《给崇祯出点子:抓经济,搞钱》 第1章 这就是朱由检 胡文霆的灵魂漂出病房窗外之后,随后又遇到一束强光,在短暂的失明之后,胡文霆的灵魂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片宫殿式的建筑上方。 胡文霆的灵魂往下一看,这些建筑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仔细一想之后,不由得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这好像是紫禁城啊。”但又觉得和自己以前参观过的有些区别,他现在看到的紫禁城在规模上好像要比自己以前参观过的要大上许多。 胡文霆的灵魂再往紫禁城的周边看了一眼,这一看直接把他吓了一跳,四周已经完全没有了他印象中的那些高楼大厦,取而代之的都是一些相对低矮的古代建筑。 等自己的高度再度降低了一点之后,胡文霆的灵魂清楚的看到了那些建筑上方的牌匾上所用的文字都只有汉字,而不是自己以前看到过的同时有两种文字存在。 这下子,他开始有些悲哀的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是在那束强光的作用下,实现了传说中的穿越。 凭借所学过的历史知识,他基本上能判断出来,自己的灵魂很可能是穿越到历史上的明代了。 因为在历史上使用过紫禁城的两个朝代,除了兼用满文的清代之外,那就只能是明代了。 想到这里,胡文霆的灵魂不由得开始暗自诅咒起上天来:“你这老天爷可真会捉弄人,我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好不容易到了如今位置,可你却偏偏给我安排了一场车祸,直接让我的仕途戛然而止,让我的妻儿老小为我伤心流泪。 既然不小心遇上了车祸吧,自己也就认命了,反正人早晚都得走这么一遭。可老天爷你不该又折腾我一回,不仅不让自己好好的去投胎转世,而且还要把自己给弄到这个多事的明代来。 据史书记载,这明代的十多位皇帝中,比较靠谱的皇帝可不多,相反朱家的子孙后代中可多有一些不太正常的家伙,自己穿越来到明代,万一遇上一个不靠谱的皇帝,自己该如何自处呢?” 想到这里,胡文霆的灵魂更是郁闷得慌,随即他又想到了自己这个民族在明代之后,曾经历过的那些屈辱,男人心中的那种使命感又开始油然而生。 胡文霆的灵魂自言自语的说道:“也罢,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定凭借自己从史料上了解到的那些对明代灭亡原因的分析,以及在后世所学过的一些先进知识和理论。 还真有可能帮助老朱家延续一下国祚呢,最终还可能让自己这个民族成功避开那一段被列强欺负的屈辱历史。” 想到这里,胡文霆的灵魂又燃起了一丝斗志,他决定先到皇宫里探个究竟,看看现在到底是老朱家的哪个子孙后代在当皇帝,然后再判断一下,自己该从哪方面入手去拯救大明。 根据自己掌握的一些历史知识,胡文霆的灵魂借着一阵微风,迅速越过外廷三大殿皇极殿、中极殿和建极殿来到了乾清宫前,他估计这个时间点,皇帝大概率应该是在自己的寝宫乾清宫中休息。 明代乾清宫的名字出自《道德经》: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而以为天下贞。 在古代皇帝是天子,是老天爷、是昊天的代表,代表着天,而帝王之位极尊,谓之唯一,就是天之唯一的意思,清气上升谓之天,浊气下降谓之地,是故乾就是天,就是清的意思。 而道德经里面又有天得一以清,为表示帝王是天地间唯一的、最尊贵的,他的居所故名乾清宫。 胡文霆的灵魂先在门外仔细的听了一会,直到确信里面没有传出异常的声音才轻轻的穿门而入,他怕万一贸然进去之后,看到皇帝和皇后正在做那羞羞的事,那岂不是要尴尬死了。 在殿内大致巡视的一圈之后,胡文霆的灵魂很快就发现了在床榻上正躺着一个人,随后就出现了让胡文霆的灵魂瞪大眼睛的一幕,他看到从躺在床上那个人身上坐起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 然后坐起来的那个人就下了床,开始在殿内四处踱步,嘴里还不时的念叨着一个名字“袁崇焕”,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子,胡文霆的灵魂估计在他心里已经起了对袁崇焕的杀心。 在看到乾清宫内出现的这一诡异一幕之后,胡文霆(灵魂)的第一反应是,难道这个人也和自己一样是死了吗? 但他马上又推翻了自己的这一想法,看他躺在床上相当平静的样子,不像是有什么病痛缠身的人。 况且,作为一名至高无上的皇帝,如果在这之前真有什么不舒服的表现,那么他的贴身医疗团队——太医院肯定会派一大群人值守在一旁的。 于是胡文霆(为了怕大家嫌我啰嗦,后面就不再继续加上灵魂这两个字了,请大家谅解)就想到另一种可能,这个皇帝应该是在做梦,而这个叫做袁崇焕的人,能让一个皇帝在梦中都对他恨得咬牙切齿,看来肯定是难逃一死了。 正当胡文霆准备为这个名叫袁崇焕的人默哀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既然这里是大明的宫殿,那么这个皇帝肯定是明代的一个皇帝,而在有明以来,官员里面能让皇帝对其恨之入骨、又名叫袁崇焕的,肯定就是崇祯朝时任蓟辽督师的袁崇焕了。 那么,胡文霆眼前的这个年轻皇帝,就是那个大明的亡国之君大明毅宗烈皇帝朱由检了。而大明就是从后金首次大规模入侵,并一口气直接杀到京师底下之后,朱由检在一气之下不计后果杀了袁崇焕,导致国内各种矛盾开始集中爆发,使得本来就已经有些岌岌可危的大明局势更是雪上加霜,直接加速滑向崩溃的边缘。 而朱由检的暴虐行为,使得更多的人选择了退缩和观望,更有甚者,还起了另投他人的念头。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旦自己强出头去做事之后,万一最终没能达到朱由检预期中的结果,那么也很有可能像袁崇焕那样丢掉性命,这可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胡文霆觉得自己此时很有必要先阻止朱由检杀袁崇焕的这一冲动行为,告诉他就算对袁崇焕焕恨之入骨,也一定要暂时忍下这口气。等将来有了解决辽东问题的办法,或者说能完全掌控住辽东的地方势力之后,再来个秋后算账也不迟。 也许朱由检的这一过激行为没有发生之后,辽东方面的问题可能暂时就不会急剧恶化,那么大明就有可能因此缓上一口气。 而有了这几年相对稳定的时光之后,那么自己就可以专心的给朱由检支一些招,帮他对大明进行一次彻底的整顿,争取让大明这架庞大的机器再次正常运转起来。 想到这里,胡文霆就试着朝那个踱步中的人喊了一声:“喂!”那个踱步中的人听到胡文霆的喊声之后,猛然停住了脚步,然后回头朝声音传出的方向看过来,很快就把目光落在了胡文霆身上。接着他就厉声向胡文霆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敢私自进到朕的寝宫里来?” 胡文霆看到那个人居然能朝着自己问话,心中不由得一喜,看来他不仅能听到自己说话,而且似乎也能看到自己。 胡文霆根本就没把他声色俱厉的样子当回事,而是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老朱家的那个不肖子孙朱由检了。民间称你为崇祯帝,以后的史书上曾把你称为大明毅宗烈皇帝或者是明思宗。” 对于胡文霆的这几句话,那个人似乎并不能完全听明白,但其中的朱由检和崇祯这两个词,他却是听得非常清楚的,心想这不就是说的自己吗?那他口中所说的“以后史书上”以及“大明毅宗烈皇帝或明思宗”又是什么意思? 那种称号可是用在已经过世的皇帝身上的,而且他口中还说到“以后史书上”,难道这个人有着获知未来事情的本事。 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借此机会向他打听一下,自己掌控的大明帝国,如今到底是怎么啦,怎么自己越努力,局势反而越糟糕了呢?如果一直这么下去的话,大明最终又会走向何方,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想到这里,那个被胡文霆称作朱由检的人就稍微放缓了一些语气,再次向胡文霆问道:“快告诉朕,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刚才口中所说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看到对方的表现之后,胡文霆已经能确定对方就是大明崇祯帝朱由检了。 由于胡文霆在后世一参加工作,就跟在余跃平这名副部级高官身旁,对于来自大人物身上的那种气场,已经有了天然的免疫力。因此,他在面对朱由检这位堂堂的一国之尊时,也并没有感到什么特别的压力。 况且,此时的朱由检还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那强装出来的一些威严,更是让胡文霆看了之后,有些想发笑。 他看朱由检的眼神,倒更像是一位长辈看向晚辈时的那种带着一丝怜爱的眼神,这也让朱由检那颗刚才还充满提防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一些。 胡文霆继续用淡淡的语气对朱由检说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那是你过世后,后人给你这个皇帝上的尊号,意思就是我知道大明和你这个皇帝的结局喽。 告诉你也无妨,我是来自数百年后的一个魂魄,关于你们大明的很多事,后世的史书上都有记载,我有幸读过其中的一些,所以就知道你的一些事了。 至于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老天爷喝多了酒之后,搞的一个恶作剧吧。” 听到胡文霆说他自己是一个魂魄之后,朱由检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紧张的问胡文霆道:“如果你是一个魂魄,那朕是不是也死了,否则一个活人怎么能和一个魂魄说话呢?” 胡文霆看到朱由检紧张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然后开口对朱由检说道:“你别紧张,你并没有死,只是在做梦而已,也只有在梦里,我才能跟你说上话,一旦你醒了之后,你可能就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说话了。” 听说自己并没有死之后,朱由检不由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毕竟是一个才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而且还正雄心勃勃的想干一番事业呢,对于生死之类的东西,根本不能做到像一些上了年纪的人那样完全看开。 同时他也发现胡文霆似乎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于是,年轻人的那种好奇之心又开始涌动起来。 他收起了先前的严肃表情,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对胡文霆说道:“既然你知道我大明今后的所有事情,那你能不能告诉朕一些关于大明今后的情况,比如,大明还能存续多少年?最终又是在哪个皇帝手上没了的?” 胡文霆先是看了朱由检一眼,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才开口对他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能说多长时间的话,有可能你一醒来之后,我们就再也无法进行面对面的交流了。 所以,对于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就暂时不浪费口舌多说了。我现在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已经把袁崇焕给下狱了,而且还正准备杀了他?” 梦中的朱由检似乎变得单纯了一些,在胡文霆向他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认可了胡文霆的说法,然后又用探询的目光看向胡文霆。 对于朱由检的坦诚,胡文霆还是比较满意的,于是他放缓了语气对朱由检说道:“如果你能相信我的话,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不管你心里有多恨袁崇焕,暂时都不要一刀把他给杀了,这涉及到好多方面的问题,其中详细原因,如果以后我们还能有见面说话的机会,我再慢慢的跟你细说。 如果你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可以多关他一些时间,也可以多降他几级官职,并让他戴罪立功等。总之,千万不能直接把他给杀了,等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之后,再来后悔是没有用的。因为人的脑袋不像韭菜,割了之后还能迅速长出来。” 朱由检张了张嘴,估计是想插嘴问话,胡文霆毫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制止住了他。朱由检想了想之后,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的等待着胡文霆继续说下去。 胡文霆捋了一下思路之后,接着对朱由检说道:“还有卢象升这个人,以后你在用他的时候,也一定要谨慎一些…” 不等胡文霆把整句话说完,朱由检就气愤的插嘴说道:“怎么?难道这个人是奸诈之徒吗?要不朕马上就派人把他给抓起来?” 胡文霆苦笑着对朱由检说道:“你急什么呀,我话还没说完呢。告诉你吧,据史书上的记载,卢象升这个人,对小皇帝你以及大明王朝都非常的忠心,是难得的忠臣之一。 也正因为如此,在今后的日子里你会把他当作救火队员一样来使唤,哪里有困难,就把他们派向哪里。使得他一直在疲于奔命,最后还陷入了绝境,让大明彻底失去了一支最忠于你这个皇帝的、并且拥有很强战斗力的军队。 所以,我要提醒你的是,对卢象升这个人你要悠着点用,不要动不动就把他到处乱派,以免过早的让他进入一些人的视野,并因此招来嫉妒,进而在背后给他使绊子。 只要这个人还在,大明在军事方面就还有可能翻盘,那么一切都可能还有救。要知道,如今你的朝廷中有很多人不但自己不愿干事、不会干事,而且还不想看到别人干出任何成绩。 一旦有人干出了一些成绩,他们就会想方设法的给别人抹黑,同时还会利用自己手中的职权,使劲的去给那些干事的人制造麻烦,让他们干不成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文霆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隐隐的更鼓声,然后眼角的余光看到躺在床上的朱由检的身体似乎动了一下。 胡文霆连忙向面前的朱由检的魂魄交待了一句:“你可能马上就要醒了,这样吧,如果我没被老天爷给弄走的话,今天晚上的时候,我还会在这里等你,等你睡着之后,我们再继续说一些要紧的事。 切记,先不要杀袁崇焕!我让你这么做,并不是因为袁崇焕他罪不至死,而是因为如今形势方面的一些原因,目前还不适宜对一些朝廷重臣采取太过激的手段,以免造成局势进一步的剧烈动荡。” 面前的朱由检认真的对胡文霆点了点头,随后胡文霆就发现床上的朱由检又翻动了一下身体,而面前的朱由检就开始退回到床边,慢慢的和床上的朱由检重合在一起,紧接着床上的朱由检就睁开了眼睛,并从床上坐了起来。 从床上坐起来的朱由检用有些茫然的目光四处打量着,似乎在确认一些事情,嘴里不在喃喃的说着一些什么,由于距离有些远,胡文霆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随后,就有几个太监和宫女拿着一些洗漱用品进了殿内,开始伺候朱由检洗漱。 胡文霆在一旁看了一会之后,觉得有些无聊,就离开了乾清宫,打算四处去逛一逛,再详细了解一下紫禁城内的布局。 胡文霆心想,如果自己今后真的要长期待在明代的话,那么这些准备工作还是提前进行为好,否则,到时候自己两眼一抹黑的,还怎么帮朱由检出谋划策并开展工作啊。 第2章 纠结的朱由检 洗漱完毕后的朱由检,挥退了一众伺候的太监宫女,就连他的贴身太监王承恩也被他赶到离他很远的地方待着。 然后,朱由检就开始坐在桌子前发呆,在梦中和胡文霆交流时的情景,一幕一幕的在他脑海里清晰的出现,朱由检自言自语的低声嘀咕着: “这到底是自己做的一个梦呢,还是那些事情确实发生过?说它是一个梦吧,可自己对里面的一些细节又记得特别的清楚,那个自称是一个来自后世的魂魄对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自己现在还记忆犹新。 而且其中所涉及的内容,也并不是子虚乌有的,而是在现实生活中确实存在的。比如,他对自己提到的袁崇焕,目前确实被自己关在大牢里,自己也确实恨不得马上杀了他。 又比如卢象升这个人,在去年的勤王过程中,确实表现得非常出色,对自己也非常的忠心,自己也正在考虑要对他进行提拔。 可要说它不是一个梦吧,自己却又找不到任何的佐证来证明这些事情确实发生过,因为那个魂魄既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一件信物,也没有给自己书写过一个字的内容,所有的内容都是通过口头透露给自己的。” 朱由检一个人琢磨了半天之后也不得要领,无奈之下,只好又挥手把王承恩招到了身旁。王承恩来到朱由检身边后,躬着身子,脸上带着带着讨好的笑容,小心的问道:“万岁爷,您有什么吩咐?” 朱由检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开口对王承恩说道:“大伴,你看过的闲书比较多,你来跟朕说说看,古书上关于人的魂魄都是怎么说的?” 听到朱由检说的话之后,王承恩不由得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自己不按照朱由检的吩咐去做,那么就是忤逆了万岁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惹得万岁一个不高兴,自己挨一顿打那都是小事,搞不好会连小命都丢了。 可自己真要按照他的吩咐,向他讲述一些杂书上关于魂魄的记载,一旦被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们知道之后,他们肯定又会喷死自己,说自己妖言惑主,口诛笔伐之下,自己也难以落得个好下场。 朱由检等了好一会之后,也没见王承恩开口,于是就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不是号称博览群书吗?难道朕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就把你给难住了?” 王承恩在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最终还是做出了宁愿得罪外朝的那些大臣们,也不惹万岁爷不高兴的决定。 于是他小心的开口对朱由检说道:“奴婢以下所说的,都是从一些书上看到的,有些东西奴婢也不知其所以然,因此,奴婢姑妄说之,万岁爷就当听个故事一样,姑妄听之吧。” 朱由检有些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说吧,就算说错了,朕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得到朱由检的一句口头承诺之后,王承恩就开始讲起了一些书籍上记载的关于魂魄的一些说法。 王承恩说,在晋代古籍《抱朴子》中有过描述,无论一个人聪明还是傻,都有自己的“魂魄”也就是“魂魄”。人的“魂魄”是一个总称,而组成“灵魂“的则是“三魂七魄”,三魂分别为灵,觉,生三魂,七魄则分喜、 怒、哀、惧、 爱、 恶、欲气魄。 有了这”三魂七魄“才能构成一个有喜,怒,哀,乐,生,老,病,死的活生生的人,当然也有另外一种说法,则是”三魂七魄“其魂有三,为天,地,命三魂,魄有七,分别为天冲,灵慧,为气,为力,中枢,为精,为英之七魄。 也有的书上把三魂称作胎光、爽灵和幽精。胎光是属于天的灵魂,它希望人类能够保持清净,长久地居住在人身上,这样就能实现长生。 爽灵则是属于五行的灵魂,它希望人类能够参与各种谋略和活动,但过多的心机会让人心力交瘁,导致各种灾祸和厄运的发生。 最后,幽精是属于地的灵魂,它希望人类能够沉迷于美色和欲望之中,但这会导致人类的身心污浊,精神黯淡无光,最终消耗掉体内的精华,甚至被记录在黑簿鬼录之中。 七魄则被称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和臭肺。这七魄分别掌管着人体的七个方面,分别是视觉、听觉、味觉、触觉、嗅觉、思维和情感。 当这七魄得到滋养和维护时,人体才能保持健康和谐的状态。反之,如果这七魄受到损害,那么人的身体和精神也会受到影响,甚至出现各种疾病和困扰。 王承恩把一些古籍上关于灵魂的说法,简要的向朱由检介绍了一遍之后,就暂时停了下来,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希望能探察出他向自己了解魂魄一说的真正目的。 果然,在王承恩停下来一会之后,朱由检紧接着就追问道:“那古书上有没有关于魂魄离开一个人的身体,去跟另外一个进行交流的记载呢?” 王承恩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之后,朝朱由检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有这类的记载。 看到王承恩点了点头之后,朱由检就朝他抬了抬手,示意王承恩接着说下去。于是王承恩又挑选了一些关于游魂的记载,一一说给朱由检听。 他说,古人认为,并非每个人死后其魂都入地狱,如果一个人无罪而死,其魂便会闲游四方,成为无所归属的游魂。 据《夷坚甲志·毛氏父祖》中记载,衢州江山县士人毛氏,某日晨起,见已亡祖父母、父母四人之魂列坐厅中,其衣冠容貌,与生人无异。 毛琥问他们地狱情形,其父魂答:“有罪始入耳。吾无罪,当受生,但资次未到。” 又问:“既未有所归,还只在坟否?” 父魂又说:“不然。日间东来西去闲游,惟夜间不可说。近日汝预叶氏燔间祭,我亦在彼。” 又指门外五通神说:“此神神力很大,闲野之鬼不能进来。” 再指夏武神说:“谨事之,死后不入狱,便诣北斗下为弟子。” 王承恩接着说道,在《庄子.齐物论》里也有着类似的记载,“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庄周梦蝶这个典故的流传面还是比较广的,朱由检也是知道这个典故的,听完王承恩的讲述之后,就兴奋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轻声嘀咕了一句:“看来自己梦中遇到过那个自称是来自后世的人,这事还真有可能存在的。” 由于朱由检说话的声音比较小,王承恩一时没有听清,于是就小心的问了一句:“万岁爷您刚才说的是什么,奴婢有些耳背,一时没听清,您能不能再说一遍?” 朱由检因为搞清楚了其中的关键,心情比较好,也就没跟王承恩进行计较,就微笑着对王承恩说了一句:“哦,没什么,大伴你给朕准备一下今天需要批阅的奏折,一会朕用膳之后就开始批阅。” 看到朱由检的心情似乎很好,王承恩也就放下了大半的心,准备下去安排传膳以及通知相关人员把奏折送过来。 可没等王承恩走出两步,朱由检又想起了胡文霆曾对他提起过的孙传庭这个名字,还有关在牢房里的袁崇焕,于是又开口叫住了王承恩。 王承恩赶紧迈着小碎步回到了朱由检的身边,恭敬的问道:“万岁爷还有什么吩咐?” 朱由检开口说道:“大伴,一会你抽空到吏部去一趟,帮朕查一个叫孙传庭的人,看看他现在具体在哪个部门做官,顺便也了解一下他的官声和能力情况。” 说到这里,朱由检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但最终他还是开口对王承恩说道:“还有办完这些事之后,你再去诏狱去一趟,让他们那边不要太过为难袁崇焕,朕还想让他多活几年。” 对于袁崇焕这个人,王承恩并没有多大的抵触心理,毕竟不管袁崇焕他能力如何,他也算是积极主动的站出来为朝廷做事的,对大明也曾做出过一些贡献。在听到朱由检似乎有放袁崇焕一马的意思之后,赶紧就拍了一句马屁:“万岁爷仁慈!” 随后,王承恩又谨慎对朱由检说道:“万岁爷,您刚才提到的孙传庭这个人,奴婢的脑子里倒是有些印象。”说到这里,王承恩就停了下来,等待朱由检的进一步指示。 朱由检一听,脸上高兴的神色更加明显了,他笑着对王承恩说道:“看来大伴你这宫中百科全书的称号还真不是白叫的,好吧,既然你对这个人有些印象,那就先跟朕说一说吧。” 王承恩先向朱由检谦逊了一下,表示“宫中百科全书”这个称号,只是手下的一帮太监们对自己的恭维,自己哪当得起这个称号。跟天纵之才的万岁爷比起来,别说是小巫见大巫了,自己可能连巫都算不上。 朱由检微笑着示意王承恩别再客套了,赶紧说正事,于是王承恩就凭借着脑子里的记忆,向朱由检介绍起关于孙传庭的一些信息。 孙传庭,万历四十七年中进士,初授永城知县。天启初年进入北京任职,为吏部验封主事,再升至稽勋郎中,据说,孙传庭长得是一表人才,多有谋略。 两年后因不满魏逆专政,弃官回乡。孙传庭弃官回家后,在家侍奉母亲,以教授学生为生。据奴婢得到的消息,最近他也开始留心兵事,时常透露出一些“澄清天下”的志向。 根据长年侍奉在朱由检身边总结出来的经验,王承恩大致能判断出来,朱由检突然间关心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来,很有可能是要对他进行提拔和重用,因此,他在向朱由检介绍情况时,主要就挑一些好的方面来说。 而对于孙传庭回乡后,“大治第宅、辟园圃,穿溪叠石,种松、栽荷”,与宾客“酌酒选奕、赋诗谈笑”,过着“朱楼画舫,花晨月夕”的安逸生活等负面信息,则选择性的略过不在朱由检面前提起。 果然,在听完王承恩关于孙传庭的介绍之后,朱由检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让王承恩在心里又暗自庆幸了一番,看来自己这次又猜对了万岁爷心里的想法。 不过随即王承恩又开始对朱由检今天的行为感到有些诧异,先是向自己了解关于魂魄的说法,然后又让自己去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最后居然还让自己去诏狱关照一下袁崇焕,而这个袁崇焕在前一阵子,可是让万爷恨之入骨的一个人物啊。 但看万岁爷今天的意思,估计是打算放过这个袁崇焕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万岁爷今天起床之后的一些做法,都不太符合他平时的习惯啊,难道他这是中邪了?那么自己要不要向他进行暗示一下呢? 不过王承恩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算了,最近还是先不要惹万岁爷不高兴为好,否则,一旦自己因为此事丢了小命,那就太憋屈了。 于是王承恩在朱由检示意他可以出去办事了之后,就赶紧迈着小碎步离开了乾清宫,往诏狱去传达朱由检的旨意了。 等王承恩离开,朱由检只是随意翻看了几本奏折之后,然后就再也静不心来,他不停的想着,晚上自己还能不能在梦里遇见那个魂魄呢?如果能再次遇到他,那么自己又该首先向他打听哪些事情呢? 对,朕得先问问他根据史书的记载,如今的朝堂之中,到底哪些是忠臣,又有哪些是奸猾之徒呢?朕一旦提前知道了这些情况,岂不是可以提前进行处置和防范了。 随后,朱由检又想到自己对于朝政的处理,可谓是尽心尽力、丝毫没有懈怠了,可为什么大明朝还是处于如此艰难的地步,内忧外患接踵而至呢? 我还得得问问他,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不是朕在德行上有亏,以至于上苍要降罪我大明,让大明来承受这些磨难? 对了,朕也得问问他,在前世他是做什么的,有没有办法来改变大明如今的局面。 在纠结中度过了一上午之后,作为一名比较勤勉的帝王,朱由检最终还是收拾起心情,在下午的时候开始认真的处理起政务来,期间也召见了几位大臣,向他们询问了一些情况。 傍晚时分,在京城周边转悠了一圈的胡文霆(魂魄),在目睹了到处是残垣断壁、十室九空的惨象之后,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皇宫。他暗暗发誓,如果有可能的话,自己一定要尽全力帮助朱由检这个小皇帝,或者说是帮助大明的百姓们,让他们不再继续承受这些磨难。 来到乾清宫之后,胡文霆看到朱由检还在烛光下认真的批阅着奏折,也不由得对他的勤勉感到满意。说实话,对于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帝王来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第3章 责任不全在你 由于朱由检心里还惦记着晚上要梦中与胡文霆相见的事,因此在批阅完手头一些相对紧急的奏折之后,破天荒的在初更时刻就让王承恩安排就寝事宜,而不是像平时一样,每天都要熬到深夜甚至是凌晨。 同时朱由检还吩咐王承恩,自己就寝期间,禁止任何人靠近大殿打扰自己,否则格杀勿论。安排完这一切之后,朱由检就在王承恩的服侍下,躺到了床上,并试图尽快的进入梦乡。 王承恩则带着满腹的疑问,悄悄的退出了大殿,并吩咐殿外的值守人员尽量与大殿保持一定的距离。 而躺到床上以后的朱由检,由于急切的期待着要在梦中与胡文霆相见,结果却导致了大脑过于兴奋,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断折腾着。 让在一旁看着的胡文霆不觉有些好笑,心想毕竟这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啊,还无法做到沉心静气的坦然面对一切。 朱由检在床上折腾了近两个时辰之后,总算沉沉的睡了过去。不久之后,胡文霆就见到了头天晚上曾出现过的一幕,从躺在床上的朱由检身上又坐起来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坐起来的那个朱由检,紧接着就迅速的下了床,并开始四处张望起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看到朱由检那有些急不可耐的样子之后,胡文霆忍不住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朱由检顺着笑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胡文霆正在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坐着,并用一种怜爱的目光看着自己。 此时的朱由检也顾不上和胡文霆计较一些礼节上的事情,就快步来到胡文霆面前,兴奋又有些焦急的对他说道:“总算又见到你了,之前朕还担心你不会再出现了呢?” 胡文霆微笑着对朱由检说道:“你啊,就是性格太急躁了一些,作为一名帝王,其实在很多时候你都应该表现出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这样才能让你的一帮下属无法揣摩到你的真实想法,也因此才会对你产生敬畏,从而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为你做事。 而不是让他们能很快就揣摩到你的想法,然后就投你所好,向你进行阿谀奉承,尽出一些让你听起来高兴的馊主意,最终却把大明带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对于胡文霆带些指责意味的话语,朱由检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因为在他心里已经把胡文霆当成了能挽救目前大明危局的重要倚仗,所以他紧接着又向胡文霆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你能不能先向朕说说你的一些情况?目前大明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你有没有办法挽救大明的危局?还有大明最终的结局是什么? 对了,你既然知道大明今后的所有情况,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如今大明的朝堂上,哪些是真正为大明着想的忠臣,又有哪些是尸位素餐纯粹混日子的庸才? 还有后世的史书上,又是怎么评价朕这个皇帝的,你尽管照实告诉朕就是了,无论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朕保证都不会怪罪于你。” 胡文霆淡淡的一笑之后,开口对朱由检说道:“你怎么怪罪于我?把我再杀一遍?嘿嘿,我还巴不得你那样做呢,说不定歪打正着之下,我又能回到后世去了呢。” 对于胡文霆有些玩世不恭的态度,朱由检同样也没往心里去,继续用恳求的语气对胡文霆说道:“既然你说自己是来自后世的,那么从理论上讲,现在大明的这些人都应该算得上是你的祖辈,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祖辈受苦受罪而不闻不问吧?” 胡文霆听后,不由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收起了刚才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他示意朱由检到自己面前坐下,然后向他大致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胡文霆说自己是来自数百年后的一个朝代,也算是当时朝廷的一名高级官员,大致相当于大明挂六部侍郎衔的一些重镇的知府,在当时的升迁条件下,自己能在四十出头的年龄升到这一级别,绝对能称得上是年轻有为了。 然后又说自己是在去赴任的路上,因为出了一起车祸,之后自己的魂魄就无意中来到了大明,直到现在自己还牵挂着那边的妻儿呢。 朱由检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胡文霆满脸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朱由检连忙向胡文霆解释道:“我是想起了大伴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他说据一些古籍上的记载,古人认为,并非每个人死后其魂都入地狱,如果一个人无罪而死,其魂便会闲游四方,成为无所归属的游魂。联想到你目前的这种情况,我认为古书上的一些记载还真可能是确有其事的。” 情急之下的朱由检为了不让胡文霆误会自己,忙着向他进行解释,居然连“朕”这个自称都忘记使用了。胡文霆听了朱由检的解释之后,顺嘴问了一句:“看来这个大伴知道的东西还不少嘛,他具体是做什么的啊?” 朱由检脸上带着几分骄傲的神色说道:“大伴就是陪着朕长大的一名太监,朕和他之间的感情非常好,一直是把他当作亲人来看待的,对了,他不仅博览群书,而且记忆力也非常好,可以说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宫里的太监们因此送了他一个外号叫‘百科全书’”,意思是说这世上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嘿嘿,虽然这说法有些夸张,但大伴知道的东西确实非常多,朕在平时也经常会向他询问一些奇闻轶事的,每次大伴都不会让朕失望的。” 说起崇祯帝,也就是朱由检身边的太监,在后世的一些书籍上,提得最多的莫过于王承恩了,因为他一直到死,都坚持陪伴在朱由检身旁,最后是和朱由检一起吊死在煤山上的。 因此,等朱由检介绍完大伴的这些情况之后,胡文霆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王承恩,于是就说了一句:“你说的应该是王承恩吧?” 听到胡文霆很快就说出了王承恩的名字,朱由检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胡文霆,然后就是一连串的问题:“朕的这个随身太监很有名吗?是不是在后世的史书上有很多关于他的记载?后世的史书上又是怎么评价他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胡文霆看了朱由检一眼之后,开口说道:“要说名气吧,既然他的名字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那肯定是非常有名的了。 至于他的能力方面,在史书上说得不多,我也不好确定。但要论他对你这个皇帝的忠心,可以这么说,他要称第二的话,估计就没人敢再称第一了,甚至连…” 说到这里胡文霆忽然想到,面对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说起他死的事,似乎不太合适,于是就及时的收住了嘴。 朱由检连忙催促道:“你怎么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来呢?这不是吊人胃口吗?赶紧接着往下说啊。” 胡文霆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我们不要在这些小事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了,你只要知道王承恩这个人对你非常忠诚就可以了。” 朱由检毕竟是身为帝王的人,也很快就意识到在这些小事上纠缠,对于解决大明当前的困境没有多大的帮助,于是就接着说道:“那你根据史书上的记载,跟朕说说,目前大明存在的最大问题是什么?或者说,朕目前的当务之急是什么?” 胡文霆没有直接回答朱由检的问话,而是诱导式的反问道:“你自己认为大明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呢?” 朱由检脱口而出说道:“是建奴的入侵,让我大明的子民们遭受了太多的苦难。” 胡文霆点了点之后,接着问道:“为什么一个只有几十万人口蛮夷之族,都能轻易的打到拥有数千万人口的堂堂大明京城之下,让你这个大明皇帝都丢尽了脸?” 朱由检有些心虚的低声回答了一句:“还不是因为袁崇焕他通敌卖国吗?” 胡文霆冷笑了一声之后说道:“看你说话没有底气的样子,就知道其实你也不是很相信这种说法的,只不过是为了你那所谓的帝王尊严,想通过杀人来给自己立威而已。 就算他真的是通敌卖国,光靠他一个人也是成不了什么事的,那得需要一大批的朝廷官员参与到其中去才能完成,尤其是需要一些朝中重臣的支持。 当然了,袁崇焕在前些日子的后金入侵事件中,肯定要承担很大的一部份责任,但他这一切都是由于他对形势的判断不够准确才造成的,而不是他主观上想要犯这个错误。 其实啊,一个人的实际军事指挥能力和他嘴巴上能说出来的一些关于军事方面的理论知识,完全是两码事,这也是朝廷当前大量选用文官来负责直接指挥军事行动之后,经常会得到的一种结果。” 被胡文霆说中了心思之后,朱由检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胡文霆接着说道:“其实,真要是在局势很稳定的时期,你这么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了政治需要嘛,偶尔牺牲或者说冤枉一两个大臣,这也是很平常的事。 但目前大明的形势却是很不乐观,所以我才建议你暂时不要采取过激的手段来处置袁崇焕,以免给自己带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朱由检虽然在心里也曾经这么想过,但却不好意思像胡文霆这样冠冕堂皇的直接说出来,于是他就感激的朝胡文霆看了一眼,感谢他能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说辞。 胡文霆接着说往下说道:“用一个人的性命来暂时缓解一下面临的政治危机,这固然是无可厚非的,但更关键的是,要尽快想出解决办法,把产生这些问题的根源给清除掉。 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产生这些问题的根源主要在哪里吧?来,跟我说说看,你是怎么认为的?” 胡文霆这种谆谆诱导式的谈话方式,让朱由检在心里非常容易接受,而且期间胡文霆还不时对自己进行一些肯定,更让朱由检心里非常受用。 (当然了,胡文霆也只能从正面来引导朱由检,尽量的多对他进行肯定,尽管其中的很多话是言不由衷的。 因为他知道,朱由检作为一名帝王,听得最多的就是对他的肯定和夸奖,直接对他进行指责或批评的话,说不定只会起到反作用,更加激起他的逆反情绪。 这和他在后世官场中的处事原则也是一样的,领导永远是正确的,如果按照领导的吩咐去做,结果却出错了,那么一定是下属没有完全领会领导的精神,才导致的出错。 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有的读者在看到主角在朱由检面前对某一个人进行评价时候,不要急于下开黑或洗白的结论,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以及最终去做的,往往都会不尽相同。) 朱由检在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就开始面对胡文霆侃侃而谈:“主要还是因为一个钱字,朝廷缺钱,导致无法及时向各路军队支付军饷,而军队因为长时间没有领到足额的军饷,所以战斗力就大受影响。这才让建奴趁虚而入,暂时占了我大明一些便宜。 还有朕也知道,当前朝廷中的一大批官员,都正在拉帮结派搞争斗,只要不是同一阵营中的人,他们就会借着其任何一个失误,不遗余力的来打击对方,直到把对方给彻底消灭掉才肯罢休。 可是朕也是没有办法啊,如果不依靠这些勋贵大臣们,朕还能依靠谁呢,所以,就算明知道他们的真实打算,朕也只能是装糊涂,要捏着鼻子承认他们的胡说八道有理。” 胡文霆朝朱由检竖起了大拇指,对他进行夸赞道:“看来你心里对一切都是清清楚楚的,在你这个年龄能达到这个水平,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得到胡文霆的真心夸奖之后,朱由检脸上不由得又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可不一会之后,他又变得有些失落起来:“可就算朕知道了他们的真实想法,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呢?不还得照样给他们高官厚禄,照样听他们的胡说八道?” 胡文霆安慰道:“其实啊,责任并不完全在你,要怪就怪你的几个祖上太不靠谱了,像朱厚熜和朱翊钧这两个皇帝就特别的不靠谱,一个一天到晚迷恋着修道成仙,另一个一天到晚想着讨好小老婆,两个人都对朝政爱理不理的,结果是把整个大明官场搞得乌烟樟气的。 可以说大明就是从他们两个当政开始走下坡路的,还有你的哥哥朱由校,虽然对你确实不错,可对于大明来说,他却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帝,在看到大明的乱象之后,他不是像你一样,想尽办法去进行解决。而是选择做一个缩头乌龟,天天躲在皇宫里研究他的木匠活,用眼不见心不烦来欺骗自己,这是一个正常的皇帝该有的态度吗?” 听到胡文霆不留丝毫情面的,直接点了自己两名祖上以及最疼爱自己的哥哥的名字,朱由检嘴巴动了两下,想开口为他们辩解几句,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这几个人当政期间,尤其是当政的后期,确实是乏善可陈,如果自己强行出头为他们进行辩解,说不定又会招来胡文霆更多的批评。 更何况,在批评自己的两位祖辈以及哥哥的同时,胡文霆还数次表扬了自己呢,于是朱由检就明智的选择了不和胡文霆计较。 看到朱由检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是想开口说话的样子,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胡文霆本来是不打算再批评这位二十来岁的少年皇帝了。 但想到俗语中所说的“欲带其冠、必承其重”之后,胡文霆觉得还是应该再给这位少年皇帝施加点压力,慢慢的锻炼他的抗压能力。 胡文霆接着对朱由检说道:“你是打算怎么来解决目前缺钱的窘境的?你是不是正在和那些重臣们讨论开征辽饷事宜。 那我现在明确告诉你,这条路是行不通的,你一旦那样做了,只会加速把大明推向灭亡的深渊。” 通过今天晚上的深入交流之后,朱由检发现胡文霆确实对大明的很多的事情都了如指掌,比如自己祖辈上几个皇帝的事,还有自己正在和大臣们商议之中的辽饷一事,胡文霆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因此,他已经在心里完全认可胡文霆是来自后世的一个魂魄的说法了,于是就焦急的问道:“如果不开征辽饷,那支付军饷的钱该从哪来啊?你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胡文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之后,开口说道:“这个问题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再说了我也不能信口开河,随便乱说,也需要在心里先捋上一遍之后,才能把问题给说透了,要不就等到今天晚上的时候,我们再好好的说一说这方面的问题吧。” 经过两次的相处之后,朱由检已经渐渐地对胡文霆产生了信任和依赖的心理,同时在心目中已经把胡文霆当作自己的朋友或者师长来看待。 他在胡文霆面前丝毫也摆不起皇帝的架子,在听了胡文霆的话之后,只好带着一些失望的情绪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胡文霆的安排。 随后,他忽然带着一丝的兴奋的情绪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有件事我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不知可否?” 这次朱由检不仅不再自称朕,而且还尊称呼胡文霆为老师,同时说话时还用上了敬语“您”字,表明他已经彻底把胡文霆当成了自己的长辈来对待。 于是胡文霆也就和气的对他说道:“你先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然后我再决定是否答应你。” 朱由检认真的说道:“老师,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您永远只是一个魂魄的话,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就消失了,而且,我们也只能在晚上我睡着之后进行交流,这样您对我的帮助就太有限了。一旦我在白天遇上什么急事,也不能及时找你进行商量,说不定就会因此误了大事。 所以,等天亮以后,我想找大伴再问一问,看看是不是有办法能让老师您的魂魄找一个人的身体寄住下来,这样,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我都随时可以找老师您商量事情了。” 其实,胡文霆也想到过这个问题,如果只是在晚上的时间,利用朱由检入梦的机会向他说一些事情,毕竟作用还是有限的,因为大明目前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时刻,不容有片刻的耽搁。 而且,很多事情如果不是自己亲自出马进行操作的话,很有可能到最终就会变了样,因此,胡文霆在心里也比较赞同朱由检的这个提议。 但他还是开着玩笑对朱由检说了一句:“怎么?你还真想让我永远留在大明,成为你的手下啊?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朱由检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我前面不是对您说过了吗,您多帮助我,就是多帮助大明,而多帮助大明,就是在帮助您自己的祖辈啊,这不是您作为一名晚辈的本分吗? 至于您说的成为我的手下,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把您和其他的大臣们一样对待,我会永远尊重您的。 只不过在一些公众场合,得委屈您稍微给我一些面子,不然其他人可能会起疑心的,而我呢又不能把我们之间的这个秘密公诸于众。所以…” 说到这时,朱由检就不再往下说了,而是用期盼的眼神看向胡文霆。 胡文霆苦笑着说道:“这个我懂,不就是在公众场合,要向你行皇帝的礼节嘛。如果我真能借个身体留下来,到时候你再派个人专门对我培训一下相关的礼仪就行了。” 朱由检兴奋的拍了一下手之后说道:“这么说,老师您是答应了?” 胡文霆微笑着朝朱由检点了点头。 朱由检接着说道:“至于您说的好处,我是这样想的,您不是很想念在那边的亲人吗,等我们度过眼前的难关之后,我一定安排人四处去寻找,看看有没有长得和您前世的妻子相像的人,如果有的话,我一定想办法把她给弄到您身边,以稍微缓解一下您的思念之苦。您看这样行吗? 还有,只要是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您在我面前可以免去一切的礼节,甚至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说实话,朱由检的真诚态度确实让胡文霆感到非常感动,同时也表明了朱由检一心为了大明的坚定决心,为了大明他可以纡尊降贵,向胡文霆进行恳求。 于是胡文霆也收起了笑脸,并慎重的向朱由检点了点头,朱由检见了之后,又是高兴的拍了一下手,结果就是面前的朱由检咻的一下不见了,然后就是床上躺着朱由检从床上爬了起来。 不过这次朱由检醒来之后,不再像上次那样显得有些茫然,而是脸上带着些满足和喜悦的神色。 第4章 小朱的骚操作 朱由检在洗漱完毕,并紧接着匆匆的用完膳之后,就急不可耐的让王承恩摒退了一应闲杂人等,只留他自己一个人在身边。 看到这架式之后,王承恩马上就明白,万岁爷这是有非常机密的事情要对自己进行吩咐,于是就怀着受宠若惊的心情,小心的来到离朱由检更近一点的地方,然后恭敬的问道:“万岁爷,您有什么事要吩咐奴婢去办的?” 朱由检瞥了王承恩一眼之后,想起昨晚胡文霆对他的评价,于是就没再继续犹豫,而是直接开口问道:“大伴,你在古书上有没有看到过借体还魂一类的记载?” 虽然王承恩对万岁爷这两天里提的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感到有些诧异,但他还是忠实的履行了自己作为一名奴婢的职责。 在脑子里稍微搜索了一下之后,就开口对朱由检说道:“回万岁爷,古书上确实有许多关于这方面的记载,比如八仙中的铁拐李就是通过借体实现重生的。 相传他原名李玄,曾遇太上老君得道。他修行到了真人境界,游行于天地之间,视听于八达之外。 也就是说可以魂魄离开躯体,飘飘然游玩于三山五岳之间。 每次他出神之前,都嘱咐徒弟看护好自己的躯体,某次他魂魄四处游山玩水,流连忘返。 徒弟等待久了,见师父的躯体老是僵硬在那里,总是活不过来,便误以为他已经死去,便将其火化了。 待李玄神游归来时,已不见了自己的躯体,魂魄无所依附,恰好当时附近路旁有一饿死的乞丐,刚刚断气不久,尸体还算新鲜,李玄于慌忙之中,便将自己的灵魂附在了这具尸体之上。 借体还魂后的李玄,已面目全非,蓬头垢面,坦腹露胸,并跛一足。 为了支撑身体行走,李玄对着原乞丐用的一根竹杖吹了一口仙气,竹杖立即变为铁拐,借体还魂后的李玄也因此被称为铁拐李,而原来的名字却反被人们忘却了。” 朱由检听完王承恩的讲述之后,问了一句:“大伴,你讲述的这件事中,铁拐李本身就是一个修道之人,因此他自己就能实现借体还魂。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一个普通人的魂魄要实现借体还魂,旁人应该怎么帮助他?” 听到朱由检的这个问题之后,王承恩本能的想回答说自己并不清楚,可脑子稍微一转之后,就脱口而出说道:“奴婢听说,一些修道之人可能会掌握其中的一些方法,要不奴婢去找一些修行较高的道家人问一下?” 朱由检听了王承恩的回答之后,随即就摇了摇头说道:“这事还是尽量少让一些人知道为好,否则又会闹得满城风雨的。” 王承恩只好附和着朝朱由检点了点头,然后奉承的说道:“万岁爷圣明!” 朱由检苦笑着朝王承恩摇了摇头之后,接着板起脸对他说道:“大伴,朕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安排你亲自去办,听清楚了,是你亲自去办。 当然了,为了方便起见,你可以同时带上一两个你最信任的手下一起去,但你不能告诉他们具体的原因。 还有其他的任何人都不能向你打听这件事,一旦有人开始带着怀疑的目的向你打听这件事,为了保守秘密,朕准许你便宜行事。” 说到这里,朱由检的双目中隐隐的透出了一股杀气,看得王承恩是有些胆颤心惊,只好连连朝朱由检点头。 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朱由检接着对王承恩吩咐道:“你先想办法到刑部等地方的大牢里,去搞几个将死或者刚死不久的人回来。 记住了一定是他们自己本来就是将死或者刚死去的,你千万不能为了尽快完成朕交办的任务,而在其中动手脚,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王承恩听完朱由检的这些吩咐之后,再联想起这两天万岁爷曾经向自己问起的一些问题,他已经大致猜到朱由检想干什么了,心里不禁有了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同时王承恩还开始怀疑朱由检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但想到朱由检除了这件事之外,在其它方面却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包括处理政务,召见大臣的时候,都是非常正常的。 于是,他又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正当王承恩在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朱由检又开口说话了:“大伴,还有一点你要注意一下,挑人的时候,尽量挑一些样貌端庄,体格相对健壮一些的,而且最好是有一些学识基础的文人。” 说完这些话之后,朱由检又停了下来,等待王承恩的回应,王承恩赶紧又朝朱由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 接着朱由检又问了一句:“大伴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或者说还有什么需要问的问题吗?” 王承恩刚想摇头说没有了,随即又想到弄回来的人还不知道放哪里呢。于是只好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万岁爷,弄回来的东西,奴婢该安排放到哪里呢?” 朱由检想也没想的就伸手指了指当前所在的乾清宫说道:“就送到这里来!” 王承恩顿时被朱由检的回答雷得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等他回过神来之后,几乎是哭着对朱由检说道: “万岁爷,这可万万使不得啊,这里可是爷您的寝宫啊,是多么贵重之地,岂能让那些污秽之物玷污了这里。” 朱由检想了一下之后,觉得王承恩说的有一定道理,万一借体还魂没有成功,那么就相当于是自己的寝宫里放过尸体了,这确实是有些晦气的。 于是就对王承恩说道:“那大伴你给朕出个主意,到底放在哪里比较合适。” 见朱由检总算是听从了自己的建议,答应不将弄回来的濒死之人放到他的寝宫,王承恩不禁破涕为笑,开口对朱由检说道: “万岁爷,只要不是放在您生活起居和处理公事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好说。” 朱由检点了点头之后,对王承恩说道:“行,就按照你划定的这个范围给朕安排一个地方吧,不过地方不能离朕的寝宫太远,要不你就在这个院子里选一个地方吧。” 说到这里,请容笔者啰嗦两句,简单的介绍一下乾清宫的布局,乾清宫实际上并不是一幢独体建筑,而是一个院落式的小建筑群。 它是一个南北长东西宽的长方形院落,主要建筑由北至南分别是坤宁宫、交泰殿以及乾清宫,乾清宫以及它左右两侧的配殿弘德殿和昭仁殿处于院落的中间位置。 在乾清宫南边的左右两侧以及正南方向的乾清门两侧,是一些连廊式的建筑,里面设置了一些为皇帝服务的附属机构。 比如东侧的御茶房、端凝殿、自鸣钟处、日精门、御药房、祀孔处、上书房;西侧的懋勤殿、批本处,月华门,奏事房、内奏事处、南书房、敬事房等。 王承恩根据自己猜测的朱由检安排此事的用意,再结合整个院落的布局,在脑子中迅速权衡了一下之后,就开口对朱由检说道:“万岁爷,根据您的要求,要不就把东西送到御药房吧。” 朱由检想了一下,觉得这个安排还不错,御药房就在日精门的南侧,进出都比较方便,因此不会引起太多的人注意,于是就点了点头,同意了王承恩的这个建议。 然后又对王承恩吩咐了一句:“东西进来之前,记得提前把闲杂人等给清除掉,只留下一两个你亲信的人在门外守着就行了,对了,如果有可靠的太医,你也可以安排一个留在那附近,以防万一。” 说完这些话之后,朱由检仔细想了一下,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结果发现该考虑的都已经考虑到了,于是就挥挥手示意王承恩可以出去办事了。 可还没王承恩走了两步,朱由检又开口喊住了他,王承恩连忙又跑回到朱由检身边,垂手低头站在一边,静静等候朱由检的再次吩咐。 朱由检掏出一块随身的玉佩递给王承恩,并对他说道:“你把这个带上,如果有人问起原因,你什么话也不要多说,直接向他出示这个东西就行了,相信对方见了这个东西之后,应该就不会继续多问了。” 王承恩小心的用双手接过玉佩之后,又小心的收好,然后继续站在原地等候吩咐,结果朱由检却再没有说话,而是再次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在王承恩离开之后,朱由检看到左右已经没有外人在自己身边,想到自己的偷天换日计划很可能马上就要付诸实施。 不由得有些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于是就从座位站了起来,在殿内四处走动,边走动嘴里还不停的小声嘟哝着什么。 而胡文霆在晚上听了朱由检向他提出的借体还魂计划之后,心里也是有些期待的,因此在朱由检醒来之后,也就没有离开乾清宫,而是一直待在里面,他要看看朱由检是怎么来安排操作这件事的。 在朱由检向王承恩交待事情时,胡文霆的魂魄实际上就站在朱由检的身后,因此对他的一言一行都了如指掌。 见朱由检对此事如此的上心,甚至最初还提出把地点安排到他自己的寝宫内,可见朱由检对自己的感情和期待确实非同一般。 于是,胡文霆也彻底的下定了决心,一旦自己真的借体还魂成功,那么还真得好好为朱由检出点力,否则还真对不起他对自己的这份心意。 朱由检兴奋的在乾清宫内转了几圈之后,最终还是收拾起心情开始处理政务了,胡文霆看了一会之后,觉得有些无聊。 于是就离开了乾清宫,到外面的那些附属机构中转悠了一圈,结果很快就找到了朱由检他们曾提到过的御药房。 然后顺着御药房往南进了祀孔处转了一圈,顾名思义里面供奉着至圣先师孔子和历代先贤、先儒的神位。 胡文霆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于是很快就离开祀孔处,来到位于它隔壁的上书房,想看看在明代皇子皇孙们读书的地方又是什么样子的。 结果发现里面也是很平常,因为朱由检的儿子才出生不久,还远未达到上学的年龄,因此上书房也就没有进行专门的布置。 转了几处地方之后,胡文霆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就转回到乾清宫内,准备看看朱由检的政务处理得怎么样了,结果却发现朱由检正趴在桌子上打盹。 胡文霆心想,也许这不子是因为头天晚上大脑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导致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吧,因此胡文霆也就没太在意。 但随后出现的一幕,让他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原来他看到朱由检又借着做梦的机会,魂魄偷偷的从身体中溜出来,正在左顾右盼的四处找胡文霆。 胡文霆就在他身后的位置“喂”了一声,等朱由检转过身看到胡文霆之后,脸上充满了惊喜的表情,接着便开口说道: “老师,我是有事要急着找你商量,所以就试着在桌子上趴了一会,看看能不能在梦中见到您,结果还真让我做到了。” 胡文霆微笑着对他说道:“是什么事啊?如果是那事,你就不用多说了,你和王承恩交待的时候,我就在身后站着呢。 情况我都知道了,你的安排很周到,我没什么意见。御药房那地方我刚才也已经去看过了。” 朱由检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之后,一时不知道该找个什么话题来和胡文霆进行交流。 胡文霆就没话找话的向他提了一些问题,比如最近几天朱由检为什么不用去上朝等,朱由检有些忿忿的说道: “在大朝会上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一大帮人闹哄哄的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扯闲篇,最终都是讨论不出有用的结果的。 所以我就让王承恩通知一帮阁臣们,说自己这几天身体有恙,暂停几天的大朝会,老师您是不是要批评我不务正业了?” 看到朱由检像一名学生一样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胡文霆不由得心头一颤,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为了调节一下气氛,胡文霆就开着玩笑对他说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大明皇帝,还有谁能管得到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喽。” 朱由检小心的观察了一下胡文霆的表情之后,却拿不准他讲的到底是不是反话,于是就试探着问了一句: “老师,您可千万不能因为生我的气而扔下大明的百姓不管啊,我保证今后再不这样胡闹就是了。” 胡文霆收起了玩笑的表情,认真的对朱由检说道:“刚才我是逗你玩呢,我并没有生气。说实话吧,你对大朝会作用的认识很准确,你的做法也无可厚非。” 听到胡文霆说的这几句话之后,朱由检简直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还从没见过支持自己学生偷懒的老师。 于是就再次问道:“老师,您说的都是真的?” 胡文霆认真的点了点头之后,接着说道:“我告诉你一句我们后世的顺口溜,你就发现你现在的这种做法太正常不过了,而且还能称得上英明。 顺口溜是这样的: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要命的事情不开会。 意思就是越重要的事情,参加讨论的人员越少,毕竟起决定性作用的就那么几个人,只要这几个人同意了,其他人也不会有反对意见,就算有反对意见也没用。 所以你千万不要以为,无论大事小事都拿到朝堂上讨论,就能体现出你虚心纳谏的博大胸怀。相反,我认为那是极不负责任的做法。 一些重要的事情,别说是在大朝会上不一定能讨论出有用的结果来,就算等了一段时间之后讨论出结果来了,可真要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已经凉了。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朱由检认真的对胡文霆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明白了,但他还是接着问了一句:“黄花菜是什么菜啊,我大明有这种菜吗?” 对于朱由检这个好奇宝宝,胡文霆显示了十分的宽容,他并没有开口责怪他问这些无关大局的问题,而是耐心的回答道: “大明应该也有,不过我不知道你们叫它什么名字,等有机会我看到它之后,给你带一些回来,然后你就知道它到底是什么菜了。” 朱由检点了点头之后,还顺口说了一句:“谢谢老师的教诲!”胡文霆微笑着朝他摆了摆手。 随后,就听门外传来王承恩的通传声:“万岁爷,奴婢王承恩求见!” 然后,朱由检就从桌子上抬起头,稍微清醒了一下之后,就开口让王承恩进来了。 第5章 正式入驻明代 王承恩进门之后,就迅速来到朱由检身边,准备开始汇报情况,看到王承恩满头大汗、衣衫凌乱的样子,朱由检不由得深有感触的说了一句:“大伴,辛苦了!” 王承恩连忙感激涕零的加道:“万岁爷,这是奴婢的本份,您不用夸赞奴婢的。”紧接着就压低声音开始向朱由检汇报情况。 朱由检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想看一下胡文霆具体是在什么位置,可是却什么也看不见,于是他就开口对王承恩说道: “大伴,这里面又没有什么外人,你不用那么小心的,大声点说!” 王承恩虽然对朱由检的吩咐感到有些奇怪,但最终还是按照吩咐做了,于是他提高声音说道: “万岁爷,奴婢分别去了诏狱、大理寺、刑部,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最后奴婢又找到顺天府,结果那里面还真有万岁爷让奴婢去找的东西。 总共有三个,都是广东那边过来的举人,据所当初是过来为袁崇焕鸣冤的,后来被顺天府给收监了,但顺天府并没有难为他们,只是为了不让们继续出去添乱而已。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前几天,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在得知鸣冤无望之后,就选择了绝食。 目前已经只剩下半口气了,奴婢也侧面向太医们打听了一下,太医们都说,这种一心求死的人,哪怕是用再好的药也是救不过来了。 这三个人里面,有两个长得是又黑又瘦,怕是不符合万岁爷提出来的要求,只有剩下一个还算基本达到了要求,中等身材、五官端正、皮肤也比较白晰。 万岁爷你看是把三个都弄过来呢?还是只把那个达到要求的先弄过来?” 朱由检听到王承恩的问话之后,又是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看到,于是他自己纠结了一番之后,最后还是决定让王承恩先把达到要求的那个先弄过来。 吩咐完王承恩之后,朱由检还用比较大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朕这样的安排到底对不对?” 这让面前的王承恩听得是一头雾水,而朱由检身后的胡文霆则笑得前俯后仰,可惜的是,朱由检和王承恩两人都看不到胡文霆的样子。 在王承恩要离开乾清宫之前,朱由检又吩咐了一句:“剩下的那两个走了之后,你让顺天府好生安排一下,不能太潦草了。 等以后时机成熟的时候,朕还会对他们进行表彰的,免得他们走得不安生。” 王承恩是在初更之后,才悄悄的把东西从日精门带进乾清宫院内的,然后就迅速的送进御药房内进行安置。 为了再次确定这个人是否已经马上就要咽气了,王承恩又找来一名太医诊断了一下。 在太医告诉他这个人绝对过不了今晚的结果之后,王承恩才让太医离开御药房,到外面找个地方歇着去,并让他随时等候通传。 随后,王承恩就去乾清宫内向朱由检汇报情况,朱由检在听完他的汇报之后,表示自己也想亲自去御药房内守着,结果却被王承恩给劝阻了。 无奈之下,朱由检只好对王承恩吩咐道:“大伴,以你的机灵劲,这里面的缘由估计已经猜到了一大半,朕现在要让你做的事情就是, 在那个人过去又醒来之后,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朕,一刻都不能耽搁,知道吗? 如果这件事能顺利办成,大伴你就是首功,到时候朕一定会好好的奖赏你的。 好了,你抓紧时间回那边守着去吧,朕今晚就不打算睡觉了,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王承恩对朱由检劝说道:“万岁爷,您大可不必不睡觉一直守着,等有了结果之后,奴婢第一时间叫醒您就是了。” 朱由检丝毫不为所动,在坚定的摇了摇头之后,就挥手让王承恩离开了。 王承恩在离开乾清宫来到御药房门口之后,对守在门口附近的两名亲信小太监吩咐道: “你们给我记住了,从现在起,不能再放任何人进入御药房!” 在两名小太监连声答应之后,王承恩才独自一个人走进御药房内,然后就静静的守在那个只剩下半口气的人旁边。 在子时的钟声响过之后,王承恩发现那个人的胸口已经不再有任何起伏了,为了保险起见,王承恩还专门试了一下他的鼻息和脉搏,结果也是没有任何反应,应该是完全断气无疑。 于是,王承恩就开始期待并又有些害怕的盯着那个人的身体,看看是不是真的会出现借体还魂的一幕,一直过了大半个时辰之后,此时已经有些眼花的王承恩似乎发现那个躯体动了一下。 王承恩并不确定到底是自己眼花呢,还是那个躯体确实在动,于是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之后,又把脸向那个躯凑得更近了一些。 然后就出现让王承恩差点惊叫出声的一幕,因为那个人居然睁开了眼睛,而且好像还对自己笑了一下,只不过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王承恩毕竟是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准备,于是很快的就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小心的问了一句:“你这是重新回来了?” 那个人估计是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朝王承恩眨了眨眼睛,然后又朝他挤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看到对方似乎能听到自己说话,于是王承恩又试探着问了一句:“要不要我现在就去通知万岁爷?” 这次对方没有再眨眼睛,而是在喉咙里发出了一些响声,估计是想说话但一时又发不出真正的语音来。 还好王承恩不仅胆大而且还非常机灵,看到对方这样子,马上就想到他可能是因为饿了多天,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 于是就从旁边倒了一杯水,拿到对方面前,果然对方在看到水之后,目光闪了一下之后,又连着眨了几下,同时喉咙里又发出和前面一样的声音。 王承恩就拿了一个小勺子开始给对方喂水,一连喂了七八次水之后,对方就把头稍微往一侧偏了一下,估计是不想再喝了,王承恩就停止了给他喂水。 然后王承恩就看到他闭上了双眼,似乎在恢复一些体力,王承恩也不敢轻易打拢他,就在一旁静静的等着他再次睁开双眼。 大概过了一刻钟之后,王承恩终于等到他再次睁开了双眼,王承恩同时发现,这次睁开的双眼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神采,不再像一个濒死之人了。 看到这里,我相信读者们都应该猜到胡文霆的魂魄已经正式入驻了这个身体,只是一时半会之间无法灵活的控制使用这个身体而已。 又过了好一会之后,胡文霆总算让这个身体发出了微弱的声音:“王公公!” 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突然准确无误的喊出了自己的姓以及身份,王承恩不由得愣了一下,同时用惊讶的眼神看向胡文霆。 胡文霆在朝着王承恩笑了一下之后,又用微弱的声音说了一个字“吃!” 王承恩马上反应过来,对方肯定是感到饿了,于是连忙跑到旁边把事先准备好的稀粥盛了小半碗过来,开始喂胡文霆。 胡文霆很快就把小半碗粥给吃完了,接着又开始闭目养神,又是过了大约一刻钟之后,胡文霆再次睁开了眼睛,这次表现出来的精神状态,比上次又好了很多。 过了一会之后,胡文霆就试着想自己从床上坐起来,王承恩看到之后,马上伸手过去扶了一下,让胡文霆顺利的靠在了床头。 胡文霆在稍微喘了几口气之后,缓缓的开口一字一顿的对王承恩说道: “王公公,再让我歇一会之后,就把我送到陛下那边去吧,总不能让他一个皇帝屈尊过来这边吧。” 听完胡文霆说的这番话之后,王承恩已经彻底确信,这就是一个借体还魂的真实事件,这个魂魄在这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和万岁爷,而且很可能万岁爷也知道这个魂魄的事。 于是王承恩就朝胡文霆点了点头,然后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要不我现在先过去通知万岁爷一声?” 胡文霆轻轻的嗯了一声之后,接着说道:“让他等着,不要过来。”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之后,胡文霆总算来到了乾清宫的正殿之内,和朱由检面对面的坐着,准确的说是朱由检搬了条凳子坐在胡文霆对面,而胡文霆却是半躺着。 看到朱由检一脸欣喜的看着自己,胡文霆苦笑着对他说道:“陛下,我估计得花好几天时间才能做到行动自如、正常说话,因此,还得麻烦陛下耐心的等上几天。” 朱由检笑着说道:“老师能正常留下来就好,其它的事情不着急的。” 胡文霆接着说道:“陛下,宫中的规矩我也大致知道一些,你还是让王公公马上想办法把我送出宫去吧。” 朱由检梗着脖子说道:“只要朕同意老师在皇宫里住着,别人还能说什么?” 一旁的王承恩本来想插嘴说上两句,可看到朱由检正在气头上,想了想之后,还是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胡文霆苦笑着说道:“陛下,你现在的实力还没达到那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地步。你还是听我的,在宫外另外给我安排个住的地方吧。 等你有了足够的实力,不再受制于人的时候,再放手去干一些你自己想干的事情,在这之前,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规矩来办事。” 对于胡文霆的话,朱由检还是比较能听得进的,再加上看到胡文霆为了劝说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了,于是他就没有再同胡文霆继续争辩。 眼见时机已经成熟,此时王承恩插嘴说道:“万岁爷,前一阵子不是查抄了一些官员的宅邸吗,要不奴婢在里面物色一处来安置万岁爷的老师? 至于最近这几天,就先委屈万岁爷的老师在奴婢宫外的小宅子里住,等新宅子收拾好后,再安排万岁爷的老师搬过去。” 为了避免朱由检再继续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胡文霆赶紧说了一句:“好的,就按王公公说的办,只不过最近要给王公公添上一些麻烦了。” 王承恩连忙客气的说道:“不麻烦、不麻烦,您是被万岁爷称为老师的人,为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是我这个做奴婢的荣幸。” 朱由检插嘴说道:“大伴,你可能不知道,朕的老师在朕面前不知道把你夸得多高,就为了这点,你也应该好好的报答他一下。” 紧接着朱由检贴到胡文霆的耳朵边问道:“老师,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都还没问过老师您的尊号呢。 既然您现在已经真正的来到大明,那总得给安排一个身份吧。 不知道在新的身份中,老师您是用原来的尊号呢,还是重新再取一个。” 胡文霆笑着说道:“最好还是用我原来的名字吧,我叫胡文霆,古月胡、文化的文、雷霆雨露的霆。” 朱由检接着问道:“您只说了名,那字呢?” 胡文霆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取字。 朱由检就自作主张的说道:“要不我就以皇帝的身份给您取一个字?” 胡文霆笑着对朱由检说道:“你是皇帝,你说了算。” 朱由检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就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您的字就叫梦之好了,至于是什么含义我就不多说了,老师您应该明白的。 至于籍贯,为了操作方便起见,就把您落在顺天府的宛平或大兴县好了,正好去年因为战乱,造成了很多人口的失踪,到时候让大伴他们看着给您安排一个社会关系比较简单的家庭好了。” 在一切得到胡文霆的认可之后,朱由检转头对王承恩吩咐道:“大伴,朕刚才说的这些都记住了吧,你抽空把朕老师的这件事情给办了,记住一定要细心办事,不要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还有等明天天亮以后,你再从宫里抽调几名细心的宫女过去服侍朕的老师,还有让晚上值夜的那位太医也一起过去,让他为老师开一些滋补养身的方子,药材就从御药房里取好了。” 一番折腾之后,时间已经接近五更天,为了以防万一,王承恩只好硬着头皮对朱由检说道: “万岁爷,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安排您的老师他出宫,免得一会天亮之后,来往的人太多,导致出现意外。” 于是朱由检主恋恋不舍的一直把胡文霆送到殿门口,并看着他上了一顶小轿离开之后,才有些失落的回到殿内。 据王承恩在刚开始时的介绍,他的小宅子就处在紫禁城东侧的南薰坊,只要从紫禁城的东华门出来之后,再穿过皇城的东安门,很快就能到达地方。 由于胡文霆坐上轿子之后不久,就开始闭目养神,然后很快就睡着了,因此也不知道具体经过了多长时间。 直到两名小太监开始扶他下轿,他才醒了过来,等两名小太监把他安置到一张床上之后,胡文霆又很快的睡着了。 等胡文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他所在房间里多了好多人,除了那两名似曾相识的小太监之外,还多了好几名女子。 一帮人在发现胡文霆醒来之后,纷纷围到床边问道:“公子,您醒了,要不要我们服侍您起来洗漱,然后,您告诉我们想吃什么,我们马上给您做。” 对此,胡文霆还不能完全适应,于是就自己试着想从床上坐起来,结果,他才稍微动了一下,就马上有一名女子过来,并伸手扶他坐了起来。 紧接着又有两名女子端来了洗脸水,以及洗漱用品,然后胡文霆几乎是不用自己动手,就在几名女子的帮助下完成了洗漱了工作。 紧接着又是在几名女子的帮助下,直白的说,就是几名女子喂着他吃完一碗燕窝粥。 随后又是太医进来为他把脉,把完脉之后,太医开口对胡文霆说道:“公子的身体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不用专门用药,只要多注意一下营养方面的问题就可以了。还有就是适当的多晒晒太阳,补充一下体内的阳气。” 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胡文霆不由得愣了一下,接着就顺口问了一句:“太医,您刚才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名太医想了一下之后,开口对胡文霆说道:“根据您的脉像,应该是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因此身上还带着一些阴气。 而要驱走这些阴气,多晒太阳是最好的解决之道。如果不能及时驱走这些阴气,您的身体今后就会一直很弱的。” 胡文霆联想到在后世,也有医生建议体质弱的人多晒晒太阳,看来古今同理啊,只不过说法不尽相同而已,于是胡文霆就真诚的向那名太医道了谢。 第6章 颠覆性的教诲 在胡文霆休养了三天之后,精神状态方面已经基本没什么大问题,而身体素质方面可不是几天时间就能完全恢复的。 就像俗话说的伤筋动骨一百天一样,何况他这个身体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的呢。 可在第四天早上的时候,王承恩却在一大早就来看望胡文霆,这在前几当中是从未出现过的现象。 因为在正常情况下,王承恩这个时候应该是在为朱由检服务才对。 尽管王承恩还是像往常一样,代表朱由检关心的问候起他身体的恢复情况,可胡文霆还是从他的表情中隐约察觉到,他肯定是带了朱由检的某种指示而来。 于是,胡文霆就挥手制止了王承恩继续绕圈子,而是直接开口问道:“陛下是不是遇到一时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了?” 王承恩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不瞒公子爷,万岁爷最近这两天确实在为几名官员的事情烦恼,但万岁爷并没有让小的把这些事情告诉您。他只是让小的了解完您的身体情况之后及时汇报。 但小的看万岁爷寝食难安的样子之后,心里也实在是不好受,因此就冒着被万岁爷责罚的风险偷偷的告诉了公子爷,您看有什么好办法能让万岁爷走出目前的困境?” 虽然按照胡文霆的实际年龄,他跟王承恩可能相差不了多少,但以目前这个身体的年龄来看,那是绝对比王承恩小了很多的。 看到一个年龄比自己大了许多的人,毕恭毕敬的称呼自己为公子爷,还不时的自称小的,胡文霆确实有些不能适应。 于是,胡文霆就先微笑着跟王承恩聊了几句闲话:“王公公,您的年龄比我大上许多,在我面前就不要那么毕恭毕敬了。相对于您来说,我只是一个小辈,而且还是一介小民,可承担不起您这些礼节啊。 您看这样行不行,以后您就直接喊我文霆,哦,不,直接喊我梦之好了,我呢,在私人场合,就喊您一声王叔。这样我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显得那么生分了?” 听了胡文霆的话之后,王承恩对胡文霆的好感顿时又增加了好几分,心想,这人还真不错,在得到万岁爷如此器重的情况下,还能始终保持着平和低调,真是难得呀。 但口中却是谦逊的说道:“公子爷,连万岁爷都尊称您一声老师,小的哪敢在您面前妄自尊大,当起您的长辈来呢。” 胡文霆挥了挥手之后说道:“好了,这事暂时先不讨论,等我见了陛下之后,再让他当面同意您这么做就是了。对了,我现在想进宫去见一下陛下,不知道王叔能不能想办法安排一下?” 王承恩马上就回答道:“这绝对没问题,不过一会见到万岁爷之后,公子爷您可要帮小的周旋着点。 否则,万岁爷要是知道小的把情况透露给了您,您才急着要进宫的,他肯定饶不了小的。” 胡文霆笑着朝王承恩点了点头之后,王承恩就安排手下的几名小太监,迅速的把胡文霆扶到外面的一顶小轿上,然后就匆匆地往皇宫赶去。 这次的见面地点安排在乾清宫西南侧的南书房,估计朱由检在心里也是很想见一见胡文霆,并且当面和他商量一下相关事宜的。 在看到王承恩直接把胡文霆带进宫来之后,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不痛不痒的训斥了王承恩几句之后,就准备安排他退出去在门外守着。 结果胡文霆却制止了朱由检的这一做法,让王承恩继续留在南书房内,并开口对朱由检说道: “陛下,我今天要跟你说的一些事情,其实以王公公的聪明才智,他肯定也是一清二楚的,只不过因为身份的原因,他不敢当面向你说出来而已,因此,也就没必要背着他了。 何况,在这之前,我已经告诉过你,王公公对皇上你的忠心是勿庸置疑的。让他留在这里,说不定还能起到查漏补缺的作用呢。毕竟对大明的一些情况,我只是从史书上了解到的,并不一定完全是真实的情况。” 于是,朱由检就一本正经的对王承恩说道:“大伴,现在你亲耳听到朕的老师对你的评价了吧?你可不能辜负了朕的老师对你的一番期望啊。” 王承恩连忙依次躬身向朱由检和胡文霆道谢:“谢谢万岁爷对奴婢的宽容,也谢谢公子爷对小的夸奖。奴婢今后一定会更加用心的为万岁爷办事,也一定会尽心照顾好公子爷的身体。” 接着胡文霆就直接进入了正题,他开口问朱由检道:“陛下,目前朝堂上又出现了什么新情况?” 于是,朱由检就把目前内阁的几位成员,正闹得不可开交的事情说了一下。 目前内阁的主要成员有成基命、周延儒、何如宠、钱象坤、温体仁、吴宗达等人,其中成基命是内阁首辅,而温体仁和吴宗达是最近刚通过推选进来的。 最近出现的情况是,温体仁等人拼命在利用袁崇焕事件攻击成基命,而成基命也因此向自己提出了辞去内阁首辅一职,自己一时拿不定主意,因此想听一听胡文霆的意见。 在朱由检提到的几名内阁成员当中,胡文霆只对其中的成基命、周延儒、温体仁三人有些印象,史书中对成基命的评价是“性情宽厚,处理政事识大体,顾大局,颇为时人称道。” 而周延儒、温体仁两人在史书中基本上是作为反面人物存在的。史书中对这两个人是这样描述的: “周延儒在位期间,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惜使用各种手段。他利用东厂的权力,打压异己,陷害忠良。他还勾结外敌,出卖国家利益,换取个人荣华富贵。” “温体仁在任上不去解决内忧外患,而是搞党争、内耗。他之后的内阁大臣也学习了他套路,让官场风气乌烟瘴气,致使大明迅速走向灭亡。” 但胡文霆知道,在很多时候史书上的一些记载,都包含了记录者个人的好恶因素在内,因此也不能完全相信其中的一些说法。 于是胡文霆决定仍然使用启发式的教育模式,先听听朱由检对这几个人的看法,然后再根据情况对他作出相应的指导。 于是胡文霆向朱由检开口问道:“对成基命、周延儒、温体仁这三人,你是怎么看的?” 听到胡文霆直接点出这三个人的名字,朱由检下意识的就反问了一句:“老师,史书上是怎么评价这三个人,您直接告诉我答案,然后我直接按照史书上对他们的评价来决定他们的去留不就得了,何必再费脑子在这里商量来商量去的。” 胡文霆瞪了朱由检一眼之后,严肃的说道:“史书也是人写的,你怎么知道写史书的这个人,不会在史书中掺杂进个人的好恶成份。 如果我不经过调查研究,就轻易的完全相信他们的说法,说不定到时候不仅不能帮上你,而且还可能让大明的局势更加糟糕。 好了,别啰嗦了,赶快先说说你自己对这几个人的看法,然后我再结合史书,对他们作出一个综合的判断。” 朱由检想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成基命这个人就是一个老好人,做事永远都是不紧不慢的,还跟朕说什么施政当缓,用老师您的话说,等他的政策推开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在当下这个岌岌可危的乱局之中,他显然是无法担当起首辅重任的,所以朕准备放弃他。 而周延儒和温体仁这两个人,都比较能领会朕的意图,也比较会说话,尤其是温体仁这个人,他不像其它官员一样,会拉帮结派,总是以一名孤臣的形象存在,这点是让朕最满意的。” 朱由检说完这一段话之后,就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胡文霆,等待他对自己的判断进行评判。 胡文霆微微一笑之后,开口淡淡的说道:“陛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来说一说,后世一些史书上对你的评价。” 朱由检马上兴奋的说道:“好的,老师,不管是好话还是坏话,您尽管直说就是了,朕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在人们心目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帝。” 胡文霆微笑着慢悠悠的说道:“先说好的方面啊,后世对你好的评价是:勤政爱民、生活俭朴。 这一点通过我自己最近的亲眼所见,证明史书上的记载完全属实。这也说明,陛下你在人品方面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朱由检紧接着追问道:“那不好的方面有哪些呢,老师您赶快说吧,您这样说话会急死人的。” 胡文霆依然是微笑着说道:“你刚才的表现,就是你最大的毛病之一,这不是我说的啊,是史书上就这么记载的,嘿嘿,现在我也相信了史书上的记载非常准确,一点也没有冤枉你。” 朱由检听了胡文霆的话之后,顿时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两眼呆呆的望着胡文霆。胡文霆就接着说道: “就是你遇事容易急躁,一点也沉不住气。因此有的史书上就说你这个皇帝生性多疑,对谁都不是完全信任,还有就是生性残暴,视人命如草芥,杀起手下的大臣来,一点也有含糊。 说你容易急躁、沉不住气,我相信。但要说你生性多疑和残暴,我是持非常怀疑的态度,因为据我的亲身感受,皇帝你对我还有王公公不是挺信任的嘛。 所以说,就以你为例子,也能证明后世史书上的一些记载,不全是真实的。他们连你这个皇帝都敢瞎写,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此时的朱由检已经完全没有了一名帝王的高高在上和威严,而更接近一名年轻的学子,他听了胡文霆话之后,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老师,您该不是为了安慰我,而拣好听的说吧?” 胡文霆瞪了朱由检一眼之后说道:“别人可能因为怕你杀他或者想从你那里得到一些好处,不敢对你讲真话,只能拼命的去逢迎你这个皇帝。 而对于我,你应该最清楚了,我是巴不得你派人一刀砍了我,说不定就可以把我送回去了。因此,我根本没必要拍你这个皇帝的马屁,我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不是我吹牛,在目前的整个大明里,也就我一个人说的话最客观,最值得相信的,因为我对大明并没有任何利益方面的需求。 至于说得对不对,我就不敢保证了,嘿嘿,毕竟我也不是神仙,我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通过作弊的手段,提前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结果罢了。” 朱由检继续涎着脸问胡文霆道:“那老师你是怎么看待我这个皇帝的呢?” 胡文霆看了一眼朱由检之后说道:“要我说啊,以你目前二十来岁的这个年龄,能做到目前这一步已经非常不错了。我们后世很多人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别说是管理一个国家了,就是能完全的照顾好自己一个人,都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我认为后世史书中记载的,关于你在之前和以后犯下的很多错误当中,应该大部分都是在一些所谓朝廷重臣的忽悠下才犯的。 你虽然是一名皇帝,但毕竟也才是一名二十来岁,再怎么聪明能干,可阅历和心智方面肯定还是有些不足,所以敌不过一群老奸巨猾的老狐狸那也是很正常的事。 另一个方面的原因就是,你毕竟是从外藩继位的,因此在这之前,人来没有接受过治国理政方面的专业培训,而是完全靠自己的摸索来总结提高自己的治国理政水平。 要不是你那几位不靠谱的祖辈,把大明搞到如此糟糕的地步,在正常的情况下,以你的聪明才智外加勤奋,相信通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摸索之后,很快就能熟练掌握治国理政的那些手段。 所以,我还是那句话,很多责任都不能算到你头上,你呀,就是大明灭亡这个悲剧中最大的背锅侠,可谁让你是大明的皇帝呢?有句俗话叫:欲带其冠、必承其重,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朱由检有些不甘心的问道:“老师,听您话中的意思,大明是在朕的手中灭亡的了?” 胡文霆瞥了朱由检一眼之后说道:“现在讨论这个还有意义吗?” 朱由检接着问道:“老师,既然你已经明确知道很多事情的不好发展方向,总该会有一些办法来提前阻止它们发生吧?” 胡文霆点了点头之后,开口说道:“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你如果能相信我的话,那么我可以提前告诉你大明的一些漏洞所在,然后咱们再想办法把这些漏洞给堵上。 这样就能让大明的局势恶化变得慢一些,然后咱们再利用争取来的这些时间,慢慢的清除掉大明体内的一些毒瘤,最终让大明走上健康发展的道路。 嘿嘿,以你现在这个年龄,能过一段时间的不懈努力之后,完全能看到大明重新走向强盛,威加海内外的那一天,我就不一定了,也不知道老天爷会在哪一天又把我给弄走了,所以我一定要在最近这几天,抓紧时间把一切大的方向都先告诉你,免得到时候留下遗憾。” 由于一下子说了太多的话,而胡文霆目前所占据的这具身体还很虚弱,因此胡文霆不得不暂时停下来喘几口气。 看到胡文霆气喘吁吁的样子,朱由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在示意王承恩给胡文霆送上一杯参茶之后,关心的对胡文霆说道: “老师,您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要不你再歇上几天,等您身体彻底恢复了之后,再来讨论这些事情吧!” 胡文霆喝了几口参茶,又稍微缓了一下之后,苦笑着对朱由检说道: “我尊敬的陛下啊,你以为我愿意这么辛苦。可你老师前老师后的叫得那么甜,哄得我都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只好就拼命的为你打工了。 再说了,你能保证我还有明天,或者说几天之后我还在大明。既然你叫了我一声老师,我呢,也比较喜欢你这个聪明的学生。因此,我总不能什么也不给你留下一点,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了吧。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还不得天天在背后骂我啊?说我浪费了你那么多感情,白叫了那么多声老师,结果我却什么也没能帮上你和大明。” 朱由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之后说道:“哪能呢,老师!” 胡文霆接着说道:“我们先来说一说你目前无法决断的这件事,你刚才不是很想知道成基命、周延儒、温体仁这三个人当中,哪些是坏人、哪些是好人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 朱由检赶紧点了点头,高兴说道:“老师,您赶快说。” 胡文霆没理会朱由检,继续用慢条斯理的语气说道:“我的答案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啊,我想说的是,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人其实并没有好坏之分。 只是因为所处的位置不同,以及所追求的利益不同,让不同的人对同一个人都会产生不同的评价。 古语有云:彼之英雄、我之仇寇,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比如说成基命,他追求的是一个好名声;而周延儒和温体仁他们两人追求的是无上的权力。从他们个人的角度来说,他们这么做都没有错。 人生在世,追求的无非是名利二字,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会在这二者当中选择一种进行追求,更有甚者,想把这二者都拿到自己手中。 所以说,对于这三个人,我们只要分析出他们当中那些人更适合用来应付大明当前的局势就可以了,而不需要分别给他们贴上好人或者坏人的标签。 前面我也说了,我们目前的当务之急,并不是要急着去解决一些突出的矛盾,比如说针对建奴的入侵,投入大量钱财,修筑防线,又比如说开征辽饷,以解决军队欠饷问题等。 这就像一句俗语所说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一样,因为不能找到真正的病因,最终是不能实现彻底根治的。 我们目前最需要的是一个暂时稳定的局面,有了一个暂时稳定的局面之后,我们才能有精力去实施一些自己的计划,否则永远会被一些其他事情牵着鼻子走,不停的拆东墙补西墙,最终是什么也没留下来。好了,说到这里,我想你心里应该有答案了吧?” 朱由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之后,开口说道:“我听老师的,朕就想办法让成基命继续留任首辅之位。” 胡文霆接着补充了一句:“还有一句俗语叫做,攘外必先安内,周延儒和温体仁这两人,最好不要同时留在内阁。 在大明目前的这种局势下,他们两人的内斗势必会影响到一些政策的推行和实施,直接把成基命的积极作用给抵消了。 不过这事不用太着急去办,陛下你只要提高对这两个人的注意就行了,嘿嘿,私底下还可以安排人先收集他们的一些材料,到时候,可以随时把这些东西拿出来,逼他们就范。” 朱由检瞪大眼睛看着胡文霆,然后惊讶的问道:“老师,你们后世也经常使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吗?” 胡文霆不屑的说道:“能用它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管它见不见得了人呢。高尚能当饭吃吗? 你给我记住了,今后做事,千万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脸皮该厚的时候就要厚一点,让人家骂两句,身上又不会掉二两肉,拿到手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胡文霆的这番话对于朱由检和王承恩两人来说,可以称得上是离经叛道的,彻底颠覆了他们原先的一些认知。 两人在听完胡文霆这番话之后,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 第7章 为大明打补丁(上)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为了尽最大限度的把时间利用起来,胡文霆就对朱由检说道:“中午饭,我们就在这里吃好了,省得跑来跑去的浪费时间。” 朱由检本身也是一个对生活不太讲究的皇帝,于是就让王承恩下去安排,让人把饭菜给送到南书房来。 在饭菜送到之后,胡文霆也不等朱由检开口邀请,就大大咧咧的凑到了饭菜旁边,还顺嘴说了一句:“陛下,你这饭菜也太简单了吧,还好最近我不敢大吃大喝。否则,就这点菜还不够我一个人吃的。” 朱由检只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并没有搭理胡文霆。王承恩在边上插嘴说道:“公子爷,就这还是因为您在这里用膳,万岁爷让奴婢多加了两道菜呢。” 看到站在一旁的王承恩,胡文霆就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噫,王公公,你怎么不坐下来吃啊,难道你肚子不饿吗?” 王承恩尴尬的笑了笑之后,开口说道:“公子爷真会开玩笑,奴婢哪有资格跟万岁爷坐在一起吃饭啊。” 对此,朱由检也是不置可否,并没有开口让王承恩坐下来吃饭,因为他认为主人吃饭,下人们在一旁看着,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胡文霆也马上想起了自己这是在大明朝,对尊卑等级的要求还是非常严格的,于是就对王承恩说道:“王公公,您也累了一上午,要不您也先去吃饭吧,我和陛下都有手有脚的,自己就能照顾自己。 一会吃完饭之后,我们还得抓紧时间接着讨论呢,到时候还少不了需要您来帮忙。” 一听到吃完饭之后还要紧接着讨论,朱由检就开口对王承恩吩咐道:“老师说得对,你也抓紧时间下去吃饭吧,吃完饭赶紧回来。” 在王承恩离开后,胡文霆就不顾形象的开始吃了起来,在胡文霆的带动下,不久之后,朱由检也一改刚开始时的那种斯文形象,开始快速的吃了起来,到最后,两人甚至开始抢起了剩余的一些菜。 吃完饭之后,朱由检不顾形象的用手拍了拍肚子,心满意足的对胡文霆说道:“这是朕有生以来吃得最舒服的一顿饭,自从认识了老师之后,通过您的教诲,不仅解开了朕的许多心绪,让朕的心情舒畅多了。 现在还发现跟老师您在一起,连吃饭也能这么畅快,朕还真想让老师您住到宫里来,这样就能一天到晚都陪着朕了,朕的心情也就能一直畅快了。” 胡文霆笑着说道:“等过了一段时间,咱们把局势给稳定住,然后你手中又掌握了足够的力量之后,我再陪你到外面去四处走走,去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否则身为天下之主,连自己的地盘都没有去过几处,那又有什么意思啊。你知道,为什么很多的大臣都反对皇帝出行吗?他们嘴上说的理由是,这样做会劳民伤财或者说是为了陛下的安全。 但实际上真正的原因是,他们怕皇帝出去看到真实的情况之后,他们就不那么容易忽悠皇帝了,因此他们千方百计阻止皇帝出去的真正目的,还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 在《史记·货殖列传》中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说的就是任何人在做某一件事的时候,都会带上一定的目的的,哪怕他嘴上说得再好听,也掩盖不了他为了实现某种利益的真实目的。” 朱由检笑着说道:“老师,对于任何一件事情,您都能说出一番与众不同的看法,难道你们后世都这么看待问题的吗?” 胡文霆说道:“这也正是我今后要教给你的后世处事哲学,叫做透过现象看本质,只有抓住了事物的本质,才能真正的把问题解决到位。 比如说目前大明出现的各种乱象,像建奴入侵、大明军队战斗力低下等,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大明在经济方面出了问题。 正因为大明的经济发展基本处于停滞甚至是倒退状态,才导致各种问题都相继暴露出来了,这个等后面有时间,我们再慢慢的细说。”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承恩就带着几名太监和宫女进来了,太监们开始收拾桌子,宫女们则开始伺候朱由检和胡文霆两人擦脸、洗手、漱口等工作,每完成一项工作之后,胡文霆都会下意识的说一句“谢谢!” 第一次说谢谢的时候,还把面前的宫女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直到发现胡文霆一脸真诚的样子之后,才恢复了平静,开口对胡文霆说道:“公子爷,这些都奴婢们应该做的,可当不起公子爷的一句谢啊。” 等太监和宫女们都退下去之后,朱由检笑着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您这都是什么礼节啊,哪有主人向下人道谢的道理啊。” 胡文霆也懒得多解释,就随口说了一句:“习惯了,一时半会之间改不过来。好了,我们接下去说正事。” 说完这句话之后,胡文霆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并探头往门外的两边看了一眼,然后才回到原来的位置,但却没有马上坐下来,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善于察颜观色的王承恩马上就小心的问了一句:“公子爷是担心有人在外面偷听?” 胡文霆点了点头之后说道:“接下去我要说的事情,实在是太重大了,万一泄漏一点出去,那就真的完蛋了。 算了,正好我现在体力也已经恢复了一些,要不我们还是挪到陛下的乾清宫去说吧,我总担心在这里说话,隔壁的人能听到。” 朱由检听后并没有表示反对,于是一行三人又匆匆的来到了乾清宫,随后王承恩又在里面四处巡查了一番之后,才向朱由检汇报说,已经确信里面没有其他人在。 然后胡文霆就开始说正事了,胡文霆说一件事情喜欢打比方,他把目前大明的状况比作是一条四处漏水的船。 要想让这条船在短时间内不会沉没,就得先想办法堵住一些漏洞,延缓它的沉没速度,然后再想办法花时间重新建一条船。 那么当前有哪些主要漏洞呢,胡文霆首先向朱由检分析了东北也就是关外的局势。以大明目前的实力,想在短时间内消灭建奴肯定是不现实的,而一味的增加防守力量,也不是最理想的解决之道。 因为那样做,不仅劳民伤财,而效果却并不理想。不是有句话叫做,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因此,对关外的态度,在没有一个大的战略规划出来之前,胡文霆的建议是暂时先维持目前这种状态,尽量不往里面多投钱,军饷也是想办法能拖就拖,实在拖不过去,就像挤牙膏一样,给他们一点应付一下。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由检就插嘴问了一句:“那万一士兵闹起来了怎么办?关外的那一片土地都丢了怎么办?” 胡文霆说道:“陛下啊,你可能又忘记我前面所说的利益二字了,你想过没有,一旦士兵们闹起来,或者说关外的土地丢了,受损失最大的是谁? 你可别告诉我是你这个皇帝啊,我这么跟你说吧,那些士兵就是关外某些将领的摇钱树,克扣军饷是一方面,利用士兵们为他们自己干私活又是一方面。 所以说一旦士兵们真闹起来,损失最大就是那些关外的将领们,先不说他们不能再克扣军饷了,就是想干些私活也找不到人了。 可以这么说,只要皇上你能沉得住气,不理会他们所谓的告急,他们无奈之下,肯定会先从自己的腰包里吐一部分钱出来,用来暂时安抚一下士兵们的情绪,然后再想办法从你这里要钱补回去。 再来说一说土地方面的事情,他们那些将领的田产宅院,包括生意往来可都在关外啊,一旦关外丢了,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说句不好听的话,在你面前口口声声强调关外重要性的十个大臣里面,至少有七个是和关外的那些将领有利益往来的。 嘿嘿,剩下的三个则可能读书读多了,读成了书呆子,根本不会对局势进行认真的分析,只会根据书本的一些所谓圣人之言,来个人云亦云。 这么说吧,辽东目前已经成了朝廷内外很多人的摇钱树,很多人在讨论或者决定朝廷对辽东政策的时候,首先是考虑自己能不能从中获取利益,然后才会相应的考虑一下国家的利益。 当然了,我也不是说从此之后,再也不过问辽东方面的事情,而是要等我们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并拿出了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之后,才能有针对性的去做。 因为这里面还牵涉到军队管理权的调整,士兵战斗力的提升等一系列问题,这些都需要在我们手中有了一定的钱之后,才能通过利益交换的手段来逐步实现。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引起不好的结果,让辽东的局势更加趋于恶化。 当然了,我们这么做之后,有些人到时候肯定会说,是朝廷没有拨钱下来,才导致了不能给士兵们发军饷。 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王公公,这件事就要着落到你头上了,你可以悄悄的安排一些人手到关外去,四处放出风声。 就说陛下是仁慈之君,绝对不会看着士兵们受苦的,朝廷方面早就已经把钱拨到关外了,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陛下自己掏的私房钱呢,都是因为一些将领把军饷给贪没了,才导致士兵们领不到军饷。 总之,一定要把陛下宣传得越伟大越好,而那些将领们则给我往死里黑,一些没有的事情也可以往他们身上栽赃。这就是我们后世常用的舆论战,谁掌握了舆论优势,谁就能把自己包装成正义的一方。” 朱由检嗫嚅着说道:“可朕毕竟没有真往关外拨钱啊?作为一国之君,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万一要是被别人知道了真相,那后果可就…” 胡文霆不以为意的说道:“既然你是一国之君,那么你说的就是金口玉言,谁敢怀疑你说谎,因此你说拨了钱,那就是拨了。 至于,为什么钱没到关外,那肯定是手下办事的大臣没办好。因此,就算不小心被别人知道了真相,你也可以一推三六五,随便找个看不顺眼的大臣来当背锅侠,把事情全推到他头上去。 事后,同样还要大造舆论,把陛下你塑造成一个天底下最委屈的皇帝,让那些普通的老百姓把仇恨和怒火都撒到那些官员身上。” 朱由检瞠目结舌的问道:“老师,您这招也太黑了一些吧?” 胡文霆淡淡的说道:“管他呢,只要我们的出发点是好的,而且是对挽救大明目前的危机有帮助就行。 古人不是说过,常怀菩萨心肠,却行霹雳手段这么一句话吗,我们这样做就是遵循了古人的意思。好了,这件事就先这么说了,我们接下去说另一件事。 我来告诉你对卢象升这个人的用法,卢象升这个人对大明和陛下的忠心是不用有丝毫怀疑的。他和他手下的军队,是陛下你最值得依靠的力量之一,今后无论是谁对卢象升进行攻击,你都不要轻易相信和理会。 最关键的是,他手下的士兵都是由当地的一些平民百姓组成,不仅非常能吃苦、战斗力强悍,而且背景关系还非常简单,不会跟任何势力扯上关系。 不像现在的京营,不会打仗贪生怕死先不说,而且他们的背景也太复杂了,说得难听一点,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你这个皇帝的京营了,而是一些勋贵的私人力量。 与其把钱投到京营为那些勋贵培植私人力量,还不如分一部分出来给卢象升,为陛下你自己培养出一支完全听从你指挥的精锐力量。 一旦时机成熟之后,就对京营进行裁撤,到那时候,那个勋贵敢说个不字,就让卢象升的军队来收拾他们。 因此,卢象升的军队是皇上你必须要时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安全保卫力量,无论是谁,哪怕他把道理说到天上去,你也不能把这支军队四处乱派去干一些杂事。 我们后世有句话叫做,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就是说谁真正掌握了军队,谁就掌握了真正的话语权。 陛下你可知道,为什么在很多时候,一些大臣和将领敢跟你讨价还价,甚至对你的旨意阳奉阴违吗? 就是因为你手中没有一支真正听命于你的精锐军事力量,才导致他们敢不把你的旨意当回事。 而且根据历史结果来回推的话,我发现只要保住了你这个正统的皇帝,就不会出现后来群龙无首,各自为战,最后被各个击破的情况,也就相当于是保住了大明江山。” 说到这里,胡文霆有此伤感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接着说道:“哎,陛下你是不知道,根据后世史书上的记载,在你走了之后,你们朱家的那些子子孙孙为了争夺一个皇位。 一个个都乱成什么样子了,又有几个真正把自己当成朱家的子孙,而且像你这样真正为大明着想的。 有时候,我甚至都怀疑他们还是不是真正的朱家子孙,所以我建议你在今后也别太把这帮人当回事。 相信什么血浓于水的屁话,当血缘关系在遇上利益之争的时候,他们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先选择利益的。 而最后选择陪着你一起殉难,或者誓死抵抗建奴的那些人,反倒是一些最不起眼的小人物。 相反,一些曾在大明享受着高官厚禄的大人物,却是最先向叛逆、建奴等卑躬屈膝,请求对方接纳的人。 唐太宗李世民在《赐萧瑀》一文中所写的‘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这句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假啊。” 朱由检毕竟还是一个年轻很轻的人,好奇心还是相当重的,在胡文霆再次隐约提到大明灭亡一事时,他又不忍不住再次问道: “老师,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把最后的结果告诉我一下呗,我保证只把他当作听故事一样,听完就了事,绝对不会往心里去的。” 胡文霆仔细想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满足一下朱由检这个好奇宝宝的好奇心,于是就把后世明史记载的一段文字,用平淡的语气念了出来 “十九日丁未,天未明,皇城不守,鸣钟集百官,无至者。乃复登煤山,书衣襟为遗诏,以帛自缢于山亭,帝遂崩。” 念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是崇祯十七年三月。”然后又用手指了指一旁的王承恩说道:“王公公陪着你一起走的。” 于是乾清宫内的气氛瞬间就降到了冰点,尽管朱由检在这之前还表现得非常的大气,但在听完胡文霆的叙述之后,情绪仍然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一时半会之间说不出话来。 还是胡文霆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说道:“陛下啊,我告诉你这个结果,主要是想借此提醒你,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道理,你一个堂堂的一国之尊,怎么能比普通老百姓还没有见识呢。 这是我作为老师,要教会你的第二个道理,只要还有生命,就有将来和希望。一个人要寻短见很容易,而选择在逆境中坚强的活下去,才能体现出一个人的真正能力。” 第8章 为大明打补丁(中) 等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之后,胡文霆接着说道:“陛下你先收拾一下心情,接下来我还要说一件最最最紧急的事情,可以说片刻都不能耽误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目前陕西那边应该已经出事了,所以你要马上通知那边的军队做好相应的准备,尤其是延安府附近的。” 这时,王承恩插嘴问道:“公子爷说的那些流民的事吧?” 胡文霆点了点头之后问道:“怎么?消息已经传到京城了?” 王承恩先是看了一眼朱由检,在得到允许之后,就开始回答胡文霆的问题:“回公子爷,万岁爷已经封曹文诏为延绥东路副总兵,负责清剿这些流民。” 曹文诏这个人,在后世的各类野史中有比较多的记载,因此胡文霆了解得比较多的,对他的印象也很好。 于是就对朱由检说道:“陛下这个人选安排得非常好,关键是这件事情一定要做彻底,我不妨告诉你,大明的掘墓人就出在这些流民当中。所以事情的轻重缓急,陛下应该心中有数了吧。 因此,我同样建议陛下,不管其它地方出了多么紧急的情况,在曹文诏没有彻底稳定住陕西那边的局势之前,千万不能把他调离。 还有为了避免被其他人牵制,陛下最好能授予曹文诏临机专断之权,在关键时刻他可以不听那些上级文官的瞎指挥。 还有就是要采取剿抚并重的策略,尽量为大明保住一些有生的力量,在这方面,估计曹文诏一个武将可能无法做到全面兼顾。 所以,建议陛下还是尽快起用前几天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孙传庭,这家伙不仅有军事眼光,而且在治理地方方面也有一定的经验。 如果有可能的话,就直接把他放到延安府知府的位置上吧,实在不行,给个同知也可以。 同时,陛下还要分别告诉曹文诏和孙传庭这两人,让他们之间一定要注意密切配合,千万不能因为文武殊途而互相扯皮。” 说完这些内容之后,胡文霆又停下来休息了一会,毕竟他刚从鬼门关回来才几天,身体状况最多也就恢复了一到二成,而他今天跟朱由检所说的这些内容,还是非常耗费精力的。 胡文霆休息期间,王承恩自然是尽心尽力的在一旁服侍着,于是胡文霆就笑着对王承恩说道:“王公公,实在是有劳您了啊,等我身体彻底恢复之后,一定好好的回报你。” 王承恩也笑着说道:“公子爷太客气了,您是万岁爷的老师,也相当于是奴婢的主人了,为主人做点事,这是奴婢们的本分,哪还需要主子回报的。” 这时,朱由检笑着开口说了一句:“老师,前面一段时间里,您向朕推荐了好几个人,可却绝口不提您自己在官职方面的事。您现在既然已经完全来到了大明,总不能就这么无名无份的待着吧?” 胡文霆笑着说道:“你这个皇帝不是已经认我做了老师吗?” 朱由检摆了摆手说道:“那只是朕在口头上对您的称呼而已,只能表明朕对您的尊重和信任,却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官职。 您无名无份的,朕今后每次想见您,都得让大伴偷偷的进行安排,这也太不方便了,因此,朕想给您安排一个官职,方便您今后进宫来给朕出谋划策。” 于是,胡文霆就微笑着问朱由检道:“那陛下打算给我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官职呢?” 朱由检想了一会之后说道:“老师您目前在大明还没有进士功名,因此不好给您安排职位太高的文官,可安排一个级别太低的文官官职,也不方便您随时进宫来找朕。 要不老师您就委屈一下,当个武官吧,武官的官职没有文官那么多规矩,朕想给您安排一个级别比较高的职位,也不会招来太多的反对声音。” 胡文霆苦笑着对朱由检说道:“陛下,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一个武官吗?” 朱由检不以为然的说道:“朕又不是真的要让老师您去带兵打仗,就是挂个名而已,没那么多讲究的。” 随后,朱由检问一旁的王承恩道:“大伴,你给朕出出主意,给老师安排一个什么官职比较好。” 王承恩马上就回答道:“万岁爷,您给公子爷安排职位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方便他随时进宫见您。而见您最方便的就是两类人了,一是我们这些奴婢,二是万岁爷您的亲军锦衣卫。” 朱由检一拍脑袋说道:“对啊,锦衣卫是朕的亲军,里面的人员安排朕完全可以自己说了算,大伴,你再说说,给老师在锦衣卫里安排个什么职务比较好。” 王承恩这次是想了好一会之后,才开口说道:“奴婢的意见是,让公子爷担任锦衣卫南镇抚司镇抚使一职,从四品,不大不小,不太会引起外朝中太多人的注意。” 朱由检有些不太满意的说道:“为什么不能给老师安排一个锦衣卫指挥同知或者指挥佥事之类的职位,那不是级别更高一些吗?” 胡文霆接过话头笑着说道:“陛下,从四品的官级别还不够高,你要知道,我前世奋斗了十多年,在升迁非常顺利的情况下,也才达到这个级别。 而我来到大明之后,在寸功未立的情况下,就能得到一个从四品的官职,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然后,胡文霆又转头问王承恩道:“王公公,南镇抚司是干什么的呀?嘿嘿,据我从史书上了解到的内容,锦衣卫留给人们的印象可不太好哦。” 王承恩又是看了一眼朱由检之后,才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公子爷说的有一定道理,一些锦衣卫人员仗着自己是天子亲军的身份,确实干出了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而南镇抚司就是专门负责锦衣卫内部军纪和刑罚的,因此,小的提议公子爷来担任南镇抚司镇抚使一职,就是希望公子爷您能帮万岁爷管教一下这帮兔崽子。 同时,也只有公子爷您这样的身份才能镇得住那帮兔崽子。” 胡文霆笑着说道:“这倒和我后世干过的工作有些相象。” 王承恩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公子爷,除此之外,南镇抚司还负责着另外一项工作,那就是军匠档案管理,这些军匠都是负责武器研制的。 而公子爷您又着超越常人的见识,相信这些工匠在您的指挥下,一定能研制出威力更大的武器,这不也是能为万岁爷增加一分助力吗?” 胡文霆笑着对王承恩点了点头,然后对朱由检说道:“行吧,陛下,那就这么安排吧。” 说完自己的事情之后,胡文霆又想到次年就要发生的大凌河之战,以及伴随着大凌河之战发生的登莱兵变,这两件事再次给已经危如累卵的大明局势往灭亡的深渊大大的推了一把。 有的史书上更是评价说,随着在大凌河战役中,大明方面的完败,直接敲响了大明覆灭的丧钟。 而胡文霆在军事方面的素养却是基本上是属于空白,他所能做的最多就是根据后世史书上记载的战役结果,以及后人对此战役的一些分析,向朱由检提出一些相应的避免重蹈覆辙的建议而已。 想要让他帮忙制定出一个让明军在此战役中获胜的用兵方案,别说胡文霆没这个能力,就算他有这个能力制定出完美的作战方案,那么接下来明军方面是否能严格按照方案执行,也是让人怀疑的。 想到这里胡文霆心里有些焦躁起来,心想,就算自己是从后穿越过来的,对很多事情的结果都预先知道,可那又能怎么样?他能让明军在这次战役中反败为胜吗? 答案是基本上不可能,胡文霆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帮大明方面减少一些损失而已。 就像前面告诉朱由检的一些安排一样,出发点还只是落在让大明暂时缓一口气上面,而不是让大明立刻翻身。 因为到了崇祯朝的大明,就如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气息奄奄。国家的肌体疲惫不堪,昔日的辉煌不再,犹如落日的余晖。 朝廷内部腐败严重,官员们贪污成风,地方势力割据,民不聊生。经济衰退,财政空虚,犹如一个无底洞,吞噬着国家的财富。 社会矛盾激化,农民起义此起彼伏,边境烽火不断,外敌虎视眈眈。这个曾经强大的帝国,如今已是千疮百孔,风雨飘摇。 胡文霆虽然有帮助朱由检重振大明的决心,但面对如此局面,也有些感到力不从心。 他犹如一位疲惫的医生,竭尽全力地想要治愈这个久病的国家,但在面对各种旧病尚未治愈,而新病又开始不断出现的局面,胡文霆开始焦躁的抓起了自己的头发。 看到胡文霆痛苦的样子,王承恩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但又不敢轻易开口询问。 最后还是朱由检开口询问道:“老师,是不是遇到特别麻烦的事情了,要不您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应的对策。” 胡文霆点了点头之后,就把明年八月即将发生的大凌河之战说了一下。并把自己从史料中了解到的一些相关信息,一一向朱由检进行了讲述,并向朱由检提出建议,再召集专业人员进行一次讨论。 一是讨论一下大凌河到底要不要筑城;二是如果要筑城的话,如何避免将来悲剧的发生。 有些读者可能会说,既然胡文霆已经从史书中知道了皇太极来攻打大凌河城的具体日期,那么直接让大明方面提前开始筑城,争取在建奴来攻城之前完工不就得了,然后同时在城内提前储备好足够的粮草,这样就不怕建奴的围点打援战术了。 实际上这是想当然的说法,要知道,皇太极也是不停的派人前来侦察相关情况的,他就是要趁大凌河城修到半拉子的时候发起进攻,因此一旦大明方面的进度有变,建奴方面的进攻时间也会随之进行调整的。 为了引起朱由检的足够重视,胡文霆还把史书中记载的大凌河之战的大致经过以及其中的惨况详细叙说了一遍。 “建奴当时采取的手段是没有急于攻城,而是采取了挖壕沟、建围墙的方式,开始长期围困大凌河城,给城里的军民制造心理压力。 这使城内的官兵和百姓们感到了绝望,粮草严重不足,城墙上的守卫不断目睹后金军挖壕沟的场景,心头充满恐惧。 为了生存,他们多次尝试突围,却都遭到后金军的击退,只得将希望寄托在援军的到来上。 建奴方面采取的是围城打援的战术,引诱明朝方面派兵增援。结果如他们所料,在此期间,明军不断派兵增援,但都在建奴方面的围攻下相继覆没。 大凌河城内,饥荒愈演愈烈,人们不得不吃马肉,甚至不得不食人肉。最初,是战死士兵被吃掉,接着是百姓民夫,城内的商户也无法幸免。城中的白骨成了柴火,烹饪食物的材料,血腥气息令人胆寒。 尽管建奴方面多次写信劝降,但城内的三万余人依然坚守。他们认为,如果投降,就会面临被屠城的命运,而饿死则可被视为烈士。于是,城中一直坚决抵抗。 最后一次,明朝方面派来了四万多人的增援军队到达了大凌河城,并携带着能够克制骑兵的战车。他们与建奴方面进行了激烈的交战,起初战车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成功遏制了八旗军的冲锋。 然而建奴方面用几十门大炮齐射,直接轰击明军战车部队,造成了明军的混乱。建奴军队趁机冲击明军本阵,导致明军方面无奈地发动了火攻,但这时的明军已经陷入了混乱,败局已定。 最终明军方面众多将领一同撤退,在撤退过程中被建奴包围,大部分明军将领被生擒,只有少数人幸运地逃出重围。 随着第四次援军的全军覆没,朝廷再也没有能力组织起救援,因为明军经过数次的救援失败之后,其在辽东的精锐已经十去其七。 在这场战斗中,大凌河城的三万军民经历了巨大的磨难,仅有一万一千余人幸存但却全部被俘。” 听完胡文霆的讲述之后,朱由检在痛苦的沉默了好一会之后,开口问道: “老师,咱们先不讨论战术方面的问题,您用后人的眼光,从战略层面上来分析一下,朕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来应对辽东的局势才是最合理的?” 胡文霆朝朱由检点了点头之后说道:“陛下,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这才是一个皇帝应该具有的眼光,一切都要从大局出发。 前面我也说了,打仗我并不在行,但我的优势就是通过相关的史已经准确的知道此战的最终结果,而且还知道此战失败之后,给大明带来的严重后果,那就是大明基本上失去了对辽东大片土地的控制权。 陛下,我前几天曾经对你说过,人们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围绕利益这两个字来进行的。所以,我们在讨论大凌河筑城是否有必要开展的时候,首先要计算一下,我们的投入产出比。 简单的说,就是在大明投入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之后,最终我们能从中得到什么? 陛下,我来直接告诉你答案,你费尽心机,四处筹钱支援给辽东方面之后,得到最多利益最多的却是辽东的那帮将领们。 他们除了在军饷方面上下其手之外,你拨付给他们的物资,又有多少真正用到建设上面。他们不把这些物资转手倒卖给建奴方面,就已经算是烧高香的好事了。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你这个大明皇帝,是其中最大的一人冤大头,扮演的就是一个出钱、出力却为他人做嫁衣的角色。” 说完这些之后,胡文霆的情绪逐渐开始冷静下来,思路也逐渐开始开阔起来,他想起了后世开国领袖那些高瞻远瞩的军事理论。 于是,胡文霆接着对朱由检说道:“陛下,民间有句俗语叫做,把拳头先收回来,是为了更有力的打出去。 所以,我个人的看法是,在大明如今的形势下,先不要想着在辽东方面能有多的大作为,而是尽量稳住那边的形势,要尽量避免一些过于冒险的行动,以便让辽东方面仅有的一些军事力量得以保存下来。” 听到胡文霆的这个提议之后,朱由检忍不住插嘴问道:“老师,虽然朕完全相信您的眼光,以及您所做出的安排肯定都是非常有道理的。 但朕作为一国之君,这样得过且过、不思进取的话会不会不太好啊?大明的数千万子民们,又会如何看待朕这个皇帝?” 胡文霆淡淡的一笑之后,开口说道:“还是我前面对你说过的那句话,‘欲带其冠,必承其重’,对于整个大明在战略方面的安排,普通的老百姓来说,他们是不可能明白,也是看不到这么长远的。 但皇帝你不一样,作为一国之君,你必须有更加长远的目光,你要为整个大明以及大明今后数十甚至数百年的发展作出全面的考虑。为了大明的将来,你这个大明的皇帝为此暂时承担一些骂名,又有何妨呢? 你也知道,朝中的很多的大臣都是和辽东那边有着利益联系的,比如在往辽东拨付军饷和物资的时候,他们可以从中克扣下很大的一笔,他们中一些人还会深度参与到辽东那些将领们的走私生意当中。 因此,他们都会想方设法的鼓动陛下你在辽东方面采取一些不切实际的行动,好给他们带来牟利的机会。 皇帝你需要做的就是,顶住各方面的压力,坚持自己的稳妥主张并把它强硬的推行下去,一切都等要等到大明有了相应的实力之后再说。 如果在口头上实在说不过他们,你就跟他们耍流氓。总之,你不能被他们给画的大饼给迷惑了。 嘿嘿,在我们后世有句名言叫做:人若不要脸,则天下无敌!如果一些大臣以死来威胁皇帝你,你就让他死去好了,离了他们几个,难道大明就不转了? 在合适的时候,就算他们不去死,皇帝你都要出手帮他们一下,让人给他们送上痛快的一刀。 当然了,因为你目前的实力还不够强,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定要记住不能做得太过火,物极必反的道理我想皇帝你肯定比我还懂。” 在胡文霆的不断打气下,朱由检身上的少年血性又被彻底激发出来了,他握紧了拳头对胡文霆说道: “老师说得对,朕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处处受他们的制约呢?朕一定要立场坚定的跟他们争一把。 反正朕现在也已经知道,如果不按照老师您的建议来执行,最终也是会落得个亡国之君的下场,还不如趁着朕现在还能作一些主的时候,任性上一次。” 看到朱由检在自己的谆谆诱导之下,思维方式已经逐渐开始向现代人的方向发展,胡文霆不由得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这下子,朱由检更是得意了。 而脑子一时拐不过弯来的王承恩,则是思想一片凌乱,脸上带着目瞪口呆的表情,看着这一对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第9章 为大明打补丁(下) 为了进一步巩固自己的思想教育成果,胡文霆在接过王承恩给他送上的参茶喝了几口,又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后,接着进行他的洗脑式教育。 胡文霆接着对朱由检说道:“陛下,你放心好了,我提出的暂时放弃对辽东这块土地进行正面争夺的这个方案,可不是我一时心血来潮才想出来的方案。 这在我们后世,是经过实践检验,并证明它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案。在我们后世,也曾经出现过类似的情况,那时候也是因为国家正处于比较虚弱的状态,导致一个觊觎我们国家很久的野蛮民族的强势入侵。 在最开始的时候,国家曾经丢失了一半以上的国土,最后却在一名英明领袖,哦,用你们现在的话说,就是在太祖的带领下,经过八年时间的艰苦战斗,最终取得了战争的胜利,把那个野蛮民族赶出了我们的国家。 所以,皇帝啊,今后你不能再像原来那样轻言放弃了,作为一国之君,你要多为天下的子民们想想。因为你的放弃和一走了之,大明的数千万百姓又经历了多少的苦难。 在建奴的烧杀抢掠之下,很多原来拥有数万、数十万人口的地方,最后只剩下了寥寥数十人,整个大明因此减少了一半以上的人口,皇上这些原来可都是你的子民啊。 还有你作为一名男人,一名丈夫、一名父亲,不仅没有想尽办法去保护他们,却让你的妻子、儿女们跟着你一起赴死,你说你这是尽到一名男人、一名丈夫、一名父亲的责任吗?” 在听到胡文霆带着一丝责备意味的话语之后,朱由检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在胡文霆面前,就是不能像在其他人面前那样,摆起一名帝王的架子,反而更像是一名犯了错误的学生。 也许是在胡文霆的教育方式中,从来没有跟他讲什么圣之言,或都是什么大道理,说的都是一些贴近生活、通俗易懂的道理,有时候教他的一些做事方法,甚至更像是一名市井无赖才会采取的手段。 这些与大明当前朝堂上,大臣们的主流思想格格不入的教育方式让朱由检在感到新鲜的同时,也觉得特别的容易理解和接受,因此无形中就对胡文霆产生了更多的信任和依赖。 而且,从开始到现在,胡文霆作为老师,一直很少对他进行指责,连大明亡国这种大事,胡文霆都认为责任并不在他,并且还夸奖他已经是尽到一名君主的责任。 作为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其实朱由检在心里也是特别需要得到别人对他的肯定。 恰好胡文霆这名暂时和大明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人,不时的对他进行了肯定和鼓励。 让朱由检意识到,胡文霆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可信的,并不存在任何的阿腴奉承的成份在内。 随着胡文霆逐渐走进了他的心里,朱由检在潜意识里,已经把胡文霆当成了朋友和长辈,同时在胡文霆面前,他也暂时忘却了自己帝王的身份。 看到朱由检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之后,胡文霆又有些于心不忍了,于是放缓了语气对朱由检说道:“对不起,是我对你的要求太高了。 哎,这么说吧,在我们后世,像你这个年龄的年轻人,大多都还在学校里读书呢。别说是当上一国之君或者为人夫和为人父了,就连挣钱养活自己都成问题。 就比如我自己吧,上学一直上到二十四岁才毕业参加工作。从这一点上来讲,陛下你已经比我强上很多了。 其实,我也根本没资格在你面前,大言不惭的指责你,如果真把我放到你的位置上,说不定我连你的一半成就都达不到。” 看到朱由检终于重新抬起头,并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似乎很想知道一些自己在后世的生活,胡文霆微笑着问道:“是不是很想知道一些我在后世的生活情况啊?” 朱由检认真的点了点头,胡文霆却对他摇了摇头说道:“目前时间紧迫,我暂时还没空和你扯着这些闲篇,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紧接着胡文霆不理会朱由检有些失望的神色,接着说道:“前面我向你提出了建议,说是要暂时放弃对辽东一部分土地的直接争夺,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什么都不做。 对了,说到这里,我想问你一下,据我在史书上了解到的信息,是不是有一位叫袁可立的人,曾经担任过登莱巡抚,目前他又是在什么位置呢?” 于是朱由检又用目光看向王承恩这个大百科全书,王承恩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就开口说道: “回万爷和公子爷,袁公于天启五年再次去职,距今已经差不多有四年了,如果奴婢猜得不错的话,袁公如今应该在他的老家河南睢州。” 在王承恩介绍完袁可立的情况之后,朱由检好奇的问了一句:“既然老师能知道这个人的名字,说明他应该是很有名的吧,否则史书上怎么可能有他的相关记载呢? 老师,您能不能简单的跟朕说说他的一些情况,朕好提前考虑一下,在把袁可立召回来之后,应该把他放在什么位置比较合适。” 胡文霆对朱由检说道:“从史书中对他的一些记载来看,袁可立可是一名文武全才啊,上马治军、下马管民,可以说是无一不精,这在文官出身的官员中,是很难得的存在。 更难得的是,他的战略眼光和在战术方面的安排,在很多方面已经达到了后世的水准。我先跟你们念一段史书中记载的,当时大明的一位官员对他所作的评价: 袁可立未出,金人陷沈阳陷辽阳又陷广宁,京师戒严,朝野震动。袁可立出镇,修战舰练强兵联诸岛收辽南,策反降将,主动出击,退敌于千里之外。 狡虏蜷伏一隅,三年不敢动。上兵伐谋,良将不战。袁可立之战,贵在主战,贵在不战养威,不战而屈人之兵,善战而以战止战。舳舻列阵,奴酋胆寒。 袁可立去职,张盘死柳河败,阁老不能持辽局。金人无惧,劳师袭远,掠觉华攻宁远,玩“议和”断邦交,弄明师于股掌之上。 文龙死登莱溃朝鲜又残,明国再无完瓯。袁可立去留天壤有别,高下立见。人夺可立天夺大明。惜哉!” 背完这段文字之后,胡文霆嘴巴里也是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啧啧的称赞声,然后对朱由检说道: “陛下啊,朝堂上的那些所谓重臣,为了一己之私,居然没有几个人向你推荐起用这样的军事大才,最终眼睁睁的看着大明走向灭亡,可见他们的目光已经短浅到了何种程度。 他们本以为,在大明灭亡之后,换个主人,他们照样能高官厚禄,还能继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人在做、天在看,他们所犯下愚蠢至极的错误,最终也是要由他们自己来买单。 他们最后也是被对方严刑拷打、扒皮抽筋,我觉得一点都不冤,甚至还认为他们受到的报应还远远不够。 对这些鼠目寸光、见利忘义的家伙,陛下你就应该拿出一国之君的魄力来,提前杀他们一个人头滚滚,也好过把他们留给对手去杀,然后还让对手轻而易举的取得了他们的万贯家财。 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将来能无忧无虑的生活,也为了整个大明的子民们将来免受外虏的欺负,就算让人骂上一声暴君又有何妨呢?” 说到这里,胡文霆停住了话,不好意思的对朱由检笑了笑,然后说道:“不好意思,一时激奋之下,把话题给扯远了,接下来我们继续说正事。 我刚才提到袁巡抚,主要是想让他继续担任登莱巡抚,或者是更大一些的官职,然后继续像以前一样从辽南发动对建奴的攻击。 短时间内能不能取得战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也要让建奴尝尝经常被别人在背后捅刀子的滋味。嘿嘿,不是有名话叫做:寇可往我亦可往。 朝堂上那么多自称是读书人,他们难道就没读过关于汉武帝刘彻的一些记载,没了解过他的一些执政思想,不知道他说过的这句话?还是他们压根就希望大明早日灭亡,然后他们就可以早日投奔新主人去了。 对了,陛下,今后若要是有人再敢对你提出的军事计划推三阻四的,你不要跟他们啰嗦什么圣人之言的,你就拿出这个大帽子往他们头上扣,看他们受不受得起。” 说到这里,胡文霆掐指算了一下,自己已经给大明近期即将出现问题的几个地方都打上了相应的补丁,东北方面一旦顺利的推行了收缩防御的计划。 那么无论是在投入方面,还是在因为和建奴不停交战所造成的损失方面,都会有大幅度的减少。让大明在财政方面可以暂时缓上一口气。 其次,如果袁可立能够顺利的回到登莱主持大局,虽然不可能把局面恢复到他在任时状态,但肯定可以保证不会再让局势再继续恶化下去。 同时以袁可立的战略眼光和做思想工作的能力,也肯定能保证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登莱兵变不会再发生。这也算是小小的改变了一下历史的走向了。 至于登莱方面应该实施一些什么具体的军事方案,胡文霆就不敢班门弄斧了,他只能负责进行一些方向性的指导。 因为他知道很多事情的最终发展方向和结果,在方向判断上,他这个战场小白,就算对上袁可立这个战略大家,也会丝毫不落下风的。 甚至因为胡文霆拥有更多后世的先进理念,他还可以在某些时候,装模作样的在袁可立这个军事大家面前卖弄一下,让袁可立根本不知道他的深浅。 而陕西那边,只要孙传庭和曹文诏两人加强配合,朝廷方面不要过多的予以干涉(说白了就是瞎指挥),再加上胡文霆已经给朱由检提了醒,让他不要忽视这些流民组成的义军。 那么,在多方的共同配合努力之下,能提前把这一不安定因素消灭在萌芽状态,那是最好的,再不济也能让它不至于迅速发展到失控的状态,给大明这具已经虚弱的身体,带来第二重的伤害。 这又相当于堵住了一个极大的漏洞,因而又能让大明这艘破船沉没的时间,往后推上好一阵子。 想到这里,胡文霆总算是能稍微松一口气了,于是用一种相对轻松的口吻对朱由检说道: “陛下,大明最近会出现问题的几个地方,我都一一帮你打上补丁,只要相关的调整能够执行到位,一时半会之间,大明的局势是不会出现急剧的恶化的。 接下来,我们可以开始讨论一下一些比较长久的计划,这些计划呢,并不需要马上大规模或者大范围的进行实施,你可以瞅准机会,一步一步的慢慢推行。 首先,我们再来说一下袁崇焕的事,这个人呢,你也已经把他关了这么久了,杀鸡儆猴的目的也达到了,你心里该出的气也出了一部分了,现在我们可以讨论一下如何对他进行善后了。 袁崇焕这个人,总的来说,尽管他做实事的能力要小于在嘴巴上表现出来的能力,但他也还是做了一些事情的,尤其是在战术运用方面,还是可圈可点的,就是缺乏了一些战略眼光,而且比较喜欢说大话。 可以这么说,只要不给他太大的权力,而是在上面做出战略决策之后,让他只负责去执行,他还是能圆满的完成任务的,因此他基本上还算得上是可用之材。 而且他被下狱的前因后果,陛下现在也应该有所察觉了吧,其中就有建奴方面使的一些小伎俩,再加上朝中一些大臣在背后煽风点火,才让他落到了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喊杀的地步。 至于他在任内所犯的一些错误,比如杀东江的毛文龙一事,就是因为他没有准确的判断出,这么做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因此才做出了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错事。 而这些都是因为能力问题而造成的,并不是他主观方面故意要这么做,所以呢,我建议对他进行适当的惩罚一下就可以了。 他不是提出过联蒙抗金的策略吗?陛下把他放了之后,就让他来具体负责这件事的操作吧,让他长年在蛮荒之地上奔波,也算是对他所犯错误的一个惩罚。” 看到朱由检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话,胡文霆就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堂堂的天朝上国,需要放下身段来联蒙抗金,这样做有些丢人? 我在前面就曾经告诉过你,只要是对我大明有利的事,就值得你这个皇帝放下身段去做,面子值几个钱啊,面子能当饭吃吗? 那些在你面前强调面子的人,都是一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因为即使大明灭亡了,他们也能重新换个主人继续享受荣华富贵,而皇帝你不一样,你看到过历史上有哪个皇帝在灭国后还能安然无恙的活下去吗? 所以我们后世有句话叫做:屁股决定脑袋,就是说一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决定了他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处理问题的方法也会不同。 对于陛下你来说,通过花上一些小钱,然后让蒙古和后金这两拨外虏互相争斗,在间接保证了我大明北边安全的同时,也让我大明的子民们可以少受一些战乱的伤害。 要知道,在大多数时候,人口都是一个国家最珍贵的东西,大明舍去一点小钱,然后保住了人口这件最珍贵的东西,陛下你还会觉得这生意不划算吗? 所以,为了保证今后大明朝廷的相关政策,能完全围绕我们已经拟定的计划方向制定,我觉得陛下你有必要对内阁进行再次调整,把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从内阁中清除出去,只留下能和皇帝你步调一致,并且能干一些实事的人。 对于那些整天不干实事,只会像疯狂一样四处咬人的喷子,陛下也不能因为所谓的祖训而惯着他们,要知道,这些人可谓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必要的时候,陛下你哪怕是因此背上一些骂名,也要杀他们几个,以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否则,这些人在有恃无恐的情况下,今后更会无法无天,成天给陛下你添乱。” 说到这里,胡文霆忽然停了下来,随后脸上就露了一丝邪魅的笑容,如今对胡文霆的思维方式已经有些了解的朱由检,就笑着开口问道:“老师是不是又想到了一个损人的阴招了?” 胡文霆笑骂了一句:“你这是什么话?招数无所谓好坏,只要有用,能帮自己达到目的就行,就好比建奴,我大明跟他们讲道理有用吗?明刀明枪的跟他们干,目前大明能打得过他们吗? 所以,今后对付建奴,我们也必须采取一些特别的招数,这个呢等我后面有了时间再慢慢想。我还就不信了,我可比那帮野猪皮多了好几百年的见识呢,我还想不到招数来对付他们?” 朱由检又好奇的插嘴问道:“野猪皮指的又是?” 胡文霆没好气的回答道:“指的就是建奴那帮人,别看他们现在人模狗样的,那是因为他们在一帮汉奸的帮助下,勉强学了我们大明的一些礼仪。 但永远改变不了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是一帮用野猪皮来当衣服和盔甲的事实。好了,你别打岔了,我们接着说正事。” 朱由检于是也学着胡文霆曾经用过几次的一种姿势,双手往外一摊,接着右手往前一伸,表示请胡文霆继续说下去。 胡文霆呵呵一笑之后,就接着往下说道:“前两天,我不是跟你说过周延儒和温体仁这两位内阁成员吗? 温体仁这个人特别擅长内斗,整人的功夫是一套一套的,据史书上记载,不久之后,周延儒就是栽在他手上的。在他当上首辅之后,朝中许多和他不一路的大臣也纷纷被他给整下台了。” 听到这里,朱由检在“啊”了一声之后,开口说道:“照老师您这么说,这可不是一个好人,朕应该及早把他清理出内阁才对啊。” 胡文霆脱口而出说道:“不,前面我也跟你说过,大多数人基本上是无法准确的分清好和坏的,要看使用他的人把他放到什么位置,又怎么使用他。 比如说温体仁这个人,如果把他放到首辅的位置,然后陛下你又给了他太大的权力,那么他就会变成破坏力很大的一个坏人。 但如果陛下在清楚的知道他这个人的优点和缺点之后,合理的对他进行使用,那么他又能发挥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作用。 因此,我是这样想的,陛下可以在私底下安排人对他进行一些调查,争取能抓住他的一些把柄,实在找不到把柄也没关系,我们不是还可以进行栽赃吗? 王公公,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如果真需要对温体仁进行栽赃,这事可能还得着落到您的头上,您可别想着在一旁躲清闲,挽救大明、人人有责!” 于是,正震惊于胡文霆的阴损招数之中的王承恩,马上又换上了一副苦瓜脸。 胡文霆给王承恩做了一个鬼脸之后,接着对朱由检说道:“总之,陛下要通过一切手段,把温体仁牢牢的控制住,让他真心为你效力。 否则,你就拿出那些把柄来威胁他,要捋掉他的内阁成员职位。温体仁是一个权力欲特别强烈的人,一旦被剥夺了权力,那可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因此,为了能保住自己的职位,他肯定会对陛下言听计从的,你让他往东,他决不会往西。 然后嘛,陛下就可以把他当成是自己驯养的一条狗,一旦你想收拾谁,就把温体仁放出来咬他,以温体仁的能力,肯定能把对方咬得体无完肤的,最后只能乖乖的就范。 这么一来,在群臣眼里,坏事都是温体仁干的,而陛下还是那个英明、睿智、仁慈的一国之君。 而且,一旦事情做得过了火,导致局面无法收拾的时候,陛下可以直接把温体仁这只替罪羊推出去,让大家泄泄愤嘛。” 第10章 投资地产计划 由于目前胡文霆在大明还没有正式的官职(朱由检承诺给他安排的锦衣卫南镇抚司镇抚使一职,还需要花几天时间走一个流程)。 因此,在进出皇宫的时候,还需要王承恩这位朱由检的身边人亲自接送,否则,光靠胡文霆自己肯定是不能随意进出皇宫的。 因此,在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和朱由检商量好为大明打的几个补丁事宜之后,就在王承恩的护送下,再次回到王承恩在皇城外的所谓小宅子。 事实上,王承恩口中所说的小宅子,相对于后世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座豪宅了,这是一座二进的宅子,目测占地面积应该在五百平以上。 胡文霆在闲时曾经大致数了整个院子内的房间数,正房、厢房、外加下人们住的耳房,加在一起的话,有十数间之多。 整个宅子的结构类似于胡文霆在后世见过的四合院,胡文霆曾经对王承恩开着玩笑说过:“王叔,要不您也不用再费劲帮我找房子了,我干脆就一直住这里得了,至于房租嘛,等我赚到钱之后,再一起和您结算,不知您意下如何啊?” 王承恩也微笑着回答道:“公子爷能看上这小宅子,小的高兴还来不及呢,公子爷您尽管住就是了,小的哪能还有什么其它意见。 至于房租,小的肯定是不会收您的,万岁爷不是吩咐过小的,让小的好好报答公子爷吗?小的岂能再向公子爷您收房租呢? 不过呢,小的要提前声明一下,公子爷您要是一直住在这儿的话,被万岁爷知道以后,肯定会以为是小的不诚心给您找房子呢,到时候万岁爷会责罚小的。 因此,小的还得继续为您找房子,等房子找好之后,小的还是建议公子爷您能先搬过去。 至于这处小宅子,既然公子爷您喜欢,小的自己以后也就不再使用了,专门为公子爷您留着,里面的下人们,小的也为公子爷您留着,等您想回来住几天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来住。” 胡文霆对个人生活方面是不太讲究的,因此,在和王承恩开过玩笑之后,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可没想到的是,王承恩却把胡文霆的话记在了心里,他在认真评估过胡文霆的发展潜力之后,认为胡文霆在得到万岁爷的充分信任之后,再加上他有着超越寻常人的眼光,能够不时的给万岁爷一些关键性的指点。 因此王承恩相信,胡文霆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能在仕途上走得飞快,自己今后很可能在许多方面要仰仗他的帮助,于是就决定要进一步巩固和胡文霆之间的关系。 想到胡文霆曾经和自己开过的玩笑,说他喜欢自己的这处宅子,于是王承恩就悄悄的安排人,把自己的这处宅子过户到了胡文霆的名下。 当王承恩陪着胡文霆一起来到宅子后院的正房之后,王承恩就让人把已经办好过户手续的房契拿了过来,然后双手递给了胡文霆,当胡文霆接过去看了一眼之后,就带着一丝疑惑问道:“王叔,这是?” 王承恩微笑着说道:“公子爷不是说喜欢这处小宅子嘛,因此,小的就让人把它给过户到了公子爷的名下,希望公子爷不要嫌弃。” 胡文霆愣了一下之后,马上苦笑着对王承恩说道:“王叔,这玩笑开得有得大了吧,我平白无故的,怎么能受您这么一份大礼呢。我当时只是和您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您却当真了。” 说到这里,胡文霆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然后有些懊恼的接着说道:“都怪我这张嘴,没个把门的,看来今后我还真不能轻易的和你们大明这些人开玩笑,你们很容易会把玩笑话当真的。” 王承恩却有些谄媚的对胡文霆说道:“其实公子爷也不必太往心里去的,我当初买这个宅子吧,是准备用来今后养老的。 可小的估计自己这身段,再陪上万岁爷十来年时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等到那时候,公子爷肯定已经是飞黄腾达了,只要公子爷稍微照应小的一下,小的还需要为养老的事情发愁吗? 小的这也算是打了个提前投资的算盘,希望从公子爷身上连本带利的赚回来的,因此,公子爷根本不需要感激小的。” 听到王承恩说的养老以及提前投资这几个词之后,胡文霆忽然眼前一亮,是啊,房地产投资在后世可是推动经济发展的一项重要动力。 那么,在大明目前的情况下,是不是也可以借助推出一些带有一定功能定位的房地产项目,来刺激大明的消费呢? 就拿王承恩这批太监来说吧,据史书上记载,这批人的数量可是有好几万人呢,其中有很大一批太监,手头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一些积蓄。 而这些太监老了之后,都很希望能留在京城养老,毕竟他们当中很多人,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进入皇宫,生活圈子一直在京城内,已经完全习惯了京城的生活。 如果自己能够针对性的开发出一批,面向这些退休太监的楼盘,就算在销售上赚不了多少钱,但是通过基建,也能带动相当一批人的就业,而这些人解决了就业问题之后,手中就会有一些余钱,相应的就会产生一些消费。 更别说基建过程中,还需要大量的各种建筑材料,这又是一个非常大的消费市场。同时围绕着基建展开的吃喝拉撒等行业,也会得到迅速的发展,后世的实践已经完全证明,投资是促进经济发展的一项重要手段,通过一些大规模的投资,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帮助大明走出目前的经济困境。 想到这里,胡文霆顿时来了精神,于是就微笑着对王承恩说道:“王叔,我刚才忽然想到一个赚大钱的好主意,不仅我们自己能从中赚到钱,更重要的是,我们还可以帮陛下赚上一大笔钱,同时也能让更多的大明百姓有了赚钱的地方。 因此,您送给我的宅子,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我相信,只要按照我提供的法子进行操作,王叔您要不了多久,就能赚回好几套这样的宅子。陛下他们一家子,也不用再像现在这样抠抠搜搜的过日子了。” 虽然胡文霆并没有直接告诉王承恩自己的来路,但王承恩通过胡文霆和朱由检对话中的一些信息,已经基本知道了他的来路,因此,对胡文霆提到的已经有了赚大钱的门路一事,是深信不疑的。 于是,王承恩就带着笑对胡文霆说道:“公子爷,您这也太神奇了吧,我这才刚向您进行了投资,居然马上就开始要有回报了。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该多投一点了。公子爷,如果方便的话,您能不能向小的透露一点相关的信息?” 于是,胡文霆就把打算开发一个功能齐全的楼盘,专门针对宫里退休太监这个群体进行销售的想法说了一下,同时又把相关的好处也说了一下。 王承恩听了胡文霆描述的美好未来之后,不由得激动万分,忍不住感叹道:“公子爷您真是万岁爷和我大明的救星啊,相信有了公子爷的这些手段之后,我大明一定能很快的变好起来。” 接下来,胡文霆又详细的对王承恩的工作进行了安排,首先是解决资金的问题,胡文霆让王承恩利用自己秉笔太监的身份,在宫内进行集资,给出的年利大概在二到三成左右,具体执何种利率,由王承恩根据实际情况进行灵活调整。 在筹集到一定的资金之后,胡文霆再让王承恩马上用这些资金在一些贫民比较集中的地区大量购买房产或者地皮,而且动作一定要快。 当然,在购买过程中,某一区域中间肯定会出现一些不愿出售或者待价而沽的钉子户。 胡文霆告诉王承恩,对于这一小部分人,可以临时用上一些手段,先把他们的房子或地皮拿到手再说,等楼盘建好进行销售的时候,再适当的给他们一些补偿。 对于这种失而复得的机会,这一小部分人到时候肯定也会感激涕零的,不仅不会再纠缠前面的事情,反而还可能帮我们进行下面宣传呢。 胡文霆为了能让王承恩放手去干,于是先给他吃了颗定心丸:“王叔,陛下那边我会及时跟他打声招呼的,让他暂时对这方面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您尽管放手去干好了。 等事情办成之后,不仅您能赚到一大笔钱,同时还有很多人会夸您精明能干,尽心竭力为大明分忧呢。” 王承恩连忙谦逊的说道:“小的哪有这个本事啊,还不都是因为公子爷出的主意好,才让小的跟着沾了一些光。” 先不说王承恩在告辞离开之后,兴冲冲的去实施胡文霆给他安排的融资计划去了。而胡文霆则在王承恩离开之后,开始构思起拟建楼盘的规划来。 当然了,他并不需要画出太精致的规划图、房屋结构图等,只需要把自己的想法准确的表达出来就可以了,具体细节方面的东西,肯定是需要专业人士来完成的。 于是,胡文霆主要就从整体布局着手进行大致的规划,比如后世小区所必备的一些配套设施,像菜市场、生活百货销售店铺等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考虑到很多退休太监都是无儿无女,孤身一人生活的,因此胡文霆还必须把他们年老行动不便之后,无法自行买菜做饭等因素考虑进去,于是必须在楼盘内规划一处类似于后世刚刚兴起的老年食堂之类的场所。 同时又考虑到一些低级太监可能在退休之后,并没有多少积蓄,因此胡文霆还规划了很大一部分的类似于后世的多层单元房。 当然了,楼层肯定不可能像后世那么高,胡文霆拟建的只是三层的楼房。这样一来,不仅建筑施工难度并不是太高,同时也让大家相对容易接受一些。 单元房的内部也采用了类似于后世两室两厅的布局,一间主卧、一间次卧(也可以当书房使用)、一间连通的客厅和餐厅、一间厨房、一间卫生间。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胡文霆打算在卫生间内设置抽水马桶,结合自己从史书中了解到的明代相关技术,胡文霆认为抽水马桶和下水管道均采用陶瓷制作,这在技术方面应该问题不是很大。 就是在给各住户进行集中供水方面需要费上一点脑子,但应该也能将就着解决,最多刚开始时采用半人工方式就是了,让人先把水运送到楼顶的储水池中,然后定时打开水阀就是了。 接下来就是要绘制示意图了,于是胡文霆就遇到了第一个麻烦,第一胡文霆还不习惯使毛笔,尽管原来的身体中还带着一些肌肉记忆,使得胡文霆使用起毛笔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第二是画图的时候,需要画大量的线条,这些线条如果用毛笔来进行处理,肯定也是差强人意的。 稍微思索了一下之后,胡文霆让四名宫女中,一名叫做秋萍的宫女从厨房中找来一块木炭,将就着当成铅笔来使用了。尺子则用书房内的一块长条形的镇纸来代替。 经过一番折腾之后,总算成功的画出了几张楼盘和单元房内布局的示意图,虽然并不是特别美观,但也基本上能表达出自己的意图了,于是胡文霆就收工准备休息了。 实际上,此时的时间也就在晚上八点左右,在后世正是年轻人夜生活开始的时候。当然了,胡文霆如果真想出去野的话,做为京城,也有的是提供各种夜生活项目的场所。 但胡文霆在后世的时候,就对那些夜生活不太热衷,正式来到明朝之后,一直到现在,身体都还没完全恢复到正常状态,因此也就更不可能参加那些非常耗费体力和精力的活动了。 不过胡文霆随即又想到,虽然自己并不热衷于后世的那些夜生活项目,但是可以在适当的时候把它们引进到明朝来啊。在京城,虽然朱由检这个皇帝很缺钱,生活也很节俭。 但他手底下的那些王公大臣们并不缺钱啊,他们缺的是能让他们痛快花钱的一些地方。 根据史书中的记载,李自成在攻入京城之后,从各个王公大臣家里压榨出来的钱财,据说有数千万两之多,可见这些王公大臣们是多么的有钱。 胡文霆心想,自己就算能从他们手里弄出来十分之一,也能帮朱由检解决掉很多经济方面的问题了。 于是,胡文霆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之后,又找出一张纸,顺手用木炭在上面把这件事给记上了。 做完这件事之后,胡文霆就顺嘴喊了一声秋萍,准备让她们给自己准备洗漱用水。事实上,胡文霆并不是那种喜欢让别人伺候的主,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曾经试过自己去打水,并准备洗漱用品。 可当几名宫女看到胡文霆的这一举动之后,吓得差点给胡文霆跪下了,她们带着哭腔对胡文霆说道:“公子爷,如果王公公看到奴婢们居然让公子爷自己动手打水、洗漱,他非得重重的责罚奴婢们不可。 公子爷您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今后您可千万别再自己动手了。” 自那次以后,胡文霆每次打算洗漱的时候,就只好开口吩咐几名宫女了,而宫女们对胡文霆的吩咐,非但没有丝毫的抵触心理,反倒是在每次胡文霆给她们派活时,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这次也一样,当胡文霆喊了一声秋萍之后,马上就听到秋萍在外面高兴的应了一声:“公子爷,奴婢来了!” 结果秋萍在进屋看到胡文霆的样子之后,却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胡文霆也没有生气,而是好奇的问道:“秋萍,你在外面碰到什么高兴的事了,瞧你那开心的样子。” 秋萍拼命的忍住笑之后,开口对胡文霆说道:“不是的,公子爷,是您脸上的样子实在是…,算了,奴婢还是拿镜子过来,让公子爷您自己看吧。” 于是,胡文霆就在镜子中看到了自己的大花脸,白一块黑一块的,满脸都是因为自己在下意识之中,用握过木炭的手去摸脸之后留下的印记,胡文霆也只好尴尬的朝秋萍笑了笑。 而秋萍则上前用自己随身携带的手绢,先为胡文霆大致的擦拭了一下脸上木炭留下的痕迹之后,才转身出去和其他几名宫女一起,开始为胡文霆准备洗漱用品。 秋萍似乎是这几名宫女当中领头的,而且年龄似乎也是这几名宫女当中最大的,大概在二十岁左右。 因此,胡文霆每喊人时,都会下意识的喊秋萍的名字,这使得秋萍和胡文霆的接触机会相对较多一些,对胡文霆的性格脾气也了解得多一些。 秋萍知道自己目前的这位主子非常好说话,对下人也非常客气,从来没有对下人说过重话,而且每次让下人帮忙做事之后,都会随口说一句谢谢。 虽然秋萍已经提醒过他好几次,说这些都是下人们份内的事,当不起公子的谢字。但胡文霆依然是我行我素,照样是谢字不离口,于是,秋萍也就不再继续进行纠正,就由着胡文霆去了。 也正因为秋萍知道胡文霆为人和气,因此,在服侍完胡文霆洗漱之后,秋萍又顺手想帮胡文霆整理一下乱七八糟的书桌。 结果却被胡文霆制止了,说不用着急整理,说不定自己一会想到什么新的内容之后,可能还需要进行翻阅。 于是,秋萍只好又离开书桌,来到胡文霆身旁,并小声的问道:“公子爷,您应该也累了一天了吧,要不要奴婢帮您捏捏肩,让您放松一下?” 胡文霆摇了摇头之后,开口说道:“不用了,谢谢,其实我今天也没干多少事,就画了几张图而已,并不是很累的。” 看到秋萍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胡文霆就接着说道:“我呢暂时还不是很困,如果正好你也有空的话,咱们就聊一会天吧。” 听到胡文霆的话之后,秋萍脸上的神色马上又从阴转晴,她开心的回答道:“奴婢们能有什么其他事啊,完成公子爷交待的一切事情,并服侍好公子爷就是奴婢们最大的事情。” 于是,胡文霆就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了一些秋萍的情况,结果,秋萍的讲述,又把胡文霆带进了另一个世界,让胡文霆想着,除了退休太监这个群体之外,他是不是也应该为这些,因为达到一定年龄之后必须离开皇宫的,并且已经年老色衰的宫女们做些什么呢? 第11章 宫女们的归宿 通过和秋萍之间的聊天,胡文霆大致了解到,她是在天启年间进的宫,至今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了,大概再熬上四五年的时间,到了二十五岁,说不定就有机会离开皇宫,重新获得自由了。 秋萍出身于京郊的一个普通农户之家,家里姓王,自己上有哥哥姐姐,下有弟弟妹妹,一家总共有十来口人。 她小名叫萍儿,因为是在秋天的时候进的宫,所以当时负责登记的太监,就给她重新取了秋萍这个名字,其他几个宫女则分别叫秋月、秋荷、秋菊。 当时是因为家里实在太穷了,父母无法同时养活这么多儿女,而秋萍因为长相比较出色,年龄又正好合适,于是就被父母送去参加宫女选拔,最后还侥幸被选中,于是秋萍就这样被送进了皇宫,一待就是七八年的时间。 要知道,在封建社会,宫女这个群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历朝历代都有明确的规定宫女主要是从出身于非医、非巫、非商贾和非百工之家的“良家女子”中挑选出来的才艺和容貌俱佳,且年龄在十二三岁以下的少女。 这些精心挑选的宫女,平日里主要负责伺候皇帝和妃嫔的生活,如果偶然有人受了皇帝宠幸,他们也有机会改变命运成为妃嫔。 至于那些没受到皇帝宠幸或者没能伺候在得宠妃嫔身边的宫女,她们的命运往往就是在宫中苦熬十几二十年后,等待出宫一条路了。 秋萍因为家里根本没有钱为其进行相关的打点,因此毫无疑问的成为了最底层的宫女。 而长久以来,史官们的目光都放到了王侯将相身上,他们根本不会去关心这些弱女子的生死存亡,反倒是一些比较感性的诗人偶尔会写点宫怨诗来为宫女发声。 例如杜牧的《宫人冢》 诗,便写了一位教授歌舞的宫女至死都未曾见过君王的悲惨遭遇:“少年入内教歌舞,不识君王到老时。”而在人数多达万人的宫女群体中,似这个宫女一般的人不知凡几。 那么古代宫女在什么情况下允许出宫呢? 古代宫中的宫女除了通过民间选拔的方式入选外,还有自愿入宫的大臣之女、罪臣的女眷、战争中获得的俘虏、其它国家贡献的美女,这些人依据出身的不同,在她们成为宫女的那一刻天然就存在着等级差距。 因为宫女照顾的对象主要是皇帝和后宫的妃子们,所以为了皇室成员的安全考虑,能够伺候在他们身边的宫女都是经过认真挑选的。 这样一来,真正能留在皇帝和妃子身边的宫女数量并不多,那些没有机会跟在皇帝或者妃子们身边伺候的宫女,绝大多数时候做的都是打扫卫生、洗衣制衣之类的活计,秋萍就是其中之一。 对她们而言,外人憧憬的皇宫生活就如同一份特殊的经历一般,枯燥且乏味。 但是相比起那些在宫中担任职位的宫女们,像秋萍这样一群被忽视的宫女们也有自己的一份期待,那就是等待着年龄达线之后出宫。 因为宫女这个群体,大多数时候做的都是技术活,但由于她们服务的对象是封建社会的统治者,皇帝们看中的却从来不是她们的技艺,所以通常情况下,宫女一般在宫中待到二十五岁到三十岁,就会被遣返出宫,允许宫女们自己寻找对象结婚。 除此之外,古代社会每逢重大节假日,或者新皇登基、皇室成员生日、遭遇重大自然灾害的时候,朝廷就喜欢用大赦天下的方式来巩固皇权。 例如贞观二年九月的时候,由于天干旱少雨,中书舍人李百药便上书唐太宗:“陛下,陛下,我听人说这次干旱是由于太上皇宫内与掖庭的宫女,深锁宫中的比较多,导致阴气郁积,才造成的干旱,不如咱们把她们放出宫去吧?” 唐太宗一听李百药这话,也觉得把这么多宫人关在宫中有些不近人情,于是他下旨尚书左丞戴胄、给事中洹水人杜正伦让他俩在掖庭西门选择三千宫女遣返出宫: “朕也觉得将宫女们长期幽闭深宫,有些于心不忍,她们平日里除了清扫庭院,又能做什么呢?不如放她们出去,另寻良配嫁了吧。” 唐太宗这次大赦宫女的规模,在史书上是非常罕见的,也足以说明李世民本人并不是特别重视女色。 那么宫女在出宫之后,靠什么维持生计?秋萍通过从其他一些宫女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得知宫女出宫后的生活大多数都过得相当凄惨。 因为深宫大院,对于得宠的妃子们而言,是人间的天堂,但对于底层的宫女们而言,与牢狱无异。 十几二十年幽闭于深宫之中,随时防备着陷入权力的斗争之中,这使得宫女在出宫之后,基本上已经和时代脱节。 能够被放出宫的宫女,通常是不受宠的居多,这使得她们在出宫之后基本没什么积蓄,加上她们在宫中长期从事特定的工作,所以出宫后她们能够选择的谋生手段其实并不多。 古代农耕社会,不比后世,那时候能供女子选择的职业十分稀少,加上观念的问题,一般女子过了十五岁,父母就会给她安排亲事。 宫女由于在皇宫之中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等她们出宫后,就已经算是“大龄女子”了,这个时候就出现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寻常人家她们看不上,看得上的吧通常又早有婚配。 在入宫之前,宫女便是在才艺和容貌方面拔尖的存在,她们对于爱情本就有自己的一份期待,如今又在宫中待了那么久,眼界和品位自然也就提升起来了。 也就是说,宫中生活无形中提高了她们的择偶标准,也给她们这个群体打上了一层特殊的光环。 那些二十来岁,过惯了繁华生活的宫女,如果出身大户人家,她们可以通过家族的资源嫁给一些富商显贵做妻妾。 而那些出身贫寒的宫女,就像秋萍一类的,她们的选择面就要窄很多了。很多人最后都是沦落风尘,依靠卖艺为生;有的人看破风尘,出家为尼;有的人依靠技术,从事纺织之类的工作…… 在封建时代,宫女这个特殊群体,牺牲了自己的青春用来侍奉君王,数以万计的人常年幽居深宫,等到十几年后再被放出宫时,自己熟悉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其命运着实令人叹息。 只有极少数的人机缘巧合,寻得良人,成就一段美好姻缘。 比如唐代孟棨撰写的《本事诗》记载,诗人顾况在和朋友游船时,意外发现了一片红叶上书写有:“一入深宫里,年年不见春;聊题一片叶,寄与有情人。” 顾况疑心这是某位宫女所写,他便回信一封也写在树叶上任其漂流进宫:“愁见莺啼柳絮飞,上阳宫女断肠时;君恩不禁东流水,叶上题诗寄与谁?” 一片红叶,一池江水,顾况就通过这件事物与高墙内的宫女成了“笔友”,时间久了,两人还互相产生了感情。 后来,朝廷释放出了一批宫人出宫,这名宫女恰好就在其中。 当时,有朋友给顾况介绍相亲对象,这名宫女看到顾况家里的红叶后,感慨道:“当时偶题,不意郎君收藏。” 两人这才知道,命运让两人在人海茫茫里重逢了,有诗云:“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付红叶,好去到人间。” 这位宫人无疑是相当幸福的,当然,她只是其中的个例罢了。 虽然在通常情况下,古代官府在放宫人出宫时,都会给一定的补贴,解决她们的生计问题,如唐高宗李治时期的规定就包括:“可令官司料简,具录名帐。所司依状散下,归其戚属。 若无近亲,任求配偶。所在官府,存心安置,勿使轻薄之徒,辄行欺诱,空有窃赀之弊,便无偕老之讬,务加存恤,令遂所怀。” 但这种帮扶是有限度的,自出宫后,往后余生,更多还是需要依靠宫女自己去打拼。 同时,胡文霆在后世也偶尔看过一些描写宫廷生活的电视剧之类的,其中的一些细节,他还记忆犹新。 古代宫女的地位普遍不高,而且历朝历代都禁止宫人参政,但由于古代的朝堂基本上都是君王说了算,如果君王喜欢上了哪个宫女,即便她不经意间流落的一点小心思也会干预到君王的旨意。 所以,在斗争激烈的宫廷之中,宫人们即便最初不愿意参与朝政,当她们身处漩涡中时,她们为了自保,也不得不站队求生。 朝中的大臣们想安排耳目进宫,宫中的宦官、妃子们也想利用宫女来监视皇帝。这些宫女们,最终很可能就成为了斗争中的牺牲品。 比如唐朝末年,崔胤和宦官斗争时,宦官为了及时了解情报,便“求美女知书者数人,内之宫中,阴令诇察其事,尽得胤密谋,上不之觉也”。 后来,宦官争权失败,崔胤便下令,将“宫人宋柔等十一人皆韩全诲所献,及僧、道士与宦官亲厚者二十余人,并送京兆杖杀。” 胡文霆在后世的时候,就是非常重感情的人,最不见得别人受苦。来到大明之后,随着和秋萍她们的几天相处下来,在心里也已经逐渐把她们当成了家人。 因此在听到秋萍的述说之后,心里也是相当的压抑,想着等后面有机会的时候,是不是该和朱由检提一提,让他对宫女制度进行一些调整。 正当胡文霆陷入深思的时候,秋萍忽然在胡文霆面前跪了下来,把胡文霆吓了一大跳,在伸手扶起她的同时,板起脸说道:“你这又是干什么?有话先起来再说!” 看到胡文霆严肃的表情之后,秋萍不敢再坚持,于是就乖乖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有些紧张的看了胡文霆一眼。 胡文霆放缓了一些严肃的表情之后,接着对秋萍说道:“别紧张,先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萍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开口说道:“公子爷,奴婢知道您的身份一定很不简单,而且对下人们也很好。 所以奴婢想请公子爷帮我们向陛下求个情,今后就让我们一直伺候在公子爷身边,奴婢们再也不想回宫里了。” 胡文霆微笑着反问了一句:“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一定很不简单的呢?” 秋萍在看到胡文霆脸上有了笑意之后,也就彻底的放下心来,说话也大胆了一些,她对胡文霆说道:“这很简单啊,我们宫女别的本事不敢说,这察颜观色的本事肯定是不能少的,否则早就活不下去了。 王公公在宫里是何等的威风,像我们这一类的小宫女,他随时都可以进行处置,甚至要了我们的命。 可奴婢见他在公子爷面前,却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说明公子爷的身份一定非常的尊贵,这才能让王公公他对您像对待主人一样尊敬。” 胡文霆笑着对秋萍说道:“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什么也不是,就是一介白丁,你该怎么办?” 秋萍低声嘟哝道:“谁信呐,公子爷不想告诉奴婢就算了,也犯不着用这些话来哄骗奴婢啊。” 胡文霆苦笑了一下之后,对秋萍说道:“我还真没骗你,不过,过几天之后,说不定我就有了一个官职,可能是到锦衣卫去任职。” 听到锦衣卫这三个字之后,秋萍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退了一步,用有些惊恐的目光看着胡文霆,不敢再开口说话。 对此,胡文霆也是能够理解的,锦衣卫这个名字,在大多数人眼里,那就是大恶人的代名词。 于是,胡文霆就微笑着对秋萍说道:“看你那表情,估计这肯定不是一个好差事,那我是不是该跟陛下说说,让他给我换个职位呢?” 秋萍冷静下来想了一下之后,小心的对胡文霆说道:“可能是奴婢想差了,就算公子爷今后成了锦衣卫,您还是原来的您,应该不会和其他的锦衣卫一样,到处去干干事吧。” 听了秋萍的话之后,胡文霆不由得开心的笑出声来,他对秋萍说道:“谢谢你这么相信我,就凭这一点,我也要尽力的帮你一回,用来回报你对我的信任。” 秋萍听到胡文霆的这番话之后,顿时就在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紧接着她问胡文霆道:“那公子爷是不是可以让奴婢们永远留在您身边了?” 胡文霆微笑着摇了摇头之后,对秋萍说道:“说的什么傻话,就算我把你们从陛下那里要过来之后,你们也不可能在我身边待上太长的时间啊。 你们都差不多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出宫之后过不了多久都是要出嫁的,怎么可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呢?” 在进宫之后的这些年当中,秋萍已经陆续从其他宫女口中得知,她们这些底层宫女出宫后的最好结局,就是能给一些大户人家当一名侍妾。 同时秋萍也对自己的容貌有着一定的自信,再加上如今她的年龄也不是特别大,因此,在她的潜意识里,是很想能够攀上胡文霆这棵大树的。更何况胡文霆这名主人对下人还特别和善呢。 于是,秋萍就大着胆子开口问道:“公子爷,奴婢能不能知道一下您家人的情况呢?” 听到秋萍的问话之后,胡文霆不由得一阵伤感,想起了在另一个世界的妻儿,同时又想到,自己也许是永远也回不去了。 于是,就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开口对秋萍说道:“唉,我现在就是孤身一人,哪还有什么家人啊?” 秋萍在听到胡文霆的回答之后,先是惊讶的啊了一声,然后心中又有一丝隐隐的欢喜,但并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不仅如此,她还要尽量在脸上表现出悲伤的样子。 看到秋萍脸上悲伤的表情之后,反倒是胡文霆先开口安慰起她来,他笑着对秋萍说道:“行了,你也别替我感到难过了,我今后就把你们当成我的家人好了。 等我赚了钱之后,再给你们一个个都备上一份丰厚的嫁妆,让你们几个都能风风光光的出嫁。” 看到胡文霆脸上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之后,秋萍觉得自己不能错过这次机会,于是她就鼓足了勇气对胡文霆说道:“可奴婢并不想出嫁,奴婢想一直留在公子爷身边,一辈子服侍公子爷。” 说完这几句话之后,秋萍还用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大胆的看向胡文霆,让胡文霆的心中也不由得起了一丝波澜,到了此刻,他再不明白秋萍心中的想法,那他真就是一个木头了。 更让胡文霆意外的是,刚才在秋萍大胆的用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时,胡文霆也认真的看了一下秋萍的面貌,居然从她脸上发现了后世王萍萍的一些影子。 只不过因为打扮和生活环境等因素的影响,使秋萍并没有后世的王萍萍那么阳光、活泼、开朗,因此,才让胡文霆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更凑巧的是,秋萍的本姓也是姓王,把这一切都串联起来之后,胡文霆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感叹道:“真是天意弄人啊!” 看到胡文霆在听完自己说的话之后,并没有直接开口拒绝,而是脸上的表情在不停的变幻着,秋萍也不知道胡文霆的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因此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于是房间内陷入了一片沉寂,安静得似乎都能听到双方呼吸的声音。 最终,还是胡文霆率先打破了房间内的沉默,他开口对秋萍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你今晚所说的事,先让我仔细考虑一下之后,再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好吗?” 听到胡文霆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自己说话,秋萍顿时又感到自己的事情似乎有了很大的成功希望,于是在向胡文霆恭敬的施了一个礼之后,就带着喜悦的心情离开了胡文霆的房间。 第12章 朕也想赚点钱 胡文霆是在第二天下午才见到的朱由检,因为一上午的时间里,他都在和一帮大臣们计论着袁崇焕的处置问题。 以吏部尚书王永光为首,再加上高捷、袁弘勋、史褷等一帮不辨是非或别有用心的官员,仍然坚持要以通敌、擅杀朝廷大臣等罪名处死袁袁崇焕。 而内阁首辅成基命则认为袁崇焕虽然有过,但罪不至死,他在朝堂上再次列举了袁崇焕出仕以来所取得的种种功绩。 尤其强调了他在天启年间所取得宁远大捷和宁锦大捷这两次战斗的胜利,为大明稳定辽东局势发挥的重要作用。 所以成基命认为,从总体上来说,袁崇焕还是功大于过的,至少也能达到功过相抵。至于袁崇焕的通敌罪名,成基命也通过摆事实、讲道理,一一为袁崇焕进行了辩解。 在朱由检的支持下,成基命的观点最终略微占了一些上风,袁崇焕也因此逃过了被杀的悲惨结局,大明的历史也从这里开始慢慢的发生了转向。 同时,朱由检在胡文霆数次洗脑式的教育之下,他的思维方式和对事物本质的认识水平,也有了突破式的提高。 就比如当天上午,尽管朱由检当时对一些大臣忤逆自己的意思,非要处死袁崇焕这件事,有些不高兴,但在看到最终自己的意志还是得到了贯彻之后,很快就恢复了高兴的心情。 因此,在见到胡文霆之后,朱由检先是大大的在胡文霆面前卖弄了一番,说自己是如何的英明神武,如何舌战群臣,最终又如何取得了胜利。 然后,又对胡文霆的利益论和皮厚论进行了赞赏,说自己自从掌握了这两种处理问题的方法之后,一切问题都变得不再是问题了。 吹嘘完之后,还没等胡文霆开口说话,朱由检就抢先问道:“老师,朕听大伴说了一下您的赚钱计划之后,也非常感兴趣,不知道朕是否也能参与您的赚钱计划呢?” 胡文霆用不屑的眼神瞅了朱由检一眼之后,开口说道:“陛下,你的眼光也短浅了一些了吧,只看到了这么小小的一笔钱,却完全没看到这个计划对促进整个大明经济的巨大作用。 如果我们仅仅就搞了这么一个项目的话,即使往多了算,到时候最多也就是几十万两银子,这点钱对整个大明来说,也是杯水车薪,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所以我的最终目的是,在通过这个项目的试点,取得一定的经验之后,就迅速在大明的各个大城市推开,比如大明南方的南京、杭州、广州等地,这些地方有钱的主那才叫一个多呢。 如果在这几个地方都狠狠的赚上一笔,也许就能弄上个几百万两银子,而我们再次把这笔钱投到大明的相关领域,那么又能产生相应的作用。 这么经过几轮之后,陛下你想一想,最终你手里会有多少钱,恐怕到时候,你数钱都数不过来吧?” 看到朱由检和王承恩两人有些呆萌的看着自己,胡文霆又开始表现出了他诲人不倦的一面,耐心的给朱由检以及一旁的王承恩传授起后世的一些经济学知识。 他告诉这两人,目前大明经济发展陷入了困境,国库严重缺钱的根本原因,并不是大明真的缺钱,而是因为绝大多数钱都掌握在少数的巨富手中。 而这些巨富又因为没有相应的消费渠道,使得这些钱不是放在他们的私人银库里,就是埋在了地底下。 这种行为导致了货币的流通受阻,货币流通创造财富的能力大大降低,最终导致大家手里都没钱。 而经济的本质就是交易,就是要让人和钱都流动起来,而不是固定起来。只有流动,只有交易,才能让经济恢复活力。 为了让两人能更好的理解其中的道理,于是胡文霆就给他们举了一个例子。 王公公想要买一处大房了,而他自己又没有这么多钱,于是他就从别人那里借了三百万两银子,于是王公公手里就多了三百万。 王公公用这三百万去买了房子,把钱给了建房子的人,那么这三百万对于王公公来说是花掉了。 但是对于整个大明来说,这三百万只不过从王公公手里到了建房子的人手里而已。 而建房子的人得到了这三百万之后,肯定要把这三百万中的大部用来支付买地的钱、各种原材料的钱以及帮他干活工人的薪水,那么这些钱又到了不同的人手上。 然后,其中很多人觉得这些房子建得很漂亮,而用买房还能实现保值,于是他们又用赚到的钱买了房,然后这三百万中的很大一部分又回到了建房了的人手里。 说到这里,胡文霆停下来问道:“请问我打的这个比方里一共出现了多少钱?肯定远远不止三百万是吧?” 朱由检和王承恩两人同时摇了摇头,然后又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胡文霆,希望他能继续进行解释。 胡文霆接着说道:“其实总的钱数还是王公公最初的三百万,既没有多起来,也没有少去。 后面所有的经济活动用的都是这三百万,请问一共产生了多少财富? 建房子的人赚了钱吧?卖地、卖建筑材料的人赚了钱吧?干活的工人赚了钱吧? 更不用说,这些人还要吃喝拉撒,这些都需要花钱,那么又有更多的人赚到了钱。 因此在总的钱数一直没有发生改变的情况下,却给整个社会带来了无尽的财富,并且将无穷无尽地创造下去,这就是货币的神奇之处了。这也是正常情况下的货币流通过程。 从理论上说只要流通够快,任何人都能在赚到钱的一瞬间把钱花出去,那么只需要很少的钱就能维持大明经济的活力。 很明显,只要有人在货币的流通过程中他赚了钱不花,那么就会导致整个经济受损,从理论上就会导致货币相对减少,钱不见了。 而我们都知道这么一句俗语,叫人生在世,衣食住行。绝大多数人在解决了吃饱穿暖这两个问题之后,就会想到要盖房子,而我们一旦建出了比他们自己盖的要漂亮得多的房子,那么很多在城市里生活的有钱人,就会选择购买现成的房子。 而且房子不仅能实现保值,同时也能传给子孙后代,它和土地一们,是大明百姓心上中的重要财产之一。 因此它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保持着快速扩张的发展趋势。也就是说,我们通过不断的建房子,能赚上很长一段时间的钱。” 听完胡文霆的解释和说明之后,朱由检恍然大悟的说道:“朕明白了,通过建房子来卖,不仅我们自己能赚到钱,而且在各种经济活动中,国家都能收取相应的税收。 这样一来,国库的钱也同样会多了起来。然后,朕就有钱进行扩军备战,最终战胜建奴他们了。” 胡文霆欣慰的点了点头之后,开口说道:“陛下理解得非常透彻,不过我还要告诉你,在我们还有一种更好的办法来对付建奴这帮人。 我们称它为经济战争,也就是通过经济手段,最后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就轻松的降伏一个国家或一个民族。 陛下你想啊,一旦两军对垒进行战争,难免会让我们大明的百姓受到伤害,或多或少都会造成人员伤亡。 前面我就跟陛下你说过了,在这个社会当中,人才是最宝贵的财富,哪怕是大明的百姓因为战争,造成了极少的伤亡,我仍然会觉得有些心痛。 所以,我的想法是,尽量选择使用除了战争之外的一些手段来对付建奴他们,当然了这需要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来进行布局。在后面的时间里,我会尽量帮陛下你多出些之方面的主意的。” 在胡文霆描绘出的美好前景的吸引之下,此时的朱由检特别的高兴,他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您帮了朕这么大的忙,可以说是为大明做出了突出的贡献。那么大伴提出的让您到锦衣卫当个从四品的镇抚使,是不是太委屈老师了。要不趁现在朕还没下旨,再给您重新安排一个更高一些的职位?” 胡文霆轻轻的摇了摇头之后说道:“陛下不用了,一来是我所说的这些都还处于计划阶段,还没有产生出实际的效果。 二来嘛,其实我也不太想当太大的官,因为如果我当了太大的官之后,一旦哪天我突然消失了,岂不是要给大明的各项工作带来不小的麻烦。 所以,就算以后陛下要给我升官,最好也是那种不太重要的职位,比如给个爵位什么的就可以了。” 对于胡文霆这种低调务实的态度,朱由检当然是非常高兴的,毕竟像胡文霆这种人,如果掌握了太大的权力之后,势必会影响甚至威胁到自己作为一名皇帝的权威和统治地位。 于是朱由检很爽快的答应了胡文霆的要求,他笑着说道:“行,我一切都听老师的安排,到时候,老师您要什么职位,或者是什么爵位,您直接告诉朕就行了,朕一定会做到让老师您满意的。” 说到这里,朱由检似乎又想起什么事情,停住话之后,犹豫了好一会,最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朕还件事想请老师通融一下,就是、就是…”就是了好几下,也没能把后面的话直接说出来。 胡文霆催促道:“就是什么,爽快点说出来,如果能通融的,我一定会答应你的!” 在胡文霆的催促下,朱由检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就是您能不能带上朕的一些亲戚也赚上一些钱!” 对于朱由检的亲戚,也就是那些皇亲国戚,胡文霆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因为根据史书上的记载,其中大多数都是大明的蛀虫。 比如朱由检的老岳父,就是一个目光非常短浅的人物,连最基本的大明一旦不存,他这个大明的国丈也就不存在了,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胡文霆又岂能带上这种人一起玩呢。 还有就是那些在朱由检死后,只顾着争夺帝位,却没有丝毫考虑过恢复大明江山的朱家子孙,胡文霆也不想带他们一起玩。 但随后,胡文霆又想起了在朱由检殉难后,还坚持着抵抗闯军,最后战斗到死的两名皇亲国戚,一个是乐安公主的驸马巩永固,另一个是朱由检的表弟刘文炳。 史书中有这么一段文字对巩永固进行了描述:巩永固娶明光宗之女乐安公主,拜驸马都尉。他崇好文雅,喜欢藏古书彝器。和崇祯帝的表弟新乐伯刘文炳相友善。刘文炳曾对他说“国事至此,我与公受国恩,当以死报。” 崇祯十七年三月初一日,李自成兵临城下,巩永固守崇文门。三月十六,李自成攻打西直门,崇祯帝派宦官召刘文炳和巩永固,巩永固、刘文炳出崇文门战大顺军。 三月十八,巩永固奏道:“臣等已积薪第中,当阖门焚死,以报皇上。”三月十九,李自成陷克北京,他焚烧所藏文物、华宅美屋,投观景台下井死。 如果史书上记载属实的话,那么这两个人倒是可以带他们玩一玩,想到这些之后,胡文霆就准备跟朱由检深入交流一下,又因为其中牵涉到朱由检的一些家事。 于是胡文霆就朝王承恩看了一眼,王承恩马上就做出了反应,在向朱由检和胡文霆两人施了一礼之后,就迅速的退出乾清宫,到门外守着去了。 胡文霆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开口对朱由检说道:“根据史书上的一些记载,陛下你的亲戚当中有很多是不靠谱的,所以我肯定是不会带他们一起赚钱的。” 朱由检嗫嚅着问道:“国丈也不行吗?朕总觉得有些亏欠皇后,自从她跟了朕之后,几乎就没享过一天的清福。因此,朕想通过老师让皇后的家人获得一些好处,也算是对皇后进行了一些弥补。” 胡文霆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开口说道:“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只告诉你一点,周皇后是个好皇后,但她的老爹太不靠谱了,我如果帮他的话,就相当于是害你。 至于皇后那里,等过一阵子,你手头宽松一些之后,自己再对他好一些不就得了,记住了,皇后是皇后,她爹是她爹,不要搞爱乌及屋那一套。 还有,如果你真想让一些亲戚也跟着赚一点钱的话,我可以向你推荐两个人,一个是驸马都尉巩永固,还有一个是你表弟新乐侯刘文炳。” 听到胡文霆顺口就说出了这两个人的名字,朱由检马上就明白,胡文霆肯定是通过史书对这两个人有了了解,而且史书中对这两个的评价肯定很不错,因此胡文霆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他们俩。 于是朱由检在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也罢,朕相信老师根据史书作出的判断,一切就按照老师的意思办吧。” 紧接着朱由检又开口关心的问了一句:“老师,在史书中有没有关于锦衣卫的记载,有没有提到锦衣卫当中一些比较忠心的人物。 老师您不是马上就要去南镇抚司上任了吗,如果史书中有提到过锦衣卫当中比较忠心的人物,那么朕就把他调到老师身边,让他跟着您一起办差。 一来是因为老师您可能还对大明的办事流程不太熟悉,有这么一个人在您身边,可以帮您查漏补缺。 二来呢,既然他是一个对朕忠心的人,那么放在老师身边,也可以跟着您多学一些东西,将来可以更好的为朕办差。老师,您看行吗?” 胡文霆点了点头,在脑子里搜索一会之后,开口对朱由检说道:“我还真想起了几个人,他们分别是锦衣卫都指挥王国兴,锦衣卫指挥同知李若琏,锦衣卫千户高文采。 当然了,我说的这些人所担任的职位,都是崇祯十七年的时候,他们所担任的职位。至于目前他们担任的是什么职位,我就不清楚了。” 于是,朱由检又把在门外守着的王承恩给喊了进来,朱由检把几个名字及官衔一报之后。王承恩很快就作出了回答:“回万岁爷,目前王国兴并不在锦衣卫内任职,只有李若琏和高文采两人在,目前李若琏担任的是指挥佥事一职,高文采则在北镇抚司担任副千户一职。” 朱由检点了点头之后,对王承恩说道:“大伴,明天你让这两个人到朕这里来一下,朕有事要向他们进行交待。还有明天让驸马都尉和新乐侯也一起来一下,朕也有事要同他们商量。” 在王承恩点头答应之后,朱由检微笑着对胡文霆说道:“老师,目前比较着急的几件大事都已经安排下去,一时半会之间应该不会有其它的什么大事了。 而您的身体目前还没大好,要不后面的几天时间,朕就不再打扰您了,让您安心的休养几天? 不过您要是实在闲得无聊,想找朕聊天,还是可以随时通过大伴告诉朕的,朕可以为老师您腾出时间。” 听到自己终于可以安心的休息几天之后,胡文霆高兴的喊了一句后世常用的口头禅“万岁!” 朱由检连忙摆手说道:“老师您不用跟朕这么客气的!” 胡文霆朝朱由检翻一个白眼之后,忽然又想起了秋萍等人的事情,不如趁今天这个机会,顺便向朱由检也提一下。 于是胡文霆试探着问朱由检道:“陛下,我身边的那几个宫女如今到底算是我的人,还是陛下你的人啊。” 朱由检一拍脑袋之后说道:“朕倒是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老师您现在也算是大明的正式一员了,也应该有自己的家产和奴婢了。 房子的事,这几天大伴可能因为比较忙,还没来得及帮您物色好,还得劳烦老师您再等上几天。 至于那几个宫女,如果老师觉得她们还可用的话,朕就让大伴把她们的名籍马上就转到老师的名下,老师您看如何? 还有朕先安排几名锦衣卫人员担任您的随行护卫,等大伴有时间之后,再陪着您买一些下人。” 胡文霆“啊”了一声之后说道:“有了皇上送的四名宫女就足够了,我自己有手有脚的,又不是不能干活,不用再买下人了。 还有房子的事也不用着急,我在王公公那里住得挺好的,就算要换房子,我也打算在王公公的地买好之后,自己规划建一座房子。陛下就不用为这些小事操心了。” 朱由检说道:“房子的事,朕可以答应老师,不过下人肯定还是要再买一些的,朕的老师怎么能才用四个下人呢。老师您不怕丢脸,朕还丢不起这个人呢。 老师您至少还得再添四个下人,什么门房、马夫的都得有,钱的事,老师您不用担心,朕这点钱还是拿得出的。” 胡文霆苦笑着对朱由检说道:“那就先谢谢陛下了!” 第13章 知识改变命运 吃过晚饭之后,胡文霆一时间无所事事,想起秋萍等人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手下了,自己也应该对她们的情况再进行进一步的了解。 然后再根据各自的情况,看看是不是教她们一些实用知识,让她们也能拥有一技之长,以便在今后能有个谋生的手段。 胡文霆最想让这几个人学的就是一些会计技术,比如记账、统计、成本核算等基础性的工作。 因为,胡文霆今后的工作主要侧重于经济方面,也就是说,他会通过不断开展一些商业活动,来促进大明的经济发展,进而让大明的经济走出泥潭。 也正因为如此,胡文霆会需要一批会计方面的专业人才,来帮他完成一些基础性的工作,否则一切都需要他自己亲力亲为的话,那么一天下来,他也干不了多少具体的工作了。 对于历史上的会计发展情况,因为和胡文霆前世所学的专业有一定的关联,因此,他对其中的一些情况也了解得比较详细。他知道,早在唐宋时期,会计理论与方法就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了。 首先,产生了《元和国计簿》、《太和国计簿》、《会计录》等具有代表性的会计着作。 《元和国计簿》和《太和国计簿》分别为唐人李吉甫、韦处厚所撰,收录了唐代人口、赋役、财政、税收等方面的统计资料,按照国家财政收入项目分别记载其收入数字。 《会计录》为宋人所编,是一种按照国家规定的财计体制和财政收支项目归类整理,并加以会计分析的经济文献。 其内容可分为两大部分:一是会计、统计经济资料部分,包括户籍计账方面的资料和当年财政收支的实际数额;二是会计、统计经济资料的分析比较部分,也可称为会计分析部分。 其次,创立了“四柱结算法”。所谓“四柱”,是指旧管(上期结余)、新收(本期收入)、开除(本期支出)和实在(本期结存)四个栏目。 这种结算法把一定时期内财物收付的记录,通过“旧管+新收=开除+实在”这一平衡公式加以总结,既可检查日常记录的正确性,又可分类汇总日常会计记录,使之起到系统、全面和综合的反映作用。 可以说,“四柱结算法”的发明把我国的簿式记账发展,提到一个较为科学的高度。 四柱结算法中四柱平衡关系形成了会计上的方程式,这不仅成为我国传统的中式记账法(中式簿记)的一个特色,而且在世界范围内也一直沿用下来。 最后,在宋代建立了我国会计史上第一个独立的政府会计组织——“三司会计司”,总核天下财赋收入。 其中三司会计司的最高长官,还被人们尊称为计相,从而大大提高了会计机构的地位。 同时,随着人们对账簿的认识,宋代产生并流行着一些有关账簿的专门用语。此外,“簿记”一词作为我国最早的文字记载亦已见于宋代的文献中。 宋代的会计凭证可分为收入与支出两类,皆有正副两联,凭证和账簿都作为重要档案一起由专吏负责长期保存。 到了明代之后,政府方面颇重会计报表,要求按旧管、新收、开除和实在四柱编报,报表逐级汇总上报,国家对报表有统一的编报格式和上报日期。 明代代表性会计着作是《万历会计录》,按旧额、见额、岁入、岁出汇录了人户、田粮、军饷、俸禄及各种税收和交通运输等统计资料,编排井然有序,数据先后可循,并突出了财政收支项目的对比关系,便于分析研究。 明末清初之际,又出现了一种新的记账法——“龙门账法”。此账法是山西人傅山根据唐宋以来“四柱结算法”原理设计出的一种适合于民间商业的会计核算方法,其要点是将全部账目划分为进、缴、存、该四大类。 “进”指全部收入,“缴”指全部支出,“存”指资产并包括债权,“该”指负债并包括业主投资,四者的关系是:该+进=存+缴,或进-缴=存-该。 也就是说,结帐时“进”大于“缴”或“存”大于“该”即为赢利。傅山将这种双轨计算盈亏,并检查账目平衡关系的会计方法,形象地称为“合龙门”,“龙门账”因此而得名。 “龙门账”的诞生标志着中式簿记由单式记账向复式记账的转变。到了清代,会计制度又有新的突破,即在“龙门账”的基础上设计发明了“四脚账法”。 四脚账是一种比较成熟的复式记账方法,其特点是:注重经济业务的收方(即来方)和付方(即去方)的账务处理,不论现金收付事项或非现金收付事项(转账事项)都在账簿上记录两笔,即记入“来账”,又记入“去账”。 而且来账和去账所记金额必须相等,否则说明账务处理有误。这种账法的基本原理已与西式复式记账法相同。 胡文霆准备先教给几个人的是“龙门账法”,因为据他估计,这种记账方法,目前很可能已经在大明的一些经济发达地区出现了,因此会让人相对比较容易理解和接受一些。 当然了,胡文霆肯定也会进行一些相应的改进,比如将其中的草码改为阿拉伯数字,这样一来,不仅容易书写,而且相对也容易记忆一些。 在经过“龙门记账法”的培训之后,再结合几个人的学习掌握情况,再考虑是否对她们进行“四脚记账法”的培训。 一旦她们几个学会了“四脚记账法”之后,那么她们在会计方面的知识,就能远远领先于大明的那些会计从业人员了,今后就算离开了自己,也不愁找不到工作了。 于是胡文霆就让秋萍把其他三个也一起喊到了书房,然后开始一一了解她们的相关情况,结果让胡文霆非常满意。 这四个宫女都有着一定的文化基础,在识字和书写方面基本上都没什么大问题,当然了想要达到和有了一定功名的文人那样,能够出口成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她们学习的时间相对较短。 据秋萍介绍,秀女和宫女被选入宫后,都要先进行培训。宫女的培训内容:一是文化,每天以一小时写字及读书,次日有宫人考查;二是女红,教以刺绣等活计;三是洒扫等杂役活;四是教宫里的礼仪和规矩。 不合格的出宫,依次递补。一年后,俊优者侍后妃起居,次者为尚衣、尚饰,再次者做杂役。各有所守,绝不紊乱。 其中,秋萍和秋月两人是属于尚衣、尚饰这一等级的,而秋荷和秋菊两人因为对读书识字以及女红等活计,学习得并不是那么好,因此目前还处于杂役这一等级。 但是秋荷和秋菊两人,对做饭却有着不错的天赋,自从她们被安排到胡文霆身边,负责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之后,买菜做饭这些活,基本上都是她们两人包办的。 秋萍所要做的,只是每天对胡文霆的菜谱进行了一下规划,以确保胡文霆在饮食方面的足够营养和不同花样。秋月则是作为秋萍的助手形式存在。 在基本上了解了几个人的情况之后,胡文霆开口说道:“我先向大家通报一个消息,今天下午的时候,陛下已经答应将你们几个的名籍转到了我的名下,也就是说,今后你们可以不用再回皇宫了。…” 还没等胡文霆把话说完,秋萍就率先惊喜的问道:“公子爷您说的都是真的?该不会是逗奴婢们玩的吧?” 而秋月等人则并没有秋萍这么大胆,敢直接开口向胡文霆进行询问,不过她们脸上却是充满了掩饰不住的高兴表情。 胡文霆微笑着点了点头之后,接着说道:“不过呢,我这里并不像皇宫里那样,有各种各样的规矩,这不行、那也不行的。 在我这里,你们是完全自由的,今后你们如果是想出嫁了,或者是想回自己家去生活,可以随时告诉我,我都不会加以阻止的。 还有,你们的工资待遇,哦,就是你们的月俸,暂时参照你们在宫里时的标准来进行发放。 秋萍,一会你负责统计一下,每个月具体需要多少钱,我好找陛下报销,哦,就是找皇帝要钱。” 秋萍在接下胡文霆安排的任务之后,开心的对胡文霆说道:“公子爷,这天下哪能找出比您对待下人还更好的主人啊,因此,谁会那么傻主动要求离开您这里。 就算以后,我们几个当中真的有人想要出嫁了,只要公子爷您不嫌弃,大家也愿意在婚后继续回到您身边来,接着服侍公子爷您。” 说到这里,秋萍回头问了身边的其余三个人一句:“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啊?”其他三个人不约而同的都点了点头。 随后,秋月也大着胆子开口对胡文霆说道:“公子爷,通过这几天时间的接触,我们才知道,能留在您身边,真是我们几个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和宫里的生活比起来,在您身边做事,那简直就是太幸福了,您都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在宫里的生活有多难熬。” 秋萍在一旁不停的点头,表示赞同秋月的说法,然后在胡文霆示意下,秋萍就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宫中对犯错宫女们的一些惩罚措施。 在明朝的皇宫中,对犯错宫女的体罚种类很多。有宫词云:“十五青娥诵孝经,娇羞字句未分明,纤纤不忍教扳着,夜雨街头唱太平。” 所谓“教扳着”,就是受罚宫女面北站立,弯腰伸手,自扳两脚,一弯一立,不停反复,头晕目眩,重者倒地。 所谓“唱太平”,就是受罚宫女提着铃,每夜从乾清门到日精门、月华门,回到乾清宫前,高唱“天下太平”,声音缓而长,与铃声相应,徐行正步,风雨不避。 再严重者,甚至会处以死刑。比如明嘉靖帝处死宫女杨金英等就是其中的一例。 除此之外,后进宫的宫女们,还要不时的遭受老宫女们的挑刺和虐待。一些老宫女因为长时间的待在皇宫这个封闭的环境里,在没有了上升的希望之后,慢慢的心理也就会发生扭曲,从而会通过虐待后来的宫女们来发泄一下心理的不满。 比如《宫女谈往录》中有记载,当宫女的有句话:“老太后好伺候,姑姑不好伺候。”“姑姑”是新宫女对老宫女的称呼。专管新宫女的姑姑权很大,可以打,可以罚,可以认为你没出息,调教不出来,就打发你当杂役去。 姑姑的火气非常大,动不动就拿新宫女出气,常常是不说明原因,就先打先罚。打还好忍受,痛一阵过去了。就怕罚,墙角边一跪,不一定跪到什么时候。 因此一些新进的宫女,在被罚跪时,常常会哀求那些老宫女:“好姑姑,请你打我吧!” 胡文霆听完秋萍的讲述之后,沉默了好一会,然后开口对四名宫女说道:“现在我宣布你们到了我这里之后的第一个规矩,就是从今天开始,你们当中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是犯了什么错,都不许在我面前下跪。 谁要是违反了这一条规矩,我一定会严加惩处的。第一次罚好给所有人洗三天的衣服,第二次扣半个月的月俸,第三次违反就请她离开我这里,另寻他处。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秋萍等人听完胡文霆的这一奇怪的规定之后,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首先,她们对胡文霆取消跪礼这一举措根本不能理解,对她们来说,奴婢跪主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别说是犯错了,就是在正常情况下,下人给主人下跪行礼也是很正常的事。 其次,就是胡文霆提出的惩罚措施,简直是轻得不能再轻了,尤其是赶出家门这一条,如果是在其他人家里,这差不多可以等同于奖赏了。 于是,秋萍想了一会之后,就准备开口向胡文霆解释一下,可胡文霆却等她开口,就挥手制止了她,并认真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我们不能搞特殊化等等。 我可以先退一步,在外面你们怎么做,我先不强求,但在家里时,你们必须按照我的要求来,行吗?” 见胡文霆已经拿定了主意,于是秋萍等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好一一勉强的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在她们心里还是感到了一丝轻松,毕竟无论是谁,在潜意识里都是不太愿意下跪的。 胡文霆接着说道:“好了,闲话就说到这里,接下来我们说点正事,我呢打算教你们一些谋生的本事,学会这些本事之后,你们就可以靠脑子来赚钱了。 因此就算今后你们年龄大了,手脚都不麻利了,只要脑子还没有糊涂,就还能不停的赚钱。” 说到这里之后,胡文霆就停下话,用目光看向面前几个人,观察一下她们的反应。 几个人没敢在胡文霆面前开口进行相互交流,只是用眼神进行了一些交流,然后又是秋萍作为她们的代表,在向胡文霆行了一个福礼之后开口问道:“不知道公子爷您说的那些本事,会不会很难学?奴婢怕奴婢们几个脑子太笨了,学不会公子爷那些高深的学问。” 胡文霆听到秋萍说话时,总是用奴婢来自称,心里觉得特别别扭,于是就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结果却把秋萍吓了一大跳,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 于是她马上就想下跪请罪,随即她又想起了胡文霆刚刚宣布的新规定,然后就手足无措的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嘴里还喃喃的说道:“公子爷,请恕奴婢失礼!” 看到秋萍的样子,胡文霆是又生气又有些心痛,他摆了摆手之后,苦笑着对秋萍说道:“不关你的事!我再对你们提两个要求吧,第一,今后你们在我面前不准再用奴婢这两个字来自称,就像其他普通百姓一样自称就可以了。 第二,在我说话的时候,如果你们当中有人想发言的话,直接把右手举高进行示意就可以了,不用再施一些繁琐的礼节。都听明白了吗?” 反应最快的秋萍率先把右手举得老高,表示她有话要说,看到秋萍因为高举起右手而露出的一截雪白手臂,胡文霆不由得心神一荡,但他很快就收拾起心情,微笑着对秋萍伸手示意了一下,表示她可以开口说话了。 但秋萍却不太懂胡文霆这个手势的意思,还是傻傻的站在那里等胡文霆开口答应。 无奈之下,胡文霆只好开说道:“我刚才这个手势的意思,就是表示请你说话,以后大家都要记住了啊。” 秋萍在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之后,开口问道:“如果、如果今后奴家不小心用错了自称,公子爷会不会也对奴家们进行处罚啊?” 胡文霆认真想了一下,认为猛然间要让她们完全改掉一些已经养成了十数年的习惯,确实也有些强人所难了,于是就开口说道:“算了,我宣布的所有规定,都以一个月为限,在一个月内违反规定的,我暂时都会以口头警告来代替相应的处罚,一个月之后,所有的处罚措施才开始正式执行。” 于是,胡文霆面前的几个女人,个个都是笑靥如花,真是一副令人赏心悦目的场景。 第14章 悠闲了一阵子 根据自己前世接触过的一些教育理论,胡文霆在决定正式向秋萍等人传授会计理论知识之前,还是先培养一下她们学习的兴趣。 于是,胡文霆在当天晚上只安排了一些最简单,而且相对有趣的教学内容,那就是先教几个人认识和书写0到9这十个阿拉伯数字。 正好胡文霆前世在偶尔接送儿子的过程中,听过幼儿园老师在教小朋友们这几个阿拉伯数字时的教学方法,于是就直接照搬了过来。 他找了一块木板,然后用一块木炭在上面进行书写,边写还边象幼儿园老师一样做一些比划动作,同时嘴巴还要念叨着:1象毛笔能写字、2象小鸭水上漂、3象耳朵听声音、4象旗子迎风展、5象秤钩来卖菜、6象哨子咧嘴笑、7象镰刀割麦子、8象麻花拧一遭、9象勺子能盛饭、0象鸭蛋圆又圆。 说实话,让胡文霆一个大男人这样进行教学,确实有些为难他了,尤其是他在做这些动作时,通过眼角的余光,胡文霆有好几次都发现秋萍和秋月两人的脸憋得通红,肯定是在拼命的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只有秋荷和秋菊两人,在全神贯注的听着胡文霆讲课,同时也认真的学着胡文霆的比划动作。 胡文霆在进行了一番讲解示范后,接着带领秋萍几个做书空练习。让她们用右手食指跟着自己在黑板上的书写动作做书空练习,以熟悉笔顺和笔划。 在书空练习之后,胡文霆就让她们几个两人一组,分别在木板上书写两遍,其中一个书写的时候,另一个人则在边上观摩。胡文霆则负责检查评议,再一次帮助她们掌握书写要领。 一旦书写的人出了错,在旁边观摩的人就要迅速拿起抹布,帮着擦掉错误的部分。 在四个人都动手练习了一轮之后,胡文霆发现大家的情绪都还比较高涨,似乎对此还比较感兴趣。胡文霆就接着讲述了这些阿拉伯数字所对应的汉字,也就是大写的数字。 四个女孩在听完胡文霆的讲述之后,同时都瞪大了眼睛,觉得特别神奇,那些原来需要很多笔才能写成的数,现在差不多都是一笔就能写成了。 看到大家兴致挺高的,胡文霆又进一步向她们讲述了,在日常生活中使用这些阿拉伯数字的好处,除了书写方便之外,要进行修改也相对方便,不需要象那些大写的数字那样,修改的时候,只能划掉重写。 第一次的课程,胡文霆大概只上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然后就让大家都回去休息了,并叮嘱她们在课后还可以相互讨论一下,争取把所学的内容进一步巩固下来。 结果在第二天下午,胡文霆对几个人的掌握情况进行检查的时候,发现秋萍和秋月两人,很轻松的就把十个阿拉伯数字以及它们对应的汉字完整的书写了出来,其中没有丝毫的错漏。 而秋荷和秋菊两人,在书写阿拉伯数字的时候,则分别出现了好几处错误,比如3、6、9这三个数字都把方向搞反了,3字变成开口朝右,6字下面的圆圈又写成朝左,9字的圆圈变成朝右,而且还分不清6和9的顺序,把9排到了6前面。那么在书写对应的汉字时,肯定也就出错了。 对此,胡文霆只以能报以苦笑,心想学习确实是需要一定天赋的,别看秋萍和秋月两人在听课时,好象很随意的样子,但她们却很好的掌握了所学习的内容。 相反,秋荷和秋菊两人虽然听课的时候非常认真,但最终的学习效果却是差强人意。 看到秋荷和秋菊两人窘迫的样子,胡文霆不得不出言对她们进行安慰,并告诉她们自己还有其它的东西可以教她们,让她们不要气馁,这个本事学不好,等过一阵子之后,自己可以再挑一样她们容易掌握的内容来教她们。 看到自己没学会所教的东西之后,胡文霆不仅没有进行责骂,反倒还出言对她们进行安慰,秋荷和秋菊两人是感动得热泪盈眶,要不是因为胡文霆新出台的规定,她们都会马上跪下来磕头向胡文霆表示感谢。 在完成昨晚学习内容的复习之后,胡文霆接着又给她们讲了一部分九九乘法表,然后又让她们课后多进行练习。 结果,在下课之后,秋荷和秋菊两人找到了胡文霆,在嗫嚅了一会之后,终于开口向胡文霆开口表达了她们不想再接着学习目前内容的想法。 胡文霆自己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非常理解那些因为完全听不懂上课内容,而坐在教室里倍受煎熬的那种感受,于是就点头同意了她们两个的请求,并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快抽时间教她们一些其它的本领。 于是,在第三天上课的时候,胡文霆的学生就变成了秋萍和秋月两人,而秋荷和秋菊两人则担负起了后勤保障工作,比如在中途为胡文霆和秋萍、秋月几人送一下茶水或者水果,又或者为胡文霆送上擦汗的毛巾等等。 经过四次课之后,秋萍和秋月两人已经基本掌握了阿拉伯数字的书写、九九乘法表以及一些简单的运算,胡文霆对这两人的学习能力感到非常满意,于是就在快下课的时候,又给她们两人讲了一些会计学基本原理。 因为秋萍和秋月两人在宫中的时候,就已经被派出宫执行过一些采买任务,因此对胡文霆讲述的内容理解起来就比较快一些。 于是,两人在胡文霆讲述完之后,就开始提了一些比较深入的问题,胡文霆耐心的一一对她们进行了讲解,并对她们的好学行为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这让秋萍和秋月两人的学习劲头更加足了。 期间,王承恩也会受朱由检的委派,隔天就来看望胡文霆一次,了解一下胡文霆有什么需求,以及身体恢复情况。 而胡文霆虽然还没能向后世一样,每天早起进行一个小时左右的锻炼,但在每天上午的时候,还是会进行了一些恢复性的训练,比如快走、伏卧撑、仰卧起坐等等。 因此,在三天之后,他感觉到目前的身体状态已经恢复了五成以上,应付日常生活已经基本上没有问题了。 在离开皇宫后的第四天上午,王承恩带着一帮人来找胡文霆,除了平时随从的两个小太监之外,还有三个胡文霆没见过的人,其中一个穿着便服,大概三十多岁,高高瘦瘦的,看上去象个文人,另外两个则识别度比较高,因为他们穿的是锦衣卫的衣服,年龄在二十来岁左右。 在寒暄过后,王承恩就向胡文霆介绍了跟随而来的三个人,其中那个高高瘦瘦,看起来的像个文人的居然就是高文采。 于是胡文霆在听完王承恩的介绍之后,连忙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朝高文采恭恭敬敬的作了一个揖,口中说道:“高大人,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见到高大人,真是三生有幸啊!” 高文采听到胡文霆的话之后,不由得愣了一下,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出名了,连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居然都知道自己的名字。 还是对方纯粹出于客套,随口说说的,可高文采看到胡文霆脸上的表情,又是非常真诚的样子,绝不像是在客套。 不过人都是好面子的,而且还有句俗语叫做伸手不打笑脸人,因此,高文采在听到胡文霆夸赞自己的一番话之后,对胡文霆的印象也有了很大的改观。 因为当初听王承恩传达了皇上的旨意之后,吩咐自己安排两名锦衣卫给一个无官无爵的年轻人充当临时护卫,高文采心里是有些想法的,认为这肯定又是哪个高官显贵家的子弟。 平时一定经常带着给他充当护卫的两名锦衣卫出去惹事生非,于是一身正气的高文采在安排人员时,就多了一个心眼,挑了两名和自己有着一定关系的本家子侄带上。 并悄悄吩咐他们两个,在平时盯着点那公子哥,千万不要帮着他一起欺负普通老百姓或者干其它的坏事。 结果在见了胡文霆面之后,对方不仅对自己倍加尊重,而且从外表上看,他也不象是一个为非作歹的浪荡公子哥,反倒象是个有一定学问的文人。 高文采本身也是非常羡慕和尊重文人的,因此平时也经常做文人打扮,于是对胡文霆的印象又更加好上一分了。 高文采在回了一礼之后,对胡文霆说道:“在下可不敢当胡公子的‘大人’这一称呼,在下就是一名小小的锦衣卫副千户,能入得了胡公子的法眼,就已经让在下受宠若惊了。 胡公子如若真不嫌弃在下的军汉身份,可以称呼在下一声老高,就算是我高文采高攀上您这个朋友了。” 听到高文采的话之后,胡文霆高兴的脱口而出说道:“高兄,那您可是我来到大明之后的第一个朋友了,哦,不,是我来到大明京城之后的第一个朋友。” 激动之下的胡文霆差点就说漏了嘴,还好他脑子反应快,及时的把话给圆了回来。 高文采听了胡文霆的话之后,又是一愣,于是就侧脸看向王承恩,露出了询问的目光。 王承恩在咳嗽了一声之后,开口对高文采说道:“胡公子在很多年前就出外游学去了,结果在今年初回到大兴县老家的时候,却发现整个村庄都被夷为了平地,自己的家人全都被建奴给祸害了。 无处安身的胡公子,只好只身来到京城,希望能找个地方谋生,机缘巧合之下,正好遇上了咱家,咱家听他谈吐不凡,见识广博,于是就把他引见给了万岁爷。 一番接触之后,万岁爷也发现胡公子确实是一个大才,在治理国家等方面都有着独到的见解,因此万岁爷已经在考虑在重用胡公子了。 这不,前一阵子胡公子因为丧家之痛,曾经大病了一场,如今身体才刚刚有所好转,万岁爷为了以防万一,而让大明失去一位大才,所以才让高大人安排两名锦衣卫人员来负责胡公子的安全问题。” 王承恩的口才确实不错,只用寥寥数语,就把胡文霆的来历给交待清楚了,同时也解开了高文采心中的疑问。 于是高文采赶紧对胡文霆说了一句:“胡公子节哀!”胡文霆只好苦笑着对高文采摆了摆手。 随后又问王承恩道:“王公公,怎么高大人的职务问题,陛下还没给解决吗?” 听到胡文霆的问话之后,高文采又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王承恩,王承恩在苦笑了一下之后,只好先向胡文霆进行了解释:“万岁爷早已经对小的进行了交待,只是因为小的最近几天忙于其它事务,一时还来得及通知相关人员进行办理,公子爷请放心,小的这次回去之后,马上就对高大人的事情进行安排。” 向胡文霆解释完之后,王承恩又微笑着对高文采说道:“先恭喜高大人了,高大人马上就要升为千户了。” 看到高文采的表情更加疑惑了,王承恩接着解释道:“因为公子爷在万岁爷面前提到了整顿锦衣卫风气一事,万岁爷因此打算让胡公子到锦衣卫南镇抚司任镇抚使,专门负责整顿一事。 而胡公子又在万岁爷面前推荐了高大人您,让万岁爷把您也调到南镇抚司,协助他一起整顿锦衣卫的纪律。 高大人,胡公子在万岁爷面前可是把您好一通夸啊,说您是一身正气,忠心为国,是难得的可用之材啊,并建议万岁爷把您给提到千户的职位上来,您可不能忘了胡公子对您的知遇之恩啊。” 升官,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致使诱惑,高文采也一样,在听到居然是和自己素昧平生的胡文霆,在皇帝面前推荐了自己,让自己凭空之间又往上升了一级之后,高文采那又惊又喜的心情简直是无法言表的,于是他只好怀着万分感激的心情,恭恭敬敬的对胡文霆作了一揖。 然后,高文采就还着十分的真诚,把自己的两名子侄辈向胡文霆进行了介绍,跟他前来的两名锦衣卫,都是他的本家侄子,在锦衣卫内是小旗身份,属于从七品官衔。 兄弟俩分别叫高大强和高二强,拳脚功夫都还不错,等闲三五个壮汉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当然了,凭借着他们身上的那身衣服,一般人也不敢轻易的去招惹他们。 这两兄弟也绝对不是木讷之人,刚才王承恩说话的时候,他们也都听到耳朵里了,知道胡文霆马上就要成为锦衣卫的高级领导。 因此在他们的本家叔叔高文采向胡文霆介绍完自己之后,就按照下属参见上司的礼节,恭恭敬敬的向胡文霆行了个礼,口中说道:“今后但凭大人吩咐。” 看到两名非常壮实的锦衣卫居然成了自己的贴身护卫,胡文霆高兴之下,就有些放飞自我了,开始忘记这是在大明,同时也忘记了自己的从四品官员身份,他连忙笑着对他们两人说道:“大强、二强两位兄弟,以后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的。” 听到一个从四品的高官,而且不久之后,马上就要成为自己顶头上司的人,居然和自己一个从七品的小旗称史兄道起来,让这两兄弟简直是受宠若惊,但嘴里还是连声向胡文霆说道:“属下不敢!” 在一切吩咐安排妥当之后,王承恩和高文采两人就向胡文霆提出告辞,高文采在告辞之际,还不好意思的对胡文霆说道:“胡公子,我这次来得匆忙,也没来得及给您备上一份礼物,等明天我再让大强和二强两兄弟给您还来补上。 还有考虑到公子最近身体还未完全康复,酒宴我也暂时不请公子参加了,等过几天公子的身体完全恢复之后,咱们再好好的喝上一场。” 胡文霆笑着对高文采说道:“高兄,咱们都是自己人,礼物就不必了,喝酒嘛,我还是挺期待的,到时候咱们可要不醉不归哦!” 高文采爽快的说道:“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不醉不归!” 在高氏两兄弟加入之后,胡文霆目前所住的院子内,总共就有了七个人,三男四女,暂时结束了阴盛阳衰的局面。 同时由于胡文霆对下人们的要求极其宽松,因此院子里的气氛也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不久之后,胡文霆就发现秋荷、秋菊两人和高氏两兄弟走得比较近,经常凑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胡文霆仔细一想之后,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对于秋荷和秋菊两人来说,由于常年处于深宫之中,很难接触到正常的年轻男子。 因此,在院子里忽然出现了两名除了主人之外的强壮男子之后,难免会春心萌动,试着主动去接近大强和二强。 同样的,对于高氏两兄弟来说,能被选中当宫女的,在容貌方面虽然不敢说一定是花容月貌,但比一般的女子肯定是要强上很多的,对男人无疑是具有很大的吸引力的。 因此,只要是秋荷和秋菊她们稍微向两兄弟透露出那么一点意思,这两人还不得屁颠屁颠的往上凑啊。这就是俗话所说的,王八对绿豆,那绝对是对上眼了。 对此,胡文霆不但不加以阻止,反倒会有意给他们多创造一些机会,比如,秋荷、秋菊两人出去采买的时候,胡文霆总会轮流安排两兄弟中的一个陪同前往,并美其名曰:“保护女人的人身安全,是男人天经地义的任务。” 然而,另外的两人却让胡文霆有些头疼,秋萍和秋月两人似乎是对高氏两兄弟视而不见的样子,还是和平常一样,成天围着胡文霆转悠。 胡文霆甚至明显感觉到,这两人有时候就是为了找个借口来接近自己,会故意拿一些已经问过一遍的问题再来找自己请教。 对此,胡文霆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继续耐心的给她们一一进行讲解。 就是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胡文霆很快就度过了一周多的时间,这天王承恩终于再次带来了朱由检的口谕,请胡文霆进宫去,并说万岁爷有要事相商。 于是,胡文霆在向秋萍等人简单的交待了几句之后,就在高大强的陪同下,和王承恩一起往皇宫赶去。 第15章 消费投资出口 当胡文霆来到乾清宫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三个和朱由检年龄不相上下的年轻人,其中朱由检坐在上首位置,另外两个年轻人则坐在他稍下方的位置。 坐在朱由检左侧下方位置的那个人,面相看起来相对和善一些,年龄似乎也比朱由检稍微大上一点。而坐在朱由检右侧下方的那个人,面部表情看上去则相对要严肃一些。 在来皇宫的路上,王承恩已经向胡文霆透露了一些相关信息,说是驸马爷和新乐侯两人在今天也被万岁爷召进了宫,在他们几个谈论了一番之后,万岁爷就让自己通传胡文霆进宫了。 王承恩告诉胡文霆,估计万岁爷的此次召见,很有可能是要向他咨询一下关于投资方面的事情。 有了王承恩的情报垫底,再加上胡文霆通过史书了解到的对巩永固和刘文炳两人的一些描述,他已经大致能判断出来,在朱由检左下方的应该就是驸马巩永固,而右下方的则是朱由检的表弟新乐侯刘文炳。 于是胡文霆在朝朱由检施了一礼之后,又分别向他们俩人也施了一个礼,同时口中说道:“见过驸马爷、见过新乐侯!” 胡文霆的施礼动作虽然不存在什么大问题,但要说他的态度有多么恭敬,那肯定也谈不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这纯粹是出于应付。 对此,朱由检也不以为意,在胡文霆向他施礼之后,他也微笑着朝胡文霆点了点头,同时屁股还欠了一下,表示向胡文霆还礼。 同样的,巩永固在胡文霆向他施礼之后,也是微笑着朝胡文霆点了点头,也是用屁股稍微欠了一下,用来代表还礼。 只有新乐侯刘文炳对胡文霆向他施礼的行为不置可否,既没有向胡文霆点头,屁股也是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同时还用冷冷的目光扫了胡文霆一眼。 如果换作是其他处于胡文霆这个等级的官员,被刘文炳的目光这么看上一眼,那非得紧张得直冒冷汗不可。 可胡文霆却丝毫也没往心里去,他在对上刘文炳的目光之后,居然还能接着朝他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就在朱由检的示意下,毫不客气的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看到他这个样子,刘文炳鼻子里又是发出了一声轻哼。 为了打破殿内这有些尴尬的气氛,朱由检率先微笑着开口说道:“驸马、新乐侯,刚才你们也见识到朕这位老师眼光的厉害了吧。 他以前可是从来也见过你们俩,朕也从来没向老师介绍过你们的长相,大伴也应该也没有,要他却能一眼就分辨出你们各自的身份,说明朕这位老师看人的眼光是非常准确的。 因此,你们根本不需要对老师向朕推荐的人选提出怀疑,朕相信老师推荐的人选一定有他的理由,朕也相信老师向朕推荐的人选,一定能为挽救大明当前的危急局势做出积极的贡献。” 对于皇帝,巩永固和刘文炳两人还是给予充分的尊重的,于是两人就连忙开口对朱由检说道:“陛下说的是!” 接着朱由检又对胡文霆说道:“老师,驸马和新乐侯两人对您所提出投资方案的作用还有些疑问,朕一时之间也不能向他们解释明白,因此只好请老师进宫当面向他们进行解释了,还请老师能再次详细对他们说说这个投资方案所能产生的巨大作用。” 在胡文霆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之后,朱由检又分别朝巩永固和刘文炳两人问道:“你们俩谁先向老师进行提问?” 巩永固和刘文炳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最终还是刘文炳率先开口冷冷的问道:“胡公子,本侯已经听陛下对这个投资计划进行了一番说明,也知道它确实能帮陛下赚上一些钱,然后用来解决一些相关的经费问题。 但据本侯目前所了解到的一些情况,王承恩安排人在向百姓购买土地和房子的过程中,使用了一些暴力和威胁等手段,使得一些百姓对此是怨声载道。 本侯认为,这最终肯定也定会影响到陛下的声誉的。而据王承恩所说,这些都出自于你的授意,你对此又是作何解释呢?难道这就是你在陛下面前所说的,尽心竭力帮助大明的措施之一? 说句不好听的话,本侯对你的用心感到严重怀疑,如果你不能把这些事情解释清楚的话,就算陛下能饶了你,本侯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对于刘文炳近乎质问的一番问话,胡文霆仍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紧张的样子,而是在淡淡的一笑之后,开口问了一句:“新乐侯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朱由检对于胡文霆的思维方式和处事方法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因此,他对于胡文霆此时的表现,也认为是很平常的,并没有感到特别的惊讶。 但巩永固和刘文炳两人的感觉就有些不一样了,他们在想,胡文霆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难道他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但这些实实在在的祸害百姓的行为,你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总不能把它说成是为了百姓好吧? 怀着这种心理,巩永固和刘文炳两人又在相互对视了一眼,交流了一下心中的疑问之后,刘文炳就开口对胡文霆说道:“对,就这么一个问题,你向本侯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让王承恩不惜使用暴力和威胁等手段,也要尽快完成买地买房这些工作。” 胡文霆胸有成竹的开口说道:“古语曾有云:听其言,观其行。意思就是告诉我们,不能偏看事物的某一方面,而是要全面的看待问题。 就拿这件事来说吧,因为普通百姓的目光毕竟不是能看到很长远的,一时半会之间理解不了陛下的良苦用心,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同时又因为这件事涉及到一些商业机密,我也不能一一向大家进行详细解释,否则,一旦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之后,一方面他们看到其中的利益之后,可能也会参与进来,和我们产生竞争。 另一方面,他们也可能从中进行破坏,让我们的投资计划不能顺利进行,那么我们前期付出的所有努力,最终都会功亏一溃。 因此我曾对陛下说过这么一句话,非常之时,就要行非常之事。为了能尽快的达到挽救目前大明危局的目的,有时候在做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之初,一时半会之间却不能得到大多数人的理解和支持。 那么,我们哪怕用上一些并不是那么光明正大的手段,也要强力的把事情推行下去。因为只要我们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那么我们就可以做到问心无愧。”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文霆看到刘文炳似乎想插话,但胡文霆毫不客气的就挥手阻止了他,这让刘文炳很有些下不来台,于是就狠狠的瞪了胡文霆一眼。 胡文霆没有多加理会,而是继续往下说道:“为了让大家的好奇怪心尽快得到满足,我先把最后的安排说一下,然后再向大家详细说明我这么做道理。 我拟建造房子的结构图纸,相信大家都看过了吧,无论是在设计规划方面还是实用性方面,应该都是远远领先于目前大明流行的一些房子的。 因此,大家都不能否认这些房子对人们构成的吸引力吧,也就是说在将来进行销售时,肯定会被一抢而空的。 那么,接下来我说一下对这些房子的销售策略,我给拟建的房子大致分了三个档次,分别为安居型、改善型和享受型。 其中安居型主要是为了解决百姓们有没有房子住的问题,因此每一套的面积相对较小,而且采用的是多层结构,每户人家只能拥有一栋楼中的某部分。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给大家提供了一个遮风档雨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对于这个档次的房子,我规划的销售价格是成本价甚至是亏本进行销售。 尤其是对那些我们曾强行收购了他们旧房子或土地的人,最终都会无偿还给他们相同面积的一套房子,甚至在我们手头有盈余的情况下,还会给这些人一定的经济补偿。因此,这些人最终不仅不会再继续有怨言,而且还很可能对陛下的此善举感恩戴德。 以此类推,改善型的房子,在各方面相对要比安居型的房子高档一些,这主要是针对那些有一定积蓄的家庭,因此,我们肯定也会从中赚上一些钱。 但我们所要赚取的最大一笔钱,都要从最后一档享受型的房子那里产生,因为能购买享受型这一档次房子的人,肯定并不缺钱,他们需要的仅仅是一个面子而已。 因此,我在规划设计这一档次房子的时候,肯定会极尽奢华,引进很多全新的理念,以充分满足那些人的虚荣心,当然在销售价格方面我也是不会跟他们客气的,我会以成本价的十倍,甚至数十倍来进行销售。 嘿嘿,说句实在话,能买得起享受型房子的那些人,十个里面起码有九个是为富不仁的家伙,我这算是替陛下进行一次劫富济贫,而且还要让这些被劫的人对陛下感恩戴德,如果没有陛下,他们哪能得到这种享受啊。” 听到这里之后,朱由检不由得兴奋的用手拍了一下桌子,结果却把胡文霆的话给打断了,不过,巩永固和刘文炳两人也已经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于是也跟着拍了一下各自的大腿,并连声称妙。 朱由检率先不好意思的开口对胡文霆说道:“所有事情都是老师您一手安排的,怎么最终却把功劳都算到朕的头上呢,这让朕多好不意思啊。” 胡文霆心里对朱由检的言不由衷表示很不屑,但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胡文霆还是给朱由检留足了面子,他一本正经的开口对朱由检说道:“属下这都是遵照陛下的安排办的事,功劳当然是属于陛下的!” 胡文霆的这一记马屁,顿时让朱由检更加是飘飘然的,差点都找不到北了,双眼都笑得快眯成了一条缝。 巩永固和刘文炳两人也相继对胡文霆投去了友善的微笑,表明胡文霆已经基本得到了他们两个的信任。 为了进一步巩固已经所取得的成果,提高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胡文霆决定接着对三人进行一堂经济学讲座,普及一下他们的经济学方面的知识。 “三驾马车”的说法曾经在后世流传甚广,于是胡文霆就决定用这个形象的比方来给三人讲解消费、投资、出口这三者对大明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以及这三者之间存在的联系。 胡文霆指出“投资、消费、出口”三者之间,在路径上互为因果;所以成为“拉动经济的三驾马车”。只有因地制宜、顺应形势;合理调整好三者之间的关系,才能保持经济的健康发展。 就目前的大明而言,“三驾马车”在整体上都已经偏离了轨道,或者说已经马上就要停止前进了。因此我们才要及时的作出一些调整,把这三驾马车拉回到正常的轨道,并让它们重新高速的跑动起来。 而三驾马车中起引领作用的就是消费,因为消费可以刺激工坊生产,增加工坊主的利润,他们有了利润之后,又会进行扩大再生产,希望生产出更多的产品和赚更多的钱。 在不断扩大再生产的过程中,工坊就会变得越来越大,就能够创造越来越多的劳动岗位,需要更多的人加入工坊,从而让更多百姓能够赚到钱。而百姓收入增加又可以促进消费,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效应。 出口的意思,就是将我大明生产出来的产品,卖到海外去,也就是说把消费市场从国内扩大到国外去,因此出口同样也可以增加工坊主的收入,增加劳动岗位。 产品出口带动经济增长的同时,还可以增加大明的白银储备,拥有一定的白银储备是一个国家发展的必要保障,也是一个国家的国际地位和国际发言权必要保障,哦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天朝上国的意思。 而投资或者说生产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满足消费,若是消费需求不足,扩大投资所形成的必然是产品库存和无效产能,因此选择合适的投资项目就显得尤为重要。 对于我们国人来说,历朝历代的君主都以解决百姓的衣食住行等方面的问题为最终追求,而其中如果着力解决百姓住的问题,则是让百姓们获得归属感的最好手段。 反过来也能说明,拥有一处完全属于自己的房子,也是所有百姓的重要人生目标之一,也就是说,我们选择投资建房这个项目,肯定是不愁没有人来消费的。 而且,相对于衣和食这两项来说,投资建房这个项目对经济的带动作用更大,前几天我已经跟皇上进行了说明,它可以带动一大批相关行业的发展。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最明显的作用就是能让更多的百姓有活干,相应的也就有了更多的经济收入。 “当然了我们也需要时刻注意,从表面上看,似乎扩大投资确实可以创造就业。但从整个需求链条看,投资需求只是中间需求,消费需求才是最终需求,若没有消费需求,用扩大投资的办法创造就业是饮鸩止渴,对生产过剩无异于火上加柴。 就拿我们的投资建房来说,总不能永远无休止建下去吧,一旦大家都基本上拥有了自己房子的时候,我们就应该马上停止或减缓在这方面的投资。” 当胡文霆看到朱由检等人眼睛发亮、一脸兴奋的样子之后,就不得不先给他们几及时进行了提醒,免得到时候他们认为,只要不断的进行投资,就能不断的推动大明经济的发展。 作为一国之君的朱由检。目光显然要看得长远一些,于是他开口问道:“老师,一旦我们建了足够的房子之后,肯定是要改变投资方向,再选择其它方面进行投资的,老师您能不能提跟朕说说,都还有哪些合适的投资项目啊?” 胡文霆看了朱由检一眼之后说道:“虽然陛下这个问题,有些好高骛远的成份在内,但我还是不会打击您的积极性的,我照样会认真的回答您的问题。 不过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先来估算一下,大明的房地产市场到底有多大,哦也就是说要完全满足所有大明百姓的需求,我们到底要建多少房子? 根据我们前面所说的理论,只要我们不停的选择合适的项目进行投资,那么大明的经济就能不断向前发展,也就是说百姓们将来会越来越有钱。 而他们有了更多的钱之后,原来买了小房子的人,是不是就会想要买一处更大的房子呢? 同理,随着百姓收入的提高,他们对生活质量的追求也会越来越高,原先我们建的那些小房子,过了一些年之后,可能就没人看得上眼了。因此,我们又可以再次把它们收回来,然后拆掉重新盖更好的房子。 也就是说,光建房子这个项目,因为其中需要不断的进行循环更新,就已经需要花费我们很长的时间,才能完全把这个市场给消化掉。 更何况,我们目前的投资还基本只涉足了衣食住行这四个方面中的一个方面,陛下您充分的发挥一下想像力,一旦我们在这四个方面的投资全部展开之后,那又得是一个多大的市场。 换句话说,陛下您又需要建一个多大的银库,才能装得下赚来的那么多银子。” 听到胡文霆描绘的美好远景之后,朱由检差点就没控制住当场流下哈喇子,朱由检不顾形象的下意识的直接用手抹了抹嘴巴,希望擦掉并不存在的哈喇子。 刘文炳接着向胡文霆提问道:“胡公子,本侯曾听陛下说起过,说你可以通过经济手段,兵不血刃的就解决掉一些外敌,趁今天这个机会,你能不能再给我们讲讲其中的道理?” 胡文霆微笑着对刘文炳说道:“侯爷,我花了六年多的时间去学习这方面的知识,结果也只是掌握了其中的一部分内容而已,如果真要完全把里面的道理向侯爷讲明白,恐怕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不过我可以给侯爷您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进行说明,以侯爷的聪明才智,相信通过您自己的仔细琢磨之后,也很快就能找出其中的一些诀窍。” 紧接着,胡文霆就以后世花旗国和毛子国之间的军备竞赛为例子,来说明花旗国就是通过一系列经济手段,最终实现兵不血刃的就整垮了毛子国。 随后,胡文霆还简单的向在座的几个人讲述了一下,后世花旗国通过运用一些经济手段来掠夺其它国家财富,最终使得很多国家濒临破产的例子。 因此胡文霆认为,只要经济手段运用得当,同样也能实现以往需要通过战争手段才能达到的一些目的。 胡文霆对经济战争的一番描述,彻底改变了几个人对战争的认知,同时也对胡文霆的学识更加的佩服。 不过当驸马巩永固好奇的问起,胡文霆的这些学识到底是从哪位老师那里学来的时候,朱由检适时的出来打岔,成功的帮胡文霆解了围。 而胡文霆在离开皇宫之前,又适时的给了驸马巩永固和新乐侯刘文炳两人一记十足的马屁,让两人差点就和胡文霆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胡文霆是这样对两人说的,我知道驸马爷和侯爷都是大明最忠诚的臣子,都非常想为解决大明目前的困境而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因此,随着自己今后进一步推出一些计划之后,肯定在很多方面都需要得到两位的大力协助,希望两位到时候能不吝赐教等等。 第16章 活着的袁崇焕 对于袁崇焕的处置问题,朱由检花费了不少心思,也浪费了不少口水之后,才总算保住了他的一条命。 然后,朱由检又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或者说是给出什么诱人的条件,居然让温体仁这位内阁大臣坚定的站在他这一边,帮着朱由检四处游说其他反对派。 最终袁崇焕不仅保住了性命,而且还能继续留在体制内工作。只不过是在被降了n级之后,安排到礼部主客清吏司,担任了从五品的员外郎一职。 礼部的主客清吏司这一部门,主要负责的就是外交工作,根据胡文霆向朱由检提出的建议,袁崇焕今后的外交工作重点应该就放在对付蒙古方面,其主旨就要是让蒙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成为大明北部的屏障,帮着堵住建奴南侵大明的道路。 说到这里也许有人会说,负责外交工作的,不应该是鸿胪寺吗?实际上,在古代鸿胪寺确实担负着一些和外交相关的事务,但它所负责的工作内容更接近于现代外交部下属的礼宾司,也就是说鸿胪寺负责的是外国使臣朝见皇帝时的礼仪引导。 而真正的像出使或邦交之类的外交工作,其实是由另一个更加知名且重要的部门——礼部下属的主客清吏司来负责。 咱们不妨来说一下鸿胪寺的由来,最早从周代起,名曰大行人,设中大夫两人,掌接待大宾(诸侯)、大客(孤卿)之礼仪。秦朝叫典客,为九卿之一,汉朝沿袭。 主要掌管王朝对少数民族的接待、交往事务。(以原行人署,属邦署合并扩大,掌管邦交和边陲部族事务,因汉朝实行分封制,因此在汉朝时掌管各诸侯国的纳贡等事),到了汉景帝时期改名为“大行令”,汉武帝时又改为“大鸿胪”。 王莽时期改为“典乐”,其属官有行人、译官等。东汉罢置。至北齐,设鸿胪寺,隋唐有典客署,属鸿胪寺。后代沿置。南宋、金、元不设,明清复置。 从这反复的撤设之中,我们可以看出,在古代很多时候,外交工作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因此鸿胪寺在大多数时候都成为了一个边缘部门。 鸿胪寺主事的有:卿、少卿、丞、主簿。主官为鸿胪寺卿,鸿胪寺在级别上是属于正四品衙门。 再来说说礼部,礼部是南北朝北周时开始设置。到了隋唐则成为了六部之一,以后历代相沿,长官为礼部尚书。 礼部主要管理全国学校事务及科举考试及藩属和外国之往来事(这个是重点)。礼部下设四司,其中就有主客清吏司,掌宾礼及接待外宾事务,外国来使的接待以及国书投递等工作皆由其负责。 所以说,科举组织工作和外交工作这两项是礼部的主要职责。 在主客清吏司这一部门中,分别有主官郎中、 员外郎 、主事、笔帖式、经承等,郎中为正五品,员外郎相当于副职,为从五品。 闲话先说到这里,咱们主归正传,且说朱由检花费了好大一番心思,并经过一番运作之后,总算把袁崇焕给保了下来,还根据胡文霆提供的意见把他安排到主客清吏司工作。 但朱由检对袁崇焕在这方面的能力并不是很了解,同时对拉拢蒙古应该采取的相关策略也不是特别清楚。 于是朱由检就派王承恩再次把胡文霆请到了乾清宫,想请胡文霆一起帮着把把关,并向袁崇焕也传达一些先进的外交理念。 于是,胡文霆就跟朱由检一起在乾清宫内见到了传说中的袁崇焕。 在各类史书中,对袁崇焕的评价一直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一种认为他是卖国贼,,死有余辜、罪有应得;另一种则认为他是搞清英雄,死得冤枉、崇祯是自毁长城。 对袁崇焕的正面评价的如下这些观点: 比如对手努尔哈赤给出的评价是:“朕用兵以来,未有抗颜行者。袁崇焕何人,乃能尔耶!” 同朝杨惟和的评价是:“十余年奴氛孔炽,士卒畏敌,不畏将帅。袁崇焕一振起之,而将士始用其命,军民始安其生,天下壮之,真今之方叔也 ” 抗清英雄夏允彝:“自有辽事,所用人,鲜能有胜任者。当时所望成功,惟熊廷弼、袁崇焕、孙承宗为庶几;而武臣如刘綎、杜松、满桂、祖大寿、吴三桂,其最着也。” 康有为:“夫袁督师之雄才大略,忠烈武棱,古今寡比。其遗文虽寥落,而奋扬蹈厉,鹤立虹布,犹想见鲁阳挥戈、崆峒倚剑之神采焉。” “若吾粤袁督师之丧于谗间也,天下震动,鬼神号泣,明社遂屋,余祸烈烈,波荡至今。呜呼,天下才臣名将多矣,谗死亦至伙,而恻恻于人心,震惕于敌国,非止以一身之生死系一姓之存亡,实以一身之生命关中国之全局,则岂惟杜邮、钟室、凉风、金牌之凄感也。……假若间不行而能尽其才,明或不亡。” 梁启超:“使督师以前而有督师其人者,则满洲军将不能越辽河一步,使督师以后而能有督师其人者,则满洲军犹不能越榆关一步,故袁督师一日不去,则满洲万不能得志于中国,后金军之处心积虑,以谋督师宜也。而独怪乎明之朝廷自坏长城,为敌复仇,以快群小一日之意见,而与之俱尽,古今冤狱虽多,语其关系之重大,殆未有袁督师若者也。” “若夫以一身之言动、进退、生死,关系国家之安危、民族之隆替者,于古未始有之。有之,则袁督师其人也。” 金庸:“袁崇焕真像是一个古希腊的悲剧英雄,他有巨大的勇气,和敌人作战的勇气,道德上的勇气。他冲天的干劲,执拗的蛮劲,刚烈的狠劲,在当时猥琐萎靡的明末朝廷中,加倍的显得突出。” 而对袁崇焕的负面评价则有如下一些: 同朝王在晋:“毛文龙径袭辽阳,旋兵相应,宁锦之围解,文龙与有力焉。此出于崇焕之自陈,剧称其牵制之功,则文龙何可杀耶?文龙杀而虏直犯京城,明知而故悖之,崇焕之祸,其真自取耳!” 张岱:“袁崇焕短小精悍,形如小猱,而性极躁暴。攘臂谈天下事,多大言不惭。而终日梦梦,堕幕士云雾中,而不知其着魅魇也。五年灭寇,寇不能灭,而自灭之矣,呜呼!秦桧力主和议,缓宋亡且二百余载。崇焕以龌龊庸才,焉可上比秦桧。” 朱舜水:“奴虏种类,原自不蕃。先年李宁远以奴隶儿子畜之,玩之掌股,使其长养内地,知我虚实情形;又加以龙虎将军名号,使得控崇别部,狡焉启疆,失于防御,遂灭北关、白羊骨诸种,益致彼猖。 又贼臣杨镐、袁崇焕前后卖国,继丧辽阳、广宁,滋蔓难图;然犹二十年蹂躏,三韩、燕云屹然无恙。即曾两入朔易山东,未敢公然盘踞。祗因流寇攻陷京城,惨杀文武。吴三桂愚呆竖子,失于较计,欲报家仇,勾引入寇;逆虏遂令三桂为导,乘机掩袭北京。” 而胡文霆则是辩证的对袁崇焕进行了看待,认为他既然在历史上能引起这么大的争议,说明他在能力方面肯定是可圈可点的,否则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怎么会让这么多人对他进行评价呢? 于是胡文霆才会向朱由检建议,对袁崇焕进行有选择的使用,把他的权力限制到可控的范围之内,这样一来,他能对大明作出贡献那是最好的,反之,也不会对大明造成太大的破坏。 在胡文霆和朱由检两人闲聊了一会之后,袁崇焕就在王承恩的引领下,来到了朱由检和胡文霆两人面前,然后就恭恭敬敬的分别向两人行了礼。 此时的袁崇焕已经被关了将近半年的时间,身上早已没了先前那种身为督师时的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死里逃生之后,身上带着的那种谨小慎微的样子。 对此,胡文霆也是感慨万分,但出于对袁崇焕这名历史人物的尊重,在袁崇焕向他行礼之后,胡文霆还是从座位上站起来,认真的向他回了一礼,把袁崇焕感动得差点就流下了眼泪。 随后,胡文霆就向袁崇焕问起了一些关于蒙古的情况,在朱由检看来是胡文霆在考校袁崇焕,实际上却是胡文霆想通过袁崇焕的相关介绍,对蒙古的情况再作进一步的了解。 然后,胡文霆就真正的见识到了袁崇焕的口才和知识的广博,他向胡文霆介绍说,蒙古,从成吉思汗兴起开始,影响力逐渐延伸至亚欧大陆各个角落。 但是蒙古-元帝国的形成,对于蒙古只是一次统一,随着四大汗国兴起、没落,蒙古又重新回到了分裂的局面,直到达延汗对鞑靼形成统一,蒙古又逐渐回到明代视野。 蒙古在进入明代之后,重新回到两个大的部分:瓦剌和鞑靼。瓦剌在成吉思汗时代,是卫拉特蒙古,最早居住于蒙古高原北部、西伯利亚地区贝尔加湖南部森林地带的部落,也被称为“林木中百姓”,成吉思汗强大,他们开始臣服于成吉思汗统治,以及后来蒙古-元帝国。 瓦剌四个主要部落分别形成在准噶尔盆地附近,即:和硕特、准噶尔、杜尔伯特、土尔扈特,也包括辉特等小部落。不过,这些部落从未真正统一,而是交替统治和臣服。土木堡之变中的也先,就是瓦剌之中准噶尔部落的,统治者是绰罗斯家族。 成吉思汗的直系后裔,主要分布在鞑靼。达延汗就是其中之一,他还把鞑靼分成了一些小部落,如察哈尔、兀良哈、喀尔喀、鄂尔多斯、土默特、永谢布。 察哈尔是达延汗的大宗后裔,察哈尔又辖分很多小部落,如:苏尼特、乌珠穆沁、浩齐特、克什克腾、敖汉、奈曼等部落。察哈尔大宗的最高首领一般自称蒙古大汗,现任大汗是林丹汗。 除了鞑靼、瓦剌,还有一个科尔沁,这个部落主要是成吉思汗弟弟哈萨尔的后裔,分为嫩科尔沁、阿鲁科尔沁等,还包括巴尔虎等几个小部落。 科尔沁以前一直是臣服于鞑靼的,但是后来因为林丹汗的一系列不得人心的操作,目前已经被建奴给争取过去民,使得鞑靼失去屏障,不得不向西进行迁移。 因此目前蒙古的格局,从西往东主要就这三个大的部分:瓦剌、鞑靼和科尔沁。 在向胡文霆介绍了一番蒙古目前的局势之后,袁崇焕似乎又找回来一些当初任督师时挥斥方酋的感觉。 于是在胡文霆向他问起,如今应当对蒙古诸部采取何种政策的时候,袁崇焕脱口而出说道:“分化拉拢,扶持林丹汗,帮助他增强一些实力,支持他的势力重回东边,借用他的力量来延缓蒙古各部落倒向建奴一边。 这样一来,自然而然的就能暂时帮我大明堵住建奴从北边南下的通道了,大大减轻我大明在北边的防守压力了。” 胡文霆笑眯眯的追问了一句:“然后呢?” 袁崇焕稍微愣了一下之后,谨慎的回答道:“然后就是根据皇帝陛下的旨意,来决定进一步的对蒙政策了。下官才疏学浅,目前只能想到这些了,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其实胡文霆心中想说的是,我大明的最终目标是要将整个蒙古也纳入版图,然而就目前大明的情况来说,所有人都会认为,大明能做到自保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有能力去扩张版图。 如果胡文霆真敢说出这样的话,除了朱由检和王承恩这两个知道他底细的人之外,其他所有人都会认为胡文霆这是痴人说梦、夸夸其谈。 因此,最终胡文霆也没有向袁崇焕说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而是对袁崇焕说道:“袁大人的学识非常广博,提出的对策也非常符合我大明目前的实际情况,陛下也是这样打算的,因此,在随后出访蒙古的过程中,袁大人完全可以按照这个思路进行操作。 至于对林丹汗的一些扶持政策,袁大人可以自行斟酌,但务必要掌握住这几个原则,第一、是不能一次性答应他过多的条件,但又要让他看到能得到更多利益的希望。 这样大明和他之间的关系,就能一直维持着,又不至于让他的势力一下子扩张得太快,其中的利害关系,我想袁大人应该比我更明白才是。 第二,根据陛下的意思,只要是对我大明有利的事情,袁大人你都可以放手大胆的去做,不需要顾及什么面子上的事情。 还有,袁大人今后在回报相关情况的时候,就不要走朝廷那边的正规途径了,你可以通过随行的锦衣卫人员,直接向陛下进行汇报,陛下一定会作出合理的安排的。 第三、我估计林丹汗目前所在的位置已经比较接近陕西那边了,因此,在事态紧急的情况下,袁大人你可以直接从陕西的曹文诏或者孙传庭那里得到一些支持,陛下会给他们下达相关的旨意的。” 向袁崇焕交待完这些内容之后,胡文霆站起身转向朱由检问道:“陛下,根据您的意思,我已经就相关内容向袁大人进行了交待,不知道您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朱由检在对胡文霆摇了摇头之后,一脸严肃的对袁崇焕说道:“老师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只要你按照老师的交待办事,哪怕结果并不理想,朕也不会怪罪于你。 还有,这次你能保住性命,而且还能继续在朝中担任官职,都是老师替你向朕求情的结果,因此,今后你可不能忘了老师对你的救命和知遇之恩,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他。” 于是,袁崇焕又再次恭恭敬敬的向朱由检和胡文霆两人行礼道谢,然后又在王承恩的引领下离开了乾清宫,并马上就要从京城出发奔赴大草原,完成他的寻找林丹汗并代表大明与之结盟的相关事宜。 在王承恩送完袁崇焕重新回到乾清宫内的时候,胡文霆苦笑着开口对朱由检说道:“陛下,你还真把我当成神仙了啊,以为我什么都知道?告诉你吧,刚才袁崇焕介绍的蒙古相关情况,我听起来就像是听天书一样,从头到尾都是稀里糊涂的,根本不知道他到底说得对不对。 所以,今后要处理这一类事情的时候,陛下你就不要再把我拉上了,你自己处理起来肯定一点也不会比我差,又何必多此一举非要拉上我呢?” 朱由检嘿嘿笑了两声之后说道:“朕不是想帮老师您多积累一些人脉嘛,袁崇焕他毕竟是曾经当过督师的人,他手下或多或少总会有一些紧跟他的人。 朕让袁崇焕知道是老师您帮助了他之后,他怀着感恩之心,还不得向那些紧跟他的人进行交待,让他们在今后多配合老师您的工作啊。” 胡文霆在向朱由检道了谢之后,又随口问王承恩道:“王公公,袁崇焕刚才向我们介绍蒙古情况的时候,您就在一旁听着的,您是号称宫中百科全书的,您帮我参谋一下,他所说的内容中是否还有遗漏的地方?” 王承恩在谦逊了几句之后,开口说道:“公子爷,袁大人的见识确实广博,据小的所知,他向公子爷介绍的情况非常详实,并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 为了对情况进行进一步的确认,胡文霆还让朱由检安排人找来了目前大明的疆域图,并把脑子中后世的一些地名,在上面一一进行了对应。一番忙活之后,总算是大致搞明白了当前蒙古的局势。 明朝末年的时候,以戈壁沙漠为界,蒙古分成了三大部分,分别是:漠南蒙古:相当于现在的内蒙。漠北蒙古:相当于现在的外蒙。漠西蒙古:相当于现在的新疆、中亚部分地区。 所以说,自打元朝被赶到北方以后,压根就不需要中原王朝干些什么,地理位置和自然条件,会逐渐让蒙古各部自己创业。 因此在明末清初,三大蒙古的各大部落,其实已经很不团结了。原来成吉思汗的后裔,也就是黄金家族的子孙们,压根无法维持统治。 漠南蒙古包括了科尔沁部、察哈尔部、土默特部、乌拉特部等等。漠北蒙古又被称为喀尔喀蒙古,包括了车臣汗、土谢图汗、札萨克图等。 漠西蒙古,又被称为厄鲁特蒙古或卫拉特蒙古,包括了准噶尔部、和硕特部、土尔扈特部、杜尔伯特部等。 由此可见,后来的清朝,此时的女真,压根就不需要施加多少手段。这个时候的蒙古各部落之间,早就谁都不服谁了,谁都想做老大,可谁也没那个实力。 努尔哈赤刚创业的时候,实力非常弱小,即使他后来统一了女真三大部落,包括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野人女真等,依旧只有十几万人的军队而已。 要想真正做大做强,努尔哈赤觉得必须要和蒙古各部落联合在一起才行。尤其是,只有搞定了隔壁的漠南蒙古,努尔哈赤才能放心大胆地出征南下。 当时察哈尔蒙古的老大林丹汗是黄金家族的后裔,也是蒙古第三十五任大汗。所以说,按道理,所有蒙古人都要听林丹汗的。 不过,当时的蒙古各自为政,谁也不服谁。林丹汗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要统一蒙古,结果努尔哈赤还来挖墙脚,林丹汗能高兴吗? 所以说每次努尔哈赤、皇太极南征的时候,林丹汗都会带兵偷袭后金的老巢,这可把努尔哈赤搞得烦透了。很多人说毛文龙掣肘后金,其实毛文龙跟林丹汗的影响力比起来,啥也不是。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努尔哈赤、皇太极开始积极与科尔沁蒙古交朋友,甚至与之联姻。有科尔沁蒙古挡着,林丹汗的察哈尔部队,是到不了后金老巢的。 努尔哈赤本人迎娶了科尔沁贝勒明安的女儿博尔济吉特氏为侧福晋。所谓博尔济吉特氏,也就是成吉思汗的孛儿只斤氏,正儿八经的黄金家族后裔。所以说,努尔哈赤成了黄金家族的女婿。 除此之外,努尔哈赤的儿子皇太极,也娶了六位博尔济吉特氏的姑娘,其中光科尔沁贝勒莽古斯家,就有三位姑娘嫁给皇太极,她们是哲哲、布木布泰、海兰珠。 哲哲是莽古斯的女儿,也是布木布泰(后期的孝庄太后)和海兰珠的亲姑姑。而莽古斯又是明安的哥哥,所以说,皇太极这么一搞,把自己变成了父亲努尔哈赤的连襟。 努尔哈赤的另一个着名的儿子多尔衮,迎娶了明安的孙女博尔济吉特氏为福晋。此外,他还有一个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是皇太极的皇后哲哲同母异父的姐妹。 有了这一系列的联姻,保证了后金和科尔沁蒙古之间的良好关系。所以说每次察哈尔来攻,都有科尔沁蒙古挡着。 等到皇太极继位以后,集中火力猛攻察哈尔。林丹汗势单力薄,又没能统一蒙古,最终在崇祯五年彻底将其击败。 而如今是崇祯三年中期,离林丹汗败亡还有近两年的时间,胡文霆当然要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因此,建议朱由检把袁崇焕派往蒙古进行沟通,就是胡文霆试图改变历史走向的重要举措之一。 第17章 赚钱才是正事 因为胡文霆始终认为致使大明败亡的根本原因是经济问题,因此,他一开始就把着眼点放在调整大明目前的经济结构上面。 而首先要做的就是通过引进后世的一些先进理念,对大明目前的经济进行一些刺激,激发出它的一些活力,让钱币在市场上快速流动起来,最终在一定范围内形成赚钱效应,借此就可以吸引更多到更多的投资。 经过几轮良性循环之后,大明的经济就可以慢慢的得到恢复了,相应的大明国库收入也会随之增加,等有了一定的经济实力之后,再反过来运用经济手段,对各方面都进行一些相应的调整。 比如那些勋贵,在他们手中的钱被吸引出来进行投资之后,胡文霆完全可以运用后世所学的经济法学知识,对各种投资行为进行规范,并推出相关的优惠政策,引导那些勋贵们的资金不停的流向大明亟需的经济领域。 而一旦这些资金完全进入市场流动之后,勋贵们在得到更多赚钱机会的同时,胡文霆也就有了更多对付他们的机会,他只要适时的帮朱由检制定出一些相关的政策,瞬间就能把某一勋贵群体的财产清零,这在后世已经是得到过实践证明的。 换句话说,对于勋贵群体的控制,同样也是可能通过经济手段来实现的,而使用这种兵不血刃的控制方式,总比老朱同志那种动不动就把一帮勋贵群体杀得人头滚滚的要文明得多吧。 又比如在军队控制方面,一旦朱由检手头有了一定的经济实力之后,胡文霆就可以首先帮助他建立起新式的军队后勤保障系统,通过对军队后勤的强有力控制,逐步把军队的控制权从一些军阀手中重新转移到国家的手中。 同样的,通过合理的运用经济手段,也可以在最大限度上避免军队控制权争夺过程中,大规模流血事件的发生,为大明今后的经济发展,留住更多的人力资源。 也正是基于这一出发点,胡文霆在政事方面并没有给朱由检提出太多的建议,像人事方面胡文霆也只是在朱由检面前提及了寥寥的关键性的几个人而已。 并且,他在朱由检面前提及这些人的主要目的,也不是指望能通过这几个来挽救大明目前的危局,他只是希望能通过这几个人来暂时延缓大明走向灭亡的步伐而已。 因为针对大明目前的局势,如果不能把根源性的问题解决掉,光靠人事方面的调整,那是永远也不可能改变大明最终的灭亡结局的。 事实上,对大明历史比较了解的读者们都知道,在崇祯当政期间,大明其实并不缺乏各类人才的,无论是经济方面、科学技术方面还是军事方面,如果能给这些人一个稳定的发展平台,他们都能在各自的领域创造出不凡的成就。 军事方面比如前面曾经提到过的袁可立,这位曾经的登莱巡抚,无论是在战略眼光方面,还是在抓思想政治工作方面,那都是首屈一指的。 比如在天启年间,袁可立设计策反了后金女婿刘爱塔,夜袭金州,收复旅顺,连克金、复、盖三卫及红嘴、望海、永宁等多堡要地,收复辽南海岛疆土千余里,膏腴之地失而复得,后金“四卫已空其三,沿海四百余里之地奴尽弃之而不敢据,所余者酉虏千人而已。” 金州、旅顺和复州、永宁等地的收复,在辽海开辟了辽东战场的新局面,使登莱、旅顺、皮岛、石城、宽叆等地连为一条弧线,对后金形成了一道大大向前延伸的屏障和包围圈,不但解除了后金对山东半岛的军事威胁,也令明朝千里海疆重新得到整固,形成了对后金的海上军事封锁,加重了后金占领区内战略物资的紧张状况。 又比如在军事科技方面,徐光启、孙元化,毕懋康等,那可都是大拿级的人物,在他们主导下研制出来的火炮、燧发枪,如果能得到朝廷方面地重视,并持续投入资金进行改进,那么后来还有西方那些列强们什么事啊。 在经济方面,户部尚书毕自严,在财源枯竭、入不敷出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支撑明朝财政近十年的时间。 他曾提出过裁汰冗兵、兴复屯田,地方官吏以经济发展速度来考核等措施,这些在当时可都是非常超前的理念。 其后,他又系统地提出了十二条解决财政困难的措施。包括增加盐引,令商人运粟实边,裁汰冗兵冗役,检查军饷虚冒,开发京东水田,清查天下隐田,兴办军屯等项。 在他的精心谋划下,冗兵冗费减下来了,虚报冒领、贪污侵吞大大减少,国家赋税收入增加了,明代财政一度出现了复苏的迹象。 上面列举的这几个人,最终不是被罢官夺爵,就是他们的研究成果被搁置不理,其中固然有政治斗争的因素,以及当时所谓的朝廷重臣们的眼光短浅等因素在内。 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大明实在太缺钱了,无法持续的支持他们进行相关的战略、政策以及科学研究。 因此,胡文霆认为自己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能尽快的把大明经济搞活,同时也能尽快的帮小朱同志多赚一些钱。 只有拥有了相当的经济实力之后,朱由检的话语权才能不断增加,才能不被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官僚们牵着鼻子走。 而胡文霆准备牛刀小试的第一个赚钱项目无疑就是正在规划当中的房地产项目了。 随着时间的往前推移,胡文霆来到大明已经满一个月了, 在大明皇帝朱由检同志的关心下,在秋萍等人的贴心照顾下,胡文霆的身体已经基本上得到了恢复。 这不,最近胡文霆已经恢复了每天早起的习惯,起床之后,他除了进行常规的体能训练之外,还会不时的缠着大强和二强两人,让他们教上自己几手功夫。 胡文霆不求自己能上阵杀敌,但求能学会几招防身的功夫,在关键时候能达到自保的目的就足够了。 由于胡文霆拥有后世的许多先进理念和知识,同时他还善于琢磨,因此他在向大强、二强两人学习功夫的同时,还会不时的向两人灌输一些注重实用的理念,帮两人摒弃掉一些花架之类的动作,使每一个招式都直奔致敌这个核心。 因此,在一段时间之后,不仅胡文霆拥有了一定的功夫基础,同时高氏两兄弟的境界也得到了提升,出手达到了快准狠的境界。几个人在进行切磋的时候,往往在几秒钟之内就已经决出了胜负。 于是憨厚的高氏两兄弟就感慨的对胡文霆说道:“胡公子,如果不是我们亲身体会,亲眼所见,我们是根本不会相信公子您在这之前是完全不会功夫的。 而且,从收获的角度来说,与其说是我们兄弟俩教了公子您几招粗浅的功夫,倒不如说是我们兄弟俩在得到公子的指点之后,得到了更大的收获。 因此,我们再也不敢当公子您一声师父的称呼了,哪怕是开玩笑也不行,真要论起来,倒是我们兄弟俩应该称公子一声师父。” 胡文霆也笑着对兄弟俩说道:“行、行,我们相互之间都不要太客气了,以后就按照兄弟来相处,这样谁也不吃亏!” 于是,高氏两兄弟和胡文霆之间的关系,又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 这天上午,正当胡文霆和高氏两兄弟在切磋武艺的时候,王承恩兴冲冲的来到了住处,并小声的告诉胡文霆说有要事相商。 于是胡文霆就和王承恩一起来到了书房,在秋萍为两人上完茶之后,王承恩本想示意秋萍离开书房到外面守着,结果胡文霆却笑着对王承恩说道:“王叔,如果是生意上的事,那就让秋萍留下来一起听听吧。如果是政务上的事,那就让秋萍离开。” 王承恩稍微愣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公子爷,这…” 胡文霆接着说道:“王叔,秋萍现在正在跟我学一些账房方面的知识,以后很多生意方面的事,我都会交给她去处理,所以提前让她接触一下这方面的信息也无妨。” 听完胡文霆这番话之后,秋萍的心里自然是欣喜无比,因为胡文霆的这番话表明这是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重要的助手,也就是自己人了。于是连忙向胡文霆道了谢,胡文霆笑着朝秋萍摆了摆手。 王承恩则是用羡慕的眼神看着秋萍说道:“秋萍姑娘,你这是一步登天了啊,你可知道能成为公子爷的弟子意味着什么吗?算了,我还是先不说了吧,怕把你给吓坏了。” 寒暄过后,王承恩就开始向胡文霆汇报起自己负责的收购旧房子和地皮的进展情况,王承恩说,自从驸马爷和新乐侯加入之后,进度一下子就变得飞快。 目前已经把京城西南边的白纸坊、宣南坊所有的地皮都收购了过来,这两个坊北边的宣北坊也已经收购了大部分,宣北坊东边的正西坊也正在接触商谈之中。 说到这里,王承恩还从身上掏出一张随身携带的临摩地图,把刚才汇报过程中涉及到的相关地方一一指给胡文霆看,胡文霆在看到王承恩在地图上比划出的范围之后,用惊讶的目光看着王承恩说道:“王叔,您这到底是筹集到了多少钱啊,居然能一口气买下这么大一块地皮?” 王承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后,开口解释道:“公子爷您看啊,白纸坊那边,除了几所寺庙之外,其实真正的住户并不是很多。 至于那些在寺庙名下的地产,也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什么方式得来的,所以我们不用花多少钱就能拿下了。 而宣南坊那边,也和白纸坊有些类似,很多地产都在一些寺庙名下,只不过宣南坊的普通住户要比白纸坊那边多一些,因此花的钱也就相对多一些。 而目前我们已经收购了大部分的宣北坊,其中也包含了很多寺庙的地产,真正涉及到普通百姓的并不多。 相对来说,正西坊的收购成本可能就要高得多了,因为正西坊那边,虽然也有一些寺庙,但占比很少,而普通百姓一类的住户相对较多。 所以侯爷和驸马爷就让小的先来征求一下公子爷的意见,看看还要不继续进行收购。 如果还要接着收购的话,他们就会再去找一些关系处得较好勋贵筹一些钱。 公子爷,您可能都不知道,如今很多勋贵都在猜测我们到底在做什么生意,如果到时候他们发现我们的项目可以赚很多钱的时候,肯定会争着往我们这边投钱。 所以,今后我们在资金方面是根本不需要发愁了,反倒是要考虑一下,该如何来用这些钱来干更多的赚钱项目。” 胡文霆没有先给出相关意见,而是笑着问王承恩道:“王叔,你们一下子收购了这么多地皮,而且地方还相对偏僻,你就不怕房子盖出来之后卖不出去?” 王承恩也笑着回答道:“小的曾经看过公子爷给新房子画的草图,而且也听公子爷说过其中的一些设计理念,我相信公子爷的这些房子建成之后,就算地方再偏僻一些,也一定会有很多人抢着买的。 因为放眼整个大明,要想买到这么好看又实用的房子,除了找我们之外,再也没有其它办法了。” 于是胡文霆笑着对王承恩进行了夸奖:“王叔,还真别说,您的眼光也不比我差到哪去,我看好您哦!” 得到胡文霆的赞扬之后,王承恩的眼睛更高兴得眯成了一条缝。 然后,胡文霆就开始进行相关工作的安排,因为他在后世就是政府方面的主官,对征地拆迁等方面的工作,可以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因此,在向王承恩进行吩咐的时候,几乎是不用经过任何的思考,每项布置都是脱口而出。 比如拆迁过程中的分片拆迁、边拆边建等,以减少安置方面的压力;同时考虑到普通百姓的生活和出行方便,胡文霆把针对普通百姓的房子规划在更接近人口密集区的宣南坊。 而针对高端人群的房子则规划在较偏僻的白纸坊,反正这些人出行都有马车等交通工具,只要房子能让他们满意,他们就不会在乎远上那么一点距离。 更何况,胡文霆在对这些高端房子进行销售的时候,还打算同时给这些房子贴上一个养生的标签,让房子的售价能进一步的提高。 胡文霆甚至连宣传语都已经想好了,您看这四周多空旷,空气清新,这不是利于健康嘛。 最后,胡文霆又让王承恩想办法,帮自己约见一下工部的相关技术人员,因为毕竟自己提出的很多东西都只是设想,真要把他付诸实施的话,还必须得经过当代专业技术人员的讨论。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对胡文霆提出的这些新设计理念进行可行性分析。 然后,又因为胡文霆拟建的新房子中,需要用到大量的玻璃,胡文霆又让王承恩安排自己和琉璃厂的专业技术人员见上一面,先了解一下他们目前的技术情况,然后根据情况再决定是否对当前的技术进行进一步的改进和提高。 再接着就是要确认一下,抽水马桶和陶瓷下水管道的生产是否能达到要求,这又需要安排和陶瓷工坊的技术人员进行会面交流。 于是胡文霆不由得感叹的对王承恩说了一句:“王叔,看来我还得抓紧时间带一批这方面的弟子出来,否则,今后每个项目都要我亲自安排的话,用不了多久,说不定就得累死了。” 王承恩连忙对胡文霆说道:“我的公子爷哎,您可千万不能再随意收弟子了啊!”说到这里之后,王承恩稍微压低了声音,并贴近胡文霆一些说道:“否则,这些人跟万岁爷该怎么论啊,难道还让万岁爷跟他们论起师史弟的关系来?” 胡文霆反应过来之后,就问王承恩道:“那总不能一直让我自己一个人就这么忙着吧?” 王承恩随即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小的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公子爷您到时候可以给工部的那些人多一些指点,让他们尽快掌握公子爷的一些方法和理念。 公子爷呢,也可以趁机从他们那里多了解一些当今的技术,这样一来,你们就属于是相互学习了,不存在师徒之间的关系。” 随后,王承恩又接着对胡文霆说道:“公子爷,小的看您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要不小的安排人把您锦衣卫的官服给送过来,然后,您也去南镇抚司那边转上一圈,先认认门也好啊。 如果公子爷心情好的话,也可以顺便对那帮兔崽子们进行一些指点,让他们也从公子爷身上多学一点东西,争取今后能多为万岁爷办些事。” 胡文霆想到随后马上就要有一大堆事情等着自己亲自去处理,悠闲的日子将不复存在,不由得在长叹一声之后,对王承恩说道:“王叔,看来我的好日子是到头了,今后的几年时间里,看来都得不到清闲了!” 王承恩恭维着对胡文霆说道:“谁让公子爷您本事大呢,能者多劳呗!” 第18章 挖到一座金矿 第二天,王承恩就派了两名小太监把几套锦衣卫的官服给送了过来,然后胡文霆就在秋萍和秋月两人的强烈要求下,同时也是在她们两人的一手操持下,把每套官服都挨个给试了一遍。 那感觉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好的方面是毕竟有两个美女贴身为自己套上衣服及各类配饰,这对于任何正常男人来说,都是不会予以拒绝的。 不好的方面就是,明代官服可没有后世那样的按照季节不同,配置有各类制服,而是无论春夏秋冬中任何一个季节的官服,基本上都是一个模样,都是把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要说几个季节中官服的区别,可能就是在面料方面稍微有些不同而已。而此时已经是崇祯三年六月,可想而知,在这个时候让胡文霆来个全副武装,而且又没有空调房可以躲,那滋味确实不怎么好受。 于是胡文霆就想着,是不是在有空的时候,也在大明推出几款后世的清凉短装,就算不能用在官服上,那么让那些有钱人在居家休闲的时候穿上一穿,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啊。 一旦自己推出的服装款式能被大明接受并流行开来,那肯定又是一门非常不错的赚钱生意,于是胡文霆连忙吩咐身旁的秋萍帮自己记下这事,等自己有空的时候记得提醒一下。 紧接着在下午的时候,胡文霆就接待了首批来访的工部官员,来访的是一名工部下属营缮清吏司的员外郎、从五品,还有跟着他一起的两名刚入流官员,三个人的年龄都在四十岁上下。 据员外郎介绍说跟他一起来的那俩人是从九品的大使,并向胡文霆介绍说他们三个都姓蒯,那两名大使是自己的本家兄弟。 根据后世的经验,胡文霆知道,自己要进行交流的主要对象,应该是那两名看起来不太像官员的所谓大使。 为了便于大家理解后续的内容,下面笔者顺便对古代工部的职能作一个简单的介绍。 自从工部这个部门出现以后,无论在哪个朝代,工部负责的内容都差不多,主要掌管全国屯田、水利、土木、工程、交通运输、官办工业等,在明代为正二品部门。 虽然其部门名称也叫做部,但却不能简单的把工部尚书等同于后世的一个部长。实际上,在明代,工部尚书的职位相当于后世主管工业与信息化部、农业部、水利部、建设部、交通部等的副总理。 工部在出现之初,一般下设工部司、屯田司、虞部司、水部司。工部司为工部头司,掌营建之政令与工部庶务;屯田司掌天下田垦;虞部司掌山川水泽之利;水部司掌水利。 明朝初,工部下设总部、屯部、虞部和水部四属部,洪武二十六年,改尚书二十四部为二十四清吏司,工部各属部分别改为营缮清吏司、虞衡清吏司、都水清吏司和屯田清吏司,职掌、设官仍从前制。 胡文霆在同几名工部的官员进行了一番寒暄之后,就直入主题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同他们进行了交流。 胡文霆对拟建房子中所采用的一些全新理念,直把工部的几名官员听得一愣一愣的,让他们在感到新奇的同时,又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那名员外郎苦笑着对胡文霆说道:“胡大人,其实下官所在的营缮清吏司,在针对民间建房方面,主要就是要求他们不能逾越相应的规制而已,比如门面开间大小以及楼房的高度等,对于不同等级的官员都有相应的规定。 可胡大人拟建的这些房子,之前在大明可从未出现过,它已经完全超出了下官所管辖的范围,下官也无法判断这些房子是否算是逾制了。 不过根据王公公的交待,让下官等人只要在技术上给胡大人提供一些意见,其它方面都不需要多考虑。 那么下官就以私人的名义向胡大人提一个小小的建议,建议胡大人只需要在房子的高度方面稍微注意一下就可以了,尽量不要超过规定的高度和层数,其它方面都可以按照胡大人的意思自由发挥。 而技术方面,刚才听胡大人这么一说之后,真是让下官等人汗颜,别说是给胡大人提供技术支持了,倒应该反过说,是下官等人该向胡大人多学习才是。 因此,下官有个不情之请,如果胡大人不介意的话,下官以及两名下属,在今后的日子里,想多过来向胡大人请教几次,以便能尽快理解胡大人的一些新式想法,不知可否?” 胡文霆听到员外郎提出的这个要求之后,不由得也愣了一下,他本以为只有那两名从九品的大使才是真正的技术官员,也只有技术官员才会真的对胡文霆的新设计理念感兴趣。 可让胡文霆没想到的是,这名从五品的员外郎居然也是一名技术迷,于是就好奇的微笑着问了一句:“据我所知,你们读书人大多都看不起匠一类的活,为什么到你这里会出现例外呢?” 那名员外郎尴尬的笑了一下之后回答道:“不瞒胡大人,祖上就是靠工匠起家的,那可能看不起工匠。只不过下官资质愚钝,根本没学到多少祖上的技艺,完全是凭着祖上留下的一些恩荫,才勉强被授了一个工部员外郎的职衔。说起来,真是愧对先祖啊。” 胡文霆接着追问道:“祖上是?” 员外郎带着一丝自豪的神色回答道:“蒯家祖籍江苏吴县,发家的祖上,单名一个祥字,永乐皇帝曾称他为‘蒯鲁班’,后世民间送他一个‘蒯侍郎’的尊称。” 听完员外郎的这些介绍之后,胡文霆终于想起来蒯祥这个蒯姓当中的名人,不由得肃然起敬,连忙站起身向员外郎施了一礼,并谦逊的说道:“惭愧、惭愧,我这真可以称得上是班门弄斧了,就我这点三脚猫的水平,居然敢在您这位蒯家子弟面前卖弄起来了。” 员外郎看到胡文霆居然也对自己的祖上非常的尊敬,内心当然是非常自豪的,但口中还是谦逊的对胡文霆说道:“该感到惭愧的应该是下官才对,是下官没有学到多少祖上的技艺。 不过胡大人您的一些创意和理念,实在是太新颖了,就算是下官的祖上听了,也会对胡大人您赞叹不已的。” 对于后世帝都的天安门,我想国人当中应该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吧,天安门以其完美的造型,至高无上的荣誉,同时也为全世界所熟悉。 当然了,它在这个时候还叫做承天门,它公认的设计者就是这位员外郎的祖上蒯祥。 后世的词条上是这么介绍他的,蒯祥,江苏吴县鱼帆村(今江苏苏州吴中)人 ,明代建筑匠师,世袭工匠之职,公认的天安门城楼的设计者。生于洪武末年,卒于成化十二年。蒯祥的父亲蒯富,有高超的技艺,被明王朝选入京师,当了总管建筑皇宫的“木工首”。 蒯祥自幼随父学艺。蒯父告老还乡后,儿子已在木工技艺和营造设计上成名,并继承父业,出任“木工首”,后任工部侍郎。曾参加或主持多项重大的皇室工程,景泰七年任工部左侍郎。蒯祥是木匠、泥匠、石匠、漆匠、竹匠五匠全能。 蒯祥负责建造的主要工程有北京皇宫、皇宫前三殿、长陵、献陵、隆福寺(,北京西苑(今北海、中海、南海)殿宇、裕陵等。 据明史及有关建筑专着评价,认为蒯祥在建筑学上的创造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他精通尺度计算,每项工程施工前都作了精确的计算,竣工之后,位置、距离、大小尺寸、与设计图分毫不差,其几何原理掌握得相当好,榫铆技巧在建筑艺术上有独到之处。 古代的建筑大多是木结构,其关键在于主柱和横梁之间的合理组合。蒯祥不论在用料、施工等方面都精心筹划,营造的榫铆骨架都结合得十分准确、牢固。 在北京皇宫府第的建筑中,蒯祥还将江南的建筑艺术巧妙地运用上去,他采用苏州彩画,琉璃金砖,使殿堂楼阁显得富丽堂皇。 蒯祥不仅木工技术纯熟,还有很高的艺术天赋和审美意识。据记载,蒯祥能以双手握笔同时画龙,合二为一,一模一样,技艺可谓是炉火纯青。 在当时营建宫殿楼阁之时,他只需略加计算,便能画出设计图来,待施工完毕后,建筑与设计图样大小尺寸分毫不差,就连明宪宗也很敬重他。 承天门建筑完工后,他受到众口一词的赞扬,被称为“蒯鲁班”。后来,蒯祥官升至工部左侍郎。 而奉蒯祥为鼻祖的工匠团体香山帮,在后世更是天下闻名,香山堪称木工圣地。后世渔帆村、胥口乡、吴县市都有打着香山帮旗号的古建筑公司。他们不但在国内施工,并且走出了国门,在花旗国、花园国等地留下了香山帮的精美古建筑。 想到这些之后,胡文霆有些兴奋的接着问员外郎道:“蒯大人,你们蒯家或者说是你们吴县老家,是不是有一大帮人在京城从事建筑方面的工作?” 员外郎虽然一时不知道胡文霆的用意,但出于对胡文霆的好感,他还是马上就点了点头,并补充说明道:“我们蒯家的子弟,除了极少部分入朝为官之外,大部分都还在从事工匠工作,再加上老家那边的一些老乡,下官估计在京城的工匠总人数加起来应该不下千人,木匠、泥匠、石匠、漆匠、竹匠等五匠都不缺。” 胡文霆接着说道:“蒯大人在听了我前面的说明之后,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操作模式和目前大明流行的模式有些不同。 按照目前的模式,工匠们应该都是在等着别人找他们干活,而不是自行安排的,这样一来,势必就会造成时间上的浪费,忙的时候特别忙,而空闲的时候又特别空闲。 而一旦采用我这种模式之后,那工匠们就可以自行安排施工进度了,这样就可以把时间更充分的利用起来,在正常情况下,基本上能保证工匠们每天都有活干,也就意味着他们每天都能赚到钱。 所以我的意见是,蒯大人您能不能安排一个信得过的本家子弟,把所有这些工匠都组织起来,然后与我进行合作,我负责开发规划,你们的人负责按要求施工建造。 嘿嘿,不瞒蒯大人说,目前我们规划的这个建设项目,只是我计划当中的一小部分而已,您可以试着想像一下,如果我在整个京城推开来之后,那又有多少工程需要建设。 再进一步之后,如果在整个大明的各大城市推行开来呢?所以说,我可保证让这些工匠们,在很多年的时间里,都有干不完的活,也就是说有赚不完的钱。 而且,我还可以事先向您进行保证,我给工匠们开出的工钱,可以在他们当前的基础上再上浮二到三成,前提条件是,他们必须严格按照我的要求来做。” 听到胡文霆描绘出的美好远景之后,跟随员外郎一起前来的那两名大使已经兴奋的悄悄开始计算起自己方面所能增加的利益。 而员外郎则在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口对胡文霆说道:“可是,其中的一些工匠可能涉及到匠籍管理方面的问题,不一定随时都能出来干活的。” 胡文霆不以为意的对员外郎摆了摆手之后说道:“你只要负责把人召集起来,然后把我的意思告诉他们就行,只要他们同意加入合作的队伍,其它方面的问题,我都可以出面帮他们解决好,完全不用他们操一点心。” 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之下,同时也在两名本家兄弟期盼眼神的催促下,最后,员外郎似乎是咬着牙对胡文霆说道:“那就按照胡大人的意思来,下官回去之后,马上就安排人员四处去召集那些工匠,然后把大人的想法告诉他们,下官争取在三天之内就给大人一个准确的答复。” 在送走工部员外郎一行三人之后,胡文霆想到自己居然在无意间就可能已经解决掉,施工所需要的技术工人问题,不由得兴奋的原地蹦了几下,口中说道:“我这真是挖到了一座金矿啊,看来今天的开局非常不错!以后我的房地产事业一定能如火如荼的开展起来。” 兴奋之余,胡文霆又安排秋萍拿来木板和木炭,随身在上面画了几个后世男女夏装的草图,然后,让秋萍和秋月两人过来看了一遍,并询问好她俩能不能看懂图中所表达的意思。 在看到她俩点头表示明白之后,胡文霆又对她们说道:“能不能在今天晚上之前,按照我图中所画的服装样式,男女各赶制一套出来?” 秋萍和秋月俩人同时对胡文霆点了点头,秋萍还补充了一句:“这么简单的服装,我们俩大概只要一个时辰就能完成了。” 于是,胡文霆就笑着对她们说道:“好,那就辛苦你们了,等过一阵子我有了钱之后,给你们大家都加一次工资,哦是月俸,至少要在当前的基础上翻上一番,要不就太对不起你们的辛苦了。” 秋萍和秋月俩人在笑着向胡文霆道了谢之后,就开始去寻找面料,准备完成胡文霆交办的制衣任务去了。 由于做饭等方面的工作,主要是秋荷和秋菊两人在负责,因此秋萍和秋月两人就可以心无旁骛的进行着她们的制衣工作。 因此,在胡文霆吃完晚饭之后不久,秋萍和秋月两人就把各自缝制好的衣服送到了胡文霆的面前,看到眼前的清凉短装之后,胡文霆马上就想把它们换上,来感受一下清凉的感觉。 正当他准备脱去身上的长衣长褂的时候,却发现秋萍和秋月两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于是就示意她们俩先回避一下。 可没想到,秋萍和秋月两人在相视一笑之后,并没有离开胡文霆的房间,只是把身子背过去而已。 想到自己在前一阵子身体虚弱的时候,这两人也曾经帮自己擦洗过身子,真要论起礼节来,那时候的情节可要比现在还要严重得多。于是胡文霆也只好由着她们继续待在自己的房间了。 胡文霆很快就换好了衣服,由于本身就是宽松型的款式,因此也就基本上不存在大小的问题。当露在外面的胳膊,感受到外面吹来的阵阵凉风之后,胡文霆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爽!” 接下来,胡文霆就要求秋萍和秋月两人也选一个出来试试女装,并告诉她们,一旦体验过这种夏装的清凉感觉之后,她们今后肯定再也不愿意穿那种全身包裹的衣服了。 当然了,在吩咐完她们之后,胡文霆就离开房间,找高氏两兄弟聊天去了,顺便也在他们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新款服装。 果然,在看到胡文霆的新款服装之后,高氏两兄弟表示非常羡慕,并嗫嚅着问胡文霆道:“公子,今后我们能不能也穿上这种衣服?” 胡文霆大所的一挥手说道:“没问题,我明天就让秋萍她们给你们两兄弟赶制一套出来。” 正当胡文霆和高氏两兄弟吹牛吹得起劲的时候,秋月匆匆的来到胡文霆身边,悄声对他说道:“秋萍姐已经换上公子您设计的新衣服了,可是穿上这衣服之后,整个胳膊都露在外面了,她不敢走出房间来,只好麻烦公子爷您过去看一眼了。” 胡文霆心想,露这么一点算什么呀,如果自己真给她们画一幅后世的比基尼图案,她们还不得在心里偷偷骂自己下流啊。 胡文霆给设计的女款夏装,选取的是短袖连衣裙款式,而且还相对修身。因此秋萍在穿上之后,身姿显得优雅动人,连衣裙的剪裁和线条巧妙地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线,展现出她的女性魅力。 裙子的飘动和裙摆的轻盈,使她的动作更加柔美且充满活力。红色的面料,让穿上连衣裙之后的秋萍显得更加活泼开朗。这时秋萍给胡文霆的印象已经更加接近后世的王萍萍了。 如果再能给她搭配上适合的鞋子、配饰和发型,应该能够进一步提升她的整体形象,一双漂亮的高跟鞋会让她的身姿更加挺拔,而精致的手包和配饰则会显示出她对细节的关注和品味。 最重要的是,秋萍穿上连衣裙后所散发出的自信和自尊会让人难以忘怀,她的微笑和举止中透露出一种从容和自爱,使她更加迷人动人。 随着思绪在脑海中涌动,胡文霆有些迷失了自我,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后世,于是口中喃喃的对着面前的秋萍说了一句:“萍萍,对不起!” 第19章 又一赚钱路子 随着胡文霆进入痴迷状态,他看向秋萍的目光愈发的柔和,这让秋萍的一颗芳心也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她似乎看到了一丝美好未来的曙光。 于是她在心里暗下决心,既然公子爷喜欢我这样的穿着打扮,那么今后自己就尽量满足他的要求,经常穿着这种衣服就是了,至于别人会怎么看,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在一旁的秋月也很快就发现了这其中的奥秘,她自然也不甘落后,于是就鼓足勇气开口对胡文霆说道:“公子爷,要不我也来试穿一下您设计的新款服装?” 秋月的问话终于把胡文霆拉回到现实当中,他在尴尬的笑了一下之后,先向两人开口问了一句:“刚才我没有对你们两个乱说什么话吧?” 秋萍红着脸对胡文霆摇了摇头,心里同时想着,公子爷只是亲昵的叫了自己一声“萍萍”,这和其他那些动不动就对下人动手动脚的浪荡公子比起来,已经不知道强上多少倍了,所以自己的回答也不算是欺骗了公子。 随后,胡文霆对秋月说道:“你也想试穿一下这款衣服是吧?行,那我再出去转上一圈,你换好了之后,让秋萍来喊我一声就好了。” 秋月扭捏了一番之后,红着脸对胡文霆说道:“公子,就不麻烦您跑来跑去了,您把身子转过去就行,我就在这里换吧,免得又要浪费公子的宝贵时间。” 胡文霆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瞄了秋萍一眼,却见秋萍也是副无所谓的样子,于是就朝秋月点了点头,然后就把自己的身体转了个方向,让自己背对着她们俩。 接下来,胡文霆就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穿脱衣服的声音,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了一幅美妙的景象,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想回头看上一眼。 而且,胡文霆也知道,按照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以及大明男尊女卑的等级观念,就算自己真的回头看上一眼,最多也就让是让秋月嗔怪的瞪上一眼,其它的就不会再有什么了。 就在胡文霆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冲动时候,身后传来了秋萍的声音:“公子爷,您可以转过身了!” 为了以防万一,胡文霆还是再次问了秋月本人一声:“秋月,真的已经换好了吗?” 随后,就听到秋月也轻轻的嗯了一声,于是胡文霆才放心的转过了自己的身子,看向面前的秋月。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朵悄然绽放的花朵。连衣裙的裙摆轻轻拂过地面,仿佛在跳动着一首优雅的舞曲。性格偏内向的秋月,此刻下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她的目光略带羞涩,在抬眼迅速的看了一眼胡文霆之后,就又迅速的垂下了眼帘,似乎被自己身上的连衣裙所吸引。连衣裙那柔和的色彩与她的肌肤相互映衬,使她的面容显得更加娇嫩。 胡文霆微笑着对秋月说了一句:“秋月,你走两步之后,再转个圈试试?” 秋月又是轻轻的嗯了地声之后,就照着胡文霆吩咐做了。她的步伐轻盈而小心,似乎在适应这新的穿着,但又透露出一种内敛的自信。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谨慎的优雅,仿佛在向世界展示她内心的美丽。 随后秋月又轻轻的转了一圈,裙摆随风飘动,使她仿佛成为了舞台上的主角,每走一步,都散发出一种优雅和自信的气息。 总体来说,此时的秋月看上去,就像一颗被包裹在柔软花瓣中的珍珠,散发着温和而迷人的光芒。连衣裙成为了她的护盾,同时也让她展现出了内心的温柔与婉约。 胡文霆对自己无意中设计出来的这一成果感到非常满意,在微笑着对两人点了点头之后,开口问道:“你们两人都说说看,在穿上这款衣服之后,都有什么感觉?” 秋萍在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红着脸小心的开口回答道:“回公子,当我穿上公子您设计的这款衣服的那一刻, 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这种自我感觉让我充满了自信和勇气,去面对生活中的各种挑战。” 胡文霆又把目光看向了秋月,秋月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前之后,也红着脸低声回答道:“公子,我感觉女子在穿上公子爷设计的这款衣服之后,更能勾勒出她们的身材曲线,使她们变得更加女性化,更加温柔而迷人。” 胡文霆接着问道:“也就是说,其实你们在心里也是挺喜欢这款衣服的对吧?” 秋萍和秋月两人同时认真的朝胡文霆点了点头,然后秋萍接着开口说道:“只不过,我们只敢在家里的时候穿着这款衣服,如果穿出去的话,肯定会有人说我们这是有伤风化、不守妇道的。” 胡文霆不以为意的对两人说道:“一个人的看法和观念都是可以改变的,你们信不信,只要我使上一点点手段,就可以在不久之后,让京城到处都能看到穿着这款衣服在大街上行走的人。 还有你们俩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组织人员大量缝制这种新款衣服的话,然后四处出售,是不是可以赚上很多钱? 我呢,打算也像建房子一样,把它做成一项产业,不知道你们俩谁有兴趣加入呢?” 秋萍和秋月认真思索了一会之后,又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对胡文霆说道:“我们是公子的人,一切都听从公子的安排。” 虽然胡文霆对两人的回答不是很满意,但随即又想到自己这是在还处于封建社会的大明时代,这时候女子们所接受的教育,首先就是三从德,女子所受的教育大多局限于家庭内。 她们主要学习家政技能,如缝纫、烹饪、刺绣等,以备将来成为贤妻良母。文学和艺术教育也可能包括在内,例如诗词、音乐、绘画等,但通常是为了培养女子的修养和品德。 一些贵族家庭的女子可能会接受更高层次的教育,包括阅读、写作和算术等。然而,这种教育机会相对较少,而且主要是为了满足家庭的需要,而非个人的发展。 也就是说,古代封建社会女子的教育重点在于培养她们的传统美德和家庭角色,而不是追求知识和自我实现。这种教育体系反映了当时社会对女性的期望和限制。 也正因为如此,秋萍和秋月两人在听到胡文霆的计划之后,就算明知道自己一旦主动加入的话,就有可能赚取很多的钱,但存在于潜意识里的道德观念,却让她们还是选择了听天由命,一切服从于主人的安排。 胡文霆也知道,想要在一时半会之间,就让她们的思想和观念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毕竟她们从出生到现在,在近二十年的时间里,耳濡目染,所接受的一切教育都只是让她们遵守三从四德而已,从未要求过她们抛头露面出去赚钱。 要想让她们的思想观念发生改变,开始接受一些后世的观念,需要一个渐进的过程,胡文霆打算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首先,就是通过教育打开她们的眼界,让她们接触到新的知识和思想,了解社会的发展和变化规律。胡文霆向她们传授会计学知识,就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的,因为后世所说的知识改变命运,其实学习了新知识之后,首先让人们发生的改变的,就是思想观念。 其次,胡文霆还打算在今后的时间里,逐渐向她们展示后世现代观念在实际生活中的积极影响,例如平等、自由、个人发展等方面的成功案例,让她们感受到后世现代观念的好处。 此外,建立互相尊重和理解的交流环境,鼓励她们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想法,认真倾听并给予认可,逐渐引导她们思考和接受现代观念。这一方面,自从胡文霆身体开始恢复之初,就已经在逐渐实施了。 比如,胡文霆一开始就在称呼以及处罚方面,都对她们提出了新的规定,以期尽量淡化自己和她们之间的等级差别。同时,胡文霆在大多数情况下,吩咐她们做一件事情之前,都会事先征求一下她们的意见。 最后,就是需要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因为改变思想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不能期望一蹴而就。要持续地给予支持和鼓励,让她们在实践中逐渐体会到现代观念的价值。 想到这里之后,胡文霆微微一笑,决定再给秋萍和秋月两人展示一些新东西,进一步激发起她们作为一名年轻女性,对美的强烈追求。 胡文霆首先示意秋萍和秋月两人先坐下稍等一会,两人的扭捏了一下,总算在离胡文霆不远处的两个人人凳子上,毕恭毕敬的坐了下来。然后两双眼睛好奇的看向胡文霆,心里想着公子爷不知道又想出什么新奇的玩意了。 胡她们的注视下,胡文霆很淡定的找来了一张纸,然后有些笨拙的想把它叠成后世罩杯的形状,中途还有意无意的朝秋萍和秋月两人的胸前看了好几遍,看得两人在羞红脸的同时,又在心里有些窃喜。 因为她们都知道,作为一名侍女,一旦和主人有了那层关系之后,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和其他人比起来,从今往后,在地位上总会有所提升的。 更何况,通过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接触,她们都认为胡文霆并不是那种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主子,他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妥善的安排。 正当秋萍和秋月两人在想入非非的时候,胡文霆已经基本完成了两个罩杯的叠制工作,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满意的笑容,然后再次用目光盯向两人的胸前,还拿起那两个纸制的东西,隔着一定的距离分别在她们的胸前比划了一下。 接着,胡文霆就向她们俩讲述了一下这两个纸模的用法,表示要先把束胸布去掉,然后把这两个纸模分别盖在上面。为了让她们俩能有一个更直观的感受,胡文霆还把这两个纸模,从衣服里面安放到了自己的胸前,安放好之后,胡文霆还下意识的挺了一下胸膛。 结果,把秋萍和秋月两人直接给逗得笑弯了腰,随后她们俩就拼命的忍住笑,然后朝胡文霆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这两个纸模的用法了。 于是,在胡文霆背过身子之后,又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片刻之后,还是秋萍出声说道:“公子,好了,您可以回头了。” 然后,胡文霆就看到秋月的胸前变得更加的挺拔了,胡文霆接着再示意秋萍从秋月的头上拔下一枝小型发饰,并试着别到秋月胸前的衣服上。 在完成这些安排之后,胡文霆又眼睛四处搜寻,想找两个垫脚后跟的东西,来模拟一下秋月穿上高跟鞋的效果。 最后,胡文霆把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茶杯上面,于是就毫不犹豫的伸手拿了两个茶杯,并拿着茶杯来到秋月身旁蹲了下来,直把秋月羞得满脸通红。 当然了,胡文霆只顾着往秋月的脚后跟底下安放茶杯,并没有发现秋月窘迫的表情。等他安放好茶杯站起身之后,才看到秋月的脸上像是喝醉了酒似的通红。 胡文霆也没功夫询问秋月缘由,就拉着一旁的秋萍一起往后退了几步,隔着一段距离再次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 这时候的秋月,已经把女性s型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不光是胡文霆看得有些着迷,就连同为女性的秋萍,也看得有些出神,她可从来没想过,作为一名女性,还可以通过这样的方法来展现自己的傲人的身姿。 胡文霆就带着一丝得意的神色问身旁的秋萍道:“怎么样,这样穿着打扮之后,是不是让你们更有女人味了?” 秋萍含羞朝胡文霆点了点头之后,接着问道:“公了,可今后我们总不能就带着那两个东西出门吧,万一不小心掉了怎么办? 还有,我们也不能踩着两个茶杯出门吧,要是被别人发现了,那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胡文霆示意秋月先收拾一下,然后让她们俩人跟着自己一起来到书桌旁边,也来不及让人再去找木炭,就顺手用桌子上毛笔开始在一张纸上画起了图纸。 胡文霆先画的是几款胸罩的示意图,有吊带式的、有一字式的,也有半身式的,在一旁看着的秋萍和秋月两人,很快就看明白了胡文霆所画的示意图表示的是什么东西。 两人在相视一眼之后,异口同声的问道:“公子,您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新东西啊?” 看到秋萍和秋月两人眼中充满民对自己崇拜的神色,得意忘形之下的胡文霆随口就说了一句:“那不是必须的啊,我可是比你们多了好几百年的见识!” 在发现两人一脸诧异的看得自己的时候,胡文霆才知道是自己说漏了嘴,于是就连忙进行补救,他接着对两人解释道:“你们大概也听说了,我在前些年的时候,曾离家四处游学,期间曾师从不同的老师,在每个老师那里,我都学到了一些新的东西。如果把每一位老师的年龄都加起来,不就代表我比你们多了好几百年的见识吗?” 听了胡文霆的解释之后,秋萍和秋月两人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接着,胡文霆又在纸上画出了几款高跟鞋的示意图,有中跟的、有高跟的,有后跟比较低粗的,也有后跟又高又细,就像鞋后跟插上一根筷子似的,直把一旁的秋萍和秋月看得目瞪口呆。 在兴头上的胡文霆,随手又在纸上画了几张平角内、三角内以及丁字内的示意图,秋萍和秋月两人在反应过来胡文霆画的是什么东西之后,脸上又是一片绯红,秋萍嘴里下意识的就嗔怪了一声:“公子爷,您真是…” 随即秋萍就意识到不对,自己哪能对主子进行责怪呢,于是又连忙向胡文霆道歉:“公子,是我失言了,不小心冒犯了公子您,请公子责罚。” 胡文霆很随意的朝秋萍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随后,胡文霆又借着在外游学所见的名义,向秋萍和秋月两讲述了,在其它一些地方是如何对新款服饰进行推广的,他们一般都是通过模特对新款服饰进行宣传推广,而模特推广的最直观最有效的方式莫过于举办模特秀了。 这时,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秋月好奇的问道:“公子,难道她们在宣传内衣的时候,也是直接穿着内衣在大庭广众之下现身吗?” 在得到胡文霆肯定的回答之后,秋月直接被惊得张大了嘴巴,过了好一会都合不拢。 接着胡文霆进一步说道:“今后,我们也打算采取那些做法,首先是,争取让皇帝一次性给我们拨一批年龄相对较大的宫女过来,然后我们根据这些人各自的特长,对她们进行分工。 心灵手巧的,可能参加各类服饰的加工制作;性格外向,形体条件好的,可以选择当模特,对我们推出的新款服饰进行宣传;脑子比较灵活的,也可以在对她们进行进一步的培训之后,让她们加入到设计队伍。 随着我们的业务发展起来之后,我们还可以把以前出宫,在生活方面无法自理的一些老宫女也吸收进来,让她们从事一些相应的工作。最终实现,让大明所有的人都有事做,都能赚钱养活自己。” 听着胡文霆口中描绘的美好远景,秋萍和秋月两人眼中满是星星,对胡文霆的崇拜又更上了一个层次,直到胡文霆告诉她们俩,今天时候不早了,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接着说的时候,秋萍和秋月两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胡文霆的房间。 第20章 这节奏好熟悉 第二天一大早,负责在大门口值班的高二强,就匆匆来到后院向胡文霆进行汇报,说有几名公公带着一些工匠在外面求见,请胡文霆示下。 胡文霆想着,应该是琉璃厂和瓷器厂那边的人来到了,于是连忙让高二强把他们给带到前院。 经过一番寒暄之后,果然如胡文霆所料,有两名太监带着两名工匠是在王承恩的安排下,代表瓷器工坊来向胡文霆汇报工作,并接受胡文霆的相关指示的,而且他们还在言语中向胡文霆进行了暗示,表示他们是属于王承恩的人。 另两名太监带着两名工匠同样也是受王承恩指派,代表琉璃工坊来接受胡文霆的咨询和相关工作安排的。 这中间还发生让了几名随行工匠感激涕涕的一幕,首先是几名太监恭恭敬敬的向胡文霆行礼问候,胡文霆也认真的向他们还了礼,使得几名太监连声说不敢当。 轮到几名工匠向胡文霆行礼的时候,由于古代工匠的地位很低,一般情况下,他们在见到官员时,都得行跪拜大礼。 于是乎,他们在向胡文霆行礼的时候,就打算像往常一样向胡文霆进行跪拜问候,可没想到他们做出要下跪的动作,反应过来的胡文霆连忙伸手扶住了其中的一名工匠。 并对他们说道:“这可使不得啊,您几位年龄都比我大得多,按道理说,我应该尊称您们一声叔叔伯伯的,并且还应该先向您几位行礼才对。哪能还让几位在我面前跪下呢。 而且,我希望在今后我们见面的过程中,再也不要来这些虚礼了,见面的时候,相互点个头,微笑一下就可以了。” 几名工匠连忙说道:“这可如何使得,这可如何使得!” 胡文霆微笑着对他们说道:“如果您们坚持要向我行跪拜礼的话也行,不过得先等我向您们几位行完跪拜礼之后。” 于是,几名工匠就面面相觑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胡文霆。 这时瓷器工坊一位年纪相对较轻,大概在三十来岁左右的领队太监站出来面对一帮人说道:“早就听王公公说过,说胡公子为人和善,对属下特别优待。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王公公在小的来胡公子这里之前,曾经吩咐过小的,说一切都听胡公子的安排,胡公子让小的们怎么做,小的们就怎么做。 因此,今后大家就按照胡公子吩咐的做吧,不过礼可以免了,但胡公子今后安排下来的活,可一定要认真的对待,否则大家就辜负了胡公子的一片好意了。” 于是,一大帮人都异口同声的说道:“谢胡公子对我等的优待,小的们今后一定尽心竭力的为公子办差,决不辜负公子对我等的好意。” 然后胡文霆就开始把自己的想法和要求向大家说了一下,然后又拿出自己用木炭画的草图铺在桌子上,让一帮人围在一起看了一遍。 在他们看的同时,胡文霆还分别对每一样东西的用途进行了讲解,并强调了其中的注意事项,一众工匠都对胡文霆的这些奇思妙想赞叹不已。 随后,胡文霆就询问大家,以大明目前的工艺水平,完成这些东西的生产制造有没有困难。 还是先前说话的那名比较年轻的太监代表瓷器工坊进行了表态,说请公子放心,工坊一定按照要求,保质保量的生产出这些东西来。 随后,琉璃工坊方面的管理太监也向胡文霆表了态,说一定努力使生产出来的产品达到公子的要求。 胡文霆看到他说话时,似乎有些底气不足,于是就微笑着问道:“公公,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您也可以提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商量解决办法,我总不硬逼着公公去做一件明显做不到的事情吧。” 琉璃工坊的管事太监在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不瞒公子说,公子要求的产量,工坊应该能够保证,但是琉璃的通透性和大小方面,小的现在也不敢打票,要等回去之后,再让手下的工匠们进行试制,看看能不能达到公子的相关要求。” 胡文霆听后,稍微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这个问题不大,正好我也懂一点提高琉璃通透性,和生产出较大面积平板琉璃这些方面的技术。 一会如果有空的话,我跟你们一起去一趟琉璃工坊,然后让工匠们按照我提供的方法试验一下,看看是否可行。” 琉璃工坊的管事太监惊讶的看着胡文霆,然后小心的问了一句:“公子连如何生产琉璃也懂?” 胡文霆伸出小指比划了一下,说自己就懂那么一点点,胡文霆幽默的动作,把房间里的一众人都给逗笑了,里面的气氛一下子融洽了好多。 胡文霆又随口向大家问了一句,问大家还有什么其它的问题,或者有更好的建议,也可以随时提出来。 随后,胡文霆就发现,瓷器工坊的两名工匠在交头接耳的说了几句之后,其中的一名就抬头用目光看了自己一眼,似乎是有话要说。 于是,胡文霆就往前走了一点,直接来到那名工匠面前,微笑着对他说道:“师傅,您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建议?” 胡文霆这是用上了后世对工人阶级的习惯性称呼,他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但那名工匠听到胡文霆居然称呼自己为师傅的时候,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对胡文霆说道:“不敢当大人的师傅称呼,小老儿姓蒋,大人以后直呼小老儿老蒋头就可以了。” 胡文霆微笑着回了一句:“哦,原来是蒋师傅,您有什么好的想法或建议,请大胆的说出来,一旦被我采用了,今后一定会对蒋师傅进行奖励。 之所以要说今后,那是因为我现在手头也没钱,因此就算蒋师傅现在提出了好的建议,我也只能先欠着应该发给您的奖励了。” 胡文霆一番幽默的话语,再次把大家逗笑了,那名姓蒋的工匠,在陪着大伙笑了一会之后,也没把胡文霆口中所说的奖励当回事,以为胡文霆只是在口头上客气两句而已。 然后,他就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向胡文霆建议,除了抽水马桶之外,其它的下水管道,其实可以不用烧瓷的方法来制作,而是改用陶来代替。 他说这样一来,在时间成本和制作成本两方面都可以得到大幅度的降低。 为了让胡文霆能更好的进行理解,老蒋头又简单的把两种东西的区别说了一下。 陶用的是普通粘土,瓷用的是高岭土。但陶与瓷之间又有着密切的联系,首先瓷只有白色,而陶除了白色之外还有红色、褐色、黑色等,但不管是瓷还是陶都可以通过添加色剂来改变颜色。 其次是瓷器的烧成温度高,在1200c以上,而陶只在600c-800c之间,因此瓷的烧结度强,胎体坚硬致密,陶则相对质地较疏松。这也使得瓷敲击声清脆、洪亮,而陶敲击声哑闷。 最后就是瓷的吸水率小,几乎不吸水,陶的吸水率相对要高一些;在外观上,瓷具有半透明性,陶是不透明体。 胡文霆随即也想起了在后世自己小时候接触过的一些陶器,虽然从理论上说陶器的硬度比不上瓷器,但在正常情况下,下水管道使用陶制应该还是能满足使用需求的。 于是,胡文霆就直接拍板决定采用老蒋头的建议,所有的下水管道全都改用陶制。 随后,胡文霆笑着对老蒋头说道:“蒋师傅,您这个建议可是帮我省下了不少钱啊,算是立了一个大功。要不您先说说看,除了钱之外,您还希望得到些什么奖励?” 老蒋头连忙摆手说道:“小老儿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大人能采纳小老儿的建议,就已经是给了小老儿天大的面子了,哪还敢奢望再得到奖励呢。” 胡文霆想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要想办法先给老蒋头兑现一部份奖励,用来调动其它工匠们的积极性,于是他把目光看向了在一旁守着的秋萍。 秋萍很快就明白了胡文霆的意思,于是就示意胡文霆到外面去说,等两人来到另一个房间之后,胡文霆率先开口问秋萍道:“你那里还有银子吗?能不能先向你借点银子?” 秋萍在点了点头表示有银子之后,问胡文霆道:“公子,您是打算给那个老蒋头发点奖励吧?” 在看到胡文霆点了点头之后,秋萍接着问道:“那公子您打算奖励给他多少银子呢?” 胡文霆想了一下之后说道:“如果按照他的贡献程度来说,一次性给他奖励个五百或者一千两银子都不算多。” 听到胡文霆说出口的奖励数目之后,秋萍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想,就那么随口说几句话,就能得到比自己一年俸禄多上十倍的奖励,难道在公子眼里,这个主意真的这么值钱。 胡文霆紧接着又说道:“不过,目前我手头一毛钱都没有,还需要靠向你借钱来发奖励,因此暂时就不能发那么多了。 先给个五两十两的,向他表示一下,并告诉他以后还会给他补上的,我想蒋师傅应该能够理解的吧。” 秋萍苦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公子您的心地真是太好了,跟您说句实话吧,就算您一钱银子也不给老蒋头,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因为就凭您刚才当面夸奖他的几句话,就能让他受用不尽了,有了您的这几句夸奖之后,今后他上面的管事太监一定会对他另眼相待,甚至给他提级、加月俸都有可能。” 听到秋萍说的话之后,胡文霆忽然感觉到,这节奏似乎很熟悉,在后世经常也会出现这么一个情况,比如自己在下属检查工作的时候,如果对该单位的一名普通职工随口表扬上两句。 那么在不久之后,该单位的领导就会想方设法给这名职工一些好处,比如评优、提职、加薪等等,希望能借此引起领导的关注,让自己也跟着沾一些光。 于是胡文霆也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自己来到明代之后,一样还是用到自己在后世当领导干部时的那一套手段,同样还是要适应那些说话说一半、做事留一线的工作节奏。 最终,胡文霆还是听取了秋萍的建议,给老蒋头发放了五两银子的奖励,这一举措除了让老蒋头感激涕淋的同时,也让其他几名管事太监和工匠们看到和胡文霆交往的种种好处,因为这位上官不仅对人非常和气,而且还很可能经常给下属发放一些物质奖励。 正当胡文霆在和琉璃工坊的管事太监,商量去工坊参观指导工作的时间安排时,门外有人接过话说道:“大人,您是我们南镇抚司的主官,再怎么着,第一个到访的地方应该是我们那里才对,怎么能不先自己的地盘而选择去工坊那种地方呢?” 紧随着话音,高文举从门外把脑袋探了进来,并且还示威似的朝里面的几名管事太监看了一眼。 由于胡文霆本身就因为史书上记载的原因,对高文举充满了尊重,再加上后来的接触过程中,两人相处得也非常融洽。 胡文霆就吩咐高氏两史弟,今后高文举如果来访,就不必再行通报,直接往里面领就是了,因此,也就有了今天高文举能直接接上话茬的场面。 胡文霆在和高文举寒暄过后,就有用带些为难的目光看向琉璃工坊的管事太监,还好琉璃工坊的管事太监非常识趣,他连忙开口对胡文霆说道:“大人,您还是先去您自己的衙门看看吧,琉璃工坊那边,要不就等明天上午的时候,小的再派人来接您过去?” 于是,胡文霆又亲自把两个工坊的管事太监和工匠等一行人一直送到了门口,直到几名管事太监一再请他留步之后,胡文霆才微笑着朝众人拱了拱手,并目送他们走远。 然后,高文举在得到胡文霆的承诺,表示下午一定会先去南镇抚司衙门看看之后,也就向胡文霆告辞离开,先行回衙门安排去了。 在吃过中午饭稍事休息之后,胡文霆就在高氏两兄弟的护送下,前往自己在大明的第一处办公地点。 锦衣卫在京城的办公地点座落在紫禁城承天门外西侧的大时雍坊,离胡文霆目前住处所在的南薰坊并不是太远。 从住处出发一直往南走,然后再西经过东江米巷,最后就来到了位于西江米巷北侧的锦衣卫在京办公地点。 在看到上面提到的东江米巷和西江米巷这两个名称的时候,大家是不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有这种感觉是很正常的,因为它们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的东交民巷和西交民巷,后世取的是明代这两条巷名称的谐音。 胡文霆在高氏两兄弟的陪同下,正要往里走去,就看到高文举已经带着一帮大小官员,热情的从里面迎了出来,接下来就是和胡文霆在后世经历过的差不多的场面。 迎上来的一帮锦衣卫官员,按照职级大小,一一上前同胡文霆寒暄、握手,哦,不,是拱手。 然后就是胡文霆发表就职演说,表示自己上任之后,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为弟兄们争取来更多的利益,让弟兄们能以更加饱满的热情,投入到为大明服务、为皇帝服务的各项工作当中去。 南镇抚司的一帮人员在高文举的示范下,纷纷表示一定会紧密团结在胡文霆这个新任镇抚使周围,势必要抓住一切机会,对北镇抚司的那帮兔崽子们进行一番整顿,好好的在大家面前刷一波存在感。 随后,就是高文举代表一众同僚向胡文霆奉上一份大家凑的见面礼,正当胡文霆想要对大家客气几句的时候,一旁的高二强却毫不客气的就伸手替他接了过来。 随后,高二强又以胡文霆代言人的身份向一众同僚吹嘘道:“各位大人请放心,胡大人脑袋中有数不清的赚钱门道,相信我们在胡大人的带领下,今后一定能赚取很多来路很正的钱财,要不了多久大家都能翻倍的收回今天所付出去的一点小钱。” 胡文霆看到眼前的一幕之后,心中又是一番感慨,这是和后世官场上几乎一模一样的节奏啊,唯一有所区别的就是,自己如今面对的是一帮武官系列,说话办事相对要直接一些而已。 由于,胡文霆目前的工作重点,还不打算放在南镇抚司这边,因此在和一帮同僚见了个面,并相互说了一些完全没有营养的话之后,就在以高文举为首的一众锦衣卫官员的恭送下离开了锦衣卫办公地点。 回到住处不久之后,高二强就前来向胡文霆汇报,说自己已经清点过来,这次南镇抚司一众官员送上的仪程总共有五百两银子,并请示这笔钱如何处理。 胡文霆想了一下之后,就让高二强把钱先交给一旁的秋萍进行统一保管,并告诉秋萍,既然目前手头已经宽裕了一些,那么大家的福利待遇方面也就应该相应的进行一些改善。 胡文霆让秋萍在征求完大家的意见之后,先行制定出一个调整计划,然后在自己看过之后,就可以付诸实施了。 不久之后,整个院内就传来一片欢声笑语,似想啊,对于涨工资这事,有谁会不开心呢。 第21章 我只给了方向 想到第二天还要前往琉璃工坊,和工匠们具体探讨一下该如何提高琉璃的透明度,使它更加接近后世使用的玻璃,同时还要研究一下如何才能生产出面积相对较大的平板型琉璃。 于是,胡文霆在吃过晚饭之后,就坐到了书桌旁,旁人看上去,他像是在认真的思考问题,实际上他是在拼命的从大脑中搜索有关玻璃方面的知识,哪怕是最基础的也好。 可因为胡文霆在后世上大学时,所学的经济法学专业,是属于人文社科范畴,因此,大学期间根本没机会接触物理和化学等方面的知识。 脑子里仅存的一点物理化学知识,那还是在初中和高中时候学的一些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知识,而且因为自己上大学期间,还有参加工作之后,基本上都用不到这些知识,因此,能继续留存在大脑中的相关知识更是少得可怜。 在苦苦搜寻了一番之后,仍然是一无所得,胡文霆不由得在心中感叹道:“书到用时方恨少,古人诚不欺我啊!” 看到胡文霆有些痛苦的样子,守候在一旁的秋萍低声问了一句:“公子,您是不是想问题想得有些头疼了,要不要我为公子您按摩一下头部,让公子您放松一下。说不定过一会之后,公子就能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呢?” 于是,胡文霆在向秋萍说了一句“辛苦你了”之后,就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然后闭上双眼开始享受秋萍的按摩。 秋萍的手凉凉的,在她的手指接触到胡文霆两边的太阳穴之后,胡文霆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脑子瞬间似乎清醒了许多。 马上就想到了第一个问题,他想起来高中化学老师在上课时曾说过的一句话,很多东西在不同的温度作用下,其物理和化学性质都会不同。 随后,胡文霆又想起上午老蒋头在向自己介绍陶和瓷区别时,也提到过两者之间因为烧制温度的不同,使得两者的硬度和光滑度也明显不同。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一旦提高琉璃在烧制时的温度,也能使它的性状发生改变呢。 紧接着,胡文霆又想到老蒋头在说到一些彩色的瓷器时候,解释说主要是因为里面还添加了其它一些材料,才使得它们显示出了不同的颜色。 那么琉璃显示出来的彩色,是不是也是因为添加了其它成分的原因呢? 如果自己让工匠们减少添加其它成份,甚至不添加其它东西,是不是就可以让生产出来的琉璃更加纯净透明了呢? 想到自己总算对明天的工作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胡文霆的心情瞬间变得好了起来,一时间竟忘了身后的是秋萍,还以为自己这是处在后世,而身后在为自己按摩的,就是自己的妻子王雯雯。 于是,胡文霆就下意识的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握住了一只在自己头上按摩的小手,然后他感觉到那只手往后缩了一下,似乎有些躲闪。 等胡文霆转过身之后,看到满脸通红的秋萍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又忘记了这是在大明了。 胡文霆在向秋萍说了声对不起之后,又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没能完全适应在大明的生活,可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再回去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自己必须尽快全身心的融入到大明这个新环境中去,和所有的接触都以同等的身份相处,而不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来对待,这样才不会让自己时常感到孤独。 这时秋萍已经从刚才的羞涩和紧张中恢复过来,她柔声对胡文霆说道:“公子,我已经发现您有好几次出现这种情况了,在您安静下来的时候,经常会显得闷闷不乐的,您是不是还在想念您的家人们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秋萍的一番话,又再次拨动了胡文霆的心弦,让他想起了在那边的妻儿,于是他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看到胡文霆的样子,秋萍莫名的感到一阵心痛,于是就蹲到了他的面前,主动伸出双手握住了胡文霆的一只手,并且还轻轻的摩挲着。有些感动的胡文霆也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秋萍的头发。 良久之后,胡文霆对已经把脸贴在自己膝盖上的秋萍说道:“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你也要陪我一起去琉璃工坊的,可能还需要在那边待上比较长的时间,因此今天晚上你必须得养足精神。” 第二天早上,在胡文霆做完热身运动,正在和二强进行切磋武艺的时候,轮到今值班的大强匆匆赶来汇报说,琉璃工坊的人已经在门外候着了,问胡文霆怎么安排。 胡文霆答复说,先让他们进来歇会吧,我们换好衣服,吃过早饭之后,就随他们一起出发。 在前往琉璃工坊的过程中,胡文霆发现一行人走的几乎是和昨天去锦衣卫办公地点时走的同一个方向,只不琉璃工坊所处的位置比锦及卫办公地点离胡文霆目前的住处还要稍微远一点。 它处于已经被王承恩收购下来的宣北坊,以及正在商议收购的正西坊交界处的北部,胡文霆听到随行的秋萍的一番介绍之后,心里不由得一喜,心想,到时候生产出来的琉璃搬运又可以省不少事了。 在一名管事太监的引领下,胡文霆等人很快就进入到式坊内部,随后胡文霆就在一帮迎接自己的官员当中,发现了几位熟人,他们就是工部营缮清吏司蒯氏三人。 经过一番寒暄之后,胡文霆得知,原来琉璃工坊是隶属工部营缮清吏司的,也就是说员外郎蒯通才是琉璃工坊真正的顶头上司。只不过因为生产出来的东西主要是供应皇家,因此平时也就主要由皇家派出的一些太监在负责生产管理了。 蒯通微笑着对胡文霆说道:“下官听说胡大人今天要来琉璃工坊指导,而且还要向工匠们传授一些新艺,因此特意带人过来凑个热闹,打算再次见识一下胡大人的神通,欣赏胡大人设计出来的新式琉璃。” 胡文霆连忙谦逊的对蒯通说道:“我对琉璃生产也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恐怕到时候要让蒯大人您失望了。” 和一应人等打过招呼之后,胡文霆就在一帮人的陪同下,来到窑炉跟前,一名工匠上前向胡文霆汇报道:“禀大人,琉璃生产所需的一应材料都已经准备完毕,请大人示下。” 胡文霆就往前面看了一眼,发现前面已经大大小小堆了好几堆原料,胡文霆也不知道这些原料在这个年代分别叫什么,于是只好含糊着进行指挥。 他让工匠们把后面几堆份量很小的材料去掉,只留下前面几堆数量较大的原料,同时再让工匠们把剩下的这些材料,每种再分成相等的三份,然后再把其中的一小份放进窑炉融化,还要求工匠们尽量提高窑炉内的温度。 几名工匠听到胡文霆的吩咐之后,又凑在一起交头接耳了一番,然后就开始忙碌起来。 随后,一旁的管事太监小声的对胡文霆说道:“公子爷,要把这些材料融化,大约需要半个多时辰的时间,要不公子爷先到房间去歇会,等快好的时候,再让他们来通知公子爷您过去察看。” 在胡文霆点头同意之后,一帮人就簇拥着他来到了一个有点像会议室的大房间内,然后就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闲聊。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蒯通不时的向胡文霆请教一些建筑规划方面的知识,而胡文霆就把后世的一些理念向他进行了讲述。 期间,琉璃工坊的管事太监还拿了一些琉璃制品出来请胡文霆欣赏并提出指导意见,胡文霆也就泛泛的进行了一些指点。 比如物件的配色方面是不是还可以更加鲜艳一点,或者说大小方面能不能再进行一下调整等等。 在闲聊中,时间过得很快,感觉没过多久,就有一名工匠进来通报说,刚才进炉的材料马上就要化好了,请示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胡文霆想了一下之后,对工匠吩咐道:“你们准备一些方形的横具,把融化了的材料倒进这些方形的模具当中。” 一番折腾之后,胡文霆总算看到了经过自己调整配方后生产出来的所谓琉璃,众人发现透明度已经有了明显提高,但是还不够理想,而且中间还含有不少杂质。 看到胡文霆把目光停留在一些杂质上面,这时旁边的一名工匠小声的说了一句:“大人,要不再往里面加一些石灰石试试?” 胡文霆一拍脑袋说道:“对啊,石灰有吸附作用,它可以把其中的一些杂质给吸附掉,这样就能让烧制出来的琉璃更加纯净了。” 于是,胡文霆再次对配方进行了微调,增加了放在第一位的原料比重,然后还添加了一部分石灰石,胡文霆还告诉一名看上去像是领头的工匠。 让他在后续的试验中,可以参照自己的做法,对原料比例进行适当的增减,直到试制出满意的产品为止,同时对于每次的配方,一定要认真的做好记录。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之后,调整配方后的琉璃再次出炉,这次的产品已经比较接近后世的玻璃了,透明度很高,杂质也已经基本上看不见了。 于是一众人等纷纷称赞起胡文霆来,说胡大人真是博学,几乎什么都懂,胡文霆谦虚的对众人说道:“我只是给了方向而已,具体的工作还是工匠师傅们在做的。 而且后续还有许多工作都要进行不断的细化提升,这些都需要通过工匠们的不断努力才能实现。因此,功劳最大的应该是工匠们才对。” 说完这些话之后,胡文霆同样还是让秋萍拿出了一些银子,当场对刚才提出添加石灰石的那位工匠进行了奖励,这下子把工匠们的积极性给充分的调动起来了。 在随后进行的讨论过程中,大家都争先恐后的进行发言,很快就形成了一个比较完善的后续改进方案。 于是胡文霆在向工坊的管事太监交待了一番之后,就带着秋萍、高氏两兄弟打道回府了。 想到目前的各项工作都已经有序的开展起来,胡文霆就决定先向朱由检进行一次汇报,好让他心里有个底。 在和王承恩取得联系之后,最后王承恩回话说,万岁爷安排在第二天下午和胡文霆见面,到时候他自己会在宫门口等着胡文霆的到来。 在第二天下午两人见面之后,胡文霆先把目前的工作进展情况一一向朱由检进行了汇报,并笑着对朱由检说道:“如果一切正常的话,在年底之前,我们就应该能看到回头钱了,手头有了钱之后,到时候陛下就能过个好年了。” 听到这么快就可以收到钱,朱由检不由得兴奋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问胡文霆道:“老师,您有没有大致估算一下,这次,咱们到底能赚多少钱?” 胡文霆微笑着回答道:“最近我都在忙着安排各项工作,还没来得及进行成本核算和销售价格的制定,要完成这些工作,估计还得过上一段时间。” 朱由检接着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您那边人手是不是不太够啊,要不要我再给您派些人过去,比如账房一类的人员,我这边还是有一些的。这些琐碎的事情,就不劳老师您亲自动手了。” 胡文霆听到朱由检提起人手问题,心中一动,又想到一个获得免费劳动力的途径。 于是他就笑着回答道:“陛下,账房倒是不需要了,我想王公公应该已经向你汇报过,我已经带了两名弟子,而且她们学的是最新的记账方式,可要比陛下你身边的那些账房在速度方面快上许多。 不过,在不久之后,我却希望能得到大批免费的劳动力,让他们帮着一起盖房子,这样我们的成本又可以大大的降低了,这件事还请陛下能行个方便。” 朱由检苦笑着说道:“你让我上哪给您找免费的劳动力去啊,我总不能以皇帝的名义下旨,让所有给您干活的人都不准向您要钱吧。” 胡文霆嘿嘿一笑之后,开口对朱由检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哪里有免费的劳动力,陛下你只要答应下我就行。” 朱由检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对胡文霆说道:“行吧,老师您现在告诉我,到底什么地方有这么多免费的劳动力?” 胡文霆用手往西边指了指之后,开口说道:“陕西那边不是有很多流民么,陛下你可以给那边下道密旨,让他们把收罗到的流民送一部分到京城这边来,这些流民都是因为没有饭吃才四处流窜的。 因此,在他们被送到京城之后,我们只要保证给他们提供吃的,他们肯定会愿意留下来帮我们干活。 而且,我们也不是让他们一辈子都免费给我们干活,我们可以向他们约定一个期限,比如干满一年之后,可以给他们发一部分月俸,依此类推,干满三年之后,则可以和其他人一样拿到全额的月俸。 你看这样一来,我们既帮着减轻了陕西那边的压力,同时我们自己还能降低一些成本,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 朱由检听后,顿时高兴得蹦了起来,然后朝着胡文霆竖起了大拇指说道:“高,实在是高!” 胡文霆摆了摆手之后,稍微压低了一些声音接着说道:“陛下,其实我这么安排,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我想试着把这些人训练成军民两用人材。 在他们平时干活的时候,就按照军队的模式进行管理,并且还要适时的对他们进行一些基础训练,一旦有战争需求,只要发给他们武器,就能迅速成军了。 这样一来,我们并不需要花多少钱,就能时刻保持着一支强大的军事后备力量,而且我还可以向陛下保证。 经过我从后世引进的方法,进行基础性训练之后,这些人的组织纪律性以及战斗力,不仅不会比正规的军队差,而且还很可能远远的超过他们。” 朱由检半信半疑的问道:“老师您说的这种方法,是不是也在后世经过验证,并证明是完全可行的?” 胡文霆慎重的对朱由检点了点头。脑海里出现了很多相关的信息,比如后世的生产建设兵团、工程部队等建制。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些流民来到京城之后,就成为了产业工人,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工人阶级或者无产阶级,而无产阶级在后世可是进行革命的中坚力量啊。 嘿嘿,到时候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这支强大的力量,对那些勋贵和大地主也来一次革命呢。 如果革命成功了的话,那么将来的大明又应当选择走哪种道路呢,是不是可以借鉴一下花园国那种国家资本主义的形式呢。 随后,胡文霆又自嘲式的摇了摇头,心想目前连大明的难关能不能顺利渡过都还是个未知数,自己却想到了那么远的今后,是不是有点好高骛远了啊。 看到胡文霆表情不断变幻的样子,朱由检好奇的问道:“老师,您心里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主意了,我看您一会兴奋,一会又摇头的?” 胡文霆苦笑着回答道:“我刚才在想,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大明永远强大下去,让你的子孙后代以及大明千千万万的百姓,不用再像现在一样受苦受累!而是能够天天快乐的生活。 不过,这很可能需要通过几代人的不懈努力之后,才有可能实现,用我们后世的话来说,那就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对胡文霆这番话似懂非懂的朱由检,也跟着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22章 再指一个方向 在约定的时间内,工部营缮清吏司员外郎蒯通带着一行人来到了胡文霆的住处。来人当中蒯通以及那两名工部小官,是和胡文霆见过两次面的,而另外三名长须飘飘,年龄六十岁以上的老者,则是和胡文霆首次碰面。 经过蒯通的一番介绍之后,胡文霆才知道,这三名老者都是蒯通爷爷一辈的人物,蒯通分别称呼他们为三叔爷、四叔爷和小叔爷,是蒯氏家族目前在京城的主事者。 于是,胡文霆也按照和蒯通相同的辈分,以小辈的礼节向三位老者恭恭敬敬的进行了问候,而且口中也甜甜的称呼他们为三叔爷、四叔爷和小叔爷。 三位老者在接受胡文霆行礼问候的时候,虽然口中很客气的说,不敢当大人的如此大礼,但胡文霆从他们的面部表情中可以判断出来,他们的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于是,胡文霆就打蛇随杆上,进一步对三位老者说道:“三位叔爷,正好我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了,如果您们不嫌我愚钝的话,要不就把我也当作您们的亲侄孙好了。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随时接受三位叔爷的教诲,也能得到三位叔爷更多的关爱和照顾了。” 对于有着后世观念的胡文霆来说,像这种通过口头结亲攀交情的事,对他来说,根本不存在什么心理负担,因此他能不带任何犹豫的随口就说出来。 但对于宗族观念还非常浓厚的三位蒯家长者来说,这却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一旦他们答应了胡文霆的请求,就意味着今后他们将成为一个利益共同体。 三位蒯家老者经过一番眼神交流之后,其中年龄最大的三叔爷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胡大人,老朽们曾听通儿回家说起过你,他称赞你不仅为人谦和,而且还在建筑方面有着很深的造诣,是一位非常值得我们蒯家交好的朋友,今日一见之后,更是让老朽们对胡大人的胸襟佩服得不已。 因此,你这个朋友,我们蒯家交定了,不过呢,我们可以厚着脸皮接受你的一声叔爷称呼,但在处理事务的时候,我们可不敢真的把你当作小辈来对待,我们还是按照平等的身份来进行商量吧。” 对于三位老人的谨慎行为,胡文霆也表示了理解,于是在呵呵一笑之后,就开始进入正式话题。 胡文霆先是给蒯家的几位长辈画了一个大饼,他指出,一旦自己这种建房新模式在京城的试点取得成功之后,很快就会在大明的一些大城市同时推行开来,再接下去就是进一步扩展到一些中小城市。 因此,对建筑方面人才的需求量是非常大的,换句话说,一旦蒯家和胡文霆建立了合作关系之后,也许要不了几年时间,大明到处都能见到蒯家弟子经手建造的房子,蒯家的名声将在整个大明家喻户晓,甚至还能传到海外去。 胡文霆的这张饼画得非常大,一下子就把蒯家的所有人都给吸引住了,他们一个个都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胡文霆,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这可是他们蒯家做梦都不敢想的伟大事来啊。 其实对于大多数处在封建社会的大家族来说,在很多时候,对名的追求还有胜过对利的追求,青史留名、家喻户晓是绝大多数封建社会士大夫和大家族的毕生追求。 胡文霆真是抓住了他们的这一心理,所以首先从留名的角度来向蒯家一众人等进行了游说。 看到蒯家众人都已经彻底被自己画的大饼给吸引住了,胡文霆又进一步向大家分析了其中的诸多好处。 首先,在所占领的市场和影响都达到一定程度之后,蒯家的技术人员还可以制定出相应的行业技术规范和技术标准,让蒯家以外的施工队伍都必须按照蒯家制定的规范和标准来执行,这也相当于古代圣人所说的立言了。 其次,在受蒯家直接控制或者间接影响的建筑队伍人数达到一定规模之后,相应的话语权也就大大增加了,就算官府方面想找蒯家的麻烦,也得先衡量一下其中的利弊,然后再作打算,绝对不会轻易招惹蒯家,这就相当于无形中为蒯家造就了一张护身符。 胡文霆在向蒯家人分别分析了这么做,在出名和人身安全保障两方面可以得到的好处之后,最后才向他们分析了这么做还可以在钱财方面得到的好处。 胡文霆脸上带着自信的表情,接着向他们说道:“在我们的队伍和市场形成一定的规模之后,那么和建筑相关的产业,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一一涉足了呢。 比如,我们也可以建设自己的琉璃工坊,专供自己的建筑所需; 我们也可以拥有自己的木材市场,专门为我们自己的建筑施工项目提供所需的木材; 我们还可以设立专门培养建筑人才的学校,为我们自己大批量的培养后备人才等等。” 胡文霆所描绘出来的这些远景,再次让蒯家人陷入了震惊之中,他们在想,如果最终真能达到胡文霆所描绘的那种地步,那蒯家和胡文霆可以说是拥有了一个实力超凡的商业帝国,而蒯家和胡文霆就是这个商业帝国的掌舵人,那可是帝王一般的存在啊。 胡文霆接着说道:“当然了,俗话说得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想要最终达成我前面所说的宏伟目标。 我们从发展之初,就要制定出相应的管理规定,对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都要做出详细的规定。 比如说,蒯家要和每一位愿意加入的成员签订一份契约,声明在没有得到主事者同意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不得私自出去给别人干活。 当然了,蒯家在要求他们承担起相应义务的同时,也要尽量想办法给所有成员的基本生活提供保障。 其中的一些具体做法,在后面的时间里我们会接着一一详谈的。” 胡文霆所说的这些内容,基本上都是在后世得到过验证,并证明是行之有效的一些方法。 因此,蒯家一众人等都没有对此提出异议,纷纷表示胡文霆说得有道理,非常赞同他的这些提议。 最后,胡文霆提出,鉴于双方是首次合作,虽然蒯家目前比较看好胡文霆采用新理念而推出的这个建设项目,但是毕竟还没看到最终的结果。 因此,胡文霆提议,双方的首次合作还是先在小范围内进行,比如蒯家可以先组织一部分技术人员加入到胡文霆的项目中,而剩下的人则继续按照以往的模式进行。 在胡文霆的试点项目完成之后,蒯家再把两批人员的收入情况进行一次比较,看看哪种方式比较有利,然后,我们再决定是否继续进一步合作。 如果,蒯家还有意向继续和我进行合作,那么到时候我们签订正式的契约,白纸黑字把双方的权利和义务明确下来,今后,无论是谁违反了约定,都按照契约上所写的方式向对方进行赔偿。 胡文霆在后世的时候毕竟是学法律出身的,对合同也就是当前的契约的作用还是非常看重的。 本来蒯家三位在京城主事的老爷子,听了蒯通的相关汇报之后,虽然对胡文霆的理念感到非常新奇,也很想加入其中试上一试,看看究竟最终会出现一个什么结果。 但如果真让他们集中一切力量,完全投入到胡文霆的这个新项目当中,他们也是有着一些担心的,万一这个项目失败了,那么他们主事之人又该怎么向手下的人进行交待呢。 还好,胡文霆已经提前设身处地的为他们蒯家进行了安排,主动提出蒯家可以先组织一部分人员进行尝试,等有了明确结果之后,再决定是否继续进行正式合作,一下子就把蒯家所有的疑虑都给打消了。 蒯家三位老爷子再次向胡文霆表达的真诚的谢意,胡文霆笑着对他们说道:“三们叔爷,我既然已经叫了您们一声叔爷,您们也接受了,那么我也算是蒯家的一份子了,做事当然也要为蒯家的利益考虑。这是我份内的事,哪能当得起三位叔爷的一个谢字呢!” 三位老爷子异口同声的说道:“老朽们惭愧啊!我们几个枉活了这么多年,要论胸怀,却远远比不上年轻的胡大人你啊。” 胡文霆笑着回了一句:“谢谢三位叔爷对侄孙的鼓励,侄孙今后一定不会辜负叔爷们对我的期望!” 老怀欣慰之下,三位蒯家长辈纷纷拈须笑了起来,室内的气氛变得无比的融洽。 胡文霆在后世是一个很随性的人,很容易就能和别人相处得不分你我,因此胡文霆在看到几位老爷子开怀的样子之后,就趁机提出让几位老爷子中午饭在自己这里将就一顿。 同时还厚着脸皮说道:“三位叔爷,虽然由于没来得及提前准备,菜品方面可能不会太丰富,但侄孙的心意一定是真诚得不能再真诚了,还请三位叔爷能成全侄孙的这一番心意!” 三位蒯家老人,在欣赏胡文霆才华的同时,也非常喜欢他这种随和的性格,因此在看到胡文霆样子不像是在做假之后,就笑着答应了他的邀请。 于是胡文霆在向众人告了罪之后,就亲自下去安排了,然后胡文霆又在秋萍等四个女人以及高氏两兄弟面前卖弄了一回后世的厨艺。 当然了,秋萍是坚决不会让胡文霆亲自动手的,于是,胡文霆就把后世自己吃过的一些比较新颖的菜式做法进行了口头描述,秋荷和秋菊两人则在他的指导下进行操作,秋萍和秋月也一旁打下手,高氏两兄弟则被安排去烧火。 一通忙碌之后,一桌让人耳目一新的菜式就摆上了餐桌,蒯家三位老者在一一询问了各种的菜的原材料之后,发现材料还是那些基本的材料,但无论是在口感方面,还是造型方面,都被胡文霆进行了重新定义。 于是在饭后,蒯家三老不由得感叹的对胡文霆说道:“我们三个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见过了不少人,可却从未见过像胡大人这样多才多艺,几乎无所不能的天才般的人物,今天真是让老朽们开了眼界啊!” 胡文霆谦虚的说道:“三位叔爷如果不嫌弃侄孙的手艺,以后经常过来吃饭就是了,也让侄孙能多一些孝敬三位叔爷的机会。” 饭后,考虑到三位蒯家长辈可能需要休息一下,于是胡文霆就先行送走了他们,而蒯通和另外两位他的本家则继续留下来,和胡文霆讨论一些相关事宜。 在讨论建筑主材使用的时候,胡文霆提出想仿照城墙的模式,房子的主体部分采用砖混结构,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节约大量的木材,同时还能提高房子的防火等级。 蒯通迟疑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据下官的经验,民房采用砖混结构的话,可能会对房子的保温性能有所影响。” 胡文霆随口就回答道:“可以对房屋内进行供暖啊!” 蒯通苦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可对普通老百姓来说,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啊,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承担得起这笔费用的。” 胡文霆挠了挠头之后,很快就想到了另一个替代方案,他开口对蒯通说道:“我们可以对目前的实心砖进行一些改进,把它们做成空心砖。 这样一来,不仅能提高建成房子的保温性能,而且可以进一步节约材料,同时还能减轻地基的受力,使房子的沉降变得更加缓慢,相应的也就延长了房子的使用寿命。” 胡文霆所说的这些内容,如果放在后世,基本上初中生水平的人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可对还处于大明时代的蒯通来说,听起来却有些吃力。 于是胡文霆只好又给蒯通普及了一些初中物理学知识,然后又把蒯通给震惊得一愣一愣的。 他开口问胡文霆说,胡大人您的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新鲜东西,怎么下官每次都能从您这里学到新的东西呢。 胡文霆接着说道:“不过使用了空心砖之后,由于相互之间的接触面积变小了,那么对黏合剂的性能要求就更高了,蒯大人,您知道修建城墙的时候,他们用什么来黏合两块砖头的。” 蒯通回答道:“用的是经过处理的三合土!” 胡文霆又详细的询问了一下三合土的原料组成以及生产工艺,还好蒯通对此知之甚详,一一向胡文霆进行说明,同时对自己在专业知识方面总算领先了胡文霆一回感到有些自得。 不过很快的,他这么一点自得又被胡文霆给无情的打击掉了,因为胡文霆想到后世所普遍使用的水泥,其组成成份似乎和三合土非常相似,主要不同的是制作工艺。 当然了,其中各种原材料的最佳比例还要通过多次试验之后才能得知。 于是胡文霆对蒯通说道:“蒯大人,难道就没有人提出过对这些材料再进行一次高温煅烧吗? 据我的所知,如果把这些材料进行高温煅烧之后,再加水进行混合成型,等干透之后,其硬度堪比最坚硬的石头啊。” 看到蒯通有些沮丧的样子,胡文霆笑着对他说道:“蒯大人,其实我只是在外游学的时候,见过一次这种东西,在硬度方面,我是亲手验证过的,确实坚硬无比。 但是对于其配方和生产工艺,我也只是大致听说了一下,并没有参加过具体实践,因此,我这只能算是纸上谈兵,比蒯大人您也强不了多少的。” 蒯通真诚的对胡文霆说道:“胡大人您就别跟我们谦虚了,就像上次改良琉璃一样,您也是说只是知道大致方向,结果不也是被您给弄出来了吗。 这次改良三合土的事,我也相信胡大人的能力,一定能搞出硬度堪比石头的新型三合土的。” 蒯通说完这番话之后,忽然发现胡文霆的表情一改之前笑嘻嘻的样子,而是变得十分的严肃起来。 蒯通看到之后,连忙紧张的问道:“胡大人,是下官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吗?” 胡文霆对蒯通摆了摆手之后,开口说道:“不关蒯大人的事,是我自己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蒯大人你想啊,这种新型三合土一旦试制成功,那对我大明在今后修筑城墙方面可是有莫大的帮助啊。 从这个角度上说,这种新型三合土我们称之为军国利器也丝毫不为过吧,因此我就想到了要对它进行保密,可千万不能落到外族人手里。 所以,这次试制新型三合土,我想控制在自己手中,可你也知道,我目前暂时又拿不出钱来,再去向皇帝要吧,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皇上自己手头也很紧张。所以…” 还没等胡文霆说完,蒯通就急着问道:“按照胡大人刚才的描述,要进行新型三合土的研制,最主要的不就是建一座窑吗,这应该是不需要太大的投资。 我们蒯家虽然不是特别富裕,但拿出几千两银子来支持一下胡大人的研制工作,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回去之后,马上就向三位叔爷进行说明,争取明天就给胡大人送几千两银子过来,好让胡大人尽早的开展研制工作。” 胡文霆苦笑着对蒯通说道:“蒯大人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想把这事交给你们蒯家来做,因为我需要关注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根本不可能花太多的精力和时间在其中某一项事情上面。” 蒯通顿时又瞪大了眼睛看着胡文霆,激动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太知道这里面的利益关系了,这相当于是胡文霆平白无故的就送了蒯家一大笔钱啊。 胡文霆当然也知道蒯通这是太惊喜了,才一时说不出话来,但他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笑着开口问蒯通:“怎么?蒯大人不愿意接这差事?” 回过神来的蒯通连忙摆手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向胡大人表示蒯家的谢意才好。” 胡文霆也笑着对蒯通说道:“都是自己人,何来感谢一说呢。不过,蒯大人一定要选择绝对心腹之人来操办这件事才好。” 随后,胡文霆又顺手指了指站在蒯通身旁的,两名在工部就任大使的蒯氏子弟说道:“我看他们两位呢,为人很稳重,也爱学习钻研,如果有可能的话,不妨就让他们两个来负责这件事吧!” 那两名工部大使可能完全是属于技术型官员,对人情世故方面不太敏感,在听到胡文霆点了他们的将之后,也只是有些腼腆的朝胡文霆笑了笑,然后就再没有其它动作了。 蒯通却不一样,毕竟能升到从五品员外郎这一级的,平时为人处事不能做到八面玲珑的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蒯通就赶紧对两人吩咐道:“五弟、六弟,还不赶快谢过胡大人的提携之恩。” 那两名被蒯通称作五弟和六弟的工部大使这才回过神来,同时恭恭敬敬的向胡文霆行了个大礼,胡文霆未等他们礼成就连忙伸手阻止了他们。 最终蒯家三个人是怀着无比感激的心情,三步一回头的离开胡文霆住处的,走的时候,似乎还能看到蒯通眼中隐隐含着一些泪花。 第23章 样板房和预售 第二天,蒯通又来到胡文霆住处,向胡文霆汇报说,他昨天回去之后就把事情向三位叔爷进行了汇报,叔爷们让他代表蒯家向胡文霆表示真挚的感谢,同时还让蒯通给胡文霆带来了一千两银票,说这只是蒯家先行向胡文霆表达的一点心意,希望胡文霆不要嫌少。 胡文霆在稍微推辞了一下之后,就接过银票并递给了一旁的秋萍,让她把银票给收了起来。 接着,蒯通就开始向胡文霆汇报蒯家对空心砖和新式三合土研制一事的安排情况,蒯家经过商议之后,为了不耽搁太多的时间,他们决定直接收购一家现成的制砖工坊,然后在此基础上进行一些相关的改进之后,就可以马上进行相关的研制工作了。 考虑到自己不可能经常有时间去蒯家的工坊进行现场指导,于是胡文霆又很大方把自己知道的关于空心砖的一些规格形状,在纸上画了几幅示意图交给了蒯通,让他安排手下人按照这个方向去试制。 对于新三合土的试制流程,胡文霆也在一张纸上画上了流程图,同时,还把其配方的调整方式也在纸上写了下来,并向蒯通强调了一些注意事项。 比如在每次试制前,一定要先将拟进行测试的配方在纸上写下来,并事先预测一下可能产生的效果,等产品出来之后,再进行分析对比,并认真查找原因等。 胡文霆说的这些东西,对于蒯通来说,可能显得是非常神秘,但对于胡文霆来说,这些都是初高中做理化生实验时所要求的标准流程,只要学历达到初中以上的学生,或多或少的都会知道一些实验基本流程。 然后就是蒯通如获至宝似的,小心的把胡文霆给的几张画了图或写了字的纸贴身收好,在恭恭敬敬的向胡文霆行了个礼之后,才兴冲冲的往回赶去。 各项工作都一一安排下去之后,接下来胡文霆又迎来了相对悠闲的几天时间,于是胡文霆又对秋萍等人按照自己提供的图纸,抽时间缝制出来的几款服饰进行了一些微调。 比如,给短袖或无袖的连衣裙增加了一付可拆卸的长袖,外出时,把长袖安上,这样就不会显得太暴露了,而回家之后,只要把长袖拆卸下来就可以享受清凉的感觉了,不用专门再为此换一套衣服。 文胸和小内也都分别缝制了几款出来,不过在这个年代,秋萍等人是不可能直接在胡文霆面前进行相关展示的,她们只能通过语言向胡文霆进行一些相关描述,表达她们在穿上这些内衣之后的感受。 在她们向胡文霆当面汇报的时候,胡文霆下意识的就会把目光扫向所对应的相关部位,这让秋萍和秋月两人在有些羞涩的同时,心里又有些暗自得意。 秋萍甚至还冒出过一些大胆的想法,自己是不是也要像公子曾经描述过的那样,直接穿着内衣在他面前展示一回呢,说不定公子就…,但很快的,秋萍又为自己的这一大胆想法羞红了脸。 正当胡文霆和秋萍、秋月两人不时的就一些新款服饰交流一些意见看法,并偶尔也玩一些小暧昧的时候,瓷器工坊、琉璃工坊相继向胡文霆送来基本定型的相关产品,胡文霆一一检查测试之后,就给出了一个大致的数量,并吩咐他们可以开始批量生产了。 当然了,因为这两个工坊都是皇家的产业,因此定金、预付款之类的手续都可以直接免掉了,反正到时候赚了钱之后,胡文霆是打算把其中的大部分都支援给朱由检的。 不久之后,蒯通也带着那两个本家兄弟找到了胡文霆,看到蒯通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胡文霆知道,肯定是空心砖或者新三合土的试制工作取得了一定的进展。 于是胡文霆在招呼三人坐下后,就直接开口问道:“蒯兄,是不是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了?” 蒯通有些自豪的点了点头之后,微笑着对胡文霆说道:“我还是让五弟和六弟他们亲口向您汇报吧,这几天,他们不分昼夜的都在研究试制那两样东西,目前已经取得了初步成功。” 由于蒯通口中称呼他们为五弟和六弟的这两个人,绝对是属于官场上的异类,如果让他们俩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从他们的行为举止中根本不能判断出来他们的官员身份,况且他们的品级也是刚入流的。 因此,后来胡文霆称呼他们的时候,也就不再用官职来称呼他们,而是根据年龄大小,直接喊他们五哥、六哥。但这两人却死活也不肯按照胡文霆提出的要求,直接喊胡文霆的字。 于是,就出现了以下有些搞笑的一幕,胡文霆把目光看向这两人,并微笑着对他们说道:“五哥、六哥,谁先说一下?” 被称作五哥的先从座位上站起来,向胡文霆施了一礼之后,开口说道:“禀公子,在下是负责新式三合土研制的,目前已经得到了一个比较可靠的配比,主要的原料就是石灰石、粘土、石膏。在刚开始的时候,在下是直接在那些粉中加入水,搅拌后等其凝固,结果发现效果有些差强人意。 后来在下试着在粉中加入一些细沙之后,再加水进行搅拌,发现凝固后的硬度有了很大的提升,经过测试之后,在下确定其已经基本达到了建房使用的需求,可以正式投入使用了。” 五哥说完之后,还把上面记载了配方和生产流程的一张纸递给了胡文霆,胡文霆仔细的看过一遍之后,先是对五哥表示了称赞。 接着胡文霆又给五哥指了一个新的试验方向,他告诉五哥,在后续的改进提高过程中,可以试着在上述三种主要原材料的基础上,再加入一定比例的铁矿石或者煤碴等材料,看看新式三合土的性能会有什么变化。 等五哥一一把这些内容记下来之后,胡文霆又提议给新式三合土重新取一个名字,蒯家三人一致推举胡文霆来命名,胡文霆并不想在这些小事上耗费太多的精力,于是直接就把后世的叫法给搬了过来,给这款新式三合土命名为水泥。 蒯通等三人一致称赞胡文霆所取的这个名字,非常形象贴切,于是,没过多久之后,水泥一词就开始在大明流传开来了,当然这是后话。 随后,胡文霆又开始把后世自己所见过的一些水泥的扩展使用方法,一一向蒯通等人进行了介绍,比如,可以用水泥浇制一些预制件,像空心砖之类的也可不用烧制,直接用水泥来完成。 又比如对一些大型的预制件,为了保证其强度,还可以在里面加进一些粗细不等的铁条。 再比如,以前必须使用粗大木料的柱子,今后也可以通过使用水泥现场浇铸来进行替代。 胡文霆这些在后世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纯粹属于基础性、方向性的指导,却让蒯通三人的思路完全打开了,于是他们一脸崇拜的看着胡文霆,差点就纳头下拜,要喊胡文霆为老师了。 随后,六哥也把空心砖的试制过程说了一遍,胡文霆同样也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同时,再次详细的介绍了一番,采用空心砖的优势和好处,除了节省原材料、减轻建筑物自重之外,空心砖还可以达到隔音和保温的效果。 最后,在和蒯通等讨论建筑实施方案时,胡文霆又提出了一个让蒯氏三兄弟耳目一新的方案。 胡文霆建议,每一种规格的房子,我们先少量的建几幢出来,而不是一下就全面铺开。 这么做的好处是,一来我们可以通过这少量的房子先验证一下,刚研制出来的这些新材料的性能,万一其中出现了问题,我们也能把损失降低到最小。 二来,我们采取分批建设的方案,还能给人造成一种新房子很稀缺的假象,有利于提高人们购买房子的欲望。 第二,就是我们可以把资金占用率大大的降低,相应的也就大大提高了资金的使用率。 其实,第三点才是胡文霆的真正目的,毕竟目前他手头能支配的资金数量是有限的,他需要尽量想办法,用最少的钱办干最多的事。 胡文霆随即又想到了后世的预售制度,这也是提高资金利用率的一个好方法,他也决定把它照搬到大明来试上一试。 于是胡文霆又让蒯通专门安排出一帮工匠,让这些工匠们根据自己给他们提供的图纸,以及相关的描述,抓紧时间制作出一些房子的模型。 对于这些模型的用途,胡文霆则暂时没有向蒯通等人进行透露,因为这属于营销工作的范围,胡文霆打算另外安排一批人员来负责这一块的工作。 对于营销人员的来源,胡文霆又把主意打到了朱由检的头上,确切的说是打到朱由检手下的宫女们头上,他打算再让朱由检给自己划拨一批宫女,而且前期的相关费用还要由朱由检来支付。 对此,胡文霆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毕竟在他的计划中,最终所赚到的钱,大部分是要上交给朱由检这个皇帝,让他用于整个大明的建设和发展的。 于是,胡文霆再次联系了王承恩,表达了自己想见一见皇帝的想法,很快的,胡文霆就接到了朱由检的通知,两人又在乾清宫内进行了一番交流。 当朱由检听到胡文霆说起,在房子还没开始建的时候,凭着向大家展示一下相关的模型,就要开始让大家掏钱预订房子,这让他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 于是,朱由检就带着一脸的疑惑问道:“老师,你们后世就是这么干的吗?难道后世的人都这么傻,在没看到房子之前,就愿意掏出一大笔钱进行预订?” 胡文霆嘿嘿一笑之后说道:“关键还是要靠宣传,要营造出一种房子并不是特别多,而且还非常抢手的氛围。” 接着,胡文霆就把后世的一些成功的营销案例,一一向朱由检进行了介绍,当朱由检听到,因为房子热销,居然有人不用投入一点资金,光靠排队就能赚到一大笔钱的时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认为这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朱由检不是已经知道胡文霆的来历,他是绝对不会相信胡文霆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胡文霆接着向朱由检介绍自己这么做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大大提高资金的利用率,用预收到的钱来盖房子,这样一来,自己方面就不需要在先期拿出太多的资金了。 而且,如果预售效果良好的话,很可能还会有一部分的资金盈余,那么自己又会用这些盈余的资金再去开展一些赚钱的生意。 总之,胡文霆的总体目标就是,争取用最短的时间,为朱由检赚到一大笔可以由他自由支配的钱,然后皇帝就可以对扭转大明颓势、巩固帝位的采取一些切实行动,不用再像现在这样,时常得厚着脸皮跟一帮大臣耍无赖了。 在朱由检兴致高涨的时候,胡文霆适时的就向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希望朱由检能再划拨给自己一批宫女,自己对她们进行培训之后,让她们充当营销人员,对新建的房子进行全方位的宣传。 正在兴头上的朱由检,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胡文霆的要求,表示一次性给他划拨一百名的宫女,并且暂时还承担着这些宫女的费用,直到胡文霆手头有了足够的资金之后,才会由胡文霆来承担这些人的生活开支。 胡文霆本来打算向朱由检要个二三十人就足够了,不过在朱由检自己主动开口表示会承担这些人的费用之后,胡文霆也就不再向他客气了。在不用自己承担费用的情况下,人当然是多多益善,营销方面用不上这么多人,自己完全可以再给这些安排一些其他的工作。 比如,可以先开始开办一个小规模的服饰加工坊,虽然一时间可能赚不了什么大钱,但是要赚取这些人的生活开支费用,那还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随后,胡文霆又向朱由检提了一个要求,说自己目前还没有地方安置这些宫女,朱由检又是把手一挥,豪气的对胡文霆说道:“这个不用老师您操心,最近就让她们还是住在皇城原来她们住的地方好了。 至于训练场所,就放在你们南薰坊北边的礼仪房好了,那里离老师你住的地方,走路也就一会的功夫。这样,老师您要过去给她们上课的时候,也就很方便了。” 紧接着,朱由检又是一拍自己的脑袋之后,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老师,还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您了,陕西那边已经传回消息,说给我们提供的第一批人员,已经在前两天启程往京城赶来,人数大概在两千人左右。 如果路上一切顺利的话,大概在十天之后,应该就能到达京城,我想应该不会老师您的使用吧。 我想问一下老师,这帮人到京城之后,您打算怎么安排他们?如果老师还没来得及规划的话,要不我就先跟京营那边打声招呼,让他们给老师先腾出一块地方,用来暂时安置一下这些人员。” 胡文霆想了一下之后,对朱由检说道:“要不,我们就做好两手准备吧,陛下你和京营那边也先打声招呼,我这边呢也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在他们来到之前,赶出一批临时性的住所。” 在把所有的相关信息都和朱由检交流完毕之后,胡文霆就准备告辞回家,这时朱由检带着满脸的笑意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您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您就陪我吃完饭之后再回去吧。” 胡文霆想了一下之后回答道:“陛下,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说实话,我对你这里的饭菜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所以这顿饭不吃也罢。” 朱由检赔着笑继续说道:“老师,您不是也很会做菜吗,要不…” 胡文霆先是一脸惊讶的看着朱由检,然后开口问道:“陛下你是怎么知道的,该不会我身边的那几个人里面,有你安插的间谍吧?” 虽然朱由检不太明白胡文霆所说的间谍指的是什么,但他从胡文霆的表情中已经大致猜到了他所想表达的意思,于是连忙解释道:“老师,您千万别误会啊,我绝对没有对老师有任何的不放心,肯定也不会在老师身边安插眼线的。 是我手下的一些人在街上听到这个消息后,向我进行了汇报,我才得知老师您很会做菜这件事的,据说消息还是从蒯家传出来的,蒯家的几个老人在您那里吃过一顿饭之后,然后逢人就开始卖弄自己曾经吃过一顿多么新奇的饭菜。 这么一来二去之后,外面就有很多人知道老师您很会做菜了。因此,我手下的人很轻易就在外面得到这个消息了。 做为您的学生,我岂能还比不上一些外人,他们都已经品偿过老师做的菜了,我当然也不能落后太多,所以…” 看到朱由检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胡文霆只好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表示自己一会就去厨房进行指导。 兴致高涨的朱由检也想跟着胡文霆地去看看,结果,却被王承恩给劝阻了,表示万岁爷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 朱由检又把求救的目光看向胡文霆,结果胡文同样也是对耸了耸肩膀,表示爱莫能助,然后就在王承恩的陪同下,往乾清宫院子内的小厨房走去。 第24章 只是图个新鲜 对于朱由检的心里,胡文霆大致还能猜到的,他提出要尝尝自己新推出的菜,无非是想图个新鲜而已,当然还包含着一种我是皇帝,哪能还不上外面普通人的心理。外面普通人吃过的菜,作为皇帝我也一定尝一尝,不管它是真的好吃,还是味道一般般。 事实上,胡文霆在后世时,通过阅读一些史料了解到,明代的美食已经达到了非常丰富的程度,尤其是皇宫里面为皇帝提供的美食,更是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 你想啊,宫廷里面负责为皇帝做菜的那些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名厨,当然了进了皇宫之后,就被称为御厨了。因此宫廷的菜系里面,那是集天下各家所长,在口味方面可以说是相当的丰富。 再加上这些御厨们的刀工、火候水平,这做出的菜绝对不比后世五星级大饭店里做出来的差。 也许有人会说,后世的调味料比古代的时候要多要美味,例如味精、蚝油、蒸鱼豉油等极其提鲜的调料,就是古代所没有的。而加入了这些调味料后,后世的菜肴绝对是要比几百年前好吃。 那我要告诉大家,可别小瞧了古人的智慧哦,我们来看一下古代人在没有丰富调味品的情况下,是如何来实现做出美味可口的食物的? 根据考证,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古人烹制鱼肉时,为了去除鱼的腥味,他们会加入酱油、醋、盐和梅子,做出复合型口感的美食佳肴。 在没有鸡精和味精的年代里,古人如何尽可能烹调出食材的“本味”就成了核心,《礼记·内则》记载:“脍,春用葱,秋用芥。豚,春用韭,秋用蓼。脂用葱,膏用薤,三牲用藙,和用醯,兽用梅。”(酱古时称“醢”,醋叫“醯”)“应天顺时”,这是古代厨师的烹饪智慧。在他们看来,同一种食材,搭配不同时令的调味料,可以最大限度地激发出食物的美味。 在吃这方面,古人为了追求极致的享受,他们发现了一种能够让食材超凡脱俗的味道,那就是——“鲜”。 鲜字,从鱼从羊,也就是说,古人对鲜这个字最深的印象是来自于富含蛋白质的鱼肉和羊肉。鲜的秘密,其实就是蛋白质分解后产生的谷氨酸带来的。 正是基于肉食的这个特性,古人在最初只用盐对水煮白肉进行简单加工的基础下,也能吃得很香很满足。得益于后世工业生产出来的鸡精味精,我们可以轻而易举获取这种美妙的味道,但在古代,古人若是想获取鲜味,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对于生活在不同环境下的古人而言,鲜味的来源也大不一样。山间有菌类蘑菇、飞禽走兽,江湖大海有虾蟹鱼类,每一种食材都是纯天然的鲜味来源。 明末清初的文学家李渔说过:“善治荤菜者,以焯虾之汤,和入诸品,则物物皆鲜,亦犹笋汤之利于群蔬。” 李渔的这种吃法,又要更进一步了,它已经不单单是吃食材本身蕴含的鲜味了,还包括提取食材的鲜用来赋予另一道美食鲜味,这是一种复合型的手艺。 咸鲜是古人为了提高食物的保质期,无意间捣鼓出的玩意儿,像后世常用的酱油、醋、腊肉、咸菜和泡菜,都是属于咸鲜的一种,某种情况来讲,它们甚至比食物本身的鲜味要更加鲜美。 当然了,在胡文霆刚来到大明的时候,因为堂堂的大明刚刚被建奴给羞辱了一番,导致朱由检这个大明的皇帝脸上很有些挂不住,心情也非常糟糕,自然也就没什么味口了。 于是就让王承恩在安排一日三餐的时候,一切从简,也就导致了胡文霆在陪着他吃过几顿饭之后,对朱由检有了一个确实非常节俭的印象,当时也敢对皇宫的饭菜嗤之以鼻了。 不过,在清醒过来之后,胡文霆肯定是不敢再拿大了,如果随便弄几个菜出来糊弄朱由检,肯定是不能镇住他这个几乎尝遍了天下美食的皇帝的,同时也会让自己在朱由检面前失分。 因此他在经过一分析之后,决定自己在安排菜谱时,还是要先从一个新字上入手。 由于时间匆忙,胡文霆根本没来得及让王承恩提前准备一些新颖的食材,于是他只好在烹饪工艺方面去进行一些创新。 而要在烹饪上工艺进行创新,如果是往更高层次方面去进行创新,这也是不太现实的,因为经过多年的琢磨之后,一帮负责做饭的太监们,已经把很多处理工艺都发挥到了极致,胡文霆就算有着后世的很多先进理念,也很难在短时间内超越他们。 说到这里要补充两句啊,为什么为朱由检做饭菜的不是御厨而是一帮太监呢? 在明代前期,一般情况下确实都是由光禄寺中的御厨为皇帝做饭的,但后来皇帝觉得光禄寺提供的饭菜不好吃,于是就自行安排由宫中的太监来负责为自己提供饭菜了。 至于光禄寺提供的饭菜有多难吃,在《万历野获编》中记载了当时京城流行的谚语“京城四大不靠谱”:翰林院的文章,武库司的刀枪;光禄寺的茶汤,太医院的药方。 其中“光禄寺有茶汤”就光荣上榜,可见光禄寺饭菜的难吃程度,在整个京城都是出了名的。 连民间都对光禄寺的吐槽如此热烈,这光禄寺越来越糟的做菜水平,皇帝们还能受得了吗?加上自嘉靖开始,明代的皇帝们都不太乐意上朝,天天在深宫中呆着,于是,明朝后期的皇帝们吃饭,一般就是由太监部门来做了。 《酌中志》的记载是:“凡圣驾每日所进之膳,俱司礼监掌印、秉笔;掌东厂者二三人轮办之。” 看了这句话,是不是觉得有点奇怪?司礼监和东厂的公公们,竟然也会做饭?其实当然不是让东厂公公们亲自做菜,真正负责操办御膳的,是太监手下的家厨们。 明朝的太监,手握大权,又没了把家财留给子孙的念想,只好把大笔的银子用在满足口腹之欲上。 所以,明朝的太监都醉心于美食,所谓“凡攒坐饮食之际……共食求饱,咤食啮骨……罗列果品,饮茶久坐,或至求精争胜”,他们口味刁钻,可不是平常厨子能满足的。 也正因为如此,太监们承办的御膳,相对来说就比较符合皇帝的心意,于是这些亲信太监就包办了皇帝的饭菜。 在嘉靖年间,一般是司礼监的人管做菜,到万历后期,司礼监都没人了,于是万历皇帝的御膳就由乾清宫管事的太监们做。 好了,闲话说到这里,下面我们言归正传。 经过一番思索之后,胡文霆最终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从另外一个方面入手,把很多处理工艺化简为繁,以尽量体现材料的原有风味为突破方向,进行适当的创新。 而且,由于此时已经进入了六月的中旬,就算是处在乾清宫内,也已经能感受到天气比较炎热,正是自己推出一些凉菜和素菜的大好时机。 同时,为了给朱由检适当的制造一些饥饿感,因此,胡文霆就不紧不慢的,有一搭没一搭的给王承恩手下的一帮太监们安排着一些准备工作。 直到王承恩的脸上流露出一些焦急的神色之后,胡文霆才吩咐掌厨太监们开始按照自己的吩咐开始制作菜品。 胡文霆安排的菜谱主要有丝瓜炒虾仁、冬瓜排骨百合汤、苦瓜炒鸡蛋、凉拌茄子、凉拌黄瓜等,在保证了荤素搭配的同时,却又着重突出了清淡的特点。 在调料方面,主要就以葱姜蒜等为主,不再加上其它另外一些胡文霆叫不出名字的调料了。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胡文霆就离开了厨房独自回到朱由检身边,在离开之前,胡文霆还特意吩咐王承恩,在每一道菜做好之后,直接略过其它一些繁琐的程序,在第一时间把菜送过去,这样就能保证朱由检能品尝到最新鲜的菜品。 果然,朱由检在品尝了胡文霆安排的这些采用全新理念制作的菜肴之后,顿时食指大动,边吃边对胡文霆的厨艺赞不绝口,并表示让王承恩今后就按照胡文霆提供的新方法来制作。 胡文霆苦笑着对朱由检说道:“陛下,今天我安排的这些菜,其实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就是图个新鲜而已。材料还是原先的那些材料,只不过我把处理工艺给简化了一下。 你觉得它们好吃,无非是因为以前从来没品尝过这种做法,有些感到新鲜而已,在多吃几顿之后,您就不再会觉得它们好吃了。 所以啊,以后还是不能让王公公经常这样安排,只能偶尔为之,让陛下你换换口味。当然了,我回去之后,还会接着再想一些其它菜谱出来,然后再告诉王公公,让他能给陛下多换几次口味。” 说到这里,胡文霆又想起了史料中记载的朱由检喜欢吃燕窝的事,而根据后世的一些研究成果表明,燕窝这东西吃得太频繁了也是不太好的。 因为燕窝中含有较多的蛋白质成分,而蛋白质不易消化吸收,对于胃肠功能较差的人群来说,过量食用容易增加胃肠道负担,从而出现腹胀、腹泻等症状。 于是,胡文霆又顺口对朱由检说了一句:“陛下,你经常觉得没什么胃口,还可能跟你平时爱吃燕窝这种东西有关,因此我建议你今后还是控制一下燕窝的食用次数。 同时呢,还要适当的增加一些运动,一方面可以帮助促进身体的消化功能,另一方面也可以增强体质。至于其中的道理,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的向你进行说明。” 胡文霆之所以要建议朱由检多加运动来增强体质,是因为他在史料中看到过有关朱由检子嗣方面的记载,说他的很多子女都在中途夭折了,胡文霆认为这很可能和朱由检本身的体质较弱有一定关系,因此就顺嘴向他提了一下。 出于对胡文霆的信任,朱由检也没有进行追问,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在随后的闲聊中,朱由检又笑着问胡文霆道:“老师,我拨给您的一百名宫女,您打算怎么对她们进行管理啊,要不要我再给您派几句女官过去?” 胡文霆摇了摇头之后回答道:“算了,我采用的培训管理方式可能和宫内有很大的不同,陛下派过来的女官不一定能适应,我还是让秋萍和秋月两人暂时先帮我管理一下吧。” 朱由检想了一下之后,对胡文霆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得给这两人安排一个相应的女官职务才好,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 如果不给她们一个官职,可能不利于她们对这些宫女进行管理,再说了,她们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我的师妹,我给她们一个职务的话,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胡文霆嘿嘿一笑之后说道:“这方面我还真是不懂,要不就按照陛下的意思办吧。对了,陛下准备给他们安排一个什么样的职位?” 朱由检又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王承恩,意思是让他给提供一些参考意见。 王承恩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万岁爷,公子,据奴婢对秋萍和秋月两位姑娘的了解,可以根据她们俩的特长,先给她们安排一个尚功局典计和尚服局掌衣的职位,品级分别是正七品和正八品,不高不低,比较适合她们目前的身份。 等她们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并且在公子身边做出一些成绩之后,公子还可以向万岁爷提出,再为她们俩提升一些品级。” 看到胡文霆有些茫然的样子,王承恩就顺便把皇宫内女官的系统,以及下属各部门的职责范围和相应品级向胡文霆介绍了一遍。 胡文霆听完之后,总算对其有了个大致了解,心想,这不就是后世单位办公室的翻版吗。 第25章 明代女官制度 自古以来,古代王朝的内廷都是由女性来进行管理,由于她们数量庞大,自然使内廷事务也特别繁琐,因此女官一职应运而生。 女官这一系统,自周代开始设立起便极大的提高了王朝内廷的管理效率,因此历朝历代都对其特别重视,并根据时代的发展予以不断改进和完善。 及至明末,终于形成了一套完备的女官制度。明代的六部官制主要由文官、武官、宦官、女官、爵官(宗室)等五大系统组成。 明代在刚刚成立的时候就开始设立女官制度,在大体上沿袭唐代的制度,之后又进行了多次的完善,才最终确定了职权明确、层次分明的明代女官体制。 在《明初琐记》中有记载,“洪武三年,诏选天下女子之秀者入宫……入选者,皆得为女官矣。” 由此可以看出明代女官的主要来源是从民间进行挑选。明代选择女官的第一要义就是德行兼备,要知书达理、品行端正,只有这样才会有机会被内廷选中。 在初选过后,被选中的女子还要再进行一段时间的考察,只有最后通过才能算真正被选入内廷成为女官。 老朱在位时期,对于所采选的女官,在年龄方面有一定的要求,而且对象必须是独身女子,并且年龄不宜过小,因为这个职位的性质是需要女子有一定的社会阅历以及生活经验的。 之后随着女官制度的完备,对女官的年龄下限做了一些调整,在个人能力方面也有了更多要求。 比如需要有一定的文化基础,并且要会算账,因为女官们的很多工作都会涉及到记录、采买、成本核算等方面,这无疑大大提高了女官的整体素质。 明代女官制度的完备,基本上都是在明太祖也就是老朱在位时期,进行了数次修改并最终定型。明太祖在让礼部议定宫官制度的时候,就已经决定沿用前朝的的制度,即设立六尚局及宫正司。 后来经过两次修改完善,最后终于形成了人员数量庞大、分工明确、机构完备的明代女官制度。 在《明史 职官志》中有记载,“凡宫官一百八十七人,女史九十六人。”可以看出此时女官人数不在少数了。 虽然女官人数众多且等级分明,但是她们的职位并不高。其中最高一级的“尚”字女官也只有正五品,并且人数寥寥无几,再加上处于其下的“司”字、“典”字和“掌”字女官,也只占庞大的女官队伍的三分之二,而占据总人数几近三分之一的女史,则流于品外。 我们可以这么来类比一下,如果把各局比作一个厅级单位的话,尚字头女官就相当于厅级干部,典字头就相当于处级干部,掌字头相当于科级干部,女史一类的大体上就相当于后世拥有干部身份的办事员了。 明代女官的职掌可以分为两大部分,一是负责宫中的常规事务处理,二是负责皇室礼制中的事务。 女宫的职务范围涵盖人员管理、日常礼仪、物品保管与供给、饮食医药、 宫廷服务、生活杂事等诸方面包括宫廷事务中的各个环节。 虽然六尚女官的职掌看起来确实林林总总,十分复杂,但其实大体上可以归纳为三类,包括宫廷管理、宫廷礼仪和宫廷生活。 宫廷管理方面主要由尚宫局负责,包括对宫人的管理和六局各种管理事务的总行。 尚宫局下辖司记、司言、司簿、司闱。设正五品尚宫二人、正六品司记二人、正六品司言二人、正六品司簿二人、从六品司闱六人,辖典官(正七品)、掌官(正八品)、女史若干。 尚宫局承担协助中宫的责任,主要负责管理文书,传达皇后或太后的懿旨,负责后宫各类庆典活动,性质有点像后世一些单位里面的综合办室。 此外,宫正司掌宫闱纠察戒令,其职责亦属于对宫中人员的管理,职能有些像后世的纪检监察部门。 而宫廷礼仪方面,则主要是由尚仪局来负责,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形象管理部门。 宫廷生活方面,则是属尚服局、尚食局、尚寝局、尚功局的职掌,分别负责宫中衣、食、住、用的各项事务,其职能有些接近于后世的后勤部门。 六尚局各司其职分管不同方面的事物,以“尚”字女官为各机构的总负责人,再下分各司细化分工,最终形成一套完备的程序。 因为女官是宫廷内职,所以原则上是不备后宫之选的,选备后宫的女子与选做女官的女子在选拔标准上是有些差异的。 选择嫔妃的标准自然是姿色为第一位,并结合综合素质来决定,而女官之选则主要是看其个人能力,对于外貌并无特殊要求。 之所以还要加上原则上两个字,是因为凡事都会有例外,如果万一哪天皇帝心血来潮,看上了哪个女官,则顺手把她收进后宫,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嘛,毕竟在封建制度下,整个皇宫都是由皇帝一人说了算的。 但一般情况下,女官们并不希望自己被皇帝纳入后宫。 因为她们精通史书,正所谓以史为鉴,可以明事理。她们知道历史上很多红颜祸水的例子,使得她们不愿接受君主的宠幸。因此她们都严于律己、洁身自好,从不做僭越之事。 不仅如此,因为他们本就是宫廷的内官,掌管内廷之包括礼仪之类的各项事务,所以她们也会时常教导她人要严于律己。 另一方面,女官制度的完善在某些程度上也打击了当时宦官的势头,加强了中央集权。 明代建立前期老朱已经见识过前朝宦官掌权所导致的乱世,因此他开始逐渐削减宦官的权利。 在《明实录》中有相关记载:“寺人过侍奉洒扫,不许干预政事。”说明当时的统治者已经作出明确规定,不让宦官们识字读书、干预时政了,只当他们是伺候人的佣人。 既然宦臣们目不识丁,便不能掌管诸如图书管理、日常记录的事情。因此宦官的权利就自然而然的转移到女官的手中了。 如此一来,宦官们既目不识丁又不掌握权力,而女官们天资聪慧、遵循蹈矩,所以内廷的管理就变得容易了很多,皇帝自然是满心欢喜。 总的来说,明代女官制度的不断完善,使得明代内廷相对安稳,对于明代的皇权制度展有着重要的推动作用。 虽然在朱由检这个时期,她们已经逐渐远离权力中心,但是在整个内官制度中仍旧有着重要的地位。 除了上述管理内廷事务的女官之外,其实还有一类女性也曾被列入女官行列,她们就是外命妇。 外命妇曾作为女官制度的第二类别,性质较为特殊。外命妇主要是指皇帝封赠的大臣家中的女眷,这些封号一般是因为家里的男人而获得的,但也有极少部分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 明朝的外命妇体系共有九种,品级由低到高分别是孺人、安人、宜人、恭人、淑人、夫人、一品夫人、伯夫人、侯夫人、国夫人等。 严格来说,外命妇并不是官职,它只是一种封号,举个例子,如果某个女人的丈夫当上了某地的正七品知县,那么根据朝廷的相关规定,这个女人就可以被封为孺人,官员的母亲则会被封为太孺人。 这样的封赠会随着丈夫的升迁而改变。假如若干年后,该女人的丈夫官至正一品,那么她又可能会被封赠为国夫人。 这样的传统也延续到了后世,比如某国的政要官员在大选中成功竞选成为了总统,那么它的妻子就会被称为这个国家的第一夫人。 除此之外,还有女土酋。明朝有土司制,某些偏远地区的土司地区会封赠这样的封号,但严格来说并不属于明朝女官制度。 本书在后面即将提到的鼎鼎大名的秦良玉,其实从严格意义上说,也是属于女土酋。 尽管秋萍被授予了正七品的典计一职,而秋月被授予了正八品的掌衣一职,听上去好像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官职了。 但在实际生活中,她们俩还是主要负责协助胡文霆,当好他的助手。作为她们主人的胡文霆,依然拥有一言就决定她们命运的权力,根本不用像外廷对待各级官员一样,要通过一系列手续才能实现。 但相对于真正在皇宫内任职的那些女官来说,她们俩的主人胡文霆在对待下属方面非常和气,她们不用再像以前生活在皇宫里那样,整天的担心吊胆。 同样,胡文霆虽然对女官拥有的真实社会地位并不了解,但有一点,他还是非常清楚的,就是在封建社会里面,无论女子的地位有多高,但最终还是改变不了男人附属品的这一事实。 所以当胡文霆在听到王承恩给出打算给秋萍和秋月安排的职位品级之后,也并没有替她们俩人感到多高兴,只是淡淡的向朱由检说了声谢谢。 离开皇宫回到住处之后,胡文霆就把这一消息,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告诉了秋萍和秋月俩人,她们在听了之后,也只是像往常一样,向胡文霆福了一礼,并没有表现出欣喜若狂的样子。 这让胡文霆不由得又感到了一丝欣慰,看来通过自己近一段时间以来,对她们进行的一些思想改造教育工作,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效,让她们俩的思想观念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和秋萍、秋月两人表现完全不同的是,当胡文霆在随后带着她们俩人,去接收和安置朱由检划拨给自己的一百名宫女的时候,其中一些原先和秋萍、秋月两人同一等级的普通宫女,在发现两人在离开皇宫一个来月的时间之后,就一跃成为了正七品和正八品的女官,那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羡慕和嫉妒,真是不能语言来描述的。 于是有些和秋萍、秋月比较相熟的宫女就开始向两人打听其中的细节,秋萍和秋月两人则异口同声的回答道:“这都是公子爷给我们的恩典。” 于是,其中一些自我感觉比较良好的宫女,在发现胡文霆并没有丝毫的架子之后,就主动向胡文霆接近,并尝试着做出一些能显现女性魅力的动作,希望通过这些举动,能吸引胡文霆对自己的关注。最终也能像秋萍她们一样,在短时间内实现乌鸡变凤凰的华丽变身。 为了不打击这些人的自尊,胡文霆并没有出言对她们进行指责,而是耐心的给她们又画了一个大饼,表示只要她们认真接受培训,好好学习,在掌握了相关的技能之后,将来通过自身的努力,同样可以实现出人投地的这一目标。 由于自己时间和精力都有限,因此胡文霆在对这批宫女们进行了一番简单的讲话之后,就直接进入了下一个环节——面试筛选。 过程很简单,就是让这些宫女们分批换上秋萍等人事先准备好的一些连衣裙,然后在胡文霆等人面前来回走上一趟,胡文霆再根据她们所表现出来的形体和气质,决定她们是否入围营销人员的初次筛选。 由于宫女们在入宫的时候,就已经接受过了一次筛选,在高矮胖瘦等形体条件方面,都是比较标准的,因此,对于秋萍等人按照标准身材缝制的连衣裙,基本上都能大差不差的穿上身。 当然了,为了让大家不感到太突兀,胡文霆让大家在穿连衣裙的时候都配上了长袖。因此,绝大多数宫女对此都没有表现出抵触情绪或者不好意思。 胡文霆的筛选标准很简单,除了形体之外,着眼点主要放在气质方面,太大胆不够含蓄的也暂时不予考虑,太过害羞的肯定也不能入选。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面试之后,总算基本上选定了第一批入围人员,总共有三十名宫女。 对于没有入围的宫女,胡文霆也给出两个选择方案,一是她们继续留下来,自己可以根据她们的特长,再给好像安排一些适合她们的工作;二是她们也可以选择继续回到皇宫,还去干她们原来的工作。 最终除了少数几个表示要回皇宫之外,绝大多数的宫女都表示愿意继续留下来,接受胡文霆的其它安排。 第26章 迈出关键一步 崇祯三年的上半年中,由于刚刚经历了建奴的一次入侵,给堂堂大明带来了极的羞辱。在朱由检的震怒之下,一帮朝廷大员们,暂时停止了内斗,开始装模作样的做一些事情,帮着收拾一下建奴入侵后的残局。 随着时间过去了半年多,京城及周边的秩序开始得到一些恢复,情况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糟糕了,于是一帮了人又开始不安份起来,试着给自己找一些拿手的事情来做。 比如,无中生有的攻击一下政敌,又或者对他们看不惯的一些现象,不管它们是否对大明有利,先喷一通再说,暂时图个嘴上痛快,同时也向人们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而目前京城中,要说比较能引起人注意的,无疑是胡文霆所开展的一系列行动了。 随着样板房进入施工阶段,当时参与集资活动的一小部分官员开始大致搞清楚他们所投资金的去处了。然后,他们就开始通过自己的渠道打听相关的消息。 由于在刚开始的时候,胡文霆就已经大致的向一帮核心人员,比如王承恩、驸马巩永固、新乐侯刘文炳,以及蒯家一众人等介绍自己的打算,重点强调了新式房子的优点,像防火强、采光好、隔音保暖等等。 当然也少不了也要介绍一下,其中一些在大明首次出现的新材料,尽管在当初这些都还只是一个设想,这些新材料能否试制成功也是一个未知数,但胡文霆已经开始对它们进行宣传。 因此那些人打听到的都是一些正面消息,这让他们对这些新房子的大卖充满了信心,对到时候能拿回本钱和利息也充满了信心。 甚至有些人还在想着,当初拿出来集资的钱是不是少了点。这啥也不用干,一年两成的利息就到手了,这赚钱也太轻松了吧。不行,我还得找人问问,现在还能不能追加投资的钱。 由于朱由检、巩永固、刘文炳等人对资金运作方面的知识比较欠缺,虽然对一帮人抢着要往自己这边送钱有些心动,但想到要为此付出高达两成的利息之后,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胡文霆的项目到底能不能赚到那么多钱来支付利息。 于是他们相继找到胡文霆,和他交流了相关信息,并询问是否可以再收一部分钱进来。 看到巩永固等人期盼的目光之后,胡文霆首先微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表示这件事还有操作的空间。 接着胡文霆又提出了一些附加条件,首先,只有第一次已经参加过投资的人员,才可以继续进行追加投资,对于第一次没有参加投资的人员,无论关系多好,都不能让他们再加入进来。 其次,对于追加投资的钱,只能按照年息一成五来计算,但是追加投资进来的钱,可以不受投资时间的限制。在房子销售完成之后,还可以继续放在自己这边收取利息。 每期都是以一年为限,到期后,可以选择继续投资,也可以选择取回,总之,存取自由,非常方便,自己这方面不会设置任何门槛。 心思相对缜密的驸马巩永固就好奇的问道:“梦之,既然我们还需要资金,为什么还要设置那些条件呢?要知道,在第一次集资的时候,很多大户因为心存疑虑,并没有加入进来。 而率先加入进来的,大部分都不是特别有钱的主,投进来的钱也不是特别多。如果我们真是需要更多资金的话,让一开始没有加入进来的那些大户也参加进来,岂不是能筹集到更多的资金?” 胡文霆微笑着回答道:“呵呵,我目前采取的做法,其实就是三十六计里面欲擒故纵这一招,我们越是需要钱,就越不能表现出特别迫切的样子,反而更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所以,我们才要对外宣传,不仅不接受新人投资,而且还要对老人的追加投资降低利息,来表明我们手头的资金还比较宽裕,并不是特别需要钱。 当然了,我们口头上是这么说,但对于一些关系相对较好,今后有可能把他们拉进我们这一同盟的大户,在适当的时候开个口子也是可以的,不过条件一定要苛刻一些,比如利息要降低,投资金额也不能一次性答应他们太多。 总之,一定要给他们造成这种感觉,就是我们这么做是在帮他们赚钱,而不是我们迫切的需要他们的资金。而且,一定要让他们多求你们几次之后,才能装出很勉强的样子答应下来。” 这里补充说明一下,在封建社会中,由于儒家思想占主导地位,人们对诚信是非常看重的,绝大多数人根本就没想过胡文霆他们会毁约,到期不会向他们进行还本付息。 而不会像后世某个时期那样,很多人已经对集资行为完全失去了信任,一旦有人提出要进行集资,其他人就会认为这是一个骗局。 比如《中庸》里面讲:“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这里的“诚”,指的是自然界一切实实在在的东西,没有虚假。我们人作为天地万物之灵秀,应该把追求真诚作为立身处世之本。 《论语》里面也讲:“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谨而信,泛爱众”;曾子说:“吾日三省吾身”; 孟子说:“朋友有信”,都是在强调诚实守信是人与人之间交往的基础,只有彼此真诚,才能成为朋友。 我国自古以“礼仪之邦”着称于世,重义轻利一直是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两千多年前,孔子就主张“言必信,行必果。” 此外,我国的语言体系里还有大量诸如“一言九鼎”“一诺千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样称赞诚信精神的成语。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许多诚信人物及故事也广为传诵。 春秋战国时,曾参的“曾子杀猪”、秦国商鞅的“城门立木”、秦末季布的“一诺千金”等故事都反映了当时人们注重诚信的思想观念。 因此,在想参与投资的人眼中,他们认为,只要胡文霆同意他们继续投资,并收下他们的钱,就不会再有其它的担心。 也正因为如此,胡文霆相信只要把后世一些筹集资金的做法引入到大明,绝对有把握把一些大户的钱给吸引出来进行投资,为大明的经济发展注入新的活力。 当然了,目前大明的投资领域,在拥有后世眼光的胡文霆眼里,简直就是一块亟待开垦的处女地,只要自己稍微动一下脑子,就能在不同的领域进行投资并获得丰厚的回报,根本不用担心到时候支付不起相应的利息。 随着基建项目的破土动工,胡文霆还请画师根据自己的草图以及语言描述,手工绘制了了几幅巨大的效果图,在施工现场附近进行展示,工匠们也正在紧锣密鼓的制作着相关的模型。 同时,胡文霆又引进了后世的做法,和蒯通等人商议着要建一幢非常漂亮的,先期作为售楼处使用的大楼,当然了,在售楼结束之后,胡文霆也打算把它作为自己的一处办公场所来使用。 对于这幢大楼的建造,胡文霆提出了完全用新研制成功的水泥来进行浇铸的框架式结构的设想,在蒯家一帮高级技术人员经过一番详细的论证之后,也和其它一些样板房项目一起投入施工。 在几个项目破土动工几天之后,陕西那边转送过来的第一批流民也来到京城,拥有后世卫生观念的胡文霆,已经提前对此做出了一些应对措施。 在朱由检的大力支持下,他已经让人在城外根据人数搭建了一批帐篷,让这些陕西过来的流民们暂时在城外住上几天,准备先行对这些流民进行一次卫生清理和疫病检查,然后再根据情况,决定是否让他们进城。 而此时正好又处于炎热的夏季,不需要考虑防寒保暖方面的问题,因此处理起来又相对简单了很多。 由于目前胡文霆还没能培养出一个能完全理解自己意图的管理队,因此,很多事情都需要他自己亲力亲为,这一段时间可把他忙得个不亦乐乎。 还好,胡文霆挂了个锦衣卫南镇抚司镇抚使的头衔,于是他只好假公济私一回,让高文举从南镇抚司调了一帮人过来协助处理一些流民的事务。 对此,锦衣卫的高层方面已经提前得到皇帝朱由检的一些暗示,让他们对胡文霆的一些不合规矩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进行过多的干涉。 因此,高文举很轻松的就从南镇抚司调了一帮锦衣卫人员出来,顺带着还带了一批军匠过来帮忙,毕竟锦衣卫人员只能让他们负责维持纪律,相应的一些杂活他们这一帮高高在上的天子亲军是不屑动手的。 胡文霆简单的向高文举进行了说明,说要把这批流民像对待军队一样进行严格的管理,同时引进了后世军队的一些管理模式。 首先对这近两千流民进行了分组,把其中一千多身体状况还算勉强过得去的青壮先行挑选了出来,按照十人一组、三个小组组成一个小队、三个小队组成一中队、三个中队组成一个大队,这种经过后世实践检验,证明非常适合战斗使用的三三制的编队模式。 经过一番鸡飞狗跳式的忙碌之后,总算把第一批挑选出来的青壮给编成了四个大队,然后胡文霆在高文举的陪同及协助下,分别为四个大队中的每个大队临时指定一名队官和两名队副,并命名为大队长和副大队长。 然后,把这第一批十二名队官召集到一旁进行了讲话,首先,胡文霆向他们强调了皇帝朱由检的宽厚仁慈,表示皇帝已经不会再对他们以住的过错进行严厉的惩处,但还是要对他们进行一些相应的惩诫性教育。 比如,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他们这些人都要服从安排,参加一些不支付报酬的劳动,但会保证他们都能吃饱穿暖,免费治病等。 对于这些流民来说,最大的奢望就是能让他们吃上一口饭,压根就没指望过还能通过干活赚钱。既然皇帝已经答应不对他们进行严厉惩处,而且还能保证他们能吃上一口饭,这对他们来说不仅不算惩诫,还可以称得上是天大的恩赐了。 至于胡文霆口中所说的吃饱、穿暖和免费治病,他们就当是在听故事了,根本就不相信能有这么好的事,别说他们还是一些犯过错的人,就是一些没犯过错的陕西人,能得到这么好的一些待遇,他们也会蜂拥而至来到京城,谁还会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去跟着闹事啊。 因此,在胡文霆说完这些条件之后,这十二个人就马上伏地向胡文霆等人磕头,表示感谢万岁爷天恩,感谢官老爷恩德。 胡文霆在向这十二名正副大队长又交待了一些相关纪律之后,就让他们回去分别挑选自己属下的各级临时负责人了,胡文霆只是对各级负责人的的人数进行了一个规定,比如中队一级还是一正二副、小队一级就是一正一副、到了小组就是只有一名组长了,至于人选则由他们这些正副大队长决定。 接着胡文霆又对剩下的老弱妇孺进行了简单的分组,事实上,能从陕西活着来到京城的,在身体素质方面都应该是不错的。 比如,胡文霆随机询问了一名看上去像是六十多岁的老头,结果他却告诉胡文霆说:“回禀老爷,小老儿今年四十八。” 让胡文霆尴尬了好一会,因为他喊了对方一句“老人家”,如果按照自己在后世的年龄来算,这最多只能算是自己的同辈,喊对方老人家这不是差辈了吗。 最后,胡文霆在锦衣卫人员的协助下,把剩下的人当中,年龄偏大的男人单独分成一组,大概有近三百人,正好是一个中队的编制。 胡文霆同样按照先前的方法,指定了一正二副三名主要负责人之后,让他们三人组织进行下一层级的分组和指定临时负责人。 对三百多名妇女,胡文霆也采用了同样的方法进行了分组,并告诉她们,目前她们的主要工作是为所有人员洗衣、做饭。 轮到对最后一批人数最小的小孩进行安排的时候,胡文霆差点就掉下了眼泪,当胡文霆问到一名看起来像是不到十岁的小男孩的时候,他却告诉胡文霆自己已经是十三岁了。 胡文霆连续问了几个之后,发现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那些身材瘦小看上去只有十来岁样子的人,事实上都已经是十多岁的年龄了,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他们有些都快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最后,胡文霆忽然想到,这些看上去都像小男孩的一群人当中,会不会混了一些小女孩在里面呢,如果真的有小女孩在里面,那么分组的时候还真得把这些小女孩单独给分出来,毕竟都已经是十多岁的人了,男女有别还是要尽量注意一下的。 也许是胡文霆态度一直比较温和的缘故吧,在他起这个问题时候,先是有一个年龄看上去相对较大的,完全是一副男孩子打扮的人小心翼翼的从人群中站了起来,表示自己是女孩身份。 紧接着又陆续有十几个人从人群中站了起来,表明了自己是女孩子的身份,于是胡文霆就指定最先站起来的那名女孩为她们这一小组的组长,并让锦衣卫人员给她们安排一处单独的住处。 其余的小男孩则勉强编成了一个中队,因为他们总共只有八十多人,因此胡文霆就顺手在中队以下再给他们分好了两个小队,同时为每个小队临时指定了一正一副两名队官,并让跟随在自己身边的高二强临时兼任这个特别中队的队官,负责安排一应事宜。 看到胡文霆似乎对这帮小孩子特别的重视,于是高二强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紧接着胡文霆就发布了一系列的命令,让这些流民开始挖掘排水沟,修建简易厕所、简易浴室、简易食堂等等。 当天胡文霆一直在城外待到天黑,看到自己安排下去的所有工作都差不多有了一些眉目之后,他才带着高大强,随着高文举等人一起回到城里。 次日一大早,胡文霆又带上高大强和秋萍,并顺便带上秋萍她们赶制的一批夏季短装,还有让王承恩从太医院那里要来的一些预防疫病的中药材赶往城外。 可能是头天晚上吃了一顿饱饭的缘故吧,当胡文霆再次看到这些流民的时候,发现他们的状态都比昨天好了许多,甚至还能从个别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幸福的笑容,而不是像昨天那样,一个个脸上都是表现出一副麻木的神态,就像一具会行走的尸体。 毕竟是人多力量大,在近两千人的共同努力下,胡文霆昨天安排下去的一应工作,在今天早上的时候,都已经初具雏形,横纵分明的数条排水沟已经全部完成,其它几处简易场所也已经搭建完成。 流民当中一些具有一定木匠基础的人员,正在锦衣卫所属的帮军匠带领下进制着一些简易家具。 胡文霆则在四处进行巡视,对一些不在合理的地方提出了调整意见,比如在女子所居住的帐篷外围再加上一圈简易的栅栏,为她们在栅栏里面再单独修建一处简易厕所等等。 随后,胡文霆又吩咐一帮妇女开始不停的烧开水,然后开始安排众人分批排队到简易浴室内洗澡。进浴室之前,要求他们把身上穿着的所有衣服(实际上就是几片破布)都扔在外面,由锦衣卫人员统一收走烧毁。 在他们洗完澡出来之后,再给他们每人发上一套秋萍她们赶制好的短装,在吃中午饭之前,已经有两个大队的人员和所有的小孩们都完成了洗澡和换装。 下午的时候,剩下的一批人继续分批进行洗澡和换装,胡文霆则开始对已经完成洗澡和换装的人进行一些简单的队列训练,训练的内容都是他后世参加军训时所学的一些基础内容。 临近傍晚的时候,第一批参加队列训练的人员,已经大致有了一点雏形,而剩下的一些人也都已经完成了洗澡和换装,整个流民营地开始展现出了一个全新的面貌,不仅仅是环境方面的,更重要的是流民们在精神状态方面表现出来的那种对未来充满期待的神情。 看到这些之后,胡文霆同样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第27章 被人给盯上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胡文霆每天都会抽出半天的时间前往流民营,除了按照惯例组织流民进行队列训练和不断向他们强调纪律性之外,对流民的生活方面也给予了充分的关心,一日三餐都保持保量的进行了提供。同时还要求所有人员,每天晚上都必须去浴室洗一次澡,而且还让妇女们负责提供热水。 对此,别说是高文举等锦衣卫人员了,就连一直跟随在胡文霆身边的秋萍、高氏二兄弟都表示不能理解。 于是和胡文霆走得最近的秋萍,就在一天晚上回到住处之后,小心的问胡文霆道:“公子,您给那些流民们提供的一日三餐,而且还保质保量,这已经是他们很多人一生中都不曾享受过的待遇了,为何还要要求他们每天都洗一次澡呢,而且洗澡还要给他们烧热水,这得多用掉多少柴火啊。 在这种大夏天里,很多普通家庭都不会专门浪费柴火去烧热水洗澡啊,而是直接用凉水一冲就了事了,更何况他们这些在前一阵子连饭都吃不上的流民呢?” 胡文霆笑着反问道:“那为什么我每天不想用热水洗澡,你都得逼着我用热水呢?” 秋萍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因为洗个热水澡之后,公子您的疲劳就可以更好的得到驱除,再说了,公子您也不差这点钱啊。” 胡文霆接着问道:“难道我每天比他们还累吗?还有我的钱又是从哪来的?” 没等秋萍进行回答,胡文霆就接着往下说道:“事实上,他们每天比我还累,他们比我更需要洗个热水澡来驱除疲劳。 还有,你也知道,不久之后,他们这些人都是要帮我干活的,我想赚到更多的钱,还得靠他们更努力的帮我干活,而想要让他们主动的、心甘情愿的为我干活,那么就应当为他们提供相对较好的生活条件。 再说了,如果按照我的观点来说,他们其实根本就没有犯下什么错误,不需要受到任何惩罚。也就是就,他们一旦去工地干活之后,我们是应该支付给他们工钱的。 我现在只不过是借着给他们一些惩诫的名义,把本来应该付给他们的工钱,变相的花到他们自己身上而已,事实上,我不仅没亏,而且他们在感激之余,很可能会在今后更加拼命的帮我干活,让我赚到更多的钱。 可以说,这些流民是我在大明拥有的第一批真正财富,对于我自己的财富,我当然要好生对待了,我希望能更长久的拥有他们。” 听了胡文霆的这番说辞之后,秋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和他继续纠缠这些问题了,因为他发现胡文霆的很多做法和想法都和目前大多数人有很大的不同,让人难以理解。 但她从切身体会中,深切的感受到,在公子的眼中,似乎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并不分什么三六九等。更何况,自己不也是因为他的这种态度得到了不少好处呢。 就这么过了近半个月的时间之后,流民们不仅在身体方面基本得到了恢复,而且纪律性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胡文霆每次发布下去的所有命令,都能得到不折不扣的高效执行,从来不问缘由,胡文霆的第一个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 于是,胡文霆又和蒯通等人进行沟通,打算再开工建设一个大型项目,地址就选在白纸坊西南部的一块空地上。 胡文霆给这个建设项目整整规划了将近三十亩,近二万平米的土地,其中包含了一些工厂类建筑,一所学校和一座类似后世军营的建筑,同时还在四周预留了一定的空地,为将来的进一步发展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像这一类的规划,对于胡文霆这个曾经在后世当过县委书记和市长市委书记的人来说,就是信手拈来的事,根本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心思。 经过几天的讨论之后,蒯通手下的一帮工匠们决定还是采用胡文霆的建议,对于这一大型项目还是全部用新型建筑材料和新型施工方式来进行建设。 于是在几天之后,胡文霆就开始组织流民们进场做一些基础性的工作,比如平整场地、开挖地基等。 由于流民们的临时驻地在京城永定门外的西侧,离白纸坊的工地并不是很远,因此他们每天都是在吃过早饭之后,在各级领队的带领下,排着整齐的队伍,小跑着从住处奔赴工地。 中午饭则由留守人员做好后,负责送往工地,傍晚的时候,在工地干活的人员同样是在各自领队的带领下,排着整齐的队伍赶回驻地吃饭、然后是洗澡、休息。 同时,胡文霆还按照后世工兵铲的大致形状,让锦衣卫的军匠们给这些流民们打造了一批,在他们进入工地的时候,已经准备了将近一半的人数。 你还别说,这些流民在经过胡文霆近半个月的整训之后,外加每天都能吃上质量不错的饱饭,因此他们无论是在身体素质方面,还是气质形象方面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再加上这些人都是统一的着装,当他们集体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在路上的时候,还真是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势。还有他们当中一部分人扛在肩上的锋利的工兵铲,就像是一种武器,更是给旁观者带来一无形的威慑力和压迫感。 一来二去之后,就有人把胡文霆手中这支奇怪的队伍和军队联系在一起,并在私底下传言,说他蓄养私兵、想要图谋不轨。 紧接着就有一些享有风闻奏事权力的御史之类的官员,把这一情况捅到了朱由检的案头。在刚开始,上这种奏折的人还为数不多的时候,朱由检还可以直接采取留中的方式,对这些奏折用不闻不问的态度来应付一下。 但不久之后,一些因为没能加入到投资行列,而对胡文霆他们感到不满的勋贵和大臣也加入到攻击队伍之中,在朝会上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风潮。 于是,朱由检就找了个机会把胡文霆约到宫中,想同胡文霆商量个应对之策出来。 等朱由检把情况说了一遍之后,胡文霆笑着对他说道:“陛下,其实他们这些人向你参奏的内容,也并不是凭空捏造的,而是非常接近事实了。 只不过他们心底里却并不认为我真的是在为建立军队做准备,而只想找个由头来收拾我,以此来发泄一下他们心中的不满罢了。” 听到胡文霆的话之后,朱由检蹭的一下从座位站了起来,带着惊讶的表情问胡文霆道:“老师,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您带的那些人,连刀枪都没有,更不用说盔甲了,这怎么可能成为军队呢?” 胡文霆笑道:“陛下,连你个并没有亲眼目睹,而只是听说了一下的人,都知道这不可能是军队,难道他们那些人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他们还偏要说那是军队,这说明什么?说明指鹿为马、无中生有这种事情,他们已经不知道干了多少回了。 只要有人胆敢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根本就不会先考虑一下这件事情是否对大明有利、是否对陛下有利,而是只想着要先把对方除之而后快。 说得重一点,在原先的历史上,就是这帮鼠目寸光、唯利是图的家伙最终把大明给葬送了,同时也把陛下您给逼上了绝路。” 听到胡文霆说的最后几句话之后,朱由检的脸涨得通红,同时还咬牙切齿的低声骂了几句,似乎是在发泄着心中一些不满的情绪。 过了一会之后,朱由检冷静了下来,他有些不解的问胡文霆道:“老师,您刚才说您确实是在为以后建立军队做准备,可您既没有让那些人练习刀枪等武艺,也没有练习任何的阵法,只是每天让他们站立或排队走路而已,难道你们后世就是这样训练军队的?光靠练习站立和走路就能打好仗?” 胡文霆认真的回答道:“陛下,您也知道,我对行军打仗一类的事情确实是一窍不通。但是我在后世的时候,却有机会学习过我们太祖的一些军事着作,对他老人家的军事思想有了一个粗浅的认识,让我知道了一支军队的战斗力主要由什么因素来决定。 太祖对军队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每一个士兵在听到指挥官下达的前进命令之后,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不皱一下眉头的往前冲。 而要让士兵们做到这一点,就要在平时不停的对他们进行相关的训练,比如我在对那些流民进行队列训练时,不停的让他们转来转去,就是要让他们养成一种听到命令后就不加思索的立即执行的习惯。 等他们能完全做到一听相关的命令,就能立即做出相应反应的时候,就说明这种习惯已经深入他们的骨骼。 那么当他们上了战场的时候,也能做到忠实的执行指挥官下达的任何命令。打个不太好听的比方,这个时候的士兵们就像一些不惧生死的傻子一样,在不把对手完全杀光,或者自己被杀死之前,他们是不会停下来的。” 朱由检在瞪大眼睛惊诧了一会之后,开口问胡文霆道:“照老师这么说,如果我让大明的所有军队也采用这种训练方法,那岂不是马上就能让这些军队的战斗力得到极大的提升?” 胡文霆苦笑着摇了摇头之后,对朱由检说道:“陛下,都怪我没把话说清楚,使得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俗话说,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要想让大家完全服从我的命令,我必须在这之前,得先让他们得到相应的一些好处,让他们感觉到他们的付出完全值得。 比如,在对他们进行训练之前,我首先保证能让他们所有人都能吃上饱饭,还给他们提供了新衣服,还要让他们每天洗热水澡,生病了就马上安排人给他们治。也就是说,我把他们当成了自己家人一样对待。 试想,在目前大明的所有将领中,有几个能做到这一点?除了被后世称作大明战神的卢象升卢大人等少数几个人之外,陛下你手下的一大帮将领中,有哪个不是靠克扣军饷才过上人上人的生活的。” 朱由检插嘴问道:“老师,您的意思是说,建斗他也懂得您的这些训练方法,那么我让他也尽量多训练一些军队不就得了。” 胡文霆苦笑着说道:“如果卢大人真能多训练一些部队的话,那么还要我这个半吊子来干什么? 一个士兵招进来之后,卢大人就需要负责他的吃喝拉撒,以及盔甲和刀枪剑戟等一套装备,这些都需要钱,请问卢大人上哪去弄这一大笔钱,陛下你有钱给他吗? 再说了,他也是读所谓的圣贤书出身的,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都会受到当下一些条条框框的约束,使得他不能放手去干一些自己想干的事情。 这就注定他不能像我一样,可以打破常规的去做一些事情,然后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目的。更何况,就算他想赚钱,不也是没有我这么多门道嘛!” 朱由检赔着笑,对胡文霆连声称是。随后又接着好奇的问了一句:“那老师您让那些人一动不动的在那里站上一个时辰,除了让他们遵循命令之外,还有其它的什么作用吗?” 胡文霆回答道:“还能锻炼他们的意志力,要知道意志力也是一支军队战斗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要知道在两军对垒、势均力敌的时候,谁的意志力更坚强,谁就能坚持到最后而取得胜利。 当然了,为了能让这些人能有更强的意志力,我也是投入了大量的钱财的,我首先要让他们吃好、喝好、休息好,让他们个个都拥有一个强壮的身体。 这样不仅有助于提高他们的意志力,更重要的是,还可以同时提高他们的攻击能力、防御能力。 嘿嘿,这么说吧,我用来养他们一个人的钱,别的将领至少可以养三到五个人士兵了。 当然了,在不久的将来,我训练出来的这些人,哪怕是不懂任何武艺和阵法,在面对其它将领手下的士兵时,也能在一比三的情况下,丝毫不落下风。” 看到胡文霆有些意气风发的表情,朱由检面带笑容的恭维了一句:“那我就等着老师您的好消息了!” 胡文霆在后世的时候,毕竟也是一个达到了相当级别的官员,而且对一些历史也相对比较了解,他很快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自己刚才向朱由检吹嘘了一通之后,会不会让他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呢? 一旦两人之间因此产生了一些隔阂,势必会对自己今后的计划推行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甚至会让朱由检直接中止对自己的大力支持,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于是,胡文霆连忙给朱由检吃了一个定心丸,他笑着对朱由检说道:“陛下,这个估计得让你等上不少时间了,你知道,我并不懂军事,也不喜欢打仗,我最拿手的就是抓经济、赚钱。 因此,我肯定不会在这上面多花时间和精力的,那么陛下想要看到效果,也就得慢慢的等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再说了,我目前训练的这些人,最多也就是能实现一些防护和自保的作用而已,他们既没有盔甲、也没有刀枪剑戟,基本上是不会对其它人构成威胁的。 就算给他们都装备齐全,他们也只有一千多号人,又能干些什么事呢,一旦他们不听陛下的吩咐,你只要随便的派上一万军队,就算不动刀枪光围着他们,也能活活的困死他们。” 朱由检作为一国之君,当然很快就明白了胡文霆话中的意思,对胡文霆的坦诚感到非常满意,于是就笑着开口说道:“我听锦衣卫的人员说了,老师在训练他们的时候,都是以我的名义来向他们宣布一些优待措施的,让他们时常对我这位皇帝抱着感恩之心,他们哪可能会不听我的吩咐呢,老师您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过了啊。” 胡文霆连忙点头称是。 朱由检接着说道:“刚才老师您提到目前训练的人数不多这个问题,我又想起来了一件事,陕西那边传来消息说,他们又收罗了近两千人,已经开始往京城这边送了。这么一来,老师您手下不是又能增加一些人了嘛。” 胡文霆苦笑着回答道:“有更多的人干活当然是好事,可就算这些人不用付工钱,光提供他们的吃穿就得需要一大笔钱,我已经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养他们了。” 朱由检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对胡文霆说道:“大伴他们不是已经筹集到了一大笔钱嘛,老师您先拿过来用着就是了,到时候如果实在还不起,大不了,我来帮你赖账就是了,谁让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比我这个皇帝还有钱呢?” 听到朱由检说的话之后,胡文霆脑子中灵光一现,顿时又想到一个割一茬韭菜的好主意,于是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神秘的表情。 对胡文霆性格有些了解的朱由检看到之后,连忙问道:“老师,您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能不能说出来听听?” 胡文霆摇了摇头之后,对朱由检说道:“我暂时还没完全想好,如果计划真能成功的话,应该能在短时间内赚到很大一笔钱。 这样,陛下麻烦您帮个忙告诉新乐侯他们一声,让他们适当的对集资放开一个口子,一来可以暂时堵住一些人的嘴,二来呢,我想手头再多聚集一些钱来干一票大的。 还有,朝堂上的那帮人就交给陛下你来对付了,之乎者也的,我还真怕说不过他们,辛苦陛下了!” 朱由检学着胡文霆的样子,做了个“ok”的手势。 第28章 还有这种玩法 在一千多名生力军投入工程建设之后,各个项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前推进,在陕西送过来的第二批近两千人到达京城之际,胡文霆为自己规划建设的那个大项目已经初具雏形,不仅四周高耸的围墙已经完全完成,而且里面各式建筑的框架也已经打好。 在夏天不用考虑保温功能的情况下,只要再对其进行一些适当的处理,就已经能安排给新到的流民们住宿休息了。 对第二拨人的安排,胡文霆就轻松多了,他分别从第一批人里面抽调出一些队官,让他们来负责完成对第二批人的分组、成队,然后同样还是由这些新任队官司来安排第二批新到人员的各项工作。 看到这些新任队官们有条不紊的布置着相关工作,胡文霆总算舒了一口气,心里想着,看来以后都可以采取这种老带新的模式来进行管理了。自己只需要在关键性的事情上,适当的予以一些指导就可以了。 两天之后,队官们在向胡文霆进行请示之后,再次从第一批人当中抽调了近百人,开始对第二批人进行队列训练。一切都在按步就班的进行着。 随着手下人员的再次增加,胡文霆对粮食方面的需求里也再次大幅增加,因此每次他派出人员前往粮商那里采购粮食的时候,都会引起粮食价格方面的一些波动。再后来,在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怂恿下,京城的粮价开始节节走高。 在粮价刚开始出现波动的时候,胡文霆就不皱一下眉头的让负责采购的人员,每天都在市场上大手笔的扫货,因此在京城粮价接近翻番的时候,他手中已经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和一些副食品。 同时,胡文霆还让朱由检派出大批锦衣卫人员,加强对京城各大粮仓的监管,以防止一些手中握有相应权力的人最后会把主意打到储备粮头上去。 在京城粮价达到翻番之后,胡文霆依然没有让手下的人停止采购,这就让京城的粮价能继续在高位运行。 眼看着从事粮食生意能赚到更多的钱,一批最后加入投资的人就想着把资金撤回来,转头去从事粮食生意。 当他们找到刘文炳等人商议这事的时候,刘文炳笑着对他们说道:“没问题啊,正好我手头有一批粮食,如果你们想做粮食生意的话,不如我先匀一部分给你们。价格方面好商量,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我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然后,这些人不仅用高价从刘文炳他们那里拿到了第一批粮食,而且还要笑着向刘文炳等人表示感谢。 由于胡文霆手中已经拥有了足够的资金,于是他继续在幕后推波助澜,让粮价继续走高。不久之后,粮价就再创新高,达到了平时的三倍。 看到做粮食生意确实有利可图之后,就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而刘文炳等人手中有大批粮食的消息也在私下里传播开来。 那些有钱放在刘文炳他们那里投资的人,就继续到他们那里拿粮食来抵投资进去的钱。 当然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波粮价暴涨,京城的一些普通百姓毫无疑问的也会被波及,但是此时京城的一些勋贵大佬却对此视而不见,集体失声,反而通过各种渠道积极的参与到粮食生意当中去,想从中赚取一大笔钱财。 此时,外地的一些中小粮商也陆续的把粮食运到京城,胡文霆又一咬牙,在第一时间把外地来的这些粮食一口气给吃了下来。 当然了,他每天晚上都要在秋萍和秋月两人的配合,对自己手中的资金以及囤积的粮食进行一番的精心计算,然后再决定对粮食的收放数量,免得到时候一不小心把事情给玩脱了。 胡文霆在估摸着外地的一些大粮商也即将到达京城的时候,他又给京城的粮价烧上了最后一把火,用手中已为数不多的资金将京城粮价进一步推向了新高。 然后又暗中教了刘文炳他们一招后世的期货玩法,让那些急于想从他们那里拿到粮食的人,可以通过预付资金或者拿房产抵押的方式,提前预定一周后的粮食,价格则按照目前所约定的结算。 在大明时代,毕竟大家都没有经历过后世那种场面,因此,他们坚定不移的认为,粮价一定还会接着上涨的,一个个都毫不犹豫的和刘文炳他们签下了足以让他们倾家荡产的契约。 在刘文炳他们手中聚集了大量的资金和一批房产的时候,南方的一些大粮商终于也将大批的粮食运抵了京城,希望能在京城狠狠的赚上一票。 而此时,胡文霆也基本上又将所有的粮食又收回到自己的手中,用的钱当然也是那些卖给他粮食的那些人的钱。 于是,接下来就是后世股市中最常见的一幕,胡文霆开始安排手下的大量的往外以低价抛售粮食,第一天先从原先的三倍直接降到了两倍,一些抱有侥幸心理的人,在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就把胡文霆抛售出来的粮食接了过去。 接下来的第二天,胡文霆直接以原来一点五倍的价格开盘,然后又在下午的时候,直接把粮食价格调降到原来的正常水平,而且还是不做任何限制的敞开供应,似乎他们手中有卖不完的粮食似的。 这下子有些手中以原来两倍价格囤积起一批粮食的人开始有些坐不住了,他们开始相互交流着信息,但最终也没得出一个圆满的应对方案。只好决定再等上一天,看看明天情况会不会有所好转。 结果,在第二天开盘的时候,价格虽然不再往下降了,但是胡文霆他们又推出了一项优惠措施,凡是来购买粮食的人,其中老弱病残者,可以安排人员免费帮助送上门(反正胡文霆手下有的是劳动力)。对于那些不需要送货的,则在他们所购粮食的基础上再加送半成。 在临近今晚打烊的时候,胡文霆又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他让一帮人在各售粮处大声反复宣传,表示大家如果担心明天买不到粮食的话,可以先预交一成的订金,在今后三个月内,他们随时都可以用和今天相同的价格买到粮食。 这一下子彻底的把那些还打算观望一两天时间的人的幻想给打破了,他们谁敢打赌在三个月之后,粮价还能涨回到原来的高位啊。 和他们一样着急的还有那些从南方运来大批粮食的粮商们(他们真正的幕后老板很可能也是南方的那些勋贵大臣们),因为他们的发财梦也正面临着破灭。 他们如果继续停留在京城等待的话,将每天为此支付一笔不菲的费用,而要是把粮食运回南方去的话,同样也面临着巨额的损失。 于是这些粮商就通过关系,找到了京城的一些勋贵大臣商量对策,而其中的一些勋贵大臣因为也参与到了粮食生意中,把很大一笔钱都投了进去,如果不能得到妥善解决,那么就会蒙受巨大的损失。 他们先是想着让户部出钱,把这些粮商的粮食按平时价格往上上浮三成给收购下来,结果户部尚书毕自严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因为国库里已经空得可以跑老鼠了,别说价格还要往上上浮三成了,就是按照平常的价格,自己也拿不出钱来。 不过最后,毕自严表示,如果可以按平时的价格进行赊欠的话,他可以向陛下请示一下,能否收下粮商们的一部分粮食。 对于户部给出的这个方案,他们当然不能接受。无奈之下,这帮人最终又厚着脸皮找到了朱由检,几乎是哭着向他进行求援,最后朱由检硬是憋着笑,装出一脸沉重的表情,表示会尽量想办法帮他们进行协调。 结果一帮勋贵大臣们离开皇宫之后,一连等了三天,也没等到丝毫消息,这下子他们更坐不住了。 此时他们虽然已经有些反应过来,可能是中了胡文霆的圈套了,也曾想过要派人去找胡文霆麻烦,可当他们看到各个售粮处都有一大帮精装的汉子,并背着一把锋利的工兵铲在守着的时候,又有些犹豫了。 如果派去捣乱的人太少了呢,肯定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但想要派更多的人过去,说不定就得动用京营的人了。这么一来,事情的性质可就变了,一旦不能把对方彻底给灭掉,事后就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在几番权衡之后,一帮勋贵大臣们再次厚着脸皮找到朱由检,朱由检在看到他们之后,先是一拍自己的前额,然后对他们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朕最近这几天确实有些忙,结果把各位爱卿托办的事给忘记了,怎么各位爱卿的事情还没解决好吗?” 一帮勋贵大臣心中是一千只草泥马奔过,但口中却不得不客气的说道:“都是臣等做事不周,给陛下添麻烦了,请陛下恕罪。” 随后他们几乎是咬着牙开口对朱由检说道:“陛下,经过臣等做了一番思想工作之后,那些粮商已经答应以目前粮价八成的价格,出售他们手中的所有粮食,不知道陛下能不能让户部收下他们手中的粮食。” 朱由检苦笑着对他们说道:“户部的主意你们就不要打了,就算朕答应了,他们户部也拿不出钱来支付购粮款。 这样吧,朕听说京城目前不是有好几处正大规模的建房子吗,他们那么多工人,肯定会需要大量的粮食的,朕可以派人过去帮你们问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帮忙购买一些粮食。 如果他们答应帮忙购买那些粮商手中的粮食,也算是帮了你们一个大忙不是,你们今后可得记住他们的这一份情意,不要再有事没事的就找他们麻烦了。” 一帮勋贵大臣们心中又是一千只草泥马奔过,心想这事不就是那小子策划的吗,我们中了他的圈套、损失了一大笔钱不说,到头来还要向他表示感谢,没门! 但他们口中还得规规矩矩的向朱由检表示感谢,并表示谨遵陛下教诲。 又经过一番扯皮之后,胡文霆和一帮粮商坐在了一起,开始商讨粮食收购问题,没等粮商们多说话,胡文霆就爽快的对他们说道:“既然是陛下介绍你们来找的我,那我也就不再推辞了,就按照陛下的意思,我以目前粮价八成的价格收购你们手中的粮食。” 正当一帮粮商要象征性开口向他表示感谢时,胡文霆一挥手打断了他们的话,并接着说道:“不过,我一下子也不需要那么粮食,这样吧,我吃下你们手中一半的粮食,怎么样? 就这,我还是看在陛下开了金口的面子上,才答应收下你们一半的粮食,要是按照我们自己的实际需要,最多只能收下你们手中三成的粮食。” 被逼到墙角的一帮粮商,无奈之下,只好再次低声下气向胡文霆求情,表示只要他愿意帮忙收下另一半的粮食,价格方面他们还可以再适当的往下降一点。 于是胡文霆就微笑着问道:“能往下再降多少呢?你们都是生意人,也应该知道资金的重要性,我要收下你们所有的粮食,得占用多少资金?这些资金我如果用到其它地方,说不定能赚更多的钱呢。” 一帮粮商们本来是打算向胡文霆开口说,剩下的粮食价格再往下降半成,结果却被胡文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给吓住了,他们还真怕和胡文霆谈崩了,于是一咬牙就直接开口说出了其余的粮食价格再往下降一成的条件。 胡文霆对此却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能接受。无奈之下,这帮粮商只好开口说道:“公子爷,要不您先开个价,我们盘算一下,只要您出的价钱够我们用来支付来回的运输费用,粮食我们就当是白扔了。” 当胡文霆微笑着说出以当前市场价的一半,收下粮商们手中其余粮食的时候,一帮粮商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几乎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他们就差跪下来向胡文霆求情了。 其中一个粮商脑子灵机一动,开出了一个让胡文霆有些心动的条件,他对胡文霆说道:“公子,以您的魄力和能力,今后的生意应该不会就局限于京城吧,我们南直隶那边的市场可一点也不比京城小,如果今后公子有意把生意往南直隶那边发展,小的们也许可以为公子帮上一些小忙。 我们生意场上都讲多个朋友多条路,公子您这次就算帮我们一回忙,把价格再往上提一些,好让我们回去之后勉强可以向东主交差。今后公子如果有用到我们的时候,我们也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听到粮商的这一番话之后,胡文霆眼前一亮,心想,是啊南京那边可是目前大明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自己早晚是要把一些生意拓展到那边去的。 那么势必会和那边的一些商人打上交道,不如就趁现在这个机会,和他们先稍作结交吧。 于是胡文霆就微笑着开口对粮商们说道:“你说的也对,那我就当作是和你们交个朋友了,粮价就按照你们刚才说的,按七折计算,我再收下你们剩余的所有粮食。” 看到胡文霆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以自己方面提出来的价格收购剩下的粮食,不由得激动万分,连连向胡文霆表示感谢,这次的感谢可是真的包含了一分诚意在里面了。 再说新乐侯刘文炳和驸马巩永固那边,一帮勋贵大臣们又找到了他们进行求助,因为他们和刘文炳等人订立的期货契约还等着交割呢。 如果真让他们把所订的一大批粮食都拉回去的话,按照目前的行情,还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全部销售出去,再加仓储等管理成本,那么他们还得不停的往里面搭钱。 于是他们只好厚着脸皮向刘文炳等人求助,希望能帮忙把自己所订的这些粮食给处理掉。 前面我们曾经说过,古代人还是非常注重契约精神的,因此,一帮勋贵大臣们也没想过毁约,只想着能把损失尽量给降低一些。 刘文炳等人经过一番商议之后,最终决定以目前的市场价回收一帮勋贵大臣们手中的订单,换句话说,就是这些人不仅什么都没拿到,而且所投资的钱财直接腰斩了。 一切交易都完成之后,胡文霆带着秋萍和秋月两人经过一番计算之后,得出本次割韭菜行动的总体收获在一千万两白银左右,当然其中还包括了一大批粮食和几处房产,真正到手的现金,也就是白银,大概在三百多万两。 当胡文霆把战果向朱由检等人进行了汇报之后,一帮人直接陷入目瞪口呆的状态,朱由检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朕还真没想到过有这种玩法,这来钱也太快了吧,您这一下子就赚了相当于户部两年的国库收入啊。 朕现在算是领教了老师您所说的经济战争的威力了,真像您所说的那样,兵不血刃之间,就让对手俯首认输,痛快!真是太痛快了。” 刘文炳、巩永固、王承恩等人同样是用钦佩的目光看向胡文霆。 在进行利润分配的时候,胡文霆按照当初对朱由检的承诺,表示将所有的粮食和银子都交给朱由检来进行支配。 结果朱由检却对胡文霆说道:“老师,这些钱财还是放在您那儿吧,钱到了朕等人的手中,就变成了死物。而在老师您手中的话,说不定哪天您又能让它们翻上一番了。嘿嘿,朕还想等老师帮着赚更多的钱呢。 还有老师今后您也不用事事都来向朕汇报了,所有事情您自己直接作主好了,有需要朕出手帮忙的时候,您再来跟朕说一声就好了。” 胡文霆在客气了一番之后,重新提出了一个分配方案,先是拿出二百万两白银交给朱由检,让他给后宫改善一下生活和对相关人员进行一些赏赐。 其次是拿出一批粮食,对粮食战争中受损的一些普通家庭进行一些补偿,具体操作方案胡文霆就不过问了。 最后,胡文霆还表示,想代表朱由检给卢象升他们送一批粮食过去,以示关心和慰问,请朱由检能帮忙给安排一下。 朱由检微笑着一一答应了下来。 第29章 又结识一大佬 胡文霆想到自己就要离开京城,而且以目前大明的交通状况来估算,哪怕就是到离京城不是很远的大名府转上一圈,很可能会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那么自己总得对相关的工作做一些相应的安排,于是胡文霆就在高大强的陪同下,第一次来到了承天门南边的大明中央机关集中办公区,他准备先找工部的蒯通沟通一下,看看他那边是否有需要自己帮忙解决的问题。 工部的办公地点在大明门东侧靠北边一点,和它相邻的有吏部、礼部、太医院、钦天监、鸿胪寺等中央直属机构。当然了,其它的一些大明中央部门基本上也都在附近。 所有的通传等手续都由高大强这名锦衣卫人员代为办理,胡文霆只负责跟在他身后往里走,很快就找到了营缮清吏司所在的办公地点,然后就是蒯通在见到胡文霆之后一脸惊讶的表情。 随后,蒯通就连忙招呼胡文霆坐下,又亲自动手给他泡了一杯茶,然后才小心的开口问道:“公子今天专门来下官这里,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办?” 胡文霆微笑着摇了摇头之后,开口对蒯通说道:“蒯兄,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过几天我可能离京到外地办点事,时间可能在半个月左右,所以呢,我就过来问一下蒯兄,看看最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解决的事情。 如果有的话,争取在我出门之前就把它给办好,要不然又得让蒯兄您等上一段时间了。” 蒯通仔细想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目前各项工程进展都很顺利的,各种新材料使用起来也都没有什么问题,而且随着工程基础部分的完工,我们还得暂时停上一段时间,让地基变得稳固之后,才能继续往上加盖。 因此,在后面的半个来月时间里,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建设内容,相应的也就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公子您就放心的办事去吧。” 随后,胡文霆又向蒯通进行一些交待,比如钱的方面可以直接去找秋萍,需要协调相关方面的关系,则可以去找新乐侯等人,自己在离开京城之前,都会先向他们进行交待的。 最后,在胡文霆离开的时候,蒯通一直把他送到了户部大门外,并看到他上了马车之后,才有些不舍的返回户部。 在回到住处向秋萍等人进行交待的时候,秋萍大着胆子对胡文霆说道:“公子,您出远门的时候,难道就只带上高大哥一个人,他是一个大男人,哪懂得该怎么照顾好公子您啊。 要不您还是把我或者秋月妹妹两个当中的一个带上吧,这样一来,在穿衣吃饭方面都有人细心的照顾您了,高大哥他只要专心的保护好您就够了。” 胡文霆想了一下之后,觉得秋萍说得也有一定道理,说实话到目前为止,自己对官服的穿着还是有些吃力,还有就是一头长发,每次洗起来都特别的麻烦。 而在后世的时候,胡文霆是比较爱干净的,哪怕是在冬天都要每天要洗一次澡。来到大明之后,他的这种习惯也带了过来,还是坚持每天洗头洗澡,不过如今每次洗头的时候,都有秋萍在一旁帮忙,基本上不用他自己动手了。 于是胡文霆开口对秋萍说道:“也行吧,那我就再带上几个人吧!” 听到胡文霆的这句话之后,秋萍高兴得刚想蹦起来,结果胡文霆却紧接着对她说道:“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你和秋月两人,我谁都不带,我还要留着你们两看家呢,你们俩把家给看好了,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 秋萍撅着嘴问道:“那公子您的意思是?” 胡文霆说道:“吃过中午饭之后,你和高大哥去工地一趟,去挑几个比较乖巧的人过来,除了我带走一两个之外,也给你们留下几个做帮手。对了,男的女的都分别挑几个。” 在胡文霆刚吃完中午饭的时候,王承恩又匆匆的来找胡文霆,说万岁爷有事要找他商量。于是,胡文霆在叮嘱秋萍一句,让她别忘了去工地找人的事之后,就跟着王承恩一起往皇宫赶去。 随着王承恩和胡文霆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近,再加上王承恩也知道胡文霆和朱由检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因此在路上的时候,不用胡文霆开口询问,王承恩就主动的告诉胡文霆,这次万岁爷找他大概是为了什么事。 王承恩说,兵部左侍郎范景文范大人今天从通州赶回京城面圣了,现在正和万岁爷在乾清宫议事,估计万岁爷这次召见,应该和范大人的事情有关。 范景文可是一位名人啊,胡文霆清楚的记得史料中有一段关于他的记载,内容大致是这样的: 崇祯十七年,李自成军攻破宣府,前锋直逼京师的奏报传来,范景文茶饭不思,夙夜忧叹,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独自一人对月流泪,念念自语:“身为大臣,不能仗剑为天子杀敌,虽死又有何益?” 有大臣提出让崇祯弃京南逃,以避锋芒,对此,范景文坚决反对,说:“团结人心,坚守待援而已,除这以外,我什么也不知道。”意即坚持到底。 此事讨论来讨论去,终无结果。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七日,崇祯帝又将范景文召至宫中,此时,范景文已有三天未进饮食了,见到皇上,放声大哭,言词断续不能成句,崇祯帝不由也暗自落泪。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日,城池失陷,起义军拥入京师,包围官宅府邸。闻此讯,范景文急速赶到宫门。宫人说:“皇上已经出去。”他又急速赶到朝房,发现贼寇已经堵塞道路。 随从的人请他换下服装回家,范景文说:“皇上出去了,我怎么能回家呢?”就在道旁的庙中草拟遗疏,又用大字写道:“身为大臣,不能够灭贼雪耻,死有余恨。” 说完就到演象所拜辞阙墓,跳入双塔寺旁的古井而死。范景文死的时候,犹以为皇上已逃亡南方,殊不知皇帝已自缢身死。 这可一位非常有气节、非常值得后人尊重的人物啊,想到这里,胡文霆觉得自己在见到范景文的时候,应该表示出对他的足够尊重。于是就问一旁的王承恩道:“王叔,待会我在见到范大人的时候,应该怎么称呼他才能表现出我对他的尊重呢?” 王承恩笑着对胡文霆说道:“按他们文官的那一套来称呼的话,公子您可以称范大人为少司马,这样会显得比较庄重一些,不过公子您直接称呼他为范大人也没事,您是武官,没有他们文人那么多讲究。” 对“司马”一词,胡文霆还是有些大致印象的,知道应该是和军队有关,所以就顺嘴又问了一句:“那兵部尚书是不是就应该称大司马了?” 王承恩笑着对胡文霆点了点头,表示胡文霆说得没错。 胡文霆接着想到,反正一路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趁此机会多向身边这位百科全书问几个问题。 于是胡文霆接着问道:“王叔,那过几天我见到卢象升卢大人,又应该怎么称呼他比较好呢?还有,我对您的称呼是不是也不太符合当下的规矩?” 王承恩笑着回答道:“卢大人目前的职位是右参政,可以用大参来称呼他,今后若是卢大人再往上升一级,成了布政使,您就可以称他为大藩岳了。 至于咱家嘛,公子爷您怎么称呼都可以的,咱家又不是不知道公子爷您的心意,何必在意用用什么称呼呢。 不过不瞒公子爷,外人有时候给咱家一个面子的话,会称呼一声中相或内相。对其它有些许官职在身的宫里人,则可以称呼一声中官或大监。” 王承恩的话音刚落,胡文霆就朝他来了一句:“谢过内相大人的指点!以后这些方面的知识,还请您多传授一些给我,免得到时候闹出大笑话来。” 王承恩听后,虽然还是很客气的对胡文霆说不敢当,但他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表明他心里还是非常享受这一称呼的。 一路闲聊之中,胡文霆很快的就在王承恩的引领下来到了乾清宫内,看到朱由检正和一名四十多岁的官员在聊天,那名官员正背对着门口,毕恭毕敬的坐在朱由检的下方位置,因此胡文霆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到他的相貌。 看到胡文霆进来之后,朱由检就对他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而因为有外人在场,胡文霆也就毕恭毕敬的向朱由检行了个礼,朱由检则笑着朝胡文霆摆了摆手,说了声免礼,并示意他坐下说话。 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胡文霆可能一点面子也不给朱由检,因此就谦逊了两句。此时,那名在朱由检下首坐着的官员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把目光看向胡文霆。 当胡文霆的目光和他接触时,顿时感觉到一丝压力,胡文霆发现对方一脸的严肃表情,很有些后世自己的导师方茁的样子。 朱由检笑着为两人做了介绍,他指着胡文霆对那名官员说道:“范爱卿,这是南镇抚司镇抚使胡文霆胡梦之,他在外游学多年,见识比较广博,说的很多事情,都能让朕耳目一新,因此朕在私底下有时候会称他一声老师。” 接着,朱由检又指着那名官员对胡文霆说道:“这是兵部左侍郎范景文范梦章范爱卿,你们都是朕的得力助手,以后你们可要多亲近亲近,携手共同为大明效力。” 胡文霆率先恭敬的向对方行了个礼,口称:“晚辈见过少司马,晚辈才疏学浅,以前所接触的只不过是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杂学,陛下开玩笑似的称晚辈一声老师,那是对晚辈的抬爱,少司马您千万别当真啊。今后,晚辈还想从您那里多得到一些教诲呢。” 胡文霆这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变,顿时让朱由检觉得有些好奇,但他随即就想到,这个范景文很可能又是在史书上很有名的一个人物,胡文霆才会如此郑重的向他行礼。 再说回范景文,尽管他对胡文霆并不了解,甚至还一度对他产生了敬而远之的念头。因为在大多数文人眼里,只要不是通过选举途径入仕的官员,都有很可能是幸进之辈,完全是凭借着投机取巧的本事才能得到皇帝的信任的。 但毕竟有名俗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范景文在看到胡文霆毕恭毕敬的向自己行礼,表现出了对自己的充分尊重之后,他也不能在皇帝面前太拂了胡文霆的面子,于是他也淡淡的回了一礼,并开口说道:“镇抚很客气了,陛下天纵之资,他认可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些真本事呢。” 寒暄过后,朱由检率先笑着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老师,这次范卿回京是来办理军饷事宜的,当初朕派他到通州练兵的时候,也没能拨付出多少军饷,您看?” 朱由检的意思是想问胡文霆,是不是从他自己的内库掏一部分钱,用来支援范景文练兵,胡文当然也明白朱由检的意思。 可不知就理的范景文他不明白啊,因此他对朱由检的态度感到非常纳闷,心想,南镇抚司和军饷发放可是没有任何一点关系啊,陛下怎么会就军饷的事情去征求胡文霆的意见呢。 于是,他就用充满疑惑的目光分别看了朱由检和胡文霆两人一眼。接下来,范景文就听到了一番让他终生难忘的对话。 胡文霆随后就满嘴跑火车的对朱由检说道:“陛下,您那边的两个小钱,就不要拿出来显摆了,还是先放在您那边捂一捂,等您捂够了之后再说。 少司马的事,暂时就由我这边先帮着解决吧,反正我估计户部那边也抠抠搜搜的拿不出多少钱来。” 朱由检连忙笑着对胡文霆说道:“老师,那多不好意思啊。” 胡文霆淡淡的说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本来我这边的这些钱,也是陛下您暂时存放在我这里的,我这边付和您那边付也没什么两样的。” 随后,胡文霆就恭敬的问一旁的范景文道:“少司马,您这次回京打算向兵部申请多少军饷啊,不妨您先告诉我一声,看看我这边能不能先帮您解决一部分,然后您再去向兵部讨要,不管能要来多少,那都是净赚的。” 范景文听了胡文霆的话之后,先是朝朱由检看了一眼,见到他微笑着朝自己点了点头之后,才相信他们这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于是他就谨慎的开口对胡文霆说道:“按最低需求估算,通州那边每月需消耗粮食五千石,白银五千两,如果按照三个月的储备量来计算,那就是本次最好能带回去一万五千石粮食和一万五千两白银。” 报出这些数字之后,范景文紧接着又问了一句:“这么大的数目,难道镇抚你也能帮着解决?” 听到范景文报出的这些数字之后,胡文霆先是朝王承恩看了一眼,在王承恩点了点头之后,胡文霆又把征询的目光看向朱由检。结果朱由检笑着对他说道:“东西都是从老师您那里支出的,您直接拿主意就行。” 于是胡文霆就微笑着对范景文说道:“少司马,正好前一阵子我在陛下的大力支持下,搞到一点小钱,能帮助解决您的所有需求。 不过这份情您可千万不能记在下官的头上,下官完全是按照陛下的意思办事,没有陛下的英明领导,下官也不可能搞到这些钱。” 胡文霆的这几句话,让范景文和朱由检两人同时都是笑容满面,范景文高兴的是,因为这次居然能不打丝毫折扣的拿到所需军饷,而且还不需要自己四处去求爷爷告奶奶的走关系。 而朱由检高兴的是,胡文霆能在做事的时候,处处把自己这个皇帝摆在首要的位置,把一切功劳都算在自己头上,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胡文霆接着对范景文说道:“少司马,这样吧,这次我先向您提供三万石粮食和五万两白银,如果少司马有需要,我可以安排人把所有东西直接给您送到通州,在您当面验收完成后,您再向陛下说一声就可以了。 还有,今后少司马如果有少量的粮食或钱方面的需求,也可以直接来找我,我可以先想办法帮您解决之后,再向陛下进行汇报。 毕竟陛下要关注着天下的大事,不可能为了几千石粮食或者几千两银子的事去费心劳神。 当然了,如果数量过大的话,您还得先向陛下请示之后,带着陛下的旨意再来找我。” 于是,在胡文霆说完这番话之后,范景文和朱由检两人又是一个惊一个喜。 范景文惊的是胡文霆居然有这么大的手笔,能在不皱一下眉头的情况下,就在自己所报需求的基础上,直接答应翻倍拨付,而且皇帝好像也对此事习以为常,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惊讶。 范景文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想着,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啊,居然有这么大的能力,而且还能得到陛下完全的信任,怎么自己在之前从来都没听说过京城有这么一号人物呢。 朱由检高兴的是,胡文霆能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处处维护着自己的面子,看来他在后世肯定也是一个非常懂规矩的人,自己今后可以更放心的让他办事了。 随后,范景文客气的对胡文霆说道:“胡镇抚能帮忙解决掉通州的一应所需,这已经让本官感激不尽了,怎么能再劳烦镇抚还把东西给送到通州呢,运输的事情就由本官自己来安排好了。” 心情大好之下的朱由检也就顺嘴帮胡文霆说了几句:“范卿,就按老师说的办吧,你只要负责专心练兵就是了,运送物资这些事情,老师可能会比一般的人安排得更好。” 于是,范景文在连声向朱由检和胡文霆两人表示感谢之后,就怀着激动的心情告辞离开了乾清宫。 在向胡文霆道别的时候,范景文一再表示,有机会一定要和他喝上几杯,以示感谢。 胡文霆也谦虚的对范景文说道:“下官曾听说过少司马的一些名言,比如‘天地人材,当为天地惜之。朝廷名器,当为朝廷守之。天下万世是非公论,当与天地万世共之’。 因此下官对少司马的一身正气和处理政事的能力,都是万分的钦佩,下官还希望今后能从少司马那里多得到一些教诲。” 在范景文离开之后,朱由检就急不可耐的问胡文霆道:“范卿也是一个在史书上留名的人物,老师您能不能多向我透露一点关于他的消息。” 对于史料胡文霆还是抱着比较审慎的态度,因为史料都是人负责记载的,作为一个人,难免就会有自己的好恶偏向,那么在书写时往往就会掺杂进一些个人的情绪在里面。 同样一件事,同样一个人,同样一份史料,在不同史学家笔下,写出来的结果可能大相径庭。而且还经常会出现这么一种情况,一些史料中在描述一个稍有作为的人时,往往就会出现一种一好遮百丑的情况,把他给捧上了天。反之,则会把一个人一脚给踩到地底下。 即使坚持客观为上,只把史料列出,让史料说话。但史料这东西,也是人写的,同样不是百分百的可靠。面对这样的两难局面,孟子说:“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历史是一位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吗?意思就是说, 历史没有真相,也不讲道理,历史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 于是,胡文霆只是大致的向朱由检说了一下史料中记载的,关于范景文的结局,其它的则暂时不予置评。 随后,胡文霆就离开皇宫,回去安排往通州运送物资事宜。 第30章 我们不是流民 等胡文霆回到住处的时候,看到秋萍正在院子里给几个人训话,这些人都还穿着统一的服装,想来应该是秋萍刚从工地挑选回来的。 秋萍看到胡文霆之后,就带着欣喜的表情迎向他,并关心的问道:“公子,您回来了,这大热天的,您要不要先冲个澡?” 胡文霆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开口问了一句:“人都带回来了?” 秋萍回答道:“是的,公子,刚带回来不久,我正在给他们讲家里的一些规矩呢。” 胡文霆因为刚结识了范景文这个大佬,心情非常好,于是就开着玩笑对秋萍说道:“是嘛,我们家里什么时候定规矩了,我怎么不知道呢?是你刚制定出来的?” 看到胡文霆是带着笑意说的这句话,于是秋萍也娇嗔着回答道:“公子又取笑我了,那些规矩不是公子您亲口对我们说的吗,像不准下跪、也不准罚跪,不准自称小人、奴婢等。我就是在告诉他们这些规矩。 对了,公子,要不要我把他们的情况先向您汇报一下?” 胡文霆笑着说道:“哦,不好意思,我自己都差点忘了曾经说过的话了,你做得很对。 至于这几个人,既然是你挑中的,我相信你的眼光,就不用再专门汇报了,你直接按照他们的特点,给他们分配工作就是了。” 秋萍继续娇嗔的说道:“公子,你就听我说一下嘛,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如果公子发现我做得不对的话,您可以及时进行纠正。” 胡文霆苦笑着对秋萍说道:“行吧,也不用你再专门汇报一次了,你和他们一起到屋里来,我自己来问一下他们吧。” 说完,胡文霆就迈腿往屋里走去,一帮人就紧跟在秋萍身后也一起进了屋。 胡文霆进屋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之后,看到面前的一帮人,就下意识的想伸手示意他们坐下说话,结果马上又想到自己这是在大明,于是在尴尬的笑了一下之后,又把手给收了回去。 这时,胡文霆感到有些口渴,就伸手去拿桌子的茶壶,准备给自己倒杯水,结果一名站在桌子旁边的年轻女子,在察觉到胡文霆的意图之后,就手脚麻利的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并用双手递给他。 胡文霆接过茶杯之后,顺嘴就对她说了声谢谢。对方红着脸对低声对胡文霆说了句:“公子客气了,这是民女应该做的。” 胡文霆听她说话有些文绉绉的味道,就下意识的问了句:“以前曾经读过书?” 对方低声回答道:“回公子,家父曾经专门请了位先生,教了民女姐妹俩三年的时间。” 胡文霆听了之后,不由得愣了一下,心想这应该是家境比较好的家庭才能做到的事情啊,怎么会混到流民的队伍里面去了。 对方似乎是感觉到胡文霆的疑惑,于是没等他开口询问,就紧接着解释道:“民女原本不是流民,民女家原先在米脂开了家粮铺,家里还算有些积蓄,再加上家中没有儿子,就只有民女姐妹两个女儿,因此,家父就把全部心血都倾注民女姐妹两个身上,专门请了先生教导民女姐妹两个。 只是在前些日子,一帮流民闯进了民女家中,不仅抢光了民女家所有粮食以及值钱的东西,而且还把民女一家人都裹胁进了流民队伍,中途民女姐妹俩还和父母失散了。 公子,民女姐妹两个不仅识得一些字,对账目一类的东西也略懂得一些,家务方面民女们也能进行操持的,求公子能让民女姐妹俩留在您身边伺候。” 胡文霆在后世阅读明末农民起义的相关史料时,也看到过这类记载,说是其中很多人都不是自愿参加,而是因为家中被抢,然后人也被裹挟进了流民队伍当中。 没想到如今自己却有幸亲身接触到了这类事情,于是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生逢乱世,大多数普通百姓活得真的还不如太平年间的一条狗啊,尤其是其中的一些弱女子。 他在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就抬眼看向对面的女子,并朝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答应留下他们。 随后,胡文霆又了解了一下其他几个人的情况,发现都是大同小异,无一不是原来有着相对不稳定的生活,最后被流民裹挟进来的。 除了刚才和自己说过话的姐妹俩之外,另两名女子也是普通农家妇女,而且还是刚成婚不久的,被裹挟进流民队伍之后不久,就和家人失去了联系。 四名男子当中,有两名居然还是有着秀才功名的,难怪他们在向胡文霆介绍自己情况的时候,说话都是文绉绉的。剩下另两名身体比较健壮的男子,则告诉胡文霆说,他们原来是猎户。 也就是说,秋萍挑回来的八个当中,有四个是读书识字,另外四个也是有一技之长的。 比如那两名分别叫李明福和刘自华的秀才,以及叫做林巧和林慧的双胞胎姐妹都是能够动手书写的。而那两名叫做周大虎和周大豹的猎户,则是有着一定的武艺。 另两名已经嫁人的少妇,分别自称是刘王氏和胡钱氏,她们则是比较能操持家务,据她们自己介绍说,她们在工地时,主要就是负责给大家做饭。 对于这个结果,胡文霆还是比较满意的,因此,就开口对秋萍说道:“这件事你做得不错,考虑得非常周到,以后继续努力,争取把我们这个家管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胡文霆在对秋萍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想的就是秋萍能成为自己的一名得力助手,把一些相对繁琐的后勤事务给处理好,让自己能专心的规划一些大事。 但秋萍却似乎有些误会胡文霆的意思了,她以为胡文霆是有意将自己收为侍妾,这才将这么大的权力交给自己。 同样的,刚来的这一帮人,在看到胡文霆对秋萍的态度之后,也以为秋萍是一名比较得宠的侍妾。 于是他们在向秋萍行礼问好的时候,都称呼秋萍为“秋萍姑娘”,秋萍也坦然接受了。 随后,胡文霆就把李明福和刘自华这两名秀才留了下来,他准备向他们详细了解一下陕西那边的情况,以便及时向朱由检提出建议,对陕西那边的政策做出相应的调整。 而林巧和林慧两姐妹则在秋萍的暗示下,留下来负责为胡文霆端茶倒水,对此,胡文霆也默许了。 在和两名秀才闲聊了一会之后,看到两人的紧张情绪已经渐渐得到了平复之后,胡文霆就开始向他们打听陕西那边的情况。 李明福和刘自华两人在稍微犹豫了一会之后,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向胡文霆介绍起陕西延安府附近的情况。 从崇祯元年起,北方大地就开始遭受大旱,全陕天赤如血。大旱带来大饥荒,老百姓没有粮食可吃,就争着吃山中的蓬草,蓬草吃完,剥树皮吃,树皮吃完,就只能吃观音土,吃了观音土,无法消化,结局只有腹胀而死。 据说延安府附近已经出现了人吃人的悲惨情形,由于死亡人数过多,延安府下属各县纷纷开始挖掘万人坑,用来掩埋大量的尸体。 随后,两人带着满脸气愤的表情向胡文霆说道,在天灾如此严重的情况下,竟然还夹杂了无数人祸,当地催征粮税的官员仍然上门征讨,不能纳粮者,还要承受鞭打之刑。 因此,老百姓在这种重压之下,就纷纷选择做起了强盗。今年二月,绥德西川饥民在王子顺、苗美带领下,攻打绥德、延安、韩城的时候,许多饥民都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当地一些人把这种现象称为:一人起义,全家相从,各村附和,几于无民,尽成义军。 林巧和林慧姐妹俩再次从别人口中听到陕西那边的惨状之后,似乎勾起了她们对过往那些恐怖的回忆,因此,其中一个在向胡文霆递送茶水的时候,双手不停的发抖,结果在胡文霆伸手接她递过来的茶杯时,提前松开了手,以致于把整杯水都洒到了他的身上。 胡文霆出于条件反射,就猛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顿时吓得姐妹俩双双跪下来向胡文霆求饶。 正在向胡文霆讲述陕西那边情况的李明福和刘自华两人,也马上停止了说话,并有些紧张的看向胡文霆,他们不知道身为主人的胡文霆,会对林氏姐妹俩做出什么样的处罚。 反应过来之后的胡文霆,在苦笑着摇了摇头之后,伸手轻轻扶了一下跪在自己面前的两姐妹,示意她们都站起来。 林氏两姐妹在偷偷的瞄了一眼胡文霆,发现他脸上并没有发怒的神色之后,才有些惶恐的小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就低头站在胡文霆面前,等候他的下一步发落,此时她们的心中还是七上八下的,有些忐忑不安。 胡文霆只好柔声的对她们俩说道:“又不是开水,洒一下也没会么大不了,而且就算是我被开水烫到了,你们也是无心之举,用不着那么紧张的。 再说了,前面秋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吗,就算是你们真的犯了错,在我这里也没有罚跪这一条,记住了,下次不许再轻易下跪了。” 林氏姐妹俩在听了胡文霆用温柔的语调说了这番话之后,总算放下了大部分心,于是就低声向胡文霆说道:“多谢公子的宽宏大量!” 胡文霆在很随意的朝她们摆了摆手之后,就把目光继续看向李明福和刘自华两人,示意他们继续往下说,结果这两个人却对胡文霆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胡文霆就还是按照后世的习惯,随口问了一句:“说说看,你们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对面的两人稍微愣了一下之后,小心的问了一句:“公子,咱们这算不算是私下议论国事”。 胡文霆微笑着对他们说道:“不是有句话叫做,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读书人讨论一下国事又怎么啦,再说我们这里也没外人,就随便说说自己的看法或者感受吧。” 还没等这两人开口,一旁的林氏姐妹中的一个小声的插了一句:“因为天灾,一些庄户人家没有了收成,再加上胥吏盘剥,让他们更加是雪上加霜,从这点上讲,他们是很可怜。 可是随后他们又不分青红皂白,只要是见到家境稍好的人家,都会冲进去抢掠一番,还把人家一家人都给裹胁进去,这又算什么呢? 还有,他们一天到晚不事生产,就靠这么抢掠度日,又能支撑多久了,等整个天下都被他们抢掠了一圏之后,最后他们又靠什么来生活呢? 所以,民女觉得那些流民是既可怜又可恨,我对公子采取的让他们进行劳动,但不给公子的做法是非常的赞同。 不过,公子给他们提供的待遇似乎是太好了一些,可能会难以起到对他们进行教育改造的作用。” 听了这一番话之后,胡文霆心中猛的一震,心想这不是后世对明末农民起义所做的评价中的一段话吗?难道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 想到这里,胡文霆就开始盯着对方仔细审视了一番,似乎想从对方脸上的表情中发现点什么。 然后就发现对方还是相当漂亮的一名女子,尽管目前身上穿着的还是简单的工装,但仍然掩饰不住她的天生丽质。 她的面容姣好,肌肤细腻,眉眼间透着一股灵动之气。简单的工装反而更凸显出她的清新自然,不施粉黛的外表下,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对方被胡文霆的目光注视了一会之后,就红着脸低下了头,不敢再面对胡文霆那有些霸道的目光。 胡文霆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心想,就她刚才的表现,应该不是后世的穿越者,如果真是后世的穿越者,应该不是这种表现,而是会接着卖弄自己的一些与众不同的学识才对。 为了化解一下刚才有些尴尬的气氛,胡文霆随口问了一句:“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对方低着头轻声回答道:“禀公子,民女林巧,今年十九。” 胡文霆一想,十九岁的年龄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完全达到婚配的年龄了,于是又顺口问了一句:“可曾许配人家?” 说实话,如果以他目前身体的年龄来看,胡文霆这样问一名年轻女子,是非常冒昧的。但如果以他后世四十多岁年龄的身份,来向对方问这些话,那又不能算是失礼了。 听到胡文霆的第二句问话之后,林巧迅速的抬头瞥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包含着一丝又羞又恼的神情,随后又马上低下了头,接着又轻轻的摇了两下,表示自己并未婚配。 随后,胡文霆发现边上的两名秀才,也用有些异样的目光瞄了自己一眼,让他总算回味过来自己这是有些失礼了。 于是他在尴尬的笑了一下之后,开口对他们说道:“不好意思啊,是我失礼了,因为我平时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年龄比你们大得多的人,所以习惯性的就以长者的身份对你们说话了,以后我一定注意。” 面前的几个人,也许心里想的是,你是主人的身份,你想对我们怎么着都行,但嘴上还不得不恭敬的对胡文霆说道:“公子言重了,您并没有什么失礼之处。” 胡文霆不想就此事再纠缠下去,于是就换了个话题,开口问两名秀才道:“你们是怎么看待林巧姑娘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的?” 两名秀才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在下惭愧,枉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结果在见识方面还不如一名只读了三年书的女子。” 胡文霆笑着对他们说道:“你们敢于承认自己在一些方面还不如女子,说明你们还不算真正的迂腐,只要今后努力改正就是了。 总的来说,我对你们几个的表现还都挺满意的,以后你们就留在家里帮忙好了,不过有一点我要提前向你们申明一下,我的思想观念以及做事方法,可能会和大多数人有些不同,你们要及时学会适应这些。” 说完,胡文霆就朝他们挥了挥的,表示他们可以离开了。于是几个人在向胡文霆行了一个礼之后,就陆续离开了胡文霆的房间。 而林巧则在往外走了几步之后,又转身回到了胡文霆的身边,然后就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候胡文霆的最终发落。 胡文霆发现林巧又回到自己身边之后,就随口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事吗?” 林巧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对胡文霆说道:“公子是不是有意让民女伺候在您身边?您放心,民女到目前为止还是清白之身,未曾被别人碰过。 还有,如果公子不嫌弃的话,民女的妹妹也可以和民女一起伺候公子。民女不求公子给什么名份,只求公子在得空的时候,能帮着民女寻访一下父母。 如果公子能帮忙找到民女们的父母,哪怕是遗体,民女姐妹俩一辈子都会对公子感激不尽,会一直留在公子身边尽心伺候好公子的。” 林巧一口气说完这一长串话之后,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就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着胡文霆的答复或者发落。 说实话,此时的胡文霆根本还没来得及考虑过女色方面的事情,一来是因为他没完全完成身份的转变,心里依然还惦记着那边的妻儿父母;二来,他对能否挽救当前这风雨飘摇之中的大明,还是有些心里没底,尽管到目前为止,他已经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并且也取得了一些成效。 但是他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建奴入侵、流民起义,而且还有朝廷上下那一帮置大明利益于不顾、唯利是图的家伙,这一系列天灾人祸,足以让胡文霆忙得焦头烂额,几年之内都不得安宁。 但林巧作为一名女子,能鼓足勇气对自己说了那番话,胡文霆又不能直接拂了她的面子,于是就柔声对她说道:“你说的这事,我会仔细考虑的,但目前因为我的家人都刚刚离开,暂时不适合讨论这种事情,等过一阵子再说吧。” 说完,也不等林巧作出回应,就开口大声的把高大强喊了进来,等高大强匆匆的来到胡文霆面前之后,胡文霆开口对他说道:“高大哥,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一会你去找一下你叔,让他帮忙尽快的联系一下陕西延安府那边的锦衣卫,我要让他们帮忙找几个人。” 在高大强点头答应之后,胡文霆又对身旁的林巧说道:“一会你把你父母的详细情况和高大哥说一下,然后高大哥会把情况传到陕西那边,让那边帮忙找人的。 皇帝那边,我也会让他帮忙下一道旨意,让那边的官员也帮着留意一下你父母的踪迹,你们姐妹俩就先安心的在这里住下来,然后再慢慢的等候消息。” 看到胡文霆在没有从自己身上得到任何好处的情况下,就开始安排人帮忙寻访自己的父母,这让她感动得差点又想跪下来表示感谢,随后又想到胡文霆前面所说的不准下跪的规定,于是只好深深的向胡文霆鞠了个躬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第31章 安排通州之行 由于当天胡文霆回家之后,就忙着安排一些家里的事情,一番忙碌之后,有些头昏脑涨的,就把范景文的事暂时给忘记了。于是,第二天也就没想起来要去拜访一下他,和他商量一下物资运送事宜。 结果,反倒让范景文这个兵部左侍郎,纡尊降贵的找上门来了。在得知范景文已经来到大门外之后,胡文霆连忙连蹦带跳的跑出去迎接,看到胡文霆滑稽的样子之后,范景文不由得莞尔一笑。 然后就随着胡文霆一起来到了书房,在秋萍和林巧两人恭恭敬敬的分别为胡文霆和范景文上好茶水之后,范景文开着玩笑对胡文霆说道:“胡镇抚你自己是一副洒脱的样子,但你的这两名侍女倒是教育得不错啊。” 胡文霆尴尬的笑了一下之后,不好意思的对范景文说道:“让少司马见笑了,我自幼就喜欢一些杂学,因此对礼节方面的知识学得比较少,还请少司马能原谅在下的一些失礼之处。” 范景文哈哈一笑之后,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胡镇抚虽然在礼节方面做得不是特别周到,但是就凭陛下对你的信任,以及你能大手笔的对本官施以援手,相信你不仅是一个极有能力的人,而且还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 相比那些看上去道貌岸然、表面上彬彬有礼,背地里却男盗女娼的人,胡镇抚你这么一点小缺憾又算得了什么呢。 本官虽然是文官出身,但现在干的差事却是天天和一些武官打交道,因此也已经习惯了一切礼节都从简。 今后,胡镇抚和本官风面时,也不必再辛苦的委屈自己学那一套繁琐的礼节了,咱们见面之后,相互抱个拳,就算打过招呼了,你看这样可行?” 胡文霆赔着笑说道:“那多不好意思啊。” 范景文大手一挥说道:“这有啥,人之相交,贵在交心,贵在相知相惜。镇抚你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对本官的充分尊重和支持,何必再拘泥于那些世俗的礼节呢。” 胡文霆嘿嘿一笑之后,对范景文说道:“那少司马今后也不要再镇抚前镇抚后的称呼在下了,您就直接叫我一声梦之好了。”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相互的关系又更近了一步。 随后两人就进入正题,开始讨论起运送物资的事,胡文霆割韭菜割来的大部分粮食其实就存放在城东户部的禄米仓和太仓,离胡文霆的住处并不远。 当然了,其中的一些手续都是新乐侯刘文炳等人协调的,甚至皇帝朱由检也明里暗里的给过户部的相关人员一些暗示,因此,胡文霆也就不用担心某些人通过黑吃黑的手段,把这批粮食给贪没了。 范景文在得知粮食所存放的位置之后,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对胡文霆说道:“物资可以走水路直接到达通州码头,京城这边的漕运码头就在东便门,离你存放粮食的地方并不是很远。 正常情况下,一天时间就能完成所有物资的装船了,梦之,你真不用本官调派一些人手过来帮忙运送和装船?” 胡文霆嘿嘿一笑之后说道:“我的工地上养着几千号人呢,就这点粮食,别说是只送到东便门码头了,就是直接帮少司马找到通州去也不在话下啊。” 范景文有些诧异的问道:“梦之你从哪弄来这么多人啊?” 胡文霆用手朝天上指了指之后,开口说道:“都是他从陕西那边给我弄过来的。” 范景文听后顿时瞪大了眼睛,心想这家伙到底和陛下是什么关系啊,居然能合起伙来倒腾人口? 看到范景文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胡文霆想到他可能是误会了,于是连忙进行解释:“少司马,这些人都是陕西那边的流民,我是这样打算的,我现在不是正在大量的盖房子吗,正好需要大量的人手。 当然了,京城这边也不缺人手,但是陕西那边不是连年大旱吗,很多人都因为庄稼欠收而吃不上饭,面临着饿死的威胁,由此还引发了一些流民冲击官府的事件。 所以我想着从陕西那边运送过来一些人口,一来可以帮着那边减轻一点压力,二来也可以让我拥有一批免费的劳动力,三来也让这些流民能吃上一顿饱饭,并因此活了下来。 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可惜的是,我现在能力有限,一时半会之间,安置不了太多的人,因此,只好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小批量的从陕西那边运送过来一批人。 因为我怕一旦事情传开来之后,会有一大批人都涌向京城,这样反过来就会给京城带来麻烦。 我现在正努力扩大用人的规模,想尽量多帮陛下分忧,也让陕西那边能有更多的人活下来。” 听完胡文霆的一番解释之后,范景文脸上出现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感叹的对胡文霆说道:“梦之,你这是武官干了文官的事啊,谁说武官只会打打杀杀,你这长远的眼光和处理政事的能力,丝毫也不比那些满腹经纶的文官们差啊。” 胡文霆谦逊的说道:“问题是,我在哪方面都是半吊子,都干不了什么大事。” 范景文瞪了他一眼之后,开口说道:“什么才叫大事,你这救了几千条百姓的性命,难道还不能算是大事?相比如今有些满腹经纶的官员,让他们不祸害百姓,就已经是烧高香的好事了,哪还敢指望他们为百姓们做点实事啊。” 胡文霆在朱由检面前可以口若悬河似的对他进行一些指点,但在范景文面前可不敢太放肆了,于是只好在一旁赔着笑,不敢随意开口说话。 发了一通牢骚之后,范景文心中的怒气也得到了一些宣泄,于是就回头和胡文霆继续就一些运送过程中的细节问题进行讨论和补充,直到确信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才告辞离开了胡文霆的住处。 第二天一大早,胡文霆就带着近两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赶往城东的粮食存放地,这些人统一的着装、整齐的队列和步伐再次引起了很多人的侧目。 连提前等候在那里的范景文,见到这一情景之后,都不由得好奇的问胡文霆道:“梦之,这些都是你口中所说的陕西流民?” 胡文霆微笑着点了点头。 范景文接着问道:“他们来京城之前就是这个样子的?” 胡文霆笑着回答道:“那倒不是,他们来到京城之后,我先是好吃好喝的养了他们好一阵子,期间顺便就向他们强调了一下纪律,还让他们练习了一下站立和走路。” 范景文带着疑惑的表情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目前这个样子,是你训练出来的?” 胡文霆又是微笑着朝范景文点了点头。 范景文在得到胡文霆肯定的回答之后,不由得咋舌道:“梦之,就这帮人的精气神来看,他们丝毫不亚于本官训练的那些士兵啊,甚至还在某些方面超过了士兵。 不是本官说你啊,你昨天还跟本官说什么,自己文不成武不就的,你这不是太过贬低自己了吗? 就从你训练的这些人来看,我大明有几个人能做到这种程度。还有昨天晚上本官也听说了,你前一阵子在粮食销售上搞的那一手,直接让一帮勋贵大臣们赔得差点当了裤子。这一手操作,朝廷上下,又哪能是那些自称是理财能手的官员们能想得到的。 嘿嘿,虽然主意是损了点,不过结果却很解气,总算有人能让他们把盘剥来的钱财吐出一部分来了。对此,本官也不得不对梦之你说声佩服啊。” 胡文霆笑着对范景文说道:“少司马,我搞的都是些上不台面的小玩意,让您见笑了。” 正当两人说笑间,一名队官小跑过来向胡文霆进行请示,表示队伍已经集合完毕,询问是否可以开始搬运货物。胡文霆征询了下范景文的意见之后,就对那名队官下令道:“开始吧!” 队官双腿并拢,站直身体,大声回了一句:“是!”然后又转身小跑着回去传达相关命令了。 范景文看到这一幕之后,又是一阵称赞,表示等到了通州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向胡文霆讨教一番,问他是通过什么手段,把一帮流民训练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胡文霆在客气了一番之后,表示到通州之后,一定会把自己的一些想法都告诉范景文,然后再请他对自己进行一些指点。 当胡文霆手下的人开始陆续的往船上搬运货物的时候,他无意中发现,码头上有一大群人正抱着膀子在一旁冷眼旁观,似乎是对胡文霆的这些人有些敌意,但在看到对方人多势众,又纪律严明之后,又不太敢轻举妄动。 看到胡文霆有些疑惑的样子之后,跟在身旁的高大强小声的对胡文霆说道:“那些都是漕帮的人,本来搬运货物上船这一类的活,他们都是要插上一手,以便在其中赚上一笔钱的,可现在我们把所有的活都给包办了,他们当然有些不满了。 不过公子您放心,他们不敢乱来的,否则,我就让锦衣卫找他们麻烦,民与不与官斗这一点,想来他们也是明白的。” 对于漕帮胡文霆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因为后世某一时期在魔都曾经大名鼎鼎的青帮就是由漕帮演变而来的。 漕帮因漕运而起,参与者基本上都是漕运体制下的底层工作人员,作为连接江湖与庙堂的纽带,漕运活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工程,而且漕运内部机构体系繁杂,其中既有存在有长期固定人员,也有临时招募人员,且不说朝堂之中负责管理漕运的复杂机制,而底层广大的漕运参与者就已经构成了数量庞大的一个群体。 聚群之处,必是江湖,而漕运体制就是自运河南下江南的首个江湖,水系复杂的江南,漕运码头林立,大量水手、纤夫、舵手群聚在这些码头地带为生计奔波,而这里社会网络也逐渐愈发复杂,漕帮这个特殊的灰色地带则在其中渐渐成形。 明代漕运体制可以追溯到永乐年间所设立的漕军,漕军的出现标志着复杂繁琐的漕运体制得以成形,由于永乐时期开始对蒙古进一步用兵,漕运成为国家一等重要任务,永乐帝为保障后勤供应,依靠卫所制度从而吸纳当地人口与流民组成了十万人的漕军队伍,从而将漕运开始体制化,之后迁都北京,漕运完完全全成为了国家命脉。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漕运体制内部开始出现了一定的帮派化倾向,而起源则是两个方面:一是漕口内部潜规则“漕帮”的出现,使得漕口开始具有一种特殊的独立性。 二是船帮的出现,典型案例如德州帮、赣州帮等,起源是不同区域的漕运船队所产生的内部派系,而真正成因则是单纯的地域划分不同。 地方漕运体制之所以出现内部的帮派化,原因众多,但主要是由于中央统治集团对漕运体制管理能力的下降,由于漕运军户流失严重,明代后期已经开始不断增加雇佣人数,大部分漕运参与者变成了雇佣船队,这些私人化的队伍比政府体制当中的官营集团更容易聚集成群。 漕帮的初衷原本只是维护漕共水手利益的结盟组织,但是随着组织的庞大,漕帮开始更加隐秘,在隐秘性增加的同时,也逐渐开始有了明显的犯罪化特征。 漕帮除了垄断漕运以外,还经常从事各种犯罪活动。最初只是在运河上设计策进行敲竹杠,利用运船属于国家财产这一点, 进行“碰瓷”等违法活动,并使用武力强迫对方进行赔偿。 后来逐步转变为在势力范围内的漕口与河道关口收取保护费,再有甚者,有些地方的漕帮为霸一方,与官府勾结成为一个地方黑道体系,甚至进行抢劫作案。 当然了,目前的漕帮还没完成向有组织的黑社会性质转化,因为大名鼎鼎的罗教还没实现对漕帮的真正控制。 胡文霆想到后世统一战线政策中所说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结合漕帮这个群体中的人员构成情况,认为自己很有必要把漕帮这股势力团结进来,最好还能把它控制在自己手中,让贫苦阶层的力量能够实现有序的扩大。 尽管目前胡文霆的主要方向还不在这方面,但他认为先与他们进行一些交好,为将来的进一步动作打下一些基础,还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胡文霆就在高大强的陪同下,与码头的漕帮头目进行了接触。京城码头的头目人称小六爷,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精壮汉子。 在高大强向他介绍了胡文霆锦衣卫镇抚使的身份之后,小六爷还是规规矩矩的向胡文霆行礼问好,并客气的询问胡文霆有何指教。 胡文霆也没有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而是同样客气的对小六爷说道:“这次运送物资,因为需要赶时间,所以呢我就直接安排自己的人进行搬运了。我也知道,你们手下的人是靠这个吃饭的,因此,尽管我没有用你的人搬运货物,但是我也会对你们进行一些经济方面的补偿的。 这样吧,我拿出五百两银子交给你,算是我请你手下的一帮人喝个茶,大家交个朋友,希望今后相互之间能有个照应,小六爷,你看我怎么安排,你们能接受吗?不行的话,咱们还可以再商量。” 本来呢,小六爷他们在看到胡文霆他们的架势,以及听说了胡文霆的身份之后,已经准备忍下这口气,吃个哑巴亏了。 可没想到对方却根本没有仗势欺人,不仅客客气气对自己说话,临了还表示会拿出一些银子对自己方面进行补偿。这让小六爷不禁喜出望外,于是连忙恭敬的向胡文霆表示了感谢,并表示今后胡文霆若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吩咐,他一定会尽力把事情给办好的。 随后,小六爷又殷勤的安排了一些人到每艘船上,帮着指导胡文霆手下的人合理码放货物,让装船进度一下子又提高了很多。 对此,范景文又对胡文霆的处事哲学表示了称赞,他认为胡文霆能放下身段,主动和身份低下的漕帮人员交好,并能对他们进行有效的利用,正好符合了《淮南子·兵略训》所说的:“人尽其才,悉用其力。”这一策略。 因此范景文认为胡文霆说他自己完全不懂军事,纯粹属于自谦,事实上他却能把一些军事理论知识进行充分合理的运用,这哪是一个没有深厚学识功底的人能做到的。 于是在第二天船队出发之后,范景文就在船上向胡文霆问起了,他是怎么对这些流民进行训练的,这样训练的好处又是什么? 胡文霆在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还是把他对朱由检说过的那一套理论,再向范景文介绍一遍。 在范景文进一步问胡文霆这么做的目的的时候,胡文霆就没办法向他实话实说了,因为一旦牵涉到军队,无论是在哪个朝代,都很容易引起别人的非议的,当然也包括范景文在内。 毕竟范景文他也是在皇权至上的这种体制中成长起来的,一旦他发现胡文霆有意把触角伸向军队,恐怕他第一个会对胡文霆表示不客气。 于是,胡文霆只好尴尬的向范景文解释道:“自己目前以及今后打算做的很多事情,都会触及到很多勋贵大臣们的利益,有了这些相对强悍的流民在身边之后,可以让那些勋贵大臣们在打算向自己暗中下手时,能有所顾忌。” 在看到胡文霆脸上装出的无比真诚的表情之后,范景文似乎相信了他的说法。 在再三确信胡文霆确实不懂打仗之后,范景文还表示今后有机会会给胡文霆提供一些伤残老兵,让他们帮着胡文霆训练一下那流民的攻击技巧,以便进一步提高他们的防卫能力。 京城到通州的路程只有几十里地,因此,范景文和胡文霆两人说话间就来到了通州城北的码头。 到了范景文的地头,卸货当然不用胡文霆费心了,自有范景文组织了一帮正在训练当中的新兵负责卸货搬运。 胡文霆则在参观了一圈范景文的军营之后,谢绝了他的盛情挽留,带着高大强等人匆匆赶回了京城,准备着下一趟的大名府之行。 第32章 感受家的温暖 胡文霆一行人是在傍晚时分回到京城的,等他来到家门口附近时,却发现大门外有两个人正在翘首盼望,再走近一些之后,才看清楚原来是秋萍和林巧二人。 二人也在看清楚是胡文霆之后,就连忙往前迎了过去,秋萍边走还边高兴的说道:“公子,你们回来了!” 胡文霆下了马之后,一旁的高大强就顺手接过他手中的马缰,而胡文霆则微笑着迎向了秋萍二人。 然后,秋萍又是一连串的嘘寒问暖,好像已经和胡文霆很长时间没见面似的,胡文霆含笑一一耐心的进行了回答。 在胡文霆和秋萍聊天的的时候,高大强等人则默默的牵着马匹往院子里走去,门外就剩下了胡文霆和秋萍以及林巧三人,这时秋萍也停住了说话,抬头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胡文霆。 恍惚中,胡文霆觉得自己又回到后世,眼前就是等着自己回家的妻子和家人,于是他的目光中也是饱含了柔情。 秋萍也马上感受到了胡文霆眼中的那一片柔情,于是她就鼓足勇气,用一双小手握住了胡文霆的一只手,并慢慢的牵引着他往院子里走去。林巧则默默的跟在他们俩身后,也一起走进了院子。 进了宅门又拐了一个弯之后,三人就来到了通往庭院的垂花门门口,胡文霆已经能看到庭院里正整整齐齐的站了一排人,当胡文霆迈进垂花门之后,就迎来了一声整齐的问好声:“公子爷安好!” 这一声问好声,顿时把沉浸在幸福之中的秋萍给惊醒过来,她连忙有些慌乱的松开了胡文霆的手,并下意识的想往后退一步,借此拉开和主人胡文霆之间的距离。 却没注意到后面就是台阶,结果就是差点被台阶给绊倒了,还好胡文霆眼疾手快,一伸手就抄住了她的小蛮腰,然后就听到了庭院中传来了一阵善意的轻笑声,秋萍顿时羞红了脸,赶紧躲到离胡文霆有一些距离的地方。 胡文霆在心情大好之下,对此也不以为意,他向一众人等打过招呼之后,就让大家各自回到原位,忙他们自己的事情去了。 秋萍因为已经跟在胡文霆身边有一个多月了,对他的一些生活习惯都比较了解,知道他比较爱干净,于是在陪着胡文霆进了房间之后,就先安排人为他准备洗澡水,自己则和林巧一起为胡文霆准备换洗的衣服。 一通忙碌之后,胡文霆就在一个大木桶中泡起了热水澡,由于他来到大明之后,是首次经历这么长时间和距离的跋涉,身体上还是有些适应不过来,因此,在热水中泡了不一会之后,就渐渐进入了迷糊状态。 恍惚中,他感觉到有几只柔软的小手,不停的在自己身上游动,那滋味让他有些心痒痒的,但又感到有说不出的舒服,于是很快就彻底的睡着了。直到秋萍再次往木桶里添加热水的时候,才把胡文霆惊醒过来。 看到胡文霆已经醒来,秋萍连忙低声的问道:“公子,还要不要我们再帮您捏一捏?” 听到秋萍的问话之后,胡文霆这才回想起来,刚才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有几只小手在自己身上游动,那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的事实,一定是秋萍和林巧两人在为自己按摩。 于是他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后世时,在京海大酒店里,王雯雯陪自己洗澡和为自己按摩的一幕,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一名异性为自己提供的,那种让人感到非常刺激和享受的服务。 相当重感情的胡文霆也因此最终和王雯雯结成了夫妻,然而现在两人却又阴差阳错的分别处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之中,也不知道王雯雯现在是怎么个样子。想到这些,胡文霆不由得又有些失落的长叹了一声。 听到胡文霆的叹息声之后,秋萍有些不安的问道:“公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们没有做好,让您感到不满意了?” 胡文霆苦笑着摇了摇头之后,开口柔声说道:“没有、没有,你们都做得很好,让我又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辛苦你们两个了。” 秋萍和林巧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公子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胡文霆接着说道:“好了,我已经泡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要出来换衣服了。” 但两人听了胡文霆话之后,却都没有离开的意思,最后还是秋萍鼓足勇气开口说道:“公子,您已经累了一整天了,还是让我们留下来伺候您穿衣吧。” 胡文霆稍微想了一下之后,心中有了给秋萍一个名分的想法,于是就默默的点了点头。 胡文霆这次居然允许自己为他提供这种贴身伺候,这对于秋萍来说,无疑是一个特大好消息,表明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拒绝自己了,那么自己的希望也大大增加了。 于是秋萍连忙向胡文霆道谢:“谢公子成全!” 胡文霆笑道:“是我应该向你表示感谢才对,这是你在伺候我,我是受益者,怎么反倒要让你来向我道谢呢。” 说到这里,胡文霆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林巧之后,接着说道:“要不林巧你先出去吧?” 听到胡文霆说的话之后,林巧的身体猛的一震之后,却没敢开口对胡文霆说话,而是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秋萍。 也不知道秋萍和林巧两人之间达成了什么默契,秋萍居然再次开口对胡文霆说道:“公子,您让林巧也一起留下来伺候您吧,我知道公子您对待下人就像对待自己亲人一样的好。 她如今也是孤苦伶仃的,如果能得到公子您的照应,今后就会少受很多委屈了,公子您就再开一次恩吧。” 听到秋萍的求情话语之后,再看到林巧那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胡文霆只好又无奈的点了点头。 秋萍见了,又是连忙向胡文霆道谢,而一旁的林巧听到胡文霆终于同意自己留下来伺候之后,感激之余,也来不及细想,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口中连声说道:“民女谢公子收留!” 看到林巧又在自己面前跪了下去,情急之下,胡文霆唰的一下就从木桶中站了起来,想伸手扶起林巧,结果却发现自己是全身赤裸的,于是又赶紧蹲了回去,同时还尴尬得满脸通红。 看到胡文霆的样子之后,秋萍率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一直偷瞄着胡文霆,观察他脸上表情变化的林巧也破涕为笑,用一只手掩住嘴偷偷的笑了起来。 胡文霆低声嘟哝了一句:“你们这倒是反客为主了啊!” 胡文霆虽然答应了让秋萍和林巧两人留下来伺候,但他并不会真的让两人全程的进行伺候。 他先是吩咐两人转过身去,等自己擦干了身上的水渍,又穿上内衣之后,才让两个转过身体,接着帮自己整理头发。 在吃晚饭的时候,秋萍和林巧两人同样是一边一个,站在胡文霆身边小心伺候着。 在得知她们俩也还吃饭之后,胡文霆就很随意的示意她们坐下来一起吃一点,两人同时摇了摇头,对胡文霆说道:“我们不饿,等公子吃完之后我们再吃。” 好巧不巧的是,刚好这时不知道谁的肚子不争气的发出了一声“咕咕”的声响,胡文霆下意识的就抬头往两个人脸上看去,然后发现林巧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 于是胡文霆就笑着对她们说了一句:“你们的嘴巴可以说谎,可肚子却是诚实的,别硬撑着了,坐下来一起吃点吧,再说了,几个人一起吃饭,吃饭会更香的。反倒是你们一直站在我旁边,我会吃不好饭的。” 秋萍虽然已经知道胡文霆对下人们几乎是一视同仁,但她认为这也仅限于说话和行礼方面,真要让她进一步打破规矩,坐下来和胡文霆一起吃饭,她还是有些不敢的。 就算她今后真能升级成为胡文霆的一名侍妾,按照当时的规矩,也还是不能陪着胡文霆同桌吃饭的,更何况现在八字还没一气撇呢。于是,秋萍还是坚决的朝胡文霆摇了摇头。 看到秋萍摇头之后,胡文霆就半真半假的对她们说道:“怎么,我说话现在就不管用了?” 秋萍和林巧两人同时有些惶恐的回答道:“公子,我们不敢!” 胡文霆故意一本正经的接着说道:“既然你们口中说不敢,那下面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林巧,你去把门给带上。” 林巧口中答应了一声之后,就迈着小碎步去把房间的门小心的给带上了,然后又迅速回到胡文霆身边站好,等着他的下一个指令。 胡文霆接着命令道:“你们两个都坐下吧!” 秋萍和林巧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之后,倒是林巧先小心的在离胡文霆稍远的一张凳子上,紧接着秋萍也有样学样的在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然后,秋萍和林巧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毕恭毕敬的坐在那里,胡文霆稍微愣了一下之后,才发现两人面前居然是没有碗筷的,于是就从座位站了起来,准备出去给她们拿碗筷。 看到胡文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秋萍和林巧也马上站了起来,同时双眼看向胡文霆,因为她们不知道胡文霆接下来要干什么。 胡文霆连忙对她们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坐下吧,刚才是我疏忽了,忘记没有给你们准备碗筷了,我这就出去给你们拿。” 两人连忙说道:“公子,这种事怎么能让公子您去呢,我们去拿就是了。” 胡文霆瞪了她们一眼之后,说道:“你们都听我的,安心坐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胡文霆就迈开腿往门口走去,留下秋萍和林巧两人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坐下。 不一会之后,胡文霆果然拿回了两副碗筷,并一一在两人面前摆放好,吓得秋萍和林巧两人手足无措的,想阻拦却又有些不敢。 随后,胡文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到两人还继续站着,就再次招呼她们坐下,秋萍和林巧两人扭捏了一番之后,先开口向胡文霆道了谢,然后才小心的坐了下来。 看到两人还是非常拘谨的样子,胡文霆就决定先活跃一下气氛,让两人能够放松下来。 胡文霆微笑着开口说道:“我前些年啊,到过一些大明以外的地方,在他们那里,有些规矩正好和我们大明相反,在很多时候,那里的女人地位反倒要比男人要高得多。 比方说一帮男女要坐下的时候,必须遵守女士优先的规矩,就是要等女人坐下后,男人才会坐下。 不仅如此,在女人就坐的时候,身边的男子还要帮一旁的女子挪一下凳子或椅子,让女子能更方便的坐下。 同样的,当女子表示要站起来的时候,身旁的男子也要第一时间为其提供帮助,不仅要帮她拉开椅子,有时候还要伸手扶好一下,让女子能顺利的站起来。 还有其它的一些内容,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总之,几乎都是男子在为女子提供服务,而不是像我们现在这样,一个大男人,还要让一些弱女子来伺候。” 果然,两人像听故事一样的听完胡文霆描述的这些些内容之后,脸上都表现出了向往的神色,先前的拘谨也随之一扫而空。 秋萍率先开口问道:“公子,您该不是在编故事哄我们俩开心吧,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如果让男人反过来服侍女人,那岂不是乾坤颠倒了吗?” 林巧倒是没有开口说话,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胡文霆淡淡的一笑之后,继续说道:“如果我告诉你,在几百年之后,我们大明也会慢慢的变成样,你信还是不信呢?” 秋萍摇了摇头说道:“公子,你又没去过几百年之后,怎么就知道大明今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对此,胡文霆是无法向她进行解释的,于是胡文霆换了种方式问秋萍道:“如果我想努力把大明变成那个样子,你愿不愿意呢?你会不会尽力配合和做好这项工作?” 秋萍想了想之后说道:“我当然愿意了,不过,就凭公子您一个的力量,恐怕很难做到吗,这可是经过数百上千形成的风俗习惯,公子您想要在短时间内对其进行改变,这似乎是太难了一点吧。不过只要公子您有吩咐,我都会义不容辞的去做的。” 林巧也在一旁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会全力支持胡文霆的工作的。 看到两人已经完全的放松了下来,于是胡文霆笑着对她们说道:“好了,有些事我们还是等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们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抓紧时间吃饭,还好现在是夏天,要不然饭菜都得凉透了。” 说完,胡文霆就主动往两人的碗里夹了一些菜,然后示意两人开始吃饭,秋萍和林巧两人红着脸,低头开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胡文霆在后世的时候,吃饭动作就很快,而且在公共场合以外的地方,也不太注意形象,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 来到大明之后,他也把这个习惯给带了过来,甚至在乾清宫陪朱由检吃饭的时候,还跟他抢过菜呢,更别说现在是在自己家里了。 于是秋萍和林巧两人在看到胡文霆吃饭的样子之后,时不时的就发出一声轻笑,一顿晚饭就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在胡文霆要帮着她们俩人一起收拾桌子的时候,秋萍和林巧两人坚决的阻止了他,理由是,胡文霆已经累了一整天,应该多休息一下,这种小事由她们两个来完成就行了。 随后,胡文霆在漱完口,就直接躺到床上,可是身体虽然有些疲倦,但大脑却还是处于高度的兴奋之中,一直在回味着刚才吃饭时温馨的场面,于是也不没有把油灯给及时吹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随后就是秋萍那熟悉的声音:“公子,您睡了吗?” 胡文霆随口答道:“还没呢,有什么事吗?” 秋萍小声说道:“公子,能让我们进去说吗?” 胡文霆一时反应过来,于是还是随口应了一句:“门没有上闩,你直接进来吧。” 随着门被轻轻的推开,只见两名酷似后世装扮的女子走进了房间,然后走在后面的一个人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而且还上了门闩。 胡文霆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秋萍和林巧两人,她们俩人此时都穿着胡文霆设计的连衣裙,而且还是没带上长袖的穿法,难怪胡文霆感觉有些像后世的装扮呢。 胡文霆定了定神之后,开口问道:“你们俩这么晚了还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两人都红着脸低下了头,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某种气息似乎在房间内不断的漫延开来。 最后还是秋萍鼓足勇气,抬起头看着胡文霆的眼睛说道:“公子,我们是来侍寝的。” 听到秋萍说的话之后,胡文霆蹭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低声问了一句:“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两人同时低着头低声的回答道:“公子,没有谁让我们这么做,完全是我们自己的主意。” 胡文霆紧接着问道:“为什么?” 这次是秋萍单独回答道:“因为公子对我们实在是太好了,我们无以为报,只能…,况且公子看上去好像也是不很讨厌我们的样子…” 听完秋萍断断续续的说了这番话之后,胡文霆又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开口说道:“秋萍啊,其实前面我同意你在里面伺候我洗澡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要给你一个名份,不过我一定得给你一个正式的仪式,哪能就这么随便的让你来侍寝呢。 你放心好了,等我忙过这一阵子,一定会抽时间安排办理你的事的。你是我来到大…,哦不,来到京城之后,第一个让我感动的女人,我一定会尽我力量来回报你的。” 秋萍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胡文霆居然说要给自己一个正式的仪式,那就代表着将来自己不是以侍妾的身份在家里存在的,而是将成为一名比较正式的妾室,那简直就是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 于是秋萍就满含着热泪,高兴的朝胡文霆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听从他的安排。 听到秋萍的事已经有了着落,一旁的林巧再也沉不住气了,她可不能错过这么好的一个依靠,于是她也鼓足勇气开口问胡文霆道:“公子,那您打算怎么安排民女呢?” 胡文霆“啊”了一声,开口问道:“你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林巧紧接着问道:“公子是看不上了民女?” 胡文霆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不、你很优秀,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文化修养也非常不错,是难得的好女子啊!” 林巧进一步问道:“那公子您为什么不愿意收下民女呢?我并不指望和秋萍姐一样,能成为您的妾室,只要做您的一名侍妾就心满意足了。” 胡文霆知道自己心软,如果再这么纠缠下去,自己指不定就会顺口答应了林巧的要求。 于是他连忙想了一个借口,对林巧说道:“林巧,你看现在还暂时没有得到你父母的消息,一切都等有了你父母的准确消息之后再说,好吗?” 林巧点了点头之后,说道:“公子,您可是一位一言九鼎的大人物,您可不能用一些话来哄骗民女,一旦民女有了父母的准确消息之后,不管他们是死是活,您都要及时兑现对民女的承诺。” 胡文霆本想开口辩解,我根本没向你承诺什么啊,可话到嘴边之后,又给咽了回去,心想着如果不暂时答应下来,还不知道林巧会纠缠到什么时候,还是先把今晚应付过去再说吧。 说不定过了一阵子之后,林巧她自己又改变主意了呢?于是胡文霆就朝林巧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她的请求。 然后赶紧对秋萍和林巧两人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都赶快回去休息吧!” 第33章 从高起潜说起 胡文霆在温柔乡里享受了两天之后,朱由检又派人把他叫进了宫里,这次不是王承恩亲自来的,而是派了他手下的一名小太监过来传达皇帝的旨意。 如今,胡文霆的手头基本上是不缺什么小钱了,于是见到传旨的小太监之后,就顺手塞了一锭银子给他,而且还是很大锭的那种。 小太监连忙推辞道:“公子爷,小的哪能当得起您送的这么大的礼啊。” 胡文霆笑着对他说道:“中官,以前我手头没钱,不知道让你白跑了多少趟腿,现在呢我手头宽裕一点了,因此就顺便把以前的都给你补上了而已。 以后我可不能每次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感谢中官,这个可要提前向中官你声明一下哦。” 那名小太监也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哪能呢,公子爷就是不给奴婢们一钱银子,奴婢们也很乐意为公子爷效劳的。” 说笑间,两人就开始往皇宫赶去。 和朱由检见面之后,朱由检先是笑着问了胡文霆这两天休息得怎么样,是否已经从通州之行的劳累中恢复过来。 胡文霆也开着玩笑说道:“你是皇帝,一切你说了算,只要我还能动弹,你一声令下之后,我还不得连忙屁颠屁颠的赶来皇宫听候你的指示啊。” 朱由检尴尬的笑了一下之后,说道:“老师,您说笑了,我这不是又有好几天没见到您了吗?所以就想着请您进宫来和我聊聊天,顺便对我进行一些指导。” 胡文霆有些不信的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朱由检又是一阵尴尬,然后赔着笑说道:“当然了,顺便也和您商量一下去大名府的事情。” 胡文霆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这才对嘛,我就不信你一个皇帝能闲到无聊,居然会有空找我聊天。 随后,胡文霆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正色对朱由检说道:“陛下你下旨吧,要怎么安排我的大名府之行。” 朱由检笑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我这次打算派宫里的高起潜和老师您一起去大名府,场面上的事就由他来应付,您只负责把粮食给运到大名府就行了。 我知道老师您对场面上的一些应酬还不是很熟悉,所以才做了这个安排,否则,只要老师您一个人去大名府就足够了。” 听到高起潜这个名字之后,胡文霆心里是咯噔一下,对于高起潜和卢象升之间的矛盾,那是在各种史料上都有记载的,而且据史料上的记载,卢象升可以说是间接的被高起潜给坑死的,当然了,朝廷方面的瞎指挥也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 但胡文霆也知道,所有的史料都不是百分百的可靠,因此,他也不能光凭一些史料中的叙述,就直接给高起潜判了死刑,在朱由检面前对他进行否定。 于是胡文霆就笑着问朱由检道:“陛下怎么会想到派高起潜这个人去大名府呢?” 朱由检马上警惕的问了一句:“老师,怎么了,是不是高起潜这个人有问题,那我马上换个人好了。” 胡文霆苦笑着对朱由检说道:“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帮你分析一下,你派他去的理由是否合理或者说合适。” 朱由检听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心想高起潜可是自己看重的人,如果后世的史料中说他是一个不值得重用的人,那岂不是说明自己看人的眼光有问题吗? 于是朱由检在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开口对胡文霆说道:“据宫中的一些人反映,高起潜他对兵事方面还是比较了解的,因此就有了一个‘知兵’的名头,我也和他聊过天,发现他对打仗方面的一些事情,确实说得头头是道的,还真配得上别人送给他的‘知兵’这个名号。” 胡文霆听完朱由检说的话之后,先是朝四周看了一眼,发现闲杂人员早已经被清空了,可能是朱由检意识到和自己谈话会涉及到一些高度机密问题,因此提前就让王承恩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胡文霆根据朱由检的年龄以及他的身份等特点,还是决定采取以往那样循循诱导的方式来帮他进行分析,而不是直接对他进行否定,这样能让朱由检更容易接受自己的一些建议。 用后世的说法,因为朱由检目前还处在青春叛逆期后期的阶段,直接指出他的错误之处,他不仅不会承认,反而因为要强要面子,而导致他还可能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啰嗦几句题外话哈,其实这种教育方式也适用后世的中学生、特别是高中生,很多家长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不问缘由就开始指责孩子,说他不应该这样、也不应该那样的,根本不考虑孩子的感受,结果不仅没起到教育孩子的效果,而且还把自己和子女之间的关系搞得一团糟,相视如仇人一般。) 因此胡文霆就笑着问朱由检道:“纸上谈兵这个典故陛下应该是很熟悉的吧?” 朱由检脑子反应很快,听了胡文霆的话之后,马上就说道:“老师,您的意思是,高起潜他只会纸上谈兵而已,并不是真正的知兵。” 胡文霆先是笑着说了一句:“我可没这么说,那是陛下你说的,到时候可不能把账算到我头上。” 接着胡文霆又正色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专业的事要由来干专业的人来干,哦,就是打仗方面的事就要由富有经验的将领来负责具体实施。文官也好,宫中的人也好,最好不要直接插手具体的军事指挥行动。 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用兵之道在于千变万化、出其不意。而要做到这些,并不是靠读几本兵书就能体会到其中的奥妙的,必须是将士们在参与了无数次实战之后,才能对其进行娴熟的运用。 因此一些文官们虽然在嘴上说起兵事的时候,那是个个都会引经据典、头头是道、口若悬河,但真要让他们面对具体复杂战事的时候,就可能不知所措、进退失据、彻底抓瞎了。 而且,据后世的一些史料记载,一些文官所谓的带兵,压根就没真正的进过军营,了解过士兵们的训练和装备情况。每次打仗的时候,也都是远远的躲在大后方,对前线的形势根本就没有去仔细观察过,这样的人,那怕他带了一辈子的兵,也是不会有任何长进的。 而像袁可立、卢象升、范景文、孙传庭等人,虽说也是文官出身,但他们自从带兵那一天起,就一直做到亲临一线,和最底层的士兵都有过接触,可以说对他们自己带领的每一个士兵的思想和战斗力都能了如指掌,这才能保证他们在指挥打仗时,能得心应手,屡创佳绩。 也就是说他们指挥打仗的能力,也不单单是靠读一些兵书学到的,而是通过不断摸索实践之后才达到如今的水平。 不是有句俗语叫作,画虎不成反类犬,说的就是当前一些只会耍嘴皮功夫的、敢恬不知耻的在兵事上指手划脚的文官们。他们以为自己读过几本兵书之后,就真能指挥军队去打仗了, 要是按照他们这种模式来,那我通过史料,对整个大明的和事都有所了解,基本知道哪些人是好是坏,知道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可以做,那是不是代表我也可以来做皇帝了?” 当胡文霆最后一句的时候,一旁的王承恩不由得脸色大变,朱由检脸上也出现了一些不自在的表情,但都没有出言制止胡文霆。 胡文霆接着说道:“嘿嘿,可我很有自知之明,别说是皇帝了,现在就是让我当一个巡抚,我也不一定能当好,最多勉强能当好一个知府。 而且,我一开始就和陛下你说过,我并不喜欢当官,在后世,我当官已经当得够够的了,如今,我只想好好的帮陛下你多赚点钱,让陛下你能大展宏图,成为千古一帝。 当然了,最后陛下如果真想给我一些奖励的话,能给我安排一个什么事情都不用管的大官,我也是会接受的。” 听了胡文霆的这几话之后,王承恩和朱由检脸上的表情,重新由阴转晴,朱由检还客套的说道:“老师,您这有些过谦了吧!” 胡文霆朝他摆了摆手之后,接着说道:“当然了,我不是说要让文官们对兵事方面完全不闻不问,他们完全可以对战略方面进行决策。 比如说内阁方面可以根据大明当前的国力,来决定是否要打一场战争,或者说决定这场战争要打到什么程度,是仅仅要给对方一个威慑呢,还是要彻底灭掉对方等。 说到这里,我顺便再补充几句,即便是文官们可以对战略布置进行讨论,那也要限定一个参与人员的范围,内阁成员是负责全面工作的,当然有权参与其中,再加上和其关联性最高的兵部和户部,大不了再加上一个工部。 除了这些部门和人员,其它的部门和人员,除了个别人以外,基本上就不用瞎掺和,那些掺和进来之后,不仅于事无补,而且很可能会给陛下你添乱。 参与的人多了,容易造成机密外泄这是一个方面,同时意见多了之后,也会对陛下你的决策形成干扰,让你做出一些不太合适的决定。 像什么御史言官之类的人员,是要坚决杜绝他们掺和进来的,他们除了喊上几句口号、说上一些之乎者也之类的绕口令和引用一番所谓的圣人之言以外,难道还能提供什么有用的意见? 陛下你别跟我说什么虚心纳谏之类的套话,说实话很多所谓的御史就是想在陛下你面前卖直邀名,他们有时候就是故意胡说八道,以此来激陛下你发怒,然后来成全他们的所谓耿直名声。 对于这种人,陛下你就根本不能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哪怕为此背上几句骂名又怎么了,总比被他们带到坑里,然后给国家带来危害强吧。 在我们后世有一种决策制度,叫做**集中制,和民生相关的事情,可以让大多数人都参与讨论,而对于一些直接关系到国家命运的大事,可能就是由最高决策层来商议决定了。(怕有涉政风险,只能这么似是而非的说上几句) 一旦决策形成之后,就交由将领们去负责具体实施。期间最好不要轻易对将领们进行干涉,除非他们当中出现了重大失误。 因为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万能的,每个人都有他的长处和短处,因此每个都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只管做好自己份内的或者擅长的事情,而不是到处去指手划脚的。 一个人千万不要自以为是,认为自己什么都能干,要真是那样的话,他不是成了神仙了吗,陛下你这个皇帝干脆就让他来干好了。” 说到这里之后,胡文霆发现朱由检脸上表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于是就暂时停了下来,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之后,开始把话题引到了朱由检的身上。 他对朱由检说道:“陛下,你是不是有时候会觉得这人皇帝当得很辛苦,嘿嘿,当然了,后世的一些史书中也说你这个皇帝当得真辛苦。 你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吗?就是因为你把事情管得太细了,事事都想着亲力亲为,虽然你是一国之君,也号称天子,但你不得不承认,实际上你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吧。既然是人,那就不可能无休止的工作下去,你也会累,你也会有考虑不周的时候。 所以,你才需要在朝廷中设立那么职位,安排那么多大臣来辅助你的工作,他们既然当了你官司、拿了你给他们发的俸禄,就要努力的为你干活、出主意,这才是真正的为君分忧。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这个皇帝一手包办了,他们只负责去执行,那么你还要他们内阁干什么,还要他们六部干什么,你只给六部的郎中只接发布命令就可了。 他们这不是白得了你给他们的官职,也白拿了你发给他们的俸禄了吗?如果是这样的内阁大臣和六部尚书,我也愿意去当上一回。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一小部分是因为陛下你造成的,试想啊,谁不想落个清闲啊,你看我,就不想当那些一天到晚忙个不停的破官。 就因为陛下你太勤快了,以致于那些重臣们都对你产生了依赖的心理,反正事事都有陛下你来做主,他们就懒得开动脑筋了,凡事都等着你的旨意,然后再把你的旨意传达下去,就万事大吉了,你看这多悠闲。 所以啊,今后陛下你可要改一改以前那种事必躬亲的做事习惯,要放手让那些重臣去做事,你只负责在后面监督。就像赶牛耕地一样,当他们跑慢了或者跑偏了,你就在后面用鞭子抽他们几下,让他们赶快纠正过来。 这样一来,那些闲得无聊的大臣们就每天都有事干了,也就没有多少时间去想着勾心半角、尔虞我诈、结党营私一类的事情了,就可以让朝堂上清静上许多。 而陛下你呢,也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去陪一陪你那些漂亮的皇后和妃子以及皇子们,享受一下天伦之乐,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比如说我们后世的太祖,就是一个能把抓大放小做到极致的人,人们经常能听到他登山之后咏诗、游泳之后又作词的故事,似乎他一天到晚都在游山玩水似的。 可他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非但带领着数量少、武器差的军队打败了比他强上许多的对手,而且在建国之后,也能把国家的经济建设安排得井井有条,让那个曾经落后的国度在世界范围内都拥有了一席之地。 嘿嘿,在他老人家眼里,什么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还有号称什么一代天骄的成吉思汗,都属于小儿科,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陛下啊,你以后可要向我们后世的太祖多学习学习啊,争取成为他老人家那样,敢于藐视前朝任何一位皇帝的真正的千古一帝。” 听到胡文霆给自己制定的伟大目标之后,朱由检顿时兴奋得满脸红,前面因为被胡文霆数落了几句而有些不快的心情,顿时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热切的问胡文霆道:“老师,您说我今后能成为像你们后世太祖那样伟大的皇帝吗?” 胡文霆认真的对他说道:“能,怎么不能,太能了。你想啊,我们太祖几乎是白手起家的,而且到建国时,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在他老人家刚建国的时候,整个国家也是一穷二白的,如果横向相比,可能还不如目前的大明。他老人家就是在那样的基础上,一步一步的把国家发展壮大起来的。 而陛下你呢,在年龄上可是整整比我们太祖小了三十多岁啊,正是年轻力壮、斗志昂扬的时候,你真要是掌握了管理一个国家的技艺之后,怎么可能比不上他老人家呢。” 朱由检带着满脸的笑意对胡文霆说道:“那老师您今后一定要多抽出一些时间,跟我多讲一些关于你们后世太祖的事,我要好好的向他老人家学习,争取不辜负老师对我的期望。 对了,老师,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也就是说过两天您要去大名府的话,我最好是派一个有管理军队经验、真正懂兵事的人和您一起去。 这样吧,我就从兵部左右侍郎里面找一个人,左侍郎范景文范卿,老师您已经认识了,不过他目前正忙着练兵,不太适合离开太长时间。右侍郎王家彦王卿这个人,老师您在后世的史料上有没有见过他的名字,要不就派他和您一起去?” 胡文霆一听朱由检再次建议的人选之后,心里不由得一乐,嘿嘿,又能认识一个名人了。范景文我们在前面已经简单的介绍过一遍了,再来说说这个王家彦,他也是在崇祯十七年京城被破时,陪着一起殉难的文臣之一。由此可见,不管这个人在能力方面如何,起码他在气节方面还是值得肯定的。 于是,胡文霆就对朱由检说道:“陛下,那就派兵部右侍郎和我一起去大名府吧。” 这次朱由检并没有多问,就直接答应了胡文霆的要求,表示自己会马上派人通知王家彦,让他做好出行准备。 第34章 与王家彦同行 正统文人出身的王家彦,在一开始的时候,同样不会对胡文霆这个锦衣卫的官员有多待见,因此,王家彦在收到朱由检让他巡视大名府的旨意之后,也仅仅是派了个手下知会了胡文霆一声,约定了一下具体的出发时间,其它的则一概没有向胡文进行交待。 胡文霆也大致对明代文武官员之间的关系有所了解,因此在遭受王家彦的冷遇之后,也只能是在苦笑了几声之后,最终还得屁颠屁颠去忙着安排相关的准备工作事宜,并且还得给自己当孙子的行为找个借口,谁让自己属于武官序列,而且官还比王家彦小得多呢。 码头方面的一套程序,胡文霆刚刚在前几天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所以也就不需要再过多的考虑了,到时候还是直接按照上次的模式来操作就是了。 因为胡文霆有心要和漕帮方面的人员搞好关系,于是就提前派高大强过去和小六爷进行了沟通,客气的向他表示这次还得给漕帮添一些麻烦,请他们多多包涵,并表示自己这方面还是会跟上次一样,向小六爷支付一笔费用。 对于胡文霆这种处理方式,小六爷还是非常高兴的,毕竟对方给足了自己面子,按照江湖上的规矩,他就得做到人敬我一尺,我回敬人一丈,这才能表现出自己讲义气。 于是小六爷客气的向高大强说道:“请转告镇抚使,让他老人家一切都放心好了,到时候小的还会安排几个人随大人们的船队行动,他们会在沿途的每个漕口向当地帮众进行交待,让他们尽量为大人们的船队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方便,免得大人为了一些小事劳心。” 同样,高大强也按照胡文霆的吩咐,客客气气的向小六爷道了谢,码头方面的准备工作就算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就是家里方面的安排了,秋萍这次俨然是以半个女主人的架势对胡文霆的随行人员进行了周密的安排。 因为胡文霆已经在前几天就已经向她进行了申明,要让她留在家里看家,因此,秋萍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不能随行了。 于是她就把贴身伺候胡文霆的重任,交给了自己的同盟者林巧外加她的双胞胎妹妹林慧。 安全保卫方面,除了高文举又安排八名锦衣卫人员配合高大强之外,秋萍还让周大虎和周大豹两人又从工地上挑选了二十名强力壮,训练表现突出的人员,陪同胡文霆一起出行。 本来秋萍是打算让周大虎和周大豹两人也一起随行的,但胡文霆考虑到在自己离开之后,家里也需要安排相应的保卫力量,而周大虎和周大豹两人在经过几天时间的接触之后,表现还是比较让胡文霆满意的。 于是,在胡文霆的坚持下,秋萍就只好答应让这两人留在家里帮忙。 在第三天的早上,也就是王家彦和胡文霆约定好的时间,胡文霆早早的就带着数十名随行人员,以及准备参加搬运工作的近千名工人来到了码头附近,等和王家彦见面交流过之后,就开始搬运物资并装船。 在胡文霆完成对随行人员以及搬运人员的整队之后不久,胡文霆就远远看到一拨人马正向码头走来,一旁的高大强贴近胡文霆身边小声的说道:“应该是右司马他们来了!” 胡文霆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然后就带着高大强以及几名锦衣卫人员迎上前去,其余的人,胡文霆则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在原地站立等候。 这一切都被远处的王家彦看在眼里,虽然那些看上去好像都不是士兵,但是他们那纪律严明、动作整齐的样子,却给王家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决定一会见到那位叫胡文霆的镇抚使之后,一定要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胡文霆就来到了离对方不远的地方,对方领头的中一位四十多岁、面容消瘦、一脸严肃,身穿红色带孔雀补子官服的官员,其他的人在离他半步到一步距离的身后。 胡文霆心想,这架势似乎也和自己所处的后世差不多,那么领头的那位无疑就是正主王家彦了,于是胡文霆连忙紧走几步,率先向对方行礼问候:“下官锦衣卫南镇抚司镇抚使胡文霆参见右司马!” 其实在这之前,王家彦也隐约听说过胡文霆这个人,并知道他和皇帝的关系不一般,再加上刚才看到了胡文霆的整队动作之后,对他的印象又有所好转。 于是他在朝胡文霆回了一礼之后,淡淡的开口问了一句:“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胡文霆回答道:“回右司马,一切准备就绪,您一声令下,就可以开始搬运了。” 胡文霆这规规矩矩的回答,让王家彦对他的印象又好上了几分,心里想着,这家伙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其它的武夫啊。不仅很守规矩,而且还能在态度上做到不卑不亢。 既不像一些锦衣卫人员那样张扬,也不像一些武官在见到文官之后那样卑躬屈膝。从他身上所表现出的气质来看,倒更像是一名文官。 胡文霆可不管王家彦的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按照规矩在侧前方领路,引导王家彦一行往前走去,王家彦带来的一帮兵丁则缓缓的跟在他们一行人后面。 在来到离集合队伍还有十几步距离远的时候,胡文霆停住了脚步,回头恭敬的对王家彦说道:“请右司马下令吧!” 王家彦有些诧异的问道:“哦,本官也能指挥他们这些人?那本官该怎么称呼他们呢?” 胡文霆这才想起来,自己对这些人进行训练的时候,是直接用后世的称呼“同志们”来称呼他们的,如果一下子改换了称呼,这些人一时半会之间,还真不一定能反应过来。 于是胡文霆在挠了挠头之后,尴尬的对王家彦说道:“右司马,下官在平时训练他们的时候,是称呼他们为同志们的,代表大家都志同道合的意思,要不,您也这样称呼一下?” 王家彦稍微愣了一下之后,就开始连连点头,说:“嗯,志同道合,一起为陛下和大明效力,这称呼不错,看来胡镇抚平时也没少读书啊,否则怎么能想出这么有深意的称呼呢。” 胡文霆客气的说道:“让右司马见笑了。” 随后,王家彦就试着朝面前的队伍喊了一句:“同志们!” 结果,下面刚刚还保持着稍息状态的整个队伍,瞬间就“啪”的一声变成了立正状态,动作整齐如一,就像是一个人做出来的一样。同时,近千双眼睛全部看向王家彦,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王家彦看到这副景象之后,又是一愣,不知道接下去自己又该说些什么,胡文霆只好先替他喊了一句:“稍息!”,于是所有人又同时把左脚往左前方稍微伸出了一点,恢复到原先的姿势。 然后,胡文霆小声的对王家彦说道:“右司马,您可以下令让他们开始搬运了。” 王家彦点了点头之后,朝面前的队伍大喊了声:“开始搬运!”队伍在发出了一声整齐的“是”作为回应之后,就迅速有序的开始动起来,一队接着一队的往仓库方向小跑过去,在行动的过程中,队伍也依然保持得整整齐齐。 随后,就有王家彦的随行人员过来,请他到一边去稍事休息。王家彦看了身旁的胡文霆一眼之后,淡淡的对他说了句:“镇抚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要不就一起过去陪本官坐坐?” 胡文霆也习惯性的正了正身体,回了一声“是!”王家彦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等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一旁坐下后,王家彦看到胡文霆依然保持着正襟危坐的样子,就对他摆了摆手说道:“镇抚不用那么严肃,我们不是正式的谈公事,就是随便的聊一聊。”于是,胡文霆就稍微放松了一点。 王家彦率先开口问道:“本官听说刚才的这些人,在不久之前都还是一些流民,是镇抚亲自把他们训练成如今这个样子的?” 胡文霆认真的回答道:“确如右司马所说,这些人都是陕西那边送过来的流民,下官怕他们来到京城之后会不守规矩,四处乱窜,影响到京城的治安。 因此,在他们来到之后,就花了一段时间,向他们强调了一下纪律,要求他们一切行动听指挥。同时,还对他们的仪容仪表进行了规范,让他们尽量不给京城抹黑。” 听到胡文霆轻描淡写的说了这番话之后,王家彦对胡文霆低调内敛的表现表示十分满意,他的脸上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完全绷着了。 王家彦接着说道:“镇抚是如何想到用这种训练方法的呢,如果本官没记错的话,好像我大明境内从未有过这种训练方法。 本官也曾带过一段时间的兵,说句实在话,镇抚的这种训练方法,就是用到军队训练上,也是非常适合的。” 说到这里,王家彦回头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等着的,自己带过来的一些兵丁,他们那些人正东一群西一堆的凑在一起聊天,站立的姿势也是五花八门,和胡文霆手下那些人刚才的表现简直是天壤之别。 王家彦微微的摇了一下头之后,接着对胡文霆说道:“镇抚你也看到了,和你手下的那些人比起来,他们倒比本官带来的那些兵丁更像军人,无论是在精气神方面,还是在严守纪律方面。” 胡文霆连忙谦逊的说道:“右司马过奖了,其实下官搞的都是一些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的。是下官一时心血来潮,才想出来的这些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训练方法。” 王家彦一摆手,阻止了胡文霆继续客气下去,接着严肃的对他说道:“胡镇抚啊,本官也是读过一些兵书,并且也亲自带过兵的人,深知士兵们的精神风貌和组织纪律性,在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一支部队的战斗。 本官这么跟你说吧,你手下的这些人,只要在此基础上再对他们稍微进行一些拼杀技巧以及阵法方面的训练,就绝对能成为一支战斗力强悍的军队。 因此,本官已经决定,等这次办完陛下交待的事情回京之后,一定要向陛下奏请,把胡镇抚的这种训练方法在军队中推行开来,让我大明的所有军队都能把战斗力往上提升一个层次。 到时候,胡镇抚你可不能藏私,一定要把你所知道的都倾囊相授,这可是对我大明大有好处的事情。” 胡文霆谦虚的说道:“只要右司马对下官有所吩咐,下官一定尽力而为,争取不让右司马失望。” 听了胡文霆的回答之后,王家彦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难得的笑容。见此情景,胡文霆也是心里暗自一喜,心想,看来自己从后世带过来的这套训练方法还是挺能吸引人目光的,尤其是那些注重军队建设的有责任心的官员。 这不,前几天刚刚成功的吸引到范景文,如今,王家彦这个处事非常严谨的兵部右侍郎也差不多被吸引住了,那么今后自己对兵部也就有了一定的影响力,说不定就能在一些决策方面向他们提供一些参考意见,让他们对目前大明的战略方向,按照自己的规划适当的进行一些调整。 王家彦对待工作确实非常的认真,整个上午都守在码头并没有离开,一直看着胡文霆手下的人不停的往船上搬运物资的情况。 期间,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胡文霆聊上几句,结果王家彦发现胡文霆虽然对诗书五经方面的知识了解得并不是很透彻,但是在奇闻逸事以及杂学方面,却是涉猎甚广,而且对很多事情都能提出一些非常独到的见解,让王家彦听了之后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比如,胡文霆曾经在朱由检面前提起过的那一套经济学理论,又比如说关于阵地战和游击战方面的一些论述,都让王家彦有了很大的感触,他开始用更加审慎的态度来对待胡文霆了,而不是像开始那样,把胡文霆看作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武夫。 中午饭,王家彦就让人直接安排在码头解决,临近傍晚的时候,一切物资都装船完毕,王家彦也没有选择在京城再待上一晚,而是下令立即出发,这让胡文霆对他的敬重又增加了好几分。 晚上的时候,船队在通州进行休息,在通州练兵的范景文闻讯赶到了码头,为王家彦和胡文霆两人安排了酒宴接风。席间,王家彦和范景文两位后部大佬又不知不觉的聊起了胡文霆的训练方法,都同时对他表示了赞赏。 和胡文霆相对比较熟悉的范景文,在说到兴头上的时候,开着玩笑对胡文霆说道:“梦之啊,干脆我们俩一起向陛下奏明,把你调到兵部来算了,你待在锦衣卫以什么意思啊,也许一辈子也上不了一次真正的战场,好男儿就应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啊。” 此时的范景文由于带了一段时间的兵,性格脾气以及说话的语气都有向武将发展的趋势。而一旁的王家彦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范景文的意见。 胡文霆苦笑着说道:“多谢两位司马的抬爱,可在下确实是不懂打仗啊,在您二位面前卖弄的几下子,都是从一些杂书看来的。真要让我去带兵打仗,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呢。” 王家彦微笑着对胡文霆说道:“本官和梦章最初也不是只读过几本兵书,然后就开始带兵了。其实做任何一件事情,最重要的都是要学会从实践中去总结经验,否则,就算把天下的所有兵书都读了一遍,也不见得就能带兵打仗。 而镇抚你,就是一个很会从实践中总结经验的人,本官也和梦章一样,非常看好你的潜力,相信将来你真要带兵的话,说不定比本官和梦章两人都要强。” 胡文霆说道:“就算在下真如两位司马所说的那样,能够带好兵,但在下还是不太想干带兵的事,在下还是觉得自己做目前的这些事情比较适合。 如果在下能尽量的多赚一些钱,然后用这些钱为前线的将士们提供最好的后勤支持,这不跟自己去带兵打仗是一个道理吗,同样也是能为陛下和大明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范景文笑着说道:“梦之说得也有道理,要不是梦之你用上了那些手段,怎么可能让那些勋贵大臣们主动掏钱出来,为大明的将士们提供这些粮食和军饷呢。 行吧,有梦之你不停在后方为我们提供支持,我们的日子也能过舒心多了,也能更快的把兵给练好,然后投入到战场上去。 到时候,我们如果取得了一定战绩的话,一定会在功劳薄上给梦之你也记上一笔的。” 三个人边喝边聊,一直到了很晚的时候,范景文才告辞离开,胡文霆以晚辈的身份,送了他很远的一段距离之后,才和王家彦一起返回船上休息。 通过此次酒宴,三人之间的关系又更进了一步,王家彦也时不时的喊起了胡文霆的字“梦之”,把他也当作晚辈来看待了。 第35章 运河上的交流 在第二天一大早从通州出发的时候,王家彦告诉胡文霆,这次把物资送往大名府,全程走的几乎都是漕渠,只有过了山东临清州之后的一小段,要改走卫河的普通河道,通过卫河就可以直接到达大名府的府城了,预计全程大概需要三到四天的时间。 胡文霆听了王家彦的介绍之后,随即反应过来,原来大运河在明代时还不叫京杭大运河,而是被称为漕运,口语中则称其为漕渠。 整条大运河由北到南各段分别又被称为:白漕(白河)、卫漕(卫河)、闸漕(会通河)、河漕、湖漕、江漕、浙漕。 白漕因利用白河进行漕运而得名,是自通州至天津的一段运河,亦称北运河;卫漕因利用卫河漕运而得名,即天津至临清间一段运河,亦称南运河;闸漕即会通河,因中间有多道闸门而得名。 河漕是指后世江苏徐州以北茶城至淮阴西南口之间黄河,航道的中路叫浊河,北路叫银河,南路叫符离河。 湖漕是指运河江苏淮安至扬州段漕运航道,长约三百七十公里。沿途地卑水积,湖泊众多,漕运通过湖水相通,因此才被称为湖漕;江漕则是指漕运所经长江段航道。 浙漕则是指江苏京口闸至长江段的运河。浙江的漕运就是经此进入运河的。 后世学过历史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京杭大运河始建于春秋时期,到胡文霆来到的大明这个时代,京杭大运河已经经历了三次比较大规模的调整开凿。 其中第一阶段是公元前五世纪,由吴国开凿的邗沟,从后世扬州附近的邗沟引长江水向北流,经高邮、宝应、淮安入淮河,沟通了长江和淮河。 第二阶段是七世纪初,隋朝定都洛阳之后,开挖通济渠,把洛水东引入黄河,再从黄河引水至后世河南荥阳北,经郑州、开封折向东南直到江苏清江与邗沟相通,长约一千多公里。 后来又开凿了永济渠,从洛阳向东北,经武陟、新乡、汲县到山东临清,北上到天津、河北涿郡,全长约一千公里在右。 两年后,又从江苏镇江经丹阳直达浙江杭州,开凿了一条长约四百公里的江南运河。至此,从北京绕洛阳南达杭州的京杭运河全部开挖完成,全程长二千七百多公里。 第三阶段是元代的全国政治中心移到了北京以后,为了缩短从北京到杭州绕道洛阳的航线,先后挖通了北京到通县的通惠河、山东临清到东平的会通河、东平到济宁的济州河。把运河改成直线后,比隋代京杭运河缩短了九百多公里。 至此,京杭大运河全长变为一千八百公里左右,从杭州起始,到北京终止,共流经后世的河北、山东、江苏和浙江四个省份,且穿过北京、天津两个直辖市。 京杭大运河全程贯通了长江、黄河、淮河、海河和钱塘江五大水系。 按照王家彦的规划,他们离开通州后,下一站的停靠点将会是河北的沧州,中途经过的天津并不打算停靠下船。胡文霆本打算是经过天津的时候,想下船去看一看,在明代的天津又是什么一个样子的。 可谁让王家彦同志是本次任务的领队呢,一切行程安排都得由他说了算,因此,胡文霆也只好恭恭敬敬的向他表示,一切都听从右司马的安排。 于是,一行人的中午饭都是在船上解决的,而此时,船队却正好就经过天津。当然了,王家彦和胡文霆两人是有专门的厨子,在船上为他们准备了相对丰盛饭菜的,更何况还有两个漂亮的双胞胎姐妹在一旁伺候,因此和下不下船也没多大区别。 相比较之下,王家彦的一帮手下兵丁就比较惨了,船上根本不可能为上百号人准备热饭热菜,而只是给他们准备了一大桶热汤,让他们就着热汤吃一些干粮充饥。 胡文霆当然也不能给自己的那二十个手下搞特殊化,因此,他们也只能和那些普通兵丁一样,就着热汤吃干粮,不过还好的是,胡文霆给他们准备的干粮质量比那些兵丁要好得多,除了炒面之类的主食之外,胡文霆还让人为他们提前准备了一些肉脯之类的东西。 再加上这些人这前才刚刚经历过一段饿肚子的日子,因此,对这样的饮食安排,照样是吃得非常的香。 不过,对于那几名锦衣卫人员的饮食安排,胡文霆还是硬着头皮向王家彦进行了沟通,让船上也为他们准备了热饭热菜,虽然没有胡文霆他们丰盛,但至少是不用嚼干粮充饥了。 而林巧和林慧姐妹俩则更用说了,胡文霆在厨子询问他菜色安排的时候,就直接对他吩咐道,别的没什么要求,只要份量稍微多一些就可以了,并解释说自己饭量比较大。 对于这种公款消费,厨子当然也不会多说什么,直接就点头答应了下来。于是中午饭的时候,就给胡文霆做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别说是胡文霆和两姐妹他们三个人了,就是再来三个像他们这样饭量的人,也差不多够吃了。 期间,胡文霆还试图把高大强也拉过来一起吃饭,结果他死活不肯过来,胡文霆只好作罢。 于是,胡文霆又让林巧把其中的一部份菜打包给随行的那二十个送过去,让他们每个人也能尝上一口热菜。 在林巧送完菜回来之后,胡文霆同样是请她们姐妹俩一起坐下来吃饭,因为林巧已经有过一次陪胡文霆吃饭的经历,因此,在稍微向他客气了几句之后,就带着她的妹妹坐了下来。 吃过中午饭稍事休息之后,王家彦就派人过来请胡文霆到他的船舱去。来到他的船舱之后,胡文霆才知道,原来王家彦一上午的时间,都是躲在船舱里看书,难怪胡文霆在上船时看到他的随行人员,往他的船舱里搬一个很重的箱子,原来里面装的都是一些书籍啊。 于是胡文霆又是对王家彦一阵的恭维,还信口把民国年间熊伯伊的《四季读书歌》中的一段给念了出来: 夏读书,日正长,打开书,喜洋洋。田野勤耕桑麻秀,灯下读书声朗朗。荷花池畔风光好,芭蕉树下气候凉。农村七月闲人少,勤学苦攻把名扬。 王家彦听了之后,不由得眼睛一亮,微笑着开口问道:“梦之,这是你做的诗句?你还别说,虽然里面的语句都非常朴实,可却把该表达的意思都表达出来了,不错啊!说明你肯定也是一个爱读书的人。” 王家彦的最后一句评价倒是一点也没说错,胡文霆在后世的时候,确实是一个比较喜欢读书的人,以至于在大学和研究生期间都没有真正的谈过一回恋爱,因为他把业余时间都花在了读书上,根本没时间出去花前月下。 但是,王家彦却把这首诗歌的作者也安在他的头上,他肯定是不能承认的,于是胡文霆就开口说道:“晚辈比较喜欢读一些杂书,这确实不假,但这首诗歌确实不是本人所作的,而是晚辈前些年在外游学期间无意中听来的。” 王家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刚才念的应该只是其中的一段吧,我猜想这首诗歌应该分别包括了春夏秋冬四季的读书场景,要不你把整首都念出来听听?” 胡文霆点了点头之后,就把熊伯伊的《四季读书歌》从头到尾都念了一遍: 春读书,兴味长,磨其砚,笔花香。读书求学不宜懒,天地日月比人忙。燕语莺歌希领悟,桃红李白写文章。寸阳分阴须爱惜,莫负春色好时光。 夏读书,日正长,打开书,喜洋洋。田野勤耕桑麻秀,灯下读书声朗朗。荷花池畔风光好,芭蕉树下气候凉。农村七月闲人少,勤学苦攻把名扬。 秋读书,玉露凉,钻科研,学文章。晨钟暮鼓催人急,燕去雁来促我忙。菊灿疏篱情寂寞,枫红曲岸事彷徨。千金一刻莫空度,老大无成空自伤。 冬读书,年去忙,翻古典,细思量。挂角负薪称李密,囊萤映雪有孙康。围炉向火勤攻读,踏雪寻梅莫乱逛。丈夫欲遂平生志,十载寒窗一举场。 当王家彦听到胡文霆念出最后一句“丈夫欲遂平生志,十载寒窗一举场。”的时候,不禁发出了一声长叹,然后悠悠的开口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间,本官考中进士已经快十年了,可平生志却丝毫没有实现的迹象啊。唉,如今国事如此艰难,本官却时常对此感到有些无能为力,真是惭愧啊!” 胡文霆通过阅读史料中对王家彦的描述,说他是“为人刚正,胸有大志,品行高尚”,再加上最近两天自己和他的亲身接触,已经确认他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决不会在背后对人耍阴谋诡计。 于是,他就大着胆子说了一句:“右司马,您在朝中处理政事时,时常感到无能为力,那是因为我大明的朝廷内部已经出了问题,有很多朝廷重臣在处理政事时,首先考虑的不是国家利益,而是先考虑自己或者自己所属的小团体的利益。 只要是对自己不利的政策,他们就会想方设法的进行阻拦,不让这些政策推行开来。而根本不会想到,一旦大明这个国家都没有了,他们的个人利益哪还有存在的可能。正如俗语说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右司马想要实现您的平生志,唯有把这些大明的蠹虫都清理出朝堂,您才有可能毫无束缚的去施展自己的才华,也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您报效国家、造福百姓的志向。 晚辈知道右司马您自从入仕以来,无论是对于军事上,或者是对待百姓,您始终站在国家和百姓利益的高度,审时度势,高瞻远瞩;始终以廉洁清平的姿态,反对恶势力,直言敢谏,不畏权贵阔佬,主张正义,坚持真理,革除弊端。 比如您在金华府兰溪县任县令期间,曾带领衙役下乡,到处视察民情,发现县城破烂不堪,水利失修,百废待举,民生凋敝这后。您就马上下令,果断地革除弊端,减轻赋税,贡献家资,大兴水利建设,清理护城河,修筑旧城墙。 几年间,就使得兰溪的面貌骤变,焕然一新,百姓大多摆脱了贫穷,生活安康,当地百姓无不称颂您是清官良臣。 又比如您在崇祯元年,大义凛然,刚正不阿,无所顾忌的与兵部主事钱元悫、工部主事陆澄源等人各上疏弹劾魏忠贤,揭露其罪状,最终促使陛下下旨捕治归案,而魏忠贤也因此畏罪自缢而死。 凭您所做的这几件事,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位政绩卓着的廉吏贤臣,一位铮铮铁骨的伟丈夫。 可您做了这么多事之后,结果又是如何呢?大明还是一步步的走向困境。这是因为在您做了一件对大明有益的事情之后,却有十个甚至数十个人在做着损害大明利益的事情。在这种境况之下,大明能变好才怪呢。” 当胡文霆说到这里的时候,王家彦却伸手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同时开口说道:“先不说这些事了,走,陪老夫到外面去走走,呼吸一下运河上的新鲜空气。” 当两人来到甲板上的时候,发现太阳已经西斜,橙色的余晖洒在运河的水面及两岸的大地上。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爽,让人不再感受到夏日的酷热。 古老的运河两岸,景色如画。岸边的垂柳随风摇曳,仿佛是一位位优雅的舞者,轻盈地舞动着翠绿的枝条。河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天空中橘红色的晚霞,如梦如幻。 运河上,古老的石桥横跨两岸,见证着岁月的变迁。桥墩上的青苔,诉说着久远的历史。船只在河中缓缓驶过,水波荡漾,形成一道道美丽的水纹。远处,传来船夫悠扬的歌声,与这宁静的美景融为一体。 夕阳的余晖中,古老的运河展现出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陶醉其中,感受着岁月的静好。 胡文霆想到在真实的历史上,大明将在今后的日子里一步步的走向败亡,于是有感而发之下,就脱口而出背了一句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王家彦用极具深意的目光看了身旁的胡文霆一眼,然后淡淡的对他说了一句:“刚才还在老夫面前意气风发的指点着江山呢,怎么一会功夫之后,就变得如此消沉,以至于发出这种感叹了呢。” 胡文霆回过神来之后,连忙掩饰着说道:“晚辈看到夕阳之后,不由得想起了一些往事,情不自禁这下就感叹了一句,让右司马见笑了。” 一路上由于有漕帮派出的人员,在前面的几条船上进行指挥协调,使得一路上的行船都非常顺利,因此,船队比预计时间早了很多,就到达了南下的第一个休息站点--沧州。 在谈及京杭大运河,后世的人们往往首先想到杭州、扬州、苏州等江南古城。然而,在京杭大运河所流经的十几个城市中,流经里程最长的城市就是眼前的这座北方古城——沧州。 而且如今胡文霆看到的,位于运河两岸的沧州,还是一座年代没多久的新城呢,当地人也称它为新沧州。 据《明史·地理志》记载:“沧州,洪武二年五月徙于长芦。”长芦,位于大运河西岸,初为土筑之城。天顺二年,“奏允创建砖城”,天顺六年正式动工。次年,真正意义上的沧州新城就初具规模了。 由于沧州码头几乎就在沧州城内,因此船上所有的人员也得以下船透了一口气,同时也能吃上一顿正经的热饭热菜。 次日早上出发,同样也是在船上解决了午饭,也是在傍晚时分来到了本次行程的下一个休息站点--山东临清州。 临清州地处京杭大运河与隋唐大运河交汇处,北及北京,西抵洛阳,南达杭州,有“繁华压两京,富庶甲齐郡“之称,人口一度号称百万,人称天下第一码头,天下粮仓,是全国着名的商业大都会。 明代文学名着《金瓶梅词话》这样形容临清州“这临清闸上是个热闹繁华大马头去处,商贾往来之所,车辆辐凑之地,有三十二条花柳巷,七十二座管弦楼。此去离城不远,临清马头上,有座晏公庙。那里鱼米之乡,舟船辐辏之地,钱粮极广,清幽潇洒。” 明文渊阁大学士李东阳《过鳌头矶》这样形容临清州“十里人家两岸分,层楼高栋入青云,官船贾舶纷纷过,击鼓鸣锣处处闻。折岸惊流此地回,涛声日夜响春雷。城中烟火千家集,江上帆樯万斛来。” 虽说临清州是个非常热闹的去处,但以王家彦的性格脾气,而且还是正在办理公务的过程中,肯定不至于带着胡文霆去逛那“三十二条花柳巷,七十二座管弦楼”,也就是用目光欣赏了一下临清的繁华而已。 第二天又是一大早就开始出发,没过多久之后,船队就进入了通往大名府的卫河普通河道,而且还是逆流而上,不过由于有漕帮的人员在其中进行了妥善的安排,因此行船也还是相当的顺利,同样于傍晚时分来到了本次行程的终点站--大名府。 而胡文霆自从和王家彦第一次进行了深入谈话之后,后来又陆续进行了几次谈话,而且由于胡文霆在后世时的老家就在王家彦曾经就任过县令的兰溪县附近,因此当王家彦谈起兰溪当地的风土人情时,胡文霆了基本上能接上一些话,让王家彦对胡文霆的见识广博赞叹不已。称赞他真正做到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当然了,如果胡文霆再跟他说一些大明以外国度的情况,那么王家彦非得把眼珠子都给瞪掉不可)。 经过三天时间的朝夕相处之后,胡文霆和王家彦之间的关系也已经非常融洽了,王家彦在后来的时间里,基本上都是直呼胡文霆“梦之”,胡文霆则称王家彦一声“叔父”,恍惚中,王家彦在胡文霆眼中几乎就是自己在后世时的领导余跃平的化身。 第36章 相中了大名府 北直隶的大名府位于京城东南端,其历史悠久,也是着名的河朔古邑。所辖区域北与广平府临界,东与山东东昌府和兖州府接壤,南与河南开封府相接,西与河南彰德府和卫辉府相邻。大名一词取“兴旺强大”之意,是历代府、路、州、道、郡治所在地。 其中两次作为国都,七次作为陪都。大名在春秋时代属于卫国,名“五鹿”,是历史上着名的“五鹿城”;战国时期属魏国;秦代为东郡;汉代为冀州魏郡; 唐德宗建中三年改称大名府(非官方改名,而是一个名叫田悦的藩镇私自改的,顾祖禹的《读史方舆纪要》是这样描述的:建中三年田悦拒命,称魏王,僭改魏州为大名府。)。 在宋仁宗庆历二年把大名府建成陪都,史称“北京”,因此也就有了北京大名府的说法。 明建文三年,宋代大名府城毁于洪水后(也有说是朱棣故意放水淹没的),明都指挥使吴宬(吴买驴)于卫河北岸艾家口重筑大名府城,新建成的大名府城池呈正方形,周长九里十八步。 城中设置了十字大街,由十字街中心至东南西北四座城门都是相等的距离,四城门均有专用名称,南门为崇礼门,东门为体仁门,北门为瑞智门,西门为东义门。 四座城门外均修筑了瓮城(也叫月城),南北瓮城门,向东而开取意“迎喜”,东西瓮城门向南开,取意“朝阳”。 四座城门均为双层门,并且均是扭头门。扭头门指的是城门并非直线样式的门洞,而是呈“s”型,人们通过城门洞进入城内,需要不时扭头转换方向,因此称之为“扭头门”。 这种设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防止攻城的敌方多人合抱一根撞击城门的木桩来撞开城门,城门被攻破城池也就难保。设计成“s”型的城门洞,就可以有效防止这一情形,这也显示了古代工匠们的建筑智慧。 城外周围挖护城河一道,宽九丈、深四丈五尺,连通着支漳河和引河,护城河水长流不断,四个瓮城外均修大石桥。 为了区别于宋代以前的老城,重筑后的大名府城,又被后人称为明代大明城。 此时的大名府下辖一州十县,分别为:元城、大名、魏县、南乐、清丰、内黄、浚县、滑县、长垣、东明,开州。 大名府的政区设置最能体现明代在政治和军事上的考虑,北直隶以大名府向南深入到黄河北岸,把后世河南北部的南乐、内黄、清丰、濮阳、浚县、滑县、长垣以及山东的东明划归京师管辖。 河南则以彰德府向北插入,把后世河北的武安、磁县、涉县收入囊中,由此在后世冀南、豫北、晋东南和鲁西形成了四省犬牙交错的复杂政区格局。 大名府的北部、中部和南部均为冲积平原,只有西部少部分地区为太行山东麓前的低山丘陵地带。大名府的位置,恰好坐落在太行山与泰沂山脉最近的平原通道处,这个通道上接河北平原,下接豫东平原,将华北平原的上下两部分连成浑然一体。 在《大名府志》一书中将其形势归纳为:“近则地回沙麓,河抱衡漳;远则东连齐鲁,西接太行。……气势联络,隐若重关,真河朔之重镇,北门之锁钥也。” 顾祖禹在《读史方舆纪要》一书中则是这样描述大名府的:“府西峙太行,东连河济,形强势固,所以根本河北,而襟带河南者也。” 同时因明代初期建都于南京应天府,对南京来说,也可以说大名府是京畿南直隶的北大门。 当然了,胡文霆是被上天强行安排穿越到大明的,他在这之前根本不可知道自己在未来的某天会被穿越到大明来,因此也不可能在此之前就做好相应的知识储备。 所有的这些内容,都是这两天和王家彦聊天的过程当中了解到的,而对于王家彦这名天启年间的进士来说,这些内容则是可以做信手拈来的。 而作一名兵部官员,王家彦又对大名府所处的战略位置着重进行了分析,于是无意中就让胡文霆产生了一个要在大名府建立一个根据地或者说立足点的想法。 他想把一些重要的工业项目安排在大名府这个地方,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考虑: 第一,随着胡文霆和秋萍等人的关系逐渐变得亲密起来,再加上又相继结识了范景文、王家彦等人,他已经开始逐渐融入了如今的大明社会之中,或者说,他已经开始有些喜欢上大明了,因此决定安心的长期在大明生活下去。 既然想安心的在大明长期生活下去,那就势必要为自己的安全作一个全面的规划。京城那边虽然有朱由检这个护身符在,但是一旦自己在京城的产业扩大到一定规模之后,难免会让一些人眼红,最终铤而走险向自己下手。 因此,在自己没有拥有比较强悍的自保能力之前,还是很有必要把自己的产业进行一些隐藏,以免过早的引起京城那帮勋贵大臣们的注意。 第二,就是王家彦在途中向自己介绍的关于大名府的地理位置,让胡文霆相中了大名府这个地方。因为离大名府东边不远的地方就大运河,对于自己今后生产出来的产品销售运输,能提供很大的便利。 再加上附近运河边上的山东临清州,又是人称天下第一码头,天下粮仓的一个地方,是全国着名的商业大都会,对今后的产品销售是极为有利的。 又因为运河向北能便利沟通京城、天津等地,向南可以直达南直隶和杭州,而这些地方可都是自己下一步就打算优先发展的地方,那么一些产品和材料从大名府起运,无论是从时间成本还是运输成本方面来考虑,也是相对比较经济的。 第三,就是卢象升的为人还是能让胡文霆比较放心,因为所有史料上记载的内容当中,几乎没有关于他的负面信息。史料中记载,卢象升曾经对他夫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以成败、利钝付之天,毁誉、是非听之人,顶踵、发肤归之君父。”他还说“凡事只从天理王法、公道良心做去,身家之计,梦中亦弗敢与闻。” 有点类似于后世的“走自己的路,让人说去吧”,说明他做人做事都是有自己的一个既定原则,这个原则并不会因受到外界环境的影响而轻易作出改变。 记得在一些史料中曾用这么一句话“逢主必叛吴三桂、至死不变卢象升”,来评价吴三桂和卢象升两人的性格特点,这也充分说明了卢象升的可信和可靠。 换句话说,一旦胡文霆的想法和提议能得到卢象升的认可,并和他达成合作,那么今后他就会全心全意的一直支持着胡文霆,根本不用担心他那边会有过河拆桥、见利忘义等行径的出现。 然而,胡文霆也知道,卢象升是一位智慧而敏锐的将领,想要赢得他的信赖并非易事。必须通过自身的品德和能力,才能逐渐打破了卢象升的心防。 因此,在招待晚宴过后,卢象升陪王承彦和胡文霆两人喝茶聊天的时候,胡文霆以诚实和坦率为基石,与卢象升交流时,始终保持真诚,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想法。 胡文霆首先指出,目前大明所有问题的根源都出自于经济方面,辽东方面,因为国家的财政无法支撑其步步推进这一战略方针的庞大消耗,使得这一战略很难真正坚持到底,那么最终就会导致功亏一篑,使得前期的所有投入都付之一炬。 诚然,辽东方面的一些将领怯战,士兵战斗力低下,而且一些将领还在私底下和建奴方面眉来眼去等情况,也是确实存在的。 但事实上这些现象的出现,也是或多或少都受到了经济方面的影响,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辽东的一些将领们因为经常陷入被朝廷方面欠饷的窘境,心态方面肯定会产生一些消极变化。 为了生存,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人,当初是被迫和建奴方面进行一些私底下的贸易往来的,希望借此来维持一下军队的开支,然而这种行为持续时间一久之后,逐渐就成为了定例,没有多少人会为这种行为感到不齿了。 作为朝廷中的一些大佬们,本来是应该能充分了解这些行为的危害性,并努力想办法进行解决的。可是因为朝中一些高官的短视或者说是私心太重,他们不仅不对这些行为进行阻止,反而是积极的参与其中,和辽东方面的一些交领沆瀣一气,通过倒卖军用物资等行为,为自己个人赚得是盆满钵满的。 也正因为朝廷中这批人助纣为虐的行为,让建奴方面在近几年的时间内不断的发展壮大,成为了大明方面的心腹大患,以至于在去年的时候直接打到大明的京城底下。 说来说去,其中的一个主要因素,还是因为一个钱字。俗话说“人穷志短”,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无论是辽东方面的将领还是朝中的那些大臣,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因为看到大明目前在经济方面的窘境,从而对大明的未来失去了希望,才先后参与到这种饮鸩止渴的行为当中去的。 当然了,以右司马和卢大参的志向和修养来说,肯定是对这种行为非常不齿的,二位大人肯定也会义正言辞的说上一句:“不食嗟来食、不饮盗泉水!”。 但我们不可能要求所有人的节操都能达到您们这样的高度,像您们这样的,毕竟在任何一个朝代都只是占了少数。 对于大多数人来,追求一个吃穿不愁的安逸生活,就是他们的最高理想,所以作为一些目光远大的有识之士,必须挺身而出,为大明创造出一个良好的经济环境,让这些人也能回过头来,一起全心全意的共同对付外虏。 陕西方面的问题,说起来其实差不多也是同样的道理,国家如果能解决流民们的吃喝问题,他们还会继续闹下去吗? 说实话,以王家彦和卢象升两人的学识和智慧,他们也不可能不知道所有这些乱象的根源都出自于“国家没钱”这几个字,他们也曾屡次为了增加国库收入,而向崇祯提出了不少的相关建议或政策,但最终都因为一些既得利益者的阻挠而搁浅了。 因为朱由检这个皇帝年纪太轻、个性又强,对任何一件事情都抱着一种急于求成的态度,致使一些原本正直忠心的大臣也不敢轻易的表态支持他,怕一不小心被朱由检甩锅,于是大明的朝政就变得越来越荒诞了。 卢象升对胡文霆的直率和看问题的角度颇为赞赏,对他的态度也就渐渐的发生了改变,不再像刚开始时那样对胡文霆敬而远之了。 王家彦趁机把这次运抵大名府的这些物资来路也向卢象升简单的说了一下,王家彦告诉卢象升,事实上这次运来大名府的这些物资,并不是从户部拨付的,而是胡文霆以个人名义支援的,而且,连装船运输等费用都是由胡文霆个人全部承担的。 卢象升听后,不由得感到非常诧异,因为他从胡文霆的穿着打扮以及行为习惯方面来看,根本察觉不到他是一个拥有这么大身家的人,而且在此之前,卢象升也从来没听说过京城有这么一号人物,似乎胡文霆是忽然之间从地下冒出来似的。 如果胡文霆知道卢象升心中的这一想法,一定会在心里对他默默的竖起大拇指,并说上一句:“大参您猜对了一半,只不这我不是从地下冒出来的,而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看到卢象升脸上有些惊讶的表情之后,王家彦又把从胡文霆听来的事件经过说了一遍。 听到胡文霆居然能够通过一系列的运作之后,让一帮勋贵大臣求着胡文霆等人收下他们的钱,卢象升心里的那个痛快真是无以言表。虽然介于文人的矜持,他并没有开口大呼“痛快”,但他不时闪动的眼神,已经能让胡文霆清楚的知道他的态度了。 于是卢象升笑着对胡文霆说道:“镇抚玩的这一手,还真有点陶朱再世的味道啊!” 胡文霆连忙谦逊的说道:“在下哪有那个本事啊,这都是陛下还有新乐侯、附马都尉等人在幕后大力支持的结果,要论功劳,陛下和新乐侯他们才是最大的。” 胡文霆这不骄不躁的表现,更是让卢象升对他高看了一眼,于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更近了一层。 王家彦一看有戏,于是又把胡文霆对军队训练方面的一些见解也向卢象升作了一番介绍,使得卢象升看向胡文霆的目光更加明亮。 胡文霆又是一番谦虚,说自己这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闹着玩的,其实自己根本不懂打仗。 而卢象升作为一名在军事方面有相当深造诣的文官,当然不会不知道王家彦口中所说的,胡文霆那些训练方法的意义和作用。 于是就开始和胡文霆探讨起军事方面的问题来,无奈之后,胡文霆只好用后世军队中的那一套理论来应对,尤其是太祖关于战争和军队建设方面的一些理论。 你想啊,太祖的那一套理论在后世的全国甚至全世界范围内都是非常有影响力的,胡文霆把这些理论搬过来之后,卢象升不为之折服那才怪呢。 在谈到根据地建设的时候,胡文霆适时的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说打算在大名府投资建设一批项目,而且还打算在附近的临清州进行大规模的贸易活动,希望能得到卢象升的支持。 当然了,胡文霆也向卢象升明确说明了其中的利益关系,表示所产生的利润当中,会有很大一部分都用来支持他的天雄军建设。同时,为了消除卢象升的顾虑,胡文霆还向他表示,这件事情自己一定会在实施之前向朱由检禀明,并由朱由检在私底下给卢象长一道相关的旨意。 在听到胡文霆做出一切合理的安排和解释之后,正在为军费短缺而感到苦恼无比的卢象升,终于点头答应表示将进一步和胡文霆进行磋商,胡文霆也终于得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在征得王家彦的同意之后,胡文霆决定在大名府多待上几天时间,以便对当地的资源情况做一个全面的了解。 第二天,卢象升为他找来的一些当地的官员以及老人,通过一番询问之后,胡文霆得知,在大名府附近区域内,石灰石和铁矿石都比较丰富,而粘土更是遍地都是,因为大名府在早些年曾经是古黄河的河道通过的地方,因此地下蕴藏着丰富的粘土资源。 处于大名府东北部的馆陶,就是因为用当地盛产的粘土,炼制出黑陶而闻名于世的。黑陶是继仰韶文化彩陶之后的优秀陶种,被誉为“土与火的艺术,力与美的结晶”。 于是,胡文霆首先就确定了要在大名府建一个水泥厂的想法,因为胡文霆不单单是把水泥定位在民用建筑材料上,而是把它看作是一种重要的战略资源来对待的。 尤其是进一步提升性能之后的水泥,是绝对不能继续放在京城那边的,如果继续放在京城,指不定哪天就会被一些窃取了配方,然后又转手卖给了建奴那边,给大明这边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在决定了第一个建设项目之后,胡文霆又和卢象升商议了一下项目选址方面的问题,考虑到项目的安全性以及减少对居民区的污染,胡文霆打算把它规划在离城区较远的地方。 随后,胡文霆又隐晦的向卢象升表示,鉴于水泥还有着战略物资的属性,必须要加强对项目的保护措施。因此,胡文霆打算在和朱由检通过气之后,会安排一批流民到大名府来,希望卢象升能安排人员对这些流民进行一些军事化的训练,让他们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因为这个话题有些敏感,卢象升并没有直接开口答应下来,而是向胡文霆表示,一切遵从陛下的旨意,只要陛下同意胡文霆这样安排,那么他就会从旁全力协助。 三天之后,王家彦和胡文霆一行告别了卢象升,启程返回京城。 第37章 洪承畴要登场 王家彦和胡文霆两人回京之后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面圣并汇报大名府之行的情况了。场面上的事,一切都由王家彦全权负责,胡文霆并没有说上半句话。 王家彦详细的向朱由检汇报了卢象升方面整军方面的成果,他表示在卢象升的大力整顿下,大名、广平、顺德三府的后备已经在有改观,新成立的天雄军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战斗力。只要始终能保证其充足的后勤供应,天雄军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大明一支非常强悍的军事力量。 在王家彦汇报完毕之后,朱由检又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安排王家彦先回去休息了,却把胡文霆单独给留了下来。 胡文霆猜想朱由检可能又有什么事情要征求自己的意见了,于是在恭恭敬敬的送走王家彦之后,就笑着对朱由检说道:“陛下,我离开京城才十来天的时间,你不至于想我想到这种地步了吧?” 朱由检尴尬的笑了一下之后说道:“老师,您还有心思开玩笑,您不在京城的这几天,我都快要急死了。期间遇到了一些事情,我自己一时也拿不定主意,那些朝臣们提的意见,我又不太相信,所以就急着等您回来,好听一下您的意见。” 于是,胡文霆就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情,认真的对朱由检说道:“好吧,陛下你先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情,看看我是否能为你提供一些建议。”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还不是因为陕西那边的事情,那边的流民是越聚越多,受影响的范围也是越来越来越广,而且还有向外漫延的趋势。 还有,老师您向我推荐的孙传庭好像也没什么本事嘛,除了不停的搜刮民财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亮眼的表现,到目前为止,我已经收到了不少弹劾他的奏折,都说他只会拼命压榨百姓,而没有去想办法对付流民。” 说到这里,朱由检就停了下来,不再往下说了,而是把目光看向胡文霆。 胡文霆知道朱由检耳根软的毛病又犯了,于是就开口问道:“陛下是怎么打算的?” 朱由检不好意思的说道:“朝中的很多大臣都不看好孙传庭,说他苛待士绅,手段阴狠,不像是士大夫所为。因此,我想先听听老师的意见之后再做决定。” 胡文霆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嘛,我的意见真有那么重要?” 朱由检接着说道:“老师您毕竟是来自后世,基本上知道所有事情的最终结果,我当然要以您的意见为准了。” 胡文霆认真的对朱由检说道:“陛下,我们还是先从利益这个角度来对问题进行分析一下,从你作为一个君主的角度来看,这普天之下,无论是士绅也好、普通百姓也好,他们都是你的子民,他们都负责供养着你们皇家一族。 那么,当你要在这两者当中进行取舍的时候,就要先分析一下,到底是谁对你们皇家的贡献更大。 首先我们来看一下士绅阶层,用我们后世的话来说,在这个“皇权止于县政”的大背景下,士绅是陛下你治理乡里的重要依靠力量。 底层士绅利用自己的社会地位及一技之长,尤其是在文盲横行时代对文字的垄断,逐渐承担起了一些职责,比如,调解乡民之间的纠纷;监督地方学堂与书院;监督乡间水利工程;招募和训练地方民兵以及包揽乡民税收,并负责上交衙门属员等。 而士绅们最尴尬的地方在于,他们的身份不能经商,为了尊严又不能务农,而陛下你又不提供其收入,所以利用社会地位来“剥削”底层的乡民,就成了他们的主要生存之道。 在很多乡村,一些士绅们利用手中的权力,经常进行着一些中饱私囊和巧取豪夺的勾当,因此,我们后世把这些士绅称之为为社会的寄生阶层。 随着士绅集团的巩固,士绅集团强大到可以威胁皇权,典型的比如万历时期的张居正,他几乎一度做到了完全压制皇权。 除此之外,士绅集团还催生了地方书院议政之风,典型如东林书院,不仅开启了朋党之争,更掌握社会舆论,即夺取所谓的“道统”,即士绅对儒学的解释权,皇权因此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也正基于以上方面的考量,从社会底层出身的你们朱家的太祖,才会在明代建立后,对江南的士绅阶层进行了一番的大清洗,试图清除掉士绅阶层对皇权的威胁。 而如今离你们太祖的那次清洗,又已经过去了二百多年的时间,士绅阶层又已经完全恢复了元气,甚至可以说还超过了你们太祖时期。 他们存在于大明社会的各个角落,把持着大明很大一部分的经济命脉,陛下你可能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在大明国库穷得叮当响的同时,他们士绅中的一些人,说他们富可敌国,也一点都不过分。 就拿京城的一帮勋贵大臣们来说吧,前些日子,我只是小试牛刀的动了一下手,居然就能从他们手中弄来近千万两的银子和粮食,而且我可以告诉你,这还只是他们手中的一小部分,如果真能把他们手中的全部财产弄出来,嘿嘿,差不多可以抵得上大明十数年的国库收入。 陛下,你再想想,如果你要从普通百姓手中去弄这么多钱,就是把全天下的普通百姓都搜刮一空,也不一定能凑出这么多钱。 从人性的角度来说,人们对金钱的追求似乎是永无止境的,就像陕西那边,尽管因为天灾的原因,普通乡民已经是穷得吃不上饭了,可一些士绅们还不忘对乡民们进行最后一次的搜刮,不断的逼迫乡民们卖地、卖儿卖女,很多乡民都是因为实在活不下去了,这才加入了流民的队伍,跟着他们一起走上了作乱的道路。 因此,也可以这么说,这些流民作乱,完全是一些士绅阶层的拼命压榨造成的,他们就是这些流民作乱的幕后推手。 我们再反过来说,那些士绅们都是不事生产的寄生虫,如果离开底层从事生产的百姓之后,他们会拿钱出来供养你们皇家吗? 我告诉你,不会的,一旦陛下向他们提出要钱,损害到他们切身利益的时候,他们就会想方设法的换上一个不会向他们要钱的、听他们话的皇帝。真要到那时候,陛下你又何去何从呢? 事实上,在原先的历史上,他们这些人就是这么做的,当陛下你走了之后,这些人就开始屁颠屁颠的准备迎接新的主人,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打算迎接的新一任主人,可没有陛下你这么仁慈,能够好言好语的跟他们商量,而是直接用刀子跟他们说话,直接把他们辛辛苦苦搜刮而来的全部财产洗劫一空,直到那时候,他们才想到了陛下你的好处,可是已经为时以晚了。 说到这里,想来陛下应该已经非常清楚,你到底应该支持谁反对谁,到底该如何进行决策了吧?” 朱由检默默的朝胡文霆点了点头。随后,朱由检又说起了第二事情:“老师,据我了解到的相关信息,陕西督粮参政洪承畴这个人的能力还不错,在处理流民作乱这件事上,他表现得非常突出,不仅在为军队筹集粮草方面做得很好,而且还能亲自带兵上阵,斩杀敌兵数百人。 因此,我打算把他安排到延绥巡抚这个位置上,全面负责延绥镇和延安府方面的流民作乱事宜。 老师您对洪承畴这个人有所了解吗?不知道后世的史书上对洪承畴这个人又是如何记载的?对把他安排到延绥巡抚这个位置上,老师您有什么看法?” 听到洪承畴这个名字时,胡文霆的第一反应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哎呀,这人可千万不能重用啊。这可是个超级大汉奸,最终他是投降了满清的,并且还帮着满清奋力绞杀南明的一切抵抗力量,为满清稳固对汉人江山的统治,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但最终由于大多数人都不耻于他的这种背主求荣、残杀同胞的行径,满清统治者为了缓解民族矛盾,还是把把他列入了《贰臣传》当中,对他进行了彻底的否定。 事实上,从洪承畴的经历来看,他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也迫切希望建功立业的人。在他的前半生当中,他借着时代给予的机会,确实很好的展示了自己,也为大明王朝立了大功。 据相关史料记载,洪承畴童年入溪益馆读书。因家境贫寒,十一岁辍学,在家帮母做豆干,每日清晨还要到英圩埔走街串巷叫卖豆干。当时西轩长房的才子洪启胤在水沟馆办村学,洪承畴叫卖豆干之余,常在学馆外听课,偶尔也帮学生做对子。 洪启胤发现洪承畴极有天份且抱负不凡,免费收洪承畴为徒,重返校门。洪承畴学习用功,博览群书。洪启胤的《史记》、《资治通鉴》、《三国志》、《孙子兵法》等书都被他借来认真研读,从小就表现了治国平天下的愿望,甚得洪启胤赏识。 洪启胤曾在洪承畴的一篇文中批下“家驹千里,国石万钧”的评语。洪承畴在水沟馆读了五年书后,又到泉州城北学馆读书。 万历四十三年,二十三岁的洪承畴赴省参加乡试,为乙卯科中试第十九名举人。万历四十四年,洪承畴赴京会试,连捷登科,为丙辰科殿试二甲第十四名,赐进士出身。 洪承畴初授刑部江西清吏司主事,历员外郎、郎中等职,在刑部任事六年。天启二年擢升浙江提学佥事,以才高识士,所选人才皆俊奇,为朝廷所器重,两年后升迁两浙承宣布政左参议。 天启七年,洪承畴升陕西督粮参政,继而就是在此次的陕西流民作乱一事中,向崇祯交出了一份比较亮眼的答卷,赢得了朱由检的青睐。当然了据史书上的记载,后续洪承畴还为大明帝国做出了不少的贡献,因为胡文霆的到来,有可能使之发生一些变化,因此就暂且不提了。 可以说在洪承畴的前半生当中,他既算得上是大明的能臣又可以说是大明的忠臣。而且这个能臣的身份是他通过不懈的努力之后得来的,不过忠臣的这个身份却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恰好促成了让朱由检等一众人这么认为的。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洪承畴努力建功立业的想法与给大明续命这一客观情况是完全一致的。所以洪承畴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从客观上讲,他就是大明重要的忠臣似的人物。 实际上在历史上所有被称为忠臣的人当中,又有多少是从本心出发,真正称得上是忠诚的呢?又有多少人是像洪承畴这样,在他心里只是个人想着要建功立业,而恰好让别人认为他很忠诚的?许多时候是无法分辨的,因为谁也无法真正的走到一个的内心当中去。 对于许多人来说,只是历史没有给这种人一个分辨的机会,也不需要后人去揣测。但不幸的是,历史上的洪承畴,在后半生却恰好遇到了这种检验机会。 松锦之战的失败,洪承畴本人本不该是负主要责任的,而是客观情况导致的,但关键的是他被俘后的选择却很值得世人玩味。 事实上,洪承畴被俘后可以有好几种选择,第一种选择显然是殉节。如果他这么做了,个人名节完全可以得到保全,也足够为后世尊敬,但这种选择的问题就是需要失去宝贵的生命。 而“临事方知一死难”,遇到生命抉择的时候,事实上绝大部分人都不会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决,洪承畴在这一点上也和大部分人一样。 而第二种选择则是暂时投降,日后找机会逃跑或反正。诈降反正的事例在历史上也是存在的,像东晋朱序那样,一时忍辱负重,后来成为孤胆英雄。还有西汉的李陵,虽然最终因为汉武帝偏听偏信,断绝了他的反正之路,但后人还是大多对其选择了理解和原谅。 但这么做的问题就是操作太难,成功的希望比较小。既要个人有足够能力和耐心,又要对手连续犯错,还得己方阵营有足够的时间和对方耗着并有耐心等着自己,没有各种的机缘巧合,是很难做到的。 第三种是投降后当活死人,既不为对方出谋划策,也不为对方充当马前卒,总之就是不再有所作为。选择这样做的人,在历史上其实也不少,打又打不过,死又不想死,逃又逃不掉,那就索性吃吃喝喝玩玩算了,以后啥事也不干了。 其实在洪承畴同一个时代的前后就有很多类似的例子,比如先前被俘的祖大寿,还有后来因为“水太凉”被后人嘲笑了一辈子的钱谦益等人。虽然这些人也免不了被人嘲笑被人批评,但是至少和洪承畴相比起来,对他们的批评要轻上许多,巨人最多不过是说他们没有骨气以及贪生怕死罢了。 还有第四种选择就是投降后努力替新的主人干活。洪承畴和后来的三藩无疑就是其中最为典型的代表了。 后世对洪承畴这个人争论得最多的就是,就算理解洪承畴确实怕死,非常希望能保住性命,但他为什么不选择第三种而一定要当选择第四种呢? 既然先前的祖大寿已经证实了选择走第三种路,个人安全甚至富贵也完全没问题,为什么洪承畴就不愿意选择走虽然有些窝囊,却也能得到安稳的第三种路线呢? 那么只能有一种解释,因为洪承畴本质上最看重的还是自己要做的事情能否成就功绩,至于忠诚与否,对他来说,那只是副产品而已。 如果自己成就功业的过程中,又恰好与忠诚一致,那么他就选择做大忠臣;相反如果不一致,那就抛弃忠诚,仍然坚持着去实现他的功业。因此也就注定了他会选择和祖大寿等人不同的道路。相应的也就注定了洪承畴不仅仅是缺少骨气的问题,而是赤裸裸的带路党,能够毫不犹豫的对本族同胞举起屠刀的超级刽子手。 所以,后世有句话玩笑话叫做“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指的就是,一个人如果有才而无德,那他的破坏力将非常恐怖,因为他们既有迫切的成事欲望,又没有丝毫的道德底线,还偏偏相当有能力,这种人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对于一个相对稳定的朝代来说,当然不可能宣传和鼓励这种行为,这也是后来清代统治者为什么也要将其放入《贰臣传》中的原因之一。 当然了,话说回来,对于一个确实有真才初学、能帮着解决大明当前困境的人,如果完全放着不用那又是极大的浪费,所以这种人就需要具有高明手腕的上司去对他进行驾驭,假如朱由检真的是一位高明的领导,那么洪承畴也未必不能一直在他手里做一个忠臣加能臣。 可惜的是,朱由检虽然也算得上是一个勤勉的皇帝,但一来是年纪太轻,而且还有些自以为是、急于求成,把宝完全压在了洪承畴身上。却根本没想到他终究是一个没有道德底线却有能力的能臣。这不仅仅是这君臣二人的悲剧,更是整个大明王朝的悲剧啊。 胡文霆在左右权衡了好一番之后,先是开口向朱由检问了一个问题:“陛下,如果我和洪承畴这两人当中,让你选择一个来相信,你最终会选择谁呢?” 朱由检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当然是选择相信老师您了!” 紧接着朱由检又好奇的问了一句:“怎么,难道根据史书上的记载,洪承畴这个人有问题吗?那我再换一个就是了。” 胡文霆苦笑着对朱由检摇了摇头,然后违心的对朱由检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通过史料了解到,对洪承畴这个人在处置陕西流民事件过程中采取的一些做法,感到有些难以接受而已。 但他所做的又是目前能解决陕西流民问题的有效手段之一,陛下,你应该知道,我是比较看重人命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我是不太赞成轻易的剥夺一个人的生命的。 我知道洪承畴最终就是采取了大量屠杀流民的这一做法,通过减少陕西地界的人口,既保证了没有足够的流民参加作乱,又简接的实现当地粮食供应平衡。 而我目前也是刚刚起步,根本拿不出海量的粮食来供应陕西那边,所以虽然不太赞同洪承畴的这一做法,但为了陛下你的大局,也只能选择默认他的这一做法了。 但我担心的是,一旦洪承畴这个人杀戮过重之后,最终会迷失了本性,因而做出一些有违道德的事情来,因此我希望能提前对他准备一些钳制的措施,以免在他走入歧途之后,给大明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 朱由检认真的问道:“那老师您打算怎么来对他进行钳制呢?” 胡文霆试探着对朱由检说道:“如果陛下能相信我的话,能不能给一道密旨,允许我在发现洪承畴有不对劲的苗头时,能够不经过向你汇报,就直接对他采取相应的措施。 当然了,我这么安排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如果洪承畴能够一直保持着对大明和陛下忠心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还有陛下你也可以放心,除非是在十万为急的情况下,我才会先斩后奏,否则在进行处理之前,我都会先跟进行通气,在征得你的同意之后,我才会采取相应的措施。” 胡文霆通过一些史料上的记载,也了解到朱由检这个人还是有比较重的疑心,因此为了打消他的一些顾虑,还是进行一些必要的解释说明。 果然,朱由检在听完胡文霆的一番解释说明之后,很爽快的就到书桌上书写了一道密旨并顺手交给了胡文霆,大意是持有此密旨者,一切均可便宜行事。 胡文霆看了之后,连忙对朱由检说道:“陛下,我只要求拥有对洪承畴这个人临机处置的权力就够了,你这给的权力也太大了一点,我可承受不起啊。” 朱由检豪气的一挥手说道:“我相信老师的为人,知道您是一心一意为了我和大明天下着想的,因此,老师您也不必再跟我客气了,就这么定了。” 胡文霆只好再次向朱由检表示感谢。 第38章 增设一亲军卫 互信互利是指在双方建立起相互信任的基础上,通过紧密合作实现共同利益。互信是指的是双方对彼此的诚信和能力有信心,相互信任是合作的前提。 而互利则是指双方在合作中都能够获得相对等的利益,不仅追求自身利益,也考虑对方的利益,实现合作共赢。 在互信互利的基础上,双方可以实现资源共享、风险分担、利益均沾的合作方式,实现双方的共同目标。 这种合作模式在后世的国际关系、商业交往以及个人之间的合作中都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胡文霆作为一名在后世即将进入高级干部序列的干部,当然也非常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在处理和朱由检之间的关系时,一直秉承着这一原则。 首先,尽管朱由检口口声声的尊称他为老师,但胡文霆在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对朱由检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不留情面的对朱由检加以指责,而是采取谆谆诱导的方式,通过摆事实讲道理的方式,让朱由检自己领悟到其中的道理,最终也是从他自己的口中说出了相应的正确决定。 这也是让朱由检对胡文霆比较依赖和信任的最重要原因之一,因为他从胡文霆这里得到了真正的尊重、理解和鼓励。 朱由检虽然说是贵为一国之君,拥有着对千万人说一不二的无上权力。但本质上他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也必然有着一些年轻人的通病,比如血气方刚,容易冲动;年少轻狂,容易犯错误;初生牛犊不怕虎,自大等等。史料上关于他的一些记载,也充分说明了这些小毛病对他统治大明王朝带来的危害。 同样也是因为年轻而且还拥有了无上权力的原因,使得朱由检很难接受自己犯错的事实,于是他就采取了一些更加错误的做法试图来掩盖自己曾犯下的错误,最终使得大明的境况越来越糟糕。 同时他也很难听进去别人的直颜面谏,比如后期卢象升当面反对他和建奴方面议和,致使朱由检面子上下不来,因而对卢象升有了不少的成见。 朱由检对卢象升的态度变化,也使得很会察颜观色、揣摩圣意的杨嗣昌和高起潜二人,在卢象升被建奴数倍于己的兵力围困时,选择了观望而没有及时出手救援,最终卢象升全军覆没而死。 可从另一方面来说,朱由检虽然年轻,但他也深知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每日面对堆积如山的政务,他总是全力以赴,希望能将国家带入繁荣昌盛的轨道。 然而,朝中的大臣们并非人人都如他一般有着强烈的使命感。一些人只想着明哲保身,或是为了个人私利而勾心斗角。朱由检时常感到孤独和无助,他渴望能有真正忠诚、有能力的人辅佐他。 胡文霆这个来自后世的人的及时出现,还有他的看问题以及与人交流方式正好又能让朱由检比较容易接受,因此也就使两人能成为了亦师亦友的良好关系。 而胡文霆在决定长期留在大明之后,对朱由检的态度又发生一些变化,他不再向以前那样时常抱着一种玩世不恭,而是像后世在机关里工作一样,更加谨慎的处理着自己和朱由检这个上司之间的关系。 于是,胡文霆在后续和朱由检聊起这次大名府的一些见闻时,就适时的向朱由检说出了自己的一些打算,表示自己计划在不久的将来,在大名府开设一个生产基地,负责一些需要进行技术保密的产品的生产。 对于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胡文霆也详细向朱由检进行了说明,其中着重强调了那些勋贵大臣们的威胁,说自己开办的产业一旦引起了那些勋贵大臣们的眼红,他们到时候一定会做出一些没有任何道德底线的事情来,自己如果一天到晚都要提防着这些人,势必会消耗掉很多的精力,进而影响到相关计划的推进。 由于胡文霆是在朱由检没有问起的情况下,就主动向他说明了相关情况,让朱由检心里是感到非常的舒畅,于是就笑着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您在大名府那边建了生产基地之后,该不会是一天到晚往那边跑吧,到时候我想见您一面,不是很困难了?” 胡文霆连忙说道:“陛下放心好了,实际上对于生产方面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懂,最多是给他们提个建议或者想法之类的东西,我就算一天到晚都待在大名府那边,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还不如在京城这边待着,以供陛下随时咨询。” 朱由检接着问道:“工坊建在大名府那边,老师您不经常过去看看,您就能放心?” 胡文霆笑着回答道:“陛下,不放心的应该是你才对啊,我早就说过,所有赚来的钱都是陛下和大明国库的,所以我建议陛下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安排一些宫内的人过去进行监督,每隔一段时间,就回来向你汇报一下那边的情况。 对了,说到这里,我有件事还得向陛下汇报一下,就是关于那边工坊所产生的利润分配问题。 我个人的想法是,参照我们后世的一些做法,由几方人马共同出力,并共同享受收益。目前我初步打算是由陛下、卢象升的天雄军、蒯家的工匠还有漕帮等几方面组成。 陛下是负责宏观协调方面、卢象升的天雄军则负责协调当地的关系、蒯家负责生产技术、漕帮负责运输销售,这样一来,在每一方都各司其职,把自己一方的本职工作做好之后,那么整个渠道都能保证畅通了。 至于比例分配方面,陛下你可以先拿个意见出来,然后我再一一和他们各方面进行协商,争取有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结果。” 朱由检客气的说道:“这方面我也是不太懂,要不还是老师您帮我拿个主意吧,我相信老师制定的方案才是最合理的。” 胡文霆在谦逊了一番之后,才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我初步的设想是这样的,陛下你这边点四成,卢象升的天雄军占三成,就当成是陛下拨付给他们的军费了,蒯家因为主要负责技术方面,给他们安排二成,漕帮出的只是力气,就让他们占一成吧。” 朱由检听了之后,又是一番客气,他对胡文霆说道:“老师,这一切可都是在您的精心安排之下,才得以实现的,为什么您不给自己也安排一些份额呢?” 胡文霆笑道:“陛下,我仔细给你分析一下啊,陛下你拿到钱之后,不仅要担负整个后宫的开支,有时候可能还要支援一下国库方面,对你来说,钱是越多越好,所以你占大头是理所当然的事。 卢象升的天雄军方面,也是因为需要供养大量的军队,所以呢也是需要大笔的银子,而且他们所占的三成,其实也相当于是陛下你拨给他的军费。 蒯家所占的两成,主要是因为他们提供了技术,同时他们也有那么的工匠要养活,所以呢,给个两成也是相对合理的。 漕帮方面也和藐家差不多,手底下毕竟有那么多人在养活,所以适当的给他们安排一成,也是对他们的一种鼓励。 而且,据我估计,一旦大名府那边建成了几个项目之后,所产生的收益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哪怕是其中占了一成,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我既没有陛下你那么多家人要养活,更不需要养军队,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胡文霆的这一番话可算是说到朱由检的心里去了,让他彻底打消了一些顾虑,于是他就笑着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您将来总有一天要在大明成家立业的,那么您必须要有自己的一份家业,用来养活您将来的一家老小。除非您还想着回到后世去,否则,您就应该也为自己做一些打算。” 胡文霆也微笑着对朱由检说道:“谢谢陛下对我的关心,我自己的生活方面当然也会做一些安排,比如,我在京城方面安排的制衣工坊,就是打算将来用来为自己生活提供一些必要保障的。 当然了,如果制衣工坊能够赚到足够多的钱,我同样也会拿出其中的部分来支援给陛下的,因为我这个人对生活方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追求,能够保证让自己吃饱饭就心满意足了。” 朱由检笑着问道:“老师,难道你们后世人都像老师您一样,对生活方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追求?” 胡文霆笑着解释道:“也并不全是这样的,只不过我这个人比较安于现状罢了,我来到大明已经两个多月了,平日里是怎么生活的,陛下也应该有所耳闻了吧。” 朱由检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是那么回事。其实朱由检这个人吧,一旦对一个人产生了充分的信任之后,他还是舍得对其充分放权的,比如先前的袁崇焕,朱由检对他是又是封官又是赐尚方宝剑的,简直是恩宠到了极点。 对于胡文霆也同样如此,朱由检在从他那里得到了不少帮助并获得了不少的好处之后,又发现胡文霆确实没有什么野心,只是一心一意的想方设法帮助他这个皇帝以及整个大明。 朱由检就想着也要给予胡文霆相应的回报或者说是利益,以便进一步搞好和他之间的关系,真正的实现双方之间的互信互利。 于是他就开口真诚的问胡文霆道:“老师,您就真的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为您提供帮助的吗?” 胡文霆客气的回答道:“陛下你是一国之君,站得高看得远,相信你对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在我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不用我开口,相信陛下你也会及时给我提供帮助的。” 朱由检思索了一会之后,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老师,随着您投资建设的项目越来越多,肯定也需要拥有一定的自保力量。正好大名府那里因为位置非常重要,考虑到京城的安全,就没有在那里设置相应的卫所。 而老师您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对老师是完全放心的,要不我就为老师专门增设一个新卫,就叫大名卫,驻地就安排在大名府。 大名卫名义上还是属于我的皇帝亲军序列,不过也得到兵部去备个案,这事我直接安排兵部的王家彦来办理就可以了,不用老师您操心的。 卫指挥使就由老师您来兼任好了,至于下面的指挥同知、佥事、镇抚、千户等一应官员都由老师您直接安排好了,选定人员之后,同样是提交给兵部去备个案,然后这些人就能拥有一个正式的身份,以后办事也会方便很多了。 这样一来,老师您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一批自己的人马了,也能让那些觊觎我们产业的人,在打算动手时会有所顾忌。” 在前面介绍大名府的地理位置时,我们曾说过,大名府处在冀鲁豫三省交界处,从宏观上看它位于华北平原的中间位置,同时又由于太行山脉和山东丘陵的存在,广阔的大平原到了在这里忽然被束缚成了“细腰”状,所以大名府这块区域,又成为了把华北平原分割成海河平原以及黄淮平原两个地理单元的分界线。 这样特殊的地形在古代落后的生产力条件下,如果有较强的势力控制了这一带,往北的区域周围有太行山、燕山、大海环抱,南有黄河天险作为屏障,形成较为封闭的环境,一不留神就很容易产生能够动摇全国统治的割据力量。 三国时期的曹操就是凭借这里才有实力能够“携天子以令诸侯”,然后才有曹魏政权的。还有唐末藩镇割据时最厉害的“河朔三镇”之首,也是占据了后世冀鲁豫交界(大名府所属区域)一带,才逐渐做大的。 因此,顾炎武在《天下郡国利病书》中说道:“……河朔之地,西接太行,北距蜚狐,东窥齐鲁,南阻河为险,自古称重镇。盖其形胜隐然四境之外,固不区区在疆域之间也。唐不能分其地而并为河北路,故藩镇擅其疆而唐以毙。宋不能分其地而并为京东西路,故契丹擅其疆而宋以削。岂尽将不强、士卒不众哉?“ “按元舆地图,河北、山东、西,尽中书省所辖也,国家(指明朝)割邺、汲以西隶河南,割济、博以东隶山东,而大名郡衡距百四十里,纵特三倍之,北缭馆陶,南深入兰阳、仪封之间,而独领于畿内者,何哉?要之在易制耳。” 最后几句的意思是说,因为采取这种办法划分省界,可以对这一带以及附近的省容易治理、制服,不再让它们形成一个整体,划分为三份无法形成合力。 在《天下郡国利病书》中也明确指出:“国家引大名独断而为三,不设兵卫……意深远矣。” 因此可以说,朱由检能对胡文霆放开这么重要的一块区域,让他的一帮人马名正言顺的在那里驻扎,可见他对胡文霆的信任已经到了非常高的程度。 胡文霆虽然也很希望能拥有一块自己的地盘,然后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图进行规划和发展。可是他更知道,无论是在什么时代,最高统治者都是非常忌讳手底下的人,拥有割据实力或者有割据企图的。 因此,胡文霆连忙对朱由检说道:“陛下,据我所知,亲军卫应该是守卫在京城附近才对吧,你让我统领的一个亲军卫驻扎在离京城千里之外的地方,也不怕那些文官们又要开始在你面前弹劾我了。 再说你应该知道,我是根本不懂带兵打仗的,你让我来统领一个亲军卫,也不怕我闹出笑话来。 陛下你还是赶紧收回这一成命吧,免得到时候朝堂上又会闹得不可开交的,你不怕烦,我还想耳根子多清静一会呢。” 朱由检见胡文霆并没有立即高兴的接受自己的这一决定,反而是进行了推辞,心里更是感到舒畅。 于是就笑着对胡文霆说道:“老师,不瞒您说,大明现在的一些卫所基本上都是名存实亡了,只要不向朝中的那帮人伸手要钱,就没几个人会在意我新增一个亲军卫的。 再说了,您的这个亲军卫我是可以特殊对待的,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抽调您手下的人出去打仗,您只要专心做好相关的生产工作就行了。 同时,我也会给卢象升一道旨意,让他抽空帮您训练一下手下的人,让这些人也能懂得一些行军打仗的规矩。这样一来,当有人想对您或者那些产业不利时,就会有所顾忌了。 事实上,老师您说自己不会带兵打仗,那应该也是老师您的自谦之词,我听说您不是把那些流民训练得挺好的吗。以老师您的聪明才智,只要您自己抽空稍微看几本兵书之后,说不定还能比那些经常带兵打仗的人做得更好呢。 总之,我是把这个亲军卫的编制给您了,您想怎么安排都可以的,我不会再过问其中的一些细节问题,当然,其中所有的开支,老师最好也能自己承担起来。” 随后,朱由检向胡文霆交待了一下,一个亲军卫的编制最多可以拥有五千六百名的兵员名额,只要不超过这个限额,别人都不会说什么的。 胡文霆苦笑着对朱由检说道:“陛下,我哪有这么多钱来养活这些人啊,我最多只要让卢大参帮忙训练个六百人就足够了,到时候陛下你可不能说我吃空饷啊。” 朱由检也笑着对胡文霆说道:“那是老师您自己的事了,反正我已经把编制给您了,该怎么安排是您自己的事,只要您到头来不要怪我对您关心和照顾不够就可以了。” 随后,胡文霆和朱由检两人又就其它一些问题相互交换了看法之后,胡文霆就告辞了朱由检,匆匆返回自己的住处。 第39章 李定国出现了? 当胡文霆向朱由检汇报完工作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家里也正有一堆事在等着他决断,首先是白纸坊那边工坊的建设已经基本完工,需要胡文霆对下一步的工作作出安排。 因为制衣工坊是直接关系到自己的钱袋子的,因此胡文霆也比较上心,在听完秋萍和秋月两人的情况汇报之下,就开始有条不紊的安排任务,这对于胡文霆来说,完全就是一驾轻就熟的事,因为他在后世的时候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安排。 他首先安排林巧和林慧两姐妹负责制衣女工的人选安排,人员就暂时先从陕西过来的那些妇女当中进行挑选,人数暂定为一百名。 两姐妹这是第一次接到胡文霆分配给她们的正式任务,想到自己总算能为胡文霆这位主人分担一些工作,因此两人心里是非常的开心。 其次是安排秋月在近两天内,组织一次由宫女组成的模特队排练,胡文霆拟在批量推出自己设计的服装之前,在京城搞一次模特秀表演,当然了内衣秀肯定是不可能上演的,否则,他非得被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们喷死不可。 接着就是秋萍向胡文霆问起,对于那些半大小孩,胡文霆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总不能一直这样好吃好喝的供着,啥也不干吧。 胡文霆随口问秋萍道:“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秋萍连忙摇头说道:“公子,我的目光可没有您那么长远,肯定不能对他们做出很好的安排。您不在京城的时候,我就自作主张,在他们不参加训练的时候,安排他们到工地上帮一下忙,还有就是让两位秀才抽空教一下他们识一些字而已。” 胡文霆点了点头之后,笑着对秋萍说道:“你这不是考虑得很周到,做得也挺好的吗?很值得表扬,看来我把这个家交给你来管理,是一个很正确的选择。” 秋萍也笑着回答道:“公子尽会哄人家开心,我只不过是做了自己份内的事而已,有什么值得公子您表扬的。” 胡文霆认真的对秋萍说道:“不,我说的都是真话因为你竟然能够未雨绸缪地想到要让那些孩子们去学习识字,这实在是太令我感到惊喜和满意了! 可以这样说,无论是谁,其实都无一例外地生活在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与期盼当中。毕竟人总是向前看的嘛! 大家都希望明天会比今天更好、更精彩。这种对未来的向往,就像是一盏明灯,照亮着我们前行的道路;又如同一股强大的动力,驱使着我们不断努力奋斗,追求更高品质的生活。 而你所做的一切,正是在为这些孩子们铺设一条通往美好未来的道路啊!” 胡文霆的一番夸奖让秋萍有些很不好意思,她低声说道:“我可没有公子您想的那么多、那么远,我当是只是觉得这些孩子们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趁着如今有空闲的时间,多识几个字。这样将来他们能做的事也许就能多一些,就能为公子出更多的力。” 胡文霆先伸手示意秋萍坐下来说话,等秋萍顺从的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后,胡文霆有些感慨的对她说道:“事实上,孩子们又何尝不是我们的希望呢?我们每一个人在未来都终将老去,此时我们又将对未来美好期望的追求,继续嘱托给下一代的孩子们,让他们接着去追寻那美好的梦想。 所以说,我之所以要对这些孩子们这么照顾,也是在为我们自己的未来作打算啊。如果在我的有生之年,未能实现改变大明如今羸弱的状态,那么我希望他们当中也有人能像我一样的继续去为这一目标努力。 就像愚公移山这个寓言故事里说的一样,一代人不行就两代人,两代人不行就三代人,只要坚持不懈的努力,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实现这一目标的。” 胡文霆之所以发出这种感慨,是因为通过一段时间的亲身体会,他已经发现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尽管他有着比大明其他人多了数百年的见识,也清楚的知道历史的走向,可是光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所起的作用几乎是微乎其微。 就拿陕西那边来说吧,情况几乎和历史上的没有多大区别,还是有大量的人口因为灾荒缺粮而饿死,同样,他也不能在朱由检面前阻止洪承畴上任延绥巡抚,借此避开他在陕西大开杀戒的这一段历史。 他所能为陕西百姓做的,就是凭借自己那一点微弱的力量,挽救了那区区几千条性命而已,这对于拥有上百万人口的陕西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根本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如果再放到整个大明来说,那更是可以完全忽略了。 还有随着今后自己的产业规模扩大之后,又不知道会招来那些勋贵大臣们的多少红眼,一不小心之下,自己所辛辛苦苦创建起来的所有产业,就有可能在瞬间转到他人手中。 因为对方的势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有时候连朱由检这个皇帝都拿他们无可奈何,更何况是自己这个在大明除了朱由检这个皇帝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根基和其它依靠的一个小人物呢。 因此,胡文霆必须做好培养一批接班人的准备,而从陕西过来的这帮十来岁的半大孩子,无疑是最合适的培养对象。 胡文霆在后世的时候,为了能做好对自己孩子的教育工作,曾查阅过一些相关资料,上面详细介绍了各阶段孩子的心理生理特点,以及相应的教育培养方法。 资料指出,十岁左右孩子的心理及教育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个年龄段是他们逐渐成长和塑造自我身份的关键时期。 在心理上,十岁左右孩子开始逐渐展现出独立思考和自我意识的迹象。他们开始对自己的感受和需求有更清晰的认识,渴望被尊重和被认同。 此外,他们也开始对外界的评价和他人的看法产生关注,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换句话说,在这个阶段是培养他们世界观和人生观的最好时期。 在教育方面,十岁左右孩子的认知能力和思维发展迅速。他们开始发展逻辑思维和抽象思维能力,能够理解抽象概念和推理推断。这个阶段的孩子对于知识和学习的兴趣高,他们希望自己能够主动参与学习并获得成就感。 当然了,对其进行教育的方法也是非常重要,比如,要对他们保持理解和尊重,与孩子建立积极的沟通和信任关系,尊重他们的独立性和意见。要着力培养他们的自信心,通过鼓励和肯定,帮助孩子建立积极的自我认知和自尊心。 同时,还要适当的为他们安排一些挑战性项目,创造一个有趣和具有挑战性的学习环境,激发孩子的好奇心和求知欲。要注重培养他们的合作意识,让孩子参与团队合作活动,学会与他人合作、分享和尊重他人等等。 想到这些之后,胡文霆又恢复了斗志,他告诉自己,如果从现在开始,就精心的对这些孩子们进行一番培养,向他们灌输一些后世的理论,哪怕其中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人最终成长起来,那也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这些人在今后不仅能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而且,如果自己意外的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未竟的事业也不怕就此停滞下来,他们这些人仍将继续把自己的理念向纵深推进。 于是,胡文霆微笑着对秋萍说道:“这样吧,从明天开始,我也要坚持每天都抽出一些时间,去为那些孩子们上一些课,传授他们一些实用的知识。你呢,每次也要陪着我一起去。” 秋萍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就我一个人陪公子您过去吗?” 胡文霆笑着示意秋萍靠近自己一些,秋萍略带着一些羞涩的往胡文霆身边靠了靠,然后胡文霆贴着她的耳朵边小声说了一句:“你是他们未来的主母,我肯定是要多找一些机会,让你在他们面前亮亮相,让他们尽早的和你这个未来的主母熟悉起来,方便你今后号令他们。” 秋萍听了胡文霆的话之后,是又惊又喜,忍不住红着脸又问了一句:“公子,您刚才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胡文霆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随后,秋萍又有些自怨自艾的说道:“公子,可是我的身份?” 胡文霆不以为意的对她说道:“你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挺好啊,我们大明太祖当初的身份还不一定强过你呢。 等将来我们的产业壮大之后,你手底下将掌握着海量的财富,对整个大明都将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到那个时候,谁还敢再质疑你的出身,他们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再说了,你现在身上不是还有着陛下亲封的七品官职吗,很多读书人考中进士之后,不也才做个七品的官员吗?这么一折算,你也相当于是进士出身了,这不是已经超过绝大多数的人了吗?” 秋萍在宫内的时候也是读过不少书的,当然知道胡文霆这是在通过偷换概念之后进行的类比,纯粹是哄自己开心,但她的心里确实是感到暖暖的、甜丝丝的,于是她就大着胆子把身体靠向了胡文霆,胡文霆也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搂住了秋萍的肩膀。 随后的时间里,胡文霆果然在每天下午都带着秋萍一起去给那帮半大孩子们上课。 说是上课,其实胡文霆并没有跟那帮半大孩子讲多少实质性的内容,而是把一些后世的生活情况有选择的向他们进行描绘,用来激起大家对未来的憧憬。 同时,胡文霆也会适时的和他们一起参加一些训练,比如队列、跑步等,在训练结束之后,又会适时的推出一些后世的团队拓展活动项目。 比如坐地起身游戏,要求四个人一组,围成一圈,背对背的坐在地上,在不用手撑地站起来,随后依次增加人数,每次增加两个直至十人。 在此过程中,胡文霆和秋萍等人不时的在旁边鼓励和引导大家坚持、坚持、再坚持,因为成功往往就是再坚持一下。 这个任务体现的是大家之间的相互配合,让大家明白合作的重要性。 又比如解手链游戏,所有参加人员手牵手结成了一张网。大家在这个时候是亲密无间紧紧相连的,但是这亲密无间紧紧相连却限制了大家的行动。 胡文霆这时却要求大家把队形变成一个圆,一个联系着大家,能让大家朝着一个统一方向滚动前进的圆。在不松开手的情况下,如何让网成为一个圆?这对团队来说是一个严峻的挑战,需要大家一起群策群力,一起开动脑筋想办法。 这个活动的主要目标就是锻炼一个团队的沟通,执行以及领导力。 队列、跑步等训练项目,为数不多的一些小女孩是不要求参加的,但是这些游戏项目以及文化课,胡文霆则要求不论男女,所有人员都必须无条件参加。 这样几天下来的之后,这些半大孩子们的精神风貌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与胡文霆的关系也亲近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对胡文霆敬而远之了。 而秋萍则是负责教这些孩子们一些简单的算术知识,比如从胡文霆这里学会的阿拉伯数字,以及简单的一些运算。胡文霆给她的建议是,随着知识难度的增加,就可以慢慢的从这些孩子当中,挑选出一些比较有天赋的人来,然后重点对这些挑选出来的人进行进一步的深化培训,让他们能成为专业的会计方面人才。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星期之后,这帮半大孩子当中的一个人引起了胡文霆的注意,这个孩子虽然从年龄上看,并不是这帮孩子当中比较大的,甚至还可以说是最小的,只不过因为他的个子比较大,因此在平时并没有显得特别突出。 当胡文霆在几次游戏过程中,都发现他特别具有协调能力,而且在学习过程中接受新知识的能力也特别强,于是就专门把他找过来进行了一番询问。 然后就得知他叫李定国,天启元年出生的,今年才十岁,而且还是虚岁。在他来到京城之前,确实也是和“八大王”张献忠的队伍在一起,然后被孙传庭的人马俘获的,随后又被安排送到了京城来。 虽然这个名叫李定国的孩子,他的一些基本信息都和历史上记载的,那个大名鼎鼎的抗清将领--李定国非常吻合,但胡文霆也不敢确定此李定国就是彼李定国。 而且就算他就是历史上的那个李定国,那么随着他目前的经历发生改变,今后的道路肯定也会发生变化。 但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的,眼前这个李定国确实很有领导的天赋,同时学习能力也特别强,因此胡文霆打算好好的对他进行培养,最后看看他是不是也能同历史上的那个李定国一样,在今后这个风云变幻的世界中大放异彩。 随后,胡文霆就把负责管理这帮半大孩子的高二强叫到身边,吩咐他今后对这个李定国多加关注,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要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随着林巧和林慧两姐妹一手负责的,挑选制衣工坊第一批工人的工作告一段落,安排生产和对新款服饰进行推广宣传也提上了日程。 为了提高生产效率以及标准化程度,胡文霆顺口就将流水线这一模式向秋萍和秋月两人提了出来,让他们在安排服饰生产的时候采用这一模式。 两人在听完胡文霆对这一模式诸多好处的一番解释之后,就高高兴兴的开始进行生产安排了,当然了打算第一批推出的服饰,肯定就是那些已经经过秋萍等人检验,认为当下的大明女性可以接受的款式。 随后,就是推广宣传方面的工作了,由于胡文霆在大明京城走得比较近的关系就那么几个,除了皇帝朱由检之外,也就是新乐侯刘文炳、驸马都尉巩永固这两个上层人物。 至于兵部右侍郎王家彦,还有锦衣卫的高文举等人,胡文霆在这次的推广宣传活动中,还不打算麻烦他们。 胡文霆在分别向刘文炳和巩永固两人做了相关介绍之后,又把随身带来的几款新式服饰每人送了一套,让他们安排家眷先试穿一下,找一找感觉,然后再帮忙在她们的圈子内进行宣传。 当然了,胡文霆在送他们新款服饰的时候,也不忘给他们留下了两名已经经过相关培训的宫女,让她们负责指导两人家眷的穿着搭配方法。 这项工作,胡文霆可不能像教秋萍、秋月两人一样,在刘文炳的家眷面前进行比划了,更别说是巩永固的家眷还是堂堂的乐安公主。 在向刘文炳和巩永固告别的时候,胡文霆再三叮嘱他们,到时候他们一定要带着家眷,并尽量多的邀请一些亲朋好友,还有他们家眷的一些闺蜜,一起来参加自己即将举办的发布仪式,争取把现场的气氛给推到一个高潮。 为了能让参加模特秀的那十多名宫女,在正式登台表演之前,事先体验一下那种人山人海的感觉,胡文霆又让人在工坊隔壁的训练场内搭起了一个台子。 让这十多名模特宫女在台子上进行了公开表演,现场观众则由陕西过来的那两三千人充当,当然外人是谢绝入内的。 在进行第一次登台表演的时候,尽管胡文霆已经事先向所有人交待了相关的注意事项,比如,台上的人要尽量放松,而台下的观众则要尽量的表现出热情的一面。 然而,最终双方的表现都差强人意,胡文霆只好临时充当起现场总导演来,一会他跑到台上,指挥着台上的表演人员放松,一会他又得跑到台下,让台下的临时观众们表现得热情一些,可以呐喊、尖叫、甚至吹口哨都允许。 最终还是李定国帮了胡文霆一个大忙,在李定国的协调指挥下,那一百多名半大小孩,率先在台下发出了整齐的呐喊声、尖叫声,最后甚至有些还脱下身下的衣服开始挥舞起来,现场的气氛总算有了些后世的那种疯狂的样子。 第40章 教坊司的邢沅 经过连续三天的磨合适应之后,无论是台上的表演者也好,还是台下的临时观众,基本上都找到各自的感觉。 于是,胡文霆就开始用自己那点可怜的关于模特表演方面的知识,对一些相关细节提出了比较专业化的要求。 比如,模特走台步时,姿态优雅是非常重要的。模特需要保持直立的身体,肩膀放松,背部挺直,腰部微微收紧,臀部收紧,腿部轻微交叉。同时,模特需要保持头部微微仰起,双眼平视前方,保持微笑,展现出自信和优雅的气质 模特走台步时,步伐稳健也是非常重要的。模特需要保持平稳的步伐,脚步轻盈,步伐节奏要与音乐或灯光效果相协调。在走台步过程中,模特需要注意脚跟着地,脚掌离地的高度一致,步幅适当,不要过大或过小。 模特走台步时,手臂动作也是非常重要的。手臂动作可以增加模特的表现力和美感。模特需要保持双臂自然下垂,手掌略微向内扣,手臂摆动应该自然流畅,不要过于僵硬或夸张。 模特走台步时,眼神交流也是非常重要的。模特需要与观众进行眼神交流,展示出自信和亲和力。在走台步时,模特需要保持微笑,并将目光投向观众,让观众感受到模特的自信和魅力。 模特走台步的最终目的是展示服装。因此,在走台步时,模特需要注意服装展示。模特需要保持姿态优雅,步伐稳健,手臂动作自然,同时展示出服装的特点和亮点,让观众更好地理解服装设计者的灵感和想法。 然后就是舞台布置和背景音乐安排等方面的问题,由于这种模特走秀方式,对于大明来说,还是破天荒的首次出现,因此胡文霆就算是想找人商量,也基本上是没有任何人能给他提供直接的帮助的。 对于舞台布置方面,鉴于灯光提供、安全保卫等方面的考虑,胡文霆基本排除了在晚上举行模特秀的可能,也就是说只能在白天进行了,那么在灯光布置方面也就省却了很多的麻烦。 最后,经过几番测试之后,决定就在舞台的左右两侧的前方位置,安排了一组琉璃工坊最新生产出来的玻璃镜子,用来反射太阳光,为舞台上的模特们营造出一些光照效果。 背景音乐方面,胡文霆就是只好求助于王承恩了,王承恩听完胡文霆所说的要求之后,就直接把胡文霆领到了官府所属的教坊司。 途中王承恩笑着告诉胡文霆,教坊司里有的是各方面的人才,因为教坊司里的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犯事官员的家属,所受的教育程度都比较高,应该比较能理解胡文霆的意图。 教坊司所处的本司胡同,就在胡文霆住处的东北面不远处,属于黄华坊范围。在本司胡同的南边和北边分别是勾栏胡同和演乐胡同,故名思义,大家就应该知道这块区域是类似于后世的娱乐区或者说是红灯区。 教坊司原属六部之首的礼部,专门在庆典或迎接贵宾时演奏乐曲的,它有众多乐师和多种历代相传的乐器,蔚为大观,里面的人均属于乐籍,相当于官办妓院。 教坊司除招募部分女子外,大多都是不花本钱一本万利的买卖。如鲁迅在《病后杂谈之余》中引《弇州史料·南京法司所记》:“铁铉妻杨氏年三十五,送教坊司,茅大芳妻张氏年五十六送教坊司。”犯人的妻女发配教坊司,在各类野史中记述不少。 其中的一些政治犯,比如说像永乐时期对付政敌,就是尽量要使政敌难堪受罪。还有送教坊司去的,是战争时俘虏了战败者的妻女,或战乱中强夺强掳的民间妇女,这些也是不需要花什么本钱的。 这些人员大多都是精通音律,能弹琴瑟、琵琶等等,或者又是能歌善舞、长相出众的,这又不同于一般的普通妓女了。 前面说了,明代教坊司是宫廷朝会宴享歌舞、俳优、戏曲表演的主要承应机构,其官员(俗称乐官)的职责主要涉及音乐创编、表演以及管理等一系列音乐事务。 明代教坊司乐官,依据有无品阶分为两类:其一,品阶乐官。这类乐官多指宫廷礼乐制度下从事音乐管理、教学、创作及表演的正官,是按品级领取俸禄的文官。其品阶乐官主要有奉銮(正九品)、左右韶舞、左右司乐三种。(《明史·志第五十·职官三》:“教坊司。奉銮一人,正九品,左右韶舞各一人,并从九品。掌乐舞承应。以乐户充之,隶礼部。) 其二,无品乐官,即宫廷官制中没有品阶,但地位又高于一般乐工的乐官。这类乐官是歌工、舞人、俳优、戏曲艺人的直接领导者,多是行业内技艺超群的头号人物,如俳长、色长之属。(《明会典》(卷二)所载:教坊司,奉銮一员,左右韶舞各一员,左右司乐各一员,协同官十五员。) 当王承恩这个内相带着胡文霆来到教坊司的时候,其中所有有品级的官员都已经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外迎接,王承恩朝一旁的胡文霆看了一眼,征求他的意见,胡文霆连忙低声对王承恩说了一句:“先进到里面去再说吧。” 于是王承恩就对教坊司的最高负责人,也就是奉銮做了个手势,让他在前面引路,大家都到里面去说话。 到了里面之后,王承恩和胡文霆两人当然是高居上座,教坊司几个有品级的官员,在胡文霆的示意下,也小心的在下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其他没有品级的管理人员,则还是恭恭敬敬的在下方站着。 在王承恩简单的说了几句开场白之后,就由胡文霆开始讲述自己的要求,然后胡文霆就提出要把《风筝误》这首带有一定古风色彩的歌曲,作为模特秀的背景音乐。 当教坊司的官员小心的向胡文霆问起这首歌曲的曲谱时,胡文霆苦笑着对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曲谱,但可以把曲子哼上一遍,问对方能不能把曲谱给写出来。 教坊司的几名官员相互交流了一番眼神之后,最后教坊司的奉銮朝胡文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尝试一下。 随后,下方的教坊司人员就是一阵的忙碌,开始准备桌子和纸笔,以便待会可以根据胡文霆的哼唱整理曲谱。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胡文霆就厚着脸皮,用他那业余初级的唱歌水平,开始哼唱《风筝误》这首歌。 梨花树下卷丝轮、随风纷纷,谁裁木鹊一缕魂、落别村,风影无心惊扰了、对棋人。 幔里和诗、怕春雨成盆,玉指揽风风不住、茜纱窗昏,舟上摇波波不停、渡影重温。错认庭前过马人、醉几分,一抹笙香、吹梦成真。 风筝误、误了梨花花又开;风筝误、捂了金钗雪里埋;风筝误、悟满相思挂苍苔。 听雨声、数几声、风会来,上元溪旁点烛荷、千盏承诺,怎捱雾锁红尘客、阴差阳错。阳台梦中风几里、又几何,梦醒推门、她仍在研墨。 风筝误、误了梨花花又开;风筝误、捂了金钗雪里埋;风筝误、悟满相思挂苍苔。听雨声、数几声、风会来。 风筝误、误了梨花花又开;风筝误、捂了金钗雪里埋;风筝误、悟满相思挂苍苔。听雨声、数几声、风会来。 风筝误、悟了一句情似露珠;谁约我、又在这、风烟处,风筝误。 胡文霆面对的毕竟是一帮专业人士,尽管他的歌唱水平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但是教坊司的一帮人还是能很好的抓住了其中的精髓。 等胡文霆哼唱完一遍之后,教坊司的一帮人向王承恩和胡文霆两人告了一声罪,就凑到了一起开始相互讨论起来,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教坊司的奉銮就来到两人的面前禀告说,已经初步拟定了曲谱,问要不要试着演奏一回。 在胡文霆点头表示同意之后,就有人下去安排准备演奏人选了,不一会之后,就上来了两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在她们身后还有人帮着抬来了一架古筝。 两名女子向在场的官员行了一圈礼之后,就接过曲谱认真的看了起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两名女子就朝奉銮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好了。奉銮再次向王承恩和胡文霆两人请求,在得到允许之后,就挥手示意那两名负责演奏的女子可以开始了。 和后世的一些配乐一样,她们先是来用笛子进行了一番前奏,然后是笛子和古筝交叉着进行演奏,对于胡文霆这名门外汉来说,听起来似乎就和后世没有什么区别了。 在两名女子演奏完一遍之后,教坊司的奉銮又上前征求意见,胡文霆当然是对其进行了好一番夸奖,让奉銮脸上充满了喜色。 随后,胡文霆又建议说,问能不能让几个人一起演奏相同的乐器,比如同时安排几支笛子和几架古筝,这样声音就可以更大一些,同时为了让模特的步点能有一个参照,是不是可以在乐器当中安排进鼓一类的乐器。 教坊司的一帮人又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了一番,然后向胡文霆禀告说,他们可以进行尝试。 胡文霆和王承恩进行了一番交流之后,最后决定让教坊司安排出人员到现场去进行磨合,胡文霆在把自己的住址告知之后,就和王承恩一起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当胡文霆还正在和高大强切磋拳脚功夫的时候,负责在门口值班的周大豹就前来汇报说,教坊司来人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于是,胡文霆就和周大豹起往大门口走去,准备和教坊司的那帮人先打个招呼。结果,在一名司乐带领下的十来名教坊司人员,看到胡文霆一身短装,不修边幅的样子之后,其中有几名女子就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 对此,胡文霆也不以为意,照样神情自若的笑着同大家打了个招呼,在得知大家还没来得及吃早饭之后,又连忙安排人出去再买一些早点回来,让教坊司的一帮人先在这里吃完早饭之后,再去白纸坊那边的现场。 吃过早饭,在去往现场的路上,教坊司的那名领队司乐小心的向胡文霆说道:“公子,昨天下官们听了您啍唱的那首《风筝误》之后,觉得里面的歌词也写得很好,因此,下官们也尝试着安排了一名人员进行了试唱。 今天下官在未得到公子允许的情况下,也把那名演唱的女子带来了,还请公子恕罪才是。” 胡文霆笑着对那名司乐说道:“这是好事啊,说明你们敢于尝试、善于创新,我应该对你们提出表扬才对啊。” 那名司乐连忙声称不敢当,然后在征得胡文霆的同意之后,又把那名女子向他进行了引荐。 那是一名二十岁不到的女子,宛如盛开的花朵,脸上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愁容。那愁容好似一缕轻烟,缭绕在她的眉间,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她的眼眸如同深邃的湖泊,似乎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忧伤。她的嘴唇微微抿着,似乎想要诉说什么,却又默默无语。 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那柔软的黑发在风中舞动,却也带着一丝落寞。她的衣着简约而素雅,却也掩盖不住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 她在向胡文霆行完礼之后,就一言不发的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幅优美的画卷,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她内心的世界。 胡文霆看了之后,觉得这名女子的气质倒是挺符合《风筝误》这首歌曲中的情节设定的,于是又对那名司乐进行了一番夸奖。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位于白纸坊的现场,一番忙碌之后,新的排练就正式开始。在有专业人士的参与下,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胡文霆除了偶尔提出一些自己不算成熟的意见之外,已经不用再像前几天那样,上窜下跳的忙个不停了。 又过了三天之后,模特、乐师、观众等三方都实现了完美的配合,胡文霆总算可以松一口气,剩下的唯一遗憾就是舞台上的声音扩放或者说是远距离传送问题。 胡文霆在后世的时候,曾经在一些资料中看到过,古人通过对舞台建筑进行一番技术处理之后,就能实现对声音的扩大和远距离传送。因此,胡文霆决定稍后就去找一找这方面的专家蒯通他们问一问,相信如果真有这方面技术的话,他们蒯家一定是知道的。 当然了,随着几天的相处下来,胡文霆和教坊司的一帮演职人员也开始熟悉起来,尤其是那名负责唱的女子,在经过几天的相处之后,胡文霆也得知了她的本名叫邢沅,她出生于江南苏州的一个商贾之家,她年幼时因为家道中落,被卖到戏班成为歌妓,几经辗转之后,又因为其有着精湛的歌声和舞姿,最后就来到京城的教坊司,主要承担一些演唱的工作。 胡文霆一听她的名字居然也叫邢沅,而且人也确实长得非常漂亮,又是从南方过来的,这和传说中的千古名人陈圆圆的资料重合度非常高啊。 唯一对不上号的就是在年龄方面,据相关史料记载,历史上的陈圆圆如今应该还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而自己眼前的这名女子已经接近二十岁了。 如果自己眼前这个名叫邢沅的女子,真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陈圆圆的话,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趁机出手,把后来引起吴三桂叛变的这根导火索给掐灭了呢? 随后,胡文霆忍不住发出了一阵自嘲般的笑声,他嘲笑自己如今竟然连思维都在不知不觉间受到了那些野史杂谈中的不实记载影响而走偏。实际上,吴三桂的背叛并非如传闻所说那般简单。 在历史的长河中,人们往往容易被各种传说和谣言所误导,但真正的事实却隐藏在层层迷雾之下。吴三桂这个名字,承载着太多复杂的情感与争议。他曾是明朝末年的一员猛将,战功赫赫;然而最终却选择了背叛,投靠清朝。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吴三桂的这一举动呢?或许只有深入研究那段动荡不安的历史背景,才能揭开这个谜底。当时的明朝已经风雨飘摇,内忧外患接踵而至,社会秩序崩溃,人民生活苦不堪言。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吴三桂作为一名将领,必然面临着诸多压力与抉择。 也许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吴三桂做出了他认为最有利于自己和家族利益的决定。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仅凭一些未经证实的野史传闻就对他的行为妄加评判。每一个历史人物都有其多面性,需要我们站在客观公正的角度去审视。 胡文霆苦笑着摇了摇了头,似乎是想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全部给抛开,然后又很随和的和邢沅聊了起来。 邢沅见胡文霆并没有像其他官员那样,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同时也没有用那种色迷迷的目光打量自己,于是邢沅也就大着胆子向胡文霆问起了这首《风筝误》的来源。 胡文霆当然不能像其他穿越者那样,恬不知耻的说是自己创作的,于是就告诉邢沅说,是自己以前在外游学途中听到的,当时觉得比较好听,因此就用心记了一下。 邢沅又问起还有没有类似的歌曲,胡文霆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后世时比较喜欢的几首古风歌曲,结合历史上记载的关于陈圆圆的身世,就顺口把《赤伶》、《虞兮叹》这两首曲子轻唱了一遍。 邢沅听完胡文霆的啍唱之后,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幽幽的对他说道:“公子好才华啊,居然能在这一瞬间,就做出两首描写奴婢身世的曲子。就是前面的那首《风筝误》,好像也是专门为奴婢准备似的。” 胡文霆听了邢沅的话之后,顿时傻了眼,知道自己这是弄巧成拙了,连忙解释道:“我哪有这水平啊,能在这一会功夫做出这两首曲子。” 邢沅接着说道:“那就是公子在知道奴婢的身世之后,就已经开始准备这两首曲子了?奴婢就是一名身份低微的人,犯得着让公子如此处心积虑的来对待吗?” 胡文霆知道自己在一时半会之间,是无法向邢沅解释清楚这件事情的,于是就苦笑着对她说道:“好吧,我也不再解释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正当胡文霆和邢沅两人处于尴尬之中的时候,王承恩带人匆匆的来到现场,在见到胡文霆之后,就笑着对他说道:“哎呦,我的公子爷,可算找到您了!” 胡文霆也开着玩笑对王承恩说道:“我的内相大人,是什么要紧的事啊,居然要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王承恩笑着指了指台上的模特表演,对胡文霆说道:“这不是因为万岁爷在听说了您搞的这些新花样之后,让奴婢过来问问,公子爷您准备得怎么样了,是否能到宫中去表演一次,让万岁爷他也瞧个新鲜。” 胡文霆继续笑着对王承恩说道:“肯定是王叔您在陛下面前打的小报告,否则陛下怎么会关注到这么一件小事呢?” 王承恩连忙叫起屈来:“公子爷,哦,不,我的指挥使大人,这事还真怨不得咱家,现在整个京城里,还有几个人不知道公子爷您这里的动静啊,肯定是其他人在陛下面前提起的这事。 您就给咱家一个准信,到底能不能进宫表演一次,又是什么时候可以进宫表演,咱家好向陛下回话。” 胡文霆苦笑着对王承恩说道:“陛下他是大明的老大,陛下都开了金口了,我还能说不吗?行了,麻烦您回禀陛下,我们明天就进宫表演,这总行了吧?” 王承恩连忙向胡文霆道谢:“那就先谢过公子爷了,咱家这就回去回复陛下,同时,咱家也要马上在宫内着手开始相关的准备工作了。” 第41章 紫禁城内首秀 下午的时候,王承恩又找到了胡文霆并告诉他,陛下已经决定把演出地点就放在乾清宫前的月台上,观看人员除了他自己以及部分后宫人员外,还有一小部分皇亲国戚,总之,整个动静不是太大,估计朱由检也怕把动静弄得太大了之后,不好向朝臣们交待。 所以,王承恩建议胡文霆把进宫参加表演的人员规模也适当的控制一下,争取控制在十名以内,胡文霆也没当回事,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结果等王承恩离开之后,胡文霆向众人宣布这一消息时,一众和胡文霆已经混得比较熟悉的模特们不干了,莺莺燕燕的一群女人吵成一片,谁不都愿意放弃这个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 而教坊司的那一帮乐手则相对要好一些,不过也是凑在起小声的嘀咕着什么,看来也都是不太愿意放弃这一机会,只有邢沅一个人,完全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静静的站在一边,并没有参与众人之间的讨论。 有几个比较大胆一些的模特,甚至直接来到胡文霆面前,向他求起情来,表示自己很希望能得到这个机会,请胡文霆能给予照顾。 胡文霆在后世的时候,就是一个耳根子非常软的人,尤其是在面对女人的时候,一旦女人开始柔声细语的向他进行恳求时,只要不是太为难的事情,他几乎都会答应下来。 现在也是如此,在面对几个在他面前恳求的女人时,胡文霆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进行决断,心想着,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把所有人员都带进去算了,反正到时候,朱由检也是会给自己这个面子的。 正当胡文霆在患得患失,一时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对他性格脾气比较了解的,有可能成为胡家未来女主人的秋萍出面了,只听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之后,现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毕竟秋萍身上还带着一个正七品的女官官衔,可是这帮模特们的直接领导,可以说,对她们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力。 等现场安静下来之后,秋萍来到胡文霆身边,小声的请示道:“公子,要不就由我和教坊司的司乐一起来决定进宫的人选好了,公子您看怎么样?” 能够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扔出去,胡文霆当然是巴不得了,于是连忙对秋萍和教坊司的司乐说道:“好的,那就麻烦你们二位了,模特就按照六名来定,笛子和古筝演奏人员也各挑选一名进宫。” 秋萍和司乐二人在应承下来之后,司乐又小声的问了一句:“公子,那演唱人员又怎么安排呢?” 胡文霆用目光扫了一眼,正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的邢沅之后,开口对秋萍和司乐二人说道:“你们在征求一下她本人的意见之后,看着安排吧,一切都以你们二人的意见为主。” 吩咐完秋萍和司乐二人之后,胡文霆就连忙闪到一旁,找李定国他们这帮小屁孩吹牛聊天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秋萍和司乐二人就过来向胡文霆进行汇报,就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邢沅也表示愿意进宫献唱。 至于进宫之后要遵守的相关规矩,胡文霆更是不用操心了,因为这些模特都是由在宫内待了数年的宫女组成的,真要说起宫内的规矩来,恐怕她们还要比胡文霆懂得多得多。 接下来就是由司乐一人,再次对新组成的这支小队,进行了一次排练指导,并请胡文霆在一旁观看,以便随时提出调整意见。 当然了,在专业人士面前,胡文霆可不敢随便的瞎提意见,否则一不小心非得闹出笑话来不可,因此新的排练很快就在胡文霆这里过了审,表示明天可以直接进宫进行表演了。 第二天,由六名模特、两名乐手、一名歌手外加两名领队--秋萍和教坊司的司乐,一行共九人,在胡文霆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开赴紫禁城内,将在乾清宫前为朱由检等人表演一场别开生面的模特秀。 乾清宫为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坐落在单层汉白玉石台基之上,连廊面阔九间,进深五间,建筑面积一千四百平左右,自台面至正脊高二十余米,檐角置脊兽九个。 檐下上层单翘双昂七踩斗栱,下层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饰金龙和玺彩画,三交六菱花隔扇门窗。 乾清宫前有宽敞的月台,左右两侧分别设有铜龟、铜鹤一对,日晷、嘉量各一,香炉四座。月台中间还置有六角灯杆石座两个。 殿外的东侧有日晷,它是古代的计时工具。西侧设有嘉量,它是古代的计量器具。这两件陈设象征皇帝在时间上和空间上都是公正无私的,对天下百姓都是坦诚、平等的。 乾清宫前月台上的铜龟下铸有托盘,盘内雕有海水浪花。背景为东侧庑廊。这里的铜龟长的是龙头,不是普通的龟,而是“霸下”,龙之九子的老六,名为赑屃。传说它力大无穷、好做善事、乐于助人,不怕困难,奋发向上,是财富、长寿、吉祥的象征。 铜鹤的底座托盘中,雕有山石。这个太和殿前的不同。仙鹤是仙人的坐骑,是道的永恒,而龟代表永恒与长寿。它们在一起取龟鹤延年之意,象征江山社稷万代相传。 乾清宫月台东西两侧各设台阶,阶下还有两个灯杆石座,石座中心有铸铁胆,节庆时,立灯杆用,比寿宁宫太极殿的灯杆石座多出两个。 乾清宫东西庑房为连檐通脊,坐落在高一米多的台基之上,前檐出廊,后檐为半封闭护檐墙。在前文中我们曾提到过,很多机构设在这些庑房中,例如御茶房、御药房、祀孔处、上书房、批本处,奏事房、内奏事处、南书房等。 在这个院子里,南东庑房有七间,东南为四间,东北庑房九间,共计二十间,两侧对称,共计四十间。实际上是一个五间,五个三间,共六个功能单位。 根据胡文霆的要求,王承恩已经安排人在乾清宫前的月台上铺好了红地毯,乐器也已经在相应的位置摆好,当胡文霆看到王承恩居然还出乎意料的在现场准备了一架鼓的时候,胡文霆这才想起来,自己光想着控制进宫的人数,竟然把这么一件重要的乐器给遗忘了。 心存感激之下,胡文霆就想着向王承恩表示一下感谢,正当他用目光往站在朱由检身旁的王承恩看去时,结果却发现朱由检先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说话。 由于现场的人虽说不多,但加上各家的家眷以及相关的服务人员,也有将近百来口人,而且,胡文霆也不知道有哪些自己不熟悉的人员在场,这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公众场合了。 因此,胡文霆也不敢太过放肆,就只好规规矩矩的迈着步子,走到离朱由检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开始准备向他行一个比较正式礼。 结果,在胡文霆刚弯下腰的时候,朱由检就笑着对他说道:“哎呀,老师,这里都是朕的一些家人,还有老师的一些熟人,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您就不用那么正式了,免礼、免礼!” 胡文霆就趁机直起了腰,顺便也向朱由检道了谢,朱由检接着又朝胡文霆招了招手,示意他再近前一点,胡文霆只好依言照做了。 等胡文霆再走近了一点之后,朱由检微笑着对胡文霆说道:“来,老师,朕为您介绍一下朕的家人。”说完,他就指了指在他身旁坐着的一名端庄典雅的女子,对胡文霆说道:“这是朕的皇后!” 胡文霆在听完朱由检的介绍之后,就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眼这位周皇后,想看看这位在历史上也颇有些名气的大明皇后到底长什么样。 根据一些史料上的记载,周皇后应该是位清瘦,皮肤白皙的素颜美女。比如在《明史·列传卷二》中对她有以下描述:懿安疑后弱,昭妃曰:“今虽弱,后必长大。”因册为信王妃。帝即位,立为皇后。 然而她虽然瘦,但是在《烬宫遗录》却记载着她的丰容端丽 :周后选入宫,名在第三,懿安见其丰容端丽,特拔之为信王妃,故正位后深德之。周后颜如玉不事涂泽,田贵妃亦然,馀不及也。 《旧京遗事》中对周皇后的容貌描述如下:毅宗烈皇周氏,钟祥茂苑,天启中选于龙邸,时皇太后崩,神庙刘昭妃主太后事,中宫之政,禀成于张皇后。 烈皇后圣质端凝,少颀颀之美,张皇后钦迟之意见于色端。昭妃曰:今信王殿下,睿质方冲,黄花女得婚姻配合,自然长大,合得配信王。赞襄之下,乾坤因而定位矣。 初,嘉定伯以穷售医,而医颇不售,家尤日穷。皇后玉体,从容而定。初无金张四性之心,及进谒至尊之前,神人佑助,国色朝酣,见者识其有凤翥之贵矣。 综合以上史料的记载,基本上可以推出周皇后的外貌形象,身材纤瘦,皮肤雪白,妥妥的一个素颜大美女。 当然了,胡文霆也不敢像在后世的时候那样,目光在周皇后的身上长时间的停留,匆匆的一瞥之下,大致也只能发现她的皮肤确实比较白皙,脸上确实也没怎么化妆,而且表情也比较端庄或者说是严肃。 也许是朱由检对她进行过吩咐的缘故,周皇后也没等胡文霆行完全礼,就开口让胡文霆起来了。 然后就是田贵妃,这可是在朱由检还是信王的时候,在全国海选信王妃的过程中,颜值排名第一的女人。 由于在相关的史料记载中,田贵妃的父亲田弘遇涉及到陈圆圆以及吴三桂的事情,胡文霆在潜意识里对她就没有像对周皇后那样出于真心的尊重。 因此,胡文霆的目光在她的脸上稍微多停留了一会,结果发现,这姓田的女人果然是长着一副祸国殃民的容貌,而且,她在发现胡文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时,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生意的样子,好像还隐隐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同样的,在胡文霆在向她行礼时,田贵妃也很快的就娇声对他说了声“免礼!” 最后,就是传说中有点类似杨贵妃(胖美人)的袁贵妃了,据说,这位是三人中最低调的一位,胡文霆在见了她之后,感觉也确实如此,在她身上基本上感觉不到那种盛气凌人的作派。 她对胡文霆说话的口气,也是非常的客气,顿时让胡文霆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考虑到胡文霆对大明方面的礼节不是很感冒,朱由检在向他介绍完这主要的三位后宫之后,就没有再接着介绍其他人员了,让胡文霆赶紧下去和在东西两侧庑房的门廊上准备观看表演的其他人员打招呼。 于是胡文霆在拜见了新乐侯刘文炳、驸马都尉巩永固、兵部右侍郎王家彦的同时,又见到了传说中的嘉定伯周奎(周皇后的父亲)、左都督田畹(字弘遇,田贵妃之父),还有内阁首辅、礼部尚书成基命等人。 现在的时间正处于农历的七月份,天气还是相当的炎热,可想而知,这一圈拜见下来之后,胡文霆几乎是全身都湿透了,在他回到刘文炳等人的身旁时,连忙向他们要来了凉茶,一口气喝了好几杯之后,才觉得稍微好了一些。 刘文炳和巩永固两人在看到胡文霆狼狈的样子之后,都是哈哈大笑,而巩永固身边的乐安公主则相对比较细心,连忙安排了两名侍女到胡文霆身边为他打起了扇子。 相比模特们身上的新款服饰,倒是邢沅的负责演唱的《风筝误》更引起了朱由检的兴趣,除了邢沅的嗓音之外,朱由检还对这首曲子的曲调和歌词特别的感兴趣。 因此,在邢沅一曲唱完之后,就派人把她叫到跟前,询问她这首曲子是从哪得来的,怎么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听过类似的曲子。 邢沅就扭头朝胡文霆所在位置看了一眼,想着要不要把自己心中的判断直接告诉皇帝,而朱由检在邢沅扭头往胡文霆那边看的一刹那,也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就笑着问邢沅道:“是胡镇抚给你写的歌词和谱的曲吧?这才对嘛,也只有他才能做出这么新颖的歌曲来。” 在看到邢沅点了点头之后,朱由检为自己的猜测正确而感到非常高兴,于是接着对邢沅说道:“相信胡镇抚那边,在今后还能经常有新的曲子创作出来,这样吧,你今后也不用再回教坊司了,就一直留在胡镇抚身边好了,他的歌曲也只有你这样的嗓音唱出来才好听。你的乐籍,朕也会派人为你除去的,今后,你就是普通人了。” 在听到朱由检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之后,邢沅的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喜悦,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自己终于能够摆脱了乐籍的束缚,重新获得自由! 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邢沅身为乐籍女子,生活在社会的边缘,受尽了种种限制和磨难。如今,随着皇帝的金口一开,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她感到一阵轻松,仿佛肩上的重担已被卸下。 从今以后,自己就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追求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不再受人摆布,不再被身份所困,她可以以一个自由人的身份,去追求更加美好的未来生活。 此刻,邢沅的心中充满了感激。感激命运的眷顾,让自己在无意中遇上了胡文霆这个人,也因此才得到了在皇帝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最终还让皇帝主动开口为自己脱去了乐籍。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和自己比较亲近的几个好姐妹们,同时,还要真心的向胡文霆说上一声谢谢,因为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因为演唱了他所创作的歌曲之后,才得到皇帝的青睐,然后才能恢复自由身的。 在模特表演结束之后,一帮女眷们马上把几个模特召了过去,然后就是围在一起讨论起新款服饰的优劣来。 朱由检则是把胡文霆召进乾清宫内,然后又让王承恩把成基命和王家彦一起请了过来,向他们交待了关于给胡文霆安排一个亲军卫的事情,同时,朱由检还当面向成基命点明了,当初胡文霆是如何极力支持成基命出任内阁首辅一事。 国人向来是讲究一个知恩图报、投桃报李的,因此,成基命也就没再继续对胡文霆的事情进行推诿,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表示会尽力协调内阁方面的意见,王家彦当然更不会提出反对意见了,因此,胡文霆组建一个新的亲军卫一事也就基本上算是敲定了。 在成基命和王家彦离开之后,朱由检就笑着问胡文霆道:“老师,朝廷方面的路了,我都已经帮你搞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组建亲军卫啊?” 胡文霆苦笑着回答道:“我尊敬的陛下,我真是不懂军队方面的事情,你直接扔给我这么一个难题,总得给我一些时间消化一下吧。再说了,我一开始就向你申明过,我只会抓经济、搞钱。 结果现在你又扔给我一个亲军卫,让我搞起军事来,我一时间哪忙得过来啊,你必须得给我足够的时间才行。” 朱由检哈哈笑道:“也就是老师您这样的性格,才会对军队不感兴趣,要是换成其他人,一听说我能让他自己组建军队,他们都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了。说不定我一开口,他们连夜就开始准备了,哪像您这样,在我的催促之下,您还推三阻四的。” 胡文霆也笑着回答道:“也只有你这样的皇帝,才会催着我抓紧时间组建亲军卫,对于你的这份信赖,让我以后如果不能为你多赚些钱,都不好意思来见你了。” 经过一番玩笑话之后,朱由检和胡文霆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又更进了一步。 第42章 很意外的收获 在第一批推出的新潮服饰中,无论是外衣还是内衣,以及带上较高后跟的鞋子,胡文霆把着眼点都放在了女性的身上。 因为女性们的爱美之心,对服饰潮流的追赶,从遥远的古代一直到胡文霆所在的后世,一直都没有改变过。因此,在后世的服饰产业中,就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 例如,在秦汉时期的女人们,尤其是年轻女性都喜欢穿曲裾深衣,而且是长长的衣服下摆优雅的拖在地上。 由于最先的秦国尚黑,所以衣服的颜色一般较深,其款式的最大特点就是衣襟旋绕而下,下摆呈喇叭状,看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等到了崇尚自由的魏晋时期,女人们的着装也变得宽松飘逸起来。一般遵循的原则都是“上俭下丰”,就是上衣比较短小,多穿衫、袄、襦,袖口比较肥大;而下衣则大多穿上裙子,也和秦汉时期一样,长长的裙摆必须拖到地上,看起来很是潇洒。 其中贵族家中女子的裙长甚至要达到拖地五尺。而一般庶民家的女子或身为奴婢的女子,则上穿开领大袖衫,衣长也是仅覆盖到腰部位置,同样也是下着长裙。 在隋唐的繁盛时期,女人们的标配同样还是短上衣加上长裙,不同的是,此时的裙腰需要用绸带系住,而且几乎高至腋下(看过描写唐代生活影视剧的朋友们,对此应该都有比较深刻的印象吧)。 同时随着纺织印染等工艺的不断发展,隋唐时期的服装也愈发华丽,并且普遍使用花卉图案。有的上衣领口宽大,穿时会袒露上胸,很是大胆,不过女人们会巧妙的运用一些薄纱罗制成的长巾搭在肩上,更显风姿绰约。 相对于唐代崇尚体态丰满(比如历史上四大美女之一的杨贵妃就是一个胖妞),宋代的妹子们却反过来追求身材苗条,因此宋代的女装风格一改晚唐的宽大拖沓风,转而开始讲究瘦长修身。 宋代的衣着虽然不及唐代的华丽,但是其配色却更大胆,打破了唐代以青、碧、红、蓝等为主色的习惯。 宋代最流行的时装叫“旋袄”,其有三大主要特点:一是上衣改为直领,并且还为其镶上了一道花边,称为“领抹”;二是对襟样式(上衣的一种式样,两襟对开,纽扣在胸前正中。和它相对应的则是右衽,纽扣右侧。)开始出现,无纽常敞,露出腰腹;三是袖口大大缩小,而且袖口在手腕处缩紧。 元代嘛,就只能呵呵了,蒙古妹子的服装几乎和男子没有多大的差别,都是宽大的长袍,而其中的贵族妇女则流行戴上冠帽。汉族的女子们则分为两类,一般生活在北方的女子都穿团衫,而南方的则是穿长衣,在长衣之外,再加上一件半截袖子的上衣或者直接就是一块披肩。 紧接着的明代又回归了唐宋汉族的习俗,不过依旧是崇尚修长窈窕,但服装风格却更为多变了。比如说胡文霆所处的崇祯年间,民间妹子们都流行穿“水田衣”,故名思义,就是用多色零碎布料拼接成的裙装,乍一眼看去,就像远处一块块的水田一样,但其色彩却是相当靓丽,款式也是比较新颖的。 当然了,等到了胡文霆曾经所处的后世,随着对外开放程度的增加,国内服饰风格受西方的影响较大,换句话说,后世女人们的服饰更加洋气了。 大部分服装款式的衣长都变短了,剪裁时也更注重曲线,将身段勾勒得挺拔妩媚,将女性柔美发挥得淋漓尽致,胡文霆先期推出的连衣裙,还有他打算进一步推出的旗袍,也是后世女性服饰的典型之作。 在紫禁内的服饰首秀表演之后,又经过了一周多的时间,此时已经接近农历的七月底,经过蒯家技术人员的一番精心改造之后,胡文霆搭建的舞台的声音效果得到了极大的改进,已经基本上能满足表演的需求了,公开的模特秀表演也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七月下旬某一天的一大早,在胡文霆的训练场内,一场别开生面的时装秀正在举行。一群青春靓丽的模特们身着新款服饰,踏着优雅的步伐,在舞台上展示着不同颜色和风格的服饰,还有脚下那后跟高得惊人的鞋子。 负责背景音乐的教坊司演奏人员,正在全神贯注的摆弄着各种乐器,引导着模特们的步伐,而邢沅则全身心投入的演唱着那首《风筝误》。 台下的观众们则不时发出惊叹声,对这些新颖的设计赞不绝口,李定国带领的孩童团,则在四周呐喊和挥舞着各式旗帜,把现场的气氛一次次的推向高潮。 当然了,在台下的一些特殊位置,胡文霆还安排了一些临时搭建的遮阳篷,里面是一些高层的女眷,她们当中有的已经事先穿上了和台上模特们类似的新款服饰。因此,她们也同样吸引了不少观众的目光。 除了安排现场的模特展示之外,胡文霆知道口碑传播也是一种重要的推广方式。因此,早在现场模特展示开始之前,他就已经让刘文炳等人的女眷在她们的闺蜜圈中进行了宣传。 她们通过口口相传,向闺蜜们分享着自己对新款服饰的喜爱和穿着体验,从而吸引更多的人到现场来观看模特的展示。 在此基础上,胡文霆也安排了李定国带领一帮半大孩子,在京城的各人流密集处,投放了大量的单页广告,同时在一些十字路口安放了制作精美的招牌,让新款服饰的信息传播几乎家喻户晓。 由于胡文霆安排观看表演的场地较小,因此,所能容纳的观众数量并不是很多,为了能让对新款服饰兴趣的大部分人,都能到现场感受一下那种热烈的气氛,并借此进一步扩大影响,胡文霆打算连续进行三天时间的模特展示表演。 然后,再根据人们的观众们的反馈情况,来安排推向市场的各种服饰生产数量,这种事情,对于来自后世的胡文霆来说,就像大学生做小学生题目一样的轻松。 不过在胡文霆的计划还未开始付诸实施的时候,居然就有订单主动找上门来了,当然来人是先找到了秋萍这位大管家,然后秋萍怕自己把握不好,就把来人带来见胡文霆,让胡文霆亲自拿主意。 来人总共有三拨,经过秋萍一番隐晦的介绍之后,胡文霆才知道,这三拨人分别来自京城最大的三家青楼,名称分别叫做潇湘院、聆音阁和凝香馆。还真别说,这高端的青楼就是不一样,连名字都取得有些不同凡响,胡文霆乍一听之下,还以为分别是后世的湘菜酒楼、音乐茶座和女性化妆品专卖店呢。 在后世,大部分人都会将古代的青楼和妓院混为一谈,认为青楼和妓院一个是雅称、一个是俗称罢了。其实在古代青楼和妓院两者之间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的。两者之间的不同不仅体现在里面人员从事的工作上,而且在两种场所的花销方面更是有很大的差距。 在古代的早些时候,青楼原本是指豪华而精致的雅舍,到后来才慢慢的被用来形容风月场所。 身处青楼里面的女子一般都是卖艺不卖身(注意,这里所说的是一情况下,特殊情况除外),正是因为青楼里面的女子卖的是艺,所以青楼里面女子大多数都是琴棋书画、吟诗颂词、样样精通,而且青楼里面的女子大多都是极为漂亮,而且前往青楼消费的群体,大多也是达官贵人以及一些风流才子。 比如《水浒传》提到过的名妓李师师,那可是连皇帝宋徽宗也想一睹芳容的人物,李师师到底漂亮到什么程度呢,有诗为证:“芳年声价冠青楼,玉貌花颜是罕俦。共羡至尊曾贴体,何惭壮士便低头。” 翻译成大白话,就是一般的男人见到她之后,都会感到自惭形秽,不敢再想和她做那种事。 正因为能够去青楼消费的人非富即贵,相应的青楼中的开销也就不是平常人能够担负得起的了。 根据《武林旧事·歌馆》中的记载,第一次去青楼消费的顾客,会率先享受到“点花茶”这种待遇,光“点花茶”这一项就需要数千文,在登楼之后喝完第一杯酒的时候还要接着支付给老鸨数千文钱,这道程序美其名曰“支酒”。 而且对于在青楼里面唱曲的、跑腿的等各式人员,消费者同样也需要一一的进行打赏,因此去一趟青楼的花费,基本上就相当于普通老百姓家庭数年间的收入了。 相对来说,妓院的档次就明显降低了很多,不过妓院其实也是有等级之分的,上等的妓院被称作“清吟小班”,次一等的妓院又被称作“茶室”,三等的妓院被称作“下处”,最低级的妓院则是直接被称为“窑子”,这些是后世“逛窑子”一词的来源。 一般选择去妓院的人,都是奔着解决生理需求去的,并不会有吟诗作对,弹琴听曲儿这些浪费时间的程序。当然了,稍微有点钱的人会选择去高档的妓院,里面的环境也会好很多,卫生条件可以得到保障。而窑子一般接待的都是穷人以及一些小混混等。 所以,古代逛青楼对应到后世,差不多就是去会所了,逛窑子基本上等同于找站街,呵呵,类比不一定很准确,因为笔者也只是听说而已,并没有亲身体验过。 三家青楼所提的要求都差不多,都希望能在第一时间得到胡文霆所设计的新款服饰,同时聆音阁还希望能得到《风筝误》那一类型的曲谱。 胡文霆在听她们说完此行的目的之后,微笑着对她们说道:“我这里呢有几个方案可供你们选择,第一种方案就是,我可以先安排工匠们为你们三家生产出一批台上模特们所穿着的新款服饰来,你们只要在我预先设定的价格基础上,再稍微加上一点赶工费就行了。 同时,我还可以安排人员过去,指导你们的人应该如何穿着搭配这些服饰,当然这一项工作是免费的。 但选择这种方案的缺点就是,首先,你们三家的姑娘们都穿上同样类型的服饰之后,就不能突出自己的特色了。其次,过不了多久之后,我也会把这些服饰全面推向市场。 到那个时候,你们的姑娘就更加没有优势了,那还怎么去吸引顾客啊,又怎么能让顾客们心甘情愿的掏钱消费呢?” 三家青楼毕竟是京城顶级的存在,其管理人员肯定也不会缺少这点战略眼光,知道一旦同质化严重之后,就相当于白花了这笔钱了,于是她们在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就异口同声的对胡文霆说道:“还请公子继续说第二种方案。” 胡文霆微微一笑之后,接着说出了第二种方案:“那就是我重新再设计出一些新款服饰,而且我新设计出来的这些服饰,并不向市场进行推广,换句话说,这些款式是只有你们才能够拥有的。 不过呢,这里也同样存在和第一种方案那样的缺点,就是你们三家会拥有同款的服饰,所以我给你们一个建议,你们三家可以同时参加竞拍,出价最高的那一家可以得到这些服饰的独家使用权。”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文霆就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往下说了,他要留下一些时间,让这三家青楼的负责人分析权衡一下其中的利弊,然后再做出相应的选择。 事实上,胡文霆根据后世的一些经验,知道这三家青楼虽然存在着一定的竞争关系,但他们身后的大东家肯定都是同朝为官的勋贵大臣,相互之间必然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是互相依存的。 因此,三家青楼之间的竞争也是被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的,尽量保持着斗而不破的局面。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是不会为了一些无关大局的事情,而斗个你死我活。 果然,三家的负责人在经过一番交头接耳之后,其中潇湘院的负责人开口问道:“听公子的话音,似乎还有第三种方案?” 胡文霆听了她的问话之后,微笑着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并对她说道:“不愧是京城顶级青楼的管事者,这反应还真是快,我确实还有着更好的解决方案。” 于是三家青楼的负责人,同时把热切的目光看向了胡文霆,等待着他说出第三种方案。 胡文霆微笑着开口说道:“第三种方案就是,我根据你们各自的特点,分别为每一家设计出不同风格的服饰,而且还保证是在大明首次出现的款式。 而你们当中的聆音阁,除了提供服饰之外,我会不时的给你谱写出一些新曲,让到你们那里消费的顾客,不时的能听到新的曲子。 当然了,要我提供所有这些服务的前提条件是,你们要能出得起让我心动的价码。我事先申明一下,如果你们的预算只是几百几千两银子的话,就请免开尊口了,免得说出来之后,我们双方都尴尬。 所以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现场商量之后就开始出价,二是先回去请示一下你们身后的大东家,在征得他们的同意之后,再回来和我谈这件事。” 在听完胡文霆说的这番话之后,三家青楼的负责人同时在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对方这是吃定自己了,如果不来个大出血的话,肯定是没法谈成这事了。 但对于上万两银子的支出,她们又确实没有这个权力,心有不甘之下,于是其中潇湘院的负责人再次试探着开口对胡文霆说道:“公子,您既然知道我们身后还有东家,想必也大致知道我们东家的身份,何不借这个机会卖我们东家一个面子,费用方面就意思一下得了。 这样一来,今后公子如果有事需要帮忙,我们也可以在东家面前为您说上几句好话,让东家出面为公子解决一些麻烦。” 胡文霆淡淡的一笑之后,开口回答道:“以后的事就等以后再说吧,以后如果我真有事要求到你们东家头上,他们也可以狮子大开口,把这次付给我的钱连本带利的给要回去。” 三家青楼的负责人,在见到胡文霆软硬不吃,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之后,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现场的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还好,这时聆音阁的负责人及时的出来救场,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虽然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这个年龄已经称得上是徐娘半老了,但在胡文霆看来,她依然算得上风韵犹存。 她在朝胡文霆笑了下之后,开口说道:“刚才公子曾经提到过,要根据我们各自的特点来设计相应的服饰款式,可据我们所知,公子压根就没去我们三家青楼中的任何一家。 要不趁现在我们就要进行合作这个机会,公子抽空先去我们那里转上一圈,顺便也可以了解一下我们那里的具体情况,这对您将来的设计也是很有帮助的不是。 我们三家都保证为公子提供最好的服务,而且不收取公子任何的费用,您看这样行吗?” 胡文霆见对方向自己表达了一定的善意,于是也微笑着对她说道:“行,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一定先去你们聆音阁拜访一次。” 趁着现场的气氛暂时得到了缓和,三家青楼的负责人连忙也向胡文霆客套了一番,随后,就提出了告辞,并表示回去之后,一定会及时向东家汇报此行的情况,等东家做出决定后,再来找胡文霆进行进一步的商谈。 第43章 公侯伯三大佬 平心而论,胡文霆对于同青楼合作,实在是提不起多大的兴趣,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反感。毕竟他来自于后世,在那个时代的人们普遍更注重男女平等、相互尊重。 穿越至大明以后,他还是秉持着这样的观念,从未曾改变过一丝一毫。所以对于那些凭借女人卖弄风骚来敛财营生的烟花之地——青楼,心中自然充满了厌恶与鄙夷之情。 然而胡文霆也知道,青楼在大明是属于合法的存在,在他的实力没有达到一定程度之前,是没有办法推动朝廷取缔这一行业的。 因此,他就只好采取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先来个漫天要价,希望能从这三家青楼中弄过来一笔钱,然后把这些钱用于各项投资建设,争取让大明的经济尽快的恢复起来。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三家青楼的背景实在是太强大了,在三家青楼的负责人回去向他们背后的东家汇报了胡文霆所提出的条件之后,其中有一家青楼的东家,就通过关系把事情捅到了朱由检那里。 因此,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王承恩就匆匆来到表演现场,在找到胡文霆之后,就让他马上随自己进宫,说是万岁爷有事要找他商量。 在路上,胡文霆还是按照老规矩,先向王承恩打听了一下此次陛下召见大概是为了什么事,自己好先有个心理准备。 王承恩是知道胡文霆和朱由检之间的确切关系的,因此,在胡文霆问起之后,也就没怎么隐瞒,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向胡文霆进行了简单的通报。 王承恩告诉胡文霆,此次万岁爷召见,十有八九是为了青楼的事情。 胡文霆听了之后,不由得一愣,心想,没想到这三家青楼的背景居然强大到如此程度,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把消息传到了朱由检这个皇帝面前。更让胡文霆惊讶的是,朱由检居然也能为了青楼的事情,紧急召见自己。 于是,胡文霆就笑着问王承恩道:“王叔,您号称百科全书,想必也应该知道潇湘院、聆音阁和闻香馆这三家青楼背后的东家是谁了?” 王承恩也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在公子爷您面前,咱家可不敢当这个百科全书的称号,您可比咱家多了好几百年的见识呢。 其实吧,对于这三家青楼背后的东家,在这整个京城里,只要是稍微有些头脸的人物,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谁也不会轻易的招惹他们。 也只有公子爷您这样的世外高人,才会丝毫不给他们面子,使得他们把状告到了万岁爷那里。” 胡文霆苦笑着说道:“王叔,您也别给我戴高帽子了,直接说我孤陋寡闻不就得了!您也别卖关子了,赶快说出答案吧!” 王承恩笑了一下之后,就接下去说道:“据咱家猜测,应该是潇湘院背后的东家,也就是嘉定伯把事情捅到了皇后娘娘那里,然后皇后娘娘又把事情告诉了万岁爷。” 听到这里,胡文霆就插嘴问道:“王叔,您口中所说的嘉定伯应该就是周皇后的老爹周奎吧?” 王承恩笑着朝胡文霆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正是当今的国丈嘉定伯。” 胡文霆叹了一口气之后,低声嘟哝了一句:“哎,陛下的这位皇后啊,她自己什么都好,就是她的这位老爹不太靠谱,遇到这种事情,陛下确实也挺为难的。” 对于胡文霆这种可以称得上胆大妄为的议论,王承恩可不敢轻易的接话,于是他就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继续往下说道:“另外两家青楼背后的东家也是非同小可,闻香馆背后的东家,是定国公徐家;聆音阁背后的东家则是定远侯邓家。” 虽然胡文霆在后世的时候,没有对明史进行太多的研究,但是对徐姓和邓姓的名人,还是知道的,因为在大明开国初期的将领中,这两个人实在是太有名了,别说是胡文霆这样高学历的人,哪怕就是一个后世的普通百姓,也大多都知道这两个人。 于是胡文霆就笑着对王承恩说道:“一个徐家、一个邓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分别就是徐达和邓愈的后人了。哎,真没想到,两个在当年曾叱咤风云的人物,他们的后人居然沦落到要靠青楼这种营生来捞钱了。 也不知道这两位的在天这灵,在得知他们的后人沦落到这种地步之后,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大骂一声‘不肖子孙’。” 对于胡文霆的这些感叹,王承恩同样是不敢接话,只能在一旁尴尬的笑了几声。 随后,胡文霆又接着问道:“我记得徐家和邓家在大明开国之初,都是被封为世袭国公的,怎么现在他们邓家的却变成侯爵了?” 听到胡文霆的这个问题之后,王承恩又来了精神了,因为他又可以在胡文霆面前卖弄一番他的博学了,于是,王承恩在咳嗽了一声之后,就开始向胡文霆介绍起其中的缘由来。 洪武三年,邓愈被授为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晋封卫国公。 洪武十年,邓愈挂帅西征川藏地区,在归途中生病去世,终年四十一岁。邓愈去世后,被太祖追封为宁河王,其子邓镇袭位,改封申国公。 邓镇娶韩国公李善长外孙女为妻,因涉及“胡惟庸”一案,在洪武二十三年被夺去爵位并诛杀。 在其后的一百多年时间里,朝廷都没有再续封邓家的爵位。直到弘治五年,邓镇侄曾孙邓炳被孝宗皇帝封为世袭锦衣卫指挥使。 嘉靖十一年,邓炳之子邓继坤被世宗皇帝封为定远侯,从此,邓氏一族就变为了世袭的定远侯,目前的定远侯是邓家的第八代,名字叫做邓文明。 当胡文霆听到王承恩说出邓文明这个名字的时候,胡文霆大脑中忽然闪了一下,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再仔细一想之后,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曾经在一些史料中记载的,关于崇祯朝殉难勋贵官员的名单中看到过这个名字。 既然邓文明这个名字能够出现在史料中,想来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百姓,那么史料中记载的邓文明,很有可能就是如今王承恩口中所说的定远侯邓文明了。 于是就随口问王承恩道:“王叔,您对这个定远侯邓文明了解吗?他为人怎么样?” 王承恩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公子爷,据咱家的了解,这个定远侯为人还是挺不错的,为人做事都非常低调,对万岁爷也非常的忠心。 再说了,聆音阁也不是在他手上创办的,而是他的祖上留下来的产业,他总不能把它给扔了吧。事实上,自从前些年,如今的定远侯袭爵之后,他对聆音阁的事情都是不太过问的。 要不是万岁爷在多方面给予他关照,聆音阁怎么也到不了和其它两家相提并论的地步。” 胡文霆听完王承恩的介绍之后,心里大致也有了个数,对聆音阁负责人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也能够理解了。 接着,王承恩又向胡文霆介绍了一下徐家的情况,徐达作为大明开国第一功臣,同时也是被追封的开国“六王”之首,生前被封为魏国公,与其他大部分功臣被屠戮除爵不同,其长子徐辉祖承袭魏国公,真正做到了世袭。 同时徐达的第四子徐增寿,由于在靖难之役中私下向成祖传递消息导致被建文帝所杀,为了表彰徐增寿的忠诚和贡献,成祖追封其为定国公,世袭罔替,并令其子徐景昌继嗣,并在后来随成祖一起迁移到了北平京城。 而南京那边徐辉祖的魏国公也仍然保留,以此顾念徐达的功绩。目前京城这边的定国公是徐允祯,是在年初刚刚袭的爵位。 说话间,胡文霆就随着王承恩来到了乾清宫,在和朱由检打过招呼之后,胡文霆就在朱由检的示意下,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朱由检在咳嗽了一声之后,就直接开始进入了正题,向胡文霆提起了潇湘院的事,问胡文霆能不能适当的给予照顾,象征性的向他们收个几百两银子就算了。 胡文霆淡淡的开口说道:“陛下,既然你都开了金口了,我就算不收一两银子也可以帮他们办事。 不过,我想在此提醒一下陛下,嘉定伯他身为国丈,居然能拿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来劳烦你这个一国之君,他还有没有是非观念。 他是不是把陛下你,纯粹当成是他周家的女婿了,而忘记你是堂堂的大明国君,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国事。 我就纳闷了,难到在他眼里,他一家青楼的事情,居然能重要到和整个大明的国事相提并论的地步? 陛下,要我说吧,你的皇后什么都好,就是她的这个老爹太不靠谱了,她的这个老爹不仅不能为陛下和大明提供哪怕是一分的助力,而且还会时不时拖一下陛下你和皇后的后腿。 他们这些勋贵都号称是与国同休的,他们也不想想,国家一旦不复存在了,还能有他们的好日子过吗? 他们通过各种手段捞来的海量银子,最终还不是便宜了那帮流民,到头来他们除了保住了一条命之外,什么也没能留下。” 胡文霆越说越来气,不知不觉的就把一些史料中记载的内容给说了出来。结果把朱由检说得是一脸的尴尬,而一旁的王承恩则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最后,胡文霆发现自己说得有些过了,于是就不好意思的对朱由检说道:“陛下,请原谅我有些失态了。我还是那句话,陛下你的吩咐,我一定会照做的,不过也请陛下在今后能留个心眼。 毕竟你是一国之君,万事都要站在整个国家的角度去考虑,不能光为了维持你一个小家的和睦,而置整个大明天下的利益于不顾。” 朱由检心有不甘的问了一句:“老师,嘉定伯真有您说的那么不堪吗?史料中都是怎么评价他的?” 胡文霆苦笑着说道:“陛下,按道理说,嘉定伯是你的老丈人,又是我非常钦佩的周皇后的父亲,我理应也对他充满尊重才对,可史料中关于他的描述,实在在乏善可陈,让我这么也无法对他表示尊重。 这么说吧,嘉定伯他和你的周皇后完全是两类人,周皇后她是识大体,特别仁心仁德的皇后,史料中对她的评价是‘为了挽救大明的存亡,周皇后已经是竭尽所能了’。 而史料中对她的父亲嘉定伯的评价主要就是‘贪财吝啬’四个字,其它的一些细节,为了你和周皇后的面子,我就不多说了吧。” 这是胡文霆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给了一个人完全的负面评价,因此朱由检还是对此保持了比较慎重的态度,他相信胡文霆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在自己面前否定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当朝国丈。 也就是说朱由检在心里已经基本上认可了胡文霆的说法,但让他有些为难的是,待会该怎么向皇后进行交待。 看到朱由检脸上露出有些为难的样子,胡文霆就笑着对他说道:“陛下是怕待会不好向皇后交待吧?你放心好了,你把事情告诉皇后之后,皇后不仅不会责怪于你,而且还会派人去教训嘉定伯一通。 你可别忘了,刚才我曾告诉过你,史书中对皇后的评价是‘识大体’,也就是说她能很清楚的知道,家事和国事,到底哪个更重要。” 其实,胡文霆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是很讲究技巧的,他在对周奎给出负面评价的同时,也不忘对他的女儿,也就是周皇后拼命的进行拔高褒奖,以期在朱由检的心里能达到一个平衡作用,让他不至于对自己的话产生逆反心理。 事实上,对于一个出身于小门小户的周皇后来说,真要说她是特别有能力的话,那也是不太现实的,毕竟她的见识以及受教育的程度都在那里摆着呢。但要说她的本性善良,倒也是说得过去的。 果然,朱由检在经过一番权衡之后,开口对胡文霆说道:“那好吧,三家青楼的事情,就由老师您自己做主好了,我就不再掺和了。等晚上的时候,我再好好的和皇后说一说这事,争取能让她也支持我的决定。” 胡文霆连忙送上了一句马屁:“陛下英明!” 朱由检苦笑着朝胡文霆摆了摆手,然后接着问了一句:“对了,趁现在有空,要不您再和我说一下另外两家青楼的东家,我也知道史书上是怎么评价他们这两个人的?” 胡文霆也苦笑着对朱由检说道:“陛下,我今天是第一次在你面前说一个人的坏话,现在我已经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因此,接下来我只说好的,不说坏的。 我只能告诉你,聆音阁的东家不错,他的能力我目前还不知道,但他的忠心应该还是值得依赖的。 这三家青楼当中,我会尽最大的能力帮助他这一家。我建议陛下也能继续加大对定远侯的支持力度,这对大明是很有好处的。” 朱由检微微点了点,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说完自己的事情之后,朱由检又顺便催促了一下胡文霆,让他有时间的话,就尽快的开始筹备大名府那边的亲军卫。 其实在这之前,胡文霆已经对拟组建的亲军卫有了一个大致的构想,正好朱由检提到了这个话题,胡文霆就把自己的想法和朱由检说了一下。 胡文霆告诉朱由检,他打算把这个亲军卫的名称叫做工商卫,意指主要从事组织工坊生产和商业贸易这两方面的工作,下属的几个千户所,可以分别叫做工坊千户所,商贸千户所,以及保卫千户所等等。 胡文霆提前告诉朱由检自己的打算,目的主要有两个,一是能让朱由检对自己的安排有个大致了解,二是能让朱由检更放心,毕竟自己把重头放在了生产和贸易上面,相对来说,军事力量就不会太突出了,所能造成的威胁也就更加有限了。 果然,朱由检在听完胡文霆的构想之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接着又对胡文霆进行了一番夸奖,并请胡文霆在需要自己提供帮助的时候,及时向他说明,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给予支持的。 第44章 赚了点零花钱 当天晚上,朱由检在和皇后进行了一番热身运动之后,趁着皇后还沉浸在甜蜜的回味当中,朱由检委婉的向她提及了胡文霆的事,希望她能给当今国丈提个醒,让他带个好头,积极配合一下胡文霆的工作。 毕竟胡文霆所赚的钱大部分都是花在皇家以及大明的身上,国丈他们支持胡文霆的工作,就相当于支持皇家和大明,这也是作为皇亲国戚的义务之一嘛。 随后,朱由检又将胡文霆对皇后的褒奖之词,又添油加醋的在皇后面前说了一遍,让皇后的心里是十分的受用,于是就很爽快的答应了朱由检的要求,表示明天一早就安排人去通知自己的父亲,让他按照陛下的意思来办理后续事情。 在三家青楼背后的东家当中,虽然潇湘院背后东家嘉定伯的爵位是最低的,无奈他是当朝国丈,而且皇后还是非常得宠,在朱由检那里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因此,尽管周奎的爵位只是一个伯,但却隐隐成为了这三家当中的领头人,其他两家在遇到事情时,一般都先征求一下周奎的意见,然后才会采取相应的举措。 而周奎在接到自己女儿通过一名太监传达的相关意思之后,尽管之后还是有些不乐意的在心里腹诽了几句,但最终还得乖乖的按照女儿的意思办理,暂时向胡文霆低头。 三位大佬在相互交换了信息之后,最后周奎提议还是让青楼的负责人直接去找胡文霆商谈,他觉得以自己堂堂的国丈之尊,纡尊降贵的去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商谈这么一件小事,实在是有些丢份了。其他两位在听了周奎的提议之后,也只好按照他的意思办了,谁让周奎有个好女儿呢。 也许是得到过东家的吩咐,三家青楼的负责人在第二次和胡文霆会面商谈的时候,都比第一次低调了许多,尤其是聆音阁的负责人,一口一个公子爷的叫得胡文霆的心都有些酥了,差点就想开口说,给她们家青楼来个优惠价。 经过一番试探之后,最终胡文霆还是给了三家青楼背后的东家一个面子,并没有狮子大开口的进行要价,而是给出了一个每家一万两的价格,并美其名曰“形象设计咨询费”,当然了,如果还需要胡文霆这边为她们制作相应的服装,那价格还得另算。 谈好服装设计的价格之后,胡文霆就开始向三家负责人了解她们家青楼的特点,以便能有针对性的进行设计。其中潇湘院主打的是舞蹈,聆音阁主打的是音乐,包括声乐和器乐,闻香馆最干脆,直接来个以色悦人。 听完三家青楼负责人的介绍之后,胡文霆的心里也大致有了底,无非是分别给她们来个狂野风、小家碧玉风、那什么诱惑风这三种不同风格的服饰罢了,他可以把自己在后世见到过的相应风格的服饰,稍微进行一些修改之后,就能用上了,也不用费太多的精力。 最后,胡文霆单独留下了聆音阁的负责人,再接着商谈提供歌曲的费用,由于胡文霆对聆音阁的负责人颇具好感,因此也就不打算在提供歌曲方面赚她多少钱,事实上就算胡文霆把价格开得老高的,对于他来说,这点钱也是杯水车薪,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 在其他两家的人离开之后,胡文霆微笑着对聆音阁的负责人梅姓女子说道:“梅姐,说句实话,我对你们的东家定远侯还是挺敬重的,也希望今后能和他交个朋友。所以歌曲方面的费用,你们聆音阁只要意思一下就行了。这样,你自己随便说个价吧,无论多少,我都可以答应你们的。” 聆音阁的负责人在听到胡文霆居然很随和的称呼自己为“梅姐”,不由得为之一愣。因为在能通常情况下,外人稍微礼貌一点,都是称呼她为“妈妈”或者“梅妈妈”的,有些则直接称呼她为老鸨。 对于梅姐这个称呼,在她就任聆音阁的负责人之后,还是第一次听到,因此心里是颇为受用,对胡文霆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看向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火热。 事实上,让胡文霆开口喊一个比现在的自己大不了多少岁的女子为“妈妈”,他还实在是有些适应不了,于是就按照后世的习惯,直接称呼聆音阁的梅姓女子为“梅姐”,其他的,他倒还真没多想。 梅姐在稍微愣了一会之后,连忙开口向胡文霆表示了感谢。在稍微思索了一下之后。就朝胡文霆伸出了一只手掌,并小声解释道:“公子,妾身也跟公子说句实话吧,因为妾身的东家对青楼的事情并不怎么上心,聆音阁的生意也就远远不如潇湘院和闻香阁他们,因此,妾身负责的聆音阁也出不起太高的价格,还请公子见谅。” 胡文霆既然已经把大话说在前面,因此在看到对方伸出一只手掌之后,就把手一挥说道:“行吧,五百两就五百两吧,这钱也够很多百姓家庭生活好几年了,也不算是太少了。我争取能每个月给你们提供一首新的歌曲。” 梅姐在听到胡文霆说出五百两这个数字之后,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笑得一个花枝乱颤,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之后,她才开口对胡文霆说道:“公子爷,您真会逗人开心,妾身的意思是出五千两,而不是五百两。妾身真要是敢开出五百两的价格,那不是太埋汰公子爷您了吗?” 胡文霆也尴尬的笑着回应道:“无所谓啦,几千两银子对我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你们只要心意到了就行。” 对方连忙说道:“公子爷,就这我们都已经占了您很大的便宜了,哪能再得寸进尺呢。如果公子爷没什么异议的话,妾身明天就把银子给公子爷您送过来。” 胡文霆微笑着点了点头之后,对她说道:“好吧,你明天来的时候,如果方便的话,最好能一起带几个比较机灵的姑娘过来。” 梅姐听后,就笑着问道:“怎么,公子爷您对奴家那里的姑娘感兴趣?要不您直接上聆音阁去挑不就得了,妾身怕自己挑选出来的人,不一定会合公子爷您的心意哦。” 胡文霆连忙摆了摆手,对她说道:“梅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根据以前我在外游学时的一些所见,对她们进行一些指导,以便让她们的表演技艺能够得到提高,能够更加的吸引人。 这样一来,你们聆音阁的生意不就能更上一层楼,我拿你们的钱也就能心安理得一些。还有,请梅姐你放心,看在定远侯和梅姐你的面子上,这项内容我是不会再向你们收钱的,完全免费向你们提供。” 梅姐在听完胡文霆的解释之后,又是连声表示感谢,并开玩笑似的对胡文霆说道:“公子爷,妾身要是再年轻人十来岁的话,对于你的这份恩情,就一会通过以身相许来进行报答了。可惜的是,如今妾身已经年老色衰了,根本入不了公子爷您的法眼了。 不过妾身的聆音阁里有的是年轻貌美的好姑娘,以后,公子爷要是看上了聆音阁的哪位姑娘,妾身一定为公子爷您好好的安排一番,保证让公子爷您满意。” 胡文霆尴尬的笑了一下之后,对梅姐说道:“梅姐,你也太小看自己了,就你这个年龄以及长相,在我们…” 胡文霆在顺嘴之下,差点就脱口而出,说在我们后世,三十来岁正是女人最有魅力的时候。还好,话还没说出口的时候,他就及时的反应了过来,于是连忙拐了个弯接着说道:“在我看来,一点也不逊色于那些十几二十岁的姑娘家啊。” 虽然梅姐明知道胡文霆说这些话是哄自己开心,但还是忍不住心里有些暖暖的,于是就真诚的对胡文霆说道:“就凭公子爷您刚才对妾身说的这一番话,今后,就算是让妾身为公子爷您去死,妾身也是心甘情愿的了。 这样吧,从今以后,但凡公子爷对妾身有任何吩咐,妾身都一定会尽力去完成的,妾身会把公子爷您当成第二个东家来对待的。” 胡文霆也客气的对她说道:“梅姐言重了,就这么一点举手之劳的事情,哪当得起你用死来相报呢。不过呢,以后,我可能还真的需要梅姐你帮我一些小忙。” 说到这里,胡文霆就停住了话,不再往下说了,而是目光警惕的往四周看了一下。 梅姐见此情景,知道胡文霆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自己说,于是就把身体往胡文霆身边靠了靠,尽量使自己和胡文霆之间的距离离得近一些。 她的这一举动,让在身旁负责伺候的秋萍看到之后,不由得皱了眉头,鼻子里也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哼”声,胡文霆听到之后,就只好抱歉的朝秋萍笑了一下。 随后,胡文霆就压低了声音对梅姐说道:“梅姐,你也知道,随着我的产业规模不断扩大,肯定会有不少人要开始打我的主意。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因此,我想多一些获得信息的渠道,免得到时候出了事之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梅姐既然能成为一家青楼的负责人,自然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虽然胡文霆只把话说到这里,她就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用意,于是就轻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公子爷,这事并不难,不瞒您说,其实每家青楼都有这方面的附带业务的,这对妾身来说,也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只要公子您这边有需要,妾身今后就经常过来向您汇报一下相关信息就是了。” 胡文霆也连忙向她道了谢,并对她说道:“梅姐,我呢也不能让你白忙活,这样吧,你自己说个价,你为我办的这事,我每个月应该向你支付多少银子?” 梅姐笑着回答道:“公子爷您太客气了,就凭您纡尊降贵的叫了妾身一声‘梅姐’,妾身为您办这么一点小事,还不是应该的吗?” 胡文霆和她客气了几句之后,也就没再就这个话题继续纠缠下去,反正他在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等到时候自己肯定不会亏待她就是了。 考虑到第二天就要为聆音阁进行一些策划,于是在当天吃过晚饭之后,胡文霆就把邢沅、教坊司的那名司乐叫到自己的房间,当然了,秋萍和林巧二人,不用胡文霆吩咐,也主动伺候在他的身旁。 也不知道这二人真的是为了伺候胡文霆呢,还是为了便于进行全程监督,因为,对于秋萍和林巧二人来说,邢沅这名女子的竞争力实在是有些大。 对于表演氛围营造方面,胡文霆经过和司乐的一番讨论之后,结合大明的时代特点,胡文霆提议对乐器的配置进行适当的改进,增加了一些打击乐器的比重,让音乐的节奏感变得更强一些,让观众能够尽量的嗨起来,然后掏钱也就能更加爽快了。 然后,就是需要胡文霆能提供几首比较经典的歌曲了,胡文霆经过一番斟酌之后,就先把自己比较喜欢听的《雨花石》给哼了出来,当然了,到了高音部分,以胡文霆的水平以及嗓音是表现不出来的,于是… 看到胡文霆那脸红脖子粗的滑稽样子,一旁的秋萍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林巧和邢沅二人则使劲的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声来。但从她们的表情当中,胡文霆知道她们实在是憋得很辛苦,于是就尴尬的笑着对她们说道:“你们要是实在憋不住,那就笑出声来好了,反正我也不怕在你们面前丢脸。” 在胡文霆勉强把整首《雨花石》给哼完之后,不一会,司乐也基本上把乐谱给整理了出来,邢沅在和胡文霆经过几番核对之后,也基本上把歌词给整理完成了。 然后,就由邢沅开始试着按照整理出来的乐谱以及歌词进行哼唱,胡文霆则根据自己的一些印象,对其中一些地方进行了一些修整,在胡文霆觉得已经基本上差不多之后,就由司乐负责演奏,而邢沅则开始正式演唱。 《雨花石》,它是一首充满忧伤和力量的歌曲。 “我是一颗小小的石头,深深的埋在泥土之中”,后世演唱的《雨花石》,并不是传说中的雨花石,而是雨和石的依恋,歌曲把雨与石苍凉凄美,藏于内心深处的永恒爱恋,化作一曲感人至深的旋律。 石头是属于泥土的,雨却属于天空,他们的相依相恋,注定是短暂的美好,注定是无期的等候,执着的爱情总是让人感动。 对于这样的爱情只有祝福和祈祷,就让上苍降下一场五彩天雨,让雨水和石头融合成,玛瑙般美丽的雨花石。 在邢沅刚开始演唱的时候,秋萍和林巧二人还不时的为那美妙的旋律以及邢沅动听的歌声叫好,但随着邢沅慢慢的进入了歌曲中的意境,邢沅通过歌曲所展现出来的那份忧伤,让现场的几个人都变得有些沉默和伤感。 到后来的时候,胡文霆甚至都能看到几个女人的眼中都含着一丝泪花了,当然也包括演唱者邢沅自己。 其实,这也是胡文霆为什么要选这首歌曲的原因,一来是因为身处青楼中的女子,有哪个不是一生当中都充满了坎坷的,因此,由她们来演绎这类歌曲,简直可以说是为她们量身定做的。 二来是因为男人天生都有着对弱女子的保护欲,因此,在听到这类歌曲之后,一个冲动,说不定就大手一挥,赏下了一大笔银子。这也算是胡文霆能为那些青楼女子们所做的一点贡献吧。 在完成《雨花石》的一切工作之后,胡文霆又接着哼了《西海情歌》、《化风行万里》、《人间烟火》等几首歌曲。 然后又是司乐负责记谱、邢沅负责记录歌词,当然了对于其中一些太适合大明的词语,胡文霆也在和几个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对其进行了一些调整。 其中《人间烟火》这首歌曲的歌词,表达了对故人的思念和对江南美景的回顾,同时也表达了生活中要珍惜自己所拥有的,感激遇见的人和事,生活中如果有真相的话,就是在黑夜中找亮光。 也许是被歌曲中描绘的江南景象给触动了,让邢沅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在喝完这首歌曲之后,邢沅就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后来又情不自禁的扑到了胡文霆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对此,胡文霆只好安慰她道:“好了,好了,别再想过去的那些不好的事情,相信今后的日子一定会变得好起来的。等过段时间之后,我也会安排人陪你回江南老家那边去看看的。你先起来。” 于是,邢沅就红着脸离开了胡文霆的怀里,并朝秋萍和林巧二人做了个抱歉的表情,而秋萍和林巧则宽容的对她笑了笑,并没有对邢沅表现出任何的敌意。 当第二天,邢沅在聆音阁的几位头牌面前,再次对这几首歌曲进行演绎时,境界似乎又更进了一层,把那几位头牌都听得如痴如醉,双眼通红,就差没掉下眼泪来了。 接下来,就是聆音阁的几位头牌分别挑了一首歌曲进行试唱,然后,司乐和开沅二人对她们进行一些相应的指导,直到她们基本上掌握了其中的所有技巧。 梅姐在把一万五千两银票悉数交给胡文霆之后,还真诚的再次向他表示了感谢,并说在有了胡文霆的这些别出心裁的策划之后,聆音阁的生意一定会赶上甚至超过其它两家青楼的。 事实上,在不久之后,聆音阁确实也做到了这一点,在三家青楼当中,独树一帜,生意遥遥领先,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不久之后,另外两家青楼也各自把一万两银票给胡文霆送了过来,于是胡文霆一下子就拥有了三万五千两的零花钱,他把这些钱都交给了秋萍保管,并向她言明这是属于家里的私人财产,以后家里的所有开支都从这笔钱里面支出。 第45章 事都挤一块了 在服装秀结束之后,新款服饰也很快就推向了京城的市场,因为胡文霆并没打算将这项产业作为主导产来对待,因此也就没有在京城专门开设自己的店铺,而是让京城原先的一些成衣店铺采取加盟的形式,来和自己进行合作。 不过胡文霆还是和各个加盟店铺订立了严谨的合作契约,在契约中明确了双方各自的权利与义务。比如,加盟方必须按照胡文霆的要求,对提供的服饰进行统一定价、统一陈列摆放等,而宣传促销方面则由胡文霆这边统一安排,一旦确定了促销方案之后,各加盟店铺必须无条件执行,不得以任何理由进行推诿。 当然了,对加盟店铺进行来格要求的同时,胡文霆也给予了加盟方足够的利益,比如,先期的改造装修方面,第一批铺货的货款等,都由胡文霆这方先行垫付,直到加盟方有了赢利之后,再进行结算。 而且,胡文霆这边还承诺生产出来的新款服饰,只供应给加盟店铺销售,对于没有加盟的店铺,就算对方出的价格再高,也一律不进行供货,充分保证了加盟店的利益。 更重要的是,胡文霆还向各加盟店进行了隐晦的提醒,表示一旦他们加盟之后,他们各家店铺的安全问题,就交由胡文霆这边来进行负责了,可以保证今后他们的店铺不会受到官府人员和社会人员的随意骚扰。 这一点才是最关键的,事实上所有从事商业活动的人,别说是如今大明这个重农抑商的年代了,哪怕是到了胡文霆曾经所在的后世,最怕的也是官府或社会人员的无故骚扰。所以无论是哪个年代的商人,都会想方设法的给自己找一个有实力的靠山,来帮助自己解决这些方面的问题,当然了他们也要为此付出不小的代价。 而如今胡文霆方面在不收他们一钱银子的情况下,就承诺能帮助他们解决这些颇为棘手的问题,这些加盟店主还能不感激涕零吗。 因此,由秋萍等人负责的整个签约流程都是非常的顺利,很快就在京城签下了十家加盟店铺,并在不久之后就投入了正式运营。 当然了,在销售初期,胡文霆还贴心为每家加盟的店铺安排了一到两名模特,让她们负责对前来选购服饰的女子,进行一些穿着搭配方面的指导。 尤其是其中一些女性内衣,因为无法在时装秀上进行现场展示,估计很多女子在首次接触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肯定不知道该如何进行穿着,因此由模特对她们进行一些指导,还是很有必要的。 随之而来的就是火爆的销售情况,毕竟胡文霆所设计出来的服饰,无论是在款式方面,还是在舒适度方面,都是能让人耳目一新,倍感舒适的。 于是,各家加盟店铺的店主,每天都是数钱数到手软,晚上睡觉的时候,都经常会在梦中笑醒过来。 同时三家青楼也因为得到了胡文霆专门为她们各自量身设计的新款服饰,生意也随之火爆起来,原因无非是这些新款服饰,要么是适当的进行了一些暴露,若隐若现的非常能勾起男人们的欲望; 要么就是着重突出了女性那柔美的曲线,让光顾的那些客人们在看了之后,真是有些欲罢不能的感觉。 于是,这些光顾过三家青楼的客人,又主动的向自己的亲朋好友进行了分享,然后又再次成群结队的前往光顾。 鉴于胡文霆设计的服饰,确实给自己方面带来了不菲的收益,因此,三家青楼背后的东家对胡文霆的恶感也减少了几分,暂时就不打算找他的麻烦了。 在完成了这些副业的工作之后,胡文霆又开始投入了他的主业--房地产开发和销售的工作当中去了。 值得庆幸的是,胡文霆前期所做的培养和挖掘人才的工作,也总算有了一定的成效,那帮半大小孩子里面已经有十多个人,初步受到了胡文霆教育的影响,团队意识和思维方式开始逐渐提高。 同时,在秋萍的精心心教导下,对一些基本的数据运用,也达到了一定的水平,可以帮着秋萍一起对一些数据进行处理了,再假以一些时日之后,新的一批小会计人员又将能正式投入工作了。 而李定国这个小孩,虽然学习能力很强,对各项知识也都掌握得相当不错,但似乎却对会计这项工作不是特别感兴趣。每次当秋萍分配给他一些数据统计工作的时候,他要么在迅速的完成分配给他的工作之后,马上就跑开。 要么干脆就找来各种理由进行推脱,让秋萍颇有些头痛的感觉。无奈之下,秋萍就把这一情况向胡文霆进行了反映,一切都由胡文霆自己来决定。 因为秋萍隐隐感觉到胡文霆似乎特别看重这些小孩子,把他们当作宝贝一样的,进行百般呵护。因此,她也不敢私自对这些小孩子进行处置,于是就只能把问题反映给胡文霆了。 胡文霆虽然目前还不能确定,这个李定国是不是就是历史上那个大名鼎鼎的抗清英雄李定国,但是从自己对他进行的观察,以及各方面反馈过来的情况来看,这小子确实给人有些与众不同的感觉。 无论是学习能力也好,还是组织协调能力也好,他都表现出了与他年龄不相称的较成熟一面,让胡文霆对他是越来越感兴趣,心想着如果真能在自己手下培养出一个着名人物来,就算自己突然在哪一天离开了,也会少了许多遗憾。 于是,胡文霆在听了秋萍汇报的情况之后,就让人通知李定国到自己这边来,他要好好的和他聊一聊,了解一下他的心里对自己的将来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打算。 很快的,李定国就被人领到了胡文霆的面前,尽管李定国在很多人面前都敢表现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包括有时候都敢和高二强这个负责他们训练的教官顶上两句,更别说是秋萍这个柔弱的女子了。 但是,当他来到胡文霆这个大boss面前时,还是不由自主的表现出了一丝紧张,因为胡文霆穿越到大明之后,他在后世培养出来的那种上位者特有的气场也随之带了过来。 因此,在胡文霆的举手投足之间,都会给人带来一种无形的压力,尤其是当胡文霆脸上表现出庄重表情的时候,他的目光一旦扫过某一个人,都会让对方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为了不吓到李定国,胡文霆在他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就尽量使自己脸上的表情显得随和一些,并适时的冲李定国投去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在看到胡文霆脸上露出的笑容之后,李定国的忐忑心情总算得到了一丝缓解,于是就在小心谨慎的开口向胡文霆问好之后,又及时的向胡文霆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表示自己不该不听从秋萍老师的安排,为此他愿意接受胡文霆的任何处罚。 听完李定国的一番叙述之后,胡文霆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他开口问道:“咱们先不讨论对错,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秋萍老师给你安排的工作呢?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没事,你照实告诉我就是了,然后我会对你的行为进行分析,让你知道自己的行为到底是对是错。” 胡文霆说完之后,还是按照后世的习惯,朝李定国伸出右手,示意他可以开始陈述了。 李定国在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就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我认为那些统计数据的工作就应该交由他们女人来做,而我们男子汉就应该到拿起刀枪,把这世上的所有坏人都杀个干干净净。” 说到这里,李定国又偷瞄了一眼胡文霆脸上的表情,却发现胡文霆在听了自己的这番话之后,脸上还是保持着刚才的笑容,似乎对自己的番说辞并不反感。 看到李定国停下了话,胡文霆就微笑着问道:“这就说完了,你还没说把坏人都杀完之后,自己又应该做些什么呢。” 李定国挠了挠头之后,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我只是看到目前世上的坏人实在是太多了,就一心想着要先杀光这些人,至于更远的事情,我还一时没有想到,请老师指点。” 胡文霆收起了脸上微笑的表情,认真的对李定国说道:“定国啊,你想过没有,杀死一帮人可要比养活一帮人简单多了。 就比如你在陕西的时候所看到的,那些流民们就像蝗虫一样,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卷过去,不停的把一些大户给杀了,把他们的粮食给抢了,在杀光、抢光、吃光之后,又接着往下一处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文霆看到李定国的嘴巴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进行辩解,胡文霆就朝他挥了一下手,制止了他的开口辩解。 然后接着说道:“我知道这些流民大多是因为实在活不下去了,才跟着那些流寇一起杀人放火抢东西的,对于他们的处境,我也是深表同情,但对于他们的一些做法却不敢苟同。 试想,就算他们一直顺风顺水,能够不断的抢下去,但总有一天会把整个大明都抢掠一空的,到那个时候,他们又该到哪里去抢到粮食来填饱自己的肚子呢? 所以,我对他们这种只顾着抢掠,却不事生产和建设的行为是不支持的,换句话说,他们这么做是没有将来的。 当然了,我个人也是非常反对朝廷方面的一些人员,对这些流民采取一些非常暴力的手段的。因此,我才会在私底下向陛下请求,让陕西方面把一些流民给送到京城来,由我来负责这些人的衣食,让他们能继续活下去。 可惜的是,一方面陕西方面并没有多少官员能完全按照陛下的旨意办事,另一方面,也是我的能力,在目前还非常有限,他们真要是往京城送了太多的人过来,我在一时半会之间,也养活不了这么多人。 所以,我目前才要拼命的想办法多赚一些钱,以便今后能有足够的能力来养活更多没有饭吃的人。 秋萍老师她们都是在配合我这方面的工作,相应的,她给你安排的工作,也是朝着这一目标去的,现在你应该明白自己的行为到底是对是错了吧?” 李定国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向胡文霆进行辩解。 看到李定国低下了头之后,胡文霆就放缓了语气对他说道:“不过,你毕竟是一个才十来岁的孩子,一时半会之间看不到那么远,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在今天老师和你分析了其中的原因之后,你以后就必须记住这个原则,在学会杀坏人的同时,更要学会怎么去努力养活更多需要养活的人,同时把我们的家园建设得更中的美好。” 李定国诚恳的向胡文霆点了点头。 胡文霆又接着说道:“那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既然你不喜欢干那些原先的那些事情,那么你又有什么其它的打算呢,当然了,现在让你拿起刀去杀那些坏人是不可能的。 除此之外,你可以再和我说一个你心中想过的其它选择,我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综合考虑之后,来决定是否满足你的想法。” 李定国的目光闪了一下之后,就试探着向胡文霆说道:“我知道老师您博学多才,对于天文地理等各方面的知识,几乎无一不晓,所以、所以…” 胡文霆故意板着脸对他说道:“刚才还说自己是男子汉,怎么一会功夫之后,又扭扭捏捏的像个姑娘家似的,所以什么,赶快说,不然一会之后,说不定老师就会对刚才的承诺反悔了。” 于是李定国在一咬牙之后,就大声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我想直接跟在您身边,向您多学习一些东西,以便将来能更好的为老师做事。” 胡文故意沉默了好一会,没有及时对李定轩进行回复。李定国在忐忑了一番之后,嗫嚅着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我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您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有说过,我还是继续回去听从秋萍老师的安排吧。” 看到李定国那委屈和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之后,胡文霆终于不想再逗他了,于是就收起了严肃的表情,开口对他说道:“行吧,你可以先在我身旁跟一段时间试试,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感到满意的话,我可以考虑正式收你为弟子。” 这时的李定国毕竟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当然是无法做到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因此,在听到胡文霆居然真的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之后,就直接在高兴得蹦了起来,并连声对胡文霆说道:“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当然了,对于能成为这个疑是后来的抗清英雄李定国的老师,胡文霆的心里也是有些自得的,只不过他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根本不会脸上有任何高兴的表现,让李定国不能察觉到而已。 在不久之后,随着重点建设的样板房工程的全面完工,以及其它房子的框架已经成型,房子的销售也开始被提上了胡文霆的工作日程。 这可是一项重中之重的工作,胡文霆随后要进行大名府工业区建设项目,都需要从房子销售所得到的款项中进行支出,因此他必须全力以赴的对待这项工作,争取能尽量多的回笼到一些资金。 就在胡文霆心无旁骛的规划着房产销售方案的时候,一些意外事情的到来,让他又不得不抽出一部分的精力来安排这些意外的事情。 首先是陕西方面又传来消息,第三拨送往京城的流民大概三千多人,已经在近日启程,预计在十多天后,就能到达京城。 其次是,锦衣卫渠道也向胡文霆传来了消息,据说已经找到了林巧失散的父母,也正在赶往京城的途中。 当胡文霆把这一消息告诉了林巧姐妹俩之后,她们当然是喜极而泣了,然后,当晚她们就表示要为胡文霆侍寝,用来表达自己对胡文霆的感激之情。 胡文霆委婉的表示了拒绝,他给出的理由是,毕竟只是传来了相关的消息,还没有经过见面正式确认呢。 林巧倔强的对胡文霆说道:“公子,就凭您对奴家所求事情非常看重的这份态度,奴家姐妹俩也愿意无怨无悔为公子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就算到时候发现消息有误,奴家姐妹俩也绝无一句怨言,除非公子您根本瞧不上奴家姐妹俩。” 在僵持了一会之后,胡文霆只好对姐妹俩来了个缓兵之计,他对姐妹俩说道:“你看目前我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一时半会之间也没这份心情,你们也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自己一生当中最美好的时刻这么给糟践掉吧。” 作为一名年轻女性,尤其像林巧姐妹俩这样,有着一定的文化素养的知识女性,肯定是会对自己的未来充满着各种幻想的,哪怕是现在有些落魄了,可还是挡不住她们对美好的憧憬,她们当然也希望自己的第一次能在美好的心境中进行。 于是在胡文霆苦口婆心的劝说了一番之后,她们终于答应服从胡文霆的安排,然后红着脸、低着头离开了胡文霆的房间。 然后,胡文霆就在房间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他又想到了要对秋萍也进行一些相应的安排。 否则,在看到林巧的父母来到京城之际,秋萍肯定会感到有些失落的,因为任何一个正常的人,在自己过上了相对舒适的日子之后,总会想着也能让自己的家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快乐。 只不过,秋萍在看到胡文霆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的样子之后,她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一直没有在胡文霆面前提及自己家人方面的事情。 可胡文霆却不能对秋萍的付出和克制视若不见,想要让别人一直对自己真心的付出,那么自己也必须提前充分考虑到别人的一些感受。 于是,在第二天一大早,胡文霆就把秋萍叫到了身旁,向她说了自己的打算,说计划在近期陪她一起回家看看她的父母和家人,如果他们愿意来京城的话,就把他们接到京城来居住,反正自己手头还有好几套先前那些投机者抵押的房子呢。 第46章 风光出行宛平 在通知完秋萍,说近期要去她家走一趟之后,胡文霆就开始了相应的准备工作。首先是要和朱由检通个气,一来是表现出自己对他的充分尊重,二来也免得到时候他会误会自己。 在这一点上面,古今官场都是基本相通的,下属要尽量让自己所有的行动都在上级领导的掌握之中,才能让上级对自己完全放心。 当听到胡文霆向自己报告说,近期他有可能要去一趟京郊宛平县的时候,朱由检就笑着问道:“老师,您怎么突然间想到要去京郊呢?是不是又打算在那里盖房子了?” 胡文霆就苦笑着向朱由检解释了一番其中的缘由,说是自己手下一个侍女的父母可能在近期就要来到京城,为了怕秋萍因此产生误会,因此只好先抽空去她家一趟,好让她能够放心。 朱由检听完之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一通之后,他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您又是不正式的娶妻,不就是收两名侍妾嘛,犯得着这么较真、这么大动干戈。 其实为了两个侍女间的那点小事,您安排手下人去办一下不就得了,怎么用得着让老师您亲自跑一趟呢? 要是您手下的人手不够用的话,我可以再给您安排一些人过去。” 等朱由检说完一通之后,胡文霆接着解释道:“可能是我的观念一时半会之间还没有改变过来吧,在我眼里,只要是我的女人,她们之间的地位就应该没有高低之分,我都应该对她们一视同仁。 更何况,我将来是打算把秋萍作为正式妻子娶进门的,因此,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更要慎重一些了。 陛下,你可以放心,我会等先安排好京城这边的事情之后,再前去宛平的,我决不会为了处理自己的一些私事而影响到其它正事的。” 朱由检连忙朝胡文霆摆了摆手说道:“老师您得太多了,我又不是不知道老师您的心意,您是一心为了帮助我和大明的。反过来说,我也不能那么不近人情吧,让老师光忙着为了我赚钱,而把您自己的终身大事都给耽误了吧。 您就安心的多花点时间,先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妥当再说吧,京城这边的事情也不差这几天时间的。在老师的细心教导下,我现在也彻底想通了,正如古人所说的那样,治大国如烹小鲜,对于目前的大明,要想彻底扭转其颓势,并不是在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下老师,您真的就打算娶这么一名普通的女子为妻吗?以老师您的能力和地位,想要娶一名大家闺秀,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要不是我皇家目前没有适龄的公主可以出嫁,否则,我还真想和老师您成为亲戚呢。” 胡文霆回答道:“陛下,其实你也应该很清楚,那些想和大户人家结亲的人,无非是想借此来壮大自己的实力而已,可我目前已经有了陛下你的支持,这就已经足够了,我何必还要再费心思去和大户人家结亲呢? 至于你说的皇家公主,那就更不行了。因为陛下你最清楚我的来历,要是我在娶了公主之后,哪一天忽然自己又被弄走了,那岂不是害了公主了。 所以,我觉得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娶一个普通女子,然而再安安份份的做一个普通人为好,就算哪一天我忽然没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胡文霆说这番话的潜台词两层,第一层意思,就是告诉朱由检,自己并没有任何的野心,因此也就没必要想方设法的扩充自己的实力。第二层意思,自己说不定哪天就没了,让朱由检不用太担心将来的事情。 作为一国之君,朱由检当然能听出胡文霆话里的潜台词,于是他就微笑着对胡文霆说道:“老师,今后您不用总在我面前说那些话了,我完全相信老师您的为人,更相信老师您的能力,相信在我们携手共同努力之下,一定能改变我大明的历史的。” 为了能给胡文霆壮一下行色,朱由检又贴心的为他做了一系列的安排,一是让王承恩抓紧时间安排人去把胡文霆三品指挥使的诰身给办理好,同时再为他准备好相应的官服。 二是再次给了胡文霆一个总旗(也就是五十人)的锦衣卫编制,所有人员由他自行招募和安排职位,并且今后这五十人都一直留在胡文霆身边听用,不用去锦衣卫那边报到。 三是给前期派往胡文霆身边的两名锦衣卫人员--高大强和高二强,都由总旗往上升了两级,跳过了试百户这一级,直接成了正六品的锦衣卫百户。 从朱由检为胡文霆所做一应安排可以看出来,他对胡文霆的恩宠和信任可谓是达到了很高的程度,这也和史书上对他描述比较接近,一旦朱由检对某一个产生了信任,就会不惜血本的给他进行加官进爵,并给予充分的权力。 胡文霆在真诚的向朱由检表示了感谢之后,就匆匆忙忙的回到自己的住处,紧接着完成一些其它出行前的准备工作。 考虑到此行和自己一起出行的人数可能比较多 ,胡文霆怕给秋萍家的吃喝招待等带来太大的压力,于是他就打算着自带相应的后勤保障人员以及粮食蔬菜肉食等材料。 胡文霆在经过和秋萍的一番商量之后,决定由秋荷带上两名助手刘王氏和胡钱氏随行,在需要的时候,负责为一行人提供饮食保障。 对于朱由检给自己的一个锦衣卫总旗的编制,胡文霆并没有打算把它给全部用掉,他计划着先从陕西过来的那帮人挑选出二十名来先试用着,等今后确实有需要的时候,再进行扩充。同时,这样做也能让朱由检的心里更舒服一些。 由于周大虎和周大豹这两个猎户自从来到胡文霆身边之后,表现出了足够的忠心和敬业,胡文霆在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就顺手把锦衣卫的两个小旗职位给了他们两个。 当周大虎和周大豹两人听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从七品的锦衣卫官小旗官时,刚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在经过一番相互确认之后,两人才激动得满脸通红的朝胡文霆不停的表示感谢,要不是胡文霆有规定,不许大家在他面前下跪,他们肯定是噗通一声朝胡文霆跪下了。 胡文霆在对他们进行了一番勉励和要求之后,就让他们俩自己到工地去挑选各自的十名下属人员。同时,胡文霆也给李定国安排了第一项工作,让他和高二强一起对两人挑选出来的人员进行把把关。 当李定国听到胡文霆居然给自己安排了这么重要的工作之后,也是兴奋得连连向胡文霆表示感谢。 第二天,王承恩就派人给胡文霆送来了新的官服,同时还送来了两匹好马,并说这是番邦进贡给大明的贡品,是陛下亲自下旨赏赐给胡文霆的。 随后,高文举也送来了一批锦衣卫服饰,有他自己两个侄子的两套百户官服,还有另外的五十套锦衣制服,以及相应的空白诰身文件。 当然了,高文举也没忘了给胡文霆送来了十来匹马,反正又不用他自己掏钱,这种顺水人情不做白不做嘛。 又是两天之后,一切准备就绪,于是一行二十多人就浩浩荡荡的开始往秋萍的宛平老家进发。随行护卫人员主要有高大强、周大虎以及他手下新招募的十名锦衣卫人员,还有就是秋荷带领的一帮后勤保障人员,包括负责饮食的、赶马车的等等。 除了胡文霆等十多人是骑马之外,其它人员则是分乘几辆马车,再加上几辆运送食材以有帐篷等物资的马车,这支队伍的规模可不算小了。 秋萍家所在的宛平县以及另外一个大兴县,这两个县都是京城的附廓县,也就是说这两个县名义上的管辖范围是包括了整个京城的。 这两个县以紫禁城的中轴线为界,把京城一分为二,西边的属于宛平县范围,东边的属于大兴县范围,因此就有老百姓戏称,皇帝坐在金銮殿上的时候,屁股一半儿在大兴县,一半儿在宛平县。 宛平县的概念最早出现于辽代,宛平二字取自东汉刘熙所撰《释名》:燕,宛也,宛然以平之意。而《今县释名》中对其的解释为:北方沙漠平广,此地在涿鹿山南,宛宛然以为国都也。因此宛平有着“宛然而平”的意思。 明代初期宛平还隶属北平府,到了永乐元年正月,明成祖朱棣下令升北平府为顺天府,与南京应天府形成了两京制。 此后的顺天府就一共管辖了五州二十二县,五州分别为通州、涿州、霸州、蓟州、昌平州;二十二县为宛平县、大兴县、良乡县、昌平县、顺义县、密云县、怀柔县,房山县、平谷县、丰润县、玉田县、遵化县、三河县、武清县、宝坻县、漷县、文安县、大城县、固安县、永清县、香河县、东安县。 其中的宛平、大兴两县则成为顺天府的附廓县,宛平县辖城中轴线以西至西郊部分,其县衙设在紫禁城西北的积庆坊内。 从理论上讲,胡文霆目前正在进行房地产开发的白纸坊、宣北坊、宣南坊等处也都是属于宛平县的管辖范围。 出了城之后,先是往西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再往西北方向走了一段距离之后,马车上的秋萍就指着远处的一个村庄对胡文霆说道:“公子,前面那个地方就是我家所在的村庄了。” 胡文霆结合自己后世对京城的印象,大致判断出秋萍家所在的地方,应该大概就是后世圆明园所处的位置附近。 当胡文霆他们的队伍离村庄又近了一些的时候,几个在附近田间劳作的乡民,在看到一群鲜衣怒马的人员似乎正朝着自己所在的村庄而来的时候,连忙停下手中的农活,转向往村子里跑去,应该是去通知村里的相关负责人了。 于是胡文霆就示意高大强护着秋萍的马车走在前头,而自己则带着其他人员稍微放缓了一些速度,慢慢的跟在后面。 果然在不久之后,就看到一拨人匆匆的从村里迎了出来,高大强率先打马上前跟对方进行了一番交涉之后,又领着他们来到秋萍的马车跟前,跟秋萍进行了一番交谈。 估计是秋萍告诉了对方自己的身份,因此,那一拨人当中为首的一名老者又回头吩咐了几句,接着就有一名随行人员转身往村里匆匆走去。 随后,村子里出来的那一行人,就在那名为首老者的带领下,又匆匆的往胡文霆这边迎过来,在来到胡文霆跟前之后,恭恭敬敬的对胡文霆行礼问候:“小老儿拜见将军大人,将军大人能光临鄙村,真是让鄙村感到不胜荣幸啊。” 接着他又向胡文霆进行了自我介绍,说他自己是此处的里正。并讨好的对胡文霆说,自己已经安排人去通知王家,也就是秋萍的家人,让他们家里做好迎接将军大人的准备。 胡文霆照例是很客气的向里正等人道了谢,让一帮人感到十分的意外,脸上都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些官老爷们,尤其是其中的一些武将,可从来没见过有像胡文霆这么和气的对待他们这些人的。 那些人每次在来到村子办事的时候,哪一个不是一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样子,一旦村子里的招待稍有一点让他们不满意的地方,他们就会借机寻事,给村子里找一些麻烦。 于是,里正等一帮人对胡文霆等人就愈发的恭敬和客气了,小心在前面领着路,带着胡文霆一行往村子里走去。 一行人在进了村子之后,很快就看到一处破旧的房子门前正站了一帮人,其中有几个还不时的往胡文霆他们这边张望,看他们脸上的表情是非常的期待,但却又畏缩着不敢上前迎接。 陪在胡文霆身旁的里正介绍说,那就是王家的一家人,此时胡文霆发现秋萍也正从马车里探出头朝自己这边张望,估计是要等自己同意之后,她才敢下车去见自己的家人。 胡文霆连忙撇开身旁的里正,紧走几步来到马车旁,很绅士的朝秋萍伸出了一只手,表示自己来扶她下马车。 秋萍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红着脸鼓足勇气伸出一只手,握住了胡文霆朝她伸过来的那只手,然后在胡文霆的协助下,下了马车。 胡文霆的这一举动,顿时让在场的所有村子里的人都目瞪口呆,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秋萍的一众家人同样也是愣在当场。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秋萍红着脸、低着头来到了自己的家人面前,一一向他们行礼之后,又向家人介绍了胡文霆,说这是自己目前跟随的主人,是皇帝亲军卫的一名指挥使,正三品的昭勇将军。 秋萍的一众家人听完介绍之后,连忙又要向胡文霆行大礼,却被他给阻止了,并声称都是自己人,用不着太客气。 接下来的一切流程,都和胡文霆在后世当地方主官时,到普通百姓家访贫问苦一样,详细的向里正等人以及秋萍的家人了解了一下村民们的生活情况,众人也都报以了公式化的回答。 中午吃饭的时候,由胡文霆带来的人,并用自己随行带来的食材给大家安排了一顿非常丰盛的饭食,让一众很久没有沾到过荤腥的邻里乡民们好好的饱餐了一顿,他们在感激胡文霆的同时,也对王家充满了感激之情,要不是因为王家出了秋萍这么一个出色的女儿,他们哪能平白无故享受到这种口福呢。 等午后送走一帮邻里乡民之后,一家人才有空真正的聚在一起来聊会天,不过此时又出现了让人尴尬的一幕,在胡文霆坐定之后,秋萍的父亲、哥哥和已经半大的弟弟却仍然拘谨的在一旁站着,不敢在胡文霆面前坐下。 更不用说秋萍家里的其他女眷,比如秋萍的母亲、嫂子,以及比秋萍小了两三岁的妹妹,她们都是远远的躲在一旁,不时的往胡文霆这边偷瞄一眼。 无奈之下,胡文霆只她对站在他身旁的秋萍进行了一番吩咐,让她去给家里人做思想工作,让大家包括女眷们都一起坐下来,自己有话要对大家说。 在秋萍一一的跟家人们交头接耳了一番之后,秋萍的父亲以及已经成家的哥哥,总算搬了个小凳子,在胡文霆的下首小心的坐了下来,其他的女眷总算也来到离胡文霆稍微近了一些的地方站着,但还是不敢坐下来。 胡文霆无奈之下,也只好由着她们了,随后,胡文霆就招呼秋萍在自己的身旁坐下,秋萍在稍微推辞了一下之后,就很大方的在胡文霆身旁坐了下来。 这一幕又让她的父亲和哥哥瞪大了眼睛,很想开口训斥她几句,说她一点也不懂规矩,可是在看看了秋萍身旁的胡文霆之后,却又不敢在他面前开口说话,只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其他的几名女眷,则是相互交流了一下惊讶的眼神。 胡文霆斟酌了一下用词之后,开口朝秋萍的父亲喊了一声“王叔”,又朝远处的秋萍的母亲喊了一声“婶婶”,听到胡文霆对自己的称呼之后,秋萍的父亲又下意识的想站起来行礼,还好被胡文霆及时的阻止了。 秋萍的母亲则因为胡文霆来不及阻止,于是就远远的朝胡文霆施了一礼,胡文霆只好苦笑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她也回了一礼。 随后,胡文霆又怕自己的表述不够准确,就示意身旁的秋萍把自己的意思转告给她的家人们。 于是,秋萍就红着脸,简单的把自己在不久之后就将成为胡文霆的一名妾室,并说如果家人们愿意的话,都可以随自己到京城里面去生活等情况向家里人交待了一番。 等秋萍说完之后,胡文霆马上接着说道:“刚才秋萍她说得不够准确,我要纠正一下,她不是我的妾室,而是我要正式迎娶的妻子,也就是就,今后她就是我胡家的女主人。因此,大家都可以放心,到了京城之后,没有人敢欺负你们的。” 听到胡文霆居然当着自己家人的面,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她的激动心情是可想而知了,于是就用更加温柔的目光朝身旁的胡文霆看了一眼,胡文霆也朝她投去了一个鼓励的微笑。 下午的时候,秋萍已经出嫁的姐姐,在得到消息之后,也带着自己的丈夫来到了娘家。 于是,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又好好的聚了一次。因为经过一下午的相处之后,大家都对胡文霆的随和有了一定的了解,因此,晚餐时候的气氛也就没有那么拘谨了。 按照胡文霆的要求,一家人无论男女,一律都上桌吃饭,而且,胡文霆还把秋萍的父母安排在上座坐下,自己和秋萍以及秋萍的哥哥嫂子,则分别在两侧的位置陪着,下首的位置则留给秋萍的弟弟妹妹。其余的随行人员,则分别又安排了两桌。 晚上安排休息的时候,秋萍扭捏着要留下来陪胡文霆,胡文霆笑着对她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已经说出口的事情,到时候就一定会兑现的,咱们不用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胡文霆为了能让秋萍更加放心,最终他还是拥抱了一下秋萍,然后秋萍就带着满足的笑容离开了胡文霆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秋萍告诉胡文霆,说自己家里人已经基本上都同意去京城生活了,不过家里的事情还得花一段时间进行安排,等安排妥当之后,他们会来京城联系自己的。 于是,胡文霆让秋萍给家里留下了一笔钱之后,就开始带着一帮人返回京城。 第47章 调整贷款模式 从宛平回到京城之后,胡文霆就投入到对即将开始的房产销售的研究之中,对于自己所建的房子,无论是在性价比方面,还是户型结构方面,乃至周边的配套设施方面,胡文霆都充满了信心,这点他已经从陆续收到的反馈信息当中得到了证实。 他目前最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大部份普通购房者的资金问题,因为无论在哪个朝代,普通百姓手里都不可有很多的存款。 因此,对于大部份普通百姓来说,虽然他们也非常期待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但无奈大多人又都因为囊中羞涩,掏不出那么一大笔的购房款,于是就只能是在梦里想一想那些新房子了。 说到这里,有的读者可能会顺口来上那么一句,把后世的按揭贷款模式直接搬过去不就得了,在这里我要解释两句,事实上,古代的一些经济活动也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落后。 出于生产生活等需要,在古代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借贷行为,其模式也是后世一样,具借方需要向出借方支付一定利息,利息为多少,由双方协定。但是在一般情况下,为了稳定一个国家的经济秩序,古代官方通常都会制定出一个指导性的法定利率,至于能不能得到真正的执行,大家可以参照一下后世的情况。 把古代典籍《周礼》记载,早在三千多年前,西周的官方市场就开始开始出现赊贷制,视借贷情况不同收取不等的利息。 一种是针对普通百姓的消费贷款,就是百姓行从官方机构赊买日常生活所需要的货物,并约定好付款日期,一般时间不过三个月。在此期间内,是免息的,就是百姓不用向官府方面支付额外的费用。 一旦赊买方到了约定赊期还没有及时结清货款,就需要向官府方面支付百分之五以上的贷用利息,这是政府方面为百姓提供的带有扶助性质的低息借贷。 另一种是商人也可以向官方借钱用于生产经营,但需按照实际借贷期,收取百分之二十五的利息,在《周礼》中有规定:“民之贷者取息有至二十有五”。 这个利率相对于后世的官方贷款利率来说,已经是非常高了,而民间私人经营的借贷利率还要远高于此。 在汉代,国家规定的法定利率是百分之二十,比如《汉书·货殖传》中有记载:“农工商贾,大率岁万息二千。”通过《新唐书》、《宋史》等史料,可知唐代、宋代在很长的一段时期,官方的放贷利率也是维持在百分之二十左右。 比如北宋熙宁变法中,王安石同志推出的“青苗法”,就规定了百姓从官府借贷青苗钱的利息,并声称“则二分(利息)者亦常平之中正也”,可见百分之二十的利率是官方标准,其对社会上的借贷行为起了一定的指导作用。 众所周知,宋代的商业经济相当发达,在城市中从事资金调节的机构也比较多,比如民间富户经营的质库,有寺庙经营的长生库,还有官方经营的抵当库,都从事资金调节借贷,从相关史料来看,当时民间借贷利率几乎都在百分之二十以上。 尤其是遇到荒歉年景,很多富人借给贫民钱财所收的利息达到了恐怖的百分之百以上,这既影响了民生,也使百姓更交不起皇粮国税,因此在宋太宗端拱年间朝廷曾下令:“有取富民谷麦资财,出息不得逾倍”。 到了南宋时期,更有商人直接把借贷生意发展到了各家的军队之中,不过当时的朝廷进行出于稳定军队的考虑,很快就出台政策,禁止了这种借贷行为。 那么胡文霆当前所在的明代,官方规定的合法利息是多少?后世有学者通过研究指出,明代“一般利息均在月利百分之二以上”,也就是说年利率百分之二十四以上。 从以上的一些资料中我们可以得知,古代在借贷活动方面,无论是官方经营的也好,还是民间资本经营的一些典当行等出借机构也好,他们提供的借贷品种,可谓是五花八门,丰富之极。 套用一句后世的流行语,那就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提供不了的。”借贷者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到时候,自己能不能承担得起其高昂的利息。 就拿胡文霆所处的明代来说吧,明代的当铺名称达十几种之多,典当的数目、资本额都十分壮观。 据相关资料显示,在万历三十五年,仅河南省便有二百家以上的当铺。其经营者从过去的官僚、地主转变为商人为主要力量,其主要业务有:接当和放款,相当于后世的抵押贷款。 明初的沈万三就是着名的贷款经营者之一,不过更准确的说他应该是属于后世所称的高利贷者。民间都传说他有个聚宝盆,投入一锭银子之后,就能陆续取出无数锭的银子来,生动形象的说明沈万三靠经营高利贷,对向借款者进行盘剥的所谓“法术”。 还有后来的大太监刘瑾和大贪官严嵩、严世蕃,除了经营当铺和开其他店铺,其“账房”也直接进行信用放贷,而且向其借钱的多为各级官吏,借来款项之后,大多是用来向上级行贿或者向朝廷献贡,当然其中也有其他一些商人确实是因为一时急需资金周转而进行借贷的。 在明代,民间一般的借贷利息为月息二三分到五分,折合成后世的年化利率,最低也达到了百分之二十四,最高的则为百分之六十。这还是在出借方规规矩矩,严格遵守信用的情况下,才能达到的利率。 要是出借方不守规矩,在其中来个利滚利的计算方法,或者来个九出十三归的计算方法,那么借贷者不知道又要多还多少冤枉的利息。 由于在古代普通百姓的识字率很低,因此,就有不少的借贷经营者为了实现更加的暴利,往往会在契约上动一些手脚,让借贷方就算找到了官府,最终官府也只能是照契约上的规定进行判决。 也正因为如此,虽然每个朝代的法律都规定了要惩治高利贷,但实际上很少真正处罚。 因为当时放高利贷者规避法律的手法很狡猾,他们在合约上会明确约定:借钱人付出的利息在官方规定范围内的部分写明为利息,超出的部分,则会以其他名目事先约好,如商业借贷中,会将超过规定的利息部分商定为花红分配等。这样,法律也拿高利贷者没有任何办法,借款人与贷借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非法的高利贷行为就这样达成了。 因此,在古代有的是被高利贷逼得家破人亡的例子,也因为如此,一般的百姓除非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向那些典当行等机构进行借贷,否则都是通过节衣缩食来实现自己的置业梦。 除了因为借贷时出借方会按复利计息,怕自己承担不起高昂的利息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和后世一样,找当铺等机构贷款必须拿得出东西作抵押。对于急需贷款的购房者来说,这门槛太高了,把很多人都拒之门外。 第一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没房户,因此拿不出不动产凭证来进行抵押;第二,他们家里也确实不大可能有特别值钱的动产,要不然早变卖了凑成房款了,谁还傻呵呵地去找当铺进行借贷啊。 当然了,除了典当业和私人放贷业十分活跃之外,明代也出现了和后世银行类似的钱庄。但钱庄的放款数额一般都不是很大,而且时间也不是太长,大多数都是提供给个人消费,无法真正解决普通百姓在购房时的资金需求。 在这里也顺便补充一句,事实上,在古代也是存在着和后世一样的房地产开发商的。古代的开发商虽然不是以股份公司等现代形式出现,其职能却跟后世的开发商一样,就是负责把房子盖好,然后卖给别人。 在历史上有名的开发商其实也不少。比如新朝的王莽,在还没做皇帝的时侯,就是一个房地产开发商,他曾经出资一百万贯,在都城买下了三十顷的地皮,然后在这上面建成了一批房子,再用低价卖给一些流民居住。 不过,由于在后世的一段时间里,曾经有人提出过这么一个猜想,根据王莽推出的一些非常超前的政策以及一些非常新颖的设计,说他很有可能也是一位从后世穿越过去的穿越者。 那么我们再另外来举几个例子,比如唐朝的宰相裴度退休之后,也曾在洛阳北邙买地建房,低价转让给朋友和同僚。 《太平广记》里也记录了曾经有位大老板,用三万铜钱买下十亩洼地,平整之后,建成商铺二十所,用于出租和出售。 还有明代之后的清朝中后期,一些京官卸任之后,大多喜欢在京城近郊的地方买地,建好一批房子之后再卖出去。 在《都门杂咏》有这么一段描述:“卸任归来买地忙,亲朋欣庆碧华堂。看他营造看他卖,多少官居积宦囊。”说的就是一些古代公务员退休之后转行做开发商的现象。 因此,胡文霆在经过一番调研之后,决定把调整目前的贷款政策作为推动自己房地产销售的一项重要抓手来进行。 在新的贷款实施方案在房地产销售方面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之后,再把它进一步推广到其它的领域。 因为只要是稍微具有一点经济学知识的人都知道,高昂的资金使用成本,往往会对社会经济发展带来极大的阻碍作用,就拿目前的大明来说,谁敢否认其经济发展几乎处于停滞状态,除了接连不断的天灾之外,其中资金使用成本过高,也是其中的很大一个原因。 在决定了方向之后,接下来的时间里,胡文霆就对自己即将推行的房地产贷款方案进行了细化,其中难免会借鉴一些后世的做法。 比如,实施阶梯化贷款利率,对无房并且购买最低档次房子的人,适用最低一档年化利率在百分之十的贷款方案,并且首付款最低可以降到房子总价的三成; 对目前已经有房,但又想再买一些最低档次房子来保值的人,则对其的贷款利率适当进行上调,年利率不低于百分之十二,首付款也提高到了不低于房子总价的四成; 对于购买中档房子的人,则无论其原先有房无房,对其的贷款利率又相应的提高一个档次,年化利率达到了百分之十五,但依然远没有达到官方规定利率的最低标准,因此对这些人来说,新贷款方案中的利率还是具有一定的吸引力。 而对于购买最高档房子的人,在胡文霆初步拟定的贷款方案中,原则上是不对这部分人发放贷款,如果经过审核之后,其确实有贷款的需求,那么也可以考虑为其发放一部分贷款。 但对贷款额度以及利率进行了一定的限制,其中贷款额度不超过房子总价的百分之五十,年化利率不低于官方规定的标准,即年化利率不低于百分之二十。 当然了,胡文霆也知道自己即将推行的这套非常优惠的贷款方案,肯定会损害到很多人的利益,这也是他先期只打算在房地产领域实行的一个重要原因。 因为,把这个优惠方案限制在一个比较小的范围内之后,对那些既得利益者的打击可能就不会那么大,也就不至于一下子把那些人逼得狗急跳墙,跟自己来个鱼死网破的争斗。 当然了,就算这样,胡文霆最终也还是需要得到朱由检的全力支持,否则,光凭目前自己的那点微薄力量,是根本扛不住那些既得利益者的反扑行动的。 于是,胡文霆又进宫找了一次朱由检,向他详细汇报了自己打算推出的新的贷款方案。并向朱由检详细说明了这样做的好处,无非是在解决了一些底层百姓的安居问题之后,大明以及大明皇帝对他们的凝聚力就可以得到空前的提高,在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算一些反对势力想搞一些小动作,来反对朱由检这个皇帝,也会变得更加困难。 对于能稳固自己统治的措施,朱由检当然是举双手赞成了,同时他还向胡文霆表示,自己也会及时和一些值得信任的大臣进行沟通,争取让他们也能坚定的站在自己一边,尽量为胡文霆的新贷款方案推行减少一些阻力。 随后,胡文霆就组建一个新钱庄的事宜又和朱由检进行了一番商讨,胡文霆建议还是采用股份制的模式,并且向朱由检提出了初期的股东建议名单,其中包括原先就进行过合作的新乐侯刘文炳、驸马巩永固等人,然后还新增加了一个定远侯邓文明。 当然了,这些人都由朱由检来进行沟通,胡文霆这么做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那些人把人情都记在朱由检这个皇帝的头上。 朱由检当然也完全明白胡文霆的心意,于是,在高兴的点头表示同意胡文霆的建议之后,又笑着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您既然也知道其中存在的一些风险,那为什么我给您的锦衣卫编制,都没有完全利用起来呢。 好了,您在我面前就不用那么小心谨慎了,今天回去之后,就抓紧时间先把这件事情落实掉吧。 这样一来,您身边的保卫力量也能得到一些加强,我可不想您在这关键时刻出现任何一丝意外。” 胡文霆当然也要在朱由检面前表现出一副感激涕淋的样子,让朱由检心里更是非常的受用。 要组建一家新的钱庄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其中会涉及到很多方面的问题,但核心问题还是成本核算以及对资金流控制,对于这两项工作,相对来说还是胡文霆的两名亲传弟子--秋萍和秋月比较拿手了。 可其中的秋萍,胡文霆是打算把她当作自己的贴身秘书来使用的,她需要配合胡文霆的工作而着眼于全局,因此不可能让她陷于某一项具体的工作之中。 因此,胡文霆回家之后,就专门把秋萍、秋月、林巧、林慧等人召集到了一起,向她们说了自己的一些打算。 胡文霆打算让秋月来全面负责钱庄的工作,由有一定财务基础知识的林巧和林慧姐妹俩来配合秋月的工作。 在胡文霆宣布了这个决定之后,秋月和林巧姐妹俩当然是又惊又喜,胡文霆能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她们来负责,表明了对她们已经十分的信任。于是,三个人都激动的向胡文霆表示了感谢,同时也向胡文霆表了忠心。 这是秋萍在一旁小声的插了一句嘴:“公子,秋月的年龄也不小了,要不公子您就让她也成为我的姐妹算了。” 虽然秋萍说的话有些委婉,但其中的意思还是很好理解的,秋萍是希望胡文霆能把秋月也给收了,这样一来,秋月也就真正成了自己人了,那么胡文霆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她,也就更加名正言顺了,这在古代可是一种很通行的做法。 入乡随俗的道理,胡文霆还是知道的,因此,在听了秋萍的建议之后,胡文霆就朝秋月看了一眼,秋月也用期待的目光往胡文霆这边看了一眼,在遇到胡文霆的目光之后,马上又红着脸低下了头,不敢再正视他的目光。 说实话,胡文霆对秋月的性格还是比较欣赏的,她沉稳、内敛、心思缜密,非常适合干财务之类的工作。只不过,胡文霆有时候总会有种隐隐的感觉,觉得秋月身上似乎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似的,但胡文霆的第六感又告诉他,秋月对自己是没有什么恶意的。 于是,胡文霆就对秋萍说道:“行,这件事就由你和秋月商量着办吧,不管结果如何,你们都仍然是我最信任的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是胡文霆对秋萍、秋月、林巧姐妹俩等人的先期培训,胡文霆把自己所知道的,很多后世银行经营过程中的一些新理念灌输给了她们,让几个人听了之后,不时的发出一阵惊叹。 在惊叹胡文霆博学的同时,也是对其中的一些做法感到惊讶,比如在吸储时给出那么高的利率,又比如在放贷时,给借款人的还款年限居然能放宽到十年之久。 又过了几天之后,得到朱由检通知之后的几个合作方,也相继为胡文霆送来了他们自己手中储备的各种人才,有专业评估师,也有所谓的账房先生等。 胡文霆又为新来的这些人讲了一两堂课,把新钱庄的经营特点告诉他们之后,就让秋月接着对他们进行一些细节性的培训,更准确的说是双方进行了一些讨论,对其中的一些细节性问题进行优化处理。 总之,一切准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大家都对即将开张的新钱庄充满了期待。 第48章 大明皇家银行 随后,就在胡文霆的提议下,由朱由检召集相关股东,举行了第一次的正式筹备会议。 胡文霆给即将成立的钱庄取了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叫做大明皇家银行。至于为什么不叫钱庄而改为银行,胡文霆对此作出的解释是,由于银子在大明是通用货币之一,同时那些经商的店铺通常又称“行”,因此新成立的钱庄就称为“银行”了。众人听了之后,也觉得很有道理。 接着胡文霆又向大家解释了为什么要加进皇家这两个字,一是因为,胡文霆计划让朱由检这个皇帝在银行中点有最多的股份,同时,刘文炳和巩永固两人都是皇亲国戚,也可以划到皇家这个范筹里面,因此,在新成立的这家银行里面,皇家的股份是占了绝对的多数,因此,用上皇家这两个字是比较符合实际情况的。 二是新成立的银行在用上皇家这两个字之后,其在百姓心目中的信誉度也得到保证,有利于银行成立之后,吸引更多的人来办理业务,相应的也就更容易赚到钱了。 最后,胡文霆又向大家说明了,自己在银行名称里面用上了大明这两个字背后的深意,他向大家描绘了一番大明皇家银行今后的远景。他告诉大家,在不久的将来,大明皇家银行是要在大明的两京十三省范围内,每一个地方都会开设一些分支机构的。 不仅如此,大明皇家银行最终还要在海外各国也开上一些分支机构,然后通过运用一些经济手段,让我大明成为全球的主宰,让大明的皇帝成为世界各国的共主。 由于先前胡文霆已经数次向朱由检讲述过经济战争的威力,同时也在前些日子亲眼目睹了胡文霆运用经济手段,轻松的收割了一波那些勋贵们的财富 因此,朱由检对胡文霆所描述的远景是深信不疑的,认为在胡文霆的主导下,大明成为全球主宰的目标一定能实现,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说不定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过一把世界各国共主的瘾呢。 当看到朱由检这个皇帝脸上充满了兴奋的表情之后,其他人也受到了感染,脸上也都相继出现了兴奋的表情,胡文霆的画大饼行动取得了圆满成功。 随后,胡文霆就股份分配问题先提出一个草案,并声称最终决定权在朱由检这个皇帝那里,一切以陛下的意见为准。 胡文霆说,初步打算把大明皇家银行的注册资本为一千万两白银,其中朱由检这个皇帝占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刘文炳和巩永固各占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定远侯邓文明占有百分之十的股份。 听完胡文霆所说的股份分配方案之后,朱由检首先向胡文霆提出了质疑,他倒不是先为了自己所占股份的比例而提出质疑的,而是认为这家银行主要是胡文霆在负责运作,最终能不能发展壮大和赚到钱,胡文霆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因此,朱由检认为胡文霆不在银行中占有一定的股份,这是说不过去的,同时也不能让其他股东完全放心。朱由检还引用了胡文霆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只有利益绑定的关系才是最可靠的”来证明自己的观点。 对此,其他三名股东也纷纷表示赞同,经过一番讨论之后,最终朱由检表示自己和刘文炳、巩永固三人,每三拿出百分之五的股份给胡文霆,于是,新的股份比例就变成了朱由检持股百分之四十五,刘文炳、巩永固和胡文霆三人各自持股百分之十五,邓文明还是持股百分之十没有变化。 胡文霆先是表示接受朱由检的安排,同意持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然后又对为什么会这么安排股份进行了一番说明。 他对朱由检说道:“陛下,记得先前我曾对你说过,目前京营的情况不容乐观,真有外敌入侵的时候,根本不能指望京营的那帮人能上阵抵御。 因此,最终陛下你还是要另起炉灶,重新训练出一批能完全听从陛下指挥,并具有强悍战斗力的军队来。 而军队战斗力的形成,在很大程度上要依赖于后勤的支持,说得再直接一点,就是要有足够的金钱来支持。 我个人对陛下的建议是,等有了合适的机会之后,你可以让新乐侯他们分别为你招募和训练出一批可用的军队,以备不时之需。 因为我知道目前的大明国库,根本不可能再拿出钱来支持新乐侯他们的招募军队计划。 同时,就算国库能拿出来钱来,我们也不要他们的。一旦国库出了钱之后,那些人又会对新招募的军队进行种种干涉,最终又不知道这些军队会搞成什么样子。 所以,事实上,我给新乐侯他们安排的股份,在赚到钱之后,其中有很大一部份,最终也是要用在新军建设方面的。 而我是不用承担养军队这项工人的,因此就没必要在其中占有股份了,陛下和大家盛情让给我的肌份,我就先帮大家代持着吧,一旦你们大家有需要的时候,我可以随时还给你们。” 朱由检霸气的朝胡文霆挥了一下手,然后开口对他说道:“老师,您就不用再客气了,这些股份以后就是您的,您也不要再说什么代持之类的话了。 我知道老师您生活很节俭,花不了多少钱,但是您总不能在以后让您的家人也跟着您一起过这种清苦的生活吧。 还有,您马上也要成家了,您总得花钱给自己安排一个像样一点的住处吧,这不也是需要花一大笔钱的吗? 再说了,大家不仅不会对您持有股份有意见的,反而是会觉得您持有的股份少了,只是因为目前我们大家都缺钱,只好就先占老师一点便宜,多拿一点股份了。” 胡文霆只好向朱由检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听陛下的安排。 随后,朱由检又有些担心的向胡文霆询问道:“老师,刚才听您说起咱们这家银行的注册资本是一千万两白银,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先期要拿出四百五十万两的银子投进去?” 听到朱由检的问题之后,其他三个人也同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有这方面的疑问。 胡文霆笑着反问了一句:“陛下,你现在能拿得出四百五十万两银子吗?” 朱由检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然后紧接着问道:“老师,我现在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那该怎么办啊,我作为一国之君,总不能做出欺骗天下人的事情来吧?” 其他几个人也都一脸紧张的盯着胡文霆,因为让他们一下子拿出上百万两银子来,也是实在有些困难。于是,他们就把希望完全寄托在胡文霆身上,想看看他是怎么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事实上,他们在看到胡文霆一脸轻松的样子之后,也是非常相信胡文霆一定有相应的解决方案的。 胡文霆微笑着开口对大家说道:“事实上,你们都不用拿出一两银子,我会想办法把你们的这些资本金给补上的。” 这时,心直口快的刘文炳率先对胡文霆说道:“梦之啊,据我所知,你现在别说是一千万两银子,哪怕是一百万两,你都不一定拿得出来,你又怎么给我们大家补上这一千万两的缺口啊。” 朱由检、巩永固、邓文明等人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胡文霆略微想了一下之后,开口对大家说道:“实际上,这只需要进行一下财务处理就能实现了,因为目前也没有人会查我们的账,我们只需要在数字上把这笔钱给体现出来就行了。 不过,我们还是要尽快的赚到一些钱,争取早日把这个窟窿给补上,因为在我的打算中,将来我们可能还要让其他的一些钱庄参股进来的,到那时候,别人肯定会要求查看我们的真实资本的。” 接着胡文霆就用尽量通俗易懂的话语,向大家解释了一番其中的操作方法。 事实上,银行正式开张之后,先期主要就是经营房地产贷款方面的业务,而房地产和银行两者之间的关系,目前就像是自己的左右手。购房者到银行申请贷款,银行是不会真把钱交到购房者手上的,而是会把钱直接划到开发商的账户上,然后给购房者出具一张票据,表示该款项已经支付给开发商。 购房者凭借这张票据,就可以和开发商进行房产交割,然后开发商把给购买者办理的产权登记证书又交给银行方面,作为购房者向银行贷款的抵押物。 然后,就是贷款购房者,按约定的还款方式,每月向银行缴纳约定金额的银子,直到结清所有的贷款。 贷款购房者在彻底结清贷款之前,他们只拥有房子的居住权,而没有房子的产权,一旦贷款购房者不能按时向银行进行还款,银行方面是有权收回其所居住的房子并进行拍卖的,因此银行方面根本不用担心贷款者会进行赖账。 当然了,为了充分体现陛下的仁慈爱民之心,一般情况下,银行方面都会根据实际情况,给贷款者一定的宽限期,不会一出现逾期情况,就马上查封他们的房子的。 所以说,通过这种运作模式,在刚开始的时候,银行不用一两银子的资本金也能实现正常运转。 随着,贷款购房者开始向银行还款之后,银行的资本金不就有了吗?再加上在进行房子销售的时候,还会有很大一部分人是不需要或者是不能向银行进行贷款的,那么这部分就会向开发商支付足额的购房款。 开发商拿到这些钱之后,也同样会把它们交给银行进行保管,在必要的时候,也是可以纳入资本金的范围的。 同时,有了皇家这块牌子之后,我们在吸储方面也应该是比较顺利的,因此,也就能在较短的时间内吸收到不少存款的。 在这几个方面的同时作用下,我们的银行很快就会拥有充足的资本金了,就算不能达到一千万两,那也应该差不了多少了。 说到这里,胡文霆认真的解释了一句:“不过这种操作方法,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合规矩的,只能是作为一种权宜之计。因此,我们也只能在银行的初创阶段偶尔为之,以解我们的燃眉之急,一旦过了初创阶段之后,一切都将规范起来。” 因为胡文霆都是通过很通俗的语言,对其中的一些过程进行描述,因此,在听了胡文霆的一番介绍之后,大家也都大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随后就到了大家的提问环节,朱由检首先一脸钦佩的对胡文霆说道:“在我听上去,老师您是基本上不用出一两银子,就把这一千万两银子的资本金问题给解决了,我觉得您这次的操作比上次做粮食买卖的时候还要更神奇。” 刘文炳接着问道:“梦之,那是不是意味着,今后陛下急需要用钱的时候,也可以暂时挪用一下银行里面的钱,不用再向天下百姓进行加税摊派了。” 胡文霆点了点头之后,回答道:“从理论上讲确实是可以这样做的,不过呢,一旦我们的银行再有其它的资本加入之后,所有的程序都将规范起来,陛下要从银行借钱,也是要履行一定的手续的。 嘿嘿,陛下肯定也不能想着赖账的事,因为陛下作为一国之君,他的信誉可不止值那么一点钱的。” 朱由检对此也表示认可,他开口对胡文霆说道:“今后我真要是需要向银行进行借钱的话,我也一定会严格按照老师制定的规则来办事,决不会自己砸了自己的牌子的。” 最后,就是讨论一下银行的管理人员安排问题,朱由检同样也是让胡文霆直接确定相关的人选,不用再征求大家的意见。 胡文霆诚恳的对大家说道:“既然是大家都在银行中占有了股份,那么今后所有涉及到银行决策方面的事情,肯定都是要经过大家开会讨论之后,才能最终作出决定,不可能就由我一个人自行作主的。” 看到胡文霆认真的样子之后,朱由检只好无奈的对他说道:“好吧,老师您就说一下您拟推荐的人选吧。” 于是,胡文霆就开口向大家说道:“秋萍和秋月两人,是我最早带的两名学生,结合她们两人对财务知识的掌握程度,经过一番综合考量之后,我建议还是由秋月来负责银行方面的事务。” 朱由检在刚开始听到胡文霆提及秋萍和秋月两个人的名字时,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当听到胡文霆最终却决定由秋月来负责银行事务时,朱由检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闪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一些高兴的样子。 紧接着朱由检就开口问道:“据我所知,秋萍才是老师您目前的最亲近的人是吧,不知道老师您为什么不选择秋萍,却选择了和您关系不那近的秋月呢?” 听到朱由检居然对秋萍和秋月这两个小人物的安排,进行了刨根问底似的询问,胡文霆心里似乎隐隐明白了一些其中的奥妙,他猜想在这两个人当中,肯定有一个和朱由检有着某种联系,结合自己在平时对这两人的了解,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难怪自己总觉得秋月这个人有些不对劲呢。 胡文霆就想着再进一步的向朱由检进行确认一下,于是他就对朱由检说道:“我处事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以陛下的利益为上,在选择银行的负责人选时,首先要考虑的是她对陛下的忠诚度和能力,首先是因为秋月的能力确实超群。 其次是因为陛下你也知道的一个原因,那就是秋萍马上就要成为我的人了,对此,我还是需要避一下嫌的,因此就只能把秋萍排除在外了。 不过,我事先就声明过了,一切以陛下的意见为主,如果陛下认为秋月不适合的话,我也可以根据陛下的意见再进行调整的。” 听说胡文霆可能又要把秋月给换掉,朱由检连忙对他摆了摆手说道:“老师的安排就挺好的,我没有什么其它意见,就让秋月来担任银行负责人吧。” 胡文霆很顺口的就对朱由检说了一句:“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 接着朱由检又笑着对胡文霆说道:“老师,你干嘛不把秋月也一起给收了呢,在我的印象当中,好像秋月在哪方面都不比秋萍差吧?” 胡文霆笑着对朱由检说道:“如果这是陛下你的旨意,我也可以遵从陛下的旨意,把秋月一起给收了的。” 朱由检又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我只是和老师您开个玩笑而已,一切都以老师自己的想法为主,您要是想收了秋月,我不会表示反对;您要不想收秋月,我也会支持您的做法。” 接着,刘文炳等人也加入了和胡文霆的玩笑当中,其中,邓文明首次开口对胡文霆说道:“昭勇将军,听说你身边侍候的人并不多,要不我再安排给你送几个过去,如果你要是喜欢聆音阁那种类型的,我也可以从那边挑选几个给你送过去,你放心好了,那边的姑娘大多也还都是清白之身。” 胡文霆知道邓文明是以这种方式来向自己示好,于是也笑着对他说道:“先谢谢定远侯的好意了,等我忙完这一阵子之后,一定亲自登门拜访,顺便欣赏一下定远侯府中的美色。” 在座的毕竟都是年轻人,听到胡文霆开玩笑似的说出这些话之后,大家都相视一笑,露出一个大家都懂的表情,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热烈起来,胡文霆和邓文明之间的关系也因此拉近了许多。 第49章 这算是聘礼吗? 林巧的父母几乎是和陕西过来的第三拨流民同时来到京城的,由于陕西方面只派了两名锦衣卫人员护送林巧的父母进京,介于目前山陕一带的治安形势不容乐观,考虑到一路上的安全问题,因此负责护送的两名锦衣卫人员,最终选择了和进京的流民这支大部队一起行动,这样可以保证在一路上轻易不会有人骚扰。 在快到京城的时候,两名锦衣卫人员才和大队人马分开,加快了脚步向京城赶去,一行人在进了外城门之后,其中一名锦衣卫人员又打马先行,赶往胡文霆的住处通报消息去了。 得到消息后的林巧姐妹俩马上就表现得坐立不安,但在没有得到胡文霆允许的情况下,又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就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看向了胡文霆。 于是,胡文霆只好陪着她们俩提前来到大门外等候,当看到一辆马车在一名锦衣卫人员的护送下往这边来时,两姐妹顿时显得紧张无比,其中林巧就不由自主的抓住了胡文霆的一只手,胡文霆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直到马车在门口附近停了下,然后看到自己的父母在两名锦衣卫人员的帮助下下了马车之后,林巧姐妹俩才喜极而泣,双双扑进了父母的怀抱。 而守护在马车旁边的那名锦衣卫人员,则上前恭敬的向胡文霆行礼,胡文霆则微笑着向他道了声辛苦之后,就让一旁的高大强把他先领到院子里休息。 林巧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赶紧把胡文霆向自己的父母进行了介绍,林巧的父母听了之后,连忙就要向胡文霆行礼,被胡文霆给及时制止了,胡文霆笑着对他们说道:“都是自己人,就不要讲那些虚礼,来,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说完就以晚辈的礼节,侧身弯腰向他们做了请的姿势,示意林巧的父母先行。 林巧的父母在听了自己女儿的介绍之后,已经知道胡文霆是堂堂的正三品大员,虽然是个武职,但那也不是一个小老百姓所能轻视的,于是死活不愿走在胡文霆的前面。 胡文霆只好稍微领先半步,先往院子里走去,然后就是其他人就跟在他后面往里走去。 当胡文霆领着一行人来到通往内院的垂花门前时,所有的男性都自动的止住了脚步,并没有跟着胡文霆继续往里走去。 林巧姐妹俩也陪着自己的父母站在门外,胡文霆这才想起来,进了垂花门之后,就属于主人的内院范围了。按照明代当下的规矩,一般人是不能轻易进入主人的内院的,尤其是其中的男性。 胡文霆就回头对林巧说道:“你跟着我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知道我这里是没有那么多规矩的,再说林叔、林婶也不是外人,赶快让他们一起进来吧。” 林巧姐妹俩听到胡文霆吩咐之后,脸上都充满了感激之情,然后就低声对父母说了几句,林父林母又是一番谦让之后,总算勉强跟着进了内院。 胡文霆直接把他们领到了自己所住的正房,在安排就坐的时候,又是一番谦让,林父林母坚持不肯先胡文霆坐下,非得要等胡文霆坐下后,才敢小心的在下首位坐好,而林巧姐妹俩就算胡文霆再三示意,她们还是坚持站在自己父母的身旁,就是不肯坐下。 在秋萍秋月还有邢沅等人,陆续为大家送上来茶水和点心之后,胡文霆看到气氛实有些尴尬,于是就对林巧说了声:“这样吧,你们姐妹俩先陪林叔、林婶他们聊会,我去外面招呼一下锦衣卫的那两名兄弟。” 说完,胡文霆就站起身来要往外走去,林父林母又连忙从座位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目送胡文霆离开,胡文霆苦笑着朝他们摆了摆手,就转身朝外走去。 胡文霆先来到秋萍和秋月所住的西厢房,在找到秋萍之后,胡文霆让她准备两份一百两的银子,用来感谢那两名锦衣卫人员。 秋萍在听到胡文霆说出的数额之后,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就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公子您真是大方啊,要是被那林氏姐妹俩知道,您居然愿意为她们的父母付出这么多银子,来向负责护送的人员表达谢意之后,又不道会感动成什么样子呢?” 对于秋萍话里隐含的意味,胡文霆还是知道一些的,无非是女人之间的争宠心理在作怪罢了。于是,胡文霆就微笑着对她说道:“你放心好了,你永远是她们当中的老大,到时候我给你的,肯定不会比给其他人的少。” 秋萍本来也就是随口发一下牢骚,在得到胡文霆的承诺之后,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跟着胡文霆就往外院走去。 在见到那两名锦衣卫之后,胡文霆再次真诚的向他们表示了感谢,并让秋萍分别给他们送上了银子。 两名锦衣卫人员在看到银子的数量之后,连忙进行了推辞,表示自己能为将军效劳,那是非常荣幸的事,哪还敢让将军如此破费啊。 胡文霆则真诚的向他们表示,区区一百两银子,和他们一路上的辛苦比起来,真算不了什么,并让他们今后如果有事需要自己帮忙的话,尽管来找自己好了,只要自己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对于两名锦衣卫人员来说,他们可能是第一次见到对下属这么真诚、这么客气的上司,于是再次向胡文霆表示了感谢之后,就小心的收下了银子。 在他们向胡文霆提出告辞之后,胡文霆照例又把他们送出了门口,让两名锦衣卫人员感动得差点流下了眼泪,觉得这一路上虽然有些辛苦,但最终能得到胡文霆的这份礼遇,那也是相当值了。 在胡文霆再次回到正房的时候,估计林巧姐妹俩已经和父母大致交流过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关情况了,因此,林父林母在见到胡文霆进来之后,又再次从座位上站起来向他表示感谢。 声称胡文霆是自己一家人的救命恩人,如果胡文霆不嫌弃的话,今后就让自己的两个女儿尽心尽意的服侍他一辈子,以报答他对自己一家人的再生之恩。 虽然林父林母的话说得很含蓄,但胡文霆还是能听出来,他们这是正式的想把两个女儿都交给自己了,不管胡文霆是让他们做侍妾也好,还是安排她们丫环。 因为他们在经过这段时间以来的九死一生的一番遭遇之后,对未来的期望值也降低了许多,目前只求能好好的活着就心满意足了。 对于林父林母的暗示,胡文霆既不好立马进行拒绝,更不好直接答应下来,无奈之下,他只好把话题转到其它地方去。 他问林父林母是不是喜欢这个院子,如果他们喜欢的话,以后就长期住在这里好了,其它的事情都不用他们操心的。 如果他们不喜欢这个地方,胡文霆还表示自己在其他地方还有好几处房子,他们还可以在其中任挑一处来住。 说到这里,胡文霆又想到自己正在建设当中的新房子,于是他又紧接着对林父林母说道:“对了,林叔、林婶,我目前正有大批的新式房子在建,样式都是非常新颖的。估计到年底之前应该都能完工了,到时候你们也可以去看看那些新房子,如果喜欢的话,您二位也可以在其中挑上一套来住好了。” 这时候,林巧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公子,您这算不算是向我父母下聘礼啊?” 林父林母因为没见过胡文霆平时和手下人相处的情景,因此在见到自己女儿的这种大胆行为之后,连忙出声进行了呵斥。 胡文霆微笑着朝他们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随后又笑着朝林巧反问道:“我可没这个意思,再说了,你觉得自己的聘礼就只值一套房子吗?” 听到胡文霆这么说之后,林巧的心里当然是甜丝丝的,说明自己在胡文霆的心里还是有着一定的地位的,但她嘴里却还是言不由衷的说道:“公子您是我们一家人的救命恩人,而且我们姐妹俩将来也只是您的侍妾而已,我们哪敢奢求太多啊?” 胡文霆认真的说道:“林姑娘,在这之前,我就已经跟你说过几次了,我要么就不娶,一旦决定要把一个女人娶进门的话,那就是家里正儿八经的家庭成员之一,大家的地位都是平等的,因此,在我这里并没有什么侍妾一说。 再说了,你们姐妹俩现在完全是自由之身,来去都是自由的,不要一天到晚都在心里掂记欠了我多少情,又该如何进行报答之类的事情。 你看,除了你们一家之外,我还收留了那么多从陕西过来的流民呢。其中也有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子,如果她们一个个都像你们一样,要来个以身相报,我能把她们都收下来吗? 还有,等钱庄开起来之后,你们姐妹俩就要去那里工作了,到时候你们都会有一份很不错的月俸收入的,足够让你们过上舒适的日子。 至于你的父亲,他如果今后还有意继续经营粮铺的话,等我的那批新房子建好之后,里面肯定也会需要一些粮铺的,我可以给他留几间店铺,让他来经营粮食生意,同样也能有不错的收入来源。 所以说,你们一家人今后的日子是根本不用发愁的。相反,因为京城这边的机会要远比你们原先的老家那边多得多,凭你们的聪明才智再加上吃苦耐劳的精神,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到甚至超过你们家原来的水平。 那么,你们依然还是像以前那样的富裕人家小姐,也可以像以前那样把目标定得高一些,去挑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而不必委屈求全的跟着我。” 听完胡文霆说的这一番话之后,林父林母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才好,只是在嘴里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将军大恩,草民一家永世不敢忘记。” 而林巧却倔强的对胡文霆说道:“公子,您先前可以是答应过我们的,说是等我们的父母来到之后,就确定我们姐妹俩的事,您是堂堂的朝廷大员,说话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胡文霆苦笑着对林巧说道:“我当时只是答应了你,说等确信是找到了你们的父母之后,我们再来商量这事,可这并不代表我已经答应了要娶你们姐妹俩。” 林巧紧接着追问道:“莫非公子是嫌弃我们姐妹俩的容貌不够端庄贤淑,才推三阻四的,就是不愿意娶我们?” 胡文霆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要说容貌你们姐妹俩一点也不比别人差,甚至还可以说是出类拔萃的,只是…”说到这里,胡文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述,才能让她们理解自己从后世带过来的一些观念。 林巧又连忙追问道:“只是什么?公子您直接说是了,如果公子能有恰当的理由来说服我们的话,我们也就能彻底死了这条心。” 胡文霆思索一会之后,开口问道:“林姑娘,你也是读过不少书的人,你可知道一心一意这个词怎么解释吗?” 林巧一时没完全反应过来,于是就顺口回答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唐代骆宾王《代女道士王灵妃赠道士李荣》一诗中有这么一句,‘想知人意自相寻,果得深心共一心。一心一意无穷已,投漆投胶非足拟。’” 说到这里,林巧似乎有些反应过来了,于是就接着问道:“公子您的意思是说,我们相互之间还不够了解是吗?还需要再花上一些时间,等双方相互再多了解一些之后再说是吗?” 胡文霆摇了摇头之后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在感情方面应该做到心意专一,无其他念头。你应该知道,我在不久之后是要迎娶秋萍的,那么我在有了秋萍之后,还要再娶其他的女人,这又如何能算得上是一心一意呢?” 这下子,林巧总算完全明白了胡文霆的意思,在知道他居然有着这种对女性充满尊重的想法之后,对胡文霆更是打心底里的敬佩和崇拜。 于是她就轻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公子,根据我这段时间以来对您的了解,知道您确实在很多方面有着和当下很多人完全不同的想法,我也不知道您为什么会有这些想法。 但我确实对公子您的这些想法,以及平时对我们这些下人一视同仁的做法非常敬佩,因此,就算公子真的不打算娶我们姐妹俩,我们也愿意一辈子都伺候在您身旁。 与其嫁给其他不懂得尊重我们女性的人,还不如开开心心的守在公子身边过上一辈子。 不过,我想要告诉公子的是,就算公子您不打算娶我们姐妹俩,但在当下的社会风气中,公子您也不可能一辈子只有秋萍姐这么一个女人,否则,其他人一定会用异样的目光看您的。 那么,到时候,您还怎么正常的和那些人打交道呢,又如何能顺利的推行您的各项工作呢?” 对于入乡随俗这个道理胡文霆还是懂的,一旦自己表现得过于特立独行了,往往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反作用,于是他苦笑着对林巧说道:“林姑娘说得也有一定道理,这事你让我再仔细的想一想之后再做决定行吗?” 林巧听完胡文霆的话之后,感到事情似乎又有一丝转机,就高兴的朝胡文霆点了点头。 不过,随后胡文霆又紧接着对她补充了一句:“林姑娘,我要事先向你申明一下,就算我今后除了秋萍之外,还打算再娶其他的女人,那也仅限于娶你一个人,不能再搭上你的妹妹。 如果你能答应我的这个条件,那么万事还有得商量,否则,一切都免谈了。” 林巧在同自己的父母以及妹妹交流了一下眼神之后,最终还是朝胡文霆点了点头,表示接受胡文霆的条件。 对于胡文霆的这些做法,林巧的父母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一切还是偏向于对自己以及两个女儿有利的,于是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诚恳的表示,一切都听从胡文霆的安排。 而胡文霆则想着,自己除了大力发展大明的经济之后,在改变大明普通百姓的思想观念方面是不是也该做些什么呢? 否则,没有大多数百姓的思想解放,想要让自己的经济发展计划能够顺利的得到实施,并能在必要的时候拥有足够的支持力量来和保守势力相抗衡,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胡文霆很快就想到了此时正在欧洲那边开展得如火如荼的文艺复兴运动,看来自己也很有必要在大明进行一次文艺复兴运动,为将来大明的资本主义经济发展模式,作好思想和舆论方面的准备。 当然了,这项工作光靠自己肯定不行,还必须要有一帮非常得力的助手,胡文霆随即想到了号称明末三大思想家的王夫之、顾炎武、黄宗羲等人,据史料记载。他们曾在在明末清初社会激烈变革之际,提出了许多人本主义论点,比如反对满洲殖民统治及君主专制,提高商人地位,重实践、轻理论的实用主义。 他们的进步思想,虽然在后来君主集权严重的清朝并没有得到多少发展,但对于我国的传统哲学还是具有相当重要意义。 这三个人的思想继承了我国古代朴素唯物主义传统,植根于科学技术的进步及生产关系中资本主义的新因素,在明清之际“天崩地解”的形势下,开创了新思潮、新学风。 比如坚决反对宋明理学,提倡唯物主义思想;又比如反对封建专制主义以及反对明末浮夸空谈的风气,讲求经世致用的功利主义;还有就是倡导均田说与“工商皆本”等学说。 这些观点和学说,都是比较符合大明经济实现转型发展需要的,胡文霆只要想办法把他们弄到自己身边来,然后再加以适当的引导和支持,相信不用胡文霆花费多少精力,这几个人就能将事情给办起来。 于是,胡文霆又在自己的心里默默的记下了这件事,并计划在近期内要尽快把这件事给布置下去。 第50章 打了个擦边球 在讨论大明皇家银行银行选址的时候,胡文霆提出了一个让大家都意想不到的意见,他说希望能把大明皇家银行的总部开设在户部大院内。 户部大院位于正阳门内,大明门东侧,而大明门东西两侧集中了大明的众多中央机构,比如东侧除了户部之外,还有礼部、吏部、兵部、工部、宗人府、鸿胪寺、钦天监、太医院、翰林院等,而西侧则有前后左中右五大都督府、太常寺、通政使司等,胡文霆目前依然兼任着镇抚使的锦衣卫南镇抚司,其办公地点就在通政使司的正南边隔壁。 因此可以说这一片地方就相当于后世的政务区,如果能把银行总部设在这里,可以在无形中的提高银行的档次和知名度。 还有一个不能明言的、非常重要的原因是,一旦把能银行办公地点设在户部大院内,对于一些不明就里的人来说,肯定会以为银行就是户部下属的一个部门。 再加上名字里面的皇家两个字,那么在银行开业之后,几乎不用胡文霆作太多的宣传,就能赢得大多数人天然的信任。 这和后世某一阶段对公司管理还不太规范的时候一样,很多皮包公司都会选择把注册地放在首都,然后在公司名称里冠以国家、首都等字眼,让全国很多百姓都误以为他们是什么正规的大公司,可以很方便的骗到一大笔钱。 当然了,胡文霆之所以要选择打这个擦边球,并不是真的为了要骗取百姓的钱财,而只是为了能尽快的让百姓们认可银行而已。 因为鉴于目前大明的形势危急程度,每一天的时间对于胡文霆来说,都是非常宝贵的。因此,如果能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通过走一些捷径,把本应花费在宣传拓展上的大量时间给节约下来,他肯定是会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去这样做的。 当然了,在朱由检等人面前,胡文霆是不会说出这个有些上不得台面的理由的。于是,他又开始给朱由检等人画大饼,说随着大明皇家银行的不断发展,其最终将承担起很多原本属于户部的工作,因此把银行设在户部大院内,有利于双方之间的紧密合作。 然后,胡文霆就随口向朱由检等人列举了其中的几项好处,比如可以通过银行内部汇兑,让大明各地向朝廷缴纳的各项税款工作,能在省时又省力的情况下完成。 又比如还可以通过走账的形式,代为发放众多官员们的俸禄,禄米之类的东西,银行也可以通过建立合作伙伴的方式,让官员们能就近拿到相应的东西。 总之,银行不仅能帮户部减轻很多工作量,同时不仅不会向户部收取一钱银子的费用,而且相应的还会每年向户部支付一笔数量可观的场地使用费。 一听居然还能有这么多的好处,朱由检不由得两眼放光,马上就想开口同意胡文霆的提议,但在稍微想了一下之后,他还是谨慎的对胡文霆说道:“老师,这事直接关系到户部,要不我还是把户部毕尚书请来,由您来直接和他沟通一下吧,最好是能得到他的全力支持。当然了,必要的时候,我也会帮老师您说上几句话的。” 在前些日子,胡文霆就已经知道了目前的户部尚书是毕自严,一些史料上称他为明代的政治家、理财家。既然他能被冠以理财家这一称号,那么他肯定具有相当丰富的财务知识,以及发展经济的超前战略眼光,因此胡文霆相信,毕自严一定能够比较准确的理解自己的相关意图。于是,他也就爽快的答应了朱由检的建议。 不一会之后,门外就传来通报声,得到朱由检召见旨意的毕自严,已经匆匆赶到了。在得到朱由检的同意后,毕自严就在一名太监的引领下,步履矫健的走了进来。 如今的毕自严虽然已经年愈六十,但依然是精神矍铄,目光如炬。他的面容线条坚毅,透露出历经风雨的沉稳与睿智。颌下留着花白的胡须,被修剪得整齐得体,更增添了几分庄重之感。 再加上他身穿整体设计简洁大方,细节处却尽显精致与考究的二品文官常服,充分体现出了一名高级官员的威严和尊贵,让胡文霆也不由得对他肃然起敬。 于是,胡文霆还没等朱由检开始为他们进行相互介绍,就马上从凳子站了起来,面朝毕自严并恭恭敬敬的站好。 毕自严先朝朱由检行了礼,待朱由检为他们作为介绍之后,胡文霆连忙规规矩矩的向毕自严行了个礼,口中恭敬的说道:“晚辈见过大司徒,大司徒的理财手段真是让晚辈佩服不已。” 毕自严微笑着朝胡文霆颔首致意之后,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老夫也是久闻昭勇将军的大名啊,你的那些赚钱手段让老夫这个所谓的理财能手也是惊叹不已啊!” 紧接着,朱由检就向毕自严说明了请他过来的目的,并示意胡文霆再次向毕自严说一下其中的缘由。 于是,胡文霆就把自己开设银行的主要目的,以及银行今后打算逐步开展的相关业务,都详细的向毕自严进行了介绍。 作为专业人士,毕自严当然很快就明白了胡文霆所说的这些业务,在将来会给大明的经济发展带来多大的好处,因此,他在听胡文霆讲述的过程中,听得非常专注,同时还不时的微微颔首,表示对胡文霆所说内容的认可。 当然了,胡文霆在讲述银行将开展的相关业务时,也不忘结合毕自严曾向朝廷提出过的一些解决财政困难的措施,进行了针对性的说明。 比如他提出的增加盐引这一项措施,胡文霆表示银行方面不仅可以代为办理盐引的销售工作,而且还建设性的向毕自严提出了,今后还可以通过国债来实现同样的目的。 又比如他提出的如商人运粟实边,裁汰冗兵冗役,检查军饷虚冒等各项措施,在有银行方面的各项业务进行辅助之后,这些措施就能更快更好的落到实处。 胡文霆所列举的几项内容,那可都是毕自严曾经引以为傲的政绩之一,在听到胡文霆如数家珍般的把这些一一给列举出来之后,毕自严脸上不自觉就露出了一丝自得的笑容,心里对胡文霆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在听完胡文霆的讲述之后,毕自严先是向朱由检征求意见,在得到朱由检一个很暧昧的态度之后,毕自严决定还是由自己来承担这件事的一切干系。 谁让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呢,背锅的事总要由手底下的一些大臣来干的,万一事情搞砸了,总不能让朱由检这个皇帝来背这个骂名吧。 于是毕自严认真的对朱由检说道:“老臣认为,昭勇将军提出的这个建议可行,请陛下允许他将银行开设在户部的大院内。” 朱由检也装模作样的对毕自严说道:“毕爱卿是这方面的专家,你说行那就一定行,朕同意爱卿的建议就是了。” 正事处理完之后,几个人就开始闲聊起来,胡文霆又将自己对大明经济发展方向的规划设想等再次深入的阐述了一遍,认为要想彻底解决大明当前的经济危机,在毕自严所提出的各项解决财政困难问题的措施基础上,还必须大力推动工商业的发展,让那些大户手中掌握的银子能够进入流通领域,为社会创造出更大的价值,而不是像如今一样,让大量的银子躺在各自的银库里睡大觉。 说到大量闲置的银子一旦进入流通领域之后,会给大明经济发展带来的好处时,朱由检自告奋勇的向毕自严讲述了货币乘数效应等胡文霆教给他的新名词以及相应的作用。 毕自严也适时的对朱由检表示了称赞,让朱由检的虚荣心得到很好的满足。 最后,毕自严感叹的对胡文霆说道:“像昭勇将军这样的经济人才,去当一名武官实在是有些屈才了,你应该到户部供职才对,这样就能更好的帮助陛下管理天下的财富。” 胡文霆连忙谦虚的对毕自严说道:“大司徒实在是太抬举晚辈了,晚辈目前所掌握的都是一些旁门左道的小伎俩,很难登上大雅之堂,真要是让晚辈到户部去就职,到时候,还不知道会给大司徒和陛下添上多少乱呢。 因此,晚辈觉得自己还是像目前这样,在陛下的英明领导下,在大司徒的不吝指导下,尽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较好。” 听到胡文霆这赤裸裸的马屁之言后,朱由检和毕自严都不禁笑了起来,毕自严也就不再向胡文霆提起让他到户部工作的事情了。 接着,胡文霆又主动向朱由检和毕自严提起,说自己在外游学时,曾经接触过一套比较新颖的记账和财务统计方法,经过测试之后,发现比目前大明通行的记账以及核算方法,至少能提高一倍以上的效率,同时还能大大降低出错的机率。 对此,朱由检是充满信心的,因为他是知道胡文霆来历的。因此,胡文霆所说的在外游学时接触过这一说辞,那肯定就是他从后世带过来的最先进的记账和核算方式。 而对此毫不知情的毕自严在听了胡文霆的话之后,有些半信半疑问了一句:“哦,昭勇将军真有那么好的记账算账方法,不如现在就说出来听听,也好让老夫增长一下见识。” 于是,胡文霆同样是把领先于当前,又比后世的会计要简单上很多的半成品“四脚账”给搬了出来。对于毕自严这位专来人士来说,胡文霆就不用再从基础讲起了,他只要把其中的要点简明的讲上一遍,相信毕自严很快就能理解其中的奥妙。 于是胡文霆就把“四脚账”的具体作法简要的讲了一下:一是凡往来转账经济事项,如赊购、赊销商品,外欠、外借账项的处理与冲转等。要求在相关账簿上同时记录两笔,一方登记来账,另一方相应登记去账,实行“有来必有去,来去必相等”的记账规则。 为了与现金收付事项相区别,对于这类转账事项的登记(即虚收、虚付),规定一律采用草码填写。 二是凡现金收付事项,如商品的现买和现卖、各项费用的开支等,只记现金的对方,而现金方面则暂时不记,期末在“日清簿”上采用结现的办法和在“银清簿”上采用“流水结存”法,结算出本期库存现金的余额,参加总簿或结册平账。 为了与非现金事项的记录相区别,规定对这类账目一律使用会计体数码登记。这种以数码相区别并定期汇总现金收、支总额,一笔补齐现金记录的作法,原则上依然遵循了复式记账的基本法则。 总之,其中的一个需要遵循的一个主要原则就是:无论是对现金收付事项,还是对转账会计事项的处理,一律遵循“有来必有去,来去必相等”的记账规则。 正如胡文霆所预料的那样,毕自严在听完关于“四脚账”的要点讲述之后,很明就明白了其中的要义,他笔着对胡文霆说道:“昭勇将军所说的这个记账和核算方法,确实要比目前所使用的方法要严谨许多。 老夫也曾在无意中听一个从山西那边过来的商人,说起过一种叫做‘龙门账’的记账方法,当时,老夫已经觉得他说的那种方法已经很好了,可跟如今昭勇将军提起的‘四脚账’比起来,‘龙门账’又显得有很多不足之处了。 就是不知道昭勇将军对这种记账方法是否已经完全掌握了,如果是的话,老夫想请昭勇将军在有空的时候,去给户部的一些相关人员,再详细讲授一次,老夫想让户部的人员尽快掌握这种记账方法,以便在不久的将来就能用上这种叫做‘四脚账’的记账方法,用来提高户部的工作效率以及核算的准确度。 如果这一措施真能落实到位的话,老夫可一定要在陛下面前为昭勇将军请功,这可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丝毫也不亚于战场上的杀敌之功。” 胡文霆笑着对毕自严说道:“不瞒大司徒说,晚辈目前指导经营的一些产业之中,都是采用的这种新式记账方法,而且晚辈还带出了几名弟子,目前她们都已经能熟练运用新式记账方法了。 如果大司徒有需要的话,晚辈既可以亲自去户部,也可以安排弟子去户部进行教授,一切都以大司徒的需要为准。 还有,晚辈对记账过程中所使用的草码又进行了一次改进,采用了一种更加便捷的数字符号,晚辈把它称作是阿拉伯数字。” 说完,胡文霆就空手把0到9这十个阿拉伯数字的写法比划了一下,毕自严很快就发现胡文霆口中所说的阿拉伯数字,确实又比当前使用的草码简便了很多,于是又连声称起妙来。 最后,毕自严有些惊讶的问胡文霆道:“昭勇将军,你在游学时到底走过多少地方啊,怎么你说的很多东西,都是老夫闻所未闻的?到底是老夫孤陋寡闻,还是你走的地方太多太远的缘故。” 胡文霆笑着对毕自严说道:“大司徒走的是正道,当然对一些旁门小道的东西知之不多了,哪像晚辈一样,一天到晚都醉心于一些杂学。” 毕自严摇了摇头之后说道:“老夫不太赞同昭勇将军的这种说法,老夫认为不管什么正道旁道,只要是对国家、对百姓有利的,那都值得鼓励和推广,老夫所在户部的所有工作,都是根据这一原则来的。 换句话说,如今户部非常缺钱,光靠那些所谓的正道以及圣人之言,能帮户部变出银子来吗,能让陛下不再为国库的事情操心吗? 所以,昭勇将军你也不要继续在老夫面前谦虚了,老夫也相信陛下的眼光是一定不会错的,陛下既然能对你委以重任,那么昭勇将军你就一定有很多过人之处。” 别看毕自严无论是在史书上,还是胡文霆亲眼所见到的,都是一副严肃、公正的形象,但拍起朱由检的马屁来,那也是毫不犹豫的。 正所谓“官场如战场”,能够在这片波谲云诡的领域中崭露头角、甚至登上像毕自严这样巅峰之位的人,岂能是泛泛之辈? 这些官员们都是个个身怀绝技、城府深沉,宛如戴着面具的舞者,拥有着截然不同的双重形象。他们深谙处世之道,可以随心所欲地在各种情境下切换自己的面容,以适应周围环境的需求。 在公开场合,他们可能展现出一副正义凛然、刚正不阿的形象;而在私下里,则又变得狡黠圆滑、心机深重。 这种双面人生让他们游刃有余于官场之中,左右逢源,既能得到上级的赏识和信任,又能稳住下属的人心。 然而,也正是这种虚伪与伪装,使得官场上的人际关系错综复杂,充满了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这方面,胡文霆在后世的时候就已经是深有体会了。 第51章 坚实的同盟者 按照和毕自严的约定,胡文霆带着秋月以及李定国一起到了户部,给那些负责记账、核算的低级官员以及吏员们上了一堂会计理论课。 由于毕自严安排来听胡文霆授课的这些人,都是有扎实会计基础和丰富实践经验的专业人士。因此,胡文霆也就没有像当初给秋萍她们授课时一样,先从最基础的知识开始讲起,而是直接就开始讲述新式记账法相较于老式记账法有哪些好处,在使用新式记账法中,需要注意哪些方面的问题。 接下来就是由秋月给大家出了几道题,并带着大家一起进行实操训练,期间又穿插着由李定国教会了大家阿拉拍数字的书写方法。 由于在座的大部分都属于专业技术人员,对新知识、新技能的渴求很多都达到了痴迷的程度,因此,对胡文霆后来安排一名女子外加一名半大小孩给他们授课,也没有多大的抵触。 随着秋月在讲解过程中,向大家展示了扎实的记账核算功底,以及超乎寻常的口算心算能力,让一众参与听课的老会计们,不知不觉的开始对秋月这名女子充满了敬佩 在到了课后提问环节的时候,有的人也真诚的向秋月叫了声“先生!”,由于参与提问的人实在太多了,有些人在发现自己还需要较长时间等候的情况下,就试着找到一旁闲着的李定国解闷,并开着玩笑对他说道:“小先生,我们也有一些问题,不知道小先生能否为我们进行答疑解惑呢?” 本来这些人纯粹是出于无聊才找的李定国,压根就没指望从他那里能得到有效的解答,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李定国不仅大大咧咧的答应了他们的请求,而且还真把他们的一些问题给解答出来了。 虽然李定国的解答,在逻辑性方面并没有秋月那么强,但是,对于这些老会计来说,只需要李定国给出一点提示,他们自己就能融会贯通了。 因此,随着不断的有人从李定国这里得到解答,涌向李定国这边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还不时在口中喊着李定国小先生。 这一幕让陪着胡文霆在一旁观看培训效果的毕自严目瞪口呆,随后,他开口问胡文霆道:“昭勇将军,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神童啊,小小年纪居然就能解答一些老会计提出来的问题。” 胡文霆谦虚的回答道:“大司徒过奖了,这只不过是从陕西那边过来的流民当中的一个普通小孩而已,今天他能帮着解答出一些问题,那是纯属凑巧。” 毕自严对胡文霆的说辞是一点也不信:“如果只是解答出了其中的某一个问题,那可以说是凑巧,可是他居然能解答出其中的在部分问题,这可就不能用一句凑巧来解释了。 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了,第一情况就是这个半大小孩就是一名神韵,对什么东西都能一学就会;第二种情况嘛,那就是昭勇将军你一定有一种过人的教学方法,让普通的小孩子也能在短时间内掌握比较难的知识。 昭勇将军现在你来告诉老夫,这到底是属于哪种情况呢?” 胡文霆被毕自严的话把所有的托辞借口都给堵住了,无奈之下,他只好苦笑着对毕自严说道:“大司徒,这个叫李定国的孩子呢,学习能力确实要比一般的人要强上那么一点,还有晚辈在对他进行教授时,也确实采取了一些和当下有些不同的方法。 我在教他的时候,并没有像当下学堂里面一样,每一门科目都是先一板一眼的教一些枯燥的理论知识。 而是采用边学边实践,寓教于乐,再逐步丰富教学内容的方法,这样一来,就能让学生在学习的时候,会感到相对轻松一些,对学习也能更有兴趣,因此,学习效果也就相对来说要好一些了。” 毕自严在思索了一会之后,接着开口对胡文霆说道:“昭勇将军,老夫有个想法,想提出来和你商议一下,看看是否可行。” 胡文霆连忙认真的回答道:“大司徒请说,晚辈洗耳恭听。” 毕自严缓缓的开口说道:“老夫打算向陛下提议,在户部名下成立一所的学校,用来培养一些经世致用的专门人才,最开始的时候,可以先着重对朝廷户部以及地方衙门户房里面的相关官吏进行培训。 等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之后,学校还可以再继续增加一些其它门类的科目,争取能为我大明培养出一批真正能干些实事的人才来。” 胡文霆听了毕自严的这番话之后,不禁眼前一亮,心想,别看毕自严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可是思想一点也不保守,甚至还可以说比很多年轻人都要超前一些。 看来以后自己可以和他进行进一步的交流,把后世的一些发展经济模式,尤其是在金融方面的一些创新之举,都说给他听一听,争取能得到他全方位的支持。 毕自严主管的户部,可是负责整个大明钱袋子的部门,尽管目前的户部是很穷,根本不可能拿出多余的钱来支持胡文霆的金融创新。但除此之外,户部手中还有一种和银子同样宝贵的东西,那就是它所掌握的资源。 在明代,户部可是掌握着国家的绝大部分财政资源,这对于胡文霆打算在大明推行的金融创新具有重要作用。户部所拥有的资源包括财政收支、货币发行、税收政策等,这些都是金融创新的关键因素。 他可以借助户部的财政收支数据,了解整个国家最直接和最真实的经济状况和财政需求,为金融创新提供数据支持和方向引导。同时,他还可以通过研究货币发行和税收政策,探寻改善货币流通和财政收入的创新方法。 更重要的是,户部还能为胡文霆直接提供政策支持和制度保障,为胡文霆的金融创新创造更有利的环境,这可比朱由检的一纸简单圣旨还要实在的东西。 同时,凭借户部的权力和资源,胡文霆能够更快更有力的推动新的金融政策和法规的制定与实施,促进大明金融市场的发展和稳定。 总而言之,明代户部所掌握的资源能为胡文霆的金融创新提供了重要的支持和保障,使他有更多的机会,通过创新的金融手段来大力推动大明经济的发展与变革。 胡文霆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相关史料对毕自严思想倾向的介绍,毕自严的思想倾向主要体现在经世致用方面。他一生都倡导实学,强调实践和应用,主张学问应该与社会现实相结合,为国家和百姓的实际问题提供解决方案。 毕自严在政治上主张改革,提倡廉政和效能,反对贪污腐败和官僚主义。他对社会民生非常关注,主张减轻百姓负担,推行善政,以促进社会的稳定和发展。 在经济方面,毕自严重视农业生产,提倡农本思想,主张发展农业经济,提高农民的生活水平。但他也不忘关注商业和手工业的发展,认为这对于一个国家的繁荣有重要作用。 总体来说,毕自严的思想倾向具有务实、改革和关注民生的特点,他的思想对明代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发展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这和胡文霆心中对大明将来的规划方向在大体上是一致的,只不过毕自严毕竟还是受时代所限,在很多方面还达不到胡文霆所期望的那种高度而已。 但对胡文霆来说,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了,如果能让毕自严和自己同一条战线上,那么他将是自己在大明拥有的最重要的同盟者之一。 于是,胡文霆首先围绕毕自严的“减轻百姓负担”这一主张,首先向他分析了目前大明实行的一些税收制度中存在的缺陷,并指出由于这些缺陷的存在,要想真正实现“减轻百姓负担”,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在历史上的各个朝代都喜欢沿用旧制,新朝建立者都非常自信的认为自己能管理好所属朝代,并实现超越先前的各个朝代。而到后来往往会造成事情的发展都是向相反的方向发展,于是一些历史悲剧总是一再的重复或者循环。 正如《阿房宫赋》中所说的: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税收历来是整个国家的经济收入主体,胡文霆当前所在的明代当然也不能例外。明代的税收分为两大部分组成:田赋是占国家的主要财政收入的来源。当然了还有一项大家耳熟悉能详的盐政,它是除田赋之外的一项财政收入的重要补充。 其余的还有炒关税、商税、船运税、门摊税、酒醋税、房地契税、矿银、渔税等。由于大明开国皇帝老朱同志,对工商业方面并不是很重视,导致了对这些行业制定了税率极低的税收政策,使得这些税收对主体经济的影响微乎其微。 明代的田赋征收同样是沿袭前代的“两税法”,即以征收现金为主,一年两次征税,分夏、秋两季征收。其税额评定依据南方与北方所种植农作物的不同而有不同的规定。 明代的“夏税”以小麦为主,其征收期限不能超过阴历八月。“秋粮”则以米为主,征收期限不能超过次年的二月。而南方一年两熟的水稻产区则要负担两次的税收。夏税中还包括了棉花、丝绢、茶等一些税目。 而粮税定额则由耕地面积决定。在南方,水稻产出按每亩二石标准征收,北方小麦产出按每亩一点五石的标准来征收。 当然了,由于土地有肥沃与贫瘠之分,产出自然也就不尽相同,因此后来就开始采用“税亩”来代替实际的土地面积。产量较低的土地可以经过相应的折算之后,再进行征收田赋,折算标准由各地官员自行掌握(这可是重点,代表着相应的权力)。 又由于税亩的种植不是单一的物种,其中可能夹杂着棉花、丝绢、茶叶、水果等经济作物。造成不同的地方,可能会出现不同的征收规则,而这些规则都是由当地官员根据实际情况灵活掌握的。 比如在嘉靖年间,浙江某地上报其税则达到了近六百种,而其它的南方各省税则被分成了八百个等级。如果再加上附加税和损耗等其它名目的税收项目,税则将达到恐怖的上千种。 这一繁杂的税收征缴规则,无疑会让大明众多的各级官员或多或少的,难免都要其中谋取一些利益。时间一长之后,也就形成一个稳固的利益集团,任何想要损害他们利益的政策措施,都很难顺利的推行开来。 就算某一强势人物,在某一时间段内,勉强推行了一些相关的政策,但一旦这名强势人物离职或者过世,那么一切很快又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张居正同志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理由还很冠冕堂皇,恢复祖制而已。 最后,胡文霆直言不讳的向毕自严指出,导致大明目前百姓穷困的根本原因并不在于国家的赋税过重,而是在于税收政策制定得不科学、也不健全,再加上一些政府官员的低能和不作为,才导致了目前这种积重难返的局面。 这也使得当初国家制定针对百姓的低税率,最终受惠的却并非是大多数农民百姓,而只是鼓励了大小地主加重剥削以及官僚乡里额外加征。 对于胡文霆的分析,毕自严也是深有同感,想起自己数次向朝廷提出过的一些政策措施,最终也如同胡文霆所说的那样,要么就是无法推行开来,就么就是在推行不久之后,又被胡文霆口中所说的利益集团所以各种理由给废止了。 想起胡文霆曾经在自己面前提起过不少新颖的想法和观点,毕自严就顺口问了一句:“昭勇将军又有什么好的方法来改变大明目前的这种局面呢?” 胡文霆先是苦笑着对毕自严摇了摇头,说道:“无论是经验方面,还是对朝廷的影响力方面,晚辈都是无法和大司徒相提并论的。大司徒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晚辈又怎么可能做到呢。 想要使目前的现状得到彻底的改变,除非是把目前的各级官员进行一次大面积的撤换,然后出台新的、比较简单直接的税收政策,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这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因此说,想要在短期内对目前已经存在的税收制度实施变革,是一个几乎无解的难题。” 随后,胡文霆又换了一种比较轻松明快的语气接着说道:“原有的税收政策我们不太好对其进行调整变动,但是我们可以先出台一些补充规定,对新出现的的一些经营项目重新制定出一个科学合理的税收征收标准。 比如,晚辈目前正在开展的房地产项目,大司徒所在的户部就可以出台政策,规定其税收征收标准为二十税三。 对于银行呢,户部可先对银行进行一个定义,规定它可以经营那些项目,并规定只有符合条件的银行,才可以参与经营一些政府间的业务,然后,再对银行制定一个新的税收征收标准,晚辈的建议是同样也可以大幅提高其税率。 因为目前这两个项目都是晚辈率先开展起来的,其它的人还没来得及跟进,因此大司徒所在的户部要对这两类项目调整税率,只要是晚辈不提出反对意见,其他会表示反对的人应该不会太多。 甚至有些人还会抱着落井下石的心态,帮着大司徒您促成这些政策加快落地呢。” 毕自严听了胡文霆提出的建议之后,愣了好一会之后,才开口问道:“这些新政策可是对昭勇将军你是只有坏处,并没有丝毫的好处啊。你为什么要让老夫专门针对你的产来来提高税率呢? 在这世上有谁不想多赚一些钱,你只要参照原先规定的工商税,把应交的金额足额进行缴纳,就已经能让人无可厚非了,哪有像你这样,还主动要求加税的。” 胡文霆微笑着对毕自严说道:“大司徒,其实晚辈本来就没打算在这些项目上为自己赚钱,晚辈曾答应过陛下,要想办法帮他把大明的经济给发展起来,最终实现国库的丰盈。免得陛下一天到晚都在为银子的事操心。 所以说,让这些项目多向国家缴纳一些税款,不正是晚辈向陛下承诺过的内容之吗?” 毕自严摇了摇头之后说道:“不,我想昭勇将军的目的应该不止于此吧,你这么做,肯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在里面,你也别在老夫面前卖关子了。 如果你信得过老夫的话,就一起都跟老夫说说吧,让老夫也顺便开开眼界。” 胡文霆笑着说道:“大司徒您是最值得我最尊敬的人之一,在您面前晚辈还有什么不能对您说的。 我这么做的原因主要有四个方面,其一,就是晚辈前面所说的,为国库增加收入是晚辈曾向陛下做过的承诺。 其二,就是这两个产业对于目前的大明来说,都还算是新生事物,户部要调整对其的税收政策,遇到的阻力肯定会小上很多。 其三,晚辈有信心在不久的将来,让这两个产业成为大明的支柱产之一,为国库贡献海量的税款。 其四,嘿嘿,其实要不了多久,相信一些勋贵富商就能看到这两项产业的大好前景,然后就会急着参与进来分一杯羹,到那时候,难道他们还能厚着脸皮提出来,要推翻先前已经出台的新税收政策不成? 那就让他们别干好了,他们不干的话,晚辈也有信心吃下整个大明的市场。因此,在这些人要参与进来之前,晚辈也会做好进军各地市场的准备,给那些人造成一种心理上的压力,让他们知道,他们不干有的是人愿意干。而想干这两项产业,那就得老老实实按照新税收政策缴纳税款。” 听完胡文霆的说明之后,毕自严不由得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并由衷的称赞道:“昭勇将军的这些高明手段,真是让老夫感到自愧不如啊,此时能出现昭勇将军这样的天纵之才,真是陛下之幸、大明之幸!” 第52章 奇葩的明内阁 在和毕自严这个财政主官达成共识之后,胡文霆和毕自严两人首先决定去和皇帝朱由检进行沟通,向他详细说明推行新税收政策的好处,然后争取得到他的全力支持,最后再由内阁讨论通过。 在听了胡文霆的一番解释说明之后,再加上有毕自严这个专业人士的背书,朱由检很快就同意了胡文霆关于对新产业实施新税率的建议。 接着就是毕自严和胡文霆两人又对新税收规则进行了细化,当然期间主要是由胡文霆根据后世的一些做法,提出了不少针对性的堵漏条款,保证新税收规则至少在几十年内不容易出现明显的漏洞。 比如,对房产的首次交易和再次交易,胡文霆根据后世的实践,提出了阶梯税制,对于保障类的住房,只是象征性的收取一点点契税;到了改善性住房一级,契税就按照五十税一来收取;对豪华型住房,则按照二十税一的标准来收取。 当然了,在首次交易过程中,也就是从胡文霆手中把房子卖出去的时候,所有契税都是由胡文霆这个卖方来承担的。这样一来,从表面上看,新税制似乎是对买方并没有任何影响,因此,无论是从百姓角度,还是从那些勋贵大佬们的角度来看,只要不涉及到他们的利益,他们提出反对意见的概率就会小了很多。 紧接着的条款就是对房产再次交易的征税标准进行了规定,同样的,对于普通住房的交易印花税,还是几乎可以忽略。再往上档次的住房就要根据房主持有年限来适用相应的税率了,持有年限在一年以内,将对再次出售的房主征收翻倍的交易印花税。 随着持有年限增长,适用的税率相应的降低,直到持有时间满了五年之后,才能适用最初各自的交易税率。 对于房产交易方面的高税率,胡文霆特别强调了有年限限制这一点,毕自严表示不能理解,认为交易不是越活跃越好吗,为什么反倒要对其进行限制呢? 胡文霆就把后世的恶意炒房现象以及其中的缘由向毕自严进行了一番描述和解释,这又让毕自严是听得目瞪口呆,惊叹胡文霆考虑问题之仔细以及目光之长远。 接着胡文霆又向毕自严建议除了银行业之外,对水泥、玻璃制品等产业也同时进行税率调整,并美其名曰战略性新兴产业调节税。因为目前这些产业都还只是掌握在胡文霆手中,因此,胡文霆估计到时候对此表示反对的声音也会比较小,那么此时正是对该类项目进行税制调整的大好时机。 又经过几天时间的反复论证之后,毕自严终于把完整的税制调整方案提交到了内阁,让一帮内阁成员们进行审核,在他们审核通过之后,就可以上呈皇帝进行最终批示,然后就可以正式发布实施了。 大家都知道因为大明开国皇帝老朱同志的创意,在明代了除了建国初期的一段时间之外,在后来的时间里,朝廷是没有设置丞相这一职位的,这种用几名阁臣代行丞相职责的制度,目的主要是为了使皇权不被分割,也不用担心为一些有野心的人取代。 这种由皇帝个人集中所有权力的制度,一直持续到大明覆灭。从理论上讲,该制度是能保证皇帝的大权不会旁落的,但后世有名俗语叫做,“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老朱同志之后,经过数位皇帝的实践证明,这种理论并不总是能和实际相一致的。 内阁成员一般为三至六人,作为皇帝可能(实际上基本上都是)只对其中的一人咨询较为频繁,但从名义上说,这名经常被皇帝咨询的内阁成员和另外的几位是处于平等的地位。 但是后来这情况就慢慢的发生了变化,比如明神宗朱翊钧(民间称万历皇帝)时期非常有名的张居正同志,就已经被称为首辅或称元辅,从称谓上我们就能看出来,此时内阁成员已经有了地位高低之分。 更值得一提的是,在很多时候,内阁其他大学士的任命还会由时任的首辅推荐,比如万历曾在圣旨中明确规定,其他内阁成员的职责就是辅助首辅办事。 也正因为内阁成员之中有了主次之分,造成了之后内阁成员为了得到首辅这一位置,而形成的常态化竞争。说常态化竞争,那是好听的,事实上又有哪一次不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呢。 比如说在万历登基之前,也就是隆庆时期,高拱是仗着自己是隆庆皇帝的帝师,所以先后挤走了时任首辅徐阶,赵贞吉等人,同时还让李春芳、陈以勤等内阁成员不敢多说话,从而最终夺取了内阁首辅的位置。 在当时的情况下,大家也都是对高拱服服贴贴的,张居正也一样,他知道只要隆庆皇帝还在,那么作为他的老师高拱就不会被从首辅这个位置下赶下来。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隆庆皇帝只在位六年之后,就game over了,这个时候就轮到历史上着名的朱翊钧同志上台表演了,朱翊钧同志在登上皇位之前,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张居正的徒弟。 于是,张居正同志就在心中暗暗思忖,同样都是皇帝的老师,你高拱可以做首辅,我号称有天纵之才的张居正是不是更可以呢? 于是张居正在经过一番设计之后,就在背后悄悄的给了高拱一刀,因为高拱当年曾在内阁说过这么一句话:十岁太子,如何治天下。 张居正在利用这句话对高拱进行攻击时,就巧妙的把它换了个说法,于是当时的皇贵妃李氏和陈皇后听到之后,就是这么一句话了:十岁孩子,如何做人主。 皇贵妃李氏和陈皇后顿时被吓得大惊失色,因为除了这句话之外,还有后来很着名的太监冯保在一旁进行暗示,说高拱有另立藩王的打算。最终的结果是大家都知道的,没过多久之后高拱就被拿下了。 当然了,张居正这么做的目的,除了想坐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首辅之位以外,还有另一层附带的因素在内,那就是张居正还有一重身份是徐阶的弟子。 在古代的那种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思想指导下,张居正同志来这么一手,你搞倒我老师,我就搞倒你来为我的老师报仇,不仅无可厚非,相反还可能为世人所称道呢。 当然了因为张居正任首辅期间过于强势,没有充分考虑到朱翊钧这位少年皇帝的感受,于是在他死后,高拱马上就通过遗着《病榻遗言》,狠狠的还了张居正一刀,导致了张居正在人死后,还被彻底的进行了一番清算。 从上述几个例子可以看出,明代的内阁制度看似完美,实现了中央集权,充分体现了皇权的唯一性。但是在首辅这一相当于旧时丞相的特殊职位出现之后,老朱同志设计这一制度时所希望达到的平衡就已经被打破了。 所以后世就有人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整个明代历史就是一部黑暗斗争的历史,尤其是其中首辅的争夺过程就是一个权力的争夺过程,每个参与到争夺当中的人,都是嘴上喊着正义凛然的口号,但实际上大多数干的都是卑鄙奸诈行径。 在说完明代的一些内阁逸事之后,让我们再接着说一下内阁的权力以及运作流程。 实际上,历史上自从出现六部以后的历代以及明代初期,六部均隶属于丞相,凡事必须秉承宰相的意志,自老朱同志撤掉中书省、并提高六部的品秩以后,六部就变成直接对皇帝负责,职权完整,而且初期的职权还在内阁之上。 但随着内阁地位的不断提高,又拥有所谓的票拟权,内阁因此要比六部更接近皇帝,六部的权力便在不同时候、不同程度上为内阁所侵。 但是,因为内阁毕竟又不同于中书省。当初老朱设立这一制度时,六部是不必听命于内阁的,同时要求内阁则“凡百政事,非下部必不可行,不能行”。 于是就形成了内阁借位尊势崇而力图控制六部,相应的六部又会钻内阁没有法定地位和权力的空子,力图摆脱内阁的控制。因而内阁和六部之间不时的出现争权斗争,尤其是争夺其中的人事权。内阁与六部这种职权界限不清,工作上彼此失调,大大影响了明政府的行政效率。 在一般情况下,大臣们向皇帝提出建议的奏折,先送往内阁,内阁在进行审议之后,由内阁大臣草拟出相关的意见,并把意见写在一张纸上,贴在奏章上面,并呈送给皇帝御览,这叫做“票拟”。 然后,皇帝用红字对内阁的意见做批示,称为“批红”。实际上,在大多数时候,皇帝仅仅会批写其中比较重要的几本,其余大多数的“批红”,都会由司礼监的太监按照皇帝的意思代笔。 虽然从永乐时代开始,其后的历代皇帝都在不同程度上寄大政于内阁,因此一些史料上有称皇帝“其不接见臣下而能统治天下者,以有阁臣票拟故耳”,在一定程度上也说明了内阁的重要性。 但是,历代的皇帝们谁也不敢担当违反祖制的罪名,因此谁也不愿从已经取得彻底胜利的皇权中,又拿出一部分给阁臣们分享。所以内阁在法理上的地位又有些尴尬,而且在有明一代,始终未能成为中央一级正式的行政机构。 总之,内阁与皇权矛盾重重,又始终屈服在皇权的重压下。阁臣与皇帝之间的矛盾,除了反映为封还诏旨一类以外,很多反映为阁臣在明代中叶以后不断提出辞职,用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同时皇权与内阁之间的矛盾,亦反映为明代内阁成员,尤其是其中的所谓首辅,能得到善终者很少,能作出突出政绩的也不多。 对于大多数内阁成员来说,由于他们基本上都是文学侍从出身,入阁后权力的大小,往往取决于票拟被采用的情况,所以呈现为内阁成员的组成并不稳定,没有固定任期的保障,也因此使得经内阁出台的相关政策没有了连续性。 于是明代与汉、唐、宋等几个朝代相比,其所谓辅相的业绩也就并不显着,这一方面固然与入阁前之资历有关。因为他们在这之前大多都没有实际的从政经验,根本不知民间疾苦,对政事自然难以提出切实可行的措施。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内阁的权力没有在法理上得到保障,因此也时常被内廷的司礼监所挤着,被皇权压着,即使真有抱负也难于施展开来。 显然,这样的内阁只能助长皇权,而不可监督、约束皇权。有明一代,内阁始终未能成为对皇权的威胁,从这个角度来说,老朱同志当初废丞相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当老朱的后代当中出现能力稍次或者性格比较偏执的人物时,嘿嘿,朝政就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了,这应该也是当初老朱同志根本没有想到的吧。 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笔者就是想表达一个意思,明代的内阁制度使得权力过度集中在皇帝手中,皇帝拥有绝对的决策权,可能导致独断专行,忽视大臣的意见和建议,从而影响政策的科学性和合理性。 权力的过度集中也容易引发政治腐败,皇帝身边的亲信和官僚可能为了自身利益而阿谀奉承、弄权舞弊,破坏政治生态。 此外,这也可能削弱政府的制衡机制,使得其他机构无法有效发挥监督作用,助长权力滥用的风气。 最终,这种权力集中可能导致社会不稳定,民众的声音无法得到充分表达,引发社会矛盾和不满情绪。 当前胡文霆所处时代,朝廷上下,社会各界上的各种糜烂表现,已经对上述现象做出了很好的诠释。 话说,毕自严的奏折到了内阁之后,老成持重的内阁首辅成基命,在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认为该政策的实施,并不会对目前的局面有太大的影响,于是,就准备草拟意见,通过该项政策。 期间,代表东林利益的内阁成员周延儒似乎发现了其中的一些奥妙之处,认为这项政策的出台,可能是对工商业全面加税的前奏,于是就提出了反对意见,其理由同样是认为其违背了祖制,有盘剥百姓的嫌疑。 本着敌人反对的,我就要坚定支持的原则,同为内阁成员的温体仁迅速对周延会儒的观点进行了反驳,认为目前国家财政正处于困难时期,小范围的对一些税收政策进行调整,是有利于国家财政增收的。 再说,根据该项政策的适用范围,它针对的只是目前很少量的产业以及人员,并不会对底层大多数的百姓造成任何的影响。 最终,成基命把几种意见都写在了上面,决定交由皇帝本人来进行最后的裁决,就是所谓的乾坤独断。 朱由检毫无疑问当然是表示绝对的支持,然后朱由检批示意见之后的奏折,按照流程就到通政使司的户部给事中手中,由其进行最后一道审核。如果他认为不符合规矩的话,可以进行封驳的。因此从理论上讲,还是有可能导致该项政策难产的。 结果,户部给事中在看到上面一大堆新名词之后,仔细核对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对自己方面的利益造成什么影响,于是就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并没有对其进行封驳,而是直接就放行了。 然后,朱由检批示后的奏折又顺利的回到了户部毕自严的手中,由他组织人员形成最终的条例之后,就可以颁布实施了。这就是大明目前的政治生态,大多数情况下,只要事不关己,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至于国事最终会糜烂到什么程度,是没有几个人会去认真考虑的。 毕自严当然也明白其中的缘由,于是就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就继续干他该干的工作去了。毕竟他通过和胡文霆的一番交流之后,对大明的重获新生,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不久之后,大明的税制调整补充条例就正式颁布实施了,朝廷中除了有小部分人对其中关于银行方面的条款提出异议之外,大部分人同样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他们很想看看这阵子以来,在京城闹得很欢的胡文霆在看到这份条例之后,又是怎样一个愁眉苦脸的样子。 有些心理比较黑暗或者曾经被胡文霆坑过一次的人,甚至还暗自在心底里对胡文霆画上了几个圈圈,并进行了一番诅咒:“加税、加税,加得越重越好,我看你以后还怎么赚钱!” 当然了,也有和胡文霆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人,比如刘文炳、巩永固、王家彦、范景文等人,纷纷来人或者来信向胡文霆进行询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中对里面详情了解得并不多的王家彦、范景文等人甚至为胡文霆产生了担忧,以为他和皇帝的关系出现危机。 而刘文炳等人则在得知这个加税政策居然是胡文霆主动提出来的之后,更是对其充满了惊讶,认为这世上还真有怕钱多的主啊。 胡文霆也没有向众人进行更多的解释,只用一句话来进行了概括:“这事是得到过陛下同意的,大家要相信陛下的英明决策!” 第53章 家天下置业行 通过锦衣卫渠道以及外派的以李定国为首的少年儿童团,从各处得来的消息,胡文霆经过判断之后,认为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自己可能会获得暂时的安宁,因为有很大一部分勋贵大臣们正在等着看自己笑话呢,因此,他们暂时不会采取行动来找自己的麻烦。 于是,胡文霆就先安心对营销人员进行一番话术培训,然后又组织营销人员,以及银行工作人员进行了几次压力测试,在觉得他们基本可以胜任相应的工作之后,胡文霆就决定全面展开新房营销活动。 胡文霆往京城各人流密集处都派出营销小组,总共往外派了十个营销小组。每个营销小组由四名口齿伶俐、头脑反应迅速的年轻女子、外加四名负责安保的锦衣卫人员,再加上二十名带着各式交通工具的工作人员组成。 同时,营销小组也不忘宣传自己的品牌,在咨询台面前摆上一块制作精美的的广告牌,上面除了画有各式新房子的图画外,更有醒目的几个大字“家天下置业行”,这是胡文霆给自己的房地产企业取的名字。 当然了每个营销小组也不忘带上大量的小礼品,像琉璃工坊生产出来的小摆件、还有饰品工坊生产的绢花、头饰等东西,虽然价值不高,但是其造型非常的别致,很能吸引人的目光。 于是乎,在各营销小组摆弄阵势一番吆喝宣传之后,周围马上就围上了一大堆人,当然其中不乏有很多人纯粹是为了拿一件小礼品的,不过胡文霆在开始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因此,胡文霆早就对营销小组的人员进行过吩咐,让他们不要心疼那一点小礼品,只要来人咨询,不管他是不是潜在客户,一律照常发放小礼品,目的就是要把场面给搞得热热闹闹的,让更多的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在第一天的时候,看热闹的人是占了大多数,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在营销人员的反复宣传下,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由等在一旁的辅助工作人员,用自带的交通工具,免费送他们到现场进行了参观,参观完之后,又根据他们的要求,把他们送到指定地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越来越多的人被免费送到现场,对新房子进行了参观和体验,感觉当然也是非常不错的,尤其是房子在安装上大块的玻璃之后,房间内的采光顿时比老式房子强上了不知多少倍。 在最先进行过参观和体验的一帮人的口口相传之下,开始有人进入了正式的商谈阶段,认真的询问起房子的价格以及付款方式,于是营销人员就开始详细的向他们介绍起付款方式以及贷款模式来。 由于胡文霆在所建的房子中采用了大量的新型材料,比如水泥、陶瓷、玻璃等工业化的材料,实际上其成本远比原来大量使用的木材,以及由小作坊烧制的砖等建筑材料要低得多,这也使得其售价并不比百姓自行建造的要高。 再加上银行方面推出的低息长期贷款政策,尤其是银行的名称中加上了皇家二字,让不少打算贷款买房的人也放心了不少,于是不少人就开始心动起来。 但最先实现签约的却是在王承恩鼓动下,来自宫里的一帮上了年纪的太监们,这些太监原先是碍于王承恩的面子,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到现场进行参观的。 但是在听了营销人员的一番介绍,又到样板房进行一次参观之后,顿时就喜欢上了这种新型的房子。然后,营销人员又根据胡文霆的安排,适时的告诉他们,说万岁爷念及他们工作的辛苦,决定自掏腰包,对他们的购房进行一定的补贴。 根据他们的工作年限,可以对他们给予房子总价半成到一成半的补贴,同时,如果他们在购房时,需要进行贷款的话,那么这些补贴就体现在贷款利率的优惠上。 于是,就有人当场就进行了签约,并缴纳了一定数额的意向金。现场的营销人员又当着众人的面,进行了一些说明,说签订了意向合约的人,只要是在七天之内反悔的,到时候是可以全部拿回所交的意向金。 超过七天而又在正式交房之前反悔的,则要扣除一部分的违约金,但金额也不是很大。 而到正式交房的时间之后,原则上就不允许进行反悔了,如果反悔的话,是要扣除全部意向金的。 然后,营销人员趁机又对剩余房款的缴纳方式进行了再次强调,在房子到了交付环节之后,根据房子类型不同,购房者要缴齐房子总价的三到四成金额。 全款购买房子的人在拿到房契之后,则要当场把剩余的房款给缴纳完,否则,销售方有权暂时扣下房契,直到购房者在销售方允许的时间内完成房款缴纳。 而贷款购房者则要在交付环节办理好一应的贷款手续,然后他们可以拿到一个顺天府出具的房契副本,以证明他们确实拥有该房子的居住权,正本则暂时由银行方面进行保管,在他们结清所有贷款之后,才可以拿到房契的正本。 对于销售方案,胡文霆根据需要,也是做了相应调整的,原先是打算在房子的基础打好之后,就开始销售的。后来经过全面权衡之后,为了让购房者增加更多的信心,最终又把开始销售的时间推迟到了如今的九月中旬。 这时候,所销售的房子已经完全成型,剩下的只是内部的一些装修工作,预计在十月中下旬,北方的冬季正式来临之前,购房者就能实现正式入住。 随着宫里太监们的一批接一批的完成意向签约,并在营销人员的陪同下,隔三差五的来参观一下自己意向中的房子。普通百姓中的一些人也开始忍不住出手了。 再接着就是一些稍微富裕一些家庭,也开始出手购买中档的房。这时候国人的从众心理开始充分的展现出来,于是在某一天,售楼处前就开始排起了长队。 然后销售就进入火爆阶段,随着售楼处在显眼位置公布的剩余房子数量的不断减少。相反的到售楼处排队等候购买房子的人,却排起了越来越长的队伍。 这种现象不禁让现场的销售人员有些目瞪口呆,而对此已经见怪不怪的胡文霆,则适时让工作人员启动了相应的应急预案,一方面增加了现场维持秩序的人员,另一方面贴心的为排队人员提供免费的茶水,或者送上了一些小礼品,用来安抚他们有些焦虑的情绪。 所有的这些措施,不仅保证了销售现场没有出现任何的骚乱,同时还为胡文霆带来了良好的口碑,有的人就当场表示,如果这次买不到房子,就等胡文霆他们的下一批房子建出来之后,他们再来购买。谁让他们在胡文霆这里得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充分尊重呢,有了这种体验之后,他们在心底里就认准了胡文霆这个房产品牌--家天下置业行。 终于,那些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勋贵大佬们当中,有些也忍不住了,因为追求享受是他们人生第一要义,这世上一旦出现了时新东西之后,他们总要想方设法的把它搞到手,或者在第一时间去体验一番。 这次主要是因为心里对胡文霆一直有气,因此才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猎奇心理,一直等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去给胡文霆捧场。 眼看着到胡文霆那里购买新式房子的人越来越多,其中有一些心里就开始嘀咕,万一有人捷足先登,把新式房子都给买光了,那么到时候自己不就落后别人一步了。 一旦到时候那些把购买的新式房子拿出来在众人面前炫耀,而自己却没能拥有一套新式房子,那么自己不就很没面子吗? 抱着这种心理,于是就有人开始悄悄的打发家里的管家之类的人物来到售楼处现场,想打听一下高档户型的销售情况以及价格。 对于这些后世被为vip级的客户,当然是不能由普通的销售人员进行接接待的,于是秋萍就带着邢沅,在售楼处一间装修非常精致的房间内,亲自接待了他们。 而且,秋萍还是身穿正七品典计的官服来见那些打探消息的人,一下子就把那一拨人给镇住了,再加上一旁美貌的助理邢沅,让这些人刚开始还有些趾高气扬的气焰顿时就矮上了几分。 在工作人员给每个人都上了茶水之后,秋萍随即一挥手摒退了工作人员,然后就开始向众人介绍起其中的豪华型别墅来。 别墅共分三档,最低档的占地面积大约在六百平左右,总共有二十八套,售价从一万两千八百两起,根据位置好坏还会再往上进行一定幅度的浮动。并且原则上只针对家中有人在朝为官的家庭出售,并不是谁有钱都可以买的。 中档的占地面积大约在八百平左右,总共有十八套,目前有五套已经被预定了,售价从二万八千两起,同样也是根据位置好坏会往上进行一定幅度的浮动。对销售对象则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求买方家庭中必须有四品以上的朝廷官员,才能有购买资格。 最高档的房子,占地面积超过了一千平方,总共仅有八套,目前已经有三套被预定了,售价也达到恐怖的三万八千两起,更重要的是,其销售对象只针对家庭成员当中拥有公侯伯三级爵位的家庭,另外现任内阁成员可以破例享有这个购房资格。 在秋萍一口气介绍完三种户型的价格以及销售情况之后,这帮来打听消息的人一个个表现出目瞪口呆的样子,因为秋萍所报的房子价格实在太离谱了,折合成单价的话,整整比如今的房子市价高出了二十倍以上。 而且就算是这么高得离谱的价格,居然也有人已经提前下手了,看来自己的东家的财富,在京城也并没有占多大的优势啊,这些提前预定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连这么高的价格都能毫不犹豫的下手预定。 也许有些读者对当时京城的房价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那么下面我来举个例子,根据史料记载,在万历年间,京城里有位太监卖掉了自己的住宅,得到银子一千三百两。 其所卖房子的大小是,门面七间,总共有五进,每间房按照三十个平方米计算,总共一千平方米左右,折算成每个平方米还不到一两半银子。 而明代的一两半银子,大致相当后世的一千五百元左右。也就是说,明代上好的房子,也就在每平方米一千五百元左右,而当时一般下人的工钱是在一年八两银子左右。 换句话说,就算是给人家做一年的佣工,所得的工钱也能买到近六个平方米的好房子,妥妥的一个低房价时代啊。 看到这些数据之后,再想想后世在京城或者其它大都市打工人的生活遭遇,是不是会感到生活在大明时代还是比较幸福的了。 好了,闲话少说,咱们言归正传,不等那帮人开口说话,秋萍就按照胡文霆预先对她们进行过的培训内容,紧接着对他们说道:“也许你们会觉得我们出售的房子贵得有些离谱,但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做‘一分钱一分货’,如果不是我们的房子确实有特别之处,别人也不是傻子,会愿意用这么高的价格来购买。 而且,我不妨先给诸位透露一下,等会大家随我去参观房子的时候,就会知道其中那些位置相对较好的房子都已经被人给预定了,所以大家就算现在进行预定,那也是只能在剩下的房子中进行挑选了。 于是,刚刚从前面的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的一帮人,又再次陷入了目瞪口呆之中,心想还骂上了几句,这tm的都是些不讲信用的人,当时大家不都说好了,要一起抵制胡文霆这家所谓的家天下置业行的房子销售的吗。 他们在心里暗自咒骂的时候,全然忘了,他们的东家也是不守信用的人之一,要不然他们的东家怎么也会在不和其他人通气的情况下,也悄悄的安排家里人来到售楼处打探消息呢。 然后就是秋萍和邢沅两人,带着他们分别参观了各档次的别墅,别墅里当然是采用了许多后世的元素,说直白一点,就是有大量的工业化产品。 比如里面的假山,并不是用真正的石头堆砌而成的,而是用水泥通过各式模具浇注而成,然后再对其表面进行打磨处理,让其显得和一些名贵石头一样光滑发亮,几乎可以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但事实上,它的价值却是非常的低廉。 再有花园里的亭子中,也采用了大量的玻璃来进行装饰,对于当前大明的人来说,无疑会觉得它更加高端大气上档次了,事实上就是一堆价格非常普通的沙子,在经过一番工业化处理后的廉价产品而已。 然后,就是房子里的装修,几乎每个房间都采用了大开窗设计,再配上大块的玻璃,透明度达到了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当邢沅拉开其中一面厚厚的窗帘,想向大家展示一下玻璃的效果时,其中有人就下意识的想把手伸向窗外,结果手却碰到了玻璃上,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叫。 再接着就是厨房和卫生间里墙壁上及地面那光洁的瓷砖,还有卫生间里洁白的大号瓷制浴缸,以及轻轻一拧之后就能自动出水的水龙头,都让随着参观体验的一行人叹为观止。 说到水龙头,这里要补充说明一下,以大明当前的工世水平,当然不可能达到像后世那样的精美流线型造型,如果以后世人的眼光去审视,那简直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但对于大明时代的人来说,已经算是非常神奇的了,当然,这些都要归功于蒯通手下的那些能工巧匠们。 总之,别墅里那些对于后世人来说,普通得不再普通的工业化产品,却让那些随同参观的,在大明时代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一帮人,不时的被那些东西给震惊住了。 在参观结束后,有人向秋萍提问,说是想知道具体都有哪些人预定了房子,秋萍笑着回答道:“大家都是官场中人,应该知道其中的规矩,我们置业行是有义务帮顾客保守秘密的,在没有得到顾客允许的情况下,是不会向其他任何人透露关于他人的消息的。 你们到时候如果也预定了房子的话,我们置业行同样有义务为你们的东家保守秘密,其他人也不可能从我们置业行打听到关于你们东家的任何信息,这点可以请你们的东家完全放心。” 于是,刚才提问的人连连对秋萍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毕竟他们都抱着那种“悄悄的、打枪的不要”的心思,一方面要尽量保证不让自己东家的财富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东家已经违背当初的承诺,而准备提前下手预定胡文霆他们的房子了。 看到这里,大家应该大致已经猜到,秋萍她们所做的一切,以及放出的这些真真假假的消息,都是后世已经用滥了的常用招数,无非是想给人造成一种房子数量很少,想要买的人却很多的这种假象,促使他们赶快做出决定,及时出手。 最终的结果,也正如胡文霆所预料的那样,一些勋贵大臣们在听完手下人的汇报,得知新式房子确实有许多不同寻常之处之后,就马上进行了一番乔装打扮,然后又悄悄的带人去实地参观了一次。 当然了,期间也难免会碰到相熟的人,因为这种新式房子只有胡文霆的家天下置业行能够提供,他们都只能往这同一个地方跑。 于是,两拨人就相互打着哈哈,说只是想来现场看看,胡文霆他们到底是怎么出丑的。 随后,他们又各自找到秋萍她们,想从秋萍那里打听一下,对方是否已经进行了预定,秋萍同样是以为顾客保密为由,拒绝向他们中的任何一方透露消息。 不过,最后秋萍还是装出一副善意的样子,对他们说道:“但有一点我可以毫不隐瞒的告诉大家,目前剩下还没有被预定的房子,确实已经不多了。” 第54章 狗咬狗一嘴毛 一帮勋贵大臣们,在经过一番偷偷摸摸的参观之后,也是对新式房子心动不已,虽然几万两银子的售价让他们有些肉疼,但面子更重要,为了能在其他人面前挣个面子,表现出自己永远都是引领大明时尚的一面,也只有咬一咬牙认了。 不过在心里难免还是对胡文霆咒骂上几句,说他的心也实在太黑了,所建房子的售价居然敢开到时价的二十倍以上。 但心里骂归骂,这边还得乖乖的交钱预定房子,这时秋萍她们又使出了胡文霆传授的第二大招,在起初的几个人开始交钱预定房子的时候,秋萍装出一副非常好心的样子分别对他们说道:“虽然前面那些预定房子的人,我们不能把他们具体信息告诉你们,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们透露一下,就是他们都是一下子预定了两三套的房子。 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们这次总共就建了这么几十套高档的房子,而整个京城里面的勋贵大臣又有多少?肯定是不能够做到人人都有份的,这也是为什么最先的那些人,一出手就预定上几套的原因,因为物以稀为贵啊。 我听那些人话里的意思是,准备等后来的人着急想买到新房子,却已经买不到的时候,再把多余的房子拿出来进行加价出售,这样就可以毫不费力的挣到一笔钱。 我看你们几个的态度都比较好,做事也非常爽快,才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你们,至于具体如何决断,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不过。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们这几十套房子肯定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预定一空的,如果你们犹豫的时间长了,到时候错过了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们就是了。 事实上,对我们来说,房子卖给谁不是卖啊,而且我们的房子也根本不愁卖不出去。所以,我们只是看在你们为人很好的份上,才好意的提醒你们一声,并没有强求你们多买的意思。” 我们知道,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人性的丑恶就会无所遁形。有的人眼中只有利益,为了获取更多的财富和权力,不择手段,甚至出卖自己的灵魂。 他们可以舍弃道德、情义,无视他人的痛苦,将利益视为唯一的追求。利益就像一个无底洞,吞噬着人们的良知和善良,让人变得冷漠和自私。 在利益的诱惑下,人们往往会陷入无止境的争斗和冲突。他们相互算计、明争暗斗,只为能多分一杯羹。曾经的友情、亲情也在利益面前变得脆弱不堪,不堪一击。因为对他们来说,利益才是最实在的。 因此,这些人在秋萍稍微鼓动了几句之后,那颗贪婪的心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在经过几番软磨硬泡,并又给秋萍送上了几两银子的咨询费之后,秋萍终于向他们透露,多预定的房子只要在手上捂上一两个月的时间,就有可能赚到房子总价一成以上的利润。 而且,按照规定,他们在进行预定的时候,只需要付上房子总价的一成作为定金就可以了,换句话说,他们多预定的房子只要在交房之前进行转手,那么就相当于是赚到了翻倍的利润,在目前的大明社会上,还有什么生意能达到如此高额的利润啊。 在利益的诱惑面前,相信大多数人都是难以抵挡的,尤其是那些身处勋贵大臣之列的人们。他们对金钱的渴望似乎永远无法满足,如同无底的深渊一般。 在金碧辉煌的府邸中,勋贵们终日沉浸在奢华与享乐之中。他们的目光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对于财富的追求成为了他们生活的唯一目标。每一次的商机,每一个可以获取暴利的机会,都像是沙漠中的清泉,让他们迫不及待地扑向前去。 在朝堂之上,他们表面上一本正经,口口声声为国家为百姓,背地里却为了金钱不择手段。权力与财富的交换,成为了他们暗中的游戏。贿赂、贪污、徇私舞弊,种种丑恶的行为在他们中间蔓延,而道德和良知早已被抛诸脑后。 然而,他们的贪婪却永远无法得到满足。金钱的诱惑如同恶魔的低语,不断驱使着他们走向更深的堕落。为了获取更多的财富,他们不惜牺牲他人的利益,甚至出卖自己的灵魂。在这个无止境的追求中,他们渐渐迷失了自我,忘却了最初的理想与责任。 暴利的诱惑,如同一朵妖艳的毒花,盛开在勋贵大臣们的心中,使他们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为了让他们能尽快的下定决心,接下来秋萍就准备先把其中的一个单独带到另外一个房间,邢沅则继续留在外面给其余的人洗脑。 来到房间之后,秋萍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对那个已经动心的勋贵家人说道:“我们这边是有代顾客转手多余房子服务的,只要你们愿意以原价基础上加一成的价格进行出售,我们可以帮你们随时留意有意向的买家,而且还可以保证帮你们把多余的房子给出售掉。 一旦有人想要购买你们手中多余的房子,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在得到你们的同意之后,我们可以帮你们代办一切中间手续,不过呢,我们也会相应的收取一到两成的手续费用。 如果,你们想以更高的价格出售,我们也可以帮你们留意买家,不过,这个我们就不能保证能及时出售出去了,而且其手续费用也要上涨到利润的三成。” 对方在经过一番盘算之后,最终还是决定采取比较稳妥的做法,就按照秋萍建议的,以上浮一成的价格来出售多余的房子。 可当这名财大气粗,或者说是急于想多赚一些钱的勋贵家人,提出想一口气预定五套基础档房子,外加两套中档房子,再加上他自己要留下来的一套高档房子时,秋萍苦笑着对他说道:“您不能一个人就把所有的钱都赚了啊,我们这里有规定,原则上每户最多只能预定三套房子,您这样让我很难做啊。” 于是那名勋贵家人就采用了平时惯用的手段,又给秋萍塞了一个大红包,然后赔着笑脸对她说道:“这次就算是帮我一个忙,今后你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也可以随时来找我帮忙,相信以我们东家的能量,可以解决掉绝大部分的问题。” 于是,秋萍只好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勉强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同时要求对方一定不能将这件事情给说出去,否则,被其他的一些勋贵们给知道了,大家都要求这么做的话,家天下置业可拿不出这么多房子来给他们预定。 对方当然也不想让别人也和自己一样轻松的赚钱,于是就很爽快的答应了秋萍的要求,并马上掏出随身携带的一大摞银票,催促着秋萍赶快填写相关的契约。 不久之后,秋萍就把脸上带着得意神色的这名勋贵家人给单独送出了售楼处门外,在分别时,两人还热情的挥手道别,就像是已经相熟多年的老朋友似的。 等在外面的另外两人,当然也看到了先行离开的那个人脸上的表情,也猜到他一定是从秋萍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于是在秋萍送完人回转之后,马上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要求和秋萍进行单独面谈。 接下来就是两段相同的场景再现,只不过,秋萍严格控制了他们预定房子的数量,每家最多只能预定三套房子,这还是在他们分别向秋萍塞了红包的情况下,才能达到的。 于是,秋萍和邢沅两人在用上了胡文霆所传授的招数之后,在一天之内,就轻松的完成了十四套房子的预定任务。其中高档别墅三套、中档别墅四套、入门级别墅七套。 当天晚上,当秋萍和邢沅两人兴高采烈的向胡文霆汇报当日的丰硕成果时,胡文霆除了对她们提了口头表扬之外,同时还按最初的承诺,当场给她们两人兑现了销售额百分之一的提成奖励,于是秋萍和邢沅两人在一天之内,分别赚到两千多两和一千多两的银子。 这些银子,胡文霆答应她们是作为她们的私房钱存在的,由她们自行保管和自由支配。 刚开始的时候,秋萍和邢沅两人还以为是胡文霆在同她们开玩笑,因为她们在销售时所使用的话术,都是胡文霆事先教给她们的,她们只是负责在现场再重新说上一遍而已,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大的功劳,如果最终胡文霆能够给她们发上一点小奖励进行鼓励,就已经足够让她们高兴上好一阵子了。 可没想到的是,胡文霆居然会按照最初对所有销售人员的承诺,一钱不少的给她们也兑现奖励,让她们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 等她们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向胡文霆进行推辞,说她们都是按照公子的吩咐行事,自己所做的根本当不起这么重的奖励,请胡文霆收回成命,只要象征性的给她们一点银子就可以了。 胡文霆微笑着反问她们道:“这些房子最终是不是在你们手上完成签约的?” 秋萍和邢沅两人同时点了点头,然后,秋萍紧接着对胡文霆说道:“可我们只是按照公子的吩咐办事而已啊。” 胡文霆笑着说道:“其他人又有谁知道是我教的你们?只要我不说,你们自己也不往外说,那么,这些销售额就是你们自己独立完成的。拿这些钱就是名正言顺的。 再说了,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有句俗语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这么做也是在情理之中啊。 还有,我再给你们支个招,你们拿到这些银子之后,除了留下一部分在身边零用之外,其它的可以存到大明皇家银行里面去,一方面算是支持银行的工作,另一方面,你们每年还可以拿到一笔不菲的利息呢。 等以后银行再开发出新的理财产品之后,我也会及时的提醒你们参与进去的,嘿嘿,相信要不了几年时间,你们都有可能成为身家不菲的小富婆哦。到时候,我如果没钱花的话,说不定还得让你们两个小富婆赏我点零花钱呢。” 胡文霆幽默风趣的话语顿时把秋萍和邢沅两人都给逗笑了,秋萍率先笑着回答道:“我相信公子的能力,有您在背后指导,赚钱就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公子刚才所说的有些话,我并不赞同,什么你的我的,将来我连人都是你的,当然我所拥有的一切也都是你的了,公子需要钱的时候,只要开口说上一声,我所有的钱你都可以随时拿去用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秋萍稍微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身旁的邢沅一眼,然后接着说道:“至于邢沅妹妹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得由她自己来说。” 邢沅听了之后,连忙也低声向胡文霆表态道:“我的想法也和秋萍姐姐的一样。” 秋萍就笑着追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说,将来你也要成为公子的女人喽?” 邢沅一听之后,顿时急了,红着脸低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公子需要用钱的时候,只要开口说上一声,我所有的钱,公子都可以拿去用的。” 顿了一下之后,邢沅接着用更小的声音说道:“如果公子不嫌弃我蒲柳之姿,愿意收下我,我也是乐意的。” 发现话题马上又要进入敏感区,胡文霆连忙挥手制止了秋萍继续和邢沅把玩笑开下去,然后把话题带回到了正题上。 胡文霆告诉秋萍和邢沅两人,从明天开始,就不用再鼓动其他人多预定房子了。交待完这些之后,胡文霆脸上露出了一副神秘的笑容,然后接着说道:“从明天开始,所有的别墅价格都在原先的基础上上浮一成,理由嘛,相信以你们两个的聪明才智,稍微想一下之后,就应该猜到了。” 邢沅最先反应过来,她带着吃惊的表情对胡文霆说道:“公子,您的意思是说,剩下的别墅,我们都以代别人转售的名义出售?” 秋萍在听了邢沅所说之后,也马上反应了过来,同样用非常吃惊的目光看着胡文霆。 胡文霆首先对邢沅进行了表扬,然后慢条斯理的对秋萍和邢沅两人进行了一番解释:“你们看啊,那三家预定了几套房子的人,为了不让别人产生妒嫉,他们一定会尽量瞒着自己拥有好几套房子的事实,但是这世上又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的事早晚是会传出去的。 而且根据人们大多都喜欢添油加醋、捕风捉影的传言习惯,相信要不了多久之后,各种真真假假的传言就会满天飞。 在这个过程当中,一些平时相互之间有些矛盾,或者相互看对方不太顺眼的,都有可能借这个机会,往对方身上泼一些脏水,凭空捏造出一些对方可能预定了好几套房子的信息。 而我们要做的是,还要不时的再给他们来一个煽风点火,要保证让这种势头愈演愈烈,就让这些人相互狗咬狗,都是一嘴毛好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想到马上可能就要出现的这些搞笑景象,胡文霆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是反应过来之后秋萍和邢沅两人,也笑得差点直不起腰来。 等大家都停下笑之后,胡文霆接着说道:“最后就是我们混水摸鱼,坐收渔翁之利了。我们既达到了收拾那些人一番的目的,同时还可以多赚上一笔钱,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时,一旁的邢沅忽然开口对胡文霆说道:“公子,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您后续还应该有层出不穷的手段,用来对付那些贪得无厌的勋贵大臣们。 而且,我也相信公子最终一定能把这些人都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这应该就是公子您的最终目标吧!” 听到邢沅居然这么快就能预料到自己今后的大致行动方向,不由得对她投去了敬佩的目光,然后笑着开口说了一句:“谁说智慧与美貌不能并存的啊,在我们邢姑娘的身上,就完美的体现出了这一点。 看来把邢姑娘留在我身边打下手,确实有些屈才了,今后,我得给邢姑娘专门安排一项事业来做才对,这样才能让邢姑娘大展抱负,施展出全部的才华,让大家知道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须眉’。 不过,为了你的安全起见,可能还得麻烦你再耐心的等上一段时间,等我有了相应的力量,能够做到确保你的人身安全的时候,才能放心的把你放出去干一番事业。” 听到胡文霆居然给了自己这么高的评价,邢沅顿时羞涩的低下了头,嘴里喃喃的说道:“公子尽会拿我们这些小女子开玩笑,我哪有什么大的抱负啊,只愿意一直留在公子身边,好好的侍候公子您。” 胡文霆朝邢沅投去了一个鼓励的眼神,表示她一定行的。 第55章 开心的朱由检 随着京城新式房子的预定工作接近尾声,资金也得了回笼,胡文霆早就规划好的,要南下大名府建立新生产基地的工作,又再次被提上了他的日程。 在开始行动之前,胡文霆免不了还是要先向朱由检进行一次汇报,这对在后世有过十多年官场经历的胡文霆来说,已经是成为了一种习惯性的做法,而不仅仅是出于为了让朱由检对自己放心这一考虑。 胡文霆此次觐见朱由检,离上次和朱由检见面,并共同协商大明皇家银行股份事宜的那一次,不知不觉的中间又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而胡文霆来到大明也已经接近半年的时间了,想到自己尽管在这近半年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处于忙碌状态,为了扭转大明的经济颓势,在各方面都进行了一些布局。 可胡文霆在冷静思考之后,却发现实际上目前自己所完成的这些工作,表面上看起来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也确实帮朱由检赚到一些钱,但所有这些对于整个大明经济所起的作用,还是极其有限。 换句话说,离自己先前答应过朱由检的,要帮他挽救濒危大明局势的目标,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于是在和朱由检见面之后,胡文霆就先主动向他进行了一番检讨,表示自己辜负了陛下的期望,请陛下降罪等等。 在胡文霆进行自我检讨的时候,朱由检一直笑咪咪的看着他,等到胡文霆说完,朱由检笑着说道:“老师,今天我可真要批评您两句了,先前的时候,您总是教育我做事不要太急躁,说治大国如烹小鲜,万事都要一步一步的慢慢来,怎么如今您自己反倒有些沉不住气了呢? 在我看来,老师您已经做得很好了,就拿目前正在进行的房子销售这件事来说吧,赚不赚钱倒在其次,关键是老师以我的名义推行的那些针对家庭困难百姓,以及宫中那些年老太监们的购房优惠措施,着实为我赢得了不少的好名声,让我感到很有成就感。就为这个,我都得向老师您表示感谢。 嘿嘿,更何况老师您借着这次房子销售的机会,又再次收拾了一番那些勋贵大臣们,想到他们在掏出一大笔银子来预定房子时,脸上那种心疼的表情,我就感到特别的开心。 在老师您来大明之前,我还真被他们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那种清贫假象给迷惑住了,还真相信他们所说的,家里是没有多少钱的。 可是,经过最近一段时间里,老师实施的两次计划之后,我才发现他们那些人家里的钱是多到了什么程度,先前倒卖粮食的时候,有的人居然能一下子拿出上百万两的银子。 最近在预定老师您手中的那些价格高得离谱的房子时,他们又是一拥而上,好像付出去的不是银子似的,可见他们家里的钱又是多到什么程度。 枉我跟皇后他们还不停的在缩减宫中开支,想尽量多省下一点钱来支援亏空的国库。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对他们恨得牙痒痒的,再加上他们在朝会上还要时不时给我添堵,我心里的气就更大了。 所以说,老师这两次的事情办得真是太漂亮了,不仅是为我赚到了钱,更是帮我出了一口恶气,用我平常的话来说,那就是朕心甚慰啊,哈哈哈哈!” 朱由检虽然贵为一国之尊,但毕竟也是一名有血有肉并具有丰富情感的年轻人,平时为了在众大臣面前表现出所谓的帝王威严,他不得不尽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感,哪怕是遇到再让他高兴的事情,也不得不尽量的进行收敛和伪装,不让大臣们对自己的内心了解得太多。 今天,在面对胡文霆这名亦师亦友,并有着一层特殊身份的人时,朱由检终于尽情的让自己的内心情感释放了一次,脸上露出的笑容也是无比的灿烂。 而对朱由检忠心耿耿的王承恩,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侍候了多年的主上露出这么真切的笑容,于是在陪着朱由检一起笑的同时,也朝胡文霆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胡文霆本来是想着给朱由检泼点冷水的,告诉他目前陕西的形势还根本没有得到有效控制(事实上,对于还处于小农经济时代的大明来说,基本上也是没有有效的解决办法,只能说是尽量控制一下它的危害范围和危害程度而已),建奴那边依然对大明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上一口。 再加上目前朝堂上一帮大臣以及地方上的一些官员中,有为数不少的一批,他们对当前局势的认识是模糊且短视的。他们还继续沉迷于官场的权力游戏和个人私利之中,对国家面临的严峻形势视而不见。 其中有些官员虽然身处高位,却要么就狂妄自大,对外界的危机不屑一顾,认为只是疥癣之疾,不久之后,就能自愈; 要么就过分的高估对手的力量,往往未战先怯,极力主张实行招安议和等委屈求全的政策。 当前,他们依然对民间的疾苦漠不关心,对陕西的流民发展趋势和辽东后金的威胁缺乏清晰的认识,还是和往常一样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这次他们疯狂的预定那些豪华的房子,就是最好的例证。 在他们眼中,只要能够保住自己的官位和利益,似乎其他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被忽略或者说被掩盖。 然而,他们没有意识到,这种混日子的态度只会让局势更加恶化。国家财政空虚,民不聊生,社会矛盾日益尖锐。而他们的不作为和腐败行为,也进一步削弱了大明的统治基础,加速了国家的衰落。 最终,当李自成的起义军攻入北京,大明灭亡之时,这些混日子的官员才如梦初醒,但已为时已晚。他们的短视和自私,不仅葬送了自己的前程,也给大明的百姓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一想到史料中所记载的,在大明灭亡之后,大明数千万百姓所遭受的那些苦难,胡文霆的心中就隐隐作痛,仿佛能感受到那数千万百姓的痛苦和绝望。 他仿佛看到了战火纷飞的战场,百姓们流离失所,四处逃亡;他仿佛看到了饥饿和疾病肆虐的村庄,人们面容憔悴,皮包骨头;他仿佛看到了建奴在大明的土地上肆虐,以及一些助纣为虐的原大明官员在肆无忌惮的欺压着百姓们。 此时,胡文霆的心情是是非常沉重的,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为那些无辜的百姓感到悲哀,也为大明的灭亡感到惋惜。他知道,这是曾经发生过的历史悲剧,但他更希望这样的悲剧能在自己的努力下得以避免。 虽然,胡文霆主张通过经济手段来拯救大明,而且他的工作重点也确实放在大力培育大明的新经济模式方面。但他也知道经济总是不可避免的和政治联系在一起,要想自己发展经济的计划得到顺利实施,他又离不开朱由检这个皇帝在政治上对自己的全力支持。 于是,胡文霆就极力控制住了心里的冲动,并没有在朱由检开心的时候,给他泼上一盆冷水,而是顺着他的方向,和他继续谈起了房地产未来的发展趋势。 胡文霆告诉朱由检,自己的这次房地产开发新模式取得成功之后,过不了多久,就有人会发现房地产开发是一条能快速聚集财富的产业,那么那些手中掌握着大量资源以及银子的勋贵大臣们,肯定也会争先恐后的加入到这一行业当中来,开始抢夺城内有限的土地资源。 朱由检听到胡文霆的这番话之后,顿时变得有些不高兴了,他对胡文霆说道:“我在老师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这么一个赚钱的机会,难道还要参与进来,到我的碗里抢饭吃? 在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帝啊,真要是把我给惹毛了,我就杀他们个人头滚滚,让他们带着一大堆银子到阴曹地府去花吧。” 胡文霆笑着朝朱由检摆了摆手说道:“陛下稍发勿躁,事实上当初我开发出这个产业的时候,原本就是打算让这些人参与进来的。 你想啊,整个大明这么大的市场,如果就靠我这么一家来做,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对整个大明的布局,因此,就必须要靠更多的人积极参与进来才来。 诚然,光从京城这个角度来看,这些人进来之后,肯定会挤占了我们的市场份额,让我们所能赚到手的钱变少。 但是,陛下您换个角度想想,他们参与进来之后,必须得买我们独家生产的水泥、玻璃等东西吧?房子的规划设计,也得找和我们有共同利益关系的蒯家对吧?一些重要的技术工作,同样也得找蒯家手下的工匠来做吧? 通过这几项,我们一样也能赚到不少的钱,如果把市场放大到整个大明,那么这将又是多么巨大的一笔金额。嘿嘿,有空的时候,你自己和王公公好好的算一算吧。 再说了,我先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步,因此特意向户部建议调整房地产行业的税率,当时,那些人可能光顾着想看我的笑话,因此,很快就同意了这项政策。 没想到不久之后,他们就会体会到什么叫做作茧自缚了,不过等到那时候已经晚了,他们总不能出尔反尔,又提出来要取消这项政策吧。如果他们真敢那样做的话,我绝对不会反对陛下对他们进行一番收拾。 因此,从全局方面来看,只要各地的房地产产业都能如火如荼的发展起来,陛下和大明国库的收入,很快就能得到大幅的提高。 同时顺带着还能解决大量的就业人员,就业增加之后,相应的消费也能被带动起来,那么大明的经济就进入了良性循环阶段了。这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吗?” 听完胡文霆的这番解释之后,朱由检才恍然大悟,不由得又对胡文霆竖起了大拇指,表示对他的赞赏。 接着,胡文霆又把当初向户部提议针对房地产行业的,当时看上去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条款,向朱由检进行了一番解释。 比如为什么要规定,在每一批进行建设的房子中,低档的房子必须要占到总面积的一半以上,而高端的房子最多不能超过总面积的两成。这就是为了防止今后有些人,把其中绝大部分的土地都用来建设能大笔赚钱的高端房子,而尽量少建基本上不能赚钱的低档房子。 又比如,为什么要规定开发商必须在一定的时间内完成房子的建设和销售,就是为了防止一些开发商,在看到房子价格不断上涨之后,就故意放慢建设进度,好坐等房子价格上涨,以赚取更大的利润。 所有的这些都让朱由检感到惊讶无比,于是就开口问胡文霆道:“这些现象难道都是在后世出现过的?” 胡文霆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之后说道:“当然,要不我岂不成了神仙一样的人物了,能做到未卜先知了。” 接着胡文霆又向朱由检谈了一些对未来的规划和设想,比如,今后会再相继开发出一些新产业来,也会采用和房地产行来相同的模式,让其他人看到其中的赚钱效应之后,就鼓励各路资金都参与进来。 当然了,胡文霆在这之前肯定也会把后世的一些成功经验,给引进到大明来,比如各项行业的规范条例等,以避免大明再重新走一次弯路。因此,胡文霆提醒朱由检要有个心理准备,今后,自己可能会不断的向户部或者其它相关部门提出增加一些新的政策。 最后,胡文霆就提到了自己本次来见朱由检的主要目的,说打算在近期开始规划建设大名府那边的工业基地,并询问朱由检还有什么训示的。 朱由检呵呵一笑道:“老师,我发现您现在越来越像大明的人了,什么请罪、英明、训示之类的词语,老师您是张嘴就能来了,我已经告诉过老师多次,就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您根本不用那么客气的,您老是这样的话,反倒让我有些不自在了,感觉老师好像对我有些疏远了。” 胡文霆也呵呵一笑道:“我这不是专门针对陛下你的,其实,我在后世面见上级领导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的,习惯了、习惯了。” 打完哈哈之后,朱由检忽然正色对胡文霆说道:“老师,你说到去大名府的事,我正好也有件事要跟您商量一下,想听听老师您的意见。” 胡文霆也正色回答道:“请陛下示下!” 朱由检微笑着用手指了指胡文霆,示意他又客气了之后,就接着说道:“我最近忽然有个想法,想让老师把您所说的工业基地放到回隆镇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呢离大名府府治所在地大概有六十多里,同时它离河南的彰德府也大概是这个距离。 因为这个回隆镇就处在北直隶大名府和河南彰德府交界的地方,历来关于它的管辖权问题,都会有诸多的扯皮事件。因此,我想借这次这个机会,还不如直接把它交给老师您来管辖好了。 老师您代表的是我这个皇帝,想来从此以后,无论是大名府这边,还是河南彰德府那边,应该都会变得消停一些了。” 说到这里,朱由检就示意王承恩取来地图,并在地图上向胡文霆指出了回隆镇这个地方,同时,朱由检还笑着对胡文霆说道:“老师,要不干脆这样,我下令把回隆镇原先所有的管理机构都撤掉好了,由您来重新安排一套人马,也省得老师您今后还得费心去和那些不熟悉的官员打交道。 毕竟那里离京城有些距离,万一遇上一些急事,如果老师您到时候还得派人来京城找我协调关系的话,恐怕会耽误了老师您的大事。” 胡文霆有些犹豫的说道:“这有些不妥吧,到时候,我在回隆镇不就没有人能管得到我了吗?就算陛下你不介意,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也会有话说的。” 朱由检依旧是呵呵一笑,然后说道:“我又不是让老师您直接全权接管一个府或者一个县,回隆镇只是一个小镇而已,这有什么值得在惊小怪的。 嘿嘿,而且我也不瞒老师说,回隆镇除了地方不大之外,据说那里的治安也不是很好,到时候只要老师您不要怪我给了您这么一破地方,我就已经是非常高兴了,至于朝中真要有人敢在这件事上多嘴,我就把他给您派过去,让他给您当下手。” 说到这里,朱由检又忍不住对自己的这个创意笑出声来。 见朱由检主意已定,胡文霆就顺势答应了下来,他对朱由检说道:“那就一切都听陛下的安排好了,至于治安方面,我相信我在当地的各个工坊开工之后,肯定需要在当地招收不少干活的人,相应的,大家只要有活干、有饭吃之后,谁还愿意冒着巨大的风险的去干那些可能要掉脑袋的事情啊? 所以,我相信要不多久之后,回隆镇的治安状况就会为变好的,到时候我一定会把一个漂漂亮亮的回隆镇交回到陛下手上。” 朱由检笑着说道:“行,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就等着老师您的好消息了。” 第56章 这都是宝贝啊 告别朱由检回到住处之后,胡文霆就着手开始安排出行事宜,首先是贴身的随行人员安排问题。因为秋萍、秋月和林氏两姐妹目前都已经有了具体的工作安排,再让她们抛下工作跟随胡文霆出行,肯定是不太合适的。 那么平常负责胡文霆的起居,对他生活习性比较了解的人里面就只剩下邢沅了,于是乎秋萍这个未来的女主人,就把贴身照顾胡文霆的工作慎重的托付给了邢沅,同时再次向她交待了平时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 邢沅正为和其他人相比起来,自己显得有些无所事事感到烦恼,在听到秋萍给自己安排的任务之后,差点高兴得在原地蹦了起来。 看到邢沅开心的样子,秋萍就促狭的贴着她的耳朵边悄声说了些什么话,随后就见邢沅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红色,并娇声对秋萍说道:“秋萍姐…”,然后就是两人相互打闹在了一起。 再接着,秋萍就安排周大虎、周大豹以及刘王氏、胡钱氏也一起随行,在进行这项安排时,秋萍小声的向胡文霆解释了其中的缘由,她告诉胡文霆,随着接触时间的增多,自己无意中发现,这四个人有重新组成两个家庭的迹象,因此就做了个顺水人情,把他们安排到了一起。 胡文霆由衷的对秋萍竖起了大拇指表示称赞,并笑着对她说道:“不错啊秋萍,你现在做事是越来越有一个当家主母的样子了。家里的事情只要有你在负责安排,我就能完全放心了。” 秋萍也笑着回了一句:“这一切处事原则,我都是从公子您那里学来的,因此,与其说我做得好的话,还不如说公子您这个头带得好呢。” 胡文霆笑着指了指秋萍说道:“我们马上就要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了,你用不着在我面前拍马屁的。” 秋萍红着脸低声说了一句:“我说的是真心话!” 再接着就是大队人马的调配,因为胡文霆已经打算把发展重心转向大名府那边,因此就准备把陕西那边过来的近六千人,抽调出一半以上往大名府那边安排。 受秋萍对周大虎他们一事安排的启发,胡文霆在安排抽调人员时,也特别强调了要尽量考虑到男女的性别比例,于是在最后确定的第一批一千多人的南下人员当中,女性就达到了近三百名。 而在近千人的男性当中,又有超过半数以上的人,都是从第一批来京城的陕西流民当中挑选了来的,他们都已经经过了好几个月的严格训练,在组织纪律性方面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准。 又因为京城方面的建设已经接近尾声,蒯通家族也抽调出近三百名的工匠,随同胡文霆南下大名府,配合那边的各项工程建设。 胡文霆的亲传弟子及小跟班李定国,也被他点名随行。 一周之后,一切准备就绪,大部队开始沿运河浩浩荡荡的向大名府方向进发。在京城码头,胡文霆简单的向漕帮小六爷说了一下有意同他们进行合作的情况,希望他能帮着引见一下他们漕帮的高层。 小六爷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并表示漕帮运河北段的总负责人,就是自己的本家叔叔,堂口就设在通州那边,他将陪同胡文霆一起到通州会见自己的本家叔叔。 于是,胡文霆离开京城之后,又在通州停留了一晚,期间当然免不了要和驻扎在通州的范景文又见上一面,结果期间却得到了一个让他非常意外的惊喜。 因为范景文按照先前曾答应过胡文霆的,为胡文霆四处搜罗了几十名轻度伤残的士兵或者说是低级军官。 因为这些人先前都曾经担任过伍长或者管队一级的基层军官。后来因为身上有了伤之后,上级军官怕他们因此会影响战斗力,于是就给了他们一点钱之后,就把他们打发回家了。 而这些人除了会打仗之外,几乎没有其它的特长,又因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伤残,比如缺了一两根手指之类的,因此一般人家也不愿意雇用他们。 所以这些人自从离开军队之后,就没有了固定的收入,坐吃山空之后,退役时拿到的那点钱很快就给花光了。 当他们打听到范景文这边正在招募军队时,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到范景文处报名参军,结果同样是被负责面试的军官给拒绝了,而且嘴里可能还说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结果双方就吵了起来,继而还动起了手。 负责面试的军官就下令边上负责维持秩序的士兵上前要拿下他们,然后就出现了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这些伤残人员几乎都不用太大的动作,就能轻松放倒上前要捉拿他们的士兵。 眼见事情就要闹大的时候,正好范景文有事经过这里,于是就上前询问了一下情况,在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又看了一眼几个躺在地上还未能爬起来的士兵,想起自己先前答应过要为胡文霆提供一些伤残退役军人的事,就示意这些人跟着他走。 来到稍微僻静一些的地方之后,范景文又详细的询问了一些情况,得知他们都是原先遵化的守军,去年底遵化被建奴攻破后,他们剩下的一部人就失去了建制,后来等朝廷方面重新派人接管遵化,他们又找上门去的时候,却被以其身体伤残为由给打发掉了。 事实上,这些人手上都有着为数不等的杀敌记录,少则一两个,多则五六个,最多的一个居然杀死过超过十名的敌人,当然了他也付出丢掉左手三根手指,以及后背被对方砍出一道大口了的代价。 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见过血,并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老兵,要不是因为朝廷方面一些所谓的规矩,不得招收身体有伤残的人入伍,从实战角度来说,这些人才是军中的宝贝呢。 在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范景文就对他们一帮人说道:“本官这里呢,确定需要按照朝廷方面的规定来办,因此,本官也不好破例收下你们。 不过,你们放心,本官可以为你们推荐一个比这里更好的去处,到了他那里之后啊,不仅可以拿到比本官这时更多的饷银,而且还基本上不需要上战场,不用成天过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 在听了范景文这番有些类似于天方夜谭的话之后,其中一个人就问道:“大老爷,您该不会是哄小人的吧,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去处啊?” 范景文对于他的冒犯也不生气,而是接着往下说道:“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往本官这里经过的,到时候,你们就能验证本官所说的一切都是否属实了。 在他来本官这里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你们就暂时在军营里住下吧,一应吃食,本官全部免费给你们提供,而且还是按照高的标准来执行。 嘿嘿,不瞒你们说,目前本官这里的粮食和饷银都还是他个人提供的呢,你们说,他会缺你们那点饷银吗?” 听到这里,一帮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乖乖,个人能提供这么多的粮食和银子,那他得多有钱啊,于是一帮人又开始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接下来,一帮人就安心的在军营里住了下来,范景文果然也信守承诺,每天都给他们安排了好吃好喝的,十多天之后,一帮人也得到了足够的休养,无论是身体状况,还是精神状态都得到了很好的恢复。 正好这时候,胡文霆了来到了通州,并前来拜访范景文,于是范景文在和胡文霆简单的交流了一下信息之后,把让人把一帮伤残退伍老兵给喊了过来,让他们和未来的新主人见上一面。 胡文霆在简单的同这些伤残退伍老兵交流了一番之后,很快就从他们身上发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或者说是精神风貌。 他们的眼神中透着坚毅和沉稳,那是经历过生死考验后的冷静与果敢。他们的身姿挺拔,步伐坚定,显示出军人的纪律和自信。 在回答胡文霆的问题时,他们的言辞简洁,语气却非常坚定,每一句话都透露出他们的果敢和坚定。他们的脸上始终是一副淡淡的表情,那是对生死的看淡和对已经死去战友的怀念。 胡文霆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感叹了一句:“这才是真正的军人呐!”随后,胡文霆就对面前的这帮人说道:“好,各位兄弟,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大名亲军卫的人了,明天一早,我们就一起前往大名府,开始我们崭新的生活。 先提前告诉你们一下,你们将得到的待遇,你们加入大名亲军卫之后,一律都先从担任总旗一职开始,等你们今后做出了成绩,我们再论功行赏,往上提升你们的官职。” 这下子,又轮到一帮曾经的退伍老兵们震惊了,他们根本没想到胡文霆这个新主人,会二话不说就收下了他们,而且还给出了让他们意想不到的好待遇。 因为他们当中虽然有几个曾经在原先的军队里,做过管理五十人的管队一职,从所管理的人数方面来对比的话,大致也就相当于总旗一职。 可那是在他们身体完好无缺的情况下,而如今他们的身体都或多或少的都有了伤残,因此他们是根本不敢奢望能再得到一官半职的,他们的最高期望就是能遇到一个比较好的主人,然后安排他们负责看家护院一类的活。 结果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胡文霆不仅安排他们重新进入军队序列,同时还直接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总旗的职务,这是他们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啊。 激动之余,一帮人就想着给胡文霆跪下磕头,胡文霆连忙拦住了他们,并告诉他们,在自己这里,任何时候都不需要下跪磕头。 等到他们正式穿上军服之后,自己还会重新教他们一种军队里的礼节,以后他在身着军装时,见到自己只需要行个军礼就行了。 随后,胡文霆就和范景文进行了告辞,并对他说道:“左司马,因为没想到您这次会给晚辈准备了这么一个大礼,因此,晚辈根本没来得及给您预备谢礼,等晚辈从大名府回京城之后,一定会再次准备重礼向您表示感谢的。” 范景文也开着玩笑对胡文霆说道:“好啊,那我等着你回京之后给我送重礼了,哈哈哈!” 等胡文霆领着一帮人要往码头那边去的时候,回头却发现这帮人里面的有几个却没有跟着大家一起走,而是继续留在原地并朝着其他人挥了挥手,似乎是在和同伴们告别。 于是胡文霆连忙停下脚步,并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问道:“那几个人不是你们的伴吗?他们为什么不跟着一起来?” 被胡文霆问到的那个人,在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口回答道:“禀公子,他们几个都是腿上有伤,行动有些不便的,在听说您是要把我们重新安排到军队里之后,他们知道自己肯定是不适合在军队待的,于是就主动放弃了继续跟着大家一起前往大名府。” 胡文霆听完他的解释之后,不由得笑了起来,然后对那个人说道:“你们可能还不太了解我这个卫所的性质,我这个卫所和别的卫所有些不一样,我们的主要任务不是准备打仗,而是有其它很多和打仗无关的事情要做。 除了在军队任职之外,其它还有很多的岗位可以安排他们,走,随我过去请他们和大家一起走,既然是兄弟,那就一个也不能落下。” 说完就转身往留在原地的那几个人走去,刚才回答胡文霆话的那个人也连忙紧跟在胡文霆后面,往前走去。 等来到那几个面前的时候,胡文霆微笑着对他们说道:“别说你们只是腿上有点小伤,哪怕你们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了,你们对我来说也还是一件宝贝,只要是在沙场上真正战斗过的士兵,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虽然你们腿脚有些不便,可能今后上不了战场,但你们有的是战斗经验,你们自己不能亲自上战场,但你们还可以用你们丰富的经验,帮着训练出一批又一批的优秀士兵,让他们代替你们上阵杀敌,这不也相当于是你们自己上阵杀敌了吗?” 最后,那几个原先打算留下来自生自灭的几个伤残军人,眼里是含着热泪跟着大家一起走的,心里想着,这个新主人的知遇之恩,自己今后唯有以死相报了。 在路上的时候,胡文霆就和离自己较近的几个人闲聊了起来,说目前自己手下的一帮人已经经过了自己的一些基础性训练,应该比那些新兵蛋子要强上一点,等他们上任之后,再帮着好好的训练一下这帮人,争取让他们能掌握一些上阵杀敌的技巧。 这些老兵们虽然在嘴上和胡文霆表示着客气,但在心里却是充满了信心,认为要训练一帮没上过阵的新兵蛋子,那还不手到擒来的事吗? 结果,等他们随着胡文霆来到码头附近,看到那帮人纪律严明,行动整齐有序的样子之后,不由得傻了眼。 于是和胡文霆说话比较多的那个就大着胆子问道:“公子,这就是您所说的,已经经过一些基础性训练的那帮人?” 胡文霆点了点头之后反问道:“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人大着胆子接着问了一句:“公子,这都是谁帮您训练的啊,有这样的人在,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呀,他的能力应该比我们不止强上一点啊。” 胡文霆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开玩笑似的对他说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这些人确实都是按照我规划的方案进行训练的,可你看我像是比你们厉害的人吗?” 旁边几个听到胡文霆说话的人,都用一种惊讶的目光看向胡文霆,因为胡文霆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外表的长相,都一点也不像一名能训练出这种队伍的军人。 胡文霆于是笑着对他们说道:“你们有些不相信是吧?一会我给你们现场演示一下。” 等再往前走了几步之后,胡文霆开口朝着前面的那些人大声喊了一句:“紧急集合!” 于是,现场所有的人,无论当前正在干什么,都立马停了下来,然后按规定的序列开始往各自的长官身边集中。整个过程当中,除了密集的脚步声的之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其它的杂音。 随着一个个小方块似的队伍形成,然后又迅速的变成了一个更大的方块,最后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方方正正的大方块。 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报数声,最后由此行的领队高大强来到胡文霆面前行礼并汇报道:“报告指挥使,所有队员共一千一百人已经集合完毕,请您指示!” 胡文霆朝高大强还了一个礼之后,高大强就小跑着回到队伍当中,胡文霆清了清嗓子之后,用力对大家喊了一句:“同志们好!” 紧接着下面就传来了整齐洪亮的回应声:“将军好!” 然后,胡文霆就把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些伤残老兵向大家作了介绍,让大家一定要跟着他们好好的学习一些上阵杀敌技巧,以便今后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不至于手足无措的。 事后,那些曾经的退伍老兵们由衷的对胡文霆说道:“公子,您的这种训练方法真是高明,使得这些人的组织纪律性和反应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绝大多数的军队。 如果再让他们学习一些阵式和杀敌技巧的话,然后再适时的参加一些战斗,让他们见一见血,那么要不了多长的时间之后,您手中就拥有了一支战斗力非常强悍的军队了。 到时候,别说是担负起咱们自己的防卫任务,就算是要出去打别人,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胡文霆笑着对他们说道:“那好,以后的训练就交给你们了!” 这帮人也学着高大强的样子,先挺直了身体,然后大声向胡文霆回答道:“是!” 第57章 有趣的回隆镇 回隆镇,又称“回龙镇”,据《魏县志》中记载:北宋咸平二年,当时辽国的耶律隆绪大举南犯,宋真宗赵恒为此御驾亲征。赵恒行至当时的御河镇,并在那里建立了一座行宫。后来因辽兵已经大肆抢掠了一番之后返回辽国了,宋真宗也只好就此返回东京。 因当时的皇帝又被称为真龙天子,于是就有人把该地改名为回龙,意指真龙天子由此返回。到了明代的嘉靖年间,回龙镇逐渐又演变为了回隆镇。 还有另一说法是,据《魏县地名志》中记载:明代嘉靖年间,朝廷派兵到此地镇压白莲教叛乱,最终大获全胜,在班师回京时,在此地举行了隆重的庆祝仪式。历当地人深受白莲教之害,为纪念此事,特取“回”、“隆”二字为地名。 但比较靠谱的应该是以下这种说法,虽然同样也是和宋真宗赵恒有关,但却少了许多传说的色彩,应该比较接近事实。 在后世新编的《魏县志》上还记载了回隆历史上的一大古迹,叫做“帝驾回銮”,又名“高馆礼贤”或者称为“古庙灵烟”。《正德大名府志》中也记述了此处的古迹“回隆太庙”,同时还有关的诗文传世。 前面曾说过宋真宗曾在御河镇修建了一座行宫,在宋真宗回銮后他的行宫便成了百姓们向往和瞻仰的地方。当地人还把皇帝行宫当做庙堂给小心保存了下来。 而且这座庙宇的名声还极大,香火非常旺盛,历久而不衰。渐渐的这个地方就被外人以这座庙的名字来代替,于是就有了“回龙庙”之说。久而久之,原先的地名也就被淡忘了,而是直接变成了回龙,再以后又演变成了回隆。 回隆镇的历史也是非常的悠久。据说在远古时代,大禹治水就是由回隆入境,当然,那时候还不叫回隆镇。《邯郸大事记》中有载“大禹率众治洪水始自冀州,“陆行乘车”经回隆,并曾至衡漳”。 在春秋时期,卫国和齐国的新筑之战据说就发生在此地。《左传》中有载:“周定王十八年夏,卫师伐齐援鲁,被齐师败于新筑”。 到了明代,回隆镇又变成了北直隶与河南两地交界处的一个重要地方,是明代卫河漕运重要的备选兑运地。也正因为如此,明代以来,围绕着回隆镇归属问题,两地四县不断的发生着一些争执,这也是朱由检要把它直接交给胡文霆的重要原因之一。 自有明以来,北直隶的魏县、内黄县以及河南的安阳县、临漳县都有管辖回隆的记载。明代最早的关于回隆镇的记录是明实录中永乐年间关于安阳县回隆水驿的设置,这是安阳县在回隆设置的官署。 在正德、嘉靖、万历年间的彰德府志、临漳县志中关于安阳县、临漳县的集镇的记载,却没有提到过回隆镇。但是大名府志这边关于回隆的记载就比较多一些,比如在正统年间,内黄县就在回隆设置了回隆巡检司,而且大名府的魏县和内黄县都同时记载有回隆镇。 在顾祖禹所编纂的《读史方舆纪要》中也将回隆镇分别列在内黄县与魏县之下,并在两县之中各有表述。可见,在事实上,回隆镇在明代时应该与河南没有多大关系,而是属于北直隶下属的内黄县与魏县共同管辖的。 但在明代河南地方志中,回隆镇却曾多次出现。比如正德年间的《临漳县志》中有记载“妙福寺,在县东南五十里,有回隆镇。” 关于回隆镇的归属之争,主要还是因为两地之间的一些利益博弈,其根源要追溯到明代的漕运兑运地点之争。 明代河南的漕粮由明代十三个漕总之一的遮洋总负责运输到京师、天津以及蓟州镇,而兑运的地点却设在了属于北直隶大名府所辖的卫河边上的小滩镇。 朝廷方面很随意的一个安排,却给下面的地方管理上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即河南漕粮的兑运地点却设在了北直隶,漕粮上缴时还需要经过一段距离的陆路运输,这也使得其运输成本大幅增加。 也正因为如此,河南在明代成化之后一直都希望朝廷方面能对兑运地点进行更改,以在河南边上的回隆镇来代替小滩镇。正好在正德初年,因漳河决口导致小滩镇附近的河道淤塞不通,于是朝廷方面就暂时将兑运地点调整到了山东临清,但在不久之后又恢复到小滩镇。 后来由于漳河决口再次影响到运河,河南当地官员企图抓住这次机会奏请朝廷改兑运地点至回隆驿,结果却被否决了。直到嘉靖九年,河南多名官员数次共同上疏请求改回隆镇为兑运地点。功夫不负有心人,朝廷方面终于同意在次年撤销小滩镇的署衙,开始在回隆镇改建。 但是,河南的漕粮兑运地点改到回隆镇之后,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久,在嘉靖十一年十月,朝廷方面又再次下令“诏遮洋、山东二总兑运河南粮米于小滩镇交兑,着为令”,于是,一切又都回到原点。在此之后,虽有河南的官员不断上疏请求改回隆镇,但最终均未能实现。 但是在这短短的一年多时间,也足够让回隆镇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回镇上的建筑和人口也为此增加了不少。 由此看来,在河南为漕粮兑运地更改的不懈努力中,回隆镇一直是河南官员认为的理想地点。其中的原因不仅在于免除陆运之苦,更在于河南当地历来有将回隆镇视为自己所属地盘的想法。如果兑运地点被成功的改至回隆,那么河南方面因上缴漕粮等事所带来的各种灰色收入,亦可以让临近的州县得到不菲的收益。 其实,像回隆镇这种情况,在历史上不小的地方都出现过,在一些行政区划交界的地方,一旦其能为地方上带来某种利益,那么各方都会想方设法的把它扒拉到自己一方。相反,一旦其不能为自己带来利益,却可能被其拖累的时候,各方又会不约而同的把其给往外推,尽量让自己一方不和它沾边。 结果,往往使这些地方成为三不管的地带(比如后世鼎鼎大名的金三角,在后世回隆确实也曾被戏称为“金三角”、“小香港”)。 如今的回隆镇差不多也成了这样的地方,原因是回隆处于两地四县交界中心点,四道街分属四个县管,西街的人犯了事跑到东街,就出了县,西街就不能随便去抓。回隆在行政管理上属于都来管,又都管不到的地方。 随着回隆水驿再次撤销之后,回隆镇在短暂的繁荣之后,又重新归于宁静。昔日因看中回隆镇的发展前景,很多富商大户们曾纷纷在回隆镇投资修建了一些大宅,结果没想到回隆镇的繁荣只是如昙花一现般的短暂,随着兑运地点又撤离了回隆镇之后,那些富商大户们也在不久之后,陆续离开了回隆镇,很多当时修建的大宅也因此被闲置了起来。 这也让胡文霆带着人来到回隆镇之后,花不了多少钱就拥有了临时的栖身之地,不用再通过搭建帐篷来解决住宿问题了。 同时因为回隆曾经是一个商业繁荣之地,因此商业票号、钱庄、客栈、市场等也曾布满了各条街道,而在胡文霆带人来到时,许多也因为客流减少而被闲置了,于是胡文霆顺手也给收购了过来,节约了不少的时间成本。 总之,回隆镇的基础设施方面还是比较齐全的,时下该有的设施基本上都已经具备了,胡文霆所需要做的就是,再度把它们给利用起来,同时还要想办法让回隆镇再现史上曾经的辉煌。 胡文霆则毫无疑问的选择了原先的回隆水驿衙门作为自己的办公及居住地。明代的水驿衙门通常都设在水路交通要道,其布局一般较为严谨。回隆水驿的衙门设在镇子的东南侧,是比较靠近卫河边的。 衙门的主体建筑是一座宽敞的厅堂,用于办公和接待来访者。厅堂周围还有为数不少的厢房,可以用来存放文书档案和办公用品,对于胡文霆来说,当然也是可以用来安排住人的。 在水驿衙门的庭院中,还专门建有一座鼓楼,用于报时和传递信息。鼓楼上方有一面大鼓,每当有重要公文或消息需要传递时,鼓手就会敲响大鼓。 水驿衙门的一侧可能琮设有马厩和仓库等配套设施,用于存放马匹和物资。此外,还建有一些营房,供水驿官吏和士兵居住。 同时为了方便船只停靠和装卸货物,水驿衙门附近通常都会有一个码头,而码头周边又会有一些商铺和茶馆,为往来的旅客和船夫提供服务,当然了,如今已经有些萧条的迹象。 总体来说,明代水驿衙门的布局非常注重功能性和实用性,以满足水路交通管理和信息传递的需要,这也正是胡文霆所需要的。 当然了,随着回隆水驿的撤销,该衙门也就基本上不再使用了,只留下少数后勤人员和几名兵丁在些负责一些日常的维护工作,以保证该建筑不被彻底的荒废。但因所留下的人员数量实在有限,想要安全照顾好这么一大片建筑,显然也是不太可能的。 于是,在胡文霆来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安排对其进行一些修缮和改建,对一些自己不需要的华而不实的东西,直接就安排进行拆除,相应的营房的数量则要相应的增加一些。 由于,胡文霆所带来的这批人当中,几乎全部都是能干活的壮劳力,在胡文霆把自己的意见表达出来之后,蒯通手下的那些工匠们就按照胡文霆的意见,进行了一番规划设计,然后就开始分派人员,进行各项工作。 而随行的那些妇女,则先行帮胡文霆等人收拾出几间还比较完好的房间来,毕竟是人多力量大,不到半天的时间下来,就已经把几间房间收给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一点也不耽误住了。 而高大强则向临近的四个县分别派出锦衣卫人员,给四个县分别送去相关的公文,让他们知道回隆镇如今已经有了新的归属,今后关于回隆镇的事情,一切均由胡文霆这名大名亲军卫指挥使来作主,包括地方上的事务。 说到这里,顺便补充两句,胡文霆原先向朱由检提议的卫所名称,并没有在礼部那里得到通过,胡文霆对此也不以为意,就让礼部按照惯例给卫所取名,并刻制了相应的各级大印。 于是乎胡文霆的这个卫就叫做大名亲军卫,下面所属的五个千户所,则相应的就叫做前、后、左、右、中千户所,至于百户及以下这些部门,礼部就干脆不过问了,让胡文霆自己看着办好了。 随着胡文霆这一千多人的涌入,顿时又给原先有些趋于平静的回隆镇注入了新的活力,这一千多人的吃喝拉撒可都是要从当地解决的,于是,回隆镇街道上的小商小贩们再次多了起来,一些原先因为生意不太好,已经打算关门歇业的店铺也重新收拾了一番,准备借此机会恢复往日的荣光。 其中最让回隆镇百姓津津乐道的是,胡文霆带来的这帮人,他们虽然并没有穿军服,看上去不像军人。但他们举止行为的规范程度以及纪律的严明程度,却还要超过那些正规的军队。 茶余饭后,他们都会在私底下就此事进行一番讨论。不久之后,就有消息灵通人士打听到了这些人的来路,他骄傲的向众人宣布,这些人原来是属于天子亲军序列,目前还处于新组建的阶段。 其他人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就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原来是天子亲军啊,难怪这些人看上去就有些与众不同,天子身边的人肯定是不能和普通人一个样子的。 在所有的人员都安顿好之后,工匠人员就按照胡文霆的要求,开始在周边进行选址,准备筹建工业区,其中首先要落实的就是水泥工坊,制砖工坊等,因为后期的大规模建设中,都需要由这两个工坊来提供建筑材料。 而这两个工坊建设过程中的最主要工程就是窑炉,至于工坊围墙之类的东西都可以放到下一步再来进行。 同时考虑到这两座工坊都是带有污染性质的,胡文霆就让工匠们尽量在离镇子远一些的地方,并处于下风口的位置选一块地方进行建设。 因为胡文霆在后世的时候,曾经分别担任过县委书记、市长以及市委书记等职务,对规划方面有着比较丰富的经验,面对如今的这么一个小项目,当然是不用多加思考,就能随口对相关人员发出一系列的指令。 于是在不久之后,所有人员都投入了轰轰烈烈的建设当中,只剩胡文霆这个闲人,在无聊的时候,就带着邢沅这个贴身秘书以及李定国这个小跟班四处去逛上一逛,让回隆镇的不少百姓,都对这位没有什么架子的指挥使大人有了深刻的印象。 期间,因为邢沅在穿着打扮方面并有明显的侍女特征,以及和胡文霆相处时的态度又显得非常亲密,因此在起初的时候,很多百姓都误认为邢沅是胡文霆的一名妾室,在见到她时也是恭恭敬敬的朝她行礼,把邢沅给闹了个大红脸。 之后,李定国就经常拿这件事来和邢沅开玩笑,时不时的对着邢沅喊上一声师母,接下来就是一番追逐打闹,而胡文霆在见到之后,也并没有出言制止他们,反而是笑呵呵的在一旁看热闹。 第58章 该来的还得来 胡文霆在回隆镇待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前期主要是建设几个为后期建设提供原材料的工坊,由于资金和人力方面都非常充足,因此进度也相当的快,不到一个来月的时间,各工坊都已经开始小批量的试制产品。 当第一批试制的玻璃生产出来之后,胡文霆发现其透明度和光洁度等不是很理想,本想把这批残次品重新进行回炉,后来忽然想到,现在时间已进入冬季,市面上的绿色蔬菜变得非常稀缺,于是就决定把这些残次品的玻璃用来盖几个温室,顺便搞一点反季节蔬菜。 还好,胡文霆手下的这帮人已经完全养成了绝对服从命令的习惯,因此,当胡文霆把自己的意图说出来之后,居然没有一个人对此提出疑义,而是忠实的执行了他的提示,迅速的把温室给盖了起来。 当地的一些百姓却是对在大冬天里能种植出蔬菜表示相当的怀疑,于是隔三差五的就有人会跑到温室旁边看上一眼,看看是不是真如胡文霆所说的那样,在这个有些透明的房子里,大冬天也能长出绿叶蔬菜来。 最终的结果当然令那些百姓大开眼界,在一个多月之后,那些透明的房子里果然长出了大把的绿叶蔬菜,当然主要是一些生长期较短,而且还容易成活的,像小青菜、空心菜、韭菜等。 其中,胡文霆也试种了一些辣椒,不过因其生长期比较长,可能要等到来年的二三月份才能挂果,但从其植株的长势来看,应该也是能够培植成功的。 随着温室里的第一茬绿叶蔬菜到了收获时间,胡文霆当然忘不了给卢象升送去了一批。由于此时已经进入深冬时刻,卢象升军队的训练科目也相对要少上一些。 于是,卢象升在收到胡文霆派人送去的绿叶蔬菜之后,抱着好奇的心理,还专门来到回隆镇参观了一番,看看胡文霆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在大冬天里种出如此鲜嫩的绿叶蔬菜的。 期间,胡文霆手下的那帮人,除了少部份继续负责生产一些建筑原材料之外,其他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在那些伤残老兵的带领下,开始了一些基础军事科目的训练。 当然了,胡文霆少不了要把自己在后世所了解的一些东西给搬了过来,比如障碍训练、三三制配合等,一帮老兵在了解到这些科目训练的作用之后,对胡文霆的佩服又增加了几分。 在卢象升来到之后,胡文霆就顺口向他提了一下,想从他那里借一批盔甲以及兵器,当卢象升听说胡文霆只需要三百套装备的时候,他就大手一挥对胡文霆说道:“就这么一点东西,还说什么借不借的,我直接送你得了,也算是还了你以前帮我的一点情了。 只不过我目前是穷得叮当响的,也只能支援你这么一点东西了,再多我也拿不出来,还请梦之你能见谅。” 胡文霆先笑着向卢象升道了谢,然后接着对他说道:“大参,等过一阵子我这里进入正式生产之后,我一定加倍的还上大参的这份人情。 嘿嘿,大参您就等着瞧吧,我这里可是不停的会有好东西生产出来的,那些绿叶蔬菜只不过是我闲暇之余,弄着玩的一样小玩意而已,真正的好东西,还在后面呢。” 卢象升有些好奇的看了胡文霆一眼之后,说道:“我相信梦之的创造能力,那我就拭目以待,等着你的好东西生产出来喽。” 送走卢象升之后,胡文霆就接着他暂时的悠闲生活,时常抽时间去观看手下那帮人的训练进度,中途也时不时的会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对训练方案进行一些微调。 比如,他提出可以从这些当中选择特别优秀的一批人,对他们进行一些野外生存及追踪等训练,这类训练科目主要由周大虎和周大豹这两个猎户负责。 又比如,胡文霆还想到了要把一些体质相对较弱的人也充分利用起来,他们虽然不能参加高强度的军事训练,但他们可以作为情报人员进行训练啊,不过这些得等他抽时间整理出一套可行的方案之后,才能真正付诸实施。 正当胡文霆不时的做着一些对未来的规划的时候,朱由检的特使--王承恩同志来到了回隆镇,一番寒暄过后,胡文霆就把王承恩领到了房间,认真的问起了他此行的目的。 王承恩笑着对胡文霆说道:“梦之啊,你倒好,躲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悠闲自在,你都不知道万岁爷和咱家最近都忙成什么样了。 以前你在京城的时候还好,万岁爷遇到一些拿不定主意的事情时,还可以马上让咱家把梦之你给叫进宫里,向你进行一番咨询。 现在倒好,万岁爷他找不到人商量的时候,只好拿咱家出气了,数落咱家虽然号称百科全书,但实际上连梦之你的一半见识都达不到。” 胡文霆听到这里的时候,连忙装模作样的叫起了委屈,并对着王承恩嘟哝道:“陛下不带这样给我拉仇恨的,本来我跟王叔您是亲密无间的,陛下他这么一搞之后,岂不是要让我们叔侄之间的产生嫌隙?” 这世上估计也只有胡文霆敢这么当着王承恩的面,半真半假的指责起朱由检这个皇帝来,对此,王承恩也不以为意。 玩笑过后,王承恩也就进入了正题,向胡文霆说明了来意,说朱由检希望他能抓紧时间回京城一趟,有些重要的事情要等着和他进行商量。 于是,王承恩仅仅在回隆镇逗留了一天,粗略的看了一下胡文霆在回隆镇的建设成果之后,就和胡文霆一起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 此行,胡文霆只带了邢沅以及几名锦衣卫人员,连李定国这名小跟班都被他留在了回隆镇,并让他跟着周大虎他们一起训练。也许李定国天生就是一名爱打仗的料,对于胡文霆作出的这个安排,他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是表现出了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回到京城之后,胡文霆还没来得回家跟秋萍她们说一声,就被王承恩拉着一起去见朱由检去了。 朱由检同样也是和胡文霆进行了一番寒暄之后,就接着进入了第一个话题,朱由检表示目前已经有好几拨人找过自己,甚至还有京城以外的,比如南直隶、还有浙江这两地的勋贵以及富商,他们都表示想介入房地产开发行业。 朱由检也按照胡文霆先前给出的意见对他们进行了答复,表示他们可以进入房地产行业,但必须得照章纳税,并遵守先前已经出台的相关规定,但具体细则他们得派人和胡文霆进行当前商定。 交待完这些事情之后,朱由检又和胡文霆一起展望了一下美好的“钱”景,估摸此项目大致能为自己方面带来多少收益。 说完这件事之后,朱由检的脸色就开始变得有些凝重,然后就缓缓的说出了第二件事,就是关于辽东方面大凌河筑城一事。 目前朝廷方面和辽东方面经过一番奏折往来的讨论之后,最终还是达成了一致的意见,认为在大凌河筑城还是很有必要的,朝廷方面已经开始讨论其中的一些细节问题,筑城工作已经势在必行。 胡文霆听完之后,心里是咯噔一下,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看来大凌河这个坎自己是很难绕过去了,没办法,自己只能是尽力而为,想办法让大明方面减少一些损失,尽量为大明多保存一点元气吧。 但胡文霆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随口问了朱由检一句:“陛下,您是什么意见?” 听到胡文霆的问话之后,朱由检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直接朝胡文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支持这一做法的。 事实上,胡文霆话一问出口之后,就知道自己这是白问,因为据史料上的记载,在朱由检登基并处理掉魏忠贤这个威胁之后,就开始重新起用袁崇焕,希望他能在辽东战事方面能有所建树,然后就是袁大炮放出了五年平辽的豪言壮语,再然后就是朱由检对袁焕信任有加,为他加官进爵。 由朱由检以上的这些做法,就可以判断出朱由检对于辽东之地,他是十分渴望能够完全恢复的。因此,对于辽东方面一切积极的军事主张,他肯定也是持坚定的支持态度。 于是,胡文霆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于是就沉默了一会。 看到胡文霆一时之间没有说话,朱由检还以为胡文霆是对辽东方面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所以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他就对一旁的王承恩说道:“大伴,你把其中的情况,简要的跟朕的老师介绍一下,让老师好作出更合理的安排。” 于是,王承恩在清一下嗓子之后,就紧接着开始向胡文霆介绍起有关大凌河筑城一事的来龙去脉,让胡文霆这个军事小白,也多多少少的对辽东形势有了一个更直观的认识。 针对于此前位于大凌河、小凌河附近的原有城堡已经被皇太极拆毁的现状,有人(其中主要是孙元化)上书认为,应该再次恢复广宁。然后是海州、金州、盖州,以此为抗金前线,步步蚕食。针对此提议,有人(后来任辽东巡抚的邱禾嘉)认为,应该只恢复广宁、右屯等地,海州、盖州、金州因为地理位置相对偏远,可以暂时不进行考虑。 并提议调用皮岛守军恢复义州,然后从辽西、辽东南两个方向逐步蚕食后金现在据有的土地。这样一来,既拓展了原来仅有的辽西一面的蚕食方向,又能进一步的拱卫东江镇,大大拓宽大明方面的战略属地。 当相关奏疏交给兵部尚书梁廷栋的时候,梁廷栋内心里很有些拿不定主意,虽然这个计划非常宏伟也非常的诱人,但他却有些担心皮岛军能不能实现收复义州的目标,因为这样做的难度非常大,最后,拿不定主意的梁廷栋就去征求孙承宗这位战略大家的意见。 孙承宗自然是主张恢复辽东、步步蚕食的,但他却基于对大明军队战斗力的准确判断,对以上的计划进行一些调整,降低了一些目标和难度,他在上奏朱由检时说道: “广宁距离辽海一百八十里,距离大凌河一百六十里,可谓陆运艰难,义州地理位置偏远,距离广宁更是遥远,一旦有事,难以及时赴援。” “若想要恢复广宁,首先应该再次占据右屯,然后训练士卒、积累粮草,才可以逐渐的逼近广宁,而后将其收复。而如今右屯城墙已经被毁坏,必须先要修筑,然后才可派兵据守。” “可是若想要修复右屯,也必有相当难度,那就是建奴一旦得知此事,必定会派军前来阻挠,因此,我们在右屯后方,必须要有一个坚实的战略支撑地,那就是大凌河与小凌河。” “只要恢复了大凌河与小凌河,那么就会联结松山、杏山、锦州,从而使之能互相依靠。至于锦州城,因其周围环海,地处前线,陆运艰难,而右屯恰恰后面临海。” “如此一来,右屯、锦州之间便可以粮草互补,士卒可聚,此时,咱们才可以进一步规划广宁等地。” 说实话,以孙承宗的战略眼光,在明末诸臣中,尤其是大明喜欢选用来领兵的文官里面,的确很少有人能达到他的这一高度,经过他综合调整后的计划,在不冒进的同时也充分考虑了可能存在的危险,同时还给出相应的解决办法。 于是按照老规矩,朱由检最后就将此事放到了廷议上进行讨论,想多听取一些意见,而针对孙承宗的主张,兵部尚书梁廷栋当然是极力表示赞同,首辅成基命也是基于对孙承宗本人战略眼光的认可,同样表示了赞同。 就这样,该场廷议的结果最终决定着手恢复大凌河,而后孙承宗也再次派往了关外督师,着手布置重修大凌河的相应事宜。 补充说明一下,据一些史料中的记载,梁廷栋其对孙承宗提议的赞同是包含了一些私心的。梁廷栋此人,虽然说在能力方面相当不错,同时也具有一定的战略眼光,可是其人品却很难与忠正一词划上等号,因为其先前曾经深陷党争之中,全靠着朱由检对他的信任,当初才侥幸没有被扳倒。 因此,他急需要一份大功劳来稳固自己的地位,他首先想到的是,若能有大凌河恢复之功,谁还能撼动他的地位?更何况,在他看来,孙承宗这老帅都亲自出手了,大凌河是一定能够恢复的。因此,他才极力的表态支持恢复大凌河的计划。 正当胡文霆听完王承恩的相关介绍,还处于患得患失当中的时候,朱由检却忍不住开口进行催促了:“老师,对此您有什么好的建议,赶快也说出来听听!” 于是,胡文霆只好苦笑着开口说道:“陛下,我早就向你说过,对军事方面的事情,我是不太懂的,因此,我只能紧跟着陛下的脚步走,既然陛下已经决定在大凌河筑城,那么我肯定是支持陛下的决定的。 而且根据史书上对孙阁老的评价,说他是一位战略大家,因此我也相信他的主张在大方向上肯定是没错的。我唯一要提醒陛下注意的是,你不能对此抱有过高的期望值。 根据史书上的记载,原来历史上的大凌河之战,我大明在拥有一定优势的情况下,最终却以大败收场。其原因主要是因为,我大明在对阵建奴方面经历了几次失败之后,无论是将领也好,士兵也好,已经对建奴军队产生了严重的惧怕心理,很难有再有十足的勇气来面对他们。 换句话说,对于恢复大凌河一事,最终可能很难达到陛下的预期目标。为此,我主要是想向陛下提出一些相应的预防措施,以便在我大明军队失利的情况下,能够尽量让我大明的损失减小到最低程度。” 说到这里,胡文霆停下来看了朱由检一眼,想看看他的反应和知道他的具体态度。 朱由检在听到胡文霆那些话之后,脸色变幻了好几下,但基于胡文霆的特殊身份,以及他对原先历史走向的了解程度,朱由检还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强笑着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您不用顾忌什么,直接说就是了,我一定尽量按照老师的建议来安排相应的事情。” 于是,胡文霆在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尽量委婉的对朱由检说道:“前线指挥打仗的时候,最忌讳进行多头指挥,让手下的一些将领们无所适从。我们后世有句关于战争的名言,那就是哪怕是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都要比犹豫不决会带来的后果要好。 因此,我首先建议陛下对恢复大凌河一事,最好能明确一个最高的负责人,一切命令均以其发布的为准。一旦最高负责人发布下命令之后,其他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进行推诿,就算对命令有疑义,也要等命令执行完毕之后,再向朝廷方面进行反应。 不瞒陛下说,我们后世太祖带领的军队,之所以能战无不胜,在面对武器装备等都强上自己数倍的敌人时,依然能取得最终的胜利。其最大的根源之一,就是铁一般的纪律,下级对上级命令的无条件执行。 哪怕上级下的命令是让下级直接去死,下级照样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我想目前大明的军队里面,大概也只有卢象升的军队能基本做到这一点吧。” 说到这里,胡文霆又停顿了一下,准备留点时间给朱由检消化一下自己刚才所说的内容。因为,胡文霆在提出建议时,根本没有向朱由检指明要由谁来担任最高负责人,他要给朱由检留出尽量大的发挥空间,以便在事情办成之后,朱由检能有最大的成就感,但胡文霆也相信朱由检最终会做出正确决定的。 朱由检在沉思了一会之后,又挥手示意胡文霆继续往下说,于是胡文霆又把自己的一些补充计划以及防范措施向朱由检进行了一番汇报,最后当然也得到了朱由检的不吝称赞。 总算结束了和朱由检的所有信息交流之后,胡文霆这才得以离开皇宫,匆匆忙忙的往自己在京城的住处赶去,因为那里还有翘首盼望着自己的人呢。 第59章 家事国事两难 胡文霆回到住处之后,时隔两个月没见到他的秋萍等人自然是高兴有加,在羞羞答答的向胡文霆诉说了一番相思之苦之后,又详细的向他他汇报了在新房子交付使用之后,对配套设施的安排情况。 比如为保障该区域居民日常生活的各种商铺的设置,又比如按照胡文霆事先的安排,在该区域内还相继推出了一系列便民服务,包括外卖、钟点工等,让一些需要相关服务,却有没有足够的钱来养上几个下人的家庭,在花了少量的钱之后,就能享受到价廉物美的各类服务。 在汇报完相关的工作之后,秋萍看到胡文霆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似乎是对自己所做的工作非常满意,于是就大着胆子小声问了胡文霆一句:“公子,您先前曾答应过我们的事,能不能在年前给我们一个小小的交待?” 听到秋萍的问话之后,再加上她脸上那羞涩的表情,胡文霆马上就想起了自己曾答应过要娶秋萍的事。而过完年之后,秋萍的虚岁就已经超过了二十岁了,在这个年代,到了这个年龄还未能出嫁的女子已经是极其稀少了,难怪秋萍此时会抛开女子的羞涩而主动向自己提及此事。 跟在秋萍身旁的林巧,虽然并没有开口说话,但胡文霆从她脸上的表情当中,也能感觉到她也是抱着和秋萍同样的心理。 想起前面自己在皇宫里曾答应朱由检的事,胡文霆心里开始犯难了,因为想要配合朱由检做好辽东方面大凌河的筑城工作,自己到时候很可能要往辽东方面跑上一趟。 介于历史上大凌河之战的悲惨结局,那么自己一旦参与到大凌河的筑城工作当中,其所面临的风险也是可想而知的,中间稍有不慎,自己就很有可能永远的留在辽东了。 如果真要是出现这样结局的话,那么自己此时答应娶她们两个,不就是害了秋萍和林巧二人了? 想到这些的时候,胡文霆的脸上就露出了纠结的神色,一旁的秋萍看到之后,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然后就焦急的脱口而出问道:“公子是不是反悔了?不想对我们履行当初的承诺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秋萍和林巧二人的眼眶同时都红了起来,如果胡文霆再进一步刺激她们的话,很快她们就会泪如雨下了。 胡文霆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就示意她们二人在自己的面前坐下来,秋萍和林巧在稍微很客气了一下之后,就小心的在胡文才面前坐了下来,然后就眼巴巴的望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胡文霆在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缓缓的开口对二人说道:“说实话,能得到你们二位美女的青睐,是我最感到荣幸的事,我肯定是巴不得早日把二位美女都娶进门的。” 听到胡文霆的这句话之后,秋萍和林巧二人的脸上总算又露出一丝高兴的神色,然后就充满期待的等着胡文霆继续说下去。 胡文霆接着说道:“不过呢,因为在不久之后,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去办一件比较危险的事情,目前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安全回来。 我总不能光顾着自己,而一点也不为你们考虑吧,如果我现在把你们娶进门,结果在不久之后,我又抛下你们而去,那不是耽误了你们一辈子的幸福吗? 所以,我个人的想法是先把我们的婚事缓上一缓,等我办完事安全回来之后,我们再来讨论这件事,好吗?” 胡文霆的话音刚落下,秋萍和林巧二人马上腾的一下从各自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就开始连珠炮似的向胡文霆发问:“公子,您到底是要去办一件什么事啊?到底是谁让您去冒这么的风险的?是不是陛下他安排的?要不我们一起去向陛下求情,让他另外再派人去吧。” 胡文霆苦笑着朝她们摆了摆手,示意让她们暂时先停下问话,自己还有话说,于是秋萍和林巧二人马上就乖巧的闭上了嘴巴。 胡文霆接着说道:“没有谁逼着我去冒这个危险,是我自己主动要求去的,如果这事我能顺利办成的话,就可以让大明少死好多人。 如今你们也基本上都知道我的为人处事的原则了,对于能挽救许多人命的事,只要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都会尽自己的全力去做的。我想这也是你们之所以能看上我,并愿意嫁给我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对此,秋萍和林巧二人都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胡文霆的说法,随后二人就拉着手来到了离胡文霆稍远一些的地方,开始相互贴着耳朵,小声的交流了一番之后,又重新回到了胡文霆的面前。 然后,秋萍红着脸坚定的对胡文霆说道:“公子,刚才我和林巧妹妹商量过了,我们不会再阻拦公子前去救人。但也正因为公子出去之后,会面临巨大的危险,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因此,我们姐妹二人更要早日伺候在公子身旁,争取在公子出门前,能怀上公子的孩子。这样的话,就算到时候公子真有个万一,我们也能把您的香火给延续下去了。 还有,我们姐妹二人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子,再说公子您这段时间也有很多大事要忙,没有多少时间来操办这些事。 因此我们妹妹二人商量好了,到时候公子也不需要再费心搞那些烦琐的仪式了,只要象征性的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算是把我们姐妹迎进门就行了。 还有,不妨告诉公子,我们姐妹俩已经铁了心要这样做,公子您不要再浪费口舌来劝说我们了,反正无论您怎么说,都不会让我们改变这个决定的。” 胡文霆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她们说道:“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随后,胡文霆马上想到,如果一旦自己真的把命丢在辽东,那么作为和自己关系密切的秋萍等人,肯定会成为那些眼馋自己产业的一帮勋贵大臣们争相抢夺的目标,就算自己没有娶她们,她们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于是,胡文霆把心一横,几乎是咬着牙对她们说道:“也罢,反正不管是好是坏,我们都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那就按照你们的意思办吧,不过在仪式方面,我还是会尽量抽出时间,把它搞得隆重一些,争取不让你们留下遗憾。” 听到胡文霆的这番话之后,秋萍和林巧二人总算是破涕为笑,认真的朝胡文霆点了点头,秋萍还顺便告诉胡文霆,自己的家人都已经来到京城,目前暂时被安排在工坊那边居住。 胡文霆随即就开始了相应的布置,首先,他让秋萍马上开始安排搬家,把所有的人员都从现在居住的南薰坊搬到白纸坊那边去,因为当初在对白纸进行规划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工坊附近,为自己也规划了一些房子。 毕竟,胡文霆手下的人大部分都在白纸坊,搬往那边居住之后,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的,相互之间也能更快的进行沟通协调,迅速调整自己身边的防卫力量。 其次是再抽调出一批人员,赶在年前送往大名府那边,让他们和先前的那批人员一起参加军事训练,以进一步提高他们的战斗力和威慑力。 同时,胡文霆还事先向秋萍和林巧二人说明,在年后,自己和她们的婚事办完之后,秋萍的父母以及林巧的父母都要悄悄的送往大名府那边,免得今后一旦京城这边有事的时候,让这些长辈们跟着担心。 听到胡文霆作出这些布置的时候,秋萍和林巧二人的心又开始提了起来,脸上充满了忧虑的神色。 胡文霆只好出言对她们进行宽慰,说自己这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提前多做一些准备,总是没错的,事情不一定会发展到那么恶劣的程度的。如果最终一切正常的话,最多就是浪费了一点点时间和精力而已,这根本算不了什么的。 在安排完家里的事情之后,胡文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开始马不停蹄的拜访相关人员。 他首先拜访的是兵部的王家彦,胡文霆详细的向王家彦了解了建奴方面用兵的特点,包括每次出兵的大致时间节点,以及用兵模式。 结果王家彦所说的基本上和史料上记载的相同,也就是说建奴方面一般都会选择在秋天用兵,因为这个季节,正好他们自己的农作物已经完成了收获,战马也已经得到了一段时间的休养,拥有了充沛的力量。 同样的,大明方面也正好完成了粮食的收获,这无疑成为了他们眼中的一块肥肉。他们此时出兵,就能保证抢掠到更多的粮食。 另外,入秋之后的气候相对宜人,既没有夏天的酷热,也没有冬天的严寒。在这个季节,建奴的士兵和战马能够更加轻松地穿越山川河流,展开长途奔袭,他们的铁骑如一阵狂风,席卷着大明的大地。 此外,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建奴方面擅长野战,而不善于攻坚战的作战特点。 想到历史上的大凌河战役也是在八月份正式开始,基本上符合了的建奴方面的出兵时间规律,于是胡文霆想到的第一个策略,就是要尽量想办法让大凌河的筑城工作提前开始,争取在时间节点上避开建奴方面战斗力最旺盛的时候,那么到时候,大明方面也许就不会再败得如同原先那样一败涂地了。 看到胡文霆在听完自己的讲述之后,就陷入了沉思之中,王家彦就关心问道:“梦之,你该不会是想要卷进辽东方面的战事当中去吧?看在你曾叫了我一声叔的份上,我可要提醒你一句,这事可要慎之又慎呐,以你目前所拥有的那点力量,哪怕是全部投入到辽东战场上去,恐怕也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诚然,你带的那些人,无论是在组织纪律性方面,还是在战斗意志方面都要比一般的部队强上许多,在面对建奴军队的时候,不会像其它的军队一样一触即溃。 可毕竟你手下的人实在太少了,满打满算也就三千来人,而且其中大多数都是未经历战事的,在面对建奴数万大军的时候,你的那些人就算个个都是铁打的,到时候也扛不住啊。” 对于王家彦的关心,胡文霆只能报以苦笑,他又不能直接把历史上大凌河之战的结果向他进行相告,说自己就算是冒再大的风险,也要试图为大明挽救一下这个危局。 见胡文霆没有正面回应自己,王家彦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开口说道:“也罢,我知道你的心很大,时刻想尽一切努力改变大明如今的被动局面,其它的我也不多说了,你有什么需要我施以援手的地方,尽管开口好了,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我一定想办法为你办到。” 胡文霆感激的对王家彦说道:“先谢谢王叔了,有需要的时候,我一定会及时来找王叔您帮忙的。” 告别了王家彦之后,胡文霆又找到户部的毕自严,向他了解了一下户部的储备情况,结果是让胡文霆很失望,听毕自严说话的口气,似乎朝廷方面还没有对大凌河筑城一事,在钱粮财物方面作出相应的安排。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胡文霆阻止了朱由检开征辽饷的决定,才使得户部的收入状况并没有得到丝毫改善,因此,就算朝廷下令让户部进行准备,毕自严也是得通过一段时间的东挪西凑来完成这项任务。 无奈之下,胡文霆只好开口对毕自严说道:“大司马,朝廷方面既然已经同意了辽东方面的筑城计划,晚辈个人的意思是,此事的准备宜早不宜晚,晚辈也知道户部如今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所以,晚辈就斗胆向大司马请缨,大凌河方面的钱粮财物需求,就由晚辈来解决其中的大头吧,到时候大司马只需要解决其中的一部分,并能在相关政策方面,给晚辈一些照顾就是了。” 对于胡文霆的主动请缨,毕自严也是只能报以一声叹息,然后微微的点了点头。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胡文霆不出手相助的话,那么朝廷方面肯定又是让户部从老百姓的头上给榨取出一些钱粮来,这是毕自严非常不情愿做,却又不得不做的一件事。 相对来说,如果胡文霆出手的话,根据他前几次的操作手法,那么他有很大的概率又是从那些富人头去弄钱,这总要比从百姓口中夺食要好上一些,只不过胡文霆却要为此担上不小的风险。 如果那些富人没能从胡文霆这里得到足够的利益,想让他们乖乖的拿钱出来,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如果胡文霆还是像上次倒腾粮食一样,从那些富人手中骗钱的话,那么,这些富人很有可能联合起来,置胡文霆于死地。 别看这些人在对付外敌的时候,没有多少好办法,但在对付自己人的时候,那可是有使不完的手段的。 于是毕自严语重心长的对胡文霆说道:“梦之啊,我知道你确实有些手段,但铤而走险的事可不要再去干了。要知道,你所面对的那些人,一旦在你损害到他们切身利益的时候,他们可是会有无数的手段来对付你的,他们真要是发起狠来,恐怕到时候连陛下也不一定能保得了你。” 胡文霆认真的朝毕自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然后就恭恭敬敬的向他告辞,毕自严破天荒的把胡文霆一直送到了大门外,并站在门口目送他走远。 在拜访完毕自严之后,胡文霆接着又找到了蒯家,在向蒯家的三位长辈行礼问候之后,就让蒯能召集了几名技术和人品都非常可靠的工匠,来到一处比较僻静的房间里进行了商谈。 胡文霆向大家交待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然后让几名工匠对其可行性进行论证,几名工匠在进行了一番低声讨论之后,向胡文霆点了点头,表示胡文霆的想法在技术上可以实现。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胡文霆又提议,是不是可以先派人在自己的住处进行小规模的试验一下。 几名工匠和胡文霆已经打过不止一次交道了,胡文霆数次向他们提出的一些异想天开般的设想,让他们的思维也不断的得到了升华,因此,他们对胡文霆是抱着既尊重又敬佩的心理。 尽管目前时间已经进入了腊月年关,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着准备一些过年的东西,但他们在听到胡文霆提出的要求之后,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表示明天就到胡文霆的住处进行实地考察,然后就开始安排施工。 对国事方面有了一个大致安排之后,胡文霆接着又带上礼物,再次拜访了王家彦和毕自严两人,请他们代表自己的长辈向王、林两家进行提亲,对于胡文霆的这个请求,两人都是满面笑容的答应了下来。 随后的时间里,胡文霆就像一个木偶一样,在两人的指挥下,进行着一些相应的程序,在面对这毕自严和王家彦这两个大佬时,无论是秋萍的家人,还是林巧的父母,自然都不敢多说什么,都很客气的表示,一切听从他们的安排。 本着一切从简,从速的原则,胡文霆的婚期最终被定在北方小年那一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三,离当前还有十多天的时间。对于没打算大操大办,而且手下有充足跑腿人手的胡文霆来说,时间也不算是特别的紧。 此时的胡文霆在京城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名人,除了和他相熟的刘文炳、巩永固、高文举、邓文明,以及在通州的范景文等人在得知消息之后,纷纷亲自或者派人给胡文霆送来贺礼之外,其它一些虽然眼馋胡文霆的产业,但又不得不暂时有求于他的一些人,也相继派人给胡文霆送来贺礼,并顺便向他打听一下,关于双方如何开展房地产开发方面的合作事宜。 这种情形,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后世,都是屡见不鲜,大家可以借着这种机会,明目张胆的进行着一些利益交换,而不用顾忌太多。 胡文霆也很客气向对方进行了回复,表示在年后,自己会提出详细的规则供大家一起讨论的。 随后进行的婚礼当中的一些细节,在这里就不再一一赘述了,尽管胡文霆和秋萍、林巧等人一再表示要从简,但最终还是办得非常的热闹,尤其是在婚礼当天,皇帝朱由检和他的皇后,都派人来向胡文霆表示了祝贺并送上了贺礼,其中最贵重的贺礼无疑是皇帝下旨,将秋萍和林巧二人都确定为三品淑人的诰命身份。 这也让胡文霆的这场婚礼,顿时就成为了京城百姓口中津津乐道的重要谈资之一。 婚礼结束之后不久,胡文霆又带着两位新婚夫人,匆匆忙忙的赶往大名府的回隆镇,他要陪着那边的一帮人一起过年,因为,在今后的日子里,回隆镇很有可能才是他真正的安稳落脚之地。 第60章 玩期货赚快钱 胡文霆带着二位新夫人来到大名府的回隆镇,从表面上看,是为了表现出自己与大家同甘共苦的一贯作风,但实际上却是为了不久之后的前往辽东做好一切的准备工作。 在他的随行人员当中,还有几名蒯通手下的精英工匠,他们已经通过在京城胡文霆住处的实验中,取得了相应的工程经验,这次随胡文霆前往回隆镇,是要在回隆镇开展更大规模的实验,最后才是把这些运用到辽东方面的大凌河筑城工程当中去。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胡文霆是知道历史的发展趋势的,他知道热兵器的使用是今后战争发展的趋势,所以他必须提前做好适应这种发展趋势的各项工作。 正好,卢象升所带领的军队,就是大明目前所有军队中比较擅长使用热兵器的军队之一,于是胡文霆在经过大名府卢象升军队驻地的时候,就再次向他提出了想要借用一批火器,用来对自己手下人进行相关训练的要求。 由于胡文霆所借火器数量并不是很多,卢象升在稍作犹豫之后,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同时还贴心为胡文霆配备了几十名的教官,以及充足的训练用火药。 期间,胡文霆免不了要陪卢象升喝上一通酒,一来是作为自己补请他的喜酒,二来是对他的数次不吝帮助表示感谢。当然,以胡文霆的那点小酒量,根本不卢象升的对手,最终他是差点被卢象升给喝趴下的,以至于后来的洗漱等工作都是两位新夫人来帮他完成的。 考虑到自己到达回隆镇时,已经十分临近过年,一些物资的采购可能会不太方便,因此,胡文霆就提前在京城准备好了相应的肉食果品等物资,这次一起给回隆镇的驻守人员带了过来。使得回隆镇这些人过年的物资更加的充裕和丰富。 同时,胡文霆还让秋萍和林巧二人出面,分别为大家发放了数两银子的过年红包,让大家在春节期间可以到回隆镇上购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当然,发给那些伤残老兵的福利,肯定是要比其他普通人高上好几倍的,至于有多少,除了上层少数几个人以及老兵本人之外,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这是陕西过来的这帮人,在工作和训练了近半年的时间之后,第一次拿到白花花的银子,那份激动的心情,真是无法言表的。于是他们稍作商议之后,就在几名领队的带领下,齐声喊道:“谢大夫人和二夫人赏赐!祝夫人们和公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尽管秋萍和林巧二人已经和胡文霆有了夫妻之实,但也架不住这二千来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的齐声大喊,于是只能红着脸朝大家摆了摆手,然后就低着头,在几名侍女的护送下迅速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在热闹祥和的气氛中,大名亲军卫的所有人员度过了一个一生中最难忘的春节,在节后又放松了数天之后,胡文霆一声令下,所有人员又迅速的投入到训练和其它各项工作当中。 于是在城外的训练场上,就不时的传来了噼噼啪啪和轰轰的响声,很多回隆镇的居民,还都以为那是春节期间鞭炮声呢。 在把回隆镇的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胡文霆就只带着秋萍返回京城,而林巧则被继续留在回隆镇,准备让她在回隆镇接着筹备一家银行网点。因为按照胡文霆的规划,可能用不了几年,回隆镇就有可能成为大明的一个经济贸易重要地点,那么在经济方面的配套设施必须提前进行布置。 而胡文霆匆忙的赶回京城,则主要是为了和那些打算进入房地产行业的大户们进行进一步的磋商,尽量想办法先从他们手上多套一点银子出来,用来暂时应付一下辽东那边的需求。 在回程的路上,胡文霆经过一番思索之后,最后就想到了后世曾让许多大户们又爱又恨的期货,让人爱的是它可以帮助人们实现一夜暴富,资产在短时间内实现翻番;让人恨的是它同样也可以把人们多年积累起来的财富在短时间内清零,甚至还要背上巨额的债务。 胡文霆想要利用的当然是后者,他要选择在适当的时候,把那些大户们的资产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实现清零,当然这必须在自己拥有足够实力的时候,否则,就容易被反噬。 想到这里之后,胡文霆就不由自主的在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他已经决定把其中的商品期货先引入到大明来进行试水,等大明社会基本接受了这一交易新模式之后,再接着进一步推出金融方面的期货。 了解商品期货的朋友可能都知道,它是一种金融衍生品,它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在于,它可以提供价格发现和风险管理的功能。通过期货市场,生产者和消费者可以更好地了解商品的未来价格走势,从而做出更明智的生产和消费决策。 如果能合理的运用商用期货交易这种手段,是完全可以帮助企业对冲价格波动风险,锁定未来的成本或利润的。 然而,商品期货也存在一些坏处。期货交易本身具有较高的风险,因为价格波动可能导致巨大的盈亏。同时,市场的不确定性和复杂性可能使得普通投资者(这里是重点)难以准确预测价格走势,容易遭受损失。 再说,在看到通过期货交易可以让人实现一夜暴富的诱人前景之后,那么难免就会有人想要通过一些投机行为,希望能在期货市场赚取足够的利润,但投机行为在期货交易中所占的比例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可能导致市场价格的异常波动。 总的来说,商品期货既带来了机会,也伴随着风险。正常情况下,投资者在参与期货交易之前,是应该充分了解市场,制定合理的风险管理策略,并根据自己的风险承受能力和投资目标来做出谨慎的决策。 但是,“居心不良”的胡文霆,到时候肯定是不会再三强调其中的风险的,相反他只会尽力的向大家描述其能帮助快速致富的种种好处,让那些完全被其中暴利吸引的财迷们,最后都能奋不顾身的往期货市场里面冲。最后,嘿嘿,就可以尽情的割韭菜了。 于是,胡文霆就利用返回京城路途中的空闲时间,让人给他准备了几块木炭,然后就在纸上对商品期货交易过程中一些规则进行了草拟,由于胡文霆拥有后世的经济学知识基础,因此在两天之后,就已经完成了基本框架的制定。 然后,他就心满意足的把草稿小心的给收了起来,开始陪秋萍欣赏沿途的风景。而秋萍对胡文霆在途中所表现出来的一些异常举动,也并没有多问 因为在她心里一直有着一个原则,那就是胡文霆不主动向她提及的事情,她就装作不知道,绝不会恃宠而骄的去多嘴问东问西的,这也是胡文霆最欣赏她的一个优点。 愉快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胡文霆很快就回到了京城,接着他就匆匆的找到户部的毕自严,并和他一起进宫面见朱由检,然后胡文霆就把自己打算推出期货这种交易模式的想法向朱由检进行了详细汇报。 之后,他又把在途中草拟出来的关于期货交易的相关管理细则,在朱由检和毕自严面前念了一遍,请他们根据自己的经验,对自己的细则提出补充意见。 事实上,胡文霆的细则已经在后世的基础上进行了简化,比如,根据大明目前经济发展并不是特别快的特点,以及交通并不是很便利的情况,把每年当中的现货交割次数限制在四次,即每季度一次。 交割时间为每季度最后一个月的中旬,只要是在该月中旬的十天时间内完成交割,就不算违约。 同时,为了能让自己先多收点钱进来,他把保证金定为了百分之十,相应的却把每日的涨跌幅限制定为了百分之五。 也就是说,在理论上,期货玩家们可以在两天之内实现投资金额的翻番,这资产增值速度已经足够吸引住那些无比贪婪的人了。 至于交易时间,每月除了逢五逢十休市之外,考虑到大小月问题,每月的最后一天无论是否逢十,都正常休市。 除此之外,朝廷规定的重大节假日也是正常休市,具体休市的时间以朝廷发布的诏令为准。 而每天当中的交易时间,则分别为上午的巳时一个时辰以及下午的未时一个时辰,总共两个时辰。结算时间则在下午休市后,再往后顺延一个时辰,直到申时末结束。 交易报价地点就设在大明皇家银行附近,原始契约单据由银行代为出售,其后进行的二次交易,也通过银行方面进行资金结算。 在资金结讫之后,再由银行方面出具一个证明给契约最终拥有者,并让他到户部的相关部门盖上一个印章,表示承认其合法拥有该份契约,当然到户部盖章的同时,还得向户部缴纳该份契约价值千分之二的手续费用。 胡文霆还在细则中设置了期货交易的入市门槛,想参加期货交易的人,必须在大明皇家银行内存入至少五千两的白银作为资产证明,并在参加期货交易期间不得随意取出,否则就不具备参与期货交易的资格。 当然了,银行方面也会按期支付其相应的利息,如果当事人不准备再参加期货交易了,那么这笔钱也是可以随时取出来的。 最后,就是入市者在正式入市之前,还必须签订一份盈亏自负的声明,该声明还需要经过大理寺加印见证。 总之,胡文霆的这些细则基本上从后世搬运过来,其中很多看似有些莫名其妙的规定,实际上都是在期货交易发展了数百年之后,逐步完善起来的,基本上已经把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一些漏洞,以及一些不可控情形都考虑在内了。 因此,别说是朱由检这个经济小白,就连毕自严这个经济专家也一时找不到这个细则中的任何漏洞。 于是朱由检在装模作样的问了几句之后,就让胡文霆和毕自严一起回去负责组织实施了。 出了皇宫之后,胡文霆刚想和毕自严告别,跑回去忙其他的事,却被毕自严给一把拉住了,并示意胡文霆跟他一起走,胡文霆只好跟在他的后面,一起来到户部。 进了户部毕自严的公房之后,他也来不及跟胡文霆客套,就随手把门给关上了,并示意胡文霆和他一起面对面的坐下。 然后就面色凝重的向胡文霆发问道:“梦之,你跟老夫说句实话,你搞的这个所谓期货交易,其中是不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啊,你在陛下面前只说了其中的好处,却并没有说明它也有可能给大明的经济造成动荡,一旦某种商品的价格被炒到离谱的地步,那么势必会给大明的经济带来极其不利的影响。 同时,它能让人在一夜之间暴富,同样也能让人在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如果参加期货交易的人贪心不足,把所有的资金都投入其中,期望赚取更多钱财的话。 那么根据你所制定的规则,一旦遇到行情大跌的时候,他不仅会亏掉所有的本金,而且还有可能欠上交易所一大笔钱。这可是要把人家逼上绝路的啊。” 胡文霆不禁对毕自严敏锐的洞察力感到佩服,没想到他就这一会的功夫就能看出了其中的要害。 胡文霆也打算完全瞒着毕自严,于是他开口淡淡的回答道:“大司徒,根据您的判断,觉得都会是些什么人参与到期货交易当中来?这些人的钱来路是不是有些…” 说到这里,胡文霆就没有往下说了,他想毕自严肯定能明白自己所指的是什么。 果然,毕自严在听了胡文霆的这半截子话之后,就马上反应了过来,他有些担忧的开口说道:“老夫就猜到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可你想过没有,如今凭你的那点力量,根本挡不住那些人的疯狂反扑。 一旦他们的钱财在你手中受到巨大损失的时候,那可是会逼他们和你拼命的,到时候,就算是陛下出面,也不见得能护得着你的周全。 因此,老夫要真心劝上你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万事都不能太急于求成了,在面对风险的时候,一定要提前考虑好退路。” 胡文霆微笑着对毕自严说道:“首先,晚辈要谢谢大司徒的关心,但对于此事,晚辈在心中已经有了比较周详的计划,并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动手。 晚辈在外游学的时候,曾经听过这么一句俗语‘上天欲使其灭亡、必定先让其疯狂’。因此,晚辈会在这些人疯狂的时候,让朝廷方面,哦,主要是您所在的户部,向他们不断的提示风险。 而他们在陷入疯狂的时候,是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的,反而会认为大家这是在阻挡他们赚钱。 那么到时候,我们再进行收割,完全能在道义上站住脚,让那些人哑巴吃黄莲,有苦也说不出来。 而且,晚辈也可以稍微向大司徒透露一下,这种情况,一时半会之间是不会发生,晚辈会先让这些人好好的赚上一大笔钱,在他们完全失去了警惕,同时晚辈也做好了一应准备工作之后,才会动手的。” 听完胡文霆的话之后,毕自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也罢,老夫也知道自己这是年纪大了,做事有些前怕狼后怕虎的,不如你们年轻人有闯劲了。 看来,最终振兴大明的希望就要着落在你们这些年轻人头上了,老夫愿意在有生之年,尽自己的一些微薄之力,为梦之你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吧。” 胡文霆再次向毕自严表示了感谢,然后就匆匆告辞离开了,他要利用最近这几天时间,向外先放出一些风声,说自己工坊的产能有限,不一定能完全满足大家的需求,让大家对此有个心理准备。 在经过几天时间的小道消息铺垫之后,胡文霆在元宵节之后正式召开了一次供需见面会,在会上,他对一年当中不同时段的建材价格都报上了一个价,其中,上半年的价格要高于下半年,次年的价格又要高于当年的,后年的价格则又要高于次年的。 总之,给人造成了一种感觉,建材的价格未来是处于上涨趋势的,让人抓紧时间下手预订。 可胡文霆偏偏又对每年供应的总量进行了限制,虽然说次年和后年的供应量有所提升,但也并不是特别的大。也就是说,一旦需求量大过产能,那么到时候就会出现有些人有钱也买不到相应的建材。唯一的办法,就是提高价格从别人手中购买订单。 当然了,其中也不乏有人动起了歪心思,琢磨着想要从胡文霆手中夺过相关的产业,不过,因为其中还牵涉到皇家,因此,他们必须得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才能动手。目前,还只能先忍受着胡文霆的这种窝囊气。 在底下一帮人正进行着叽叽喳喳讨论的时候,胡文霆适时的把商品期货概念给推了出来,并向大家举例说明,通过买卖期货合约,一样也能赚到钱,而且还可能要比通过房地产赚钱来得更快。比如说,在行情好的时候,两天之内就能赚到翻倍的钱。 接下来,胡文霆就把期货交易的规则向在座的人员进行了一个简单的说明,随后又人手一份的把规则发到了大家的手上,以便他们回去之后,能再仔细的进行一番研究。 到了这个时候,胡文霆已经把饵给放了出去,接下去的时间就等着有人上钩了。 不过他在私底下,还是要不断的通过各种途径,营造出一种玩期货赚钱快的气氛,至于其中的一些手段,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这些在后世的期货市场中,都是屡见不鲜的事,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自行去搜索一下相关的事例。 第61章 第一个咨询者 几天之后,根据反馈回来的消息,胡文霆得知,有不少人都对期货产生了兴趣,但对这个新生事物又有些拿不准,谁不敢轻易出手,而是保持都观望,并希望有人能带头为他们试一下其中水的深浅之后,他们才敢往里面冲。 毕竟他们曾经在胡文霆手上吃过一次亏,生怕胡文霆又在其中耍什么样,到时候,不仅钱没赚到手,反倒有可能把自己的老本给搭进去,那样就太不划算了。 但因为胡文霆对期货前景的描述,又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你想啊,两天之内,就有可能让自己的资产翻番,这可是他们先前要花上一辈子,甚至更长的时间,才可能能达到的目标,试想,这又有多少人能抵挡得住它的诱惑啊。 于是,他们就想方设法的想通过各种途径,从胡文霆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以增加自己对期货这个新生事物的了解。最终,就有人想到了通过走上层路线,从胡文霆口中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这天一大早,王承恩就匆匆的找到胡文霆,说万岁爷有事找他,希望他能马上进宫一趟,当胡文霆想先向王承恩打探一下消息的时候,王承恩却抱歉的对胡文霆摇了摇头,苦笑着对他说道:“公子爷,这次万岁爷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咱家还真不知道,事前也没有一点先兆,咱家就算是想猜一下,也找不到切入点啊?” 胡文霆也把它太当回事,反正等到见了朱由检的面之后,根据实际情况再来作出相应的对策,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于是他在稍微收拾了一下之后,就跟着王承恩一起往宫里赶去了。 来到乾清宫见到朱由检之后,朱由检只是随便跟胡文霆寒暄了几句之后,就把这次喊他进宫的目的告诉了他,原来这次不是朱由检自己有事找他,而是周皇后要找胡文霆。 胡文霆听了之后,不由得愣了一下,心想自己跟周皇后不太可能产生交集啊,她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事呢?按照皇家的规定,皇宫是不得掺和到朝廷的政事当中来,因此周皇后找自己肯定不是关于朝廷方面的事,而更有可能是为了她自己的一些私事。 随即他就想到最近在京城被传得很火的期货一事,那么周皇后找自己进宫,有很大的可能就是为了她那个不太靠谱老爹周奎打探消息来了。 胡文霆在心念电转之下,马上就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不先在朱由检这里打个预防针,万一到时候一不小心得罪了周皇后,这可有得自己受的,如果一个处理不当,很有可能让自己和朱由检之间产生隔阂,进而对自己今后计划的推行产生阻碍。 于是,胡文霆就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开口对朱由检说道:“陛下,我在去见周后之前,要先向你申明一下,在我心里,你和大明百姓的利益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一旦其他人所求的利益和陛下你或者说是大明众多百姓的利益产生冲突时,我是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陛下和大明百姓这一边的。 换句话说,一旦周皇后在我这里所求的利益会损害到陛下你的时候,那我可是宁愿冒着得罪她的风险,也要坚定的维护陛下的一切利益的。 到时候,一旦周皇后责怪起我来,陛下你可不能对我不闻不问,甚至还夫妻二人联起手来对付我的啊,那我就真是比窦娥还冤了。” 看到胡文霆脸上装出的一副委屈的样子,朱由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他也是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您放心好了,我知道您是一心为了我和大明的,我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皇后真要是因为一些私事而对你产生了意见,我一定会及时进行劝阻的。 再说了,据我对皇后的了解,她还是一个非常识大体的人,一定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对老师您产生不好的看法的。 对了,一会我还有事要忙,就不一起陪老师您到皇后那里去了,我派个人直接领您过去就行了,和皇后的谈话结束之后,麻烦老师您再回到我这里来一下,我还一些其它方面的事情,要跟老师您商量一下。” 胡文霆连忙摇头说道:“陛下,这不太合规矩吧,我一个四肢健全的大男人,怎么能单独去见皇后呢?要不,我还是等陛下下次有空的时候,再和你一起去见皇后吧。” 朱由检笑着对胡文霆摆了摆手说道:“老师您在我眼里,那是属于自己人的,不需要讲究那些所谓的规矩,您就别再找理由推辞了,抓紧时间去见完皇后之后,老师您才能安心的忙您自己的事。 否则的话,您一天到晚还得掂记这件事,这对您处理其它的事情也有影响不是?” 见自己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去见周皇后了,胡文霆只好耸了耸肩,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然后就向朱由检告辞,并在一名太监的引领下,往北边的坤宁宫走去。 坤宁宫在乾清宫的北面,也是面阔九开间,重檐庑殿顶的大殿。它在明代以及后来的清代初期一直是皇后居住的正宫。其内部格局基本同乾清宫一样可分为三部分:正中为敞间,作为皇后临御接受朝贺、册封等典礼时使用,东西暖阁则为皇后的寝居之地。 后来到了清代顺冶时候,按满族的风俗习惯,对坤宁宫进行了很大的改造,把宫内分为东西两部分。 在西面部分,沿着墙添置了环形大炕,室内安置了大锅。在坤宁宫的东面部分则建成为皇帝结婚的洞房,入口改在东面,宫内有双喜的宫灯,红底金色双喜的影壁,靠北墙有龙凤喜床,床前挂着绣有百子图的五彩纱幔。 因此,大家在后世看到的坤宁宫内布局,已经和明代时候的样子大不一样了,说得难听一点,完全就是一副不伦不类的样子了,而后世有的人居然还把这称为是一种创举,嘿嘿,脸皮还真是厚得可以啊。 胡文霆跟着太监不一会之后,就来到了坤宁宫的门口,在经过一番通报之后,就出来一名宫女把胡文霆领了进去,并让胡文霆在离皇后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然后在周皇后的示意下,又为胡文霆端来一个凳子。 胡文霆在向皇后行过礼并道谢之后,就中规中矩的坐了下来,眼睛还不忘再次朝周皇后看了一眼,虽然因为距离有些远,而且中间还隔着一层薄纱,基本上看不太清她的面部表情。 但对于她整个端庄的样子还是能了解个大概的,胡文霆想起在历史上,周皇后在三十多岁的时候,就因为大明的悲剧而香消玉殒了,不由得在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脸上自然也就流露出了一丝失落的表情。 周皇后似乎感觉到了胡文霆的失落,于是就率先开口说道:“昭勇将军,是不是对本宫的这次召见感到有些不解啊?还是压要就是不愿意来见本宫?” 此时的胡文霆还没完全从对历史的回顾中回过神来,于是就按照后世的语言习惯顺口回答道:“没有,没有,美女召见,那是让人感到万分荣幸的事,除非是傻子才会不愿意呢?” 然后,胡文霆就听到站在自己身旁的宫女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然后也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笑声,又故意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胡文霆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前方周皇后的身体也微微动了一下。 胡文霆这才反应过来,在大明这个时代,尤其是在面对至高无上的皇后的时候,自己这已经是非常失礼的行为了,他正迅速想着该如何把这事给糊弄过去。 没想到周皇后却在轻轻的哼了一声之后,先开口对胡文霆说道:“早就听陛下说过数次,说昭勇将军平时有些不拘小节,让本宫不要在这方面和你计较。 今日一见,发现陛下说的果然一点都不假,昭勇将军是不是在平时对待任何年轻女子,都是这种态度啊?还是觉得本宫好说话,才敢这么放肆的!” 周皇后的最后一句话当中,已经明显带上了责怪的语气,这让胡文霆心中叫苦不迭,心想正事还没开始,自己就已经把皇后给得罪了,那么在后面的事情当中,再想要对她进行糊弄,那就更不好办了。 无奈之下,胡文霆只好硬着头皮胡说八道了一番:“回皇后的话,古人有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美好事物的欣赏,是人类内心深处自然而然的情感流露。而且在古人眼中,对美好东西的欣赏并非仅仅是对外在表象的追求,更是对内在品质的敬仰。 比如陶渊明对菊之高洁的赞美,苏轼对月之圆缺的感慨,皆源于他们对美好事物的独特感悟。这种欣赏,如同春风拂面,自然而然地激发着人们内心的喜悦与感动。它不需要言语的解释,也无需刻意的追求,而是在心灵的共鸣中自然产生。 古人认为,对美好东西的欣赏,既可以是对大自然的敬畏,也可以是对艺术作品的陶醉;既可以是对他人品德的敬仰,也可以是对自身修养的追求。 这种欣赏,使人们在纷繁复杂的世界中找到了心灵的慰藉,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与温暖。 总之,古人通过对自然、艺术、道德等方面的思考,深刻地解释了人们对美好东西的欣赏是一种非常自然的表现。 这也启示我们后人,要学会发现生活中的美好,用心去欣赏,让这份自然之美充实我们的心灵。 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您的仪表和作风是可以影响和塑造整个大明的风气和道德风尚。而您无论是外在的美,还是内心的优良品德,都完全无愧于母仪天下的这个称号,为此,陛下曾都不止一次的在臣面前夸奖过您。 在臣的心目中,您是天底下最美、最贤淑、最知性的女子,没有之一。于是臣就在一时之间忘却了的礼节,把心中对皇后您的欣赏和敬仰脱口说了出来。还请皇后能恕臣的不敬之罪。” 事实上,从古到今,任何一名正常的女子,都不会因为一名男子真心对她的美丽进行夸赞,而真正对他生气的,眼前的周皇后也不例外。 在听了胡文霆的一番所谓的阐述之后,也不由得轻笑了一声,然后开口说道:“本宫曾听陛下说起过,昭勇将军的歪理特别多,都能把黑的给说成白的,今日总算是真正的体验了一回。好了,后面就不要再说这事了,不管你刚才说的那些是否有道理,本宫都不和你计较就是了。” 胡文霆连忙向皇后道谢,顺便又对她拍了几句马屁,让坐着的皇后不禁又晃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是在强忍不使自己着笑出声来。 随后,周皇后正色开口问胡文霆道:“昭勇将军,本宫这次召你来,主要是想问一下关于你提出的什么商品期货一事,这东西到底靠不靠谱,是不是真像你所说的那样,能让人在短时间内赚到很多的钱? 本宫先警告你,别想着糊弄本宫啊,否则,本宫就跟你新账老账一起算,到时候就算是陛下也不一定护得了你周全。所以,你一定要先想好了,再来回答本宫的问题。” 胡文霆心里虽然对周皇后的威胁有些不屑,但脸上还不得不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口中连声回应道:“臣不敢!” 周皇后看到胡文霆的样子之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哼,随后说了一句:“知道不敢就好,那就好好向本宫说说,商品期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胡文霆在整理一下思路之后,就开始对周皇后讲解起来:“皇后,其实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随着百姓们对新式房子需求量的不断增加,那么相应的,开发商们也就需要建更多的房子来满足百姓的这种需求,而开发商建房子,肯定是离不开相关的建材的。 而根据臣的测算,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建材的产能是不会有太大的提升的,因此,也就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造成市场上建材供需的失衡,需求远大于供给。 在这种情况下,用我们一句俗语来解释,就是会呈现出一种物以稀为贵的现象,建材的价格肯定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一直保持上涨的趋势。 那么在参与期货交易时,只要掌握住这一原则,从理论上讲,只提前下单,先把一些建材契约抢到手,等过了一段时间,建材价格出现上涨之后,再把契约以高于原来的价格再卖出去,那是一定能赚到钱的。 不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文霆忽然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往下说了,而是警惕的往四周看一圈,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周皇后看到胡文霆的样子之后,很快就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于是就对胡文霆说道:“昭勇将军是怕有人在偷听之后,把消息给传到外面去吧。这个你放心好了,目前留在这里的几个人,都是本宫的信得过的人,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把消息给传出去。” 胡文霆顺口回了一句:“那就好,其实做生意这事嘛,关键就是掌握其中的一些诀窍,一旦知道了其中的诀窍之后,其实赚钱也不是那么困难的。 因此,臣接下来就要向皇后说一下,在进行商品期货买卖的过程中,一定要注意以下几点: 一是,任何一种商品都是有一个价格幅度的,也就是说,涨的时候,它不可涨到天上去,跌的时候,也不可能把原有价值给跌没了。所以,在操作的过程中,一定要保持理性。 我在外游学时曾听说过这么一句俗语‘别人疯狂的时候,我要保持冷静;而别人恐慌的时候,我却要表现得贪婪’,意思就是说,在价格上涨到一定的时候,一定要及时把契约卖出去; 而在价格跌到一定程度,大家都不敢买进的时候,聪明的人,却要在这个时候,表现得贪婪一些,大量的买进价格在低位的契约。” 当胡文霆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忽然发现周皇后把一名宫女召到身边,然后好像还对她耳语了几句,紧接着那名宫女就来到了胡文霆身边,也是贴着他的耳边说道:“皇后娘娘让昭勇将军再往前去一些,娘娘有重要的事情想要问您。” 于是,胡文霆就从凳子站了起并往皇后方向走去,而那名宫女则搬起他原来坐的那条人凳子跟在他身后。 胡文霆在稍微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就停住了脚步,并用目光看向周皇后,结果却发现周皇后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往前一些。 经过几番折腾之后,直到胡文霆来到了和周皇后相隔不到两米的距离,几乎相当于是面对面了,当然中间仍然还隔着一层,周皇后才让胡文霆停下来就坐。 这个距离,胡文霆已经能看清周皇后脸上的表情了,他发现周皇后的脸上似乎有一层淡淡的红晕,很能让男人心动的那种,胡文霆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了,怕紧接着自己又会说出一些失礼的话来。 然后就听到周皇后在轻咳了一声之后,压低声音对他说道:“昭勇将军,那到时候,你能不能给个提示,比如什么时候可以卖出了,什么时候又可以买进了等等。” 胡文霆苦笑着回答道:“皇后娘娘,只要您吩咐下来,臣当然可以照做。问题是,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人要么就是陷入了疯狂状态,要么就是恐慌到不能自已,臣的建议,不一定有人能听得进去。 再说了,臣也不是神仙,不能做到最精准的预测。打个比方说吧,比如一样东西已经从原来的一两银子涨到了三两银子,已经涨了两倍了,臣认为这已经是可以获利了结了,可是因为市场的惯性,在卖出之后,这东西还很有可能再往上涨一大截,那么这时候,很多人肯定会埋怨臣的建议,让他少赚了一大笔钱,反之亦然。 臣也不妨告诉娘娘,在这世上是没有人能准确的抓住最高点和最低点的,因此,参与期货交易的人,最好能有一人平和的心态,不要指望着把天下所有的钱都收入自己囊中。 而且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所谓的最高点,很有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只要期间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其价格就会迅速的回落,让手中握有契约的人,根本来不及按照自己预期的价格卖出去。 这种现象,我们称之为踩踏事件,期间,一些人往往也会因为恐慌而不计成本的往外抛售手中的契约,这么一来,很有可能让价格在不久之后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甚至比原来更低。 到那个时候,很多人曾经在纸面上拥有的富贵,相应的也就化为乌有了。这时,才会有人开始反醒自己的错误,但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周皇后在听完胡文霆描述的其中一些惊心动魄的情节之后,也心有余悸的用手在自己的胸口上拍了两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这也算是失礼了,于是脸上又开始出现了一层红晕。 在平静下来之后,周皇后就开口问道:“昭勇将军,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东西啊,这所谓的商品期货也能太折腾人了吧。 一会能把人送上云端,不一会又同样能把人打入地狱。陛下他怎么会同意把这样的东西在大明推行开来呢?” 胡文霆苦笑着回答道:“东西本来是无所谓好坏的,主要看人们怎么来看待和使用它。比如一把刀,它既可以用来救人,也可以用来杀人。” 听完胡文霆的这句话之后,周皇后皱着眉头开始思索起来,胡文霆趁机向她提出了告辞,周皇后示意一旁的宫女送他离开。 第62章 差点重蹈覆辙 离开坤宁宫后,按照朱由检先前的吩咐,胡文霆重新又回到了乾清宫,朱由检大致的问了一下他在周皇后那里的情况,胡文霆也一五一十的向朱由检进行了汇报。 朱由检听之后,也有些怀疑的问胡文霆道:“老师,那商品期货确实能让人快速赚钱吗?那老师您这么做,岂不是帮人做嫁衣了,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胡文霆回答道:“从理论上讲,商品期货确实能让人快速赚钱的,这点我可不敢欺骗你和皇后,但是这中间要求参与者必须掌握一定的技巧和保持平和的心态,一旦他们不具备这些条件,那我就不能保证他们一定能赚到钱了。 至于商品期货对大明的好处,一是能让陛下和朝廷对某种商品基本价格的变化趋势大致心中有数,便于陛下你在必要的时候,下令朝廷通过一些行政手段对于进行控制,使该商品的价格不至于偏离正常的价格太多,因而对国计民生造成不良影响。 由于商品期货交易是公开进行的对远期交割商品的一种合约交易,在这个市场中集中了大量的市场供求信息,不同的人、从不同的地点,对各种信息的不同理解,通过公开竞价形式产生对远期价格的不同看法。 期货交易的过程实际上就是综合反映供求双方对未来某个时间供求关系变化和价格走势的预期。这种价格信息具有连续性、公开性和预期性的特点,有利于增加市场透明度,提高资源配置效率。 二是通过商品期货的交易,工坊业主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回避掉一些风险。 期货交易的产生,为现货市场提供了一个回避价格风险的场所和手段,其主要原理是利用期现货两个市场进行套期保值交易。 在实际的生产经营过程中,为避免商品价格的千变万化导致成本上升或利润下降,可利用期货交易进行套期保值,即在期货市场上买进或卖出与现货市场上数量相等但交易方向相反的期货合约,使期现货市场交易的损益相互抵补。 通过此举,我们可以锁定各个工坊的生产成本或商品销售价格,保住既定利润,回避价格风险。 所以说,商品期货只要操作得当,无论是对参与其中的个人也好,对生产商品的各个工坊也好,还是对陛下你以及朝廷都是有很多益处的。 不过,因为人的本性都是贪婪的,都想着赚取更多的钱财,那么在种情况下,就会导致其在实际执行的过程中,必定也会出现许多有违我们推出商品期货本意的情形。 所以,在这里,我也要提前向陛下说明一下,这里面的水可深着呢,到时候,可能会出现很多让你目瞪口呆的现象,你一定要先有个心理准备。 比如说,在行情急剧上涨的时候,有的人可能在短短的几天时间之内,就赚到了他在以前需要花上几十年,甚至几辈子才能赚到的钱。 而在行情急剧下跌的时候,也可能把他们花了几十年或者说是几代人才积累起来的财富,在几天时间之内,就亏得一干二净。 更有人因为心理承受能力太差,直接被急剧变化的行情给刺激疯,结果,就算他拥有再多的钱,也享受不到其中的乐趣了。” 听完胡文霆的描述之后,朱由检同样也是心有余悸的问道:“老师,您说的这些,是不是都在后世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胡文霆认真的对朱由检点了点头。 聊完期货一事之后,朱由检忽然话锋一转,接着开口问道:“老师,最近陕西那边不断的有奏报过来,报告说那边的形势似乎有恶化的趋势,根据您对历史走向的了解,对此,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胡文霆还是和以前一样,需要先摸一下朱由检的底,看看他的心里是怎么打算的,于是就反问了一句:“陛下,你打算怎么来处理这种情况?” 朱由检对此也已经适应了,于是就回答道:“我以前的打算是,让陕西那边实行边剿边抚的政策,一边对那些领头闹事者予以严厉打击,一边对那些胁从者予以招抚。 可据陕西那边的锦衣卫人员密报,陕西那边已经数次出现了被招抚后的人员,又重新反叛的恶性事例。 因此,我准备改变一下策略,把边剿边抚改为以剿为主,以抚为辅,同时准备把现任陕西三边总督给换掉,让洪承畴来继任这个位置。”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朱由检或者说大明朝廷方面作出的此项布置,是比较符合当时的形势所需的,最终的结果也证明在洪承畴上位之后,确实也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有效的控制住了陕西那边的局势。 如果,不是因为后来的建奴再次入侵,让朱由检一时慌了神,继而做出一些错误的人事安排,也许就会一个不一样的结果了。 于是,胡文霆在听完朱由检的介绍之后,开口说道:“从史料上所记载的,后期陕西那边的局势发展情况来看,陛下所做的这些安排并没有什么问题,而且还称得上是针对目前这种情况的最佳安排。 实际上,只要陛下你能沉住气,对任何一件事情都能在冷静的进行一番分析之后,才最终做出决定的话,你是一定能把大明目前的劣势给扭转过来的。 我也不妨向你透露一下,在历史上,大明后期的局势变坏,那都是因为陛下你在其中某个关键时刻,没有对当时的局势进行认真分析,就匆忙的做出了一些决定,才使得大明…” 胡文霆对朱由检的谈话,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想方设法的对他先进行肯定,最后才适当的点一下其中需要注意的地方。 这种谈话方式让朱由检非常容易接受,于是他暂时忘却了因陕西那边局势恶化而带来的一些不快,而是有些高兴的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您该不会是为了哄我开心,才这么说的吧?我真有那么好,所做的布置就没有一点问题?” 胡文霆回答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据史料上的记载,洪承畴在处理陕西流民这一事上,还是颇有建树的,他自始至终都能很好的领会陛下你的意图,并且把它很好的落实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后来建奴再次入侵,让陛下一时有些乱了方寸,在兵力调配方面出了些岔子,历史说不定会有一个新的走向呢。” 听到胡文霆提起了建奴,朱由检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说道:“老师,您提到了建奴,正好我也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对于辽东那边的大凌河筑城一事,您看能不能暂时缓上一缓。 目前,朝廷方面要先集中精力,把陕西那边的局势稳定下来,因此,可能一时之间,顾及不了辽东那边的事情。” 想到事情又要重新回到原来的历史轨道上,那么大凌河的悲剧很有可能又要如期发生,自己就算做再多的努力,所能起的作用也就微乎其微。 情急之下,胡文霆蹭的一下从座位站了起来,开口对朱由检说道:“陛下,你忘了前一阵子我跟你说过的关于大凌河的悲剧了吗?造成大凌河悲剧的因素虽然有很多,但其中因为朝廷方面做事不够果决,把筑城的时间一再往后拖,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因素。 因为筑城时间的往后推迟,一方面让建奴方面有了充足的准备时间,另一方面时间也到了建奴军队战力最强的秋季,让本就有些被动的大明军队,更是雪上加霜。 所以,还请陛下无论如何都不能随意搁置大凌河的筑城计划,朝廷方面再困难,也要想尽一切办法,对该计划予以支持,这可是真正关系到大明国运的大事啊。 和辽东的建奴相比起来,陕西那边的流民闹事,才是相对较轻的一头。不是有句古话叫做‘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吗?,所以,我希望陛下能慎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当然了,我也会尽我的全力去协助大凌河筑城一事,尽量给陛下和朝廷方面减轻一些压力。” 朱由检是第一次看到胡文霆表现出如此着急的神态,他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就赔着笑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您先别着急,我这不是正在和您商量吗,又没有最终决定下来。” 胡文霆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也连忙诚恳的向朱由检进行道歉。朱由检朝他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老师这是为了我和大明的事情着急,我怎么能因此而怪罪于您呢?反倒是我应该向您表示感谢才对。 老师您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牢记您的这个建议的,就算到时候朝廷方面不同意这么做,我也会强压着他们按照老师的意思去办理的。 对了,老师还有其它什么事情需要我来进行协调的,趁今天这个机会,要不就一块说说?” 胡文霆想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陛下,我想借用南镇抚司的一些军匠,来打造一些火器,还请陛下能批准。” 朱由检听完之后,笑着说道:“老师,您别忘了自己现在还是兼着南镇抚司镇抚使一职的,也就是说,这是您职权范围内的事,根本用着我来批准的。 不过,我得先提醒老师一句啊,就他们造出来的那些火器,质量太不可靠了,到时候可别伤着老师您了。” 胡文霆也笑着回答道:“谢谢陛下对我的关心和信任,但我可以向陛下透露一下,依靠火器作战,是未来战争发展的趋势。 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这一趋势,怎么可能不在这方面多花点功夫,让它更快的发展起来呢。” 说到这里,胡文霆话锋一转,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接着说道:“至于陛下所说的如今的火器质量不可靠,其中包含了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技术发展总是有一个由不成熟到成熟的过程的,在发展过程中,出现一些失败和意外,那也是难免的。 但造成如今火器质量不可靠的更重要原因却并非是技术方面,而是一些人为的因素。我说出来之后,陛下你可别先忙着生气啊,因为这种事情不是一时半会之间可以解决的。” 等朱由检点了点答应下来之后,胡文霆接着说道:“陛下,根据史料上的记载,如今大明工匠所面临的困境是,上面居然要求他们用原先三成甚至更少的价格,却要造出相应的火器来。 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工匠们用这么一点钱,又如何能造出质量可靠的火器来呢? 可陛下你拨付下去的却是十成的银子啊,至于其余的钱到哪去了,不用我说,陛下也应该清楚吧?” 朱由检虽然也知道自己手下的各级官吏。会在自己拨付下去的银子中动些手脚,克扣下其中的一部分。 但他完全没想到,下面的贪没行为已经到了如此触目惊心的地步,于是他忍不住就要发起火来,却看到胡文霆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于是,他只好暂时先忍下了胸中的怒气,并示意胡文霆接着说其它的事情。 胡文霆想了一下之后,接着对朱由检说道:“陛下,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陕西那边还能再为我送点人过来,这事你可以安排孙传庭来办,这样就不会和你对洪承畴的安排有冲突。 不瞒你说,虽然洪承畴对陕西局势的应对方法很有效,但我并不是特别喜欢他的那种处理方式。我是一个不太喜欢杀戮的人,更喜欢用一种相对温和的手段来解决问题。 同时,我希望尽可能的为大明多保留一些子民下来,毕竟只有拥有了足够的人力资源,才能真正帮助大明在将来实现腾飞。 当然了,我并没有反对陛下决策的意思,就算是我向陛下求个情,让陕西那边为我留下一些人来干活吧。” 朱由检在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就对胡文霆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他的请求。 在当前急需解决的几件事情,都一一向朱由检汇报完毕之后,胡文霆也就告辞了朱由检,离开皇宫之后,又直奔南镇抚司而去。 来到南镇抚司之后,胡文霆先让高文举把各级官员都召集到了一起,然后打着哈哈和大家说道:“各位同僚,自从我来到南镇抚司任职之后,也没能给大家带来什么福利,我知道咱们南镇抚司比不上他们北镇抚司,他们有着各种灰色的收入,而我们却没有。 大家都是有家有口的人,都需要一定的钱来养家糊口,因此,为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这个并不怎么问事的镇抚使的大力支持,今天,我特意代表大家向陛下诉了一番苦,让陛下给大家拨下来一笔银子,用来补贴家用。” 说完,就从身上掏出一沓票据,是大明皇家银行的现金支票一类东西,并顺手交给身旁的高文举,然后对他说道:“高千户,一会你就安排几个人,到附近的银行里,把银子给提出来,然后给大伙发下去。” 听到经常不见人影的镇抚使胡文霆这次来到之后,二话不说,就要给大伙发银子,大家自然是高兴万分,纷纷向胡文霆表示感谢。 而高文举为了进一步帮胡文霆拉拢一下南镇抚司的这帮大小官员,就开玩笑似的对胡文霆说道:“镇抚,您虽然口口声声说是陛下拨下来的钱,但据属下猜测,这钱应该是从镇抚您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的吧?” 胡文霆当然知道高文举的心意,但还是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对他说道:“高千户,你这是说错话了啊,下次要是再这样说错话,那我可是扣你的钱的。虽然这些钱是从我口袋里掏出来的,但我只是负责帮陛下管理一下这些钱而已。 因此,这些钱从根本上讲,还是陛下的,你们要感谢的话,只能是感谢陛下的仁德,不能把账记在我的头上。” 高文举在听了胡文霆的这番话之后,也很配合的向胡文霆道歉,事实上,下面的一帮南镇抚司官员中,有的是聪明人,他们也都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因此,他们嘴巴上虽然说着感谢陛下之类的话,但在心里,却是把这份情记在了胡文霆的头上。 在和同僚们打完哈哈,笼络了一下感情之后,胡文霆就让他们各自忙去了,然后,胡文霆就单独和高文举商量起了自己要安排衙门里的军匠,为自己打造一批火器的事。 为了不让高文举感到为难,胡文霆在刚开始就向他声明了,此事自己已经向陛下进行过汇报,并得到了允许的。 为了能确保产品的质量,胡文霆吩咐高文举不仅要不惜成本的购买最好的原材料,同时,参与制造的工匠们也要额外给予丰厚的银钱补贴,让他们能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制造火器这项工作当中来。 第63章 给他们加把火 再说嘉定伯周奎从他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周皇后那里得到比较确切的回信之后,就开始准备入市购买水泥和玻璃的期货了。 虽然周皇后根据胡文霆的说法,派人一再对他进行告诫,让他在今后的操作过程中,一定不能太贪心,要适时的把手中的契约给卖出去。 但周奎在顺口对周皇后派来的人进行了答复之后,很快就把这一告诫抛诸脑后,只想着要凭借自己的先手优势,在期货市场里大赚一笔。 在看到周奎手下的人趾高气扬的拿着开户证明,以及所购买的期货契约从交易大明皇家银行走出来的时候,其他一些正在观望当中的人,终于也忍不住跟着出手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周奎的身份意着什么,相信他肯定是从皇家内部获得了最可靠的消息之后,才会这么快的就出手购买期货的,并且保证是能赚钱的。 那么自己跟在他后面操作的话,也一定能够在期货市场里赚到钱。于是乎,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不断的有人到银行开户,当然也少不了要往银行里面存上一笔银子。银行里面的资金也因此渐渐的开始变得 充裕起来。 由于在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里,大家对期货还抱着一丝怀疑的态度,因此,几乎所有的人都选择了购买当年的合约,而没有选择购买期限较长的次年合约,更别说是后年的了。 由于胡文霆对当年的合约数量进行了一定的限制,因此,在不久之后,银行就宣告当年的各种期货合约已经售罄。 于是,一些专门是为了投机赚钱而选择进入期货市场的人,就开始焦急的等待着自己手中合约的价格开始上涨。 正好在这个时候,一些从较远的南方赶过来,也想要提前买一些建材期货合约,用于自己今后即将开展的房地产开发的商人,因为已经买不到当年的合约,而自己又确实需要在当年买到相应的建材,于是就有人提醒他们,可以适当的提高一点价格,从别人手中购买当年的合约。 这些南方过来的商人一想,也对啊,适当的加一点价格之后,如果真能买到自己所需的建材,那么自己也就不算白跑一趟了。 在旁人的指导下,他们也是先到银行里面办理了开户手续,并缴纳了相关的费用之后,然后就开始试着在原来的价格上加了一个百分点,求购当年的合约,于是,合约的价格就这么开始动起来。 那些已经购买了合约,并正在急切的盼望着手中合约价格上涨的人,看到墙上挂着合约价格终于发生变化,而且确实是往上涨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通过买卖期货能赚到钱这一说法,应该是真的了。 期间,也有些行事比较谨慎的人,想再进一步验证一下,自己手中的合约是不是真的能按上涨之后的价格卖出去,就选择把自己手中的合约挂了一小部分进行出售,结果,当然是很快就成交了。 然后就是银行工作人员通知买卖双方到柜台进行资金交割,再接着到隔壁的户部办理合约过户鉴证加印,所有一切都在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下完成了。 出售的一方拿到增值以后的钱,购买的一方也拿到了相应的合约,第一笔交易的顺利完成,让那些本来还对期货有些怀疑的人彻底打消了疑虑,交易所内的气氛开始变得兴奋起来。 而那些因为没有买到足够合约的商人,在等了一天时间之后,发现再没有人继续出售自己手中的合约了,情急之下,就在第二天,又把自己的需求报价往上调了一个百分点。 这时候,同样还是有个别人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选择卖出了自己手中的一部分合约,想再次验证一下其中的真伪,结果同样也是顺利的完成了交易,这下子给市场内的所有人都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再没有人对期货能赚钱这一说法持怀疑态度了。 而求购合约的那些人,在加价到两个百分点之后,仅仅是在当天买到了一小部分合约,到了第二天之后的连续三天内都再没有人选择挂单卖出。 于是他们只好咬咬牙,再次把价格往上调了一个百分点,也就是说,在短短的几天时间之内,合约的价格已经上涨了三个百分点,如果按照这个趋势来计算,那真是比什么高利贷赚钱都还要来得快。 因此,有不少的人开始心动了,选择卖出了自己手中的合约,这么一来之后,南方的那些商人已经差不多快要买齐自己所需的合约了。 为了尽快结束京城之行,赶回南方去,在最后一天的时候,这帮南方商人干脆就任性了一把,直接把买单的价格挂到了当天的涨停限制价格,也就是说在百分之一百零三的基础上,再往上拉了五个百分点,此时的实际价格已经在原价的基础上,上涨了超过百分之八。 但唯一让人遗憾的是,那些价格奇高的买单并不是很多,很快就被那些反应的人给消化掉了,于是,在当天接下来的时间里,价格又回到了头天的收盘价格,也就是说,又回到了在原价基础上上涨三个百分点的局面,而且同样还是没有任何成交。 于是在当天收盘之后,就有一部分人在唉声叹气,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当机立断,及时把手中的合约给卖出去。 而此时的胡文霆却每天都往那些军匠们所在的工坊里跑,和他们讨论着对一些火器的改进计划,比如对火铳进行了由火绳改为燧发的改进,又比如对原先的弹药量凭经验放置,改为了定量包装,大大减少了在战场上士兵因慌乱而操作出错的机率。 由于胡文霆不时对工匠们提出一些改进建议,同时还对工匠们特别的尊重,再加上高文举在向他们发放额外的补助时,特意声明了这是胡文霆专门自掏腰包给他们发放的,因此,一帮工匠们对胡文霆又是敬佩、又是感激。 当然了,胡文霆每天回家之后,都会有人把当天交易所的情形向他进行详细的汇报。 当天交易所里出现的异常情况,也很快就被汇报到胡文霆这里,在汇报的人离开之后,胡文霆就把秋萍和邢沅叫到了自己的房间,并且让她们在进来之后,还要把门给关上并上了门闩,以防止有其他人不小心闯了进来,听到不该听到的内容。 见胡文霆如此慎重的样子,本来想着和胡文霆开下玩笑的秋萍,也马上收拾了一下心情,毕恭毕敬的坐到胡文霆身旁,准备听候他的吩咐。 在秋萍和邢沅都在自己身边坐定后,胡文霆开口说道:“期货交易所那边照这样下去可不行,一旦长时间没有热度之后,它对人们的吸引力就小了,今后就不太容易吸引到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因此,我们必须在背后给他们加把火,让期货市场的热度继续起来,这样期货交易市场就能始终保持对大家的吸引力。 这样吧,秋萍,你先把你手中暂时能调动的资金都拿出来,并让邢沅出面安排几个可靠的人员,分批到银行里开具期货交易账户,同时在里面存上足够的保证金。 然后,让他们在交易所行情有些冷清的时候,适时的挂出几个比较大的买单,把现场的气氛给调动起来。 短时间内,我们不需要考虑赚钱还是亏钱这个问题,主要就是要让其他人保持对期货的信心,并坚信通过它是能够赚到钱的。” 秋萍毕竟是得到过胡文霆专门的财务知识培训的,因此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她还是认真的问了一句:“公子,这事直接让我去办不就得了,为什么还要再拐个弯让邢沅妹妹去办这事呢?公子,我并没有想着和邢沅妹妹争什么,只是有点不理解而已?” 胡文霆笑着对秋萍解释道:“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因为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正牌夫人,一旦你出面的话,他们就会知道这里面可能包含了我的意思在内,那么也就可能会让市场产生太过剧烈的波动,这却不是我希望得到的结果。 相对来说,邢沅和我之间的关系就没那么密切了,也不太会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关注,所以由她出面去安排这事的话,可能就不至于引起市场太大的波动。” 经过一番安排之后,几名由邢沅安排的托市者就开始进入期货市场,然后就时不时的挂出一些在买单,因此市场内的气氛很快又开始变得活跃起来,人们不时的聚在一起相互交流着相关的信息,猜测着是不是又有京城以外的买家来到京城了。 事实上,古人的学习能力以及所拥有的智慧,丝毫也不亚于后世的人,甚至还可以说,在某些方面超过了后世的人。因为他们在没有后世高科技的辅助之下,凭借着纯粹的智慧和刻苦精神,同样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 而且古人对知识的渴求和探索精神是无与伦比的。他们在艰苦的条件下,日夜苦读,背诵经典,磨砺自己的思维。 无论是儒家的经典着作,还是道家的深邃哲理,古人都能融会贯通,运用自如。他们通过不断地思考和领悟,塑造了自己的价值观和世界观。 同时,古人的实践能力也不容小觑。他们通过实践将所学知识运用到生活中,创造了许多伟大的发明和艺术作品。从古老的农业技术到精湛的手工艺,从宏伟的建筑到不朽的文学作品,古人的这些智慧结晶都令后人赞叹不已。 而商品期货这一新生事物,虽然在刚开始时让大家有些摸不着头脑,然而在不久之后,就已经有人找到了其中的一些规律,想明白了对它进行操作的一些诀窍,无非就是低买高卖而已。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所谓的聪明人,于是也就有了一些自认为比别人聪明,而且手头还拥有相对充足资金的人,开始试图通过操纵期货价格来获利。 当这些真真假假的期货买卖者,不时的进行一些买卖操作之后,已经冷清了几天的期货市场又开始热闹起来了。 于是,胡文霆再次通过邢沅吩咐自己这边的那几名托市者暂时停止相关的操作,把一切都留给市场自身去进行调节。 因为本次商品期货契约的最早交割日期是定在三月份,并且根据相关的统计数据得知,目前三月份的合约已经基本上被南方的那些商人给拿到手中了。 正好北方的春天来得又比南方要晚上一些时日,北方基建项目的开工也相应的要比南方晚上一些时日,因此,胡文霆就安排京城这边目前的储备先用来满足南方那边的需求。 而自己在回隆镇那边的所有储备,都用来满足辽东那边的筑城以及回隆镇自向建设的需求,等储备量达到相应的需求之后,再考虑往南或者往北供应。 同时按照胡文霆先前的规划,为了确保安全和实现更长时间的对产品配方保密,一旦回隆镇这边的产能完全释放出来之后,相应的京城那边的水泥和玻璃工坊就要进行关闭了。 其关闭理由也很冠冕堂皇,因为这些工坊进行生产时,会有比较多的粉尘产生,会影响到处于京城的皇家成员,以及一帮勋贵大臣们的身体健康。 因此,胡文霆可以理直气壮的向大家言明,之所以要对工坊进行搬迁,完全是出于对大家身体健康高度负责的态度而作出的决定,让其他人很难找到更恰当的理由来对他的这一行为进行反驳。 紧接着,胡文霆又让京城这边的关系想办法和南方那边取得联系,表示自己这边可以接受用粮食等物资来换取建材的交易方式,并且对方如果同意用物资来交易的话,那么还可以在原有价格的基础上再进行适当的优惠。 这也意味着南方那边的商人,如果接受这种以货易货的交易方式,那么他们可以节约下一大笔资金,同时还能在一定程度上交好胡文霆,为他们今后的业务开展带来更多的便利之处。 虽然在前一阵子的粮食大战中,胡文霆曾经狠狠的坑过南方的那些一回,让双方差点就撕破了脸皮。但在这世上只存在永远的利益,而不存在永远的敌人,对于那些秉承利益至上的人来说,只要能有足够的利益来吸引他们,哪怕是之前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们照样还能心平气和的和对方坐下来商谈利益分配问题。 最终的结果也正如胡文霆所料,当南方那边的人得到京城传过去的消息之后,仔细盘算了一下,觉得采用以货易货的交易方式,自己方面不仅能在物资上赚上一笔钱,同时还能在价格上再享受一次优惠,有这种便宜不占的话,那岂不成了傻子了。 于是,对方很快就派人来到京城,和胡文霆见面商谈,经过一番协商之后,最终敲定了其中一些细节,比如南方用来和胡文霆交易的物资,只需要运送到位于运河边上的山东临清州就可以了,这样一来,双方都能节约下一笔运费,并且在时间上也能省下好几天。 第64章 风萧萧易水寒 在紧赶慢赶之下,南镇抚司的军匠们总算在一个月之内,为胡文霆打造出了数百支经过改进后的长短火铳,相应的定装火药也得到了配置,并且还利用高文举采购来的精铁,又重新打造了一批高质量的工兵铲。 胡文霆总共为了这些东西的配备,往南镇抚司生产工坊那里砸进去了三万两银子,原计划是让工匠们打造出一千来去的长短火铳,以及相应的定装火药。 无奈因为胡文霆对火铳质量的要求非常高,他曾明确要求工匠们务必要先保证产品的质量,然后才能开始考虑速度和产量等问题。 因此,工匠们谁也不敢马虎,在追求品质方面下足了功夫,以至于最终的产量仅仅达到了胡文霆希望数量的一半左右。 当胡文霆带着人来到工坊验收并提货的时候,一帮工匠们都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他。因为胡文霆不仅给他们提供了充足的质量上乘的原材料,而且还给了他们丰厚的待遇,结果他们却没能顺利完成交办的任务。 胡文霆起先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先询问了一下长短火铳的测试数据,于是,军匠中一个领头的中年男子一一向胡文霆进行了汇报。 目前已经总共生产出来长火铳四百余支,短火铳一百余支,定装火药近万发。经测试,所有火铳都能保证在一百发之内绝对不会出现炸膛现象,燧发装置的击发成功率达到了七成以上。 胡文霆在听完汇报之后,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个结果感到满意。不过他还是示意自己的随行人员,从将交付的一堆长短火铳中随机各挑出了五支来进行测试。 最终测试的结果表明,其中的一些数据却要远高于工匠汇报的数据,比如击发成功率,五支长火铳当中,在开了十枪之后,其中有两支的击发成功率居然达到了百分之百,另有两支则是达到了九成,只有一支是八成的成功率。短火铳的击发成功率要稍微低上一点,但也全部达到了八成以上,其中也有一支达了百分之百的击发成功率。 看到自己手下人亲自测试出来的结果之后,胡文霆这才微笑着对一帮工匠们说道:“产品的质量都很不错啊,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至于你们没能完成我要求的产量,那是因为对生产流程不懂,给你们制定了一个太高的目标。 因此,你们不必对此介怀,责任都应该算在我头上,跟你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不仅如此,而且因为你们生产出来产品的性能和质量,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我还得再次为此对你们进行奖励。” 一帮工匠在听到胡文霆不仅没有责怪他们,同时还表示要再次对他们进行奖励,顿时脸上都转忧为喜,反应较快的就开始向胡文霆行礼感谢。胡文霆微笑着朝他们摆了摆手,表示大家都不用客气。 在高文举安排人把胡文霆承诺的奖励一一给工匠们发下去之后,胡文霆接着对大家说道:“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大家帮忙,就是我这次出去,还想随行带上几名军匠以及相应的一批配件,以便在火铳出现故障时,能有人及时帮着进行维修。 但我先声明一下,此行可是有一定危险的,我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随行人员的安全,所以大家一定要先认真的想一想之后,再来决定是否愿意跟着我出去。 凡是愿意跟着我一起出去的,除了本来的工钱正常发放之外,我会另外再给每人发放五十两银子的安家费,以免在出现意外时,也能给家里人留下一笔钱来维持生活。” 实际上国人当中的普通百姓,大多都是非常淳朴善良以及知恩图报的,就像俗语所说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一样,当上层人士哪怕是只给了普通百姓一点点的小恩惠,大多数百姓都会觉得自己应该以死来相报,才能还上这些恩惠。 更何况是明代工匠们的地位,比普通老百姓还要低上一层,因此,他们在得到胡文霆的数次另眼相待之后,一个个都已经对他充满了感激,同时心里也都有着要誓死来相报胡文霆这些恩情的念头。 于是,在胡文霆的话音刚落,就有不少人嚷嚷着愿意跟随他出征,更有甚者,嘴里还激动的喊着:“将军大人,小人家里还有几个兄弟,就算小人没了,其他几个兄弟照样还能帮着照顾父母,因此,就是将军不给什么安家费,小人也愿意跟着将军出行。” 胡文霆几乎是含着热泪看着眼前这一幕情景的,他在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接着对大家说道:“非常感谢大家伙对我的信任和支持,这样吧,就以刚才那位师傅所说的条件为标准,要跟随我出行的,最好是家里能有几位兄弟的,这样就不至于因为一个人出事,而彻底毁掉了一整个家庭。” 说到这里,胡文霆稍微停顿了一下,觉得应该调节一下气氛,不能还没出发,就把气氛搞得太悲壮了。 于是他换了一种相对轻松的语气对大家说道:“当然了,我刚才所说的只是最糟糕的情况,事实上,我和你们当中的很多一样,也是有家有口的,我也不愿意这么早就去见阎王,因此,在此行过程中我也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争取能和大家一起平安归来的。” 在胡文霆这番话的调节下,现场的气氛总算好了一些,经过一番争论,并经过高文举的确认之后,最终有五名工匠完全符合胡文霆所说的条件,因此,胡文霆在最后向他们进行了一次确认之后,就决定带上他们随行了。 自己这边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胡文霆就开始进宫向朱由检辞行,朱由检再三向胡文霆叮嘱,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如果发现事情实在不可为的话,则马上抽身返回。 千万不能一时冲动,而把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因为大明今后还有很多的事情要等着他去解决呢。 随后,朱由检又给了胡文霆写了一道敕令,大意就是大名亲军卫指挥使胡文霆,奉命前往辽东公干,沿途一应大小官员均要尽全力配合他的工作,凡有违者,均以抗旨之罪论处。 办完这一切之后,朱由检苦笑着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您此次出行,我只能是在精神上对您表示支持了,因为我手中的那点钱,还都是老师您帮我赚来的,我就不再拿出来在您面前显摆了。 至于目前您手中掌握着的,可以暂时进行调动的资金,您不用再一一向我汇报了,您直接进行调配就可以了。 因为,我相信老师您的为人,您每次都把所赚到钱当中的大头交给了我,跟那些钱的数目比起来,您肯定是不屑于还在这些小钱当中动手脚的,您就大胆的按照自己的规划去处理就行了。” 告别朱由检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不久,毕自严和王家彦就相继派人找到胡文霆,让他晚上抽空到他们家一叙,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交待。 因此,胡文霆在傍晚时分,估摸着两人已经下值回家之后,就匆匆的先向毕自严家赶去。 见到毕自严之后,毕自严直接把胡文霆领到了他的书房,二话不说,先直接塞给了胡文霆几封信,然后才面色严肃的对他说道:“这几个人是老夫在辽东那边有些交情的朋友,在情况危急的时候,你可以向他们出示老夫的信件,相信他们一定会出手相助的。” 胡文霆来到大明已经过了半年时间了,对大明官场中的一些忌讳也已经有所了解,知道朝中大臣是禁止和地方官员有私人往来关系的,因此,毕自严才会这么小心的来处理这件事。 另一方面,也反应出毕自严是出自真心的关心自己,否则,他根本没必要冒这种随时有可能被别人弹劾的风险来帮助自己。 随后,毕自严又对胡文霆进行了一番交待,让他对辽东那边的任何人都要保持足够的警惕,千万不能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他们身上。 在所有事情都交待完毕之后,胡文霆谢绝了毕自严的留饭,离开他的住处之后,又匆匆地往王家彦住处赶去。 后面的事情,几乎和在毕自严家遇到的差不多,王家彦也采取了和毕自严同样的举措,给了胡文霆几封信件,并交待说这是他自己在辽东那边的几个关系比较近的人,让胡文霆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拿出信件向他们求助。最后,也和毕自严一样,对他进行了一番叮嘱。 回到自己家之后,胡文霆又对家里的事情进行一番安排,让秋萍的人父母以及弟妹还有林巧的父母也暂时随自己一起出发,并在回隆镇待上一段时间,等自己从辽东平安归来后,再作另外的要算。 同时,还让邢沅从京城的银行里取出大部分的资金,也和自己一起出发,把这些暂时先转移到回隆镇去。 看到胡文霆做出的这些安排,有些像安排后事似的,秋萍和邢沅二人不禁双眼发红,秋萍带着哭腔问胡文霆道:“公子,您这次去辽东是不是很有可能回不来了?您要是不在了,那我们这些人可怎么办啊?” 邢沅也在一旁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跟秋萍有着同样的担心。 胡文霆苦笑着回答道:“我这么安排,主要是为了以防万一,以我和陛下目前的关系,就算我真的走了,其他人也不太敢明目张胆的朝你们动手,但我不得不提防着他们私底下的动作。 因此,提前把一些老的和小的安排到回隆镇去,可以让你平时也少一些牵绊,不用分太多的心来考虑他们这些人的安全问题。 再说了,只要回隆镇那边继续由我来经营,最终那边的生活环境不一定会京城差上多少,就算京城这边没有其它的干扰,我们最好也是在那边生活来得比较舒适。 好了,你们也别太担心了,我要做的很多事情还没做完的,上天不会不这么轻易把我带走的。” 三天之后,胡文霆带着大队人马以及部分物资,悄悄的离开了京城,往大名府回隆镇方向而去。 途经通州的时候,胡文霆还是抽出时间,去了一趟范景文的营地,向他进行告别,范景文在得知胡文霆居然要前往辽东之后,先是对胡文霆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赏,然后同样也是对他进行了一番叮嘱,最后还从自己的亲兵队伍中抽出五名武艺出众的,让他们跟随胡文霆一起前往辽东,并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经过大名府的时候,胡文霆同样也和卢象升进行了会面,大致向他说了一下自己要前往辽东的事,并恳请卢象升在自己离开期间,能帮着多关照一下回隆镇。 最后,胡文霆还把最新生产出来的长短火铳各送了十支给卢象升,并抱歉的向他说道:“大参,本来是应该多送一些给您的,但因为时间太紧,军匠们生产出来的数量实在有限,因此只能象征性的送几支给您观摩一下。 您放心,等我从辽东回来之后,一定让军匠们开足马力生产,争取为大参多提供一些这种质量比较可靠的火铳。” 在前面我们曾经说过,卢象升本人也是比较偏爱火器的,因此在他所率领的军队里,火器的配备数量也比较多,但如今大明火器的质量问题却一直困扰着他。 当他看到胡文霆送上的全新铮亮的新款火铳之后,就忍不住马上找了几个人来试了一下,结果试射人员在试着放了几枪之后,就再也舍不得放下手中的火铳了。 嘴里还不停着嘟囔道:“和这支火铳比起来,我以前用的那就是一根烧火棍。” 卢象升见状就微笑着问他们几个人道:“是不是很喜欢这种新款火铳啊?” 几名试射人员不明就里,就不约而同的朝卢象升点了点头。 结果卢象升紧接着说了一句:“行啊,那你们几个今后就跟着昭勇将军好了,我相信不久之后,他那里还能造出比这更好的火铳来,这样一来,你们今后就不用发愁没有好的火铳用了。” 听完卢象升的这几话之后,几名试射人员马上单膝跪下,开始向卢象升请罪,说自己不该说话不过脑子,说出让大参生气的话来。 卢象升先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站起来说话,等几个都站起来之后,卢象升这才认真的对他们说道:“本官并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而是考虑到昭勇将军身边没有多少会熟练使用火铳的人手,因此,就想让你们跟在他身边。 一来可以随时保护昭勇将军的安全,二来呢,有空的时候,你们也可以顺便指导一下他手下的那些人,让他们能更快的掌握住火铳的使用技巧。 再说了,昭通将军不仅比本官有钱,而且在他手下当差的话,今后升迁的机会肯定也会比在本官这里要多得多,这对你们将来的发展是非常有利的。 而且,不管是在本官手下,还是在昭勇将军手下,还不同样都是为大明效力吗?因此,你们也不要再进行推辞了,这是本官给你们下的命令,你们负责执行就是了。” 见卢象升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几名火铳手只好在向卢象升行了一个礼之后,站到了胡文霆的身旁。就这样,胡文霆身边又多了五名神枪手一级的护卫人员。 到达回隆镇之后,胡文霆也来不及休息,就开始对本次将跟随自己前往辽东的人员做出安排。由于胡文霆本次前往辽东的主要任务并不是参加战斗,因此他只为此行配备了两百名的纯战斗人员,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已经经历过射击、搏杀、野外生存等各项训练的优秀人员。 然后就是近六百名有一定军事训练基础,并且也能使用火铳的工程施工人员,再有就是十多名专业技术人员,比如蒯通手下的工匠,还有胡文霆从京城带过来的几名负责火铳维护的军匠。 在确定人员名单之前,胡文霆同样也是先向他们声明了此行的危险性,如果他们不愿意跟随自己冒险的话,可以事先向自己提出来,但绝不允许在中途出现退缩行为。 可以说,从陕西过来的这些人,都是因为有了胡文霆的接纳,才最终让他们活了下来,而且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虽然平时训练得有些辛苦,但是胡文霆从来没有在生活上对他们进行苛待,甚至可以说比好多普通人的生活水准都要高上许多。 因此,他们心里都是对胡文霆充满了感激之情的,再加上在平时的训练当中,一再向他们灌输的服从意识,让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大声向胡文霆喊出了“誓死追随昭勇将军”的口号。 人员名单最终确定之后,就是按照各自被安排到的岗位,再进行最后的一些适应性训练。其中,从范景文那里带回来的三十多名老兵,他只挑了十名带上,剩下的都让他们留在回隆镇继续对留守人员进行训练。 三天之后,也就是临近二月底,胡文霆率领近千人的队伍,离开了回隆镇,浩浩荡荡的向辽东方向开拔。 而回隆镇的一应事务,均由自己的二夫人林巧做最终裁决,李定国则被胡文霆安排为林巧的助手兼保镖,为此,胡文霆还专门为林巧和李定国二人,每人留下了两支短火铳,让他们做为防身之用。 当然了,因为林巧的父母以及秋萍的父母和弟妹都已经来到回隆镇了,因此,这些人在平时也都可以帮上林巧一些忙,使得林巧也不至于一个人孤军奋战。 邢沅则被胡文霆作为一枚暗子,并没有在明面上给她安排具体负责的事务,实际上胡文霆却在暗地里交待她随时关注各方面的动态,及时沟通京城和回隆镇之间的联系。 第65章 山东我有熟人? 根据事先规划的路线,胡文霆此次前往辽东,几乎将横穿整个山东辖区,光在山东境内的路程就超过了一千里,再加上从山东登州乘船渡海到辽东的宁远登陆,总行程接近两千里。 因为队伍此次出行所带的辎重较多,在明代的路况条件下,以及所拥有的交通工具都是依靠人力或蓄力来牵引的,行进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快起来。就算一路上都非常顺利的话,最快也需要花上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到达宁远。 而实际上,就算胡文霆提前从回隆镇出发,同时又一路上快马加鞭的赶路,那么等到了登州之后,基本上也得在那里等上一段时间。 因为,此时的渤海肯定还处于封冻期,船只根本无法正常前往辽东。根据后世的统计数据,渤海一般是从当年的十一月中、下旬或者十二月的上旬,沿岸从北往南开始结冰;直到翌年二月中旬至三月上、中旬再由南往北海冰渐次消失,冰期约为3个多月。 在一、二月份的时候,渤海沿岸的固定冰宽度一般在距岸一公里的范围之内,而在一些浅滩区的宽度最高可以达到十公里以上,常见冰厚为十到四十厘米。 在这种海况下,就连后世由钢铁制成的船只都只能是望洋兴叹,更别说是明代的木制船只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虽然目前大明还处于小冰河时期,但由大名府通往山东济南府的水路已经可以正常通行了。 因此,胡文霆等一行人在大名府的开州登船之后,可以过上数天相对轻松的日子,暂时不用经历风餐露宿。直到在济南府下了船之后,才需要通过走驿路来前往登州。 明代山东的行政区划,还是和后世比较接近,除了处于边缘地带的一些地方在后来陆续进行了一些调整之外,整个山东区域在地图上显示出来的形状,还是呈锥子状,西部粗而东部细。 此时的山东共下辖十个府,分别是济南、武定、东昌、泰安、曹州、兖州、沂州、青州、莱州、登州府;另外还下辖两个直隶州──临清、济宁直隶州以及九个散州──德州、滨州、东平州、莒州、平度州、胶州、宁海州、高唐州、濮州;加在一起总共有九十八个县。 和后世一样,此时的济南府也是山东的首府,也就是说山东承宣布政使司和巡抚衙门都设在济南府。 济南府位于山东的西北部,从大名府出发到济南府,中间需要穿过东昌府和兖州府这两个府的地界。并在兖州府境内的安平镇横穿过运河的会通河段。 由于顺水的缘故,因此在出发三天之后,胡文霆一行就来到了此行的第一个中转站济南府,他们需要在这里下船改走陆路,进入第二阶段比较辛苦的一段行程。 济南因地处古四渎之一的“济水”之南而得名。早在商代时就建有谭国,属商王朝的一个方国。据《春秋·桓公十八年》记载,公元前六百九十四年“公会齐侯于泺”。“泺”指的是泺水,发源于在后世享有盛名的趵突泉,是济南见于记载的最早地名。 而“济南”的正式定名,则是始于汉初。据《史记·齐悼惠王世家》中的记载:汉高祖六年,将包括历城、平陵、谷城、卢等地在内一片地方作为齐王刘肥的封地。 汉高后元年,“高后立其兄子郦侯吕台为吕王,割齐之济南郡为吕王奉邑。”吕氏集团覆灭后,汉文帝元年,济南郡又重新复属于齐。 汉文帝十六年,分齐为六国(齐、济北、川、胶东、胶西、济南)。东汉初复置济南国。济南国辖东平陵、历城、着、於陵、台、菅、土鼓、梁邹、东朝阳、邹平等十县。 到了明太祖洪武二年,修建济南府署,当时济南府领有四州二十六县,济南府治设在历城。辖区东及东南界青州府,西连东昌府,南邻泰安府,东北抵武定府,北与直隶省河间府接壤。 胡文霆此次出行是非常低调的,既没有大张旗鼓的打出旗号,没途也没有摆出自己的特殊身份来向地方官员要这要那,都只是向地方官员适当的要一些粮草就作罢了。 来到济南府之后,胡文霆同样打算联系一下历城的知县,向他要一些粮草补充之后,就继续前往辽东的行程。 此时,深谙官场中门道的几名亲兵向胡文霆建议道:“将军,历城只是济南府的附廓县而已,恐怕他们手中并没有储备多少粮草,将军还是直接找济南府索要比较好。” 因为来到济南府之前,途中进行的几次补给,都是几名亲兵负责和当地进行联系的,因此,胡文霆对他们所给出的建议还是比较认可的,于是就决定让他们直接去找济南府进行接洽。 可还等胡文霆安排的人手出发,却有人先找上门来了,来人在小心的核对完胡文霆的身份之后,恭敬的对他说道:“将军,我们大都宪有请您到府上一叙!” 胡文霆听了之后,不由得愣了一下,心想,我在山东有熟人吗?好像自己对山东的官员都不认识啊? 要说自己通过史料知道名字的倒还有几个,比如在后来赫赫有名的三顺王中的两个,孔有德和耿仲明此时都在山东任职,还有就是明代火炮专家孙元化同志。 可这几个人,胡文霆都只是通过史料知道了他们的姓名而已,而并没有和他们见过面,更没有和他们产生任何的交情,他们是根本不可能专门派人来找自己的。 看到胡文霆发愣的样子之后,已经对他的行为习惯有些了解的亲兵,知道他可能是对大都宪到底是谁不太清楚,于是马上贴近胡文霆的耳朵边小声解释道:“将军,他说的是山东巡抚,好象叫余大成。” 当亲兵说出大都宪就是山东巡抚之后,胡文霆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山东的老大要会见自己。 同时,胡文霆在心里又产生了新的疑问,心想自己只是过境山东,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相熟的当地官员,他们想办法躲着自己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主动约见呢? 难道是朱由检忽然之间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通过山东方面来传达给自己?要是这样的话,自己还真得赶快去拜会一下这个名叫余大成的山东巡抚。 心念数转之后,胡文霆发现面前的来人,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的回话,于是就先抱歉的朝他笑了一下,然后对他说道:“有劳你了,等我稍微安排一下之后,就前去拜见大都宪。” 说完,还不忘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银子递给了来人,对方连忙向胡文霆表示了感谢,并说自己就在旁边候着,等胡文霆安排好一切之后,就带着他们一起前往巡抚衙门。 胡文霆传令让大家在原地休息之后,就准备只带上两名亲兵前往巡抚衙门,结果亲兵们却异口同声的对他说道:“我们都想跟着将军一起去巡抚衙门瞧瞧,看看山东的巡抚衙门到底有多威风,将军就让我们都一起去开开眼界吧。” 胡文霆当然知道他们嘴上说是要去开开眼界,但实际上却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因此,在苦笑了一下之后,就点头同意了他们的请求。然后,一行人就在来人的引领下往巡抚衙门而去。 来到巡抚衙门的门口之后,负责引路的人也抱歉的朝胡文霆笑了一下之后,才开口说道:“还烦请将军稍等一下,小的先进去向大都宪通报一声。”等胡文霆微笑着点了点头之后,他才转身往里面小跑着而去。 结果,不一会之后,又出现了让胡文霆有些惊讶的一幕,山东巡抚余大成居然亲自迎了出来,虽然胡文霆不认识余大成本人,但他身上所穿的官服,却能让胡文霆确认出他的身份来。 两人在门口稍微寒暄了几句之后,余大成就伸手示意胡文霆和他一起往里走。虽然胡文霆对大明官场中的路数还不很懂,但他在后世时却是当过级别不小的干部,对于如何与更高级别的领导相处,还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因此,他就选择落后余大成半步,跟着他往里走去,心里却在不停的犯嘀咕,心想,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余大成他是堂堂的山东巡抚,正几八经的一名文官,按照大明官场上一惯来重文轻武的风气,他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这级别还没他高的一名武将这么客气呢?难道真是朱由检这个皇帝有事要通过他来传达给自己。 不过,没让胡文霆等上太久的时间,余大成就向他揭开了谜底,原来在己巳之变中,时任兵部职司主事的余大成,与时任蓟辽督师的袁崇焕,曾经因为保卫京城一事,相互间有过不少往来,最后余大成还成为了袁崇焕的崇拜者。那么对于出力救下袁崇焕一命的胡文霆,余大成自然就会另眼相待了。 对此,胡文霆当然不会把所有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于是,他向余大成解释道:“大都宪,实际上,当时陛下也是被群臣的意见所裹胁,陛下的内心并没有要杀袁督师的意思。 因此,在下官稍微劝谏了几句之后,陛下就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最终开释了袁督师。大都宪不应该把这份人情都记在下官的头上,而是更应该感谢陛下的圣明才是。” 从古到今,对于官员之间的对话,很多时候,都是不能直接按照字面上的意思去理解的,作为在官场上已经混了二十多年的余大成,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于是余大成在面明朝京师方向行了一个礼,表示向皇帝进行感谢之后,又热情的问起了胡文霆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助的,只要是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一定都会尽量满足其所有的需求。 胡文霆也就顺势向余大成表达了,希望能在济南府补充一点粮草的意思,期间为了不让余大成为难,胡文霆还向他出示了朱由检亲笔书写的敕令。 结果,余大成在大致问了一下胡文霆所需的粮草数量之后,就豪气的说道:“就这不到一千人所需的粮草,哪用得着陛下的敕令呢。 这样吧,如果将军不嫌搬运劳累的话,本官可以在将军所报数量的基础上,再加上五成。 还有将军沿途要经过的青州府、莱州府,以及最后的登州府登莱巡抚那里,本官也会给他们发一份函过去,让他们尽全力为将军提供粮草保障。” 接下来,余大成不仅设宴招待了胡文霆,而且还安排人员为胡文霆的部下也提供了相对丰盛的饭食。 感念于余大成的这番热情招待,胡文霆觉得自己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就领了这么一份人情,总应该也为余大成做点什么来表示感谢。 胡文霆随即就想到历史上几个月之后将要发生的吴桥兵变一事,因为自己此行前往辽东,也不能保证就能取得理想的效果,那么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吴桥兵变依然还有可能发生。 想到这里,胡文霆就开口对余大成说道:“大都宪,下官在离开之前,有几句话想对您说,不知可否?” 余大成在稍微愣了一下之后,马上微笑着对胡文霆说道:“昭勇将军尽管直言就是了,虽然我们这次是初次见面,但本官对将军却神交已久,从这方面讲,我们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在老朋友面前,你就不用那么客套了。” 于是,胡文霆在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开口说道:“大都宪,如今因为朝廷方面财政困难,对士兵们的军饷也多有拖欠,因此,一些军队的军心也不是很稳定,极易出现一些骚乱。 为此,下官提请大都宪在发现有军队出现骚乱苗头的时候,一定要尽快派兵进行平定,千万不能因为一时的犹豫不决,而让其在更大的范围内扩散。到时候,不仅会让很多的百姓遭殃,同时还可能会牵涉到地方上的官员。 还有,听说如今山东地界内有很多是东江镇那边过来的军队,这些人可都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游离在朝廷的正规管辖之下了,他们身上野性的成分已经比较多,大都宪对这些人更是要多加关注,一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进行控制。 下官知道大都宪性情比较温和,不太喜欢用暴力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可是,有些人反而会把大都宪的仁慈当作好糊弄来看待,因此,为了山东的广大百姓,还有山东众多的官员着想,大都宪在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收起您那仁慈之心,采取一些铁腕手段来惩治那些骚乱者。” 看到胡文霆一脸真诚的向自己说出了这番话,余大成有些感动的对胡文霆说道:“本官一定听从将军的规劝,今后决不会再对骚乱事件进行宽容对待。毕竟‘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是我们为官的宗旨,可不能因为本官的一念仁慈,反而伤害了更多的百姓啊。” 当天晚上,胡文霆谢绝了余大成的盛情挽留,坚持回到临时驻地和大家待在了一块,并于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济南府,继续往登州方向行进。 在途中经过的章丘、昌乐、昌邑等县城时,胡文霆都是带着人直接在城外扎营住宿的,在经过青州府治所在地益都以及莱州府治所在地掖县的时候,胡文霆在向当地官府进行了通报之后,才带着人进城进行了一番休整。 当然了,期间因为有了余大成的特别关照,两地衙门都对胡文霆一行优待有加,不仅不打折扣的向胡文霆提供了所需的粮草,同时,还在他们驻扎休整期间,为他们准备了较为丰盛的饭食。 期间,两地的主官也曾邀请胡文霆赴宴,胡文霆均以公务在身,不便前往为由,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经过一番风餐露宿之后,胡文霆一行人终于在离开济南府八天之后,来到了此行在山东境内的最后一站--登莱巡抚驻地登州府蓬莱县。 登莱巡抚虽然也和山东巡抚一样头上顶着一个巡抚的称号,但事实上,在很多方面登莱巡抚还是受山东巡抚节制的,因此,山东巡抚余大成同样能致函给登莱巡抚,让他对胡文霆一行多加关照。 于是乎,胡文霆一行在登州蓬莱同样受到了热情的接待,而且还结识了历史上的又一个牛人--西洋火炮专家孙元化。 孙元化在大明官场中,也算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存在,是少有的非进士出身却能当上巡抚一职的官员之一,尽管登莱巡抚一职的品级只有正四品,但其相应的权力还不小的,不仅能统管登州府和莱州府两府的行政事务,同时还能节制登州镇总兵和东江镇总兵。 胡文霆在和孙元化进行了一番接触之后,发现其对新技术一类的东西非常着迷,比如,他对胡文霆亲兵所携带的改良火铳就非常感兴趣,也不顾自己的巡抚身份,非要向胡文霆要过来一支,并拿在手上观摩了许久,然后又对胡文霆所做出的这些改进赞不绝口。 紧接着,两人又聊起了一些关于把西方先进技术引进大明方面的话题,胡文霆对待西方先进技术的认识以及积极的态度,让孙元化顿时感到自己遇到了知音,高兴之余,今年已经五十岁的孙元化差点没跟二十多岁的胡文霆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尽管胡文霆坚持以晚辈身份来和孙元化相处,使得他的愿望没有达成,但两人也差不多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之交。 最终胡文霆还是忍不住对孙元化进行了提醒,让他加强对东江镇那边过来的将士们加强管理,先不要轻易的把他们安排到重要的岗位上。出于对胡文霆的认可,孙元化也不问其中缘由,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然后在胡文霆登船出发之前,孙元化不仅为他们一行补充了足够的粮草,同时还送了胡文霆他们数百支自己试制出来的燧发火铳以有相应的弹药,并抱歉的对胡文霆说道:“我生产出来的这些火铳,在性能和质量方面肯定比不上你们自己生产出来的那些,但你们要前往辽东那种危险的地方,多带上一些火铳,总是有益无害的嘛。” 于是乎,胡文霆这支队伍的火器配备率一下子就达到了半数以上,看上去倒更像是一支作战部队,而不是简单的以施工为主的队伍了。 第66章 辽东还是辽西? 经过几天的海上漂泊之后,胡文霆一行总算抵达了位于关外的政治和军事指挥中心--宁远。因为大凌河筑城一事,牵涉到军政两方面,按照程序,胡文霆必须得先和此时的蓟辽督师孙承宗,以及辽东巡抚丘禾嘉进行一些沟通,争取得到他们的支持。 因此,胡文霆不管从哪方面说,都必须把自己抵达辽东的第一站选择在宁远城。 说到这里,笔者顺便简单的再介绍一下此时辽东的局势,虽然朝廷或者胡文霆都还口口声声的说是到辽东公干,事实上,此时的辽东已经根本不能称之为辽东了,因为目前还真正控制在大明手中着的,仅有在后世被称为辽西走廊的附近一小块区域。 而辽河以东的大片区域及至整个辽东半岛都已经成为了建奴的势力范围,甚至连辽河以西的广宁目前都已经控制在建奴手中了。因此,此时的辽东应该改称为辽西才更准确一些。 那为什么大明会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丢掉了辽河以东的大片土地呢,从表面上看,好像是因为大明在前期的几次大战中,大明都被建奴军队击败而造成的。 但其中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因素,就是明代的卫所兵制度,使其和农耕经济有着极强的联系,这也使得明代辽东都司的卫所,都会集中在比较适宜农耕的地区。 在明代,受制于当时辽东都司辖区的气候和地理条件,实际上绝大部分区域并不适合于农业生产,别说是像后世一样成为商品粮基地了,甚至都无法实现自给自足。 比如在后世作为东北水稻重要产地的辽河平原,在明代受限于技术和人口,绝大多数地区不仅没有被开发为农田,甚至还是当时将辽东都司辖区分割为辽西和辽东的辽泽。 因此大明如果要对这一地区进行大规模的农业开发,首先需要对其进行大规模的排水处理,显然,对于当时的大明朝廷来说,是不会有谁愿意干这种需要进行高投入,却不见得在短期内能有高回报的事情的。 去掉辽河平原一带,明代辽东地区的平原农业,主要集中在距离关内地区更近,并且易于开发的辽西走廊、辽河平原和丘陵之间的过渡地带以及辽东的一些丘陵地区。 相应的,辽东都司下辖的卫所也就主要分布在这些地方,那么大明对这些地区的控制肯定就会更有力一些,同时,一些利益集团在这些地方拥有的利益也就多一些,为了他们自身的利益,他们也会尽力推动朝廷方面加大对这些地方在军事上的投入。 而位于辽东和辽西之间的辽泽地区,虽然在维系辽东地区稳定方面有着极为重要的战略意义,但是大明朝廷却难以安排军队在当地进行屯田,更不用说建立卫所。 如果说只讲关于辽东都司的农业问题,还不能够很直白的说明大明在短时间内迅速丢掉辽东大部分地区控制权的原因,那么接下来再说一下辽东都司的人口问题,就会让辽东问题为何会迅速糜烂的原因变得更加直观一些。 用马克思哲学原理来表述,那就是因量变的不断积累,最终引发了质变,一切都是大明自身对辽东的政策所引造成的。 首先在人口数量上,在明初接手整个辽东地区,并建立辽东都司时,辽东地区就和中原地区的许多地方一样,当地都因为战乱的破坏和人口逃亡,造成了本来就不是很多的人口,再次出现了大量的流失。 与内地不同的是,此时的辽东地区虽然也有一定数量的汉族军户,但是数量更多的是在金、元两代再次繁衍生息的女真和高丽军户。因此对于辽东都司的人口问题,明代朝廷给出的解决方法非常简单,即在原有的“高丽女直等夷之土着者不易其处”的情况下,从内地“始徙江淮齐鲁之民居之”。 不过随之又出现了一个让人尴尬的问题,那就是明代卫所军制的老大难问题——军户逃亡,在辽东都司同样也会出现。虽然辽东都司辖区在农业生产方面,条件要好于更北边的奴儿干都司和大宁都司,但和关内地区比较起来,此时的辽东都司,尤其是辽泽以东的辽东依然算得上是一片“苦寒”之地。 因此对于从内地被迁移到辽东的军户和百姓而言,这里自然不是什么能安居乐业的地方。于是从明初开始,辽东都司治下的军民屡有向内地逃亡的现象出现。 到了嘉靖年间,随着登辽海道因为倭寇和海盗的侵扰而关闭,辽东百姓的逃亡也就迎来了一个高潮。 当然,明廷面对辽东都司的人口流失问题,也相继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比如在嘉靖年间,开始对辽东都司的行政进行改革,扩大文官职权,以此改变过去粗放的武官治理。 同时政府方面对辽东百姓进入关内进行了严格限制,但这些做法,最终都没能真正扭转辽东都司人口不断流失的不利局面。 既然通过从大明内部进行人口迁移的做法,无法维持辽东本地人口的自然增长,那么由外部向辽东引进人口是否可行呢? 答案是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的确是可行的,而且明廷也确实是这么做了。当时的辽东都司通过大量吸收外部的蒙古、女真以及朝鲜人,来填充辽东的人力缺口,而且还把这些人也纳入了朝廷的军户管理体制当中。 比如在东宁卫就有“以辽阳高丽、女直来归官民,每五丁以一丁编为军,立东宁、南京、海洋、草河、女直五千户所分隶焉”。 当然了,如果此时只是简单的从人口比例来看,辽东都司的各族比例中,汉族人口还是占据着较大的比例。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明代的汉族军户和百姓,并不是均匀的平铺在整个辽东都司辖区,而是更多的集中在农业条件相对更好的辽西地区。 而在辽泽以东,民族的比例则是“海州、辽东等处,人半是中国,半是朝鲜,半是女真”。也就是说在真正的辽东地区,汉人并没有占据多数。 于是在汉人统治基础不够强的那些地区,辽东都司不得不对蒙古、女真以及朝鲜人当中的一些大族赋以一定权力,依靠他们来协助大明完成对这些地区的管理。 而且在事实上,在最初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辽东都司与蒙古、女真之间,并没有形成之后的那种敌对关系。 因为当时的女真人还面对蒙古诸部东进和李氏朝鲜北扩的军事威胁,因此在客观上,他们需要大明的军事力量来为自己提供安全。 于是一直到明代的宣德年间,明廷和女真之间都一直维持着比较亲密的关系。明廷也乐意接纳大量女真部众归附,正好用他们来填充辽东都司的人口不足。 但到了正统年间,有两件事却为明廷和女真人之间埋下了裂痕。第一件事就是卫拉特人东扩,对朵颜三卫和海西、野人女真大开杀戒。 这场战争不仅让女真人对明廷的真正实力有了更多的了解(有点像黔驴技穷的故事),从而使其对明廷的崇拜心理开始消失。 另一方面也推动了民族迁徙的多米诺骨牌,包括朵颜三卫在内,大量蒙古人为了躲避卫拉特人,而向东进入到女真生活的区域,这又反过来迫使女真人开始向东南方向迁徙。 而在东边,也是在正统年间,由于李朝不断的北扩政策,原来生活在鸭绿江上游和图们江的女真各部,也被迫放弃故地内迁。 在两个方向的挤压下,原来生活在广大东北亚土地上的海西和建州女真人,被挤压到了紧贴明朝辽东都司东边相对狭小的区域。 对于过去长期依靠渔猎为生的女真人而言,生存空间被挤压所带来的猎场丧失,直接导致过去的生活模式开始难以为继,这迫使女真人开始更多依赖土地利用率更高的农耕,这也就开启了女真诸部如何走向后金统一的历史。 女真各部虽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依然承认明朝为宗主国,但双方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相当复杂。女真出于对奴隶的需求,不断劫掠辽东都司,导致当地双方之间关系紧张,但同时女真各部又对辽东马市产生了相当大的依赖。 更重要的是,辽东地区的百姓,和女真之间实际上也并非是简单的掠夺和被掠夺者,双方不仅有着密切的贸易往来。由于许多辽东百姓本身也是女真人,因此他们和建州和海西的女真人之间,往往存在着血缘和文化上的联系。 比如像后世比较知名的佟养性所属的辽东佟氏,这一家族就依托自身的女真人属性,成为游弋辽东和建州之间的富商豪族。 而从辽东都司的角度来说,接纳女真部落归附也是一笔比较划算的买卖。一方面这些女真部众可以直接成为辽东都司新的兵源,女真人的归附,也会造成建州和海西的人口流失,削弱当地的女真人势力。 而且像辽东佟氏这样,保持着双面身份的女真豪族,他们在明廷强势时可以是明廷对建州、海西的情报来源。而在女真人强势时,也会极为顺滑地成为隐藏在明廷内部的定时炸弹。 比如说着名的萨尔浒之战,有人希望努尔哈赤被干掉,当地势力可未必希望努尔哈赤完蛋。 所以这一战看似是杨镐错误指挥胡乱分兵,实际上是作战计划被泄露,努尔哈赤有了对方的作战计划,想失败都难。 再比如,后来的王化贞派毛文龙到敌后去打游击。这一打之后,王化贞和毛文龙发现努尔哈赤的统治外强中干,他们认为此时发动进攻是有可能取胜的。 但是,王化贞忽略了一点,当地势力未必和他一样希望后金完蛋。结果,广宁之战,当地势力成员孙得功骗取王化贞信任后拆台捣蛋,导致王化贞广宁惨败。 然后就是熊廷弼从他镇守的广宁撤退时,五十万石军粮没有销毁,全部落入建奴手中。要知道,当时建奴的经济状况可是一直很不好,只要不出去抢掠,粮食供应马上就会出现问题。 当地势力的如意算盘是,王化贞惨败,自然得王化贞背锅,熊廷弼丢失五十万军粮,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换句话说,此时的熊廷弼已经从李成梁的反对者,变成了辽东当地势力的利益代言人,而努尔哈赤,更是辽东当地势力一手扶植起来的,和辽东当地势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熊廷弼一掌握辽东实权,辽东局势就稳定,他的地位一动摇,辽东马上出现战乱,谁招惹熊廷弼,谁就得吃败仗。 只是让辽东当地势力没想到的是,在京城,他们的势力并不占优。结果一番斗法下来,熊廷弼被杀,王化贞反倒没死。 大致了解了在辽东当地各种势力的结构之后,那么在所谓的萨尔浒、辽阳、沈阳、广宁等各次战役中,外人看起来好像都是因为有了努尔哈赤同志的用兵如神,所以才取得了每次战役的胜利。 但实际上,在情报战线上,全是辽东当地势力穿着八旗军的军装在作战,为建奴方面进行着各种间谍活动,再加上大明方面一些掌军文人,根本不重视情报工作,更有甚者,居然还能在出兵之前,堂而皇之对出兵日期及人数进行公告。 于是在双方共同朝一个方向的努力下,建奴方面在每次和明军对垒时,就是不想赢都很难了。有时候,都不用建奴方面动手,隐藏在明军中的一些间谍,都能直接把军队搞乱。 比如辽阳城被攻破时,真正原因也不仅仅是当时的袁应泰收留蒙古人,才导致混在蒙古人中的后金奸细乘机开城门,事实上是在辽阳城里的辽东汉奸势力充当了带路党,事后向袁应泰泼一盆脏水,让他背了黑锅而已。 当时辽东当地势力的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努尔哈赤把明军打得土崩瓦解闻风丧胆,然后努尔哈赤和明王朝和谈,努尔哈赤成为割据一方的藩国,当地势力就可以把自己的利益通过和谈巩固下来。 只是此次辽东当地势力又再次失算了,明廷中的官僚士绅势力以辽东战事为借口,加征巨额辽饷,再次形成了新的利益集团,辽东当地势力被抛弃了。 看到这里,对比一下后世的某个阶段,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因此就有人总结出了这么一句话“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也就是说,辽东问题如果仅仅依靠军事手段来解决,是很难实现圆满解决的,必须以经济手段为主,军事手段为辅,才有可能真正实现对辽东的完全控制。 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有一句经典名言: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所以在很多时候,大多数人看到的是战争,但其起因却是政治,而根本原因又是因为经济,当然这其中难免也会掺杂进一些政客的所谓理想或者说欲望。 经济决定政治,政治决定战争,而战争的本质就是因为经济,这是一个循环。归根结底都是为了经济利益,政治是态度,战争是行动,本质是生产资料的多寡,利益才是一切的根源。 胡文霆毕竟在后世已经进入了高级干部序列,对这些东西的认识肯定要比一般的人要深刻得多,因此,他才把主要精力放在抓经济上,试图通过经济手段,从根本上来解决辽东方面的问题。 当然了,也因为辽东方面的水实在太深了,使得胡文霆对辽东方面的任何人都不敢有太多的信任,包括在史书中得到较多正面评价的孙承宗,胡文霆都不敢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完全相告。 胡文霆在和孙承宗进行沟通时,只是向他简单的说明了自己目前拥有了一种新型的建筑材料,在投入使用之后,不仅能大大加强建筑物的强度,同时还能大大缩短施工时间,希望孙承宗能将大凌河筑城工作中的一些附属工程交给自己来完成。 胡文霆的最初目标是希望能将大凌河城周围的所有坞堡建设都由自己来完成,结果在多方势力的一番角力之后,最终胡文霆只拿到了很小一部分的坞堡建设工程。 最后,胡文霆拿出了朱由检的敕令,硬是把面向锦州城一边的坞堡建设以及防守任务都拿到了手,并且还为此立下了军令状,表示自己所负责建设的坞堡,如果在防守过程中所起的作用还不如其它的坞堡,那么自己甘愿接受相关的军法处置。 在孙承宗的协调下,各方总算达成了比较一致的意见。于是,大凌河的筑城工作,在胡文霆这只蝴蝶的作用下,比历史上提前了整整一个多月开工了,胡文霆也按照自己的规划,开始投入到对相关坞堡的建设当中。 第67章 建碉堡挖地道 胡文霆虽然没有足够的军事知识储备,但他却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优势,就是他比这个时代的所有将领都要更清楚,大凌河城里的军民们,在不久的将来会面临哪些情况。 比如他已经预先知道了原先历史上大凌河之战的最终结局,同时也知道了皇太极会采用什么方式来对付大明的军队。 因此,他可以根据未来的结果,提前做出一些针对性的布置,这就相当于学生在写作业的时候,如果每一道题他都已经知道了答案,那么他完成起作业来肯定要轻松上很多。 诚然,根据上一章我们对辽东目前错综复杂的关系进行了一番梳理之后,很难保证在原来历史上,大明派往大凌河的援军屡次遭遇失败的过程中,到底有没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故意使大明的援军落败。 但是,至少从表面上看,大凌河的守军最终是因为弹尽粮绝,并且再也盼不到自己方面的救援之后,才在祖大寿的率领下出城投降的。 从另一方面来说,以胡文霆目前的身份,就算他具有相当丰富的军事知识,其实他也很难对辽东方面的军事部署进行干涉。再退一步说,就算他有权对相应的军事部署作出调整,那么最终还是避免不了消息的走漏,大明的军队同样还是可能会面对失败的结局,而到那时候,一些人就更有理由把责任全部给推到胡文霆的头上了。 而一旦出现了这种局面,那么到时候朱由检如果想要保住自己,势必又要给对方出让一些利益,让大明的局势更是雪上霜了。 因此,实际上胡文霆所能进行辗转腾挪的空间还是非常小的,他所做出的第一项布置,就是尽可能的把筑城时间提前,这一点,在朱由检的配合下,已经基本实现了。 其次就是,胡文霆需要在适当的时候,向孙承宗进行提醒,让他提前为大凌河城内的军民准备好足够的粮食,这一点,因为基本上不牵涉到军事部署,胡文霆相信这项建议被采纳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 最后,胡文霆还能为大凌河城做的,同时也能让自己的手下经历一次战火淬炼的事情,就是在外围防线上尽量的给建奴军队制造一些麻烦,在尽可能多的杀伤对方人马的同时,还要想办法对建奴方面的围城设施进行破坏。 但对于最后这些计划能否顺利的得到实施,直到目前,胡文霆在心里还是一点底也没有,可能要等到双方真正的开战之后,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这些安排到底是异想天开,还是对症下药。 在大凌河筑城工作全面动工之后,胡文霆也选择在离城墙两里地的位置开始了自己的工程建设。 他之所以选择在这个距离建设坞堡,主要还是考虑到这个距离还处于城内火炮的射程范围之内,如果建奴方面在对自己的坞堡进行进攻时,城内的火炮是可以实现对自己的火力支援的。 前文已经说过,胡文霆最终争取到了在大凌河城朝向锦州城方向的面建设一些坞堡,这些坞堡是作为大凌河城防御设施的组成部分面存在的。 从理论上讲,坞堡的主要作用就是牵制敌方的攻城行动,让敌方不能顺利完成攻城行动或围城计划。 在曾经的历史上,皇太极就是在全力清除掉大凌河城周边的所有坞堡之后,才开始实施对该城的围困计划。 当然了,由于在曾经的历史上,大凌河城周边坞堡内的值守人员,并没有多强的战斗意志,因此,没过多久就被建奴方面全部清除掉了,这也使得皇太极后期的围困计划可以有恃无恐的得到实施。 那么,胡文霆需要实现的战略目标就是,一是能尽量把坞堡守卫的时间坚持得更久一些;二是在敌方进攻坞堡的时候,尽量能给敌方以最大程度的杀伤;三是利用坞堡位置往前突出,离敌方距离较近的优势,想办法组织力量,对敌方的围困计划实施破坏。 对于这些战略目标中的前两项,胡文霆还是有一定信心的,经过半年多的来强化训练,自己手下这帮人的组织纪律性无疑是非常值得肯定的,再加上自己在生活方面也给予了他们充分的优待,胡文霆相信自己手下这帮人的战斗意志,肯定是要远远超过大明的其它军队的。 再加上胡文霆将在坞堡的建设中引进新式的建筑材料--铁条加混泥土,可以让坞堡的强度达到目前的所有火炮都轰不开的程度,那么自己方面的人员只要龟缩在坞堡里面,相信建奴方面在一时半会之间,对此也是无计可施的。 其次,就是在杀伤敌军方面,也是同样的道理,只要处理得当,胡文霆的人马在对上建奴军队的时候,基本上处于自己可能打得对方,而对方却打不自己的一边倒的情况。 以目前建奴人口还非常有限的情况下,皇太极是不太可能采取用人命填的方式来夺取胡文霆所驻守的坞堡的,那么双方就很有可能进入一个相持阶段。 一旦建奴方面因为对自己的坞堡无计可施,而导致双方进入相持阶段,那么胡文霆就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采取进一步的措施,比如可以组织自己方面的人马,到前方去对建奴方面的围困设施进行一些破坏,让其不能形成一个完整的围困圈,为大凌河城内的军民突围或者外部来援人马进入大凌河城留下一个进出的通道。 如果进展顺利的话,胡文霆甚至可以组织人马,时不时的离开坞堡前往建奴方面的阵地,对其不断的进行一些骚扰,顺带着还能杀伤对方的一些人马。 胡文霆所做的这些规划和设想,基本上都是来自于后世太祖的战略思想,并且已经通过实践证明其是行之有效的,所以胡文霆这个军事小白,就直接在大凌河的防御过程中来了个照搬不误。 当然了,胡文霆也知道,最后一些计划必须是在自己方面的人马和建奴方面的军队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手,并已经充分适应了战场环境和节奏之后才能付诸实施。至于自己手下的人最终能不能实现对战场环境和战争节奏的适应,胡文霆是没有多大把握的,只能是到时候再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双方都开始动工之后,胡文霆出于保密等方面的因素考虑,还是选择了单独建立了自己的营寨,尽量不和城内的军民发生接触。 然后,在胡文霆和几名蒯通手下工匠的安排下,胡文霆手下的数百人就开始轰轰烈烈的干了起来。 他们先是在指定的位置,哼哧哼哧往地下挖出了几个直径数米、深度也达到了数米的大坑,在深坑挖好之后,就首先开始用水泥和铁条对坑壁进行处理,然后再接着建造位于地面的部分。 一段时间之后,胡文霆所建坞堡的雏形开始显现出来,让负责建城的那些人看了之后,不由得纷纷开始交头接耳,并不时的对其进行了指指点点,因为这些坞堡的形制和他们印象当中的也太不一样了。 胡文霆所建的这些的坞堡,高度也就在两米不到的样子,和处于大凌河城周围另外三面的坞堡动辄高达五米以上的高度比起来,这简直是小孩子的玩具一般。 而且,胡文霆方面所建的这些坞堡的顶部还是圆形的,就像半个球扣在地面上一样,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坞堡好像还没有设置明显的出口,周围只设置了一圈小得可怜的孔洞,而人是根本不可能通过这些很小的孔洞中进出的。 而事实上,露出地面的工程,只是胡文霆所建工程中的很小的一部分,他所规划工程的绝大部分都处于地面之下。胡文霆在城外建造的总共九个所谓的坞堡(事实上胡文霆就是参照了后世碉堡的形状和功能来设计的),都是通过位于地面之下五米以上深处的地道相互连接在一起的。 所有坞堡的出口,也并没有直接设置在每个坞堡的墙面上,而是通过地道在其它比较隐蔽的地方实现进出。 九个坞堡,以三个为一组,基本呈正三角形布置,相互之间间隔一百米左右,这个距离正好能让各个坞堡之间能用火铳实现相互之间的火力支援。 这种呈正三角形布置的坞堡,胡文霆在第一期工程中,总共建造了三组,也就是九个坞堡,这些坞堡的火力覆盖范围,在宽度上达到七百米以上,按照大凌河城墙周长三里多一点的规模来测算,这些坞堡的火力覆盖范围,正好和大凌河四面城墙中朝向锦州方向一面的宽度相当,也就是说能实现对该面城墙很好的掩护作用。 紧接着的一段时间里,胡文霆这边的人员只留下很少的一部分人,在地面上坞堡的四周继续施工,而且这些施工者建造出来的东西。又再次让筑城的人看了之后惊讶不已。 因为那些参与筑城的人看到胡文霆手下的这些施工人员,不停在地面上用木板围起一个长条形框架,然后往里面灌注进一些稀泥一样的东西,几天之后,再把四面的木板拆除,然后就露出了一根高度在一米左右的柱子一样的东西,看上去倒有点像系马桩一类的东西。 时间进入五月下旬的时候,胡文霆负责建设坞堡的那一块区域,除了那九个已经完工的奇形怪状的坞堡之外,就是在坞堡四周零乱竖立着和上百根矮柱子。而且,在地面上再也看不到有人继续施工了。 期间,大凌河城那边的人还看到胡文霆这边的人员,从外面运来了几次补给,但具体有哪些东西,因为对方的东西每样都包装得很严实,他们又不敢走近细看,因此只能是不得而知了。 最后,胡文霆这边的人员居然从外面往自己的营地,赶来了一些牲畜和家禽之类的东西,并圈养在营地附近,这些牲畜家禽时不时的发出各种叫唤声,那叫一个热闹啊。 城内的副将何可纲是一位比较负责任,也是比较正直的将领,他对胡文霆这边的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就在和祖大寿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带着几名亲兵来到了胡文霆的营地,想向他问个究竟,问他到底是来度假休闲的,还是来打仗的。 负责营地门口值勤的人员,早就已经得到过胡文霆的吩咐,外来人员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进入自己方面的营地。于是,他们也不管何可纲到底是什么身份,就毫不客气的把他挡在营门外。 何可纲强压住心中的怒气,让新兵们报上自己的身份,然后让胡文霆这边负责的值勤的人员进去通报一声。 结果,其中一个似乎是小头目的值勤人员,虽然答应了进去为何可纲进行通报,但是在离开之前,却又挥手招来了好几名全副武装的人员,然后用眼神向他们示意了一下,让他们紧盯着何可纲一行,在得到胡文霆的允许之前,不能放任何人踏入营门一步。 听到汇报之后的胡文霆,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匆忙的往营门口迎去。因为在原历史上的大凌河之战中,何可纲是一个悲剧式的人物,他并没有死在皇太极的手中,反而是被祖大寿给杀掉,用来向皇太极表忠心的。 至于其中,到底是祖大寿与何可纲两人在相互配合着上演苦肉计给皇太极看,还是祖大寿在内心确实是为了去掉何可纲这个障碍而对他下的手,后人对此事一直持有不同的观点,笔者认为应该是两种原因都兼而有之。 反正不管怎么说,何可纲都是值得胡文霆尊敬的人物之一,再加上何可纲头上还挂着个太子太保、左都督等高得吓人的头衔呢,胡文霆于情于理都得亲自前往营门口相迎。 来到营门口见到何可纲之后,胡文霆恭恭敬敬的以下级身份向他行了礼之后,就热情的邀请他到自己的营地内一坐,但却让其他人把何可纲的几名亲兵另外带到了营门附近的一处地方休息。 何可纲此行的目的主要是想了解一下胡文霆这边的情况,因此对于胡文霆所做的安排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在胡文霆陪同下,信步往里走去。 等两人来到地方坐下后,何可纲也没功夫再跟胡文霆寒暄,就单刀直入的对他说道:“昭勇将军,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先不说你那些怪模怪样的坞堡,就拿你在军营里又是养豕,又是养鸡的,而且一天到晚也没看到你手下的人进行任何的操练,这总是有些有不太妥当吧。 这里可不比京城,你可以变着花样的折腾,都不用太担心会有造成什么恶果。这里可是离建奴非常近的地方,建奴的军队随时都有可能过来攻打大凌河城,像你目前这样儿戏的做法,到时候,不仅会让你自己丢了性命,而且还可能会连累到大凌河城内的数万军民的。” 对于何可纲一番近乎指责的话语,胡文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快,而是一直保持着微笑,耐心的听何可纲发完一通牢骚。然后,他认真的观察了一下何可纲的目光,发现他的目光非常清澈,不含任何做作的成分在里面。 经过一番权衡之后,胡文霆还是决定适当的向何可纲透露一点自己的布置,毕竟如果能实现城内城外的紧密配合,那么在对付建奴攻城的时候,其效果将会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于是,胡文霆也没有多说话,而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示意何何纲跟自己走,何可纲虽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最终还是和胡文霆一起往营地的一角走去。 很快就来到一处有多名全副武装士兵守卫的地方,那些士兵发现是自己的老大带着人来到之后,就集体向胡文霆行了个何可纲以前从没见过的礼。 虽然何可纲对胡文霆搞的这些花俏的东西不是很感冒,但这些士兵身上透露出来的那种果敢以及训练有素的潜质,却是让何可纲直接眼前一亮,心想,别看胡文霆这家伙在外表上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但他手下的这些兵却是不简单呐。 在胡文霆的示意下,几名士兵操作了一下一旁的机关,然后眼前就开始露出了一个很大的洞口,胡文霆回头用眼神向何可纲示意了一下之后,就在几名士兵的引领下,率先迈步向洞口走去,然后何可纲也带着一肚子的疑虑跟了过去。 在一行人完全进入洞内之后,洞口很快又被关上了,大家在稍微适应了一下里面的黑暗之后,很快就发现里面原来也安排了灯火之类的照明设施。 于是,胡文霆和何可纲两人就在士兵们的引领下,开始在迷宫似的地道内穿行起来。 期间,一行人还不时的遇到在往外搬运泥土的施工人员,说明这地底下的工程还在紧张的施工当中。 不一会之后,胡文霆和何可纲两人就通过一些台阶来到了一个坞堡的里面,通过坞堡墙壁上的那些孔洞,何可纲清晰的看到了外面的情形。 然后,胡文霆就简单的向何可纲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何可纲听完之后,不由得眼前一亮,但同时又对胡文霆声称的,自己所建的这些坞堡,哪怕是建奴方面把火炮拉到坞堡跟前,也不一定能轰开的说法感到有些怀疑。 于是,胡文霆就笑着对何可纲说道:“何将军,一会您回去之后,完全可以调集几门火炮来测试一下,如果坞堡不小心真被毁坏了,那也是我的建筑质量不过关而造成的,我决不会把责任推到您的头上。” 胡文霆陪着何可纲又相继参观几个坞堡之后,就让人领着开始返回地面,来到胡文霆原先招待何可纲的地方坐下后。胡文霆对还处于回味之中的何可纲说道:“将军,在下有几个小建议想向您说一下。” 在何可纲点头表示同意之后,胡文霆接着说道:“根据在下对建奴方面用兵模式的一些了解,他们应该在得知我们在大凌河筑城的消息之后,就会组织人马前来进行阻止。 鉴于建奴方面的军队擅长野战而弱于攻城的特点,他们此次前来,很可能会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借此不断引诱我们人马来援,然后他们就在我方人马的必经之路上设伏,在野战中不断击溃我方的来援人马。 据在下推断,此次建奴的围城可能会持续上相当长一断时间,因此,为了以防万一,建议将军能尽早作出安排,争取为城内军民多储备一些粮食,免得到时候出现因粮草短缺而导致的守城失败。 再有就是,一些无关人员也尽量不要让他们在大凌河城多逗留,免得到时候城池被围之后,他们不仅要多消耗掉城内的一些粮食,同时还可能影响到守城将士们的军心。 最后就是,今天将军您看到的所有情况,仅限于您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行了,我也不瞒您说,除了您之外,我对其他人并不是特别信任,我怕知道的人多了之后,就会有人把我这里的秘密给泄露出去。 那么到时候,我这些坞堡所起的作用就会大打折扣,起不到让建奴尽量多流一些血的作用了。” 作为一名已经在辽东待了有一段时间的将领,何可纲当然也知道其中的一些情况,知道辽东方面确实有不少将领和建奴方面保持着某种联系。出于胡文霆对自己信任的回报的心理,何可纲认真的朝胡文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为他保守住这个秘密的。 第68章 真是造化弄人 却说在京城那边留守的秋萍,在胡文霆离开一段时间之后,她也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辽东方面的一些情况,从而也更为胡文霆的安危担心。 而胡文霆是作为秋萍的精神支柱而存在的,一旦没有了胡文霆,她完全可以想像到自己今后会面临着什么。因此秋萍觉得应该尽自己一切力量,在京城这边为胡文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让他在辽东能拥有更高的保险系数。 秋萍首先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再次往南镇抚司那里砸了一笔钱,让他们再为自己生产出一批高质量的铠甲,打算送往辽东给胡文霆他们使用。同时催促他们加快速度把胡文霆交待过的剩余的火铳给生产出来。 接着又让秋荷、秋菊她们发挥专长,研制出了一种耐存储而且还有一定营养的干粮,其主要成份是米粉、面粉、蔬菜丁还有肉丁,把这些东西加水和匀之后,再通过成型烘烤,就变成了和后世饼干差不多的一种东西。 由于秋荷、秋菊她们在做菜方面拥有一定的天赋,因此她们研制出来的这种明代版饼干,其味道居然还相当不错。在第一批饼干被送到辽东,经过胡文霆一帮人的品尝之后,也是对其赞不绝口。 再到后来,这种饼干的生产居然也成为了胡文霆旗下的一项重要产业,在向大明其他军队大量供应的同时,在民间居然也有不少人抢购这种价廉物美的东西,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正当秋萍在为相关的事情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居然又有好事送上门来了,陕西那边传来消息,又有一批将近三千人的流民正在送往京城的途中,秋萍得知消息后,马上安排几名留在他身边负责保卫工作的锦衣卫人员,前往通知陕西那边的来人,让他们不必再进京城了,而是改道前往大名府的回隆镇。 在五月初的时候,秋萍亲自押运着已经生产完成的第二批火铳,还有第一批生产出来的数百件铠甲,以及秋荷、秋菊她们组织生产出来的第一批大明版饼干前往回隆镇。 等秋萍来到回隆镇的时候,陕西那边的第三批人员已经到达回隆镇有一个星期之久,身体等各方面已经得到了初步的恢复。 于是秋萍在和林巧进行了一番商议之后,决定再从原有的人员中抽出五百人,让他们押运着物资一起前往辽东增援胡文霆他们。 而此时正在回隆镇负责安排军事训练的高大强,在听到秋萍和林巧二人提出的调动人马的要求之后,顿时面露难色,因为胡文霆在离开之前就对高大强有过交待,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调动人马。 可是如今高大强面对的却是胡文霆的大夫人和二夫人,根据他平时的观察,胡文霆对这二人可是宠爱有加,并且这二人在很多时候都是可以代表胡文霆处理相关事务的。 比如,胡文霆在此次前往辽东之前,就把回隆镇的最后决策权交到了林巧的手中,从理论上讲,光凭林巧一个人就足以对高大强发布相关命令了,更别说现在还加上了一个大夫人秋萍。 看到高大强面露难色的样子,秋萍很快就反应过来,肯定是胡文霆对他有所交待,轻易不要让别人调动他手下的人马。 于是,秋萍就开始和高大强打起了感情牌,先是拉家常,然后又聊起了一些往事,最后秋萍对高大强说道:“高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严格遵守公子的命令,才没有马上答应我们的要求,但是你想啊,如果一旦公子在辽东那边出了意外,那么到时候你会不会因为这次严守命令的行为而感到后悔呢? 高大哥,你严格遵守公子命令的最终目的,肯定也是为了公子好,同样的,我们没有经过公子的同意,想调动人马前往辽东增援公子,其根本目的也是为了公子的安危。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无论是高大哥为了严守公子的命令而不同意我们调动人马也好,还是我们违背公子的命令,想要调动人马派往辽东,其实都算不上错。 因此,我们也不强求高大哥的同意,一切都按照你自己的本心来决定吧,就算最终高大哥不同意我们的做法,今后你还是我们原来的高大哥,我们还会和以前一样的尊重你。” 听到秋萍说的这番话之后,高大强长叹了一声之后,对秋萍和林巧说道:“二位夫人,其实我也和你们一样时刻担心着公子的安危,也罢,我就违背一次公子的命令吧,等公子平安归来之后,我愿意接受公子对我的任何处罚。” 见高大强终于松了口,秋萍连忙高兴的向他道谢,并对他说道:“这次高大哥都是因为我们才违背公子的命令的,这个责任肯定要由我们俩来承担,哪能让高大哥一个人背黑锅呢?” 高大强苦笑着说道:“只要我们所做的事情,能对公子有所帮助,最后由谁来承担这个责任都无所谓了。” 人员调动的事情确定之后,接下来又要决定本次负责带队的人,秋萍、林巧都是不能长时间离开自己所处岗位的,而高大强从理论上讲是可以离开回隆镇一段时间的。 可是因为他已经违反胡文霆的命令在先,尽管他对秋萍等人说话时,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他内心却是一点没底,可不敢再自告奋勇的报名前往辽东,说不定就是主动送上门去让胡文霆当面训上一通了。 这一时跟在林巧身旁的李定国站出来说道:“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要不就由我这个亲传弟子带队去辽东?” 秋萍率先笑着开口进行否定:“虽然你是公子的亲传弟子,但你目前还是一个小孩子,如果让一个小孩子带队前往千里之外的辽东,人家还以为我们是拿这么重要的事情开玩笑呢,所以定国你肯定不是合适的人选。” 最后还是邢沅低声开口说道:“目前也就我是闲人一个,要不就由我陪着定国一起前往辽东吧,名义上他是带队,但私底下我却可以帮他把把关,这样应该就出不了什么大岔子了。” 秋萍和林巧二人经过一番商议之后,也认为这是目前能拿出的最佳方案了,于是就同意了邢沅的建议,由她和李定国二人带队前往辽东,给胡文霆他们送去补给物资。 可是没想到秋萍的这一决定,在后面却给胡文霆二人带来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同时也让旁人见到了胡文霆除了性情温和之外的另一面,原来胡文霆发起狠来的时候,比其他人还要更加可怕,当然,这是后话。 却说李定国和邢沅二人带着一支五百来人的队伍,开始踏上了前往辽东的征途之后,在山东境内的一段路都还比较顺利,尤其是经过济南府之后,他们一行人都得到余大成这位山东巡抚的特别关照,因此在后面的一段路程里,沿途的官府都对他们关照有加,让他们少受了很多苦。 而到达登州蓬莱之后,登莱巡抚孙元化同样也是非常热情的接待了他们,然后又为他们安排了去往辽东的船只。于是在登船之后,李定国就用一种很自得的语气对邢沅说道:“邢姐姐,你看我师父有多牛,就这么在山东境内走了一趟之后,居然就交到了两个巡抚朋友,让我们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啊!” 邢沅也顺着李定国的话跟他开起了玩笑:“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定国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师父可是还为你找一位比巡抚还要牛上许多的师兄,等以后有机会的时候,让你师父带你去见一见你的这位师兄之后,你才会知道你的师父到底有多牛。” 于是,李定国开始就不停的向邢沅追问,自己的这位师兄到底是谁,可邢沅却只是微笑,并没有告诉李定国答案,只是让他耐心的等着,说总有一天胡文霆带他见他的这位师兄的。 说说笑笑间,船只很快就来到位于辽东的宁远城附近,邢沅一行人需要在此下船,并走陆路前往大凌河城。 从此刻开始,他们就再也享受不到那种时刻被人捧着的感觉,相反,还要不时的接受一些相关的检查。 而且因为他们此次出行是在没有得到胡文霆允许的情况下,私自安排的行动,因此并没有携带相关的证明文件。因此,在辽东这边登陆之后,每次遇到检查,都得费上许多口舌向对方进行解释,然后才能得以继续往前通行。 结果,在来到锦州城之后,却遇到了一个大麻烦,他们被挡在了那里,再也不能往前走一步。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本来在经过邢沅的一番解释说明之后,对方已经同意放行,可是这时候却过来一个年轻的公子哥,他可能是在见到邢沅的美貌之后,动起了歪心思,于是就在对负责检查的人员低语了几句之后,就让邢沅一行人留下来再次接受一番检查,期间那名公子哥还出言对邢沅进行了挑逗。 邢沅那是在教坊司待过一段时间的人,哪里还不明白对方的意思,知道他这是借故刁难,光靠自己这些人肯定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于是她在同对方周旋的同时,给李定国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想办法去找胡文霆求救。 因为李定国在旁人眼里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也就没太引人注目,于是李定国就得以顺利脱身,并骑了一匹马,一路奔驰,一路打听,一番周折之后,总算来到大凌河城附近,随后就被附近值勤的士兵带到胡文霆的面前。 当胡文霆看到李定国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当然是惊讶不已,可还没等胡文霆发问,李定国就焦急的对他说道:“老师,邢姐姐在锦州城那边被一个恶少给缠住了,您赶快带人去救她吧!” 胡文霆对邢沅是怀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感情的,如果她真就是历史上那位着名的陈圆圆的话,那么她的一辈子其实是非常凄惨、非常让人同情的,就因为她天生的美貌,导致她在短短的数年时间里,成为了几个权势人物争相抢夺抢的玩物,似想又有几个女人真心愿意过这种生活呢。 胡文霆把邢沅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小心呵护着,而且也尽量不让她抛头露面,以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就是试图通过这些措施,来改变一下她原来的命运。可是千算万算,却没算到邢沅她还是出事了。 于是,胡文霆也没来得及多想,立刻带上自己的亲兵,先骑上自己这边仅有的十多匹马就往锦州城那边赶去,而其余的人,胡文霆则安排人带上自己的令牌,去城内找何可纲再借上一些马匹,然后再随后赶往锦州那边。 由于锦州城离大凌河那边只有四十来时的路程,再加上来回期间也没有片刻的耽搁,因此等胡文霆一行赶到锦州外邢沅等人被拦住的地方时,经历的时间也就在一个小时左右。 此时,双方还在僵持着,尽管邢沅所率的人马并没有装备上新式火铳,但他们人手一把的锃亮的工兵铲,也是一种让人忌惮的武器之一。因此,当一群人手持锋利的工兵铲挡在邢沅面前时,那些拦住他们的锦州城方面的兵丁也是一时无计可施。 当胡文霆带人来到附近时,正好听到一名公子哥在叫嚣着:“你们不仅拒绝检查,而且还敢对检查人员亮出兵器,这是想造反啊?信不信我让人把你们全部当成叛逆给剿灭了! 识相的话,现在马上放下你们手中的兵器,并让这位姑娘乖乖跟本公子走,在本公子盘查完毕之后,确实没有发现问题的话,自然会放你们走的。” 听到这里,胡文霆就在不远处接口问了一句:“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权力来检查我的人马!” 正处在进退两难之中的邢沅,在听到耳边传来胡文霆那熟悉的声音之后,顿时面露欣喜,然后就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不一会就同胡文霆关切的目光遇上了,胡文霆先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接着又把目光扫向刚才说话的那名公子哥。 看到那名公子哥的长相之后,胡文霆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你还别说,那家伙确实长得不错,虽然看上去年龄还不是很大,也就十多岁二十不到的样子,但却足以让人用后世的‘帅哥’一词来形容他了。 在看到对方并不是那种流里流气的衙内模样之后,胡文霆心中对他的恶感稍微降低了一些,只把他当成是小年轻胡闹罢了。 对方在对上胡文霆的目光之后,也是愣了一下,因为他从胡文霆脸上看到的完全是一副气定神闲的神态,似乎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于是,他就带着骄傲的神色对胡文霆说道:“本公子乃团练总兵吴襄之子吴三桂,我们团练人员,对过往人员,尤其是前往大凌河方向的人员,负有检查之责,防止有人私通建奴,向他们输送各类违禁物资。现在请你告诉我,你又是谁?” 一听到对方口中说出吴襄和吴三桂这两个名字之后,再联到自己目前正在锦州这个地方,胡文霆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眼前的这位公子哥,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大汉奸吴三桂了。 胡文霆先是感叹了一下天意弄人,尽管自己做了那么多的防备工作,结果七拐八弯之后,邢沅和吴三桂这两人还是碰面了,而且吴三桂似乎还真看上了邢沅。 紧接着,胡文霆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同时心里还在不经意间蹦出了一个念头,要不要趁现在这个机会直接把吴三桂给除掉呢,以免他在今后的日子里,给大明和大明的百姓带来更多的危害。 而此时的吴三桂应该还没有担任什么重要的官职,自己就算擅自作主杀掉他,想来朱由检也不至于会因为自己杀掉一个小官而过多的责怪自己。 跟在胡文霆身旁的李定国,一直在观察着胡文霆的脸色,当李定国发现胡文霆的脸色突然之间沉了下来,而且眼神之中还隐隐露出一丝杀机之后,就带着一丝兴奋的神色提醒胡文霆道:“老师,我们的车子上还装了一批新式火铳呢!” 此时的胡文霆正处于天人交战之中,因此,在听了李定国的提醒之后,也来不及细想,就开口大声朝自己手下的人员吼了一句:“所有人,听我命令!” 胡文霆手下的那些人,在看到自己的老大来到之后,本来就已经有些精神振奋,当听到胡文霆开口准备发布命令之后,更是面露喜色,心想,这下子总算可以不再受窝囊气了 于是,胡文霆话音刚落,他们都齐刷刷的挺直了身体之后,异口同声的对胡文霆作出了回应:“请将军吩咐!” 胡文霆紧接着下令道:“分批打开车上物资的包装,准备开始换装!” 一帮人又整齐的应了一声之后,就开始分批靠近车子,并麻利的打开了车上的一些包装,然后就露出了里面装着的崭新锃亮的一支支新式火铳,再接着就是有序的开始分发火铳和弹药,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中途没有出现丝毫的混乱。 不一会之后,这五百人就人手一支新式火铳,斗志昂扬的站在了那里,等待着胡文霆的下一道命令。 吴三桂以及他指使的那批人,看到胡文霆居然不按套路出牌,二话不说,就开始让手下的几百人都拿出了火铳,顿时有些傻眼了。 吴三桂也算是在军中长大的,当然知道这些火铳的威力,一旦其发射之后,任你武功再高,那也是不太可能躲得开的。 他现在才有点明白过来,自己这次可能是踢到一块铁板上了,惹上了自己不该惹的人,对方决不是那种轻易就能被人拿捏的人。 此时,吴三桂才想起来,对方还没说出他的身份呢,于是带着一丝颤音再次向胡文霆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胡文霆淡淡的说道:“本官乃天子亲军,大名亲军卫指挥使、锦衣卫南镇抚司镇抚使,你们肆意刁难和阻挠天子亲军办事的这些行为,足以让本官对你们实行就地正法。” 胡文霆的话间刚落,几百人手中的火铳,就齐刷刷的指向了吴三桂以及他手下的那帮人,吴三桂等人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 第69章 既斗争又合作 把吴三桂一帮人给镇住之后,胡文霆就悠哉悠哉的来到邢沅的身边,在安慰了她几句之后,就让她先进到车子里歇着,不要继续在外面抛头露面了。 邢沅在进到车子之前,有些担心的问了胡文霆一句:“公子,刚才我看到你的目光里似乎出现了杀机,您该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动手杀人吧? 您可不是一位普通的武将啊,您是有着远大理想的人,您在将来还有很多的大事要做,这就需要和更多的人建立盟友关系,而有些人就算不能成为您的盟友,但最好也不要把他们逼到您的对立面上。 因此,小女子建议公子您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而影响到您将来的计划。” 别看邢沅外表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在不熟悉她的人眼里,邢沅除了人长得漂亮以及声音比较甜美之外,似乎并没有其它什么专长。 但和她接触比较多的胡文霆,却知道邢沅对政治方面有着天生的敏感性,而且眼光也比较犀利,往往很快就能从胡文霆所做的一些事情中,分析出他的真正用意。 同时,在后世一些史料中,也有关于她的处事方式以及眼光与众不同的相关记载。 比如李自成在一片石战败之后,本想带着陈圆圆(邢沅)退回陕西,可陈圆圆却认认真真地劝告说:“妾身若随大王西行,只怕吴将军为了妾身而穷追不舍;不如将妾身留在京师,还可作为缓兵之计!”李自成听了之后,也以为颇有道理,于是就留下了陈圆圆。 又比如,降清后的吴三桂曾提出封陈圆圆为平西王妃,不料陈圆圆却不肯接受,她提出:“妾出身卑微,德薄才浅,能蒙将军垂爱已属万幸,实在不配贵为王妃,宁愿作侍妾追随将军左右!” 陈圆圆此举着实令吴三桂费解,别的女人不惜争风吃醋为的就是一个名位,她竟然把送上门的恩惠拱手推出。 还有,在顺治十八年,吴三桂以兵势从缅甸索回了永历皇帝,陈圆圆认为这是拥明复清的好时机,曾力劝吴三桂趁此机会推出永历帝,对清廷反戈一击。 她深切地对吴三桂说道:“如此可成不世之功!”然而吴三桂却不想放弃到手的权位重新立马横刀,居然将永历帝给绞杀了。天下人为之大失所望,陈圆圆更是心灰意冷,深感已到万劫难复的地步。 以上这些史料都能在一定程度上说明,邢沅(陈圆圆)并不只是一个花瓶而已,相反,她要比一般的女性具有更敏锐的政治嗅觉。 事实上,历史上的四大美女——西施、貂蝉、王昭君、杨玉环,她们之所以出名,不仅仅是因为她们美貌出众,最重要的她们是对时局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或者说是因为她们的身上带上了一定的政治属性,才使得她们能在青史上留名。 当然了,胡文霆也不是那种政治小白,他在后世的时候,可是在官场上混了近二十年时间,而且初入官场的时候,就得到了余跃平这位副部级高官的不断指点,使得他在政治上的修为要高于大部分的官员,这也是他能在四十出头的时候,就进入到副部级干部行列的主要因素之一。 再加上胡文霆在职期间,也曾经历了数次政治斗争,让他对政治这个东西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政治无非是上层建筑领域中,各种权力主体维护自身利益的特定行为以及由此结成的特定关系,它是人类历史发展到一定时期产生的一种重要社会现象。 也就是说,邢沅对胡文霆所说的话里面,已经无意中包含了她自己对政治这一行为的深刻认识,让胡文霆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了一句:“邢沅还真是一位政治天才啊,一位没有丝毫官场经验的女子,居然能无师自通的对政治作出这么精辟的总结。” 胡文霆在深深的看了邢沅一眼之后,慎重的对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谨慎处理这件事情的,让她放心好了。 在邢沅刚进到车子里休息之后,从锦州城内又急匆匆的出来了一队人马,而且丝毫不带犹豫的就朝胡文霆他们这边走来。 胡文霆看到之后,脸上微微一笑,心想,看来是吴三桂的后援来了,于是,他抬手作了个手势之后,他手下的那批人当中,马上就有一部分人转身把火铳指向了来人。 对方似乎已经对现场的情况有所了解,于是就乖乖的停住了脚,并开口朝着胡文霆的方向大声喊道:“下官团练总兵吴襄求见昭勇将军!” 这里要稍微解释一下,为什么吴襄一个堂堂总兵官要对胡文霆这个指挥使自称下官,那是因为他的总兵前面还加上了团练两个字。 所谓团练,即依附在朝廷的地方民间武装,作为正规军的补充,用于保障地方安全,成员来自当地的农民壮丁,寓兵于农,有事时才召集起来,平时务农。 掌握团练的多为地方权势者,经费由地方分摊,只在本乡活动,不会主动跑外地征战,多数缺乏训练和必要的装备。 但也有例外者,比如吴襄所负责的团练兵,无论是训练方面还是装备方面,都丝毫不亚于一些正规军,原因就是辽西的军饷派给是各军镇第一,在数量碾压其余军镇的总和,而吴襄和负责正规军的祖大寿又是一家子人,顺带着吴襄的团练兵也就得到充分的补给。 但不管吴襄的实力如何,但在名义上,他还是属于团练一级,对上胡文霆这个正儿八经的指挥使,他还得乖乖的自称下官。 而此时的胡文霆也已经彻底的冷静下来,觉得暂时还是不要当地势力产生正面冲突为好。 因为吴襄父子所依附的祖氏(目前的代表人物是祖大寿)世居辽东,满门皆在辽西的关宁军中为官,并且各率家丁散驻于宁远、大凌河、锦州等地,就算是不能说祖氏一族掌控着关宁军,起码祖家对关宁军的影响是旁人不可比的。 比如,在崇祯二年的“己已之变”中,袁崇焕入狱后,祖大寿为自保,不顾朝廷法令自率入关的关宁军返回锦州,已经说明关宁军到底是听谁的了。 朱由检虽然心里明白、也很窝火,但却又无可奈何,最后非但不能对祖大寿加罪,反而还要下诏对其进行一番安慰。 又比如在原来的历史上,紧接着皇太极就要开始围困大凌河,最后逼降了祖大寿。随后祖大寿以一万多明军为代价,仅率少量亲信逃回了锦州。实际上他能逃回应该也是皇太极故意而为,因为皇太极也知道祖家对关宁军的影响,他想招降祖大寿收编整个关宁军。 事后祖大寿虽然不吭声,但是投降之举,很快被辽东巡抚丘禾嘉获知,并上报给朱由检。而朱由检为了防止祖大寿彻底倒向皇太极,还是只能装糊涂。忍了下来不说,为了进一步拉拢祖大寿,还在宁远城内为其建了功德牌坊,以表彰祖家四世镇辽之功。 也就是说,连朱由检这个皇帝,都在一时半会间拿祖大寿这股辽西势力没办法,更别说是目前还羽翼未丰的胡文霆了。 于是,胡文霆就挥手示意下面的人把吴襄给放了进来,两人见面之后,吴襄始终保持着低调,不停的向胡文霆赔罪,并表示此后一定对儿子吴三桂严加管教云云,让胡文霆就算想借机损他几句,都找不到借口。 正当胡文霆打算就此了结,放吴家父子离开的时候,不远处又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不一会之后,就有人来到胡文霆面前汇报说,大凌河那边的一百多名后援已经来到。 并低声告诉胡文霆,大凌河那边的祖大寿也带着一帮亲兵,紧跟在他们后面赶来了。 又过了一会之后,就听到不远处有一个大嗓门在嚷嚷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在我们祖家的地盘上撒野?”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络腮胡子骑着马,径直冲到了胡文霆的面前,并在马上用马鞭指着胡文霆问道:“就是你这个小白脸,敢对我们祖家的人不敬?” 胡文霆前后两辈子加在一起,也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轻慢过,此时,就算他有再好的涵养,也是忍不住怒火中烧。于是,胡文霆二话不说,掏出身上的短火铳,对着对方所骑战马的马头就是一枪,战马应声倒地。 而骑在马上的人反应倒是挺快的,在战马倒下之前,他轻轻一跃,平稳的站到了地上,避免了当场出丑。 可是,他反应快,胡文霆手下的人反应也不慢,在他刚在地上站稳,还没来得及开口斥骂,就看到数支火铳已经齐齐的指向了他,同时,对方还朝他呵护道:“最好站着别动,否则,我们手中的火铳可是不长眼的。” 此时,故意躲在后头,想让手下先上前对胡文霆进行试探一下的祖大寿再也忍不住了,于是,连忙出声对胡文霆喊道:“昭勇将军息怒,都是本官对手下管教无方,以致于对昭勇将军出言不逊,冲撞了将军,本官回去之后,一定对他严加训斥。还请昭勇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先原谅他这一回的鲁莽吧。” 等祖大寿来到胡文霆面前之后,又朝被胡文霆手下用枪指着的那个人呵斥道:“祖宽,还不赶快过来向昭勇将军赔罪。” 胡文霆虽然也知道祖大寿这是在演戏给自己看,但官场上很多事情都是要做到看破不说破的,这样大家就不至于当场掑破脸皮。 于是,胡文霆就对手下人做了个手势,让他们放祖宽过来,尽管祖宽还是一脸的不忿,但还是朝胡文霆拱了拱手,口中说道:“末将给昭勇将军赔礼了。” 胡文霆朝他摆了摆手之后,开口淡淡的说道:“祖参将,素闻你作战勇猛,但我并不希望看到你把对敌人的那股凶猛劲,也用来对付普通的百姓,今天要不是我手上还有一点实力,还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呢? 这样吧,也许过不了多久之后,我们都会和建奴进行交战,要不,我们来进行一次比赛,看看是你手下的人杀的建奴多,还是我手下的人杀的建奴多。 如果到时候是祖参将你获胜的话,我不仅会赔偿你的战马,同时还会当面向你道歉。” 祖宽听了之后,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心想,估计你可能连战场都没上过一次吧,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和我比杀敌数量,看我到时候不羞辱死你,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但是祖宽口中却不得不谦逊的对胡文霆说道:“末将受教了!” 说实话,就目前这种状况,祖大寿也算是不大不小在胡文霆面前落了一次面子,你想让他再向胡文霆进行让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于是,在事情告一段落之后,祖大寿就开口对胡文霆说道:“本官因军务在身,就不多陪昭勇将军了,我得先赶回大凌河那边了,告辞!” 说完,也不等胡文霆作出反应,就带着一帮人扭转马头,往大凌河方向急驰而去。 倒是吴襄比较会做人,他在祖大寿离开之后,还热情的邀请胡文霆到附近的酒楼一聚,权当是代自己儿子向胡文霆进行赔罪。胡文霆同样也以军务在身,不能在外久留为由,谢绝了吴襄的好意。 结果,吴襄还是迟迟不肯离开,仍然还东拉西扯的和胡文霆说着一些完全没有营养的话。 胡文霆很快就猜测到,吴襄肯定是还有比较私密的话要和自己说,于是就开口问道:“吴总后是不是还有什么重要事要和我说?” 吴襄尴尬的朝胡文霆点了点头,于是,胡文霆就的一挥手,让手下的人给自己清理出了一块空地,然后,所有人都面朝外站成一圈,单单把吴氏父子以及胡文霆这三个留在中间。 胡文霆接着对吴襄说道:“这下子已经没有外人在场了,吴总兵您可以说了吧。” 吴襄在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小心的开口说道:“下官刚才看到昭勇将军使用的火铳,其性能要远远超过当前大明军中装备的火铳,这让下官羡慕不已。 因此,下官也有意为手下的将士们配备上一批这样的火铳,不知道昭勇将军能否告知这种火铳要从哪里才能购买到?” 胡文霆听了之后,微微一笑,心想,看来自己以后的业务当中,又可以增加一项军火生意了。 于是,他开口对吴襄说道:“不瞒吴总兵,这种新式火铳目前还不能从市场上购买到,因为,它是我自己进行设计并组织专门人员进行生产的。 还有,目前我们的产量还非常有限,只能勉强满足我们自己人员的使用需求,因此,就算吴总兵您出再高的价格,我也拿不出多余的火铳来卖给您,只能对您说声抱歉了。” 吴襄听了之后,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色,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胡文霆却接着对他说道:“不过呢,如果吴总兵愿意等上一段时间的话,可以等我办完这边的事情之后,我们再进行一次详细商谈,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可以考虑在今后为您提供一批这种新式火铳。 还有,吴总兵不妨也趁着等待这段时间,到其它地方再寻访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它人能生产出这种火铳的,如果有的话,你也可以从其它地方购买嘛。” 看到胡文霆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吴襄知道,这种火铳目前估计也只有胡文霆他们能够生产了。 于是,他在摇了摇头之后,开口对胡文霆说道:“也罢,下官就再等上一段时间,还是从昭勇将军处购买比较让人放心。” 说完就从袖口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了胡文霆,并说道:“昭勇将军,这是下官先向您支付的五千两订金,还请将军先收下。” 胡文霆并没有伸手接过吴襄手中的银票,而是对他说道:“不瞒吴总兵,目前我并不缺银子,如果您真有心的话,还不如把这些银票换成相应的粮食和马匹来得实在。 其中粮食就麻烦您帮我送到大凌河那边,至于马匹,就等我要回去的时候,您再交付给我。” 吴襄在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就答应了胡文霆提出的条件。然后,双方就像已经认识了许久的老朋友一样,微笑着相互告别。 之后,胡文霆就带着数百人的队伍,继续往大凌河方向前进。 第70章 战歌鼓舞士气 当胡文霆率领一帮人回到大凌河的营地之后,何可纲也过来问了一下相关情况,胡文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描淡写的应付了几句,说就是地场误会,如今都已经解决好了。 紧接着胡文霆就安排人因陋就简的招待了邢沅等人一番,然后也向他们了解了一下京城以及回隆那边的情况,在得知一切基本正常之后。胡文霆就笑着对邢沅说道:“邢姑娘,在我这里,只要是个人,我都会给他派上一份活的。你也不能例外,从明天开始,就得劳烦你帮我干活了,你可别怪我不近人情,不懂得怜香惜玉哦。” 邢沅也笑着回答道:“公子您可真会开玩笑,我一介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在这里,我能帮公子干些什么呀?除非公子您让我…”说到这里,邢沅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片红霞,然后就没再往下说了。 都已经是成年人,胡文霆当然也明白邢沅没说出口的那句话是什么,于是在尴尬的笑了一下之后,对邢沅说道:“邢姑娘可能是误会了,我是想邢姑娘你利用自己的专长,帮我教大家唱歌。 本来我是打算自己教的,可你来到之后,我这五音不全的嗓子,就不敢在邢姑娘面前献丑了。” 邢沅好奇的问道:“公子,看您这里的情形,应该是快打仗了吧,您怎么还有这份闲心,让我来教大家唱歌,也不怕影响了军心?” 胡文霆摆摆手说道:“那要看唱的是什么歌,一些带着正能量歌曲,不仅不会对军心造成任何不良的影响,相反,它还可以大大的鼓舞将士们的士气,并激发出他们昂扬的斗志。” 说到这里,胡文霆就先试着对邢沅哼了一首后世屠洪刚演唱的《精忠报国》: 狼烟起 江山北望 龙旗卷 马长嘶 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 谁能相抗 恨欲狂 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 更无语 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 人北望 人北望 草青黄 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 来贺 这是一首曲调十分激昂的歌曲,也是非常有气势的一首爱国歌曲,歌曲气势磅礴,曲调韵律很强,这首歌的主题非常明确,歌词热情奔放,是以爱国,强国,报国为主题。立意崇高,思想深远。再加上后世的屠洪刚在演唱时,那豪迈深情的演绎,让人听了之后都会感到热血沸腾,心生豪气,同时鼓舞和激励着更多的人精忠报国,早日实现中华民族腾飞的梦想。 邢沅在听胡文霆哼唱完之后,也是神情十分激动,双手紧握着小拳头,似乎也有了上沙场搏杀一番的冲动。 紧接着胡文霆又哼唱了一首《强军战歌》,当然,为了更贴近大明的时代背景,他对其中的部分歌词进行了修改。 听吧出征的号角吹响 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国要强 吾辈就要担当 战旗上写满铁血荣光 将士们听从指挥 能打胜仗作风顽强 不惧强敌敢较量 为大明决胜疆场 哼唱完两首歌曲之后,胡文霆自己也开始有些激动起来,这进一步感染了邢沅,于是,她认真的朝胡文霆点了点头之后,就埋头开始整理乐谱和歌词,然后开始投入再创作当中,准备把这两首歌曲再次进行一番演绎。 经过一番琢磨之后,第二天,邢沅就开始教大家演唱这两道歌曲,当一千多号人齐声演唱这两首歌曲的时候,那情形又是别有一番味道。 由于胡文霆是让这一千多号人,整齐的站在大凌河城外的空地上演练歌曲的,因此,不久之后,他们这边的动静就吸引了不少城内的人站在墙头观看。 祖大寿、何可纲、祖宽等大小将领也加入到观看的行列之中,祖大寿看了之后是不置可否,而何可纲看完之后则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祖宽却对些嗤之以鼻,而且还冷嘲热讽似的说道:“京城那边的人,就喜欢搞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如果光靠这就能打用仗,那还要我们关宁军来干什么?” 听到祖宽说的话之后,何可纲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而祖大寿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开口对祖宽进行责备。 就这样,胡文霆每天都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让手下的人集体练习唱歌,等大家都熟练的记住了歌词曲调之后,又开始组织大家在行进中唱歌。 一段时间之后,胡文霆又让邢沅专门为手下的人演唱了一些比抒情的歌曲,让大家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以及缓解一下身体上的疲劳。 于是乎,胡文霆手下的这一千多号人,尽管在辽东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辛苦了近三个月的时间,但在胡文霆花翻新的各种方法的调节下,他们的精神状并没有出现丝毫消沉的迹象,相反,在学会了战歌以及邢沅个人演唱会的作用下,大家的精神反而变得有些亢奋起来。 在后面邢沅为大家献唱的时候,有些士兵在情不自禁的情况下,就脱口而出,朝着邢沅喊起了“三夫人!”,把邢沅弄得是满脸通红,差点让献唱中途停了下来。 事后,胡文霆赔着笑,不停的向邢沅进行解释,说这绝对不是自己指使的,并装模作样的表示要严惩那些捣乱的士兵。 邢沅却一脸认真的对胡文霆说道:“公子,我猜想这些士兵当中,有很多人今后可能会把命都留在这里,相对于他们作出的牺牲来说,我被他们开几下玩笑又算得了什么呢。 算了,公子今后也不必再把件事放在心上,以后大家如果还要这么喊,就让他们喊去吧,只要能让大家的心情得到放松,我愿意为大家作出这点牺牲的。” 在随后的时间里,胡文霆还把邢沅带进自己的地下工程参观了一番,经过近三个月的夜以继日的建设,此时的地下工程已经近乎完备状态,其中有永久性工程,也有一小部分临时性工程。 永久性工程包括士兵们的生活区、粮食弹药储存区等,临时性工程则是几条没有用水泥进行加固过的地道,一条是通往大凌河城内的地道,据估计,目前已经大致挖到城墙后面大概三十米左右的位置,但胡文霆并没有让士兵们把它挖通,而是准备在出现紧急情况的时候,再临时把它打通。 另外几条临时性的地道,则是通往锦州方向的,胡文霆准备在战时利用他来对建奴的围城军队进行偷袭。因为每次偷袭之后,地道就很可能被建奴方面发现,因此,胡文霆的计划是,如果有大量的建奴士兵跟着自己这方的偷袭人员追进地道,那么胡文霆就会利用事先埋好的炸药,把该地道炸塌,把那些建奴士兵直接来个活埋。 这种地道,因为时间关系,胡文霆一共只来得及预备了三条,但胡文霆测算了一下,就算每次偷袭都会被建奴方面发现地道入口,那么相应的建奴方面肯定也会派人追进地道,只要每次都能活埋他几十上百人的话,这买卖也就不算太亏了。 在胡文霆带着邢沅在地下工程参观的时候,邢沅趁着几名随行士兵都在稍远的地方守着的时候,忽然半真半假的开口问胡文霆道:“公子,您看大家现在都已经把我喊成三夫人,而且您对此也没有明确表示反对,那我是不是机会成为真正的三夫人呢?” 胡文霆听后,不由得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邢沅的问话。于是邢沅就带着些自怨自艾的神情对胡文霆说道:“我知道自己这是有些奢望了,因为我的身份问题,公子您可能根本瞧不上我。” 眼看着这个误会就要加深了,胡文霆情急之下,就不加思索的回答道:“我怎么可能瞧不上你呢,相反,我反倒觉得以自己目前的身份还有些配不上你呢。” 看到胡文霆着急的样子之后,邢沅不由得心里一乐,差点就笑出声来,但脸上还是继续保持着一副哀怨的表情,幽幽的说道:“公子,您就别和我开玩笑了,我只是一名教坊司出来的普通女子而已,而您如今已经是正三品的大员了,您居然说以您目前的身价还配不上我,这话说出去之后,有人会相信吗?” 其实刚才的话一说出口之后,胡文霆就已经发现不对,因为他说出来这个的理由,从常人的角度来进行判断,是根本站不住脚的。 胡文霆在心思电转之后,只好开始对邢沅编起了瞎话,他缓缓的开口说道:“邢姑娘,因为我以前在外游学的时候,曾经跟一个相面大师学过一段时间的相术,因此,我在看相方面还是有一定基础的。 据我对邢姑娘面相的观察,将来拥有你的人,应该是具有位极人臣地位的非常之人,而以我目前的地位来说,离位极人臣一说,还有着很大的差距呢,因此,我才会说是自己配不上你。” 其实,胡文霆说的这些也不完全是瞎话,你想啊,历史上曾经拥有过邢沅的男人,无论是名义上的朱由检,还是事实上的吴三桂,还有后来曾短暂拥有过她的刘宗敏等人,哪一个的地位或者是实力,不远远超过如今的胡文霆。 而作为邢沅本人,她哪里知道在原来的历史,她曾经经历过那么多的坎坷,因此,胡文霆的一番胡绉却把她的思路引向另一个方向。 邢沅在听了胡文霆的一番面相之说之后,苦笑着说道:“我原本以为公子是和别的男人完全不一样的人,可是没想到,您本质上也是一个追名逐利的人,您也一直在处心积虑的谋求着位极人臣的位置。 也罢,这世上本来就不可能有我想像中的那种超凡脱俗之人,那就我等着您位极人臣的那一天再让我进您的家门吧。” 说完这些话之后,邢沅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胡文霆一看,自己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不仅没能让邢沅明白自己的心中所想,反而却把事情越搞越糟了。但他又没办法把曾经的历史这回事向邢沅说,因为那样的话,邢沅更会认为自己所说的不靠谱了。 最后,胡文霆也是苦笑着对邢沅说道:“邢姑娘,看来我再多做解释也于事无补了。这样吧,你还是耐心的再多看上一段时间吧,看看我胡文霆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敢毫不愧疚的对你说,虽然我可能离你心目中的完美形象还有一段距离,但我肯定不是那种挖空心思追逐名利的人,我想要做的事情,将来总有一天你会完全明白的。” 经过这么一打岔之后,邢沅心中的那团火花也渐渐的熄灭了,于是,两人就在几名士兵的陪同下返回到了地面。 之后的时间里,邢沅就一直对胡文霆保持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直到六月下旬,秋萍又安排为胡文霆送来一批补给之后,胡文霆安排她随同运送补给的人员一同返回回隆镇。 本来,胡文霆是准备让李定国也一起跟着回去,结果,自从李定国来到大凌河这边之后,胡文霆就基本上看不到他,后来才知道,李定国一天到晚都跟那些士兵们混在一起,在向那些老兵们学习战场知识的同时,也把整个地下工程的布局了解得一清二楚。 在听说胡文霆要安排他和邢沅一起回去的时候,李定国就不停向胡文霆恳求,说作为一名弟子,哪有让老师一个在充满危险的战场前线。而自己却躲在安全后方的道理,自己一定要留下来陪着老师。 胡文霆仔细一想,原来历史上的李定国,是作为一名优秀将领而被载入史册的,那么说明他是具有一定战斗天赋或者说是比较喜欢打仗的,自己也不能过于强势的来改变他的人生轨迹。 于是胡文霆最终就答应了李定国的要求,让他继续留在大凌河这边,亲身体验一下自己从后世引进的新式战法,说不定对他今后的成长更有利呢。 在邢沅一行离开之后,胡文霆就让所有人进入了随时待命的状态,因为根据历史上的数据来推算,建奴那边的人,从得知大凌河筑城这个消息,再加上相应的准备时间,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来到了。 果然,在胡文霆下达全员待命命令后的第三天,何可纲也找到了胡文霆,向他通报建奴军队已经到了离大凌河城不到一天路程的地方,预计次日傍晚时分,他们就会来到大凌河城附近扎营。 当何可纲看到胡文霆的手下已经完成了战争准备的时候,不由得惊讶的问胡文霆道:“昭勇将军,难道你还有其它的消息渠道,能得知建奴的到来,否则,你怎么可能提前就做出了安排呢?” 胡文霆苦笑着回答道:“何将军,我们纯粹是一帮外来人员,对此地是人生地不熟的,哪可能比你们更早得到建奴要来的消息呢。 我凭的是对战争的第六感觉,就是在潜意识觉得建奴应该会在最近这几天到来,因此,就提前安排了一下。对了,何将军,你们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何可纲也是苦笑着回答道:“城墙还差一点才完工,粮食储备方面,本官虽然曾多次向上面进行催促,但到目前为止,也只是送来了一小部分。 如果建奴方面真像你给本官提醒的那样,打算对我们进行长时间围困的话,估计我们也支撑不了多久,哎。” 胡文霆马上联想到吴襄这个团练总兵,却是能在答应过自己之后,就及时的给自己送来粮食,看来大明的官方办事效率实在是太低了,难怪在面对高效率的建奴时,屡屡处于下风的位置。 但对此,胡文霆却有些无能为力,因为他根本无权干涉辽东方面的事务,就是这次在大凌河城外修建坞堡这么小的一个任务,辽东方面还是看在朱由检的敕令份上,以及认为几个坞堡的作用,对于整个大凌河城来说,是无足轻重的存在,才最终答应了胡文霆的要求。 于是,胡文霆只好违心的对何可纲说道:“何将军,作为臣子,我们就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还有,开战之后,如果有需要我这边帮忙的地方,何将军尽管派你的亲兵来找我,只要是能帮得上的忙,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何可纲在向胡文霆道了谢之后,就带着一丝落寞的神色离开了。 第71章 首次对阵建奴 当皇太极率领数万人的军队兵临大凌河城下,并在周围扎下营寨时,站在大凌河城墙上往外看去,只远处密密麻麻的营帐绵延不绝,似乎一眼都望不到头。同时各色旌旗随风飘扬,并不时响起如雷般的战鼓声,一片紧张肃穆的气氛顿时弥漫在整个大凌河城周围。 大凌河城内的军民明显表现得有些慌乱,因为此时大凌河城的很多准备工作都还没完全就绪,比如城墙的最后一些工序还没彻底完工,又比如粮食和其它一些物资的储备也并不是很充裕。 于是城内的各级军官在不停的朝手下的士兵们呵斥着,试图让那些士兵们镇定下来,但最终却并有起到多大作用,整个城内还是一片嘈杂的景象。 反之,胡文霆这边的大多数人,虽然都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更别说和建奴方面有过对敌的经历了,但是因为胡文霆已经提前把他们安置到了地下工程内,因此,绝大多数人都看不到那种惊心动魄的场面,也就没有多少紧张和慌乱的表现了。 而胡文霆安排在各个坞堡内负责值守的,都是一些上过战场的老兵。包括胡文霆的十名亲兵,而胡文霆自己也不停的穿梭在各个坞堡之间,从各个角度观察着建奴方面的情况。 由于建奴方面来到大凌河城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那些老兵们就轻松的对胡文霆说道:“将军,按照惯例,建奴军队今天肯定是不会有任何行动了,最快也要明天上午才能发起一次试探性的攻城。 所以,今天晚上我们还是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的,至于明天之后,情形会变得怎么样,那就要看我们这边是不是把他们揍得够狠了,如果揍得狠了,他们可能会消停一点,相反,那可能就不得安宁了。” 胡文霆也尽量用比较轻松的口吻对他们说道:“从理论上讲,以目前我们这边的布置来看,到时候是只有我们揍建奴的份,而建奴对我们却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啊。 就算他们拿火炮来轰我们的坞堡,也是毫无用处的,这个等你们明天的时候就会知道了。 所以,在明天开战之后,你们这些老兵,只要安抚好下面的那些新兵,让他们保持冷静,争取把火铳对准备了建奴之后再开火,那么,到时候肯定会有让你们大吃一惊的收获。 还有,一定要记住我向大家反复强调过的,尽量使用交叉火力进行射击,至于其中的道理,只要你们验证过几次之后就会明白了。” 虽然这些老兵们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怪模怪样的坞堡,对它的强大功能还不是很了解,不过他们在私底下都已经对水泥的强度进行过几番测试,结果也是让他们非常满意的,坞堡确实非常的坚固。 对于火炮到底能不能轰开坞堡,他们还不敢确定,但是建奴方面的刀枪和弓箭肯定是不能对坞堡造成丝毫损伤的,再加上坞堡四周只留下了不大的一些射击孔,即使建奴士兵能够冲到坞堡跟前,但想要攻击坞堡里面的人,也是找不到地方下手。 因此,这些老兵们对胡文霆的说法还是比较认可的,其中有人就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将军,以前都是建奴方面用很少的军队,就能撵着我们大明方面数倍于他们的军队打。 如今有了将军的这种坞堡之后,我们就能反过来,用很少的人就能挡住建奴方面大队的人马了。 一想到明天开战之后,那种只有我们打建奴,而建奴却打不到我们的情景,我这心里就乐得不得了,真巴不得建奴们今天就组织一次攻城,然后我们就能让他们亲身感受一下光挨揍却不能还手的滋味了。” 对于这些老兵们,胡文霆还是比较放心的,毕竟他们已经不止上过一次战场,而且还能活下来。那么在心理素质方面,他们肯定是不用自己过多的操心了。 因此,胡文霆在鼓励了他们一番之后,接下来,他又用同样的一番话又对其余人员说了一遍,这样一来,处于地下工程内的绝大多数人员,不仅没有对即将来到的战斗感到特别紧张,相反,有些急于想建功立业的人,居然还对战斗的到来有着一些的期盼。 第二天上午,皇太极果然组织人员对大凌河城进行了一次试探性攻击,每面城墙大概派出一两千人的攻城队伍。 而正对着胡文霆这边的是贝勒德格雷、岳托、 阿济格等率领的军队,也是建奴方面数量最多的一队。因为根据史料上的记载,他们担负着挡住大凌河城内的明军向锦州方向突围的通道。 开始进攻之前,虽然岳托、阿济格等人也对胡文霆所建的奇形怪状的坞堡有些好奇,但由于他们前一段时间数次对战明军的过程中,都把装备占优的明军给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因此,在面对这些坞堡时,岳托等人也就是那么惊讶了一会功夫,随后还是大大咧咧的按照以往的常规进攻模式,给手下下达了进攻命令。 接下来就出现了非常戏剧性的一幕,本来负责进攻胡文霆这边的队伍,在刚开始时都是排着整齐的队伍往前推进的,同时他们走在最前面的一排人手中还拿着盾牌,让坞堡内的人根本无法进行有效攻击。 然而,当他们在进入到坞堡前方不到一百米距离的时候,就开始遇到麻烦了,因为前面我们说过,胡文霆在坞堡周围用水泥浇注了不少的一米左右的柱子,而且是呈不规则分布的。 因此,就不时的有拿着盾牌的士兵咚的一声撞到了那些柱子上,甚至还有因此摔倒的,从而引起了后方队伍的一阵骚乱。同时,由于众多不规则分布水泥柱子的影响,他们再也无法保持当初那整齐的样子,中间也就出现了许多没有盾牌遮挡的士兵。 就在这个时候,也在其中一个坞堡中观察情况的胡文霆下达了开火的命令,随着胡文霆所在坞堡中的火铳声传出,其它坞堡也相继开火。 由于此时建奴士兵已经距离坞堡不到一百米的的距离,因此在数十支火铳一轮射击下来之后,建奴方面顿时倒下了好几个人。 趁着建奴士兵还一时没回过神之际,坞堡内负责射击的人员,又紧接着从后面负责装弹的人员手中,接过已经装好弹的火铳,再次对着建奴开了火,又干翻了好几名建奴士兵。 如此反复了三次之后,建奴的士兵们就在一些军官的指挥下,整理好队形,在盾牌的掩护下往后退了回去。 胡文霆随即也让自己所处坞堡内的人员停止了射击,其它几坞堡内的人员在看到胡文霆所在的坞堡已经停止射击之后,也相继停了下来,准备等候建奴们的下一次进攻。 趁着这个间隙,胡文霆又穿梭在几个坞堡之间,对各个坞堡内的人同进行了一番表扬,同时,也适时地指出了其中存在的一些问题,比如有少数人员在开火的时候过于着急,以至于根本没有对准目标,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杀敌机会。 但胡文霆随即又对大家进行了肯定,表示大家能在首次面对建奴的时候,就能有如此好的表现,已经是相当不错了。估计此次自己方面在没有任何伤亡的情况下,至少杀伤了建奴方面二十来人,这已经是一份非常值得夸耀的战果了。 再说建奴方面的人在退回去之后,经过了一番商议,对进攻模式稍微进行一下调整,不再向第一次那样排成密集的队伍进行进攻,而是采取了有些类似于后散兵线的方式往前推进。 结果,他们却忽略了胡文霆这边采取的是,用交叉火力的方式进行对敌杀伤,他们护住了正面,却忘了护住侧面。于是乎,他们在第二次往前推进到先前受阻的位置之后,再次又扔下了十几具尸体。 在总结了前两次的经验教训之后,建奴在第三次组织往前推进的时候,既安排人员护住了正面,在侧面同样也安排盾牌手进行掩护,同时还放慢了推进速度。 因此,坞堡内的人员在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很好的射击机会,中间虽然有少数几个建奴士兵因为不小心被水泥柱子绊了一下,曾经露出过一些破绽。 但因为此时的火铳根本没办法做到精准射击,尽管坞堡内的人员也及时的进行了射击,但杀伤效果非常有限,最终好像只打中了一个建奴士兵。 当建奴士兵们好不容易推进到坞堡面前时,又发现根本看不见对手,于是就有的士兵开始围着坞堡转圈,试图找到坞堡的入口,然后进入坞堡内杀死里面的人。 结果,他们转了好几圈之后,也没能找到坞堡的入口,反而被位于后一排位置坞堡中的人员,开枪又射杀了好几名士兵。 于是,建奴士兵在一些军官的指挥下,又分出一批人围住了后一排的三个坞堡,即使是这样,建奴士兵也仅仅是做到了不被偷袭而已,想要对坞堡内的人员进行攻击,同样还是办不到。 一些脾气比较急躁的建奴士兵,就开始用手中的重武器砸向坞堡,结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在坞堡上留下了一个小坑而已,根本无法对坞堡造成实质性的损害。 期间一不小心,还会被坞堡内的人员冷不丁的放上一枪而又干倒一个。当然,也有建奴士兵拿长枪往射击孔内捅,试图对里面的人员造成杀伤,同样也是示能奏效,有时候反而会被坞堡里面的人趁机抓住枪杆,然后几个人同时用力,把枪给夺走了。 就这么纠缠了半天之后,最终建奴们还是无计可施,只好选择再次退了回去。结果建奴士兵们因为首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心中有些忿忿不平,在撤退时也就没有平时那么严谨,而是显得有些散漫,于是,又被坞堡内的人员抓住机会干掉了好几名士兵。 恼羞成怒之下的建奴,果然像胡文霆预料的那样,决定用火炮来轰坞堡,试图轰开这个让自己屡屡受挫的怪物。 通过射击孔观察到建奴方面在摆弄火炮之后,按照胡文霆在战前进行过的交待,坞堡内的人员纷纷撤到了坞堡下面的地道内,并把入口也盖得严严实实的。 然后,躲地地道内的人员就隐约听到了外面火炮的轰鸣声,而自己却是安然无恙、毫发无损,于是有些比较风趣的士兵就开始开起了玩笑,说建奴这是在为自己放炮仗呢。 反倒是站大凌河城墙上的明军士兵们,因为没有什么防守压力,居然有闲心欣赏着这精彩的一幕,他们看到建奴方面发射了来的炮弹,有很多都没能击中坞堡,而是越过坞堡的上方,落在离大凌河城墙不远的地方。 当然了,偶尔也有一两颗炮弹能够幸运的击中坞堡,但却因为坞堡表面具有弧度的关系,而轻易就能把炮弹的冲击力给卸掉大部分,并使炮弹顺着带有弧度的坞堡表面滑走。 但建奴方面却并不懂这些物理学方面的道理,他们只是看到不时的有炮弹击中的坞堡的外壳,而且还迸发了不少的火星,那架势还是非常吓人的。 当然了,在事后胡文霆组织人员,对坞堡进行检查的时候,也是能在坞堡的外部表面发现数量不少的,被炮弹砸出来的凹坑,不过这已经是后来的事情了。 胡文霆这边的情况,很快就被上报给祖大寿、何可纲等大凌河城内的主要将领,他们经过一番商议之后,最终还是决定由何可纲来配合胡文霆这边的作战行动。 尽管祖宽等人有等着看胡文霆笑话的心理,但作为主要负责人的祖大寿,对事情的轻重缓急,还是比较能分得清楚的。 如果自己这方面不采取积极行动,和胡文霆那边进行配合的话,那么,建奴军队最终很有可能绕过那些难啃的坞堡,而选择直接来进攻城墙,到时候城内的军民就要为前面的袖手旁观付出更大的代价了。 再说回到建奴方面,他们在用大炮轰了好一阵子之后,发现坞堡虽然没有被大炮给炸毁,但是坞堡里面的人,在炮击结束之后,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动静,于是,就人就猜想坞堡里面的人是不是都已经给炮弹给震死了。 为了验证一下猜测的结果,当然需要有人上前观察确认一下,之后,就有一小队建奴方面的士兵,小心翼翼的来到各个坞堡的前面,并迅速朝射击孔里瞧了一眼,发现里除了一堆零乱的刀枪以及盔甲之外,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其它的活物。 事实上,只要是个人都会有怕死的时候,尤其是在面对未知的风险时候,建奴方面的士兵也不例外,他们也怕坞堡里面还会有人突然朝外放火铳,把他们给打死。 因此,也没敢往射击孔里多看上一些时间,每次都只是那么迅速的瞅上一眼,这样往复几次之后,他们就回去向上头胡乱汇报说,坞堡里面的人已经全部死光了。 建奴方面的将领在得到士兵们的汇报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而此时已经临近中午,于是建奴方面的将领们在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决定先让手下的士兵们稍事休息一下,并顺便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能量,等下午的时候,再组织人员开始对城墙发动进攻。 而胡文霆这边躲在地道里的那些人,在炮击声停歇下来之后,按照胡文霆事先的吩咐,并没有及时的回到坞堡里面,而是又等了好一会之后,才由一名士兵悄悄的把地道上方的遮挡物掀开一条缝,然后又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好一下。 在确信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之后,才完全把整个遮挡物掀开,并招呼其他人员陆续又回到坞堡里面,然后他们就通过射击孔看到建奴方面的士兵正在休息和吃东西。 胡文霆在得到这些信息之后,同样也安排自己手下的人,抓紧时间吃点东西并休息一下,因为,紧接着的下午时间里,战斗可能就会变得更加激烈和残酷了。 期间,胡文霆本来是想和城内进行一次联系,沟通一下相互之间的情况,但又怕自己这边的行动被建奴方面发现,从而影响到自己这边对建奴再次攻击的突然性。 于是,胡文霆只好寄希望于城内的将领们能理解自己的作战意图,并能在后面的战斗中,积极的和自己方面进行密切配合,这样才能既瓦解掉建奴方面的攻势,同时又能给建奴方面以最大限度的杀伤。 而建奴方面因为人口稀少的原因,他们对士兵伤亡的忍受程度要远远低于大明方面,只要大明方面稍微能对建奴军队造成些伤筋动骨的杀伤,皇太极说不定就会及时下令取消攻城计划,进而进入一阶段的围城僵持局面。 那么到时候,胡文霆就可以实施转守为攻的计划,不时的派出人员对建奴军队进行骚扰,并时不时的给他们放点血。等皇太极最终反应过来的时候,说不定建奴方面又已经损失了几十上百人了。 实际上,胡文霆在大凌河这边所采取的这些方案,其灵感均来自于后世太祖所创造出来的一些经典作战方式,比如地道战、麻雀战等等。 并且这些作战方式,都是已经经过实践证明,在面对实力要比自己强上许多的对手时,非常之管用。 第72章 皇太极肉疼了 岳托、阿济格等人在让手下的士兵们稍事稍息之后,再次指挥士兵们开始进攻,这次进攻的目标已经不是那些坞堡,而是正对着锦州方向的那一面大凌河城墙。 建奴方面的士兵刚开始往前推进的时候,还是比较小心的,无论是队伍的前面,还是队伍的两侧都安排了盾牌手进行掩护,可是等他们走在前面的人几乎已经抵近坞堡的时候,坞堡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这下子他们才彻底的放下了心,确认坞堡里面已经没有活人了。 于是,不仅走在队伍中间的士兵们放松了警惕,而且周边负责掩护的盾牌手们也有不少人出现了懈怠,手中的盾牌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认真的拿着,而只是很随意的拿在手上,把上半身都给露了出来,根本不能起到什么防护作用。 这时候,躲在坞堡里观察建奴方面情况的胡文霆,依然没有下令让手下开火,而是一直等到建奴的先头队伍越过了第二排的坞堡,整个建奴方面的队伍有超过一半的人,处在火铳射击范围之内的时候,他才用自己手中的短火铳,对着近在眼前的一名建奴士兵开了火。 由于胡文霆的短火铳,几乎是抵在那名建奴士兵胸口开的火,因此,根本不需要考虑会不会命中的问题。而且,由于距离过近的缘故,那名建奴士兵在被击中之后,还被铅弹强大的冲击力带着直接往后倒飞出去,顺带着还撞倒了他身后的一名士兵。 看到这个情景之后,站在胡文霆身旁的一名老兵就顺便拍了一记马屁:“将军,您的枪法真是神了,这是一箭双雕的节奏啊。”当然,这名老兵在说话的同时,也不忘用自己手中的火铳接着朝近在眼前的目标开火。 火铳声就代表着让胡文霆这边的人全员开火的命令,因此,紧接着其余八个坞堡中的火铳声差不多在同一时刻响了起来,而此时的建奴士兵们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 因此,在近百支火铳的第一轮射击过后,几乎倒下了近百名建奴士兵,当然其中有很多是因为前面的人员被击中后,身体向后倒飞出去的时候,把他们给撞倒的,不过他们也很可能因此拣回一条命。 因为在这些被撞倒的人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火铳声又接二连三的成片响了起来,建奴士兵又是成片的倒了下去。 岳托和阿济格手下的建奴士兵们,就这么靶子一样的站在那里,被胡文霆手下的人连开了五六轮火铳,击倒了好几百人之后,才在一些军官的指挥下,整理好队形,并在盾牌手的掩护下,退到离坞堡有些距离的地方。 而在后面稍远位置观察战场情况的岳托和阿济格等人,则是气得哇哇大叫,试想,他们自从对阵大明的军队以来,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而且还是光挨打,不能还手的那种。 这时候,岳托和阿济格两人光知道逞匹夫之勇,而缺少谋略的缺点就暴露出来了,接下来,他们又指挥火炮按照上午的样子再来了一遍。 因为在明代的战争中,还没有谁知道步炮协同这个概念,因此,建奴方面在准备用火炮对坞堡进行轰击之前,必须得等自己方面的士兵退回去,然后才是把火炮推到前面来,进行着射击准备。 虽然,胡文霆在军事方面的知识实在是有限,但无奈他在后世看不少战争题材的影片,尤其是和小日子对阵的那些影片当中,小日子都是采用那种先用炮兵给对方的阵地轰上一轮,然后才是步兵往上冲的固定模式。 因此,胡文霆对这种战争节奏是非常的熟悉,他在看到建奴的士兵们往回退去的时候,就估摸着建奴方面又要开始往自己这边输送铁球了,于是就连忙让大部分坞堡内的士兵,重新回到地道内隐蔽起来,只留下一两名老兵继续留在坞堡内观察建奴军队的后续动作。 虽然在战前,胡文霆就已经反复向一些领队的老兵们,交待过这种对付建奴的作战模式,让他们在遇到这种情况时,及时安排各个坞堡内的大部分士兵重新回到地道内隐蔽。 可毕竟这是大家第一次经历这种作战模式,胡文霆对此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于是他又连着跑了离自己最近的几个坞堡,在发现每个坞堡都严格执行了自己的相关命令之后,他这才彻底的放下了心。 这次,胡文霆他们在地道内等了好久之后,才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火炮的轰鸣声,而且此次火炮轰鸣持续的时间要比上午的时候长得多。 到最后火炮声停歇下来的时候,一名老兵幽默的向胡文霆说道:“将军,建奴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属下估计他们这次是一直把火炮发射到不能再发射了,才肯停下来。 先不说建奴的火炮有没有发生炸膛的现象,光是这次用掉的炮弹,就够他们心疼好一阵子了,他们所用的所有铁料,可都是费尽心思从我们大明这边搞过去的。 等晚上的时候,我们还可以派些人到地面上,把这些炮弹给捡回来,然后再变成枪弹送给他们。” 胡文霆听了之后,也笑着对那名老兵说道:“不错,你这想法很符合我们大明人做事的特色嘛,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那名老兵连忙点头附和道:“对,对,属下本来想说的也是这句话,可是肚子里却没有将军那么多文化,说不出这么文绉绉的话来。嘿嘿,不过反正意思都是一样的嘛。” 胡文霆先是笑着拍了拍那名老兵的肩膀,然后收起笑容,认真的对他说道:“你们这些老兵啊,我以后都是有大用的,虽然你们的战场经验都已经比较丰富了,但想要更好的指挥士兵们进行打仗,还需要进一步学习一些军事方面的理论知识,也就是说,今后你们还是要抽出时间来多读一些兵书。” 看到那名老兵以及旁边的一些士兵,在听到胡文霆说要让他们读书之后,脸上都露出了一些为难的表情。胡文霆紧接着说道:“你们总不想一辈子就这么当一名百户之类的小官吧,我还希望你们当中能出一批将军之类的大官呢。 我以前在外游学的时候,曾听到过这么一句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们总不会愿意做一名不好的士兵吧。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以后能静下心来,好好的学习一些兵法知识,你们的前途一定是非常光明的,在你们这第一批人里面,哪怕是现在处于最低等级的士兵,将来也有机会成为一名百户以上的军官。 而你们当中的一些老兵,只要我们这次成功击退了建奴,那么等我们班师回去之后,至少有一个副千户以上的职位在等着你们。” 听到胡文霆给大家画出了这么大的一个饼之后,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在胡文霆手下当差,这长官也太容易一点了吧。 大家根本不用面对面,明刀明枪的跟建奴对阵,而是只需要躲在建奴伤不到自己的地方,再抽冷子放上几枪,就能轻易的获得军功,并得到升职的机会。 于是,大家纷纷在心时打起了小算盘,觉得自己是不是真该在今后抽出一些时间来多读一些兵书,为将来的升迁打好基础。 看到大家若有所思的样子之后,胡文霆知道这些人已经被自己画的大饼激发出一丝野心来了。他知道,一个人还是需要有一些野心的,那样才能促使自己不断实现超越,追求更高的目标。 可以说,在充满竞争的人类社会里,野心是推动人类前进的动力。它让人不甘于平庸,勇于挑战自我,不断探索未知的领域。有野心的人,总是充满激情和斗志,他们不满足于现状,努力向着自己的梦想迈进。 事实上,在大多数时候,野心并不代表贪婪,而是对自己能力的自信和对未来的期许。 它让人们在困难面前不屈不挠,在挫折中越发坚强。有野心的人,会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而不懈努力,并懂得如何充分发挥自己的潜力,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 再说回建奴方面,由于他们此次把火炮的射击角度调到几乎水平的位置,而且还是发了疯似的进行了一轮很长时间的射击,因此,射中坞堡炮弹的数量要远多于上午的那轮射击。 而且,有些炮弹确实对部分射击孔造成了一定的破坏,因此,建奴方面的将领从远处看上去,此次的火炮射击还是取得了明显成效的。 等炮火射击停止之后,建奴方面同样还是派出了几小队士兵上前检查坞堡内的情况。当然了,上午的那几小队士兵,因为观察不到位,而给自己方面带来了严重的损失,早就被下令拖出去斩首了。 虽然被再次派去检查坞堡情况的第二拨建奴士兵,心里也是万分的不乐意,但自己又无法抗拒上级的命令,因此,只好战战兢兢的在盾牌的掩护下,一步一步的往坞堡接近。 值得他们庆幸的是,直到建奴士兵们来到坞堡跟前,坞堡内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这让第二拨的建奴士兵总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为了避免重蹈第一拨士兵们的覆辙,这次他们对坞堡内的情况检查得格外的仔细,不仅趴在各个射击孔上反复往里面看了多次,而且有的士兵还拿手中的长枪往里面不停的捅着,如果此时里面还有活人的话,肯定是会有所反应的。 结果,负责检查坞堡内情况的建奴士兵,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坞堡内的明军士兵们要么就是被炸成了肉泥,要么就是凭空消失了,反正他们没能在坞堡内发现一具完整的明军士兵尸体。 这些建奴士兵在回去之后,也不敢再轻易汇报说,坞堡里面的明军已经全部死光了,而只是把自己所看到相关情况,一五一十的向上级进行了详细汇报,由他们自己做出最终的判断。 这时候,一直没怎么对岳托和阿济格前期的军事安排进行干涉的德格类,慢悠悠的开口对两人说道:“刚才下面负责清点我方伤亡人数的人员已经把结果统计出来了,到目前为止,还不到一天的时间,我方就为明军方面那几个不起眼的坞堡,付出了伤亡近千人的代价。 虽然其中大部分只是一些包衣奴才而已,但为了能让那些奴才们不会一下子就乱了阵脚,我们有的女真勇士们也冲到了离坞堡比较近地方,因此也有不少被明军方面火铳射中的,目前已经有超过百名的女真勇士们死在了明军的火铳之下。 因此,本贝勒建议还是把这里的情况向皇上进行汇报,等有了皇上的明确指示之后,我们再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否则,将来我们谁也无法承担这损兵折将的严重后果。” 岳托和阿济格在听到德格类口中报出的伤亡数字之后,也是被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其中居然还超过百名女真勇士的伤亡,这可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试想,此时的成年女真士兵也就那么数万人而已,那是死一个就少一个的,而要等其他未成年的成长起来,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实现的,而是需要再等上好几年的时间。 因此,在德格类的话说出口之后不久,岳托和阿济格也迅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只好低下头不再说话,默认了德格类要求把这里的情况向皇太极进行汇报的提议。 皇太极在得到德格类的汇报之后,当然是大发雷霆,因为这个伤亡数字确实让他感到有些肉疼了。更让皇太极感到气愤的是,根据德格类的汇报,自己方面虽然付出了近千人的伤亡代价,可是却似乎并没有对明军方面造成一个人的杀伤。 这让近几年来在对阵明军的过程中,一直顺风顺水的皇太极如何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一结果,于是,他就让人把岳托和阿济格两人叫到了自己的大帐内,狠狠的训斥了一番。 然后,皇太极紧接着又对围城的部署进行了一些调整,他召集诸贝勒并下令道: 我方若强行攻城的话,恐士卒多有被伤,不若掘壕筑墙以困之。彼兵若出,我则与战,外援若至,我则迎击,于计为便。 现命正黄旗固山额真额礼,率本旗兵围北面之西。镶黄旗固山额真额驸达尔哈,率本旗兵围北面之东,贝勒阿巴泰率护军在后策应。 正蓝旗固山额真觉罗色勒,率本旗兵围正南面,莽古尔泰、德格类两贝勒率护军在后策应。 镶蓝旗固山额真宗室篇古,率本旗兵围南面之西,贝勒济尔哈朗率护军在后策应。 蒙古固山额真吴讷格,率本旗兵围南面之东。正白旗固山额真喀克笃礼,率本旗兵围东面之北,额尔克楚虎尔贝勒 多铎率护军在后策应。 镶白旗固山额真伊尔登,率本旗兵围东面之南,墨尔根戴青贝勒多尔衮,率护军在后策应。 正红旗固山额真额驸和硕图,率本旗兵围西面之北,大贝勒代善率护军在后策应。蒙古固山额真鄂本兑,率本旗兵围正西面。镶红旗固山额真叶臣,率本旗兵围西面之南,贝勒岳托,率护军在后策应。 蒙古诸部落贝勒,各率所部兵围其隙处。总兵官额驸佟养性, 率旧汉兵载红衣炮、将军炮,当锦州大道而营。诸将需各自固守以上各处,切勿纵一人出城,否则将以军法处置。 皇太极做了以上严密布署后,各旗分赴皇太极给自己分配的地点,开始环城四面掘壕,按照命令中的要求,壕沟周长将达到三十里,城与壕之间距离三里。壕深一丈,宽一丈,壕外还要另外砌墙,墙高一丈,墙上另设有垛口,主要用来提供给士兵们射击之用。 并于墙内五丈外掘壕,其宽五尺,深七尺五寸,覆以黍秸,掩上其土,于周围尽扎营。营外亦掘壕,深五尺,宽有五尺。 一旦皇太极的这些布置都得到完成之后,那么建奴方面的防守就非常牢固了,不仅被困于大凌河城内之人不能轻易突围出去,同时来自城外其他地方的援兵也是轻易不能进入城内。 于此同时,建奴方面并在“各山遍野,共扎大小营盘四十五处,营内有马槽、碾盘、 辘轴、打造 铁炉。” 皇太极为了迅速而准确的了解明军动态,又命每牛录派护军一名, 左翼四旗以总兵官阿山为主将,右翼四旗以参将劳萨及备御图鲁什为主将,往锦州、松山一带侦察敌情。 大凌河城内明军所面对的局势,似乎又基本回到历史原来的轨道上,只不过此时的大凌河城外围,比历史上还多了胡文霆这支一千多人的队伍而已。 但胡文霆想要凭借手中的这一千多人,来撬动这建奴和明军方面共有六七万人参加的战局,似乎是有些自不量力。 但一想到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大凌河之战的结果,对明军方面在辽东的形势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历史上的明军因为在大凌河战役中完败,使得前来解围的四万明兵无几生还,其中主将张春、都督 张洪谟、副将杨华征、薛大湖及参将、游击、都司、守备、备御、千总共三十三员被生擒;副将张吉甫、满库、 王之敬等阵亡。 自此关外明军已无力再派兵援救了,孙承宗也束手无策返回山海关,只好任凭大凌河城的祖大寿等将领处置。 继大凌河战役之后,明军和建奴军队进行松锦大决战之时,皇太极再次使用了其在大凌河之战中获得成功的围城打援战术,在锦州城外掘壕筑墙,祖大寿再次被围困。 蓟辽总督洪承畴等,率领明军步骑十三万前来解围,结果全军覆没,洪承畴被擒。锦州城长期被围困,城内同样也出现人吃人的惨状,祖大寿无计可施,只好开城第二次投降。自此,大明在关外精锐丧失殆尽,宁锦防线彻底被摧毁。 也就是说,胡文霆如果能想方设法破掉皇太极想要在大凌河城实施的围城打援计策,那么明军在辽东的形势就不会像原来历史上那样,一下子急转直下,甚至还有可能使得后来的松锦大决战也不会如期发生,洪承畴也不至于落败被俘,最终转而投向皇太极的队伍。 为了能实现这一目标,胡文霆来到大明之后面临的第一次严峻考验来到了。 第73章 和皇太极斗法1 上一章我们说到,胡文霆想要彻底改变历史上大凌河战役的结局,首要任务就是要破坏掉皇太极方面的围城之法,这样才能避免让大明方面不断的派出增援部队,然后又不停的被皇太极在中途设伏给消耗掉,最终使得明军在辽东的势力处于完全的劣势,彻底丧失了和建奴方面进行相持的能力。 至于说让胡文霆对孙承宗等人进行提醒,让他们在向大凌河城派出援军时,一定要小心皇太极方面在中途设伏,以胡文霆目前的身份和地位,孙承宗等人也不一定会听得进去, 就算孙承宗能听信胡文霆的提醒,对下属将领们进行相关叮嘱,那些被派往大凌河进行救援的领军将领们,也不一定会把孙承宗的命令严格执行到位。 由于目前大多数明军将领们都对建奴军队存在畏惧心理,就算告诉了他们建奴方面会在他们前往大凌河城的途中设伏,那么也只会出现两种结果,要么这些将领们因为害怕中了建奴的埋伏,一直畏缩着不敢前往大凌河城。 要么当他们在面对建奴军队时,同样还会和历史上一样不战自乱,或者说在建奴军队稍微向他们进行冲击之后,他们就彻底放弃了抵抗而选择跑路。 所以说,从目前明军在辽东方面各部队的战斗力表现来看,把希望寄托在外部援军身上,几无异于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其成功的概率非常之低。 因此,胡文霆目前也就只剩下了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尽量想办法在皇太极的包围圈中打开一个缺口,为大凌河城内的军民打开一条冲出去的求生通道。 想来在强烈求生意愿的支持下,大凌河城内明军的战斗力可能会有所提升,那么只要胡文霆能为他们提供一丝逃生的可能,相信他们还是能拼尽全力放手和建奴军队一搏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皇太极还是按照原先历史上的那样,一边安排人员在大凌河四周开挖壕沟,垒土砌墙,打着长期围困大凌河城的主意。另一边也不时的派出一部份士兵,对位于大凌河城周边的一些墩堡进行攻打,他要先行把这些能对围城造成阻碍的东西都清理掉,给大凌河城内的军民造成更大的心理压力。 而对大凌河城的主将祖大寿来说,他也知道守城的核心思想不是闷守,而要想方设法使敌人丧失继续围攻下去的能力与决心。这就需要大量杀伤敌方人员、消耗敌方物资,破坏敌方士气,同时也要减少己方这三者的损耗。 那么守城的一切安排与行动都必须围绕这个核心来进行——消耗敌方物资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去寻找和破坏敌方的储备,杀伤敌方人员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诱对方进入守城方的打击范围之内,而实现这两者正是破坏敌人士气最好的途径。 如果单从军事能力或军事素养这方面来说,祖大寿其实还算不错的,他非常清楚城中的粮草并不充足,也非常盼望能有援军来帮助解困,但又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就不断派遣小股部队出城试探。 祖大寿第一次派出城的百余骑明军很快就被建奴方面歼灭。随后,祖大寿一咬牙之下,又派出了共有马步兵五百余人组成的队伍出城,被建奴方面的固山额真额驸达尔哈率军击败,并追至城壕。 紧接着,祖大寿再次派兵出城诱战,建奴方面的图赖因前几次自己方面都轻松击败了明军,因此就有了一些轻敌的思想,在未得到命令的情况下,就狂妄的率军直接向大凌河城墙附近突入。 随之额驸达尔哈也率兵继进,两黄旗一动,“四面军士见之,亦各进战。两蓝旗兵径抵城壕,舍骑步战,逼明兵入壕。壕岸明兵,与城上兵,炮矢齐发,两蓝旗兵乃退,”结果明军一通密集的炮火箭矢,直接干掉了建奴方面的副将孟坦、革职副将屯布禄、备御多贝、侍卫戈里以及一大批士卒。 而且当时镶白旗的墨尔根戴青贝勒多尔衮,这一在后来曾被号称为足智多谋的人物,居然也直愣愣的率领护军往前冲去。 这一违反军律的行动,致使建奴方面战败并造成了不小的损失,皇太极得知之后当然也是大怒,对违反军令的相关将领进行了处罚。轻的训斥一通,重的则被降级或撤职。 自此之后,建奴方面就不再进抵城壕与明军交战,以免伤亡,而是加紧包围大凌河城。 因此,当后来大凌河城内的明军,实在忍受不住这种坐以待毙的压抑气氛,而出城攻打被建奴方面占领的一些墩台的时候,正红旗固山额真和硕图、镶红旗固山额真努臣、镶蓝旗固山额真篇古、正蓝旗固山额真色勒、镶白旗固山额真 图尔格、蒙古固山额真吴讷格等,“各率兵出营,齐进夹攻,大败之。敌兵奔入城,我军追击,至城壕而还。” 与大凌河城的其它几面相比起来,胡文霆这边却是出奇的平静,一来是胡文霆手下仅有一千多人,他根本不可能把自己的手下当作消耗品一样,派出去对建奴方面进行试探; 二来是,建奴方面因为已经在这些坞堡面前吃过几次大亏了,在没有想出克制坞堡的方法之前,皇太极是不会让自己手下的士兵,再白白的冲上去送死的。 因此,无论是胡文霆这边,还是对面的建奴方面,都没有进入到短兵相接的状态,而只是远远的保持着对峙状态。 事实上,就凭胡文霆他们所建的坞堡,不仅曾经成功挡住了建奴军队前进的步伐,并且还对建奴军队造成了不小的杀伤,就可以称得上是大功一件了。 胡文霆如果像目前大明许多将领那样,抱着首先要保全自己的想法,他完全可以什么也不用做,就一直保持着目前的状态,继续和皇太极他们僵持下去。 当然了,作为从后世穿越过来的胡文霆,他是知道自己一旦这样做的话,那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结局,因此,他必须尽快的想出办法,实现对皇太极围城计划的破局。 但是,对于目前的胡文霆来说,从表面上看,他除了在经济方面的专长,可以遥遥领先于同时代的大明人之外,在其他方面,他似乎都没有什么优势可言。 要论斗嘴,之乎者也、引经据典的,他远远不是那些进士出身的文官们的对手;要比起能在明代进行实际应用的军事知识来,他也远不是祖大寿等人的对手; 再说到目前胡文霆手中掌握的权力,他也没有办法对辽东进行指手划脚,让他们应当如何如何的。 他能完全进行指挥的,仅有他手下的那一千多人而已,而这一千多人真要正面投入到这个拥有数万人的战场当中去,估计要不了半个时辰,就全部灰飞烟灭了。 可是别忘了,作为一名穿越者,胡文霆他比大明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具有更加超前的眼光,他不仅知道历史的走向,而且也大致知道其中的原因,所以他能有针对性的采取一些措施来规避其中的风险。 更为重要的是,胡文霆他知道未来科技的发展方向,后世的人都知道,科学技术是推动生产力发展的重要因素和重要力量。 目前,胡文霆正处于危于累卵的战场之中,他当然不会先去想那些对战局不能起到直接作用的东西,而是首先想到如何能在有限的条件,再进一步提升自己这方面所拥有的武器的性能或者说攻击能力。 而在目前拥有的极其简陋的条件下,想要再研制或生产出更先进的武器,显然也是不太现实的。尽管在前些日子,自己手下的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来到地面,把皇太极那边热情奉上的一些大铁球(火炮发射出来的炮弹)都给拣了回来,如果把这些大铁球精炼一下,说不定也能打造出不少的新火铳出来。 但胡文霆对此并不是太感兴趣,因为就凭他手下的这一千多人,哪怕是人手一杆火铳,所能增加的战斗力也是有限的,并不能给皇太极造成多大的威胁。 胡文霆最终把重点放在了对现有的火药进行再加工,希望能大幅度的提高火药的性能和威力。 于是,胡文霆把从京城带过来的五名军匠召集到了一起,并根据自己大脑中零星的记忆,向他们大致介绍了一下,能大幅提高火药威力的一种火药加工处理方法——湿制法。 其过程大致如下,先将各个成分浸水润湿,然后混合起来作成大饼状,在晒干或风干后打碎,用细筛子筛过,火药粉会变成小颗粒状,然后装在大桶里不停翻搅,磨掉颗粒的棱角并加入石墨抛光。 据记载,用这种方法制造出来的火药各成份分子间构成比较稳定的结构,长途运输时也不容易分解,而且颗粒间的燃烧空间较大,容易更均匀地燃烧,相应的其产生的爆炸威力也就增加了不少。 不过,在最后,胡文霆也向几名军匠进行了强调,这些加强版的火药,因为其威力大增的缘故,使得许多原来还算安全的火铳和火炮都变得有炸膛的危险了,所以在进行测试时,一定要多加注意。 结果几名军匠轻松的对胡文霆说道:“将军说的这种方法,我以前也曾听说过,对于其中的一些注意事项,属下们也略知一二。只不过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居然没有在京城推行开来,因此,属下们也就无缘参与其制作,并积累起一些经验了。 不过,将军在京城的时候,不是教过属下们不少测试的方法吗?其中有一种叫做循序渐进的测试方面,属下们如今都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呢。 我们可以先用少量的新火药对火铳进行测试,然后再逐渐的加量,直到找出最佳的装药量之后,才按照这个份量进定装就是了。” 胡文霆这才想起来,事实上到了明代之际,国人对火药的研究已经达到了比较高的一个层次,明代对火药技术有大量文字记载,在后世尚存的明代《火龙神器阵法》是继《武经总要》之后的另一部重要文献,它反映了十四到十五世纪及其前后火药技术的进展,其中载有多种三组分火药配方。 在戚继光所着《纪效新书》中,对火药配方和制造工艺均有详细记述。其鸟铳药配方与后世标准军用黑火药基本相同。 而且据说当时就已经开始尝试制作粒状火药,而且所载工艺皆详实可行,只不过还未能对其原理进行科学解释而已,因此也限制了火药的进一步发展。 至于对火药理论的探索,明代对火药配方和性能也已作了一些初步的理论探索,有关记载最早见于唐顺之的《武编》,后来又被茅元仪收入《武备志》,名之曰“火药赋”。 这是一篇关于火药的学术文章,对硝、硫、炭三种组分的作用和相互关系作了定性的说明,特别是明确了硝石在火药中的重要作用,是符合科学原理的。 明代科学家宋应星在其名着《天工开物》中对火药性能作了理论探索,他说:“凡火药,硫为纯阳,硝为纯阴,两精逼合,成声成变,此乾坤幻出神物也。”又说:“硝性至阴,硫性至阳。阴阳两神物相遇于无隙可容之中。” 他借用古代传统的阴阳对立转化之说,形象地描述硝硫在一定条件下发生的氧化还原反应。他和茅元仪一样认为硝性竖而硫性横,但又进一步明确提出了与现代“发射”和“爆炸”大致相当的“直击”和“爆击”两个概念。将硝硫比例与性能联系起来,对实践经验作了总结。 由于胡文霆手下的人员,几乎全部都是要用火铳进行作战的,而火铳一类的火器对后勤的依赖是最严重的。因为火铳这种武器,一旦没了相应弹药的支持之后,那就是一根和烧火棍差不多的东西,根本不能给敌军造成多大的威胁。 因此,他在来辽东的时候,不仅带来大量的定装弹药,同时还带来了不少的原材料,再加上后期秋萍在给他运送补给的时候,又不知道从哪里收罗到不少的原材料,一并给他送了过来。 可以说,目前胡文霆这一千多人拥有的弹药,以及制造火药的原材料,可能比大凌河城里的那一万多军队还要多得多。 于是,那五名军匠就根据胡文霆的描述并结合自己多年来的经验,开始了小批量试制新式火药。 由于在地面各坞堡中的防守人员,都已经经历过数轮战斗,心态基本上能保持稳定了,再加上最近建奴方面也不会再上前来送死。所以胡文霆暂时就先把关注点放在了新火药的研制方面,几乎每天都和那几名军匠匠凑在一起,不时的给他们普及一些后世的物理化学基础知识。 当然了,以胡文霆的物理化学水平,也只能给他们讲一些基础知识,再高深一些的理论,就算胡文霆知道,他讲出来之后,军匠们也不一定能听懂和消化,更何况胡文霆自己也只是二把刀而已呢。 胡文霆要做主要就是给军匠们指明一个方向,至于再进一步研究,就需要军匠们通过不断的试验来获取正确的结果了。 也正因为胡文霆给出了一个明确的方向,并且还用科学的方式向军匠们解释了其中的一些原理,因此,军匠们的试制进度非常的快,没几天之后,第一批新式火药就试制出来了。 紧接着,胡文霆又让负责测试新式火药威力的老兵,把手中的铅弹给尽量磨得圆润一些,并告诉他这样做,可以让铅弹的飞行轨迹尽量变得规则一些。 然后,就是开始使用新式火药试射了,胡文霆为了尽量不让建奴方面提前了解新式火药的威力,他并没有选择建奴的士兵作为测试目标,而是把位于后排的一个坞堡进行测试。 先进行的有效射击距离的测试,在新式火药的装药量达到旧火药的一半的时候,大家发现新式火药的威力就已经基本达到了旧火药的水准。经过和同名军匠的一番讨论之后,胡文霆最终把新式火药的标准装药量定在原来的三分之二。 然后就开始测试新式火药的破甲能力,以及经过处理后的铅弹的精准度。测试方法很简单,就是让位于后排的坞堡内人员,在射击孔上放置一块捡来的建奴方面的盾牌,然后由几名经验比较丰富的老兵,负责瞄准盾牌轮流进行射击。 经过一番测试下来之后,发现尽管新式火药的装药量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二,但其威力却至少提高了三分之一左右,同时,经过处理之后的铅弹,其精准度也得到了大幅提高。而且,这个装药量也基本上不会对火铳造成额外的伤害,也就是说,火铳还能保证在百次发射之内,不会出现炸膛现象。 紧接着,胡文霆一方面安排所有的空闲士兵,对所有的铅弹进行一次处理,尽量把它们磨得圆润一些。另一方面,又和几名军匠提出了地雷的设想,而且搞的还是触发式地雷。 胡文霆的具体设想是,用捡回来的铁球(炮弹),重新进行融化后,浇注成一个空心铁球,然后往里面装上新式火药,再接着用京城带过来的一些燧发配件,进行一些改造之后,把它安装在这个装满新式火药的空心铁球上。 又经过几天试验之后,第一批大明版触发式地雷终于问世了,趁着凌晨时分明军和建奴方面的值守人员都昏昏欲睡的时候,胡文霆安排人员把它们埋到了离坞堡前方有近五百米距离的地方。 因为在这个距离上,建奴士兵们是根本不会作什么防备的,因此中招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接下来,处于兴奋之中的胡文霆也不打算再回去休息了,而是和几名军匠以及士兵们挤在一个坞堡当中,想亲眼看看建奴士兵们坐飞机上天的壮观景象。 不久之后,建奴的军营中就开始有了动静,然后就是吃早饭等一系列活动,最后才是几队人慢悠悠的往坞堡这边走来,进行着每天的例行巡视。 当建奴士兵们快来到埋地雷位置的时候,胡文霆等人都紧张得心快提到嗓子眼了,都生怕他们忽然拐头回去,那么自己方面的一切布置都空了。 还好,那些建奴士兵们都没有丝毫的犹豫,仍然继续慢悠悠的往前走着,随着建奴士兵们踏入了地雷埋置区域,第一颗地雷被成功踩响,在轰的一声爆炸中,一名建奴士兵手舞足蹈着被送上了半空之中。 在他的周围还有数名士兵被飞出的碎铁片击中,开始痛苦的喊叫着,与此同时,由于第一颗地雷的突然爆炸,把整队的建奴士兵们都吓懵了,队伍也因此出现了暂时的混乱,于是乎周围的地雷就被接二连三的踩响,不时的有建奴士兵被炸得手舞足蹈的飞上了半空之中。 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一名老兵,就一脸崇拜的问胡文霆道:“将军,您前面说的让建奴坐飞机,就指的是这个,这也太壮观了吧。 将军跟着您打仗真是太过瘾了,就这么毫不费劲的又干掉了建奴好几十人,要一直照这么下去,建奴这几万人总有一天会被我们这一千多人给吓跑的。” 对于这一结果,胡文霆也是比较满意的,他笑着对几名工匠进行了表扬,并表示等回去之后,就直接让他们享受总旗一级的相关待遇,如果以后还能继续制作出新的武器,待遇也能跟着再往上涨,而且上不封顶,也就是说,就算一直在工匠的岗位上,将来也能成为一名将军。 工匠们一下子就被胡文霆描述的美好前景给吸引住了,在向胡文霆表示感谢的同时,纷纷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的工作,并在将军的不断指导下,争取能研制出一些威力更大的武器来。 第74章 和皇太极斗法2 胡文霆的挑衅行为终于成功的把皇太极给激怒了,皇太极随即召集了手下的主要将领还有一帮投奔过去的汉人,开始共同商量对付这些坞堡的对策。 在经过一番商议之后,也不知道是哪个汉奸居然给皇太极出了一个火攻的主意。于是建奴方面在用一通炮火把坞堡内的人逼入地道之后,就开始让一批人扛着一捆捆的柴火往坞堡推进,试图把这些柴火堆在各个坞堡外面然后进行燃烧。 要知道,早在一千多年前的秦昭襄王时期,李冰父子在修建都江堰工程时,就曾采用过先用火焚烧石头,然后再往烧热的石头上面浇水的方法,来使坚硬的岩石爆裂,最后终于完成了对宝瓶口工程的开凿。 也就是说,如果胡文霆不采取相应的对策,任凭建奴士兵在各个坞堡外面堆上柴火焚烧,然后再往上浇水,利用热涨冷缩的原理来对付各个坞堡,他很难保证这些坞堡不会因此而被破坏掉。 还好,在大凌河城墙上负责监视建奴动向的一些明军将领,很快就猜出了建奴们的意图。而对于大凌河城中面对锦州方向的这一面城墙上的明军将士们来说,胡文霆的这些坞堡那就是他们的天然屏障,只要这些坞堡还没有被建奴攻下,他们就不会直接面对建奴攻城的危险。 因此,当他们发现建奴方面打算采用火攻的方式来对付这些坞堡时,马上就有人向上级进行了汇报,何可纲在得到汇报后,很快就赶到了这一面的城墙上。 何可纲在看到相关的情形之后,也没有经过任何的犹豫,就迅速的下令城墙上的火炮朝前进中的建奴士兵开火,阻止他们接近各个坞堡。 由于经过前面几次建奴方面的亲身测试,何可纲已经知道胡文霆的这些坞堡并不怕火炮炮弹的轰击,因此在发射火炮的时候,也没有多少顾忌,只要大致朝着前方猛烈开炮就行了,就算偶尔有几颗炮弹不小心落到了坞堡上,想来也应该是无伤大雅的。 同时,胡文霆当初在规划这些坞堡的位置,就已经把城墙上火炮的射击距离给考虑进去了,因此,在何可纲指挥下,城墙上火炮发射出来的炮弹,正好能覆盖住各个坞堡前方的一块的区域,暂时挡住了建奴士兵前进的步伐。 而在后方亲自指挥这次行动皇太极,在发现城墙上明军士兵的举动之后,很快就明白过来,原来这些坞堡果然是经受不住火攻的,于是他在对提出相关计策的人员进行了番表扬之后,随即下令手下的士兵们加大进攻力度,一定要争取把柴火堆到各个坞堡旁边并点燃。 而躲在地道内的胡文霆等人,在听到第一波的火炮声刚停歇下来之后不久,紧接着又响起了第二波的火炮声,还正当胡文霆处于诧异之中的时候,很快就有老兵向他进行了提醒:“将军,这第二波的火炮好像是我们明军发射的,因为据属下所知,明军火炮开炮时发出的声音和建奴他们的还是有些区别的。 而且,这次的火炮声是从大凌河城墙上传过来,所以据属下判断,一定是建奴方面这次采用了什么新的方法来对付我们的坞堡,而城墙上的明军在发现了危险之后,就开炮对建奴进行了阻拦。” 这名老兵在说完之后,就向胡文霆请示,由他上到坞堡再观察一下外面的详细情况,然后再回来进行汇报。 在胡文霆点头表示同意之后,那名老兵就在其他几个人的帮助下,掀开了盖在地道口上方的水泥盖子,迅速上到了坞堡里面,开始朝外观察建奴外面的情况,不一会之后,就大致搞清楚了目前明军和建奴方面的情况。 胡文霆在得到回报之后,又征求了一下老兵们的意见,最终下令手下的人迅速回到坞堡,展开对建奴的反击行动。 为了使自己方面的反击更加的突然和猛烈一些,此次胡文霆比正常情况多安排了三分之一的人进到坞堡里面,使每个坞堡里面的人员达到了三十人以上。 随着胡文霆所在坞堡里面的第一声火铳声响起,其余八个坞堡内也马上响起了爆豆似的火铳声。 由于此次胡文霆这边的火铳均采用了新式火药,其杀伤力也明显大增,哪怕处在前排的建奴士兵手时拿了盾牌作为掩护,但在五十步的距离内,使用了新火药的火铳也能轻松的把它击穿,然后还能把盾牌后面的士兵击倒。 在前排的盾牌兵被清除掉之后,后面的建奴士兵也就成了活靶子,只有等着被火铳击杀的份了。 在各个坞堡内的一顿猛烈火力输出之后,建奴士兵突前的态势总算被暂时压制住了,后面的建奴士兵在一些军官的指挥下,开始缓缓的往后退去,一直退到城墙上火炮的火力范围之外才停了下来。 趁着双方暂时停止交战的间隙,胡文霆手下的一些老兵们开始迅速的估算了一下战果,随后向胡文霆进行了汇报说,估计这一轮下来,建奴方面至少又被干掉了三四百人,其中大多数都是被火铳射杀。 而城墙上明军发射的火炮,虽然在声势上看起来非常吓人,但因其发射的只是实心大铁球,因此杀伤力实在是有限,主要的作用仅仅是对建奴士兵形成一种威慑,让其不敢太过于靠前而已。 随后,胡文霆和几名老兵对目前的形势进行了一番讨论分析,老兵们一致认为,虽然坞堡对自己方面的士兵有着很好的保护作用,但因其数量有限,可容纳的人数也并不多,因此对建奴士兵所能造成的杀伤也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老兵们建议,目前我方有着城墙上明军的火炮掩护,建奴方面一般情况下是不太可能大量的进入到坞堡附近的,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再派一批士兵上到地面上,并借着坞堡这个掩体的掩护,以增加对建奴方面的杀伤力度。 说实话,以胡文霆的性格,是不太愿意让自己手下的人去直接面对危险的。然而,如果自己方面不能一次性给建奴造成重大的杀伤,把他们给彻底打怕了,那么建奴方面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出一些新花样来对付坞堡。 那么,这场战争的时间就会被不断的拉长,这可是胡文霆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因为历史上的大凌河之战中,就是因为明军被围困的时间太长了,导致了里面的明军因为缺少粮食,最终出现了人吃人的惨象。 看到胡文霆皱着眉头处于犹豫之中,并没有开口下达派士兵到地面上作战的命令,几名老兵就继续对胡文霆进行游说道:“将军,我们都知道您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才不想让大家到地面上去面对危险。 可是相对于我们以前经历过的战争来说,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算是非常安全的了,如果地面上的人实在是顶不住了,还是可以撤回地道当中来的。 就算建奴士兵也跟进了地道,我们凭借着对地道熟悉的优势,还可以大量的对建奴进行杀伤,这可是一笔包赚不赔的买卖,完全值得一干的。将军,您就不要犹豫了,直接下命令吧!” 由于胡文霆对自己的军事指挥能力并没有多大的把握,主要还是听取取老兵们的意见为主。因此,在几名老兵的劝说下,最终他还是按照老兵们的建议,下达了派出人员到地面作战的命令。 老兵们在听到胡文霆亲口发出的命令之后,迅速的就回到地道进行相关的安排,胡文霆也跟在他们后面来到地道,准备在战前再给大家讲几句话。 由于在前面几次的战斗中,按照胡文霆的吩咐,坞堡内的人员不时的进行着更换,让更多的人有机会对战场进行熟悉。因此,胡文霆手下的人员中,已经有超过一半以上的人都经历过真正的战斗了,而且其中还有很多人都是有着杀敌记录的,心理素质也基本达到了稳定的程度。 在各级队官的配合下,几名老兵很快就挑好了一百多名心理素质比较好,战斗经验也相对丰富一些的人员。 胡文霆紧接着给这一百多人进行了战前讲话,他要求大家在努力杀敌的同时,一定要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一旦形势对自己方面不利,一定要及时撤回地道当中,以等待后面的有利机会再行杀敌。 大家千万不能意气用事,非要在某一时刻跟建奴方面拼个你死我活的,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能留下性命,今后就一定还有机会收拾建奴他们的。 说实话,胡文霆的这番战前讲话,不像是给大家鼓劲的,反倒像是给大家泄气似的。还好大家都跟他已经比较熟悉了,知道胡文霆是一心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因此在听了胡文霆的这番话之后,更是在里生起了一定用拼命多杀敌来回报他的知遇之恩。 也就是说,胡文霆的战前讲话,虽然有些不太符合规矩,但同样也起到提振士气的作用。 再说回皇太极那边,他们已经通过明军的反应判断出,这些坞堡是怕火烧的,因此,他在让撤回来的士兵们稍微休息了一会之后,又增派了一批士兵,连同原来撤回来的那一批士兵,再次向坞堡发起了冲击。 边上的老兵马上向胡文霆汇报说,预计皇太极这次投入进攻坞堡的兵力达到了三千人以上,也就是说和胡文霆这边的兵力对比接近了恐怖的十比一 看来皇太极已经被胡文霆的这种接近无赖似的作战方式给打出真火来了,摆出了一副要不惜一切代价毁掉这些坞堡的架式。 紧接着老兵又提醒胡文霆要赶紧准备好预备队,以便在参战的士兵损失达到一定程度时,能及时的进行补充。 胡文霆咬着牙朝身旁的老兵点了点头,表示他可以进行相关的安排,老兵在向胡文霆敬了一个礼之后,就下去安排了。 不久之后,第二轮的战斗就正式打响,先是大凌河城墙上布置的火炮开始轰鸣,由于此次建奴方面的队形过于密集,因此,很多火炮的炮弹发射到建奴士兵的队伍当中时,都能在其中犁出一道血肉模糊的通道,一下子就杀死了一二十名建奴士兵。 但皇太极这次似乎是发了疯似的,根本不顾及士兵的伤亡,而是让负责指挥的军官们继续催动着士兵往前推进。 很快,各个坞堡内以及坞堡后方地面上的人员,也相继用火铳开火射击,由于此次的火力密度几乎增加了一倍以上,因此,在处于第一排的所有火铳都开始射击之后,建奴方面倒下的人员也第一次的时候增加了不少。 但建奴士兵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在后面军官的催促下,继续冒着密集的铅弹往前推进,很快就来到他们弓箭的抛射范围之内,紧接着就看到一批羽箭先是向上,然后画了一个弧度之后再向下,飞蝗似的向各个坞堡扑来。 根据以前训练过的对付弓箭的方法,那些在坞堡外地面上作战的士兵,在几名老兵的吆喝下,迅速的紧贴着坞堡站好,因此,在建奴方面的第一轮抛射过后,胡文霆这边只有极少数的几名士兵被从高空中落下的羽箭射中了手臂或腿部等非要害部位,如果咬咬牙的话,仍然还能坚持战斗。 在建奴方面的三轮羽箭过后,一些建奴士兵已经非常接近坞堡的位置,建奴方面也怕抛射的羽箭伤到自己人,于是就停止了抛射,而是集中精力想往坞堡周围堆放柴火,也确实有些建奴士兵做到了把柴火堆到坞堡边上。 而处在坞堡里面的人,因为角度和射击孔太小的关系,却无法顺利的把这些柴火挑开,只有依靠外面的那些人员来帮忙。 于是,在坞堡外面的那些人就只好冒险上前把这些柴火给挑开,胡文霆手下的最大伤亡就在此时出现了。 我们知道,胡文霆手下的人员装备的都是火铳,而火铳在短兵相接的时候,是完全处于劣势的。 因此,那些冲出去想要挑开柴火的胡文霆手下的士兵,在对上建奴士兵的时候,要不了几下,就会被对方砍伤甚至砍死。 尽管坞堡内的士兵,不停的通过射击孔往外射击,就连胡文霆都不知道用自己的短火铳杀死了多少建奴士兵,但依然阻挡不住建奴士兵源源不断的冲上来堆放柴火。 不过幸运的是,直到目前,建奴士兵们尽管已经往位于第一排的坞堡前面堆放了好几次柴火,但在胡文霆这边人员的拼死保护下,他们还没有一次能成功的把柴火点燃。 胡文霆估计,在众寡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自己这方面应该也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但此时的胡文霆也已经杀红了眼,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手下,不断的有人倒在建奴士兵的刀枪之下时,他更是发了疯似的用手中短火铳朝外射击。 同时,在身旁老兵的建议下,他再次下令向地面增派一批士兵,同时想办法把地面上受伤的人员,以及战死人员的尸体给搬回到地道里面去。 随着新一批生力军的加入,在一排整齐的火铳射击之后,又暂时把坞堡周围的建奴士兵逼退了一些,因此,胡文霆这边转运伤员和尸体的工作才得以比较顺利的进行。 而建奴那边在遭受了不小的伤亡之后,居然一次都没能成功点燃柴火,因此,在士气上也受到了一定的打击,没有刚开始时的那种一往无前的锐气了。 双方又暂时进入了对峙的阶段,都在谋划着下一阶段的策略,希望能想出一些有效的手段来一举击垮对方。 胡文霆首先想到了要对原来准备用来组装地雷的那些空心铁球进行改装,暂时把它改装成大型手雷来使用,也就是把原来的燧发装置换成需要用火来点燃的引线。 由于这些空心铁球的个头较大,重量也比较重,并不是所有的士兵都能把他扔出一定的距离的,因此,胡文霆特意挑选出几个臂力很大的士兵,让他们专门负责把这些大号手雷往建奴士兵的人堆里扔,当然了,扔完之后,还是尽量的躲回到坞堡后方的安全位置,以免被飞出的铁片击伤或者被建奴方面的羽箭射中。 吩咐完这些事情之后,胡文霆又马上把那几名军匠召集过来,向他们描述了后世手榴弹的形状以及结构特点,让他们抓紧时间打造一些出来,争取在最快的时间内能投入到战场中使用。 当然了,这些大明版的手榴弹也只能是点火式的,暂时肯定不能达到像后世那种拉弦式的先进水平。 紧接着,胡文霆又抽空来到那些伤兵中间,向他们表示了慰问,并吩咐那几名郎中,要不惜一切代价对所有伤员进行救治。 第75章 和皇太极斗法3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之后,建奴方面的新一轮攻势又开始了,这次他们还是采取了和上次一样的密集推进的方式。于是乎,大凌河城墙上的火炮在不久之后再次响了起来,然后就是炮弹在建奴的队伍中犁出了一道又道的血肉深沟。 同样的,在建奴方面不惧生死的往前推进下,他们又再次来到坞堡附近,于是各个坞堡以及坞堡后方又再次响起了密集的火铳声,建奴士兵又是不可避免的成片倒下。 等建奴士兵们的距离再近了一些之后,一名躲在坞堡后方的士兵往建奴人群中扔出了已经点燃引线的大号手雷,在那些建奴士兵还没反应的过来的时候,轰的一声巨响,总共有两三名建奴士兵手舞足蹈着被送上了半空之中。 在第一名士兵的示范作用下,其他的几名士兵也相继点燃了引线,把大号手雷扔向建奴人群之中,于是在接连响起的爆炸声中,不停的有建奴士兵被手舞足蹈的送上了半空之中。 看到这种恐怖的景象之后,建奴方面先前还一往无前的队伍,不由得为之一滞,趁着建奴士兵愣神的功夫,胡文霆手下的士兵们又是一通猛烈的火力输出,再次干倒了一大片建奴士兵。 不过建奴士兵们的作战风格还是非常顽强的,尽管在近距离面对胡文霆方面的这些火铳时,无论是手中的盾牌也好,还是身上穿的盔甲也好,都丝毫起不到防护的作用。 但在后方军官的催动下,建奴士兵们在稍微整理了一下队形之后,还是继续一往无前的往坞堡面前冲了过来。 于是,那几名负责扔手雷的士兵,又是接二连三的往建奴人堆里扔出了手中的大明版大号手雷,很快他们手中三十来颗临时改装出来的大号手雷就被扔完了,当然了,也炸死炸伤了建奴方面一百多号人。 紧接着,建奴方面又开始往坞堡这边进行抛射了,不过这次他们不再发射普通的羽箭了,而是改成了箭头燃着火苗的火箭。不一会之后,这些燃着火苗的火箭就纷纷落在坞堡周围的地面上,并随之点燃了地上一些干草之类的东西。 为了避免火势扩大,处在坞堡外面的那些人员,又不得不分出神来扑灭就近的一些火头,当然就给射击速度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眼见着双方又要进入新一轮的胶着状态,胡文霆这边势必又要为此付出不小牺牲的时候,只听见一声炮响,从大凌河城朝向坞堡方向的城门内冲了出一拨明军骑兵,并迅速的杀向坞堡周围的建奴士兵当中。 尽管大凌河城内冲出的这一拨骑兵,在来到坞堡附近的时候,因为要小心避让胡文霆在地面上设置的那一根根水泥柱子,战马奔跑的速度不能提得很高,但即使是这样,明军骑兵在对上建奴步兵的时候,还是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因为无论是从心理优势上来说,还是从他们骑在战马上所处的高度来说,都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视角来看待建奴士兵,因此,他们能毫不费力的就追着建奴士兵打,就像大人欺负小孩似的。 不到半刻钟之后,坞堡周边的建奴士兵就被清除一空,他们要么就死在明军骑兵的刀下,要么就凭借着腿快,迅速的脱离了和明军骑兵的接触,退回到了自己方面的队伍当中。 在坞堡周围的建奴士兵都退走之后,明军骑兵中的一名将领就向处在坞堡外面的一名胡文霆手下的士兵问道:“请问昭勇将军现在何处,我们何将军有话要让我向他转达。” 那名士兵伸手朝第一排中间的那个坞堡指了指,明军骑兵将领听后,就调转马头往中间那个坞堡走去。在来到坞堡附近之后,他就对着坞堡喊道:“在下何将军旗下亲兵队长何天勇,有何将军的几句话要向昭勇将军转达,请昭勇将军听到后回个话。” 坞堡内的胡文霆听到之后,也朝外喊道:“我是胡文霆,感谢何将军的大力支持,也感谢何队长的不畏艰险,亲自出马相助。请问何将军对在下有什么吩咐,何队长尽管直言就是了。” 何天勇听到胡文霆回答之后,笑着朝坞堡内喊道:“昭勇将军客气了,你我本是一体,哪用得着感谢来感谢去的。真要论起感谢来,倒是我们大凌河城内的军民要向昭勇将军表示感谢才对,是你们硬生生的挡在了我们这一面城墙前面,让建奴们根本找不到进攻这面城墙的机会。 对了,在下也不和昭勇将军多说闲话了,估计不一会之后,建奴方面的骑兵也要上来了。 何将军让在下转告昭通将军一声,让你们的地面人员赶快撤回去吧,地面上就全交给我们来对付就是了,你们只要在坞堡内能过不时的放一下火铳,来帮助我们就足够了。” 胡文霆在坞堡内回答道:“再次感谢何将军以及何队长的大力相助,对了,一会你们在同建奴作战时,也尽量不要离开我们这些坞堡两百步以上,这样我们就能一直保持着对你们的火力支援。” 双方刚把要交待的事情交待完毕,就有人过来向何天勇进行汇报,说建奴方面也派了三百来名骑兵上前来参战了。 何天勇此次总共带出来近五百名骑兵,在刚才同建奴步兵的交锋过程中,在他们的拼死反扑之下,也折扣了好几十人,不过他们砍掉的建奴脑袋却多达百人以上。 此时,何天勇麾下完好无损的骑兵还超过四百名,因此,在听到建奴方面只派出了三百来名骑兵之后,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好啊,我这次就要让这些狂妄的建奴骑兵,在这里付出一笔巨大的代价。” 不一会之后,建奴骑兵就来到坞堡附近,同样,他们也因为那些不规则分布的水泥柱子的缘故,而不能策马狂奔,只能是让胯下的战马迈着小碎步缓缓的接近明军骑兵。 而胡文霆为了怕把建奴骑兵给吓跑了,所以在他们全部进入水泥柱子范围之前,一直没有让手下开火,但因此也犯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 因为等建奴骑兵全部进入了有水泥柱子分布的范围内之后,胡文霆这才发现,处于坞堡内的人员,因为视角受限,已经看不到骑在马上的的建奴士兵,而是只能看到一些马腿,以及马身的一部分。 还好胡文霆手下的老兵们及时提出了补救方法,他们七嘴八舌的告诉胡文霆说:“明军的战马和建奴方面的战马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只要仔细观察一下,就基本能分辨出哪些是明军的战马,哪些又是建奴方面的战马。 因为从总体上来,建奴们使用的东北马种,普遍要比明军使用的蒙古马种高大一些,同时,东北马种的腿也要相对粗壮一些。 再加上通过骑在马上的士兵所穿的马靴样式,就能判断出哪些是建奴骑兵、哪些是明军士兵了,根据这个判断结果再进行射击,基本上是不会出错的。” 尽管如此,胡文霆在让老兵们把这些知识传授给众多手下之后,还是要求大家尽量在看清楚情况之后,再用火铳进行射击,免得到时候万一出了差错,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因此,在建奴骑兵刚对上明军骑兵的时候,还是占了一些上风的,不停的有明军骑兵被建奴骑兵打下马来。但随着双方人马分散开来,在离坞堡有些距离的地方进行捉对厮杀之后,坞堡内的人员就可不时的放冷枪了。 于是,战场上就经常出现有些诡异的一幕,正当建奴骑兵高举手中的马刀,准备冲向明军骑兵的时候,结果随着“砰”的一声火铳声响起,建奴骑兵就应声从战马上掉了下来。 刚开始的时候,建奴骑兵们还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等到自己方面被偷袭的人员多了之后,他们终于知道是那些躲在坞堡内的明军士兵,不停的用火铳朝自己这边的骑兵开火。 但建奴骑兵们对坞堡内的明军士兵,更是无可奈何,由于他们骑在高大的战马上,就是想用军刀向坞堡的射击孔内捅两刀都够不着。于是乎,建奴骑兵们只好一边小心提防着坞堡内的偷袭,一边再盘算着和明军骑兵作战。 在这种一心二用的状态下,建奴骑兵们最多只能发挥出平时一半左右的战力,于是,明军骑兵们很快就开始了反击,由刚开始时的被建奴骑兵们追着打,到后来反过来追着建奴骑兵打。 而明军骑兵似乎也明白了胡文霆他们的套路,于是就配合着把建奴骑兵驱赶到离坞堡有一定距离的地方,紧接着就是建奴骑兵不时的被火铳击下马来。 在损失了一半左右的人马之后,建奴骑兵终于有些撑不住了,开始试着往自己大部队所在的方向退却,胡文霆让坞堡内的士兵齐声朝外面的明军骑兵喊道:“骑兵兄弟们不要追了,让我们来收拾他们!” 外面的明军骑兵听后,果然纷纷停住了马,和建奴骑兵们脱离了接触,这时候,坞堡内的士兵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开火了,一顿猛烈的火力输出之后,建奴骑兵又被留下了好几十,而且由于火力过于密集,建奴骑兵们所骑的战马也有很多被火铳击中。 由于建奴骑兵是仓皇逃走的,因此,战场上一些遗留的战马也大多来不及收走,这些都成了明军骑兵的战利品,再加上建奴骑兵在最后撤离时被坞堡内火铳射死射伤的十几二十匹战马,从大凌河城内冲出来的这拨明军骑兵,可是收获满满的。 尽管这拨明军骑兵在此战中也损失了近两百人,但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没有占多大优势的情况下,能把建奴骑兵打得如此的狠狈,心中还是非常自豪的。 趁着建奴骑兵退了下去,而新的一轮进攻还没有组织好的这个间隙,何天勇开始和胡文霆隔着坞堡商议战利品的分配问题。 何天勇不好意思的对胡文霆说道:“昭勇将军,因为大凌河城里的人员较多,粮食也比紧缺,在下就厚颜向您讨要一半的战利品了,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胡文霆也客气的回答道:“在前面和建奴拼杀的都是何队长手下的人,牺牲最多的也是你们的人,我们只是在后方稍微助了一下阵而已,战利品我们只要象征性的拿一点就可以了。这样吧,被火铳打死的战马给我们留下三五匹就行了,其它的何队长赶紧叫人搬回城去吧。” 何天勇连忙大声说道:“昭勇将军,这可万万使不得,在下向您讨要一半的战利品都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其实你我都知道,大部分建奴都是被您手下的火铳打死的,您如果连一半的战利品都不愿要,那让在下如何过意得去啊。” 胡文霆笑着回答道:“那这样吧,我再向何队长讨要一样东西,如果何队长那边有的话,就不妨多给我们一点。” 何天勇连忙回答道:“昭勇将军请说,只要在下能拿出来的,一定尽全力提供给您。” 胡文霆接着说道:“何队长那边如果还有酒水的话,不妨多给我们几坛,我要用它来生产一些救治伤员的良药,一旦生产成功之后,我也会送给何队长一些的。” 何天勇爽快的回答道:“没问题,等在下向何将军汇报之后,争取把军中所有的酒水都给昭勇将军送来。” 当何天勇这边组织人员刚把战场清理完一遍,皇太极又组织起了下一波次的进攻,这次他可是下了很大的血本,不仅派出了近千名的骑兵,分两批分别从这面城墙的两边穿插过来,而且同时还派出不下三千名的步兵从正面扑向坞堡。 皇太极这么安排的目的很明确,让骑兵从两头穿插过来,不仅可以有效避开各个坞堡中的火力,同时还可以截断城外明军骑兵的退路。 而正面步兵的作用主要就是负责缠住各个坞堡中的人员,让他们不能腾出手来攻击自己方面的骑兵。要知道那些骑兵可都是真建奴,也是皇太极立威的主要依仗,可比一般的步兵要珍贵多了。 从皇太极摆出的架式来看,胡文霆通过花样百出的攻击手段,愣是逼得皇太极把本来打算小规模试探性进攻一下的动作,逐渐演变成了一场大规模的拼杀。 城墙上观战的何可纲等人也迅速作出了反应,几乎把城内现有可以派遣的骑兵都给派出来增援,总数大概也在五六百骑左右,跟在骑兵后面的还有一千多的步兵。 也就是说,在这一面城墙之下,双方加起来,差不多投入将近八千的人马参战,一下子就把九个坞堡的周围给填得严严实实的。 这景象直看得胡文霆热血沸腾,于是他在没有征求身旁老兵意见的情况下,就直接下达了再次派遣人员上到地面进行增援的命令。直到发布完相关命令之后,胡文霆才有些冷静下来,于是他问身旁的老兵道:“我这么做是不是太冲动了一点!” 老兵们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将军英明,您的命令下得非常及时和正确,此时不和建奴他们拼了,更待何时。” 随着胡文霆这边的支援队伍源源不断的从地道口出来,何天勇看见之后,也来不及惊讶,连忙一边招呼城内出来的骑兵迅速向坞堡周围靠拢,一边吆喝着让城内出来的那些步兵,尽全力为胡文霆手下的这些火铳兵提供掩护。 在何天勇刚布置完一切,双方的先头队伍就开始接上了火,与此同时,坞堡内外的火铳声连绵不断的响了起来。 由于此次胡文霆他们面对的形势比较严峻,因此,胡文霆身边的所有老兵也都正式投入了战斗,也就再没有人专门负责帮胡文霆的短火铳装弹药了。 正当胡文霆打完两只短火铳中的弹药,准备自己开始重新装弹药的时候,李定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把他自己两只已经装好弹药的短火铳递给了胡文霆,并接过他手中的两只短火铳开始认真的装起弹药来。 在这个紧张时刻,胡文霆也来不及询问和责备李定国,于是就只好默许了他的行为。而李定国在发现胡文霆并没有对自己进行任何的责备之后,愈发大胆起来,期间居然还趁胡文霆不注意的时候,用手中的短火铳朝坞堡外开了一次火,然后还兴奋的大叫起来:“老师,我也打中了一名建奴!” 胡文霆听后,也只是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出言制止,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李定国就会时不时的用手中的短火铳朝坞堡外开上一枪,据他自己所说,每次都似乎有所斩获。 在一通密集的开火之后,无论是战场上,还是坞堡内,都是硝烟弥漫,尤其是坞堡内,因为硝烟一时无法消散掉,更是呛得里面的人咳嗽声不断,但处于兴奋之中的所有人都没有把它当回事,在瞅准备机会之后,继续不停的往外开火。 再说到何天勇他们,由于何天勇已经摸索出了和胡文霆他们进行配合的一些经验,因此,坞堡周围所有的明军在他的积极协调下,居然也是打得有声有色,在人数不占优的情况下,却丝毫没有处于下风的样子。 第76章 大战告一段落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场上原先密密麻麻的人群慢慢的变得稀疏起来,说明此时的战场上,双方加起来至少倒下了两千人以上,因为胡文霆得到汇报,光他这边派向地面支援的人员当中,就已经有近两百人因失去战斗力而被撤下了战场。 而据胡文霆估计,皇太极他们那边的伤亡人数肯定还要大于明军这边,这时候,就看谁先坚持不下去。 据一些史料上的记载,皇太极是最不愿意打这种消耗战的,因为他们的人口基数实在在小,根本经不起太大的消耗。 否则,在经历了几次大的消耗战之后,不用明军再攻打他们,其它周边的部落都会一口把他们给吞掉。 比如,现如今对皇太极俯首贴耳的几个蒙古部落,在看到皇太极实力不济的时候,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咬他一口。 可事实却大大的出乎了胡文霆的意料,在不久之后,皇太极居然又再次往战场上投入了数千新的兵力,在城墙上的何可纲在看到皇太极的动作之后,也毫不犹豫的再次挤出一些人马,让他们出城进行支援。 在双方的增援人马投入到战场之后,原先已经有些疲态的双方交战人员,再次抖擞起精神,开始你来我往的相互激烈攻击起来。 当战场上的人员再次变得有些稀疏起来的时候,就不停的有人来向胡文霆汇报说,有不少火铳的枪管上已经出现了裂纹,达到了先前制定的报废标准。也就是说,战争已经差不多到了双方可以忍受的极限程度了,就看谁先开口要求休战了。 还没等胡文霆想太多,坞堡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阵的呐喊声,胡文霆听到之后,一时没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就把征询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老兵。 老兵在竖起耳朵听了一会之后,马上兴奋的对胡文霆说道:“好像是建奴那边提出要求休战了!将军,这次是我们打赢了!” 听了老兵的话之后,胡文霆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兴奋之余还随手就比出了一个剪刀手,并喊了一声“耶”!结果却发现老兵们都在拼命的憋着笑,其中有一个老兵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胡文霆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坞堡内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乌漆麻黑的,就像煤矿工人刚从煤井里出来的时候一样,想来自己的脸上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因此,他们才会拼命憋着笑的。 于是,胡文霆率先笑着对大家说道:“想笑的话,大家都大声的笑出来吧,我们脸上带着的黑是值得我们无比骄傲的黑,因为那是我们奋不顾身的英勇杀敌之后才有幸留下的。 你们的笑,我会认为那是对我的认可和夸奖,我会感到无比荣幸的!”于是,坞堡内就发出一阵放肆的大笑声。 紧接着就有明军挨个来到坞堡前面进行传话:“祖将军有令,所有明军将士暂时停止攻击,等待双方商谈结果出来之后再作决定。” 这里补充一点我国古代战场上的礼仪,我国是世界上唯一的礼仪之邦。不仅体现在生活,政治和治国之道,包括军事上也有许多的礼仪之举,当然了,其中下面所列举的很多战场上的礼仪,仅在春秋时期被大家严格遵守,到了春秋之后,就不有多少人把它们当回事了。 第一、两国交战时,遇到敌国有突发事件或者遭遇灾难,重要人物去世,即刻休战,不能趁人之危,搞偷袭,暗杀之类的行动。这一点就算到了后世有时候还是会遵照执行的。 第二、两军对垒时,将对将,兵对兵,不要帮手,不施冷箭。开打之前,相互发射长箭,稳住阵脚,不得越界。只有将落败时,才三军齐发,冲杀过去。这一点到了热兵器出现之后,就基本上不被遵守了。 第三、两军交战时,先必须提出战表,预定时间,地点,人数,交战方式。战斗中,若遇到各种事情或者情况不宜出战,可以悬挂免战牌,或者提出休战时间。以后要战,再约时间。 这些做法主要出现春秋时期,到了春秋之后,就越来越少有人遵守这些规矩了。不过,根据史料记载,在明代居然还真有人这么做过,事先把出兵时间、人数都大张旗鼓的宣传了一遍,其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第四、两军对垒时,一方落败掉下战马或者失去武器,另一方让出时间,让对方重新上马,拣回武器,再行开战。 第五、如果对方受伤或者疲惫,可以休息一下,改日再战。如果双方都有力气,可以挑灯夜战。一方战败受伤,另一方派人慰问,表示关心。以上两点也是在热兵器出现之后,就不再被遵守了。 第六、交战两国,遇到国王去世或者对方有特大事情,可以派使者吊唁,送去贺礼。最大的约定就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第七、古时两军交战中,偷袭被认为是不道义的事情,非正义行为。只是后来偷袭被认为是战争的正义之举。 第八、过去的两国交战,主要是争夺地盘或城池,所以不准烧毁房屋和城市设施。俘虏也是标志战胜国的成果,一般不许杀戮,变身奴隶。 事实上,在明军士兵发出呐喊声的那一刻起,胡文霆这边的所有人也基本上停止了开火,都在认真倾听着那些明军在喊什么,然后在一些老兵的解释下,很快就把建奴方面要求休战的消息传了开来,最后,连几个还在不管不顾的朝着建奴士兵开火的士兵也停止了开火。战场上瞬间变得无比的安静,只有偶尔从战马鼻子中传出来的打喷嚏声。 很快,何天勇又来到胡文霆所在的坞堡跟前喊道:“我们何将军有事要和昭勇将军相商,不知将军您可方便出来一见?” 胡文霆在坞堡里应了一声:“何队长,麻烦你转告何将军,请他稍等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出来。” 说完,胡文霆也来不及整理仪容仪表,就在几名亲兵的陪同下往地道口方向走去。 胡文霆很快就在城下和刚从城里出来的何可纲见了面,趁着皇太极派出的谈判代表还没来到之际,何可纲和胡文霆进行了简单的交流,他首先对胡文霆发明出来的这些千奇百怪的作战方式进行夸奖,并声称只有在胡文霆大力支持下,从城里出来的明军才能首次实现逼得建奴方面率先提出休战。 紧接着何可纲又向胡文霆解释道:“本来祖将军是让本官全权代表明军和建奴方面进行谈判的,但本官认为昭勇将军你并不是我们的直接下属,因此,本官认为昭勇将军你有必要一起参加这次休战谈判,你完全可以自行提出你们一方的相关要求。” 胡文霆连忙客气的对何可纲说道:“何将军您太客气了,您完全可以代表在下做决定的,何必要多此一举把在下也拉上呢。说实话,在下对建奴他们是没什么好感的,恐怕到时候坐在一起说不了两句话,就会和他们起了争执,这岂不是要影响到何将军您了。” 何可纲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在战场上打打杀杀都经历过了,还怕在谈判桌上吵上两句吗?没事,到时候,你想吵就吵,不用顾忌太多,等吵完之后,再接着谈就是了。” 胡文霆嘿嘿笑了两声之后,开口说道:“何将军,那在下就把您的话当真了哦,到时候如果让您下不来台,您可别来个秋后算账啊。” 在胡文霆因为笑而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之后,何可纲才注意到胡文霆脸上已经被硝烟给熏成了黑色,于是连忙笑着让身旁的人员给胡文霆取来了一些水,让他先简单的冲洗一下。 在胡文霆简单的洗了一把脸之后,何可纲小声的向他提醒道,建奴那边派的人过来了,好像是他们那边的大贝勒代善,由于何可纲是辽人出身,和建奴方面不知道打过多少次交道,对建奴方面的人员情况相对比较熟悉,因此,只要远远的看上一眼他们的旗号,就基本上能知道对方是谁了。 等来人走近了,果然如何可纲所说的那样,来人正是努尔哈赤次子,四大贝勒之首的代善,代善目前大概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由于其长年身居高位,身上自然也就带着一种让人敬畏的气场。 可是当他同何可纲寒暄结束,用冷冷的目光扫了一眼站在何可纲身旁的胡文霆时,这位看上去非常年轻,而且并不像一名勇猛武将的人,却丝毫不为他的目光所震慑。 不仅如此,对方似乎还似笑非笑的朝自己抽了一下嘴角,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让代善不由得感到有些好奇。于是代善就开口问何可纲道:“何将军,这位是?” 何可纲微微一笑之后,对代善说道:“哦,是本官忘了向大贝勒进行介绍了,这位就是那些坞堡的设计者,并且也是这场战斗的主要参与者,昭勇将军胡梦之。” 代善在“哦”了一声之后,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难怪年纪轻轻就能这么镇定,原来是有些本事的人啊。” 胡文霆淡淡的回了一句:“和你这个古英巴图鲁比起来,目前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等什么时候,我在战场上抓住了你这个古英巴图鲁,你再来夸我也不迟。” 代善在听了胡文霆这些狂妄无比的话之后,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反而是微笑着对胡文霆说道:“昭勇将军是吧,不错,非常有志气的一个年轻人啊。其实,像你这么有能力的人,就应该投入到我大清一方,才能真正的一展所长。 相信以你的能力,在我们大清,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凭借功绩身居高位,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将来就是封个王爷也是很有可能的嘛。” 胡文霆淡淡的回答道:“我这个人对做官没什么兴趣,就算把皇太极的位置给我,我也会多加考虑的。要不是你们屡次占我大明的地盘,我这时候可能正待在家里避暑呢,何必这么辛苦的赶到辽东来遭受这些罪呢?” 听到胡文霆直呼皇太极的名字之后,代善脸上隐隐闪过了一丝怒气,但很快又平静下来了,他知道当前这个话题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于是就换了一话题说道:“不知道昭勇将军的这些坞堡是用什么材料建成的,居然任凭火炮轰了那么久,都毫发无损。” 胡文霆回答道:“这是我个人研究出来的新产品,我把它叫做水泥,别说是你们那些破火炮了,就算你们再过一百年,也拿我这些用水泥建成的坞堡没办法。” 代善继续进行着试探:“不知道我大清有没有可能向昭勇将军购买一些这种所谓的水泥呢?价格方面,只要昭勇将军能开出一个价,一切都好商量。” 胡文霆似笑非笑的回答道:“可以啊,而且我开的价格也非常公道,只要你们把从我大明抢去的一些东西还回来就可以了,我不仅会送给你们水泥,连制作方法都可以告诉你们。” 代善微笑着问道:“哦,昭勇将军不妨说得清楚一点,我们具体要用什么东西一交换这个水泥呢?” 胡文霆一本正经的说道:“只要你们把从我大明占去的各座城池还回来就行。” 代善这才反应过来,胡文霆这是在耍自己玩呢,于是也就不再继续和胡文霆纠缠下去了,而是直接对何可纲说道:“何将军,关于休战期间的一切规矩,都是有迹可循的,我们就直接按照以前的老规矩来就是了,也不必再多费口舌了。” 何可纲刚想点头表示答应下来,但一想到身旁的胡文霆,他还是先朝胡文霆投了一个征询的目光。 胡文霆在同何可纲的目光对上之后,微微摇了一下头,然后直接开口朝代善问道:“大贝勒,我不知道你们以前的老规矩是什么,还麻烦你再说上一遍,我看看是否公平。” 在胡文霆的再三挑衅之下,代善就算有再好的涵养也是忍不住了,他带着一丝怒气责问何可纲道:“何将军,你们这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何可纲苦笑着对代善说道:“大贝勒,不瞒你说,本官还真没办法替昭勇将军作主,因为他并不是本官的直接下属。你要是不愿开口的话,要不就由本官来向昭勇将军说明一下?” 代善轻轻的哼了一声,表示默认了何可纲的提议,于是何可纲就大致的向胡文霆讲了一下以前休战时需要遵守的一些规矩。 无非是双方各自派出一批不带任何兵器的人员,前往战场收拾属于自己一方的东西,包括伤员、尸体以及刀枪马匹等,然后拉回到自己的地营地去,期间任何一方都不得借机向对方进行偷袭等等。 本来,这是一件没什么争议的事,历来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可没想到胡文霆却对此提出了异议,他开口说道:“其它的我都可以同意,唯独刀枪马匹等军用物资必须全部留下,由我方进行处理。” 代善顿时被胡文霆的一番话给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在你!你!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字之后,才完整的说出了一句话:“你这又是什么规矩,我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这么做的。” 胡文霆慢悠悠的回答道:“哦,这是我刚定的规矩,因为是你们先来攻打我大明的城池,所以,在你们不想打了之后,所有和攻城有关的东西都得给我留下。不然,你们把这些东西拿回去之后,下次还得用来攻打我方的城池,那不就是放虎归山了吗?” 在听到胡文霆这有些强词夺理的解释之后,不仅是代善,就连何可纲都有些觉得不好意思。 在代善还没来得及开口之际,胡文霆紧接着又说道:“本来按照我原先的想法,就连那些伤员以及尸体身上的盔甲都应该留下来的,因为这些都是可以用在下次的战场上的。但我看在大贝勒的份上,这些小事就不再进行计较了。 当然了,如果大贝勒不愿意接受这个条件的话,其实也很简单,我们接着再打就是了,直到一方被完全消灭为止,那时候就不用再为这些东西争来争去了,获胜的一方可以随意处置战场上的任何东西。” 碰上胡文霆这么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代善一时之间也是无计可施,想到皇太极向他交待过的,让他抓紧时间处理好目前的残局,不要在一些小事上多纠缠,以便及时进入下一步的行动。 于是代善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咬着牙,怒气冲冲的朝何可纲和胡文霆两人说了一声:“行吧,就这样办吧。”说完,扭头就往自己那边走去,连平时常用的交际礼节也省略了。 然后就是双方的人员开始收拾战场,当何可纲看到自己手下的士兵,兴奋的抬着一些战马的尸体往城里搬的时候,何可纲感叹的对胡文霆说道:“这些马肉又可以让大凌河城内的军民多撑上一段时间了,昭勇将军这是又帮了本官一次大忙啊,看来本官拉上你来一起参加谈判,是本官这一生中做出的最正确决定。” 胡文霆在向何可纲谦逊了一番之后,也告辞回到自己的队伍当中,进行着一些善后事宜的处理,经过一番统计之后,胡文霆这边的人员,自从开战以来,已经有三十七人阵亡,重任的也有三十多人,轻伤的更是达到了一百多人。 正当胡文霆为自己方面这么多的伤亡而感到内疚的时候,何可纲派何天勇带着一批人,给胡文霆送来十几坛水酒,何天勇恭敬的向胡文霆说道:“昭勇将军,这几乎是我们军营中所有的储备了,希望您不要嫌少。” 胡文霆连忙向何天勇表示了感谢,并告诉他,等自己的新药研制出来之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给他们送过去的。 随后,何天勇又向胡文霆大致通报了一下这次大战的战果,预计杀死杀伤建奴的数目达到了三千以上,其中光建奴骑兵就有近五百名,当然了,他们自己的伤亡也达到了两千左右。 如果再加上前期胡文霆他们的杀敌人数,建奴方面已经损失了超过四千人,快接近他们总兵力的一成了,这绝对能让皇太极他们有了伤筋动骨的感受了。 第77章 这个真不能喝 胡文霆向何天勇要来的十几坛水酒,当然是用来生产医用酒精的,因为随着明军和建奴方面战斗的不断进行,伤员也在不断的增加。 这些伤员所受的都是一些刀剑创伤,以明代的医学条件,如果不能及时对伤口进行消毒处理的话,非常容易引起细菌感染,最终导致很多伤势并不是特别严重的伤员也因此丧命。 作为后世穿越过来的胡文霆,当然知道酒精是最好的杀菌剂之一,而且其生产工艺也并不是特别复杂,无非是对现有的水酒进行一番蒸馏处理而已。 在胡文霆的指导下,一些工匠因陋就简的利用现有材料,很快就制作出了一套大明版蒸馏设备。同时由于前期在京城的时候,胡文霆出于对后世玻璃制品的喜爱,也让琉璃工坊的工匠们在生产平板玻璃的时候,顺便也为自己生产了一批瓶瓶罐罐。 胡文霆在来辽东的时候,秋萍等人顺手也在为他准备的行李当中塞进了一些玻璃瓶罐,而此时正好用装生产出来的酒精了。 随着蒸馏工作的开始,地道内很快就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因为地道内的通风效果不是那么很好,所以酒味不仅一时半会消散不掉,而且随着蒸馏工作的继续进行,地道内的酒香是越来越浓郁。 在蒸馏设备旁对工匠们进行着指导工作的胡文霆,不时的听到身旁传来几个老兵吞咽口水的声音,因为这无比浓郁的酒香对这些酒虫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当胡文霆对上老兵们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之后,就苦笑着对他们说道:“各位大哥,不是我小气舍不得给你们喝,而是这东西真不能喝,一旦喝了之后,轻则会昏睡上一两天,重则还会要了人命的。你们总不能让我担负上一个谋害人命的罪名吧。” 一个性格比较活跃的老兵向胡文霆恳求道:“将军,这玩意实在是在香了,如果能让我们尝上一口,就算是马上就死掉,那也是值了。您就给我们尝一口吧?” 胡文霆想了一下之后,觉得这段时间也确实有些难为这些老兵了,由于条件所限,这些酒瘾很大的老兵,已经连着好几个月滴酒不沾了。 于是他在摇了摇头之后,就用一个玻璃瓶子倒了小半瓶已经蒸馏好的酒精,正当他在想办法准备往里面再兑点水的时候,刚才向他恳求的那个老兵却直接伸手把那个装了小半瓶酒精的瓶子接了过去。 在匆匆的向胡文霆道了一声谢之后,还没等胡文霆反应过来,就一仰脖子把里面装着二三两酒精全部倒进了嘴里。 这可是纯度达到了七八十度以上的酒精啊,照老兵这个喝法,那可真是会闹出人命的。 因此,胡文霆在回过神来之后,马上被吓得面如土色,连忙大声对那名老兵说道:“赶快吐出来,否则会很危险的。” 那名老兵不以为意的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将军,这么好的东西直接拿来吐掉,那不是暴殄天物吗。再说了,这东西也没将军说的那么夸张啊,就是入口之后稍微辛辣了一些,但回味还是很不错的。 我这一辈子,能沾上将军的光,品尝过这么美味的东西,真是死也值得了……” 说着说着,那名老兵的脸色就变得越来越红,身体也随之瘫软下去,直接坐到地上,并靠在地道的墙壁上闭上眼睛。 胡文霆连忙派人去把郎中喊了过来,郎中在经过一番把脉诊断之后,开口对胡文霆说道:“将军,您的这位亲兵呼吸和脉搏都基本正常,应该没什么大碍,估计睡上了一阵子之后就会好了。” 听完郎中的诊断结果之后,胡文霆才算松了一口气,然后扭头对其他几名老兵说道:“我没吓唬你们吧,搞不好真会出人命的。这东西就算实在忍不住想喝上一口,也不是这样喝的,我得首先往里面兑上一点蒸馏过的水。 然后在喝的时候,也不能像你们以前喝水酒一样,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而是要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喝。 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既然我已经开了这个口子,让第一个人尝过了,当然也不会让你们吃亏,你们也有机会尝上一口的,不过得麻烦大家稍等一会,等我对这东西进行过处理之后,再让你们挨个进行品尝。” 说完,胡文霆就开始鼓捣起蒸馏水来,同时还询问身旁还没离开的郎中,问他那里有没有山楂之类的东西,在郎中点头表示有的之后,胡文霆又让他帮忙磨一点山楂粉过来。 几名老兵在不停的咽着口水之中,一直等了小半个时辰之后,终于等到了胡文霆调制出来的第一瓶大明版清香型白酒。在胡文霆的再三强调之下,他们小心的捧着那个玻璃瓶,一人一小口的品尝了一轮这种被胡文霆称为白酒的东西。 每个人在品尝完第一轮之后,都是回味无穷的咂吧着嘴,脸上也同时露出了一种相当满足的表情。紧接着他们又迅速的进行了第二轮的品尝,直到把玻璃瓶里的白酒喝得一滴不剩之后,还显得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胡文霆苦笑着对他们说道:“目前因为条件有限,没有办法搞到大量的原材料,也就没有办法大量生产白酒了,仅有的这些酒精我是要用来救那些受伤兄弟们的命的,所以只能再委屈你们一阵子了,等回去之后,我一定想办法多弄一些白酒出来,让你们大家一次性喝个够。” 说到这里之后,胡文霆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种邪魅的笑容,把几个一直盯着他脸看的老兵,吓得浑身都打了个哆嗦,其中一个老兵大着胆子开口问道:“将军,看你刚才脸上露出的表情,这种被您称为白酒的东西该不会真能要了人命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还是少喝点为妙,可不想这么早就去见阎王。 我们还真想像将军前一阵子对我们说过的那样,在将来也混个将军来当当,然后再娶上几房妻妾,那日子不知道有多舒坦呢。” 胡文霆听了这个老兵的话之后,不由得暂时忘却了一切的不快,开口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道:“这才对嘛,我们如今这般辛苦的拼命,不就是为了将来能过上更好一些的日子吗?放心,你们的愿望将来一定能实现的。 哦,我刚才是又想到一个赚钱的门路,同时还可能顺带着坑上对面的建奴们一把,所以才在心里暗自高兴了一番。 至于经过我处理之后的白酒,在适量喝的情况下,不仅不会要了人命,而且还能帮助延年益寿呢,放心吧,你们都是我胡文霆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怎么可能会害你们呢。” 边上的几名老兵在听了胡文霆的这番话之后,又是兴奋又是感动,于是异口同声的对胡文霆说道:“愿为将军效死!” 胡文霆微微摇了摇头之后,认真的对大家说道:“不是要让谁为我效死,而是我们要同生共死,齐心合力,共同拼出一个美好的未来。” 几名老兵眼里都含着热泪,慎重的朝胡文霆点了点头。 紧接着,胡文霆又派人把几名郎中都召集到了一起,同时还把一些主要军官也召了过来。 在大家都到齐之后,胡文霆首先向大家讲了一些关于如何进行清创,以及如何用酒精对伤口进行消毒处理的操作要点,同时还讲述了一些战场上紧急救护知识,比如如何进行有效的止血处理等等。 在大家都听得有些目瞪口呆的时候,胡文霆又进一步向几名郎中讲述了对较大伤口进行缝合处理的一些知识,彻底震碎了几名郎中的三观,他们同时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向胡文霆。 胡文霆苦笑着对他们说道:“因为你们以前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处理方法,所以会对此感到怀疑,这很正常。 一会我就和你们一起去找几个伤员进行操作一下,等过几天之后,你们看到了结果,就不会再对些感到怀疑了。” 说完之后,胡文霆果然和几名郎中一起来到伤员集中的地方,胡文霆先是征求了一下伤员们的意见,问他们愿不愿意尝试一下,让自己用一种全新的治疗方法来为他们处理伤口。 结果伤员们都纷纷表示愿意尝试一下,有的甚至开着玩笑对胡文霆说道:“这一辈子居然能体验到让将军亲自为自己疗伤,哪怕是出了点意外,那也是值了!” 胡文霆也笑着对他说道:“大家放心好了,出意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由于我手脚不太麻利,可能会让兄弟们多疼上一会,因此,先向兄弟们说声抱歉了。” 于是,伤员们就开始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表示自己连死都不怕,难道还能怕那点疼痛吗? 胡文霆在挑选好一名腿上被刀砍了一个大口子的伤员之后,就在郎中的配合下,开始认真的为他清创,由于他是当天才受的伤,因此也就不需要进行清理腐肉或脓血等。 胡文霆直接开始用酒精为他清理创口,期间他在抬头朝这名伤员的脸上看去时,刚才还被疼得呲牙咧嘴的他,硬是朝胡文霆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在清理好创口之后,胡文霆又让郎中先给伤口敷上药,然后自己动手用已经消过线的针线对伤口进行缝合,在胡文霆缝合的过程中,这名伤员硬是咬着牙没有喊出声来。 当然了,胡文霆也是硬着头皮下手缝的伤口,他以前可从来没有干过种事,不过还好的是,对针线活,胡文霆倒并不是很陌生,因为在他后世上大学的时候,经常会自己动手进行一些缝缝补补的工作。 不过,尽管是这样,在他为伤员缝合好伤口之后,他也和那名伤员一样,都是满头大汗的,只不过一个是因为疼,而另一个则是因为有些紧张而已。 接下来,胡文霆又连着为一名背上被开了一个大口子的伤员进行了清创和缝合处理,由于经历了为第一名伤员缝合时的紧张之后,在为这名伤员进行处理时,手法明显就熟练了很多,同时心理也不那么紧张了。 在旁人看上去,胡文霆就像一名从医已经有一段时间的外科大夫一样,当然了,这也要归功于胡文霆的心理素质本来就要比一般人强一些的缘故。 在为第三名肚子被开了一个口子的伤员进行处理时,为了保证安全,胡文霆还是安排几名老兵分别按住了他的手脚之后,才开始动手清创以及进行缝合,不过最终也得以顺利的完成了。 看到胡文霆在为这名伤员缝合完伤口之后,站起来时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一旁的郎中连忙对胡文霆说道:“将军,您前面的操作过程,小的全都记好了,接下来就由小的来为伤员们进行处理吧,您赶快到一旁先歇上一会,还有好多大事要等着您进行处理呢,您可不能因此累坏了啊。” 胡文霆在向几名郎中又进行了一番交待之后,同时还对众多伤员进行了一番鼓励,说他们这些都是小伤,相信要不了多久之后,一个个都能重新生龙活虎的站起来。胡文霆还表示,等回去之后,自己一定陪大家好好的喝上一通,来个一醉方休。 在胡文霆的一番鼓励之下,场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大家居然都暂时忘却了伤痛,开始讨论起回去之后的生活。 告别了伤员之后,胡文霆又对战死者的后事进行了一番安排,让负责处理尸体的人员,一定要登记好每一名战死者的姓名籍贯等相关信息,一旦今后有他们的家人找上门来,自己这边可以在核对无误之后,对他们的家人进行一些相应的补偿。 在忙完一些手头的工作之后,胡文霆又在老兵们的陪同下,上到其中一个坞堡里,对建奴方面进行了一番观察。发现建奴方面的大部队居然已经撤走了,剩下的只是一些原来负责围城的士兵,看来,皇太极在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之后,却依然没能啃动胡文霆的这些坞堡,于是就开始另作打算了。 接下来的几天的时间里,胡文霆负责防守的这边是出奇的安静,只有远处的那些建奴士兵在不停的挖着壕沟和垒着土墙,但是在其他几面城墙下,却不时的传来火炮的轰鸣声,估计是皇太极安排的人员在继续攻打其余的明军坞堡。 胡文霆紧皱着眉头,在想着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皇太极的这些火炮给毁掉呢,否则,这些火炮无论是对明军的那些坞堡也好,还是对大凌河城的城墙也好,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正当胡文霆在苦思冥想的时候,有一名郎中带着一脸的喜色,匆匆的来到他的面前,向他汇报说:“将军,您真是堪称神医啊,经过用您所教方法处理过的伤员,无一不出现了快速恢复的现象,在下对您的医术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在下几人商量过了,都愿意拜在将军门下,向将军多学一些高明的医术,不知将军可愿意收下我等。” 在听了用自己的新方法处理后的伤员都出现了明显的好转迹象之后,胡文霆的心情也顿时变得好了起来,他微笑着对那名郎中说道:“拜师就不用了,不过你们大可放心,只要是我知道的东西,我一定都会向你们倾囊相授的。 同时希望今后你们也能像我一样,把一些技术尽量的多授给一些人,这样不就能有更多的人参与到救死扶伤这项工作当中来了吗。” 在打发走那名郎中之后,胡文霆又继续开始筹划如何实现对目前的情形进行破局的相关事宜。 他想到历史上的大凌河之战中,大凌河城一共被建奴方面围困了三个多月,最后到了弹尽粮绝,城内开始通过吃人肉来充饥的悲惨地步。而如今应该只过了一个来月的时间,期间还因为自己加入的缘故,为城内人员补充了不少马肉,想来他们能支撑的时间又能够长上一些了。 可是光这么耗下去,也并不是理想的解决办法。因为锦州那边的人可不知道这里的具体情况,他们肯定会不停的安排人员前来救援,这其实才是皇太极他们围困大凌河城之后,所希望达到的最终效果。 而且,凭借胡文霆的大致记忆,到目前为止,锦州方面估计已经派出过几拨救援队伍,而且这些队伍很有可能都被皇太极的伏兵给收拾了。 再接下去就应该是锦州方面最后派出的一支救援队伍,而且也是规模最大,总人数接近四万人的队伍。 在这支救援队伍再次被皇太极设伏消灭之后,大明方面就再也没有能力派出救援队伍来救被困在大凌河城中的军民了。同时,明军在辽东的最后一批精锐力量也被消耗殆尽。 想到这些,胡文霆的心情就更是急切,他只要能早一天想出办法来破掉皇太极的围城计划,就很有可能帮大明在辽东这里留住最后一支精锐的军事力量,用来维持和建奴方面的继续相持局面,让建奴不敢轻易的越过辽西走廊去直接攻击大明的京城。 第78章 差点同归于尽 在绞尽脑汁想了两天之后,胡文霆最终还是决定尝试一下坑道爆破,也就是说再把以前已经挖好了一段的,通向锦州城方向的地道,再向佟养性他们炮营驻扎的方向掘进一段距离,争取能在他们正下方的位置安放炸药,直接把他们整个炮营连同那些火炮一起送回老家去。 在想法确定下来之后,胡文霆就把几名军匠以及蒯通手下的工匠都召集到了一起,开始进行可行性论证。 胡文霆首先询问蒯通手下的工匠,问他们能不能保证把地道准确的挖到对方的大营底下,几名工匠在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回复胡文霆说,只想让他们登上较高的位置,再看一眼周边的全貌,他们就有把握保证达到八成以上的准确率。 胡文霆知道这些工匠们说话都是比较保守的,当他们口中说出能达到八成以上的准确率时,说明这事已经是十拿九稳了。 于是,胡文霆对他们说道:“这个没问题,到时候我让你们到大凌河城墙上的箭塔上去观察,应该是能观察到对方大营周边的全貌的。” 胡文霆又接着询问目前库存的原材料,大约还能生产出多少的新式火药,军匠们回答道:“将军,由于我们最近又生产了不少您刚发明出来的那种手榴弹,为此用掉了不少的原材料,因此剩下的大约还能生产出不到三百斤的新式火药。” 胡文霆在后世学的是文科,因此一时也无法计算出该用多少炸药才能满足需求,但他秉承了一个原则,那就是宁多勿少,尽量争取一次性的把火药用够,因为这种机会很可能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一来是,如果第一次不能把佟养性的炮营解决掉,对方今后可能就会更加小心的进行提防,因此就很难再找到下手的机会了。二来是,就算还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但胡文霆他们再也无法凑齐足够第二次使用的新式火药了,因为他们在断绝补给来源的情况下,所有原材料都是用一次就会少去一些。 想到这里之后,胡文霆对几名军匠说道:“行,原材料的问题由我来想办法解决,等会我就想办法联系一下城里面的何将军,争取从他们那里再要来一些生产新式火药的原材料。” 把前面这几个问题都过了一遍之后,胡文霆开始和几名工匠讨论起最后的核心问题来,那就是怎样安排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 蒯通手下的工匠们从工程学角度提出了相关建议,那就是尽量在地下挖出一个比较大的空间,到时候就算炸药炸不死建奴他们,也能让他们掉进这个深坑里给活埋了。 而几名军匠则从有利于火药性能发挥的角度出发,提出这些火药最好还是放在一个尽量小的空间里比较能产生大的威力,因此,并不需要挖开多大的空间。 胡文霆在权衡了一番之后,最终还是决定采用军匠们的建议,因为工匠们提出的建议虽然比较保险,但是建奴方面不一定会让自己从容的在他们底下挖开一个较大的空间。 一旦地面上的建奴察觉地底下的动静之后,很有可能会采取相应的防范措施,那么胡文霆前期所做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在方案确定下来之后,胡文霆就派人跟城内进行了联系,不一会之后,去跟城内进行联系的一名老兵就回来汇报说,已经跟城内取得了联系,何将军马上会安排人来接胡文霆进城。 于是胡文霆就带着几名工匠以及亲兵,匆匆的出了地道往大凌河城下赶去,来到城墙下面之后,为了安全起见,胡文霆他们都是通过吊篮进的城。 在何天勇的引领下,胡文霆他们很快就来到何可纲的住处,胡文霆也来不及和何可纲多寒暄,就请他先清退闲杂人等,说有比较机密的事情要和他进行商谈。 当何天勇按照何可纲的指令,清退完闲杂人员,自己也准备退出去的时候,胡文霆笑着对他说道:“何队长是自己人,你不用出去的,一起留下来听听吧。” 何天勇在朝何可纲看了一眼,得到了允许之后,才开口向胡文霆道谢,谢谢胡文霆对自己的信任。 随后,胡文霆就简单的向何可纲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说自己正在想办法要把建奴方面的整个炮营给端了,并提出到时候会需要城墙上的火炮进行一些配合,通过不时发射的火炮声音来掩盖自己这边在施工当中可能发出的一些声音。 何可纲同何天勇两人在听到胡文霆这个有如天方夜谭似的大胆计划之后,都同时张大了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是何天勇率先回过神来之后,带着一丝兴奋的表情对胡文霆说道:“昭勇将军,您的这个计划要是成功了的话,非得把皇太极给气得吐血不可,那炮营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反过来,我们明军这边的所有人员都会对您表示衷心的感谢,自从一些汉奸把火炮技术带给建奴他们之后,我大明军队可是吃了不少建奴方面火炮的苦头啊。 像我们布置在大凌河城周围的好几个坞堡,都已经被他们用火炮给轰塌了,剩下的几个坞堡,在火炮的威胁下,应该也坚持不了多入了。” 这时,何可纲问道:“昭勇将军,除了要我们这边的火炮配合之外,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不用客气,尽管提就是了,只要本官能做到的,一定想办法给你办到。” 胡文霆说道:“还有两件事情需要何将军提供方便,一是,我怕自己手中的火药量不够,因此希望何将军能再给我们提供一些原材料。 二是,我这边的几名工匠想登上城墙上的高处,再仔细的观察一下对面的地形,还请何将军能给予安排一下。” 何可纲不作任何犹豫的就答应下来,并说要亲自陪胡文霆他们去城墙上观察地形,最后还是在胡文霆的几番推辞之下,何可纲这才让何天勇代替自己陪同胡文霆他们一起去城墙,并帮他们在城墙上选择一个有利的位置进行观察。 大概花了不到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几名工匠在分别选择了几个角度进行了一番观察之后,就告诉胡文霆说,他们已经心中有数了。 于是胡文霆也来不及再回去向何可纲进行告辞,只好让何天勇代自己向何可纲转达自己的歉意,随后,又同样通过吊篮离开了大凌河城。 重新回到自己的地盘之后,胡文霆马上就开始了相关的安排,让军匠们带领一帮人开始加班加点的生产新式火药,同时也再向他们强调了一定要注意生产过程中的安全,千万别因为要赶进度,在没把对方送上天之前,先把自己给送走了。 接着,胡文霆又让工匠们开始组织人员继续往前开挖地道,胡文霆也向他们强调了一定要注意保密工作,千万不能因为要赶进度而把动静闹得太大了,让建奴方面察觉到自己一方的动作。 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何可纲派人给胡文霆送来了几百公斤生产火药的原材料,负责押运的仍然是何可纲的亲兵队长何天勇。 胡文霆在同何天勇闲聊了几句之后,忽然想起先前曾答应过要送一部分酒精给他们的事,于是连忙又让人喊来了一名郎中,并让他带上一部分酒精,随同何天勇一起回城,对城内的救治伤员工作进行一些指导。 在经过数天的紧张施工之后,工匠们过来向胡文霆汇报说,估计地道已经差不多挖到大营附近了,为了保证安全,可以让城内通过发射火炮进行配合了。 为了让火炮的配合不那么引人怀疑,胡文霆还专门向何天勇提供了一些新式火药,并向他详细说明了安全的装药量范围。 果然,城墙上的火炮在使用了新式火药之后,其射程大大的增加了,其中有的炮弹射程居然达到了三里以上,直接砸到建奴方面垒起的土墙上,吓得附近的建奴士兵连忙进行躲避。 于是,大凌河城墙上的火炮就这么有搭没一搭的发射着,而建奴士兵们也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观察明军火炮炮弹的落点上了。 这么一天下来之后,地面下的施工人员已经基本完成了相就的施工工作,最后就是一些小的修整了,此时已经不会发出太大的动静了,因此,在后面的时间里,城墙上的火炮也就不再往建奴这边发射炮弹了,让建奴士兵们不由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可建奴士兵们不知道的是,一个会让他们粉身碎骨的更大的危险正向他们悄悄接近。 紧接着工匠们又打造了几个棺材模样的木头箱子,把数百公斤新式火药都装了进去,在接出引线之后,再把盖板严丝合缝的封好。然后就是把这些装满火药的木头箱子运送到指定地点。 在最后安放这些木头箱子的时候,为了保险起见,工匠们又指挥人员再把上面的土挖掉一层,使得这些火药离地面的距离更近一些。 最后,胡文霆把点火的时间定在了丑时末,因为后世的科学研究表明,人们在这个时候正是一夜当中睡得最沉的时候,对于外界刺激的反应也是最迟钝的时候,因此,胡文霆选择在这个时候开炸,是可以达到最佳效果的。 胡文霆安排的大明版延时点火方式,也就先点燃一根薰香,然后把引线缠绕在薰香的中间某一位置,当薰香燃烧到该位置时,也就顺带着点燃了引线。当然了,无论是薰香也好,引线也好,都是经过了反复几次的测试之后,才最终计算出应该预留的合理长度。 当天晚上,胡文霆手下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睡觉,知道情况的人,是在焦急的盼望着大爆炸那一刻的到来,不知道情况的人,则是严格遵守胡文霆的相关命令,处在随时待命状态。 在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快到了的时候,几名工匠又对胡文霆的一个安排提出了异议,本来按照胡文霆的安排,几名人员点燃薰香离开之后,要安排人员迅速的对该段地道进行彻底的封死,以免爆炸时产生的气流顺着地道回冲,把整个地道都给震塌了。 结果工匠们却认为还是改用预装了沙土的袋子来封闭该段地道为好,一旦爆炸没能顺利进行的话,要派人回去进行检查时,也方便打开一些。 胡文霆听了这个建议之后,居然也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他的这个错误决定差点让他以及手下的一帮人永远的留在辽东这片土地上。 还好,胡文霆在答应下来之后,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悸感觉,于是他随即又下了一道命令,正是这道命令让他以有他手下的所有人成功避开了一次来顶之灾。 胡文霆命令下面的人员尽量多准备一些沙袋,在地道内每隔一段距离封上一层,至少要封三道以上,同时,他还下令让地道内所有的人员全都离开地道,而且还要尽量停留在远离地下有地道的位置。 等所命令都得到执行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寅时中,比预定的时间要晚了半个时辰左右,但此时胡文霆那种心悸的感觉却彻底消失了,于是他下达了点火的命令。然后,坚持和最后一批撤离的人员同时奔跑着往地道口方向冲去。 此时的地道内似乎是特别的安静,除了整齐的脚步声之外,几乎都能听到附近每个人的心跳声,而且还觉得此时的地道要远比平时走过的长得多。 好不容易出了地道口,出来的每个人都是先张大嘴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之后,再接着往远离地道口的地方跑去,和其它人员汇集到了一起。 在负责计算时间的人向胡文霆提醒说,快到爆炸时间了的时候,胡文霆连忙让身边的老兵分头下去通知所有的人员,在看到远处有火光出现的时候,一定要及时张大嘴巴,并大声喊起来,否则耳朵很有可能被震聋的。 片刻之后,随着一声巨响,埋在建奴炮兵军营地下的巨量火药爆炸了。瞬间,整个军营被火焰和浓烟吞噬,地面剧烈震动,仿佛大地在咆哮。 先是在火光的映衬下,胡文霆发现建奴方面在外围垒的那些土墙,像沙子堆砌成似的,纷纷倒塌了。 爆炸的冲击波以极快的速度进一步向四周扩散,所到之处,无论是人或是物体均被轻松撕碎,然后是碎片四溅。一些建奴炮兵们的身体被抛向空中,有些人在空中燃烧,有些则被埋在废墟之下。 爆炸的巨响震耳欲聋,回荡在整个大凌河城墙的周围,让人胆战心惊。整个建奴的炮兵军营中火光冲天,黑烟滚滚,一片狼藉。那些上千斤的火炮,很多也被炸得支离破碎,残骸散落一地。 胡文霆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兴奋的大声喊道:“我们成功了!”,周围的人也在胡文霆的带动下,放声大喊大叫起来。 过了一会之后,忽然有位老兵指着不远处对胡文霆说道:“将军,您看我们的坞堡怎么好像少了几个似的。” 胡文霆借着爆炸产生的火光,仔细看了好一会之后,才心有余悸的对周围的人说了一句:“看来是我们的火药放得有点多了,结果把我们自己的地道也给炸毁了,不见了的那几个坞堡,估计是沉到地面下去了。 还有,我们放在地道里面的那些粮食以及物资,后面可能都得花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挖出来。 不过尽管这样,我还是很开心,同时,我还真亲眼看一看皇太极发现自己的炮营被毁之后,气得吐血的样子。” 紧接着就是所有在睡梦中被爆炸给惊醒的人,衣衫零乱的从各自的营地里跑出来察看个究竟,包括大凌河城内的所有明军,也纷纷爬上城墙看热闹。 再接下来,就是建奴那边在了解到具体情况之后,开始组织人员进行救援,胡文霆借着火光似乎看到对面有个落寞的身影,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正在指手划脚的指挥着手下的建奴士兵,让他赶往仍在着火中的炮兵营地进行抢救。 不久之后,何可纲也在一群亲兵的簇拥下,来到城外找到了胡文霆,两人见面之后,正处于高兴之中的何可纲再也顾不上那些繁文缛节,而是直接朝着胡文霆喊道:“昭勇将军,你这是为我大明立下了一桩泼天大功啊,本官一定要将详情向陛下如实上奏,请陛下对你进行嘉奖。” 胡文霆笑着对何可纲说道:“何将军,这种话咱们私底下开个玩笑、吹吹牛那是可以的,至于上奏到陛下那里就不用了,这个功劳是在大凌河城内外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才取得的。 就凭我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而且根本不懂打仗的人,怎么可能立下这么大的一个功劳呢。就算我厚着脸皮同意何将军进行上奏,其他人也不可相信呐。” 何可纲笑着摇了摇头之后,也没再继续和胡文霆进行争辩,而是和胡文霆讨论起建奴方面下一步会采取什么行动。 胡文霆带着些轻松的表情说道:“按照皇太极一惯的行事风格,他应该会及时进行止损,乖乖带着人马滚回他的老窝去。 就算他一时急火攻心,迷了心窍,想和我们来个鱼死网破,我们也不怵他,大不了把我们的人全拼光了,但也得再留下建奴几千人马。 嘿嘿,这么一来之后,皇太极的实力肯定会进一步减弱,到时候,就算我大明不去进攻他,蒙古的那些饿狼,在看到这种大好机会之后,说不定也会趁机冲上去咬上一口,我们大明只要在一旁等着看好戏就可以了。” 何可纲对此表示认可,同时也对胡文霆的战略眼光感到十分佩服,他在同胡文霆又简单的闲聊了几句之后,就告辞回城里进行相关的布置去了。 第79章 排排坐分果果1 正如胡文霆所预料的那样,在自己方面的炮营遭受了重大损失之后,皇太极起了退兵的念头,因此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又派代善过来和明军方面进行沟通。 此次会面,大凌河城的主将祖大寿也亲自出马了,在何可纲的建议下,胡文霆依然和上次一样,被邀请参与了双方的沟通。 在双方代表见面之后,代善先是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冠冕堂皇的话,最后提出双方自即日起进入休战状态,并表示大清军队将在数日内全部撤离,要求大明方面在他们撤离期间,不得派兵进行追击骚扰或者用其它手段进行偷袭。 从理论上讲,此时建奴方面的实力还是远远大于明军方面的,如果不是因为有胡文霆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在,皇太极怕他在中途又使出什么吆蛾子,他们其实完全没必要跟祖大寿他们说这些废话。 对于代善提出的这些要求,祖大寿当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因为他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打好了算盘,凭目前明军方面所取得的战绩,已经足够他享受一番了,何必再为了那点芝麻绿豆大小的利益,再和皇太极他们结下更深的仇恨呢。 不过这次代善也学乖了,他已经知道处在一旁的胡文霆是个极其难缠、很不要脸的家伙,如果此时不当面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得到他亲口承诺的话,万一到时候他又整出点什么事来,然后恬不知耻的来一句“我没开口答应过你们啊”,那就直接会把人气得吐血的。 而且代善还在心里猜想着,头天晚上自己这边炮营的爆炸事件,十有八九也是这家伙策划的,如果胡文霆这家伙在自己这边撤军的途中再来上那么一两回,那可是会彻底把整个士气给搞垮的。 于是代善又把目光转向了胡文霆,意思是问他对此又持有什么不同意见。胡文霆微微一笑之后,对代善说道:“大贝勒,你看我干什么,人家祖大将都已经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我还能多说什么。” 正当代善以为胡文霆也是同意了自己一方的所有提议,想开口说上两句场面话的时候,胡文霆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再说了,我手下也就一千多号人,就算想在你们撤军的途中搞点小动作,最多也就能让你们再损失几千人马而已,你们目前不是还有几万大军吗,这家大业大的,应该不会在乎那几千人的损失吧?” 胡文霆这阴阳怪气的一番话说出口之后,在场的几位大佬脸上的表情是各不相同,何可纲是领教过胡文霆的嘴上功夫的,因此已经是见怪不怪,只是有些憋不住想笑出声来。 而祖大寿则是脸色铁青,想开口责备胡文霆几句,但在想到自己后面还有事要求到胡文霆之后,硬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怒火,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代善则是差点被气得发疯了,在心里不知道把胡文霆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多少遍之后,才冷着脸问了一句:“昭勇将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胡文霆开口淡淡的回答道:“大贝勒,我是这样想的啊,咱们双方反正也都同意暂时休战了,你们的人呢又比我们要多得多,要不再辛苦你们一下,在离开之前,把前面一段时间在城外挖的那些壕沟都给填平了,把垒的那些土墙也给推倒了?” 代善直接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而一旁何可纲的身体已经在不停的抽动,明显已经快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连祖大寿脸上的肌肉也抽动了好几下。 胡文霆好整以暇的接着说道:“大贝勒,我这么建议事实上是为了你们好,如果由我们来填平这些壕沟和拆那些土墙的话,我们人手实在是太少了,因此也只能继续用昨天晚上那种比较高效的方法了。 但我怕到时候我手下的那些人,在操作时一不小心,顺带着又把你们那边的一些人给送上了天,那岂不是又违反了我们双方的约定了? 因此,为了我们双方的切身利益着想,还得麻烦大贝勒出面进行协调一下,再说了,你们的女真勇士们,一个个每天都能吃饱喝足,身强体壮的,也不差这么一点力气不是? 就权当它是锻炼身体了,如果能把身体锻炼得更强壮一些,以后再来攻打我大明的时候,胜算不就更大了吗?” 代善直接被胡文霆的这番给气得浑身直哆嗦,但他知道如果继续跟胡文霆纠缠下去的话,不知道他又会玩出什么更过份的花样来,于是在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怒气之后,冷冷的对胡文霆说了一句:“本贝勒知道了”,之后,就匆匆的向祖大寿等人进行了告辞,返回他们自己的大营去了。 在代善等人离开之后,祖大寿朝何可纲使了个眼色,接着何可纲就开口对胡文霆说道:“昭勇将军,要不要趁现在还有些空闲时间,就一起随我们到城里去坐坐,顺便也相互交流一下感情?” 在胡文霆点头答应下来之后,祖大寿就迈步走在前面,胡文霆则同何可纲一起跟在后面一同进了大凌河城。 几个人很快就来到祖大寿在城内的住处,等手下给几人上完茶之后,祖大寿就大手一挥,摒退了一干闲杂人等,室内只留下了他们三个主要人物。 然后,祖大寿也不废话,直接进入了主题,他告诉胡文霆,他准备上报总共一万名的歼敌数目,其中胡文霆一方占三千,他们一方占七千。 祖大寿说出这个分配方案之后,冷眼朝胡文霆的脸上瞟了一眼,却发现胡文霆脸上居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也不由得对他高看了一眼,心想这这家伙还真不简单呐,面对这么大的功劳居然还能表现得如此的镇定。 于是,祖大寿就耐着性子向胡文霆解释了一番,无非就是胡文霆这边的人数实在是太少,给他上报三千的歼敌数目已经是极限了,如果报得再多一些,上面反而更不会相信,因此还会让大家都少了许多奖赏。 最后,祖大寿还隐晦的向胡文霆表示,自己占了他的一部分功劳之后,也会在金钱上给予胡文霆一定的补偿的。然后,祖大寿就等着胡文霆提出条件。 没想到胡文霆这次却是出奇的好说话,在一口答应下来之后,他还向祖大寿与何可纲两人表示,如果有必要的话,自己还可以再让一些战果出来。 何可纲连忙插话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这都已经是很不好意思了。” 在协议毫不费力的就达成之后,祖大寿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他刚开始还担心着胡文霆这个愣头青会毫不客气的拨了自己的面子呢。 于是,他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对胡文霆说道:“不知道昭勇将军还有没有其它方面的什么要求,不妨趁这个机会也说一说,大家一起商议一下,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本官都一定想办法满足你。” 祖大寿说的这些话,本是一些客套性质的场面话,他本以为胡文霆还会跟前面一样,客气的进行回绝的,没想到胡文霆听了之后,却一拍自己的脑袋说道:“祖将军不提的话,我还真差点把一件大事给忘了。” 祖大寿发现胡文霆居然把自己的客套话当真了之后,不由得一愣,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哦,昭勇将军有什么大事需要本官来协调的?不妨说出来听听。” 胡文霆认真的问道:“祖将军、何将军,在下对军功的计算不是很清楚,因此想向二位将军打听一下,凭借此次的功劳,前几天配合我作战的何天勇能升个什么官?” 因为何天勇是何可纲一系的人,因此祖大寿就把目光投向了何可纲,以为是何可纲假托胡文霆之口说出来的这个事,可何可纲却直接朝祖大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这回事。 于是,祖大寿在想了一下之后,开口对胡文霆说道:“何天勇目前好像是个把总,既然昭勇将军专门提到了他,那本官怎么也得给他升个守备之类的职位吧。” 胡文霆接着问道:“守备的品级能到几品,能达到我这个品级吗?” 何可纲苦笑着解释道:“比昭勇将军目前的品级要略微低上一点,但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一次升迁了。天勇他知道昭勇将军居然亲自开口为他争取来这个职位之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表示感谢才好呢。” 胡文霆说道:“可是我认为何天勇他比我还会打仗啊,怎么居然在升职之后,还要比我低上一点呢,能不能再往上多升一级,如果是功劳不够的话,我可以再把歼敌数目匀给他一点的。” 何可纲连忙开口回绝道:“本官先替天勇谢谢昭勇将军的好意了,一下子升得太快,对天勇来说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还是让他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往上走吧。” 事实上,古今官场上的一些规矩都是大同小异的,作为在后世混了十多年官场的胡文霆哪能不知道其中的门道,但他更知道如今在辽西这块地盘上,一些中低级的武将任命就是祖大寿这个地头蛇说了算的。 只要祖大寿上报给朝廷,上面一般情况下都会按照祖大寿的提议进行批复的,要不后期的吴三桂怎么能升得那么快呢,还不是祖大寿在帮他说话。 但胡文霆也知道做人要见好就收的道理,于是在何可纲进行回绝之后,也就没再就这件事继续纠缠下去了,在接着又和祖大寿、何可纲两人聊了一些没营养的话题之后,就告辞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当胡文霆回到营地之后,就有人过来向他汇报说,经过检查一番仔细检查之后,发现所有的地下工程当中,只有那些临时性的地道是彻底被毁掉了,而其它经过水泥加固的工程,都没什么大问题,只要进行一些小的维护之后,照样可以正常使用。 因此,为了安全起见,胡文霆还是下令所有人都重新回到地下,而且几个没有遭到损坏的坞堡内也安排了人员进行正常的值守。 到了第二天,胡文霆通过坞堡的射击孔观察到,皇太极那边已经在组织人员陆续开始撤离了。当然了,皇太极也安排了一部分人员,应付差事似的在填着那些壕沟以及推倒了部分土墙。 胡文霆也没真指望建奴能认真的完成这些工作,当时纯粹是出于要气一下代善的心理,才提出这么一个让人听起来有些觉得荒唐的要求。 三天之后,皇太极方面的人员已经全部撤离,在又派出人员进行了一番侦察之后,祖大寿终于确定大凌河城已经渡过了这次劫难,于是就派出人员恢复了和锦州方面的联系。 随即锦州方面又派人给大凌河城这边运来一些粮食以及原材料,让他们在把一些收尾工程继续完成之后,几名主要将领再回锦州城详细汇报相关工作。 期间,祖大寿在和锦州方面进行沟通之后,已经初步确定把何天勇升为守备,并在平时负责大凌河城的值守工作,至于战时的安排,那就不是祖大寿能完全说了算的。 于是何天勇还专门找到胡文霆,向他表示了诚挚的谢意,并表示自己已经派人通知锦州那边的家人,让他们准备了一份厚礼,到时候要送给胡文霆。 对此,胡文霆在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决定尽量的对何天勇进行照顾,因此,对他提出的送礼一事,胡文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闲暇的时间里,胡文霆安排人员把整个地下工程的构造,以及各个功能区的情况都向何天勇进行了详细介绍,并告诉他,只要最终确定下来,是由他来值守大凌河城,那么自己回去之后,就会再次安排人员运送一批水泥过来,除了对已有的地下工程进行维护和加固之外,还会指导何天勇他们在大凌河城内也建设一些地下工程。 而对于胡文霆所建的这些地下工程,在战争中表现出来的威力,何天勇已经是充分的领教过了,因此,在听到胡文霆的这些承诺之后,何天勇是又惊又喜,在不停的向胡文霆表示感谢的同时,也在心里暗暗感谢上天对自己的眷顾,让自己凭空遇上了胡文霆这么一个巨大的助力。 胡文霆是在崇祯四年八月底的时候,从大凌河城回到锦州城的,和他一起回到锦州的,除了他那一千多名手下之外,还有祖大寿、何可纲等人以及他们的随行人员。 因为祖大寿是锦州城的地头蛇,因此进了锦州城之后,他很快就让人为胡文霆的手下安排了一个条件相当不错的宿营地点,同时还把胡文霆以及他的几名亲兵安排到一处别院住宿。 该别院里面是假山、小桥、流水应有尽有,各式下人也是配备齐全,而且大多都是妙龄少女,让胡文霆手下的几名亲兵直看得是眼花缭乱,至于胡文霆心里的感受又是什么,那就只有问他本人了。 在几名绝色美女的侍候下,胡文霆稍作洗漱之后,就和祖大寿一起坐了下来,开始最后的一些沟通了。 祖大寿通过和胡文霆的几次接触之后,对他也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胡文霆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风格,于是就直接开口问胡文霆道:“这处别院不知道昭勇将军是否喜欢?” 胡文霆笑着回答道:“这地方可比我在京城住的要好多了,我要说不喜欢的话,那绝对是一句假话,不过这又不是我的,和我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呢。” 祖大寿笑道:“昭勇将军的性格还真是直爽,很对我们这些大老粗的胃口啊。不瞒你说,这处别院本官是打算送给昭勇将军你的,包括这里面所有的人员也都随这处别院一起送给你。 至于昭勇将军收下别院以及里面的这些人之后,要如何进行处置,一切都由你说了算,别院你既可以留下来,当作以后来辽东办事时的落脚点,也可以随意进行出售。 里面的这些人也一样,有看得上的姑娘,昭勇将军无论是让她们简单侍寝也好,纳为侍妾并带回去也好,都由你说了算。” 说完,祖大寿就直接掏出一大沓票据,放在桌子上并推到了胡文霆的面前,然后说道:“这些是别院的房契还有这些下人的卖身契,请昭勇将军收好。” 胡文霆也没有进行推辞,而是朝祖大寿笑了笑,祖大寿见胡文霆并没有直接拒绝之后,紧接着又掏出了一沓银票放到了桌面上,并接着对胡文霆说道:“本官也通过一些小道消息,略微得知了一些关于昭勇将军的情况,听说你对钱财之类的东西并不特别感兴趣,但本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给你准备一些什么礼物,因此,也只好再次落入俗套,先给昭勇将军你准备一点这种俗物了。 钱不多,也就五万两而已,你就用这点钱来打赏那些手下吧,昭勇将军不喜欢钱,并不代表你的手下也不喜欢钱不是,有时候,钱还是能解决许多实际问题的嘛。” 胡文霆在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爽快的对祖大寿说道:“行,那我就先替我的那些手下向祖将军表示感谢了。”说完,就喊来亲兵把祖大寿送的东西全部给收了起来。 见此情景之后,祖大寿彻底的放下了心,于是就及时的向胡文霆提出了告辞,并约定明天他会派人来接胡文霆,并和他一起去见孙承宗等人,再最后敲定一下向京城那边报捷的具体事宜。 胡文霆一直把祖大寿送出了别院的大门外,在祖大寿数次劝他留步之后,胡文霆才停下了脚步,但还是一直等到祖大寿消失在远处看不见之后,才转身返回别院。 第80章 排排坐分果果2 正当胡文霆准备迈步跨进别院大门的时候,后面传来一声听起来有些熟悉的声音:“昭勇将军请留步!” 胡文霆回头一看,发现在别院门外不远处何可纲带着一名女子,正朝自己匆匆走来,胡文霆连忙脸上带着笑迎了过去,边走边大声向何可纲说道:“何将军,您这消息挺灵通的嘛,这么快就能找到这里来。” 何可纲只是对着胡文霆笑了笑,并没有答话,在和胡文霆走近之后,才低声对胡文霆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胡文霆连忙把何可纲以及他身旁的那名女子让到前面,自己则在稍微偏后的位置跟着,一起走进了别院的大门。 何可纲似乎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进了大门之后,也不用胡文霆指引,自己就直接自顾自的走向了会客的地方。反倒是胡文霆像个客人似的,对别院里面的环境还是那么熟悉。 等双方坐定之后,跟随何可纲前来的的那名女子,则低着头小心的站在何可纲的身后。 胡文霆目前虽然还不能通过一个人的穿着打扮,准确的判断出其身份,但他还是大致能判断出那个女子应该不是何可纲的丫环之类的人物。于是在开口同何可纲说话之前,就带着一丝疑问的表情,有意无意的朝那名女子瞟了一眼。 何可纲发现胡文霆举动之后,微笑着对胡文霆说道:“我今天来你这里,主要是帮她办事来了。她是天勇的妻室,何刘氏,而天勇是我的一个远房侄子,因此她也就是我的侄媳了。 天勇他因为还要在大凌河城那边值守,因此就不能回到锦州亲自登门向你道谢了,只能委托他的妻室代替他过来,而作为一名年轻女子,又不太方便独自来见你,最后就只好由我出面带着她来拜访你了。” 胡文霆听到这里之后,就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开口埋怨何可纲道:“何将军,您干嘛不早说呢,您这是存心让在下出丑啊,既然她是何守备的夫人,凭在下同何守备的交情,我也该尊称她一声嫂子才对,又怎么能让嫂子站着,我却大大咧咧的坐着呢。” 说完,就热情的邀请何刘氏也坐下来说话,何刘氏谦逊的对胡文霆说道:“在将军面前,哪有妾身坐的份,妾身站着听您说话就是了。” 胡文霆再三邀请了好几次,何刘氏就是坚持不肯坐下来,于是何可纲就开口对胡文霆说道:“算了,就由她去吧,我们接着说我们的。” 无奈之下,胡文霆只好抱歉的朝何刘氏笑了一下之后,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何可纲接着对胡文霆说道:“昭勇将军,天勇虽说是吩咐他的妻室要倾其所有,准备一份大礼向你表示感谢。可我们何家,无论是目前的地位也好,还是家境也好,那是远远比不上祖家的。 因此,就算天勇家再拼尽全力,也不可能像他们祖家一出手就是送一处别院和一大批美女,可能还会外加几万两银票。所以到时候见到东西之后,你可不能怪天勇他们家小气哦。” 胡文霆好奇的问道:“您说的这些,好像是亲眼所见似的,居然一切都和事实分毫不差,就您这猜测的水平,比那些号称神算子的算命先生来,也丝毫不落下风啊。” 何可纲听了之后,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然后开着玩笑说道:“看来谁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昭勇将军你,你可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啊,就因为我一时忘记向你介绍天勇的妻室,你这马上就把我比作算命先生给损了一回。 告诉你吧,我和他们祖家的人共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了,他们祖家的这种做法,我已经不知道见识了多少回了,因此是根本不用多想,就能大致猜到他们的一些常用套路。” 胡文霆当然听得出来何可纲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于是也就没有多做辩解,而只是笑了一下,算作是对何可纲的回应。 紧接着何可纲回头朝何刘氏示意了一下,何刘氏就来到胡文霆面前,把一个小盒子放到了胡文霆面前的桌面上,并低声说了一句:“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将军勿要嫌少。” 胡文霆也不多做客气,直接就当着何可纲以及何刘氏的面,把盒子给打开了,并从里面取出几张银票,大致点了一下之后,发现居然也有三千两之多,于是胡文霆又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何可纲。 何可纲继续开着玩笑对胡文霆说道:“是不是感到很失望啊,没想到居然只有几千两银票吧,和他们祖家送的礼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不瞒你说,就这些银子,还是天勇家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变卖了之后,包括仅有的一点田产以及他们家的房子,这才勉强凑齐的。 我曾向天勇说过,让他暂时不要变卖这些东西,所需银子可以从我这里先周转一下,等以后有钱了,再想办法还给我就是了。 可天勇他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不想再给我添麻烦,非得要尽他自己的能力来办这件事。” 胡文霆听了之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何大哥这又是何苦呢!” 紧接着胡文霆面朝何刘氏说道:“嫂子,既然是何大哥的决定,那我也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何刘氏连忙向胡文霆福了一礼之后,说道:“多谢将军成全!”说完,她就准备退回到何可纲身后去。 结果,胡文霆却示意她稍等一下,然后他从门外喊进来一名亲兵,并贴着他的耳朵进行了一番交待,在那名亲兵匆匆离开之后,胡文霆才开口对何刘氏说道:“嫂子,您代表何大哥送给我的东西,我呢没有任何的推辞就收下了,接下来,按照我处事所遵循的礼尚往来的原则,该是我为何大哥准备回礼的时候了,希望嫂子也能像我一样,不要进行推辞,而是爽快的收下来。” 何可纲和何刘氏两人听了之后,都是一脸惊讶的看向胡文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但何刘氏还是很客气的说了一句:“将军客气了,您根本不用为我们准备回礼的,这是我们理应尽到的礼节。” 不一会之后,刚才出去的那名亲兵又回来了,在来到胡文霆面前之后,顺手把一些票据之类的东西交到了胡文霆的手上,胡文霆在接过这些东西之后,接着开口对何刘氏说道:“嫂子,我有件事想请您帮个忙。” 何刘氏在稍微愣了一下之后,连忙回答道:“将军请尽管吩咐,只要是妾身和夫君能办到的事情,一定尽力为将军办到。只不过我们的能力实在有限,到时候可能会让将军失望的。” 胡文霆微微一笑之后,开口说道:“我要嫂子帮我办的这件事啊,并不是特别麻烦,只要嫂子和何大哥愿意的话,那是一定能办到的。” 在稍微顿了一下之后,胡文霆接着对何刘氏说道:“嫂子,是这样的,这处别院呢,我挺喜欢的,因此我并不想把它给卖掉,但我又不可能在这里常住的,因此就需要有一个我信得过的人,在平时帮着照看一下房子,不知道嫂子可愿意帮我这个忙。” 何刘氏听了胡文霆所提的要求之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就朝何可纲投去了一个征询的目光,而何可纲却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了,知道胡文霆这是借机为何天勇他们安排一处住所,心里不由得再次对胡文霆的为人处事方式进行了肯定。 于是,他在看到何刘氏征询的目光之后,就一脸释然的对何刘氏点了点头,表示她可以答应下来。 何刘氏在得到何可纲的同意之后,就开口回答道:“妾身愿意为将军看守这处房子,并保证在将军今后来居住时,一切都保持完好如初。” 胡文霆在朝何刘氏点了点头之后,接着把手中的一沓票据递向了何刘氏,并对她说道:“嫂子,这些是这处别院的房契还有一点银票,您先收下,等会我再向您一一交待,该如何使用这些东西。” 何刘氏再次征求了何可纲的意见之后,才伸手接过胡文霆手中的东西,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茫然。 在何刘氏接过东西之后,胡文霆接着说道:“嫂子是这样的,如果将来遇到紧急情况,需要对这处别院进行出售处理的话,嫂子您可以不用事先征求我的意见,就可以直接作主对这处别院进行处理。所以,我把房契就交由您来保管了。 其次,嫂子您还可以在目前别院的所有人员当中,挑出几个留下来和您一起照看这处房子,每月该向这些人支付的月钱,就从我留给您的这一万两银票当中出。 对了,嫂子,我给您个人定的月钱是每月十两银子,我也不知道够不够,如果太少的话,也只能委屈嫂子一下了。 至于其他人的月钱,就由嫂子来决定好了,我的意见是尽量能做到比外面的同类人员要高上一两成,这样才能让他们尽心的帮着嫂子您一起看好这房子。” 何刘氏听了胡文霆的吩咐之后,连忙说道:“将军,其他人的月钱,妾身可能按照您的吩咐做,可妾身的月钱就免了吧。我知道将军纯粹是为了让妾身能有个住的地方,才故意说让妾身来帮忙看守房子的。真要论起来,倒是妾身该向将军交纳一定的房子租金才对呢,怎么还能收取将军给的月钱呢。” 胡文霆呵呵一笑之后,说道:“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外人的月钱都如数给了,自己人怎么能反而不给了呢,行了,嫂子也不要再跟我很客气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何刘氏只好再次向胡文霆道了谢。 紧接着,何可纲又跟胡文霆相互交流了一下,对目前辽东形势的看法,胡文霆认为,皇太极他们遭受此次重创之后,想来在一年半载之内,是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了,锦州这边也应该能过一段比较安宁的日子。 最后,何可纲在向胡文霆告辞之际,笑着向胡文霆提醒道:“昭勇将军,此次我们对阵建奴所取得的战果实在是太大了,除了他们祖家之外,肯定还会有很多其他人要参与进来分上一杯羹,而你又是这些人绕不过去的一道门槛。 因此,我猜想随后还会有不少人要来拜访你,同时向你送上一些礼物,希望借此能和你达成一定的默契,不向外说出其中的一些实情,呵呵,这也算东边失去西边补吧。” 胡文霆也笑着回应道:“无所谓啦,只要是在我大明内部进行的一些利益分配,在下是不会有多介意的。对了,何将军,要不要再把我手头的战果匀一点给您,在必要的时候,您也可以拿出来做个人情嘛。” 何可纲坚决的摇了摇头之后,开口说道:“事实上,你的战果起码已经被分掉了一半以上,我脸皮再厚,也不至于还能有脸再来分你剩下的那点战果吧。” 正如何可纲所说的那样,在何可纲离开之后不久,相继有人来到别院拜访胡文霆,其中大多数都是胡文霆不认识的人,在见面之后,对方先是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然后接着对胡文霆进行了一番吹捧,最后给胡文霆留下数千量的银票以及一些小礼品,就起身告辞,期间并没有一句话提到关于战果分配的事,这就是国内官场的奥妙所在,一切尽在不言中嘛。 吴襄是在傍晚时分来到胡文霆居住的别院的,他在见到胡文霆之后,就像已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关心的问起胡文霆这里是否还需要添置什么东西,如果有需要的话,就告诉他一声,他会马上派人去为胡文霆采办的。 在胡文霆表示一切都已经齐备,不需要再增添什么之后,吴襄又一挥手,让随他前来的四名年轻女子走到胡文霆面前,然后笑着说道:“昭勇将军刚刚经历了了一场血战,也该适当的放松一下,这几名女子也不不知道是否能合您的心意,在辽东这个地方,在下也实在找不出更出色的女子了,要不您就将就着先用几天?” 胡文霆也没有对此表示拒绝,让吴襄感到非常高兴,随后又让人送上银票还有一些辽东特产,比如人参、鹿茸、貂皮等,胡文霆也是一一笑纳,吴襄在临走之际,再次向胡文霆暗示了一下,让他别忘了以前曾答应过的事情,他还等着用上新式火铳呢。 胡文霆笑着表示,最迟在年底之后,一定会为他送来第一批新式火铳的,让他提前准备好相应的货款等着收货就是了。一切谈妥之后,吴襄就带着一脸满足的神色,告辞离开了胡文霆所住的别院。 第二天早上,祖大寿果然派人来接胡文霆,并把他直接送到孙承宗在锦州的临时办公地点,等胡文霆随着等在门外的祖大寿一起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是大佬云集、将星齐聚,而且据胡文霆的初步判断,里面哪怕是级别最低的一个人,品级应该都要比胡文霆高上一大截。 其中有好几个,都是昨天已经和胡文霆见过面的,他们在看到胡文霆进来之后,都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胡文霆也微笑着朝他们致意。 坐在最上方的当然是督师孙承宗以及辽东巡抚丘禾嘉二人,正当胡文霆想在最角落的位置找个地方坐下来的时,孙承宗却开口着喊住了他:“梦之,来,到前面来坐,你是带着陛下的敕令来辽东办事的,也算得上是钦差了,怎么能跑到角落头去坐下呢。要是被陛下知道了,岂不是又要责怪我等目无君上了。” 当然了,胡文霆也知道孙承宗说的是场面上的话,并不能把它给当真了,于是他在向孙承宗表示了感谢,并谦逊了几句之后,却并没有真的走到最前面去坐下来。而只是适当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何可纲的身旁,找个空位置坐了下来。 果然,孙承宗在看到胡文霆在一个不偏不后的位置坐下来之后,也并没有出声再进行邀请,而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对胡文霆懂礼数、知进退行为的赞许。 在胡文霆坐定之后,孙承宗和丘禾嘉相互谦逊了一番之后,最终还是决定由孙承宗来对这场战役进行一次经验和战果的总结。 孙承宗的开场白说得是四平八稳,和后世大会上的讲话如出一辙,比如在陛下的英明领导下,在朝廷有关部门的大力支持下,大凌河城的守军在辽东巡抚衙门以及各方援军的积极配合下,终于击退了建奴数万大军,并且还取得歼敌上万的重大战果。 尤其是昭勇将军新创的一些战法,在这场战役中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最终让建奴军队不得不在损失了上万人马之后,灰溜溜的撤走了。 当孙承宗提到自己的时候,胡文霆也不得不像后世那样,从坐位上站起来谦逊了几句,说此次战役之所以能取得胜利,那都是因为督师和巡抚大人组织领导有方,再加上辽东各级将士不惧生死、奋勇当先的结果,自己只是在其中起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作用而已。 听到胡文霆说的这番话之后,在场所有参与分享胜利成果的各级官员也总算彻底放下了那颗起初还有些忐忑的心,纷纷朝胡文霆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和真诚的微笑。 紧接着由辽东巡抚丘禾嘉念了一遍已经草拟好的请功奏折,把每个人在此次战役中所获得的功劳进行了当众宣布,以便让大家把心给放回到肚子里去。 念完请功奏折之后,丘禾嘉按照惯例问了一句,问大家对此还有什么疑义没有,因为这个分配结果,众人早已经在私底下沟通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因此,在此时当然不会再有人提出异议了,于是就听到大家齐声回答道:“我等并无异议,一切都听从督师和巡抚大人的安排。” 由于,此时的战果还没有得到朝廷方面的最终确认,还不太适合马上就举办庆功宴之类的活动,因此,在会议结束之后,大家都纷纷带着满意的表情相继离开了。 出了大门之后,大家都热情的邀请胡文霆一起到娱乐场所去潇洒一番,胡文霆一一礼貌的进行了回绝,紧接着就随何可纲一起快步离开。 而那些人大多也只是口头上客气一下而已,见胡文霆进行了回绝之后,也就作罢,自顾自的找地方潇洒去了。 第81章 我来当回红爷 对于辽东方面的各股地方势力来说,胡文霆纯粹是属于外来户,当胡文霆有利益可以和他们进行分享的时候,大家当然都会笑脸相迎。可是如果一旦发现胡文霆有可能侵犯到他们的利益时,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对胡文霆痛下杀手的。 以胡文霆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也知道自己并不适合在辽东久待,否则以他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和当地势力发生冲突。凭他目前仅有的一千多号人,而且还是在补给缺乏的情况下,如果辽东当地的某股势力突然向他发难的话,说不定自己这些人就会连皮带骨的被对方吃得干干净净。 在心里有了这个打算之后,胡文霆就把别院里面的一众下人召集起来,征求了一下大家的意见,问他们是愿意跟自己一起走呢,还是给他们各自发上一笔钱,然后让他们自行离开。 最后,几乎其中所有的年轻女子,都表示愿意跟着胡文霆离开辽东这个地方。其原因无非是在这些年轻女子的内心深处,都还有着一个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希望凭借着自己年轻貌美的优势,在将来某一天能和胡文霆之间发生点什么,然后借此攀上高枝。 凭着她们在最近几天时间内,同胡文霆这个新主人的接触,她们已经初步发现胡文霆不仅没有什么架子,而且对待下人也特别的优待,从来没有出现过对下人们进行责罚的现象。 更难得的是,据她们初步打听得到的一些消息来看,虽然胡文霆年纪还很轻,但他在来到辽东之后的几个月时间里,居然能做到完全的把控住自己,没有任何接近女色的行为。 甚至当她们这一批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们,有意无意的向他进行投怀送抱时,胡文霆也都微笑着进行了拒绝。 这更让这些女孩子们对他趋之若鹜,认为胡文霆就是传说中白马王子一般的存在,将来自己就算不能成为他登堂入室,拥有一个名份的妾室,那么能成为他的一名没有任何名份的侍寝丫环,也好过在很多豪门家里做一名侍妾。 凭着胡文霆家大业大的家境,再加上他对下人友善的性格,只要他手中随便给自己漏出那么一点,就能保证让自己的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这也是很古代很多普通家庭出身女性的理想目标之一,毕竟在古代那种没有给女性提供多少就业机会的环境下,大多数普通家庭出身的女性,都是需要依附于男性而才能生存下来的。 不过呢,接受过后世那些先进思想教育的胡文霆,并不想让自己成为一匹种马,真和明代的那些权贵士大夫一样,过上妻妾成群的生活。因此,他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打算,那就是想让这些年轻美貌的女子,成为自己那些拥有一定军功的手下的家属,这样一来,就能达到两全其美了。 既能让自己的那些手下拥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同时也能完美的解决这些女子的基本生存问题,而且如果自己的计划能一直顺利推行下去的话,自己的很多手下,在将来都是有可能成为大明的新一批权贵人物的。 相应的,那些嫁给他们的女子,将来也有就成为了权贵夫人,这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几天之后,胡文霆终于确定下了回程的时间,在向孙承宗以及丘禾嘉等人进行了汇报之后,对方还专门为胡文霆举办了一场饯行宴会,由于有先前的利益共享基础存在,因此,在宴会期间,宾主双方的心情都是相当愉悦,借着几分酒意,双方还时不时的相互吹捧上两句。 宴会结束之后,吴襄也如约给胡文霆送来了数十匹战马,并恭祝胡文霆在回程的路上一路顺风。 在吴襄离开之后,胡文霆身边那些有经验的老兵告诉他说,这些战马可都是东北马种啊,无论是耐力还是爆发力,都要比那些蒙古马强上不少。 最后,老兵们还别有意味的说道,也不知道这吴总兵是从哪弄来的这些好马,看他对公子您一出手就是几十匹这样的战马,想来他的手中应该还有不少,或者说他拥有能源源不断获取这种战马的渠道,这个团练总兵还真不简单呐。 胡文霆听了之后,先斜眼看了一眼那些老兵,然后开口淡淡的说道:“这种话也就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出了门之后,可千万别再多嘴了,嘿嘿,你们总不想我们大家都永远留在这里回不去吧。” 老兵们连忙赔着笑对胡文霆说道:“那是、那是,属下们也就在公子面前发发牢骚罢了,哪能还到外面去到处乱说呢。” 胡文霆的回程安排,依然和来的时候一样,先是从宁远那边乘船到山东登州,然后再横穿整个山东地界回到回隆镇,待回到回隆镇稍作安排之后,再接着去京城向朱由检汇报一下此行的情况。 相对来说,回程就要比去的时候悠闲多了,因此,在船上的几天时间里,胡文霆和船上人员的交流也相对多了一些。 当然了,胡文霆所乘坐的这艘船上大部分都是他的一些亲近人员,包括他的十名亲兵、还有那十多名老兵、以及那批从辽东带回来的女子。 通过聊天之后,胡文霆得知,这些女子的原先出身并不简单,有好几个都是被流放到辽东的犯官家属,还有一些则是原来辽东的一些大户家庭家的千金小姐,都是因为家庭遭遇变故之后,才几经辗转被祖大寿花钱买了下来,然后又转手送给了胡文霆。 可以说,这些女子个个都是知书达礼,能书能写的知识分子一级的人物,难怪她们的眼界要比一般的人高上一些。 于是,在随后的时间里,当胡文霆在和自己的亲兵以及那些老兵们,对在辽东的战事情况进行了一番讨论和总结之后,就顺便开玩笑似的问了大家一句:“来,大家都汇报一下自己的家庭情况,看看你们当中有哪些是没有成家的?” 结果一番通报下来之后,除了范景文和卢象升送给自己的那十名亲后当中,有六名已经成家之后,其余人居然都是光棍一条。 当然了,虽然那些被胡文霆称之为老兵的人,事实上年纪也并不是很大,只有两名是超过了三十岁的,分别是三十二岁和三十五岁,这在后世来说,正是男人的黄金年龄啊。 剩下的则大多是在二十五六岁到二十八九岁之间,当然了,哪怕是其中最年轻的二十五六岁,对于明代来说,也算得是大龄剩男了。 在大致了解完手下的情况之后,胡文霆故意哭丧着脸对大家说道:“哎,你们当中已经成过家的,我只能对你们说声对不起了,要知道,你们这可是错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啊。嘿嘿,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在内。” 待在胡文霆身旁的李定国反应最快,在听完他的这番话之后,马上接口问道:“老师,您这是打算给那些还没成家的人,一人发一个婆娘不成?” 胡文霆回头瞪了李定国一眼之后,开口说道:“虽然你小子脑子反应很快,也大致猜到了我的想法,但我要很遗憾的告诉你一声,这事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定国不服气的问道:“老师,为什么啊,要论起军功来,我也是亲手杀死了至少有三个建奴,凭什么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听到李定国这充满孩子气的问话之后,在场的人都不由得笑出声来,其中有的老兵就开着玩笑说道:“看来我们的少公子已经长大成人了,居然也想着娶婆娘了。” 胡文霆也忍不住笑着对李定国说道:“长幼有序知道不,你看他们都是连我也要喊上一声大哥的人,你是我的弟子,而且还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你好意思在这时候跟这些叔伯一辈的人争抢。” 李定国在小声嘟嚷了几句之后,就不再作声了。胡文霆接着正色对大家说道:“我是这样想的啊,随着这次战斗结束之后,我们应该会有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不再需要东奔西跑的赶着去打仗了。 同时呢,按照我先前曾给过你们的承诺,在回去之后,根据大家在这次战场上的表现,每个人都会得到一个或大或小的官职。 凭我每月给大家发放的俸禄,只要你们不乱花,养一个家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因此,你们还没成家的,也应该借此机会,抓紧成个家了。 你们想啊,要真正把我们大明建设好,可能光靠我们这一辈人的努力还远远不够,还需要我们的下一辈,甚至下下一辈再接着来完成我们未竟的事业。 因此,大家必须要抓紧时间娶个婆娘,然后再抓紧时间生下几个儿女来,才能保证我们的事业后继有人。” 于是下面的一帮人就面带喜色,开始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起来,然后其中一个人就小心的向胡文霆提问道:“可是公子,就算我们完全遵照您的吩咐,可是一时半会之间,让我们到哪去找个婆娘来结婚啊。” 胡文霆点了点头之后,笑着说道:“刚才定国不是已经把话说了一半吗?当然了,让我用命令的方式来给你们一人发一个婆娘,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你们都知道我的行事作风,我从来不干这强人所难的事情。 不过呢,谁让你们大家都是手中的宝贝呢,我可以尽量的为你们提供一些方便,至于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那就要看你们各自的本事了。 这样,我这次不是从辽东带回来十几名妙龄女子吗?我就来当一回红爷,哦就是和红娘一样的角色,为你们双方做一些牵线搭桥的工作,然后,接下来就靠你们自己去发展了。 但有一点,你们一定要记住了,绝对不能以势压人,强迫对方答应你们的要求。你们只能通过正常的追求方式去赢得对方的芳心。” 又有一个嘴快的老兵插嘴说道:“公子,可是那些都是您的人啊,我们怎么可能和公子您抢婆娘呢?” 胡文霆顺手抓起桌子上的一个水果,就朝那名说话的老兵砸了过去,嘴里笑骂道:“她们什么时候成了我的人了,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们成为我的人了,我可是连她们的手指头都没碰过一根好吧。下次你再敢这么胡言乱语的话,我就直接取消你的参与资格了啊。” 刚才说话的那名老兵连忙赔着笑向胡文霆请罪,然后又接着小心的问了一句:“公子,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不过也不知道她们是否能看得上我们这些大老粗?” 胡文霆正色回答道:“我们呢,既不能把自己很得过高,但也不能太过贬低自己。这么说吧,你们将来的前途都是非常光明的,还记得我曾跟你们说过的话吧,只要你们在这之后,通过多读一些书来提高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你们都有可能升到将军一级的官职。 而且,据我初步了解,我从辽东带回来的这十几名女子,她们可都是读过不少书,也认识不少字的,一旦将来她们嫁给你们之后,你们想要和她们有更多的共同语言,那不得通过多读一些书来提高自己吗。 所以说,多读一些书,不仅能帮助自己早日升到更高的职位,同时还能和自己的婆娘多说上一些话,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想想这些,是不是觉得读书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一件事了。” 一帮老兵们连忙点头称是,紧接着胡文霆就让李定国出去把那些女子都请了进来,然后,简单的向她们说了一下自己的意思,并一再向她们强调,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强迫她们的意思,她们完全可以对一切事情都自行进行作主。 当然了,胡文霆也不忘向她们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些老兵们的薪资待遇以及他们将来的发展前景等,并表示等将来他们成亲的时候,自己还会送上一份价值不菲的贺礼,其中第一对成功的,他将送上价值一千两白银的贺礼,以示鼓励和表扬。 同时,胡文霆还给这些女子们进行壮胆,如果她们实在看不上对方,可以理直气壮的进行拒绝,不用担心对方会对她们进行无休止的纠缠。只要有人胆敢犯了这个忌讳,他不仅会捋去对方的所有官职,而且还要罚对方至少打扫一个月以上的厕所。 听到从胡文霆口中说出打扫厕所的这人惩罚措施之后,那些老兵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而那些女子们当中,有些则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心想,胡文霆这个人还真有些与众不同,别的将领都是通过打军棍来进行惩罚,他倒好,居然想到了用打扫厕所来作为一种惩罚措施。 最后,胡文霆问了一句:“对于我刚才说的那些规矩,大家都听明白没有?” 所有男的都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听明白了!”而那些女子们则含羞点了点头。 胡文霆接着说道:“那好,从现在开始,没有成家的人都可以出去自由活动了。” 大家在应了一声之后,就开始陆续的往外走去,当胡文霆看到李定国也想往外走的时候,马上就开口喊住了他,并问道:“定国,你也跟着出去干嘛?” 李定国笑着回答道:“老师,我出去帮您盯着他们一点,看看谁敢不遵守老师定下的规矩。” 胡文霆笑骂道:“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我身边待着吧。” 于是,李定国只好苦着脸又回到了胡文霆身边,这时落在最后面的一名女子,在犹豫了一下之后,也跟着李定国一起来到了胡文霆身边。 胡文霆有些疑惑的朝她问道:“你怎么不跟她们一起出去呢?” 那名女子低着头小声回答道:“奴婢想留下来继续照顾将军。” 胡文霆皱了皱眉头之后,说道:“记得我已经向你们宣布过了,自从来到我这里之后,你们就是普通人身份了,不需要再用奴婢来自称,你怎么又忘记了呢?” 那名女子连忙更正过来说道:“请将军恕罪,民女知道错了!” 胡文霆接着问道:“说说你要留下来的理由!” 那名女子低声回答道:“因为将军曾痛击建奴,并歼敌数千,也算是帮民女的祖上报了一部分仇了,因此,民女愿意终身不嫁,一直侍候在将军身旁。” 胡文霆在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你根本不用如此的,只要是个有血性的大明男人,都会和我一样,想方设法、拼尽全力的去对付建奴。” 那名女子听了胡文霆的这句话之后,忽然抬起头来,大胆的看着胡文霆的眼睛说道:“可是我大明像将军这样有血性的男人实在是太少了,就比如这辽东的诸多将领之中……”说到这里之后,她忽然停了下来,并警惕的朝胡文霆身边的那几名亲兵看了一眼。 第82章 杨镐与萨尔浒 胡文霆猜想那名女子接下来可能会说出一些对当下来说,可以称得上是大逆不道或者说是得罪一些超级大佬的话来,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也或者说是能让那名女子无所顾忌的把心里想说的话都心情的说出来。 因此,胡文霆就朝那几名亲兵看了一眼,但并没有开口说上一句话,剩下的那几名已经成过家的亲兵,马上就明白了胡文霆的意思,于是在向他行了一个礼之后,有序的往外走去。 李定国也开口向胡文霆问道:“老师,学生要不要也跟着他们一起出去?” 胡文霆反问了一句:“你自己觉得呢?” 李定国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学生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因此,我觉得自己应该留下来一起听听,如果对其中有不明的地方,也希望能得到老师的及时指点。” 胡文霆并没有再说话,表示默许了李定国的做法,紧接着,胡文霆朝那名女子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接着说下去了。 那名女子在斟酌了一下用词之后,接着开口说道:“民女敢说,不仅仅是辽东的这些将领,甚至在整个大明之中,都没有几个能像将军这样,愿意不计得失的去对付建奴军队的。 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已经把同建奴对阵当成了一笔大买卖来做,在有利可图的时候,他们才会和建奴打上一仗;在他们觉得无利可图的时候,那是打死他们也不会主动去同建奴进行交战的。 而且,他们说出来的那些理由,还冠冕堂皇得很,什么兵员粮饷不足、什么不宜野战应该据城而守等等,朝廷方面居然也相信他们那一套纯粹为了避站而编出来的说辞。 可当初民女祖上领军对战建奴的时候,他们为什么就不认为应该小心谨慎一些,粮饷物资之类也应该准备得更充分一些。而只是不顾一切,一个劲的催促民女的祖上抓紧出兵攻打建奴。 结果不仅让大明损失了数万的军队,而且还让民女的祖上因为那场战争的失败,不仅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最终还落了一个人头落地的悲惨结局。 因此,民女不仅对朝廷中那些落井下石之辈痛恨不已,但更恨建奴,就因为他们屡屡在辽东挑起战事,造成我大明的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更有多少兵丁因为与建奴的战事而血洒辽东。 本来民女辗转来到辽东,是想找一个能真正能勇敢面对建奴,而且有勇有谋的将领,无论是做他的一名妾室也好,还是没有名份的侍寝之人也,只要他能多杀一些建奴,帮民女报了一份家仇,民女也就无怨无悔了。 可是民女来到辽东这么时间了,见到的都是一些营营苟苟之辈,要么和建奴方面眉来眼去的,经营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要么就是龟缩在一座城池里根本不敢出战。 总之,就没有见过一个人敢像将军您这样,在对上建奴时,不仅敢打敢拼,神勇无比,而且还能把建奴给打得丢盔弃甲,仓皇北窜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胡文霆连忙出言制止道:“打住、打住,咱们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尽量接近事实一些,不要用那些夸张的说法。” 那名女子在稍微愣了一下之后,开口认真的说道:“请问将军,民女说的都是事实啊,并没有任何的夸张成份在内。” 胡文霆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之后,说道:“你说我敢打敢拼、神勇无比,我觉得就是有些夸张了,你看看我现在这样了,有哪点像是你口中说的那种人? 也不怕你笑话,事实上,在前一阵子和建奴对战的过程中,我压根就没有面对面的同建奴干过仗。” 当胡文霆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名女子脸上不由得露出惊讶无比的表情,心里也许是在想着,难道自己又碰到了一个有名无实,只会靠嘴巴编造战功的平庸之辈,可是既然他已经对上面编造出了那些战功,就没有理由再当着自己的面又把事实真相给说出来啊。 没等她想明白其中的关节,胡文霆边比划边接着说道:“嘿嘿,我靠的是像土拔鼠一样,拼命在地下挖洞,然后躲在洞里不时的向建奴他们放冷枪,最后又像土拔鼠一样把洞挖到了建奴大营的底下,然后……,然后建奴们就被吓跑了。” 胡文霆比划土拔鼠挖洞时的动作,让人看上去感到特别的滑稽,那么女子在看了之后,也差点憋不住笑出声,在强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之后,她开口问胡文霆道:“也就是说,建奴确实是被将军您带人赶跑的喽?” 胡文霆点了点头之后,说道:“这个倒不假,要不是我们把皇太极的炮营直接送上了天,想来他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灰溜溜的走了。” 那么女子接着问道:“那将军和您手下的人,也确实是杀了不少建奴了?” 胡文霆同样也是这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补充说明道:“虽然我们没有认真的数过,但我敢肯定的说,死在我们手下的建奴人数,绝对要超过辽东方面给我上报的三千名这个数目。 不过,只要认可是我们大明方面歼灭的建奴就可以了,至于具体算在谁的头上,我倒并不是特别在乎。况且…” 胡文霆差点顺口说出了,况且该得的实惠我也得到了这句话,还好最后还是及时收住嘴。 不过那名女子却不依不饶的,把胡文霆没说出口的话给说了出来:“况且将军也把其余的军功卖了不少钱吧。这其实和将军您在前面说的躲在地下偷袭建奴的做法如出一辙,都是只追求最后的结果,并不在意面子上好不好看。 因此,民女认为自己对将军的表述当中,并没有任何夸张之处,反倒是还应该再加上一个足智多谋的词语。” 胡文霆微笑着朝她摆了摆手之后,说道:“行了,行了,马屁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你看,我都跟你说了这么实情了,也应该轮到你向我交一些底了吧,到现在为止,我连你姓什么都不知道呢,只知道你好像一个犯官的家属。” 那名女子爽快的回答道:“民女姓杨!” 可是凭胡文霆对明代历史的,还是不能一下子就猜出这名杨姓女子的身份,于是只好尴尬的接着说道:“我读书少,对天下大事也不怎么关心,你能不能再给点提示?” 那名杨姓女子在稍微愣了一下,还是补充了一句:“萨尔浒!” 这下子,胡文霆总算反应过来了,于是脱口而出:“你是杨镐的家人?”紧接着又发现自己这样直呼对方祖上的名讳有些不礼貌,连忙又更正了一下说道:“哦,是杨侍郎、杨经略的家人?” 那名杨姓女子含着泪朝胡文霆点了点头,然后淡淡的说道:“民女杨熳,您口中所说的杨镐,是民女的祖父。” 胡文霆苦笑着说道:“你怎么还不依不饶了呢,我那不是一时口快之下,才不小心直呼了杨公的名讳,后面我不是马上更正过来吗? 不瞒你说,有时候我也连朱由检的名字都喊,也没见他像你这样对我不依不饶的。” 在听到胡文霆居然毫无顾忌的当着自己的面,直接喊出当今天子的名讳之后,杨熳再次瞪大了眼睛,像看一个怪物似的看着胡文霆。 胡文霆笑着说道:“我知道杨姑娘对此可能有些不相信,等以后有机会我带着你一起见一次朱由检之后,你就应该相信我所说的确实不假了。 哦,对了,据我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朝廷方面似乎把萨尔浒战役失利的一切责任都推到杨公的头上了,嘿嘿,凭我对大明朝廷中那帮人甩锅能力的了解,你的祖父杨公十有八九是给朝廷中的那帮人背黑锅了。 但这还只我的猜测,如果你能用更详细的事实来叙述一下,当时萨尔浒战役的所有经过,证明其失利的责任并不完全在杨公身上,说不定以后我还能找个机会,为你的祖父洗掉一部分莫须有的罪名呢。” 杨熳听了之后,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亮光,接着她小心的问了一句:“听将军您的语气,似乎也认可民女的祖父是有可能被冤枉的了?” 胡文霆肯定的点了点,然后说道:“凭我对朝堂上那些官员尿性的了解,这是十有八九的事嘛,只要不是一个傻子,都能猜出其中肯定有些猫腻。 不过我还是需要多了解一些当时的真实情况,到时候我向朱由检开口,也能理直气壮一些。” 杨熳接着缓缓的开始向胡文霆讲述起萨尔浒之战前后的一些事情,其中也包括了她自己这些年来通过走访一些当事人之后,从他们口中得到的一些佐证材料。让胡文霆对萨尔浒之战有了一个更全面的认识。 朝廷最终给杨镐定的第一个罪名是,因为他分兵四路,让明军的兵力分散了,所以才让努尔哈赤可以集中兵力逐个击破。而实际情况是,当时无论谁来坐杨镐的这个位置,并负责指挥这场战役,最终的结果基本上也还是逃脱不了全军覆没。 因为当时朝廷方面为萨尔浒之战准备的的一切,无论是配备给杨镐的总兵力,还是提供的相关后勤保障,都非常有限。更关键的是,朝廷授予杨镐的权力,还非常有限,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这位前线最高指挥官能说了算的。 那么到底由谁说了算呢,是远在大后方朝堂上,那些甚至连辽东都未曾踏足过一步的中枢大臣们说了算,当然了也有万历不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的因素在内。 在萨尔浒之战时,杨镐是这场战役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当时朝廷方面为他配备的军事力量,对外宣传是四十七万,实际上呢?却不过十万左右。 后人也常常把明军在萨尔浒之战中失败的主要原因,归咎于杨镐安排的兵分四路的战术。问题是,在萨尔浒战役中,就算大明把那十万左右的军队集中起来使用,就有机会重创“我大清”的军队吗? 答案是,仍然是一点机会也没有!甚至可以说,如果明军真把那十万左右的军队都集中起来使用,说不定还能让努尔哈赤少花上不少时间,就一次性搞定了呢。 关于这一点,只要看一下后来所谓的“宁锦大捷”就可以知道。在宁锦之战时“明关内外共十二万兵马,加上援兵三万余,已超过十五万,尚有数省兵员待命,随时调往前线。关外兵八万,加上满桂的援兵万余人,达到九万人左右,这在兵力上已超过后金。” 也就是说,宁锦之战的明军数量,远远超过了萨尔浒之战时的明军。可是袁崇焕在这种背景下,也还是不敢率军出城和后金军队面对面的打上一仗。 因为袁崇焕很清楚的知道,一旦他这样做的话,那随时都有可能导致全军覆灭的。既然如此,明军在萨尔浒之战时,被努尔哈赤率军打得全军覆灭了,真就是杨镐指挥造成的吗? 萨尔浒之战时,杨镐虽然是大军统帅,但朝廷方面为他准备的军队、后勤,却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而且朝廷给他的选择也几乎是没有的。杨镐除了率领这十万左右临时拼凑起来的“杂牌军”,抓紧进攻努尔哈赤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 杨镐当然也知道出城打仗凶多吉少,躲在城里玩所谓的“城墙大炮”战术,相对安全保险一些,问题是,远在后方朝廷的那些事实上的总指挥,就是一个劲的催他出战,杨镐又有什么办法呢? 在袁崇焕时代,明军已经让努尔哈赤打得一败再败。所以袁崇焕非常清楚的知道,出城打仗凶多吉少,躲在城里相对安全(并美其名曰城墙大炮战术)。当时的朝廷在经历了数次大败之后,也不敢再说袁崇焕说得不对了。 问题是,在萨尔浒之战之前,大明朝廷方面还没能形成对建奴的清醒认识,当时如果杨镐也敢宣扬这种理论,肯定会让人骂得一个狗血淋头的。人家会直接怼上一句,不就是躲在城里不出去吗?你再说得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更糟糕的是,朝廷方面给杨镐准备的粮草也十分有限,在杨镐率领十万大军远赴关外之后,如果一个劲的停在那里吃饭而不主动去打仗,这不是要把大明的国库给吃空了的节奏吗?(因为张居正同志在前期为大明国库积累下来的那点钱,在后期差不多被万历给折腾光了) 于是朝廷方面那是天天催着杨镐,杨总指挥,赶紧出去找努尔哈赤决战吧,迟上几天都不行。“朝议只恐师久饷匮,大学士方从哲、兵部尚书黄嘉善、兵科给事中赵兴邦等皆不顾边防实际,每天发红旗催战。方从哲写信促杨镐急发兵,杨镐惶惧计无所出。” 率领那种七拼八凑起来的十来万军队,就去主动进攻努尔哈赤。这种战略决策,肯定不是杨镐制定出来的,但却也不是他能轻易拒绝的。 然而,这种战略决策本身,就差不多注定了这些明军要全军覆灭的结局。试想以腐烂透顶的十万军队,主动去进攻一支新兴的六万敌军,本身又有多少获胜的机会呢。 如果单靠这么一点可怜的军事力量,就可以主动进攻建奴方面的军事主力,并且还有机会获取胜利。那后来的熊廷弼、孙承宗、袁崇焕,岂不是太失职了?因为他们当时拥有的军事资源,可都是远超过萨尔浒之战时的杨镐,但是他们又有哪一个敢主动进攻建奴军事主力呢? 因此,萨尔浒之战的失败,与杨镐的指挥自然有些关系,但绝对不是主要原因。在当时背景下,换谁上去,恐怕也是会得到一个差不多的结果。 到了后来的熊廷弼时期,大明朝廷方面在面对辽事已经要相对冷静一些了,于是熊廷弼也就有机会和朝廷方面进行讨价还价,总而言之我要多少兵,你就得给我多少兵;我要多少后勤保障,你就得给我多少后勤保障;否则这战我是没办法打的,谁有本事谁来,最后朝廷方面也只有表示会尽全力去解决。 到了袁崇焕之时,大明对辽事更是冷静多了。所以,袁崇焕不敢出城作战,朝廷方面也绝不会强迫他们出战,相反还会为他们新发明的伟大战术(躲在城里不出战,美其名曰城墙大炮战术)喝彩。 但是,在萨尔浒之战时,杨镐却绝不敢跟朝廷方面狮子大张嘴,开口就是要十八万军队、九万匹战马。如果杨镐敢和朝廷提这种条件,万历当时绝对会唾他一脸,说你这是在和朕开玩笑呢!杨镐也绝不敢提什么城墙大炮战术。如果杨镐敢说这种话,万历同样会对他来上一句:你是不是觉得,到了辽东,朕就管不了你了? 熊廷弼在关外率军十多万都是远远超过了杨镐。但是,熊廷弼什么时候敢和建奴打一仗呢?熊廷弼一再向朝廷申明,没有十八万军队、九万匹战马,就没法与建奴开战。最后,因为朝廷方面没有给足他相关物资,熊廷弼当时就撂挑子了。 同样,孙承宗率领十多万大军,一年领取朝廷方面五六百万两白银的军费,在宁锦修了四年的土木工程,又有什么时候率军与建奴军事主力打过一仗呢? 而当建奴率军来攻打宁锦时,当时集结在关宁的明军,绝不比萨尔浒的明军少。但是,袁崇焕还是抱着老主意不放手。总而言之,打死也不率主力出城,和敌人打仗! 再到后来,历史上的洪承畴率领十万大军,因为不敢玩城墙大炮战术(朱由检事前曾严令他必须出战)。于是,洪承畴只能硬着头皮,率军和后金军队作战。结果,不出所料,也是一战就全军覆灭了。 反过来说,大明朝廷方面给杨镐那样有限、甚至可以称得上破烂的军事资源,然后就逼着他率军去主动进攻努尔哈赤,那不相当于让杨镐率军集体自杀吗? 最后战役失败了,却认为一切都是因为杨镐的无能、愚蠢才造成的。 事实上,一再夸大杨镐个人的错误,永远是既得利益集团最喜欢听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大明的衰亡并不是由他们造成的。 第83章 凭这些还不够 在杨熳一口气向胡文霆讲述完萨尔浒之战的一些背景以及相关隐情之后,胡文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口对杨熳说道:“不错,看来你确实下了不少功夫,对方方面面都进行了了解,所做出的一些判断也基本准确。说明你的综合能力丝毫不亚于一些男子。 说实话,你要是一名男子的话,我将来还真有可能把你培养成一名出色的将领或者是官员。 可按照目前大明的规矩,一名女子想要实现从政或从军,那几乎是不可能。就算我有心想要改变这种现状,那也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的。 因此,我并不赞同杨姑娘你留在我身边,因为你不可能像我的那些亲兵们一样,在我身边待上一段时间之后,就能陆续得到提升,然后就离开我出去独自领兵了。” 杨熳听了胡文霆的话之后,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坚持道:“正因为您的那些亲兵们在您身边待不了多长时间,因此,你身边就会缺少一个能情况了解得比较全面,而且还能长期为您提供一些咨询服务的助手,而我正好能满足这些条件。” 说到这里之后,杨熳忽然压低了一些声音,然后接着说道:“况且,据民女打听到的消息,将军目前也只有两位夫人,这对于您这样的身份来说,肯定是不算多的,因此,就算再收下我做一名侍妾也应该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吧。 还有,不瞒将军说,民女如今仍然还是清白之身,再加上我杨家虽然因为祖父的事受到了一些牵连,但并未被连根拨起,也就是说还是在一定程度上能为将军提供一些助力的,因此,民女认为自己对于将军来说,还是有一定用处的。” 胡文霆听了之后,微微摇了摇头,对杨熳说道:“光凭你说的这些,似乎还不够让我留下你的条件。 首先,我并没有收侍妾的那种习惯,一旦我要让一个女人进我的家门,那就是我堂堂正正的夫人之一。可是,我目前已经有了两房正式的夫人,再多娶,我怕自己照顾不过来。 况且,在你前面还有一个人,我目前都不知道该如何安置她才好,更不用说还排在她后面的杨姑娘你了。 其次,至于说你的家庭能为我带来的助力,说实话,如果只是像大多数人那样的普通助力,只要我开口说一声,有的是人会向我身边靠拢,因此,也不能让我有多动心。 所以,杨姑娘要真是想让我把你留在身边,你最好再仔细想一想,说出一个能让我心动的条件来,否则,我只能把你和其它姑娘一样进行安排。” 听到胡文霆说的这些话之后,杨熳仍然没有一丝气馁的样子,她在低头沉思了一会之后,开口问道:“将军此次前往辽东,是不是想要先摸摸那边的情况,然后再想出相应的对策来解决辽东问题?” 胡文霆在盯着杨熳的脸认真看了好一会,直到认为她确实没有什么恶意之后,才缓缓的朝她点了点头。 在看到胡文霆点了点头之后,杨熳胸有成竹的对胡文霆说道:“那在这件事上,民女应该能帮上将军不小的忙。” 胡文霆听了之后,目光不由得闪了一下,杨熳迅速的就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于是她紧接着说道:“要不民女就大致的向将军说一下其中的缘由?” 在胡文霆微笑着点了点头之后,杨熳接着说道:“将军也应该大致听说过,民女的祖父和原来的辽东李家关系不错这件事吧,虽然李太傅他已经过世,他的几个儿子也死的死、罢官的罢官,似乎在辽东没有了多少影响力。 实际上,那只是从官面上来看,介在民间,他们李氏一族的影响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将军如果能通过民女这层关系,和李氏进行一些有限的合作,相信对将军将来处理辽事还是大有裨益的。” 当杨熳提到辽东李氏的时候,就算胡文霆的历史知识再缺乏,但也还是很快的就想到了李成梁这个人。 据《李氏谱系》记载,铁岭李氏原是陇西李氏之后,祖上于唐朝末年为避战乱而渡过鸭绿江迁入朝鲜,经数代后又于洪武年间内附明朝。 族谱以出任铁岭卫指挥佥事的李英为一世祖,之上还有李哲根穗、李和山、李厦霸努、李把图理、李膺尼五位祖先,但“因鼎革,碑记残毁,谱系散失,是以五位之世次无考未敢妄注也”。 第二世为李文彬,第三世为李春英(或作李春美),第四世李泾,均世袭铁岭卫指挥佥事。李泾有子四人,居长者即明末辽东名将李成梁。李氏从第三世春字辈起,五个兄弟析为五房。李成梁一系属老长房,以下依次为老二房、老三房、老四房、老五房。 李成梁在承袭了铁岭卫指挥佥事以后,硬是凭借着一刀一枪的军功做到了参将这一高位。在参将的位子上,他又带着手下的人把土蛮部打的除了丢下尸体,就是拖家带口远远的躲了开去,因此,李成梁在辽东地区的蒙古诸部心目中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到了隆庆年间的辽东地区也还是不平静,虽然俺答汗已经基本老实了,但是其他一些部落的首领,依然改变不了游牧民族的习气,时不时窥准时机,南下到大明境内抢上一把。 于是,在先后十年间,共有三任辽东总兵战死,让辽东总兵这一职位成了一个没人敢接的位置。在第三位总兵殉国以后不久,这块烫手山芋被交到了李成梁手里面。 李成梁甫一上任之后,就开始大修武备,用武力值来挑选军官,并且用厚赏来召集全国各地的男儿到他手下当兵,一时间军纪和军威无不大振,一改之前明军的颓势。 当李成梁刚整饬完辽东的军队之后不久,就有不长眼的敌寇就来检验他的工作成效了。在先期派出的小股部队被明军击退后,土蛮部开始大举入侵。李成梁率部在卓山和敌人遭遇,他与副将对敌人形成夹击之势,分别斩其首尾,此战一共斩首五百八十多颗。 不死心的土蛮又在次年冬天再次进犯,李成梁再次将其击退。而后李成梁主动出击,将土蛮赶得越来越远,他自己的爵位也越升越高,辽东总兵的位子也越坐越稳。 虽然从战争规模上来看,李成梁每次的仗打得都不能算太大,斩首数目基本也就数百左右。但是从战略意义上来看,却是非常关键的。因为李成梁的战略思想是以攻代守、层层蚕食,尽管每次出战的战果都不能说太辉煌,但贵在次次都能打胜仗,而且每次出征总不空手而归,总要啃掉那些蒙古人的一片地盘回来,长此以往,就实现了俗语中所说的,积小胜为大胜了。 再加上李成梁对这些蛮族向来没什么好感(虽然他自己也不过就是个朝鲜移民),下手时绝不手软,使得在他镇守辽东的二十多年里,曾经因为蒙古人屡屡入寇,而不时被弄得鸡飞狗跳的辽东局势,也开始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同戚继光、俞大猷们一样,李成梁也有一支自己培养出来的武装,那就是辽东铁骑。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可以说与戚家军不相上下,而且还有一个戚家军不具备的优势——他们是清一色的重骑兵,并且配备有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火器。这支军队跟着李成梁立下了无数战功,后来还由李如松率领,先后参加了平哱拜和抗倭援朝的战争。 万历十九年的时候,六十六岁的李成梁宣布退休。此时辽东一带基本上也可以说是比较安静了,但是李成梁的退休并不是光荣退休,甚至还有些尴尬,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随着李成梁年龄的增大,其武力及进取心在下降,但是对爵位和俸禄的渴望却一点也没有下降。万历十七、十八、十九连续三年,敌人先后大举入寇数次,李成梁的嫡系部队损失惨重,中伏而死者不计其数。 而曾经和兄弟们一起共患难的李成梁,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不想管士兵的死活了,输了就再打,再输就冒功。明明是几个大败仗,他却向朝廷谎报自己斩首多少多少,终于被巡边御史狠狠告了一状,万历皇帝尽管对李成梁很欣赏,却也不便再维护他,只好暗示他早早主动申请退休了事。 曾经的李成梁锐意进取,每战必克,威震东北。但随着他官位越来越高,也就逐渐被同化成了一个传统的官僚。由于辽东基本都他说了算,而且整个辽东所有的财政收入,也是经他手之后再上报京城的,到最终还能剩下几成很让人疑惑。 而这些钱也他也不是全部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那些朝廷大员们,吃他好处的是不计其数,自然为他说好话的人也就多了。 而他所上报的战功,具体有多少是真实的,也只有李成梁自己知道了。因为在塞外的战功,斩获多少完全是由他自己说了算的。 至于杀良冒功,到了后期更是习以为常。比如在万历二十九年,七十六岁的李成梁再次出山后,他下令将孤山堡、险山堡两地的六万四千户人民内迁。 当地居民哭闹着不愿离家,李成梁就派军队逼着他们搬家,期间造成当地百姓中的死难者是不计其数,李成梁反而拿那些死难者的人头当做敌人的脑袋向朝廷报功! 即使精明如张居正,在他担任首辅期间,也时常为李成梁的手段所蒙蔽。至于那些御史、巡抚之类的官员,只要他们稍微忤逆了李成梁的意思,就马上会被排挤出辽东。 直到后来内阁中的申时行等人先后离任,李成梁失去了在朝廷中的有力靠山,使得朝中没人再帮他遮羞。先前一些被暂时压下来的弹劾李成梁的奏折也集中在这时候爆发了,李成梁自然也就只能退位了事。 李成梁虽然离开了,但他的影响还在。由于他的威望过高,而辽东一带的将领基本全部都出自他的提拔。这导致他离任以后,来的每一任总兵都和下面的将领搞不好关系,十年内就换了八个总兵。 这样频繁的更迭主帅,使得辽东一带的边事更加废弛。至于李成梁的儿子们,尽管在老爹不算光荣的退休之后,他们仍然全部都是总兵、参将级别的高官。 然而除了长子李如松一人,还基本上对得起“老子英雄儿好汉”这句俗语之外,其他的几人儿子不是庸才就是废材,后来更出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窝囊废。 总之,无论是李成梁也好,还是以他为首的整个李氏家族也好,以胡文霆这个后人的眼光来看,虽然称不上是十恶不赦,但最多也只能说是功过各半吧。 不过,在明代后期的那种政治环境中,想要顺利的生存下来,李成梁也只能那么做。否则,以大明朝廷中那些官员的尿性,如果不能从李成梁手中捞取到大把的好处,他们早就想办法把他给弄下台了。 因此,胡文霆在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那就是尽管在今后可以和李家进行一些合作,但主动权必须时刻掌握在自己手中,否则,凭辽东这些地方势力的价值观以及处事原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因为某些利益因素而把胡文霆给卖了。 事实上,自从胡文霆决定在正式入驻大明之后,他的行事风格就已经改变了很多,比如在面对朱由检的时候,他再也不会像刚开始的那样,口无遮拦对朱由检说上一些什么指点江山的话,而是尽量保持着对朱由检这位帝王的尊重。 同时,又借着为朱由检提供一些助力之后,朱由检心情高兴之时,为自己谋取一些政治利益,并在不动声色之中,悄悄的壮大自己的实力,以免在面对一些势力的反扑之时,在没有朱由检的帮助之下,也能实现一定程度上的自保。 于是,胡文霆在听完杨熳说的李成梁一事之后,接着又问了一句:“杨姑娘,除了辽东李家之外,你还能拿出什么能让我动心的资源来吗?” 杨熳在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又接着说道:“如果将军有需要的话,民女还能在协调朝鲜关系方面出上一点力。” 胡文霆听后,又是目光一闪,随后就对杨熳说道:“哦,能不能说得再明白一点?” 杨熳认真的回答道:“先祖父曾作为大明的代表,在朝鲜停驻了不少时间,期间与朝鲜方面的一些官员甚至是王室都建立起了不错的友谊。 在先祖父因被小人诬告而从朝鲜还朝时,朝鲜自国王宣祖至平民百姓皆恋恋不舍,宣祖率百官泣送于弘济院,汉城士民男女重髫戴白,皆出送郊外,诸臣以诗为别。 朝鲜方面深觉惋惜,并为先祖父受诬而不平。不久宣祖即派右议政李元翼、参判许筬上奏辩诬,并上疏试图营救先祖父。 万历二十七年七月,朝鲜方面还建宣武祠于汉城南,特崇享兵部尚书邢筁以及先祖父,宣祖亲书“再造藩邦”匾额揭于宣武祠。万历三十四年,朝鲜方面的谢恩使柳寅吉、崔濂在朝京期间,还千方百计的寻求先祖父画像。后来,朝鲜使臣千方百计寻得一商丘举人前往其家乡,最终才摹得一幅先祖父的画像。 万历三十八年,他们将先祖父画像奉安于宣武祠。朝鲜为崇祀称祖父,可谓是千方百计,煞费苦心了。由此可见先祖父在当时朝鲜人心目中的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作为他的后人,民女将来如果有事求到他们头上,只要不是特别为难的事,想来朝鲜方面应该会借此来还上一份情的。当然了,如果将军同时能再给上朝鲜方面一些利益的话,他们则更是会趋之若鹜的。” 听了杨熳的一番话之后,胡文霆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一个辽东李家,再加上一个朝鲜,想来在我将来处理辽东事务时,他们两方面应该能为我提供不少助力的。” 念叨完这几句之后,胡文霆微笑着对杨熳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心思竟能达到如此缜密的程度,真是不多见啊。 行了,我暂时答应你留在我身边了,不过你也先别高兴得太早,我先声明一下,我仅仅只是答应你留在我身边而已,别的可什么都没答应你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文霆把脸转向一旁的李定国说道:“这一点,定国你可要站在公正的立场上为我作个证,千万被杨姑娘几句好话一说,就背叛了老师啊。 还有关于官场上的很多门门道道,杨姑娘可能比我还要知道得多一些,因此,这些方面的知识,定国你在今后可以向杨姑娘多学习学习。” 这时李定国问了一句:“老师,您是男的,你教了我东西,因此,您就是我的老师,而她是女的,如果我向她学习的话,是不是就该称呼她一声师母了呢?” 胡文霆瞪了李定国一眼之后说道:“你小子是哪壶不开,偏提哪壶是吧,在我这里没有这么多讲究的,你既可以喊杨姑娘为老师,也可以直接喊她一声杨姐姐,只要能表示出你对她的尊重就可以了。 唯独不能喊师母,我就不信你小子会不知道师母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却偏要在我面前瞎起哄,小心在我回去之后,罚你一个武装越野二十里,以示对你的惩戒。” 李定国在低声嘟哝了几句之后,才向胡文霆表示自己知道错了,并保证下次肯定不敢了,如有再犯,就心甘情愿的接受处罚等等。 第84章 在登州的收获 胡文霆一行穿越渤海的行程是顺风又顺水,非常的顺利,虽然期间经历的时间并不长,但在胡文霆的刻意安排下,他手下那些老兵们和从辽东带回来的那些女子之间的关系,似乎发展得很不错,有几对居然已经有些卿卿我我的味道了。 对此,胡文霆当然是感到非常高兴的,没想到自己首次客串了一回红爷,居然就能取得这么显着的效果。但他还是对那些老兵们进行了一些预防性的提示,他告诉那些老兵们,这些女子虽然目前是有些落魄,但她们先前的家世可都是非常不错的,要是在搁在以前,这些老兵们还真没有接近她们的机会。 因此,胡文霆半开玩笑似的对老兵们提出了约三章:第一,将来一旦老兵们和这些女子成亲,这些女子必须作为一名正妻,而不是普通的妾室;第二,在任何情况下,作为男人都不能对自己的妻子动用武力;第三,今后如果想要纳妾,必须先得到正妻的同意,而不能来个先上车后买补票。 当胡文霆说完这三点要求之后,那些老兵们倒没说什么,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能够娶上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婆娘,已经是他们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了。至于说动手打人和纳妾,至少目前他们还从未有过这个念头。 然后,那些女子们却被胡文霆宣布的这些规定,感到得差点流下了眼泪,没想到自己这些人,忽然之间就时来运转,差不多可以称得上是一步登天了,因此,打心底里都对胡文霆充满了感激之情。 并想着在自己成家之后,一定要好好的监督住自己的夫君,绝对不能让他有丝毫背叛胡文霆的行为,就是在心里想一下都不行。 胡文霆自己可没想到,他这种在后世属于非常平常的一些做法,居然能在无意中,让自己在众多下属的身边拥有了一群忠心之极的耳目,嘿嘿,这真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呐。 船队到达登州之后,胡文霆一行当然又受到了登莱巡抚孙元化的热情接待,对此,胡文霆并没有跟孙元化多客气,很坦然的就接受了。 事实上,要不是胡文霆想方设法改变了大凌河战役的结局,此时的孙元化应该不是在紧急调配增援辽东的人马当中,就是在忙着解决孔有德叛乱一事,更或者是已经被孔有德给抓了起来。哪有可能像现在这样,轻松悠闲的陪自己聊着天。 一番忙碌之后,总算把胡文霆手下的那一千多号人马都一一安排妥当了,这时孙元化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付神秘的神色,并顺手就把胡文霆拉向了他的书房,胡文霆的几名亲兵看见之后,也连忙紧跟着他们一起往书房走去。 在来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孙元化停下了脚步,并回头往身后的几名亲兵看了一眼。看到孙元化的这个动作之后,胡文霆马上明白他这是有比较机密的事情要和自己说,于是就对亲兵们吩咐了一句:“我和孙巡抚要商量点事,你们就在门外守着吧。” 在胡文霆安排完亲兵之后,孙元化这才继续拉着胡文霆的手,往书房里走去。 在进了书房之后,孙元化又巴自己动手小心翼翼的把书房门关好,然后,才开口对胡文霆说道:“梦之老弟啊,你可能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你老哥我可是像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急切盼望着你能早点从辽东回到我这里啊!” 看到孙元化那副有些搞笑的样子之后,胡文霆也开着玩笑对他说道:“前辈莫不是盼着晚辈能从辽东给您带些好东西回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可能要让前辈您失望了,除了一些人参貂皮之外,晚辈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送给前辈。” 孙元化不以为意的说道:“谁稀罕那些破东西啊,老哥我是在火器研究上遇到了一个解决不了的问题,急着想等你回来之后,共同探讨一下。 以老弟你的见闻广博,说不定可能知道或者听说过一些,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呢?” 胡文霆笑着说道:“前辈您也太看得起晚辈了吧,晚辈那点三脚猫的杂学,用来吹吹牛还行,真要让晚辈来解决实际问题,恐怕就会让人贻笑大方了。” 孙元化瞪了胡文霆一眼之后,说道:“你先别贫嘴,老哥我先让你看一样东西之后,你再说其它的话也不迟。” 说完,孙元化就转身打开了边上的一个柜子,然后从里面拿了一个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物件,等孙元化小心的打开包裹在外面的布匹之后,露出了里面一杆类似后世双管猎枪似的枪械。 于是胡文霆就顺口问道:“前辈,您这是从哪弄来的一杆双管猎枪?” 孙元化看了胡文霆一眼之后,问道:“老弟你以前见过这东西,而且还管它叫做什么双管猎枪?双管这个词还算用得准确,猎枪又是什么意思,老弟是说它只配用来打猎?” 胡文霆连忙辩解道:“前辈误会了,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前辈你先告诉我,这是从哪得来的啊?” 孙元化脸上先是出现了一丝得意的神色,随后又马上消失了,紧接着又轻轻的叹了一气,然后有些失落的开口对胡文霆说道:“在老弟你去辽东之前,不是跟老哥我说起过不少在火器方面的新想法嘛,比如,在枪管内刻上螺旋形条纹,可以让铅弹的飞行轨迹更规则,也可以飞得更远一些。 又比如,通过在火铳后部进行装卸弹药,可以大大缩小每次发射的时间间隔,提高发射速度,另外,就是实现连发的问题等等。 我在经过这半年来的多次试验之后,以上这些我基本上都做到了,现在唯一不能解决的就是梦之你曾描述过的,不需要通过燧石点火,而是在扣动拖扳机之后,就能实现击发这一技术。 最近这一段时间里,我已经询问过好几名西洋人,他们都说没有听说过这种技术,同时,我也查阅了了许多西洋书籍,也没有找到有相关技术的记载。 梦之老弟,你确信曾亲眼看到有使用这种技术的火铳,按道理说,西洋人对火器方面的研究是要比我们大明要超前一些的,可是居然连他们都没有听说过,难道我大明境内真有比西洋人还要超前一些的火器技术?” 胡文霆听了孙元化的讲述之后,又接过他手中的那杆双管火铳,仔细的观察了一通,发现确实已经很接近后世的一些枪支形状以及结构了,不由得对孙元化这个技术大牛充满了敬佩。 孙元化只是听了自己的一些关于后世枪支的简单描述之后,就能动手进行实践,并且还能在不是很长的时间内,就搞出了一支结构极其精巧的,有着后世枪支雏形的最新式火铳,真可以称得上是一名火器技术天才了。 胡文霆在研究完孙元化捣鼓出来的新火铳之后,沉思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前辈,您研制出来的这款新火铳,已经和晚辈曾经见过的很接近了,相信晚辈只要在此基础上稍微进行一些改进之后,就能真正投入使用了。 现在晚辈有一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不知道您这项技术可愿意转让给晚辈,至于价钱方面,只要是在晚辈能承受的范围之内,都可以答应前辈的。” 孙元化听了之后,不以为意的对胡文霆说道:“老弟啊,我弄的这个杆火铳其实就是一个半拉子产品,如果不能解决其中的击发问题,甚至可以说就是一个废品。 老弟你确信它对你有用?如果真对你有用的话,老哥我就是白送给你也无妨啊,反正它继续留在我手里的话,也跟一个废品差不多。 不过,老哥我还是很想知道,老弟你是否真有办法解决其中的击发问题,嘿嘿,能不能提前向老哥我透露一下?” 对于孙元化这种对一些新技术非常着迷的人来,其对新技术的渴求程度可要远远高于对金钱或地位的追求,只要胡文霆能适当的解答出一些他心中的疑问,他会比得到一大笔钱或者一个更高的官位还要高兴。 于是,胡文霆认真的对他说道:“前辈,对于击发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晚辈还是知道一点的,但并没有亲自动手实践过,因此,可能还要等回去之后,通过一段时间的试验,才有可能实现。 其原理,晚辈可以先大致向前辈您说一下,实际上就是要研制出一种比当前使用的火药更敏感的东西,并把它用来作击发药。 因为这种东西对挤压、撞击等都非常敏感,只要对它进行适当的撞击之后,它就会发生燃烧和爆炸。 因此,我们只要把它安放在目前使用弹药的尾部,在扣动扳机之后,让火铳上的一个部件撞击弹药的尾部,先引爆这种东西之后,继而接着进一步引爆它前面的火药,最终就能实现弹丸的发射了。” 孙元化在听完胡文霆的描述之后,不由得感叹道:“古人常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哥我现在可算是真的明白古人说得一点也不假了。老哥我先前总认为自己已经接触过不少西学,在火器研制方面已经是处于比较领先的地位了,可是如今跟老弟你拥有的见识比起来,那还真可以称得上是望尘莫及啊。 得,估计老弟你那制造新火药的方法,比起前面你跟我说过的那些新火铳的研制还要难上许多,而老哥我如今年纪也有些大了,应该也学不会那些更高深的学问了。 因此,后面的事情就交由老弟你一手来完成吧,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老弟你在成功解决掉新火铳的击发问题之后,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让老哥我看到你的最新成果,如此一来,老哥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了。” 孙元化说完之后,又转身从刚才拿出新火铳的柜子里拿出几张图纸,小心的交到胡文霆手上,并对他说道:“这是新火铳的图纸以及一些参数,现在老哥我一并交给老弟你了,希望老弟你能早日研制完成这款神兵利器,争取扳回我大明军队在对阵建奴中的劣势。” 胡文霆连忙推辞道:“前辈,这是您花了不少心血和时间完成的东西,晚辈怎么能如此轻易的接受下来呢?晚辈先前就说过了,只要是在晚辈能接受的价格范围之内,晚辈都可能答应前辈的要求的。 因此,在晚辈接下您的这些图纸之前,还是请前辈先说个价格吧,否则,晚辈是不敢接受如此贵重的礼物的。” 孙元化听了之后,先是微微一笑,然后开口说道:“我知道梦之老弟你颇有些赚钱的手段,目前可能也已经攒下了不少银子,那老哥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这样吧,研制这杆新火铳呢,在材料方面,我大概花了三四百两银子,再加上老哥我的一点辛苦费,梦之你就总共给个五百两银子吧。” 听到孙元化报出的这个价格之后,胡文霆知道他最终还是不愿意真正的向自己收取费用,而只是象征性的意思了一下。 胡文霆当然不会真按照孙元化口中说出的价格来给,于是就笑着对孙元化说道:“好的,前辈,晚辈就听从您的吩咐,不过这银子要在晚辈离开登州之前才能交给您,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孙元化可不知道胡文霆的心中已经另有打算,于是就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对他摆了摆手说道:“不急、不急,老弟你什么时候给都行的,反正老哥我也着急不等着这点银子花。” 聊完技术方面的问题之后,两人又开始聊起了一些战略方面的问题。孙元化于是又兴致勃勃的向胡文霆介绍了一遍,他赖以成名的城墙重炮防守策略。 胡文霆没有直接对孙元化的观点进行反驳,而是采用反问的方式,迂回的对他的这一战略的可行性提出了一些质疑。 比如说,胡文霆向孙元化问道,要完全实现这一战略,大明方面应该为此投入多少白花花的银子,而大明方面每年的税收是否又能支撑得起这些支出。 如果是在投入的过程中,国家财政方面出了问题,导致中途停了下来,那么前期的一些投入,是否都打了水漂? 另外,胡文霆还用一句俗语来进行了说明,都说只有千日做贼,而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因此,要想不被贼终日惦记着,只有想办法把它打怕了,最好是能把它给灭了,才能保证今后永绝后患。 在孙元化对胡文霆的这些说法进行分析思考的时候,胡文霆又适时把后世太祖在十多年的对敌战争中,总结出来的一些经验以及经典策略向孙元化一一进行了讲解。 孙元化在听完胡文霆的讲述之后,就好像被醍醐灌顶一般,他在自言自语了一番之后,开口对胡文霆说道:“梦之啊,听你说起的这些战争策略,老哥我似乎从你身上看到了一丝登莱前任巡抚袁老的影子,但梦之你说出来的其中一些道理,好像比袁老以前所采取的策略还要更精妙一些。 如果梦之你真是从袁老那里学到了一些军事策略之后,然后又对其进行了总结提高,那梦之你可真称得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不是老哥我有意要贬低袁老,而是梦之你提出的一些见解,不仅大大超出了如今大明一些官员的思想范畴,而且也胜过袁老巡抚以前采取过的一些策略。 如果梦之你说的这些策略都能在大明一一得到执行,那么,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能看到大明和建奴方面会来个攻守互换,那就轮到建奴方面要天天提心吊胆的提防着我们大明对他的攻击了。 一想到这些,老哥我的心里就觉得特别的痛快,嘿嘿,梦之你很可能就是建奴命中注定的克星啊。” 胡文霆谦虚的说道:“前辈过奖了,晚辈这只是在嘴上夸夸其谈一番而已,真要把这些东西一一落到实处,恐怕也不是晚辈一个人所能完成的,一旦到时候晚辈想要在辽东搞些动作,还是需要得到前辈这边的大力支持才行啊。” 孙元化面带笑容对胡文霆说道:“好说,好说,到时候只要老哥我还在如今这个位置上,一定会鼎力相助老弟的。” 在登州休整了两个半天外加一个晚上之后,胡文霆一行又继续启程了,在临别之际,胡文霆笑着告诉孙元化说,自己已经把购买火铳图纸的银票放在他的书房里面了,让他回去之后检查一下,看看数目可对。 孙元化不以为意的说道:“梦之你何必这么认真呢,老哥我当时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给或者不给、早给或者晚给,都没关系的。” 胡文霆笑着对孙元化说道:“前辈,我这都已经占了您不少便宜了,哪再拖下去或者不给呢?还有,晚辈还要事先请求前辈原谅,因为晚辈自作主张,在前辈所说的数目基础上,又稍微往上加了那么一点,多出来的那部分,就算上晚辈对前辈的一份心意吧,不能算在购买火铳图纸的价格里面。” 孙元化听了之后,只好无奈的指着胡文霆说道:“梦之啊,你让老哥我怎么说你才好呢?” 在告别胡文霆之后,孙元化来到自己的书房,找到了胡文霆给他留下的银票,结果一数之后,直接把他给吓了一跳。 因为胡文霆留下的银票数目,并不是像他口中所说的那样,在五百两的基础上稍微加了一点,而是整整翻了十倍,达到了五千两。 第85章 重点还是搞钱 告别孙元化离开登州之后,胡文霆在路上就没再耽搁了,即使后来到了济南府,他也只是在和山东巡抚余大成匆匆见上一面,并送给余大成一些从辽东带回来的礼物之后,就继续前行,马不停蹄的赶往自己的根据地回隆镇。 当经过大名府卢象升的驻地时,胡文霆却发现军营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小部份老弱残兵在值守着军营,经过一番打听之后,胡文霆才知道,在自己离开大名府的这近半年时间里,陕西那边的形势又发生一些变化。 在洪承畴、孙传庭等人的大力打击下,一些流民起义队伍因为顶不住压力,开始往外流窜,流窜出陕西的那些流民队伍,一部分停留在了山西境内,而有一部分则继续向东流窜,来到了京师南部以及河南的北部。 在征得朝廷方面的同意之后,卢象升毅然带兵北上,负责剿灭靠近或已经进入京师境内的流民队伍。 听到这个情况之后,胡文霆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大明这艘破船还真是不让人省心,我这经历了千辛万苦的大半年时间,好不容易才让皇太极吃了个瘪,估计辽东那边也能消停上一阵子了。 可是没想到,陕西那边的情况,还是和原来的历史上一样,那些流民队伍在洪承畴和孙传庭的强大军事压力下,开始往陕西境外流窜了。 也不知道朱由检这小子,在经过自己多番耳提面命式的教育之后,会不会比原来的历史上要能沉得住气一些,而不至于胡乱的进行调配军力,最终却把事情搞得更加的糟糕。” 在心里骂完之后,胡文霆在一时半会之间,也是无计可施,毕竟目前他手下的军事力量实在太有限了,而且其中的一千多主力,还是刚刚结束了在辽东的一番苦战,在回到回隆镇之后,肯定是要进行一番休整的,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再次把他们投入到战场上去。 由于在胡文霆一行已经提前派出人员到回隆镇进行了通知,因此,当他们到达回隆镇附近的时候,林巧已经带着一众主要手下,在进入回隆镇的路口等着迎接胡文霆一行,其中邢沅居然也紧跟在林巧的身旁。 当远远的看见胡文霆一行的旗帜之后,负责迎接的队伍当中就开始响起了喜庆的锣鼓,林巧等人也带着兴奋的心情,快步迎向胡文霆一行。 当林巧等人接近胡文霆的队伍之后,很快就发现了队伍中的一众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林巧和邢沅二人脸上原先甜美的笑容,不由得短暂的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一番寒暄之后,林巧发现胡文霆对自己的态度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柔,并没发生任何的改变,于是在瞟了一眼紧跟在胡文霆身边的杨熳之后,娇笑着问了一句:“公子,这是您给我新找的妹妹吗?” 听到林巧的问话之后,杨熳马上红着脸低下了头,胡文霆则笑着回答道:“林巧,别瞎说,杨姑娘只是我一个普通的助手而已。我早就跟你们就过了,我肯定是不会隔三差五的就往家里领人的,就算真要往家里领人,也会事先征得你们的同意之后,才会付诸实施。” 听到胡文霆的回答之后,林巧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继续娇笑着说道:“公子言重了,我们哪能轻易干涉您的一些私事呢。再说了,以您的身份和地位,多纳几房妻妾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在林巧向胡文霆说这番话的时候,邢沅也在一旁偷偷的观察着胡文霆脸上的表情,而在遇上胡文霆的目光之后,又马上把目光转向了别处,似乎在刻意躲避着什么似的。 胡文霆在发现了邢沅的这一举动之后,先是暗暗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随后又继续换上一副笑脸,热情的招呼大家一起往回隆的家中赶去。 一路上,林巧指着远处的一些新建筑,一一向胡文霆进行了介绍,这些是为将来的一些新增工坊预留的新厂房,那些又是按照京城的模式新规划的居民区等等。 等来到胡文霆的办公地点兼住处之后,胡文霆本来还想着所有召集人员,进行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之类的活动,可当他看到林巧那含情脉脉的目光之后,临时又打消了这一念头,让人通知后天再召开大会。 在当天和第二天的时间里,从辽东回来的所有人员,可以先尽情的休息娱乐一番。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回隆镇顿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欢之中,当然了,所有的食物供应等相关的后勤保障工作,林巧等人都已经提前做好安排。 而胡文霆则和林巧、邢沅、杨熳、李定国等少数几人聚在一起,连林巧和秋萍的家人都被排除在外。 胡文霆不时的和林巧以及邢沅聊着一些相对轻松的话题,似乎他只是到辽东去旅游了一趟似的,期间,李定国几次想借机在林巧和邢沅面前,吹嘘一下自己在辽东所取得的战果,都被胡文霆用眼神给制止住了。 后来,李定国实在是憋不住了,就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老师,你们这里太不好玩了,我要去找我的那些小伙伴们玩了。” 还没等胡文霆开口回答,林巧就笑着替他作了主,让李定国自己自由活动去了,李定国在向胡文霆和林巧道了谢之后,就一溜烟的跑了。 在李定国这个未成年人离开之后,林巧的话就开始变得大胆起来,她开口对胡文霆说道:“公子,要不就由我们几个先伺候您洗澡吧,想来您在外边的时候,也没能真正的好好洗过几回澡吧?洗完澡之后,再由我来伺候公子您好好的休息一下。”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巧的目光又有意无意的往杨熳身上看了一眼,似乎还是对杨熳和胡文霆之间的关系感到有些怀疑。 胡文霆看到之后,也不再多做解释,而是对林巧说道:“邢姑娘和杨姑娘就不用一起进去了,有林巧你一个人就足够了。” 在洗澡的过程中,林巧那柔软的小手不时的在胡文霆的身上游动着,不一会就把他的原始冲动给激发出来,毕竟胡文霆是一个身心都相当健康,而且还是已经憋了半年多时间,没有接近过好色的年轻男子,因此,差一点就想和林巧在浴室内成就好事。不过,最终胡文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作为过来人的林巧,当然也察觉到了胡文霆身上的变化,于是,她贴着胡文霆的耳朵边轻声说道:“公子,您在外边肯定已经憋了很久,我怕等会自己可能承受不住公子您的恩泽,要不要让邢姑娘和杨姑娘一起来侍候您?免得到时候会让公子您不能尽兴。” 听到林巧这充满暧昧的话之后,正处于情欲高涨之中,导致意识也有些模糊的胡文霆,差点就脱口而出答应了下来。还好,在他大脑中的最后一丝清明及时的挽救了他。 于是,胡文霆在轻轻的对林巧摇了摇头之后,开口说道:“不用了,我真要是那样做的话,不仅是对你的不尊重,而且也是对邢姑娘和杨姑娘两人的不尊重。 就算我以后真想碰她们,那也是要在举办过一定的仪式之后才行,我以前对你和秋萍也不是这样做的吗。因此,我绝不能轻易的让自己破坏了这规矩。” 听到胡文霆这发自内心的话之后,作为一名女人的林巧,当然是高兴有加,看向胡文霆的目光,那真可以用柔情似水这四个字来形容。 在胡文霆洗完澡之后,准备和林巧去完成前面未竟的事业之时,又碰上一件尴尬的事情,按照一些大户人家的规矩,邢沅和杨熳两人是要在房门外一直守着的,准备随时给胡文霆和林巧二人提供必要的帮助。 胡文霆可从来没尝试过这么刺激的事情,而且从心理上也无法接受这种可以称得上是陋习的服务模式,于是他再三要求邢沅和杨熳两人不要守在房门外,让她们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 最后,再无法说动她们两人离开的情况下,胡文霆只好厚着脸皮对好们说道:“邢姑娘、杨姑娘,你们坚持要这样做的话,就算你们不感到尴尬,可我却觉得尴尬得不得了,在这种环境下,我肯定不能尽兴的,这总不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吧。” 听到胡文霆已经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邢沅和杨熳两人才红着脸、低着头,匆匆的往远处走去。 接下来之后,房间内自然是春色盎然,数番折腾之后,胡文霆和林巧两人都是喘着粗气,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动弹了。休息了一会之后,林巧对胡文霆调笑道:“公子,看来那些大户人家的做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你看现在我们俩谁也不愿动弹,这时候最需要有人来帮我们收拾战场了。 现在,人都已经被公子您赶走,那就只能委屈公子稍微等上一会,等奴家缓上一口气之后,再来帮公子您收拾了。” 胡文霆并没有在温柔乡中腻歪多久,因为他心中还惦记着好几项赚钱大计,对于他来说,当前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抓紧时间赚钱了。至于尽情的享受,他认为还远未到那个时候。 于是当天晚上,他就安排人把手下的一批骨干都召集到了一起,包括邢沅、杨熳、自己的一些亲兵,还有在辽东期间表现比较突出的几个老兵和郎中,作为胡文霆的正式弟子,李定国也被喊来了。 在大家都聚齐之后,胡文霆首先向大家提出了要在回隆镇建一个酒精和白酒作坊的想法,并大致向大家描绘了一下这项产业的美好前景。 首先,酒精这种东西,因为它对治疗外伤是具有极其良好的作用,可以称得上是保命的良药,因此是可以作为一种重要的战略物资进行销售的,那么其销售价格也可以定在一个很高价位,相应的其利润也就相当惊人了,完全可以用一本万利来形容这项产业。 其次,白酒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也可以作为一种奢侈品来进行销售,同时鉴于目前大明正处于灾荒期间,因此还要适当的控制一下其生产规模,也就是说白酒的产量不会太高。这样,反过来又可以进一步抬高白酒的销售价格,物以稀为贵嘛。 最后,胡文霆大致估算了一下,在这项产业开展起来之后,这座工坊里面只需要配备百来人,就能实现年产值百万两以上,年利润也基本能达到接近百万两的水平。 也就是说,光这一座工坊的收入,就基本上能维持胡文霆手下一帮人的正常生活问题了。当然了打仗需要的消耗并未计算在内,经过辽东一役之后,胡文霆才真正领略到战争所产生的消耗,那真可以称得上是花钱如流水一般啊。 在手下一帮人还对酒精和白酒产业如此惊人的利润感到震惊的时候,胡文霆又着重对手下这些人强调了要对这项产业的生产流程进行全方位保密。 紧接着,胡文霆首先向大家介绍了一下,为了保密的需要,在今后的生产过程中,这推行流水化作业,也就是说把整个生产流程分成不同的几个工序,分别在不同的地点,由不同的人员来完成其中的某一道工序,这样就能保证在负责生产的工人当中,没有人能完全掌握全部的生产流程。 其次,还要加强对工坊的安保工作,一是防止有外人私自进入工坊刺探机密,二是也要防止工坊内的生产人员私自向外人透露工坊内的商业机密。 关于工坊内的人员安排,胡文霆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他让老兵中最活跃的那一个叫做牛大军的,负责和他的一帮兄弟中伤残比较重的那几个老兵先进行沟通,准备由他们来带人负责工坊的安保工作。 至于其余的安保人员,也可以由他们来进行初步挑选,但必须要掌握一个原则,所有加入安保队伍的人员,武艺可以不用特别高强,但必须要有相当的责任心和警觉性,人员规模初步确定为一百名左右,分三班制,保证十二个时辰内都有人随时进行相关的巡查。 而对于负责第一道工序(初步过滤)环节工人的挑选,可以适当的放宽一点,但也必须是一些知根知底的人,不清楚来历的人员,一律不能进入工坊。 对于进入第二道工序(蒸馏)工作的工人,资格审查则要更加严格一些了,具体详情就不在这里多说了。 至于能进入最后一道工序(提纯酒精或调配白酒)工作的工人,胡文霆建议除了安排少数几名男性,负责一些体力活之外,主要挑选一批比较可靠的女性的来从事该工作。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文霆微笑着对林巧、邢沅、杨熳等人说道:“这些人,你们可以各自从自己熟悉的人员当中进行挑选,尤其是杨熳,你可以从辽东过来的那些女子里面,着重考虑一下那些已经和老兵人有了一定稳定关系的人员。” 在把酒精和白酒生产,这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产业大致安排下去之后,紧接着在第二天,胡文霆又把南镇抚司的那几名军匠召集过来,胡文霆首先询问他们对回隆镇的印象。 在军匠们纷纷表示对回隆镇印象很好之后,胡文霆微笑着问他们,有没兴趣今后就把家安到回隆镇来,至于中间的一些协调工作,比如岗位调整、家庭搬迁以及家庭人员的工作安排等等,这些全部都由胡文霆来安排人完成,不用他们自己操任何的心,也不用他们出一两银子。相反,胡文霆还会在期间给他们发放一定数量的搬家补贴银子。 胡文霆最后对他们说道:“不管你们最终是否答应来回隆镇,我先前对你们的承诺都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也就是说,在不久之后,你们最少会拿到一个相当于总旗的待遇。 对了,你们当中的郝大勇兄弟,因为他在辽东时候出的力比较多一些,可能到时候得到的待遇会更高一些。 不过其它人也不用因此泄气,只要你们继续像在辽东时候那样,集思广益,努力对一些生产工艺提出一些改进建议,你们今后同样也能获得更高的待遇。 我还是那句老话,只要你们不断努力,将来成为一名技术将军也不是不可能的。” 由于在京城的时候,这几名军匠就已经对胡文霆充满了好感,再加上在辽东期间又几乎与胡文霆朝夕相处了大半年时间,因此,对胡文霆为人处事风格已经相当了解,如果自己今后能一直跟着他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实现彻底改变家族的命运呢。 于是,这几军匠在听到胡文霆发出的真诚邀请之后,纷纷向胡文霆表示,只要胡文霆能解决好自己的军籍问题,他们一定努力动员家人们一起来回隆镇生活,就算家人一时接受不了,暂时不愿搬来回隆镇生活,他们自己也会先行来到回隆镇,到将军的手下当差。 第86章 从军也有前途 在把经济方面的工作做了一个安排之后,胡文霆开始认真的考虑起军队建设方面的问题。因为在后世有一句名言,叫做“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它充分说明了拥有一支听从指挥、并具有强悍战斗力军队的重要性。 虽然胡文霆在来到大明之后,从来没有产生过篡位自立的念头,但通过在后世时了解到的关于大明的一些历史知识,以及他来到大明之后一段时间的亲身体会。 他已经充分认识到,在目前大明这种形势下,如果自己手下没有一定的军事力量用来自保的话,那些勋贵豪强们分分钟会把他的一些赚钱产来给吃得干干净净,同时,自己以及家人的性命安全也很难得到保障。 作为在后世已经成长为党的一名高级干部的胡文霆,曾经历过无数次的相关教育。当然也很清楚的知道后世军队建设中的一些关键点,比如处在首要位置的,就是完善的思想政治工作制度(其中就包括参军光荣的相关思想教育),其次是严明的组织纪律性,再次是严格和充足的训练,最后才是先进的武器装备。 因此,胡文霆也准备基本照搬后世军队建设过程中的,那一套思想政治工作制度,当然了其中的一些内容还是做一些相应的修改,以便能更好的适应当前大明的形势。 在基本的建军思想确定之后,胡文霆又再次召集了一次小范围的核心会议,人员包括自己的二夫人林巧、编外“三夫人”邢沅、秘书杨熳、弟子李定国,还有就是那十名亲兵。 在大家坐定之后,胡文霆先来了一段开场白,他说,在我们民间有句俗语叫做:“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代表了当兵这一职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成了大家心中一种并不光彩的“贱业”。 事实上在很早以前,却有过这么一句话“国之大事,唯祀与戎”,按道理说,士兵的优劣与否,事关战争胜负,为什么偏偏是这些关乎战争成败的重要人员,却长期以来不受人们重视呢? 我个人认为,这其中固然跟前朝某个皇帝的个人政策取向有关,但更重要的还是我们自己在一些方面没有做好的缘故,因此,才让军队成了百姓们厌恶的对象,相应的士兵这一职业也就成了人们眼中的“贱业”。 据我所知,事实上,在历史上的商、周两代,当兵非但不是一种贱业,反而是一种只有贵族才有的权利。那么,原本从军这种只有贵族才能从事的营生,是如何变成了一种让人避之不及的贱业的呢? 下面,就让杨姑娘来给大家讲讲其中的演变过程,然后我们大家再一起来讨论一下,我们该怎么来避免这种情况。 当然了,在这之前,胡文霆已经跟杨熳进行过一番沟通,对她所准备的内容也进行了初步审核,确保能让大家都能听懂和接受。 杨熳在客气了几句之后,就开始侃侃而谈,她说,在春秋初期,各国延续西周时期国人服役的传统,以井田制、军赋制为基础,供养部队。在以车战为主的春秋时期,参军仍然是一种贵族才能从事的荣誉活动,至于平民,则需要满足一系列条件才能成为士兵。 到了战国时期,军事冲突的严酷性导致贵族从军的惯例被打破,各国相继开始进行严苛的军备竞赛,其中秦国在长平之战前,为了达到最大的征兵数量,甚至采用了集体封爵一级的方式,来征召河内郡范围内十五岁以上男子。但由此也可以知道,在列国相互攻伐吞并的大争之世中,军人的地位却并没有因为扩编而大幅下降。 秦汉时期同样如此,按照《秦汉的徭役和兵役》以及《秦汉的戍卒》中的说法,秦汉时期的兵役虽然并非贵族所专有,但依旧显现出一种带有特权性质的特殊性。 从其安排来看,秦汉时期虽然实行的全民征兵制,但依旧会优先拣选那些材力出众之人从军。对于当时的人们来讲,从军其实也是他们实现飞黄腾达的一个机会。汉承秦制,军功依旧是武人们安身立命的关键,汉武帝时期,如卫青、霍去病这样的名将依旧能凭借军功获得登天之梯。 而军人地位的第一次大规模下降,出现在三国鼎立局面结束之后。三国时期,由于战乱的影响,魏蜀吴三国都先后不约而同地以世兵制取代了征兵制。 世兵制的最大特点是这些人一旦从军,不仅本人终生为兵,就连自己的兄弟子孙,往往也会编入兵户,在自己死后,继续为自己效忠的主公冲锋陷阵。 这种世兵制之所以在三国时代大行其道,与当时残酷的混战局面有关,乱世人命轻贱,从军不仅能自己吃粮,同时还能为自己和家人寻找到了一方庇佑。 而对于当时的一些军阀而言,世兵制的优势也很明显,传统的征兵制度需要在一个统一国家的条件下,才能提供稳定而庞大的后备兵源,并从中择优拣选。世兵制则不同,这种世代为兵的制度,对士兵的兵源没有那么苛刻的要求,同时,也能保证较稳定的军队隶属关系。 而这种人身依附关系非常严重的兵制,实际上使得世兵制下的军户处于完全弱势的局面。世兵制下的军户们,除了那些士兵外,军属们往往会因此分得部分土地用于耕作,这种军屯制度一方面可以减少军队的消耗,同时也让军属们能够实现自给自足。 但随着战争烈度的加剧,率先实行军屯制度的曹魏开始逐渐增加军户们屯田时上缴的抽成比例,至于其他待遇,就更是能省则省,能减则减,对此,没有多少话语权的军户们根本就求告无门。 至于后来的府兵制,一开始诞生的府兵骁勇强悍,一些地方豪强武装的府兵部队,在着甲率上升后,甚至敢于正面硬撼当时不可一世的东魏具装骑兵。 然而,这种早期府兵虽然精锐,但耗费也更加惊人,像最为核心的内府兵,他们不仅完全不需要从事农耕,装备武器补给中,除了自备的弓箭、刀具外,其余的“甲槊戈弩,并资官给”,也就是说,这是一种专业化程度极高的职业士兵。 北周建立后,以自耕农为主体的府兵开始取代这些前辈,成为新的府兵建设模板。而唐代的府兵,主要就是这类成本更加经济、后备兵源更广的士兵。 唐代府兵同样有着自身的症结。这些以自耕农为基础拣选的士兵,极度依赖均田制所配给的土地。然而,唐朝到了高宗时期,土地不足的局面就已经变得相当严重,许多身处土地匮乏地区的府兵所能分配的土地不足标准配额的半数。 然而,他们所需承担的军事义务不仅没有丝毫减轻,反而因为屡次开边活动而大大增加。到了武则天时期,频频有府兵不惜自残身体逃脱征召。这种情况下,这些府兵的经济、社会地位,也就可想而知了。 严格来说,府兵制的确立有着其历史必然性,然而,这种军事制度在唐代存续的时间并不算长,最迟到唐玄宗中期,由于府兵调配时的局限性,唐朝开始逐渐招募更加专业化的职业士兵。 招募职业军人,唐代这种募兵制的说法听上去似乎比之前的征兵制度要专业许多,可问题同样存在,与府兵制这种依靠庞大自耕农群体的征召制度相比,募兵的耗费之巨、时日之长,远超以往。 柳宗元就曾经上书称“六郡之师,厥数三亿,低首仰给,横拱不为,则沿淮以北,循河之南,东尽海,西叩洛,经数千里,赤地尽取,才能应费,是天下三支财去矣”。 唐代自中期开始,饱受募兵供养之繁,而到了宋代,这种情况没有丝毫好转,事实上,宋代财政最大的支出项就是军费开支,其中所列的“三冗”问题,最大也是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冗兵”。 和唐朝不同,宋代始终是以缺失幽云十六州的状态面对北方强敌,无山河险阻的情况下,只得“以兵为险”,军费开支甚至占到国库收入的七成以上。 即使这样,宋代给士兵们提供的待遇依旧不算高,尤其是禁军之外的厢兵和乡兵,更是低人一等,大多数只能在吃饱饭这一层次上徘徊。 同时,宋代自其太祖开始,对流民、灾民往往采取招募其青壮的方式维持稳定,这也导致各州县的厢兵人数虽多,却大而无当,只能承担一些战场上的辅助工作,作用几乎和民夫类似。 再加上宋代重文抑武的国策,宋代士兵的地位之低,可想而知。也难怪面对狄将军的求情之词,当时的文官会说出“东华门外唱名者方为好男儿”这种话。 尽管杨熳在对前朝的一些政策进行评价时,言辞还是比较大胆的,但在说到宋代并顺便感叹了几句之后,就停下话题,不再往下说了,因为接下去的元代,属于是异族统治中原,没什么好说的。 元代再往下,就到了当今的明代,至于评论当朝的时政,杨熳可以在单独面对胡文霆时候畅所欲言,但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喷,她可没这个胆子。 于是,胡文霆在扫视了全场一眼之后,开口说道:“大家在听完杨姑娘的相关介绍之后,都有什么想法,也可以畅所欲言的说一说嘛。” 对于这种评论时政的话题,在座的人几乎都是首次接触到,因此,一时间大家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开口之后,又该从何说起。 胡文霆就顺便点了有些跃跃欲试的李定国:“看来定国你很想说话啊,好吧,就由你来先说一下感受吧。” 听到胡文霆点了自己的名之后,李定国就先向胡文霆施了一礼,然后就胸有成竹开口说道:“老师,其中的道理很简单啊,就是因为当兵的收入越来越低,到后来,别说是养家了,就是养活自己成问题了。这么一来之后,谁还能瞧得上当兵这一职业。 不过,在老师的手下当兵,是完全不用担心这些问题的,不仅平时为士兵们提供的生活物资和生活条件都非常的好,而且给的饷银好像也不少,再加上老师平时对任何一级的军人都给予了充分的尊重。因此,大家应该都不会觉得自己从事的是一种‘贱业’。” 在李定国带头说出了这一番话之后,一帮亲兵连忙点头称是,顺便也对胡文霆拍了几句马屁,外加对胡文霆的弟子李定国也表扬了一番。 于是,胡文霆就开着玩笑着对大家说道:“估计大家是听到定国说的饷银这两个字之后,才表现得这么高兴的吧。 不过,大家这么想也完全没错,我给大家提供的生活待遇以及发放的饷银,都是你们应得的。今后,在我们各项产业收入不断增加的情况下,我还会适时的再给大家增加一些饷银,让大家都能过上舒适的生活。 至于土地问题,不是我不愿意给大家解决,一来是因为我自己手中也并没土地,二来呢,我的所有产业当中,大部分都不是依靠土地来赚钱的,你们目前也应该大致知道了,没有任何的土地,我们的日子也能照样过得很好。 所以呢,大家如果相信我的话,就不要把目光过多的停留在那点土地上。当然了,你们要拿饷银去为自己购置一些土地,我也是不会反对的,前提是你们要通过合法的程序去得到土地,而不是借着自己的军人身份,去向百姓们巧取豪夺。 还有关于大家的地位问题,我在这里也先给大家透露点消息。在别的地方,我暂时还管不到,但是在我主政的回隆镇范围内,今后,我不仅要让所有的人不敢看不起我们当兵的人,而且还要争取在不久的将来,做到让外面的人都来羡慕当兵的这一职业。 不过呢,要实现这一目标,首先要求我们所有当兵的人,不管是军官也好,普通士兵也好,都要严格遵守我以前跟大家讲过的一些纪律,绝不能出现任何违反纪律的行为。 在此基础上,如果再有人敢轻慢我们当兵的人,我第一个找他算账,轻则对他批评教育,重则我会把他驱逐出回隆镇范围。 总之就是一句话,我的目标就是要让从军也能拥有一个光明的前途,只要大家不懈的努力,大家不仅能获得丰厚的收入,而且还能拥有崇高的社会地位。” 为了让大家进一步增确信,自己确实在有意大力提高军人的地位,在第二天召开大会的时候,胡文霆进行的第一项内容就是,让全场所有的人员都先为在辽东战役中阵亡的三十多名士兵默哀三十息的时间。 接着又宣布专门为这些阵亡的士兵开辟出一座祠堂,把他们的灵位供奉在里面,平时接受百姓们的祭拜,每年的九月九日当天,还要专门组织人员进行一次盛大的公祭活动。 大会的第二项内容是宣布对伤残士兵的安置决定,对于因受伤而丧失劳动能力的人,胡文霆专门为他们安排了一处地方,除了安排专人对他们的生活进行照顾之外,每月还为他们发放了高额的补助金,让他们今后可以实现衣食无忧。 而对于那些部分伤残,只是不再适合继续从军的人员,则是把他们安排到了一些工坊中,从事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但给出的月俸却是比普通工人要高得多。 大会的第三项内容才是对在辽东战役中的有功人员进行表彰,并同时宣布了对他们的拟升迁决定,不过最终任命还是等兵部正式批复之后才能真正落实。 大致内容是,从卢象升那里调过来的五名亲兵,全部拟提拔为千户,而范景文那边调过来的五名亲兵,全部提拔为所镇抚。跟着胡文霆一起去辽东的十几名老兵,除了牛大军被提拔为千户之外,其余的也都得到了一个副千户的职位。 其他的有功人员,也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职位升迁,而且还随之发放了金额不等的白银奖励。 至此,所有参加过辽东战役的人员,一个个都是喜气洋洋的,觉得自己付出的都得到了丰厚的回报。而那些并没有能参加辽东战役的人员,则充满了羡慕,盼望着有朝一日,也能跟着胡文霆一起出去建功立业。 由于此次大会召开时,胡文霆也允许回隆镇的普通百姓参加旁听,因此,他对手下士兵的优待举措也很快在回隆镇及周边传了开来,百姓们对亲军卫的所有人员不由得都高看了一眼,有的人已经发现了其中的前景,并试图和亲军卫中的人员结亲了。 这些又进一步增强了亲军卫里面军人的自豪感和荣誉感,在平时和百姓相处的过程中,表现得更加的谦逊和谨慎,他们可不想因为平时的一个不小心违反了相关纪律,而失去了这么好的一份职业。 第87章 打开了潘多拉 在召开完大会之后,胡文霆本来是打算接着就进京向朱由检汇报工作的,结果临时又想起击发药一事,想到见朱由检并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于是就准备借着自己那一点可怜的化学知识,先花点时间尝试一下。 如果经过尝试之后,发现自己实在搞不出来的话,就再想办法从全国各地去搜罗一批相关人才过来,由自己来指导他们遵照某一个方向接着搞下去。 于是,他就打发了几名锦衣卫人员,先行把由自己口述,杨熳负责书写的所谓奏报送往京城,而自己则等过几天之后,再前往京城当面向朱由检进行汇报。 考虑到这些具体的事务,将来都是需要有专门的人员来负责完成的,而不由自己来亲力亲为。于是,胡文霆在开始化学实验之前,先让林巧带着李定国一起,到少年团里面挑选了十来名脑瓜子比较灵活,学习能力相对较强的人员出来,让他们跟着自己一起参加相关的实验,这也算是为将来培养第一批化工方面的初级人才了。 在玻璃工坊把相关实验所需的器材生产出来之前,胡文霆就先对包括李定国在内的那一批少年进行了一些化学知识的扫盲教育。 比如,大家生活的空间里,有着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叫做空气的东西;空气中又包含了氢气、氧气和氮气等;天然存在最硬的东西叫做金刚石;汞(俗称水银)其实也是和铁一样属于金属。 日常生活中应用最广泛的金属是铁;用于炼铁的铁矿石有三种:赤铁矿、磁铁矿、菱铁矿;生铁经过冶炼之后可以变成钢;钢根据含碳量的不同,又可分为三种:高碳钢、中碳钢、低碳钢. 构成物质的三种微粒是分子、原子、离子;构成原子一般有三种微粒:质子、中子、电子;构成物质的元素可分为三类即金属元素、非金属元素、稀有气体元素;收集气体一般有三种方法:排水法、向上排空法、向下排空法。 过滤操作中有“三靠”:漏斗下端紧靠烧杯内壁;玻璃棒的末端轻靠在滤纸三层处;盛待过滤液的烧杯边缘紧靠在玻璃捧引流。 取用药品有“三不”原则:不用手接触药品;不把鼻子凑到容器口闻气体的气味;不尝药品的味道。 酒精灯的火焰分为三部分:外焰、内焰、焰心,其中外焰温度最高。 就这么过了三天之后,实验室已经大致改造完成,制作起爆药所需实验的器材以及原材料也陆续到位,胡文霆这个二把刀就准备带着一帮弟子们开始他第一场正式的化学实验。 借助于胡文霆在后世时所学过的一些基础知识,他已经知道了雷汞的大致生产过程。再加上水银、硝酸、酒精等几种原材料,在目前也是比较容易得到的,所以实验很快就取得了初步的成功。 当第一份雷酸汞制作出来之后,胡文霆就迫不及待的对其进行了测试,先是用一小块丝绸包裹好一点雷酸汞,然后用一个长柄铁锤进行敲击,结果很成功的就实现了引爆。 再接着又包了一点雷酸汞,然后接上引线,通过点火来进行引爆,实验同样也取得了成功。 最后就是进行类针刺击发实验,经过一番琢磨之后,胡文霆把一小份包裹好的雷酸汞固定在一个箭靶上,然后找来一名射箭技术比较好的老兵,让他用几支箭头已经被磨得比较尖锐的羽箭,在十几步远的距离内去射中目标。 为了让目标更方便的被射中,这次胡文霆用来进行实验的份量稍微多了一些,这样就能让目标变得更大一些。 这名参加实验的老兵,由于在先前并没有见识过雷酸汞的爆炸威力,因此在进行射击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对胡文霆等人躲得远远的行为感到有些好笑,认为就那一点东西,能有多大的威力。 直到他第二箭射中目标之后,雷酸汞被顺利引爆,结果就那是一小包东西,居然把整个箭靶给炸得四分五裂,要不是这名老兵反应较快,在看到爆炸后,立马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大步,说不定他身上也会被炸飞的箭靶碎片砸中呢。 事后,那名老兵心有余悸的对胡文霆说道:“公子,这又是最您新研制出来的火药吗?没想到它的威力居然能有这么大,这可比您在辽东研制出来的那些新式火药还要强上很多倍啊。” 胡文霆也对自己亲自动手,并一次性就研发成功的第一个化工项目感到有些得意,于是他就微笑着对老兵说道:“这才是刚刚开始呢,以后,我们还会有威力更大的武器,不断的被研制出来。” 接着,胡文霆又换上一种严肃的语气说道:“我们要尽量争取在今后面对建奴的时候,能够用一种碾压的优势和他们进行作战,这样我们就能以最小的伤亡,来获取最大的胜利。要知道,在战斗中,哪怕是只造成了一名人员的伤亡,我的内心也很不好受的。” 那名老兵在听了胡文霆的这番话之后,深有感触的说道:“公子真是宅心仁厚啊,能够遇上您,真是我们八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要知道,自古以来,又有几个领兵打仗的人,能真正在心底里把士兵们的性命当回事啊,还不是纯粹靠士兵们的性命来换取他们军功和爵位。” 胡文霆忽然就想到了后世的和平年代,人们都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着。于是也随着感叹了一句:“就算我再努力,也只能是尽量减少伤亡而已,但想要做到让士兵零伤亡,除非是这世上没有战争。 或者说我们能把大明发展到足够强大的地步,让任何宵小之辈都不敢再对我们大明产生觊觎之心,那样,我们百姓才能真正过上安宁的生活,我们的士兵也不用再经常面对战争,相应的也就不会出现任何战场上的伤亡了。” 那名老兵以及李定国等人听后,都有向往的问胡文霆道:“公子\/老师,这世上真有那种长期不用打仗的情形存在吗?” 胡文霆冲他们点了点头之后,说道:“只要我们大家一起不断努力,相信应该能创造出一个和平的社会环境!” 完成了起爆火药的研制之后,胡文霆的兴致还是处于高涨状态,于是他又让人把郝大勇给找来,和他一起对孙元化设计出来的那杆火铳进行了一番研究讨论。 胡文霆向郝大勇描述了一遍后世枪支中撞针的设计理念,同时也画出了一张示意图,然后询问郝大勇能不能参照那杆火铳的设计理念,进行相应的改进。 郝大勇又仔细的对那杆双管火铳摸索了一番之后,脸上带着一些为难的表情对胡文霆说道:“将军,其它的都好办,就是这枪管内的螺纹,属下恐怕一时半会之间难以办到,因为这需要一件非常坚硬同时还非常锋利的工具才能做到。而据属下所知,不仅回隆镇这里没有这样的工具,就是京城那边的也不一定有这种工具。” 胡文霆一想,也对啊,用来刻削膛线的工具,必须是用特殊的合金来制成的,以大明目前的冶金技术来说,还真不一定能用科学的方法炼出合金来。 就算先前一些工匠在试验过程中,偶尔曾歪打正着的炼出来过一些坚硬的合金,但因为工匠们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因此想要再次炼出那种合金,同样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于是,胡文霆对郝大勇说道:“枪管里面的螺纹就等下一步再说吧,辛苦你参照它的样子,先把其它方面完成再说。” 在把一些事情都安排下去,胡文霆就匆匆的赶回自己的住处,结果林巧看到他浑身脏兮兮的样子之后,摇着头对胡文霆说道:“公子啊,看来您的这身衣服也该扔掉了,再怎么洗,估计也没办法穿了。” 听到林巧的话之后,胡文霆眼前又是一亮,对啊,自己还可以顺便再试验一下,看看能不能生产一些肥皂出来。一旦试制出了肥皂,这可是又一个利润相当可观的产业啊。 而且,相对于雷酸汞制作来说,肥皂的制作过程,无论是其危险性也好,对生产工艺的要求也好,相对来说都要低一些,一旦通过实验确定了其生产方法之后,完全是可以进行大规模生产的。 胡文霆在大脑中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后世时在网络上看过的一种制取肥皂的方法:首先取木材杂草燃烧后的灰烬,加入刚好淹没草木灰多一点点的水量,然后搅拌。再接着进行去除其中的杂质及灰质,一般用布进行过滤,取得过滤后的混合液体,也就是碱液。 第二步是将过滤后的碱液进行浓缩,加热碱液去除水分以提高碱的浓度,传统判断浓度的方法可以通过鸡蛋浮水法。 第三步是将熬制好的猪油加入浓缩后的碱水中,加热油碱并搅拌,直到皂化完成,煮到很稠就算完成。 最后就是将煮好的肥皂液注入制作好的模具中,待冷却后取出,然后再放置上一段时间,肥皂便可以进行销售和投入使用了。 看到胡文霆在听完自己说的之后,马上就陷入了沉默,林巧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于是连忙对胡文霆说道:“公子,我可没有责怪您的意思,您可千万别生气啊。” 林巧的话把胡文霆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也连忙笑着对她说道:“你想哪去了,是你刚才的几句话,让我又想到一门赚钱的生意,我不仅不会生气,反而应该对进行表扬才对。 不过,我的杂事比较多,时间了比较紧,现在我想起来这事之后,就得抓紧时间马上把它安排下去,否则,一旦后面我忙起其它事情来,又不知道会这事给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所以,我休息一下之后,又得走了,这衣服就暂时不换也罢,说不定一会还得弄得脏,到时候林巧你可不能嫌弃我啊。” 两人相互调笑了一阵之后,胡文霆又跑回他的实验室,开始捣鼓起另一个新产品——肥皂。 随着第一批肥皂的成功试制,就像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一样,胡文霆的思路被进一步打开。 他首先想到了可以对肥皂进行进一步的升级,通过对肥皂原液的提纯,然后在其中添加不同的花香和一定的中药村,又可以制作出更高一级的用来洗脸或洗澡的护肤皂。 接着他又想到肥皂液中的副产品甘油,也是一种很好的护肤品,同样也可以通过对其进行提纯加工之后,生产出一种更高档的美容护肤产品。 思路拓展开来以后,胡文霆又进一步想到了硝酸甘油和硝酸甘油炸药。随后,胡文霆又想起了它的两种截然不同的作用,不由得开始感叹起大自然的神奇之处。硝酸甘油既可以成为拯救生命的奇迹药物,也可以变成夺取生命的凶险凶器。 在医院的急救室里,医生们将它视为患者生命的最后一道防线。当患者心脏骤停时,毫不起眼的一滴硝酸甘油就能让心脏重新跳动,把病人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每一次都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每一次都是一次生死的较量。 然而,同样作为硝酸甘油,在稍作加工变成硝酸甘油炸药之后,马上就可以在战场上成为一种杀人的利器,给很多无辜的生命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硝酸甘油,这个看似普通的化学物质,既能展现出拯救生命的神圣力量,也能暴露出人类的善恶两面。它似乎在提醒着人们,世界的复杂性远超大家的想象,而人类必须谨慎地对待每一个选择,因为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当然了,对于硝酸甘油制剂以及硝酸甘油炸药,这两样还在胡文霆脑子里暂时作为一个概念存在的东西,他并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它给说出来。 而是在李定国跟着自己回到住处,并摒退了一切闲杂人等之后,胡文霆才表情严肃的开口对李定国说道:“定国,老师今天要告诉你一个非常重要的机密,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在这世上能知道这个机密的就只有我们两个。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将来有一天为师出了意外而离开了这个世界,希望你能继续很好的保守着这个机密,并利用它来造福人类或者消灭一切邪恶。” 李定国这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老师,用这么严肃认真的表情对自己说话,不由得也马上再次交振了振神色,用更加专注的神情面对着胡文霆,希望能一字不漏的听完老师的讲话。 紧接着胡文霆就把这两天让人从肥皂废液中提取出来的那种东西的不同作用,一一向李定国进行了讲解。 胡文霆把这种东西称之为甘油,利用它首先可以生产出最初级的美容护肤品,其次还可以用来制成治疗胸痹症的超级良药,可以称得上是具有起死回生的功能,最后,它还能制成极具破坏性的烈性炸药。 李定国在听完胡文霆这些介绍之后,同样也是先瞪大了眼睛,然后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老师,这种叫做甘油的东西,真的有如此众多的神奇作用?” 胡文霆在认真的朝李定国点了点头之后,继续对其中各个产品的大致实验方向进行了讲解,当李定国准备拿纸笔进行记录时,胡文霆又顺便吩咐李定国在记录时,用符号(分子式)来代替这几样东西,这样就算别人想尽办法偷看或得到了其中的一些内容,也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当胡文霆利用简单的设备,正式完成第一批肥皂和香皂生产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不觉的过掉了半个月。 正当胡文霆安排完肥皂和香皂的流水线生产流程,准备继续带着李定国一起,进一步进行研制硝酸甘油制剂和硝酸甘油炸药之时,在京城那边左等右等,一直不见胡文霆来到京城的朱由检,终于忍不住派人来催他了。 于是,胡文霆只好在向李定国再次强调了一些实验过程中需要注意的细节问题,以及各种安全注意事项之后,还着几名亲兵还有十来名锦衣卫人员,随着朱由检派来的人一起前往京城,杨熳作为他的贴秘书,也一起随行。 当然了,胡文霆也没忘了带上自己的一些最新产品,比如酒精、几种不同口味的白酒,还有肥皂、香皂等,最后就是一小瓶在实验室调制出来的护肤甘油,准备作为礼物送给周皇后。 在路上的时候,胡文霆又给漕帮人稍微透露了一些口风,说在不久之后,马上又会有新的生意让他做了,让漕帮的六爷听了之后高兴不已。 因为自从和胡文霆建立起合作关系之后,他们通过运输水泥等建筑材料,已经比以往多赚了不少钱,既然胡文霆说又有新的生意了,那么就意味着自己这边又能多赚一些钱了。 第88章 无奈说出真相 等胡文霆一行来到京城之后,发现并没有任何盛大的欢迎场面在等着他们,也不知道是朝廷那帮大员们在刻意淡化这件事,还是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一阵子,当初的那股热闹劲已经过去了。 不过胡文霆对此倒并不在意,反倒是身边的几名亲兵和随行人员发了几句牢骚,让朱由检派去催胡文霆进京的那几名人员听了之后,好不尴尬,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向胡文霆解释才好。 在进了内城之后,胡文霆用商量的口气和几名京城来人说道:“在进宫见陛下之前,我想先回家换几衣服,不知道可否?” 事实上,胡文霆并不是真这么讲究的人,他只是想用这个借口先回家见一见秋萍,对他来说,见自己的老婆肯定要比见朱由检重要得多。 那几名宫里的太监却对此信以为真了,认为胡文霆这是为了表示对万岁的尊重,因此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于是,胡文霆先回了一趟京城的家,和秋萍简单叙了一下离别之情,顺便把一些从回隆镇带来的肥皂、香皂之类的东西交给了她,让了除了留下一部分自用之外,还可能拿出一些来送给一些关系户做人情,同时也可以借此为将来的销售先做一波广告。 最后,胡文霆才是很不情愿的在秋萍的帮助下,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接着又匆匆的和宫中那一拨人地一起去见朱由检。 在见到朱由检之后,因为久别重逢的缘故,两人当然是有很多话要说,不过在寒暄过后,胡文霆就向朱由检告了个罪,说是要先去拜见一下皇后娘娘,等回来之后,再向他汇报在辽东期间的详细情况。 对于周皇后,朱由检也是宠爱有加的,见胡文霆对自己的皇后也能这么尊重,心里当然是非常高兴的,于是爽快的就答应了胡文霆的要求。 胡文霆在见到周皇后之后,先是规规矩矩的向她行了个大礼,然后就带着一副神秘的表情对周皇后说道:“皇后殿下,臣下给您带来一些小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说完胡文霆就让人相继呈上了肥皂和香皂这两样东西,并详细介绍了一下其用法。对于肥皂,周皇后当然是没多大兴趣的,因为一般情况下,根本用不着她自己亲自动手洗衣服之类的东西。 而对于胡文霆所说的,香皂可以用来洗脸和洗澡,洗完之后并能在身上留下不同的香味,周皇后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对于不同香味的几块香皂都一一凑到鼻子前面闻了一下,然后又满意的点了点头。 最后,胡文霆又拿出了那一小瓶添加了茉莉花香味的甘油,让人呈给了周皇后,并用更加神秘的语气说道:“这是臣下用一些非常名贵的材料炼制出来的一款护肤美颜产品,先前臣下呈给殿下的肥皂和香皂之类的东西,殿下还可以拿出一部分来送人,因为那些东西在不久之后,臣下就能再生产出一批来。 但是臣下最给呈给殿下这款产品,因为材料极不容易得到,因此也就非常不容易炼制,可以说,目前这天底下也就这绝无仅有的一小瓶,后面就算能用普通一些的材料来进行代替,也需要花上不少的时间,而且产量也肯定是受到一定限制的。 所以,这东西,只能是殿下您自己一个人留着用,别人想要的话,在目前,就算是杀了臣下,也是再不能拿出一点来了。嘿嘿,不瞒殿下说,连臣下的两位夫人都还没有机会进行尝试过呢。” 接着胡文霆又详细的向周皇后介绍了甘油(哦,胡文霆为其取的名字是茉莉精油)的用法,说在冬天气候干燥之季,涂上它之后,不仅能让肌肤感到舒爽,而且还能让肌肤变得更加的细嫩。 胡文霆的这一通马屁把周皇后的心情拍得舒畅之极,于是她也笑着对胡文霆说道:“真难为你对本宫的事情如此上心,这样吧,本宫呢也不能对你进行加官进爵,要不就送你几名美女好了,反正目前你也只有两位夫人而已,如果你看得上本宫送给你的人,你就让她们做一名妾室,如果实在看不上,就让她们做一名侍候丫环也好。” 听到周皇后又给自己送美女,胡文霆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多谢皇后殿下对臣下的关心和厚爱,可是臣下实在无法消受这份福气,殿下您看啊,为了陛下的事情,我这一出去就是大半年的时间,连目前已有的两位夫人都照顾不过来呢,哪能再往家里领人呢。 嘿嘿,如果臣下把人领回家之后,又不去用她,这岂不是害了人家吗,所以还是请殿下收回成命吧。” 胡文霆在一下说顺了嘴之后,就像在后世说话一样,在后面的一些话里就带了一些暧昧的味道,周皇后以及她身边的几名侍女听了之后,脸上都出现一丝红霞。 但周皇后并没有出言责怪,反而是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呵呵,这可是你自己谢绝的啊,到时候可别又在背后说本宫小气。” 胡文霆连忙又送上了一记马屁:“哪能呐,皇后殿下是天底下最好的皇后,是臣下自己没有福分消受皇后殿下的赏赐,丝毫也怪不上殿下您的。” 于是,周皇后就笑着朝胡文霆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继续忙其它的事情去了。 胡文霆回到朱由检那里之后,顺便也把在皇后那里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向朱由检解释道:“陛下,肥皂和香皂是我正准备开发的一项产业,因为我对这项产业的定位主要是方便和服务百姓,在销售价格方面并不打算定得太高,也就是十几文和一二百文的小生意。 因此,我就没有拉上陛下来一起做这个生意了,免得破坏了陛下在百姓心目中的光辉形象,陛下应该不会见怪吧?” 朱由检挥了挥手之后,对胡文霆说道:“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好了,先不说这些小事了,老师,您赶紧先跟我说说这半年多来在辽东那边的所见所闻吧,哦,主要说说打仗方面的情况。唉,我还真想能老师一起驰骋疆场、并肩作战一回呢,那该有多好玩啊。” 胡文霆随口回答道:“打仗能有什么好玩的,不是你杀了别人,就是自己被别人给杀了,这能有宫里一大把美女陪着好玩? 不瞒陛下您说,要不是老天爷保佑,我差点就被活埋在辽东,不能回来见你了,直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呢。 还有打仗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杀人吗,我也记不清自己到底在辽东杀了多少建奴了,反正直接死在我火铳之下的应该不下于十个,至于…,算了,不说这个了。 这样吧,陛下你有什么疑问,就直接问吧,由我来一一向你进行解答,免得我啰嗦一大堆之后,却发现其中没有你想要听的内容。” 朱由检想了一下之后,觉得胡文霆说得也有一定道理,于是就开口问道:“老师,这次他们上报说杀死了上万名建奴,这可是我大明在对阵建奴以来,从未有过的大捷啊。我想通过您确认一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里面到底又有多少水分?” 胡文霆掰着手指头又重新算了一下,然后肯定的对朱由检说道:“应该差不多,真要多报,也多不了多少。” 朱由检不依不饶的接着问道:“老师,您刚才先是掰着指头算了一下,那是什么意思,您说的差不多,又是什么意思?” 胡文霆刚才掰着指头,是想重新再算一下自己方面大致干掉了多少建奴,然后再加上大凌河城内的守军打死的建奴,总共大概又是多少。 对于朱由检的提问,胡文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于是就犹豫了一下。 见到胡文霆在犹豫,朱由检马上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老师该不会是因为去了一趟辽东之后,就跟您的学生疏远了吧,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就不放您去什么破辽东了。就算暂时失去了整个辽东,我也不想失去老师您和我之间的感情。” 听到朱由检越说越动情之后,胡文霆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罢了、罢了,我就跟你说实话吧,不过,我要先声明一下,以下的内容,我只是跟我的学生朱由检说的,而不是向当今陛下汇报。 所以,希望朱由检听了之后,就当作没发生过这些事一样,不要在作何场合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作为一名君主,朱由检很快就反应过来,胡文霆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可能涉及到不少方方面面的人,而他又暂时不想因这些事挑起一些不必要的纷争,所以才要自己放下皇帝的身份来听这些事。想通其中的关节之后,朱由检就恭敬的对胡文霆说道:“学生明白了,老师请说吧。” 胡文霆接着开口说道:“我刚才掰着手指头算,是再次确认一下,我自己这边大概杀了多少建奴。 不带吹牛的说,保守估计,光我手下的的一千多号人,起码就干掉了至少五千左右的建奴。 再加上期间大凌河城内先后冲出来几拨人,协助我手下的人作战,也应该杀死了几千的建奴,因此,他们上报给朝廷的过万名的歼敌数目,应该是大差不差的。” 朱由检听到这里,又忍不住怒声说道:“老师,辽东那帮混蛋不仅虚报了战功,而且还要贪没您的战功,把您五千多的杀敌人数硬是说成了三千,他们真是贪得无厌呐!” 胡文霆连忙对朱由检进行劝慰道:“是我自己同意把战功分给他们一部分的,说实话,他们真要是按照我实际的杀敌数目进行上报,最终的结果是谁也落不到好。 辽东那些人因为没能从我手上捞到一些好处,那么在战争结束之后,我还在辽东休整的那段时间,他们可能就会不停的给我使绊子,让我们不能安心的进行休整。 同时,这样的战报送到朝廷之后,除了你会选择相信我之外,其它的人又有谁会相信,我光凭一千多号人就能干掉五千多的建奴呢?这让他们的脸面又住哪搁呢? 所以,我在仔细考虑了一番之后,还是向他们进行了妥协,同意把战功分出来一部分,这样就能让大家皆大欢喜了。 反正对于整个大明来说,确实是杀死了不少的建奴,总的来说,主要还是因为大明的陛下指挥调度有方,下面的将领之间,谁多一些功劳,谁又少上那么一占功劳,这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朱由检听完胡文霆的述说之后,不由得感叹道:“唉,如果大明朝堂上的那些人当中,有一半人能有老师您这种一心只为了整个大明利益的无私风格,我大明也就不至于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了。 罢了,我就先按照老师的建议,把这件事情暂时放在心底里,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向他们一起算总账。 还有啊,别人是不知道老师您除了奏报上的歼敌数目之外,其实还有另一份功劳,我可从来没有忘记过,老师您曾对我说过的原来历史上大凌河之战中,我大明的悲惨结局。 也就是说,老师您除了歼敌之外,还挽救了我大明数万将士的性命啊,就凭这份功劳,说实话,封老师您一个王都不算过份……” 胡文霆连忙抬手阻止朱由检继续说下去,他说道:“得、得,这才哪到哪啊,这时候你就封我一个王爵,那今后我要是再立了比这还大的功劳呢,是不是要把皇位也让给我来坐?你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吗? 我先声明一下,这次的功劳,你稍微意思一下就行了,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成为众矢之的,让大家都盯上我,时不时的来找我的一些毛病。 我还想自自在在的多活上几年呢,可不想这么快又离开我的两个新夫人,还有你这个得意学生。” 在胡文霆的调笑下,有些压抑的气氛总算又重新活跃起来,于是朱由检又兴致勃勃的要求胡文霆把整个战争的过程讲上一遍。 无奈之下,胡文霆只好从开始挖地道、建地下工程讲起,一直到后来的通过地道,把一大堆新研制出来的炸药,直接埋到建奴炮营的下面,然后轰的一声,把建奴的整个炮营都送回了老家,损失惨重的皇太极这才不得不灰溜溜的收兵回去。 说到炸建奴炮营的时候,胡文霆苦笑着说,由于自己水平有限,没能计算好炸药的安放数量,结果差点把自己也给埋到了地下。不过,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有那么多建奴给自己陪葬,就算是真被埋在了地下,那也是不亏了。 胡文霆在整个讲述过程当中,虽然没有添加任何夸张和修饰成分,但其中的一些惊心动魄的环节,还是让朱由检听了之后,感觉心跳不已。 于是,朱由检最终还是决定要给胡文霆封一个爵位,否则实在难以酬谢他的这些功劳,但胡文霆还是坚决的予以了拒绝。 朱由检只好苦笑着对胡文霆说道:“老师,要不您自己说吧,您想要些什么,只要是我能拿得出来的,一定满足您的要求。” 胡文霆连忙接口说道:“好的,你可是皇帝,说出来的话就是金口玉言,轻易不能反悔的。下面我就开始提我的要求了啊。” 朱由检听了之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放下了心,心想先前自己开玩笑说给他封王都不要,难道他还能提出比这更高的要求来,于是就爽快的答应道:“好,老师您尽管提要求就是了,我绝不反悔。” 胡文霆就把自己手下那些人的提拔之事说了一遍,并申明一些人的升迁可能不太符合规矩,还请朱由检这位皇帝到时候能帮着向兵部那边进行通融一下。 朱由检听完之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并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您提的这哪算是什么要求啊,我早就答应过你,你手下那些人的提拔和任命,都由老师您一个人说了算,不用专门向我进行汇报的。 兵部那边,就算我不向他们打招呼,凭着你们的杀敌功劳,想来也不会对这些任命进行为难的,老师您就放心好了。 至于对您个人进行奖赏一事,等我先好好的想上一想之后再做决定吧,因此还得麻烦老师您再等上一些时日。” 胡文霆笑着回答道:“没问题,陛下你最好能花上三年五载的时间,争取能把安排想得周全一些,我反正是很耐心的,就算让我等上十年都没问题,或者等我死了之后,再来个追封,那才是最合适的。” 朱由检连忙认真的问道:“老师您说的这是真话还是反话啊,我怎么听起来觉得有些别扭呢?” 胡文霆依然笑着回答道:“绝对是真话,我如果在陛下面前说假话,那岂不是犯了欺君这罪了。陛下,你真不用为我奖赏的事太费心了,说实话,你也拿不出多少钱来奖赏我,所以说还是口头表扬两句就算了吧。” 最后,胡文霆从身上掏出了几小瓶白酒递给了朱由检,并对他说道:“这是我抽空刚研制出来的白酒,你晚上的时候可以尝一尝。千万要注意啊,可不能像喝水酒那样大口大口的喝,而是要一小口一小口的抿,同时,最好也不要多喝,否则很容易喝醉的。” 第89章 赚钱还要坑人 出于对胡文霆的信任,朱由检在听完介绍之后,并没有让人对白酒进行检查,就自顾自的打开了其中的一小瓶白酒,然后小小的抿了一口。紧接着就眉头皱了一下,不一会之后又马上舒展开来,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事实上,大部分人在第一次喝白酒的时候,差不多都是同一种感觉,那是一种独特而令人难忘的体验。 辛辣的味道在喉咙中蔓延,仿佛一团火焰在燃烧。酒精的刺激感瞬间冲击着味蕾,带来一种轻微的刺痛。 随着白酒下肚,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身体逐渐感到温暖和放松。同时,思绪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仿佛进入了一个不同的世界。眼前的事物似乎变得更加清晰,同时也多了一份虚幻的感觉。 初次品尝白酒,可能会感到暂时的陌生和不适应,但也会被那种独特的风味和强烈的感受所吸引。 这是一种对未知的探索,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挑战。每个人的体验可能会略有不同,但第一次喝白酒的感觉往往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果然,过了一会之后,朱由检在向胡文霆描述自己对白酒的感受时,也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先是感到入口有些辛辣,然后就回味无穷。 当朱由检问起胡文霆怎么会想到生产出白酒这东西的时候,胡文霆苦笑着把其中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也说是说白酒纯粹是生产医用酒精时的副产品,当时只是为了临时解决一下那些老兵们对酒的馋劲,才想到了调配出一些饮用的白酒来。 紧接着,胡文霆又向朱由检介绍了酒精的神奇功能,说它除了具有良好的杀菌效果,能成为疗伤保命良药这项重要功能之外,它作为一种化学试剂,还能起到许多重要的作用。 当然了,由于自己在化学方面的学识实在有限,除了疗伤这项功能之外,其它的一些功能都有待今后花时间进行不断的研究。 朱由检听了之后,不由得兴奋的对胡文霆说道:“照老师这么说,那酒精这东西不就是一样重要的军用物资了,如果能对它进行合理的利用,我们岂不是又拥有了一项重要的赚大钱的产业?” 胡文霆笑着回答道:“能这么快就想到了用酒精来赚钱,看来陛下是越来越有经商的头脑了,嘿嘿,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光靠酒精这样东西,还不能称之为赚大钱,充其量也就帮我们赚点零花钱而已。 而且酒精这东西的生产需要消耗大量的粮食,以目前大明普遍缺少粮食的境况来说,其实并不适宜进行大规模的生产,所以酒精的供应量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肯定是有限的,因此,也就不能指望通过它来赚到多少钱。” 听到胡文霆的这番说辞之后,朱由检脸上顿时又出现了有些失望的表情,胡文霆见状,脸上随即又换上一种神秘的表情,并压低声音对朱由检说道:“陛下先别泄气,真正能赚大钱并并且还能顺便坑一把人的大生意,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 于是朱由检马上又恢复了精神,并着急的催促道:“老师您就不能先说重点,先把那在赚钱同时又能坑人的大生意说完之后,再接着说那些不是太赚钱的事情? 您该知道,我现在最欠缺的就是银子这东西,还有我觉得顺便坑一下那些自己痛恨的人,也是一件能让人很惬意的事嘛。” 胡文霆看到朱由检那急切的表情之后,不由得笑出声来:“看来是我这个所谓的老师把你这个皇帝给带坏了,你这个一国之君居然天天在想着怎么赚钱的事,还有居然会觉得坑人也是一件好事。 行了,我来告诉你答案吧,其实在一些乱世之中,最赚钱的生意就是军火生意,通过向各方势力源源不断的销售军火,那赚到的钱才叫哗啦啦作响呢。” 朱由检听了之后,马上就提出疑问:“老师,您这思路好像有点不对啊,如果我们把自己研制生产出来的一些神兵利器,卖给那居心不良的人之后,他们不是反过来可以用这些东西来对付我们了,到那时候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胡文霆嘿嘿笑了两声之后,说道:“我又不傻,会把最好、最先进的武器卖给外人,然后让他们来对付我大明。 这里面的玄机就是四个字,叫做‘武器代差’,什么意思呢,就是我们拿出来销售的,永远是比我们自己所使用的,差上一个档次的那些武器。” 朱由检又接着问道:“可是,那些花钱买武器的人也不傻啊,他们会愿意花钱买那些不怎么好的武器?” 胡文霆依然是笑着解释道:“那要看跟谁比了,他们所购买的武器固然比不上我们自己所使用的那么优良,但是却比另外一些势力手中拥有的武器要强得多。 打个比方说,我们现在把我改良过的一些火铳卖给蒙古的林丹他们,那么他们手中拥有的兵器,就要强过皇太极他们了,在今后对阵皇太极的时候,肯定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一边倒了。 那么,皇太极在吃了亏之后,要么就花大价钱想办法通过各种渠道,买到和林丹手中一样先进的武器,要么同样砸下大量的银子自己研制这种武器。 不管皇太极采用哪种方法,都必须花掉大量的银子,嘿嘿,就凭建奴那点家底,也许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被折腾得差不多了。 更重要的是,当他们双方中的任何一方处于下风的时候,我们就算少赚钱甚至不赚钱,也要向处于弱势的一方出售武器,让他们能达到和对方实力基本相当的地步。 这么一来,他们就会继续不断的从我们手中购买各种新式武器,最终结果嘛,就是等他们钱花得差不多,人也因为不停的打仗死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再最后出手,像秋风扫落叶一样,轻轻松松的就能把他们双方都一举消灭。 这种低成本、高产出,一举多得的买卖,陛下你说,我们做还是不做呢?” 朱由检不由得惊叹道:“原来还能这样玩啊,看来我得提前替林丹和皇太极他们默哀一番了,谁让他们遇上了老师您这样妖孽般的对手呢。” 接下来胡文霆换上严肃的表情对朱由检说道:“不过要实现这一目标,得首先满足一个条件,那就是我们要不断的有新式武器研制和生产出来,这样才能让对方心甘情愿的、不停的掏钱来购买,直到他们破产为止。 而我们想不断的研制出新式武器,必须拥有众多的技术人才,所以,我又想起来了一件需要陛下帮忙的事情。” 朱由检不假思索的开口说道:“老师您尽管开口好了,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为老师解决。” 胡文霆说道:“我除了想要在京城挑选一批工匠带到回隆镇去之外,还需要陛下帮忙,把几个我需要的特殊人才,想办法给调到我那里去工作。” 朱由检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表示京城各处的工匠由胡文霆随便挑选,至于需要从外地调动的人,朱由检也答应等胡文霆拟出名单之后,马上就安排人下去寻访或直接进行调动。 紧接着兴致上来之后的胡文霆,又滔滔不绝的继续向朱由检介绍,经营军火生意的其它一些好处: 比如,我们出售的热武器,对后后勤保障的依赖是非常严重的,就拿火铳来说,光火铳这一样东西,他们买去之后,如果小心维护的话,确实能用上好长一段时间。 但是光有火铳不行啊,他们得接着向我们购买配套的弹药啊,而弹药这东西,那纯粹是一次性消耗品,得不停的购买补充才行。 只要他们一天不停下战争,就一天也离不开我们的弹药供应,嘿嘿,在某些关键时刻,我完全可以出面当个恶人,来个坐地起价,要他们拿战马之类的东西来进行交换。 还要哪天我心情不好了,也可能会让生产弹药的设备临时坏上一阵子,因为库存的弹药并不多,只能是谁出价高先卖给谁了。 更不用说,因为生产任务太紧,对质量问题有时候难免也会疏忽一下,出现一批有质量问题的武器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胡文霆接二连三说出口的一些损招,直把朱由检震惊得目瞪口呆,随后,他好奇的问道:“老师,我有个疑问,这些损招都是您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在后世的时候,您曾见有人用过这些损招来对付别人?” 胡文霆不以为意的反问道:“你说呢?” 朱由检自言自语了一番之后,肯定的说道:“老师您应该不是那种缺德的人,我想您应该是看到别人曾经这么干过,才想起来要把这些损招用到北虏和东虏的头上的。” 胡文霆嘿嘿笑了两声之后,说道:“跟陛下说名实话吧,我其实也没你口中说的那么好,我有的是损招,不过这些损招我只会用来对付大明的敌人,并不会用在自己的同胞身上。 哎,我忽然又想到一个好主意,到后面,他们实在拿不出钱来购买武器的时候,我可以鼓励他们用对方的俘虏来换武器,今后,我大明想要大发展,大力开采矿产也是必不可少的。 嘿嘿,用那些俘虏来开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嘛,就算他们在采矿过程中出事故或者累死了,我们也不用有一点心理负担。 至于他们实在拿不出俘虏来交换,然后偷偷的用自己人来交换,我们也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直到他们的人财全部消耗完为止,也省得我们亲自动手了。” 随着胡文霆口中的损招迭出,朱由检也从刚开始的,对些感到震惊、惊讶,最后慢慢变成了赞同和兴奋,因此,在胡文霆说到这里停下来的时候,朱由检却催促道:“老师,您接着说嘛,我还没听过瘾呢。” 胡文霆拿眼翻一眼朱由检之后说道:“别忘了你是一位堂堂的大明帝王,怎么能对这些歪门邪道如此迷呢?” 朱由检顿时被胡文霆的话噎了一下,随后又不服气的说道:“不是老师您曾教育过我,为了达到自己的伟大目标,中间适当的用一些损招也是允许的吗?怎么到头来,又开始教训我不能对歪门邪道太着迷了呢?” 胡文霆反问道:“我有这样教育过你吗?” 见胡文霆想耍赖,朱由检只好找上了一直在边上像隐形人一样待着的王承恩,让他来帮忙作证。 王承恩迅速判断了一下当前的形势之后,决定还是站在万岁爷朱由检一边,于是他笑着开口对胡文霆说道:“公子爷您确实这么对万岁爷说过。” 对此,胡文霆也丝毫不以为意,他笑了一下之后说道:“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我以为自己只对另一名学生说过这样的话。 是啊,陛下偶尔也需要有个发泄的地方嘛,而对坏人使一些损招,那就是最好一种放松方式。 对了,被你们一打岔,我都不知道刚才说到哪儿了,是不是已经都聊完了,那我也回去陪我的夫人去了。” 朱由检连忙说道:“老师,这才刚说到兴头上呢,哪能就这么结束了,您就再教我几招吧,说不定过几天之后,您又嗖的一声跑到回隆镇去了,到时候,我再想和您这么畅快的说话,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无奈之下,胡文霆只好搜肠刮肚的又想出一些点子,比如,大明在出售新武器的同时,对方还得派人过来学习新武器的使用方法,这时候,我们可以趁机在这些来大明学习的人当中,收买一些作为我大明的间谍,让他们随时向我们提供有用的情报。 当然了,我们也可以在教他们使用武器使用方法的时候,故意留下那么一两手不教,让他们就算拥有和我们同样的武器,也照样不是我们的对手等等。 说完这些之后,胡文霆任凭朱由检再三恳求,也不肯再往下说了,并开着玩笑对朱由检说道:“你也是我的学生,我肯定也要在你面前留上一两手的,要不然这些损招全被你学去之后,我不就成了一个没用的人了吗。那以后我还怎么能厚着脸皮,继续在陛下的手底下混饭吃啊。” 朱由检当然也听得出来胡文霆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于是也就没当回事,在和胡文霆又说笑了几句之后,就吩咐王承恩代替自己把胡文霆送出宫去。 在路上的时候,胡文霆笑着对王承恩说道:“王叔,您的那一份礼物,我怕一起带进宫来之后,被陛下给顺手克扣了,因此,只好麻烦您抽空派个人到我那里取一下。” 王承恩听了之后,马上满脸堆笑的对胡文霆说道:“多谢公子爷您还一直惦记着咱家,居然也给咱家准备了一份礼物,这让咱家该如何感谢公子才好呢。” 胡文霆笑着说道:“王叔,您是我在大明的亲人之一,我不惦记着您,还能惦记着谁啊。对了,东西用完之后,如果觉得好用的话,您派人跟我说一声就行,我马上安排人给您再送一批过去。” 在宫门口和王承恩分手之后,胡文霆就吩咐亲兵们一刻也不停留的抓紧时间把自己送回家去。 小别胜新婚,回到家之后,小两口肯定免不了要进行一番卿卿我我,颠鸾倒凤之类的活动。 直到双方都心满意足之后,胡文霆才接着安排时间拜访毕自严、王家彦、刘文炳、巩永固、邓文明、高文采等一众长辈和好友。 期间,这些人当然也会向胡文霆问起一些关于辽东方面的情况,胡文霆都含糊其词的给应付过去了。 总的来说,在胡文霆离开京城之后的这段时间里,由于房地产等产业的相继开展,许多人都从中分到了一杯羹,在让一些个人赚到钱的同时,也让大明的经济出现了一些回暖的迹象。 最明显的就是,大明的国库收入已经逐渐开始增加,让户部官员在往外调拨资金的时候,也豪气了不少,不用再象以前那样,一听到有人向户部要钱,马上就开始苦着个脸。 第90章 屈就都督同知 对于胡文霆军功奖赏一事,朱由检还是比较上心的,在了解完胡文霆本人的大致意愿之后,他马上就找来了相关人员,在经过一番软硬兼施的沟通之后,很快就敲定了胡文霆的新职务(准确的说是职衔,因为他根本不用到新岗位上班打卡),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从一品的官衔。散官官阶也从原来的昭勇将军,变成了荣禄大夫,同时还外加了一个柱国的勋位。 当朱由检派人把胡文霆召进宫,并让王承恩当面宣读了胡文霆的这一长串任命文书之后,胡文霆听得是一脸的懵逼,他问朱由检道:“陛下,你给我安排的这都是些什么官职啊,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稍微意思一下就行了,怎么到头来,还是这么老长的一串?” 对于胡文霆这种总是不把官位当回事的态度,朱由检也是很无奈,他也懒得开口向胡文霆解释,而是朝王承恩呶了呶嘴,示意由他来向胡文霆进行解释。 王承恩在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尽量用一些简明的语言,向胡文霆解释了一番,指出柱国只是一个勋位,是为了表示对他所立下突出军功的奖励,而荣禄大夫是和都督同知这个从一品官职配套的武散官,就像以前配给他的昭勇将军称号一样。而实际上胡文霆的正式官职只有一个,那就是后军都督府的都督同知。 胡文霆又接着问道:“那后军都督府又是管什么的?我需不需要真的到后军都督府去上班?我上面的直接领导又是谁?” 听到胡文霆问的这些问题之后,朱由检实在忍不住了,就插了一句嘴道:“老师,您来到大明都有一年多了,就不能稍微抽出一点时间来学一些官场中的知识吗?您这样啥都不懂,也不怕被别人笑话?” 胡文霆不服气的回答道:“陛下,问题是你给我时间了吗?你一天到晚的使唤着我,我忙得连新娶的两位夫人都没什么时间陪,那还顾得上学那些对我赚钱没什么帮助的东西。 得,今天不是正好有王公公这个百科全书在吗?就辛苦他免费给我上一堂课,帮我补上一点官场的知识。” 朱由检顿时又被胡文霆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再次朝王承恩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给胡文霆进行讲解。 于是王承恩就从五军都督府的来历说起,开始详细的向胡文霆介绍起来。五军都督府创设于元至正二十一年,起初为大都督府,朱元璋初置统军大元帅府,后改为枢密院,后来又改为大都督府。 其最初的职责是负责节制中外诸军事务。到了洪武十三年,明太祖朱元璋又以“权不专于一司,事不留于壅蔽。” 为由,将大都督府一分为五,即前、后、左、中、右五军都督府,自此之后并成为定制。 每个都督府都有左、右都督(正一品)、都督同知(从一品)和都督佥事(正二品)。其下属机构包括经历司,有经历和都事等办公人员。 都督府的主要职责是管理军队事务,各自领导其下辖的都司和卫所,并负责向兵部汇报工作。 所有武职,无论是世袭官、流官还是土官的袭替、优养、优给等事宜,都是由所属的都督府上报给兵部,再由兵部进行选拔。选拔完成后,再由都督府下发到都司和卫所。但各都司及卫所的主官选拔则又是由吏部来负责的。 都督府还负责武官的诰敕、俸粮、水陆步骑操练、官舍旗役以及试军情声息、军伍勾补、边腹地图、文册、屯种、器械、舟车、薪苇等事务,并与其他相关部门协调处理这些事务。 结果,王承恩在那里讲得口沫横飞,胡文霆却听得差点睡着了,在朱由检很不满的用连声咳嗽来进行提醒之下,胡文霆总算清醒过来,于是尴尬的对王承恩说道:“王公公,您也别费那么劲讲太多了,我一时半会之间也记不住。你直接告诉我,我当上那个什么都督同知之后,有什么我是可以做的,又有什么是我不可以做就行了。” 王承恩在征求了一下朱由检的意见之后,开口对胡文霆说道:“天子亲军二十六卫,在名义上都在后军都督府的管辖范围之内,也就是说公子爷您目前在其中还担任着职位的锦衣卫,以及您新组建的大名亲军卫,都在后军都督府的管辖范围之内。对这些下属部门,您都是有权进行批评指导的。 至于,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奴婢还真一时想不起来,嘿嘿,反正有万岁爷在后面为公子您兜底,想来就算您偶尔干点出格的事,也是没多大关系的。 还有都督府那边,公子您如果平时实在忙不过来,可以完全不用理会那边的事,那边也不会真有人来麻烦您的。 总之,万岁爷给公子爷您安排的这个职位,是最适合您目前的情况的,既有了相应级别,又不用管太多的杂事,同时还能兼顾到锦衣卫和大名亲军卫。” 王承恩说到这里之后,朱由检又插了一句嘴:“老师,对我的这个安排还算满意吧,我可是完全按照您的要求来办的,要不您要屈就一下这个都督同知的职位?” 胡文霆苦笑着回答道:“这还叫屈就啊,从一品的官职,这可是多少人努力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啊。这来到大明才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升到这个位置,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只能说上一声,感谢陛下对我的厚爱,今后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争取在陛下的领导下,早日把大明的经济搞上去。否则,别说是你,就连王公公可能都要责怪我不识好歹了。” 朱由检听了之后,也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别说得那么肉麻了,只要老师不觉得我亏待了您,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们都还年轻,哪能这么早就说些什么死而后已之类话呢。 老师您先前不是跟我说过,等形势稳定下来之后,我们还要一起出去好好欣赏一下我大明的大好河山呢。我可是非常期盼着那一天的早点到来。” 趁着朱由检心情大好之际,胡文霆顺便向他提出把自己的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一职给辞去了,朱由检想了一下之后说道:“也好,反正你这个都督同知也是能直接管到锦衣卫的,那个镇抚使不再兼着也罢。要不这样吧,一直以来高文采跟老师您也配合得挺好,您辞去的镇抚使一职,就由他来接替好了,这样今后老师您到锦衣卫办事也照样能很方便,您看可行?” 胡文霆连忙送上了一记马屁:“陛下英明,都不用我开口,你就直接把我心里想着的事情给办妥了,再次感谢陛下。” 随着胡文霆加官进爵的消息传开来之后,首先是一些相熟的人上门来向胡文霆表示祝贺,当然也少不了也要随之奉上一份价值不菲的贺礼。胡文霆在收下礼物之后,总会回赠一份差不多等值,甚至价值还会更高一些的礼物。 于是来人纷纷同胡文霆开玩笑说:“到你这里来送礼还真是合算啊,不仅一点不亏,甚至还有可能小赚一笔,嘿嘿,以后,我们得多找些理由来你这里送礼,一段时间下来之后,说不定就能赚到不少钱了呢。” 胡文霆也笑着说道:“你们都是我的长辈、前辈或者是好友,能来我这里串门,就是给了我很大一个面子了,我哪能再让你们多花钱呢,因此,只好回赠一些小礼物来代表我的心意了。 大家放心好了,以后就算是你们空手来串门,我也会奉上一份礼物的,只要大家不嫌弃我的礼物粗糙就行。” 来人纷纷笑着说道:“如果你送的礼物也被称为粗糙的话,那这世上还真就没有可以称得上是精致的东西了,梦之你拿出来,无论是精美的琉璃制品也好,还是那些被称为香皂的东西,都几乎是我大明独一份的,嘿嘿,在目前的情况下,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啊。” 胡文霆连忙说道:“既然大家喜欢这些小玩意,那我就放心了,今后大家如果还有需要的话,尽管来我这里取就是了,我一定尽量满足大家的要求。” 在第一拨熟人和朋友相继来拜访完胡文霆之后,紧接着那三家和胡文霆有着业务往来的青楼负责人也带着礼物前来拜访胡文霆,她们在和胡文霆见面之后,只是不停的说着一些恭维的话。 其中一个说道:“公子爷,您真是年轻有为啊!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取得了这样的成就,实在令人钦佩。你的才华和努力无疑是成功的关键,未来必定不可限量,一定能够创造出更加辉煌的业绩。” 另一个接着说道:“公子爷,您的智慧和勇气让人惊叹不已!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见识和决断力,实属难得。你的成功并非偶然,这是你不断努力和拼搏的结果。相信你在未来的道路上会越走越宽广,成为更多人的榜样。” 最后是和胡文霆比较相熟的,聆音阁负责人梅姐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公子的天赋和潜力真是让人瞩目!您如此年轻就已经展现出了非凡的才能,未来的发展前景必定一片光明。愿您在未来的道路上继续闪耀光芒,为我大明创造出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胡文霆笑着向大家表示了感谢之后,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自己这一出去就是大半年的时间,曾经答应过大家的事情,也没能真正落到实处。 不过,你们放心好好,最近我的空闲时间稍微多一些,我一定争取在最近几天时间之内,把前面欠下的债都一次性还清,同时我还会为我的爽约行为,向你们提供一定的补偿,希望能借此得到大家的原谅。” 三家青楼的负责人纷纷向胡文霆表示不碍事,但又对胡文霆提出的补偿一事感到好奇,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胡文霆在发现她们有些扭捏的表情之后,就拍了拍手,让人送上来一些香皂,并分别放到了三家青楼负责人的面前,于是,马上就有各种清香涌入了她们各自的鼻翼。在她们开口询问之前,胡文霆就率先向她们介绍了这些香皂的功能以及使用方法。 并表示,在不久之后,自己还会往京城方面运送一批香皂,除了拿出一部份送给自己的一些朋友之外,剩下的会优先提供给她们三家青楼,而且第一批是免费送给她们青楼里面的姑娘试用的。 如果试用过后,觉得效果良好的话,今后自己还会以最低的价格向她们进行供货,而不需要从外面的店铺里购买。 对此,三家青楼的负责人当然是大喜过望,因胡文霆爽约而产生的那点不快心情也因此一扫而空,然后,又是对胡文霆进行一顿马屁输出。 在交待完相关的事情之后,三家青楼的负责人就起身向胡文霆告辞,胡文霆则示意聆音阁的梅姐稍等一下,表示自己还有事情要和她商量。 而梅姐也正有些事情想要向胡文霆通报一下,于是就在得到胡文霆的汇示意后顺势留了下来。 对于梅姐这位风韵犹存的少妇,秋萍一直是对其持有提防心理的,因为她也不能确定自己的夫君是否存在着一些特殊的癖好,比如会对一些年龄较大的女子存在那种心理。 于是,秋萍在看到梅姐被胡文霆单独给留下来之后,她也找了个借口陪在了胡文霆的身边,对此,心里并有没有存在任何杂念的胡文霆当然没有表示反对,而是笑着向梅姐说道:“正好,我在京城的时间可能不会太多,以后很多事情可能要通过我的夫人来和梅姐你进行联系,因此,她留下来一起听听也好。” 既然胡文霆都没有想要瞒着秋萍的意思,梅姐当然更不会表示反对了,在胡文霆开口说事之前,梅姐主动先把通过自己的一些途径了解到的信息向他进行了汇报。 胡文霆也因此对目前京城的一些微妙形势变化有所了解,目前朝堂上的一些人对辽东祖家的态度,已经从原先的坚决支持,到如今的有些摇摆,他们的一部分目光已经转移到了正在迅速崛起中的胡文霆身上。 如果胡文霆再次在辽东方面搞出一些大动作来,让那些充分认识到自己的潜力和实力之后,估计那些人很快就会主动和他进行一些联系,商谈有关合作事宜。 作为对梅姐向自己提供相关信息的回报,胡文霆接着就让人送上一些白酒,并向梅姐表示,这东西自己会独家优先供应给她们聆音阁,其它青楼或者酒楼想要得到这东西,只有通过聆音阁才能得到。 对于胡文霆手中出品的任何东西,梅姐都是非常相信其会在京城引起人们热烈追捧的,从最初的新款服饰,再到新风格歌曲,再到前面刚刚给三家青楼提供的香皂,这些东西无一不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由此推断,这种名叫白酒的东西,将来也一定能在京城迅速走红,引起大家的追捧,于是梅姐又连忙向胡文霆再次表示了感谢。 胡文霆笑着说道:“不用感谢,咱们这也算是互惠互利吧,嘿嘿,不瞒梅姐,白酒这东西,它也是具有正反两方面作用的,就看我们怎么来利用它了。 从积极的方面来看,适量饮用白酒可以带来一些好处。它能促进血液循环,在寒冷的天气里让人感到温暖。白酒也是社交场合的重要组成部分,人们可以通过共饮白酒增进彼此的感情,加强沟通。 此外,经过我的一些研究,发现白酒还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可用于缓解一些身体的不适。 然而,白酒也有其消极的一面。过度饮用白酒之后,它却会对身体健康造成损害。此外,还可能导致行为异常、家庭矛盾和社会问题。 因此,对于白酒这东西,作为我们自己人来说,是应该对其保持理性的态度,在享受其带来的愉悦的同时,也要注意合理饮用,避免过度饮酒。 但是,对于那些我们想从他们身上打开一个缺口,让他们为我们所用的人来说,白酒却又胜似一件神兵利器,只要我们运用得当,其效果可是相当惊人的啊。 嘿嘿,也不用我再多说了,梅姐你是一个聪明人,把它拿回去试上几天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还有,我再给梅姐一个友情提示,你在聆音阁推出白酒之前,最好先把里面的一些名贵摆件给收起来,同时再换上一些膺品,再接下去的步骤应该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就这一手,估计也能让你们聆音阁,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发上一笔小财。” 梅姐马上心领神会的向胡文霆点了点了头,最后胡文霆示意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并由秋萍把梅姐送出了门外。 至此,秋萍总算对胡文霆和梅姐之间的关系有了明确的认识,并开始有些责怪自己的心眼太小了一些。 第91章 通过消息赚钱 闲暇之余,胡文霆也对期货市场的情况进行一番了解,结果却发现在自己离开京城的半年多时间里,因为没有多少专业的炒家在里面折腾,期货市场又已经逐渐趋于平静,不仅行情的波动很小,而且每天的成交量也已经少得可怜。 在得知这种情况后,胡文霆眉头一皱,心想这可不是一个好的苗头,这种情况久了之后,交易所就会对人失去吸引力,自己必须得想办法对它进行一些刺激,让它的行情波动幅度变得大起来,这样才能让外部更多的资金不停流进期货市场。 事实上,行情无论是涨是跌,只要有较大幅度的波动存在,就会有人想着要从中赚钱,因为很多人都认为自己比别人聪明,别人在波动的市场里赚不到钱,那是他们不够聪明,换上自己的话,一定可以把握住这么的机会的。 胡文霆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要借用一下后世的一些常见炒作方法来对目前大明的期货交易进行刺激。 他先是安排人到期货市场里,每天以平价或小幅加价的方式,分批买进一定数量的期货单子,让期货交易所内的人气又逐渐恢复了一些。 就这么持续了一周左右的时间之后,胡文霆大致估算了一下,自己手中拥有的不同期限的期货单子,已经占到了总量的三成以上,用后世的专业术语来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实现控盘了。 于是,胡文霆又通过各种关系,在不同渠道放出了一些消息,据不完全统计,随着大明各地基建规模的不断扩大,水泥等建筑材料在不久的将来,可能会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 在此消息的刺激下,各种建材期货的价格瞬间开始走高,大家都争抢着挂出更高的价格开始抢购不同期限的期货单子。 紧接着,蒯家也派人出来进行说明,由于京城的人工以及运输成本都过高,他们位于京城的水泥工坊,将在近期进行搬迁,期间可能会有两到三个月的时间无法生产出水泥。 配合着蒯家的这个消息,胡文霆手下的人又趁机地私底下煽风点火,说这下了好了,到时候可能有钱都买不到需要的建材了。 于是,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更是疯狂的加价抢购期货单子,好像买到就是赚到一样。在此情形之下,前后只用了一周多一点的时间,各种期限期货单子的价格几乎都翻了一番以上。 此时,胡文霆就开始安排手下人,不动声色的开始往外抛售前期低价收购进来的一些期货单子,期间,也不时的挂出一些高价买单,继续把价格往上推高。 就这么又疯狂了一段时间之后,胡文霆手中的期货单子已经基本上抛售一空,利润也实现了翻番。 随后,当他看到期货交易所内的疯狂气氛,还丝毫没有退潮的迹象,于是决定再放出一些消息,然后借着机会,再杀进去搞上一波,嘿嘿,谁让这里面的赚钱速度要比自己搞实业还要来得更快一些呢。 紧接着,交易所内就出现了一些不怎么和谐的声音,说到时候如果建材工坊真的无法进行实物交割,那么那些期货单子不就成了一张一钱不值的废纸了吗? 在这个消息放出之后不久,期货交易所内,果然出现了一些降价进行抛售的大单子,紧接着就引起了整个市场的恐慌,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又开始争相降价挂出卖单,都想着尽快把自己手中拥有的期货单子抛售出去,以免到时候真的砸在自己手里。 在期货单子的价格又回落到原先的价格附近时,胡文霆安排的人员,则不动声色的把这些卖单都给吃了下来,不久之后,胡文霆手中又已经掌握了市场上超过一半的期货单子。 此时,在胡文霆的安排下,作为期货交易所的主管部门,大明户部适时的派人出来进行了一番说明,指出大家完全不用担心,根据户部制定的期货管理规定中的相关约定,如果货物提供方到时候不能足量提供出相关货物,那是要承担违约责任的,除了要支付给契约持有者与契约等值的金额外,还要再外加赔付一定的违约金。 根据相关约定,如果契约持有者到时候真不能如期拿到相应货物的话,那么所到的赔偿金额,还可能远远超过它目前的价格。 说到这里的时候,户部的人员还开着玩笑对大家说道:“据我个人的理解,此时大家不但不应该降价往外抛售,反而还要趁现在价格不高的时候,再多在手中屯上一些单子,嘿嘿,到时候通过对方的违约赔偿,不是也一样能赚到不少钱吗? 不过呢,这仅代表我个人的观点,并不是官方的正式意见,大家可以自行仔细斟酌之后,再作出相应的选择,其中的风险也是要自行承担的,正所谓宝贵险中求嘛,哪有顺风顺水就能赚到大钱的好事。” 这时就有人配合着在底下大声喊道:“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差点就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赚钱机会,我得趁现在价格走低的时候,抓紧时间在手中多囤一点单子。” 不出意料,在户部人员的声明之后,各类期货单子的价格就开始企稳,随后又开始逐渐反弹,但考虑到赔偿金额毕竟有限,因此这波价格反弹在达到百分之五十左右之后,就维持在震荡状态,不再继续往下冲高了。 同样的,胡文霆手下的人又在期间悄悄的把手中的单子全部给出完了,至此,胡文霆最初拿来投入市场的银子数目,已经从十万两变成了超过三十万两。 胡文霆也决定就此收手了,他怕次数搞多了之后,万一被人知道了,那么自己的人设可能就会变得不可靠了,今后想要再赢得大家的完全信任就不容易了。 但是俗话说得好,这世人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古人的智商也丝毫不比后世人差,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胜过后世。 在短时间内建材期货价格经历了几番起伏之后,很快就有人看出了其中的一些门道,原来通过向外放出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是可以实现对其价格进行操控的。 于是,一些勋贵大佬们也开始有样学样,利用自己手中掌握的资源,时不时的向外放出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消息,鉴于他们所处的身份和地位,所放出的消息也并不完全是空穴来风的那种,反而是让人觉得十分有道理,因此,各类期货的价格又开始像坐过山车一样的开始涨涨跌跌。 实际上,后世的大多数人都知道,在股市或其他交易市场中,追涨杀跌是一种常见的投资行为,它描绘了投资者在市场行情上涨时盲目跟风买入,而在行情下跌时又恐慌抛售的情景。 当股价或资产价格开始上涨时,一些投资者会被市场的热情所吸引,担心错过机会而纷纷加价买入。他们不停的追逐着上涨的趋势,希望能够从价格的进一步上涨中获利。这种追涨的行为可能又促使价格进一步的攀升,最终形成价格泡沫。 可一旦市场行情开始呈现下跌趋势的时候,很多投资者可能又会感到恐慌,担心自己的损失进一步扩大,于是纷纷割肉抛售掉手中的资产。在疯狂的杀跌过程中,大量的抛售压力又可能导致价格非理性的急剧下跌,最终在市场上出现了恐慌性抛售。 追涨杀跌的情形常常伴随着情绪化的决策和盲目跟风。投资者往往受到市场情绪和他人行为的影响,而不是基于对市场基本面和理性分析的判断。 这种行为可能导致投资者在市场波动中频繁买卖,错失长期投资的机会,甚至遭受重大损失。 然而,绝大多数人在追涨杀跌过程中损失了一笔钱之后,不仅不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一些反思,反而是在不断的懊悔自己没有及时的抓住其中的一些机会。 同时他们还四处筹措资金,奋不顾身的再次杀入市场,寄希望于自己在下次的行情中,能准确的抓住机会,不仅能把以前的损失给弥补回来,而且还梦想着能再大赚上一笔。 对于大明这些勋贵大佬们的学习能力,胡文霆也是叹为观止,不过他在见到期货市场已经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之后,那么自己当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不再多加过问,由着他们在里面尽情的互相厮杀好了。 相对于京城中那些能在期货市场上搅动风云的勋贵而言,处于南京的一些被边缘化的老牌勋贵家族则要低调上很多,谁让他们离政治中心远了一些,所掌握的资源也比不上京城这边的一些新贵呢。 尽管他们也和京城这边的勋贵们一样,热切的追逐着各种赚钱机会,并在第一时间派人参与到京城推出的期货交易当中,但是鉴于资源方面以及消息渠道方面都要经京城这边的勋贵们逊上一筹,因此,局面对他们来说显得有些被动,但他们又不甘心放弃这么好的一块蛋糕。 几番权衡之后,他们最终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决定同胡文霆进行一些接触,希望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帮助,以扳回自己在信息方面的劣势。 南方勋贵们派出的商谈代表,居然还是胡文霆的老熟人,就是曾在去年的粮食炒作过程中,被胡文霆收拾过一回的那些粮商中的一位。这让胡文霆更大确信了一句话:这世上只有永远的利益,而没有永远的敌人或朋友。 这位粮商名叫沈全有,在他自己向胡文霆进行的介绍中,曾隐晦的透露出自己的祖上和巨富沈万三同属沈氏一脉,在南方各地的生意场上都有着不一般的人脉关系。 对于沈万三这个人,在后来的各种野史上流传着不少关于他的传说,沈万三本名叫做沈富,字仲荣,吴兴南浔(后世的浙江湖州)人,元末明初商人、巨富。 沈万三在元代时移居周庄镇,以农业发家,得到陆德源赏识,赠予巨资。此后,沈万三开辟田宅、对外贸易,成为江南第一豪富。传说他曾在南京为朱元璋修城墙,后被发配云南。流放期间,在茶马古道经商,重获生机。后来,他又辗转来到福泉山修道,最后逝世于平越。 在所谓的正史《明史》里,确实也有好几处提到过沈万三,其中一处在大脚马皇后的传记里写得明白:吴兴的富民沈秀,也就是沈万三,帮朱元璋修筑了三分之一的南京城,又请求出资犒劳军队。 朱元璋发怒说:“匹夫竟敢犒劳天子的军队,绝对的乱民,该杀。”马皇后进谏说:“你老婆我听说法律这个东西,是用来诛杀不法之徒的,但不是用来诛杀不祥之人。老百姓富可敌国,是老百姓自己不祥,不祥之民,苍天必然会降灾祸给他,陛下又何必再杀他。”朱元璋听了有些解气,饶过沈万三没杀,最终把他流放到云南去了。 正史如此说,自然许多人相信。老百姓善良,不太愿意一个财富传奇老死边陲,就编造故事说他在云南得道成仙,康熙年间还有人在到处散播奇遇,说自己在云南见到了长生不死的沈万三。 不过很可惜,传说当不得真,正史说的,也并不见得就一定正确。《明史》为清人编撰,出于政治目的抹黑明朝的文字随处可见,但史实告诉我们:沈万三其实是个地地道道的元朝人,生于元朝,死于元朝。 不管是各种野史也好,还所谓的正史《明史》也好,对于其中一些带有传说色彩的记载,作为在后世接受过无神论教育的胡文霆来说,基本上是不怎么相信的,但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沈家确实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商贾之家,曾在江南一带有着不同凡响的影响力。 胡文霆对那些商人背后的勋贵确实没多少好感,但是对商人本身却并不是很排斥,何况沈全有在登门拜访时,不但送上了一批贵重的礼物,同时还送上了好几名苏杭一带的美女。 老话说得好,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于是,胡文霆就和沈全有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以胡文霆领先当前数百年的见识,他所提出的一些关于经商方面的理论及观点,当然很快就把沈全有给震惊住了。 沈全有由衷的对胡文霆说道:“在下本以为自己在经商方面的见识已经领先很多人了,可是如今听了大都督的一番关于商业的论述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见识跟您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今后,在下还望能经常得到大都督的一些指点,至于谢礼什么的都好说,我们沈家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一些黄白之物了,还请大都督到时候不要嫌在下的俗气才是。” 沈全有是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他一个劲的在胡文霆面前伏低做小,倒让胡文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于是他微笑着对沈全有说道:“沈老板客气了,我也就是纸上谈兵似的那么一说而已,真要比起实际的操作经验来,我可是远远比不上你啊。 这样吧,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希望今后咱们能摒弃前嫌,不断加强相互之间的合作。 说实话,我这个人脑袋里还是有一些新玩意的,目前我也正在着手生产一些新产品出来,如果沈老板有兴趣的话,可以在过一段时间之后,到我所在的回隆镇去看看,到时候,相信沈老板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不过,我事先声明一下,我看中的只是沈老板的经商能力以及手下的商业网络,对于其它的东西我并不是很感兴趣,所以我所说的合作,仅限于我们之间,沈老板可听懂了我的意思?” 沈全有在听了胡文霆的最后几句话之后,先是愣了一下,因为胡文霆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是让他绕开自己背后的靠山,以他自己的名义同胡文霆进行合作。 沈全有在经过一番权衡之后,认为胡文霆目前正处于快速上升的趋势,而且做事风格也比较能让人接受,不像南京的那些勋贵们一样,有些贪得无厌,同时还对自己没有一点的尊重,平时总是对自己呼这即来,挥之即去的,使唤下人一般。 于是,他就迅速的拿定了主意,决定在胡文霆身上赌上一把,和他进行合作,沈全有就开口对胡文霆说道:“感谢大都督对在下的看重和提携,在下明白您的意思了,今后我们之间的合作,在下是不会向外人透露丝毫的。” 胡文霆也笑着再次给沈全有吃一颗定心丸:“有一点沈老板可以放心,我这个人对钱不是特别感兴趣,因此,在今后咱们的全作过程中,该你赚的钱就都是你自己的,我绝对不会找借口向你多要一钱银子。” 在双方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之后,沈全有才把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向胡文霆开口说明,无非是他背后的那些南京勋贵们想知道,期货这东西到底有没有操作的可能性。 胡文霆也大方的给出了答案,建材这东西从长期来看,价格肯定是处于一个上涨趋势的,只要不被当前的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所干扰,而跟风去追涨杀跌,那么在将来获得一笔稳定的投资收入,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第92章 要给后金添堵 处理完手头的一些杂事之后,胡文霆把视线又重新转回到皇太极领导的后金方面。 根据后世史书上的记载,在原先的历史上,皇太极在取得和明军之间进行的大凌河之战的全面胜利之后,在次年的三月份,又组织开展了对名义上的蒙古之主——林丹·巴图尔的第二次西征之战。 在此战之前,皇太极传令已归顺自己的蒙古各部速率部来会。四月,科尔沁、扎鲁特、巴林、奈曼、敖汉、喀喇沁、土默特、阿鲁科尔沁、翁牛特、阿苏特等部的台吉会于西拉木伦河岸,总兵力约十万。 期间,镶黄旗两个蒙古人偷马逃出,将大军压境的消息报告给了林丹汗。当时林丹汗驻帐于宣府边外,听说后非常震惊,于是率众西奔。 皇太极分兵三路穷追了林丹汗四十多天的时间,直到五月下旬进驻归化城之后,才得知林丹汗已渡黄河而去。遂停止追击,经宣府、张家口返回,途中顺便收拢了林丹汗所遗下的部众数万人,后金的实力得到了进一步的壮大。 反之,林丹汗在亡命青海的过程中,部众却大量流失,实力已经大减。在次年四月份的时候,林丹所部的两翼大总管塔什海、虎鲁克寨桑又先后投降后金。 到了六月,巴达西寨桑等五个头目又率千余户投降了皇太极。同时林丹所部又极度缺少粮食,甚至到了“杀人易食”的地步。在崇祯六年的时候,林丹汗曾五次攻掠明边,崇祯七年,更是连续在三、四、五月出兵大明边境,闰八月甚至和洪承畴交手,都是为了获得粮食。 林丹汗在青海的时候,曾与漠北外喀尔喀的绰克图台吉、西藏的藏巴汗、康区的白利土司月顿多吉结盟,因为他们都不信仰黄教,所以被称为“反黄教联盟”。 林丹汗试图利用这个联盟东山再起,可是天不假年,就在就崇祯七年夏秋之际,林丹汗因天花死于青海大草滩,结束了叱咤风云的一生。 皇太极领导下的后金,也因此少了一个重要的对手,于是就能有更多的精力来对付大明了。 尽管因为胡文霆的横空出现,帮助大明在大凌河之战中扳回一局,在让皇太极受到一定损失的同时,也让大明方面暂时保住了部署在辽东方面的大部分军队,避免了原先历史上辽东局势在大凌河之战后急剧恶化的态势,今后的历史走向也很有可能因此而发生一些改变。 但还是不能排除皇太极领导的后金方面,存在着东边损失西边补的心理,他们在大明这边吃了亏之后,仍然会继续进行对林丹的西征行动,借此弥补回一些在大凌河一战中所遭受的损失。 胡文霆仔细盘算了一下大明和后金方面在辽东的力量对比之后,还是感到有些无奈,自己正在对其悄悄进行扶持的何家,一时半会之间,根本不可能实现在辽东各股势力中占主导地位。 同时自己的军事力量也还非常单薄,不可能对辽东何家给予很大程度上的支持,再加上辽东局势的背后,还牵涉到朝堂上不同势力之间的争斗。而自己在政治力量方面,同样也是有限得很,不可能直接强硬的和各方势力当面掰一回手腕。 也就是说,胡文霆当前的选择只有一条,就是只能继续猥琐发育着,直到自己的实力达到相当的高度之后,才能选择和其它势力正面碰上一回。 正当胡文霆在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最大限度上的给皇太极他们添上一些堵,让后金方面先在其它方面忙上一阵子,而根本无暇顾及来对付大明方面的时候,时隔一年多没见的袁崇焕从外地回京了。 他在向朱由检汇报了一下情况之后,就匆匆的赶来拜见胡文霆,于是胡文霆就顺便向他解了一下蒙古,主要就是林丹领导下的反后金力量的一些情况。 通过袁崇焕的相关介绍,胡文霆得知林丹·巴图尔这个所谓的蒙古大汗,目前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在科尔沁部已投入后金阵营、内喀尔喀五部覆灭的情况下,皇太极开始向林丹汗的察哈尔部渗透。察哈尔部的八个鄂托克中,奈曼和敖汉夹在林丹汗和皇太极势力之间,他们为缓解两者间的对立关系,甘愿充当调停者角色,并派出使者去沈阳与皇太极议和。皇太极不仅暗示两鄂托克归顺后金,还要求直接与林丹汗通使。 林丹汗在知道了自己的两个鄂托克通款后金的事实后,不但没有理解他们的想法,反而讨伐奈曼、敖汉,奈曼、敖汉不堪林丹汗的压力,后来干脆就直接背叛了林丹汗,归附后金,并与皇太极订立盟誓。 随后,林丹汗离开辽河套,踏上西迁之路。关于他西迁的原因,袁崇焕分析有以下几个:首先是因为他在左翼已众叛亲离,再加上后金兵锋正盛,被迫选择西迁; 其次是利用右翼力量薄弱之机,兼并诸部,恢复蒙古大汗的共主地位;第三是当时察哈尔部与明朝贸易的据点广宁已经失陷,林丹汗想通过兼并右翼诸部,将明朝给右翼的丰厚“市赏”据为己有。 右翼诸部果然不是林丹汗的对手,林丹汗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击溃了驻牧于宣府外元上都故地的哈喇慎部和定居于归化城的土默特部,很快就在右翼完成立足。 经过数次战役之后,林丹汗彻底平定了右翼地区,驱逐了顺义王卜失兔,并废除了济农额璘臣,结果却又导致了右翼诸部相继归附后金。 另一方面,留守于辽河套的察哈尔部也开始瓦解,不仅奈曼、敖汉两鄂托克投靠后金,阿喇克卓特也步其后尘而降金,浩齐特、乌珠穆沁、苏尼特三鄂托克则北上投奔漠北外喀尔喀硕垒台吉处。 到后来,皇太极一征察哈尔,吞并了察哈尔及哈喇慎之故地。使得林丹汗仅据有宣府边外以西的河套和土默川一带。 同时,林丹汗与大方面的关系也在恶化中,他西迁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获得右翼所拥有的“市赏”,但朱由检却宣布“尽革其赏”,林丹汗派去索赏的大臣贵英恰也被明军所杀。 因而林丹汗率军大举入侵大同,杀死明军民数万人,并差点攻占大同城。明廷本欲以右翼诸部抵御林丹汗,但是右翼地区却很快的就被林丹汗所平定,明廷不得不再次恢复“市赏”。 林丹汗西迁以来,虽然取得了一些军事胜利,但却得罪了大多数蒙古封建主,使他陷入孤家寡人的境地,离统一蒙古的梦想也越来越遥远。 此时的漠西和漠北原本就不臣服林丹汗,漠南诸部则在林丹汗的打击下纷纷东投后金。林丹汗虽获得富庶的右翼故地,但因为“塞外霜早,颗粒无收兼厉疫盛行”,林丹麾下的蒙古诸部已几乎陷入绝境。 同时其余不愿臣服林丹的蒙古各部的抵抗也大大削弱了察哈尔部本身的力量:“察哈尔部之疲甚、饿甚、穷甚”,其兵员严重减耗,“有马约备仅收四万,众不满五万”。 也就是说,如果在没有外力对其进行援助的情况下,林丹汗很快就会像原来的历史上那样,走到穷途末路的地步,最终病死青海。他的后代也在不久之后向皇太极投降,所谓的蒙古帝国正式宣告灭亡。 听完袁崇焕对林丹统治下的蒙古相关情况介绍之后,胡文霆很快就想到了后世美丽国在世界各地的惯用做法,对某一地区中的某一股势力进行大力援助,让其把该地区的局势搞乱,然而自己借机从中渔利。 美丽国的这些做法,都是经过无数次的实践检验,并证明是行之有效的,因此,胡文霆也就不需要多考虑,只要直接照搬就是了。 因此,他在后来进宫向朱由检汇报情况的时候,直接就向朱由检举了几个后世美丽国通过这种方法,在世界各地搅动风云的例子。 然后胡文霆笑着对朱由检说道,我大明目前虽然暂时没有精力来对付皇太极,但也绝对不能让他太自在了,必须经常性的给他添一些堵,而私底下给林丹一些支持,就是给皇太极添堵的最好方式。 紧接着,君臣二人又就一些细节问题进行了商讨,胡文霆指出,在粮食援助方面,需要严格控制一下数量,既不能让林丹手下的人饿死,但也不能让他们吃得太饱,否则他们就会失去了进取心,不能时常给皇太极他们添堵了。 至于武器方面,则更不需要多操心了,不仅火铳本身就是一种易耗品,在经历了几场战争之后,其枪管就到了报废的地步。同时,弹药更是一次性消耗品。而所有这些东西,林丹他们都必须完全依靠大明方面对其进行持续性的提供。 因此,只要自己这方面加强控制,不让这些武器弹药通过其它途径流入林丹的手中,那么我们就可以随时对林丹他们进行拿捏,不怕他们到时候不乖乖的听话。 最后,胡文霆向朱由检提议,这次对林丹他们进行援助一事,还是不拿到朝堂上进行讨论了,悄悄的在私底下进行操作就可以了。免得到时候又多生出一些事端,一旦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之后,我们想要的效果可能就会大打折扣了。 朱由检笑着表示了同意,他说:“反正援助出去的这些东西,最终都是由老师您来出的钱,当然是由您来亲自来办理最为合适,也最能让我放心了。” 和朱由检通完气之后,胡文霆就着手开始相关的准备工作,他的初步打算是,把自己已经在辽东时用过的一些火铳全部换下来,经过一些简单的保养之后,把它们提供给林丹的军队。 当然了,从京城这边往回隆镇调配工匠也是一样重要的工作,他要争取在对林丹的援助开始之前,自己这边的新武器研制工作必须取得突破性进展。 当胡文霆时隔半年多时间之后,再次来到锦衣卫南镇抚司衙门的时候,已经事先得到消息的高文采,同样是组织了所有在家的官员到门外迎接胡文霆的到来。 按照胡文霆的惯例,在南镇抚司的官员们把他迎进衙门坐定之后,就二话不说先从身上掏出一沓银票,并笑着对大家说道:“一晃眼间,又和同僚们分别半年有余了,期间我也是怪想念大家的,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来,这点钱先拿去给大家分了,空闲时间可以多喝两杯茶。” 当然,胡文霆说的客气话,事实上他掏出来的银票有二三千两之多,而南镇抚司衙门里面的官员也就二三十人,就算按人头平分,每人也能分到近百两银票。用分到的这些钱,别说是喝茶了,就是去喝花酒,也是足够潇洒上几回的。 高文采和一众大小官员,在笑着说了一声:“谢都督赏!”之后,才接过胡文霆手中的银票。 寒暄过后,胡文霆就和高文采进行了单独沟通,表示自己要从南镇抚司管辖的军匠中抽出一批调往大名府那边的回隆镇,让高文采在这几天时间里,帮忙物色一下相关人选。 同时,胡文霆也把为调往回隆镇人员所提供的丰厚待遇说了一下,包括薪俸上调、免费提供住处、安排家属就业等。 听到这么丰厚的待遇之后,高文采就开着玩笑对胡文霆说道:“都督,听到您给出的这些待遇之后,那些军匠们还不得争抢着要去回隆镇啊,别说是他们了,就连我听了之后,都很想跟着都督去回隆镇。” 胡文霆听后,马上又想到原来历史上,在李自成攻破京城之后,高文采一家十几口人都陪着他一起殉难的场景。于是胡文霆认真的对高文采说道:“高叔,关于您的调动,估计我说了不算数,但我却有一个建议想跟您商量一下,不知可否?” 高文采见胡文霆还是和原来一样,对自己充满了尊重,心里是十分的感动,他也认真的对胡文霆说道:“都督尽管吩咐就是了,哪谈得上商量二字,只要属下能做到的,一定按照都督的吩咐去办。” 胡文霆微笑了一下之后,接着说道:“是这样的,回隆镇那边的情况,想来高叔也听说过一些了,在不久之后,那边的生活条件应该就不会比京城这边差上多少了。 因此,我有个想法,高叔您能不能把您的家人安排一部分到回隆镇去,至于他们到了回隆镇之后的就业和生活等方面的事情,一应都由我来解决,您就不需要多操心了。” 高文采总共有三个儿子以及两个女儿,其中大儿子已经成家并在顺天府衙门里谋了一个差事;二儿子是一个秀才,目前也成家,但却没有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最小的儿子目前还只有十多岁,仍然还在求学当中;而两个女儿也都已经出嫁了。 在胡文霆的提议下,高文采又客气的推辞了一番之后,最终同意让目前还没有工作的两个儿子先跟着胡文霆一起到回隆镇去,并表示自己的两个儿子到了回隆镇之后,就交由胡文霆来管教了,并让他们向胡文霆执弟子礼。 胡文霆连忙笑着对高文采说道:“高叔,您这么一来,那不是把辈份都搞乱了吗,不行,不行,他们直接喊我一声哥就行了。 至于学问方面,只要他们愿意学我的那些杂学,就算他们不拜师,我也照样会对他们倾囊相授的。” 说到这里之后,胡文霆又从身上掏出了一千两银票,硬塞到高文采的手中,然后开口对他说道:“高叔,我知道您为人正直,平时不屑于用手中的职权去赚取一些外快,但您也要为家人的生活考虑一下不是? 嘿嘿,我的为人您也应该知道一二,我的这些钱可以绝对保证是干干净净的,因此,您可以放心的拿回去给家人添点衣服手饰之类的东西。这也算是我这个晚辈向您表达的一点心意吧。” 想到胡文霆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帮助自己,不仅两次出手帮助提升了自己的职位,而且如今居然还拿出钱来帮助自己,这让高文采这个大男人,都感动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最后,高文采感叹着对胡文霆说道:“我这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上天居然让我遇上了都督您这么重感情的一个人,罢、罢、罢,今后,我一切都听从都督您的吩咐就是了。” 胡文霆笑着说道:“高叔言重了,不管是以前还是往后,都是我要麻烦您的时候多,我适当的为高叔做点事情,是理所当然的。” 由于高文采在锦衣卫待的时间已经比较长,对里面的一些人员的情况都比较熟悉,没花多长时间就为胡文霆筛选出了近百名技术优秀,人品可靠的军匠,人员名单一确定之后,胡文霆就按照事先的承诺,给大家都发放了足够的搬家费用。 同时,王承恩那边也悄悄的为胡文霆抽调了一批各类工匠,而胡文霆需要朱由检帮忙安排寻访的宋应星、毕懋康等人的名单也交由王承恩转呈给朱由检。 崇祯四年十月初,胡文霆在京城待了一个多月之后,又带着一帮从京城搜罗来的各路人马,踏上了返回回隆镇的行程。 第93章 播点希望种子 回到回隆镇之后,胡文霆先让林巧安排人对从京城带回来的工匠们及其他们的家属都进行了安顿。自己则首先来到酒精及白酒的生产工坊进行查看,发现在自己离开回隆镇的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工坊的仓库内已经囤下了不少的相关产品。 随后,胡文霆又转到肥皂和香皂的工坊,发现这边同样也是囤下数量不少的产品,胡文霆的心里不由得十分高兴,这些可都是马上就能变成白花花的银子的。 胡文霆在检查完这两家工坊之后,就带着高兴的心情回到自己的住处兼办公地点,然后又让人把林巧和邢沅等人都一起找来,他要向她们交待一下这些产品的销售策略问题。 等大家聚齐之后,胡文霆在这些产品一一进行了定位说明,其中酒精基本上是属于非卖品,除非对方能得出相应的东西进行交换,包括胡文霆欠缺的技术或者人才。 而白酒也是一种需要控制产量的东西,毕竟目前大明处于极度缺粮状态,他不可能不限量的通过消耗粮食来生产白酒。因此,其销售价格必须按照奢侈品的原则来制定。 至于香皂,差不多也是参照白酒的销售原则,产量不能太高,要让市场上始终保持着缺货的状态,但是制定的售价却不能低。 只有肥皂这款产品,因为牵涉到千家万户的日常生活,胡文霆表示其价格一定要亲民,要让普通家庭基本上都能消费得起。 胡文霆把基本原则向众人进行了交待之后,就把后续的工作都交由林巧等人来负责了,而自己又匆匆来到实验室,去了解把雷汞应用到弹药上的研究进展情况。 还别说,在胡文霆的一些方向性理论指导下,这项研究居然也取得可喜的进展,由几名军匠还有李定国等几名小毛孩组成的研发团队,不仅已经成功的完成带有击发药的火铳纸壳定装药的研制,目前他们居然已经把实验方向对准了可以重复使用的金属弹壳(当然了,事前胡文霆曾向他们描述过的)。 同时针对孙元化所设计的双管火铳的改进工作也已经顺利完成,在征得胡文霆的同意之后,几名军匠以及李定国等几名半大小孩,就拿上几支最新款的火铳以及一些最新款弹药,陪着胡文霆一起来到射击训练场,开始向胡文霆展示这些最新研究成果。 随着参加演示的人员不停的装弹、射击,射击场内响起了连绵不绝的火铳声,让胡文霆愰惚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后世,在相关人员演示完一轮之后,胡文霆还处于愰惚中不能自拔,直到李定国连续喊了他好几声之后,才把胡文霆唤醒过来。 惊醒过来之后的胡文霆连忙对大家进行了表扬,听到胡文霆的表扬之后,其中一名军匠却小心的进行提醒道:“都督,随着射击速度的提高,枪管的使用时间也会变短,如果遇到比较激烈的战斗,很有可能在一场战斗结束之后,就会有许多枪管要达到报废的标准,这种消耗是不是太大了?” 胡文霆点了点头之后,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因此,我们下一步就要开始着手研究,该通过什么方法来增加枪管的强度,以大幅提高它们的使用寿命。走,等回实验室之后,我再慢慢跟你们细说。” 在回实验室的途中,胡文霆又派人去把从京城带过来的军匠中,在冶金方面有专长,以及在工具制造方面有专长的几名军匠也给喊了过来。 在人员聚齐之后,胡文霆首先向大家讲述了碳钢的概念,指出在生铁冶炼过程中,如果能适当的往里面加入一定的碳,这时候就能炼出强度更高的钢,其中碳含量达到较高程度的钢,我们可以称之为高碳钢。 接着胡文霆又凭借自己的一些残存记忆,向大家介绍了一下各种碳钢的性能,其中含碳量较低的碳钢,它的强度较低,但是可塑性却很好,比较容易通过锻打后成型。含碳量适中的碳钢则有有较高的强度,但可塑较差性,不容易通过锻打成型。而含碳量较高的高碳钢,虽然也不容易锻打成型,但热处理后会有很高的强度和硬度。 听完胡文霆的讲述之后,几名擅长冶炼的工匠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原来,他们都知道一些提高生铁强度的方法,换句话说,他们都基本知道该怎么炼钢,可是不知道其中的一些道理。当他们听完胡文霆从理论角度对其进行了一番阐述之后,终于彻底想通了其中的一些关键之处。 紧接着,在胡文霆的鼓励下,他们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而胡文霆则适时的提示李定国把他们讨论的内容给详细记录下来,等以后再把这些内容形成一套规范性的教材。 讨论完冶炼技术之后,大家又开始对加工设备进行讨论,同样,胡文霆又是给大家讲述了一些物理中的基础力学知识,然后又凭借记忆,画出了几幅简单车床的原理图。 紧接着就是几名擅长工具制造的工匠们,开始对胡文霆画出的几幅车床图进行仔细研究,期间也不时的向胡文霆进行一些提问,而胡文霆则一一进行了解答,当遇到他自己也不太明白的地方时,胡文霆则鼓励他们进行相应的实验,直到找到最合理的方案为止。 总之,在不断的交流过程中,胡文霆发现明代这些处于底层的工匠们并不缺乏经验和智慧,他们缺乏的只是理论方面或者说方向性的指导而已,正好胡文霆在这方面又颇有些涉猎,于是,在相互取长补短的一番交流之后,双方都觉得受益匪浅,各项研究工作也取得了不俗的进展。 由于大家都讨论得非常投入,因此,在不知不觉中,就度过了一下午的时间,直到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大家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晚了,于是一般工匠们又纷纷开始向胡文霆道歉,说自己一时多嘴多问,居然就耽搁了都督这么长的时间,请都督见谅等等。 当然了,工匠们也不忘对胡文霆进行一番恭维,说都督真是博学多才,这世上就没有都督不懂的事情。胡文霆苦笑着对大家说道:“我这纯粹属于纸上谈兵,真让我上去进行实际操作的话,恐怕连做你们徒弟的资格都没有。” 然后,胡文霆又颇有感触的对大家说道:“俗话说得好,三人行、必有我师,希望今后大家都能摒弃一些门户之见,积极的把自己擅长的一些技术拿出来同大家进行交流,然后相互取长补短,这样才能让我们整个大明的各项技术都得到快速的进步。 而且,我还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在我这里的各种技术人才,哦,也就是你们俗称的工匠,都会得到大家的充分尊重,并不会像你们在京城时候那样,永远处于低人一等的位置。 同时,从你们来到我这里开始,你们的匠籍就已经自动取消了,今后,你们的子女们想要改行从事其它的任何行业,都不会受到限制,包括读书和参加科举考试在内。不过,我也要告诉大家,其实在我这里,基本上不会有多少人觉得读书人就高人一等。 相反,只要大家手中拥有了我们急需的技术,并且还能随时开动脑筋,对我们现有的生产技术提出一些合理化的改进建议,那么,大家也会和那些参加了科举考试并获得功名的读书人一样,及时的得到升迁或提高月俸的机会。” 说到这里,胡文霆用手指了指工匠中的郝大勇说道:“郝大勇,郝师傅,相信大家都比较熟悉,他的事情相信大家也听说过一些了,他现在已经是一名官员的身份了,月俸也已经比以前翻了好几倍。 相信其余的人也不甘落在郝师傅的后面吧,那么大家从今以后,就按照我提议的方向去改进,大家齐心协力,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还要努力做好以下几项工作: 一是在工作中要不断的进行一些思考,并擅于提出改进意见,如果有些问题在你们自己当中解决不了,你们也随时可以来同我进行交流,我一定会尽我所知进行解答的。 二是你们还要做好向年轻人传授技术的工作,在我这里,教出徒弟的数量的质量,也可以做为一项升迁和加薪的依据,如果谁在带徒弟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我同样也可以随时对他授予一定的官职或者提高他的月俸。 三是大家目前的年龄也都不是很大,我也希望大家在今后还能继续加强学习,并积极参与到各项研究工作当中来,在这里我可以先向大家透露一下,你们每完成一项成果的研究之后,不仅当时就会得到一份丰厚的奖励。 而且在这之后,我还会从这项成果的收益中再拿出一部分来,每年都会给成果研究者一份分红,其持续时间,我大致考虑了一下,准备暂时定为五十年的时间。 换句话说,只要你们完成了一项成果的研究,不仅你们自己老了之后,还能有源源不断的收入,而且,还很有可能把它继续传给下一代。” 其实,胡文霆说的最后一点,就是后世专利法的雏形,这在后世是一件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的事,可是,大明时代的这些工匠们却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的事情。 在此消息的刺激之下,在座的工匠们都开始摩拳擦掌,有些跃跃欲试,都想着有朝一日要研究出一项成果来,争取得到这种几乎和天上掉馅饼差不多的好处。 胡文霆的一番讲话结束之后,天色已经更黑了,但是处于兴奋当中的一帮工匠们,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是一边摸黑走路,一边还不忘和身边的同行们再热烈的讨论上几句。 胡文霆在回隆镇进行的产学研同步发展的布局,已经开始初见成效了,于是胡文霆也带着愉快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匆匆的完成吃饭和洗漱等工作之后,意犹未尽的胡文霆,在晚上的时候,免不了又要和林巧大战上几百个回合,林巧自然也是百般逢迎,让胡文霆的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当第二天胡文霆精神百倍的出现在各个场合的时候,不时的有人夸赞他的气色真是越来越好,并恭维着说,这意味着回隆镇的未来也会越来越美好,胡文霆微笑着一一向大家表示了感谢。 几天之后,南边的沈全有也如约带人来到了回隆镇,当胡文霆带着他到各个工坊参观了一番之后,沈全有感叹的对胡文霆说道:“都督,比您这儿规模大的工坊,在下也见过不少,但是像您这儿一样,把各道工序交由不同的人来负责生产的模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下刚才在参观的时候,大致估算了一下,用您的这种生产模式,产品生产出来的速度至少要比普通的方法提高一倍以上。更别说,工匠们仅仅只需要学习和掌握其中的一道工序,那么,所花费的时间也就少上很多了。 而且在下如果猜想得没错的话,都督这也是为了防止技术的外流吧?都督的心思之细密真是令人叹服啊!” 沈全有毕竟是商人世家出身,其眼光的独到之外,也是让胡文霆佩服不已,仅仅这么走马观花的一圈参观下来之后,居然就把自己这么安排的几项好处都说得八九不离十的,于是,胡文霆对沈全有更是高看了一眼。 在随后的合作细节商谈过程中,胡文霆也相当好说话,对于沈全有提出的,希望全面负责南直隶、浙江、福建以及广东这些地区销售的想法,胡文霆没有任何犹豫的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然后胡文霆还笑着对他说道:“沈老板,我也不瞒你说,商业贸易这一块如今还不是我的重点发展方向,再说了,我暂时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去拓展各地的商业网络。 所以说,沈老板你在经销过一段时间我这里的产品之后,如果感到收益可观的话,咱们还可以进一步商谈扩大经销范围的事。在这里,我也可以先向你进行保证,到时候我也不会趁机提出更多要求的。” 听到胡文霆这么说之后,沈全有也感慨的说道:“看来我当时选择加入到都督的麾下,是一项无比正确的决定,我非常有信心,在都督的大力支持下,我们沈家一定能恢复往日的荣光。” 胡文霆笑着对沈全有摆了摆手说道:“沈老板也不说什么麾下不麾下的了,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合作关系。你需要我的产品不假,同样我也很需要你手中的商业网络。 所以说,我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主次之分,今后,沈老板也不需要在我面前表现得低声下气的,而是应该昂起头来,该从我这里争取的利益,你也无需多客气,直接向我提出就是了。” 随后,胡文霆又把相关产品的销售策略以及定价原则,又详细的向沈全有说了一遍,沈全有在听了之后,略微思衬了一番,很快又对胡文霆的这些高明策略赞叹不已。 崇祯四年十月底的时候,早晚时候的天气,已经让人感到了一丝寒意,胡文霆又安排人员开始规划暖房蔬菜的种植了,由于在去年的时候已经积累了不少成功的经验。 因此,胡文霆计划今年的暖房种植,无论是在规模方面,还是在品种方面,都要比去年大上一个台阶。其产量除了供应自己人使用和拿出一部分来用于人情往来之外,争取还能再往外销售一部分,为自己增加一笔额外的收入,毕竟这世上谁也不会嫌钱多不是。 在白酒、肥皂、香皂等普通产品生产和销售都顺风顺水的同时,在火铳的生产研制进程中却遇到了一个小坎。 这天,其中的几个主要工匠来向胡文霆汇报说,对于各种碳钢的冶炼已经基本摸到了门道,但是胡文霆向他们提出的车床研制工作却遇到了一些麻烦,其中有些问题,他们怎么也解决不了。 正当胡文霆打算开始同他们一起琢磨一下的时候,有人进来通报说,京城那边派人过来了,正在外面等着求见。于是,胡文霆就抱歉的让工匠们稍微等上一会,自己先去处理一下京城那边来人事宜。 来人是王承恩手下的小太监,在同胡文霆进行了一番寒暄之后,小太监就向胡文霆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按照都督的吩咐,京城那边已经为都督找到一些相关的人员,比如宋应星、毕懋康等人,当然其中也有胡文霆不太熟悉的人员,这些人目前都已经随自己来到了回隆镇。 小太监向胡文霆解释道,有些人虽然不在胡文霆提供的名单上,但是也是在某个领域享有一定名气的,因此,王承恩就让人一并搜罗了过来,希望能对胡文霆有所帮助。 当听到宋应星和毕懋康这两人的名字之后,胡文霆连忙又向小在监说了声抱歉,并安排另外的人招呼他之后,就连忙让人把这两人请进来,自己要亲自和他们交流一下。 第94章 牛人就是牛人 对于毕懋康和宋应星这两人的人生轨迹,胡文霆在后世时,曾通过史书对其进行过一些了解,由于这两人太过于热衷技术方面的事情,而不怎么擅长做官,因此,两人的仕途都并不十分顺畅。 史书上是这样介绍毕懋康其人的,毕懋康,字孟侯,号东郊,歙县上路人,万历二十六年中进士,授中书舍人,后累迁广西道监察御史、右佥都御史、陕西巡按、山东巡盐御史。 陕西旱灾期间,毕懋康曾组织广设粥厂,大放仓廪,助流民渐复其业,累计救活民众约一万多人。万历四十二年,主持修建历山书院,为当时济南最大书院。后遭宦官魏忠贤排挤、御史王际逵弹劾,遂被削籍。 崇祯初年,被起用为南京通政使,升兵部右侍郎,旋自免归。辞别时,崇祯帝命其制武刚车、神飞炮等。 崇祯八年,械成后,编辑《军器图说》以进崇祯帝。因功升南京户部右侍郎,总督粮饷,不与宦官同流告归。 根据时间推算,此时的毕懋康应该还处于辞去南京兵部侍郎一职后,在家研究各种军器的阶段。 而宋应星其人则是非常推崇张载的关学,并从中接受了唯物主义自然观。他对天文学、声学、农学及工艺制造之学有很大兴趣,曾熟读过李时珍的《本草纲目》等书。 可是他的科举之路却并没有毕懋康那么顺利,自从在万历四十三年乡试中举之后,在后面的数次会试中均宣告失败,于是在崇祯初年的最后一次会试失败后,就彻底断绝了科举的念头。 根据史书上的相关记载,此时的宋应星应该是在家侍奉父母顺便研究学问或者是在外求学的途中。 当两人被领进来之后,胡文霆见到的是一老一中两位穿着极其普通的男子,老的大约在六十来岁左右,中年的则大约在四十多岁的样子。 胡文霆非常谦逊的进行了自我介绍之后,两人也向胡文霆通报了姓名,原来年长的就是火器专家毕懋康,而中年男子则是农学家和博物学家宋应星。 在把名字和两人对上号之后,胡文霆连忙向宋应星尊称了一声宋先生,而尊称毕懋康为少司马(因其辞官前的职位为南京兵部右侍郎)。 紧接着,胡文霆大致的向两人介绍了一下,自己让陛下派人千里迢迢把他们找来的目的,说自己这里非常缺乏各类研究性的人才,而自己早就听说了两位前辈的大名,而且也非常仰慕两位前辈的才华,因此才求着陛下出面把两位前辈给请来了。 听说胡文霆把他们请来,并不是单纯的做官,而是主要从事研究工作之后,两人脸上的表情马上变得神采飞扬起来,不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一本正经。 在胡文霆又大致介绍了一下研究内容之后,毕懋康就有些急不可耐的催促道:“你也不要再浪费口舌说那么多了,你带我两人到实地参观一下之后,一切不都明白了吗,总胜过你在这里空口白牙说上半天,我们却还是听得有些稀里糊涂的。”宋应星也在一旁配合着点了点头。 胡文霆听了之后,连忙抱歉的对二人说道:“确实是晚辈疏忽了,如果两位前辈方便的话,待稍事休息之后,我就陪您们去现场看看?” 胡文霆话音刚落,毕懋康就率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紧接着宋应星也跟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两人同时把目光看向胡文霆,等着他引路带他们去现场参观。 看到两人居然比自己还着急,胡文霆苦笑了一下之后,就喊来了几名亲兵,然后自己走在前面引路,领着毕懋康和宋应星二人往火器工坊那边走去。 在路上的时候,胡文霆又简单向二人介绍了一下,当前自己这边武器的发展情况,当听胡文霆说到,这里的武器发展居然已经经过了燧发枪阶段,进入了弹药一体、通过机械撞击就能实现击发的时代之后,毕懋康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胡文霆。 因为毕懋康自己目前还正在着力研究制造燧发枪,并且才刚刚取得了初步进展,如果真像胡文霆所说的那样,那么胡文霆这名年轻人在火器方面的造诣可要远胜过自己啊。 说话间,一行人就来到了火器工坊,由于是胡文霆亲自带的队,因此在经过各道关卡时,值勤人员对一行人的检查就相对要松一点,但也是必须在每道关卡前停留上好一会之后,才能接着进入下一关。 当毕懋康和宋应星二人最终随着胡文霆来到生产车间里面之后,二人顿时又被里的场景给惊呆了,只见里面不仅宽敞明亮(因为使用了大量的玻璃,大大提高了室内的采光),而且整个生产过程被分成数道不同工序,一道工序完成之后,半成品就向流水一样的往下一道工序传递。 每道工序的工匠只需要完成整个生产过程中的少数几项工作就行,因此其熟练度也是相当的惊人,他们在操作时几乎可以不用眼睛去看就能迅速的完成那些工序。 不过牛人毕竟是牛人,毕懋康和宋应星二人在稍微思忖了一下之后,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因此,看向胡文霆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些敬重,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有些目空一切了。 在走马观花似的看一圈之后,胡文霆就安排亲兵过去办理相关手续,要从工坊里拿几支最新款火铳出来,到训练场上去进行一番射击演示。 噼噼啪啪几乎连绵不绝的一通火铳声之后,宋应星还好一点,而毕懋康则是直接愣在当场,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这种射击速度,是他连在梦里都不曾想像过的。 许久之后,毕懋康感慨的对胡文霆说道:“都督,你在火器方面的造诣已经远胜过老夫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再把老夫找来呢?就老夫目前的学识水平,给都督当一名学生还差不多,更何谈去指导都督的发展呢。” 胡文霆真诚的对毕懋康说道:“不瞒前辈说,我这些东西都是在胡乱鼓捣之下,碰巧被我搞出来的,用一句俗话来说,那纯粹属于瞎猫碰到死耗子,歪打正着,而今后想要继续稳步朝前发展,绝对离不开前辈的系统性的理论指导。 先不说,晚辈对这些东西都是半懂不懂的,今后不能再继续组织一些更深入的研究,而且晚辈的杂事也比较多,平时很少有时间静下心来专门去搞一些研究,因此,前辈们的到来,绝对是晚辈求之不得的事情。” 毕懋康在沉吟了一会之后,转换了一个话题问道:“都督大力发展火器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呢?” 胡文霆脱口而出回答道:“为了痛击外虏,扬我大明国威!并为我大明开创出一个万世的太平盛世。” 毕懋康听了之后,也随口吟出了着名的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随后,他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开口对胡文霆说道:“如果都督不嫌弃老夫的才疏学浅,那么老夫就厚颜留下来了,在你这里老夫什么都不需要,只求能给老夫提供一日三餐就行了。” 胡文霆连忙向毕懋康表示了感谢,并向他表示该有的待遇还是不能少的,因为,自己对所有的技术人才都是一样优待的,并不能因为前辈的客气就特殊对待。 这时,宋应星在一旁插嘴问道:“都督,在下对火器制造方面的涉猎还远不如少司马,因此,在火器方面肯定是更帮不上都督的忙了,不知道除此之外,在下又能为都督做些其它的什么事情呢?” 胡文霆一拍脑袋之后,对宋应星说道:“宋先生,您不提的话,我都差点忘了,我这里正有一个难题等您来帮忙解决呢。 而且,在这之后,我这里还有许多农事以及各类工具制造方面的事情要等着您来主持呢。 对了,晚辈再冒昧的问上一句,宋先生的《天工开物》一书完成到什么程度了,如果已经完成的话,晚辈愿意出钱买下它的版权,然后把印刷出来,并用来当作一些有志于学习这方面知识的年轻人的教材,如果宋先生再能亲自为学生们讲授上几堂课,那就更好了。” 宋应星听到胡文霆提及《天工开物》之后,不由得也是一愣,心想,这本书自己才完成了一大半,根本没有对外进行过宣传。因此,这事除了自己的几位知心好友之外,外界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事,这位远离自己家乡的都督又是通过什么渠道得知此事的呢。 不过,宋应星也只是在心里疑问而已,并没有当面开口问出来,而是谦虚的说道:“承蒙都督错爱,在下这的本书目前还只是完成了一大半,离印刷成书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既然都督说希望将来能把在下的这本书作为一本教材,供大家参详学习,这可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在下又哪能向都督要什么版权费用呢。 在下可以先在这里答应都督,一旦此书完成之后,在下一定在第一时间把它交给都督拿去印刷,并且不要都督一钱银子的费用。” 胡文霆在向宋应星表示了感谢之后,接着问道:“我听说宋先生的《天工开物》一书,里面的内容可谓是包罗万象,涉及谷物种植加工;纺织技巧和染色;制盐、制糖和生产食用油技术; 陶瓷烧制;冶铸和锤煅技术;舟车制造;煤石烧制;造纸技术、五金、矿物颜料、酒曲制作等。 这些可都是我急需的知识啊,尤其是其中的冶铸和锤煅技术,我们目前正在进行这方面的探索,但是因为我也不是很懂,所以导致其进度比较慢,相信有了宋先生的全面指导之后,我们的研究进展一定会快上很多。” 听到胡文霆如数家珍似的把《天工开物》一书中的相关内容给说了出来,宋应星再次愣住了,更让宋应星感到惊讶的是,胡文霆说出来的一些内容,是宋应星还处在构思规划当中,并没有形成书稿,可是胡文霆连这些都已经知道了,难道他真拥有传说中的读心术不成,宋应星这个博物学家的心里不由得冒出这个想法。 看到宋应星脸上的精彩表情之后,胡文霆连忙笑着解释道:“对于宋先生书中的内容,有很多是我猜想的,因为我觉得那些东西都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因此,我猜想宋先生的书里面应该会有这些内容。” 听到胡文霆解释之后,宋应星就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不能完全相信,胡文霆仅凭随意的猜测,就能把自己书中的内容说得八九不离十。 而且听胡文霆说话的口气,好像他对所有这些方面的知识都知道一些,并且还能组织人员进行相关研究,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高度,这也太玄乎了吧。 于是,宋应星也和毕懋康一样,对胡文霆肃然起敬,不敢再恃才傲物了。 不过,宋应星很快又找回了一些自信,当胡文霆把毕懋康和宋应星二人带到实验场所,宋应星看到处于半成品状态的车床之后,精通机械制造的他,没花多少时间就解决了其中的问题。在胡文霆的不吝赞扬之下,宋应星总算也意得志满了一回。 关于对毕懋康和宋应星二人职位的安排,胡文霆是在和杨熳进行了一番商讨之后,才做出的决定,毕懋康挂了一个卫指挥同知的衔,而宋应星则挂了一个卫镇抚的衔,一个从三品,一个从五品。 当然,胡文霆并不需要他们在其中管理具体的事务,只是为了给他们的工作提供一些方便而已,同时也让他们在今后出行之时,能享受相关的待遇。而对官位并不十分在意的二人,在稍微推辞了几下之后,就坦然接受了胡文霆的安排。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宋应星就一头扎进了冶铸和锤煅技术的研究之中,而毕懋康则向胡文霆提议,除了进一步研制发展火铳等轻武器之外,还要加强在重武器,也就是火炮方面的研制。 由于胡文霆的战略思想侧重在进攻方面,对于防守用的重型火炮并不是很着急,于是他就向毕懋康提出了让他负责研制迫击炮的设想。 而毕懋康在听完胡文霆对迫击炮的相关描述之后,又是一番震惊,这东西既轻便,而且威力还不小,简直就是一款神兵利器啊。 当毕懋康好奇的问及胡文霆这个想法的来源时,胡文霆笑着回答道:“前辈,这是晚辈偶尔在梦中想到的,也不知道是否可行,如果不可行的话,您可千万别笑话晚辈啊。” 毕懋康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对胡文霆说道:“你不愿说就算了,鬼才相信这么精巧的东西居然能在梦中想到,老夫活了六十多年了,怎么从来就没碰到这种好事?” 胡文霆当然不能告诉毕懋康说,自己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这些东西在后世都是很常见的,因此,只好尴尬的赔着笑,不再多做解释。 在毕懋康和宋应星两位牛人参与到相关研究中之后不久,各方面都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先是不同强度的碳钢冶炼技术被确定下来,然后随着钻头材料的解决,枪管的钻孔技术也随之得到了解决。 再接着,随着毕懋康完成了迫击炮模型的设计,在胡文霆的提议下,就直接采用最新碳钢来制造迫击炮筒,而不是向先前那样采用铸造的方式。 在时间进入崇祯四年十二月的时候,已经经过数轮测试的最新款火铳以及最新出品的迫击炮,可以正式定型生产了。 胡文霆拍板把火铳命名为s1631款,而迫击炮被命名为b1631款,当然别人是不知道这些字母和数字代表着什么意思,只有胡文霆自己清楚,其中的s代表着孙元化,而b则代表着毕懋康,而数字1631则是代表着公元年份。 于是,后面的兵器工坊内就开始了两条生产线同时生产,一条生产线继续生产老款火铳,而另一条生产线则负责生产最新款的火铳。 而击发药也就是雷汞的生产,则被单独安排到了一个安保措施更加严密的地方,而且胡文霆还曾对安保人员下过一道命令,任何手续不全的人员,想要擅闯该地,安保人员可以当场对其格杀,事后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正好在这个时候,在辽东那边左等右等却一直等不到胡文霆传去消息的吴襄,也忍不住派人过来询问火铳的供货情况,于是胡文霆顺手就把第一批五百支老款火铳以及配套的弹药,交由来人带了回去。 胡文霆也因此收到了第一笔军售款,总计三万两白银。胡文霆给火铳的定价是每支六十两白银,第一批的三万发子弹用来抵去吴襄送给自己的几十匹军马的价值,后续则要按照每两银子二十发子弹的价格来向吴襄结算了。 第95章 林丹汗的惊喜 前面我们说到林丹汗自西迁以来,虽然在军事方面取得了一些胜利,但却也因此得罪了大多数蒙古封建主,这使得林丹他几乎陷入孤家寡人的境地,离他雄心勃勃、统一蒙古的梦想也是越来越遥远。 因为当时的漠西和漠北诸部,原本就不怎么臣服林丹这个名义的大汗,在双方刀兵相见之后,他们更是连对林丹表面上的尊重也离弃了。而漠南的蒙古诸部则在林丹的不断打击下,先后都往东投入到后金的阵营当中去了。 林丹虽获得了一些富庶的右翼故地,但却因为此时正处于小冰河期,天气极端异常,造成他所耗费大量精力得到的这些地区内,农作物收成连锐减,而且屋漏还偏逢连夜雨,林丹控制下的各部族,在这时又开始暴发了大范围的疫病。 在数重灾难的打击下,林丹手下的蒙古诸部几乎陷入了绝境。而那些没有向林丹臣服的部族,却还要不时的同林丹的察哈尔部发生战争,这更进一步削弱了察哈尔部本身的力量。 为了挽回一些损失,同时也希望重新树立自己的威望,因此,林丹在得知皇太极在大明那边吃了一次瘪,实力受到较大损失的时候,他判断后金在一时半会之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精力顾及到他人,于是林丹就开始组织人马重新东进,准备打一下科尔沁等部族的主意,希望从他们那里找补回一些损失。 结果却事与愿违,在同科尔沁等部族交战了几次之后,尽管后金方面确实没有派兵对这些盟友进行援助,但林丹的察哈尔部仍然没能在对方手上捞到什么好处,反而在经历了数次战争之后,自己的部族实力又被削弱了不少。 正当林丹处于进退两难之际,袁崇焕代表大明方面再次找到了他,并向他表达了大明方面愿意对他进行援助的意思,这让林丹听了之后,不由得惊喜交加。 因为此时的林丹早已经没有了前几年的那种意气风发,因此在接待袁崇焕的时候,也比以往要客气得多。 而袁崇焕也是一个察颜观色和见风使舵的高手,他在察觉到林丹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之后,马上敏锐的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可以趁机敲诈一下林丹呢。 于是袁崇焕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在眼珠子迅速转了几圈之后,再次来了个先斩后奏,在没有事先征得朱由检同意的情况,就自作主张,准备把自己私自调整后定的援助条件直接拿出来同林丹进行商谈。 袁崇焕之所以敢这么做,其底气主要来源于胡文霆曾很随意的对他说过这么一句话:“在和外邦交往时,可以不用那么守规矩,该哄该骗的时候,就不需要太顾及脸面,先把利益拿到手再说。” 不过,文人出身的袁崇焕在同林丹进入正题之前,还是不忘卖弄一下自己的学识,先是滔滔不绝的同林丹讲述了一番大明的“亲仁善邻”的国策。 袁崇焕引经据典的说道,“亲仁善邻”一词,出自春秋时期鲁国左丘明所着的《左传·隐公六年》“五父谏曰:‘亲仁善邻,国之宝也。君其许郑。’”亲仁善邻,是大明重视和睦邻里关系、树立可信赖的外部形象、构建良好地缘关系的人际智慧与处世之道的重要体现。 袁崇焕接着解释道,“仁”作为儒家思想的核心范畴,是一个可以无限实践的过程,是一种对人的真挚感情和责任感,是可以从爱最亲近的人出发,真诚地去关怀人、成就人、成就整体公共利益的“知仁”和“行仁”的统一体。 《易经》中“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所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坚守仁德而不动摇,“苟志于仁矣,无恶也”。以不懈不止地亲近和走向“仁”,来实现人类社会中人们之间相亲相爱,达到天下有道的目标。 而“善邻”崇尚“仁”,倡导亲诚惠容、与邻为善、以邻为伴的立场和态度,是一场基于平等性基础之上的关于“责任”与“尊爱”的双向奔赴。 自古以来,汉人始终认为家族和国家的昌盛,从来不是通过对外战争抢夺攻伐而来,而是施以仁爱、道义于邻人和邦邻,讲信修睦、修文服远。 隋唐时期,各国纷纷遣使来华交流,有着求学、经商、游历、宗教活动等大量民间往来。这一时期,正如李白诗中所展现“四门启兮万国来,考休征兮进贤才。俨若皇居而作固,穷千祀兮悠哉”的万国来朝盛况。 《左传·隐公六年》所记载的陈国公子五父劝诫陈桓公同意郑国请求,两国交好,并强调“亲仁善邻,国之宝也”,但陈桓公听不进去,结果导致国难,体现的正是对这一历史经验的总结。 在这一历史典故中,“亲仁”得以与“善邻”互文,进而揭示亲善友爱邻(国)人的重要意义。由“亲仁”而起,“仁”得以具体化、一体化地融入各种人伦关系之中,与人为善、以邻为伴、宗族相助、家国一体,塑造华夏民族温良敦厚、勤劳善良、反求诸己、注重内省、推己及人、成人之美的民族性格,也是华夏文化独特的境界和魅力所在。 袁崇焕是越说越上劲,不知不觉间,他差点就把林丹当成了自己的一名学生,而自己正像一名老师一样的在耐心对他进行教导。 可怜的林丹,尽管也颇有一些汉语基础,基本上也能听懂袁崇焕所说的每一个字,但把这些字连成一句话之后,他就不怎么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可是他如今又正好有求于大明,因此也不好太拨了袁崇焕的面子,出言让他赶快说正事,于是林丹只好继续耐着性子,像听和尚念经一样的继续听袁崇焕念叨下去。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袁崇焕在不久之后总算发现了林丹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于是他就长话短说,在匆匆说完“国虽大,好战必亡”、“以和为贵”、“和而不同”、“化干戈为玉帛”、“国泰民安”、“睦邻友邦”、“天下太平”、“天下大同”等一系列表达邻里友好关系词语之后,就开始正式进入了主题。 袁崇焕先是若有所指的举了一个例子,比如秦穆公在处理与晋国关系的过程中,就不念旧恶,解救晋国的危机。 因为粮食欠收,晋惠公向秦国求购粮食。此时的秦晋关系非常微妙,两国国君虽有姻亲,但又互有矛盾。秦穆公曾辅助晋惠公夺得王位,但晋惠公却拒绝兑现之前许诺让给秦国的土地。 在考虑是否援助晋国时,秦穆公接受了百里奚“救灾、恤邻,道也。行道,有福”的建议,决定出于人道救济遇到天灾的邻国,挽救了晋国百姓的生命。 说完这个例子之后,袁崇焕就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了林丹,就差直接指着林丹的鼻子说:“你就是这个例子中的晋惠公,而我大明则是秦穆公。” 而林丹作为孛儿只斤氏的传人,自然也不是一个傻子,更何况袁崇焕还是用大白话说出的这么一例子,于是他在听完袁崇焕举的例子之后,先是老脸一红,然后硬是放下身段对袁崇焕说了一句软话:“本汗在这之前确实也犯过一些糊涂,希望贵使回去之后,能向大明皇帝转达本汗的歉意。” 听到林丹总算开口服软之后,袁崇焕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可还没等袁崇焕接着开口说话,林丹就紧接着追问道:“贵使还是赶紧先说说大明对我蒙古国的援助条件吧!” 袁崇焕听了林丹的催促之后,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大明陛下不仅决定无偿援助你们一批粮食来帮助你们度过难关,而且,还会向你们提供一批最新的火器,哦,就是我大明曾用它们把皇太极打得丢盔弃甲的那种。” 林丹在听到大明方面居然愿意无偿向自己提供一批粮食之后,顿时眼前一亮,心想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有了大明的粮食援助之后,自己的察哈尔部众总算可以缓过一口气了,于是他就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长生天”。 接下来,林丹就试探着问道:“听贵使话中的意思,粮食是无偿援助的,而火器则是要我大蒙古国拿东西来交换的了?不知道你们的交换条件是什么?” 早已经打好腹稿的袁崇焕微笑着对林丹说道:“我大明陛下也知道大汗目前比较困难,因此,向贵方提出的条件也并不苛刻,先期只要贵方能向我大明提供一批种马,并配上一批懂得养马的人就可以了,对了,你们蒙古的年轻漂亮女子最好也能来上一些。” 袁崇焕最终还是有些怕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于是在开口之前,就打了个埋伏,对所有东西都没有直接说明数量,而是让林丹自己开口说出来。 要论玩心眼,这些少数民族哪是汉族文人的对手,果然,急于得到大明方面援助的林丹,在权衡了一番之后,一咬牙就报出自己的条件,除了种马、养马人以及蒙古美女之外,还外加了一批黄金。 尽管由于条件所限,林丹向大明提供的这些东西,数量都不是特别大,但对于袁崇焕来说,这些都是意外之财,能拿一点是一点,于是,他也不再进行任何的讨价还价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这让林丹又开始有些后悔,心想是不是自己开的价太高了一些。 林丹的这一表情被袁崇焕尽收眼底,于是他继续引诱林丹道:“大汗,我再告诉您一个小秘密,您提供的这些东西,最终可能都会到一个人手上,因为向您提供的粮食和火器都是出自他那里。 因此,您提供的这些东西可一定要确保质量,如果他对这些东西感到满意的话,说不定一高兴之下,还会派出一些人来帮您对付其它部落或者皇太极他们呢。我还可以告诉您,前一阵子在辽东,就是他带着区区一千多号人,却硬是把皇太极的数万人马给赶回老家去了。” 对于辽东大凌河一役的战况,林丹在这段时间里也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在听了袁崇焕的话之后,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兴奋的对袁崇焕说道:“贵使说的这个人,可是昭勇将军?本汗能不能和他见上一面。” 袁崇焕微笑着回答道:“自从辽东一役之后,昭勇将军已经因功升为了从一品的都督同知,至于大汗说要和都督见上一面,都督他肯定是没时间过来这边的,要不委屈大汗到我大明走上一遭?” 让自己离开自己的地盘远赴大明内地去见一个人,别说是在目前这种非常时刻,就是在正常情况下,林丹也都要好好的考虑上一番,才会决定是否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于是,林丹在苦笑着摇了摇头之后,就不再提和胡文霆见面这事了,因为目前从大明方面所得到的一些利益,已经足够让他高兴上一阵子了。而且他已经开始偷偷的在心里憧憬着,自己拥有了大明提供的先进火器之后,把其它部族都打得狼狈不堪的场景。 好吃好喝的招待了袁崇焕几天之后,林丹最后也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要派自己刚娶不久,而且是最宠爱的妃子娜木钟,带上自己的儿子额哲代表自己,跟随袁崇焕去一趟大明,并找机会到胡文霆那里去一探竟,林丹甚至还暗示娜木钟,在必要的时候,可以通过色诱的方式,争取从胡文霆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 对于林丹来说,尽管娜木钟确实长得非常漂亮,自己也确实非常喜欢她,但和自己的雄图霸业相比起来,这一切都是可以暂时舍弃的。 于是,在崇祯四年的十二月的时候,袁崇焕就带着一行人就离开察哈尔地盘,风尘仆仆的往大明京城方向赶去。 袁崇焕在京城见过朱由检之后,正如他预料的那样,朱由检随后就吩咐他再辛苦一趟,把东西给胡文霆送到回隆镇去,当然,其中的金子,朱由检是毫不客气的都给扣了下来,谁让他家大业大,而且还到处都缺钱呢。 当袁崇焕带着相关人员以及马匹,再次来到回隆镇的时候,时间已经进入了十二月底,家家户户都已经在准备着过春节的各项事务了。 于是,袁崇焕在向胡文霆完成了交接,并向胡文霆大致介绍了一下林丹那边的情况之后,胡文霆也没有多对他进行挽留,就让他先行赶回京城去和家人团聚了。 在袁崇焕离开之后,娜木钟就急切的向胡文霆表示,想亲自见识一下大明方面将援助给蒙古的新式火器的威力,期间也不乏对胡文霆使用了一些女性的惯用手段,这让林巧、邢沅、杨熳等人看了之后,心里感到非常的不爽,不过庆幸的是,胡文霆还是一如既往的洁身自好,并没有因此和娜木钟发生点什么。 最终,胡文霆还是抽出时间带着蒙古代表团来到训练场,让他们见识了一下火器的威力,而且为了打消这些蒙古人的一些不安份想法,胡文霆还把最新完成的迫击炮也加入到射击表演当中。 当以娜木钟为首的蒙古代表团,看到那么小的一门炮所发射出的炮弹,竟有好似能毁天灭地的强大威力的时候,娜木钟又当众撒着娇问胡文霆说道:“都督,这种炮是不是也在援助我们蒙古的火器之中?” 胡文霆微笑着摇了摇头之后,对娜木钟说道:“不是我不愿意提供给你们,而是要学会使用这东西,得具有相当的学识。” 接着胡文霆就叭啦叭啦的向娜木钟讲述了,要学会使用这种火炮,需要先学会发射仰角、弹道曲线等数学方面的知识,然后,他还蹲下身子,在地上画起了各种曲线图,并写下了一串相关的公式。 包括娜木钟在内在一众蒙古代表团成员看了之后,当然就像看天书一样,根本不知所云,于是娜木钟就有些沮丧的撅着嘴不说话了。 随后,胡文霆又重新给了他们一丝希望,他说,第一,你们可以在今后派一些资质比较好的少年过来学习相关知识,相信在他们学完相关的知识之后,就可以接着学习使用这些火炮了; 第二,目前自己正在考虑,是否派一些人带着这种火炮前往察哈尔部进行支援,但是这需要和蒙古方面进一步进行商谈之后才能最终决定。 在听了胡文霆的这番话之后,娜木钟又开始蠢蠢欲动,于是胡文霆就贴近她小声说道:“大福晋,你还是别从自己身上打主意了,不如想想你的娘家阿巴噶部,或者说你统管的阿纥土门万户斡耳朵,都能为我提供些什么帮助。” 娜木钟听了之后,先是一愣,然后接着叹了一口气,并感慨的对胡文霆说道:“你们男人啊,一个个都是野心勃勃的,总想着一统天下之类的事,我们女人就只配成为你们男人的附属品。” 第96章 挖林丹的墙脚? 在大多数女人的眼中,战争往往意味着破坏、暴力和无尽的痛苦。她们可能更倾向于和平、和谐的环境,希望通过对话和合作来解决问题。 女人通常更加关注家庭、社区和人际关系。战争会给这些方面带来巨大的破坏,导致亲人离散、家庭破碎,这是女人所不忍看到的。 此外,女人对于生命的珍视更为深刻。她们更容易感受到战争带来的人员伤亡和苦难,对他人的痛苦和苦难具有更强的同情心。 女人往往具有较强的情感共鸣能力,对于他人的痛苦和苦难能够感同身受。战争中的暴力和残忍场景会给她们的心灵带来沉重的冲击。 因此,总的来说,女人普遍都是不喜欢战争的,她们更加关注人性、关爱他人,渴望和平与安宁。她们希望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冲突,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娜木钟作为林丹的大福晋,尽管因为身份的原因,在很多时候不得不参与到一些为战争作准备的相关工作当中去,但她在潜意识里,还是对战争有着一些抵触情绪的。 通过几天的接触之后,胡文霆很快就发现了娜木钟的这一性格特点,于是他准备利用一切机会,不时的在娜木钟身上施行一些影响,向她传递一些自己一直在寻求和平的信号。 比如说,当娜木钟看到胡文霆在家里时,无论是对自己的女人也好,还是对一些下人也好,都是非常的和气,当得到其它人的帮助之后,都会很有礼貌的点头或开口致谢。 于是娜木钟就开着玩笑对胡文霆说道:“真没想到您一个杀人如麻的将军,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啊?” 胡文霆随即一本正经的反驳道:“大福晋哪只眼睛看到过我杀人如麻了,我可是非常爱好和平的一个人。” 娜木钟“嘁”了声之后,针锋相对的说道:“就凭你这么年轻,就能坐上如此的高位,难道不是靠军功挣来的?而所谓的军功,就是以砍下敌人脑袋的多少来计算的,这么简单的道理,连三岁的小孩子都懂得,难道都督您还能否认不成? 再说了,看都督您花大力气研制出来的这些火器,那一样不是威力巨大的杀人武器,在这些新式武器面前,人的生命就会变得更加的脆弱了,难道这也是一个处处标榜自己爱好和平的人应该做的事? 我看都督您就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我又不是您什么人,我对您的态度和看法如何,根本无足挂齿的,您还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作为在后世曾经拿到过法律博士学位的胡文霆,要说和大明当代人谈论诗词歌赋或者引经据典,他可能力有不逮,但是要论起辩论口才来,他完全可以在大明横着走了。 在听了娜木钟近乎质问的话语后,胡文霆也不生气,而是微笑着向娜木钟说出了以下一番论点。 胡文霆说:“从表面上看,如今大明周边的各股势力,都在不惜一切代价的大力发展军备,这种现象的出现,确实也很容易引发了人们对和平的担忧。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之所以大力发展军备,其目的却和其它人有着很大的不同。这么说吧,我发展军备的行为,看似与和平背道而驰,但实际上,其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寻求和平。” 说到这里,胡文霆稍微停顿了一下,顺便观察了一下娜木钟脸上的表情,只见她脸上带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显然是对胡文霆的论调很不以为然。 胡文霆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之所以大力发展军备,其实是为了增强大明这个国家的实力和自卫能力。一个国家拥有强大的军备之后,可以对潜在的侵略者形成威慑,从而维护国家的安全和领土完整。 这种威慑力量可以阻止其他国家或势力轻易发动战争,因为他们知道,发动战争将面临巨大的代价。比如说,后金的皇太极在我手上吃一个大亏之后,他要想再次发动对我大明的战争,就需要先仔细权衡一下其中的利弊,看看是否划算。 还有,大福晋你在看过我的军事实力之后,那么在以后,林丹汗想要对我大明不利的时候,你肯定也会进行劝说,让他不要轻易和大明发生冲突,对吗?” 胡文霆说到这里的时候,又停顿了一下,这时她发现娜木钟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了一丝变化,似乎已经开始在心里思考这个问题了。 于是,胡文霆微微一笑之后,接着说道:“此外,军备的发展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各方面之间关系的平衡。当一个国家或势力大力发展军备的同时,其他国家或势力也会相应地努力增强自己的军事实力,以维持和周边势力在军事力量上的相对平衡。 这种动态平衡其实是有助于维持某一地区秩序的稳定的,可以大大减少因力量失衡而引发的冲突和战争,最终也能大大减少因战争爆发而导致的人员伤亡。 同时,发展军备还可以促进科技的进步和经济的发展。一些军事技术的创新往往也能同时推动民用技术的发展,从而带来经济增长和社会进步。 而且,强大的军备产业,也可以为一个国家提供大量的就业机会以及经济支持,这些,我在后面的时间里,会带着你们一一去亲自进行验证,看看我所说的可有半分假话。 当然了,我们也必须认识到,军备发展只是寻求和平的一种手段,而不是最终目标。真正和平的实现还需要各方之间的外交努力、相互合作和建立相互信任的关系来实现。军备发展最好能在道德准则的框架内进行,以避免军备竞赛的恶性循环。 所以说,大力发展军备是为了寻求和平,这是一个复杂而微妙的关系。通过增强自身实力、维持国际平衡和促进科技发展,国家可以更好地维护和平与安全。但同时,我们也不能放弃求通过和平手段来解决争端,以实现长期的和平与稳定。 大福晋,我知道你们女人的天性都是爱好和平的,如果你认为我所说的这些有道理的话,那么我也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共同努力,为大明和蒙古之间的长久和平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当胡文霆说完这番话之后,娜木钟还沉浸在深思之中,直到胡文霆出声邀请她一起去各处看看的时候,她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于是,以娜木钟为首的蒙古代表团一行,就在胡文霆的带领下,先后参观了各个武器生产工坊以及日用品生产工坊,看到里面有那么多人在不停忙碌着的时候,娜木钟开始有些相信,军备生产确实能解决不少百姓的工作问题。 而且,期间胡文霆也向她介绍了,因为生产武器的需要,自己组织人员对铁的冶炼进行了研究,并研制出了强度更高的铁料,这些铁料同样也可以应用到普通百姓的农具、还有家庭用的刀具以及其它日常用具上面,让这些用具能够更锋利、更耐用。 当一行人来到守卫森严的雷汞生产工坊和实验室附近时,娜木钟好奇的问胡文霆道:“那是什么地方啊?怎么有那么多士兵守卫着,都督也能带我们进去参观一下吗?” 胡文霆微笑着对娜木钟说道:“那里面可都是我的命根子,除了我和里面的相关工作人员之外,原则上是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的,凡发现有擅闯者,守卫人员是有权对其就地击毙的。” 娜木钟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胸口之后,撒着娇对胡文霆说道:“那有都督您带着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进去了。” 胡文霆苦笑着回答道:“这是我自己定下的规矩,想要让大家都严格的去遵守它,那么我自己也不能轻易去破坏它。否则,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之后,以后大家可能就不会太把它当回事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文霆发现娜木钟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丝失望的表情,于是胡文霆又放缓了语气说道:“不过,看在大福晋是我最尊贵的客人份上,我可以破例带你进去参观一下,但是仅限于你一个人,其它人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听到胡文霆居然为自己破例之后,娜木钟的心思又开始动了起来,她甜甜的向胡文霆说了一声谢谢之后,就转身开始用蒙语向其他蒙古代表团成员交待了一番,然后又朝胡文霆点了点头,意思是已经和他们沟通好了。 于是,胡文霆在安排了一些人继续陪同蒙古代表团参观之后,就在亲兵的陪同下,带着娜木钟往雷汞生产工坊走去。 来到值勤的守卫人员面前之后,值勤人员整齐的向胡文霆敬礼,胡文霆和亲兵们则按照规定,把身上携带的所有武器都交给了值勤人员。在这之后,值勤人员还是对他们进行了相应的搜身检查,防止他们无意中带了一些易燃易爆品进去。 但轮到娜木钟的时候,几名男性值勤人员却尴尬的站在那里,不好意思在娜木钟身上下手,其中一名值勤人员还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胡文霆,希望他能帮着想出一个有效的解决办法。 娜木钟很快就明白过来,于是就转身朝向胡文霆,并骄傲的把丰满的胸脯挺得老高,同时用挑衅的目光看向胡文霆,示意他对自己进行搜身检查。 出于对所有人安全方面的考虑,胡文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于是就动手在娜木钟身上摸索起来,把她身上携带的小刀之类的东西都给搜了出来,并交给值勤人员进行保管。 期间,当胡文霆摸到娜木钟的腰部等女性敏感部位时,娜木钟还有意无意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在旁边的几名值勤人员和亲兵,看到这副暧昧之极的情景之后,都把整个脸都弊得通红,才勉强让自己不笑出声来。 在胡文霆向值勤人员表示已经检查完毕之后,值勤人员才把通往工坊里面的一道门给找开,进到里面之后,娜木钟发现胡文霆的几名亲兵都在后面远远的缀着,似乎是故意给他们两人留下一些私密空间。 于是娜木钟就更加贴近了胡文霆一些,然后笑着小声问了一句:“都督,我的身材还不错吧,要不要晚上的时候,我再让您仔细检查一遍?” 胡文霆瞪了她一眼之后说道:“大福晋,你到底还想不想进到里面参观了,如果不想再进去的话,我们就打道回府吧。” 娜木钟不服气的嘟囔道:“不就开个玩笑嘛,一点都不懂情趣。” 进入工坊之后,当然他们是不能再继续进到生产车间里面了,只能隔着一层玻璃看里面的工人在有条不紊的操作着,胡文霆向娜木钟介绍说:“里面生产的都是烈性炸药,只需要不多的一点,就能把一座房子给炸塌了。” 参观完工坊之后,胡文霆又带着娜木钟到实验室转了一圈,然后他指着桌子上的一个小瓶子对娜木钟说道:“大福晋,你着这东西,它是非常神奇的,它既能被加工成为一种烈性炸药,同时它还能被加工成为一种能救人性命的良药。 这是不是也能进一步证明,我前面对你所说的话当中,确实没有任何虚假成份在里面?” 娜木钟听了之后,用怀疑的目光看向胡文霆,并开口说道:“都督该不是在哄我吧,这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那都督您能否告诉我,它到底能用来治什么病呢?” 胡文霆认真的回答道:“它可以用来治疗胸痹,当一个人出现胸痛并濒死的时候,只要服用上它几小滴,就能达到起死回生的效果。” 见胡文霆说话时一本正经的样子,似乎真的没有在和自己开玩笑,于是,娜木钟就半信半疑的点了点了头。 也许走了很长时间路的缘故,胡文霆在和娜木钟聊了一会之后,就在实验室里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同时也给娜木钟也找了一个人凳子,并示意她在自己对面坐下来,期间,胡文霆还把实验室的门给关上了。 等这一切都完成之后,胡文霆微笑着问娜木钟道:“大福晋有没有想过,让我在私底下也给你掌握下的军队单独支援一些武器呢,还有你父亲的阿巴噶部是不是也需要我给他们提供一些武器,让他们能提高自保能力? 看在我们都有着爱好和平这个共同愿望的份上,我可以尽量满足你和你父亲他们部落的要求的。” 娜木钟听了之后,腾的一下就从凳子站了起来,带着一丝质问的语气对胡文霆说道:“都督您这是什么意思,想鼓动我们背叛大汗?” 胡文霆笑着摆了摆手,并示意娜木钟重新坐下之后,接着说道:“大福晋你想哪去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考虑到大福晋你目前还没有子嗣,如果手中没有一定军事力量的话,一旦大汗不在了之后,你很有可能被人欺负啊? 同样的,壮大你父亲部落的力量,也是增加你在大汗面前话语权的有力保障,你总不希望大汗不把你的话当回事吧。” 娜木钟毕竟也不是政治上的小白,在听了胡文霆的番说辞之后,也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于是就沉默了好一会,似乎在进行着心里斗争。 忽然,娜木钟对着胡文霆嫣然一笑,然后开口说道:“就算让我背叛大汗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条件是,在我背叛了大汗之后,都督你得收留我。 否则,我一个弱女子,既不会领兵打仗,也不能治理部族,最终还不是要被别的男人给抢去做他的女人。与其到时候便宜了别人,还不如便宜都督您呢。” 听了娜木钟的这番之后,胡文霆心想,这蒙古女人的性格就是和大明的女人不一样,她们给人一种坚强、勇敢和独立的印象。 也许是她们从小就在广袤的草原上长大,那艰苦的环境培养了她们坚韧不拔以及豪爽和直率的性格吧。她们在表达自己的情感时也很直接,从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和感受。 面对娜木钟这火辣的表白,胡文霆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他对娜木钟说道:“我和大福晋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嘛,一旦将来大福晋遇到什么难处,需要我出手相助,只要大福晋派人来通知我一声,我一定不会有任何的推脱之词。” 娜木钟笑着对胡文霆说道:“那都督您可要千万记住今天对小女子的这份承诺哦,别到时候我一走,你就把我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胡文霆只好继续赔着笑对娜木钟说道:“大福晋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忘记的。” 第97章 让我用美男计? 傍晚时分,胡文霆和林巧、邢沅、杨熳等人一起吃过晚饭之后,并没有和平时一样,顺便和她们进行谈天说地,而是紧接着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在想着自己到底该如何来处理与娜木钟之间的关系,并通过娜木钟来影响林丹今后对大明的政策。 尽管,胡文霆和朱由检的设想是非常好的,希望通过对林丹进行一些支持,实现用林丹控制下的蒙古方面来暂时遏制住后金的野蛮扩张态势,为大明方面争取来一些发展的时间和精力。 可是,其中存在的变数却又太多了,按照原先的历史,再过两年多时间之后,林丹这位蒙古大汗就要驾鹤西去了,到时候,他控制下的蒙古势力肯定又会出现变故。 这也是胡文霆在潜意识里,一直想着在在这之前,在林丹控制下的蒙古部族内部再扶持起另一股比较强势力量的原因。 鉴于在一般情况下,女性的野心都没有男人那么大,相处起来要相对容易一些,因此,胡文霆自然而然的就把目光落到了娜木钟以及她的娘家部族方面。 胡文霆也不知道自己的横空出世,最终能不能彻底的改变林丹的命运,让他不仅能重返东蒙古,同时还能延长寿命。 但是俗话说得好,在人生的舞台上,大家既要学会万事都往好处想,就像在黑暗中寻找那微弱的曙光,给自己带来希望和动力。同时,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同在悬崖边系上安全绳,为自己留好后路。 往好处想,是一种积极的心态,能让我们在困境中看到转机,在挫折中找到勇气。它就像阳光穿透云层,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让我们坚信,每一个困难都是成长的机遇,每一个挑战都是提升的台阶。 但是,只往好处想也很容易让人陷入盲目乐观的陷阱。因此,我们还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并不是消极悲观,而是一种理性的应对策略。它像是撑起的一把保护伞,让我们在遭遇风暴时不至于被彻底击溃。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人生的起起落落中保持从容与坚定。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我们都能以平和的心态去应对,不因成功而骄傲自满,不因失败而一蹶不振。 因为我们知道,无论结局如何,我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都有能力去承受和应对。 因此,胡文霆在心里反复的权衡着,想着两年多之后,林丹在不与不在的情况下,自己分别该采取何种策略,来对蒙古方面的事务施加相关的影响。 然后,胡文霆的脑海里不知不觉的又出现了娜木钟的形象,同时还有下午那旖旎的一幕,脸上的表情也不知不觉的发生一些变化。 身为女子的林巧等人,哪能不知道胡文霆脸上的表情意味着什么,于是几个人在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由林巧开口对胡文霆说道:“我的都督大人,您是不是又想到了下午时候,双手在那名蒙古女子身上游走时的美妙感觉了?” 林巧的话顿时把胡文霆从胡思乱想中惊醒过来,于是他尴尬的笑了笑之后,顺口调侃着对林巧说了一句:“罪过、罪过!”把在座的几个女人都给逗笑了。 随后,林巧认真的对胡文霆说道:“公子,刚才是和您开个玩笑,您可千万别生气啊。其实,在下午您陪那名蒙古女子参观的时候,我就向杨姑娘进行了请教。 据杨熳姑娘判断,公子您是想着通过和那名蒙古女子拉近一些关系,进而让她帮您在蒙古大汗面前进言,以实现蒙古和大明方面关系的进一步缓和。 实际上,蒙古大汗派她来见公子,估计也是存了让她用美色来引诱公子,以期从您身上得到更多好处的念头。 既然他蒙古大汗都能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那公子您何不来个将计就计,也使上一回美男计,凭着公子您的气质和才华,说不定就能把那名蒙古女子彻底拉到我们这一边来呢?” 胡文霆听了之后,似笑非笑的看了林巧、邢沅和杨熳等人一眼,然后开口问道:“这是你们三人商量后达成的一致意见?” 三人同时朝胡文霆点了点头。 胡文霆用手指朝林巧点了点之后,苦笑着说道:“你呀,也真是大方,居然还怂恿自己的丈夫去接近别的女人,你也不怕别的女人把自己的丈夫给抢走了?” 林巧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已经和公子相处了一段时间,凭我对公子您的了解,我相信公子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您这不是为了我大明的大局着想吗? 作为您的女人,我又岂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去干涉公子为了大明而无奈作出的,一些与其他女人进行的应酬性交往呢?” 这时,杨熳也插嘴说道:“公子,您当初没有收下我,我都可以理解,毕竟我们杨家虽然说也一个官宦之家,但影响力还未能达到在大明举足轻重的地步,因此,对公子您的帮助可能也有限的。 从公子您的远大志向出发,当初您拒绝了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目前的这名蒙古女子,可远不是我们杨家可以比拟的,她不仅仅是蒙古林丹正几八经的大妃,同是她手中还掌握了一个蒙古万户的力量,更别说她的娘家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部落。 一旦在蒙古诸部落中,有这么两支强大的力量倾向于公子您,那么,今后公子您若想要对蒙古的政策施加一些影响,可能就会容易得多。 按照公子一惯的理念,您对任何人的生命都是非常珍惜的,如果能够用政治手段解决的问题,决不会轻使易用军事手段,以免到时候造成生灵涂炭。 那么,只要您出手把那名蒙古女子给争取过来,就相当于您为自己增加一位拥有数万兵马的盟友,同时通过这位盟友,还能帮助大明和蒙古双方减少很多的流血冲突,这不正是公子您所追求的目标吗? 俗话说得好,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为了您的事业和理想,就算暂时委屈一下自己又何妨呢,况且,您和那名蒙古女子逢场作戏,也不算太委屈吧,看您前面脸上露出的神色,还是挺享受的吧。” 随着和胡文霆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杨熳也对胡文霆的脾气有了更多的了解,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作为一名属下,适当和他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胡文霆是根本不会生气的,于是,她才敢在最后说了几句带些调侃的话。 也正如杨熳所预料的那样,胡文霆听了之后,确实没有表现出丝毫生气的样子,而是继续苦笑着说道:“你们还真把我当成潘安再世了,居然都一致鼓动我对别的女人使上美男计。 先不说我的魅力还没能大到那种程度,你们也不想想,她娜木钟又不是一名普通的女子,岂能那么轻易的就会上当。到最终,还不知道是谁在利用谁呢?” 这时,邢沅忍不住插嘴说道:“公子,您真还别妄自菲薄,就凭您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亲切对待的态度,就不知道会让多少女子为您着迷。我也是一名女子,因此,我能很容易的就从那名蒙古女子看向您的眼神中判断出来,她确实是打心眼里属意于您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邢沅忽然发现自己所说的这些话,好像带了一些表白的成份在里面,于是,马上停住了话,同时还红着脸低下了头,不敢再对上胡文霆的目光。 此时胡文霆脑海中却忽然又出现了原来历史上的一幕,就是娜木钟在林丹去世之后,马上就成了各方势力争抢的对象,最终落到了皇太极的手中,成为了皇太极的一名妃子。 而胡文霆对后金这个野蛮群体是没有丝毫好感的,且不说他们的开化程度还远远比不上大明,就是在历史上他们对大明百姓所犯下的种种罪恶行径,就让胡文霆在心理永远不能原谅他们。 伴随着大脑中的一些思绪,胡文霆就信口说道:“唉,其实娜木钟也是一名可怜的女子呐,不久之后,她的丈夫林丹汗可能就要死了。到时候,又不知道有多少股势力会盯上她手中的那些力量,她会成为众多势力眼中的唐僧肉,大家都想在她身上咬下那么一两口肉。 如果我和她有了那种关系之后,那么,在那种时候,我又该怎么来对待她呢?是我到蒙古去,帮她稳住蒙古的局势,然后顺便当一回蒙古王。还是把她接到大明来,让她和你们一起相处?” 杨熳的反应最快,她最先发现了胡文霆话中的问题,于是,她连忙开口追问道:“公子,您怎么知道蒙古大汗不久之后就要死了呢,难道您已经在准备派人对他进行暗杀了? 不对啊,既然您已经准备派人暗杀林丹汗,那么肯定也会提前考虑好应对此后局势的相应对策,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左右为难了。” 在杨熳的追问之下,胡文霆才发现是自己说漏了嘴,一不小心就把原来历史上将要发生的事情给说了出来,于是他连忙进行否认道:“我是那种喜欢搞暗杀的人吗?我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这回事。” 然后,邢沅又加入了战团,她接着问胡文霆道:“那您又是怎么知道林丹汗不久之后就要死了呢?您是不是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 联想起之前您对我说过的,那些让人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以及其它一些让人看起来有些反常的安排,我更确定公子您肯定是有办法知道一些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的。 亏我以前还真相信您的话,认为您真的会一些相面之术,可是据我所知,您压根就见过蒙古大汗本人,您该不会又要说,只要听了别人的相关描述之后,就能推算出一个人的寿命吧。 我的天呐,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公子您难道不是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邢沅惊讶得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让自己再往下说了。 见邢沅把自己所有圆谎的路子都给堵死了,胡文霆只好开始耍赖,他笑着说道:“邢姑娘你这是在暗中骂我呢?我怎么不是人了,告诉你我可是一个个实实在在的男人,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林巧。” 在这里,胡文霆偷换了一个概念,把邢沅口中的人换成了男人,同时又把话题悄悄的转移到了男女之事上。 而性格实诚的林巧却一时没反应过来,红着脸老老实实的帮胡文霆作了证,证明胡文霆确实是一名实实在在的男人。 当话题转到男女之事上面之后,邢沅也就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了,她在狠狠的瞪了胡文霆一眼之后,又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胡文霆这才偷偷的在心里捏了一把汗,心想,好险呐,今天算是暂时把邢沅糊弄过去了,但是,看她那不甘心的样子,今后还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管他呢,大不了到时候再耍一次赖罢了。 再说回以娜木钟为首的蒙古代表团那边,随着他们在回隆镇待的时间越来越久,接触的当地生活也越来越多,不知不觉的就对大明的生活产生了向往。 比如说,每天都能在洗上一个热水澡之后,再上床睡觉,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更何况,洗澡时还用的淋浴,那管子里面的热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似乎永远也用不完似的。 又比如,胡文霆派人送给娜木钟的一些内衣,她在来人的示范和帮助下,小心的把它们穿到身上之后,心里总有种莫名的悸动,总觉得似乎是胡文霆的手在触碰她的身子。 还有,在这里,大冬天的居然也能吃上绿油油的蔬菜,这对于草原民族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还有其它生活方面的种种新奇之处,都让娜木钟以及蒙古代表团的成员们经常惊叹不已,同时也留恋不已。 于是,娜木钟在和其他成员经过一番交流之后,达成了一致意见,决定在回隆镇多停留上一段时间,直到胡文霆这边把答应支援给蒙古的一应物资都起运之后,他们才随着物资一起离开回隆镇。 对于蒙古代表团的要求,胡文霆没作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而娜木钟为了向胡文霆表示感谢,还使用了本来只适用于亲友之间拥吻礼,又把胡文霆搞了个大红脸,而代表团的其他成员,却对此熟视无睹,似乎这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似的。 时间很快就到春节,在招待蒙古代表团的年夜饭上,胡文霆破例给代表团的男子们上了白酒,而给娜木钟单独上了刚研制出来的果酒。 当然了,在开喝之前,胡文霆也没忘了再三向大家进行强调,白酒一定要小口小口的喝,否则很容易喝醉的。 在陪大家喝完第一口酒之后,胡文霆又借机向娜木钟进行了宣传,说这种白酒经过加工之后,也是一种救命的良药,他对伤口的愈合非常有帮助。 随后,胡文霆压低声音对娜木钟说,等她回蒙古的时候,自己会把这种神药悄悄的送给她一部分,用于对一些同她关系比较密切的伤员救治,让这些人能更进一步的效忠于她。 在品尝过几次白酒之后,蒙古代表团中的一些男子很快就爱上了这种东西,于是有人就向胡文霆提出,能不能用蒙古的特产来交换一些白酒。 胡文霆苦笑着向他们解释道,这东西是用粮食生产出来,目前无论是大明也好,蒙古也好,在粮食方面都并不宽裕,因此,白酒的产量是有限的,不可能有大量的白酒拿出来交换。 紧接着,胡文霆又借机向蒙古代表团的成员宣传道,随着恶劣天气的过去,大明方面的粮食产量肯定也会随之提高,到时候可能就会有更多的白酒拿出来交换了。 前提条件是,到时候蒙古还和目前一样,同大明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不仅如此,如果蒙古方面一直和大明保持着良好关系的话,自己还会在更多方面对蒙古进行帮助,争取让蒙古所有的人都过上和大明一样的舒适生活。 听了胡文霆的话之后,蒙古代表团当中的很多人都开始思索起来,和平与战争这两个选项,到底哪个选择对自己方面更有利呢? 第98章 敲定援助内容 在春节后的一段时间里,以娜木钟为道的蒙古代表团又与胡文霆进行了几轮磋商,当然了,娜木钟也在私底下同胡文霆进行了沟通(别想歪了啊,不是那方面的沟通),明确表达她自己对大明方面的善意。 在些基础上,胡文霆经过一番斟酌之后,与娜木钟正式敲定了自己代表的大明方面对蒙古方面的援助内容。第一批在协议上明确的援助物资包括数千石粮食、三千支二代火铳(燧发火铳)以及配套的弹药。 除了明面上的援助物资之外,在娜木钟数次私底下向胡文霆进行了恳求的情况下,胡文霆权衡再三之后,最终答应向蒙古再派出一支近两百人的队伍。 其中包括由六十人组成的十五门迫击炮的操作人员,外加近百人的迫击炮卫队。这些人身上的装备可都是回隆镇的最新产品,除了高精尖的迫击炮之外,炮队成员每人还都佩戴了一支类似后世左轮手枪的短火铳,能实现不间断击发五次。 同时,炮队的正副队长还各自携带了一副双筒望远镜,这可是在胡文霆的指导下,并由宋应星亲自主持研制出来的稀有产品,由于时间紧迫的关系,目前回隆镇也就制作完成了不到十副望远镜。 这些望远镜,胡文霆自己连一副都没有留下,几乎都拿来配备给往蒙古方面派出的人员当中以及送了两副给娜木钟。 而卫队成员除了每人佩戴一支同款短火铳之外,还增加了一支第三代双管长火铳,从理论上讲,他们除了自卫之外,还拥有攻击远距离目标的能力。 当然了,胡文霆也对此次的领队牛大军进行了吩咐,让他在必要的情况下,也可以酌情指挥卫队对蒙古方面进行火力援助,但一切都要以他自己的判断为准,完全不必遵从蒙古方面的意思。 因此,领队的这一职位是相当重要的,不仅要对胡文霆有绝对的忠心,同时还要有在战场上临机决断的应变能力,胡文霆考虑再三之后,把这一重要的岗位交给了已经升任千户职位的牛大军。 因为牛大军不仅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而在跟随胡文霆出战辽东大凌河城的时候,表现也是非常的突出,很能准确领会胡文霆的相关意图,是胡文霆重点培养的主要将领之一。 除了上述这些人之外,还有几十名有些奇葩的,让人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的人员。其中包括蒙古方面送给胡文霆的二十名年轻蒙古女子,胡文霆在派人对她们进行了一段时间的严格军事训练之后,又让杨熳带上她们充当了娜木钟的临时卫队。 同样的,这二十一名女子都清一色佩戴了最新款的能连发的短火铳,同时还有用回隆镇最新出产的高碳钢打造的随身匕首,因此,这些女子的攻击能力也绝对不容小觑,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些带刺的玫瑰,一般的男子想要轻薄她们的话,很有可能被扎得鲜血淋漓。 跟随杨熳一起的,还有两名参加过大凌河战役的郎中,他们已经拥有了比较丰富的战场伤员救治经验,包括紧急止血、创口缝合等等,同时,他们也携带了各种相关药材,虽然数量都不多,但品种却非常齐全。 当然了,这两名郎中原则上也只是为己方的伤员服务,并不包括在对蒙古的援助内容里面,不过,胡文霆也向杨熳进行了交待,她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是否安排两名郎中出手对蒙古方面的一些重要伤员进行救治。 另外就是由李定国带队的十多名少年,除了最小的李定国只有十二虚岁之外,其中年龄最大的也只有十五岁,由于蒙古代表团在回隆镇停留期间,李定国借着时常跟在胡文霆身边的机会,同年龄和他相仿的林丹的儿子额哲建立起了不错的关系。 在额哲的盛情邀请之下,李定国就向胡文霆提出,自己是否也能跟着去一趟蒙古,顺便能多了解一些方面的情况,同时也能进一步加深与额哲之间的关系。 知道历史进程的胡文霆听了李定国的请求之后,心中顿时一动,是呀,在林丹死后,额哲也就马上成为了蒙古方面的重要政治人物之一,如果李定国真能与他建立起不错的关系,这对稳定蒙古方面与大明的关系,绝对是大有裨益的。 再说了,如果自己身边的这位李定国真是原来历史上那位大名鼎鼎的抗清名将李定国的话,那么多让他出去见一些世面的话,也是非常有利于他成长的。 于是,胡文霆在向李定国进行了一番交待之后,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同时也给这一批少年每人都配备了最新款的短火铳,让他们拥有一定的自卫能力。 总的来说,胡文霆派往蒙古方面的人数虽然不多,但其实力却丝毫不容小觑,其中不仅有牛大军这样的军事人才,而且还有杨熳这样的政治人才,更有李定国这样的新生代。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胡文霆总算在心里松上了一口气,因为自己的安排已经几乎兼顾了方方面面,尽量把该考虑的事情都考虑到了,至于形势的最终走向如何,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目前自己的力量还很有限,手还不能完全伸到塞外去。 正月十五过后,在回隆镇待了将近一个月的蒙古代表团,终于带着心满意足的心情,随同运送物资的队伍一起踏上了归程。 在临行前的一个晚上,娜木钟再次独自悄悄的找到了胡文霆,并开见山的对胡文霆说道:“都督真的不需要我陪您一次,您这次为了帮助我们蒙古,可是下了很大的本钱啊,就是不考虑其它方面的因素,为了这些援助,我陪您一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嘛。” 胡文霆苦笑着对娜木钟说道:“我不管是在公共场合,还是在私底下,都曾数次表示过,我大明是真心实意的要帮助你们蒙古的,如果,我又在私底下和你发生了那种关系,岂不是说明我心口不一了。 不管是你也好,还是你们蒙古方面的其它人员,在得知之此事后,肯定都会对我初衷表示怀疑的,所以,我认为我们之间还是继续保持着纯粹的友谊比较好一些。” 娜木钟娇笑着对胡文霆说道:“这种事情,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别人哪可能会知道,难道您就真的一点都不对我动心吗?我可是非常期望能与您这样的谦谦君子共度一次良宵的,它也许能让我这一辈子都在回味着这一个美好的夜晚。” 胡文霆只好无奈的推脱道:“大福晋,您看我们双方目前的局势还都不是很乐观,我们大家都还要花很大的精力在处理各自内部的事务上,不妨等过上一段时间之后,等我们双方的形势都有所好转了,我们再来讨论其它方面的事情好吗?” 为了避免娜木钟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胡文霆赶紧把话题转到正事上,他再次向娜木钟进行了强调,自己派往蒙古的那些人员,除了在平时帮助训练蒙古军队学会使用火器之外,原则上是不会参与到他们部族与其它部族之间的争斗的。 希望娜木钟在回到蒙古之后,一定要向林丹汗强调这一点,否则,因此导致了一些不愉快之后,那么,自己这边就会重新考虑后续是否接着对蒙古方面进行援助了。 不过,胡文霆也向娜木钟进行了承诺,一旦她本人的利益或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自己派往蒙古的那些人员,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出手进行相助的。 娜木钟用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胡文霆说道:“听您这么一说,我在您心中还是占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位置嘛。看在您对我的这份情谊份上,我也答应您,一定会全力维护好您手下那些人的利益,保证不让他们受到任何一点委屈。” 考虑到在大明境内一路上的安全问题,胡文霆还另外安排了五百名士兵负责沿途护送,直到出了宣府之外,和蒙古方面的接应人员交接之后,他们才原路返回。 在从回隆镇到京城的途中,胡文霆也是和大家一起同行的,因为他还要去京城向朱由检汇报一下相关的情况,同时,他也要顺便把先前曾答应过聆音阁的事情给落实下去,给他们送去第一批白酒。 胡文霆一直把大家送到穿过京城之后,通往宣府方向的大路上,他才挥手同大家告别,并扭头回转京城。 进行京城之后,胡文霆照例是先回家和秋萍通了个气之后,才往皇宫方向走去,在向朱由检汇报完相关情况之后,胡文霆拿出两只最新款的短火铳送给朱由检。 朱由检在看到那制作精美的短火铳之后,就兴致勃勃的拉上胡文霆,并让王承恩带上几名太监跟在后面,找地方试火铳去了。 试完火铳回来之后,朱由检意犹未尽,他问胡文霆道:“老师,像这样能实现连发的长火铳有没研制出来?能不能给我的皇宫守卫人员也配上一些新式短火铳呢?” 胡文霆在朝朱由检摇了摇头之后,开口回答道:“能连发的长火铳,估计在一时半会之间还不能研制出来,至于能否给皇宫的守卫人员也配上一些新式短火铳,这要从两个方面来说。 第一、守卫人员拥有了新式火铳之后,防卫能力确实能得到很大的提高,但是,这也是一柄双刃剑,如果这些人员不是那么可靠的话,同样也能对陛下你造成威胁,所以这事还要请陛下考虑清楚之后再做决定。反正让我向你提供一批亲式火铳肯定是没问题的。 第二、正因为新式火铳的威力很大,所以在使用和管理方面,都有一套严格的规定,并不是我把新式火铳交给陛下就行了,所有需要配备新式火铳的人员,必须由我安排人对他们进行一段时间的严格培训之后,他们才能正式带着新式火铳上岗。” 朱由检在听了胡文霆的一番说明之后,深思了一下,最后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老师说得很有道理,这事就等以后再说吧。” 在胡文霆告别朱由检,带人赶到聆音阁的时候,梅姐像见到救星似的对胡文霆说道:“公子,您可算来了,您要是再晚来几天,我们这聆音阁可能就要被人家给拆掉了。” 胡文霆笑着回答道:“梅姐,你这话也太夸张了一些吧,定远侯的产业,恐怕这京城里面,还没几个人敢轻易动手吧。” 梅姐也笑着说道:“虽然没人敢真拆,可是他们天天在这里闹腾着,向我们索要公子您给我们提供过几瓶的那种白酒,我们也实在招架不住啊,对了,公子您这次应该是带了一批白酒过来了吧?” 胡文霆微笑着朝梅姐点了点头之后,梅姐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加灿烂了,同时准备喊几名姑娘过来陪胡文霆,结果却被胡文霆给阻止了。 胡文霆笑着对梅姐说道:“梅姐,不需要再找其他人来陪我了,您自己陪我聊会天就行,我也不能在这里多待,我向您交待完毕之后,就要赶紧回家了。” 于是,梅姐又对胡文霆一顿猛夸,什么您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之类的溢美之词,一股脑儿往胡文霆身上砸,让胡文霆听了之后,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随后,梅姐就向胡文霆提供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说目前京城这边已经有人得知了胡文霆同蒙古人在回隆镇进行接触的事情,他们正打算联合起来对胡文霆进行弹劾,罪名是勾结外邦,意图不轨。 更可怕的是,除此之外,这些人似乎还在策划着一个更大的阴谋,据梅姐她自己的猜测,他们似乎是筹划利用一些外部力量来对付回隆镇,如果他们不能在朝堂上搞垮胡文霆的话,那么就他们紧接着就可能会用这些外部力量来直接冲击回隆镇。 胡文霆听了这些消息之后,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这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看来我的产业所产生的巨大利润,最终还是让有些人眼红得忍不住要出手对付我了。我本来打算再和他们和平相处上一段时间的计划,恐怕是要落空了。” 感叹完之后,胡文霆接着吩咐梅姐道:“梅姐,您自己也要小心一点,可别因为我的事情,把自己也给卷进去了。还有,如果一旦发现有对您不利的苗头,您一定要及时的去找我的夫人,并让她派人把您送到回隆镇去。 嘿嘿,在回隆镇地头上,那就不是由他们说了算的事了,只要他们敢派人到回隆去,我肯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的,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再多杀几个,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否则,有些人还真以为我是什么善男信女或者是很容易被别人拿捏的人物。”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文霆的眼神中透露出冷漠,仿佛看淡了生死,身上也隐隐露出了一丝杀气,把一旁的梅姐都看得打了个寒颤。 看来俗话说得还真没错,在战场上经历过杀戮的人,因为他们的手上沾满了对方的鲜血,这些鲜血会渐渐渗入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变得坚韧而冷酷。 此时梅姐眼中的胡文霆,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透露出一种无形的威压。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这冰冷的外表下,胡文霆依然保留着对正义和和平的渴望。 第99章 林丹有些膨胀 却说林丹在得到大明的第一批援助物资之后,总算缓过了一口气,要知道他当年不辞劳苦的选择西征,想要兼并右翼蒙古诸部,就是因为他的汗廷本部太穷,而右翼蒙古一直有明朝给的岁赏,林丹汗想要取代它们获得岁赏。 当然了,最终的结果却并没有如他的愿,被林丹打败的右翼蒙古诸部转而投向了皇太极,而朱由检一气之下,也把原先给右翼蒙古的岁赏给停了。所以,林丹忙活了一场之后,除了赚了个名声之外,其它的好处啥也没捞着。 在此情况下,林丹才又把目光转回了东边,想趁皇太极把注意力集中在大明这边的时候,争取从一些已经投靠后金的蒙古部落手中夺取一些地盘。 无奈此时蒙古各部落,包括林丹的察哈尔部在内,都早已没有了成吉思汗时期的荣光。一来是因为各部之间长年的争斗,大家的实力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削弱; 二来是在内斗期间,因为对相互之间的实力都在太了解了,于是他们大多数时候都采用了流寇式的抢一把就走的攻击方式,久而久之,就把以前的一些战术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于是到最后,蒙古各部的战斗力,就有些像后世的某巴足球,观赏性有余而攻击力不足了,在打顺风战的时候还好,一旦遇上了势均力敌的对手,或者是实力要强过他们的对手,蒙古军队很快就会顶不住压力,继而形成溃败。 不过,林丹在得到大明方面援助的第一批物资之后,他又开始重新找回了信心。在手下的部众吃上了几顿饱饭,然后又拿上了大明方面提供的新式火铳之后,林丹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在其它已经投靠到后金方面的蒙古部落面前显摆一下。 于是,在牛大军率领的大明教官队伍,对林丹手下的蒙古军队训练了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之后,林丹就开始带着这些人马往东边出击了。 正如前面所说的那样,此时蒙古各部的战斗力真是已经拿不上台面了,林丹的察哈尔部在吃饱了饭,又有新式武器加持的情况下,很快就实现了势如破竹似的往东推进。 不管是哈喇沁也好、阿鲁科尔沁也好,在林丹携带有新式火铳的军队攻击之下,几乎是一触即溃,林丹的军队很快就推进到了察罕浩特城(后世的内蒙古赤峰市)附近。 而察罕浩特,是在林丹继承蒙古大汗之位后,按照都城的规格建造的。据《金轮千佛》记载,林丹汗在阿巴嘎哈伦山建造都城察罕浩特和金顶白寺。 同时,还兴建了许多供奉释迦摩尼佛的寺庙。二十六岁时接受灌顶,以佛法治理国家。并且将察罕浩特,作为了蒙古汗国的行政中心、文化中心以及宗教中心。 察罕浩特汉译过来就是金刚白城的意思,从它的名字中也能看出其与佛教的渊源颇深。 而蒙古建造都城的历史上,一共有窝阔台时期的哈拉和林还有位于后世锡盟正蓝旗的元上都以及忽必烈的元大都北京还有巴尔斯浩特。 因此,察罕浩特,可谓是不折不扣的最后首都,也算是蒙古汗国最后的辉煌。 察罕浩特在大兴安岭的南侧,南北皆是水草丰美的广袤草原,若再往深处行进则是一座座不大不小的山丘,如果有人来犯,便可以守株待兔在山坡上打阻击战。 城东的山谷可以直通辽东地区,也可以到达科尔沁草原。如果向北行进,则可以直通漠北地区。 而察罕浩特向南行进,距离明朝和后金的边界也不过半天的路。一方面能够使得族内百姓与中原地区互市方便,另一方面还可以遵守同明朝的相关约定,随时调兵前往后金的地盘以帮助明朝人遏制这个冉冉上升的政权。 当然了,当时林丹汗对明朝也是有些忌惮的。毕竟大明和蒙古之间的所谓互市,是林丹完全凭借武力打下来的,并且还是近乎勒索式的。如果明朝一旦变卦,他随时可以调转枪口将矛头直指这块肥肉,尽快的将自己的利益实现最大化。 因此可以说,察罕浩特的地势非常优越,既可以遏制住科尔沁草原以及刚刚兴起的后金,又可以对刚刚归附的漠北诸部施加压力,同时还可随时从大明那里咬上一口。如果一旦发生不测还可以从克什克腾直接往西逃窜,正可谓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要地。 林丹兴致勃勃的回到自己的老巢之后,当然是些志得意满的感觉,想当初自己迫于后金的压力,不得不选择进行西往,结果最终却碰了一鼻子的灰。 而如今在得到大明的支持后,又从西往东,一路横扫过来,所向披靡,让他重新又找回了蒙古大汗的感觉,准备一鼓作气,再接再励继续大干一场。 林丹在察罕浩特城内经过一番权衡之后,还是决定先不和后金进行正面交锋,因为他已经数次在皇太极手上吃了亏,无论是他自己也好,还是手下的将领们也好,心里都有了一个阴影,都不太愿意面对皇太极的后金军队。 而对于原本属于自己阵营,后来却率先倒向后金的科尔沁等部落,林丹是下定决心要给其一个深刻教训的。 但是,在林丹派人向大明方面的派驻人员进行通报情况时,杨熳和牛大军两人却提出了反对意见,他们反对的理由很简单,就是林丹再东北边推进的话,蒙古军队就会离大明控制区越来越远,这对将来的补给是非常不利的。 而且,牛大军还向林丹提供了详实的数据,指出到目前为止,大明方面提供给蒙古的弹药已经消耗过半,如果想要再进行一次大规模征战的话,最好在临行前进行一次弹药补给。 听了牛大军提供的数据之后,林丹开始犹豫了,毕竟他这段时间以来所取得的胜利,主要归功于大明方面为其提供的威力强大的火器,一旦离开了这些火器之后,那么今后的攻击肯定不会再向以前那样顺利。 于是,林丹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就是在察罕浩特先等上一段时间,等大明方面的第二批补给送达之后,他再组织军队向东北方向的科尔沁等部落进军。 此时,杨熳向林丹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设想,她提议林丹的蒙古军队可以先向南边进军,配合大明方面夺回目前被后金占领的广宁城以及西平堡。 这样,就能打通大明方面通过勃海并经由辽西直达察罕浩特的一条补给线,如此一来,以后大明方面对蒙古的补给就会顺畅得多,这绝对蒙古方面以后的进军计划,绝对是非常有利的。 同时,蒙古方面今后如果想继续得到大明方面援助的话,也总得给大明一些回报吧,而帮助大明夺回广宁城以及西平堡,就是一项最好的回报行为。对于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大汗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林丹虽然在政治上的眼光可能有所欠缺,但是在军事方面的能力还是不错,对于杨熳提出的设想,他也是认为完全可行的。 但是出于一名大汗的自尊,他并不能马上对杨熳提出的设想进行回应,他要先摆一摆大汗的谱,否则的话他会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于是,林丹在听了杨熳提出的建议之后,表示自己要先慎重考虑一下。 在离开林丹之后,杨熳马上又找到娜木钟,首先向她说明了情况,然后指出自己的这个建议,是临行前大都督就亲自向自己交待过的,希望大妃能帮自己在大汗面前进言,让大汗下决心配合大明方面拿下广宁和西平堡这两个地方。 而事实上,胡文霆并没有真的向杨熳进行过这么具体的交待,只是杨熳自己通过平时和胡文霆的接触,了解到了他对辽东这边局势的十分关注,再加上自己对当前辽东形势的判断,因此才大胆的向林丹提出了这么一个设想。 在此要补充说明一下,其实在蒙古各部落中,一些贵族女性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她们不仅拥有自己的财产和军队,同时还可以积极参与到政治生活当中去,并不像后期的某朝那样,有女人不得干政的规定。 在蒙古族发展的历史过程中,由于其开放和流动的生产,生活方式,拓展了蒙古民族的视野,形成了本民族独特的性别文化氛围,蒙古族女性在社会和家庭中受到了尊重,其社会地位较高。 因此,古代蒙古族女性在家庭和社会生活中自觉履行其社会职责和历史使命,体现出较强的主体意识。 首先,蒙古族女性对父亲的财产拥有继承权。女儿结婚时,父母要根据家庭的情况,陪嫁给女儿应得的一份财产,作为女儿成立新家庭的基础生产生活资料,女性对这部分财产拥有支配权。 同时,古代蒙古族女性在婚后,对丈夫的财产有继承权,甚至寡妇改嫁后,可以带走从娘家带来陪嫁财产。 其次,古代蒙古族女性具有参与政治的权利。在蒙古民族的第一部编年体历史巨着《蒙古秘史》中,重点记述了阿兰豁阿、诃额仑、孛儿贴、也遂四位着名女性,从中我们看到古代蒙古族女性具有参与政治的权利。 这些蒙古贵族妇女,尤其是成吉思汗为首的黄金家族中的妇女,直接参与到重大事情的决策中。此外,古代蒙古贵族妇女具有分获战利品的权利。 最后,在《阿勒坦汗法典》和《卫拉特法典》中还有保护妇女和禁止家庭暴力的法律条款,规定离婚时必须尊重妇女的意愿。 古代蒙古法律明确规定,“寡妇可以改嫁,改嫁后还能带走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财产,允许寡妇与丈夫的兄弟结婚成家。 古代蒙古社会认为女性是应受敬重的,蒙古族谚语所言:“连可汗也是女人生的”,“对喂乳汁的母亲要敬爱”等。 因此,杨熳离开林丹之后,就直接找到娜木钟,并让帮助自己说服林丹,绝对不是一种无奈之举,而称得上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而林丹出于对大明援助的依赖,本身就已经对杨熳的提议有些意动,因此,在娜木钟再次向他进言的时候,林丹很快就拍板决定了向南进军的行动方案。 而杨熳在得到林丹已经决定南下配合大明方面夺回广宁城和西平堡的消息之后,连忙派人把消息向胡文霆进行了传递。 而在林丹回到察罕浩特之后不久,那些被林丹收拾了一顿的蒙古小弟们,也辗转找到了皇太极,向他哭诉了林丹对自己部族实施的暴行。 皇太极听了之后,当然是勃然大怒,心想,先前被自己撵得狼狈逃窜的这个没落大汗,居然还有胆子再次回来挑战自己的权威,这次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不行。 紧接着皇太极就开始发号施令,要组织仆从军们一起进攻察罕浩特,并发誓这次一定要把林丹这个搅屎棍给彻底解决了。 另一方面,胡文霆在收到杨熳传回来的消息之后,考虑到时间紧急,也来不及进京当面向朱由检进行汇报,就把相关情况向邻居卢象升交代了一下,委托他去一趟京城,代替自己把情况向朱由检进行汇报。 当卢象升问及,没有朝廷方面的配合,光凭胡文霆手中的那点力量,是否有把握完成这项计划的时候,胡文霆苦笑着回答道:“卢大参,您又不是不知道当今朝廷的办事效率,如果要等到他们商议出一个结果之后,说不定黄花菜都已经凉了好几遍了。 再说了,朝廷方面真要调动大军配合我行动的话,说不定陛下又要找我出钱,我可不愿意把钱浪费在这些光想着拿钱,却不怎么肯出力的人身上。 况且,经过这一段时间之后,我手中又陆续研制出了一些新式武器,正好先拿来在皇太极头上试上一试,如果证明其确实威力巨大的话,等我回来之后,首先向大参您提供一批,就当作是这次您帮我跑一趟京城的酬劳。” 见胡文霆主意已定,卢象升也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对他进行劝说了,当然了,通过一段时间的了解,他也相信胡文霆不是那种莽撞的人,既然他做出了这个打算,肯定也不会是心血来潮之举,说不定胡文霆此次前往辽东,又能别出心裁,取得一些出人意料的成果呢。 于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皇太极率领后金的一帮人马,外加科尔沁等蒙古小弟的仆从军,总共十多万人马,浩浩荡荡的由北边往南杀向林丹驻扎的察罕浩特,准备一举把林丹这个搅屎棍给解决了。 而胡文霆则带着第一批一千多号人马,从回隆镇出发,也星夜兼程的赶往辽东,负责运送补给的第二批人马,则紧跟在第一批人马后面,也往辽东方向进发。 到达宁远之后,胡文霆向孙承宗汇报了一下此行的目的,说主要是对大凌河城的一些地下工事进行一番加固和整修。 可是,当孙承宗看到跟随胡文霆来到辽东的第一批人马时,却被他们携带的各种装备给震惊了,心想,这哪像是来施工的队伍嘛。分明是一支精锐的作战部队。 胡文霆看到孙承宗脸上的表情之后,马上打了个哈哈说道:“阁老,晚辈不是担心辽东这边不太安全嘛,于是就多带了点士兵,也多配了点武器,以防万一。 相关的施工人员都在后面跟着呢,因为他们需要运送的物资比较多,所以就走得稍微慢了一些,不过,他们再过几天也都能来到了。” 而孙承宗也一名老成精的政客了,对政坛上的一些规矩还是比较清楚的,有些事情,上面如果不想让他知道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去刨根问底,否则,很有可能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尽管他还是不太相信胡文霆的说法,但在嘴上也没再继续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吩咐了胡文霆一句:“梦之啊,如果后面有什么需要的话,还请及时告诉老夫,老夫一定会想办法对你施以援手的。” 胡文霆连忙恭恭敬敬的向孙承宗施礼并道谢之后,就继续往锦州方向进发。 第100章 让女人顶在前? 等胡文霆带人来到已经离开了近半年之久的大凌河城时,何天勇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寒暄过后,何天勇就摒退了旁人,然后悄悄的问胡文霆道:“都督,您再次来到辽东,是不是又有什么新计划了,能不能也带上末将一起干上一票,您看我这近半年来,一场战都没捞到打,整天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喝西北风,身上都快闲得发霉了。” 胡文霆笑着对何天勇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不久之后,何大哥您这里又要变得热闹起来了,到时候,您可别嫌我又给您添麻烦才是。” 何天勇一听,顿时眼睛发亮,紧接着向胡文霆追问道:“都督,您能不能先向末将透露点消息,您到底要搞什么大的行动,也好让末将心里有个底,知道该为都督做些什么事。” 胡文霆朝东北方向指了指,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我打算去那边干上一票,不过我得先等我的帮手那边传来消息之后,才能最终确定,如果到时候何大哥也有兴趣的话,您可以带上一些心腹跟我一去看看,嘿嘿,这次小弟我要让何大哥感受一种全新的打仗模式。” 看到胡文霆所指的方向之后,何天勇更加兴奋了,声音也不知不觉大了起来:“都督,您说的是真的吗?末将可期待这一天很久了,一想到我堂堂大明,居然被一帮还没开化的建奴堵在了家门口,心里就感到十分的窝囊。 可是末将又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头目,对这种战略上的事,根本没有资格说话,只好天天自己生些闷气罢了。” 胡文霆安慰何天勇道:“何大哥,再耐心地等上一段时间吧,我相信形势很快就会发生变化了,到时候,肯定会有您忙活的时候,那时,您可别跟我说累哦。” 闲聊结束之后,何天勇又带着胡文霆参观了一下大凌河城,胡文霆发现在这近半年的时间,何天勇指挥手下了,把原先未完成的一些工程都都接下去完成了,同时还对一些重点部位进行了加固。 接着胡文霆去地下工程那里转了一圈,发现里面居然也被何天勇安排人维护得非常好,于是胡文霆就笑着向何天勇道了谢,何天勇连忙客气的说道,这只是他的本职工作而已,可当不得都督的一个谢字。 胡文霆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何天勇聊着天,同时把大凌河城以及地上工程转上了好几圈之后,一整天的时间也过去了,可是却一直没能等到林丹那边派人过来联络,胡文霆不由得心里有些焦躁起来。 他在心里把林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同时骂林丹这个没卵蛋的家伙,是不是临了又开始变卦了。 何天勇似乎也觉察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也就不再多说话,怕打搅到胡文霆,只是默默的陪在胡文霆身旁。 在胡文霆吃过晚饭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何天勇却匆匆的找到了他,告诉他在城外有一个自称是他手下的人,在几个蒙古人的陪同下,想要进城来找他汇报情况。 胡文霆听到何天勇说的情况之后,噌的一下就从床上蹦了起来,也不及向何天勇多说,就拉着他一起往城门口赶去。 来人居然是和牛大军一起派往蒙古的一名老兵,胡文霆自然是非常熟悉的,于是就让何天勇吩咐手下人打开城门把他们给放了进来。 估计他们这几个人在路上的时候,肯定是拼了命的赶路,根本顾不上休息,结果等进了城下马之后,直接就瘫在地上。 胡文霆只好让何天勇安排几个人把他们架到了自己的住处,等这几个人喝了一气水,然后又休息了一阵子之后,总算缓过劲来了。 接着,那名老兵就把情况简单的向胡文霆汇报了一下,原来,事情还真像胡文霆心里猜想的那样,林丹在答应了杨熳的请求之后,没过几天又开始反悔了,因为他一想到要正面和后金的军队交手,心里就有些发怵,于是,就一直拖着不安排往南出兵的事。 当杨熳和牛大军得知胡文霆已经到达宁远之后,而反观林丹那边却是一点出兵的动静也没有,于是只好又找到了娜木钟打听情况。 娜木钟先是苦笑着把林丹的真实想法告诉了杨熳和牛大军两人,牛大军听了之后,忍不住就爆了句粗口,而杨熳却差点哭出声来,她不停的在嘴里念叨着,这可怎么怎么办,我该怎么向都督交待啊。 看到杨熳的表现之后,娜木钟就带着一丝醋意取笑她道:“哟,你这是在为他着急上了啊,可是,你手上既没有兵,而且自己也不能上阵仗,根本就帮不上他的忙,干着急也没用啊!” 同为女人的杨熳哪能听不出娜木钟话里的醋意,但她同时又是一名具有敏锐政治嗅觉的女人,于是她很快又从娜木钟的话里察觉到了另一层意思,娜木钟取笑自己手上没有兵,而偏偏她手上却是掌握着一个万户的人马的。 那么她的话里面是不是意味着,事情还有转机,想到这里,杨熳也顾不得同娜木钟多计较,而是趁机对她进行了游说,从胡文霆对蒙古的援助说起,一直到胡文霆还专门为她训练了卫队等等,说明胡文霆对娜木钟是非常真诚的。 那么,为了回报胡文霆的这些付出,大妃是不是也应该在这关键时刻为他做些事情呢。 还没等杨熳把一大通话都说完,娜木钟就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并笑着对杨熳说道:“好了,你也不要再浪费口舌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征得了大汗的同意,将由我率领手下的人马,去配合你们大都督的行动。 不过我得先声明一下,我手下只有不到五千的人马,到时候,你可要让你们的都督规划得仔细一些,可不能不把我的人马当回事,随便就让他们冲上去送死。” 听到娜木钟忽然之间又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惊喜,杨熳马上就破涕为笑,开口夸奖起娜木钟来,一旁的牛大军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在听完老兵的情况汇报之后,胡文霆仔细短盘算了一下,虽然情况有些不如预期,但好歹最终还是有了娜木钟手下近五千人马的配合。而根据自己的设想,此次攻打广宁城,是要采用最新的突袭式打法的,争取在对方反完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解决了战斗。 而不是像传统打法那样,需要派出很多人先把广宁城给围上,然后再一波接一波的用人命去填,最终靠消耗完城内的实力之后,再一举攻进城去。 于是,胡文霆就关心的问起那名老兵,以及随他一起来的那几名蒙古人,问他们还能不能再跑一趟,帮忙回去通知娜木钟她们的队伍,让她们直接向广宁城方向进发,到时候,双方就在广宁城下会合。 老兵听到胡文霆的话之后,马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表示再跑一趟绝对没问题,然后就准备向胡文霆告辞出发。胡文霆却笑着拦住了他,表示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让他再休息一会再说。 相对来说,那几名蒙古人却要好上许多,毕竟他们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对于骑马赶路来说,就相当于家常便饭一般,他们是能在马背上完成吃喝拉撒等一系列日常生活事务的。 可是,当他们看到胡文霆对下属的关心之举后,心里也是感到暖暖的,心想,自己以后要是能跟着这样的领导,那该有多好啊。 大约又休息了半个时辰之后,那名老兵就再也不肯继续多休息了,坚持要马上出发去向蒙古军队那边转达胡文霆的通知,胡文霆拧不过他,就只好又找到何天勇,让他安排人把城门打开,放这几个出去,同时,胡文霆也跟着一起把他们一直送出了城门。 然后,胡文霆又让几名亲兵下去通知手下的人员紧急集合,自己也在何天勇的陪同下,往军营方向赶去。 来到军营之后,何天勇见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只见胡文霆手下的人员,已经纷纷从军营里面小跑着出来集合,期间一切都井然有序,听不见任何嘈杂声,也不见有哪一个士兵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 何天勇大致估算了一下,大概也就花一刻钟左右的时间,胡文霆手下的一千来号人,已经整整齐齐的排成了几个方队,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报数声,再接着就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胡文霆的下一个指令。 等胡文霆站到队伍前面的时候,各队军官就纷纷上前向胡文霆汇报集合情况,总之是一个不落的都已经集合完毕了。 胡文霆清了清嗓子之后,微笑着开口对大家说道:“兄弟们,不好意思啊,这大半夜的把大家伙给喊了起来。 但是目前的辽东还不是我们能安然睡觉的地方,因此,我们还是要再接着辛苦上一阵子,等我们彻底完成了任务之后,才能睡上一个真正的安稳觉。 到那时,我肯定不会去多打拢弟兄们,直到大家睡够了之后,我们再来说其它的事情,大家说好不好?” 下面的人员在齐声回了一句“好”之后,又在一名军官的带领下,开始唱起了军歌,然后,在胡文霆的一句“出发”命令之后,队伍一边唱着军歌,一边往城门口走去。 胡文霆又匆匆的向何天勇交待了几句,让他安排好城内的事务之后,抓紧时间带人赶上来,然后就在何天勇专门为他们安排的几名向导带领下,往广宁城方向进发了。 胡文霆一行人是在天亮之后,离广宁城大概还有不到五里地的时候,和娜木钟手下的人员联系上的,于是胡文霆就选择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让大家停下来休息一会,顺便等待蒙古方面的人员过来。 在等待期间,何天勇也带着一百多号人赶到了,不一会之后,蒙古方面的先头部队,包括胡文霆派往蒙古方面的那两百来号人,也赶到了胡文霆的休息地,相互见面之后,自然也少不了一番嘘寒问暖。 再接着就是蒙古方面的大部队陆续到达,然后就是娜木钟带着几名蒙古千夫长,笑吟吟的来到胡文霆面前。 胡文霆让娜木钟先传令下去,让蒙古方面的人马也稍事休息一下,然后才把娜木钟一行带到了一边,开始交流起相关的信息来。 期间,娜木钟再次向胡文霆强调,自己手下就剩这么一点人马,可千万别一下子就给折腾没了,否则的话,她就只能一直赖在胡文霆身边了蹭吃蹭喝了。 胡文霆微笑着对娜木钟说道:“大福晋放心好了,我这次安排的攻城方式是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只要严格按照我的相关命令行事,基本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失。 还有,大福晋一定要事先对手下的人进行约束,让他们进城之后,一定不要随意乱抢东西,否则,期间发生意外的话,我可是不负责的。 我可以先向大福晋透个底,在战斗结束后,我会尽量给大福晋的人马多分一些战利品的,因此,你手下的人根本不用冒着生命危险着急去抢东西。 对于,我的这个承诺,大福晋应该不会有怀疑吧?” 娜木钟轻笑着说道:“反正我不管那么多,如果我们没饭吃了,就直接赖上你就是了,谁让我们是为你办事来的呢。” 胡文霆只好无奈的回答道:“好、好、在我们攻下广宁城之后,估计我运送补给的队伍也该到了,到时候,我一定给大福晋手下的人马一个满意的交待,这样总行了吧。” 娜木钟这才满意的回了一句:“这不差不多!” 休息完毕之后,两队人马继续往广宁城下推进,直到来到了离城墙不到三里地的地方,大家才停了下来。 然后,胡文霆就和带着几名炮兵指挥官一起,顺便也带上了何天勇,找到一个有利位置,开始观察起广宁城来。当然了,所有人都用上了回隆镇的最新产品双筒望远镜。 何天勇也从胡文霆手中接过了一副,在听完胡文霆向他介绍的使用方法之后,何天勇就急不可耐的开始用望远镜观察起来,然后就是一声惊恐的叫声,还差点把望远镜给摔了。 对于这种现象,胡文霆已经见怪不怪了,谁让自己设计的望远镜,不仅倍数高,而且还格外清晰呢,只要是大明时代的人,谁在第一次使用时,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广宁城是明代辽东地区的重要卫城之一。它始建于辽代的第四代皇帝穆宗在位期间,后来毁于战火。 明洪武二十五年五月,大明方面委派指挥王雄在古城的旧址上,重新修筑了长方形的土城,比辽古城规模更大。 广宁城平面呈长方形,南宽北窄,周长约七公里左右。城内占地面积为三点二万平方公里,城墙平均高约十二米,以条石作为基础,呈内石外砖结构。 墙顶外侧设有女墙及垛口,城墙四隅各设一座角楼。广宁城共开有五座城门,各门内均设置有瓮城,内有马道可直接通到城门之上,门上同时还建有城楼。 观察结束之后,胡文霆就和几名炮兵指挥官一起找了一地方蹲了下来,然后开始在地上计算各种参数,期间娜木钟也凑过来看热闹,结果,看了一会之后,发现自己啥也看不懂、啥也听不懂,于是在嘟囔了几句之后又悻悻的离开了。 胡文霆拟定的作战方案很简单,就是要利用迫击炮的曲射优势,精准的清理掉外城墙上的对方人员,然后再进一步对瓮城进行火力覆盖。 在利用猛烈的炮火把对方打懵之际,再派人上前用炸药包炸开城门,然后让蒙古人通过炸开的城门,迅速突入城内。 与此同时,再让自己手下那些经过周大虎和周大豹两名猎户精心训练之后,已经熟练掌握了攀爬技巧的人员,迅速的爬上城墙,并在控制住一段城墙之后,把炮兵也接应下去,让炮兵在居高临下的位置,再次对瓮城以及城内的对方军队集结较多的地方进行精准轰炸。 因此,从理论上讲,只要该项计划能被准确执行到位,那么此次攻城行动,应该是不会有太大损失的。 第101章 计划遇到变化 大概小半个时辰之后,一群二把刀总算把各种炮击参数给确定了下来,于是胡文霆马上下达命令,让各炮组以及随行的护卫人员进入准备战斗状态。 然后,胡文霆又匆匆找到娜木钟,让她吩咐手下的人也开始做好战斗准备。娜木钟听到胡文霆的要求之后,一头雾水的看向他,随后开口问道:“都督,先前我就已经跟您说好了的,您可千万不能把我手下的这点人马当炮灰使,怎么现在又变卦了呢。 您这一开始就让我手下的人往里冲,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您也应该知道,我们蒙古人并不擅长攻城的。” 胡文霆苦笑着说道:“我的大福晋,我只是让您吩咐手下的人开始准备而已,并没有让他们现在就往前冲啊。 过会等我让你手下的人往前冲的时候,你再看看,到底是让他们送死,还是让他们去拣便宜。” 娜木钟低声嘟囔道:“我又不懂你们的打法,谁知道到底有没有危险,还不是由你一张嘴说了算!” 胡文霆被娜木钟弄得哭笑不得,于是只好哄着她道:“大福晋,这样好了,如果到时候你真觉得自己吃亏了,那么你就提出一些补偿条件来,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听到胡文霆的这句话之后,娜木钟马上就换上一副笑脸:“您是堂堂的大明都督,到时候说话可要算数哦!” 胡文霆也来不多想,顺口就回了句:“大福晋请放心,我一定说话算数。” 在娜木钟下去向几名千夫长进行吩咐的时候,胡文霆也下令让相关人员往前推进。 于是城墙上的后金士兵,就看到城下的一群人,有的扛了根大铁管,有的扛着一些铁棍子,还有的则扛着一个木箱子,更多的人则是扛着像火铳一样的东西,小跑着往自己这边冲来。 他们可是从来没见过这种攻城方式,有的人就开始同身旁的人小声讨论起来,这些人是不是一群傻子,他们什么攻城工具都没有携带,难道还想飞上城墙来不成。说着说着,就有些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在城墙上后金士兵的讨论与嘲笑声中,炮组以及护卫人员已经迅速推进到了离城墙大约五百米距离的地方,然后迅速在互相横向间隔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并开始忙活起来,不久之后就看到一门门类似火炮的东西矗立在地上,黑洞洞的炮口斜斜的指向天空。 这时城墙上的有些后金头目已经看出了一些门道,猜想出这东西很可能就是一门火炮,于是赶紧大声吆喝着让大家小心。 可是还没等他吆喝上两遍,城下的第一发校准炮弹就准确的打上城头,这可不是以前的那种大铁球炮弹,而是落地后还能爆炸的炮弹,于是,在轰的一声响之后,炮弹落点附近的数名后金士兵马上被炸得横飞了出去。 这一下,不仅城墙上的士兵被吓傻了,就连胡文霆自己也直接愣住了,心想难道自己这种二把刀的数学水平,居然也能达到如此精准的计算,还是连老天爷都在帮助自己对付后金呢? 而在第一发炮弹准确命中城头之后,炮组指挥官就再次大声向所有的炮组报了一遍射击参数,各炮组也一边复述射击参数,一边开始对迫击炮进行微调,然后举手示意准备完毕。 待所有的炮组都举手示意之后,炮队指挥官把手中的小旗子用力往下一挥,随后就听到了几乎是同时发出的一声沉闷的“咚”声,再接着就是炮弹高速飞行时,与空气摩擦之后产生的一片尖锐呼啸声。 要知道,胡文霆这次可是把家底都全部拿出来了,动用整整五十门的迫击炮,这还不包括原先派往蒙古进行支援的那十五门迫击炮,因为胡文霆考虑到他们的训练时间相对较短,怕他们的射击精准度不够理想,于是就暂时先把他们放在了预备队的位置,没有让他们参加第一拨的攻击行动。 这阵式把城墙上的后金士兵以及城下观战的蒙古人都给彻底震惊住了,一时间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站在那里发呆,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紧接着就是炮弹落地之后,相继发出的爆炸声,伴随着被炮弹碎片击伤的后金士兵们的惨叫声。 尽管第一次齐射发出的炮弹,并不像第一发校准炮弹那样,都能够精准的命中城墙,但是也有十多发打在城头上,其效果也是非常的惊人。城头上顿时升起了一片硝烟。 而没有打在城头上的炮弹,除了少数几枚落在城墙之外,其余的大多数都飞进了城墙里面,估计这时候,如果有后金士兵待在外城墙和瓮城之间的话,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而负责指挥迫击炮的军官,在稍微观察了一下第一轮炮击的效果之后,又开始下达了一系列命令,让各炮组自行校正一下射击参数之后,接着开始三发炮弹的自由急速射。 在第二波攻击开始的同时,还有一拨人扛着几个木箱子迅速的往正对着的城门方面跑去。而此时城墙上的后金士兵面对着铺天盖地而来的炮火,正在四处寻找躲避的地方呢,根本没有人顾及到对城下的进攻人员进行防守。 然后就是不久之后传来的一声巨响,正对着的城门就洞开了。此时,也不用胡文霆再下命令,一部份炮组人员就自觉的开始拆卸迫击炮,随后就和刚开始的时候一样,各自扛起一部份部件,随同护卫人员一起往被炸开的城门口冲去。 还留在原地的迫击炮组,则通过望远镜对城墙上的情况进行观察之后,不时的发出一发炮弹,进行着定点清除的工作,所有这些动作经历的时间,前后加起来也就小半个时辰左右。 等胡文霆通过望远镜看到自己手下的人,已经接近被炸开的城门口附近时,连忙对身旁的娜木钟说道:“大福晋,让你手下的人赶快跟进,配合我这边的人,对城内的后金残余力量进行清扫,同时让他们进城之后,一定要听从我方人员的指挥,千万不能冲得太猛,一旦脱离了我方的炮火支援范围,所造成的损失,我可是不能负责的哦。” 还处在震惊中没完全恢复过来的娜木钟,机械的朝胡文霆点了点头之后,就把胡文霆的原话向手下的几名千夫长进行了传达,同样也还处于震惊之中的几名千夫长,在接到娜木钟的命令之后,这才回过神来。 于是,在几名千夫长的指挥下,蒙古方面的人员就开始一拨接一拨的一边吆喝着,一边迅速的往城门口冲去。 接下来的战斗,其节奏就非常像大家在后世的电影中看到的那样,当胡文霆手下的人员在冲上外城墙之后,发现上面除了一些被炮弹炸伤的重伤员之外,已经再看不到其它的活人了。 于是,他们又在外城墙头上重新架起了迫击炮,继续对处于瓮城的后金士兵进行炮火覆盖,在密集炮火的轰炸下,后金士兵同样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然后胡文霆手下的人员,就再次顺利的炸开瓮城的城门。 后面的进攻也如出一辙,每往城内推进一层,胡文霆手下的人员,就开始迅速的占据有利地形,并利用近击炮对前面一些比较大股的抵抗力量进行定点清除。然后,就是蒙古人冲上去进行最后的收割。 刚开始的时候,蒙古方面的人员,还需要胡文霆手下的人员出声提醒之后,他们才知道停下来或者往前推进,但在经过几次配合之后,双方很快就达成了默契,不用对方出声,都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了。 尽管后金方面也进行了顽强的抵抗,无奈他们在面对胡文霆的这种最新式打法时,其组织起来的稍有规模的抵抗,都只是在持续了一小会之后,就会迅速被对方猛烈的炮火给彻底摧毁。 因此,后金方面只能依靠一些零星的抵抗,对冲进城的蒙古人造成很小一部份的杀伤,而胡文霆手下的人员则根本不同后金士兵进行面对面的接触,远距离用迫击炮,稍近一些的则是用护卫人员手中的火铳进行解决。 面对这种不在同一水平层次上的交锋,后金方面在丢失掉城内超过一半以上的面积之后,负责守卫广宁城的后金将领们终于失去了抵抗意志,开始组织剩余的人员撤离广宁城。 由于胡文霆只是从城墙的一面发起进攻,因此,当后金的残兵败将们,从广宁城的另一面撤离的时候,总算还顺利,中他途并没遇到任何的阻击。除了来不及带走大量的财产之外,性命还是得到了很好的保全。 在广宁城这边的行动计划顺利推进的同时,林丹所在的察罕浩特那边却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当林丹得到消息,知道皇太极居然带了十多万人马向自己这边杀来时,他在仔细权衡了一番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先保命要紧,至于对大明方面的承诺以及自己的所谓大汗面子,暂时丢上一丢也无妨。 于是林丹在派出一队人马往南去给娜木钟传递消息的同时,他自己则带上其余所有的人马,经克什克腾直接往西逃窜了,而皇太极则亲自率领一部分人马紧追其后,历史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 接下来就是消息的四面传递,先是林丹的人从察罕浩特来到广宁城找到了娜木钟,不过此时,胡文霆已经完成了对广宁城的全面收复。 当娜木钟听到林丹居然抛下自己先行逃跑的消息之后,心里是五味杂陈,一方面她还处于在胡文霆带领下,取得一次巨大胜利的喜悦心情之中,另一方面又对林丹的所做所为感到遗憾。两相比较之下,娜木钟对胡文霆的那份情愫又开始悄然滋长。 然后就是广宁城失守的消息,传递到了皇太极留驻在察罕浩特的代善耳中,通过相关人员对战斗情况的一番描述之后,代善很快就猜测到,很可能又是胡文霆这个家伙来到辽东活动了。 因为,在代善的印象中,大明方面也只有胡文霆这家伙,才会在作战中如此的倚重火器,而且还从来不按套路出牌,不声不响的就会窜出来朝自己这边的某一个地方狠狠的咬上一口。 对于胡文霆的这种人和这种行为,代善也是非常的头疼,于是他也陷入了深思之中,认真考虑着自己这边到底该采取什么策略来对付胡文霆,是战是和? 在代善得到广宁城失守的消息之后不久,在宁远的孙承宗,也通过锦州方面祖大寿派人向他进行的汇报,得知了胡文霆突然出手并顺利拿下广宁城的消息。 对于这个消息,孙承宗的感觉是既在意料之中,又感到有些意外。因为,当初孙承宗在看到胡文霆一帮人所携带的装备时,就隐隐觉得胡文霆来到辽东之后,肯定会搞出一些事来,但不确定他搞的事规模会有多大。 而感到意外的是,自己还真没想到,胡文霆居然能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而且还是在没有得到自己任何帮助的情况下,就能顺利拿下大明方面已经打了好久主意,却迟迟不能付诸行动的广宁城。 于是,孙承宗一方面把自己了解到的一些大致情况向朝廷进行了汇报,另一方面也在思考着,针对胡文霆凭借一己之力,把辽东的局势给搅动之后,自己又该采取些什么行动来配合胡文霆,争取把这一优势继续扩大呢? 再说回胡文霆所在的广宁城,在双方人马的互相监督下,大家很快就完成了对城内那些后金将领们在匆忙间遗弃下来财产的收拢,其总数还是相当惊人的。 然后,胡文霆按照当初对娜木钟的承诺,要把超过一半以上的财物分给了蒙古人,对此,娜木钟自然是笑容满面,她手下的几个千夫长也是对胡文霆感恩戴德之极,毕竟按惯例,这其中的大部分财物最终都会落到他们这些高级将领的手中。 当蒙古人兴冲的搬着财物离开之后,牛大军等人有些不高兴的对胡文霆说道:“都督,在这场战斗中,出力最大毫无疑问是我们这一方,他们蒙古人最多也就是敲敲边鼓而已,凭什么到头来他们蒙古人却要分那么多东西!” 胡文霆不以为意的回答道:“这些东西大多数都是不能吃的,我们要那么多干嘛?” 接着胡文霆对牛大军招了招手,示意他贴近自己一些,等牛大军贴近自己之后,胡文霆小声的对他说道:“你放心,先让蒙古人拿着这些财物高兴上两天,等过两天之后,我要让他们乖乖的再把这些财物给交回来,而且还要求着我收下他们的财物呢。” 牛大军用一副怀疑的目光看着胡文霆,然后也压低声音的对胡文霆说道:“都督,您该不会是真要在蒙古人身上耍手段吧,您可千万别真把他们给气跑了哦,要不然就凭我们这点人马,是很难在辽东立足的。 算了、算了,就算我刚才多嘴了,和性命比起来,那点财物还真算不了什么,只要有都督在,钱还不是随时都能赚回来的吗。” 胡文霆笑着对牛大军说道:“牛大哥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可是堂堂的正人君子好吧,我什么时候对自己人耍过手段了?” 紧接着,胡文霆召集人员开始讨论下一步的行动方案调整,根据出发前的计划,胡文霆原本是打算在成功收复广宁城之后,再接着挥师西进,顺便再打一打位于广宁城西边不远处的义州城。 可是如今形势却发生了变化,原本北边在林丹控制中的察罕浩特,现在却落到后金后手中,那么胡文霆他们在攻击义州城的时候,就会面临两个问题,一是驻扎在察罕浩特的后金军队直接出兵增援义州,或者当自己全力进攻义州的时候,察罕浩特的后金军队来个螳螂捕黄雀在后,直接攻打广宁城。 无论出现哪一种情况,这对于胡文霆来说,都是一种极大风险。于是胡文霆就随口感叹了一句:“唉,还是老话说得好,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啊,现在我都头疼死了,我还真不是带兵打仗的这块料!” 下面的将领们异口同声的说道:“谁敢说都督不会打仗,我们第一个出来收拾他,我们都督绝对是武曲星转世,是战无不胜的战神。” 胡文霆对着众人笑骂了一句:“马屁!” 第102章 牵一发动全身 孙承宗毕竟是在后世的史书上赢得过一个军事家称号的大明官员,其战略眼光毫无疑问肯定是比大多数同时期的大明官员要深远得多。 因此,他在向朝廷发出一份汇报情况的奏折之后,很快就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亲自前往广宁城同胡文霆进行一次当面沟通,以期全面了解胡文霆的真实想法。 在这之后,他才可以有的放矢的进行一些兵力调配,争取借着胡文霆的这个势头,进一步扭转大明在辽东方面的战略劣势。 当胡文霆得知孙承宗已经来到广宁城外不远处的时候,连忙带着几名亲兵骑马从城中迎了过去。双方见面之后,胡文霆先是恭恭敬敬的向孙承宗行了礼,然后带着歉意对孙承宗说道:“阁老,您这是何苦呢,有事您直接遣人通知晚辈一声,让晚辈过去向您当面进行汇报不就得了,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呢,您这不是让晚辈无地自容吗?” 孙承宗笑呵呵的回答道:“这不关梦之你的事,是老夫自己想过来亲眼看看被你收复回来的大明广宁城。走,劳你这位都督大人先带老夫到广宁城内转上一圈,让老夫亲身感受一下重回大明怀抱之后的广宁城内的热闹气氛!” 于是,胡文霆就打算在前面领路,带孙承宗一行先到广宁城内四处参观一下,然而孙承宗却微笑着喊住了他:“梦之,别跑那么远嘛,来,到老夫身旁来,这样咱们可以边看边聊!” 胡文霆在客气了几句之后,就恭敬的站到了孙承宗的身侧,顺便也同跟在孙承宗身后的老朋友何可纲挤了挤眼睛,算是打过招呼了。 当然了,此时的广宁城内已经经过了一次初步的清理,而且负责清理的主力军居然是那帮蒙古人,因为他们在没有付出多大伤亡的情况下,却同样得到了胡文霆分给他们的大量战利品之后,对胡文霆的好感是直线上升,因此也非常配合胡文霆的相关工作,主动要求承担起清理城内一些废墟的工作。 因此,当胡文霆陪着孙承宗一行走在广宁城内的街道上时,虽然所看到的景象还称不上完全的井然有序,但也算是大差不差了,至少不会让人明显感觉到此地刚刚经历过一场规模比较大的战争。对此,孙承宗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胡文霆在广宁城内的临时办公地点,设在了原先的广宁卫指挥使衙门内,当然了,由于广宁城已经被后金占领了达十年之久,其中一些布局也同原先相比有了不小的变化。 当胡文霆领着孙承宗一行人,来到自己的临时办公地点兼住处的时候,杨熳也领着一帮蒙古侍女,分别为大家上了茶。 说到这些侍女,其中还颇有些趣闻呢。按照胡文霆平时的生活习惯,一旦他出门在外,尤其是行军打仗的时候,所有生活杂事基本上都是直接交给身边的亲兵们来打理的 本来,按照老规矩,在他进驻广宁城之后,从城内的一些富户家中要来几名侍女,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胡文霆还是恪守了自己的一贯原则,并没有这么做,依然是让几名粗手大脚的亲兵跟在自己身旁侍候。 一次娜木钟在找胡文霆商量事情的时候,发现给自己上茶的居然是一名粗手大脚的男性之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并笑着对胡文霆调侃道:“都督,您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说完之后,还用手指了指他以及那名亲兵,并用两个大拇指比划了一下。 到这时候,胡文霆当然能明白娜木钟所指的是什么了,于是就笑骂了她一句:“没想到我们堂堂的大福晋,心里也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既然你今天这么说了,那为了避嫌,你就把那些蒙古侍女还给我吧。” 娜木钟发现自己居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时候,就嘟着嘴不理胡文霆了,胡文霆只好赔着笑告诉她,自己是同她开玩笑的,让她不要当真。 但最终娜木钟还是让杨熳从她身边领走了几名蒙古侍女,让她们到胡文霆这边来负责照应他的生活起居。 当侍女们上完茶并在胡文霆的示意下退出去之后,客厅里就只剩下孙承宗、何可纲以及胡文霆三人,于是孙承宗在喝了一口茶之后,就开门见山的问胡文霆道:“梦之啊,能不能跟老夫说说你这次来辽东的具体打算,老夫了解了你的具体打算之后,不是也能为你们年轻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嘛!” 根据后世史书上对孙承宗的评价,以及自己来到大明之后,同孙承宗之间的数次接触来看,胡文霆认为孙承宗这个人,虽然身上也有着当下大明文人们所固有的官僚习气,以及在政治上的圆滑态度,但总体来说,为人还是比较正面的,肯定不是那种会在背后出阴招的人。 于是,胡文霆就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孙承宗,期间也隐约向孙承宗透露了一些自己同朱由检之间的特殊关系。 孙承宗听完胡文霆的想法之后,伸出一只手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后兴奋的说道:“好、好、好,梦之啊,如果真能如愿达成你所提出的相关目标,那么辽河以西的所有地盘就又重新回到了我大明的控制之中,这可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啊。 梦之,你实话告诉老夫,你目前有什么为难之事需要老夫来帮助解决的,老夫一定尽力而为。老夫也不怕让朝廷中的那些再弹劾上一回,那怕是梦之你需要老夫我调配一些兵力来配合你的行动,老夫也能马上就答应下来。” 胡文霆连忙笑着对孙承宗说道:“既然阁老都说出了这样的话,那晚辈就斗胆向阁老提出一个请求,请阁老帮忙协调出一部分兵力来帮助守卫广宁城,然后晚辈就能放心大胆的去收拾义州城内的后金军队了。 如果晚辈能顺利完成对义州的收复之后,还想再一鼓作气,继续挥师向广宁城东南边进军,把西平堡也给压回来,至于位于辽西的最后一个据点右屯,想来不用晚辈再出手,祖将军他们也应该能轻松的把它拿下吧。” 孙承宗在听完胡文霆提出的要求之后,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问胡文霆道:“根据梦之你的估算,守卫广宁城大概需要多少兵力?” 胡文霆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那要看是由什么人来带兵了,如果是抵抗意志坚决的将领,那么我想有个三千来人也差不多了,毕竟他只要能在广宁城坚守住一整天就足够了。 如果晚辈攻击义州顺利的话,一天之内应该就能拿下了,此时,晚辈就可以回师广宁城,内外夹击把对方给灭了或者赶跑。 如果晚辈在这义州的攻击并不顺利的话,同样也可以选择回师救援广宁,因此,只要驻守广宁的将领意志稍微坚决一些,晚辈能确保此次计划万无一失。” 孙承宗听完胡文霆的话之后,也是带着微笑问胡文霆道:“听梦之你说话的口气,似乎是在心里已经有了驻守广宁城的人选,你跟老夫说说看,你看中的到底是谁?” 胡文霆嘿嘿笑了一声之后,说道:“阁老,去年在大凌河一战中,晚辈同何天勇何将军曾打过几次配合,晚辈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何天勇将军是一名敢打敢拼的猛将,因此想推荐他来广宁驻守。 当然了,如果能顺便再给何天勇将军升上一级,那就更好了,这样他守起城来,不就更有劲了吗?” 听到胡文霆推荐的人选之后,孙承宗先是朝旁边的何可纲看了一眼,似乎是在心里询问何可纲,你们何家是在什么时候搭上胡文霆这条线的啊,胡文霆这小子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你们何家说话。 而何可纲在对上孙承宗询问的目光之后,只是苦笑着朝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于是,孙承宗就对胡文霆说道:“梦之啊,把你推荐的何天勇调防到广宁城,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想要再给他升上一级,得等到他拿出一些实际功劳之后,老夫才能替他向朝廷请功。” 胡文霆连忙笑着对孙承宗说道:“阁老,这还不简单啊,何将军这次是和晚辈一起杀进广宁城的,晚辈的功劳至少也应该分他一半吧,随便怎么算,何将军的杀敌数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还不够他升上一级吗?” 孙承宗听完之后,脸上带一副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胡文霆,然后说道:“是嘛,何天勇他真有这么厉害?” 胡文霆一本正经的回答道:“阁老,晚辈怎么敢在您面前信口雌黄呢。不瞒阁老说,晚辈对于打战这行来说,简直就是一个门外汉,要不是有何将军在旁边悉心指导,晚辈怎么可能这么顺利的就拿下广宁城呢。 因此说,晚辈把拿下广宁城的功劳同何将军平分,还是晚辈占了很大的便宜呢。” 孙承宗继续笑眯眯的对胡文霆说道:“你说不敢在老夫面前信口雌黄,可老夫却有些不以为然,梦之你当初来辽东的时候,是告诉老夫说,你是干什么来着?” 胡文霆见自己的老底被孙承宗给揭穿了,只好赔着笑对孙承宗说道:“那是晚辈想跟阁老您开个玩笑呢,绝对不是有意要隐瞒的。” 孙承宗朝胡文霆挥了一下手之后,说道:“行了,那些过去的小事,老夫就不再跟你计较了。 驻守广宁城的人马,老夫在三天之内一定给你调配到位,负责的将将领暂时就由何天勇来担任吧。 其它方面的兵力调配,老夫也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以保证梦之你的后续行动都能顺利进行。” 胡文霆连忙向孙承宗道了谢,孙承宗却对他摆了摆手说道:“梦之啊,你也不需要向老夫道谢,反倒是老夫该向你道谢才对。 因为老夫是在你的帮助下,才实现了往自己心中的梦想踏踏实实的接近了一大步。 而且,就目前的形势来说,梦之你才是辽东这边的主角,老夫等人都是围着你制定的目标转的,说句过分一点的话,老夫现在都是在听从你的调遣,呵呵!你现在才是名符其实的辽东督师啊。” 胡文霆不好意思的对孙承宗说道:“是晚辈太不知道天高地厚,给阁老您添麻烦了。” 孙承宗摆了摆手之后,感慨的说道:“只要是对我大明有利的事,给老夫添点麻烦又算得什么,就是让老夫搭上这条老命,老夫也是心甘情愿的。” 在孙承宗的运筹帷幄之下,宁远、锦州、松山、杏山、塔山等城堡的兵力都相继开始动了起来,最后,山海关那边也往关外调派了兵力,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先说最先来到广宁城的何天勇,他除了从大凌河城中抽调了一千五百人马之外,另外的两千人马,居然是孙承宗从自己的直属标营中抽调出来的,其战斗力可想而知了。 因此,可以说孙承宗为了确保胡文霆的后路安全,真是差点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给搭进去了,这不由让胡文霆心中对孙承宗充满了敬佩之情,对孙承宗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亲近了许多。 再说,何天勇在见到胡文霆之后,心中的感激之情也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于是就用对胡文霆一阵紧紧的拥抱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情感,直把胡文霆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开口大喊救命的时候,何天勇才尴尬的松开了紧抱着胡文霆的双手。 在何天勇来到的前一天,胡文霆的补给队伍终于也来到广宁城,除了为胡文霆以及蒙古方面带来了大量的粮食弹药之外,他们还按照胡文霆先前的吩咐,带来了一批白酒。 在胡文霆拿出一部分白酒送给蒙古的几名主要将领品尝之后,他们就疯狂的爱上了这东西,结果,真就像胡文霆前面所说的那样,他们不停的求着胡文霆,说要用自己手中的财物换一批白酒。 胡文霆刚开始的时候是坚决的不答应,说怎么能要朋友拿东西来换呢,等过一段时间第二批白酒来到的时候,他会免费送给他们一些的。而这第一批白酒,他主要是为自己手下的士兵们准备的,因此,确实不能再多分给蒙古的朋友们了。 在蒙古人把价码开到很高之后,胡文霆装模作样的咬着牙对蒙古人说道:“罢了、罢了,为了蒙古朋友,我只能得罪一下自己的兄弟们了,我会对兄弟们进行劝说的,让他们先暂时忍上一忍,先把白酒让给你们,等第二批白酒来到的时候,我再多补偿给他们一点。” 于是,蒙古人就兴冲冲抱着一堆白酒走了,然后又派人把一大堆财物给胡文霆送了过来,尽管胡文霆一再客气的表示,怎么能收朋友的东西呢?可是蒙古却把东西一放之后,就扭头走了,只剩下胡文霆在后面装模作样的叹气。 为了这事,娜木钟还专门找到胡文霆兴师问罪,说他就会通过一些歪门邪道来骗憨厚老实的蒙古人的钱,然后又接着威胁胡文霆道:“你就先得意一阵子吧,我早就警告过你的,一旦你把我们蒙古人的钱都骗光了,我就带着他们天天跟在你后面,让你一直管着我们的吃喝!” 胡文霆随口应了一句:“不就吃点饭嘛,你们又能吃掉多少,我养着你们又有何妨?” 娜木钟紧接着追问道:“那我呢,我又不能帮你打仗,你凭什么养着我啊,要不……”说到这里的时候,娜木钟眼中又放出了一丝异样的光彩。 胡文霆赶紧对她说道:“此事稍后再讨论,稍后再讨论!”说完连忙就狼狈的逃窜了,后面传来了娜木钟银铃般的笑声。 第103章 阴沟里翻了船 在何天勇带兵来到广宁城之后,胡文霆又向他仔细交待了一遍防务,同时还给何天勇留下十个迫击炮组,这些炮组被布置在了城墙上的几个重要位置,用来增加广宁城的防卫力量。 临出发时,胡文霆还特别向何天勇交待道,对城内留下的汉人百姓还是尽量宽容一些,毕竟曾经都是同宗同祖一脉相承的大明百姓,虽然他们在这之前因为种种不得已的原因,成为了后金的顺民,但我们不能因此就对他们另眼相待。 平心而论,胡文霆无论是在后世,还是穿越来到大明之后,一直都保持着一种比较宽厚的待人风格,在能不杀人的情况下,都尽量不杀人。 可是随着后来发生的一些事件,给了胡文霆几记响亮的耳光之后,让他认识到自己的性格缺陷,很容易给手下人带来致命的灾难。从那以后,胡文霆的性情大变,不时的向众人展现出了他冷酷的一面,对于下令杀人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会有所忌讳,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胡文霆带兵前往义州之前,何天勇也详细的向他介绍了义州的一些情况,义州也和广宁城一样,被后金占领达十年之久了。目前驻守在义州是原大明投降后金的孙得功。 孙得功原为大明广宁巡抚王化贞中军游击。天启二年,后金努尔哈赤围攻西平堡时,孙得功暗地里投降了后金。王化贞败退入关后,孙得功与守备张士彦等人迎接努尔哈赤入驻巡抚署。 后来后金在叙功时,同样授予了孙得功游击一职,隶镶白旗,并依旧让其管辖着手下一众投降后金的大明士兵,同时移驻义州城,负责义州的防卫工作。 在元代时,义州属辽阳行省大宁路,行省治所辽阳。明代初年,废州置卫。改义州为义州卫,属辽东都指挥使司。永乐八年,广宁后屯卫亦迁徙于义州城,因此义州成为一城有两卫的一个特例。 义州境内西部属松岭山脉余脉,草木稀疏,低山层叠,环半面义县,据胡文霆在后世时了解到的信息,义州境内地下埋藏着丰富的金属、非金属矿藏。 而境内东部的医巫闾山山脉,南北绵延近百里,山间多为林丛草地,有着“绿色宝库”之称,是阴山山脉的余脉。 同时境内的大小河流有二十多条,以大凌河、细河较大。大凌河发源于后世的河北省平泉县,从涓涓细流一直到波澜壮阔的入海口共有近四百公里的长度。 更有意思的是,义州城在原来的历史上还曾作为察哈尔和硕亲王的封地,而所谓的察哈尔和硕亲王,其实就是蒙古末代大汗林丹的儿子的额哲,这个封号,是在娜木钟等人向皇太极投降后,后金颁给额哲的。 胡文霆率领的直属兵力有近两千人,因为他认为这是一个练兵的大好机会,因此就把运送补给来到辽东的近一千人也带了出来,准备让他们也参与一次战斗,借此进一步提高手下士兵的战场适应能力。当然了,娜木钟率领的近五千蒙古人也紧随其后。 本来,胡文霆在尝到首次采用新式打法,攻打广宁城成功的甜头之后,有些自满的认为,此次攻打主要由汉人防守的义州城,是根本不需要带这么多人,因此他曾建议娜木钟带着一半的蒙古人留在广宁城等候自己胜利的消息。 也许是在攻打广宁城时也尝到甜头的缘故,也或许是手中的财物又被胡文霆骗走了大部份的缘故,娜木钟手下的所有蒙古人却非得要一起跟着去攻打义州城不可。 于是,娜木钟就替手下的一帮蒙古人向胡文霆进行了求情,在娜木钟的几番软磨硬泡之下,胡文霆也只好同意了,反正人去多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当胡文霆意气风发的带着一帮人马来到义州城下,准备再复制一遍攻打广宁城的成功经验时,却发现自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使不出来。 因为孙得功带着义州城内的一帮大小将领,打开城门投降了,同时还把几名在义州城的后金将领给绑了起来,交到了胡文霆的手中。 虽然孙得功的望风而降,使得胡文霆没能再次大展神威,可毕竟胡文霆是一名对生命十分珍惜的官员,对于能在不动刀兵的情况下,就实现和平收复义州城,他心中的高兴之情,还是能完全抵消掉那点小小遗憾的。 看到孙得功一副十分真诚的样子,同时胡文霆目力所及之处,发现城内的所有人员确实也都放下了武器,再加上面对都是一些自己的同族,于是胡文霆的防范之心也就减弱了一些。 因此,当孙得功谨慎的向胡文霆提出建议,那些蒙古人是不是暂时不要全部进城的时候,胡文霆也没作他想,在同娜木钟简单的交流了一下意见之后,娜木钟就只带着数十名卫队人员,以及一个千户的蒙古军队,跟随胡文霆进了义州城。 不过,尽管胡文霆出于对孙得功的相信,并没有对手下达关于在城内进行布防的任何命令,但以牛大军为首的一众多军官们,还是按照各自的职责,相继往城门等重要地点派出人员进行了布防。 同时,胡文霆亲兵出身的几名将领在经过商议之后,也没经过胡文霆同意,就为他增派了近百人的卫队,配合胡文霆的几名亲兵以及侍女来保卫他的安全。 孙得功等人先是陪着胡文霆一行,视察了义州城内的各处重要地点,包括银库以及军械库,胡文霆发现银库内确实整整齐齐的码放着许多银锭,而军械库内的刀枪剑戟以及部份火器确实也把里面堆得满满当当的。 于是,胡文霆就对孙得功的行为予以了充分的肯定,并表示自己回去之后,一定会如实向陛下反映他的反正行为,让朝廷对他进行相应的表彰。 晚上的时候,孙得功一行为胡文霆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当孙得功让下人上酒的时候,胡文霆微笑着阻止了他,然后示意身旁的亲兵们拿出了一些白酒。 胡文霆微笑着对孙得功说道:“孙将军,估计你们的酒水肯定不如我的这个白酒,来,大家先尝一尝再说。” 在胡文霆说完之后,他的几名亲兵就相继在孙得功等人面前的碗里倒上了一些白酒,等孙得功等人面前的碗里都倒上了白酒之后,胡文霆接着说道:“氶将军,先声明一下啊,我这不是小气,而是这种酒很容易喝醉的,所以只能每次给大家倒上一小口。” 也不知道是真的觉得白酒好喝,还是为了拍胡文霆的马屁,总之孙得功等人在品尝了一口白酒之后,都异口同声的发出了称赞。 随后,出于应酬的需要,胡文霆也陪着大家喝了几轮白酒,但他身旁的亲兵们却始终滴酒不沾,就连孙得功让人为他们准备的食物也是不碰一下。 于是,孙得功就开着玩笑对胡文霆说道:“都督,您这是对我们还不放心啊,怎么您不让手下的人也一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呢。” 胡文霆微笑着解释道:“孙将军误会了,这是我给他们定的规矩,出征在外期间,任何人都是不允许碰酒的。 不瞒你说,我今天为了向你们表示诚意,自己已经是带头破坏了规矩,这回去之后,我还得向大家做检讨呢。” 孙得功等人听完之后,又是一通马屁输出,什么军纪严明、以身作则之类的溢美之词,不要钱似的往胡文霆头上砸。 晚宴在一片似乎是非常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胡文霆也带着几分酒意,在杨熳等人的侍候下,完成洗漱之后,躺到了床上休息。 期间,娜木钟又来骚扰了胡文霆一番,但最终还是被他给赶出了自己房间,而不甘心的娜木钟就带着几名侍女,在胡文霆隔壁的一个房间里住了下来。娜木钟此时却根本没有预料到,她的这一无心之举,几乎救了她一命。 由于胡文霆在不费一枪一弹的情况下,就轻松拿下了义州城,因此,他的心里也是颇有些得意的,于是躺下之后,大脑还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始终无法入睡。 辗转反侧了许久之后,正当他开始有些迷糊的时候,一声轻脆的火铳声,瞬间又把他给惊醒过来了。 随即,外面的火铳声就开始密集起来,期间还伴随着嘈杂的吆喝声,隐约是有人在给下面的人鼓劲,让他们尽快冲进里面。 在胡文霆自己迅速穿好衣服之后,杨熳以及娜木钟等人也来到了他的房间,她们手中都拿着胡文霆配给她们的短火铳。 还没等杨熳等人开口向胡文霆询问,就有一名亲兵跑进来向胡文霆汇报说,是孙得功他们诈降,如今他已经带人把住处给团团围住了,亲兵让胡文霆带着其他人先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躲上一躲。 胡文霆听完之后,不由得也爆了句粗口,同时也在心里暗暗的责怪自己,都是因为自己对形势的估计过于乐观,而导致让大家都陪着自己陷入了险境。 不过,胡文霆毕竟也是经历过战火锤炼的,因此,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心想自己在城内的人马也不算太少,加上在武器方面占据了绝对优势,只要大家保持住镇静,在度过最初的一段慌乱时间之后,相信自己这边应该很快就能稳住阵脚的。 于是,胡文霆就不顾那名亲兵的再三劝阻,直接拉着他一起往外面冲去,当杨熳等女子也要跟在胡文霆后面往外冲的的时候,胡文霆直接冲她们吼道:“回到屋里去,现在还没轮到让你们女人往前冲的时候,等我们男人都死光了之后,才能轮到你们!” 这是杨熳等人第一次看到胡文霆瞪着眼睛朝她们大声吼,因此,在犹豫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乖乖的退回了屋内。 却说屋外负责警卫的人员,在把火铳内的两发子弹打完之后,自己根本来不及重新装弹,因此,他们只好把人分成两拨,一拨只负责装弹,而另一拨则负责射击,而胡文霆的几名亲兵,则扔下长火铳,掏出身上携带的两支短火铳重新形始射击。 就在胡文霆这边火力减弱的那一瞬间,外面就已经有人从墙头等地方爬进了院子内,与胡文霆这边的人开始短兵相接起来。 这时候,纯火器部队的劣势就开始显现出来了,胡文霆手下的那些人由于除了火铳之外,并没有携带其它用来进攻的长兵器,于是只能左支右绌的被动抵挡着对方的刀枪攻击,因此,很快就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还好在这时候,在屋内守着的杨熳等人,在娜木钟的带领下,也顾不上误伤自己人的危险,直接用手中的短火铳朝对方的人射击起来。 在娜木钟等人的一轮密集射击之后,胡文霆这边的护卫人员总算缓过来一口气,有不少人已经重新给长火铳装好了弹药,并开始自由射击起来。 与此同时,在几名亲兵簇拥下的胡文霆却遇到了危险,也许是对方从他的架式当中判断出来,他就是此次的最大目标,于是,就有很多人不顾一切的都朝胡文霆这边逼近,试图通过擒贼先擒王的招数,尽快的控制住局面。 还好,已经有些杀红了眼的胡文霆,面对这种危急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退缩,而是一边躲避着对方的刀枪攻击,一边瞅准空当用手中的短火铳朝对方开上一枪。 他的几名亲兵也是武艺比较好的人员,同时在胡文霆奋不顾身精神的带动下,也表现得异常的神勇,他们拼命的护着胡文霆,让对方在一时半会之间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不过俗话说得好,刀枪无眼,不管你是高官也好,平民百姓也好,在刀枪面前都是平等的,它们并不会因为你是高官,就会在你面前拐弯。 于是,在混战中,胡文霆身上也难免会挨上对方的刀枪,有时是肩膀上,有时候是后背上,如果是在白天的话,大家可能就会发现,此时的胡文霆浑身上下都在冒血,差不多已经快变成一个血人了。 正当胡文霆等人被对方逼得一步步的往后退时,屋外响起了熟悉的迫击炮射击时发出的沉闷的“咚咚”声,随后就是炮弹爆炸之后发出的声音,胡文霆的心里总算稍微松了一口气,因为自己的援兵来到了。 而院子里正在进攻胡文霆等人的对方人员却是随之一愣,然后就是屋里面的娜木钟等人趁机又是一顿猛烈的火力输出,再接着就是胡文霆的援兵陆续冲进了院子里面,并以压倒性的优势开始清剿院子里的对方人马。 紧接着,胡文霆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密集马蹄声与喊杀声,毫无疑问,这应该是在城外的蒙古人也冲进城里支援来了。 在最后牛大军来到胡文霆面前,向他汇报说,已经基本控制住了义州城内的局势之后,因为失血过多却一直强撑着的胡文霆再也站不住了,噗通一声直接坐到了地上。 而见到形势基本上已经转危为安的杨熳等人,再也顾不上胡文霆当初的禁令,就直接从屋内冲了出来,配合着其他人,把胡文霆架起来送到了屋内的床上,并在郎中的指挥下,七手八脚的为胡文霆除去身上带血的衣裳。 第104章 有情还是无情? 胡文霆在众女轻柔的清理动作中逐渐昏迷了过去,然后很快又被酒精擦拭伤口时的那种刺痛给弄醒过来。 见胡文霆又醒了过来之后,一旁的郎中就对他说道:“都督,您身上有两处伤口比较大,在下准备对它们进行缝合。可是在下对自己的麻药配方不是很放心,怕给都督使用麻药之后,有可能会对都督的大脑造成损害,因此,小的建议都督还是忍上一忍,尽量避免使用麻药为好。” 胡文霆勉强的笑着对郎中说道:“您是郎中,一切听您的,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郎中受宠若惊的笑了笑之后,接着向胡文霆建议道:“都督,要不您先两口白酒,这样在下缝合伤口的时候,您可能就不会感觉到那么疼了。” 胡文霆苦笑着对郎中说道:“您这个建议可不太科学哦,您应该也知道,一个人喝了白酒之后,身体内的血液反而会加速流动,这对伤口的处理绝对是不利的,所以,白酒还是不喝了吧。” 郎中连忙紧张的说道:“是在下学艺不精,以致于差点伤害了都督,还请都督恕罪。” 胡文霆吃力的抬起一只手朝郎中摆了摆,示意他不要紧张,随后,胡文霆又开口对身旁的杨熳说道:“杨姑娘,一会你找几个人过来,让他们在郎中给我缝合伤口的时候,用力按住我的手脚,免得我忍受不住扭动起来会影响到郎中的手术。” 杨熳答应了一声之后,就下去找人了,结果不一会之后,她又回到了胡文霆身边,苦笑着对他说道:“都督,我连着找了好几拨人,他们都不愿意过来帮忙按住您的手脚,说怕因此冒犯了都督您。” 这时,一旁的娜木钟出声说道:“都是一帮没胆的男人,他们不敢下手,那就由我来好了,正好可以趁机报一报以前被他欺负的仇。” 娜木钟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就自己带头先按住了胡文霆的一只手,然后又示意其他几名蒙古侍女,让她们也分别按住胡文霆的另外一只手以及两条腿。 对于大福晋的命令,几名蒙古侍女还是毫不犹豫的执行了,于是房间内就出现了比较辣眼的一幕,几名年轻女子分别抓住了一名几乎赤身裸体男子的手脚,如果让一些不知道事情缘由的外人看到之后,难免会产生一些比较暧昧的联想。 随后,郎中也苦笑着开始动手为胡文霆缝合伤口了,似想,在没有任何麻醉措施的情况下,用一枚针一次又一次的在肌肉中穿行,那种感觉,光让人想想都会感到头皮发麻,更何况胡文霆还要亲身体验呢。 于是,在郎中缝合伤口期间,胡文霆疼得时不时的抽搐着,在第一个小伤口缝合完毕之后,胡文霆已经是满头大汗,一旁的杨熳连忙拿了一块毛巾开始为胡文霆小心的擦起汗来。 其实,为胡文霆缝合伤口的郎中也是紧张得满头大汗,只不过因为大家都把关注的目光投到了胡文霆身上,因此,才没有人发现郎中居然也是满头大汗的,于是,也就没人给他递毛巾更或者帮他擦汗了。 当郎中在偷偷的用自己衣服袖子擦脸上汗水的时候,正好却被胡文霆给发现了,于是胡文霆就开口对杨熳说道:“杨姑娘,我这里倒不打紧,你还是先安排一个人专门负责照顾郎中吧,在郎中为我缝合伤口的时候,帮忙及时擦去他额头上的汗水,要不然一不小心,滴一滴汗水到我的伤口上,那个时候,估计大福晋等人就不一定能按住我了。” 听到胡文霆对自己关切话语之后,那名郎中感动得差点流下了眼泪,他连忙开口对胡文霆说道:“多谢都督对在下的关心,在下这里不打紧的。” 同时听了胡文霆所说的话之后,娜木钟等人也不由自主的加大了手中力量,于是胡文霆又开着玩笑对娜木钟说道:“大福晋,您这是想把我的手给拧断啊,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可得一辈子都留在我身旁服侍我了。” 娜木钟不假思索的就顺口回答道:“行啊,只要都督你不嫌弃我,我肯定是不会推辞的。” 胡文霆可没想到自己的一番玩笑话,却正好合了娜木钟的心意,于是就不敢再继续把玩笑开下去了,只好在讪讪的笑了两声之后,不再言语了。 在淡淡的暧昧气氛中,胡文霆伤口总算全部缝合好了,紧接着就是侍女们为胡文霆端来了参汤,一旁的娜木钟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式,伸手就把侍女手中的参汤给接了过去,要由她亲自来喂胡文霆喝。 胡文霆伸手想从娜木钟手上把参汤给接过去,却被娜木钟腾出一只手来,在他手背上轻轻的拍了一下,看到如此暧昧的一幕之后,杨熳等人就直接把脸背了过去,这太让人感到扎心了… 而胡文霆却在喝完那碗带着娜木钟一份浓浓情意的参汤之后,很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胡文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时分,而堂堂的蒙古国大福晋却像一名普通侍女一样,趴在胡文霆的床边睡着了。 看到这一幕之后,胡文霆不由得又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但最终他还是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推了一下睡梦中的娜木钟,娜木钟很快就抬起了头,用一双还带着一丝朦胧的眼睛看向胡文霆,并像同自己丈夫说话似的随口说了一句:“你醒啦!” 一时间,胡文霆也有些意动了,于是又伸出一只手,帮娜木钟捋了一下她前额上垂下的几缕头发,而娜木钟则趁机用双手抓住了胡文霆的那只手,房间内一时变得异常的安静,几乎能听到双方的心跳声。 直到门口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咳嗽声,才把两人从各自的思绪中惊醒过来,胡文霆抬眼望去,发现杨熳正红着脸站在门口。 胡文霆就开口问道:“杨姑娘,有事?” 杨熳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顺口就说了一句:“都督,我没打搅到你们吧?” 胡文霆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有什么事,杨姑娘你尽管直说就是了。” 与此同时,娜木钟却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深深的看了杨熳一眼,似乎是在向她示威。 杨熳并没有理睬娜木钟对她的挑衅,而是直接向胡文霆汇报说,下面的一些人员想求见都督,并向都督详细汇报一下昨天晚上的情况。 胡文霆听了之后,马上就想从床上坐起来,结果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娜木钟就在旁边嘟囔了一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逞能!”说着就很自然的伸出双手去扶胡文霆,而杨熳在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最终也快步上前帮忙,同娜木钟一起把胡文霆扶起来靠在床上。 然后就是侍女给胡文霆端来了洗脸水和漱口工具,胡文霆胡乱的漱了几下口并匆忙的擦了一把脸之后,就让杨熳赶紧把外面等着的人员给请进屋里来。 牛大军等人先关心的问起了胡文霆的伤情,胡文霆就微笑着向他们展示了一下两只紧握的拳头,然后开口说道:“你们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好了,别啰嗦了,赶紧先说一下弟兄们的伤亡情况。” 牛大军等人犹豫一下,没敢开口,胡文霆就接着催促道:“男子汉,扭扭捏捏的干什么,爽快点赶紧说,我已经有思想准备了。” 于是牛大军就代表众人,向胡文霆汇报了下全部的战斗结果,在昨晚的战斗中,胡文霆这边共有三十多人阵亡,受伤的有一百多人,其中绝大多的伤亡数都出现在胡文霆的卫队中。 那一百多人的卫队,除了阵亡的二十多人外,剩下的几乎人人带伤,而且还有二十多人受伤较重,即使能活下来,之后肯定也是要退出军队的。 胡文霆听后,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对牛大军等人吩咐道:“按照惯例,一定要把阵亡将士的姓名以及家庭情况了解清楚,该有的补偿,一样都不能缺少。 还有,对伤员的救治要不惜一切代价,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轻言放弃,该用的药,无论多么珍贵,只要我们手头有,就一定要先给伤员用上。 如果我们手头没有救治伤员所需药材的话,就到城内的各家药店去找,城内没有,就派人到锦州城找孙阁老,让他帮忙安排人在整个辽东境内寻找,总之,我们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为救治伤员提供最好的后勤保障。” 牛大军等人纷纷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胡文霆在看了身旁的娜木钟一眼之后,又接着问道:“蒙古兄弟们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牛大军等人在朝娜木钟看了一眼之后,又开始犹豫着不敢开口了,在胡文霆的数次催促之后,牛大军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报告都督,蒙古兄弟的伤亡要比我们大得多。” 听到牛大军的这句话之后,娜木钟急得直接站了起来,也学着胡文霆的口气对牛大军说道:“伤亡到底有多大,你不能一口气直接说完吗,非得让人催几次之后才能完整的说出来,真是急死人了。” 娜木钟着急也是很正常的,因为昨天晚上胡文霆受伤之后,她是一门心思的扑在他身上,以至于对自己手下的情况都没来及去了解,当她听到牛大军隐约透露出来的几句话之后,她才回过神来,于是就开始着急起来了,毕竟那些人马可是她的立身之本啊。 在娜木钟的催促下,牛大军又朝胡文霆看了一眼,在得到胡文霆的同意后,牛大军就断断续续的把蒙古人的伤亡情况介绍一了下。 蒙古人的最大伤亡也是出现城内的一千多人当中,由于他们的警惕性以及反应速度都没有胡文霆手下的人高,因此,在遇到孙得功安排的人员偷袭之后,在短时间内就出现了巨大的伤亡。 尽管,蒙古人在后来也稳住了阵脚,但是和对方相比起来,力量已经稍显不足了,最终当胡文霆手下的人员赶到时,原先一千来号人的蒙古军队,已经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了。 娜木钟听完之后,尖叫了一声,就差点直接瘫倒下去,还好一旁的杨熳眼疾手快,伸出双手扶住了她,才让她避免了在众人面前出丑。 等娜木钟稍微定住了心神之后,就脸上带着一副悲戚的表情,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胡文霆,摆明了是在向胡文霆求助,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安慰。 胡文霆只好在叹了一口气之后,接着对牛大军等人吩咐道:“蒙古朋友的阵亡抚恤也按照我们的标准执行,有家人在这边的,就直接交给他们的家人,如果暂时联系不上他们家人的,就先交给大福晋保管。 还有战利品的分配,同样还是和上次一样,适当的向蒙古朋友们倾斜一些,然后再支援他们一些装备吧。” 听到胡文霆的安排之后,娜木钟脸上的表情总算好了一些。随后,牛大军又小心的问了一句:“都督,我们最后还俘虏了对方近千人,其中有些是对方遗弃下来的伤员,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胡文霆随口反问了一句:“你们是怎么想的?” 牛大军迅速的回答道:“属下等一切听从都督的命令行事!”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可是蒙古朋友们那边因为损失比较大的缘故,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嚷嚷着让我们把俘虏交给他们一部分,其他战利品他们都可以不要,他们要通过杀一些人来泄愤。请都督示下,这事我们该如何处理?” 胡文霆又追问了一句:“我们自己也损失了好些弟兄,难道你们心中就没有气?” 听到胡文霆的问话,牛大军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他在愣了一下之后,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属下等还是认为坚决听从都督的信命令比较好,因为都督的决定永远是正确的。” 胡文霆听了之后,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他对牛大军说道:“牛大哥,你这拍马屁的功夫见长啊,我要是永远不会出错的话,那昨天晚上的事情又怎么解释呢,难道那不是我的错?”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文霆又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用很平淡的语气对牛大军吩咐道:“对那些俘虏进行一次筛选,只要是手头有汉人性命的,一律挑出来,除了把大部分交给蒙古朋友之外,我们自己也留下一部分,用来让那些没有杀过人的士兵练练胆。” 虽然胡文霆说这几话的语气很平淡,但是他的话一出口之后,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就降到了冰点,大家被震惊得大气都不喘,并且相互之间在偷偷的交换着有些不可思议的眼神,似乎在相互询问,这还是我们原来的都督吗?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残暴和冷酷了呢? 娜木钟和杨熳等人脸上也是一副震惊的表情,都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胡文霆了。 胡文霆不以为意的接着对大家说道:“有句俗语叫做,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就是因为我昨天的一念之仁,才会造成了这么多兄弟的伤亡。 所以,我现在了想明白了,作为一名军人还是应该有一些血性的,既然大家都认可我是你们的领头人,那么我也不能再有以前的那种妇人之仁了。 该有的杀伐果断,我也必须拥有,否则的话,总有一天,我会把弟兄们带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到那时,就算是在黄泉之下,我也无颜面对弟兄们了。” 牛大军等人听了胡文霆的这番话之后,都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后,胡文霆又向他们详细交待了该怎么对那俘虏进行甄别,就是通过俘虏之间的相互检举来实现,谁检举出来的人数多,那么就可以对他相应的减轻一些处罚。 牛大军等人听了之后,连声对胡文霆的这个办法称妙,并且马上就安排人员按照胡文霆提供的这个方法对俘虏进行甄别。 于是,为了争取到活命的机会,俘虏们一个个的开始踊跃检举起身边的人来,比如,某某曾在入驻义州后,奸杀过好几名妇女,又比如,某某为了霸占一家店铺,把该店铺的一家八口人都给杀光了。 这其中也出现了某一名俘虏在检举别人的同时,自己也被其它人给检举出来的搞笑场面,对此,胡文霆手下的士兵们,不由得在旁边偷笑起来,心想我们都督想出来的这个主意还真损,轻松的就实现了让对方自己人相互之间狗咬狗般的咬了起来。 检举活动进行到最后的时候,那一千多名俘虏当中,已经只剩下了两百多人。而蒙古人在亲手砍下了数百颗脑袋之后,心中的那股怨气总算也得到了一些化解。 而胡文霆这边那些没有杀过人的士兵,则是通过火铳来解决这些被检举出来的俘虏的,具体的过程胡文霆并没有参与,都是牛大军他们在安排的。 但毕竟这个命令是从胡文霆的口中下达的,因此,后来事情传开之后,有些人就把所有的账都算到了胡文霆的头上,把胡文霆描绘成了一个没有人性的杀人魔王。 而胡文霆手下的所有人员,还有娜木钟手下的一众人等,却非常支持胡文霆的这些做法,认为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上司或者朋友。 第105章 又是利益分配 在蒙古人玩砍头游戏的时候,中间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其中一名俘虏在面对将要落到自己脖子上的蒙古弯刀时,忽然出声大喊道:“我有重要军情要向大明都督禀报!”,“我有重要军情要向大明都督禀报!” 一旁负责监督的一名蒙古千户听到之后,出于对胡文霆的尊重,于是就出声制止了行刑的蒙古士兵,并让他把那名俘虏还到了自己跟前,经过简单的询问之后,那名俘虏交待说,他大致知道是谁给孙得功出的假投降主意,但具体情况只能当面向大明都督汇报。 蒙古千户听了之后,也没多作犹豫,就亲自带人把那名俘虏给押送到了胡文霆面前。 在那名蒙古千户向胡文霆介绍了情况之后,胡文霆不仅对他进行了口头表扬,同时还让杨熳拿出几瓶白酒送给了他,说是对他的奖励。 而对于那名蒙古千户来说,这可是自己有钱都不容易买到的好东西啊,于是在连声向胡文霆道谢之后,就接过白酒,然后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回去之后,自然又免不了要拿出白酒向其他人吹嘘一番。 在蒙古千户离开之后,胡文霆就朝那名俘虏问道:“你说说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给孙得功出的假投降主意?” 那名暂时死里逃生的俘虏迟疑了一下之后,开口小心的试探着问了一句:“大都督,小的这算不算检举有功,能不能因此饶过小的一条性命?” 其实胡文霆本身就不是一个嗜杀的人,先前的那个决定,一来是为了立威,警告其他人不要轻易的惹上自己,二来也是为了安抚一下蒙古人的情绪,谁让他们在此次突发事件中,损失惨重呢。 于是,在那名俘虏开口求饶之后,胡文霆爽快的答应道:“只要你不是为了活命而胡说八道,那么在你说出这次事件的主谋之后,我都会饶过你的性命。 除此之外,如果你还能向我提供其它更多的有用信息,我还会在此基础上,继续减轻对你的其它处罚。 好了,如果你已经想清楚了的话,现在可以开始说出具体实情了。” 于是,那名俘虏在向胡文霆磕了几个头表示感谢之后,就开始把自己如何在前几天发现后金的大贝勒,从察罕浩特派出使者来到义州城,然后孙得功就开始召集自己的心腹成员,进行着一些秘密的安排等情况,一一向胡文霆进行了详细汇报。 并解释说自己是孙得功大儿子孙有光的一名亲兵,因此能接触到比较多的机密,可没想到临了的时候,孙有光这家伙却扔下自己独自跑路了,所以在气不过之下,就想到了要把这个秘密给捅出来。 胡文霆在听完那名俘虏的讲述之后,不由得笑了起来,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又是代善这个老狐狸出的馊主意,看来我还得继续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以后再也不敢在自己身上打主意!” 听到胡文霆直接就点出了代善的名字,那句俘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大拍胡文霆的马屁,说什么都督威名远播,连后金的大贝勒见了之后都要躲得远远的,然后只能在暗地里使一些下三滥的招数等等。 随后,那名俘虏兵又接着向胡文霆透露道:“都督,听说代善驻扎在察罕浩特的人马并不多,大概也就一万多人,这也是他轻易不敢再抽调人员支援义州的原因之一。 以都督的神勇来说,要拿下代善的这一万多人马,应该也不在话下,都督您有没有继续进军察罕浩特的打算呢。” 胡文霆朝他摆了摆手之后说道:“这事就不用你费心了,本都督自有打算。不过,你刚才向我提供的这个信息,也能算得上是一份功劳,我会让人酌情考虑减轻对你的处罚的。” 在让人把俘虏带走之后,胡文霆又让杨熳把娜木钟给找来了,然后,胡文霆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了娜木钟一句:“大福晋,你有没有想过再次回到察罕浩特去?” 娜木钟反问了一句:“我去察罕浩特之后,你也会一直在那里陪着我吗?” 胡文霆苦笑着朝娜木钟摇了摇头,于是娜木钟就接着对胡文霆说道:“那我就不去察罕浩特那鬼地方了,我以后就想一直待在义州这个地方了,你看这里也有丰茂草场,能让我们蒙古人进行放牧。 要不,你去跟你们的皇帝说说,由我们来替大明防守义州城,顺便也能让我们蒙古的一些老弱妇孺有个相对安稳的栖身之所。 你放心好了,我只是一名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而已,并不像林丹那样有着不小的野心。因此,如果我们能在义州这边落下脚的话,我今后只会告诫部众们安分守己的在这里生活,而绝不允许他们做出任何不利于大明的事。 再说了,只要你答应收下我做你的女人,我和我的部众不都成为你的个人财产了吗?换句话说,我们也就不再是异族了,而是和你一样,成了名符其实的大明子民了。 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我就不知道你为什么就不能爽快的答应下来,难道我真的就那么让你讨厌吗,连一个万户的嫁妆都不能打动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娜木钟的脸上又露出一副悲戚戚的表情,并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向胡文霆。 胡文霆思考了一会之后,有些左右为难的开口说道:“其实真要想让你们名正言顺的留在义州,你刚才所说的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借口。 可是,这又会牵涉到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就是大明又可能因此再次与林丹产生矛盾,到时候我岂不是又要成为别人攻击的目标了。 再说了,我只是为了给你们留下来提供一个借口,名义上声称把你收为我的女人,而实际上并没有那么一回事,所以我这是鱼没吃到,反倒惹了一身腥了。” 娜木钟在刚听到胡文霆前半截话的时候,心里还在暗自高兴,心想这家伙终于开始松口了,可是听到他完整的话之后,心里却是又羞又恼。 一气之下,就伸手拍了一下胡文霆,结果一不小心,却正好拍在胡文霆的伤口上,把胡文霆疼得直呲牙,而娜木钟见到胡文霆的搞笑样子之后,却是开心的笑了出来。 胡文霆就故意板着脸对娜木钟说道:“娜木钟,你这都还没成为我名义上的女人,怎么就想着要开始谋杀我了?” 娜木钟也不甘示弱的回答道:“谁让你装假正经,连送到嘴边的肉居然都不愿意吃!今天先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再装正经。” 胡文霆低声嘟哝了几句:“我这怎么叫装正经了,我本来就很正经好吧。” 玩笑过后,娜木钟开始用认真的语气同胡文霆交流起来,希望胡文霆能想想办法让她的部众暂时在义州待上一段时间,等她重新找到好的去处之后,她一定会及时带着部众离开大明境内的。 胡文霆也真诚的对娜木钟说道:“大福晋,你当初是为了帮助我才带人来到大明的,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其主要的责任在我,我又怎么能过河拆桥,对你们不管不顾呢。 你放心好了,如果朝廷方面最终不同意你们留在义州,那你就带人跟我回去,凭我回隆镇的产业收入,就算你们都不事生产,我要养活你们几千号人,也是不成问题的。” 胡文霆这番真诚的话语,顿时把娜木钟给打动了,她有些动情的对胡文霆说道:“你真一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啊,我当初怎么就没能先遇到你这样的好男人呢。唉,是不是因为我的命不好,上天要让我遭受这些磨难,既安排我在偶然中遇到你这样的好男人,最终却又偏偏不让我得到你。” 对娜木钟的这番话,胡文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于是只好识趣的闭上了嘴,给娜木钟来个装聋作哑。 三天之后,孙承宗又不辞劳苦的带着何可纲一行来到了义州城,胡文霆又把上次在广宁城见到他时的话重复了一遍,说什么孙承宗只要派人来通传一声让自己去向他汇报就行了,何必这么辛苦的跑上一趟呢。 孙承宗微笑着用手指点了点胡文霆之后,开口说道:“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别人都是在取得一点点成绩之后,就连忙向上面奏捷邀功。可你倒好,连着帮朝廷收复了两座重要城池,事后却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既不向朝廷报捷,也不派人告诉老夫一声。 老夫还是通过其它途径得到这个消息的,如果老夫不亲自来这一趟,都不知道梦之你会把这事拖到什么时候才告诉老夫。” 寒暄过后,胡文霆照例陪着孙承宗一行视察了一圈义州城,孙承宗对胡文霆的功绩表示了充分的肯定,并告诉胡文霆自己会替他拟出奏折向朝廷报捷的。 来到胡文霆居住兼办公的地点之后,孙承宗又顺口问起了义州城的防务安排一事,胡文霆也就顺势把娜木钟的事情向孙承宗提了出来。 没想到孙承宗听了之后,提出的建议同娜木钟的如出一辙,然后又以胡文霆同样的理由进行了否定,最后,孙承宗对胡文霆说道:“梦之啊,其实要是你自己在义州城负责防卫工作,那么蒙古人顺便也留在义州的话,相信没有多少人会说闲话。 可是,老夫也知道梦之你不可能在辽东这边待上太久的时间,更别说是把你安排在某一处进行防守了。 所以老夫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你在义州留下一部分人马,并安排一个你的亲信人员来负责义州城的防务,而蒙古人则以协防的名义留下来,这样的话,向各方面都能交待得过去了。” 还没等胡文霆开口说话,孙承宗又接着说道:“留在义州城的人选,老夫都已经帮你想好了,梦之你不是有一个亲传弟子叫做李定国的吗?就让他来做义州城的负责人好了。” 胡文霆听了之后,顿时瞪大眼睛看着孙承宗,然后开口说道:“阁老,您该不会是同晚辈开玩笑吧?定国他才是一个十二岁的半大小孩子,如何能担当起这么重要的职责。” 孙承宗笑着对胡文霆说道:“俗话说得好,名师出高徒嘛,古时候的甘罗不也在十二岁的年纪就当上了一国丞相了吗?再说了,这不只是名义上吗,真正的大事,不是还有林丹的大妃在背后主持着吗? 前提条件是,你要能百分百确定蒙古人在你离开之后,不会出尔反尔的背叛你。不过据老夫了解的情况,无论是林丹的大妃也好,还是她手下的蒙古人也好,好像都已经被梦之你给彻底收服了。因此,这种意外情况也是应该不会出现的。” 听到孙承宗如此贴心的为自己谋划,胡文霆渐渐回过味来了,孙承宗这是对自己有所求啊,他率先向自己提出了交换条件,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己主动向他问起,需要自己为他做些什么。总不能让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继续低声下气的再向自己提出请求吧。 于是就笑着对孙承宗说道:“阁老,您帮了晚辈这么大的一个忙,晚辈又能通过做些什么来报答您呢?请阁老明示!” 孙承宗听到胡文霆主动提出回报一事,不由得老怀甚慰,心想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只要自己稍微点上一点,对方马上就能心领神会了。 于是,孙承宗又接着隐晦的说道:“梦之啊,你手下的人已经连着收复了两座城池,而且老夫还听说,在收得义州城的时候,你们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要不在后续收复其它城堡的过程中,你们就暂时先退居二线,让你手下的人也乘机歇上一歇。而梦之你呢,主要负责在战术方面给其它攻城的军队一些指导,到时候,所获得的功劳同样会算上你一份的。” 胡文霆马上就明白了孙承宗话中的意思,应该是那些辽东将领们,在看到自己连着收复了两座城池之后,有些坐不住了,想早些参与进来分上一杯羹,于是他们就求到了孙承宗的面前。 而孙承宗作为目前辽东的掌舵者之一,他是需要对各方面的势力进行平衡的。同时他也清楚的知道,胡文霆是不会在辽东待上太长时间的,而后续的很多工作都需要通过那些辽东将领们来完成。 因此,孙承宗他不得不对那些辽东将领多倚重一些,而想要倚重他们,那么他们的一些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孙承宗还是要尽量满足他们的。 于是,胡文霆就笑着对孙承宗说道:“多谢阁老对晚辈的关爱,晚辈恭敬不如从命,等到后面再攻打其它城堡的时候,晚辈就只用炮火给他们指引一下方向,后面冲进城的工作就完全由他们来完成好了。 至于功劳,晚辈也不参与了,只要他们适当的给晚辈一些弹药损耗补偿就行了。” 见胡文霆完全已经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并明确给出了相关的承诺,孙承宗心里的那口气完全松了下来,于是就轻松的笑着对胡文霆说道:“梦之啊,既然你参与了攻城,那么你的功劳肯定也是要算上的,只不过分个主次而已,至于你所说的弹药损耗一事,老夫也会及时对他们提及的,到时候让他们按照你所提出的数目,一钱少的补偿给你。” 胡文霆坚持对孙承宗说道:“阁老,功劳晚辈真的不需要了,因为晚辈本身就对加官进爵不怎么感兴趣,陛下之前几次要给晚辈封爵,都被晚辈给推辞掉了。所以把功劳记在晚辈头上,纯粹是一种浪费,还不如拿它换点更实惠的东西。” 孙承宗眯着眼看了胡文霆好一会之后,发现胡文霆的面色一直平淡如水。这可是一位阁老级别的目光,其展现出来的气场可想而知了,能经受住这种压力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其确实没有说谎;二是其心理素质非常强大,在说谎的情况下,还能扛住这种压力。 当然了,对于胡文霆来说,这两种情况是兼而有之。但孙承宗却并不知道这些情况,他只是根据胡文霆年龄来判断,认为他能面不改色的面对自己的那种目光,想来应该说的全是真话。 于是,孙承宗紧接着就对胡文霆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老夫明白梦之你的意思了,老夫会酌情考虑你的要求的。” 在义州城待了一晚上之后,孙承宗就带着何可纲一行人匆匆离开了,在离开之前,孙承宗向胡文霆表示,让他先在义州城安心休整上几天,他回去之后,就会安排人给义州送过来一批补给,同时,等他那边安排好下一步的行动方案之后,也会及时派人过来通知胡文霆的。 在孙承宗一行离开的时候,胡文霆照例是带着手下的一帮主要军官,恭恭敬敬的把他们送出了城外。 第106章 都是自己人嘛 在孙承宗离开之后,胡文霆就把手下的几名主要人员召集到了一起,开始讨论义州城的防务安排。 胡文霆首先开门见山的向大家阐述了义州城对自己这方面的重要意义,指出义州城是自己这边付出数十位兄弟的性命,以及数百名兄弟都受了伤流了血的代价,才好不容易拿下的。 胡文霆向大家表示,要把义州城作为自己这边在辽东的一个根据地来经营,随后他又强调,由于目前我们的力量还有限,因此还需要适当的借助一些外部力量,比如同蒙古朋友们进行一些合作,让他们配合我们来守住这个根据地。 当然了,我们也不能让蒙古朋友白白的出力,作为支付给他们的报酬,我们可以答应他们的部族也暂时性的留在义州境内生产生活。 胡文霆把自己的想法大致向大家说了一遍之后,就按照惯例开始征求大家的意见,并希望大家能对具体的实施方案也提出自己的一些想法。 杨熳首先发言表示支持胡文霆的想法,并毫不讳言的指出,目前大明的武将之中,只要是稍微有些实力的,哪个不借着各种机会拼命扩大自己的地盘。 因为只拥有了更大的地盘之后,才能养更多的兵,而手中有了更多的兵之后,相应的又会在朝廷上拥有更大的话语权,也就更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行事了。 当然了,我并不是支持所有的人,都毫无底线的扩张自己的实力,因为很多人的扩张纯粹是为了个人利益,他们的最终目的是想称霸一方。 而我们都督所做的一切,其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让更多的大明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同时也是为了让大明变得更加强大,让那些居心不良的外虏不敢再觊觎我大明的国土。 在杨熳说完之后,牛大军接着说道:“我就是大老粗一个,说不出杨姑娘口中的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都督从来都是把我们这些当兄弟来对待的,任何时候都没有苛待过弟兄们。 因此,我就一句话,都督让弟兄们做什么,弟兄们就坚决的去做什么,哪怕将来都督要去那边当个蒙古王什么的,我们也坚决的跟在都督后面。” 牛大军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的几个人马上俩俩开始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似乎对牛大军的最后几句话特别感兴趣。 胡文霆只好用连声咳嗽来打断大家的讨论,等大家都把目光再次看向他的时候,胡文霆似笑非笑的开口说道:“大家都对做蒙古女婿比较感兴趣嘛,要不我跟大福晋说说,让她出手帮助你们实现心中的愿望?” 见胡文霆也加入到闲聊之中,于是牛大军嘻皮笑脸的对他说道:“公子这是故意装糊涂啊,兄弟们的意思是说,只要公子点头把那所谓的大福晋给收了,让她成为您的四夫人,那么她手下的部众不就也成了自己人了吗,以后就不需要再用蒙古朋友来称呼他们了。 至于那个所谓的蒙古大汗,就让他哪凉快就哪待着去吧,在逃命的时候,连自己的女人都不顾的男人,就不配再拥有女人。 还有啊,如果以后公子在大明这里遇到了不公正的对待,也完全可以带人到北边去占上一大块地盘,同时给自己封一个蒙古王当当嘛。到那时候,弟兄们也可以跟着沾公子的光,说不定也能混上一个大将军什么的高官当当。” 胡文霆笑着对牛大军说道:“牛大哥,看不出来啊,你还能打得这么一手好算盘,用牺牲我一个人,来幸福你们一大帮人。” 牛大军不服气的说道:“公子说的是什么话,收下一个蒙古女人还有她的财产,这怎么能叫做牺牲呢。属下是因为没有公子那么好的条件,要不然这种好事,来多少我都会很乐意接受的。” 开完一通玩笑之后,胡文霆又开始进入了正式的话题,他接着又把打算留李定国在义州城,让他作为名义上的义州城负责人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大家听了之后,也是纷纷表示赞同,都说小公子已经深得公子的真传,只要再给他配上几名得力助手,要管理好义州城并不是什么难事。 胡文霆听到大家的一片赞同声之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目前自己手下的这些人当中,都是一些只会冲锋陷阵的武夫,自己真要同他们讨论起一些政治问题来,还真可是称得上是对牛弹琴。 于是,胡文霆原本希望召开的一个商讨会,实际上最终却变成了一个众人对自己进行的一个奉承拍马会,无奈之下,胡文霆只好匆忙宣布结束了会议,并准备在私底下和娜木钟进行番交流。 当胡文霆再次把娜木钟、杨熳、李定国等人叫到自己的房间,在先向娜木钟简单的通报了一下情况之后,就把自己对义州的安排方案说了出来。 然后,娜木钟和李定国两人,就为以后相互之间的称呼争吵了起来,李定国坚持要娜木钟称呼自己为将军,而自己则称呼她为大福晋。 而娜木钟则坚决不同意,她对李定国说道:“刚才你的老师都已经明确表示,你只是名义上的守将而已,守城的主力还是我手下的那些人。所以,在公众场合,我可以给你这个小毛孩一个面子,喊你一声将军。但我们作为自己人,你在私底下必须喊我一声姑姑,否则,你给我哪凉快哪待着去。” 李定国则表示,他最多喊娜木钟一声姐姐,因为她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不可能让自己降低一辈来称呼她。 正当两人像吵得不可开交,弄得胡文霆直皱眉头的时候,杨熳出言对李定国进行提醒道:“定国,你看以都督同大福晋的关系,你觉得称呼她姐姐合适吗?万一将来…” 李定国这才如梦初醒般的一拍自己的脑袋之后,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也对哦,她将来是要成为我师母之一的人,算了,我就吃点亏,先喊她声姑姑吧。” 李定国说完之后,还真的朝娜木钟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然后拉长声音的叫了娜木钟一声“姑姑!”,而娜木钟则眉开眼笑的应了一声,让一旁的胡文霆看得直摇头。 随后,胡文霆又对一些细节问题进行了安排,除了当时随李定国前往蒙古的那十来名少年之外,胡文霆还打算采用自愿报名的方式,再从手下的人员当中再征集三百名有战斗经验的老兵,让他们留在义州城协助李定国的工作。 这时娜木钟插嘴对李定国说道:“定国,你老师也太小气了一点吧,只给你留了三百来号人。不过你不用担心,既然你已经喊了我一声姑姑,那么我们就是自己人了,等过一段时间之后,我再从手下的部从当中抽出一部分人来交给你直接指挥,让你看起来像个真正将军的样子。” 对于从小就对打仗情有独钟的李定国来说,再没有比让他带很多的兵更高兴的事了,于是,他连忙又再次向娜木钟道了谢。 后面的几天时间里,胡文霆就开始征集愿意留在义州城的人选,消息传出之后,很快就有许多人踊跃报名。结果还不到一天时间,三百个名额就满了,其原因无非是胡文霆手下的这些人当中,大部分原先都是陕西的流民,而且还是孤身一人的。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有个安定的立足之地,并且还能天天吃上饱饭,就心满意足了,至于是待在回隆镇还是留在辽东,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况且,胡文霆还向他们进行了承诺,所有自愿留在辽东的弟兄们,每个月除了原有的待遇之外,还会再额外给他们发上一笔钱,作为对他们的奖励。 再往后的日子里,娜木钟也遇到了一件让她非常开心的事,因为一些被林丹在跑路过程中遗弃的察哈尔或者其它小部落的部众,在通过七拐八弯的关系打听到大汗的大福晋,居然在大明境内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落脚地方。 于是他们就相约拖家带口的来到义州,并自愿成为娜木钟的部众,因此,在短时间内,娜木钟不仅把在义州城的损失给补了回来,甚至还壮大了不少。 娜木钟也向李定国履行了当初的承诺,从投奔她的部众当中,挑选出好几百人交给李定国直接指挥。 而另一边,因为孙承宗在很多事情的安排上,都是要向朝廷进行禀报,并在得到朝廷的同意之后,才能付诸实施的,因此,期间所耗费的时间自然也不会短。 于是,在经过十多天之后,身上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的胡文霆,在闲得有些无聊的情况下,又开始在赚钱的路子动起了脑筋。 他首先安排蒙古人当中的一些老弱妇孺在义州城内开起了店铺,当然主要是经营一些蒙古方面的特色饮食以及一些土特产,而且为了提高大家的积极性,胡文霆表示,在一年的时间内,不仅店铺免费提供给他们使用,而且也不向他们收取任何的其它费用,也就是说,他们通过经营赚到的每一钱银子都能落到自己的口袋中。 当然了,在他们蒙古人内部又是如何进行再分配的,胡文霆就不予过多的干涉了,但是凭娜木钟对胡文霆性格的了解,想来应该也不会对这些人进行过多的盘剥。 再接下来,胡文霆又组织人员在义州城建起了一个生产肥皂和香皂的作坊,不过由于材料方面的限制,香皂的品种并没有回隆镇那么多。而且在包装上也比不上回隆镇出产的那么有档次。 因为,在回隆镇有玻璃作坊的支持,因此,香皂可以采用玻璃盒子包装,而义州城出品的香皂,暂时就只能用比较简单的木头盒子来包装了。 尽管如此,当胡文霆把义州出产的第一批肥皂和香皂,交给何天勇的家属在锦州城进行试销后,还是受到了各阶层百姓的热烈欢迎。 期间也有一些辽东本地家族曾想过把这门生意弄到自己名下,但在打听到何家背后居然有胡文霆这个传说中的杀人魔王支持之后,于是就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生意人追求的是风险收益比,当风险过大而收益并不是特别高的时候,他们就会明智的选择放弃。 当胡文霆在义州城内不停的那些蒙古百姓进行指导,帮他们把各项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义州城内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繁华的时候,孙承宗总算派人传来了消息,让胡文霆带上手下的人马到锦州城一聚,共同商议下一阶段的攻打计划。 一天之后,胡文霆就带着一千来号人军容整齐的来到了锦州城,由于中间奏折往来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因此,孙承宗在胡文霆带人来到之后,也不再向他客套,随即就宣布召开一次有诸多辽东方面高级将领参加的军事会议。 在会议上,孙承宗首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先出兵西平堡,同时再派出一支人马堵住驻扎在右屯的后金军队的退路。 在拿下西平堡之后,再对右屯的后金军队来个瓮中捉鳖,争取把那里的后金军队全部留下。 事实上,不管是西平堡也好,还是右屯也好,因为它们都属于军堡性质,主要的功能就是监视对方的行动,还算不上是重要的战略要地。 因此后金方面在这两处派驻的军队并不多,加起来也就不到两千人,而且还是战斗力不是特别强的二流部队,当然了,其中也少不了要用到大量汉奸部队。 在孙承宗给各将领分配完任务之后,又单独把胡文霆留了下来,再次同他进行了交流,孙承宗告诉胡文霆,他已经同其他相关将领都沟通过了,让他们事后在金钱方面给予胡文霆一定的补偿,他们也都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最后,孙承宗笑着对胡文霆说道:“梦之啊,老夫知道你有不少赚钱的门道,一般的小钱还真入不了你的眼。可是,在针对自己人的时候,还望梦之你能手下留情,不要让老夫太过难做。不知道老夫的这个请求,梦之你能不能答应下来。” 听了孙承宗的话之后,胡文霆也笑着回答道:“阁老言重了,晚辈一切听从阁老的吩咐就是了,嘿嘿,正如阁老您所说的,一般的小钱,晚辈还真看不上眼。 就比如这次晚辈配合他们作战,晚辈本来也就打算向他们收点弹药损耗费之类的小钱,如果要是让阁老感到为难的话,其实这个钱不收也无所谓的。 就像阁老所说的,都是自己人嘛,多点少点、给或者不给,只要阁老发一句话,晚辈一定按照阁老的意思去办,并保证事后决无一句怨言。” 听了胡文霆的表态发言之后,孙承宗又是兴奋的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后高兴的对胡文霆说道:“好、好,老夫真没有看错你,梦之你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的气量,将来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啊。” 胡文霆连忙谦逊的说道:“阁老过喻了,晚辈还希望今后能多得到一些阁老的指点呢。” 告辞离开孙承宗之后,胡文霆又顺便回到自己在锦州的住处转了一圈,何天勇的夫人见到胡文霆之后,非常热情的招待了他,吃的喝的都尽量挑最好的上,看来何家的生活状况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改变。 在招待胡文霆吃完饭之后,何天勇夫人还专门给胡文霆送上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当胡文霆问起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她低声解释道:“都督,这是对您照顾我们何家生意表示的一点心意。” 胡文霆又笑着问了一句:“嫂子,这次你们在肥皂和香皂生意上总共赚了多少钱啊?” 何夫人回答的声音更低了:“还不到一千两,但为了表示对都督的感谢之情,妾身就又往里添了一点,凑足了一千两这个数目孝敬给都督,还望都督笑纳。” 胡文霆苦笑着摇了摇头之后,认真的对何夫人说道:“嫂子,您如果今后还想让我喊您一声嫂子的话,我希望您这么做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们都是自己人,相互之间,根本不需要搞这些形式的,只要在关键时刻能为对方着想就可足够了。 您看,我来您这里吃饭的时候,不是啥也没给你们带嘛,如果按照您的规矩,我这不是很失礼了吗?” 何夫人低声说道:“可您这是回自己家啊,哪需要再给妾身带礼物呢?” 第107章 战前达成默契 正当胡文霆同何天勇的夫人在相互客气着的时候,杨熳进来禀报说,祖大寿及吴襄来到了,于是胡文霆就匆匆的跑出去迎接这两个大金主。 相互见面之后,自然是好一番寒暄,祖大寿微笑着问胡文霆,这地方住得还习惯吗?如果不喜欢这处宅子的话,自己手中还有其它几处宅子,让胡文霆有空的时候也可以过去看看,从中挑一处喜欢的来住。 胡文霆很客气的回答道:“在下凭白无故收下祖将军的一处宅子,这都已经是很不好意思了,哪能再让祖将军破费呢。再说了,在下对这处宅子就已经是很满意了,用不着再给祖将军添麻烦了。” 吴襄插嘴说道:“咱们也算是自己人,相互之间哪用得着说麻烦不麻烦的话,都督要是再这么客气的话,那以后我们也就不好意思再开口请您帮忙了。” 胡文霆听到吴襄说的话之后,心想,这么快就要开始进入正题,看来他们终究还是对接下来的攻城战心里没多少底,因此才急着想从自己这里再次得到确认。 说实话,随着对大明以及辽东方面情况的了解加深,胡文霆对祖大寿和吴襄两人,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反感了。 在明朝当官,谁没有点黑历史呢?这并不奇怪,否则,你就当不了这个官。就拿历史上着名的戚继光来说,他为什么能独树一帜的组建成戚家军呢?有人说那是因为戚继光有一个好上司--胡宗宪。 而让后人感到有些哭笑不得的是,胡宗宪也有一个好上司,这个上司就是大奸臣严嵩。嘿嘿,有意思不? 尽管胡宗宪是抗倭的第一功臣,但严嵩倒台后胡宗宪也受到了清算。 按理说戚继光是胡宗宪的嫡系,胡宗宪倒台了戚继光也该跟着完蛋啊,但戚继光另外又找了一个靠山,这个靠山就是张居正。 胡宗宪往京城给那些朝廷中的实权大臣送东西的时候,都是成筐成筐的送,而戚继光更是超越了胡宗宪,都是成车成车的给朝中大臣们送礼,以换取他们对自己的继续支持。 同样的,在历史上祖大寿以及吴襄的儿子吴三桂,在一生当中经历了数次投降和反叛,说到底都是从自身家族的利益出发而作出的选择。 而趋利避害则是人的天性之一,如同深埋在人们血液中的基因密码,引导着人们的思考和行动。 就像草原上的羚羊,当它们觉察到附近有狮子出没时,会立刻飞奔逃离,寻找安全的栖息地。人们也会在面对风险和不利情况时,迅速做出反应,以保护自己的利益和安全。 比如说祖大寿人生当中做出的数次抉择,都是为了祖家这个大势族的利益。包括广宁之战后,祖大寿带着族人躲到了觉华岛,就是因为舍不得宁远的祖产,而不肯退入山海关内。 还有后来的宁锦之战后,祖大寿与满桂不和并对其进行排挤,也是因为家族的利益受损的原因,毕竟满桂是外来势力,如果他在辽东站稳了脚跟,那么祖家就不能在辽东实现一言堂了。 至于历史上的大凌河之战后,祖大寿降而复叛,也是因为舍不得宁锦的老家及族人,相对来说在大凌河城中子侄只是一小部分。直至松锦战后祖大寿彻底降清,那是因为祖家全族大部分都已经陷入后金手中了。 换句话说,大明与后金在辽东不断交战的另一个层面意义就是对祖大寿这类辽东本地豪族的争夺。当然了,随着辽东最后一个大族吴家投降,后金也就充分掌握了辽东这块土地。 所以说,真要把祖大寿划入铁杆汉奸的行列,其实也有些勉强。他只是一个心里只有家族利益,没有国家概念的土财主而已。 他当初为明朝守卫辽东并曾努力对抗后金军队,出发点是为了家族的荣华富贵,到后来投降后金也是为了家族的荣华富贵,因此可以这么说,祖大寿是一个绝对不愿意迈出辽东这一亩三分地、并且胸无大志的超级守财奴。 像祖大寿这种人,别说是在明代了,哪怕是到胡文霆所在的后世,也是不乏其人,只不过是这些都要等到后来的历史书写者把他们揭露出来之后,大家才能真正知道。 因此,在胡文霆的心中早已经有了对付祖家和吴家的方案,既然后金能够利用利益来争取他们,那么自己同样也能通过给他们提供一些利益,从而把他们彻底拉到自己的阵营当中。 不过已经知道历史发展趋势的胡文霆,当然也会在当中留上一手,以避免祖家和吴家在辽东进一步坐大之后,变成了一股自己不能完全控制的势力。 在三人有说有笑的携手来到客厅之后,三个人又继续扯了一阵子闲篇,直到侍女们上完茶并在胡文霆的示意下退出去之后,吴襄才谨慎的向胡文霆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吴襄开口说道:“都督以及手下人员的神勇,让在下等佩服不已,无奈在下等人也是做着大明的官,并拿着朝廷俸禄的,俗话说得好,食君禄,为君分忧嘛。 在下等人其实也很想为朝廷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不过呢,由于我们手中的军队,既没有都督手下人员的神勇,同时在拥有的火器方面也远远比不上都督您的军队。 因此,在后面的攻城过程中,肯定是要多仰仗都督的大力支持的,否则的话,光凭我们自己手中的力量,到时候很可能在损兵折将之后,最终还一事无成。 至于阁老向我们暗示过的谢礼,都督您尽管放心好了,我们肯定是不会在这方面吝啬的,一定会做到让都督满意为止。” 胡文霆连忙笑着对吴襄说道:“吴总兵说这话又见外了不是,刚才您还说了我们已经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那我给两位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怎么还用得着所谓的谢礼呢,您这不是在骂我吗?” 这时,一直不怎么开口说话的祖大寿插嘴说道:“也不瞒梦之你说,我们祖家在辽东还算是薄有家资的,拿出一些来慰劳一下你手下的人员,也是理的当然的事嘛。 再说了,我也略微打听了一下,知道梦之你所使用的那些会爆炸的炮弹,其造价是相当昂贵的,我们总不能让你自掏腰包贴钱来帮忙吧。” 胡文霆再次客气的对祖大寿说道:“大家都是在为大明、为陛下效力,以何必那么斤斤计较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文霆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知道如果自己完全不松口的话,祖大寿和吴襄两人肯定会觉得心里没底的,生怕自己到时候出工不出力。 于是胡文霆就接着对两人说道:“不过我也不好完全驳了两位的面子,这样吧,对于弹药的补偿费用,到时候两位只要适当的意思一下就行。 如此一来,你们的心意也算是表了,我这边呢也可以用这些钱来慰劳一下手下的人,也不怕两位笑话,最近这连续打仗之下,物资确实消耗得有些厉害,已经让我感到有些囊中羞涩了。 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咱们都是为了大明、为了陛下在作战,自己的个人利益暂时损失上一点,根本算不上什么的,因此,到时候两位只要心意到了就行,千万不要做得太过了啊。” 见胡文霆终于松了口,祖大寿和吴襄两人连忙笑着答应道:“知道、知道,只希望到时候梦之|都督你不要嫌少才是。” 向胡文霆客套完之后,祖大寿和吴襄两人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那眼神分明表示:我们才没那么傻呢,会把你的客套话当成真话来听,一旦钱给得少了,还不知道之后你会怎么算计我们。 大家心照不宣的达成默契之后,祖大寿又开始向胡文霆问起,在作战过程中,自己手下的人应该怎样配合。 对此,胡文霆也是心里对祖大寿的军事能力进行了充分的肯定,不愧是在沙场上混了几十年的老将,这行军作战的经验不是一般的丰富,所问的问题也是正好问到了点子上。 于是,胡文霆就大致向祖大寿介绍了一下步炮协同的概念。 胡文霆说,其实步炮协同这种战术配合模式,自火炮出现以来就应该产生了,只是因为先前火炮的发射速度太慢,而且精准度也达不到,因此,才很少看到有人在战场上应用而已。 可是随着火炮性能的提高,对步炮协同这一战术模式的需求,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强烈了,当然了,也更讲求时间和纪律。 步炮协同的主要方法:炮兵进行火力准备(火力突击),为步兵发起进攻(抗击敌人冲击)创造条件;在战斗过程中炮兵火力直接支援步兵战斗;压制敌纵深内目标。 步炮协同原则:以步兵行动为主,使炮兵火力与步兵行动协调一致。以进攻战斗为例:组织战斗时,要首先确定好步兵占领敌第一线阵地的时间。在步兵发起冲击之前,进行炮火准备。 炮火准备的持续时间一般为一刻钟到两刻钟左右的时间。联合作战部队在此期间,要组织工兵开辟通路,步兵要运动到距离目标较近的地方,占领冲击出发地线。 当炮火转移时,步兵向敌阵地发起冲击。炮火准备结束后,转入炮火支援阶段,炮兵根据步兵对火力的需求,及时以猛烈的火力支援步兵战斗。 当第一梯队完成任务,第二梯队进入战斗时,炮兵转入纵深战斗的炮火护送阶段。 步炮协同中要特别注意掌握好安全界。安全界是为了防止己方炮火误伤,己方步兵必须离开目标边缘的最小距离。如果步兵不注意安全界,误入安全界之内,就有可能被自己的炮火误伤。 当胡文霆叭啦叭啦照本宣科似的,把步炮协同概念向祖大寿和吴襄两人讲述了一遍之后,祖大寿虽然对其中的一些术语还似懂非懂,但他又再次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于是,在胡文霆说完之后,祖大寿再次开口提问:“梦之啊,按照你刚才的说法,我们双方的人马应该提前进行几次配合演练才对啊。否则,真会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造成不必要的误伤的。” 胡文霆笑着对祖大寿说道:“祖将军不愧是沙场老将,所有问题都是一语中的。不过,我刚才所说的情况,只会在双方势均力敌,并且装备方面不存在代差的情况下,才需要严格按照要求来操作。 而实际上,以目前情况来看,后金方面应该是首次接触到我们的这种打法,一方面,他们肯定还没能想出针对我们这种打法的防范措施;另一方面,他们同样也是没有经过相应训练的,所以反应速度肯定也不快。 所以,我们的步炮协同实际上只要做到样子上像就行了,并不需要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要做到无缝衔接。 因此,只要到时候让你们的人听从我的指挥,做到令行禁止,基本上不会出误伤的情况。” 听完胡文霆的解释之后,祖大寿总算松了一口气。但胡文霆又接着对他说道:“祖将军,不过随着后金方面吃过几次亏之后,他们肯定也会总结出对付我们这种战术的经验,因此,在这之后,我们还是要尽量通过训练来提高步炮协同战术中,步兵同炮兵的配合度,这样才能够做到有备无患,我们总不能永远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愚蠢上吧。” 吴襄绝对是一个反应迅速,同时也很会顺杆往上爬的人,他在听到胡文霆说的这番话之后,就顺势开口说道:“对、对、对,到时候还得麻烦都督对我们的军队进行一些相关的指导,费用方面我们也会按照都督的要求如数支付的。” 胡文霆笑着对吴襄说道:“吴总兵看起来还真像是一个生意人,这算盘打得还真不错。行,这事我先向两位答应下来了,不过吴总兵所说的费用就真的不用了,嘿嘿,只要管饭就行。” 然后,双方又是经过一番你来我往的相互推让之后,结果也是同前面一样,双方来个心照不宣。 最后,吴襄似乎是很随意的向胡文霆问道:“在下听说都督在攻打前面两座城池的时候,几乎不到一个时辰就攻入了城门,然后在一天之内,就完成了对整座城池的完全控制,这速度就算真的是神兵天降也不过如此吧。 在下想请都督也对我们的攻打作个推算,预计我们需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拿下目标城池,不知都督可否帮这个忙。” 胡文霆当然听出了吴襄话中的潜台词,他这是想进一步同自己确认一下,他们能得到的支持力度。 于是,胡文霆微微一笑之后,开口对吴襄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们攻入城内所花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 至于清理城内残敌的时间,我就不太好估算了,这要看两位手下士兵的执行力度了,反正到时候我手下的人是一个也不会进入城内的。 最多在刚开始的时候,我会让手下的一部分人到城墙上,为你们的人提供一些火力支援,一旦你们控制住了城内的局面之后,我就会让他们及时的退到城城外。” 胡文霆的回答,同样也是向吴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是表示自己会毫无保留的对他们进行火力支援的;二是表示自己不会同他们抢进城的功劳,就连城内的战利品,他都不会拿上一分。 对胡文霆的这个承诺,祖大寿和吴襄两人当然都是非常的满意,于是在连声向胡文霆道谢之后,就心满意足的向胡文霆提出了告辞,当然了,在离开的时候,也不忘记给胡文霆留下一沓银票,并暗示说,这些只是例行的礼数,和今后的款项没有任何关系。 胡文霆在稍微推辞了几下之后,就收了下来。 第108章 不幸中的万幸 由于胡文霆本身就不是一名真正的军事将领,尤其是对大明普通军队,在战斗力以及执行力方面严重缺乏了解,以至于在一定程度上出现了对形势的误判。 而他在来到大明之后,数次在军事方面所取得的成功,其实主要都归功于他所率人马在装备方面的领先优势,当然了也离不开他开始时就对手下这些人进行的严格训练。 因此,在顺风顺水的打了几次胜仗之后,胡文霆想当然的认为,只要有自己方面的炮火支持,大明的其它军队也能像自己手下人一样,相对轻松的拿下目标城池。 可是胡文霆却完全忘了,在后世关于明军战斗力的一些讨论中,都经常把明军的战斗力讥讽为战五渣级别,而且还是一触即溃被很多人所鄙视的对象。 鉴于胡文霆的不够清醒,于是现实很快就给他一个不大不小的教训,同时,也让他对明军普通军队的情况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当胡文霆带人和辽东方面派出的军队一起来到西平堡附近时,发现西平堡的后金守军已经严阵以待,做好了一切防守的准备工作。 祖大寿在用胡文霆送给他的一架望远镜观察了一番之后,有些担忧的对胡文霆说道:“梦之啊,看这情形,后金方面这是给西平堡增派了不少的守卫力量,咱们还能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吗?” 胡文霆心想,谁让大明朝廷的办事效率如此低下呢,这离自己拿下广宁和义州这两座城池都快过去一个月时间了,以后金方面的反应速度,不做好相应的准备那才怪呢。 而且,大明方面在辽东的一切军事调动行为,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的,后金方面就是不想知道都很难呐,更别说还有一些辽东本地的大族,因为各种原因,还会在私底下向后金方面通风报信了。 于是,胡文霆就苦笑着对祖大寿说道:“祖将军,您看这事,上至朝廷、下至辽东方面的各级将士,都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我们这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一旦我们临阵退缩的话,可能就会成为其他人嘲讽的对象。事后,不但朝廷方面会对我们进行严词申斥,而且也对我们刚刚提振起来的明军士气造成很大的打击。 所以,在下的意见是,既然我们已经来到了西平堡跟前,那么为了能向各方有个交待,我们无论如何都是要同后金打上一场的。 而且,也不是在下狂妄自大,就算他后金做好了准备又如何,在我的炮火之下,他们不照样得狼狈逃窜,只要我们紧密配合,做到进退有序,还是能轻松拿下西平堡的。” 在胡文霆的一番打气之下,祖大寿总算又找回了一些信心,于是又让自己的亲兵们下去传达命令,再次向手下的各级将领重申了一些战术方面的要点。 胡文霆也让自己手下的人员上前去寻找合适的位置,并开始布置起迫击炮阵地来。 在经历过数次战斗之后,胡文霆手下的这帮人,对于战场形势的判断能力也是有了极大的提高。 比如,这次他们在准备布置迫击炮阵地的时候,看到城墙上的后金士兵已经在动手调整火炮的角度,似乎准备用城墙上的火炮来轰他们。 于是,几名炮兵指挥官在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做出一项大胆的举措,他们把迫击炮阵地再次往前推进,直接布置到了离城墙不到三百米的位置。 这样一来,城墙上的火炮由于受到角度的限制,已经没办法打到这么近距离内的目标了,同时城墙上的弓箭手以及火铳又因为距离稍远的缘故,也不能对胡文霆手下的这些人造成威胁。 正当城墙上的后金将领们对此感到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那些胡文霆手下的炮队成员们,却已经有条不紊的开始组装起迫击来,不久之后,他们就采用大仰角发射的方式,进行了第一轮校准射击。 由于这次射击的仰角过大,而炮兵指挥官们的计算能力又有限,因此,第一发炮弹的落点偏离得确实有些离谱,使得城墙上的后金救士兵们在稍微愣了一会之后,居然还有心情对城下的迫击炮手们进行一番嘲笑。 第二发校准弹依然没能达到要求,于是城墙上的后金士兵们再次朝城墙下发出了嘲笑声。 然而随着第三发炮弹精准的落到了城墙上,并发出轰的一声爆炸声,几名在炮弹落点附近的后金士兵也随之手舞足蹈的飞上了天,城墙的后金士兵们就再也笑不出声来,而是惊恐的四处逃窜。 紧接着,炮兵指挥官就把已经确定的射击参数,向各炮位进行了传达,然后,就是迫击炮弹开始铺天盖地的向城头上倾泄,不一会之后,整面城墙似乎都被硝烟所笼罩了。 在最后的三发急速射之前,炮兵指挥官回头朝胡文霆这边挥起了黄色小旗,示意进攻的部队可以准备出发了,胡文霆随即也向祖大寿进行了相关的交待。 与此同时,负责爆破的人员也在趁着城墙上的后金士兵,被硝烟挡住了视线的有利时机,开始向城门口推进。 不出所料,在轰的一声巨响之后,城门就被顺利的炸开了。祖大寿也随即下达了全员往前冲的命令。 这时,意外情况出现了,除了祖大寿手下的猛将祖宽带着数十名家丁,在得到祖大寿的命令之后,就一往无前的往前冲之外,其他将领手下的士兵,却因为看到胡文霆方面的炮火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样子,就是畏缩着不敢往前迈步,哪怕是有些将领抽刀砍了几个人之后,依然没能改变这种情况。 在战场上,战机可谓是稍纵即逝的,尽管胡文霆事前曾估计后金方面的反应速度不会那么快,能够在短时间内就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但他也不能因此就大大咧咧的在一边袖手旁观。 因为,只要中间稍微多耽搁了一些时间,那么后金方面组织起来的抵抗力量就能强上一分,而大明方面就很可能因此而付出更大的代价。尽管祖大寿手下的那些人不是自己的直属部队,但毕竟也是同为大明的子民啊。 想到这里,胡文霆也不能再多做犹豫,只好不顾先前曾向祖大寿和吴襄作出的承诺,让身边的亲兵打出旗号,命令自己手下的人马迅速的往前推进,配合祖宽等人牢牢控制住已经被炸开的城门,为后续部队的进城打开一条通道。 不幸中的万幸是,被炮弹给炸懵了的后金方面,果然如胡文霆所料的那样,没能成建制的组织起力量来封堵住被炸开的城门。 因此,在胡文霆手下人员的火力支援下,祖宽等几十人总算在经过一番血战之后,把城门附近的后金士兵给清理完毕,然后掩护着后续跟进的迫击炮兵们上了城墙。 在炮兵们在城墙上架设好迫击炮之后,祖大寿手下的其余军队总算也来到城门附近,并开始陆续通过城门冲向城内。 看到大势基本已定之后,胡文霆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再次让身边的亲兵向城墙上的自己人发出信号,让他们只要负责控制住那段城墙就够了,不需要再继续再往里推进。 发布完命令之后,胡文霆故作轻松的对身旁的祖大寿说道:“祖将军,我已经遵照当初的承诺,吩咐手下人就此止步,不要再往前推进了。后面的工作就只能交给祖将军手下的人来完成了。” 祖大寿忙不迭的向胡文霆表示了感谢,并表示因为之前自己手下人的表现不力,而给胡文霆带来了一些额外的麻烦,他会为此再向他支付一笔费用,以示对胡文霆不吝相助的感谢。 胡文霆笑着对祖大寿说道:“祖将军客气了,这举手之劳的,哪用得着再多谢呢。” 两人又天南海北的闲聊了一阵子之后,祖大寿估摸着自己方面的人已经往城内推进了不少,于是就对胡文霆说道:“梦之,要不咱们也上前去看看。” 胡文霆爽快的答应道:“好,不过一会我只会在城墙上观战,城里我就不进去了,我先预祝祖将军一切顺利,早些完成对西平堡的全面收复。” 祖大寿这时也有些意气风发的对胡文霆说道:“梦之这又何必,先前我们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不必太当真了,咱们一起进城之后,梦之顺便看看有什么自己喜欢的东西,然后可以挑选几件来留个纪念嘛。” 胡文霆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并没有答话,但在进了城门之后,他还是坚持上了城墙,并没有真的随同祖大寿一起进入城内。 鉴于祖大寿近期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同时考虑到自己今后还要在其身上在赚一笔的,因此,胡文霆本着好人做到底、送佛到西天的原则,他来到城墙上之后,还不时的指挥着迫击炮手们,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对城内的一些后金军队聚集点进行精准轰炸,大大减轻了祖大寿手下的压力,同时也帮助他们加快了推进的速度。 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城内的后金军队在发现确实无力回天之后,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一帮将领带着近千名自己人,悄悄的溜走了,只留下那些汉奸部队继续在城内进行着零星的抵抗。 不久之后,这些汉奸部队在发现自己的主子已经扔下他们跑了的时候,于是也很干脆的放弃了抵抗,直接向祖大寿手下的人投降了。至此,明军完成了对西平堡的收复。 休息了一晚之后,祖大寿带着一部份人,陪着胡文霆一起继续回师右屯,准备一鼓作气,再拿下后金方面在辽河以西占据的最后一个据点。 根据孙承宗的布置,负责收复右屯的任务,主要由吴襄带着他的儿子吴三桂来完成。当然了,这是明面上的布置,无论是孙承宗也好,还是吴襄也好,他们都知道本次收复行动想要很顺利的完成,最终还是离不开胡文霆的炮火支持。 因此,在得到胡文霆他们已经从西平堡出发,正往右屯方向开进的时候,吴襄就亲自带着一拨人相向迎了过去,同胡文霆相遇之后,自然又免不了对他进行一番吹捧,胡文霆则谦逊的表示,这都是辽东方面军队的功劳,自己只是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力气而已。 而攻打右屯的行动,最后却近乎变成了一场虎头蛇尾的闹剧,为什么呢?因为,当胡文霆让手下的迫击炮兵们摆开阵式,准备还是按照先前的模式,对右屯的城墙进行一番覆盖式轰击时,可是却没想到,在炮兵们刚发射完一枚校准弹之后,右屯的城门就打开了,城内的守军要求向明军投降。 事后,胡文霆才知道,原来城内的后金将领在得知西平堡也是很快就失陷之后,经过一番综合判断,认为右屯无论是城墙坚固程度方面,还是城内的守卫力量方面,都是远远比不上西平堡的。 因此,本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或者说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后金方面负责守卫右屯的将领在头天晚上就带着一帮后金士兵乐溜走了,同样是把汉奸部队直接扔在了城内。 而城内的汉军将领,在刚开始时,还想试着与明军先较量上一番,为自己后继的投降谈判多争取一些有利条件,可是在亲眼看到炮弹爆炸时的恐怖威力之后,心想保命才是当前的第一要务,否则,再多拖上一会时间,自己的小命可能都要不保了,于是就出现了一发炮弹之后,城内汉军就急吼吼的打开城门投降的搞笑一幕。 随后就是由吴三桂带着一拨人马进入右屯城内,对城内留下的汉军进行缴械或者收编,而胡文霆则同祖大寿以及吴襄继续留在城外吹牛聊天,这中间当然是祖大寿及吴襄两人对胡文霆的吹捧居多。 直到吴三桂完成对右屯城内的大致清理,派人来请胡文霆他们进城的时候,胡文霆依然笑着进行了拒绝,并表示在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先前对他们作出过的承诺,一定要严格遵守等等。 见胡文霆说话并不像作假的样子,祖大寿和吴襄两人只好作罢,两人在经过一番商议之后,祖大寿笑着对胡文霆说道:“也罢,右屯这地方确实也没什么好待,要不我们就直接陪梦之你回锦州城吧,在那里住起来,再怎么着也要比右屯这里舒服不是。” 于是,祖大寿和吴襄两人各自带着一拨人马,有说有笑的陪着胡文霆一起往锦州城进发。 在路上的时候,吴襄一语双关的对胡文霆说道:“看到都督如此的信守承诺,在下对今后同都督的一些生意往来更是充满了信心,今后,在下等人还望能得到都督一如既往的支持,共同把事业发展壮大。” 对此,胡文霆也心领神会的答应了下来,一场瓜分盛宴又即将在辽东甚至是大明朝廷展开了。 第109章 免费往往最贵 在祖大寿等人回到锦州城之后,孙承宗连着召集了几次高层会议,就向朝廷的报捷奏折以及此次战役所取得战果的分配问题,与一众高层进行了磋商,而胡文霆则以需要继续养伤为由,对孙承宗向他发出的数次参会邀请都很客气的进行了推辞。 因此,胡文霆对会议上各方为了利益而开展的激烈争斗场面是不得而知,但从事后何可纲在同他的交谈中,通过玩笑形式向他透露的一鳞半爪信息来推断,会议上各方的争斗是堪比战场,其中不乏数次出现了脸红脖子粗以及拍桌子的场面。 同时,胡文霆从何可纲来到自己住处时,脸上带着的那种意气风发的表情也可以推断出,何家一定在此次的利益分配中获得了不少的好处。 果然,何可纲在之后也毫不隐晦的向胡文霆介绍了自己一方,也就是辽东何家此次所分配到的利益。 由于胡文霆在拿下广宁城的当初,就曾向孙承宗推荐了何天勇这员主将,也就是说他实际上已经提前就把广宁城划到了何家的势力范围之内,而义州城则是由代表他自己的李定国来镇守,这个就更不用再进行讨论了。 相应的,从名义上来说,西平堡和右屯这两座城堡,则都是祖家以及他的亲家吴家带人拿下的,那么顺理成章的,这两座城堡也就划到了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内,这也是没有多少可以争议的。 争议的焦点就出现在大凌河城的归属问题上,祖大寿以当初是自己奉朝廷之命负责带人筑的城池,同时也是自己带人挫败了后金军队的围城计划,最终才保住了这座城池等理由,提出要由自己一方安排人员驻守在凌河城。 何可纲对此提出了坚决的反对意见,他虽然没有在会议上明着说出,大凌河城之所以能得到保存,要完全归功于胡文霆的横插一杠子。 但是何可纲却隐晦的向孙承宗表示,胡文霆是比较偏向于由何天勇来兼守大凌河城的,因为胡文霆在第一次离开辽东的时候,就已经把地下工程的一些维护工作都托付了何天勇。 孙承宗经过一番权衡之后,最后开始做起了祖家和吴家的思想工作,让他们把目标放得长远一些。并隐晦的向他们提醒道,在今后需要得到胡文霆支持的地方还有很多呢,完全不必要在当前为了争夺一座不大城池的控制权,而可能同胡文霆之间产生不愉快。 在孙承宗的提醒下,吴襄首先回过神来,在又同祖大寿进行了一番交流之后,最终表示同意放弃对大凌河城控制权的争夺,但吴襄也同时向何可纲提出了一个附加条件,就是希望胡文霆提供给他们何家销售的一些产品,祖家与吴家也能从中分上一杯羹。 何可纲在判断了一下形势之后,认为何家尽管得到胡文霆的大力支持,但目前在辽东的势力毕竟还很有限,不能一下子就把同他们两家之间的关系搞得太僵。 于是,何可纲就向吴襄表示,关于这事自己这边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还必须在进一步征得胡文霆的同意之后,才能同他们进行一些合作细节的商谈。 在大的框架方面达成协议之后,一些细节问题的敲定就相对容易得多了,比如此次战役中歼敌人数的多少,又比如说大明方面的损失又有多少等等,在这些问题上,各方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各类数字的虚报肯定是免不了的,因为这牵涉到将来朝廷方面向辽东方面发放奖赏和拨付补偿银子的问题,这又会直接关系到各方的切身利益。对此,老于世故的孙承宗,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大家上报的数目不要太过份就行。 再接下去就是对在此次战役中有功人员的提职问题进行讨论,因为祖大寿、何可纲等人的官阶基本已经到顶了,最多也只能是再往上加一些虚衔而已,对于这些并不实惠的东西,祖大寿、何可纲等人当然是不会太在意的。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的都把焦点放在了对年轻一辈的培养上,经过一番争执之后,何天勇、祖宽、吴三桂等人的职位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升,其中何天勇再次由游击升到了参将,挤身辽东方面的中高级将领行列。 祖宽也得到了一个参将的职位,而吴三桂则捞到一个游击将军的职位。当然了,这些都还要等到朝廷方面的进一步确认之后才能做数。还有一些更低层次的军官提职,在此就不一一列举出来了。 总的来说,如果从投入产出比,以及各方所拥有的实力来判断,何家无疑是这次利益分配中最大的获利方,因为无论是何天勇也好,还是更高一级的何可纲也好,他们在此次战役之前,他们都没有向胡文霆进行过表示,反倒是胡文霆还自掏腰包给了何天勇一些接济。 与之相对的是,无论是祖家也好,吴家也好,为了得到胡文霆的真心相助,他们可都是真金白银的往胡文霆身上砸了不少钱的。 同时,从力量对比方面来看,何家的势力也是远远不及祖家、吴家的。单从每次攻城时各方所派出的兵力来看,何天勇在配合胡文霆攻取广宁城时,实际上只带了一百来名亲信,与其说是配合攻城,还不如说是现场观摩为好。 而祖大寿、吴襄等人在攻打比广宁城小得多的西平保和右屯时,可都是出动了成千上万的兵马,由此可见一斑,他们在辽东方面拥有的实力有多大。 因此,在同胡文霆聊完会议中的一些有趣场面之后,何可纲真诚的对胡文霆说道:“梦之啊,口头上的感谢话我也不跟你多说了,钱呢我们何家也拿不出多少,我只能代表何家向你做出一个承诺,今后,我们何家一定尽自己所能,努力办好你托付给我们的每一件事。” 胡文霆连忙谦逊的说道:“何叔言重了,晚辈可当不起您做出的这个承诺,最多只能算是大家携手互助,争取能为我大明多做出一些贡献吧。” 紧接着,何可纲又就同祖家、吴家在生意上合作的事情征求了一下胡文霆的意见,胡文霆听后,笑着对何可纲说道:“何叔,以后这种小事,您直接自己作主就行了,不用再多此一举又跑来问我一遍。” 在向胡文霆告辞离开之后,何可纲又专门对自己的侄媳,也就是何天勇的夫人进行了一番吩咐,让她一定要想方设法照顾好胡文霆在辽东期间的饮食起居。 在各方就利益分配都达成一致意见之后,孙承宗就安排了一次小范围的聚会,孙承宗再次派人通知胡文霆参加,对此,胡文霆不好再进行推辞了,于是就带上了仅有的一些白酒参加了宴会。 由于各方都通过胡文霆获取了相当的利益,因此,胡文霆乎就成为了酒宴上的主角,各方的代表人物都轮番要同他喝上一杯酒。 无奈之下,胡文霆只好开着玩笑同大家说道:“各位前辈,晚辈带来的这些白酒虽然还算不错,但前辈们也不至于想要一下子就把他们都喝到肚子里去吧。 还不如今晚大家都悠着点喝,剩下一些白酒大家再带回家去,慢慢的品着喝岂不是更好,要知道,目前我手头可是只剩下这么些白酒了,下一批白酒可是要等到晚辈回去之后,才能再往辽东送了。” 于是,在孙承宗的斡旋下,大家喝酒的节奏总算慢了下来,但即使是这样,最后胡文霆还是被喝到了七八分醉意的时候,才得以离开酒宴,回到住处休息。 在第二天上午,胡文霆因昨晚的酒醉还没能完全恢复过来,因此时间已经到了辰时末了(相当于后世的上午九点左右),他还赖在床上不想起来,结果这时候杨熳却进来通报说,吴襄来访了。 胡文霆只好在杨熳的协助下,匆忙的完成洗漱等一系列工作,然后脸上带着笑意来到了客厅,两人见面之后,胡文霆首先向吴襄道了歉,说因自己睡懒觉而怠慢了吴总兵。而吴襄也笑着向胡文霆道歉,说自己不该这么早就来打搅他。 一番寒暄过后,吴襄就逐渐把话题引到了武器装备方面,说在此次战役中,大明方面之所以能在付出很小代价的情况下,就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全靠有了胡文霆方面威力巨大的炮火支持。 然后,吴襄又委婉的向胡文霆表示,在胡文霆带人离开辽东之后,辽东军队又会再次面临后金方面的压力,问胡文霆能不能把这些炮兵继续留在辽东,让他们协助自己来共同对付后金军队。 在胡文霆假装进行思索的时候,吴襄又进一步表示,所有的相关费用,自己方面都会从优安排的。 这时,胡文霆微微一笑之后,开口对吴襄说道:“吴总兵,您同我说话还打埋伏啊,这是不把我当朋友的表现哦,您真的就没想过,让自己的军队也拥有这种火炮?” 吴襄听了胡文霆明显带有暗示性质的这一番话之后,顿时来了精神,他焦急的问胡文霆道:“都督的意思是,我们也可以拥有这种火炮?” 胡文霆微笑着点了点头之后,开口说道:“我知道吴总兵也是在为大明的利益着想嘛,而你我同为大明朝廷的重臣,都肩负着为大明抵御外虏的重任,因此,我怎么可能致国家的利益而不顾,光想着打自己的小算盘呢。 其实,就算吴总兵您不开口,我在心里都已经有了将一部份火炮赠送给祖将军以及吴总兵的打算。 这样吧,我已经盘算过了,我这次带到辽东的新式火炮,总共有六十五门,除了我已经有了安排的三十五门之外,其余的三十门,我可以全部无偿赠送给祖将军以及吴总兵。” 听到胡文霆居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给自己方面提供三十门火炮,而且还是免费的,吴襄吃惊得差点把眼珠子都给瞪掉下来,在稍微缓过神来之后,吴襄连忙对胡文霆说道:“都督能答应提供给我们这种火炮,在下就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哪能再让都督无偿的提供呢?都督您尽管开个价好了,哪怕是砸锅卖铁,在下等人也要把钱凑齐交给都督。” 胡文霆笑着朝吴襄摆了摆手,然后接着说道:“前面我就已经跟吴总兵说过了,我们都有着为大明出力的这个共同目标,因此,在对待外虏方面,根本不用分什么彼此。好了,赠送火炮的事就这么说定了,吴总兵就不要再跟我多客气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文霆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又接着对吴襄说道:“但有句话我要提前向吴总兵说明一下,这些火炮啊,虽然威力确实巨大,但同时它们也是一批吞金兽。这么说吧,它的每一发炮弹都是用银子堆出来的。 因此,我想请吴总兵在接受我赠送的火炮之前,一定要事先把这个问题考虑在内,看看是否能承受得住这么巨大的开支,别到时候再怪我当初没有对你们进行提醒。” 吴襄听了之后,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就试探着问了一句:“都督能不能大致向在下透露一下,一枚炮弹的售价大约要多少银子?” 胡文霆笑着说道:“我们之间还谈什么售价,今后如果吴总兵真打算继续用这些火炮的话,我一定按照成本价向你们提供炮弹。 前期我已经测算过一下了,一枚炮弹的生产成本大约在十两银子左右,如果吴总兵自己派人到回隆值去提货的话,直接就按照一枚炮弹十两银子的价格结算就行了,如果需要我们送货到辽东,那么只要在每枚炮弹上面,再加上一两银子的运输费用就可以了。” 吴襄听了之后,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一枚炮弹十两银子,确实不便宜,这都抵得上一支普通火铳的造价了,但一想到自己方面拥有了这种威力巨大的火炮之后,无论是在对朝廷的话语权方面,还是同后金方面的对抗当中,都完全处在了强势的一方。 于是,吴襄就坚定的朝胡文霆点了点头,表示愿意接受这个价格。 胡文霆又接着向吴襄详细介绍了除了战争之外的一些消耗,比如,炮兵不是随便拉上来一个人就能用的,而是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训练,训练期间同样需要消耗掉不少的炮弹。 而且迫击炮也同火铳一样,是有使用寿命的,以目前的质量水平来估算,大概能达到射击两百发左右的寿命。一旦临近了火炮的使用寿命之后,为了确保炮兵的生命安全,这些火炮是需要马上进行更换的。 而一门火炮的生产成本价,目前可是高达五百两银子,当然了,随着生产技术的进步,今后的价格肯定是会往下降一些的,但依然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听完胡文霆相关介绍之后,吴襄有些肉疼了,这么算下来,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哪像让士兵们使用普通的刀枪一样,几两银子就能管上一两年。 随即,吴襄就开始在心里打起了省钱的小九九,比如,对炮兵进行训练时,完全可以只打几发炮弹,只要保证能把炮弹打出去就行了,并不用真像胡文霆所说的那样,每人都要打上几十发炮弹,直到能实现精准射击为止。 至于火炮的更新,也完全可以等到发生炸膛事件之后再说嘛,炮兵的性命哪有火炮珍贵啊。 总之,吴襄认为,自己方面之所以要花大价钱装备上这些火炮,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迅速增加自己的威慑力,至于实战作用,还是等以后再慢慢加强吧,嘿嘿,这也是大明军队当中存在的普遍现实。 在吴襄再次点头向胡文霆表示他接受所有的条件之后,随后又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递向胡文霆,并小声对他说道:“这是之前答应过都督的,您带人协助我们攻城的相关补偿,如果都督对数额不满意的话,可以随时让人告诉在下,在下一定会尽快按都督的要求补足相应的金额。” 当然了,吴襄说的是客气话,小盒子里装的可是好几万两的银票,这绝对不是一笔不小数目,他相信胡文霆如果不是太贪得无厌的话,应该也是会感到满意了。 果然,胡文霆接过盒子之后,也没打开小盒子看上一眼,就笑着对吴襄说道:“吴总兵和祖将军实在是太客气了,我都已经数次向两位说过,不用再提什么补偿之类的事了,可是你们还是如此的客气,这让我都感到非常的不好意思了,哪还有什么满意不满意一说呢。” 总的来说,这次交易双方谈得还算比较融洽,因此,在胡文霆亲自送走吴襄的时候,双方的脸上都是带着满意笑容的。 第110章 欲取之先予之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这是古往今来人们办事的经验之谈,意指要想从他人那里获取利益,必须先给予对方以一定的利益。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这句话出自《老子》三十六章,原文为: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败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予之。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这段话可以说是我们传统文化里面,一个典型的辩证关系应用实例。在日常生活中,类似的情况比比皆是。比如说,你要往前冲,必须先后撤一步来积攒力量;你要用刀去砍断一段树枝,势必先要举起刀。 又比如说,你要反驳一个人的观点,最好是先肯定一下,再引用他的观点来说,比较容易让人接受。人们在写文章的时候,经常也能看到先贬后褒的应用,最终能达到把阅读者的情绪给充分调动起来的效果。 而在后世的一些商业营销活动中,通过对这一辩证关系的巧妙应用,也曾创造出一个个经典的营销案例。 比如说,擦皮鞋五元一双,可能大家都觉得有些贵,于是就很少有生意上门,于是擦鞋的人就开创性的喊出了免费擦鞋的口号。 但是在实际执行的过程中,却是免费擦完一只鞋子之后,另一只就不擦了,如果顾客需要再擦另一只的话,对不起,请支付十元。 后世的网络营销更是如此,最初都是先用免费的服务来招揽客户,培养客户们的使用习惯,然后再逐步转为付费使用优质服务。 比如网盘先提供给你免费用,但是上传下载速度有点慢,等你花钱充了会员之后,网速就快了;很多游戏也是先免费提供给大家玩,等有些人玩上瘾之后,还想玩得更爽一些的时候,那就请花钱充值买道具吧。 通过对这些现象的了解之后,我们不得不惊诧于先祖们的智慧,因为他们早在数千年前就已经对其进行过精辟的总结了。 来自后世的胡文霆当然会把这些营销策略给带到大明,于是,他对吴襄等辽东将门就驾轻就熟的采取了欲将取之、则先予之的模式。 在随后的时间里,胡文霆安排人将三十门迫击炮移交给了吴襄,然后就是不计报酬的为他们训练炮手。 胡文霆结合自己对大明军队禀性的了解,知道吴襄等人在拿到迫击炮以后,为了省钱,肯定舍不得让炮手们进行大量的实弹练习。因此,他在对吴襄等人挑选出来的炮手进行训练时,就很大方的免费为他们提供了一批炮弹,让他们放手进行实弹射击练习。 果然,在得到了大量的实弹练习机会之后,吴襄手下的这些炮手们的发射技术得到了不断提升,在一周多的时间之后,就已经能有模有样的开炮了。 当然了,吴襄也是每天都抽出时间来到训练场上,观看自己手下的炮手们练习。当他看到这些炮手们居然也能熟练的操作迫击炮时,心里的那股得意劲,真是无以言表。 他开始憧憬着自己以及儿子吴三桂,在今后携带着这些大杀器大杀四方时的威风场景,同时对于今后还要花大量银子购买炮弹的那股心疼劲也被冲淡了不少。 毕竟,在自己的实力得到提升之后,来钱的路子肯定会变多,来钱的速度肯定也会加快的,因此,自己为购买炮弹付出去的钱也是能很快就能赚回来的。 同时,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多次接触之后,吴襄发现胡文霆其实是很好说话的,并不像自己以前接触过的那些朝廷大员那般贪得无厌。 先不说他一开始就无偿给自己这边提供了三十门迫击炮,如果按照胡文霆自己的说法,这可是价值上万两银子的东西。可是胡文霆却根本没多做犹豫,在向自己承诺之后,很快就安排人把迫击炮移交了过来。 然后呢,吴襄本以为胡文霆会在炮手训练方面拿捏自己一下,可是,胡文霆又是二话不说,就安排人对自己挑选出来的炮手们进行了认真训练,在训练过程中,吴襄丝毫没有感觉到胡文霆手下的人有应付了事的现象。 更难能可贵的是,胡文霆对于训练所消耗掉的大量炮弹,居然也压根没同自己提及费用一事。 如此一来,吴襄对胡文霆的印象也是大好,而且还在不知不觉中对胡文霆产生了感激之情,认为他是完全值得自己深交的朋友。 带着这种情感,吴襄又打算试探着向胡文霆提出更一步的一些要求。当然了,在这之前,他还是按照大明官场的常规做法,事先给胡文霆送去了几名美女以及一批珠宝古玩。 胡文霆照例进行了推辞,表示自己是无功不受禄,如果吴总兵不事先说出要求自己帮什么忙,那么他是不能坦然的接受这些贵重礼物的。 无奈之下,吴襄只好把自己的想法向胡文霆说了出来,吴襄说,自己这边能不能从胡文霆手中少量的购买一批最新式的火铳,用来装备自己的一些家丁,以进一步提高他们的战斗力。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简单介绍一下,在明末武将中很常见的家丁制度,它到底是怎么逐步形成一种定制的。 家丁制度严格说起来是一种很不正常的军队结构,明代家丁制度的逐渐兴起,是以卫所屯田制度被各级权贵破坏之后做为前提的。 明初老朱之所以要建立卫所制度,主要是想以屯田收入来供养卫所军队,这样国家就能以最低成本供养庞大的军队。 但是随着时间不断推移,以军屯为基础的卫所制度,其弊端也开始逐渐显现出来,以至于这项制度越来越难以维持下去。 而屯田制度被相继破坏是其中一个重要因素。鉴于古代人们对土地的热爱,一些官僚、藩王、豪绅地主通过各种借口,率先把手伸向了卫所土地,而那些边境卫所的军官们也随之疯狂的抢占军屯官田,以至于到了嘉靖时期,已经达到了“今之屯田十无一存”的后果。 而原本在边境上屯种的卫所士兵,就有很多因此失去了生活来源和就业条件,他们当中的一些人为了生活,不得不投靠到那些实力强大的边将门下,接受他们的奴役和剥削,以换得一家老小的一口饭吃,久而久之他们这些人就成为了边将的私属家丁。 而这些边将们的田产接近于北方边塞,常常面临北方蒙古势力的威胁,势必要用固定的武装力量来保卫自己庞大的产业,于是乎那些勇猛强悍的卫所军士被将官们选中,随其杀敌征战,这就是军事家丁的最基本来源。 后来,随着募兵制的兴起,家丁也可以同士兵一样进行招募,比如说前期的辽东镇守将领李成梁,就曾“收召四方健儿,给以厚饩,用为选锋”。 在嘉靖之前,军事家丁尚未得到朝廷的正式认可,因此将帅们蓄养家丁,需要完全由个人来承担全部的费用,而到了嘉靖时期,家丁就逐渐变为由朝廷进行供养,直到万历时期,武将们的家丁由朝廷公养已经成为了定制。 家丁是主帅的私属部队,是经过将领们亲自挑选并且严格训练的精锐士兵,其战斗力一般远远高于普通士兵,这些人往往弓马娴熟、技艺过人、勇猛敢战,成为将领们克敌制胜的法宝,身边拥有一批悍勇的家丁,已经成为明中后期将领们的基本配置。 比如史书上曾有描述,祖大寿“家丁皆夷人辽人,多善战”。而吴三桂麾下的“关宁铁骑”也基本上是由家丁构成。据《明季北略》记载,关宁军有“彝丁突骑数千,尤为雄悍,敌望之辄遁”。 正因为一些将领的家丁战斗力如此之好,朝廷在遇有重要的边境问题时,对家丁的依赖程度也越来越高。比如嘉靖时期辽东发生兵变的时候,就是马永率领手下家丁出面征讨摆平,可以这么说,在明后期家丁制度已经成为明边防的中坚力量。 所以说家丁制度在一定历史时期内,还是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在卫所制被破坏,募兵质量不高时,家丁制度在一定程度上挽救了大明千疮百孔的边防。 另一方面,家丁制度之所以能获得成功,主要还是因为这个制度成功抓住了北方蒙古人在战法上的一些弱点。因为到了明代的蒙古人已经和成吉思汗时代的蒙古人,在战斗意志上有了很大的不同。 此时蒙古人的入侵方式往往是先集中一点攻破边墙。然后再以少数精锐骑兵带领多数武装牧民组成的千人队四下劫掠,这就是“精锐在前,老弱在后”的后期蒙古人常采用的战斗模式。 也就是说蒙古人的作战阵型战斗力标准并不统一,战斗力最强、装备最好的部分就是跑在最前面的精锐。因此,当前面精锐部队受到挫折的时候,剩下的蒙古人就会马上失去战斗意志,迅速撤离。 而大明这边武将的家丁们则是作战勇猛、弓马娴熟、拥有高机动力和高作战力的部队,当他们遇到蒙古兵的时候,就能迎头赶上,给予蒙古精锐的前锋部队以重创或者歼灭,并在此基础上追击歼灭剩下武装蒙古牧民,或者迫使他们撤离。 所以,家丁制度在对抗蒙古的时候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但是家丁制度尽管是一剂抵抗蒙古的良药,但是也有非常负面的地方,为明朝以后在对抗后金八旗军失败埋下了伏笔。 在那些将领们将大部分资源都向家丁倾斜的同时,却也严重削弱了正兵的战斗力,人数处于少数地位的家丁虽然很强悍,但是部队的整体战斗力却是直线下降的,在面对比蒙古人战力更加强大的女真时,这些大明军队只能是屡战屡败,少量的家丁根本就不足以抵御后金方面八旗军的挑战。 因为后金方面的军队作战纪律性强,同时各作战军种之间的战斗力标准也相对统一,而且士兵的单兵作战能力也相当强劲。而大明这边的军队,除了少量家丁拥有较强的作战能力之外,绝大多数的正兵战斗力则是一片糜烂,而少量的精锐家丁面在对全员精锐的后金军队时,自然就完全不够用了。 因此,徐光启曾在他的奏疏中直言萨尔浒作战失败,就是由于各个边将严重依赖家丁作战,正兵缺少训练而导致的。“今地大人众而不选不练,征兵十万,大半脆弱,集合诸将,仅得精勇家丁数千,又分四路。奴这二十年选练,犀利精强,本酋号令极严,韦都用兵有法,又恒以大众敌我偏师,渐次骚除,能无尽乎?” 对于家丁制度的这些弊端,无论是后世的一些专家还是一些网络论坛上,都曾明确提出过,因此,胡文霆也是相当了解的。 于是,在吴襄提出要向自己购买少量新式火铳,有来装备他的那些家丁的时候,胡文霆差点就开口向他建议这是不可取的,可是转念一想之后,毕竟自己同吴襄他们不是同一类人,多说也无益,还不如先顺势从他们手中多赚一些银子,等自己的实力壮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再想办法彻底解决这一问题。 因此,在得知吴襄的意图之后,胡文霆依然是微笑着对他说道:“吴总兵,既然咱们都是自己人,小小的一批火铳哪用得着您掏钱来买呢。这样吧,我直接送您一百杆得了,您看怎么样?如果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适当的再多提供一些。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这些新火铳也同火炮一样,也是一个烧钱的家伙,虽然其配套的弹药,单从一枚上看起来是并不贵,只要半两银子,但是也架不住用量多啊。 所以,吴总兵您可要先有个心里准备哦,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您啊。” 而吴襄在听到胡文霆又是愿意无偿提供给他一百杆新式火铳之后,心里那高兴劲啊,真是恨不得朝胡文霆喊上一声好兄弟。对于胡文霆的提醒,吴襄同样是抱着先前的想法,自己得到这些新式火铳之后,主要是用来装门面的,谁会真不要钱似的经常去使用它啊。 当然了,吴襄在胡文霆面前肯定是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打算给说出来,而是说了一大通冠冕堂皇的话,比如说,为了大明的边防稳定,自己哪怕是倾家荡产又有何妨呢。 胡文霆也不会当面对他进行揭穿,于是,也顺势对吴襄进行了番恭维,从表面上看,双方的关系似乎真是融洽至极,可是谁曾想到,他们各自的心里都在打着小算盘呢。 不过,在不久之后,吴襄最终还是落进了胡文霆精心设计的营销套路之中,不得不大把大把的花钱从胡文霆手中购买相关弹药,同时,还再次追加购买了一批迫击炮以及新式火铳。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是在祖大寿、吴襄等辽东将领再次同皇太极交手之后,才陆续发生的事情。 第111章 不听劝的后果 在经过了近半个月的时间之后,祖大寿以及吴襄等人眼见着自己手下的人员,在胡文霆安排人员的精心训练之下,已经能把迫击炮操作得有模有样了。 于是,他们就商量着要把这些迫击炮,分别布置到自己控制下的各座城池中去,他们的安排是这样的,在锦州城中留下十五门作为机动力量,或者说也是为增加锦州城的防守力量,毕竟锦州城是他们的根据地,他们的主要家属以及绝大多数财产都在锦州城内。 处在最前沿的西平堡则被布置了十门迫击炮,而离锦州城较近,规模也相对较小的右屯则象征性的只布置了五门炮。 在得知这一情况之后,胡文霆曾对吴襄进行过提醒,他说迫击炮所能起到的主要作用,就是对敌军进行火力覆盖。而想要真正实现这一战术目标,那么在使用迫击炮的时候,其布置必须达到一定的密度,否则效果就会大打折扣的。 然后,胡文霆又以自己在辽东的几次攻城战为例,向吴襄进行了详细说明,只有在迫击炮的布置密度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其威力才能完全显现出来。 而吴襄心里想的却是,我这不是没有那么多迫击炮嘛,而且附近的几座城池又必须同时兼顾到,因此,只能像撒葱花似的,每座城池都布置上几门迫击炮了。 不过,他可不敢当面向胡文霆说出自己心里的打算,于是吴襄就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在下多谢都督的提醒了,等以后在下筹到了足够的钱之后,一定向都督再多购买一些迫击炮,争取按照都督的建议,在每座城池都布置上足够的迫击炮。” 听到吴襄说出的这些纯属应付自己的话之后,胡文霆知道,自己想要通过简单的劝说,来改变他们的思维习惯,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只有当他们这些人因为不听自己的建议,而吃过一些苦头之后,才可能会改一改其守财奴的秉性。 于是,胡文霆也就不再多说了,否则,吴襄还会觉得是自己急于想向他们推销迫击炮呢,这样一来,自己前面的所有布置的效果,都会因此而大打折扣了。 就这样,双方在又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就各怀心思的道别离开。 再来说一下后金那边的情况,崇祯五年四月的时候,在皇太极的传令之下,科尔沁、扎鲁特、巴林、奈曼、敖汉、喀喇沁、土默特、阿鲁科尔沁、翁牛特、阿苏特等部的台吉,各自带着人马会聚到了西拉木伦河岸,其总兵力达到了十万。 然后,这些人在皇太极的亲自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向林丹盘踞的察罕浩特杀来。而正在察罕浩特寻找当蒙古大汗感觉的林丹,在得到消息之后也是非常震惊。 经过一番权衡之后,林丹认为自己手下的那点人马,还是无法直接同皇太极他们相抗衡的,于是就决定率众西奔,暂时避开皇太极的锋芒。 同时由于事情太过突然,一切都以保住自己性命为第一要务的林丹,也来不及等到娜木钟回来汇合,就直接带人先开溜了。 而皇太极则分兵三路穷追了林丹四十来天,在五月下旬的时候进驻了归化城,得知林丹汗已带着一部分部众西渡黄河而去之后。就命令自己所部人马停止追击,并经宣府、张家口返回。途中还顺势收拢了林丹跑路时所遗弃的部众数万人。 总的来说,皇太极的此次出击,收获还是颇丰的,不仅把林丹这个搅屡棍撵得狼狈逃窜,同时也获得了大量原先跟随林丹的部众,以及他们所携带的马牛羊等牲畜。总算是把去年在大凌河之战中的一些损失给找补了回来。 正当皇太极带着一帮人马,有些意气风发的来到察罕浩特的时候,在那里负责留守的代善却愁眉脸的向他报告了一个不利消息,瞬间把皇太极的情绪给降到了冰点。 当皇太极从代善口中得知,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大明方面居然就连续夺回了,已经被自己这边占据了十年之久的四座城池之后,皇太极差点就冲代善爆了粗口,还好,当他想到今后还要在不少地方倚重代善之后,最终皇太极强忍住了对代善爆粗口的冲动。 经过一晚上的详细了解之后,皇太极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基本上清楚了,当他得知居然又是上次在大凌河之战中,已经让自己吃过一次大亏的胡文霆从中捣乱时,皇太极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把胡文霆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 与此同时,正躺在床上享受一帮侍女按摩的胡文霆,不由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吓得几名侍女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按摩,不小心把他给弄着凉了,还打算向胡文霆请罪呢。 不过,胡文霆却不以为然的朝她们摆了摆手,表示不关她们的事,并开着玩笑对她们说道,肯定又是后金方面的哪个老朋友在念叨自己了。 而皇太极同代善这两只老狐狸,经过大半夜的讨论之后,也大致商量出了一些对付胡文霆这些威力巨大的火器的办法,比如,在面对这些火器时,队形一定要尽量散开,免得被对方的炮弹一次就干掉好几个人。 又比如,在向前推进的时候,速度一定要快,争取让对方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发射多轮炮弹等等。 最后,皇太极本着百谈不如一试的原则,决定亲自带人去同对方进行一次锋,一来是验证一下代善所言是否属实,一来也是验证一下,自己同代善经过大半夜时间才讨论出来的这些方法是否有用。 代善虽然也装模作样的进行了一番劝阻,让皇太极不要亲自以身犯险,最后在皇太极的坚持下,代善还装出一副很忠诚的样子,表示要陪皇太极一起前往。 当然了,皇太极同代善两人都不是鲁莽之人,在出发之前,他们已经通过各条消息渠道,对大明方面的布置都有了全面了解。 经过商议之后,皇太极向代善两人一致认为,此次试探行动,还是以避开胡文霆深度参与其中的义州城以及广宁城为佳。 说实话他们对胡文霆还是颇有些忌惮的,因为这家伙实在太会玩花样了,他手中的鬼点子可以说是层出不穷啊。如果自己没有一个万全的准备,在对上胡文霆的时候,指不定又会再次吃亏的。 最终,皇太极把目标定在了离后金势力范围最近的西平堡,而选择西平堡作为试探目标,至少有以下几个好处: 一是西平堡处在比较前出的位置,离辽西大城锦州城的距离较远,能留给自己方面反应的时间比较长,一旦自己方面不能在西平堡占到便宜,而锦州方面又派人增援的时候,自己可以很从容的撤离。 二是西平堡毕竟只是一座军堡,城池并不是很大,据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明军方面在那里安排的守卫力量并不是很强。 三是就算真的同明军方面陷入僵持状态,那么自己方面要从辽阳等地获得增援所花费的时间也是不长的。 打定主意之后,皇太极同代善两人就各自带着一拨人马从察罕浩特出发了,代善的主要任务是停留在义州和广宁两城的附近,负责监视这两城的人马调动情况,如果这两个地方要派人对西平堡进行增援,那么他就得想办法进行阻拦。 而皇太极则亲自带了另一拨人马从察罕浩特出发之后,绕过广宁城直奔西平堡而去。 前面我们说过,在皇太极的麾下也有一大帮蒙古人,这其中就有不少是原林丹的部众,这些人因为刚被皇太极收拢不久,对后金并没有多少的忠诚度可言,因此,就有人把后金从察罕浩特出兵的消息传递给了娜木钟,而娜木钟又派从快马加鞭的把消息再次传递给锦州城中的胡文霆。 而轻车简从的行进速度,总是要远快于大军的行进速度,因此,当胡文霆匆匆赶到义州城的时候,代善所率领的人马也刚刚在离义州城有好几里地的地方驻扎下来。 据娜木钟派出的探子回报,看样子后金方面的军队似乎并没有攻打义州城的打算。 但胡文霆还是让人认真的检查了一遍义州城的防务布置,看看有没有存在漏洞。 随即,广宁城的何天勇也派人来向胡文霆传递消息,说是离广宁城不远的地方也有一支后金军队在那里驻扎,但看起来也是不像要进行攻打的样子。 但何天勇还给胡文霆带来了另一个重要的消息,就是他派出的探子还发现有另一支后金军队似乎是朝西平堡方向去,他向胡文霆请示说,对此自己该如何应对。 说实话,以胡文霆目前的军事素养,他还不如何天勇呢,但是,既然何天勇已经向他征求意见,他无论如何总得拿出一个具体意见吧。 经过一番权衡之后,胡文霆让何天勇派来的人回去转告,在情况未明之前,暂时按兵不动,主要以守好自己的城池为第一要务。 于是,义州城以及广宁城内的蒙古军、明军,还有胡文霆手下的一帮人,都不动如山,同城外负责监视他们的后金军队远远的对峙着。 随后,胡文霆在同牛大军等人讨论了一番之后,也大致判断出了后金方面的真实意图,他们这是柿子专挑软的捏,想通过对西平堡的试探性进攻,来评估一下拥有新式火器之后,那些明军的的真实战斗力。 但是,胡文霆依然没有对此作出任何针对性的安排,而是吩咐手下人继续按原定的安排行事,不过在让众人离开的时候,胡文霆却把李定国给单独留了下来,当然了,作为他的贴身秘书杨熳也被胡文霆继续留在身边。 等众人都离开之后,胡文霆微笑着问李定国道:“定国,你有没有从我的安排中看出点什么来?” 见李定国对着自己摇了摇头之后,胡文霆把同样的问题朝身旁的杨熳问了一遍。 杨熳在略微思索了一会之后,谨慎的回答道:“公子是不是想借着此次后金军队的行动,让某些人得到一个教训,一旦他们离开了公子您的全力支持之后,他们自己还是原来的老样子,还是什么都不是。” 胡文霆有些腹黑的笑了笑之后,轻描淡写的对李定国和杨熳说道:“我只是想多卖点火器,把前期的投资给收回来,然后顺便再赚上一点小钱而已。” 于是,李定国和杨熳两人都恍然大悟似的朝胡文霆点了点头。 让我们再把视线转回到西平堡那边,在皇太极让人发起一次对西平堡的试探性进攻之后,发现自己同代善讨论了大半夜之后,商量出来的那些对付明军新式火炮的方法确实很管用。 尽管,西平堡城墙上的十门火炮不停的向自己方面的进攻队伍发射炮弹,但是一来自己这边负责首轮试探性进攻的队伍,已经按照自己事先的吩咐分散得很开,二来是西平堡的那些炮手毕竟只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而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实战,因此,在面对纷拥而来的后金军队时,顿时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发射的炮弹就更加失去了准头。 在发射了数轮炮弹之后,对后金攻城军队的杀伤却是极其有限,把在城墙上负现指挥的祖宽气得破口大骂,还差点抽刀把其中一名反应稍显迟钝的炮手给砍了。 再接着就是后金的军队冲到了离城墙比较近的距离,然后开始往城墙上射箭,一下子就杀伤了城墙上的不少明军士兵,那些炮手们虽然有专门的盾牌手在旁边负责护卫,但是,当他们听到箭矢射在盾牌上叮咚作响时,手上就更加忙乱了。 还好,皇太极此行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拿下西平堡,而只是想借机试探一下,明军在拥有新火器之后的战斗力变化情况。 结果表明,明军方面的战斗力还是一如既往的渣渣,哪怕是拥有了威力强大的火器之后,还是照样不堪一击。 于是,皇太极在指挥手下人马反复的进行了几次冲击,并对城墙上的明军造成了大量杀伤之后,然后一挥手,又带着一帮人马扬长而去,风中隐约传来了后金士兵们的嘲笑声。 等祖大寿带着增援人马来到西平堡的时候,皇太极率领的后金军队早已经不见了影子,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他们在得到皇太极已经离开的消息之后,才装模作样的赶过来的。 事后,祖大寿同吴襄等人对西平堡的防守情况进行了认真的分析,尽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皇太极最终放弃了对西平堡的攻打。 但是,祖大寿通过对前后经过的了解,已经能完全肯定,只要后金方面再继续攻打下去,那么要不了多久之后,西平堡就会得而复失了。 那样一来的话,可就闹了个天大的笑话了,自己这边刚把收复西平堡等城池的报捷奏折送到朝廷,结果在朝廷的回复还没下来之前,又把西平堡给丢了,这让自己怎么向朝廷进行解释呢。 这时,吴襄又想起了胡文霆曾经对自己进行过的提醒,于是就把当时的情况同祖大寿又说了一下。 祖大寿沉吟了一会之后,用力一拍自己的大腿,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对吴襄交待道:“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到儿狼,罢了,这笔钱还是得花的,大不了以后,我们再从其它地方给弄回来就是了。” 最终,吴襄在同胡文霆经过数轮磋商之后,敲定了一笔总金额接近十万两银子的军火大单,其中包括六十门迫击炮以及配属的一千两百枚炮弹,还有五百杆新式火铳和配套的弹药。 胡文霆最先向吴襄承诺的交付时间,是在三个月内,而吴襄为了能让自己手下的人尽快装备上这些火器,于是,又通过向胡文霆送人送财物的方式,总算让胡文霆改口把交货时间又缩短了一半。 在送走吴襄之后,胡文霆不由得高兴的跳起来,并喊了一声耶,因为根据后世的经难,军火这种东西,一旦对其产生了依赖性,那可就像吸毒一样,再也无法戒掉了,只能不断的往里面投钱,继续在这一条道上一直走到黑。 第112章 打嘴炮我也行1 同吴襄敲定生意之后,胡文霆又到义州城转了一圈,并把李定国和娜木钟叫到自己的房间,进行了一番交待。 主要内容就是让李定国在娜木钟的配合下,按照自己这边的军队管理模式,尽快训练出一支完全属于自己的骑兵队伍,人数暂时可以不需要在太多,有个一千来人就足够了,但是人员一定要精心挑选,要保证这些人都能绝服从自己的命令。 对此,娜木钟也爽快的表示了支持,因为,胡文霆通过在让蒙古人在义州城内开设店铺,同时又帮助她开设了肥皂作坊等一系列措施,让她手下的一帮蒙古人都有了稳定的收入,生活也因此都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因此,娜木钟还是打心底里感激胡文霆的。 尽管她与胡文霆之间的关系还是没能实现实质性的突破,但暂时找到了一个落脚点的娜木钟也并不着急,她相信随着与胡文霆接触的增多,凭着自己的长相以及手底下拥有的一支不算太小的力量,在不久的将来,总能让胡文霆彻底改变主意的。 而胡文霆因为要忙着进行各种布局,当然没有太多的时间以及精力去对娜木钟的心思进行揣摩,于是,在义州城的几天时间里,双方还算相安无事。 就在胡文霆还打算继续在义州城待上几天时间,把该交待的事情尽量向李定国等留守人员都交待清楚一些的时候,孙承宗又派人来到义州城,通知胡文霆火速赶到锦州城,有朝廷方面的旨意在等着向他传达。 等胡文霆匆匆赶到锦州城的时候,孙承宗递给他一个用火漆封好的信封,说这是陛下给他的旨意。 胡文霆也来不及多想,当着孙承宗的面就打开了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一张纸,看到纸上只有寥寥数语,主要意思就是让胡文霆收到消息后,马上赶回京城,自己有要事同他商量,落款自然是朱由检的印章了。 胡文霆很快就把纸上的内容看完了,然后抬头探询似的朝孙承宗看了一眼,想从孙承宗那里先大致打听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孙承宗却苦笑着朝他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随后他开口问胡文霆道:“是不是也让梦之你回京城一趟?正好老夫也收到朝廷的旨意,要回京城一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咱们就一起结伴上路?” 胡文霆答应与孙承宗同行之后,就开始相关的准备工作。考虑到孙承宗肯定也会带上一批护卫人员随行,因此,他准备只带十来名新兵随行就行了,其余人等则还是同样先择先走水路到登州,然后再横穿山东回到回隆镇。 但杨熳和牛大军等人却表示坚决反对意,他们认为靠人不如靠已,先不说孙承宗随行护卫人员的装备远远不如自己这边,而且,那些人的战斗力以及战斗意志也是不太让人放心。 杨熳和牛大军等人的意见是,胡文霆至少要带上三百名的护卫人员,这样基本上就能应付一些突发情况了。 胡文霆苦笑着对他们说道,如果真要是带上三百名护卫人员的话,那么,自己的出行架式就要赶超孙承宗这名阁老级的人物了。因此在他的再三坚持下,最终,随行的护卫人数被减到了一百名。 当然了,这些人的武器装备可是配得十分齐全,除了长短火铳之外,最新款的手榴弹,也是每人都携带了十颗以上,而且更让胡文霆无语的是,牛大军等人居然还让这些护卫人员携带了两门迫击炮。 因此,在第二天,胡文霆同孙承宗汇合之后,孙承宗看到胡文霆随行人员的装备之后,开着玩笑对他说道:“梦之啊,你这不是赶路,简直是出征打仗啊。” 胡文霆苦笑着对孙承宗说道:“这都是手下那些弟兄们的安排,晚辈推辞了好几次也推辞不掉,让阁老您看笑话了。” 孙承宗听了之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然后,就是一行人沿着辽西走廊,一路风餐露宿,马不停蹄的朝京城赶去,总算在一周之后到达了京城。 进了京城之后,胡文霆可没孙承宗那么敬业,连气都没喘匀就赶着进宫面圣了,他还是按照老规矩,先回到京城的家里,同秋萍见了一面,然后又是一番洗漱之后,才慢悠悠的朝宫里走去。 等胡文霆见到朱由检的时候,估计孙承宗已经向他汇报完工作离开了,因此,君臣二人就很随意的寒暄起来,当然了,主要是朱由检对胡文霆的关心问候以及对他所取得战绩的赞扬。 当胡文霆开着玩笑对朱由检说道:“陛下,你急吼吼的把我从辽东召回来,总不至于就是为了说这些没营养的话吧?” 听到胡文霆的问话之后,朱由检尴尬的笑了一下之后,就朝一旁的王承恩示意了一下,于是王承恩就抱了一摞奏折来到胡文霆面前,然后,朱由检朝那些奏折指了指,开口说道:“老师,您不妨自己看一看,这些奏折都是朝堂上一些人对您进行的弹劾,里面列举了你的各种罪状。这段时间,他们像疯狗一样的不停上奏,我的头都要被他们搞炸了,只好派人把您给请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商量一下,该怎么应对这件事。” 胡文霆看了王承恩手上抱着的那摞奏折一眼,但却没有真的伸手去拿过一本奏折来看看,而是不以为意的对朱由检说道:“陛下,你应该知道我对大明这些人写的奏折,无论是其中的语句也好,还是其中的文字也好,读起来都很吃力的,所以,我还是不看了吧,要不你直接把其中的大意告诉我一下不就得了。” 朱由检听了胡文霆的话之后,想想也有一定的道理,于是,又朝一旁的王承恩示意了一下,让他挑几份奏折读一读。 可是,还没等王承恩读完其中的一份奏折,胡文霆就笑着打断了他,并开口对他说道:“王叔,您也别再费那劲,照本宣科的念上一遍了,这些奏折相信您也都应该看过一遍了,要不,您直接把里面关于我的罪状给列举一下?” 王承恩听后,也是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就委婉的把那些奏折里面对胡文霆的相关弹劾内容给简要说了一遍。 这些人对胡文霆的弹劾主要围绕以下几个方面来进行: 一是,胡文霆未经朝廷批准,就私自把一批蒙古人安置到了大明境内,这绝对一种是目无朝廷、目无君上的行为。 二是,把蒙古人安排到大明境内也就罢了,但千不该万不该,胡文霆不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居然还帮着蒙古人杀汉人,这种行为已经可以称之为卖国了。 三是,胡文霆拥有一大批神兵利器,但却丝毫没有拿出来给朝廷其它军队使用的意思,他的这种行为可谓是居心叵测,说他一句意图谋反也不为过。 等到王承恩把相关内容都说了一遍之后,胡文霆问朱由检道:“陛下你是怎么看的?” 朱由检边忙对胡文霆说道:“我当然知道老师是一直在兢兢业业的为我大明做事,对我也是从未有过丝毫异心,说实话,就算把老师称为我大明的第一忠臣也毫不为过。 那些奏折里所说的根本就是一些捕风捉影,甚至是无中生有的事情,只不过,我作为一国之君,直接出面为老师澄清的话,可能有些难以服从,因此,我才想着把老师从辽东召回来,让老师在朝堂上当众对这些奏折进行反驳。 嘿嘿,老师您的赚钱手段,我是亲眼见识过了,老师您的带兵打仗能力,也已经通过几场战役得到充分的证明。只剩下老师您的辩论之才,还没能完全在我面前展示出来过。 要不老师您明天就在朝堂上露一手,让我看看老师到底是如何舌战群儒的,嘿嘿,老师到时候最好能把他们一个个都给怼得哑口无言才好,也算是间接的帮我出了一口恶气。 想到这些人一天到晚,逮到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停的上奏折,还要整天在朝堂上夸夸其谈的说这不好、那不好的,我就想直接下去抽他们的嘴巴,无奈我因身份所限,注定是无法快意恩仇了。 因此,我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老师的身上,希望老师能帮我狠狠的打一次他们的脸。” 看到朱由检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胡文霆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豪气,他爽快的对朱由检说道:“行吧,我明天就让你看一场好戏,老虎不发威,他们倒当我是病猫了。 以前,我不想上朝,不想同他们打嘴炮,那是因为我觉得那纯粹是浪费时间。既然现在他们硬要把脸凑上来让我打,那我只好笑纳了,我要把他们的脸都抽肿了,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再来惹我。” 告别朱由检回到家之后,秋萍当然是忙前忙后的,安排人为胡文霆准备了好多好吃的东西,为了让秋萍的心里感到更高兴,胡文霆是放开肚子大吃大喝起来,果然把秋萍看得是眉开眼笑的。 晚上两人亲热的时候,秋萍终于发现了胡文霆身上的数处伤口,当然此时已经完全愈合了,但其疤痕却还是很容易用手就能感触到的。 于是,秋萍又是一番心疼的追问,而胡文霆却三言两语就把秋萍的追问给糊弄过去了,紧接下去就是一番激战。 第二天天还没亮,经过一夜滋润的秋萍就精神抖擞的喊胡文霆起床上朝了,半梦半醒之中的胡文霆是在一众侍女的协助下,才完成了洗漱、穿衣、吃早点等一系列工作。 然后就是在亲兵们的护送下,来到宫门前等候,然后是进了宫门,再接着进了大殿,学着大家的样子朝龙椅上的朱由检行礼并三呼万岁等等一系列的繁琐礼节。 一切程序都完成之后,朱由检先按照老规矩说了几句开场白,然后就直接提出了当天的主要议题,让弹劾胡文霆的那些人在朝堂同胡文霆进行当面对质,自己同其他一众大臣则负责评判。 朱由检的话音刚落,就有一名御史急吼吼的跳出来向胡文霆进行责问,说他为什么在未得到朝廷允许的情况下,就敢私自作主把蒙古人安置在大明境内生活,是不是他已经私底下从蒙古人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对方在向胡文霆进行责问的时候,完全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恨不得把胡文霆给吃了似的。 但胡文霆却是一直保持着微笑在听他的陈述,直到他把话说完,并用眼睛瞪着自己的时候,胡文霆才淡淡的开口问了一句:“你说完了吧,现在该轮到我说了,我先问你,你说的朝廷包括不包括陛下在内?” 对方在稍微愣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朝胡文霆点了点头。 胡文霆接着说道:“那不就结了,我去辽东也好,同蒙古人接触也好,这都是陛下的旨意,不信你可以问陛下。 所以,根本就不存在未经朝廷允许一说,除非你们认为陛下只是一个傀儡,一切朝廷大事陛下都不能做主。” 胡文霆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却句句都是诛心之言,一下子就把那名御史堵得说不出话来,他既不敢当面向朱由检求证,更不敢否认朱由检这个皇帝的权威。 这时另一名御史似乎发现了胡文霆话中的漏洞,于是站出来向胡文霆发问道:“就算你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往辽东并与蒙古人进行联络,那我问你,陛下到底有没有明确的旨意给你,允许你把蒙古人安置到大明境内呢?” 胡文霆先是对那名御史摇了摇头,那名御史见了之后,顿时心中狂喜,心想,好啊,总算让我抓住你的小辫子了吧,看我接下来怎么整治你。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胡文霆又紧接着对他说道:“但是陛下却给了一道便宜行事的旨意,你来帮我分析一下,那些蒙古人已经表示愿意我加入我大明,成为陛下的子民之一,那么我把他们安置在大明境内,是否还有违国法呢? 还是你认为我大明根本就不需要那些蒙古人的加入,或者说是我大明的陛下没有资格做他们的君主呢?” 第二名御史顿时也被胡文霆的话给噎住了,用手指着胡文霆,你、你、你了关天,最终也没能说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胡文霆这纯粹是采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辩论策略,谁让这些人每次在朝堂上说话时,都会把忠君爱国挂在嘴边,好像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忠臣似的。 因此,胡文霆也就在每次开口反驳之后,顺便会往他们的头上扣一顶大帽子,只要他们不认可自己的说法,那么他们就是欺君罔上之徒,因此,往往在三言两语之间就能解决掉战斗。 胡文霆力挫两名御史之后,顺便抬头朝高坐龙椅上的朱由检瞄了一眼,却发现朱由检在对上自己和目光之后,还俏皮的朝自己挤了挤眼睛,胡文霆了顺势伸出两根手指,朝他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朱由检也用同样的手势进行了回应。 朝堂上的其他一些大臣,可没有胡文霆这么大的胆子,不仅敢放肆的抬头直视万岁,而且还敢同万岁相互挤眉弄眼的。他们一个个都好像很老实似的,低着头站在那里,最多只是同相邻的人之间交换一下眼神。因此,对于朱由检同胡文霆之间的这些小动作,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但是,站在朱由检身旁的王承恩,却是把这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的,当王承恩看到君臣二人搞笑的样子之后,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结果为了把笑给憋住,他的整个身体不得不抽动得像得了羊癫风似的。 第113章 打嘴炮我也行2 对于胡文霆的这种反客为主的自辩模式,不仅那两名御史刚开始时很不适应,就连他们背后的那些主使者一时也没了主意。 但是这些御史毕竟是靠打嘴炮为生的,很快他们就改变了攻击方向,把矛头对准了胡文霆胡文霆联合蒙古人杀汉人一事。 还是第一次站出来责问胡文霆的那名御史开口说道:“就算前面的那些事情,你都奉了陛下的旨意,可是我大明陛下是一位爱民如子的仁慈之君,应该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你随意杀人的旨意吧,更何况还是帮外人来杀我汉人!” 胡文霆听了那名御史的话之后,心里嘿嘿一笑,心想,果然是靠打嘴炮为生的,这反应能力也着实不错,这么快就学会自己的盖帽子的辩论方式了。 于是,胡文霆微笑着对那名御史说道:“你说得没错,陛下确实是一位爱民如子的仁慈之君,为了大明百姓,陛下宁愿自己节衣缩食,也不愿意向天下百姓增加赋税。 但陛下更是一名杀伐果断的英明之君,对于那些两面三刀,明面上是忠于朝廷,背地里却经常干一些勾结外虏,出卖我大明国家利益的奸佞小人,陛下也是绝对不会对其客气的。 因为陛下知道,对这些人仁慈,就是对那些一心一意忠于大明的臣民的伤害,因此,陛下并不是真的不会杀人,只是他要专挑那些该杀之人来杀而已。” 见胡文霆顾左右而言它,迟迟没有进入正题,于是那名御史便开口催促道:“我们现在是讨论你勾结蒙古人,残杀我汉人同胞一事,你怎么把话题扯到陛下的身上去了呢?还是赶快先说说你自己的事情吧。” 胡文霆朝那名御史咧嘴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你急什么,我之所以要先说这么多题外话,就是想告诉你们一个最浅显的道理,什么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君分忧。 真的能做到忠君之事、为君分忧一点的人,应该在心里非常清楚陛下的处事原则,因此,在大是大非面前,就算没有得到陛下的旨意,也应该能秉承陛下的一惯行事作风,做出正确的决定,并把它执行下去。 而不是像某些人那样,为了在表面上作出一副忠君的样子,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事先进行请示一番,根本不顾事情的轻重缓急。 就好比说,大家都知道,一旦东虏入侵我大明边境,边军们都知道先揍他娘的一顿再说,事后才向陛下进行禀报。 如果,边军们也像某些人那样,在东虏入侵之后,还要装模作样的向朝廷、向陛下进行请示,不用我多说,大家也应该知道会出现什么结果了吧。 按道理说,你们这些人所读的圣贤书都要比我这个大老粗多得多,根本轮不到我这个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人来给你们讲这些道理。 但是,我想你们这些人可能是在朝堂上过了太久的承平日子,根本不知道边关战事的凶险,所以,你们就能在完全没有搞清事情的真相之前,只是根据得到的一鳞半爪消息,就开始恬不知耻的指责我乱杀人。” 说到这里,胡文霆迈步向那名御史跟前逼近了一步,用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直盯着他,那名御史在胡文霆威压之下,不知不觉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胡文霆又是咧嘴一笑之后,开口冷冷的问道:“这位御史,请问我是不是汉人?” 那名御史硬着头皮回答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胡文霆很不客气地对他说道:“别说那么多废话,直接告诉我答案!” 在胡文霆强大压力之下,那名御史只好低声回答了一句:“是!” 胡文霆紧接着说道:“好,既然我是汉人,那我现在揍你一顿,是不是不用承担任何责任?”胡文霆边说,边做出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似乎真的要动手揍那名御史一般。 附近的一些文武官员见了之的,纷纷出言制止,让胡文霆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能在朝堂上动手,这可是对陛下的大不敬。 而高坐龙椅之上的朱由检看到这情景之后,尽管心里实在是憋不住想笑,可是表面上还不得不开口对胡文霆进行劝阻:“爱卿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这会伤了同僚之间和气的。” 胡文霆听了朱由检的话之后,也装模作样的朝朱由检方向拱了拱手,并说了一句:“臣谨遵陛下旨意!” 见有这么多人声援自己,那名御史的胆气又开始壮了起来,他开口向胡文霆质问道:“你凭什么揍我!” 胡文霆冷笑着说道:“因为我看你不顺眼,而且,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只要我是汉人,我揍你的话,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因此,我不揍白不揍啊!” 那名御史急忙辩解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你可别无中生有,捏造事实啊!” 胡文霆继续冷笑着对那名御史说道:“你前面不是弹劾我不该杀义州城内的那些所谓汉人吗?你可知道那些所谓的汉人,到底干了些什么?” 说到这里,胡文霆哗的一下把上身的衣服给扒拉开来,露出了整个胸膛和后背,于是,他身上数条很明显的疤痕就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好多人看了之后,都不由得惊叹了一声,然后开始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起来。 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圈自己身上的疤痕之后,胡文霆又随意的把衣服给披上了,然后接着说道:“我身上的这些伤疤,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些所谓的汉人给留下的,他们听从东虏的指使,暗中对我以及归附我大明的蒙古进行偷袭。 除了我身上的这些伤疤之外,你们可知道,在那次偷袭事件中,我手下有多少兄弟战死,又有多少兄弟负伤,蒙古人又遭受了多大的伤亡。 我告诉在场的诸位,总共有一千多人的伤亡,这一千多战死的或受伤的人当中,无论是汉人也好,还是蒙古人也好,他们都是忠于陛下的子民,都是为了保卫我大明的城池而奋不顾身的投入到战斗中,最终才战死或者受伤的。 现在,你们还能大言不惭的指责我纵容蒙古人杀汉人吗?就算那些蒙古人没有投入到我大明的麾下,成为陛下的子民,光凭他们协助我大明军队奋力拼杀,最终挫败了东虏的阴谋这一贡功劳,我大明就应该给予他们重赏。 更何况,那些蒙古人在这之前就已经表示要加入我大明,效忠陛下了呢?相对于那些长着一副汉人模样,却做一些为天下人所不齿事情人人,他们更应该受到我大明万民的称赞才对。 那么为了让他们出出气,以减少他们心头的伤痛,我把一些背叛我大明,背叛陛下的无耻之徒交给他们来处置,又有何不可呢?” 在胡文霆一番铿锵有力的陈词之下,整个朝堂上是一阵沉默,各级官员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其中,有对胡文霆表示赞赏的,也有对其不屑一顾的,更有在心里暗自恨上胡文霆的,因为他的光芒太盛,差点把他们的阴暗一面都给暴露出来了。 胡文霆朝那名质问自己的御史看了一眼之后,看到他嘴巴嗫嚅着却说不出一句有力的反驳话来,又接着借题发挥的说道:“在这里,我还想多说几句,我知道除了那些明着投降了东虏的所谓汉人之外,在我大明境内,还有不少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 他们生活在大明的国土之上,有的甚至还拿着大明朝廷的俸禄,但是,他们背地里干的一些事,也同那些朝我身上动刀动枪的人差不了多少,甚至危害比那些人还要大。 在此,我要奉劝这些吃里扒外的人一句,我手中的火铳、火炮既可以对准妄图入侵我大明国土的一切外虏,也可以对准任何一个胆敢背叛陛下、并出卖我大明利益的人。 如果有人觉得自己的脑袋或者身体,可以抵御得住我手中的火铳和火炮的话,那他就不妨再继续在原来的背叛之路上走下去。 否则的话,就请尽快悬崖勒马,只要这些人在今后不再继续作出一些有损大明利益的事,相信不仅仅是我,就连陛下也会原谅他们之前所犯下的一些过错的。” 说完这些话之后,胡文霆还有意无意的朝一些勋贵大臣们身上扫视了一圈,这时身为首辅的成基命,为了缓和一下朝堂上的气氛,就站出来说了几句打圆场的话:“梦之的话有些过啊,老夫认为今天站在朝堂上的这些当中,肯定没有你口中所说的那种人,他们都是忠于大明、忠于陛下的忠心耿耿的官员。” 胡文霆朝成基命点了点头之后,感慨的说了一句:“希望是如此吧。” 此时,那两名御史在胡文霆一番义正辞严的陈词之下,也许是感到有些心虚了,于是也就没再继续往下追问第三个问题了。于是,胡文霆就自己主动开始对关于火器的问题进行了说明。 胡文霆首先驳斥了那些,说自己不肯把那些神兵利器拿出来,提供给朝廷其它军队使用的观点。 他说,自己此次去辽东完成陛下交待的任务之后,几乎把其中威力最大的火炮全部留在了辽东,分给了驻守在辽东各座城池的守军,并且是分文都未向大家收取,这一切,督师孙承宗可以为自己作证。 要知道,在自己辛辛苦苦的研制这些火器的过程中,可以从未向朝廷方面伸手要过哪怕是一钱银子,所有这些,大家尽管向户部或者兵部求证就是了,看看自己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在胡文霆停下话并看向他提及的几名证人时,孙承宗首先站出来证明了胡文霆所说属实,他确实把六十五门火炮中的六十三门都无偿赠送给了辽东的各驻守军队,而且还安排人耐心的教会了大家使用那睦火炮的方法。 紧接着户部的毕自严以及兵部的王家彦等人也很配合的点了点头,表示胡文霆所说的情况属实。 胡文霆接着说道,当然了,自己也不能凭空变出这么多钱来,这其中多亏了英明陛下的大力支持,是陛下节衣缩食,硬是从自己的私房钱当中挤出一部份,用来支持自己的工作。 也正如前面所说的,食君之禄,就要真正做到忠君之事、为君分忧,因此,自己就只能不舍昼夜的拼命工作,总算在较短的时间之内,完成了新式火器的研制,并且及时把它们应用到了辽东的战场上,这也算是对陛下给自己大力支持的一个交待。 最后,胡文霆感慨的说道,鉴于陛下提供的资金实在有限,因此,自己生产新式火器的进度也不可能太快,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为大明所有的军队都提供上这些新式火器。 当胡文霆说完这几话的时候,朱由检又装模作样的开口说了几句:“事情说开了就好了,朕相信此后应该不会再有人对爱卿产生误会了,同时,朕也要对爱卿说上一句,爱卿确实是我大明当之无愧的忠臣之一,为了大明的强盛,爱卿辛苦了。” 胡文霆同样也是恭敬的回礼道谢,并表示这些都是自己作为一名臣子的本份之事。 在君臣二人的一番双簧表滨之后,这场辩论也就接近了尾声,那些本想借此机会对胡文霆进行攻击的人,虽然总觉得胡文霆的话中,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事实根本不可能像他口中说的那样,手头的钱会很紧,因此没能大量的生产出新式火器,相反,他们很清楚胡文霆在他陆续开发出来的各项生意中,可谓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但是,他们又确实很难从胡文霆所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当中,找出明显的漏洞来进行驳斥,因此,也只好暂时的偃旗息鼓,耐心等待下一次的机会。 结束大朝会之后,朱由检又让人通知胡文霆到他的乾清宫去,表示还有话要在私底下对他进行交待。 等胡文霆随后来到乾清宫之后,朱由检又同胡文霆讨论起朝堂上的一些精彩场面,随后,朱由检就畅快的大笑起来。 在笑过一通之后,朱由检就引用胡文霆所创的词语“嘴炮”来称赞他:“老师,您所创的嘴炮一词,还真是贴切啊,您在朝堂上的那些言辞还真有如一门火炮,瞬间就把那些人给轰成了哑巴。” 胡文霆也相当自得的说道:“那是,我在后世可是学了将近十年的法律,真要打起嘴炮来,我分分钟就能灭了那些人。” 朱由检接着又笑着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您拍马屁的功夫也很不错啊,您在朝堂上都快把我给吹上天了。” 胡文霆一本正经的回答道:“陛下本来就是一名英主嘛,我说的全都是事实啊,要不朝堂上那么多人,怎么就没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呢?” 朱由检听了之后,不由得又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用手指着胡文霆说道:“老师,您怎么把朝堂上对付群臣的那一套也用到我的身上来了!就算他们心里不认可您的说法,可是也不敢当面说出来啊。” 胡文霆随即收起刚才还一本正经的神态,并换上一副笑脸对朱由检说道:“也对啊,谁又会那么不识趣呢,会当众说陛下的不是,除非他们不想在你手下混了。” 说到这里,心情放松下来之后的胡文霆就不知不觉的打了一个哈欠,因为昨晚同秋萍的一番激战,再加上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上朝了,精力实在有些不济了。 朱由检见状,连忙关心的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昨晚没休息好吧,要不在我这里先睡上一会,等您休息好之后,咱们再接着聊?” 胡文霆斜了朱由检一眼之后,淡淡的说道:“让我在乾清宫里睡觉?这是我能干的事情吗?要是不小心被那些人知道了,还不得喷死我。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去见阎王,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朱由检随即也反应了过来,于是,只好万分不舍的安排人送胡文霆出宫,并约定过两天之后,君臣二人再找个机会好好的交流一番。 第114章 剪不断理还乱 在后面的两天时间里,胡文霆既没有去上朝,也没有进宫去见朱由检,名义上是遵照旨意在家休息。 但实际上,面对着大明当前依然岌岌可危的局面,胡文霆又怎么可有那个闲情逸致呢?因此,事实上在这两天时间里,他照样还是忙得不可开交。 胡文霆先是约见了秋月和林慧两人,详细了解了一下,大明皇家银行的运行以及发展情况。从两人反馈的情况来看,总体上还算不错。 由于银行头上顶着一个皇家的名号,信誉度比较高,再加上其灵活的经营模式,百姓往里面存钱不仅不收取保管费,而且还能拿到一笔可观的利息。同时,银行往外放贷的利息又要比其它钱庄要低得多。 大明皇家银行还对外宣称,一旦贷款客户因为突发事件导致不能如期还款进,那么,双方也可以进行友好协商,对贷款进行展期,而并不会像其它钱庄一样,直接就没收抵押物。 更让人趋之若鹜的是,对于一些特殊情况,大明皇家银行表示,在贷款客户提供了相关的证明材料,证明其确实无力偿还全部的贷款本息的情况下,银行还可以考虑减免其部分甚至是全部的本息。 当然了,能享受这种待遇的人数是非常少的,而且审批手续也是非常严格的。但是,事实证明这种好事却又是真实存在的,因为,在银行开始营业的第一年底,就已经兑现承诺,对一批符合条件的贷款客户进行了贷款本息的减免。 这一消息迅速就在京城的各中小商户,以及一些有意通过贷款进行投资的家庭中传开来之后,他们都对大明皇家银行这些人性化的举措表示赞许,银行的美誉度进一步得到了提升。 因此,在银行成立以来的这一年多时间里,各项存贷业务是稳步发展,目前已经占据了京城钱庄行业接近一半的业务量,这其中还有因为一大批勋贵大臣们在咬牙抵制的结果,一旦时间长了之后,这些人最终经不住利益的诱惑,放弃了抵制之后,估计大明皇家银行就基本上一统京城的金融市场了。 对于在自己并没有过多的给予关注的情况下,大明皇家银行居然也能取得如此优秀的成绩,胡文霆还是感到非常满意的,因此也就不吝赞美之词,对秋月和林慧二人都进行了一番鼓励和表扬。 秋月在谦逊了几句之后,忽然开口问胡文霆道:“公子,您能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到底还有没机会回到您的身边侍候您?” 胡文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就顺口回答道:“秋月啊,你现在不是干得好好吗?手底下也管理着几十号人,这多威风啊,为什么还想着要回到我身来呢?” 秋月见胡文霆没有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就红着脸直白的说道:“我是说,我还有没有机会嫁成为公子您的一名侍妾?” 胡文霆尴尬的笑了笑之后,对秋月说道:“对不起啊,秋月,我以为过了这么长时间之后,你可能已经忘记这事了,没想到直到现在,你依然掂记着这事。 其实,以你目前的条件,会有很多更好的选择的,又何必在我一棵树上吊死呢。再说了,你应该也看到了,就算我答应了娶你,其实我也没有多少时间陪在你身边的,因为,我这一年到头的,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大多数时间几乎都在四处跑着。 这和目前的情况也没多少区别啊,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另作打算吧。对了,将来你出嫁的时候,我会作为你的娘家,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的。 还有,秋月一直你忠心的为陛下办事,想来到时候陛下也应该不会太亏等你的吧?” 说到最后的时候,胡文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顺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一些猜想。 秋月听了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红了眼圈,低声对胡文霆说道:“公子您已经知道我的情况了,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您才不愿意娶我的? 其实我虽然接受了陛下的指派,让我关注一下公子您的一些动向,但是我敢对天发誓,我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公子您的事。 再说了,公子您做事一向都是光明磊落的,也确实没有什么事值得让我向陛下进行汇报的。 如果公子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拒绝娶我的,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谁让我当初没能经受住诱惑,轻易就答应了陛下的要求呢。” 看到秋月一副委屈的样子,胡文霆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他刚来到大明这个世界的时候,最先接触到的,也是接触得最多一批人,就是秋萍、秋月、秋荷、秋菊等四人。 是她们四个像家人一般的悉心照顾着自己,在让自己身体迅速得到恢复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一丝家的温暖,而胡文霆在后世的时候,本身就是一个比较重感情的人,因此,他在心里早已经把秋萍等四人都当作自己在大明的家人来对待了。 在内心的波澜扰动之下,胡文霆的眼眶也是不知不觉的就有些湿润了,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秋月的身旁,并用手轻轻的抚摩了一下她的秀发。 秋月误以为胡文霆已经改变了主意,差点就扑进他的怀抱,但是,胡文霆随即就把手从她的头上拿开,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柔声对秋月说道:“秋月啊,你在我身边也待了不短的时间了,应该大致知道我的心思,我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要过那种三妻四妾的生活。就连当初娶林巧的时候,我都是很勉强的,因为我心里只有秋萍一个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文霆通过眼角的余光,发现一旁的林慧目光中有些异样,估计是对胡文霆刚才的话产生了误会。 于是又连忙解释了一句:“当然了,作为一名男子汉,必须要有担当,既然我已经把林巧娶进了门,那就不能再有其它的心思了,因此,在林巧进了我的家门之后,我也把她摆到了和秋萍同等的地位。 而秋月你和秋荷、秋菊她们几个,在我心里是把你们当作家人来看待的,哦,准确的说,是当作妹妹一般来看待。 我永远不会忘记,当初在我身体最虚弱的时候,是你们几个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硬是让我在短时间内就从鬼门关那里转回来了。 就凭这一点,我就应该一辈子都记着你们的这份情,别说你只是答应了陛下的一些要求而已,实际上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就算将来有一天,秋月你真的要对我不利,我也会首先选择原谅你。 因此,我之所以没有答应娶你,和其他人、其它事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自己内心的决定,所以秋月你完全不必为之前答应过陛下的要求而耿耿于怀。” 胡文霆都把话说到这份上,秋月当然能明白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希望了,于是就带着一丝苦笑对胡文霆说道:“公子,其实看到您当初你决定娶秋萍姐以及林巧二人的时候,脸上表现出来的那副为难样子,我就知道自己的希望已经不大了,可是我就是放不下这个念想,总希望能有那么一天,公子会改变主意的。如今,我可算是彻底死心了。 不瞒公子说,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不知道有多少权贵家庭曾向我进行过暗示,希望我能做他们或者他们子侄的一名妾室,并许诺让我享有和正妻一样的待遇。 可是,自从和公子相处过那么一段时间之后,我就再也看不上其他的男人了,因为那些人,无论是在对女人的关心呵护以及尊重上,还是在做事的能力方面,都是远远不能同公子您相提并论的。 所以,我决定还是暂时不考虑其他的人,继续做公子口中的家人。如果上天真的可怜小女子我,在将来让我遇上一个能让我动心的人,那时候,我再来考虑是否出嫁。对此,公子应该不会再反悔了吧?” 胡文霆听了秋月的话之后,也是只能报以一阵苦笑,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希望时间能冲淡一切吧。 随后,胡文霆朝一旁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林慧问道:“林慧,你又是怎么人打算?” 自从胡文霆认识她以来,林慧一直是一副寡言少语、谨小慎微的样子,似乎永远没有自己的主见似的,这次也一样,她在听到胡文霆的问话之后,顿时就显得有些慌乱,过了好一会之后,林慧才小声的回答道:“公子,是秋月姐硬要拉着我一起来的。我、我一切都听公子的安排?” 听到林慧的回答之后,胡文霆又是一阵苦笑之后,接着问道:“林慧啊,我是问你,在最近这段时间里,有没有遇到过中意的男子,打算什么时候出嫁,毕竟你的年龄也不小了。” 林慧听后,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也愿意和秋月姐一样,永远伺候在公子身边。” 胡文霆笑骂道:“你这不是胡闹嘛,我身边已经有秋萍和你姐这两个人在照顾了,那还需要那么多人来照顾,再说了,我自己也有手有脚的,很多事情我自己就能动手做了。 行了,等过一段时间之后,你随我一起去回隆镇吧,到时候让你姐再抽空帮你物色物色吧。” 林慧又是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表示听从胡文霆的安排。 送走秋月和林慧二人之后,胡文霆就开口喊秋萍,结果秋萍却应声就到了,于是,胡文霆就似笑非笑的看了她好一会,最后才开口问道:“刚才,我和她们两个说话的时候,你一直躲在外面听着的?” 秋萍笑着朝胡文霆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她们两个可都是一心在等着你收下她们的,结果你倒好,直接就断绝了她们的念想。 我都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先不说她们心里本身就是喜欢公子你的,你顺势收下她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就说她们目前手中掌握的大明皇家银行可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部门,为了能很好的对这个部门进行掌控,公子也应该娶了她们俩。 这样,大明皇家银行在今后才能更好的执行公子您的指示,并完全按照公子的规划设想进行发展啊。难道公子您真的放心把这么重要的部门交到外人手中? 我也不瞒您说,那些有意接近她们两个的人,我也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其中大部份都是夺着她们俩手中掌握的资源而去的,当然了,也有着想借机和你攀上一些关系的因素在里面。 所以,我一直没有对她们俩进行明确表态,也没有及时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公子应该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胡文霆朝秋萍摇了摇头之后,说道:“秋萍你别多想,既然我已经明确表过态,在我不在京城的时间里,所有的事情都由你全权作主,因此,只要是你作出的决定,就算是错误的,我也是要全力支持你的。 更何况,你的处理方法不仅没有任何不当的地方,而且还考虑到了一些连我自己都没考虑的细节方面呢。 不过,我还是要向你提个建议,秋萍啊,你以后的眼光还是放长远一些。就拿大明皇家银行这件事来说吧,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确实可以通过把她们娶进门来实现对它的更好控制。 但是,你想过没有,今后,我可能还会创办出无数的类似重要产业,我总不能把所有相关的女人都娶进门吧。就算你一点都不介意,我也没那么多的精力啊。 再比如那个蒙古的大妃娜木钟,她手中也是掌握了不小的资源,也非常希望能得到我的支持。 说句玩笑话,只要我答应收下了她,哪怕将来我在大明这边遇到了麻烦,也可以随时跑到蒙古那边去,并在她家族的支持下,顺利的当上个蒙古王什么的。 可是在目前,我就是不想用和她发生关系的这种方式,来稳固相互之间的关系。 我个人认为,完全通过裙带关系来实现对相关产业或部门的控制,这种模式总有一天会出问题的。 所以,我还是想通过建立一种比较健全的制度,实现用制度来管住所有的人,这样,所有的事业才能实现永远健康的发展。 当然了,这些并不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完成的,也许我的有生之年,只能把它开人头,更多的完善措施,则要等后人们来完成了。” 听完胡文霆说的这番话之后,秋萍笑着对他说道:“是,我也知道自己的眼光有些短浅,毕竟我只是一名弱女子而已。我哪比得上公子的远见卓识、心怀天下啊。 今后,我一定多向公子学习,遇事尽量多向公子请示汇报,争取不要被公子甩得太远。” 接下来,夫妻二人就不再谈正事了,而是进入了相互调笑时间,胡文霆把后世一些哄女人开心的方法都用在了秋萍的身上,直把秋萍逗得眉开眼笑的。 第二天的时候,胡文霆又约见了蒯通,向他了解了一下,他们所负责的建筑行业发展情况。蒯通也向胡文霆反馈说,期间也有一些势力试图对他的建筑队伍进行渗透,还好,在最初的时候,蒯通就得到过胡文霆提醒,因此,在强有力的管理措施的支撑下,目前还没有出现过不可控的现象。 最后,胡文霆向蒯通提出,自己有意再进一步提高水泥的性能,希望蒯通能把他那两个精于钻研的本家,提供给自己带到回隆镇去。 胡文霆笑着对蒯通说道:“蒯员外,您放心好了,在待遇方面我肯定是不会让他们吃亏的,除了薪俸会得到大幅提高之外,我也会顺便把他们的官阶提上几级,毕竟在回隆镇,我的自由度还是比较大的。 哈哈,等他们将来回到京城的时候,说不定官阶就远远超过你了。” 蒯通在爽快的答应了胡文霆的要求之后,也顺便同胡文霆开了个玩笑,说干脆自己也跟着胡文霆到回隆镇去发展好了。 第115章 步子迈大了点 过了两天之后,胡文霆如约再次来到宫中见朱由检,寒暄过后,朱由检就笑着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您以前一直对我说,自己根本不懂带兵打仗,可是您在辽东方面的两次突出表现,却让我觉得老师您不仅能带兵打仗,而且你在战略布局以及军事协调方面,都要比当前的许多人强上许多。 正好当前兵部有了一个空缺,我比较希望由老师您来补上这个缺,这样一来,老师您就可以直接参与到军事方面的相关决策讨论当中来了,有了老师您的超前战略眼光以及卓越口才的支持,相信我们二人很快就能实现对大明各项军事行动的全面把控。 而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在进行每一次的兵力调配时,一帮大臣都会在朝堂互相扯上好几天的皮,有时候简直要把我的脑袋都给炒炸了。” 胡文霆听了之后,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并对朱由检说道:“陛下,你也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这事我是不会答应的。我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清楚得很。 我在辽东战事上取得的两次成功,说得直接一点,那是我通过作弊手段获得的,这种手段偶尔在一些比较小的战事上使一下,也许能打后金方面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一旦遇到双方真正的大规模交战,我的那些手段是起不到什么决定性作用的,嘿嘿,因为我大明军队的整体战力还是完全处于下风的。而要想彻底改变这种局面,也不是在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所以,我觉得自己还是保持现状,再悄悄的委琐发育一段时间为好,等我积攒了一定的力量之后,然后再一步一步的去影响和改变当前的大明军队以及整个大明局势。 陛下,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大明目前的颓势也不是在一朝一夕之间就形成的,我们都需要有足够的耐心,通过一些比较稳妥的措施,一项一项的逐步解决各方面存在的问题。 我还是那句话,我们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抓经济、搞钱,只要陛下你手中拥有了足够的经济实力之后,当前的很多问题都是能迎刃而解的。 再跟你说一句我们后世比较流行的话,无论是政治问题也好,还是军事问题也好,其根本的原因还是出自于经济问题。 如果我们不从解决经济问题这个根本出发,而只是片面的去追求解决政治问题或者军事问题的办法,那就是舍本逐末、缘木求鱼。” 朱由检听完胡文霆说一番话之后,也是若有所思的沉吟了好一会,然后继续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我这不是想着你毕竟比目前的大明官员多了数百年的见识,而且也知道了历史的最终走向,因此,让您直接参与到相关的决策当中来,可能会对今后的事态发展能产生一些更有利的影响。 既然您认为不合适,那您到兵部任职的这件事情就算了。不过,您能不能根据您对历史的了解,再给我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呢?” 胡文霆问朱由检道:“陛下,你同我说了半天,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兵部到底是哪个职位出缺了呢?” 朱由检尴尬的笑了一下之后,说道:“哦,我还以为老师您已经知道了呢,您以前不是同兵部侍郎范景文范爱卿关系挺好吗?怎么关于他请辞回家守孝的事情,您一点都没听说过?” 胡文霆听了朱由检的说明之后,也觉得脑子中似乎有些模糊的印象,据史料记载,范景文在任职兵部侍郎期间,好像确实发生过辞职回家守孝这么一回事。直到两年之后,范景文守孝完毕,就被安排到南京任职了,可以说是远离了京城这个政治中心。 想到这些之后,胡文霆就对朱由检吐槽道:“这都是些什么破规矩啊,家事再大,还能大得过国事?这些人是不是书读多了,结果把脑袋也给读坏了。” 吐完糟之后,胡文霆接着说道:“不瞒陛下说,我看过的一些史料,其中对很多人的评价,都是被后人篡改过的,也许事实完全和记载的相反也说不定,所以我的建议也不一定是完全准确的。 因此,这事还是陛下自己拿主意吧,我相信以陛下的英明睿智,看中的人选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朱由检听了胡文霆对自己进行肯定的话之后,心里当然也是很高兴的,于是他笑着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您现在做事怎么越来越小心谨慎了,很多时候您都在跟我打马虎眼。 虽然朝廷方面已经向我推荐了一个人选,但我一直觉得老师您比他更合适,既然现在老师已经明确表示不接这个差事,那么老师您就帮我看看,由侯恂来担任兵部侍郎怎么样,对了,老师您在史料上看到过侯恂这个名字吗?” 侯恂,字若谷,号六真,归德府(后世的河南商丘一带)人,为东林党成员之一。太常侍卿侯执蒲之子,翰林院编修侯恪之兄,侯方域之父。 对于侯恂的相关记载,胡文霆了解得并不多,只是大致知道他同明末大军阀之一的左良玉关系匪浅。 对于胡文霆来说,他的儿子侯方域可要比他有名多了,侯方域,字朝宗,为鼎鼎大名的明末“四公子”之一,清代孔尚任的《桃花扇》戏剧,描写的就是侯方域与李香君的爱情故事。 于是,胡文霆就对朱由检回答道:“对侯恂这个人我了解得不是很多,不过他的儿子在后世留下的名气可要比老子在得多了。” 朱由检此时的关注点主要是在兵部侍郎一职上面,因此,听到胡文霆说对侯恂不是很了解之后,也就不再多问了,而对胡文霆口中所提及的侯恂之子侯方域一事,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于是,朱由检就随口对胡文霆说道:“那就先让侯恂来当这个兵部侍郎吧,不过老师您先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有另外一件事要麻烦老师您。 是这样的,老师您之前不是向我提过建议吗?说尽量不要用文人来领兵,因此,我虽然暂时决定由侯恂来接替范景文的职务,但是原先由范爱卿负责的通州兵马,并不想一起交给他来管理。 我是这样想的,反正在这之前,通州那些兵马的粮饷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老师您给他们提供的,要不借这个机会,干脆就把这些人都直接划归您来管辖好了。 这样一来,以后老师您给他们提供粮饷就更加名正言顺了。不过,我先声明一下啊,我这么做虽然也有占老师一些便宜的目的在里面,但主要还是想让老师你手下的力量再壮大一些。 当老师手底下的力量变得更大一些之后,我们今后想要不通过朝廷方面,而只是在私底下悄悄的办些事情,不也是更方便一些了吗? 还有就是,老师您接管了通州的军队之后,总不能还像原来一样,除了出去办事之外,一天到晚都远远的躲在大名府那边吧。你总要经常来通州看看您的手下吧,这样一来,我今后想见老师您一面,不也就更方便了吗?” 胡文霆听后,不由得苦笑着对朱由检说道:“陛下,我虽然没有传授给你会计之术,可你却是无师自通啊,这算盘打得是噼叭作响,所有好处都让你给占了,我可是啥好处也没捞着啊?” 朱由检得意的笑了笑之后,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您就能者多劳嘛,再说了,我真要给您升官,您不是也不愿意接受吗?只要您肯开口,我给您封多大的官都行。怎么样?” 胡文霆朝朱由检摆了摆手说道:“还是算了吧,你给我封再大的官,我也捞不到什么实际好处,反倒要更加卖命的为你做事,这种亏本的买卖,我还是不干为好。 唉,我现在算是把自己彻底卖给你们朱家了,你这个皇帝不把我榨干用尽,看来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别人穿越之后,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娇妻美妾成群,但轮到我的时候,却偏偏摊上了一份整天劳碌的差事,连仅有的两位妻子都没有多少时间去陪。” 看到胡文霆在那里一番自怨自艾,朱由检又是一阵开心的大笑,等笑过之后,朱由检忽然又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的向胡文霆发问道:“老师趁今天您有时间,我还有一个问题想向您请教一下,希望老师您能实话实说,不要又用一些不着边际的理由来忽悠我。” 在胡文霆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之后,朱由检就接着问道:“老师,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不太明白,您在对待辽东方面问题的时候,不用我说,您自己都会主动的去过问。 可是,对于陕西那边的事情,老师您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除了刚开始您向我推荐了孙传庭这个人之外,后来您就再也不过问陕西那边的事情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瞒您说,目前陕西那边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洪承畴他们在处理流民问题方面,虽然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各处的流民事件,还是此起彼伏的不停出现,没有丝毫减弱的势头。 老师,您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您到底是怎么看待陕西那边的流民事件的,我又该采取什么样的策略来应对陕西那边的局势?” 听到朱由检的问题之后,胡文霆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的内心尽量平静一些,以免说出过多的带有情绪性的话语。 过了好一会之后,胡文霆才在朱由检期盼的目光下,缓缓的开口说道:“陛下,这里面可能包含了我自己的一份好恶情绪在内。你知道,我的灵魂是来自后世的,凭我在后世所了解到的信息,我对东虏可以说是非常痛恨的。 因此,我来到大明之后,除了帮助你大力发展经济之外,还有一件必须要全力去解决的事情,就是要想方设法先解决或者说是尽量稳住辽东那边的局势。 这里面又包括两方面的工作,一是要尽量想办法对那些辽东将门进行有效控制,以免他们再像原来的历史上那样,最终变成了尾大不掉,两边下注的一股势力; 二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先行阻止东虏的扩张战略,然后就是我先前跟你就过的,利用经济手段来实现对他们的收伏。如果最终发现无法对他们进行收伏的话,那么就只能是采取暴力手段,干净利落的把他们这个民族给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文霆又想到历史上记载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等惨剧,情绪又开始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于是,他又暂时停下了话,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等情绪再次稍微平静下来之后,胡文霆接着说道:“关于东虏入主中原之后的种种危害,我就不多说了,只说在他们入关之后的数年时间之内,我中原汉人百姓的人口就减少了超过一半以上,就凭这一点,换作是你处在我这个位置上,也会采取和我一样的做法。 至于陕西那边的流民闹事,在我看来,那都是我们大明内部的矛盾,说得难听一点,就算他们最终取代你们朱家坐上了皇位,那也还是我们汉人的江山。而且在他们坐上皇位之后,应该也不至于像东虏那样,采用惨绝人寰的手段来对待我们汉人百姓。 当然了,既然我已经来到了大明,那么李自成、张献忠这些家伙,最终也是要靠边站的,谁让他们要跟我的学生过不去呢。 别说是他们了,就算是陛下你的兄弟叔伯,皇亲国戚之类的人,只要他们敢对大明不利,对陛下你不利,我最终也是会毫不留情的把他们给清扫掉的。” 胡文霆的最后几句话,可以说是再次颠覆了朱由检的一些认知,但是也让朱由检更加深刻的从领会到胡文霆对自己的真诚态度,因此,朱由检看向胡文霆目光,变得更加亲切和信赖了。 胡文霆在对上朱由检的目光之后,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然后又开口说道:“陛下,其实你换个角度去看问题,你会发现,这些流民闹事,如果能利用得好的话,你能把他们变成一把自己可以随心所欲使用的好刀,用来解决掉一些你自己不好出面解决的事情。 比如,他们可以帮你清除掉一大批地方势力,这些人可都是附在大明身上吸血的一些毒瘤,一旦继续留着他们的话,我们以后想放手做一些对大明有利的事情,就会变得碍手碍脚的,还不如…” 听到这里之后,朱由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胡文霆,然后吃惊的问胡文霆道:“老师,您所说的那些地方势力里面,是不是也包括了各地的藩王?” 在胡文霆肯定的朝他点了点头之后,朱由检面露难色的接着问道:“可是…” 胡文霆随即打断了他的话,坚决的说道:“前面我就已经说过,只要是不利于大明发展、不利于陛下您对大明进行管理的一切人和事,我都会坚决的把他给清除掉。 而这些地方势力包括那些个藩王对大明的危害,相信不用我说,陛下自己心里也是十分清楚的吧。而你却一直碍于情面,不好使用铁腕手段来解决这些问题,只好通过一些不痛不痒的调整措施,试图减轻大明百姓的一些负担。 但往往是见效甚微,有时候甚至还会导致这些人变本加利的盘剥百姓,所以,如今还不如借着这些流民来个一次性彻底解决。 就像俗话所说的那样,一座破房子,再怎么修缮,也是达不到完好如初的样子的,还不如直接全部推倒,然后再重新盖上一座新房子,这时候的新房子,就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来进行设计布局了。 要是完全按照我的设想来的话,哪怕是京城,也可以通过这种方法来一次彻底的清理,把那些两面三刀,或者混吃等死,于大明发展丝毫无益的一些勋贵们也给清理掉一批。 当然了,其前提条件是,一定要事先规划好陛下以及家人们的安全保证措施,你可不值得陪这帮烂人犯险。” 听到胡文霆的这些话之后,朱由检又再次瞪大了眼睛,胡文霆连忙对他说道:“这些都还只是一个设想,到底要不要付诸实施,最终还是由陛下你说了算。” 朱由检听了之后,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若有所思的朝胡文霆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开口多说什么。 胡文霆也知道由于自己一时口快,结果把步子迈得太大了一些,很有可能让朱由检感到有些患得患失、左右为难了。 于是,胡文霆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之后,默默的朝朱由检做了个告辞的手势,在朱由检又朝他点了点头之后,就在王承恩的陪同下,溜之大吉了,留下朱由检一个人继续在乾清宫内凌乱。 第116章 亲历大明党争 当朱由检正式宣布了侯恂的任职决定,同时还宣布把通州镇的驻军划归到亲军卫序列,并指明由胡文霆来负责管理这支武装力量之后,顿时又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要知道,按照大明目前一些不成文的规矩,一旦某一派的人物掌握了这一支近两万人的武装力量之后,伴随着的相关利益也就落到了这一派之中。 在当前这近乎乱世的大明局势之下,无论哪一派人手中掌握的军事力量增加之后,其在朝堂上的话语权,毫无疑问的也会随之增加,那么他们就可以为本派争取到更多的政治和经济利益。 首先他们可以在战略决策上对朝廷施加影响,通过他们在朝堂上的一帮代言人,为自己掌握的军队争取到一些投入小见效大的战斗,至于对大明的整个大局是否有利,那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其次,他们还可以借机在这支军队中,大量的安排上自己一方的亲信,至于安排进去的这些人,最终到底能不能带兵打仗,同样也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嘿嘿,所谓的军功嘛,如果在战场上拿不到,不是还可以通过杀良冒功的方式来得到吗? 最后,也是和他们切身利益关系最直接的,大家想啊,近两万人每天的吃喝拉撒,还有不时需要更新的军械装备等,按照目前大明的操作惯例,这其中可以上下其手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一旦这近两万人被本派的人员接手之后,相关的人员就会像一群苍蝇一样围上去,开始分食这块肥肉,根本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让一大批人的家产再度膨胀上一圈。 前面我们就说过了,侯恂自己和祖辈都属于东林党阵营,不管他自己有没有通过通州这支军队大捞上一笔的想法,但是其他的一些东林成员却是一拥而上,争相表示反对由胡文霆来管理这支军队,而想要把这块肥肉给扒拉到自己一方。 他们的观点很明确,就是要求朱由检这个皇帝,还是按照原先那样,继续由兵部侍郎,也就是侯恂来管理这支军队。并声称作为一名皇帝,绝对不能因个人的好恶因素,而轻易对一些惯例进行改变。 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在东林党的初创之时,顾宪成等人无论是在学识方面,还是在个人操守方面,都是值得肯定的。 但是后来随着东林书院的声名远播,一些投机政客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也纷纷加入其中,鱼龙混杂之下,东林这个团体的本质就开始慢慢变味了。 再加上几位创始人在对团体的控制方面也实在是乏善可陈,根本无力对手下这些人进行有效的管理,于是,东林这个团体最终就变成后来那个让很多世人唾弃的,只要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可以做出一些没有丝毫底线事情来的东林党。 鉴于胡文霆在上次廷辩中的突出表现,朱由检在被一帮东林党人吵得脑袋发涨的时候,就又派人把胡文霆喊到了朝堂中,想让他再次凭借出色的口才把这帮东林党人给驳斥了。 当胡文霆接到朱由检的通知,匆匆来到朝堂上的时候,那些东林党人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对胡文霆一阵狂喷,什么幸进之辈、奸佞之徒等一切平时他们最常用的攻击之词,都一股脑儿往胡文霆身上砸。 最后,他们还劝胡文霆要有自知之明,趁早主动向朝廷提出,推掉管理通州军务这个差事。 胡文霆来到朝堂之后,面对着那帮东林党人的口诛笔伐,是一直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直到那帮东林党人说累了停下来之后,他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让我向陛下辞去这个差事,没问题啊。我本来就愿接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你们谁想接这个差事,尽管接过去就是了。” 听到胡文霆的这句话之后,那帮东林党人全都愣住了,心想,今天是怎么回事啊,这家伙居然会不进行任何抵抗,就缴械投降了,和前两天在朝堂上的表现,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为了彻底的把这家伙给打扒下,自己这边可是事先进行过一番精心准备的,到目前,还有很多攻击手段都没来得及使出来呢。 还没等这帮东林党人从发愣中回过神来,胡文霆又接着淡淡的说道:“不过呢,我也有些小小的建议,那就是希望陛下在处理事情时,能对所有朝臣都一视同仁,不知陛下以及诸位是否同意在下的建议。” 朱由检对胡文霆的战斗力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因此,虽然此时他还不明白胡文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很快的就作出了回应,表示自己作为万民之主,在做事时,本来就应该做到对万民一视同仁。 见朱由检都这么快进行了表态,那帮东林党人也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认可了胡文霆的说法,但刚刚在前两天见识过胡文霆超强战斗力的这些人,在心里还是感到有些不踏实,总怀疑胡文霆在前面给他们挖了一个大坑。 果然,胡文霆接下来的一番话,完全证实了他们的担心并非多余。 胡文霆等到大家都表过态之后,又慢悠悠的接下去说道:“刚才有人骂我是幸进之辈,那就来跟大家说道说道,陛下是如何对待我这个幸进之辈的。 先前的一些事情,我就不在这里多说了,单说这次陛下让我接管通州军一事,陛下让我接管通州军的前提条件是,要我自掏腰包,完全承担近两万人的军饷以及军械提供。 嘿嘿,我虽然在陛下的支持下,经营了一些小产业,也确实赚到了一些小钱,但真要担负起这近两万人的吃喝拉撒,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因此,在陛下刚向我交待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是坚决推辞的。 因为,这完全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嘛,一旦我接下这个差事之后,做好了,那是应该的,一旦做得不好,就算陛下不责怪我,你们这帮大明的忠臣不也得喷死我啊。 正好现在有人想要争这个差事,我肯定是二话不说,就把这个差事给交出去了。 不过呢,前面我也说了,陛下做事要一视同仁,因此,无论后面是由谁来这个差事,但先前定下的规矩可不能改,那就是谁接下这个差事,谁就必须和我一样,要承诺自掏腰包负责这近两万人的军饷,以及必要的军械提供。 而且,为了证明这个人在今后确实有能力承担起这笔费用,最好能事先查一下他的家底,看看他是否真的能拿出这笔钱来。 否则,等他接手这个差事之后,却又拿不出钱来支付相应的费用,这不是把我大明的这近两万军队活生生的给糟蹋了吗? 对于能犯下这等罪孽之人,我认为就算是对他进行千刀万剐都是轻的,而应该对其实行抄家灭族,并且所有对他进行过举荐的相关之人,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说到最后几句话的时候,胡文霆脸上淡淡的表情已经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杀气腾腾的表情。 在胡文霆这番话的进逼之下,侯恂自己首先开始退缩了,毕竟,他平时可以在口头上高喊什么毁家为国之类的口号,但真要让他把事情给落到实处的时候,他可是唯恐避之不及,哪会再主动往前凑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愿意拿出钱来养这近两万人,那么,他这些钱的来路也是很难说清的,嘿嘿,很容易就构成后世所说的“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因此,对于这种吃不到鱼反倒会惹上一身腥的事情,侯恂肯定是有多远躲多远了。 而那帮东林党人还有些不甘心,于是又有人冠冕堂皇的提出了质疑,说国家军队岂能由个人来进行供养,时间长了之后,这些军队到底是算国家的还是个人的? 不过鉴于大明目前的财政窘境,不仅朱由检已经数次下旨,号召一些爱国人士拿出家财来支持国家的军事行动,同时,朝中的一些有识之士也曾发出过毁家纾难的倡议。 因此,这帮东林党人在质疑胡文霆的时候,虽然嘴巴上说得非常响亮,但是心中的底气却是不那么充足的。 再加上朝堂上一些楚党、浙党、齐党的所属官员,本着敌人反对的,我就要大力支持的斗争原则,纷纷出言对胡文霆的做法予以了充公的肯定,期间不乏为胡文霆送上了众多的溢美之词。 因此,胡文霆瞬间又从刚开始时东林党口中的幸进之辈、奸佞之徒,变成了舍小家为大家,忠君爱国之人。 嘿嘿,这就是大明朝堂中很常见的党争一幕,根据自己一方的需要,既可以把一个人说得一无是处,也可把一个人给捧到天上去,而根本不会去考虑,自己这么做到底会给大明带来什么样的危害。 因为胡文霆自己目前的力量还比较弱小,还必须尽量多建立起一些同盟,因此,尽管他知道除了东林党之外的那些人,也并不是真心的支持自己,但是,他还是不得不在事后向他们一一表示了感谢,并暗示自己今后会同他们分享一些利益的。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见到形势已经基本明朗了之后,朱由检就向王承恩递了个眼神,心领神会的王承恩就尖着嗓子在大殿上喊了一声:“退朝!” 群臣在朝龙椅上的朱由检行了礼之后,开始缓缓的朝殿外退去,而胡文霆照例又被朱由检派人通知留了下来。 等君臣二人相继来到乾清宫坐下之后,朱由检先是重重的叹了一气,然后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您也看到了,这就我大明的现状,我的那些所谓肱骨之臣,在见到利益之后,一个个蜂拥而上,唯恐自己落于人后;而面对困难的时候,一个个又唯恐避之不及。 我有时候真恨不得把这些人都一股脑儿给全杀光了,省得他们不仅不思为我大明效力,而且还老要给我添乱。 可是为了保持这整个朝廷的正常运转,我又不得不暂时捏着鼻子忍受着他们的这些无耻之举,不过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的向他们进行清算的。” 胡文霆听完朱由检的这番显得有些无奈的话之后,也陪着叹了一口气,然后感慨的说道:“陛下,在我所在的后世,有很多人对你动不动就撤换内阁大臣,或者对一些所谓的朝廷重臣,说杀就杀的做法颇有一些微词。 现在,当我自己也亲身处在这个环境中,看到过那些人的丑恶嘴脸之后,我才真正明白陛下你之所以要那样做,心里是有多么的无奈。 要换做是我处在你当时的位置,我也应该会采取和你一样的做法,不,我可能还会更加激进一些,反正最终逃不过国破身死这一结局,还不如在这之前,先杀个痛快,省得让这些人留着性命投奔到敌人那里去,继续帮着敌人祸害我汉人百姓。” 朱由检朝胡文霆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之后,接着说道:“老师啊,我同这帮人打交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他们的秉性也算是颇有些了解了,他们今天在你这里吃了瘪之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今后指不定还会想出什么损招来对付您呢。老师您在平时可要多留个心眼啊,免得一不小心就吃了他们的亏。” 胡文霆不屑的对朱由检说道:“陛下放心好了,在我们后世有一句话叫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白搭’,要对付这些人,我有自己的办法,无非是换个赛道,不跟他们打口水战,而是通过武力手段直接给他们来平推。 哦,陛下,这方法可不是我独创的啊,在原来的历史上,东虏们在入主中原之后,就是用这种方法来对付这些人的。 结果东虏们发现在狠狠的杀掉一批所谓的名人之后,其效果是出奇的好,没多长时间之后,剩下的那些人就变得无比的老实,不仅不敢轻易对新主子提他们所谓的建议,而且还开始变着花样为新主子歌功颂德。 期间当然也不忘对大明,以及陛下你进行一些抹黑,以至于很多后人在看过经这些人抹黑之后的大明相关史料之后,都对大明以及陛下你产生了很多误会。” 当朱由检有些好奇的想让胡文霆说出其中的一些细节时,胡文霆很自信的朝他摆了摆手说道:“陛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种情况应该再也不会出现了。我跟你说了之后,也只能是让你多生一些气而已,对于改变整个大明的现状,并没有多大的帮助。因此,我觉得你也没必要再深究下去了。” 朱由检听完胡文霆说的话之后,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最后,胡文霆又向朱由检提了个醒,他说,自己的处事原则是:人若不先犯我,我不会主动的去招惹别人,但一旦有人想要来招惹自己,那么自己也是不会对其客气的。 因此,他让朱由检先有个心理准备,在今后同东林党的交锋中,他可能会采取一些比较极端的做法。 朱由检朝胡文霆点了点头,表示了默许。 第117章 准备捅马蜂窝 在朱由检的数次直接过问之下,后军都督府与兵部之间又经过一番扯皮之后,双方达成了一些初步协议。首先,通州的军队编制还是保留着原来的营兵制,而不是像胡文霆先前负责的大名亲军卫那样,把它改成卫所编制。 (明初军卫法规定,一郡设所,连郡设卫。大抵以五千六百人为一卫,一千一百二十人为一千户所,一百十二人为一百户所,五十人为一总旗,十人为一小旗。一卫辖五个千户所,一个千户所辖十个百户所,一个百户所辖两个总旗,每个总旗设五个小旗。 全国军队均按此编制编入卫所,由小旗、总旗、百户、千户、卫指挥使逐级率领。卫所制度为明军的基本编制即成定制,无论是京、省驻军,还是皇帝、藩王的亲军、护军,均按卫所编制。 到了嘉靖年间,募兵的骑兵与步兵以及车兵开始拥有正式的编制——营哨制。一般是五人为一伍,二伍为什,三什为队,三队为哨,五哨为总,五总为营,每营的兵员为三千人。 有些军队中也会稍作变动,比如戚继光的蓟镇陆军编制,十二人为一队,三队为旗,三旗为局,四局为司,二司为部,三部为营,但人数也在三千人左右。营哨制是明朝中后期的主要军队编制形式。) 其次,由于朱由检在朝堂上已经明确表示,把通州的军队划入皇帝亲军序列,因此,后军都督府表示自己必须拥有通州军队的管辖权。 对此,负责同后军都督府进行协商的兵部侍郎王家彦,在稍微想了一下之后,就代表兵部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作为胡文霆的同盟者,王家彦心里很清楚,一旦通州的军队交由胡文霆负责之后,不仅由他自己全面承担了相关的养军费用,而且据他所知,胡文霆同朱由检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因此,胡文霆对军队里面的一些人事安排,也是能够直接自行作主的。 换句话说,朝廷中的相关部门,几乎很难凭借手中掌握的资源,对胡文霆以及通州军进行拿捏,因此,也就不可能从中获得任何的好处。无论是想通过在拨付军饷或者物资的过程中吃些回扣,还是想借机往通州里面安排一些关系户,这些基本上都和他们无缘了。 因此,王家彦认为,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管辖权而已,想来兵部的其他人员基本上也不会去争这么一个所谓的管辖权,于是,他在没有同其他人通气的情况下,就答应了后军都督府的要求。 而作为后军都督府来说,其手中的权利已经被兵部挤压得所剩无几了,因此,哪怕是一个名义上的管辖权也要努力争上一争。 再说了,说不定通过这个所谓的管辖权,还能同胡文霆搭上一些关系呢,毕竟胡文霆也是属于武将序列,和自己是属于同一阵营的。 最后,按照惯例,胡文霆还挂上了一个通州总兵的职衔,别人对他的雅称就可使用“大镇帅”或者“大将军”了。 当兵部以及后军都督府的相关工作人员把一切手续为妥,并把相关文书送到他府中之后,胡文霆就该去通州履行他的职责了。 让人感到有些哭笑不得的是,东林党那帮人在发现没能阻止胡文霆接管通州兵权之后,接着又打算在胡文霆上任的过程中使些绊子。 经过一番商议之后,他们居然提出由侯恂这个新上任的兵部侍郎,代表兵部同后军都督府的相关人员一起陪着胡文霆去通州,同时在通州军中宣布胡文霆的任职决定。 在这之前,王家彦已经向胡文霆进行过提醒,通州军可不比他自己一手组建的大名亲军卫,所有人员的来路以及关系都是比较简单的。 但这支军队里面,却有很大一批军官,是同朝廷中的方方面面都有着各种联系的。 简单的说,里面既有各方面势力安插过去的混资历的关系户,也有一些是为了充分掌握这支军队动向而安排过去的类似密探性质的人员。 王家彦提醒胡文霆在处理通州军队内部的事务时,一定要小心行事,遇到拿不准的事情时,可以及时同自己进行沟通。 胡文霆当时就不屑一顾的对王家彦说道:“少司马,哦,不,王叔,俗话说得好,吃人饭就得受人管,既然大家都已经同意了由我自掏腰包来供养这支军队,那么,里面所人员的去留也都得由我来决定。 各路大神在通州军内安插的人员,只要他们能听从我的命令,并且符合我制定的从军标准,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继续留在通州军内。 否则的话,就请他们另谋高就,我的钱可不会拿来养闲人,更不会养那些还打算给我添乱的人。” 对于胡文霆的行事作风已经有了一些了解的王家彦,在听了胡文霆的这一番话之后,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再对他进行劝阻。只是在心想到,这家伙到了通州之后,不知道又会捅出什么天大的篓子来。 其实,这种事情就算王家彦不对自己进行提醒,在后世也做到中高层官员的胡文霆,心里也是有数的,在后世许多福利较好的实权部门当中,又有哪一个少得了被安排进一批关系户呢。 但胡文霆却不会允许在通州军内存在这种现象,一来是他已经下定决心要逐步扭转大明军队中的那些歪风邪气,比如贪没军饷、谎报军功等等。 虽然他在一时半会之间,还无法直接把手伸到其他的军队当中,去干涉他们的行事,但对于自己直接管辖的军队,他还是有信心能把相应的措施推行下去的。 二来是他也有一个十分充分的理由,那就是通州军的军饷、军械提供都是由他自掏腰包来负责承担,凭着这点,胡文霆就能有充足的底气来对各路大神说不。 为了让自己新官上任之后三把火能顺利的烧起来,胡文霆在去往通州之前,也是做了一番准备的。 首先,他已经提前下令让原来范景文送给自己的那几名亲兵(目前都已经是副千户级别了),从回隆镇带了一千多全副武装的人员赶往通州,以备不时之需。 其次,他也向朱由检打过招呼,表示自己到时候肯定会对通州军进行一番整顿,其中有些做法可能会让人产生非议,让朱由检要有个心理准备。 而此时的朱由检已经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胡文霆身上,因此,在听了胡文霆的提醒之后,豪爽的对胡文霆说道:“老师既然我已经把通州军托付给您了,您就尽管放手去推行自己的一套管理模式好了,朝廷方面我会帮您做好善后工作的。” 当胡文霆随着兵部的侯恂以及后军都督府的一帮大员,风尘仆仆的来到通州军大营时,胡文霆从回隆镇调过来的人马也已经来到了通州大营附近。 当他们看到胡文霆来到时,马上上前向胡文霆进行了汇报,而胡文霆则让他们在通州大营外待命,一旦听到大营内传出自己的火铳声,则迅速的冲进大营内,完成对里面局势的控制。 当然了,回隆镇过来的这批人员是处于隐蔽状态的,因此,侯恂等人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依旧摆出一副朝廷大员的架式,大模大样的和胡文霆一起走进了通州军营。 等大营内的所有人员都集合完毕之后,侯恂代表朝廷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其主要内容无非是,大家都是大明军队中的一员,一定要切实做到忠于陛下,报效朝廷,并通过不断在沙场上建功立业,来实现光宗耀祖、封妻荫子的伟大目标。 最后,侯恂代表朝廷宣布了胡文霆的任职决定。由于通州军中的很多基层军官都是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之前胡文霆对通州军提供军饷以及军械一事,对胡文霆是抱有相当的好感的。 因此,在侯恂宣布了胡文霆任职决定之后,下面顿时发出了一声欢呼,并随着齐声喊起了“大将军!大将军!”胡文霆也微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以示回应。 侯恂见到胡文霆居然能在通州军中拥有如此高的影响力,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于是,他示意一帮随行人员把场面的鼓嗓声给制止住之后,又颇有深意的说了几句:“大家可要记住了,你们可不是某些人的私兵,而是堂堂的大明军队,你们要效忠的对象只能是陛下和朝廷。” 听到侯恂的这几话之后,下面顿时又响起了一片的嗡嗡声,许多人都开始交头接耳的相互议论起来,似乎在讨论朝廷上官为什么要在这种场合说这些话。 接着是胡文霆开始讲话,在胡文霆朝下面伸手示意让大家安静之后,绝大多数人都停止了讨论,抬眼看向胡文霆,静静的等待着他开口说话。 胡文霆清了清嗓子之后,微笑着开口说道:“从刚才大家的表现来看,范少司马训练出来的军队,果然是纪律严明,真正做到了令行禁止。 为了对大家平时的辛苦训练以及今天的优良表现进行表彰,我宣布将对所有经过调整之后,还能继续留在能通州军中的人员,额外加发一个月的军饷。” 听到胡文霆的这句话之后,下面又是一片叫好声,还有人更是喊出了“感谢大将军”的话语。而一旁的侯恂听到之后,脸上的表情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胡文霆通过眼角的余光发现了侯恂的异常之后,于是又微笑着朝下面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胡文霆接着说道:“刚才少司马说得很对,你们是大明的军队,而不是我胡文霆的私军,因此,你们不用感谢我个人,而是应该感谢我们英明的陛下才对。 是陛下在临行前特意向我进行了交待,让我要一定好好的善待通州军中的一帮兄弟们,绝不能让兄弟们流汗流血又流泪。让我们一起恭祝英明仁慈的大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胡文霆的带头下,整个军营内又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喊声“大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胡文霆的这一番骚操作,顿时把侯恂给整得不会说话了,只好也跟着大家一起喊了几句。 在大家喊了一阵子口号之后,胡文霆又示意大家停了下来,然后接着说道:“在场的很多兄弟可能都对我有所了解,知道我既会在平时对兄弟们非常好,但是在训练时又会对大家要求非常严格。 所以呢,我今天在这里要先对军中的一小部份人上说上一句,从我接管通州军开始,我是不会在军中养任何一个闲人的,那些通过各种关系来到通州军中,指望在这里混上一些功劳的;或者说那些带着某些人的指令来到通州军中,想在军中干一些见不得人之事的人员。 趁今天兵部的主官也在这里,我劝这些人还是趁早主动提出离开我通州军,并随他们回京城去吧,也许你们背后的人,在这之后同样还能通过关系,帮你们再谋到一个好的去处。 否则的话,在今后的训练或考核中,再被我给刷下来,到那时候,大家的脸上可能都会不太好看。” 这时,下面又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声,不一会之后,就有以五六个人为首的大约一二百号人分开人群,径直往胡文霆等人面前走来,边走还边嘴里骂骂咧咧的。 胡文霆冷眼瞅了他们这伙人一会之后,已经大致判断出这些人可能就是自己刚才口中所说的关系户,于是就伸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停步。 没想到,为首的几个人在看了胡文霆身旁的侯恂等人一眼之后,似乎得到了某种暗示,因此,并没有把胡文霆的制止手势当回事,而是继续有恃无恐的往前走来,场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其他人也停止了窃窃私语,都把目光集中到这伙人以及胡文霆身上。 胡文霆身旁的亲兵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火铳,但并没有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 胡文霆也不再废话,而是直接掏出了身上携带的短火铳,二话不说直接朝天开了一枪之后,才厉声对那伙人喝到:“止步,否则格杀勿论!” 胡文霆的十几名亲兵,在看到他的动作之后,随即也反应了过来,于是,纷纷把手中的火铳对准了试图靠近胡文霆的那伙人,一时间形势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那伙人在看到一片黑洞洞的枪口之后,总算是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不过有人就开始过起嘴瘾来,朝着胡文霆方向大声的嚷嚷道:“刚才少司马已经明确说了,通州军是大明的军队,不是你的私军,你有什么资格随意让人离开!” 还有人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幸进之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划脚的,连原来的范司马都对我们这些人礼让三分。你这些威风还是回家对自己的婆娘耍去吧。” 更有人高喊道:“就是啊,我们都来自勋贵家庭,在我们祖上为大明浴血拼杀的时候,别说是你这个小毛孩了,就连你的祖上都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头猫着呢。 我们祖上用性命和鲜血,为子孙后代们换来稍微安逸一点的生活,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胡文霆一直用冷眼看着那伙人,并没有开口说话,那伙人见胡文霆在一片骂声之下,居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以为胡文霆是胆怯了,并不敢把他们怎么样,于是胆子就又逐渐开始变大了,一边口中嚷嚷着,一边开始继续往胡文霆跟前走去。 第118章 再现狠辣一面 看到那伙人再次向自己逼近,胡文霆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毕竟他也是经历过几回枪林弹雨的,心理素质已经得到过很好的锤炼。 于是他在脸上露出了一种邪魅笑容的同时,随即又用手中的短火铳连着朝天开了两枪,并再次大声吼道:“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胡文霆朝天开枪的做法,纯粹是参照后世的一些规定,先鸣枪警告,然后才是对目标开枪射击。 但是那伙人却并不知道后世的这种规定,还以为胡文霆是色厉内荏,只敢开枪吓唬一下,并不敢真的朝自己身上射击,于是,他们更是肆无忌惮往胡文霆逼近。 在这些人离自己的距离足够近,能确保不会产生误伤的情况下,胡文霆朝自己的亲兵们说了一句:“射腿!” 然后,右手用力往下的一挥,亲兵们在得到他的命令之后,食指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几声清脆的火铳声响过之后,走在最前面的三个人顿时扑倒在地上。 紧接着场内就响起了一阵鬼哭狼嚎般的痛苦叫声,然后就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伴随着硝烟,被微风送到了胡文霆以及侯恂等人的鼻翼跟前,胡文霆用力的吸了一下鼻翼,似乎很享受这种味道。 而侯恂等人在看到那几名勋贵子弟被火铳击中后,仆倒在血泊中的最初一刻,脑袋中完全是一片空白,他们根本没想到表面上看去还带着一丝书生气的胡文霆,出手居然如此的狠辣,哪怕是在知道那些人的背景之后,还是照样对其痛下杀手。 这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心想,这是一个正常的大明官员会采取的做法吗?在大明官场上,相互之间,谁不都是在表面上装出一团和气的样子,就算真的要搞死对方,也只能是在背地里下手啊。 等他们稍微回过神来之后,侯恂就用手指着胡文霆斥责道:“你、你、你怎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指使手下伤人呢?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我这个兵部上官?” 胡文霆笑着反问道:“少司马,这里是不是军营?我是不是这里的总兵官?我有没有权力在我所管辖的军营内执行军法? 我刚才不是当面向他们宣布了其所犯的军法了吗?说句实话,我今天是给了你一个面子,才让人只是打伤了他们的腿脚而已。否则的话,按照军中条令,这帮胆敢不听主将约束的人,全部得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躺在这里。 嘿嘿,听说少司马以前也曾经带过兵,应该知道慈不掌兵这个道理吧,一名将领如果不能做到杀伐果断,还是不要出来带兵为好,否则,他们看似仁慈的行事风格,往往却会让更多的士兵在战场上丢掉性命的。” 作为兵部的主官之一,侯恂对这些这些理论,可是比胡文霆还要熟悉得多,因此被胡文霆一番抢白之后,一时之间也无法进行更有力的反驳,于是只好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法不外乎人情,这些人可都是朝中一些勋贵家的子弟,你就不能暂时对他们网开一面?” 看到台上有人在为自己出头说话之后,刚刚被胡文霆强硬手段震慑住的那帮人,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们口中喊道:“我们要求朝廷上官为我们作主,一定要严惩伤人凶手!” 然后,他们一边口中喊着口号,一边架起几名腿部受伤的人员,又试图向胡文霆靠近,然后凭借着他们的人数优势,趁着混乱之机,给胡文霆以及他的十几名亲兵来个暗下黑手。 以大明那些官员一惯喜欢和稀泥的行事风格,肯定会以混乱之中、无法确定真正的凶手为由,让这件事不了了之,最终胡文霆他们只能白白的吃下这个亏。 正当那伙企图借机闹事的人,一步步的逼近胡文霆以及围在他身旁的十几名亲兵时,从大营门口又传来了几声清脆的火铳声,在大家都为之愣神的那小会功夫,就有一拨全副武装的士兵冲到胡文霆前面,迅速的把那伙试图闹事的勋贵子弟以及他们的跟班小弟给全部围了起来。 剩下的近千名全副武装的人员,则按照平时训练中所教的方法,迅速占领了军营内的几个制高点,还有人则跑过去控制了军械库,禁上任何人接近。 同时一些军官还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喇叭,不停的朝场内喊道:“所有人都站在原地别动,否则一律以叛逆论处,格杀勿论!” 在小喇叭喊过几轮之后,在一些人煽动之下,场内本来有些骚动的人群总算再次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规规矩矩的站在了原地,等候下一道命令。 胡文霆看到军营内的局面已经被控制住之后,就朝一名手中拿着小喇叭的军官示意了一下,那名军官迅速的小跑到胡文霆跟前,在朝他敬了一个礼之后,用双手把小喇叭递给了胡文霆。 胡文霆接过小喇叭之后,把小喇叭朝着那帮被自己手下围住的人说道:“看在侯少司马等人的面上,再加上你们又是初犯,我本来只是想略微给你们一个惩戒之后,就把这事给揭过了。可是没曾想到,你们这些人在受到惩处之后,居然不思悔改,还敢再次冲撞军中主将。 据此,我们不难推断出,你们这些人到了战场上,在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又岂会把将令当回事,那时候,你们这些人又不知道会祸害到多少人。 与其让你们这些人活着继续祸害他人,还不如尽早的送你们这些害群之马去投胎,争取来世能做个守规矩的人吧。” 当胡文霆说到最后几句话的时候,语气已经变得异常的冰冷,军营内所有的将领以及士兵,在听到胡文霆这番杀气腾腾的话之后,也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只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把目光看向台上的胡文霆。 到这时候,那伙勋贵子弟们当中的一些人,也开始感到有些害怕了,后悔自己不该当这个出头鸟,结果很有可能会把性命丢在这军营内了。 侯恂也被胡文霆的气势给彻底的震慑住了,但想到如果自己不能阻止胡文霆杀人的话,那么回到京城之后,那些勋贵子弟的家人们也很可能会因此迁怒到他头上。 于是,侯恂收起了刚开始同胡文霆说话时的那种趾高气扬的态度,而是放低姿态对胡文霆说道:“大将军,不可啊,这里面可是牵涉到很多勋贵家庭啊,你这是要得罪一大批人的。 要不,你给本官一个面子,把这些人交给本官,本官把他们带回京城之后,一定让他们的家人严加管教,今后再也不让他们出来惹事了。” 在侯恂之后,后军都督府的一帮人也纷纷上前求情,也表示回京之后,一定会让他们的家人对其严加管教,不再让他们出来添乱。 胡文霆本来就不是一个嗜杀之后,在大家的一番求情之后,内心已经开始有些松动,毕竟,自己今后还是要经常同这些人打交道的,俗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可是,那帮闹事者当中的领头之后,在看到大家纷纷为其求情,而且胡文霆脸上的表情也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坚决之后,于是就不顾腿上的伤痛,作死般的朝胡文霆叫嚣道:“我可是阳武侯的大舅子,谅你一个小小的总兵也不敢真的杀了我,还有我这腿的伤,总有一天也会同你一起清算的。” 听到这番话之后,胡文霆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一旁的侯恂却发现胡文霆脸上再次布满了杀气,心里暗叫一声糟糕,因为精于官场之道的侯恂,对人心的揣摩也是达到了极致的。 他先前之所以放低身段向胡文霆进行求情,就是因为他已经充分感觉到胡文霆内心中的藏着的那种杀机,如果自己再不用软语相求的话,那么胡文霆完全有可能真的动手杀了这些人。 可是俗话说得好,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自己好不容易才把胡文霆的杀气给化解掉了,然而,这个阳武侯的大舅子却不开眼的再次把胡文霆的杀气给激发起来了。 侯恂知道如今不管自己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于是就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想看到那最后的惨象。 果然,随后侯恂的耳中就传来了胡文霆那淡淡的声音:“好啊,等我也到阴曹地府之后,我们再一起算账。” 再接着,侯恂就听到了一阵火铳声,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看到的是他这一生中再也不愿意第二次看到的一幕,那被围住的一百多号人都已经一动不动的倒在血泊之中。 鼻子中闻到的,除了硝烟以及浓浓的血腥味之外,还有身旁那若有若无的尿骚味,估计是和自己一起的人员当中,有人被吓得尿了裤子了。 而胡文霆则像个没事人一般,先是吩咐手下人把这些尸体挂到营门外示众,然后又接着宣布了后续的整军计划,表示在随后的一个月时间人,会对通州军内所有人员进行全面考核,并根据考核结果,对原有军官实行能者上、庸者下的职位调整政策。 而对于体能不达标的士兵,会根据其平时表现,相应的作出退役或转岗的安排。 不过,胡文霆随即补充说明道,只要是平时表现良好,道德品质方面没有什么问题的士兵,哪怕是转岗之后,也一定会给他安排一个收入不错的工作岗位的,因此,这些人不用对今后的生活问题太担心。 把所有的工作都布置下去之后,自然有相关的人员去负责落实了,而胡文霆也就暂时空闲了下来,他只要在中途再进行一些检查就行了。 而侯恂等人也发现自己再待在通州已经于事无补了,于是就向胡文霆提出了告辞,胡文霆还是按照惯例把他们一行人送出了一段距离。 当侯恂苦笑着问胡文霆,有什么话要向那些勋贵家庭交待的时候,胡文霆居然一拍脑袋之后,轻松的对侯恂说道:“少司马不提的话,我还差点忘了,那些被我杀掉的人,虽然是死有余辜,但毕竟他们也是出身于勋贵之家嘛,我还是要给他们留一些面子的。 这样吧,只要他们这些家里把这些人这几年内领回去的军饷给退回来,那么他们家人可以把这些人的尸体给领回去安葬。这件事,如果少司马方便的话,就帮在下给带个口信到他们这些人家里。” 为了以防万一,在送走侯恂一行之后,胡文霆安排了两名亲兵快马加鞭赶往京城,通知秋萍等人在近期一定要加强安保工,以免那些勋贵家庭在无法对自己实施报复的情况下,迁怒到自己的家人头上去。 随后,他又安排军中的文书按照自己的口述,向朱由检递了一份奏折,把这次杀人事件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也让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办完这几件事之后,胡文霆就专心的投入到对通州军的整顿工作当中去了。 在当天晚上,就陆续有人找到了胡文霆从回隆镇调过来负责各营整训工作的军官头上,表示自己无法胜任目前的工作,要求辞去当前的职务并离开通州军营。 在第二天早上,胡文霆接到相关汇报之后,胡文霆指示道:“没问题,只要他们把这几年领的军饷给退回来之后,就可以来去自由了。” 鉴于头天的血腥事件还历历在目,这些人也没敢多说什么,都乖乖把钱给交了,然后,灰溜溜的离开了通州大营。 由于此时已经是崇祯五年六月时分,正是高温时刻,也许是怕时间长了之后,尸体会发生腐烂的缘故吧。京城的那些勋贵家庭暂时也没多找胡文霆麻烦,同样也是乖乖的把钱给交了之后,然后一些人哭哭啼啼的把相关尸体给领了回去。 在一些外人的印象当中,这次通州军营事件,似乎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胡文霆依旧在军营中忘我的忙着他的一些相关工作。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胡文霆才陆续得到一些相关的消息,事实上,事情并不象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那些勋贵家庭也曾联合起来到朱由检面前告过胡文霆的状。 而朱由检在听完这些人告状之后,只是淡淡的对他们说道:“你们的祖上大多都是武将出身,对军中的纪律应该比朕还要清楚,在军中,对于怒其主将,不听号令的行为应该得到什么样的处罚,不用朕再对你们说一遍吧? 胡爱卿之所以能带兵在辽东战事上屡有建树,这应该同他严格的执行军纪有关。因此,你们不仅不应当在这件事情上再继续纠缠下去,而且还应该多向他学习带兵打仗的本领,争取有朝一日,也能像他一样在沙场上建功立业,把你们祖上曾经的荣耀再次给发扬光大。 再说了,那些人也并不是你们真正的家人,只不过是你们一些小妾的兄弟罢了,你们犯得着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却要跟朕非常看重的一位爱卿过不去吗? 大不了等以后胡爱卿来京城的时候,朕跟他说说,让他再给你们一结补偿就是了。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不许再提了。” 这些勋贵们在朱由检那时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又想着再从一些朝廷官员那里打主意。结果,侯恂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这次居然完全站在了胡文霆的一边,他表示大明的军队中,确实需要胡文霆这样铁面无私,严格执行军纪的将领。因此,他不能用滥杀无辜这个理由来对胡文霆进行参劾。 于是,在没有外界干扰的情况下,胡文霆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很顺利的完成了整军工作。 在裁汰了近两千名的老弱士兵之后,胡文霆把通州军由原来的六个营整编为五个营,每个营还是三千人,原先来自通州范景文身边的那几名人员,胡文霆把他们都安排到副营官的位置上,主要负责军队训练以及军纪整顿方面的工作。 胡文霆还事先从整个通州军中挑选出了近千名训练成绩突出,并拥有一技之长的人员,组成了一支特别的队伍,准备带到回隆镇去进行特训,争取把他们训练成一支战斗力特别强悍的特种部队。 七月初,胡文霆带着近两千人马,并带上小姨子林慧,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回隆镇。 第119章 技术再获进步 自从有了宋应星这个博物学家的加盟之后,回隆镇在各个方向的研究活动都开始步入正规化轨道。因此,在胡文霆离开的这三个多月时间里,他先前安排下去的几个研究项目都取得了不错的进展。 尤其是宋应星会同郝大勇等一批比较爱钻研的工匠,一起研究设计出来的一批简单机械,让各工坊的生产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比如手动式车床的开发成功,让枪管的生产速度以及产品质量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而郝大勇更是利用刚研制出来的车床,开始琢磨着在枪管内雕刻胡文霆曾经对自己提起过的那种膛线,而且还真让他取得了成功。 唯一让人感到遗憾的是,因为找不到硬度特别高的材料来制作铣刀,因此,雕刻膛线的速度一直提不上来,而且,目前用碳钢制作的铣刀,基本上完成一到两支枪管的膛线雕刻之后,就达到了报废的程度。 如此一来,这种带膛线的枪管生产速度自然也很难得到提高了,郝大勇一个白天加黑夜的赶工,每天也就只能生产出一支合格的枪管,因此,到目前为止,总共也就生产出来几十支这种带膛线枪管。而组装完成的火铳更是仅有寥寥的数支。 紧接着,郝大勇又在宋应星的点拨下,试制成功了金属弹壳的子弹,不过也是因为无法进行机械化生产,其产能无法提高,因此,只能算作是实验室产品。 更有意思的是,自从宋应星从胡文霆一鳞半爪的描述中,领略到化学的神奇之处以后,就开始迷上了化学实验,经常半夜三更还待在实验室通过实验来验证自己的一些猜想。 当然了,由于宋应星的化学基础实在是太差了,因此,其大多数天马行空般的想法,在进行实验之后,都被证明是不可行的。 在花掉一大笔银子却没能取得任何一项有用的研究成果之后,宋应星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就收拾起有些浮躁的心情,重新投入到新式火药的研究,以及胡文霆曾经提到过的那种可以救人性命的药物的研制。 由于胡文霆已经给出一个大致的研究方向,再加上宋应星的博学基础,因此,在他的带领下,他和那帮少年研究人员很快就在这两方面都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在郝大勇研制出金属弹壳的基础上,以及宋应星等人对火药进行了升级之后,毕懋康也完成了一款后装式重炮的研制,据初步测试,其射程达到了五里以上,几乎比大明当前火炮的射程翻了一倍。 更重要的是,在使用了金属弹壳之后,每发射完一枚炮弹之后,就不需再同时进行一次清理炮膛工作了,相应的,其发射速度也就大大提高了,这在分秒必争的战场上,可绝对是杀手锏般的存在。 因此,在得知胡文霆回到回隆镇之后,宋应星和毕懋康两人就一刻也不带耽误的带着各项目的负责人,向胡文霆进行了详细的汇报,并在胡文霆面前像献宝似的展示了各项研究成果。 而胡文霆在听完相关汇报之后,心里也是非常的高兴,于是也顾不上先进行一番洗漱,就直接同一帮人一起往射击训练场赶去。 胡文霆首先亲自测试了郝大勇研制出来的最新产品,也就是那款带膛线、并首次使用了金属弹壳的子弹,同时子弹发射药也是采用最新配方的最新款火铳,在连续试射了数发子弹之后,胡文霆发现无论是射程也好,还是精准度也好,几乎都已经接近了后世的初级水平。 测试完最新款火铳之后,胡文霆对宋应星等人是不吝赞美之词,尤其重点对郝大勇进行了重点表扬,期间胡文霆笑着对郝大勇说道:“郝师傅啊,鉴于您的突出表现,我得想办法给您弄一个比较大的奖励。这样吧,除了在回隆镇这边我要给您安排一个更高的官职之外,我还得跟陛下商量一下,争取让您能在朝廷的工部,再挂上一个员外郎的职衔。” 郝大勇连忙谦虚的向胡文霆说道:“大将军,您给的奖励实在是太过了,属下可当不起啊,属下的这款产品目前还是在试制阶段,离大规模的生产还有很长一段的距离呢。 况且,这也不是属下一个人的功劳,这其中包含了宋先生对属下的不吝指点,还有其他各部门为属下提供的各种材料等等,因此,功劳是属于大家的,并不能都算在属下一个头上。” 胡文霆微笑着朝郝大勇点了点头,表示对他不居功行为的肯定,然后接着开口说道:“首先,我们先说一下新产品目前还无法大规模生产这个问题,其实对于这一点宋先生应该最有体会了,一个新产品从无到有这个阶段是最值得肯定的,这是属于创新性的突破。 相对来说,接下来我们再要提高其生产速度,事情就要简单得多了,这些问题等稍后我再同大家好好的商量一番,相信很快就找到解决方法的。 其次,郝师傅确实说得很对,随着我们回隆镇各项事业的快速发展,分工也会变得越来越细,各部门之间的协作也显得尤为重要,因为任何一项新产品的研制成功,都离不开各部门提供的相应材料和相关技术。 因此,这次这些新产品的研制成功,你们所有的研发人员会得到表彰,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你们的功劳也丝毫不亚于那些在沙场上奋勇杀敌的军人。 因为,只有你们不断研制出更先进的杀敌武器,前方的将士们才能更好的进行杀敌报国,同时,还能更好保证自己的生命不会受到伤害。” 胡文霆一番带着对大家工作进行充分肯定的话,顿时让跟在胡文霆身边的一众研究人员,脸上都充满了自豪的神色,都在心里暗下决心,今后一定要更加努力的投身到研究工作当中去,争取让回隆镇的产品不断得到升级。 再接下来就是对毕懋康新研制出来的火炮进行测试,经过数轮采用不同发射仰角的射击之后,得到了一个最大射程的数据,新火炮的最大 射程居然达到了恐怖的八里地。 在枪炮都测试完毕之后,胡文霆又把其中的主要人员都召集到一起,对他们进行了一番方向性指导,比如,为了提高火铳远距离射击的精准度,可以在火铳枪管上方安装上一只单筒望远镜,这样火铳使用者就能更清楚的观察到目标了。 又比如,金属弹壳的生产,是不是可以研制出一种力气很大的机械,通过这种机械,只要一下子就能使弹壳成型。 为了能让宋应星等人更好的理解,胡文霆又在纸上画出了自己在后世见过几次的冲床示意图。 果然,宋应星在看到胡文霆画出来的示意图之后,很快就有了思路,但他随即又向胡文霆提出了机械的动力提供问题。 胡文霆笑着对他提示道:“宋先生,您可以参照一下一些水力磨坊的做法啊!” 宋应星听了胡文霆的提示之后,先是用力一拍自己的脑袋,然后苦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大将军啊,你天天先生前、先生后的喊着我,可是事实上,每次都是你在提点着我。因此,我真的觉得自己有些当不起先生的这个称呼啊。” 胡文霆也笑着对宋应星说道:“宋先生,古人还存在着一字之师的说法呢,况且,我说的那些东西,您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而已,因此,根本算不上提点,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提醒而已。 再说了,所有的一切,我也只能是嘴上说说而已,真要让我去动手的话,恐怕我什么也做不了,真要是做了您的弟子,您肯定会嫌弃我笨手笨脚的。因此,我喊您一声先生,还是我高攀了呢。” 就在胡文霆同宋应星在相互客气的时候,毕懋康插嘴说道:“你们就别再相互谦虚了,老夫来给你们一个比较客观的评价吧。 长庚呢,无疑是我大明有志于博学研究的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就凭他即将完成的《天工开物》一书,就可以傲视一大批所谓的读书人了。 而梦之呢,老夫也不知道该如何准确的评价你,你平时的为人处事方式吧,经常会让老夫觉得你有些幼稚,好象与当前大明的大多数人都有些格格不入的。 可是你的见识、你的思维方式却又远超常人,可以说在很多方面都要超过长庚,然而你在文学方面的造诣又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所以老夫有时候就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梦之你好像根本就不是大明人似的,但你却又实实在在的长着和大明其他人完全一样的面孔,这真让老夫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啊!” 听完毕懋康说的对自己印象之后,胡文霆不由得暗暗的对他竖了一下大拇指,心想,这老家伙的眼光果然有些毒辣,只是在经过了短短的几次相处之后,就能从自己身上发现那么多不同寻常之处。 然后,胡文霆又在心里暗自笑道:“您百思不得其解就对了,任您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我的真实来历的。” 但是,胡文霆口中还是不得不对毕懋康进行一番所谓的解释,说自己很早就出门游学了,走了都是一些偏远地方,因此才得以学到了一些对旁人来说比较生僻的杂学。 而且。因为自己长年同一些山野之人打交道,平时根本不需要讲究什么礼数,久而久之,自己对于一些基本的礼数也就逐渐生疏了。 对于胡文霆的一番解释,宋应星倒是完全信以为真了,对胡文霆早年的经历充满了向往。 而毕懋康却对胡文霆的说辞不置可否,但他也只是再次用带有深意的目光看了胡文霆一眼,并没有再开口多说什么。 而宋应星对这些俗事似乎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因此,他很快又把话题转到了增长见识方面,他有些急切的对胡文霆说道:“大将军,您平时经常不在家的,要不趁今天有空,您再跟我们多说一些新的知识,免得等您离开之后,我想问都找不到人问。” 听到宋应星的话之后,毕懋康又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把目光投向了胡文霆。 而胡文霆在尴尬的挠了挠头之后,还是把一些全新的理念向在座的一帮技术人员进行了灌输。 比如说,在将来,火铳以及火炮的射程还是能得到大幅提升的,其中除了火药的性能提升之外,更重要的是要解决钢材的性能问题。 而要提高钢材的性能,则必须从合金材料方面入手,所谓合金就是把其它一些金属同铁放在一块进行冶炼。 比如可以在冶炼过程中加入一些名为锰、铬、钼等金属,然后得到的一种全新的材料,这种新材料一旦应用到火铳或者火炮上之后,能再次大幅度的提高枪管和炮管的强度。 而有了高强度的炮管之后,再加上高性能的发射药,将来火炮的射程达到数十里地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宋应星问及要从哪里获得这些东西的时候,胡文霆苦笑着回答道:“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些名字而已,具体要从哪里去获得,还要靠大家在今后不停的去发现,并通过不断的实验才能确定。” 宋应星听了之后,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毕懋康却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如果想要让火炮射得更远一些,比如要达到百里之外,以梦之你的见识,认为这有没有可能实现呢?” 此时的胡文霆正沉浸在对未来的向往之中,因此,对于毕懋康的问话也没进行细想,而是脱口而出的回答道:“那就要通过一种自己会飞行的炮弹才能实现了,有了这种炮弹之后,别说是百里之外,就是数千里之外,也是能做到的。” 听到胡文霆的回答之后,毕懋康又是淡淡的哦了一声,而宋应星则兴奋的开始向胡文霆追问这种炮弹的原理。 对于勤学好问的宋应星,胡文霆也是拿他没办法,于是,只好把后世导弹的原理大致讲了一下。当然了,作为文科出身的胡文霆来说,也只能是说个大概,算是给宋应星指了一个方向吧。 就在一帮技术人员向胡文霆进行着各种提问中,大半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直到林巧派人来询问胡文霆是否回家吃饭的时候,一帮技术人员才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向胡文霆告辞,然后又一路热烈的讨论着,往各自己的工作岗位或住处走去。 随后的时间里,胡文霆就开始着手安排吴襄的军火订单交付事宜,这可是自己来到大明之后,签下的第一笔军火大单。 为了能让那些辽东军头们,在今后对自己生产的火器产生依赖,各项服务工作是必须要做到家的,只有在前期让他们对自己的服务感到了满意之后,今后他们才会不断的加大订单,最终到了离不开这些火器的地步。 再接着,为了确保回隆镇的最新技术不会外泄,胡文霆再次加强了各重要部门的安保等级,同时宣布为宋应星等几名重量级的研究人员配备了警卫人员,十二时辰轮班贴身跟随着他们。 在同几名重量级研究人员进行过沟通,并征得他们的同意之后,胡文霆还专门派出人员,把他们的家人都接到回隆镇来居住,以免他们今后在回家省亲途中出现意外。 在完成所有这些事情的安排之后,胡文霆才把目光转到了民用项目方面,肥皂、香皂、白酒、酒精的生产已经步入了稳定阶段。 而且在胡文霆从辽东带回来的几名女性研究人员的努力下,已经相继开发出了以甘油为原材料的系列护肤品,以及以酒精为辅料的系列香水,她们正等着胡文霆为这些新产品命名以及制定销售策略。 胡文霆没有多加思索,就直接把后世一些烂大街的护肤品以及香水名称给搬了过来,比如欧莱雅、香奈儿等。 但对于这些大明时代的女人,这些名字却是首次听说,而且一听之后,就觉得这些名字与相关产品非常的匹配,于是免不了又对胡文霆进行了一番恭维。 然后就是召开大会,对在辽东战事中的有功人员,以及在回隆镇的生产建设过程中,作出过突出贡献的相关人员进行表彰,当然其中最主要的内容还是升职加薪。 随着一批又一批的普通人,在通过自己的努力之后,实现了升职加薪,让更多的普通人看到了希望,因此,回隆镇的所有人都展现出了积极向上的精神风貌。 第120章 恶魔还是菩萨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胡文霆相继安排完成了吴襄那边的订单交付,以及对通州军的军械更新。 考虑到成本控制以及后勤保障等方面的问题,再加上还要兼顾到自身的防御能力(因为近身防御能力不足,胡文霆在义州可是吃过一回大亏的),胡文霆最终决定为通州军配备一半左右的火器,另一半人则是换发了采用回隆碳钢打造的大刀或长矛。 不过同他们原先所用的大刀或长矛比起来,胡文霆为他们换发的这些用碳钢打造的军械,在性能上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这么说吧,用新的大刀可以很轻松把原来的大刀直接砍成两截,而新的长矛也是能很轻松的就刺穿一些轻型盾牌。 通州军的各类军械配置大致是这样的,每营三千人中,有一千二百人使用火铳,也就是有两个把总手下的人员是全部使用火铳的,再是一个把总手下的人员全部配刀,一个把总的兵员全部配上长矛,最后一个把总则相对要杂一些,除了其中一百人负责二十门迫击炮之外,侦察人员、警卫人员、后勤保障人员都在归这个把总管辖。 也就是说,通州军的一个营是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作战单位出去执行任务的。 而胡文霆对通州实现遥控主要是通过对后勤的控制来实现的,比如军饷发放,都是由专门的人员对士兵们逐个进行发放的,而不是经过营官等逐级进行发放,有效杜绝了层层克扣的现象。 军队所需要粮草也是经过严格的测算之后,由回隆镇方面按时、按需向通州军方面进行提供,绝不允许任何一名将领私自囤积粮草。 在弹药管理方面,除了负责值勤的士兵之外,平时其他士兵们手中是没有弹药的。而且值勤的士兵在完成值勤任务之后,是要把手中的弹药如数交回的,一旦其在值勤过程中消耗过弹药,事后必须向负责人进行一次详细的汇报,在审核通过后,才能完成交差。 否则,是要进入下一步更为严格的相关审查程序的,如果再次审查也通不过的话,就要执行相关军纪了,重则杀头,轻则开除。 就算临时遇到了突发情况,对于弹药的领用,也有着一套极为严格的审批程序,绝对不会出再像其它大明军队那样,大家都稀里糊涂,管理混乱的现象。 鉴于以上的配套管理措施,因此,胡文霆不需要天天在通州那边盯着,而只需要在隔上一段时间之后,前往通州进行一番巡视就可以了。 却说胡文霆在回隆镇忙着处理军政方面的各项事务,很快又过去一个月的时间,此时已经是崇祯五年的八月初了,早晚的时候也已经让人感到了一些凉意。 这天,当胡文霆正在处理一些公务的时候,毕懋康来到了他的办公地点,一番寒暄之后,毕懋康就直接开口对胡文霆说明了他的来意。 毕懋康说,自己在南直隶那边的一位朋友不远千里来到回隆镇,想让自己帮忙向胡文霆求个情,希望胡文霆能派出手下一名医术高超的郎中去为他的家人治病。 不等胡文霆开口回绝,毕懋康接着说道:“老夫的那位朋友已经从多个渠道打听过了,说你手下有几名郎中有着起死回生的能力,都能把在战场上被人开膛破肚的重伤员救活。 因此,他才不远千里来到回隆镇求到了老夫的头上,想凭借老夫在这里就职的这层关系,向梦之你求个情。 梦之你给老夫一句爽快话,老夫的这个面子,你给还是不给?” 胡文霆苦笑着对毕懋康说道:“好!好!好!我先答应您还不成吗?不过,我也实话告诉您,坊间的那些传言并不可信,那几名郎中只是在我的指点下,掌握了一些伤口缝合技术而已,完全没达到传说中的拥有起死回生的医术。” 听到这里,毕懋康似笑非笑的朝胡文霆问道:“照这么说,你对医术方面也是有所涉猎喽?也是从那些山野村夫那里学来的?” 胡文霆尴尬的笑了笑之后,说道:“嘿嘿,稍微懂那么一点点,绝不敢在您老面前说包治百病!” 得到胡文霆的肯定回答之后,毕懋康也学着胡文霆样子,嘿嘿笑了两声之后,才接着开口说道:“老夫知道梦之你胸中一定藏着许多不为如今世人所知的见识,比如,你前一阵子在老夫面前所说的,能飞行数千里地的炮弹,你也一定亲眼见过吧?” 胡文霆刚想开口辩解一番,结果,毕懋康直接挥手阻止了他开口说话,而是自顾自的接下去说道:“因此,老夫猜想,你在医术方面同样也有着非如今的郎中所能比拟的见识,只要您愿意出手,想来成功的概率肯定要比当下的那些郎中要高得多。” 也许是一口气说了太多话的缘故吧,毕懋康说完这些话之后,总算停下来开始端起茶杯喝水。 于是,胡文霆就赶紧插嘴对他说道:“前辈您也太高估我的见识了吧?我边病人得是什么病都不知道,您就敢断定我一定有办法治好他?我前面就已经向您声明过了,我只是略微懂得那么一点点医术方面的知识,而且还全都是停留在理论上的,根本没有什么实际从医经验。” 喝了几口茶之后的毕懋康又是用一种特别的眼神看了胡文霆一眼,然后慢悠悠开口的说道:“老夫之所以敢确定你有办法,肯定也是经过一番了解的,老夫这位朋友的家人得的是胸痹之症。 在来你这里之前,老夫已经向长庚打听过了,他说你可能知道治疗胸痹之症的方法,因为他曾听你亲口对他说过,他们正在研制的一种药丸正是治疗胸痹之症的对症良药。 唉,也不知道今后世人会怎么来评价你这个人,你一手制造出大批的杀人利器,一手又在让人研究救人性命的良药。 而且,有时候你杀起人来也是从不手软,前一阵子,你在通州军营内,可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就直接让人射杀了一百多人。 还有你在辽东义州那边,杀的人也应该不少吧?要不是老夫同你打过一段时间的交道,对你的为人秉性已经有所了解,知道你并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老夫也会对你敬而远之的。 可是大多数的世人并有同你进行过接触,因此,他们对你的看法肯定会分成截然不同的两种,那些有家人死在你的手上,还有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肯定会称你为杀人恶魔。而那受过你恩惠的人,则是会把你称作救苦救难的菩萨。” 说完这些话之后,毕懋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胡文霆不以为意的对毕懋康说道:“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要怎么说话,那是他们的事,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我做事的原则向来是讲究一个问心无愧,只要做到了这一点,自己就算是死也能安心了,又何必去在意世人会怎么评价呢。 对了,前辈,我还得向您先声明一下啊,您从宋先生口中打听到的那款药丸,可是还没经过临床实践的啊,哦,就是还没有治好过相关病从的实例。所以,我也是没有把握向您进行保证,说是能够药到病除的。” 毕懋康朝胡文霆摆了摆手说道:“这个老夫也知道,但老夫已经从长庚口中得知,他们已经在猫狗的身上进行过实验了,表明这个药丸并不会对正常人产生明显的危害。 况且,我那个朋友的家人,已经被当下的很多名医都判了死刑,表示她基本上活不过今年的,所以呢,这次他求到老夫头上,也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思的。 不管如何,找人试上一试总比眼看着自己的家人在那里等死要好吧。再说了,以你的见识,哪怕是没办法彻底治好她,也总有办法让她多拖上一些时日吧。” 胡文霆苦笑着对毕懋康说道:“难得前辈您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试上一试吧。对了,前辈您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您那位朋友是谁,家又是哪里的?” 毕懋康淡淡的对胡文霆说道:“这本来就是应有之意,是你一直在给老夫打岔,老夫才没来及告诉你的。老夫的这位朋友叫叶绍袁,字仲韶,家住南直隶吴江分湖。” 正好胡文霆在后世的时候看过叶绍袁的一些介绍,于是就脱口而出说道:“哦,我知道这个人,听说他的诗文比较出名,还有他的夫人,好像叫做沈宜修吧,也是一名才女。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次应该是他们的三女叶小鸾得了胸痹之症吧,这个我之前倒是从没未听说过,只知道她是自幼体弱多病而已,没想到她得的居然是胸痹之症啊。” 胡文霆自顾自的把自己在后世看过的,关于叶绍袁的一些情况顺口给说了出来,却丝毫没注意到此时的毕懋康已经把眼睛瞪得老大,脸上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 等胡文霆停下话看向毕懋康的时候,才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于是就小心的问毕懋康道:“前辈,您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什么异样吗?” 毕懋康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严肃的朝胡文霆问道:“梦之,你既然称呼老夫一声前辈,那么你作为一名小辈,是不是任何事情都不应该对老夫有所隐瞒?” 胡文霆老老实实的朝毕懋康点了点头。 看到胡文霆点头之后,毕懋康脸上严肃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接着说道:“那好,你告诉老夫,你怎么会对叶家的情况了解得如此详细?据老夫所知,自从你出仕以来,可是从未去过南直隶地界的。” 胡文霆笑着回答道:“前辈,我不是早就对您说过了吗,在出仕之前,我可是游历了大半个大明国土的,吴江一带自然也是去过的,而叶家在当地的名声又极其响亮,我就是不想知道也难呐。” 毕懋康在听了胡文霆的一番解释之后,起初还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可是不一会之后,他又板起脸来对胡文霆说道:“你少在这糊弄老夫,叶家在当地的名声再大,也不至于让外人把家里女眷的闺名都给打听了去,而且还随意四处乱传。 你实话告诉老夫,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信息的,否则的话,看老夫能不能饶得了你!” 毕懋康说完这几句话之后,还作势把一只手举得老高的,好像随时准备揍胡文霆似的。 胡文霆哭丧着脸对毕懋康说道:“前辈,关于叶家的一些事,我真是通过道听途说得知的,您要我怎么说才肯相信呢?” 见胡文霆就是坚持不肯说实话,毕懋康也是无奈之极,毕竟他是不可真对胡文霆动手的,于是他在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罢、罢、罢,老夫也不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多纠缠了,只要你这次真能救下小鸾的一条性命,此事老夫今后也不再同你计较了,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还有,你先在这里等着,一会我把仲韶带过来,让他亲自拜见拜见你这位正一品的大将军!”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毕懋康的语气里又带上了一丝调侃的味道,胡文霆连忙对毕懋康说道:“前辈您就别取笑我了,您的朋友不也是我的前辈吗,哪有让前辈过来拜见晚辈的道理,还是我陪您一起过去拜见一下叶前辈吧。” 毕懋康朝胡文霆笑骂了一句:“算你识相!” 于是,一老一少两人在胡文霆为毕懋康等人安排的两名警卫人员,以及胡文霆的几名亲兵陪同下,信步往毕懋康的住处走去,而毕懋康所住院子的门口同样也有两名人员在负责执勤,他们在见到自己负责保护的对象,居然和最高领导一起朝院子门口走来时,赶忙站直身体,朝胡文霆行了个军礼,并大声喊道:“大将军好!”。 胡文霆微笑着朝他们回了一个礼之后,就在他们的注目礼之下,和毕懋康一起走进了院子。 在毕懋康为胡文霆和叶绍袁两人作了介绍之后,胡文霆先行向叶绍袁行了一个晚辈之礼,叶绍袁连忙躲闪着不肯受礼。 毕竟他只是一名赋闲之人,他与胡文霆也只是初次见面,不可能做到像毕懋康那样,同胡文霆相处时能够无拘无束。更何况他此次还是有求于胡文霆而来呢? 在相互一番客套之后,两人总算是在毕懋康这名主人的安排下,依次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自然是毕懋康同叶绍袁两人坐在上位,而胡文霆陪坐在下首。 大家都坐定之后,同样由于和胡文霆不太熟悉的缘故,叶绍袁并没有一开口就直接进入正题,而是根据一些道听途说的内容,先对胡文霆进行了一番恭维。 而胡文霆则是根据自己在后世所了解到的相关信息,对叶绍袁的诗文也是进行了一番赞扬,而且还差不多能做到言之有据。 叶绍袁自然又是一番谦逊,连声对胡文霆说道:“惭愧!惭愧!都是一些歌咏唱酬之词,实在难登大雅大堂,让大将军见笑了。” 而毕懋康听了胡文霆对叶绍袁诗文的评价之后,同样是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之后,半是认真半是玩笑似的开口说道:“老夫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个带兵打仗、杀人如麻的大将军,居然在诗文方面也有所涉猎,而且还能有模有样的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直到目前,老夫还真没发现,到底有哪一方面的知识,是你这个大将军未曾涉足过的。” 想到毕懋康同叶绍袁两人,都是因为不满当下大明官场上的一些不良习气,才先后辞官回家的,于是胡文霆就笑着回答道:“嘿嘿,我对如今大明官场上的为官之首,还真是没有半点了解,要不毕前辈您费心对我多指点指点?” 毕懋康顿时又朝胡文霆瞪起了眼:“你小子是故意寻老夫开心是吧,哪壶不开偏要提哪壶?” 胡文霆连忙赔着笑说道:“前辈息怒,我这不是想让谈话气氛变得更轻松一些,所以才同您开了玩笑。 我当然知道两位前辈都是因为看不惯当今官场上的一些丑恶现象,才愤然辞官回乡的。 其实,我也是非常不愿意做这个官,不愿同朝中那帮人天天待在一块的。否则,我好歹也是一品大员,怎么会连朝都不愿去上,却偏要躲到这离京城千里之遥的回隆镇来呢。” 毕懋康同叶绍袁两人听了胡文霆的一番话之后,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异样了。 第121章 常怀菩萨之心 还是毕懋康率先开口打破了房间内的沉默,他对胡文霆说道:“好了,咱们先不说其它事情了,梦之,你当着叶老弟的面,给老夫说一句实话,你让人研制的那种药丸,对小鸾的胸痹之症到底有几分作用?” 胡文霆习惯性的回答道:“从理论上讲,那种药丸对绝大多数的胸痹之症都是有效的。因为胸痹之症的主要根源,是由于体内部分血管收缩变窄,从而使得心脏部位供血不足。 而我让人研制的药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帮助舒张血管,实现对心脏恢复供血,相应的病症也就得到了缓解。 可是,也有一些例外情况,比如,有些病人会这种药物过敏,哦,就是说服用了这种药丸之后,又会出现其它一些不舒服的现象,严重的甚至还能要了人命。 所以说,我也不敢保证这种药丸对叶小姐的病症百分之百的有效,只能说概率比较大而已。” 听完胡文霆说的这番话之后,叶绍袁自己不敢轻易向胡文霆发问,只能一脸紧张的把目光投向毕懋康,希望他能再帮自己再多问一些相关问题,争取把情况了解得更详细一些。 于是,毕懋康接着问道:“那要如何才能确定这种药丸是否对小鸾的病症有效呢?” 胡文霆回答道:“最直接的办法,当然是对叶小姐体内相关的血管进行一次仔细的检查,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然后才能确定这种药丸是否对症。” 毕懋康紧接着问题:“那又要如何对体内的血管进行检查呢?难不成还真要把身体切开?” 胡文霆笑着对毕懋康说道:“看来前辈对医术也深有研究嘛,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毕懋康又是怒目瞪了胡文霆一眼,然后说道:“你听不出来老夫说是反话吗?这世上哪可能有这么可怕的检查方法,所有的大夫问诊不都是仅限于望闻问切这几种手段吗?” 胡文霆依旧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怎么没有了,早在一千多年前,华佗不就提出过,要把人的脑袋锯开,进行一番检查之后,才能治好头痛的病症吗?” 毕懋康不屑的说道:“道听途说的东西,你也把它当真了,老夫问你,你可曾亲眼见过人的脑袋被锯开后,最终还能活下来的例子吗?” 胡文霆下意识的就想回答说,自己在后世还真见过不少,很多脑部疾病不都是要通过开颅手术来进行治疗的吗? 可是想到毕懋康先前就已经对自己的很多行为,以及见识产生了怀疑,如果这次自己再这么回答的话,后面就更无法解释清楚了。 于是,胡文霆想了一会之后,开口对毕懋康说道:“前辈,虽然我没亲眼见过,但却敢肯定,这种做法绝对是可行的,只不过是目前我还没来得及进行相关的研究而已。” 毕懋康似笑非笑的看着胡文霆问道:“那你要把这种医术研究成功,大概又需要花多长时间呢?” 胡文霆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如果我什么事情都不干,专门组织人员进行这项研究的话,也许三五年时间就能成功也说不定的。” 毕懋康冷冷的对胡文霆说道:“那你可知道小鸾她可能连今年熬不过?更别说还要再等个三年五载了。快别说那些没用的话了,你赶紧再想想还有没有其它现实一点的办法。” 这时,一旁的叶绍袁终于憋不住开口说话了,他涩声对胡文霆说道:“大将军,你也不要太为难了,成与不成,也许这都是小女的命中早就注定了的事。在试过你研制出来的药丸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认命了。” 想到自己在后世所了解到的关于叶绍袁的性格特点,以及他的家庭情况,胡文霆就对叶绍袁说道:“叶前辈,按道理说,我作为一名晚辈,是没有资格对您进行指责的,可是,您这种一味退缩避世的消极行为,会对您所有家人的内心都带来很多隐形伤害的。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除了叶三小姐之外,叶大小姐以及您夫人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吧?这应该都是您采取了消极避世的态度之后,给她们造成的不良后果。” 毕懋康与叶绍袁异口同声的问道:“你(大将军)连这个都知道?那他(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们的身体变好呢?” 胡文霆摇了摇头之后说道:“这事等以后有时间,咱们再慢慢细说吧,我要先安排一下出行事宜了。” 说完,胡文霆就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几名在门外守着的随行亲兵应声跑进了屋内。 胡文霆对第一名亲兵吩咐道:“传我命令,即刻派人到临清,让那边给我预留几条南下苏州的官船,人员规模大概在三百人左右。” 那名亲兵听了之后,迟疑了一会,然后小心的问了一句:“大将军,您确定只带三百人南下苏州?” 胡文霆听到亲兵的问话之后,也是愣了一下,想到自己要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手下的那些人肯定要对自己一路上的安全负责,因此,随行人员的规模,不一定完全由自己说了算。 于是,他接着对那名亲兵说道:“我说的只是个大概,要不你再去同杨姑娘他们沟通一下,以他们的意见为准吧。 还有,去临清的时候,多带些人去,如果那边不能给我们预留船只,那就自己动手去抢,把那些只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官船给给我劫下几条来。 给他们的说法嘛,就说我们要执行一项人命关天的紧急军务,让那些自行想办法解决后面的出行问题。” 亲兵把胡文霆的命令又重复了一遍之后,胡文霆朝他挥了挥手,那名亲兵就匆匆的跑出去传达命令了。 胡文霆又对第二名亲兵说道:“你去玻璃工坊传我命令,让他们马上安排人给我生产几个模样新颖一点的,能装一些小东西的小瓶子,最好设计成能挂在胸前的,对了,是女性用的。” 第二名亲兵也是在重复了一遍命令,并得到胡文霆的肯定之后,才匆匆的跑出去传达命令。 接下去胡文霆又对第三名亲兵进行了一些相关的吩咐,那名亲兵也匆匆的跑出去传达命令去了。 等胡文霆下达完全部命令之后,毕懋康朝胡文霆问道:“你刚才让人生产的那些小瓶子,应该是为小鸾准备的吧?” 在看到胡文霆点了点头之后,毕懋康有些感慨的说道:“你啊,真让老夫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你,对一些普通人吧,你是如此的细心体贴、关怀备到。 而对一些有些权势的人,却又经常不把他们当回事,他们稍微在你手上犯了点事,你就对他们说杀就杀的。 就比如说刚才,为了赶时间去救人,你居然敢下令让手下动人抢官船,嘿嘿,也许是老夫孤陋寡闻吧,还真没见像你这么跋扈的一品大员。 难道这就是俗话所说的,常怀菩萨之心,却行霹雳手段。如果梦之你真是抱有这种想法的话,倒是先前老夫对你的态度有些过了,还请梦之你不要往心里去。” 胡文霆轻松的笑着对毕懋康说道:“前辈您太客气了,您那是对我的提点,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哪可能对您有意见。 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看我的家人都不在了,我是真心把您当作自己的长辈来看待的。 有您这位长辈在我身旁,时常耳提面命的对我进行一些纠正,才能让我不至于把路给走偏了。 别说您只是不轻不重的说了我几句,哪怕真您动手揍我一顿,那肯定也是因为我真让您生气或者失望了,您才会那样做的。” 毕懋康也笑着说道:“呵呵,你能有这样的态度,老夫也就放心多了。不过再怎么着,老夫也是不敢对你动手的,殴打朝廷命官的罪名可不是一般人能担当得起的。” 胡文霆笑着回答道:“嘿嘿,只要我没穿上官服的时候,您打的就是一名小辈,而长辈教训小辈这种事,就算是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再说了,我只有去京城上朝或者见陛下的时候,才会偶尔的穿一下官服,所以,您有的是机会揍我。” 在胡文霆的一番调侃之下,房间内的气氛也不再向先前那么压抑了,胡文霆接着又宽慰了叶绍袁几句,并同他约定明天一早就出发,然后就向毕懋康告辞离开。 等胡文霆回到自己的住处兼办公地点之后,杨熳就过来向他汇报说,由于胡文霆此行的目的地是苏州,而那里正是东林们的老巢,为了以防万一,大家一致认为此次的随行人员应该多安排一些,至少要带上一千名左右拥有战斗经验的武装人员。 胡文霆想了一下之后,认为带上一批人到南方去转上一圈也好,说不定有朝一日,自己手下的这些人还真有可进军南直隶呢,这次就算是提前对那边进行地形侦察了。 但胡文霆还是对人员安排进行了一些修正,建议随行的一千人当中,新兵老兵各占一半。他给出的理由是,新兵只有多跟老兵们一起出去执行几次任务,才会成长得更快。 杨熳按照胡文霆的意见,又让人下去通知相关人员,让他们重新对随行人员进行了一番安排。 晚上吃饭的时候,胡文霆有些抱歉的对林巧说道:“林巧,不好意思啊,明天我又要出远门了,也不知道要多久之后才能回来,家里的这一大摊子事又要劳烦你了。 也许,你嫁给我之后,一生都要过着这种夫妻不能长相厮守在一起的生活,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对当初的决定后悔?” 林巧笑着回答道:“公子心怀天下,忙的都是一些大事,作为您的家人,唯有尽心尽力帮您打理好家务,让您尽量少为一些琐事操心。 不是有句话叫做,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要公子心里能时常记挂着我就足够了,又何必在意在一起的时间长短呢。” 胡文霆朝林巧点了点头之后,接着说道:“随着我权势的进一步扩大,再加上前一阵子我也得罪了不少人,因此,此后的形势会变得更加微妙一些。 而林巧你呢,对政治上的一些事情并不是那么熟悉,这样吧,这次出行,我就不带上杨姑娘了,把她留在回隆镇帮你。凭她在政治上的眼光,相信能为你提供不少助力的。” 接着胡文霆转向一旁的杨熳说道:“杨姑娘,有些事情,如果你也拿不定主意的话,可以到大名府那边征求一下卢参政的意见,明天早上,你随我一起去一趟大名府,我会当面向卢参政交待一下关于你的事情的。” 林巧和杨熳两人同时向胡文霆点了点头,表示听从他的安排。 交待完这些事情之后,胡文霆忽然发现一旁的邢沅情绪有些低落,心里忽然一动,于是就柔声对邢沅说道:“邢姑娘,苏州好像也是你的老家吧,要不要这次随我一起回去看看?” 邢沅听了之后,先是目光闪了一下,似乎很意动的样子,随后,又低声对胡文霆说道:“公子是出去办大事的,哪能为了小女子的一些琐事,给公子增添麻烦呢?” 这时,林巧插嘴说道:“正好,公子这次出行,身边缺少一个比较贴心的人照顾,邢妹妹如果跟去之后,那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了。 既解决了公子身边没人照顾的问题,又可以完成妹妹回老家看上一眼的心愿,我支持公子带上邢妹妹一起去苏州。” 于是,胡文霆再次问邢沅道:“邢姑娘的意见呢?” 邢沅低声回答道:“一切听公子和二夫人的安排!” 正当几个闲聊着的时候,玻璃工坊派人把胡文霆吩咐生产的小瓶子给送来了,各种颜色、各种大小款式加起来总共有二十来个,在桌子摆开之后,那叫一个琳琅满目。 胡文霆向林巧、邢沅、杨熳等人,简单的说明了一下这些小瓶子的用途之后,三人就各自挑了一个自己比较喜欢的款式在胸前比划起来,更是把胡文霆看得眼花缭乱的。 于是,胡文霆就没话找话的对三人说道:“如果你们喜欢这些小玩意的话,不妨各自挑上一两个,有空的时候,再往里面灌上一些自己喜欢的香水,然后用绳子穿起来挂地脖子上,这样既可以起到装饰作用,同时又能让自己的身上带上一些香气,也称得上是一举两得了。” 林巧笑着说道:“这是公子专门为人家姑娘准备的礼物,我们又怎么好意思夺人所爱呢?” 胡文霆不以为意的说道:“天大地大,都没有自己的夫人和亲人大,别说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就算是皇后娘娘,在遇到我的夫人和亲人的时候,那也得先靠边站。” 胡文霆的一番甜言蜜语顿时把三个女人都哄得眉开眼笑的,于是,三人就各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小瓶子,然后小心的收了起来。 胡文霆紧接着对林巧说道:“这样,你抽空也再同玻璃工坊那边说一下,让他们接着再生产一批类似的瓶子出来,以后我们出售的香水,也可以采用这种包装方式,至于售价方面,你们商量着办好了。” 于是,林巧又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公子的脑子真是好用,随时随地都能想出一些赚钱的好主意!” 胡文霆也笑着回答道:“没办法啊,我有这么多人要养,不想法多赚点钱,怎么能行呢?” 林巧又打趣的对胡文霆说道:“公子您既然都养了那么多的外人了,为什么自己身边就是不愿意再增加几个人呢?” 说完,林巧就脸上带着笑意,瞄了一旁的邢沅一眼,而邢沅在对上林巧的目光之后,马上就羞红了脸,然后低下了头。 第122章 南下另一目的 从表面上看,目前大明的京城处在北方,绝大多数的军事力量也部署在北方的九边重镇,因此,似乎可以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北京城是大明的政治与军事中心。 但实际上,由于京城的粮食供应绝大部份都来自于南方,而且九边军队的后勤保障供应也非常依赖来自于南方的赋税,根据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理论,位于南方的一些势力势必会对大明朝廷的相关政策,以及大明的各项军事行动产生不容忽视的影响。 万历、天启年间,朝廷中的一系列斗争,说到底就是南方一些势力为了争夺在朝中话语权的具体体现,而到了目前的崇祯时期,可以说南方的势力已经基本掌握了在朝廷中的话语权。 因此,朝廷出台的所有政策,必须以符合南方相关势力的利益为前提,否则,就算是朱由检这个天子说的话也不好使。 换句话说,胡文霆要想通过经济手段来挽救大明,那么应该采取何种手段来解决南方相关利益集团,是他不得不慎重考虑的一个大问题。 介于胡文霆对相关历史进程的了解,知道采取后金那种直接平推的方式,把南方相关利益集团给一锅端掉,是最省心,也最能彻底解决问题的一种方法。 (历史上的当年,当多铎带着八旗军队进入南京城时,当时东林党的党魁钱谦益率诸大臣在滂沱大雨中跪迎清军入城。 在钱谦益的认知中,自己可以代表南方大财团与清军谈判,成为新王朝的大股东。但这个智商极高的博学鸿儒错估了一件事,当年崇祯皇帝当面和你谈,那是把你当成了自己人,而清军可不吃这一套,他们遵从是顺我者活、逆我者亡的一套强盗规则。 当钱谦益鼓起勇气与清军会面,表示他身后的大地主们都可以入股时,甚至都还没有说到合作条件的时候,清军就端着长刀开始自己取钱了。整个南京城瞬间血海一片,那些崇祯借都借不来的钱,被清军一车车拉走。 这种野蛮的谈判方式让钱谦益大为震撼,他甚至开始怀念那个苦口婆心劝他们缴税的崇祯皇帝了。 随后,他虽然也开始私下组织反清运动,不过花出去的钱不少,最终也没有闹出什么大动作。正应了一句俗语,乱世之下,书生当政、祸国殃民;书生造反、十年不成。) 但是,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势必也会给大明的经济带来不可估量的伤害,这种结果同样也是经由后世的历史证明了的。 更何况,对于后金来说,汉族的任何人都是异族,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想杀就杀,想抢就抢。但对于胡文霆来说,再怎么着,这些人也还是自己的同胞,如果能通过比较温和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的话,他还是很愿意尝试一下的。 也许有人可能会问,胡文霆你前一阵子还在朱由检面前隐约透露过,希望借陕西那些流民的手来解决掉一些藩王家族,那些藩王难道就不是汉人了吗? 这个问题要一分为二的来说,那些藩王家族可以毫无疑问的把他们归入蛀虫一类,他们对大明经济只有破坏而没有任何的促进作用。 相对于那些藩王家族来说话,南方的那些利益集团,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对大明的经济发展还是起到促进作用的,比如说,他们兴办的各类工坊以及组织的对外贸易活动,都是代表先进的经济发展方向的。 (自从隆庆开关后,明朝那些有港口的南方城市,在短时间内诞生了很多大富豪。一直到明末,流入大明的白银相当于全世界白银总量的三分之一。不过可惜的是,这笔泼天的财富与朱由检以及大明朝廷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另一方面,又由于他们当中的绝大部份人,思想还受当时小农经济意识的束缚,因此,他们在通过工坊以及贸易等手段赚到一大笔钱之后,并没有积极的去进行扩大再生产,反而是用这些钱来进行更大规模的土地兼并。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又是造成大明局势进一步恶化的罪魁祸首之一,因此,胡文霆想要在大明推行他发展经济的相关措施,又不得不对这些人采取一些相应的压制或者引导措施。 鉴于以上这些因素,因此,胡文霆在听到毕懋康说起,请自己出手为他的朋友叶绍袁的女儿叶小鸾治病时,心中就有了一个大略的构想,自己是否能够通过叶绍袁,把触角伸向大明的南方呢? 毕竟,无论是从叶绍袁在南方的影响力来说,还是从他的思想境界来说,他都是值得自己争取一番的。 如果自己最终能通过扶持叶绍袁家族来和南方的一些利益集团相抗衡,并自始至终都能对叶绍袁家族进行有效的控制,那么今后自己的相关经济发展方案,在南方实施起来,就会变得轻松多了。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胡文霆这才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毕懋康的要求,表示愿意出手救治叶小鸾的胸痹之症,并为此兴师动众的安排了一次出行南方的活动。 当天天还没亮的时候,胡文霆的一千多名随行护卫人员,就已经先行出发赶往山东临清,他们要在临清提前做好一些行船前的准备工作。 比如,对每一艘船的安全状况再进行一次彻底的检查,又比如,对每艘船上的人员分配情况,也要进行一番仔细的讨论。 总之,他们要尽一切可能保证胡文霆的此次出行万无一失,义州城出现过的那种危险局面绝不能允许再出现第二次了。 最后,就是一批一批的往各艘船上搬运各种物资,有本次带往南方销售或送礼的白酒、香水、香皂、护肤品等,还有为所有随行人员准备的一批应急粮食蔬菜,一旦途中出现突发状况,造成不能上岸进行补充的话,那么这些粮食蔬菜也能暂时保证所有人员的一时之需。 最后装船的是大批的武器弹药,如果胡文霆在场的话,一定会被此行的安排震惊得目瞪口呆,因为这些随行人员,除了每个人都配齐长短火铳和采用高碳钢打造的工兵铲之外,居然还带上十门迫击炮,以及相应的各种弹药。 说句夸张一点的话,如果采用突袭的方式,胡文霆带着这帮人攻下南京城都是有可能的。 这次负责带队保护胡文霆安全的几名军官当中,除了两名已经升为游击将军的原卢象升亲兵之外,还有负责特种作战训练的周大虎和周大豹两人。 由于前一阵子胡文霆从回隆镇抽调了一批军官到通州军中任职,回隆镇的军队中相应的就出现了一批空缺,因此,在军官相对缺乏的情况下,胡文霆就把并没有领兵实战经验的周大虎和周大豹两人,也从百户一职再次提升到副千户,并点明让他们两人此次随自己南下。 胡文霆的考虑是这样了,此次南下过程中,大规模的军事冲突基本上是不会有的,自己需要小心防备的,就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暗中对自己动些手脚,而对于这类事情的防范,相信猎户出身的周大虎和周大豹两兄弟会更有经验一些。 而对于胡文霆居然亲自点名让自己随行,周大虎和周大豹两人心里是非常高兴的,毕竟他们已经有较长一段时间没有跟在胡文霆身边了。如果时间再长了之后,胡文霆这个领导可能就会逐渐的把自己给淡忘了,这对自己今后的发展可是极为不利的。 为了保证这次任务不会出现任何差错,周大虎和周大豹两人,凭着他们多年猎户生涯当中积累下来的经验,对三艘官船是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仔细检查,要差把几艘船直接拆开来检查一遍了。 而稍后从回隆镇出发的胡文霆,在带着杨熳向卢象升进行了一番交待之后,就让杨熳独自返回回隆镇了,自己则带着叶绍袁、邢沅以及几名亲兵,继续往临清方向赶去。 当胡文霆等人来到临清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先前出发的随行人员已经全完成了相应的检查和装船工作,当他们在船上远远的看到胡文霆一行接近时,两名游击将军李重阳和雷时明(据他们自己在向胡文霆介绍时隐约透露出来的信息,他们俩分别是卢象名手下两名副将李重镇和雷时声的本家弟弟),以及周大虎和周大豹等四人都迅速的从船上跑下来,并笑容满面的迎向胡文霆一行。 几人在向胡文霆汇报了一下相关准备情况之后,一群人就簇拥着胡文霆向最中间的那艘官船走去。 等胡文霆在船上安顿好之后,李重阳等四人在征得胡文霆的同意之后,四人就分别到了三艘船上去带队,其中李重阳和雷时明分别在前后两条管船上,而周大虎和周大豹两人则留在胡文霆所处的中间这条官船上,负责胡文霆的贴身警戒任务。 当船队从临清出发不久之后,胡文霆由于连着赶了大半天的路,身体也感到有些疲倦了,于是就对一直守在身旁的邢沅说道:“邢姑娘,我有些累了,想先休息一会,要不你也回自己的舱室休息一吧?” 邢沅对胡文霆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不累,公子你休息吧,我在一旁守着,万一有人找你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支应一声。” 胡文霆又劝了几句之后,见邢沅还是执意坚持,也就由着她去了。 也许是胡文霆比较享受行船时那种摇摇晃晃的感觉吧,因此,这一觉他睡得非常踏实,当亲兵来找到汇报说,船队已经到了济宁时,才把他从沉睡中唤醒过来。 随后,胡文霆发现一旁的邢沅脸色有些微红,而且头发也稍显凌乱,猜想她中途肯定也是因为困得实在受不了的缘故,趴在自己床边眯着了。 于是,胡文霆就微笑着对邢沅说道:“邢姑娘,你还是先回自己的舱室收拾一下吧,等会我们一起过去问一叶先,看看他是在将就着在船上用晚餐呢,还是去济宁城里用餐。” 邢沅红着脸应了一声之后,就匆匆的跑回位于隔壁为她安排的舱室去整理仪容去了。 过了片刻之后,邢沅又悄无声息的回到胡文霆身边,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吩咐,胡文霆又是对她笑了一下之后,才开口对她说道:“走,我们一起去隔壁的舱室问一下叶先生的意见。” 当胡文霆带着邢沅敲开叶绍袁所处舱室的门时,发现叶绍袁似乎也刚睡醒似的,于是在寒暄了两句之后,胡文霆就顺口问道:“叶先生,晚餐我们是在船上随便用一点呢,还是到济宁城里去转上一圈。” 叶绍袁分别看了胡文霆以及他身旁的邢沅一眼之后,客气的回答道:“一切看大将军和夫人的意思,如果大将军和夫人想去济宁城里转转的话,在下这就差人过去先行安排一下。 如果大将军和夫人不想去城里的话,在下就差人去城里订一些酒菜回来,然后由在下陪着大将军和夫人在船上用晚膳。” 听到叶绍袁连声称呼自己为夫人之后,邢沅的脸上又开始泛起了红晕,但是却没像以前一样直接开口否认,而只是用目光悄悄的朝胡文霆瞥了一眼。 胡文霆见了邢沅那有些像做贼似的表情之后,又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也没像叶绍袁多解释,而是直接对他说道:“叶先生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是我的客人,怎么好让您来安排晚膳呢?” 于是,两人又进行一番推让,最终叶绍袁见胡文霆坚持不让自己派人安排晚膳,只好不好意思的对胡文霆说道:“如果大将军和夫人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在船上简单的用一点晚膳?” 胡文霆笑着对叶绍袁说道:“叶先生,我平时对吃饭是很不讲究的,如果您真要按照我的意思来,那我就让人在船上安排晚膳了,到时候您可别怪我怠慢了您啊?” 叶绍袁连忙说道:“哪里哪里,在下这都已经给大将军您添了不少麻烦了,哪里还敢再对将军有丝毫抱怨之心呢。” 胡文霆微微笑了一下之后,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而是直接示意亲兵下去通知伙夫们准备三个人用的晚饭。 在等待晚饭上来的期间,胡文霆就邀请叶绍袁一起到甲板上走走,边走边询问了叶绍袁家时的一些情况,比如,他们家目前经营着哪些产业等等。 叶绍袁谨慎的回答道,自己家目前主要靠一些田产的出租维持一家的生计,不过凭借着祖上的一些积累,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不过,叶绍袁随即又对胡文霆说道:“大将军请放心,为了感谢您不辞辛苦,千里迢迢的赶往苏州为小女治病,多的在下可能拿不出来,但是几千两银子的谢礼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还请大将军到时候不要嫌少才是。” 胡文霆又是微微一笑之后,对叶绍袁说道:“叶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您既然是毕前辈的朋友,那么我出手帮您一些小忙的话,那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根本用不着跟我说什么酬谢之类的话。” 叶绍袁又一番客气之后,就顺势把话题转到了邢沅身上,他对胡文霆说道:“听夫人的口音,似乎也带着些苏州的味道,莫非夫人老家也苏州一带的?” 胡文霆呵呵一笑之后,对叶绍袁说道:“叶先生还真猜对了,邢姑娘的老家好像就是苏州桃花坞一带的。” 叶绍袁听到胡文霆口中对邢沅的称呼之后,又是一愣,随即就用征询的目光看向胡文霆,希望他能对此进行解释一下。 胡文霆就笑着对叶绍袁说道:“叶先生,邢姑娘其实并不是我的什么夫人,但军中经常有人称她为三夫人,久而久之,我和邢姑娘都已经习惯了。 因此,在您称她为夫人的时候,我们也就没多做解释了,但我们着实没有想让叶先生尴尬的意思。叶先生以后想继续称她为夫人也可以,想称呼她为邢姑娘也可以,您随意就是了。” 叶绍袁听了胡文霆的一番解释之后,心里是愈发的糊涂了,心想这都是哪跟哪,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一种操作? 正当叶绍袁还处于迷糊之中的时候,亲兵过来通知胡文霆说,晚膳已经准备妥当,请大家移步到餐厅去用膳。 吃饭的时候,叶绍袁再次瞪大了眼睛,因为他不仅看到邢沅大大方方在餐桌旁坐了下来,而且在邢沅落座之前,胡文霆还贴心的为她移开了椅子,并等她坐下之后,自己才坐了下来。 叶绍袁是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却在胡文霆的不时热情招呼之下,才勉强吃完这顿晚饭的,当然了,对饭菜的味道也就根本无心进行品鉴了。 不过,对日常生活并不讲究的胡文霆,却是吃得非常的香,期间还不时给邢沅夹菜,让她多吃一点,邢沅对此也是十分的享受。 第123章 淮安府二三事 考虑到叶绍袁归心似箭的心情,再加上自己的时间也比较有限,因此,胡文霆在济宁休息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安排船队启程,直奔运河重镇淮安府,连中途经过的徐州府也没有多做停留。 虽然到了胡文霆所处后世的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穿越六百多载历史风雨的淮安府已辞别昔日辉煌,黯然步入衰落和沉寂。 但是在当前的大明时代,淮安府却还是大明名列前十的大都市,与杭州、苏州、扬州并称为运河沿线的“四大都市”。 淮安府,下辖海州、邳州和山阳、清河、安东、盐城、桃源、沭阳、赣榆、宿迁、睢宁九县,治所设在山阳县。 同时,在淮安境内,除了正常设置的淮安府衙之外,还设有河道衙门以及漕运总督衙门,另外还是淮扬镇总兵驻地,因此它还可以被称为政治和军事重镇。 由于淮安地处中国南北地理气候分界处,京杭大运河赋予这座城市“南北通衢”的功能,南来的人流和货物从水路运到这里,可以选择弃船登陆,走陆路继续北上;而北方的人流和货物也骑马到这里,再卸货上船,选择走水路到达南方。 南船和北马,在这座城市用这种方式在沟通,这是中国古代物流的一个特有阶段的产物,这个交汇点就落在运河的某个点上,因此导致淮安这个内陆港口城市一度空前繁荣。 而淮安到了后世还被称为历史文化名城,因为这座城市在历史上曾经人文荟萃,诞生过不少的名人,比如是总理的故乡,汉代名将淮阴候韩信的故里,还有巾帼梁红玉,状元郎沈坤等一大批着名的文人武将。 其中沈坤是离胡文霆目前所处时代最近的一位名人,沈坤一生中最大的业绩不是读书做官,不是中状元、做翰林,而是抗倭。 而胡文霆本人除了对时下的后金充满厌恶之外,另一个让他讨厌的对象就是倭国了,因此,他在同叶绍袁聊天的过程中,就专门就沈坤的一些事迹向他进行了详细了解。 据叶绍袁介绍,明嘉靖年间,是倭寇最猖獗的时代。大明东南沿海一带,包括淮安府在内,当地百姓经常遭受到倭寇的烧杀抢掠,加上此时的黄河是经由淮安府境内入海的,因此水灾频发,更是给当地百姓带来了十分深重的灾难。 当然了,在多年的抗倭斗争中,大明也曾涌现出不少抗倭名将和民族英雄,大家所熟知的戚继光、谭纶、余大猷等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而淮安状元沈坤是戚继光同时代人,居然也是一名抗倭英雄。 沈坤与戚继光有许多相似的地方:戚继光自己招募并训练了一支军队,且作战极为勇敢,时人称之为“戚家军”;而状元沈坤也是散尽家赀募集乡勇,亲自训练成一支千人的乡兵,时人称之为“状元兵”。 戚继光在抗倭胜利以后,就遭到朝中文官集团的排挤打击,以致被罢官并调离了他一手苦心训练出来的军队;而沈坤也是于抗倭胜利以后,被人诬陷,最终瘐死诏狱。 戚继光、余大猷等人的事迹,被载入史册,后来又有专书介绍,因而历来为人们熟知,而沈坤的事迹,因为种种原因,未能载入正史,逐渐湮没。因此,胡文霆对其的相关搞倭事迹也并不是很了解,于是,他就非常认真的听着叶绍袁的相关讲述。 沈坤生于明正德二年,字伯生,一字伯载,号十洲,是沈家的长子。沈坤中了状元以后,按照大明的惯例,被授予翰林院修撰。虽然这个官职只是从六品,仅比掌管一县的知县高一级,但在文人眼里却是极为荣耀,沈坤在北京翰林院整整待了十三年。 而倭国自十四纪初以来,长期处于内战局面,该国南朝因失败丧失军职的武士,在国内站不住脚,流亡在周边的海岛上,成为无业的“浪人”。 随后,他们勾结一些流氓和奸商,还利用一部分破产农民,合伙窜到大明沿海地区来,时而进行走私活动,时而进行抢劫,说到底就是一伙杀人越货的海盗。 到了十五世纪后期,倭国进入战国时期。各割据政权,争着以该国的代表来到大明进贡,所谓进贡,就是通过向大明进献他们的一些特产和大明回以赏赐的方式进行的一种贸易活动。 由于大明政府对进贡的次数与人数限制得很严,官方的贸易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于是他们就支持那些浪人来到大明沿海地区,进行掠夺物资和财富的活动,因此,所谓的倭寇就更加猖獗起来。 淮安是沿海重镇,其所属盐城,庙湾都是海防前线。淮安又是漕运要道,因而成为倭寇骚扰的重要目标。每遇东南风,倭寇即飘洋而来,由庙湾窜犯淮安,奸淫杀戮,淮安当地百姓受尽了苦难。 倭寇闹得最凶的时候,正好是沈坤在家为母丁忧的那几年。嘉靖三十四年五月,倭寇由日照南来,经赣榆、沭阳、桃源至清河,“流害千里,杀戮千余。”三十五年秋,沈坤刚到家,倭寇就在瓜洲焚烧了一批漕运的官船。 第二年春,倭寇又从如皋、海门上来,抢掠南通、扬州、高邮、宝应、淮安等地。五月,另一路倭寇由天长、盱眙、抢掠泗州、淮安。 这几年中倭警不断,偏偏又不断闹着水灾,淮安百姓极端困苦。淮安当时还驻扎着淮安、大河两个卫,淮安卫七个千户所,大河卫五个,按编制兵力应有一万三千余人。 而且还有镇守淮安的总兵、参将,军事力量算得上是雄厚的,抵御这些小股倭寇,按道理说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但因为当时朝中党争不休,很长时间都不能讨论出一个有效的应对方案,再加上兵丁们在平时又缺少应有的训练,导致这些官兵根本不能打仗,临阵一触即溃。 本来漕运总督兼淮安、风阳、庐州、扬州四府巡抚,这里发生军事问题,照例需要其领兵打仗。但由于存在倭警,为了保证漕运畅通,漕运总督根本顾不上巡抚地方,更谈不上组织抗倭了。 后来,朝廷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又专门单设了淮安巡抚一职,并指派一名文官来淮任职,全权负责抗倭一事。 而大明的文官也就那么一回事,虽然其号称知兵,但主要还是停留在理论上,因此一旦进入实战之后,自然就是造成一次又一次的失利了,这使得淮安的百姓们非常失望,大家都希望能有一位真正的英雄人物,率领一支神兵来救国安民。 面对这一现实,沈坤也是十分的感慨,他既痛恨官兵之腐败无能,又无限同情百姓所遭受的灾苦。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嘛,沈坤感到这正是自己为国家为当地百姓出力的时候了。 于是,沈坤在完成了安葬事宜之后,就毅然决定拿出自己家的全部积蓄并变卖了大部分家产,树起了抗倭大旗。他先是招募了一千多名青壮年,并亲自组织训练,把他们变成一支英勇善战的抗倭乡兵。真要说起来,沈坤的这一壮举,比戚继光组建戚家军还要早上一年多时间。 沈坤的乡兵大营设在新城,在新城、河下设立路障,并派人日夜巡逻。同时还建了不少的岗楼,楼下可以藏兵,楼顶上又可以安排人进行了望,发现情况后立即发出警报,这些岗楼被称为“御倭屯了所”。 白天,沈坤在新城内练兵,夜晚的时候他又独居城外,负责巡视敌情。期间,沈坤经常教导他部下的那些乡兵伞,为了保卫大明江山,保卫自己家园,一定要在平时加紧训练,在战时英勇杀敌,这样即使战死了也是十分光荣的。 在沈坤的严格训练和不时的思想教育下,所有乡兵都做到了纪律严明、令行禁止、雷厉风行、英勇善战,因此也就打了许多大胜仗。 在淮安一带的抗倭行动取得阶段性胜利以后,沈坤将姚家荡战场的倭寇尸体弄到一起,挖了一个个深坑进行集中埋葬,上面筑起高墩,把它取名为“埋倭山”,也有人称之为“埋倭墩”,用以激励和警示当地的百姓以及后人。 鉴于沈坤在抗倭一事中所做出的突出贡献,嘉靖三十八年,皇帝下达圣旨,欲任命沈坤为北京国子监祭酒。但是,沈坤还未及赴任,就吃了一场冤枉官司,被逮入诏狱。 沈坤受诬下狱主要由两个方面的原因造成的,一是因沈坤天生聪明能干,才能出众且又“任气违俗”,说话做事绝不随波逐流,不轻易附和别人的意见,非常讨厌阿谀奉承吹牛拍马。所以就难免就会招人嫉妒或仇视,正如俗语所说的“皎皎者易污,挠挠者易折”。 二是因为沈坤在训练乡兵的过程中,是要以军法来进行约束的,自然就要得罪到一些人,如果是官府的军队还好,别人无法随意的进行指责和抱怨。 但沈坤的乡兵却属于“民办”性质的,那些因犯错而受到过军法处罚的人,就会永远记住你对他的军纪制裁。 同时,鉴于官府方面的一些不作为行为,沈坤在安排巡逻防守、打仗杀敌的时候,也难免与官府发生一些摩擦,这些都是造成他后来被诬陷下狱的原因。 在沈坤去世后,朝廷虽然对他没有一个正式的说法,但是淮安当地的百姓们却十分怀念他。人们在姚家荡建立一座报功祠,纪念他的抗倭功劳。为了保存沈坤的遗迹,人们把沈坤家附近的抗倭屯了望所改建成了状元楼,以表示家乡人民对他的怀念。 后来又把他早年读书的新城南门楼修建一新,也称作状元楼。这座楼上面的匾额,出自万历年间淮安书法家熊斗阳的手笔。 详细的介绍完沈坤的相关事迹之后,叶绍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就是一阵的沉默。 胡文霆忽然想起叶绍袁的夫人沈宜修也姓沈,于是就八卦的问了一句:“叶先生,是不是沈状元同叶夫人之间也存在着一些渊源,否则您怎么会对他的相关事迹如数家珍般的熟悉呢?” 叶绍袁朝胡文霆摇了摇头之后,说道:“大将军,虽然沈状元他同我家夫人一样都姓沈,但事实上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的渊源,硬要说他们这间有什么联系的话,那只能说五百年前可能是一家的吧。 在下之所以对他的情况如此了解,那是因为在下也有着和他一样的心思,都想着为当地的百姓们做一些事情,可是在下却没有沈状元的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而只能是选择一种消极的隐居生活。因此,在下在说完他的事迹之后,才会发出一声轻叹。” 胡文霆微笑着对叶绍袁说道:“叶先生,不瞒您说,我之所以这么爽快的就答应出手帮助治疗叶小姐的胸痹之症,这同我敬重您的人品有着很大的关系,我知道您也有一颗忧国忧民的拳拳之心,只是没有勇气把它付诸行动而已。 我这次南下,除了为叶小姐治病之外,还想着在很多方面同叶先生达成合作,比如在您家附近建一些工坊,专门负责生产一些目前大明还没有的东西。 到时候,您以及您的家人都可以参与其中,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样一来,不仅您的心情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郁闷了,同时,您家人的心情也会随之好起来,要知道,一个人的心情好坏,对于身体健康状况的影响也不是不容忽视的。 如果您真想让您的所有家人都能健健康康的生活着,那么您首先得转变一下当前的这种消极避世的态度。 哦,我这可不是在教训您,而是向您提的一个建议,至于最终您会如何进行选择,等到您考虑成熟之后,再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吧。” 叶绍袁听了胡文霆所说的这番话之后,先是谨慎的看了胡文霆一眼,等看到胡文霆脸上还是一脸的平静之后,他又开始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沉默起来。 由于自己一旦要下船进入淮安府的话,难免又要兴师动众的,因此,在运河的淮安府站点停留期间,胡文霆还是没有下船,但却派了周大虎以及周大豹两人,悄悄的带了一批人员下船进到淮安府城内,对当地的地形以及各战略要点进行了一番侦查,以备今后的不时之需。 当然了,叶绍袁对此是一无所知的,他仍然陪着胡文霆一起在船上闲聊着,并就淮安府的一些其它情况,再次向胡文霆进行了一番介绍。 比如,因淮安地处漕运要津,自大明立国以来,湖广、江西、浙江以及南直隶的漕粮须由淮安城北盘五坝过淮,“运道由江至淮安,伫于旧仓,车盘过坝,复装船入淮河”。 作为大明的漕运中心,淮安仓储场所众多。淮安的府属粮仓共有房一千多间间。若再加上新城大军仓、淮安仓,淮安府仓规模接近二千五百间房的规模,足以可见淮安作为“南船北马、舍舟登陆”之地,淮安仓转漕发挥了巨大作用。 又比如,因为淮安的区位非常重要,历来均为兵家必争之地,连绵的战火铸造了淮安“三联城”的独特布局和综合防御系统,可以说淮安府的城池建造特色鲜明,独具匠心。 其中淮安府署与南面的漕运总督署、镇淮楼、山阳县署首尾相连,绵亘在府城的中轴线上,构成了淮安城的政治中心。其宏大的建筑规模也充分体现了淮安府在大明的显赫地位。 第124章 这就是苏州府? 经过数天的水上行程之后,胡文霆一行来到了一座大城旁边,船队也停靠在码头稍事休息。当叶绍袁有些兴奋的指着远处的那座城市,告诉胡文霆说那就是苏州府城时,胡文霆还有些恍惚。 因为,他自从魂穿到大明以来,基本上都在北方一带活动,除了京城之外,他所见到的大多都是一些萧条破败的景象,而眼前无比繁华的苏州府却完全刷新了他对大明的一些印象。 于是,他就顺口问了叶绍袁一句:“这就是苏州府?” 看到胡文霆有些恍惚的样子,叶绍袁有些得意的回答道:“是的,大将军,这就是苏州府。”随后,他又开始滔滔不绝的向胡文霆介绍起来,苏州府城可以称得上是大明最大的工商业城市了。 其人口规模,在洪武二十六年进行统计时,有编户四十九万一千五百一十四,人口二百三十五万五千三十。弘治四年的统计数据是,编户五十三万五千四百九,人口二百四万八千九十七。在万历六年时,统计有编户六十万七百五十五,人口二百一万一千九百八十五。 苏州府城建在太湖平原的中心位置,下辖一州七县:吴县、长洲县、常熟县、吴江县、昆山县、嘉定县和太仓州(领崇明县)。所辖范围内水网稠密,大体均属于太湖水系。 湖水从西部的山区丘陵和南方的大运河而来,在苏州府沿湖一侧打开了密集的泄水口,各条水流又主要经胥江和吴淞江两路向长江汇聚,在苏州府境内拉开了一张由西南向东北的自然水系。 水系的流向与地势相吻合,苏州府西高东低,西南的滨湖丘陵系天目山余脉,其海拔高度均在数百米之间。 西北为苏锡平原区,地势平坦、河网稠密、土质肥沃,为传统的水稻种植区。东南和东北属于低洼圩田平原地区,海拔仅为数米,大部分处于洪水位以下,也是湖荡最多的地区。 后世因大阐蟹闻名于世的阳澄湖、因韩世忠抗击金军而闻名的黄天荡等均在苏州府境内,其所属地块也就被湖泊挤压分割,较为破碎。而越过湖荡区的更东北和东南位置,地势又略高于府城以东。 故而在传统的以水稻种植为主业的时代,尽管江湖之间平旷广袤,但苏州府城外的人口分布非常不均匀,西稠而东稀。 在朱棣迁都北京并完成大运河的疏浚工作之后,位于北京的大明中枢以及京城的诸多百姓依靠的是“漕吴而食”,也就是说京城粮食的主要来源就是苏州一带。 根据万历《明会典》统计,洪武二十六年,全国纳税土地八点五亿亩,税粮近三千万石,而苏州一府,田地不到一千万亩,实征税粮近三百万石。换言之,苏州以百分之一稍多一点的土地,提供了将近百分之十的税粮,苏州府亩均纳粮额是大明全国平均水平的八倍以上,苏州府也因之成为了漕运中心。 按照一般的经济规律,在如此沉重的实物税下,苏州府所辖的广大乡村地区应该迅速陷入疯狂的土地兼并之中,成为一个以大地主为核心,无地佃农为人口主体的社会。 而其中的一些大地主又往往会迁居中心城市,成为城居地主,乡村地区的生产者剩余会被城居地主们在中心城市消费掉,在孕育出繁荣的消费城市的同时,完成城市对乡村的掠夺,留下一片破败贫穷的乡村地区。这样的故事在人类历史上的各个朝代中,曾经无数次的发生过。 但明代老朱同志发明创造的严苛徭役制度与里甲赋役系统,为了防止流民的产生,在制度设计之初便将农民的活动范围严格限制在了乡、都、区这一级区划上,《大明律》又进一步承认了贱籍制度,扩大了破产对农民的影响。 事实上,在明代的前二百年当中,苏州府的农民们也确实如前文所说的那样。比如在嘉靖时期,就有官员上书描绘当时的江南地区:“苏、松、常、镇、嘉、湖、杭七府财赋甲天下,而里书豪强欺隐洒派之弊在今日为尤多,以致小民税存而产去,大户有田而无粮。” 而一些出身高级官僚的大地主,也完全无视了《大明律》对其蓄奴的限制,门下蓄奴数以千计,比如徐阶,其家族拥有的土地以及奴婢数量简直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 而对于大明朝廷来说,大地主在江南的肆意兼并带来的恶果首先就是财政危机。 因为明代立国之初的农业税制度的设计上,主要分为田赋和徭役,徭役多寡又主要以男丁数量为编制依据。 在一个普遍是自耕农的田园社会中,这种农业税制度是相对公平的,也会鼓励拥有余丁的家庭去开垦新的土地,进行农业扩大再生产。 同时,田赋主要由保甲粮长进行实物征收,再解送至官府,即所谓的“民收民解”,官府于是可以不设置下乡税吏队伍,这也大大节约了官府的征税成本。 但在经历了数次大规模的土地兼并之后,这套农业税制度就无法适配了:徭役方面,失地农民已经没有维持生存的生产资料,却还要承担徭役,每一个活着的男丁对于家庭而言不再是劳力,反而成为了负担。 于是失地农民们干脆流亡他乡,甚至放弃良民身份,卖身为奴,从国家徭役体系中逃离; 而保甲等人又无力对抗大地主,甚至本身就被大地主控制,于是被大地主兼并的土地大量成为了隐田,脱离了国家的掌握范围。至此,明代的农业税税基被全面侵蚀。 而张居正力主推行的“一条鞭法”改革,解决的正是明初农业税制度与晚明社会实际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清丈土地以重新厘清田赋的税基;赋役合一以减少灰色地带;官收官解与徭役折银以加强征管力度。 三项措施除了缓解当时明朝廷的财政危机外,还导向了三个结果:尚未被兼并的自耕农和小地主负担减轻,生存危机暂时解除;大地主利用其朝野影响力在赋役征收中谋取不正当优势地位的空间被压缩;保甲制度解体使得失地农民拥有了卖身或者投靠之外的选择。 如果这项改革最终能取得全面的成功,那么受伤的将只有那些拥有大量土地的大地主们。而那些拥有了各种资源的大地主们,又岂能束手待缚。于是,在一些既得利益者的疯狂反扑下,“一条鞭法”的改革成果在张居正死后就迅速被破坏殆尽,更兼明末国家财政崩溃,四面烽火,三饷加派,此后就再也无力重启此项改革。 在明末时期,苏州地区的一些仕宦之家中,依然有蓄奴数千的大地主,不过与之对应的,还有绵延不绝的奴隶起义,也即所谓的“江南奴变”。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原来历史上康麻子宣布的“永不加赋”以及他儿子推行的“摊丁入亩”这两次大的农业税改革,还有地方藩库体系建设完毕之后,才使“一条鞭法”改革设想中的农业税体系正式落地。 实事求是的说,这两次改革还算是比较成功的,这也是后来的“我大清”最拿得出手并时常在各种场合大吹特吹的功绩之一。 而以土地为核心,以白银为征收物的农业税体系,将为一个处在漕运中心的自耕农之家生活带来以下变化: 首先,国家税收的标准是可以使用白银度量的,也是可以预期的,即便不考虑可能的赈济政策,农业税在灾年对家庭带来的冲击将被缩小; 其次,广泛进行经济作物的种植,并不会导致无力纳税的情况出现,因为国家只要白银,并不会追究白银的来源; 最后,哪怕是出现破产失地的情况,人活着就还可能靠手艺东山再起,不会世代沦为债奴。 于是,明万历以后,在相对干旱,水稻产量相对较低的松江府及苏州府不沿太湖的辖县,首先开始出现了大规模的专业种棉户与织布户,其中以上海县、嘉定县、太仓州等地的转变最为激进,棉花种植面积甚至过半,昆山、常熟一带也成为了当时主要的棉花产区。 而在苏州府、湖州府、嘉兴府等传统稻作区,水稻的种植比例在减少,桑树的种植比例在上升。 桑与棉的种植风潮分别向东向西传播,苏淞一带由传统的稻作区转变为桑、棉、稻混作区。稻的种植比例已经被普遍的压低到三成左右,苏淞一带也因此由原来的粮食输出地转变为粮食输入地。 同时,连片的手工业区与专业市镇,使得苏州府的乡村地区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新的管理需求,以往那些仅针对农业社会中的乡绅管理体系,已经不能适应一个以手工业工人为主的社会。 一些产业分布与行政区划之间的不重合,使得府县不得不相应的派出一些佐贰官,负责建立起一些协调机构。 至此,以手工业为基础,拥有相匹配的销售系统与行政系统的苏州府专业市镇体系形成,百镇有工,百工有业,支撑起了当时全国最大的商业都会和消费城市。 当叶绍袁向胡文霆介绍到这里时,就有一些当地官府的人员来到船队边,小心的询问是否有需要他们帮助的地方。 因为胡文霆的船队并没有打出相关的旗号,当地官府的人员一时之间也无法准确判断出胡文霆的具体身份,但是,那无比显眼的官船以及船上那些人员在无形中显现出来那种霸气,却给了他们不小的压力,让他觉得胡文霆等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因此,他们还是抱着小心无大错的想法,规规矩矩的同船上的执勤人员进行了友好交流。 在得到亲兵们的汇报之后,胡文霆看了身旁的叶绍袁一眼,然后开口问道:“苏州府离叶先生所居住的地方大约还有多远?” 叶绍袁小心的回答道:“这里离在下所处的吴江汾湖大约还有近百里的路程,而现在天色已经临近傍晚,要不大将军先在这里歇息一晚,等明天天亮之后,再启程赶往在下的住处?” 胡文霆大致估计了一下,如果继续赶路的话,大概只需要四个来小时,就能抵达自己最终的目的地了,而那时候的时间也只是在晚上的八九点钟左右,这对于后世的人们来说,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根本不能算晚。 考虑到叶绍袁此时的心情,肯定也是归心似箭,再加上叶小鸾的病情也是不容拖延的。于是,胡文霆就微笑着问叶绍袁道:“叶先生,这附近的水路允许夜间行船吗?” 叶绍袁听到胡文霆的问话之后,先是稍微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了胡文霆的心意,于是就感激的对胡文霆说道:“大将军,您就不必这么着急的赶路了,还是等明早天亮之后再说吧。” 看叶绍袁脸上的表情,胡文霆已经大致明白这里是允许夜间行船的,而叶绍袁是碍于情面,才违心的劝自己在苏州停留一晚的。 于是,胡文霆在微微一笑之后,就对一名亲兵招了招手,吩咐他下船去,同刚才过来询问的当地官府人员进行一下协商,让他们派出一些人员为自己的船队引路。 也许是胡文霆亲兵向对方报出自己的名头,结果不一会之后,前面曾经来询问过船队去向的那名领头官员,又在亲兵的带领下来到了船上。 在向胡文霆行过礼之后,又向胡文霆进行了自我介绍,说自己是漕军的一名百户,名叫沈之阳,,是苏州府崇明人。 胡文霆很随和的朝沈之阳笑了笑之后,示意一旁的亲兵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他,沈之阳连忙进行推辞,说当不起大将军如此重的赏赐。 胡文霆笑着对他说道:“沈百户,我这不是单单给你一个人的,是给一会要给我们船队带路的所有人的辛苦费,你就先代为收下吧。” 听到胡文霆为自己找了这么一个收钱的由头之后,沈之阳总算在连声道谢之后,小心的接过了那锭银子。然后,再次向胡文霆行了个礼,然后又同叶绍袁进行了一番交流,才转身下船安排去了。 不一会之后,沈之阳就安排了一条小船过来为胡文霆的船队导航,并且自己也站在那艘小船的船头上进行着一些指挥工作。 在沈之阳那条小船的引导下,胡文霆一行的船队得以继续南下,往吴江汾湖方向驶去。 大概在戌时中(也就是后世的晚上八点左右),前方的小船在一个不是很正规的码头停了下来,随后,叶绍袁就过来向胡文霆介绍说,已经到地方了,这里离他目前居住的地方已经不远了。 胡文霆同叶绍袁经过一番商议之后,最终决定自己先带着一小部分人随同叶绍袁先去他的住处安顿下来,其余大部份人马则暂时留在船上过夜,等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再把船上携带的相关物资搬运到叶绍袁的住处。 于是,胡文霆就带着十几名亲后,还有同一条船上的一百多人,以及两名郎中还有邢沅等人,随同叶绍袁往他的住处进发,而沈之阳也在叶绍袁的热情邀请下,一同前往叶家。 一路上,沈之阳对胡文霆那些随行人员身上的各种新奇装备,以及这些人行进过程中,丝毫没有出现混乱情况的出色表现惊诧不已。心想,这些人都是经过一种什么样的严苛训练之后,才能做到如此的纪律严明。 第125章 起死回生之术 叶绍袁的住宅坐落在汾湖之畔,占地广阔,气势恢宏。胡文霆在离它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其高大宽阔的宅邸正门,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匾额——叶宅,彰显着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进入大门之后,是一个极其宽敞的前院,地面用青石铺就,两旁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穿过前院,便是正厅,正厅高大宽敞,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厅内摆放着名贵的家具和古董,墙上挂着名人字画,显示出主人作为一名文人的高雅品味。 正厅后面是一个花园,花园内有假山、池塘、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池塘里种满了荷花,可以想像出,在夏天时荷花盛开,香气四溢的情景。花园的四周还种满了各种树木和花卉,四季如春,景色宜人。 花园的后面是成片的住宅区,住宅区内分布着多座相互隔开的单独院落,每个院落当中又分别有各类房屋,包括卧室、书房、厨房、仓库等。所有房屋的建筑风格典雅古朴,屋顶用青瓦覆盖,墙壁用青砖砌成,门窗用木雕装饰,精美绝伦。 借着明亮的月光,胡文霆发现在住宅区的后面,似乎还有一个面积更大的后院,里面分布着有马厩、猪圈、鸡舍等,还有一个菜园,种满了各种蔬菜和水果。 总之,叶绍袁家的这处住宅不仅布局合理,而且还功能齐全,既体现了主人的身份和地位,又体现了主人的高雅品味和生活情趣。 当然了,胡文霆的一帮随行人员在每经过一道门的时候,都会留下数人或十数人,然后在叶绍袁喊起来的一些下人安排下,找了一个比较理想的位置开始布置起岗哨和休息处。 对此,叶绍袁连声向胡文霆以及随行人员说着招待不周、请多多担待等等,而胡文霆只是微笑着朝他摆了摆手。 等叶绍袁带着胡文霆以及仅剩的十几名亲兵还有邢沅等人来到一处单独的院落跟前时,叶绍袁又是对着胡文霆一番客气,说仓促之间,没能为大将军准备一处像样的住处,请大将军多多包涵等等。 随后,在叶绍袁以及家叶家一些下人的指引下,胡文霆来到这个院子的主人房,邢沅则在叶家几名下人的协助下,开始帮胡文霆铺床叠被,再接着她自己也在主人房的外间铺起自己的床铺来。 除了负责值勤的几名人员之外,其余人员也分别进入了各自的房间。而叶绍袁也在胡文霆的数次劝说之下,离开了这处院子,回去见他自己的家人去了。 在胡文霆洗漱完毕刚躺到床上不久,就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女眷的啼哭声。 因为胡文霆此行的第一项任务就负责为叶小鸾治病,因此,他在听到这些嘈杂声以及隐约的哭声之后,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叶小鸾的病可能又犯了,而且可能情况还不太乐观。 于是,胡文霆就迅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并自己动手穿好衣服,随后就见到外间的邢沅也神情有些慌乱的进到了自己的房间,并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胡文霆。 等胡文霆示意邢沅跟着自己走出房间的时候,发现住在隔壁几间房间里的郎中以及亲兵们也已经纷纷走出了各自的房间,站在门外等候胡文霆的吩咐。 于是,胡文霆就带着一帮人循着嘈杂声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了好几拨匆匆忙忙跑动着的叶家下人,经过一番打听之后,胡文霆终于确定,确实是叶小鸾的胸痹之症又犯了,目前,有一名长住叶家的郎中正在为其进行救治。 胡文霆就让一名叶家下人领着他们前往叶小鸾的住处,这名下人先是犹豫了一下,在胡文霆板着脸告诉他,自己等人就是叶家家主从外面请来为叶家小姐治病的郎中之后,那名叶家下人才脸上带着半信半疑的神色,把胡文霆等人往叶小鸾的住处引去。 等胡文霆等人快来到一处院子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传出了一阵声音很大的哭声,而且听上去好像是数名女眷同时发出的哭声。 胡文霆听到后,心里也是一阵着急,没等负责引路的那名叶家下人向守在这处院子门口的人交待完毕,他就带着一帮人直接往里闯了。 同时,还有两名亲兵直接接管了院子的门口,而把刚才在那里负责守门的两名叶家下人挤到一边。 胡文霆等人很快就循着哭声找了那间房间的门口,发现里面是一大堆哭哭啼啼的女眷,一名看着像郎中的老头正垂头丧气站在叶绍袁的旁边,不时的陪着叶绍袁叹上一口气。 此时的胡文霆也顾不上避讳了,直接带着两名郎中还有邢沅跨进了那间房间。 在一阵女眷的惊呼声中,叶绍袁总算发现了胡文霆等人的到来,他先是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但随即便又恢复原先悲痛的样子,然后沉声对胡文霆说道:“有劳大将军了,不过小女的命不好,没能等到您对她进行救治,就已经撒手人寰了,唉,也许这都是小女的命啊!” 胡文霆没时间同叶绍袁进行客套,而是直接问道:“是不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叶绍袁微微点了点头之后,低声回答道:“也就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胡文霆又朝旁边那名看起来像是郎中的老头问了一句:“你是怎么判断出来叶小姐已经没救了的?” 那名郎中因为并不知道胡文霆的具体身份,于是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叶绍袁。 看到那名郎中有些磨叽的样子之后,胡文霆不由得脸上带着一层怒色,并加大了声音再次问道:“我问你是怎么判断出来叶小姐已经没救了的?赶快回答我的问话,否则的话,我就让你给叶小姐陪葬!” 你还别说,胡文霆发怒时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不仅顿时把那名郎中给震住了,同时也把一群女眷给吓得暂时止住了哭声,并齐刷刷的把惊异的目光投向了胡文霆。 胡文霆现在也管不那么多,而是把目光紧盯着那名郎中,那名郎中在胡文霆的强大压力下,总算支支吾吾的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正是后世冠心病发病时的那种症状。 最后,那名郎中说,目前叶小姐已经没有呼吸和脉搏,因此,自己才确定她已经没救了。 胡文霆根据在后世所了解到的一些急救知识,知道病人在呼吸和心跳停止后的一段时间内,如果运用科学的方法进行抢救,还是有可能把人救活的。 于是,胡文霆就对跟在自己身旁的两名郎中说道:“你们过去想办法掰开病人的嘴,然后把我们的药丸放到病人的舌下。” 等两名郎中按照自己的吩咐过去对叶小鸾进行处理的时候,胡文霆转头对叶绍袁说道:“叶先生,您先别着急,说不定叶小姐还有救的。” 叶绍袁听了之后,顿时瞪大眼睛看向胡文霆,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还没等叶绍袁开口说话,那名老郎中却低声嘟囔道:“这怎么可能?人死还能复生?老夫从医了一辈子,可从来都没见过这等事。” 胡文霆没理会那名老郎中的嘟囔,而是直接走到叶绍袁身旁,贴着他耳朵低声说道:“叶先生,接下来的救治过程中,我可能会对叶小姐有所冒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因此,除了您和您的夫人之外,其他人等都得退出这间屋子,麻烦您安排一下。” 叶绍袁此时还处于震惊之中,一时没能回过神来,于是,就机械的朝胡文霆点了点之后,按照他的吩咐开始劝说其他人离开这间房间。 在叶绍袁的一番劝说之下,叶家的一些女眷陆续离开了房间,最终房间内只剩下胡文霆、从回隆镇过来的两名郎中、邢沅还有叶绍袁夫妇,就连那名老郎中也被清理出了房间。 一阵忙活之后,胡文霆估摸着硝酸甘油片的药效大概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于是就来到守在叶小鸾旁边的两名郎中旁边,询问了一下相关情况,结果两名郎中都不约而同的朝他摇了摇头,表示病人并没有任何反应。 无奈之下,胡文霆只好自己亲自上阵,准备给叶小鸾实施胸外按压并辅以人工呼吸,以达到心肺复苏的效果。当然了,胸外按压胡文霆勉强可以自己实施,但是对异性进行口对口的人工呼吸,再怎么着他也不能自己做了。 于是胡文霆又挥手把邢沅召到身旁,向她进行了一番交待,把人口呼吸的要点说了一遍,在邢沅点头表示已经明白了之后,胡文霆就示意邢沅进到床的里边,而自己则在床的外侧。 在看到胡文霆直接把手伸向自己女儿的胸部之后,叶绍袁的夫人沈宜修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叫,但很快她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用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胡文霆的一举一动。和沈宜修保持着同样神态的还有叶绍袁以及随行的那两名郎中。 刚开始的时候,邢沅还需要在胡文霆出声提示之后,她才会去实施人工呼吸,不过几次之后,邢沅就掌握了其中的节奏,开始熟练的同胡文霆配合起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胡文霆同邢沅两人的头上都已经开始见汗,看到两人一副专注于救人的样子之后,叶绍袁同沈宜修两人也从刚开始的半信半疑,转为完全相信胡文霆确实有办法把死人给救活。 因此,在胡文霆和邢沅两人在不停忙碌着的时候,他们也是提着一颗心,大气也不敢喘的在一旁看着,希望奇迹真的能在自己的爱女身上出现。 在胡文霆的两只手臂已经有些发麻,人也开始变得有些恍惚,只知道不停机械的进行着按压的时候,邢沅忽然轻声对胡文霆说了一句:“公子,我好像感觉到叶小姐她似乎有微弱的反应了。” 听到邢沅的话之后,胡文霆顿时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精神也随之一振,于是他停止了按压动作,挥手让其中的一名郎中过来给叶小鸾把脉。 那名郎中先是皱着眉头把两根手指搭在了叶小鸾的手腕上,不过很快他的眉头就舒展开了,随即脸上还露出了一种非常惊讶的表情。 又过了一会之后,那名郎中从叶小鸾身旁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欣喜的表情来到胡文霆跟前对他说道:“大将军,在下敢确定病人已经有了脉搏,只是目前还比较微弱而已。” 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看来大将军先前对在下等人说过的,一些所谓的死人在某种特定条件下,也是能救活过来的事例是确实存在的,大将军真是博学多才,在医术方面也绝不亚于当世任何一位名医。” 听到那名郎中对胡文霆所说的话之后,叶绍袁夫妇二人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呢,直到相互确认过一番之后,才确认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于是夫妇二人就带着一脸的惊喜和感激之情,打算过来向胡文霆道谢,结果胡文霆却挥手阻止了他们靠近自己,并示意救治工作还没完全结束。 紧接着,胡文霆又让一名郎中往叶小鸾的口中放了一颗药丸,然后,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等待着,只有郎中不时的上前为叶小鸾把一次脉,然后小声的向胡文霆汇报说,病人的脉搏显示其身体状况正在不断好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跪坐在叶小鸾身旁的邢沅,带着一丝惊喜再次出声对胡文霆说道:“公子,叶小姐她醒过来了!” 胡文霆听了之后,一直紧绷着的那根神经才得以松弛下来,这一来,他顿时感觉到无比的疲倦,还没来得及凑过去看上叶小鸾一眼,就双腿一软沿着床边直接瘫坐到了地上,吓得两名郎中以及叶绍袁夫妇赶忙来到胡文霆身边,关心的向他询问情况,还想试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胡文霆苦笑着朝他们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稍微休息一下之后就好了。 胡文霆在地上坐了一会之后,试着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之后,就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就看到叶绍袁的夫人沈宜修正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答应她什么似的。 于是胡文霆就朝她问了一句:“叶夫人是想过去看一下自己的女儿是吧?” 沈宜修连忙朝胡文霆不停的点头,表示自己正是此意,胡文霆就对她说道:“叶夫人,您可以过去看一下她,但是因为她目前身体还比较虚弱,所以您最好暂时不要同她说话,免得耗费掉她过多的精力,那样的话她恢复过来的时间就会更长一些。” 沈宜修向胡文霆点头答应之后,就带着一脸的小心谨慎,小步来到了叶小鸾躺着的床边,先是朝依然跪坐在一旁的邢沅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就接着把关爱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而已经恢复了意识的叶小鸾,在看到自己母亲的脸庞之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丰富起来,邢沅连忙出声提醒道:“叶小姐,按照我们公子的吩咐,你目前千万不能太激动,否则会不利于身体恢复的。” 叶小鸾朝邢沅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又开始用眼神同自己的母亲交流起来,而沈宜修则用一只手不时的抚摩着自己女儿的头发。 又过了一会之后,胡文再次把两名郎中叫到自己身边,向他们进行了一番交待之后,让他们再过去对病人进行一次诊断,并详细询问一下病人目前的自我感觉情况。 在确定一切均基本正常之后,胡文霆就吩咐所有人暂时离开叶小鸾身边,让病人安静的多休息一会,这样才能更利于她的恢复。 也许是因为身体还比较虚弱的缘故吧,叶小鸾很快就再次睡着了。但胡文霆却不敢轻易离开房间,他怕中途如果出现变故,而没有自己在场的话,自己手下的那两名郎中可能会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了,叶绍袁夫妇就更不会轻易离开了,但是几个人又不能开口说话,怕影响到叶小鸾休息。于是几个人就只好相互大眼瞪小眼的在房间里默默待着,实在忍不住想要同对方进行交流的时候,就用手比划着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 期间,胡文霆又数次让邢沅过去观察一下,叶小鸾是否有什么异常的表现,结果当然是一切正常了。 在天色微亮的时候,房间内的几个人都已经眼皮沉沉的快睁不开眼,坐在胡文霆身边的邢沅已经数次在迷糊中把身体靠在了他的身上。 这时候床那边的叶小鸾发出一声轻微的呼唤声,作为母亲的沈宜修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快步走过去进行询问,原来是叶小鸾想喝水了。 沈宜修在答应了一声之后,先过来向胡文霆征求意见,询问自己的女儿目前能否喝水,胡文霆笑着表示,最好是喝点温水。 第126章 差点闹了误会 在第二天的时间里,胡文霆主要在叶家人的协助下,忙着安顿自己的一帮随行人员。 还好叶家的宅院足够大,把一些原来用于堆放杂物的房间,以及后院的一部分空间都充分利用起来之后,一千多人中的过半数都已经在叶家宅院内安置了住处,当然了,肯定不可能做到一两个人一间房子,而是像军营里一样,大的房间里,通过打地铺的方式,会安排住上十几个人,小的房间里也会安排上五六个人。 还剩下没能在叶家宅院内安置完毕的一部分人,则由叶家出面,在附近一些相对家境较好的邻居那里借用了几处房子,也算是安置妥当了。 对此,胡文霆提出由自己来承担一部份费用,可是叶绍袁死活也不答应,声称胡文霆是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自己哪怕是倾家荡产也是要尽力报答这一份恩情的。 由于胡文霆在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要同叶家在商业上进行合作的计划,如果双方最终能达成合作的话,这点钱确实也算不了什么,因此胡文霆在微微笑了笑之后,也就没再同叶绍袁坚持支付相关费用一事了。 不过,对于那一千多随行人员的吃饭问题,胡文霆还是坚持由自己来解决,他让这些人自己搭起了锅灶,自己安排人出去采购粮食以及肉食蔬菜等等。 而且,胡文霆还以要充分保证手下人员的饮食安全为理由,把叶绍袁给彻底的堵住了,让他在为这些人提供饮食一事上根本开不了口,叶绍袁只好一再向胡文霆表示招待不周,深感惭愧等等。 在胡文霆来到叶家之后的第三天上午(实际上他也就在叶家待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叶绍袁又面带愧色的找到了胡文霆,在支吾了半天之后,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说是自己的女儿叶小鸾已经恢复了一些,现在很想见一见自己的救命恩人,并当面向他进行道谢。 但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还不是很好,因此,叶绍袁说自己只好腆着脸过来请胡文霆,希望他能移步过去看一下叶小鸾。 事实上,叶绍袁在向胡文霆提出这个要求之后,心里也是非常忐忑的,于是就脸上带一副有些尴尬的神情看向胡文霆,似乎在等待他的最终判决似的。 没想到胡文霆听完叶绍袁的话之后,二话不说,就示意叶绍袁在前面带路,带自己过去看一下叶小鸾。 邢沅、两名郎中以及他的亲兵们,自然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胡文霆一起往叶小鸾的住处走去。 来到叶小鸾的住处之后,先由两名郎中分别为她把了一回脉,然后向胡文霆进行了汇报,说病人的脉象基本稳定,只是显得有些虚弱而已。 至于该如何进行调理,两名郎中也没敢像对待其他病人一样,直接给叶小鸾开出一些调理药方,而是虚心的向胡文霆进行了请教。 胡文霆朝两名郎中挥了挥手,表示这事稍后再说,接着就迈步走近了叶小鸾的床边。 叶小鸾刚开始的时候,还敢好奇偷眼瞄站在不远处的胡文霆几眼,可是等到胡文霆来到她身旁之后,马上又红着脸垂下了头。 胡文霆清了清嗓子之后,对叶小鸾说道:“叶小姐,经过测试,说明我带过来的药丸对你的病症还是有效的。因此,今后你在遇到胸闷或胸痛时,就可以通过服用这种药丸来缓解这些症状了,只要每次都能保证及时服药,就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在听到胡文霆的这番话之后,不远处的叶绍袁夫妇又是连声的向胡文霆道谢,而叶小鸾也低声说了一句:“多谢大将军的救命之恩。” 胡文霆微笑着朝叶绍袁夫妇以及叶小鸾摆了摆手之后,又朝两名郎中示意了一下,其中一名郎中马上打开随身携带的小药箱,把其中一串五颜六色、形状各异并都配好了丝带的小玻璃瓶给拿了出来,然后交到了胡文霆的手上。 胡文霆接过那些小瓶子之后,在叶小鸾眼前晃了一下,然后接着对她说道:“为了方便起见,我为叶小姐设计出了这些小玩意,到时候,你可以把一些药丸装在这些小瓶子里面,然后挂在脖子上,这样,你就能做到随时随地都能迅速的拿到药丸服用了。” 由于这些小瓶子的造型都非常别致,而且颜色也非常靓丽,叶小鸾看到之后,也是眼前一亮,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之色。 随后,胡文霆就把一串小玻璃瓶子都小心的放在了叶小鸾的床头边上,叶小鸾又是低声说了一句:“大将军费心了!”说完,她半靠在床上的身体还扭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起身向胡文霆行礼的样子。 胡文霆也没多想,就很随意在叶小鸾肩膀上轻轻的按了一下,示意她不要乱动,结果叶小鸾在感受到胡文霆手上传过来的温度之后,脸上又爬上一层红晕。 胡文霆随即就想到这时代还有个男女授手不亲的破规矩,于是就迅速收回了自己的那只手,然后有些尴尬的笑着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啊,叶小姐,我就是一个粗人,平时无拘无束惯了,在礼节方面并没有你们文化人那么多的讲究,若不小心有失礼之处,还请你能谅解。” 叶小鸾低着头轻声回答道:“小女子听闻大将军不仅博学多才,而且还对手下人特别的和善,从来都不曾对他们进行过打骂,这些又岂能是一个粗人能做到的呢? 要小女子说啊,大将军虽然有时候在行事方面有些不羁,却远比那些嘴上说的是一套,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套的所谓正人君子强多了。 再说了,大将军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就算把命还给您那都是应该的,更何况大将军只是在无心之下的些许失礼之举呢?小女子若是在这些小事上进行计较,那岂不是成了不识好歹的人了。” 胡文霆呵呵一笑之后说道:“叶小姐若是真能这样想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不愧是拥有才女称号的人,这见识就是和一般的市井百姓不同!” 叶小鸾回答道:“大将军谬赞了,小女子这哪算得上是什么才女啊,只不过是在闲时摆弄几句诗词罢了,都是一些于国于民无益的东西,同大将军曾做过的一些利国利民的举措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的事。” 也许是一时间说了过多的话的缘故,说到这些话之后,叶小鸾变得有些微微的气喘,于是,胡文霆连忙开口对她说道:“好了,叶小姐,你身体刚恢复过来一点,暂时就不要说太多的话了。接下来,我所说的话,你只听着就行了,不需要进行回答。” 叶小鸾听到胡文霆的吩咐之后,果然就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而没有开口说话。 胡文霆又是朝叶小鸾微微一笑之后,回头朝叶绍袁夫妇以及两名郎中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来到自己的身边。 胡文霆开口对所有人说道:“接下来,我要说一下叶小姐今后在身体养护方面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大家一定要在心里牢牢的记下,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些注意事项,否则,会不利于叶小姐健康的。” 在大家同时点头表示明白之后,胡文霆接着就把后世冠心病的一些养护要点说了一遍,无非是要注意清淡饮食,尽量保证少摄入动物性脂肪,而且还要一直保证心情舒畅,避免在情绪上大喜大悲等等。 随后,胡文霆还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心血管方面的知识向大家讲述了一遍,其中有些是同当时的中医理论相吻合的,而有些是大家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全新概念。 比如,胡文霆说到的,其实一些心血管疾病完全可以通过手术的方式进行治疗的,当然了因为自己目前对这方面的研究还没有达到那种深度,因此,短时间内还不能付诸实施。但胡文霆表示,将来是一定能实现通过手术方式来治疗胸痹之症的。 随后,胡文霆又补充说明道,其实中医方面有一味药也是对修复心血管极为有效的,只不过时下的一些郎中并没有完全明白其中的药理作用,因此,不能很好的把它应用起来。 此时,胡文霆脑子想到的是后世曾风靡一时的地龙蛋白这味中药,后世在经过药理分析之后,认为地龙蛋白能够顺利的进入微血管,溶解血管内的血栓,让硬化的微血管恢复弹性,从而解除微血管的堵塞、扭曲变形的情况,并且还可以发挥强力的直接溶栓作用。 它能够溶解新鲜及陈旧性血栓,提高人体自身的抗凝功能,还可以激活血管内皮细胞的分化特性,可以开辟新的血管、修复坏死的脑神经细胞,治愈偏瘫,从而达到持续溶栓的效果。 当叶绍袁听到胡文霆说,时下就有对自己女儿的病症能起到养护作用的药材之后,马上就开口向胡文霆表示,不管要付出多在代价,自己都会尽力把这味药材给找到的。 胡文霆笑着对叶绍袁说道:“叶先生,其实这味药材的原材料随处都能找到,根本用不着您大动干戈的四处去寻找。我现在需要做是,要把各种关于这味药材的炼制方法都收集起来,并经过分析对比之后,找出其中一种最为科学的方法,然后再把它投入到应用之中。 这事叶先生您先不用着急,等我交待完叶小姐这边的事情之后,我会详细同你进行说明的。” 接下来,胡文霆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缓缓的开口朝叶绍袁问了一句:“叶先生,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在不久之前,您家已经在为叶小姐安排婚事,请问是否真有这回事?” 听到胡文霆的问话之后,叶绍袁夫妇用半是惊讶半是迷茫的目光看向胡文霆,然后下意识的朝胡文霆点了点头。 看到叶绍袁夫妇点头之后,胡文霆接着不容置疑的对他们俩吩咐道:“叶先生、叶夫人,你们听我的,马上安排取消这门婚事…” 还没等胡文霆把话说完,叶绍袁就脱口而出说道:“莫非大将军也对小女有意思,行,这肯定没问题的,您是小女的救命恩人,让她来报答您这本来就是应有之义,哪怕为此得罪了一些人,在下也是在所不惜的。” 叶绍袁顺嘴说出这一番话之后,才发现一旁的沈宜修在不停的朝自己使眼色,然后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居然当着叶小鸾的面在讨论她的终身大事,于是就连着咳嗽了几声,用以化解刚才的尴尬局面。 而叶小鸾也是满脸通红的把头低得更低了。一旁的邢沅也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向自己。两名郎中则是把头低了下去,尽量装出一副没听到刚才那些话的样子。 看到大家都对自己产生了误会,胡文霆也是尴尬地咳嗽了几声之后,才接着解释道:“叶先生也许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出于对叶小姐的生命安全考虑,才建议您暂时取消婚事的。 叶先生应该还得我前面刚说过的,叶小姐在最近一段时期内,要尽量避免一些大喜大悲之类的事情刺激。” 说到这里,胡文霆朝一旁的沈宜修瞟了一眼之后,接着说道:“叶先生和叶夫人,我们都是过来人,都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吧?” 胡文霆是来自于后世的,对于说这种话,可是没有一丝心理负担,可是对于叶绍袁、沈宜修、邢沅、叶小鸾等人来说就完全不同了。 也许是想到当初成婚时的一些细节吧,叶绍袁夫妇两人都是老脸通红,期间沈宜修还不忘似嗔非嗔的瞪了胡文霆一眼,而叶绍袁则是通过连声咳嗽来化解尴尬。 而叶小鸾同邢沅二人,则都是把头埋得低低的,让人看不到她们脸上的表情。 接着胡文霆又把后世的一些相关理论向在场的人说了一通,无非是以叶小鸾目前十六左右的年龄,身体还没完全发育成熟,就算她目前身体状况良好,也是不适宜这么早结婚的。 然后,胡文霆又以当今社会上经常出现一些妇女难产的现象为例,再次进行了补充说明,同时他还以自己为例,说自己的两位夫人都在将近二十岁的时候才娶进门的。 出于对胡文霆所掌握医学知识的信赖,叶绍袁同沈宜二人在听完他的这番解释之后,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了头,但随即脸上又出现了一丝为难的表情。 胡文霆稍微想了一下之后,就明白了叶绍袁夫妇的为难之处,于是就微笑着对他们说道:“叶先生、叶夫人,我知道你们是在为用什么借口来推掉叶小姐的婚事而为难,这样吧,这事就由我来解决吧。 如果叶小姐她不嫌弃我是个粗人的话,就认我做个哥哥吧,然后,你们就把一切都推到我的头上来,说叶小姐的婚事必须经过她哥哥的同意之后才能做数。我想,这世上还没多少人敢在我面前放肆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文霆身上的那股霸气又开始显现出来,让叶绍袁夫妇看了之后,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然后,夫妇俩又同时把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儿叶小鸾,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叶小鸾抬起头,先是用一种幽怨的目光看了胡文霆一眼,然后才开口幽幽的说道:“能成为大将军的义妹,这是小女子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无奈今天小女子的身体还容许起身向大将军行礼。等过几天小女子的身体稍微再康复一些之后,一定正式向大将行礼,以确定下小女子同大将军之间的兄妹名份。” 胡文霆笑着朝叶小鸾摆了摆手说道:“我是一个不讲究那么多礼数的人,这样吧,现在你只开口喊上我一声哥哥,这事就算确定下来了。” 叶小鸾在犹豫了好一会之后,最终还是低声朝胡文霆喊了一声:“兄长!” 胡文霆在笑着应了一声之后,回头也朝叶绍袁夫妇俩进行行礼问候:“见过叶叔、沈姨!” 叶绍袁夫妇俩见到身为大将军的胡文霆,居然恭恭敬敬的向自己行起大礼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就有些慌乱的回答道:“在下夫妇可当不起大将军的这番大礼啊。” 胡文霆笑着回答道:“叶叔您是毕老的朋友,本来就算是我的长辈,这喊您一声叶叔,这还是我高攀了一辈呢。” 在胡文霆几句幽默话语的调侃之下,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叶绍袁夫妇看向胡文霆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似乎真是在看着自己的一位子侄。 第127章 邢沅的小心思 又过了一天之后,胡文霆看到叶小鸾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然后又发现邢沅时常会表现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随即就想到她应该是掂记着回老家看看的事情了。 于是,胡文霆再次向叶小鸾吩咐了一番,其需要特别注意的事项之后,就把两名郎中留下来照看着叶小鸾,而自己则带着近三百名手下人员,陪着邢沅往她的老家苏州桃花坞方向行进。 桃花坞在苏州城东位置,胡文霆他们从汾湖出发北上,需要从苏州府城西南部几乎横穿整个城市之后,才能到达邢沅的老家。 当然了,在从汾湖叶家出发的时候,邢沅就有些伤感的告诉过胡语文霆,自己老家已经没有什么近亲,此次回去主要就是想祭拜一下自己的父母。 看到邢沅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之后,胡文霆又想到了在原来历史上,邢沅一生中所曾遭受过的一些苦难,他的博爱之心又开始泛滥了,于是就顺口对邢沅说道:“邢姑娘,你也别太伤心了,我曾不止一次的对你们说过,我会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一直照顾着你们几个的,所以说,你在这世上也并不是孤身一人的。 而且,我还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活在这世上一天,就决不允许有任何人对你不敬,或者说来欺负你。” 说到最后几句话的时候,胡文霆身上又隐隐显现出了一丝杀气。 邢沅听了胡文霆的话之后,先是有些惊讶的朝他看了一眼,然后淡淡的问了一句:“哦,那我又算公子的什么人呢?难道也像叶小姐一样,算是您的一名义妹?” 胡文霆急忙说道:“哪能呢,你和我之间的关系肯定要比叶小姐要亲近得多,真要论起来,你应该是和我的亲妹妹没什么区别的。” 此时,邢沅有些大胆的把目光直盯着胡文霆,然后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追问了一句:“难道就不能再更进一步了吗?” 兜兜转转了半天之后,结果还是要面临这个让他难以回答的问题,胡文霆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给邢沅一个比较正面回答,于是他正色对邢沅说道:“邢姑娘,我可以把我内心的一些真实想法都告诉你,但前提条件是,你要完全相信我下面所说的话。因为其中的一些内容,一般人听起来,可能会觉得匪夷所思。” 邢沅也是在思考了好一会之后,才朝胡文霆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想来公子也必要费尽心思的编一些谎话,来骗我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好吧,我发誓,无论公子接下来要说什么,我都相信它是真的就行了。” 看到邢沅脸上有些不置可否的表情之后,胡文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但他还是接下去说道:“邢姑娘,你还记得先前我曾跟你说过,我会一些相面之术,其实,那确实是我信口编的一些瞎话,实际上,我根本不懂什么相面之术。” 听到胡文霆的这番话之后,邢沅似乎是早就知道这么一个结果似的,脸上并没有显现出任何惊讶的表情,而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了。 胡文霆只好自顾自的接下去说道:“但我知道邢姑娘今后命运一事,却是千真万确的,只是其中的缘由我不方便说出来而已,而且就算我说出来,包括邢姑娘在内的所有世人都不会相信。 哦,不,有一个人会例外,因为他真切的知道我的来历,因此,他会相信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时候,邢沅接口问道:“公子说的那个人应该是大明皇帝吧?难道公子你真像我猜想的那样,根本就不是这世上的人,否则您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么多,当今世人都不曾听说过,或见识过的一些新奇知识呢? 就比如前几天,您在叶小姐身上使用的那种能起死回生的救人方法,当今世人都应该是闻所未闻的。还有那种能救人性命的药丸,我也曾多方打听过,大家都表示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味药丸。 还有您在京城时候设计出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服装,以及在回隆镇那边安排生产的白酒、酒精、香水、肥皂、香皂等产品,这些都是在大明从未出现过,可是公子却好像早就见过这些东西似的,在它们一生产出来之后,就能很熟练的告诉大家这些东西的使用方法。 所有这些事情都表明,公子压根就是早就知道这些东西存在的,而且还对它们很熟悉,所以我才敢怀疑公子根本就不是这世上的人。 可是,有些事情我还有点想不通,按道理说,公子是从天上下来的,这世间的普通人应该是不能伤害到您的,可是我听杨熳说,您在辽东的时候却是实实在在的受了重伤,这就让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邢沅就再次大着胆子,用目光上下打量了胡文霆一番,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一些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但结果却很让她失望,因为从外表上看去,此时的胡文霆除了在说话方面与常人稍有不同之外,其他任何方面都与时下的其他大明人没有丝毫的区别。 随后,邢沅忽然间似乎又想到了一个什么问题,脸上瞬间爬上了一层红晕,然后她就自己捂着脸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再看向胡文霆。 作为同样也是一名成年人,胡文霆在看到邢沅的表现之后,马上也就明白邢沅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了,自己心里也不由得荡了一下。 胡文霆收拾了一下心情之后,接着对邢沅说道:“邢姑娘,事实可能与你想象中的有些差异,其实我目前的身体本来就与常人无异,而我脑子中装的那些不为当下人所知道的新奇知识,完全是因为先前的一次奇遇,你可以理解成是上天把这些东西都装进了我的脑袋。 上天曾告诉过我,邢姑娘你曾数度差点就成为皇妃,后来又成为了一名王妃的奇女子,这些人当中,随便拿出来一个,其权势都远在目前的我之上,这也是我曾对你说过,自己目前的身份还有些配不上你的原因。” 听到胡文霆说出的这些让人有些匪夷所思的话语之后,邢沅在惊讶的低声“啊”了一声之后,不由自主的又把头抬了起来,目光紧盯着胡文霆,希望能从他脸上找上一些说谎话的蛛丝马迹,可是胡文霆脸上那一本正经的表情以及清澈的眼神,却又让邢沅找不出任何说谎的端倪。 邢沅在细想了一会之后,开口向胡文霆发问道:“按照公子所说的情况,您已经提前知道很多事情今后的发展趋势,那么您只要提前把一些不好的事情给阻止了,不就可以让所有的事情都向好的方向发展了吗?” 胡文霆苦笑着回答道:“邢姑娘,这又谈何容易啊,有句俗话叫做,历史的车轮一直滚滚向前,是任何人也无法轻易阻止的。 我已经为此整整努力了两年时间,可是到目前为止,我发现自己所起到的作用还是微乎其微,很多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如期的发生了。 至于,我对邢姑娘你的感情,要说我丝毫没有动心,那肯定是一句假话。以邢姑娘你的绝世容貌、温柔善良的性格、再加上还拥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试问这天底下,还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这种致命的诱惑。 如果我是在遇到秋萍和林巧之前遇到的你,那么我也许会不顾一切的把你给娶进家门。可事实上却是在我已经打算娶她们两个之后,才遇到了邢姑娘你。 这时候,如果我再厚着脸皮说,要把邢姑娘你娶进门,那我这种行为就是既不尊重秋萍和林巧二人,同时也是对邢姑娘你的亵渎。所以我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对邢姑娘向我表达的心意进行了回绝。” 当邢沅听到胡文霆坦诚的说出对自己的真实感情与印象之后,心里当然也是甜丝丝的,一是毕竟在胡文霆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一个位置的,二是任何一个女人在听到自己心仪的男人,由衷的对自己的容貌进行赞美时,心里都会感到特别的受用。 于是,邢沅在朝胡文霆投去了一个狡黠的微笑之后,开口问道:“我想请问公子,据您提前了解到的信息,我今后在成为所谓的王妃之后,那名所谓的王爷,是否也只有我这么一名王妃?” 胡文霆不假思索的就回答道:“哪能呢,以当今社会上的习俗,一名堂堂的王爷怎么可能就只有一名王妃。” 胡文霆顺嘴回答出这几句话之后,马上又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于是又接着反问邢沅道:“邢姑娘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邢沅微笑着说道:“刚才公子曾对我说过,您事实上与如今的大明人并无二异,那么既然他们都可以娶个三妻四妾的,为什么公子您非要在这件事上表现得与众不同呢? 记得我先前就已经向公子您表示过,别说是成为您的正妻了,就是作您的一名普通侍妾,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与其成为一名并不是自己心中所愿的王妃,而且同样也是同好多女人共享一名男人,还不如嫁给一名自己心仪的男人,就算今后公子您的权势一直比不上他们,我也照样会过得很开心的。 更何况,以公子您的见识和能力,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您的地位会追上甚至超过他们那些人的。 用公子您先前曾对我们传授过的一些投资理念来解释,我这也算是提前对您进行投资了,只不过我的本钱稍显不足而已。不知道,公子您是否愿意接受我的这笔投资呢。” 说完,邢沅就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直盯着胡文霆的眼睛,胡文霆见了之后,心中又是不由自主的一荡。 但他还是言不由衷的说道:“邢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我这个人要长相没长相,要说权势,也就马马虎而已,你怎么非得在我这么一棵很普通的树上吊着呢?” 为了给自己争取到一个好的归宿,邢沅这时就再也顾不上保持未婚少女的那种矜持上,而是大胆的撒着娇对胡文霆说道:“我就赖上您了,到底该如何对我进行安置,您就看着办好了。 反正大家在平时喊我三夫人,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您也没有明确的对大家进行过阻止。 那么从今往后,我就开始正式以您三夫人的身份自居了,除非您亲口向大家宣布,我不是您的什么三夫人。” 说完这些话之后,邢沅再次用挑衅的目光看向胡文霆,胡文霆尴尬的笑了笑之后,有些含糊的对邢沅说道:“行吧,你想怎么胡闹就怎么胡闹吧,反正我的命令对你也不起作用。” 见胡文霆终于放弃了最后的抵抗之后,邢沅像一位刚刚获得一场大战胜利的将军一样,在胡文霆面前高高的昂起了头的同时,还挺起了她那丰满的胸膛。 让近在眼前的胡文霆看了之后,不由自主的就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连忙把目光转向别处,而邢沅在见到胡文霆的窘样后,不由得在一旁掩嘴偷笑起来。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之后,邢沅率先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向公子您汇报一下,并征求一下您的意见,看看我这么做是否合适。” 胡文霆苦笑着回答道:“邢姑娘冰雪聪明,做任何事情都会考虑得非常周到的,我还能给你提出更好的意见吗?” 于是,邢沅就自顾自的开口说道:“叶先生在得知我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世了之后,曾经向我进行过暗示,表示要收我为义女。 我也明白他心里的打算,因为他已经从我这里得到过证实,您并不会娶他所有女儿中的任何一个,他想通过女儿来和您结成坚实同盟关系的期望已经基本落空,因此,他才想到通过我这层关系,来继续稳固同您之间的比较亲近的关系。 毕竟在从回隆镇来苏州的一路上,叶先生也已经对我们之间的特殊关系有了一定的了解,他退而求其次的向我表达善意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不过我还未能完全清楚公子您的具体打算,因此,还没有对叶先生的暗示进行过回复,今天就想借这个机会听听公子您的意见。” 胡文霆笑着对邢沅说道:“邢姑娘你这是在将我的军呢?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光为了一个普通的病人,就放下手头其它的重要事务,而带着一大批人南下到苏州来。 凭你的聪明才智,应该早就知道我来苏州肯定还有其它目的,而我选择叶家作为落脚点,势必也是打算在今后同他们进行一些合作,才会做出这种安排的。 据我所了解到的相关信息,叶家众人除了缺乏一些敢为人先的冲劲之外,在人品方面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你能成为叶家的义女,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对你都是有益无害的。 凡是对邢姑娘你有益的事情,我肯定是万分支持的,因此,等我们这次祭拜完你的父母之后,就顺便把这件事也给安排了吧。” 邢沅故意打趣的向胡文霆问道:“公子指的到底是哪一件事啊?是确定我为三夫人,还是?” 胡文霆没好气的回答道:“这事还需要我来确定吗,你都已经给我下过最后通牒了,我如果再进行否认,别人就该在背后骂我朝三暮四或者喜新厌旧了。” 看到胡文霆脸上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之后,邢沅又是一阵得意的轻笑,随后就大胆的上前挽住胡文霆的一只胳膊,并带着高兴的神色对胡文霆说道:“那行,我们这就出发去桃花坞祭拜我的父母。” 第128章 可依靠的力量 胡文霆一行是从苏州府城的西边进城的,胡文霆记得在后世的时候,曾读过明代大才子唐寅(唐伯虎)写过的一首诗,名为《阊门即事》。其诗云:世间乐土是吴中,中有阊门更擅雄。翠袖三千楼上下,黄金百万水西东。五更市卖何曾绝,四远方言总不同。若使画师描作画,画师应道画难工。 诗中所说的阊门就是胡文霆一行刚刚通过的苏州城之西门,当然了,在这里唐寅是用来代指苏州这座城市的。 唐寅笔下的苏州城到底繁华到什么程度呢? 诗中的“黄金百万”比喻的是有钱人多, 嘉靖时期的一位学者曾说过这么一句话“天下财货莫不聚于苏州”,试想一下,苏州的有钱人该多到什么程度。 而“四远方言”指的是苏州城内聚集了天下各方人士(包括海外人士),“翠袖三千”则比喻的是城内美女如云(后来也有苏杭美女甲天下一说),“五更市卖”一句指的是城内各种生意应有尽有,任何时候都可以满足不同消费者的各式需求,这似乎已经和后世高度发达的社会没有多大区别了。 这么繁华一座的苏州城,其百业兴旺繁花似锦的市容市貌,即使请最着名的画师来描摹,恐怕也很难把它画好。唐代李白的诗中有“白发三千丈”这么一句,大家都知道那是采用了夸张的描写手法。但唐寅的诗中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夸张成份在内。 从筑城历史来说,苏州城也算得上是一座古城了,因为早在春秋时期的吴王就已经建都于此,所以苏州城又称“吴”。到了隋朝官方才开始把它命名为苏州。 到了明朝中叶时期,苏州城就俨然已是江南区域经济文化的中心,成为当时大明境内数一数二的大城市,是后世的上海未开埠前,南方不容争议的经济文化中心。 关于苏州在大明经济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当时也有颇多相关的记载。 比如《明会典》中,曾记载了在洪武二十六年,苏州府秋粮实征数为二百七十四万余石,超过了当时大明全国实征数的百分之十以上,比当时 四川、广东、广西、云南四省的总和还多。 当时就有人曾发出过这样的感叹“历观往古,自有田税以来,未有若是之重者也。”说明了苏州的赋税之沉重,但是我们如果换一个角度来看问题,这也能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苏州工商业之发达,经济实力之雄厚,否则,在这么沉重的赋税压榨之下,苏州百姓早就应该民不聊生,百业凋零了。 在胡文霆来到大明之前,京城的坊间曾流行着两个新词,凡服装式样新鲜离奇,一概称为“苏样”,别的新鲜事件,则称为“苏意”。因此,在胡文霆推出了那些新式的服装之后,很多人也就习惯的把它称之为“苏样”了,对此,胡文霆也没有去多做解释。 正因为苏州城里百工聚集,其手工业从业者也随之猛增,还真有点和后世的城市类似。据万历时期的一些不完全统计,作为江南丝织业重镇,苏州城内的纺织工人最多,单机匠就有千户以上。除此之外,还有官方兴办的织染局。 但其中占多数的都是以家庭为一个单位进行相关的工作。苏州城内的人口,也因此分为了三个群体。 其中占比最大的是城市中的手工业者,他们从事纺织业,从事各种日常生活品与奢侈品加工,但这部分人的获利却极其有限,一般仅能达到维持生计的水平。 其次是一些工坊主,这些人大多都是由原先的乡绅或由市民中的富裕阶层转化而来。 最后就是一些生员或者已经考取功名的人,在这个时代,这部分人是享有一定特权的知识阶层。 而工坊主与生员群体,往往是存在着一定联系的,有钱人家能保证自己子女获得较好的教育,这样就可以使自己的下一代转而进入仕途,并同时获取更高的政治身份,这也是传统社会中的常规进取之道。 对于曾经在后世最繁华的都市学习、工作、生活过十来年的胡文霆来说,穿行在明代苏州城繁华的街道之中,并没有感到特别的震惊,只是让他觉得有些新奇而已。 因此,他除了走马观花似的观察了一下街道两旁的场景之外,更多的时候,是处在深思之中,他在想着如何才能把苏州城强大的经济实力,从目前被大多数私人掌握的状态变为由大明的国家来掌控。 而胡文霆的一帮随行人员,却是第一次能够无拘无束的欣赏着这些繁华的景象,因为他们以前即使是偶尔随胡文霆进入了京城,但也得随时保持着谨慎,怕一不小心就冲撞到某一位大人物。 而在苏州城内就不同了,即使是城内的最高级别官员应天巡抚,和如今胡文霆的地位相比起来,也是占不了多大优势的。 同时,作为半个地主的邢沅,在逼得胡文霆放弃抵抗之后,心情也是愉悦之极,再加上在她身旁负责保护的几名随行人员,在经过一番察颜观色之后,很快就一口一个三夫人的称呼着她。 于是邢沅就带着满脸的笑意,不时的为这些随行人员进行着一些相关介绍,在看到某一种着名小吃的时候,邢沅还会让人过去买上一大堆,除了让人给胡文霆送过去一份之外,其余的都分给了一众随行人员。然后,整个队伍就齐声喊道:“谢三夫人赏!” 看到邢沅满面春风的样子之后,胡文霆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对她的这些行为进行干涉。 很快了队伍就来到苏州城的城东位置,这里的大街小巷里都遍布着一些纺织机户,这又让胡文霆不由得想到了后世的一些工业区。 随后,胡文霆更是联想到了在后世时,自己在一些史料上看到过的,明代苏州城相继爆发过的一些类似后世工人运动性质的一些事件。 比如,明代苏州城内百姓和机工们,为了争取到足够米粮以及相对稳定的售价,曾组织过数次的抗争活动。 我们都知道粮食能否充裕,往往是古代大城市化的常规性难题。江南堪称天下富庶,但同样也会遭遇此类问题。苏州出产的稻米,相较于北方而言,虽然已经是分早晚两季出产,产量要比北方高出不少,但无奈苏州一带人口太过密集,因此仍难以保证有足够的粮食来供给城市。 于是在每年十一月,晚稻收获之后米价就会开始上涨,直至第二年七八月间到顶峰。如果从更南边的广东运至苏州的米粮路线受阻,苏州的粮价还会进一步上涨。 由此,每逢春夏之交,苏州一带由市民“自发”组织起来的米粮抗争运动就成为了常例。而苏州城内士绅占比较多,其文化也相当发达,甚至连不少青楼女子也都有着文才。戏曲小说歌谣与民间揭帖一样,都能成为信息的宣传工具,抵达各个群体的民众。 所以,每次参加暴动的人都会很多,有小商贩、纺织工人、部分商人,其中当然也免不了会混杂着一些地痞流氓。但其背后的组织领导者,往往是有功名地位的一些士绅及生员。 因为在明代中后期,科举竞争激烈,生员卷入抗争,也是表达了他们对科举的一些不满。而士绅群体,向来在传统社会中负有“公义责任”。因此苏州城内的每次抗粮运动,最终都会以官府的妥协,然后开仓“抚”民而获得成功。 这种季节性的闹事,一年总会有那么一两次。久而久之之后,却培育出了苏州城市民强大的组织与动员能力,以及抗议能力。于是,苏州城在后来就进而就爆发了更大规模的抗税抗监的活动。 在《皇明大事记》卷四十四中,曾经记录了一起类似后世工人运动的事件。说是苏州织造太监孙隆,本来是准备要打击苏州境内织户们的偷税漏税行为,结果因事前遭到泄密,反而被苏州丝织业工人打死了一些手下人员,自己也被织工们驱赶出苏州府,从此再不敢过问苏州收税之事。 其原文曰:“织造太监孙隆,带管税事。本安静识事机,四月中至苏会计,五关之税日缩,借库银以解。颇严漏税之禁。” 所谓“安静识事机”,也即苏州的那些士大夫们都觉得这个太监在刚开始时是比较识相,不怎么搞事情,所以就默许他在苏州府待下去了。 但因为苏州当地的偷税漏税行为实在太过猖獗,本就很低的商业税收还不断缩减,以至于孙隆要通过挪借其他银子来填补这项窟窿,作为为皇家办事的太监孙隆,这才想到要打击当地的偷税漏税行为。 在一些当地人在投附孙隆之后,就向他提出一项针对丝织业征税的标准,每一张织机,每年收取税银三钱。 要说在明代,丝织业也是一个利润颇丰的行业。在一些笔记和小说里多有以丝织业发家致富者。比如曾经在万历朝为官的一名退休官员,曾在书中记载了成化末年其曾祖父以一张织机起家,很快就“家业大饶”,到其祖父辈兄弟四人继承家业,已经各富至数万金。 在《万历野获编》中也有相关记载“潘氏起机房织手,至名守谦者,始大富至百万”。当然了,不同种类的织机,不同品质的丝绸,不同技术工人生产出来的东西,其利润率也不完全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在一篇明人笔记里曾记载了这么一件事,说盛泽镇上的施复捡到六两银子,盘算用这笔银子可以添上一张织机,把这个织机所得利润积攒上一年,可以再添上一张织机。 若一张织机是六两银子左右,则一张织机一年所得利润至少也在六两银子以上。一年收税银三钱,也不过是利润的二十分之一,比起后世工商业的税率恐怕都要低上很多。更何况一张织机一年利润只有六两银子,还是编比较保守的估计。 而投靠太监孙隆的那些人都是苏州本地人,应该是比较熟悉当地的行情,深知丝织业的暴利,才有此提议。且不说还仅停留在提议阶段,即便真实施,从大的方面来说,也不过是国家应有的收税措施。 可没想到的是,随后就是“讹言四起”,当地的丝织业工人在各种流言煽动之下,发动暴乱。“填街塞巷,飞石击死建节,尽毁莘等十二家”,还抄掠了借钱给黄建节的一名乡绅的家。 太监孙隆当时就被吓得在一个朋友家里躲了两天,然后又乘小船逃到了杭州,并辞掉了税务之职,从此再不去苏州,而向机户收税之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处在胡文霆这个位置,自然很快就能想到,该次工人暴动事件应该是由苏州当地的某些官绅在背后纵容甚至操纵的,为的就是借机维护自己的个人利益。 因为这些工人不仅纪律性相当强,所谓“然皆赤身,不持一械,不抢一物”,地方官喊停就停。而且连最后出来背锅的人,似乎都和当地官员沟通得非常好。打死数条人命,破毁数户人家,事后受到的惩治却轻微到不可理喻。 事后,当地官府装模作样的要惩办首恶,然而其被关在监狱里的时候,却像是受到优待的明星一般“众义之,馈者甚众”。到后来其被放出来,还被众多的乡绅官员礼敬“缙绅皆待以宾礼,称曰义士。” 在有明一代的南方,官员煽动市民和工人暴动,打死收税人员这还是明的。一些官员还会弄阴招。比如巡抚凤阳等地的李三才,让死囚攀陷诬告太监手下税官,然后以此为借口加以杀害,万历派出去收税的太监对此也没什么办法。 作为在后世曾经接受过二十来年组织理论教育的一名高级干部,胡文霆当然不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因此,他很快就开始在心里筹划着应该通过什么手段,把对市民和纺织工人的引导权争取到自己手中来。 因为根据自己的初步设想,以及后世所取得的一些成功经验,要想使大明的经济真正走上全面大发展的道路,必须争取到在大明占绝大多数的普通百姓的支持才行。 随后,胡文霆就很自信的点了点头,因为他想起了后世某位伟人曾经说过的一句名言:“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而目前自己手中可是拥有一支力量不容小觑的军事力量,只要筹划得当,应该是能对当地的一些反对势力实现碾压的。 当然了,对于一些思想比较正面积极的当地势力,如果能争取过来的话,也是要积极去争取一番的,就比如目前胡文霆正在积极拉拢的叶绍袁一族,这也是后世伟人曾提出过的统一战线政策中的重要内容。 就在胡文霆心无旁骛的处在各种思考之中的时候,一名亲兵过来向胡文霆汇报说,三夫人想请他过一下,说是有话要对他说。 看到这名亲兵居然冠冕堂皇的就把三夫人这个称呼挂在嘴边,胡文霆就瞪了他一眼,还作势举起手中的马鞭要抽这名亲兵,作为胡文霆的亲兵,当然对他的性格脾气是比较了解的。 因此,他虽然知道胡文霆这是在装样子吓唬自己,但还是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连连往邢沅所乘坐的轿子跟前退去,口中还装模作样的连声喊道:“三夫人救我!”结果却招来了前后左右的一片嬉笑声。 当胡文霆下马来到邢沅的轿子面前时,邢沅指了指前方不远处说道:“公子,再过了前面的那座桥之后,就差不多到了我原来老家的位置了。” 第129章 瞌睡就来枕头 却说胡文霆一行穿过苏州城的时候,虽然没有大张旗鼓的打出旗号,但是一支拥有数百号衣甲整齐人员的队伍,在苏州城的大街小巷中行进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还是引起了不少有心人的注意。 最先得到消息的,当属苏州织造署的织造太监,好巧不巧的,正好这名负责苏州织造署的太监王继嗣又是王承恩一系的人,在来苏州担任织造太监之前,他在京城也是同胡文霆见过几次面的。 当然了,对于胡文霆在朱由检那里的受宠程度,以及他同自己的靠山王承恩之间的密切关系,也是有所耳闻目睹的。 因此,王继嗣在听到手下人员的相关描述之后,就猜想到这帮人很有可能就是来自北边的胡文霆一行。 前面我们就曾经说过,随着苏州市民逐渐被当地的一些士绅所控制,时不时的组织起一场所谓的工人运动,使得苏州织造署以及织造太监们的权势大受影响,很多时候都不得不小心的夹起尾巴做人,而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要风得风、要雨就得雨了。 于是,王继嗣在得知很有可能是胡文霆这尊大神已经来到苏州之后,顿时就来了精神,心想,那位爷可是手中掌握着兵权的,而且行事也比较乖张,不像时下有些人那么瞻前顾后的。 如果自己能借着王承恩的这层关系,和他攀上交情,然后再能得到他的些许帮助的话,说不定自己在苏州的日子又会重新变得好过起来。 想到这些之后,王继嗣就连忙手下的一帮人开始准备礼物,决定借借着这个机会,攀上胡文霆这棵大树。 正当王继嗣把手下的一帮人支使得一片忙乱的时候,一名前面负责出去打探消息的手下人员又向王继嗣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他告诉王继嗣说:“小的还一件事情要向总管禀报,据小的所观察到的情况,那位爷好像还带着一名女眷,而且那名女眷的地位似乎并不低,看那位爷对她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非常宠爱的样子。 小的建议总管在准备礼物的时候,是不是可以从那位爷所携带的女眷身上着手?” 王继嗣在听了那名手下人员的禀报之后,不由得笑骂了一句:“臭小子,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到现在才说,让咱家先前白忙活了那么久。不过你的这个建议确实不错,先前的那点小错,咱家就不同你计较了,而且事后,咱家还要好好的奖赏你一番,希望你今后能更加尽心的为咱家办事。” 那人在向王继嗣连声道谢之后,连忙又帮着王继嗣一起安排人翻箱倒柜的开始找起一些珍藏的丝绸制品来。 又是一番忙活之后,王继嗣带着满满一车礼物,然后又带上一大批随从,前呼后拥的出了苏州织造署衙门,一路打听着,追寻胡文霆行进的方向而去。 而胡文霆一行首先去的地方,就是邢沅父母坟墓所在的地点,经过一番寻访之后,总算找到那处地方。 由于长年无人打理的缘故,邢沅父母的坟墓如今已经掩没在一片杂草之中,在经历了多年的风吹雨淋之后,坟头也差不多变成了一个小土包。 再这么下去的话,相信要不了多久之后,这两座坟墓就会变成一块和平地无异的地方了。 在见到这种凄凉的景象之后,邢沅顿时泪如雨下,边哭边嘴里念叨着女儿不孝,让父母在死后的住所也落了一个无人看顾的惨境。 胡文霆在柔声安慰了邢沅几句之后,就把手一挥,马上就有数十人从背上取下随身携带的工兵铲,上前围着那两座坟墓开始清理起周边的杂草来。 在把周围一圈的杂草都清理完毕之后,又开始往往坟头培土,然后又用手中的工兵铲仔细的把新培上的土给拍实。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在数十人的一番忙活之下,很快邢沅父母的两座坟墓就再度变得焕然一新。 邢沅看了之后,也重新破涕为笑,然后就悄悄的来到胡文霆身旁,搂住了他的一只胳膊之后,红着脸低声对他说道:“公子,对我来说,所期望得到的聘礼莫过于让我父母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了,如今公子您已经贴心的为我做完了这一切,那么从此刻开始,我就算是您已经下过聘的女人了,您可不能再出尔反尔了。” 胡文霆听到邢沅说的这番话之后,也是心中一荡,于是就抽出被邢沅搂着的那只胳膊,然后用双手轻轻的捧起邢沅那因为害羞而泛红的脸,把自己的目光直对着她说道:“邢姑娘,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如果再进行推辞的话,就显得我有些不识好歹了,行,我现在就明确答复你,从此刻开始,你就是我的夫人了,不过正式的仪式还要等到我回去向其他两位夫人通过气之后,才能举办。” 随后,胡文霆放开了捧着邢沅的双手,而邢沅则含羞朝胡文霆点了点头。胡文霆又接着认真的对邢沅说道:“邢姑娘,还有一件事我要事先向你说明一下,事实上,你也已经大致知道我与常人是有些不同的。 在这里,我要提前告诉你一声,虽然不知道上天是出于什么目的而给了我一些特别的能力,但是我也在担心它有可能在忽然之间又把我这个人给收走了,因此,你要对此有个心理准备,要准备好面对未来一些不可控情况的出现。” 邢沅听了之后,也是愣了好一会,因为她还根本没想过胡文霆所说的这些情况会出现,但随即她就带着一脸坚定的表情回答道:“哪怕是只能跟公子待在一起很短的一段的时间,那也是值得我一生回味的。如果公子您真被上天给收走了,那么我就出家去,以后就一直守着清灯古佛,天天为在天上的公子您祈祷。直到我自己也离开这个人世,然后继续去天上陪着公子您。” 当听到从邢沅口中说出了出家这两个字之后,胡文霆马上就想到她在原来的历史上,最终也是选择了出家这条路,然后就是伴着清灯古佛度过余生的。 于是胡文霆不由得又是一阵无奈的苦笑,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绕来绕去的,就是躲不过出家这一关呢?” 正当邢沅被胡文霆自言自语的几句话弄得一头雾水,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厉声的喝声:“来人止步!”硬生生的把邢沅已经到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 不一会之后,就有一名手下人员小跑过来向胡文霆禀报道:“报告大将军,有一位自称是苏州织造总管太监,名字叫做王继嗣的人,带着一帮人说是想拜见大将军您,他还说自己是京城王承恩王公公的干儿子。” 当胡文霆听到苏州织造这四个字后,心里莫名的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一时之间又没能完全想明白,随后,他又听到王承恩这停个熟悉的名字。 于是,胡文霆就暂时放下了要继续去探寻心中那个曾经在脑子中闪现了一下那个念头的想法,而是转而微笑着对那名过来通报的人员说道:“哦,那就是自己人了,你回去把他请过来吧,注意,对他的态度要客气一点。” 那名通报人员在大声回答了一声“是”之后,又匆匆的小跑着往回去了。 不一会之后,就见一名身着太监服饰,年龄大约在三十多岁的人,在几名胡文霆手下的人员的陪同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胡文霆这边走来。 胡文霆见了之后,就面带微笑的迎了过去,边走边朝来人说道:“不好意思啊,让公公这么辛苦的跑到这种地方来找我。” 在听到胡文霆的话之后,王继嗣连忙远远的就停下来先朝胡文霆行了一个礼,然后边走边说道:“奴婢苏州织造王继嗣,听闻大将军来到苏州之后,特意赶来拜见,并希望能为大将军效一些犬马之劳。” 说话间,胡文霆和王继嗣就走到面对面的距离,王继嗣又再次恭敬的向胡文霆行礼问候,胡文霆朝他摆了摆手之后,微笑着对他说道:“刚才听我的卫兵说,您是我王叔的干儿子,那我们就应该是自己人了,而且从年龄来论,我还应该尊称你一声兄长才是,你那用得着在我面前讲究那么多礼数呢。” 看到胡文霆竟然对自己如此的亲和之后,王继嗣感动得差点流下了眼泪,他哽咽着对胡文霆说道:“大将军能在百忙之中亲自召见奴婢,就已经是让奴婢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敢不知深浅的再同大将军进行称兄道弟呢。” 胡文霆又是朝王继嗣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哎,既然我王叔已经收你为干儿子,想必也曾对你说过我的一些事情,我这个人最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你如果真想和我长期交往的话,平时就不要再讲究那么多礼节了。 如果一直那样礼来礼往的话,会让我感到很不自在的,说话肯定也就做不到很爽快了。到头来,对你对我都不是很好,不是吗? 其它的我们还可以慢慢的商量,但是奴婢这个自称,你得马上改掉,直接用你平时的自称就是了,因为我非常不喜欢奴婢这个称呼。” 说这番话的时候,胡文霆身上又显现出了一丝霸气,让王继嗣感到丝毫不敢拒绝他的提议,于是他就磕磕巴巴的回答道:“在、在下一切听从大将军的吩咐。” 胡文霆这才恢复了笑脸,对王继嗣说道:“这才对嘛?对了,王总管此次前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找我吗?” 正当王继嗣准备回胡文霆话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却发现邢沅正好走到了胡文霆的身边站定,然后还发现胡文霆身旁的几名亲兵,都恭敬的挺了挺身子。 于是,王继嗣就假思索的先朝邢沅施了一礼,口中说道:“在下苏州织造王继嗣见过大将军夫人!” 邢沅也按照时下的礼节,朝王继嗣还了一个万福礼,弄得王继嗣又是一番谦逊之后。才继续向胡文霆禀报了自己的来意,说自己已经在苏州待了一段时间,人头方面相对比较熟悉,希望能为大将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胡文霆此时也正为一些琐事犯愁呢,在听到王继嗣的话之后,又同邢沅低声商量了一番之后,就把在附近安排住处以及重新买回邢沅家原先祖宅等事务都交给了王继嗣。 而王继嗣在听到胡文霆吩咐下来的事情之后,脸上表现得无比的兴奋,随即就开始分派手下的人员分头去处理相关事宜。 然后,胡文霆就让手下的亲兵拿出几张小马扎,同王继嗣坐下来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起来。 当然,期间也免不了要聊起苏州织造署目前的经营情况,王继嗣就趁机在胡文霆面前诉起了苦,说目前很多纺织生意都被当地的一些大户给把控了,苏州织造署的运行已经大不如以前了,经常会缺一些必要的原材料。 自己来到苏州之后,成天都在筹划着该如何才能不负万岁爷的嘱托,顺利完成向京城输送一批优质丝织品的任务。 听完王继嗣的一些相关介绍之后,胡文霆脑子中最初曾经闪现过一下的那个念头,开始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对啊,自己完全可以借助苏州织造署这块招牌,往苏州的纺织行业里插上一腿,凭借自己超越当代数百年的经营理念,完全可以实现对苏州纺织行业的全面整合,把一些不合拍的人给清除出去,最终,把苏州纺织行业给变成国有资产占大头的真正利国利民的一项好产业。 由于,苏州纺织行业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关系,里面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王继嗣的说到其中一些人或事的时候,都不得不含糊其词,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在两人的聊天当中,时间过得很快,当王继嗣手下的人回来禀报住处已经安排妥当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的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在胡文霆一行在王继嗣手下人员的引领下,往不远处的一座大宅子走去的时候,王继嗣边走边向胡文霆介绍了一下这处住宅的情况。 这处住宅是苏州城内一个纺织大户的别院,平时他自己不怎么过来居住,一般都是在举办什么大型聚会的时候,才会用一下这个地方。 不过这处宅子,平时都安排了一些下人员常驻这里进行打理和维护的,因此,环境和卫生方面都是不用担心的。 接着,王继嗣的话开始有些支吾起来,再胡文霆的几次催促下,王继嗣才说出了其中的缘由,原来这处别院占用了邢沅家祖宅的地盘,因此,要恢复邢沅家的祖宅变得有些困难了,因为这处宅子的主人也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在苏州府官场上有着深厚的人脉关系。 对此,胡文霆当时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没有再继续往下深究,而在他心里却已经隐约有一个插手苏州官场的切入点,因为根据他在后世多年为官的经验,就算是在后世那种法制比较健全的情况下,想要在其中找出一些手续上的漏洞,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更何况是在大明这种地方乡绅享有很多特权,所谓的法制也还只是停留在纸面上的社会环境下呢。 在来到别院进行完安顿工作之后,胡文霆就把王继嗣叫到了自己的房间,对他进行了一番仔细交待,让他悄悄的派人查一下,这处住宅在当时办理房契时的一些情况,看看都有哪些不合规矩的地方,然后就是深入调查一下,这处宅子的主人背后到底都有哪些比较硬的关系。 王继嗣也不是一名官场小白,在听了胡文霆吩咐自己办的几件事情之后,很快就想到胡文霆这是要对这家人下手了,不由得对胡文霆充满了敬佩。 他在心里想着,没想到这胡文霆的胆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这初来乍到的,就敢直接拿当地一名拥有相当势力的乡绅开刀。 胡文霆也从王继嗣脸上的表情当中,读出了他内心的想法,于是就微笑着对他说道:“王总管啊,想要真正的在苏州这地方立足下来,不使出点霹雳手段来,这些地头蛇们是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省斤两的,他们会以为自己就是这苏州城的主人,因此,我们不出手给他们来点狠的,他们还会得寸进尺的进一步挤压我们的生存空间。 嘿嘿,你放心好了,他们嘴皮子再厉害,碰上我这么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也是狗咬王八,无处下嘴的。 他们要是跟我来横的,那就更好了,我正好让我手下的这些人在这苏州城练习一下杀人的技术。”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文霆身上就隐现了一层杀气,让王继嗣看了之后,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第130章 自作孽不可活1 傍晚时分,王继嗣告别了胡文霆之后,就匆匆的返回苏州城内去安排相关事宜去了。 而胡文霆在和邢沅一同吃过晚饭之后,就静静的坐在一旁,脑子里开始筹划起此次雷霆行动当中的一些细节问题。 随后,他吩咐邢沅准备笔墨,由自己口述,邢沅负责执笔把内容整理成当下的格式,给朱由检写一道奏折,把自己的相关打算向他大致说明一下,让朱由检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在奏折中,胡文霆把苏州一带以工商业为主的经济,在整个大明经济结构中所起的重要作用详细的说明了一下,并向朱由检指出,按照后世的发展经验,像苏州纺织业这种已经成为国家性支柱性的产业,控制权必须牢牢的掌握在国家手中,而不能像目前这样由当地的一些地方势力来掌控。 如果自己拿到对苏州纺织来的控制权,并经过一番整合之后,不仅能让苏州底层纺织从业者的收入水平大幅得到提高,而且每年至少能为国家增加一二百万两的税收收入,更重要的是,还可以借此打压一下那些口是心非的文官集团们的嚣张气焰。 最后,胡文霆在奏折中提到,为了确保此次争夺苏州控制权行动的顺利进行,自己打算再从通州军中调一部分人马南下,希望朱由检能予以支持和配合。 写完给朱由检的奏折之后,胡文霆又相继给通州军以及回隆镇下达了命令,让通州军的两个营在南下途经临清州的时候,由回隆镇安排人员把相关的弹药物资及时送到临清州。同时,胡文霆还让回隆镇方面再往苏州安排运送一批建材。 胡文霆让邢沅帮着书写的这些书信,里面涉及的可都是一些高度机密,而且有些内容还是会让人感到心惊肉跳的。 但邢沅却在期间显现出了她良好的心理素质,她连向胡文霆多问一句都没有,而只是一直低着头默默的整理书写着胡文霆口述的内容。 胡文霆对邢沅的镇定表现也是非常满意,心想,难怪在原来的历史上,吴三桂会把她放到王妃这个显赫的位置上。 为了确保相关信件都能安全送达到指定人员手中,胡文霆在邢沅完成三份奏折和命令之后,又让她把每一份信件都另外再誉抄了两份,他准备同时安排三组人员负责传送同样内容的一份信件,这样即使其中出现了一些差错,也能保证把命令给传达到相关人员手中。 在邢沅把所有的信件都誉抄完毕之后,也是累得不行,于是就低着头,开始揉起了自己的手腕,胡文霆见了之后,就轻轻拉过邢沅的小手,给她揉捏起来,邢沅就带着一脸幸福的表情,轻轻的靠在了胡文霆的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胡文霆就吩咐亲兵召集了几十名人员来到自己所住的房间门外,胡文霆把这些人分成了九个小组,每三个小组负责传送同样内容的一份信件。 胡文霆向所有人强调了一遍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之后,就吩咐他们昼夜不停歇的往相关目的地赶去。 在送信人员出发之后不久,胡文霆就陪着邢沅在院子内四处走走,当走到了院子内的一处地方时,邢沅有些伤感的告诉胡文霆说,如果自己记得没错的话,这地方应该就是原来自己祖宅所在的位置,可是如今已经完全见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胡文霆在微微一笑之后,贴近邢沅的耳边说道:“也许要不了多久,这处别院就成了你们邢家的祖宅了,这可比你们邢家原来的祖宅要气派多了。嘿嘿,只不过没想到你们堂堂邢家,最终居然还要靠你这么一名弱女子来光大门楣。” 正当邢沅带着一脸惊讶的表情看向胡文霆,并准备开口发问的时候,远处却传来了一阵嘈杂声,胡文霆隐约听到有个趾高气扬的声音在说道:“什么时候鸠占鹊巢还变得这么理直气壮了,这明明是我徐家的别院,居然还不准我这个主人随意进出了?” 胡文霆听后,就朝在不远处跟随着的亲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来人给带过来。 不一会之后,亲兵就带着一名一看就是纨绔的公子哥过来了,那名公子哥远远的见到胡文霆之后,就开口大声说道:“听在这里帮我们徐家看守房子的管家说,你是一个来自北边的什么将军,照理说,以我们徐家的家世,招待一下你们这些穷当兵的,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你们却不该不识好歹的,竟然反客为主起来,敢派人把我这个主人拦在门外不让进来啊。现在,小爷我的心情很不爽,因此,只好请你们马上出去,另外再找地方落脚了,我们徐家不欢迎你们。”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名公子哥已经走到离胡文霆不是很远的地方,胡文霆的几名亲兵,就伸手礼貌的阻止他继续靠近胡文霆。 那名公子哥不以为意的笑着说道:“看来小爷我刚才说的话,你们是一点也听进去啊,到如今还敢阻拦我这个主人…” 这时,那名公子哥看到了站在胡文霆身旁的邢沅,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心想这小娘子也太漂亮了吧,自己以前可是从未见这等清雅又美貌的女子。 于是,他随即就改变了刚才的话风,有些旁若无人的对邢沅说道:“这位小娘子,你可以不用跟着这些穷军汉搬走。如果你能再陪上小爷一晚的话,别说是住在这里了,小爷我就是把这处别院送给你都可以。” 一旁的亲兵们,看到那名公子哥不仅敢当面对胡文霆出言不逊,紧接着还敢对拥有三夫人称号的邢沅出言调戏,于是就想开口斥责,可是却被胡文霆笑着制止了。 然后,胡文霆一脸淡然的开口朝那名公子哥问道:“你一进来就啰啰嗦嗦的说了那么一大堆废话,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来着,你又怎么证明这处别院就是你家的呢?” 那名公子哥不屑的回答道:“我说你们是一帮穷军汉吧,你们似乎还不服气。可是你们居然连我这个在苏州城大名鼎鼎的徐家大少都不认识,就你们这个眼力劲,又怎么可能在官场上混得开呢?难怪你们一辈子都只能做个穷军汉了。 小爷我就再多费口舌告诉你们一声,我叫徐汝让,祖上可是做过工部尚书的人,就是目前,我们徐家在官场上为官的人,也是一抓一大把,他们当中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能让你们这帮穷军汉,乖乖在他面前点头哈腰的恭敬不已。” 胡文霆接着问道:“看来你们徐家是出了很多高官喽?说说看,都有哪些职位?也让我这个穷军汉开开眼界。” 徐汝让冷笑着说道:“我就说你们是一帮没见识的穷军汉吧,难怪你们不知道,在大目前的大明官场中,就是一名刚入流的文官,也能让一名正一品的武将俯首帖耳,稍不如意,就能指着武将的鼻子像骂孙子似的进行一番责骂。 更别说我们徐家的那些人可都是在朝廷的一些要害部门任职,要拿捏一下你们这些穷军汉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反过来说,你只要乖乖的把身边的那位小娘子让给小爷我,小爷我不仅会好好的疼这位小娘子,而且还会给你们也送上一笔银子,让你们也能过上了一段时间的好日子。 如果这位小娘子侍候得小爷我舒坦了,兴许小爷我还能帮你在家人面前说说好话,让他们给你安排一个油水比较好的肥差,免得你今后还像如今这样四处漂泊。” 看到徐汝让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之后,胡文霆在心里暗笑道,像这种不知道收敛的公子哥,在后世那绝对就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坑爹货。 但胡文霆已经在心里暗暗准备把这事往大了搞,目标已经不是仅限于一幢别院或者一点银子了。 于是胡文霆故作恭敬的继续问道:“徐公子,在下还有一事不明,请问这武将见了文官就得装孙子的规矩到底是谁定下的,难道朝廷和万岁爷定下的文武官员品级是一种摆设吗? 到了文官这里,他们就可以不用管高低尊卑,这又把朝廷和万岁爷置于何种位置?” 见到胡文霆终于向自己低头了,徐汝让更是到了得意忘形的地步,他狂妄的说道:“说你傻吧,也还不算傻到家,告诉你吧,如今大明的钱粮都掌握在文官手里,准确的说,是掌握在我们南方人手里。要知道,离开了钱粮,别说是一帮武将了,就是他皇帝也只是一个摆设而已,想要得到南方的钱粮支持,皇帝也得乖乖听文官们的摆布。” 听完徐汝让这番惊天动地的言辞之后,胡文霆先是微笑着鼓起了掌,正当徐汝让也微笑着朝胡文霆点头致意的时候,胡文霆忽然脸色一变,开口厉声说道:“大家都听清楚了吧,这家伙说的可是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我们身为天子亲军,就算现在就斩了他都是无话可说的。 不过,我还是决定按照朝廷的规矩来,来人呐,给我把这个目无君上的狂妄家伙拿下,然后送往应天巡抚衙门受审。” 还没等徐汝让反应过来。旁边的两名亲兵就快步上前,把他反剪着双手,摁着跪在了地上。 由于徐汝让先前已经数次对胡文霆以及邢沅出言不逊,因此亲兵在动手时,也是带着一肚子气的,手上使出的劲道可想而知了,差点没把徐汝让那细细的胳膊给拧断了,徐汝让顿时就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徐汝让带过来的一些随从,在听到主人的惨叫声之后,刚想往里面去探个究竟,结果也随即就被守在他们身旁的胡文霆手下人员给拿下了。 在外面的人员把徐汝让的手下一个个像小鸡崽似的扔到胡文霆面前时,徐汝让手臂上的痛楚也稍微好了一些,也恢复了一些精神。 也许是这家伙在平时无法无天惯了的缘故,此时他还根本不知道害怕,居然还敢继续开口朝胡文霆骂了起来。对此,胡文霆只是像看待一只猎物一样,眯着眼看着他,并没有开口说话。 看到对方对自己的辱骂并没有任何反应,徐汝让以为胡文霆是心里害怕了,于是就更加肆无忌惮的把辱骂又转到了邢沅身上,而徐汝让的那些随从也配合着发出一阵淫笑,把邢沅给弄得是又羞又恼。 这下子可是触碰到了胡文霆的逆鳞,于是他就淡淡的对邢沅说了声:“邢姑娘,你先把身体转过去吧,免得等会有些东西会脏了你的眼。” 在邢沅带着一脸的疑惑把身体转过去之后,胡文霆来到徐汝让面前,并蹲下身子,眼睛直盯着他说道:“徐公子,我还没跟你介绍我是谁了,告诉你吧,我叫胡文霆,是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通州镇总兵、大名亲军卫指挥使。 前些日子在通州的时候,一帮勋贵子弟,哦,相比起来他们的身份和地位也应该不会比你差多少,可是他们居然敢自恃身份,在军营中不听从我的号令,你猜最终我是怎么处置他们的?” 没等徐汝让开口询问,胡文霆就从自己身上掏出了一只短火铳,打开保险之后,把它指向了徐汝让对面一名随从人员的脑袋,随后就扣动了扳机,只听砰的一声响之后,徐汝让的眼前就出现了一篷五颜六色四处飞溅的液体,那名随从的身体也应声倒了下去。 听到火铳声之后,邢沅下意识的就想转过身来一看究竟,还好胡文霆的两名亲兵反应极快,迅速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没让邢沅看到血腥的场面。 徐汝让作为一名大明的纨绔子弟,其在平时也不是没虐杀过手下的奴仆,但那时候,他自己是作为一名猎手的身份存在的,因此,并不会感到害怕。而如今,他的身份已经变成了猎物,并面临着随时被对方虐杀的处境,因此,要说此时他再不感到害怕,除非他是一个傻子。 看着徐汝让已经害怕得开始发抖的身体,胡文霆慢条斯理的用手巾擦了擦火铳之后,接着对徐汝让说道:“徐公子看到了吧,那些忤逆我的十几名勋贵子弟,就像你的这名随从一样,被我当场给格杀了。事后,他们的家人还得乖乖的送钱过来,才能把尸体给买回去。 请问徐公子,你是想让你的家人花钱买你的尸体呢,还是把活着的你给买回去。” 徐汝让连忙颤声说道:“大将军饶命啊,我们徐家有的是钱,只要您说个数,我们徐家都能想办法拿出来的,您可一定要让他们把活着的我给买回去啊。” 胡文霆接着和颜悦色的对徐汝让说道:“徐公子啊,我这个人呢,没有别的什么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钱,是很多很多的那种。 既然你们徐家能拿出很多钱来,那么一切都好说了,你放心好了,我可以向你保证,在没拿到足够的钱之前,我肯定是不会杀了你的。 还有一件事我要先告诉徐公子,在随后的日子里,我手下的人可能会问你一些问题,你一定要乖乖的配合我手下的人,他们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不得有任何的拒绝行为,否则,我就不能保证你能活着被买回去了。” 徐汝让连忙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的朝胡文霆点头,随后,胡文霆就让手下人把他们带下去给关了起来,那具徐家随从的尸体也找地方给埋掉了。 第131章 自作孽不可活2 然后,胡文霆一行就大模大样的在别院住了下来,他要等京城那边传回消息,以及从通州那边调集的人员来到苏州之后,才能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他要争取在雷霆一击之下,就把苏州的局面给完全控制住,否则的话,他可能就要被长时间的拖在苏州这地方了。 期间,王继嗣也来别院同胡文霆交换了一下信息,胡文霆就把自己已经把徐汝让给扣了下来的消息向王继嗣进行了通报。 当然了,在这几天时间,胡文霆手下的人员已经让徐汝让把当初如何对胡文霆这名正一名的高官出言不逊,继而还出言调戏他的三夫人,以及最后竟然还敢对当今陛下进行贬低等大逆不道的行为,都一一作了招供,并进行了签字画押,可以说是铁证如山了。 听完胡文霆的介绍之后,王继嗣兴奋的说道:“大将军,这下子可好了,在下知道这徐家确实有很多钱,如今,他们家的宝贝孙子犯下这等滔天大罪,他们想来要买回这位宝贝公子哥的一条命,肯定不会在钱方面有所吝啬,大将军这次应该能得到很大的一笔钱了。” 随后,王继嗣就绘声绘色的把徐家的一些情况又给详细介绍了一遍,徐汝让口中所说的祖上,名叫徐栻,在万历年间曾做了南京工部尚书,为人还算可以,经常会出手帮助一些生活有困难的邻里百姓,在常熟当地还有着不错的口碑。 当然了,他凭借着手中的权势,也为徐家攒下一大批产业,成为常熟八大家之后,家里的钱可说是多到花不完。 这位徐汝让实际上并不是徐栻的亲孙子,只是他一名兄弟的孙子而已,但由于在古代,家族的观念还是非常强的,家族内成员往往抱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想法,相互之间都会多有照应。因此,在徐栻发家之后,他的几个兄弟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当地富甲一方的人物。 孟子曾有云“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后人呢,又把这句话进一步演变为更加通俗的“富不过三代”这句俗语。 “富不过三代”主要是指创业者其后一代或两代,因为面对的是已经富裕起来的家庭,并没有经历过创业的艰难,很难懂得家族财富的来之不易。 如果不对下一代进行良好的家庭教育,他们就很容易把家业给败掉。换句话说,没有人才辈出的家庭是难以保证富过三代以上的。其实进一步推及到到一个企业甚至一个国家,道理也是一样的,没有人才辈出的企业是难以保持长盛不衰的,没有人才辈出的一个国家也是难以保证长期兴旺发达的。 而徐栻的从孙辈徐汝让的所做所为,就为“富不过三代”这名话做了一个很好的诠释,从王继嗣的口中,胡文霆也听到了关于徐汝让这名公子哥的一些“壮举”。 比如说,徐汝让真的做到了挥金如土,有一年春天徐土豪登上当地的一座佛塔顶部,拿数斛金叶子随风撒出去,弄得满城都是金光闪闪的,于是人们就把“春城无处不飞花”这句诗,稍微改动了一下变成“春城无处不飞金”,用来形容当时的壮观场景。 徐土豪又曾经从洞庭山买了数十筐杨梅,雨后放在涧水上游,让人踩踏出汁,随涧水一起流下,混合着杨梅汁的涧水因此殷红如血,一旁的游客纷纷上前,用手掬免费的果汁喝。 徐汝让还曾经在南京街头的一家瓷器店买碗,因为其挑拣过度,该瓷器店主就稍微不耐烦的多说了两句,结果徐土豪一怒之下,在开口询问了一下店里全部瓷器的价格之后,居然就花了千金把店里的所有瓷器都给买了下来,然后,让手下人统统砸碎之后扔在了街面上,搞得一条街都是碎瓷器茬,后来这条街干脆拿他砸碎的碗底铺了路。 正因为徐家的钱确实很多,再加上其家族内还有不少人在各级官府中为官,因此在当地,几乎没有徐家摆不平的事情,这也让徐汝让这名公子哥不知不觉就养成了一种观念,天大地大,小爷我最大。 于是,他在见到胡文霆之后,就敢直接用一个“穷军汉”来称呼他,对胡文霆一行充满了蔑视。这还不算是最致命的,关键是徐汝让这位公子哥,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作死般的去触碰胡文霆的逆鳞之一--邢沅。 别说胡文霆刚刚已经答应了要娶邢沅为妻,就是在没答应娶她之前,胡文霆也是不容许任何人对邢沅动起歪心思的,先前辽东吴三桂的例子就是最好的明证了。 在听完王继嗣的相关介绍之后,胡文霆微笑着问道:“王总管,据你估计,这徐家到底有多少家产?” 王继嗣小心的回答道:“回禀大将军,他们徐家到底有多少家产,在下不敢妄言,但是他们想要买回徐汝让的一条命,几十万银子总应该拿出来吧。” 胡文霆淡淡的说道:“王总管,你我都是陛下非常信任的人,也都应该知道陛下他为了这个钱字,不知道操了多少心,可是像徐家这样的所谓陛下的臣民,日子却过得比陛下还要滋润,你说这正常吗? 要我说啊,这徐家也已经享受过几代人,如今也该是到还债的时候了,我的意见是,这徐家也没必要再继续存在了,如果到时候他们识相的话,我可以留下他们的一条命,不过常熟这地方就不要再待了,让他们到辽东去帮陛下守国门去吧。” 胡文霆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是很平淡的,但王继嗣听了之后,却感觉到浑身发冷,他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只好恭敬的附和着胡文霆说道:“大将军说得是,像徐家这种大逆不道的人家,确实不应该再继续存在下去了,到时候,在下一定全力配合您的行动,争取为万岁爷和大将军您分忧。” 再说回到京城那边,朱由检在接到胡文霆派人送去的奏报之后,心里也是犹豫不决,尽管国库和自己的内库都非常缺银子,而他也相信以胡文霆的超前眼光以及经营以能力,在他掌控了苏州的纺织行业之后,确实能为国库和内库带来源源不断的一大笔收入。 可是,朱由检一想到胡文霆此举无异于在向南方那些地方势力宣战,一旦消息传到京城之后,朝中那些文官们都不知道会用些什么样的言辞来弹劾胡文霆和指责自己,心里就开始有些打鼓。 毕竟,朱由检是想立志做一位明君的,而想做明君,就不得不顾忌一下文人们那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嘴。 犹豫当中的朱由检忽然通过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正在一旁恭敬站着的王承恩,于是就对他招了招手,等王承恩快步来到自己身旁后,朱由检就把手中的奏折递给了王承恩,并对他说道:“大伴,这是朕的老师刚从苏州那边发过来的奏折,你也看看,然后帮朕出出主意,朕到底怎么做才好?” 由于王承恩在平时就经常帮朱由检处理一些奏折,因此,对于朱由检的吩咐,他也只是稍微谦逊了两句之后,就接过胡文霆写给朱由检的奏折看了起来。 王承恩一目十行的看完了胡文霆的奏折之后,随口就感叹了一句:“大都督真是一心在为大明和万岁爷着想啊,一旦有了苏州的赋税支持之后,今后陛下想要成就一番事来,就会变得容易得多了…” 朱由检挥手制止了王承恩继续往下说,自己有些气馁的说道:“可老师的这番作为相当于直接和南方的那帮人对着干啊,到时候,朝堂上不知道又会掀起一场怎样的风雨,俗话说得好,人言可畏,朕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那种局面。” 王承恩是何等精明之人,他很快就从朱由检的话中猜出了他的心思,知道朱由检是既想拿到其中的好处,又不想为些承担太多的风险,于是,他就小心的开口对朱由检说道:“万岁爷,奴婢从大都督的奏折中,大致可以推断出,他对此次行动还是比较有把握的,他向万岁爷您进行禀报,只是为了表示他对万岁爷您的充分尊重,并不是想从万岁爷这里得到多大的支持。 这可以从大都督在这之前的数次行动中推断出来,万岁爷您看哈,之前大都督他两次在辽东那边取得大捷,都是在没有得到朝廷方面任何支持的情况下取得的,当然了,这和万岁爷您对他的完全信任是分不开,否则,大都督他也不敢那么放开手去干。 因此,以奴婢愚见,这次万岁爷不如也给大都督来个默许,相信只要万岁爷不明确表示反对,以大都督的聪明才智,一定就会清楚知道自己该怎么去操作这件事了。” 朱由检犹豫道:“可是,老师这是一心为了大明和朕,才去冒这么大的风险,朕如果对此一声不吭的话,是不是也太薄情寡义了一点。” 王承恩马上接口回答道:“那万岁爷也可通过密旨,给大都督一些暗示,表示您是大力支持他的这次行动的。” 朱由检认可的点了点头之后,就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您办事、我放心!”既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 朱由检让一旁的王承恩把写了字的纸装进一个信封之后,接着对他吩咐道:“大伴,其他的人办事朕不太放心,这样,辛苦你跑一趟通州大营,到那里之后,你亲口对负责的将官交待一句,就说一切以他们大将军的命令为准,并让他们把这封信件带给朕的老师。” 正当王承恩准备退出去的时候,朱由检也许是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份,于是又出声喊住了王承恩,等王承恩再次回到他面前站定之后,朱由检略微思衬了一下,开口对王承恩吩咐道:“大伴,你再去锦衣卫街门一趟,让高文采负责带一队锦衣卫南下苏州,你只要告诉他们到苏州之后,一切听从老师的指挥就行了,其它的你什么也不要向他们交待。 还有,大伴你让高文采在挑选带去苏州的人员时,一定要放亮眼睛,选出一些忠心可靠的人带上,千万别让一些害群之马把事情给耽误了。 对了,大伴你再告诉高文采一声,让他们一切动作都悄悄的进行就行了,别搞得太大张旗鼓了,出城南下的时候,最好也是身着便装。” 在朱由检吩咐这一切之后,王承恩又在原地停了一小会,直到朱由检朝他挥了挥手,表示让他下去办事,王承恩才小心的退出了乾清宫的大殿,匆匆忙忙的去各处传达朱由检的相关旨意去了。 再说胡文霆在等待消息的这段时间里,也不是一直待在别院里干等着,而是进行了一些相关的准备工作。 他在选择苏州城这边的合作对象时,经过王继嗣的一番介绍之后,胡文霆把目标定在了应天巡抚的身上,而此时的应天巡抚是张国维。 当然了,在原来的历史上,张国维是要在两年多之后,才调任到这个位置上来的。由于胡文霆莫名其妙的来到大明之后,给大明的政局带来了一定的影响,因此就造成张国维提前来到了应天巡抚任上。 对于张国维这个人,胡文霆在后世的时候,就已经通过史料对他进行过一些了解,不为别的,就因为张国维的老家是东阳,而东阳就是胡文霆后世老家的邻县,因此,在后世时胡文霆可以同张国维攀上个半老乡的交情。 史料上是这样介绍他的,张国维,字止庵,号玉笥,浙江东阳人。天启二年进士,初授广东番禺知县。崇祯七年,升任右佥都御史。 清兵入关后,张国维遭言官交章弹劾,被免职归里。清顺治二年五月,张国维谒见鲁王于台州,请王监国,并移驻绍兴。 鲁王赐尚方宝剑令张国维统率诸军,曾先后渡过钱塘江与杭州湾,收复富阳、分水、於潜等地,并一度对驻杭州的清军展开反攻。 顺治三年六月二十五日,义乌陷落。张国维认为大势已去,于二十六日投水而死,时年五十二岁。 不过呢,由于胡文霆来到大明之后,王承恩已经把他的籍贯给安到了顺天府,因此,再想同张国维攀老乡的交情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另外再想办法找一找两人之间的利益交汇点,然后通过这个利益交汇点,建立起两人之间的战略同盟关系。 胡文霆在脑子中再次搜索了一遍张国维任职期间的一些资料,发现张国维在任应天巡抚期间,曾经历了张献忠率领的义军拥入应天府地界的艰难局面,张国维是一直疲于应付,为此期间曾数次遭受朝廷那帮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言官们的弹劾,指责他剿寇不力。 而军事方面可是胡文霆目前的强项,于是他就决定从无偿协助张国维搞好当地的军队建设这一点入手,同张国维谈一谈合作事宜。 尽管目前张献忠的义军还没来到应天地界,但胡文霆想以张国维的政治眼光,应该不难推断出,这是早晚的事,因此,能提前做一些相应的准备工作,以张国维的性格,应该是不会提出反对意见的。 第132章 自作孽不可活3 作为文人出身的张国维,对于武将身份的胡文霆同样是不怎么待见,尽管鉴于胡文霆有些的特殊身份,他还是勉强答应了同胡文霆进行一次会面,但是当两人见面之初,张国维还是对胡文霆抱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所聊的都是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比如只是聊一些苏州当地的风土人情之类的东西,基本不涉及到朝政方面。 但胡文霆借着张国维所聊的苏州风土人情这个话题,很快就把把两人的谈话内容转到了东阳方面。 胡文霆先是盛赞东阳人“民朴而勤”、“不轻去其乡”,东阳百姓在骨子里都有着好勇尚气、争强斗胜、峻烈轻死的精神,因此才催生了在宋代时期,小小的东阳一地就出了五位武状元。 接着胡文霆还谈到了东阳人都有着不畏灾难、人定胜天的精神。一个突出的例子是,东阳先民运用大禹“疏导治水”、“高高下下”“钟水丰物”等办法,于东汉建造了洲义堰,唐代修建了都督堰、富民堰,元代建成了南溪堰,明代修筑了环清堰、灵坦堰等大大小小的水利工程。 听到胡文霆不仅能列举出东阳一地,在不同历史时期所建造的各种水利工程,并且还能恰如其分的对这些水利工程对农业所起的作用,进行相对客观的评价之后,张国维的眼睛顿时一亮,对胡文霆的印象开始有了改观。 紧接着张国维又装作很随意的样子,同胡文霆探讨一些关于水利方面的问题,没想到胡文霆不仅能对答如流,而且还能适时的提出一些在张国维看起来非常有新意的见解。 孰不知这些水利方面的知识,胡文霆在后世主政一方的时候,都是作为一项必修技能而进行过专门学习的,而以后世的科学发展所达到的程度,胡文霆所提出来的见解毫无疑问的能让张国维震惊一番了。 同时,胡文霆专门挑水利工程这个话题来同张国维进行交流,也是很有针对性的,因为胡文霆通过史料上的相关记载,已经知道在原来历史上,张国维主政应天期间,曾主持维修了吴江石塘,勘核全坍应修一千五十五丈,半坍二千八十六丈,平望西诸聚水缺,应筑内外塘七百六十丈,并修长桥、三江桥、翁泾桥。 他针对太湖洪水下泄不畅,曾上书请求开浚吴江县长桥两侧的泄水通道,“太湖翕聚众水,吴江仰承委灌分注吴淞、娄江以入海,其长桥七十拱与九里石塘一带诸水窦皆宣泄之分,必由今桥拱旁架浮图阁,淤遏水势,渐致闭塞,则拆卸不容缓,石塘诸窦年久亦多壅淤成陆,并宜一体开浚,以免农田之患”。 因此,在《明史》上有记载说:张国维“建苏州九里石塘及平望内外塘,长洲至和等塘,修松江扞海堤,浚镇江及江阴漕渠,并有成绩”。张国维提出“惟吴泽国,民以田为命,田以水为命,水不利则为害”。他还说:“臣搜泉兴浚,单骑驰驱,手口拮据,糜事不为”、“臣尝单舸巡汛,探溯河渠,各绘水图,括以说略”,积累了数十年治水之经验,写成并刊刻了一部七十万字的《吴中水利全书》,为我国古代篇幅最大的水利学巨着。 《吴中水利全书》成书于崇祯十二年,该书先列东南七府水利总图十二幅,次标水源、水脉、水名等目,又记录了有关诏敕、章奏,包括宋、元到明崇祯时的有关治水的议论、序记、歌谣等,是研究苏、松、常、镇四郡的一部至关重要的水利文献。 尽管目前张国维还没开始动手维修吴江石塘,更没有开始编写《吴中水利全书》这本书,但是他在水利方面拥有的专长却是毋庸置疑的。 果然,张国维在听完胡文霆的一番高谈阔论之后,就好像找到一个知音一般,话匣子马上就打开了,于是他就对胡文霆谈了一番针对苏州一带的水利设施情况,计划开展的一些维修工作。 其内容也同历史上他向朝廷上书时所提到的内容基本相同,而胡文霆则根据自己后世时在史料上所看到过的内容,对张国维的想法适时的进行一些补充,这更让张国维对胡文霆的印象更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张国维感叹的对胡文霆说道:“真没想到大将军不仅在带兵打仗方面成绩斐然,而且在治水等政事方面的见识也丝毫不逊色于一些饱读读书的文人官员,看来本抚对你们武官的一些陈旧观念也该改一改了。” 鉴于文人的矜持,张国维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还是表现得有些含蓄,但是胡文霆已经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对自己释放出的善意。 于是胡文霆也对张国维进行了积极的回应,表示自己只是纸上谈兵而已,真正要把这些利国利民的举措落到实处,还需要像巡抚大人一样的干才来主持大局才行。 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唯独马屁不穿,对于胡文霆的恭维之言,张国维也是受用之极,随后,他对胡文霆也变得愈发的亲热起来,说话当中,也不知不觉的开始用梦之来称呼胡文霆。 胡文霆在接下来的谈话过程中,又适时的把话题引到了张国维老家东阳的学习风气上面去,他说,东阳“士爱读书,大家子弟无不从师爱学,有志者习举业,迟钝者亦通章句,知礼义之方”,“士类骈集,才气学术项背相望”。 重教兴学的风气,也让东阳历史上出现了几个人才高峰:唐代东阳是浙江进士最多的县,仅厉、舒、冯、滕四大家族就出过十五名进士;南宋时期的葛、乔、厉、马、何等五大家族士子曾位及宰辅,时称“东阳开五府”,同时涌现出进士一百多名。 说到这里,胡文霆很自然的补充了一句,这其中最让自己深有感触的人,当然就是眼前的应天巡抚张大人这样的干才了。 听到胡文霆引经据典的称赞了一番自己的家乡,同时还不露声色的又称赞了自己一句之后,张国维在心里感到受用的同时,也不禁对胡文霆所拥有的丰富学识以及高情商充满了欣赏,于是他就带着善意开口问了一句:“以梦之所拥有的学识来看,就是要走科举入仕这条路应该也不是很难,不知道梦之你为什么却偏偏选择了一条不为当下人所认可的途径。” 顺着张国维的这个问题,胡文霆就从军事角度分析了一下大明目前正面临的困境,指出大明在面对北虏的不时扰边、东虏的强势崛起,还有西边此起彼伏的流民问题时,无论是在经济方面还是在军事方面,都已经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而想要帮助大明走出这个困境,光靠四书五经这些纯粹说教性质的东西,肯定是办不到的。只有通过一些武力手段强势的介入之后,也许还能通过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实现对当前困境的破局。 张国维也是一个在官场上浸淫了十来年的大明高级官员了,对于胡文霆所讲的这些东西,他也是能够理解的,但因为他的思想又在一定程度上受制于其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因此在一时之间却又无法完全接受胡文霆提出的暴力手段。 因此,张国维在听完胡文霆的这番话之后,就沉默了好一会,室内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压抑。 在两人相对沉默了好一会之后,胡文霆率先打破沉默,开口对张国维说道:“大都宪,据晚辈所知,您是一位有着一身正气,并一直期待着为国建功的好官员。 记得您初入仕途,被朝廷委派到广州番禺任职时,正好碰上了粤东大饥荒。邻省福建米贩子纷至,并控制了粮价,使得当地粮价飞涨,普通民众为此苦不堪言。 而当时的广东巡抚正好又是福建人,对米贩子的这些不法行为包庇而不禁。导致数万粤人聚集请愿,险些激起民变。而您上任之后,当众宣布了《筹荒十二策》,终于降下粮价,也平息了事变。 随后,您了解到广州曾有数万亩沙涨田,系明初励志恢复和发展农业时,由许多贫民开垦出来,后来却被当地的土豪劣绅给巧取豪夺去了,致使很多百姓无以为生。 为此,您又派手下人去翻检旧籍,寻出了这数万亩少涨田的原始凭据,然后不畏各方压力,将这些田全部收回并分还给原先的贫农耕种,当地的百姓因此还称您为‘神明父母’呢。” 听到胡文霆侃侃而谈,如数家珍般的提及自己当年在广东从政时的一些壮举之后,张国维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缓和,先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自得神色,随后还拈须微笑起来。 在胡文霆说完之后,张国维谦逊的说道:“惭愧、惭愧,本抚当年只是为当地百姓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份内小事而已,没想到居然还能穿越千山万水,让远在京城的梦之你都知道了这些事。” 胡文霆紧接着又对张国维进行了一番吹捧,终于再次把他的斗志给激发出来了,他微笑着开口对胡文霆说道:“梦之啊,吹捧的话你就勿需再多说了,如果你在心里还认可我这个兄长的话,就开门见山的告诉为兄一声,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为兄帮忙的?只要是在为兄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一定为梦之你把事情给办妥当了。” 胡文霆向张国维道了谢之后,也面带着微笑说道:“小弟是决不会让兄长为了小弟的事情徇私而坏了您一惯以来的好名声,因此,到时候兄长只要根据大明的相关律令,秉公进行断案就行了。 只要大明律上有明文规定小弟所状告的事情不占理,那么小弟的官司就算是打输了,也决不会怪罪于兄长的。” 听到胡文霆的这番表态之后,张国维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完全是出于对胡文霆的好感和信任,一时口快才对胡文霆作出承诺的。 如果胡文霆到时候真要找他开后门,让他进行徇私的话,他也是有些为难的,还好胡文霆及时的向他表了态,让他到时候只要秉公执法就行了,这才让他彻底的放下了心,同时也对胡文霆的为人更加的满意。 胡文霆趁热打铁,紧接着又向张国维提出了一个无比优厚的条件,胡文霆表示,鉴于目前的动荡局面,自己愿意为张国维无偿训练一支由应天巡抚直接掌握的军队,也就是俗称的标营,规模大概在三千人左右。 这些人的武器装备全部由胡文霆来免费提供,如果朝廷方面一时半会之间不能解决这三千人的军饷问题,胡文霆也可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承担起这些人的部分军饷。 除此之外,胡文霆还建议张国维在这三千标营的基础上,再招募数千人,组成一支团练队伍,团练队伍同样也由胡文霆免费为其提供相关的武器装备,以及安排人员对其进行军事方面的训练。 当然了,为了让张国维能彻底放心,胡文霆明确向他表示,自己的这些安排,在来苏州之前,都已经事先征得过陛下同意的。 同时,自己也只是负责对这些军队进行一些常规性训练,使其能更快的形成战斗力而已,并不会想着要在今后染指这些军队的指挥权。 因此,在完成训练之后,军队中所有的事情均由张国维本人一言而决,自己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再插手这些军队当中的任何事务。 听完胡文霆的描述之后,张国维心想这绝对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试想,在目前整个大明四处都已经开始动荡起来的局面下,作为一地政府的主官手中,如果能合法的掌握着一支拥有相当战斗力的武装力量,那么他在面对今后的一些突发情况时,处理起来就会变得更加的从容,而不需要像别的官员一样,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去请求支援。 当然了,张国维更明白这世上并不存在无缘无故的爱,既然胡文霆能为此向自己开出了这么优厚的条件,那么,他所求之事也绝对不会像他口中所说的,仅需要自己秉公执法那么简单。 尽管,张国维用开玩笑的形式再三向胡文霆试探着口风,无奈在没有得到朱由检的明确回复,以及从自己北边调集的人马没有来到苏州之前,胡文霆是不会轻易向张国维泄露自己的底牌的。 因为万一在这期间走漏了一点风声,让徐家事先有了准备的话,光凭目前自己手中拥有的力量,恐怕很难把整个局面给控制住。 于是,在打了一些哈哈之后,胡文霆就结束了同张国维的第一次会面,让张国维在后面的几天时间,一颗心就像被猫一直抓着一样,成天都是痒痒的。 还好,胡文霆并没有让张国维等上太久的时间,就再次上门拜访,并向他揭开谜底,胡文霆把徐汝让的一大堆供词材料交给了张国维。 当张国维得知胡文霆这次居然要拿苏州当地的一位地头蛇--常熟徐家开刀时,就善意的对胡文霆进行了一番提醒,表示就算自己按照他的意思,坚持秉公执法,并最终判决徐家有罪。 但徐家凭借着其深厚的人脉关系,也完全有可能从比自己这个应天巡抚更高层次的官员那里入手,为自己进行脱罪,而且根据以往的经历来判断,徐家此次成功脱罪的概率还是非常高的。 没想到胡文霆听了张国维的提醒之后,脸上却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回答道:“大都宪,我要对您说的还是那句话,您只要严格遵照大明律秉公断案就行了。其余的小事情就由我来负责解决好了。 嘿嘿,不瞒您说,我倒是希望插手到徐家这个案子里面来的人越多越好,那样的话,我这一次就能解决掉好多问题了,总好过今后再让我一家一家的再去找他们的晦气要好吧。” 胡文霆那轻描淡写的样子,反而让张国维心里更加有底了,因为通过和胡文霆的两次交流,张国维已经能断定胡文霆并不是那种狂妄自大的人,他在得知徐家事后仍然有可能通过关系脱罪的情况下,还表现得如此的镇定。 那么唯一能对此进行解释的就是,胡文霆他选择同对方对薄公堂,很可能只是在表面上耍的一手虚招手而已,这些虚招纯粹是用来迷惑对手的,而事实上,胡文霆的手中肯定还掌握着不为人知的一些大杀招,那么自己在此次行动中只是起了一个掩护作用而已。 而对于胡文霆给自己提供的那些丰厚回报,自己目前所能做的一切肯定是不足以进行回报的,自己今后还必须继续为胡文霆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才能还上这份情。 想到这些之后,张国维不禁对胡文霆的手腕佩服之极,心想这年纪轻轻的胡文霆,在处事方面竟然能做到如此的老练,看来自己在今后选择同他进行全面合作,也不失为一项明智之举。 第133章 自作孽不可活4 在决定同胡文霆进行全面合作之后,张国维就根据自己从政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主动为胡文霆支招,让他不要一下子就把底牌全部亮出来,而是先低调的走一遍普通民众诉讼程序,让不明就里的徐家能肆无忌惮的动用关系来干预这个案件,然后才能实现在最大程度上一次性清除掉徐家存在于各方的力量。 接下来,张国维在了解到胡文霆准备由邢沅出面提起诉讼之后,他又向胡文霆补充介绍了一下,诉讼当事人的资格问题:告状必须本人亲自出面,但只包括八十岁以下,十岁以上健康男子,即能承担法律责任的人,其余老幼废疾妇女则须由壮丁家属代告。 也就是说,邢沅作为一名女子,原则上是不宜亲自出面来提起本次诉讼的,而是需要另外委托一名男性成年家属来代替她出面提起诉讼。 其次,在词讼的陈告与接收方面,《大明律》明确规定,凡军民词讼皆须自下而上陈告。原则上,民户百姓的词状应递交在基层的府州县衙门,军人的状词应先在百户所呈交,并进行初审之后,才能进入到正式的司法程序。 根据张国维的建议,胡文霆马上带人回到吴江汾湖,同叶绍袁进行了一番沟通之后,叶绍袁就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正式收下邢沅为自己的干女儿,然后,让自己的大儿子叶世佺作为邢沅的家人,出面去完成相关的诉讼工作。 苏州府城共有两个附廓县,分别为吴县和长洲县,而邢沅家的祖宅是在苏州城东,属于长洲县的管辖范围,因此,叶世佺就代表邢沅把讨要邢家祖宅的一纸诉状直接递到了长洲县衙。 长洲县令在接到叶世佺递交的诉状之后,起初只是粗略的看了一遍,在了解到被告方居然是在苏州当地大名鼎鼎的徐家之后,而原告方虽然也和汾湖的叶家有着那么一层关系,但双方在实力上还是存在着相当大的差距,说白了,就算叶家本身在对上徐家时,也是处于弱势状态的,更何况此时的原告方还只是叶家的一个干女儿呢。 但长洲县令的为官之道还算本份,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对徐家进行偏袒,而是同叶世佺进行了商量,说如果自己能说动徐家给原告方一定的经济补偿,原告方是否愿意撤回诉状。 本来长洲县令的这一做法也无可厚非的,毕竟案件如果在正式开堂审理之前,能通过协商方式把它给解决掉的话,那么长洲县在未来的教化考评方面是可以得到加分的,这也是很多地方面会采取的常规做法。 可是,已经得到过叶绍袁吩咐的叶世佺,却毫不犹豫的直接拒绝了长洲县令的提议,表示邢家只想要回同原来一模一样的老宅,银子再多邢家也不稀罕。 长洲县令听了叶世佺代表邢沅所做的答复之后,顿时也来气了,有些不高兴的对叶世佺说道:“叶公子,他邢家的人脑子不会拐弯,你叶家的人应该是正常的吧。 你能不能帮着劝一劝邢家的那位女子,让她答应接受徐家为此支付的赔偿之后,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说实话,就这条件,还是本县令私自替他们徐家做的主呢,到时候,还不知道徐家会不会爽快的答应下来。如果他们不答应的话,本县还得厚着脸皮去央求他们呢,本县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叶家以及邢家那位女子着想啊。” 叶世佺又是按照自己父亲事先的吩咐,向长洲县令回了话:“多谢县尊的好意,但原告的意思在诉状上已经写得非常明白,就是要索回和原先一模一样的祖宅。 如果他们徐家在未经邢家同意的情况下,就擅自毁掉了邢家的祖宅,而不能把它恢复原样的话,那就不是简单的赔一点银子就可以了事了。根据《大明律》的规定,他们徐家的当事人到少还得再受六十杖的惩罚。” 长洲县令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叶公子啊,他徐家的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邢家真要不是不同意本县令的说和,非要坚持双方对薄公堂的话,邢家最终可能不仅得不到任何好处,而且还可能反被连累哦。” 看到叶世佺脸上依然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之后,长洲县令只好下令让手下人去通传徐家在苏州城内的主事者来县衙回话。 而徐家在苏州的主事者来县衙的路上,就已经从衙役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知道对于这种事情,徐家完全可以通过一些幕后的动作,把不利于自己的证据都给销毁掉,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还可以找人伪造出一些更有利于自己一方的证据。 因此他在来到县衙之后,就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开口对叶世佺说道:“你们说我徐家侵占了邢家的祖宅,请问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的话,你们的行为可属于诬告。而《大明律》中对于诬告的处罚,相信你们也应该很清楚吧?” 叶世佺平淡的回答道:“邢家祖宅的房地契等原始材料,相信县衙的户房里都应该有存档,只要县尊让人把原始材料找出来,当场进行核验,就知道你们徐家是不是非法侵占邢家的祖宅了。” 徐家的主事者听了之后,就向高坐堂上的长洲县令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希望他能帮徐家在材料上做些手脚,而长洲县令却是很无奈的朝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 因为,在派人去通传徐家派人来县衙期间,陆续有手下人过来向他报告说,县衙的户房档案室已经被人控制了,同时县衙四周也被人给围住了,不允许人们随意的出入。 虽然这些人的态度看上去并不蛮横,但是他们却对县衙内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都盯得死死的,想要在他们眼皮底下对材料做手脚,显然是不现实的。 长洲县令在刚得到汇报时,还试图同这些人进行一番交涉,让他们不要干涉自己办案,可是对方却直接向他出示了锦衣卫的腰牌,长洲县令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案件肯定不会是像诉状表面上提及的那样,仅仅为了争夺几间房子或者一些银子那么简单。 对方也许就是借着邢家祖宅这件事,专门来找徐家的麻烦的,如果自己在情况不明的时候,就贸然的参与其中,结果很可能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最先倒霉的就是自己这个七品小官。 出于这种考虑,长洲县令在拒绝了徐家的求助之后,就在旁人监督下严格按照程序,对原被告双方的房地契材料进行了审核,结果表明确实是徐家非法侵占了邢家的祖宅。 接下来,长洲县令只好按照《大明律》中相关条文的规定,判定徐家负责帮邢家的祖宅恢复原貌,同时其中的主要当事人还要承受六十杖的刑罚。 到了这个时候,徐家的代表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他开始放低姿态同叶世佺商量起和解条件来。 而叶世佺却对徐家提出的补偿条件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之后,面向长洲县令说道:“县尊,这里还有一份邢家委托在下提交的诉状,状告的徐家徐汝让当众调戏邢家女子一事,请县尊依律进行判决。” 当长洲县令听到前面的一个案件还没得到解决,紧接着又来了一件更加棘手的案件之后,下意识的就想开口对叶世佺进行训斥,可马上又想了到对方那深不可测的背景,于是只好耐着性子让人接过叶世佺手中的第二份状子。 长洲县令迅速的浏览了一遍状子之后,就又准备派人去通传徐汝让到县衙来回话,结果当他刚喊了声“来人”之后,胡文霆的亲兵们就把徐汝让以及他的几个跟班给送到了大堂上,顺便还把他们已经签字画押的口供也放到了长洲县令面前。 看到人证、物证俱全,长洲县令以及徐家代表顿时都傻了眼,尤其是徐家派来的那位代表,一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搞得手足无措。 不过,徐家的那位代表毕竟也是见过一些大世面的人,他在镇定下来之后,就向长洲县令提出质疑,指出对方扣押徐家人是否也有违律法。 不等长洲县令开口说话,胡文霆的一名亲兵开口说道:“你们知道这邢家女子是什么人吗?她是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通州镇总兵官、大名亲军卫指挥使未过门的三夫人。 这徐家小子色胆包天、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当着我们大将军的面调戏他未过门的三夫人,我们就是当场杀了他也不为过。 如今我们能留下他一条命,并把他交由当地官府来处理,这已经是给了徐家天大的面子了。” 当长洲县令从胡文霆亲兵的口中得知,邢家的背后居然站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之后,就想着尽快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扔出去,于是就开口对叶世佺以及胡文霆的新兵们说道:“你们看这里面牵涉到了朝廷正一品的高官,我一个小小的县令恐怕无法完成这么一个重要案件的审理,要不,本县把情况向苏州府进行汇报之后,由他们来进行定夺如何?” 胡文霆的亲兵淡淡的回答道:“长洲县,这人证物证俱在,而且事实也是非常清楚的。就算暂时撇开原告的特殊身份不说,对于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妇女者该如何处置,相信《大明律》中都有明文规定吧。” 这时叶世佺在旁边补充了一句:“大明律第三十七条中有明确规定,光天化日之下挑逗妇女者可以判斩立决!” 听到从叶世佺口中说出的斩立决三个字之后,长洲县令以及徐家代表都开始头上冒冷汗了,因为叶世佺把话说出口之后,能留给他们进行回旋的余地又少了很多。 而徐汝让则在一旁不停的喊着饶命,在这之前的十多天关押生活中,胡文霆的手下通过一系列手段,已经让他清楚知道,如果自己再不乖乖配合的话,恐怕就很难再活着见到家人了。 在徐汝让的哀求声中,徐家的代表也开始低声下气向胡文霆的亲后求起情来,表示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点时间,等自己回去禀明徐家家主之后,相信一定会给出一个让邢家满意的交待。 而长洲县令也是首次在自己的公堂上,面对一帮全副武装而且杀气腾腾的士兵,自然也是有些举止失措,平时那口若悬河般的口才也无法施展开来了。 要说大明的这帮文人吧,在没有遇到刀枪架颈,命悬一线的危险时,那一个个都能表现出能说会道,指点江山的豪气,好像他们就是这大明江山的主宰似的。 可是一旦遇到只会用刀枪同他交流的对手时,又会表现得比谁都怕死,恨不得马上跪地叫对方爷爷。 正当长洲县令也嗫嚅着准备开口帮徐家求情的时候,胡文霆的亲兵却出人意料的率先松了口,他开口冷冷的对徐家代表说道:“也行吧,就给你三天时间,赶紧回去把事情向你们徐家的家主进行禀报,并让徐家在这三天之内,拿出一个让邢家满意的解决方案。 顺便告诉你一声,机会可只有这么一次,希望徐家能拿出全部的诚意来解决这件事。如果徐家再不识好歹,还抱着侥幸心理的话,那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们下手太狠了。” 徐家的代表在得到胡文霆新兵们的允许之后,连忙抱头鼠窜的离开了长洲县大堂,并快马加鞭的赶回常熟去向徐家家主禀报情况。 而在长洲县衙这边,胡文霆手下的人也严密把整个县衙给控制起来,不让任何人出去通风报信,以及对相关的证据材料动手脚。 对此,长洲县令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老老实实的配合着。正应了那句俗话,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再说,徐家的代表星夜赶回常熟,把相关情况向徐家家主作了汇报之后,一向骄横惯了的徐家家主,根本没有把胡文霆这在他们眼里,只是所谓的一介武夫放在眼里,心想,这大明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武夫来放肆了,徐家只要找上一些文官来帮忙稍微说上几句话,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了。 于是,徐家家主就轻飘飘的对徐汝让的父亲说了一句:“老三啊,这事就由你们三房拿出些钱来,四处去疏通一下关系,然后再给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邢家甩上几千两银子,事情也就可以了结了。” 而对于能养出徐汝让这么一个儿子的三房来说,其眼光也是可想而知,因此,徐家三房,也就是徐汝让的父亲,也根本没把这事往心里去,只是写了几封信,然后又包了几份银子,并派人送出去之后,就直接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同样的,那些收了徐家银子的苏州官员,也没太把这事当回事,只是派人去长洲县通传了一声,让长洲县令居中调停,把这事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长洲县令此时正处于胡文霆手下人的严密监视之下,根本不可能向外通传消息,因此,在收到来自各方面要求对徐家进行关照的指令之后,只能在心里暗自苦笑,因为他现在是什么手脚也动不了,而且也不能向外传递任何消息。 胡文霆给徐家的最后一次机会,就这么被一帮自以为是的人给白白浪费掉了,时间很快就过了给出的三天期限,于是胡文霆就毫不客气的吩咐手下人开始了下一步的霹雳行动。 第134章 自作孽不可活5 对于徐家的不知深浅,长洲县令也只能是在心里为其默哀一番了,想要让他冒着大风险给徐家通风报信,也是不太可能的,毕竟他同徐家的关系还没铁到那种程度。 在胡文霆手下人员的“陪同”下,长洲县令就亲自带着人将徐汝让的相关案卷向苏州府衙门进行了移交。 在苏州府衙,叶世佺这个代理人在胡文霆的授意下,再次在苏州府大堂上向苏州知府呈上了一份诉状以及有徐汝让这个公子签字画押的供词,里面详述了徐汝让的大不敬之罪,叶世佺要求苏州府立即对徐家采取相关措施。 苏州知府看完叶世佺呈上的诉状和供词后,头上就开始冒冷汗了,心里暗骂徐家的不知轻重,遇到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提前派个人向自己通报一下,好让自己有个准备。 但苏州知府在心里骂完徐家之后,还不得不走上一回程序,于是就装模作样的开口询问了徐汝让一番,结果,不知道这事有多严重的徐汝让,再加上前期胡文霆让手下人员对其进行过的一番恐吓,徐汝让就直接向苏州知府承认了所有的事实。 听完徐汝让的供诉之后,苏州知府在心里又是一通臭骂,骂徐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猪一样的人物,这不是直接把整个徐家送上了被抄家的道路吗? 苏州知府由于平时得到徐家的好处也不在少数,于是就想着最后再帮徐家一把,他在询问完徐汝让之后,就表示要再派人去徐家调查核实一番之后,才能做出最后的判决。 当苏州知府喊了一声“来人”之后,应声进到大堂里面的却是几名全副武装的锦衣卫人员。 能和徐家有联系的这名知府,屁股底下自然也是不怎么干净的,因此,当他看到应声进来的是一帮锦衣卫人员时,不由得心里一惊,在强自镇定下来之后,就开口问道:“你们这是?” 为首的一名锦衣卫百户从身上掏出一块腰牌,朝苏州知府晃了一下之后,回答道:“奉陛下旨意,卑职前来苏州协助捉拿胆敢犯上之人。” 苏州知府听了锦衣卫百户的回答之后,更是大吃一惊,心想,徐家这到底是惹上了哪尊大神,居然让皇帝亲军锦衣卫都直接出手了。 而且,自己这才刚刚得到消息,远在京城的锦衣卫却已经把罪名都给定好了,看来徐家这次可能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正当苏州知府还在犹豫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大堂外面又传来了通传声:“总理粮储提督军务兼巡抚应天等府张大人到!” 这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啊,苏州知府再也不能在座位上安坐了,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匆匆的往门口迎去。 应天巡抚张国维带着一帮人进了苏州府大堂之后,只是朝迎上来的苏州知府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之后,就直接在大堂正中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而这个位置原来的主人苏州知府则被挤到了一旁。 张国维坐下之后,顺手就拿起案桌上的几份诉状,装模作样的看了一通,然后就一拍惊堂木,厉声喝到:“对于犯下这等大罪之人,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派人把他们的家人拘传到衙门来问话呢?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还有人在想着要帮徐家开脱不成?” 虽然张国维并没有直接点出苏州知府的大名,但是明眼人一听话音就知道,他这是对苏州知府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面对自己顶头上司的责问,苏州知府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回禀抚台大人,下官这也是刚拿到诉状,正准备派人去徐家通传,让他们派人来衙门接受问话呢。” 张国维听了苏州知府的回话之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接着吩咐道:“那好,那你就抓紧时间派人到徐家去通传吧。” 还没等苏州知府开口回答,先前那名锦衣卫百户就朗声说道:“回禀抚台大人,卑职等愿意代为前往去徐家进行通传!” 张国维听后,就客气对那名锦衣卫百户说道:“也好,对于这种犯了大不敬之罪的相关人员,由你们锦衣卫来协助通传,确实比较能让人信服,那就有劳你们了。” 事实上,包括张国维突然之间来到苏州府大堂,以及这后锦衣卫人员主动站出来,表示愿意接手去通传徐家相关人员,这一系列步骤,都是胡文霆事先同张国维商量好的。 因此,中间衔接起来是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耽搁,以至于张国维的一众随员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锦衣卫人员就已经开始出门去执行相关任务了。 而等到这些人最终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想要出言表示反对的时候,又被张国维给制止了,表示一切等到徐家的相关人员来到之后再说。 就这样,徐汝让事件的处理节骤一直被胡文霆等人给掌控着,而和徐家有利益来往的一众当地官员,既没能提前得到消息,同时,在得知消息之后,也没办法及时对事情进行干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家一步步的走向危险的边缘。 再说锦衣卫人员分几拨前往苏州城内各处,以及常熟徐家根据地去能传相关人员的时候,其实也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事实上,胡文霆早已经提前安排人员把徐家的所有人员都给监视了起来,尤其是徐家的常熟老家徐市镇,胡文霆可是安排了近两千人马来,把徐市镇通往外界的各条道路都给堵得严严实实的。 说得夸张一点,在这么严密的监视之下,徐家的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徐市镇范围。 当然了,对于徐市镇周围的形势变化,徐家也并不是一无所知,因为徐家每天也是需要派人前往各处进行联络的,可是他们派出的人员刚来出徐市镇的各个路口,就被守在那里的胡文霆手下人员给堵了回来,根本出不了徐市镇。 值守人员给出的理由是,接上面命令,徐市镇的所有人员都暂时禁止外出,直到有新的命令来到为止。 得到手下的回报之后,徐家的几个主事之人也有些不知其所以然,只好被困在家里进行着一些胡乱的猜测,但向来高高在上的徐家,根本没想他们正面临着一场灭顶之灾。 不过,胡文霆也没让徐家等上多长时间,在锦衣卫人员快马加鞭赶到徐市镇通报完相关情况之后,在外围各个路口值守的人员,就开始向徐市镇内推进。 在把徐家在徐市镇内的各处住宅都团团围住之后,几名锦衣卫人员进到徐家主宅内,向徐家的几名主事之人宣布了官府的决定,表示要带徐家的所有成年男丁到官府接受问话。 刚开始的时候,徐家的几名主事之人还试图同来人辩驳几句,但很快就被几声火铳声给震慑住了,毕竟他们的伶牙利齿只能用在那些文官身上,在面对着一帮全副武装,手持火铳,并且随时有可能杀人的士兵时,他们已经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不过值得徐家人庆幸的是,胡文霆手下的这些士兵,平时都接受过不虐待俘虏的教育,因此,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还算比较文明,居然允许相关人员进行一番简单的收拾之后,才押解他们上路。 而剩下的老弱妇孺则被集中到几个地方看管起来,对于在平时一直锦衣玉食惯了的一众徐家人,何曾受过这等委屈,期间自然是免不了要哭哭啼啼的,对此,胡文霆手下的士兵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对他们进行大声呵斥。 徐家其他地方的情形也都差不多,在面对全副武装的士兵时,大多也都乖乖的进行了配合,极个别仗着徐家权势作威作福惯了的管事,在吃了几下枪托之后,最终也老实了下来。 再说回苏州府大堂那边,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就到了傍晚时分,张国维手下的几名官员就提出要先回家去,等徐家的相关人员带到之后,再继续陪同审理案件。 这时,高文采从外面走进来大声宣布道:“陛下有旨,在案件没有审理出一个头绪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否则以同谋论处。” 张国维率先站起来表示会谨遵陛下旨意,一定要等案件审理出一个眉目之后,才会离开苏州府衙门,这样才能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见在场级别最高的官员都没有表示异议之后,其他的官员也只好在心里嘀咕了几句之后,装模作样的开口表示会谨遵圣谕。 徐家的相关人员是在第二天午后,才被从常熟带到苏州府衙门的,以张国维为首的一众官员随即就开始审理案件,由于徐汝让先前就已经对自己所犯的各种罪行供认不讳,并且还进行了签字画押。 在这种情形之下,徐家再要想为其翻案,显然是有些困难的,因此,最终徐家决定采用丢车保帅的策略,先暂时牺牲掉徐汝让,等日后有了机会再图对其进行营救。 于是,徐家人很干脆的就承认了侵占邢家祖宅的事实,并表示把该处已经建成的别院全部送给邢家,作为对邢家的补偿。 而对于徐汝让出言调戏邢沅一事,徐家也决定先花点钱暂时把这事给压下去,于是他们也爽快的提出一万两银子的补偿,希望邢家能就此罢休。 当张国维开口征求邢沅的代理人叶世佺的意见时,叶世佺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徐家人也因此似乎看到了事情的转机,心里不由得也松了一口气。 可是,还没等徐家的人心里高兴多久,高文采却站出来对张国维说道:“这民间的事算是解决了,可涉及到天家的大不敬之罪却还没完。下官认为,事情既然涉及到天家,后面的事情不如就由我们锦衣卫来处理,也是名正言顺之事,不知巡抚大人意下如何?” 张国维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番之后,开口对高文采说道:“这事还要等本官与一众同僚们商议之后才能作出答复!” 高文采微微一笑之后,说道:“那行,咱们还是按照老规矩来办,你们什么时候商量出最终结果,就什么可以回家休息,否则就一直在这苏州府衙门待着吧。” 张国维故作生气的对高文采说道:“怎么,你们锦衣卫难道连本官也要拘禁起来吗?” 高文采淡淡的回答道:“抚台大人误会了,下官只是遵照陛下的旨意办事而已,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抚台大人多多谅解。” 张国维鼻子里哼了一声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了,而他手下的那些官员在见到自己的顶头上司都已经默认了锦衣卫的做法,自然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就这么又僵持了一个晚上之后,也不知道张国维是怎么同他的那帮手下沟通的,在次日下午的时候,应天巡抚衙门的一众官员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答应由锦衣卫来负责接下去的审理工作。 他们却不知道,高文采口中说的由锦衣卫来审理案件,并不是在苏州当地进行审理,而是要把徐家相关人员给带回京城去之后,再继续进行审理。 等一众与徐家有联系的官员最终反应过来之后,已经悔之晚矣,只好在心里为徐家进行了一番默哀,希望他们后续能交个好运,能没有多在损伤的从诏狱里出来。 在一众应天巡抚衙门的官员同锦衣卫人员办完移交手续,并怀着相对轻松的心情相继离开苏州知府衙门之后,胡文霆现身了。 他随即同徐家的家主进行了一番对话,胡文霆告诉徐家家主,如果他们徐家的男丁想要安然无恙的抵达京城受审,同时留在徐市镇的家眷也能不受到任何的骚扰,那么他最好还是乖乖的按照自己的意思办事。 否则的话,徐家就不仅仅是丢掉所有家产这么简单了,徐家所有人可能连命都会保不住。 胡文霆在对徐家家主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一直是很平淡的,但是带给徐家家主的压力却是相当的大,因为他从胡文霆淡淡的语气背后,却感受到了一股森然的杀气,让他不得不相信胡文霆所说的一切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能当上徐家家主的人,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他在听了胡文霆的一番话之后,知道徐家这次真有可能是遇到了一个迈不过的大坎,他在经过一番权衡之后,最终决定向对方妥协,先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再说,于是他就对胡文霆说道:“罢了,只要大将军能承诺保住我徐家一家老小的性命,一切都按照您的意思办好了。” 胡文霆听到徐家家主的回答之后,微笑着对他说道:“嗯,不错,难得你还知道识时务为俊杰的这个道理,放心吧,虽然今后你们徐家人不太可能再过上同先前一样锦衣玉食的生活。 但鉴于你这个家主这次能如此爽快的配合我的工作,我呢也不会让手下人再为难你们了。今后,我会为你们重新安排一个地方,过上普通人的日子,只要你们徐家一众人手脚能稍微勤快一点,就不至饿着。 还有,我也不妨告诉你,你们徐家只是我的第一个目标,也许要不了多入之后,还会有什么张家、李家、王家,也会被我打发过去陪你们的,到时候,你们就不会太寂寞了。” 听到胡文霆所说的最后几句话之后,徐家家主再次瞪大了眼睛,脸上布满了惊恐的表情,眼前的胡文霆似乎成了一个会吃人的怪兽。 第135章 拉一拨打一拨1 随着应天巡抚衙门的那批官员离开苏州知府衙门之后,徐家遭到毁灭性打击的消息很快就在苏州城内传播开来,大家纷纷开始猜测起其中的缘由来。 然而,由于胡文霆是采取非常规手段来对付的徐家,在苏州当地,除了张国维这个应天巡抚大致知道一些胡文霆的真实目的之外,其他人却都是简单的认为,是上面有人看上了徐家的家产,所以才找了一个借口来整治徐家。 因此,其中还不乏有那么一批人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来看待徐家遭难这件事,同时,其中的一些本土权势人物,还天真的想着要从徐家的家产中分上一杯羹。 可是当他们通过各种关系,试图把手伸向徐家的一些产业时,却发现原先徐家的各处产业周围,都已经站了一帮全副武装的士兵。 对于这些人出示的所谓官府文件,这些士兵们根本不予理会,在这些还想要同那些值勤的士兵辩解几句的时候,那些士兵直接就朝鸣枪,警告他们不要再多做纠缠,否则下一步,就很有可能朝他们身上开枪了。 那些人在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只好灰溜溜的转身离开,继续去找他们背后的官员商量对策。 而在常熟徐市镇徐家的老巢,胡文霆首先采取了行动,他让手下人对徐家的田产进行了初步统计,一番统计之后,胡文霆发现徐市镇周边的田产,居然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在徐家名下,总数达到了六百多倾,而徐家根据相关规定,又是可以享受免税政策的,于是,本来该向朝廷交纳的那一部分税收,结果却转而流入到像徐家这样的大地主口袋中。 统计完徐家的田产之后,胡文霆本想借此机会把这些田产重新进行分配,把它们分给那些徐家的佃户们,可是转念一想之后,在目前大势还没形成的情况下,可能要不了多久,分给这些佃户们的土地,又会被其他的大户给兼并掉。 到时候,胡文霆想要再给这些佃户们出头,帮他们要回土地,中间牵涉的问题就会很多,他也没那么精力去处理这些事情。 因此,在经过一番斟酌之后,胡文霆决定还是换一种方式来给这些佃户们提供一些实惠。 他让人把徐家所有的佃户都召集起来之后,一一向他们核对了一下租种徐家田地的情况,最后,胡文霆还很随意的问了一下佃户们是否在徐家有欠款。 不得不说,这些佃户当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有着农民式的狡黠心理的,他们在不知道胡文霆问话真实用意的情况下,并没有主动站出来说明自己在徐家的欠款情况,希望能趁机浑水摸鱼,为自己捞一点好处。 不过呢,其中也有十几户看上去就非常老实本分的人,在胡文霆问话之后,就主动的站出来进行了说明,并可怜兮兮的向胡文霆求情,说他们家暂时还不上这些欠款,希望能再宽限他们一些日子。 胡文霆也没有多说话,而是直接让手下人把他们留在徐家的欠条找出来之后,当着他们的面撕毁了,然后才微笑着对他们说道:“为了表彰你们的诚实行为,你们在徐家的欠款就此一笔勾销,同时,你们所租种的田地,今年也不收取一钱银子的租金。 还有,鉴于你们的诚实,相信你们的家风也不错,所以,我决定再给你们一些实惠,如果你们家里有十几岁孩子的话,不论男女,都可以送到我这里来帮忙做事,待遇从优。 顺便再告诉大家一下,徐家因为犯了大不敬之罪,今后已经不可能再回到徐市镇来了,从今天起,徐家的所有产业,都由我代表大明皇帝陛下进行管理。 换句话说,今后你们都是直接为大明皇帝陛下种地和干活的人了,其他任何人都无权对你们进行干涉。” 听到胡文霆的这番话之后,那十几户佃户顿时激动得不得了,马上就要跪下来向胡文霆道谢,胡文霆挥手让亲兵们制止了他们之后,微笑着对他们说道:“你们真要感谢的话,还是去谢陛下吧,我这都是按照陛下的旨意办事。还有,以后你们有事要跟我说的话,直接站着说就是了,不用下跪的。” 胡文霆一番和风细雨般的话,让站着的一帮佃户们心里踏实了不少,而那些先前没有主动站出来说明在徐家欠款情况的佃户们,心里则有些忐忑,不知道接下来,胡文霆会怎么来对付他们。 不过还好,接下胡文霆并没有追究他们的不诚实行为,而是接着宣布了其他佃户从今天起,所租种徐家田地的地租,一律按原先约定的六成计算。 而且,今后对于一些平时表现良好,诚实守信的人员,地租还可以在此基础上再往下降一些。 在大多数佃户们都千恩万谢了一番离开之后,原先在心里打着小算盘的那些在徐家有欠款的佃户,却忐忑不安的留在原地没有离开,不时的用可怜巴巴的目光往胡文霆这边看上一眼,可是却没勇气上前说话。 胡文霆在晾了他们一会之后,最终还是让人上前询问了他们各自的姓名,然后找出他们在徐家的欠条,也当着他们的面进行了撕毁,并宣布他们在徐家的欠款从此一笔勾销。 那些人自然又是对远在京城的朱由检这个皇帝,以及眼前的胡文霆进行了一番真诚的感谢,然后,才心情轻松的各自回家去了。 在胡文霆进行着这一系列安排的时候,邢沅一直在他身旁默默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事后,她对胡文霆的认识又更加深入了一层,于是,对胡文霆的态度就更加亲切了。 接下来就是处理徐家留下来的老弱妇孺,胡文霆也没有对他们进行苛待,只是把他们集中到了一个大院子中,服侍他们的下人,也给他们安排了一些,当然了,想要同以前完全一样,那是不可能的了。 除了一部分年纪确实很大,身体也不太好的人,可以不用参加任何劳动之外,其他人还是要参加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的。 不过值得他们庆幸的是,对于他们在劳动过程中的一些失误,胡文霆手下的看守人员,也并没有直接对他们进行呵护,而是温言对他们进行提醒,这也让徐家的一众老弱妇孺减轻了不少心理压力。 在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昨天得到胡文霆特别优待的那十几户佃户当中,就陆续有人把家里的孩子给送了过来,最后,胡文霆总共收到了八个十一、二岁到十五六岁的男孩,还有五个也在这个年龄段的女孩。 看到这帮孩子们一个个都穿得破烂烂的样子,胡文霆马上就安排手下的人把他们带下去换身衣服,当然了,其中的几名女孩是直接交给了邢沅。 等到这些孩子衣着整齐的再次出现时,不仅他们的父母看到之后,眼中闪动着激动的光芒,就连胡文霆也是感觉到眼前一亮,正应了那句老话,人靠衣装,马靠好鞍。 随后,胡文霆就宣布了他们的待遇情况,对于一开始就能得到半两到一两银子的月俸,又让这些孩子们的父母们好一番激动。 紧接着胡文霆又宣布,这还只是这些孩子们学习阶段的待遇,等他们学成之后,月俸还有可能再往上增加,这些孩子们又在他们各自父母的带领下,向远在京城的朱由检这个皇帝以及胡文霆千恩万谢。 在第徐市镇待到第五天的时候,胡文霆已经把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正好这时候张国维也派人来催胡文霆前往苏州城,说是有要事同他相商。 于是,胡文霆在留下几百人负责徐市镇的安全之后,就带着其余的人匆匆赶往苏州城。 见到张国维之后,胡文霆才知道,原来张国维居然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已经把他的标营人数给凑齐了,这不,他就心急火燎把胡文霆找过来,要他履行对自己的承诺。 胡文霆就笑着对张国维说道:“大都宪,您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我今后可是要在苏州待上很长一段时间的,期间还有不少事情要麻烦您呐,我再怎么着也不敢忽悠大都宪啊。” 张国维也笑回答道:“我这不是怕你这个大将军贵人事多嘛,说不定忽然之间,你又被陛下给喊回去忙其他的事情去了,到时候,我可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啊。 所以,我还是趁现在你有空的时候,抓紧先把事情给落实好,免得到时候哭都找不到地方啊。” 寒暄过后,胡文霆就同张国维详细讨论起相关训练方案来,胡文霆表示大概要花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来训练标营的队列和纪律服从性。 对此,胡文霆又免不了要向张国维进行一番解释,当张国维听完之后,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于是就好奇的问胡文霆道:“听你的这些训练内容,有些类似《纪效新书》所说的,但又不尽相同,你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学来的啊,我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对此,胡文霆同样是用以前游学途中向一些隐士高人所学来应付张国维的盘问。 在同张国维聊完之后,胡文霆马上就抽调了三百名老兵去负责标营的训练工作,同时还自掏腰包为训练期间的标营士兵改善伙食,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能为这些士兵提供足够的营养,他们是很难熬过最初那段艰苦的训练时间的。 训练进行了一周时间之后,胡文霆让手下人对标营士兵进行了初次考核,淘汰了近两成的不合格人员,其中大部份是因为体能达不到要求,还有一小部分是因为三番两次的违反纪律。对此,张国维也表示了无条件的支持。 在标营的训练基本进入正轨之后,胡文霆又开始忙其它的事情去了,他开始在苏州城内四处物色合适地点,准备在苏州城开一家大明皇家银行的分行,而相关人员,他已经提前向朱由检进行了说明,准备从京城的皇家银行以及户部人员中抽调一部分。 期间,胡文霆还抽空去了一趟汾湖,同叶绍袁见了一面,胡文霆向叶绍袁透露一些自己的打算,并希望叶绍袁能提前做好准备,在不久的将来要重新回到官场中来。 同时,胡文霆还告诉叶绍袁,随后自己还会在苏州这边创办很多产业,希望叶绍袁能对叶家的一些子侄先进行一番考察,筛选出一批适合商业管理方面的人才,一旦自己的产业开始投入运营之后,这些人就要马上进入相应的管理岗位。 对于家境已经略显窘迫的叶绍袁来说,能遇上这等好事,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于是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为了进一步加深同胡文霆之间的联系,叶绍袁又旧事重提,再次向胡文霆提起了女儿叶小鸾的婚事,除了强调叶小鸾如今的身段已经大好,并不影响结婚之外,叶绍袁还在胡文霆面前用上了一个似乎非常充分的理由,那就是胡文霆曾经接触过叶小鸾的身体,而且还是很重要的部位。 因此,叶绍袁真心希望胡文霆能把叶小鸾给娶进门,这样一来,叶小鸾不仅有了一个很好的归宿,同时,由胡文霆把叶小鸾带在身边悉心照料着,她的胸痹之症就算再次发作,也能及时得到救治,不用担心会出大问题了。 胡文霆只好耐心的向叶绍袁进行了一番解释,说就算自己娶了叶小鸾,今后也不可能时常和她待在一起,因为自己这一生,注定是要长年累月的在各地跑,而在家的时间并不长。 就像这次一样,自己来到苏州之后,很可能会待上大半年的时间,期间,自己现有的两位夫人,根本见不到自己的面。 况且,以自己这种武将的身份,并不一定会让叶小鸾这种方艺青年喜欢,所以,胡文霆请叶绍袁还是不要把目标放在自己身上了。 再说了,以叶小鸾目前才十六的年纪,也大可不必这么着急,就算再过两三年也不晚啊,说到这里,胡文霆趁机又给叶绍袁普及了一下相关生理知识。 最后总算让叶绍叶袁暂时打消了要把叶小鸾许配给胡文霆的这个念头,胡文霆也得以松了一口气。 离开叶家回到苏州城之后,胡文霆又陪邢沅到她的“祖宅”去了一趟,这时,邢沅那些七拐八弯的亲戚,在得知她如今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之后,也纷纷前来套近乎,变着法同邢沅拉近关系。 在胡文霆暗示下,邢沅除了同少数几户所谓的亲戚稍微走得近一些之外,其他的人都客客气气的打发走了。最终留在宅院里负责打理的人员,主要都是由叶家支援过来的。 又是忙碌了几天之后,由京城那边派过来,准备在苏州城开办皇家银行苏州分行的人员,也抵达了苏州。和他们先后到达的,还有从回隆镇运送武器装备过来的一批人员。 由于张国维标营的一期训练还没有结束,因此,胡文霆暂时就把工作重点放在银行开办上。 和京城的皇家银行一样,最终胡文霆把苏州分行的地址也设在应天巡抚衙门的隔壁,让人看上去就像是应天巡抚衙门的一个附属机构一样。 而在胡文霆轰轰烈烈的进行着银行开办的相关事宜之时,一些嗅觉灵敏的当地权势人物,也开始察觉到胡文霆这个外来户的不一般。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因为徐家被拿下已经超过半个月了,按照以往的惯例,此时京城方面应该会有相关的消息传回苏州了。 可是,这次的徐家事件发生了这么久之后,却像是石沉在海一般,根本没有相关的消息传出来,相反,胡文霆却像是没事人一般,在苏州大张旗鼓的进行着各项活动。 一番细想之后,这些人就开始意识到,胡文霆这个外来户背后,很可能有着一股庞大的力量在支持着,以至于他要拿下一个徐家,就像辗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于是,这些人就开始考虑着,自己是不是该同胡文霆这个外来户先攀上一些关系呢? 第136章 拉一拨打一拨2 在皇家银行苏州分行还处于筹备阶段,胡文霆就同张国维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准确的说,是胡文霆给张国维送了一份大礼。 胡文霆告诉张国维,从今以后,应天巡抚所辖江南十府每年两季的税税款,苏州分银可以代为押解进京,而且不收取任何费用。 张国维听了之后,在心里噼里啪啦打了一番算盘之后,得出一个结论,光成本开支一项,每年就可以节约下来近二十万两银子,这还不包括自己期间要为押解税款进京事宜所操的心。 在张国维用半信半疑的目光看向胡文霆的时候,胡文霆进一步把话挑明,他告诉张国维,以往所需的各项运输费用,他可以照样进行列支,但是这笔钱却不用支付给自己一两银子,而是留在应天巡抚衙门开设的一个小金库中,用于平时的一些特别开支。 张国维听了之后,就问胡文霆道:“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你自己可是一点好处也没得到啊。” 胡文霆笑着回答道:“嘿嘿,我这不是为了报答大都宪您先前对我的援手之情嘛,而且今后我在苏州地界办事,还少不了要经常麻烦您,因此,为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应该的。 况且,将来您交给的税款,我并不需要真的往京城那边运送,我可是通过银行内部走账的方式,就轻松实现税款的移交,因此,我也并不需要投入什么额外的成本。”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文霆就顺便把其中的操作模式简单向张国维介绍了一下,比如,将来京城方面想要购买江南这边的产品,同样只要把钱存入京城的皇家银行之后,然后凭借银行开出的票据,到苏州这边的分行把钱提出来交给商家就可以了。 如果京城同苏州这边的交易量大体相当的话,那么两边的收支情况也基本上能达到平衡的,所有来往运输银子的费用也因此就节约下来了。 彻底了解了其中的缘由之后,张国维终于兴奋的搓着手对胡文霆说道:“那就好,那就好,那本官就承了你的这份人情了。这么一来,你为本官标营提供的武器装备,本官也能先向你支付一部份费用了,如果全部都由你来免费提供的话,本官心里也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胡文霆微笑着朝张国维摆摆手道:“那个倒不用太着急,大都宪您不是想要把江南一带的水得设施给维修改造一番吗?您还是先把钱花到那些急需的地方吧。 还有如果有可能的话,您也可以再给应天的三司衙门增加一些办公经费,让大家都能过得体面一点。” 张国维听了之后,连忙又再次向胡文霆道谢,并表示一定会把他的一番善意转达给三司衙门的主官,让他们今后能更加积极的配合胡文霆的工作。 在张国维把相关情况向三司衙门的几位主官通报了之后,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等几位主官对胡文霆的看法果然转变了许多,不再像先前那样充满抵触情绪了。 其中,都指挥使率先上门拜访了胡文霆,在一番寒暄之后,都指挥使表示自己可以动员一些认识大户,让他们把钱都存放到即将开办的苏州分行。 对于都指挥使表达出来的善意,胡文霆在欣然接受之后,就笑着向他问道:“大统兵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不知道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都指挥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之后,支支吾吾的开口向胡文霆说道:“听说大将军将向大都宪的标营提供一批武器装备,本官听说那些武器的威力非常的在,因此也十分羡慕那些武器装备,想为手下的亲兵们配备上一些,不知道大将军能否以优惠的价格出售给本官一些?” 胡文霆就接口问道:“不知道大统兵需要的数量是多少呢?” 都指挥使看到胡文霆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开口询问自己所需的武器数量,心里不由得一喜,心想自己本来是抱着有枣没枣,先胡乱的打上一杆再说,没想到居然让自己歪打正着,对方居然就答应下来了。 于是,都指挥使在盘算了一下自己手头能动用的银子之后,小心的朝胡文霆伸出三根手指。 胡文霆见了之后,稍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开口对都指挥使说道:“三千支火铳的数量可能有点大,我不能一下子就把货全部配齐,可能要分批向大统兵您供货,因此,还得麻烦大统兵您耐心的等上一段时间。” 都指挥使连忙开口解释道:“大将军误会了,本官仅仅需要三百支火铳就足够了,况且,就算大将您有足够的货提供给本官,本官也没那么银子用来支付货款啊?” 胡文霆听了之后,就笑着对都指挥使说道:“那事情就好办多了,这两天之内,我就可以想办法先给您先腾出三百支火铳来,同时,我还可安排一些手下人过去教授火铳的使用方法。” 看到胡文霆这么上心的解决自己的事情,都指挥使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在连声向胡文霆道谢之后,又小心的问道:“大将能不能把火铳的价格告诉本官一声,我好及时让人把银子给您送来。” 胡文霆微笑着对都指挥使说道:“哦,我的这些新式火铳啊,原则上是不对外出售的,至于一些关系户吗,我都是按照成本价进行结算的,火铳是二十两银子一支,配套的弹药是一两银子十发。” 都指挥使一听之后,觉得也不是特别的贵,因为目前大明军队中使用的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膛的烂火铳,据说生产成本都达到了十几两银子一去,而胡文霆提供的这些新式火铳,光看外形就不知道要比那些烂火铳要强上多少倍。 因此,都指挥使就朝胡文霆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价格,并表示自己回去之后,马上就会开始准备相应的钱款。 胡文霆却又朝都指挥使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大统兵太见外了,就这一点火铳,哪能向您收钱呢。 这第一批三百支火铳,以及为每支火铳配发的二十发弹药,就算是我送给大统兵您的见面礼,还请您不要嫌少才是。” 都指挥使听到胡文霆的话之后,直接愣住了,心想,看他的日常生活也并不奢华啊,怎么出手竟如此的大方,眉头不皱一下的,就直接送给自己价值六千多两银子的武器装备。这要搁在其他人那里,得是多大的一份人情啊。 想到这里,都指挥使连忙客气的对胡文霆说道:“都说无功不受禄,本官先前也没能帮上大将军什么忙,这平白无故的就受了您这么一份大礼,真是让本官有些愧不敢当啊。 这样吧,如果今后大将军在苏州府地面上,有什么需要本官效劳的地方,也请大将不要太客气了,到螩直接派人通传本官一声,本官一定尽力为大将军把事情给办妥帖了。 还有本官名叫周辅国,咱们当兵的也不要学他们文官那样文绉绉的说话了,如果大将军不介意的话,以后就直接喊我一声老周好了,这样你我之间就不会显得那么见外了。” 胡文霆也笑着说道:“嘿嘿,周大哥这话可说到我心里去了,其实我也不喜欢那么文绉绉的说话方式,那周大哥今后也直接喊我梦之好了。” 周辅国在略微客套了几下之后,也开始用梦之老弟来称呼胡文霆了,在谈完所有细节之后,周辅国还盛情的邀请胡文霆到苏州的娱乐场所去坐一坐,但被胡文霆以手头事情较多,一时半会之间还走不开为由,给婉言谢绝了。 在胡文霆把答应提供给周辅国的三百支火铳以及相应的弹药移交之后,周辅国也如约为胡文霆引荐了他在苏州府的几位大户,这几位大户都是在苏州城内经营着一定规模的纺织工坊。 当然了,其中有一两位纯粹是碍于周辅国的面子,才过来同胡文霆应酬一番的。 但一位叫做周镇国的,据说是和周辅国有着一些沾亲带故的关系,他也在苏州城内经营着一家中等规模的纺织工坊,也许他是得到了周辅国的一些指点,因此,他就很爽快的胡文霆面前表示,一旦苏州银行开张,马一就将自己所有的银子都存入该银行。 还有一位做生丝生意,叫做沈廷威的,同样也爽快的向胡文霆表示,他会在苏州银行开张营业之后,马上把自己所有的银子都存入该银行。 在告别离开之际,沈廷威还神神秘秘的对胡文霆说了一句,说过一阵子他会再带一位朋友来拜访胡文霆,希望他也能抽空接见一下他的那位朋友。 当时,胡文霆以为沈廷威要向自己引荐的朋友,只是他生意场上的朋友,因此,也就没太往心里去。但让胡文霆没想到的是,沈廷威却是给了他一个超级大惊喜,他带来同胡文霆见面的这个人,也是在历史赫赫有名的人物,只不过在原来的历史,没能发挥出他应有的作用而已。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此时暂且先不去提他。 再说回京城那边,徐家的一众男丁被押解到京城之后,顿时在京城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和徐家有着一定联系的各级官员,纷纷在私底下活动起来,打算为徐家开脱。 无奈在朱由检的默许下,锦衣卫人员坚持把徐家所有人等都关押在诏狱内,就是不肯移交给朝廷的三法司。 在一些官员数次当面向朱由检提出,要由三法司来审理徐家的案件之后,朱由检干脆就对他们耍起了赖皮,沉着脸对那些官员说道:“怎么?徐家的人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这个大明天子出言不逊,犯下了大不敬之罪,而朕让自己的亲军来负责审理这个案件,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如果朕连这点脸面都保不住的话,干脆朕这个皇帝不做也罢,由你们另行推举一个可以由你们随意拿捏的,就像徐家那个叛逆口中所说的傀儡一样的人出来当这个皇帝好了。更或者说,由你们当中选一个人出来做这个皇帝好了。” 面对朱由检的无赖之举,那些想着为徐家开脱的官员们,顿时陷入了面面相觑的窘境,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后来,徐家的那些支持者,又试着从其它途径尝试了一下,无奈朱由检这次是油盐不进,对于任何人的进谏都是不予理会,似乎是铁了心要把徐家给收拾掉。 当然了,这其中主要是因为朱由检陆续得到了从苏州传过来的一些消息,知道了胡文霆在苏州的一些做法之后,让他感到了满意和放心。 比如,胡文霆在对徐家的佃户施恩的时候,把所有的功劳都算在朱由检这个皇帝头上,并没有借机为自己赚取名声和捞取一些好处。 而且在处置徐家的相关财产时,也都是严格按照规矩来办事,在没有得到自己的旨意之前,只是对徐家的财产进行了封存或者暂时代管。 都说投桃报李,对于胡文霆一心一意为自己办事的行为,朱由检势必也要予以坚决的支持,要按照胡文霆事先同自己沟通好的那样,一次性把徐家给连根拨起,不能给他们留下任何翻身的机会。 俗话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那些想为徐家开脱的官员,在数次碰壁之后,再加上徐家的财产都已经被胡文霆给控制住,他们也没能在事前拿到足够的好处。 于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办事劲头也就没有刚开始时那么足了,朱由检的耳根子总算又得到了一阵清闲。 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徐家的案子就像被人给遗忘似的了,再没有几个人会在公众场合提及此事,大家都开始追逐其它的热点事件去了。 因此,胡文霆在苏州开展的一系列动作,也就没有受到任何额外的干扰,能够顺风顺水的向前推进。 为了避嫌,胡文霆在决定苏州分行的负责人选时,临时指定由一名户部派遣过来的九品官员来当苏州分行的行长,并且还向他承诺,自己会向朝廷汇报,把他的品级给提到正七品。 而这名叫做王守正的户部官员,因为并不是科举出身,因此在官场上也并怎么受待见。他本来已经对升迁失去了期望,打算就这么默默无闻的干到退休为止。 而如今面对这么一个大馅饼忽然砸到自己的头上之后,王守正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真实的。 因此,他在过了好一会之后,才反应过来,于是,他在感激涕零之余,狠是向胡文霆表了一番忠心,表示今后一定会唯大将军马首是瞻。 胡文霆却在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微笑着对他说道:“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你不必感谢我,而是应该感谢陛下的惠眼识才,今后了也一定要为陛下管好苏州银行这个钱袋子,让陛上完全放心和满意才是。” 接下去,胡文霆又对王守正进行一番交待,说苏州银行这边各岗位的人员安排,都由他来一手决定,并不需要事事都来征求自己的意见。 王守正连忙向胡文霆表示,自己也算是大将军的学生之一,今后在工作上遇到不清楚的地方,肯定还是向他进行请教的,还望大将军能不吝赐教。 第137章 拉一拨打一拨3 沈廷威再次前来拜访胡文霆的时候,还带上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同胡文霆有过一面之缘的沈之阳,另一个则是三十多岁四十不到的陌生男子,此人皮肤黝黑,身体壮实,看上去倒像是一个长年劳作的底层百姓。 于是,胡文霆就习惯性的先同沈廷威进行了寒暄,然后又微笑着同沈之阳打了个招呼,顺便对他上次为自己提供的帮助再次表示了感谢。 如今的胡文霆可是身居要职有一段时间,在举手投足之间表现出来的上位者的那种气势,无形中就会给普通人一种威压。 因此,他在同沈廷威等人寒暄的时候,沈廷威等人只能面带微笑,小声的回应着,直到胡文霆最后把目光在自己不认识的那名男子身上停留了一会,并向沈廷威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之后,沈廷威这才敢开口向胡文霆对那名男子进行介绍。 当胡文霆从沈廷威口中得知,那名男子叫沈廷扬,是他在松江老家的本家兄弟之后,胡文霆就带着满脸的惊喜朝沈廷扬问道:“你们家是海商之家?你现在还是国子监的学生?” 在得到对方的肯定回答之后,胡文霆的态度变得更加亲切了,他上前拉住沈廷扬的手,并热情的对他说道:“唉呀,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沈兄啊,久仰大名,刚才是我怠慢沈兄了,还请沈兄见谅。来,沈兄先请坐下,咱们再接着好好的聊上一番!” 对于胡文霆忽然爆发出来的热情,包括沈廷扬在内的沈氏一行三人,都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只好站在原地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还是沈廷扬最先反应过来,他客气的对胡文霆说道:“在下就是一介监生而已,可当不起大将军对在下的如此厚待啊!” 胡文霆朝沈廷扬摆了摆手说道:“嗳,大家都是兄弟和朋友嘛,今天能聚在一起,那就是缘份,我们就不要再拿官场上的那套臭规矩来扫大家的兴了。” 紧接着,胡文霆又热情的招呼着沈廷威和沈之阳两人也坐下说话,三人在同胡文霆客套了一番之后,依次在下首位置小心的坐了下来。 在侍女们为大家上了茶之后,胡文霆率先开着玩笑对坐在最下首位置的沈之阳说道:“小沈兄弟啊,我来苏州城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怎么也不过来看看我啊?” 沈之阳听后,吓得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在下知道大将军有许多大事要忙,因此轻易不敢过来打扰您。” 胡文霆笑着对沈之阳说道:“就算再忙,见一下曾经帮助我的老朋友,向他表示一下感谢的时间还是有的嘛!” 沈之阳连声说道:“大将军言重了,在下只是为您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哪能劳烦大将军一直记挂在心上呢?” 胡文霆在示意沈之阳继续坐下之后,又接着朝沈廷扬问道:“听说沈兄平时要忙着打理家里的生意,不知道这次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啊,不过不管怎么说,能见到沈兄,我还是很高兴的。” 见到胡文霆说话这么直接之后,沈廷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嗫嚅着开口说道:“实际上在下这次前来拜访大将军,是有一件事情要请您帮忙,在下也知道这有些冒昧了,但为了国家的利益,在下一时之间也顾不那么多了,还请大将军能原谅在下的鲁莽行为。…” 听到这里,胡文霆就挥手制止了沈廷扬继续往下说,而是接口说道:“是嘛,那让我先来猜一下沈兄所求之事,看看我到底猜得对不对。” 因为胡文霆在后世时,就已经对沈廷扬这个有所了解,知道他在入仕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为了让朝廷能重开海运一事而奔走呼号,因此,胡文霆猜想沈廷扬这次前来拜访自己,十有八九也是为海运一事。 于是,胡文霆在沈廷扬还处在发愣之际,就缓缓的开口说道:“我想沈兄这次所求之事,应该就是为了让朝廷重开海运吧?” 听到胡文霆轻而易举就猜中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之后,沈廷扬惊讶的瞪大眼睛,像看一个怪物似的,直愣愣的看着胡文霆,半晌之后,才结结巴巴的对他说道:“大将军您难道有读心术不成,在这之前,在下可是一点相关的消息都没有向您透露过啊。您怎么能一下子就猜中在下心中的想法呢?” 胡文霆笑着说道:“沈兄这玩笑可开大了啊,我就是一介武夫,哪懂得什么读心术啊。不过是我早就听说过沈兄您对海运情有独钟,一直在为了让朝廷重启海运而不遗余力的奔走呼号,因此,我很容易就能猜中您的想法了。” 沈廷扬摇了摇头之后,对胡文霆说道:“那也不对,在下早就听说过大将军您对朝中的一些事情是不太去过问的,平时也很少去上朝,而且您平时一年到头也有很长时间都是在京城外头忙着其它大事,根本没多少时间真正待在京城那边,怎么可能听说过这些事情呢?” 胡文霆笑着解释道:“我只是对朝廷中那些勾心斗角的那些事不太关心而已,而真正对国家有益的事情,我还是十分关注的,恰好沈兄要让朝廷着手解决的重开海运一事,就是我认为对国家非常有利的事情,所以我自然就知道了。” 因为自己的身份同胡文霆实在相差太多,因此,沈廷扬也不好再同他多纠缠,于是就转而问道:“大将军也认为重开海运是对国家很有得的一项举措?” 胡文霆肯定的回答道:“那是自然,只有那些鼠目寸光的书呆子,才会主张放弃海洋这个宝贵的资源。 不过呢,我想朝廷方面的那些人一直对沈兄您提出来的这个建议不表态的原因,并不是他们真看不到实施海运的巨大好处,而是被眼前的一些短期利益给迷住了双眼而已。 嘿嘿,一条大运河,里面又包含了多少人的利益啊,如果沈兄您提出的海运计划真的重启之后,那会断掉多少人的财路啊? 因此,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就算您的这个建议暂时得到了通过,但我想,要不多久之后,那些利益受损的人就会想方设法,寻找各种借口来阻止海运项目继续实施下去。” 沈廷扬听胡文霆的这番话之后,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那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大量的资源被白白的浪费在漕运上?” 胡文霆微笑着对沈廷扬说道:“不,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来实施你提出的海运计划。” 说到这里,胡文霆稍微停顿了一下,想着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述,才能让沈廷扬他明白其中的道理,结果,看到胡文霆停下话之后,沈廷扬就有些急不可耐的催促道:“大将军您倒是快说呀,到底采用什么方式才能保证海运计划的顺利实施?” 而见到沈廷扬因为一时性急,居然在胡文霆面前失去了该有的礼数之后,沈廷威就出言提醒道:“季明,不得对大将军无礼!” 在沈廷威出言提醒之后,沈廷扬也开始意识到自己有些太性急了,于是就尴尬的朝胡文霆笑了笑,胡文霆则朝两人摆了摆手,表示无妨。 在整理好思路之后,胡文霆接着说道:“我的想法是暂时不通过国家途径来推行海运计划,而是利用民间方式,悄悄的先在小范围内试行起来,这样那些人就算想阻止也找不合适的借口了。 具体操作流程是这样的,在苏州这边,我可以找到应天巡抚张国维,让他把一部分需要运往京城的粮食交给我来负责运输,然后,我再交到沈兄手上,而你通过海运方式运输到京城之后,再由我在京城那边的人来进行接收。 同时,我把这些粮食在户部那边走账之后,再接着分发给同我关系比较好的一批人,这样,我们在最初的时候,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实现了事实上的海运计划。 这样一来,就算在最初的时候,我们因为海路不熟悉而可能在途中造成一些损失的话,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外人也就无从得知,当然也就不能拿海运不安全说事了。 哦,说到这里,我要补充一下啊,如果一旦在海运过程中出现损失的话,这些损失全部由我来对沈兄你进行补偿,因此,你大可不必为了这些事而提心吊胆的。 而且我也相信,沈兄你在经过一两次的失利之后,很快就能找到相应的解决办法,到时候,就能真正实现利国利民的目标了。” 听完胡文霆的一番说明之后,沈廷扬感动的对他说道:“这、这怎么能让大将军您为在下担这么大的风险呢?在下目前还是算有一些家资的,就算偶尔出现一些失误,也应该由在下拿出钱来进行赔偿才是!” 胡文霆朝沈廷扬挥了挥手之后,说道:“这么说吧,你的钱是属于你个的钱,而我手中的钱,事实上只是我在帮陛下管理而已,它并不属于我个人。 沈兄你所做的事情,事实上在为国家效力,因此,途中出现损失的时候,我从陛下的钱当中拿出一些来对你进行补偿的话,也是合情合理的,沈兄你就不要再同我客气了。 还有啊,我也曾听说过沈兄你要通过变卖家产来组成一支规模较大的海运船队,在此,我先提醒你一下,你只要在这件事出力就足够了,不要再里面贴钱了,至于所需要的船只,你只要告诉我规格和数量就行了,剩下一切事情都由我来协调好了。” 听到这里之后,沈廷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再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朝胡文霆行了个礼,胡文霆也连忙从座位站起来,并快步走到沈廷扬面前,伸手托起了他之后,再次把他劝回到椅子上坐下。 沈廷扬坐下之后,嘴里呢喃着说道:“如果我大明再多几个向大将军这样一心为国为民的官员,那该有多好啊!” 胡文霆笑着对沈廷扬说道:“沈兄放心好了,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我会把他们一一给清理出朝堂的,而像沈兄这样一心为了国家利益着想的人,我也会想办法把大家给推到更加重要的位置上去。 总之,只要我们携起手来,共同努力的话,大明这个国家的状况一定会逐渐变得好起来,官场上的风气也会在一批正派官员的带动下,慢慢变成人人都会积极主动的为国家利益考虑,而不是像目前这样,大家都只顾着打自己的小算盘,根本不去考虑国家和百姓的利益。” 正当沈家三人都被胡文霆的一番话给说得欢欣鼓舞的时候,胡文霆忽然话风一转,开口朝沈廷扬问道:“对了,沈兄,你们家族一直从事海商这个行业,不知道你们同南边的郑芝龙有没有打过交道?” 沈廷扬不知道胡文霆问这话的具体目的,于是在仔细斟酌了一番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在下先前曾同郑将军打过几回交道,因为在下运往南洋的货物要经过他的地盘,按照他们所定下的规矩,我们的每条运输船只是要向他们交纳一定的费用之后,才可以安全的通过他们的地盘,总的来说,他们还算是比较守信的,只要乖乖的交纳了相关费用,一路上就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胡文霆笑着问道:“那他郑芝龙的船队去往倭国,不同样也要经过沈兄你的地盘,你不也可以向他收取过境费吗?” 沈廷扬苦笑着回答道:“在下能跟他相比吗?在他没成为朝廷的官员之前,手头就已经拥有了强大的军事力量,而我们只是一个规规矩矩的海商而已,根本不能也不敢同他较劲。 现如今他更是成为了朝廷的将军,我们更不敢对他说个不字了,所以他可以肆意在我们面前穿行,而我们要经过他的地盘,就必须得老老实实的向他交纳相关费用。” 胡文霆继续笑着问道:“那沈兄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也可以达到同他平起平坐的地步?” 沈廷扬反问道:“怎么同他平起平坐?就算有朝一日,我也当上同他一样大的官职,可是我永远也不可拥有和他一样强大的船队,因此,我在他面前还是要低上一等的。 大将军您可能不太清楚他的实力,如今就算是大明朝廷,在对上郑将军的候时,都要客客气气的同他商量着办,而不敢直接给他下命令。” 胡文霆冷笑了几声之后,接着对沈廷扬说道:“他不就仗着多几条船,然后船上还有一些火炮吗? 嘿嘿,我可拥有比他船上那些火炮还要厉害得多的火炮,要是我把这种火炮安放到沈兄你的一些船上之后,要说灭掉他郑芝龙可能还有些困难,但是想要拦住他的船队,不让他们在沈兄你的地盘上通过,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除非他也乖乖的向沈兄你交纳一定的过境费,或者同你进行等价交换,他要从沈兄你的地盘上过几条船,作为交换条件,他也得允许沈兄你免费从他的地盘上过几条船。” 见沈廷扬脸上露出一丝不相信的表情之后,胡文霆就笑着对他说道:“沈兄,这样吧,等过两天有空之后,我再让你见识一下那些火炮的威力,到时候,你就会有足够的信心了!” 第138章 有人想要搞事? 时间进入九月之后,苏州一带的秋蚕也将到了收获季节,之后生丝也将随之大量上市。 在胡文霆不停的催促下,银行方面的工作人员在王守正的带领下,夜以继日的赶着进度,终于赶在生丝大规模上市之前,让苏州分行投入了营业。 开业那天,王守正以大明皇家银行苏州分行行长的身份,上台做了讲话,指出该银行的背景,说它是皇家的产业之一,因此在信誉方面绝对是有保障的。 同时,在胡文霆的授意下,王守正还宣布了银行在营业最初一段时间内会推出的一系列利民惠民政策。 比如,首先客户往银行里面存款,银行不仅不会像其它私人钱庄那样,要向客户收取一笔手续费用,相反银行方面还会向客户支付年息最高达一成的利息。 当然了,这要根据客户所存银子的多少,以及约定所存最低年限来决定,但最低也能保证让存款客户拿到百分之四的利息。 其次,王守正说,大明陛下为了能让一些手头资金不足的小织户,也能在生丝上市期间顺利的完成生丝收购,为后续的生产贮备上足够的原材料,因此,在此期间银行方面特意推出了一项惠民贷款扶持计划。 需要从苏州银行贷款的小织户,只要能为自己找到一位可靠的担保人,或者说到官府开具一张家庭财产情况证明,在经过银行方面的审核并通过之后,他们就可以从银行拿到一笔最高达一千两银子、期限可长达半年的无息贷款。 为了让大家彻底的解除疑虑,王守正紧接着补充说明道,如果贷款客户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不能按时还上贷款的话,也可以及时向银行方面申请延期,但银行方面会在这之后向其收取一定的利息费用。 但王守正保证,之后所产生的利息费用,最高也不会超过年息一成,其中一些情况特殊、信誉又非常好的客户,在经过银行方面审核之后,还可能再次享受先前的免息政策。 总的来说,苏州银行推出的相关优惠政策,无论是对存款客户也好,还是对贷款客户也好,都是非常友好的。 因此,当天到场看热闹的一些苏州百姓,在听了王守正的一番介绍之后,心里都开始有些蠢蠢欲动,在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趁机到银行薅一把羊毛,贷出一些银子来,把自己的生产规模给再扩大一些。 为了给大家留下一些时间来消化刚才的一些劲爆消息,在王守正的讲话之后,胡文霆又安排了一些歌舞节目,当然了,其策划是由胡文霆本人担任,总导演却变成了邢沅。 其中的压轴节目,也是由邢沅本人来进行表演,按道理说,即将成为大将军夫人的邢沅是不再适宜抛头露面的上台表演节目的,但一来是胡文霆本人对此并不介意,二来是邢沅自从在胡文霆身边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其思想观念、行事风格也逐渐受到了一些影响。 因此,在胡文霆同邢沅进行商量,要让她也上台表演一些节目的时候,邢沅也就不作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在前面的歌舞表演告一段落之后,邢沅先是上台弹奏了几首古筝曲子,最后照例拿出了她的保留节目,就是胡文霆从后世带过来的几首新歌,当然其中肯定是少不了《风筝误》这首曲子的。 于是,现场的气氛在邢沅那几首全新风格的歌曲带动下,全面走向了高潮,当然其中也少不了胡文霆所安排的人员在暗中推波助澜。 在现场观众热情高涨之际,张国维又上台宣布了几项惠民措施,表示今后所有民众因贷款需要,而到官府开具财产身份证明的话,一律不向事人收取任何费用。 同时,如果发现有人违反规定,以其它名目向当事人收取好处费的话,大家可以到巡抚衙门进行举报,事情一旦查实,巡抚衙门一定会重重的加以惩处。 还处于兴奋之中的民众,在听到张国维的一番话之后,顿时发出一阵阵的叫好声,有称赞皇帝陛下圣明的,也有称赞张国维这个应天巡抚是为民请命的好官的,让张国维的心情好到了极点。 在讲话完毕之后,张国维就同胡文霆一起来到了银行里面一间办公室,在双方坐定之后,张国维就带着满脸的疑惑问起了胡文霆:“梦之啊,根据本官所听到的内容,这苏州银行开展的各项业务,可都是赔本赚吆喝的啊。 你看啊,人家往银行里面存钱,银行要付给他不低的利息;可是别人从银行里面贷款,银行却又是免息的,就算后期会收取一定的费用,可是你又把这个费用限定在了一定范围之内,这根本不可赚到钱啊。” 胡文霆只好又把经济学原理对张国维讲了一遍,他指出,虽然有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银行确实赚不到钱,但是随着银行给一些小织户提供了贷款支持,让他们提前实现扩大再生产之后,那么,苏州府的总体经济规模就会随之迅速扩大。 而苏州府的经济规模扩大之后,相应的税收就会增加不少,同时,大家在赚到更多的钱之后,生活消费方面也会水涨船高,这样又能让更多的第三产业从业者也赚到更多的钱。 几番循环之下,最终就能发现,尽管银行这一块可能暂时赚不到钱,但是官府或者说国家的财政收入却是会不断增长的。 再说了,自己的最终目的也并不是要为自己赚多少钱,而是要让大明这个国家的财政状况尽快得到改善,同时普通百姓的生活水平也能得到显着提高。 听完胡文霆的一番阐述之后,张国维不仅对胡文霆经济方面的学识感到佩服不已,而且对胡文霆那种一心为国家和百姓着想的崇高情怀也是钦佩不已。 张国维感慨的说道:“梦之你真是让本官大开眼界啊,作为一名武官,你不仅有着不输于大部分文官的丰富学识,更难得的是,你还有着一颗为国为民的善心,根本不像一些武将那样会视人命如草芥。 能得到像梦之你这样的人才,真是我大明之幸,陛下之幸啊!” 对此,胡文霆连忙谦虚的回答道:“我这都是按照陛下的旨意办事,真要说起来,大都宪应该去称赞陛下的英明才是。” 对于这种官场上的套话,张国维是听得多了,因此也并不会当真,他就笑着用手指点了点胡文霆之后,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呀,年纪不大,心思却不小,不过本官还是看好你,相信你将来一定能为我大明、为陛下作出更多的贡献!” 送走张国维之后,胡文霆就到银行前台去看了一下,发现居然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办理相关业务了,其中最大的客户当然是已经事先同自己约定好的几个熟人。 还有就是一些心情好奇的苏州百姓,他们也尝试着往银行里存上那么几两或者几十两银子。 而银行方面的工作人员,无论是对往银行里面存入上万两银子的大客户也好,还是那些只是存上几两几十两银子的小客户也好,始终都保持着客客气气的态度,并耐心的向他详细解释其中的一些条款,直到对方完全没有疑义之后,才开始为他办理相关手续。 总的来说,客户们都在苏州分行得到了一种全新的,感觉非常好的体验。 在苏州分行这边业务开展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苏州本地一些钱庄,却相约聚在了一起,开始讨论起苏州银行给自己带来的影响,并希望能想出一些办法来对付苏州银行,阻止其继续在苏州扩张的势头。 但是,这些钱庄却在一时之间无法达成一致的意见,因为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去了苏州银行开张活动的现场,也完整的听到银行推出一些优惠政策。 于是,有一部分人就认为,按照苏州银行目前这种操作模式,他们是根本不可赚到钱的,那么他们所能坚持的时间肯定也不会太长,大家还不如先冷眼旁观一段时间之后,再根据情况来作决定。 但是,也有一部分眼光比较长远的人,表示了他们的担忧,他们指出,一旦苏州银行在当地站稳脚跟,拥有了一大批固定的客户群之后,再对其经营模式进行一些调整,到那时候,大家可能就会被打得措手不及了,因此,建议大家还是早做打算才好。 在一个资本比较雄厚的钱庄老板大力支持下,最后大家终于统一了意见,本着宁可错杀,也不可轻易放过的原则,他们决定马上出手对付苏州银行。 其手段也非常简单,就是大家一方面各自发动自己的一些亲朋好友,前往苏州银行申请贷款,而且都是顶格一千两的那种。 另一方面,则是几家钱庄一起凑出一大笔银子,分批往苏州银行里存,然后在某一时间段再集中去银行取钱,并放出一些小道消息,让其他人也集中去银行取钱,借此对苏州银行形成一个挤兑风潮。 他们很快就开始付诸行动了,于是乎,苏州银行那边很快就发现,这几天前来银行申请顶格贷款的客户忽然之间就增加了好几倍,行长王守正得到汇报之后,马上又向胡文霆进行了汇报。 胡文霆是知道苏州这边的经济规模很大,钱庄数量也不少这种情况的,而自己给银行设计的这套制度,势必会损害到当地钱庄的利益,那么钱庄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也势必会组织起来同苏州银行进行较量。 对此,胡文霆是提前做好了相关预案的,因此,在听完王守正的汇报之后,胡文霆就随口作出了安排,他一方面让柜台人员放慢工作节奏,以降低每天放款的数量。 另一方面,把情况派人向张国维进行通报之后,又派人前往吴县和长洲两县的衙门,对两县为贷款客户开具的证明进行审核,同时,还派人前往贷款客户进行实地查访。 几番组合拳下来之后,胡文霆很快就发现,其中很多申请贷款的客户,家里并没有经营纺织工坊,因此,他们是不符合贷款条件的。 对这些人,胡文霆也没有让银行工作人员对其采取措施,而只在向他们说明了情况之后,退回了他们的贷款申请。 同时,胡文霆又让银行方面发布了一份公告,说明目前只针对纺织户扩大再生产实行优惠贷款政策,其它方面的贷款暂时不予受理。 然后,公告还进一步规定,满足条件的客户所申请的贷款,也不会直接发放到其手中,而是要等该客户同对方谈妥购买或收购价格之后,对方凭其开具的证明或者陪同对方一起到银行来支取钱款。 这么一来之后,基本就把那些虚假的申请贷款人给堵住了绝大部分,而钱庄方面一看通过虚假申请贷款这种方式行不通之后,就开始着手实施第二套方案,他们开始派人分批前往苏州银行存入大量银子。 对此,胡文霆让银行方面工作人员所采取的对策是,一方面银行工作人员事先同那些故意往银行里存入大额银子的人进行了一些约定,比如,想要拿到最高等级的利息,那么存期必须相对固定,而且年限要达到一年以上。 如果他们想违约提前进行支取的话,那么利息就只能按照最低等级的进行计算了,同时,提前支取时还必须向银行说明提供相关证明材料,证明其确实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要违约提前支取的。 同时,银行工作人员还很客气的对那些人进行了提醒,因为银行方面工作人员数量有限,一天之内不能完成数目太大的银子的检验及清点工作。 因此,希望大家今后能提前向银行进行预约,由银行方面为他们安排好具体时间之后,他们再按照银行给的时间段前来银行办理存款手续。 当然了,对于当天带了大量银子来到银行,而银行又不能及时为他们办理存款手续的人员,银行方面会派人免费帮他们送回家去,如果路上出纰漏,由银行方面承担全部责任。 由于银行工作人员一直对那些人保持着友好的态度,而且提出来的各种理由,也基本上是合情合理的,因此,那些人也找不到借题发挥的理由,只好默认了银行方面提出的条件。 最终那些人为了不露出太大的破绽,只好接着陆续把银子存入苏州银行,不过他们也在心里安慰自己,不管怎么样,最终还是可以从苏州银行那里拿到笔数目可观的利息收入的,尽管这可能要比他们自己亲自放贷所获得的收入要少上许多。 事后,王守正恭敬的向胡文霆进行了请教,胡文霆就把对方可能会玩的一些招数一一向王守正进行了讲解,同时也把自己所采取的那些应对措施能起到的防范作用也向王守正进行解释。 而王守正在得到胡文霆的耐心指点之后,真是有了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从那以后,他就正式用先生来称呼胡文霆,胡文霆也微笑着接受了下来。 第139章 大棒加胡萝卜1 在苏州分行的工作基本步入正轨之后,胡文霆就带着一批人在沈廷威和沈之阳的陪同下,开始前往崇明。 前文我们就说过,苏州一带的水路是四通八达的,因此,在沈廷威的安排下,胡文霆一行也是通过水路前往崇明的。 在路上的时候,沈之阳大致向胡文霆介绍了一下崇明县的相关情况,胡文霆也因此得知,原来在大明当下,崇明县还未像后世那样已经成为了一个基本连在一起的很大的沙洲岛,而是由位于江口附近的大大小小的好几个岛屿组成。 沈家主要生活在最北部的一个大岛上,崇明县和崇明沙所的治所也都设在该岛上,因此,那里也是崇明县域内最繁华的一处地方。 当胡文霆一行到达码头之时,已经提前得到消息的沈廷扬早就带着一帮人恭恭敬敬的等在了那里。 把胡文霆一行领到自己的住处并进行了妥善安置之后,当天晚上沈廷扬一家又盛情招待了胡文霆一行,对此,胡文霆向沈廷扬表示了衷心的感谢,表示自己给他添麻烦了。 沈廷扬则用胡文霆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来回应,说双方既然已经成为了朋友,那么相互之间再说那些感谢的话,就显得有些见外了,除非胡文霆是不准备再把自己当朋友来对待。 在第二天一大早,胡文霆按照惯例起来活动了一番身体之后,就向沈廷扬提出,要到江口附近的海上去看看,顺便向他展示一下新式火炮的威力。 沈廷扬等人经过几番劝阻之后,发现胡文霆主意已定,只好按照他的吩咐,开始调度船只,准备再次沿江南下,直到进入真正的海面。 胡文霆让沈廷扬事先准备了两条比较大的标靶船,并笑着对沈廷扬说道:“沈兄,这演示的成本可有点高哦,你那两条船少说也得值个几百两银子吧,在炮火之下,也许要不了一刻钟,这几百两银子可都化为乌有了!” 沈廷扬豪爽的回答道:“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只要是对国家有利的事情,我沈家搭上这区区数百两银子又有何妨呢。” 船队来到江口附近的海面停下之后,胡文霆让派手下人登上那两条标靶船,指挥着它们继续再往前行驶了数百米之后,才让船上的相关人员乘坐小艇离开,而胡文霆手下的一些人员则继续留在标靶船上,对其进行了一番布置之后,才最后离开了那两条标靶船。 等最后的人员回来向胡文霆进行汇报,说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紧接着又有沈廷扬派往南北两边负责监视过往船只的人员过来汇报说,从南边来了一支挂有郑家标志的船队,正往这边驶来,他们请示该如何处理此事。 胡文霆听了之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笑着对沈廷扬等人说道:“这真是刚逢瞌睡,就有人及时送来了枕头啊!哈哈,那我们正好借这个机会,当面向郑家的人展示一下火炮的威力,让他们知道一下,天外有天这个道理。 如果他们识相的话,肯定会及时派人前来同我们进行沟通,沈兄,这么一来,今后,你们也许就不用再向他们郑家伏低做小了,而是能达到同郑家平起平坐,凡事商量着办的平等合作关系。” 沈廷扬半信半疑的问道:“大将军的火炮真有那么大的威力,能让郑家的人只是在看过一眼之后,就会向我们作出妥协?据我所知,他们郑家的手下,先前过的可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都是一些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因此,不会轻易就向人妥协的。” 胡文霆继续带着轻松和自信的表情对沈廷扬说道:“那是他们之前还没见过什么叫真正的大杀器,等他们见识过我的火炮威力之后,相信他们一定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说到这里,胡文霆转身对沈廷扬的那名汇报人员吩咐道:“你去告诉郑家船队,让他们在离我们五里地的地方停下来待命,就说我们正在进行军事演习,如果他们不听劝告擅自前行的话,到时候可别怪我们的火炮不长眼,把他们的船只给打沉了!” 等那名人员应声离开,重新驾驶着快船前去通知郑家的船队之后,胡文霆就接着吩咐自己手下的几个炮组,分别登上三条船去架设火炮,并和他们约定好,等自己下达开炮命令之后,就集中火力往其中的一条标靶船开炮。 下达完相关命令之后,胡文霆就开始同沈廷扬闲聊起来,似乎忘记了演习的事,直到远远的看见南边出现了一支船队之后,胡文霆才停止了同沈廷扬闲聊,开始让身边的亲兵通过旗语,指示三条船上的炮组开始做好准备。 等郑家的船队驶到离胡文霆他们差不多还有五里地的地方,最终还是按照通知要求缓缓的停止了前进,然后还派了一条小船过来询问情况。 等郑家的来人被带上胡文霆所在的船只之后,对方就大大咧咧的开口问道:“这是哪个卫所在此搞军事演习啊,你们可知道我们可是郑总兵旗下的船队,如果因此耽误了郑总兵的大事,你们可吃罪得起!” 胡文霆身旁的亲兵听了对方居高临下的一番话之后,马上开口呵斥道:“放肆!你可知道你在同谁说话,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朝廷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通州镇总兵、大名亲军卫指挥使胡大人。 就凭你刚才的口出不逊,我就可以把你当场格杀,不过我们大将军看在和你们郑总兵同朝为官的份上,决定暂且饶过你这一次,如果胆敢再有下一次,就算是陛下来了,也保不住你这颗脑袋!” 听说站在自己面前,长得一副人畜无害样子的那个年轻人,居然就是一名正一品的朝廷大官之后,对方在稍微愣了一下之后,就迅速做出了决定,认为自己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暂时伏低做小为好。 于是,就连忙朝胡文霆赔礼道歉,还顺势打了自己几个耳光,表示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将军,请大将军不要跟自己一般见识,饶过自己这一回等等。 在胡文霆挥手表示不同他进行计较之后,郑家来人又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敢问大将军,您这演习大概要持续多长时间啊,小的回去之后,好向当家进行汇报,并让大家做好相应的准备。” 胡文霆微笑着回答道:“哦,原计划是准备演习三天的时间,可是如果后面天气有变的话,时间也可能会再往后推迟几天也说不定,就让你们当家的耐心等待我们的相关通知吧!” 郑家来人听了之后,心想,这都是什么破演习啊,居然说要持续三天时间,而且还有可能持续更长时间,难道就让郑家的船队就一直这么在海上漂着?你这不是明摆着耍人吗。 可是面对差不多同郑家掌门人郑芝龙平起平坐的胡文霆,郑家的来人又不敢当面进行顶撞,于是只好苦笑着对胡文霆说道:“是,小的这就回去向当家的进行汇报!” 在郑家的来人离开之后,胡文霆估摸着郑家船队上的人一定已经开始关注自己这边的情况,于是就让亲兵们下达了开炮的命令。 由于当天海上的天气特别好,不仅视线特别开阔,而且还风平浪静的,标靶船以及三条布置了炮组的船都稳稳的停在海面上,因此,对于射击的要求并不是很高,再加上胡文霆随行的炮手,可都是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兵。 于是,他们发出的第一发试射炮弹,就准确的命中了其中的一条标靶船,再加上又事先在船甲板上布置了一些硫磺之类的易燃物,因此,在炮弹击中标靶船之后,该船就开始起火。 紧接着就是三条船上的十来门火炮都一起向一条标靶船开炮,其中一半以上的炮弹都准确的落到了标靶船上,然后就把事先布置在船上的炸药给引爆了,在看到标靶船上腾起一片巨大的火光之后,紧接就传来一声巨响。 随后,已经被炸得破破烂烂的标靶船就开始迅速下沉,不一会之后,整条标靶船就彻底消失在海平面之下,整个过程前后加起来也就一刻多钟的时间。 这一幕彻底的把沈廷扬给震惊住了,他在张大嘴巴愣了好一会之后,才带着满脸的钦佩之情对胡文霆说道:“大将军,在下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威力如此之大的火炮,居然能在倾刻之间就把一条船给送入海底,这太人让不可思议了!” 胡文霆贴着沈廷扬的耳朵低声说道:“沈兄,这里面我稍微动了一下手脚,事实上那些火炮的真正威力,是要比刚才差上一些的。 不过也不是一般的船只能经受得住它们的数轮轰击的,只不过真要把船只给彻底打沉,会比刚才多花上一些时间。 我这不是为了给那些旁观者起到一个震慑作用,才让人又在其中动了一些手脚,这样看上去就会更壮观一些。 嘿嘿,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郑家的人也应该被刚才的一幕给震慑住了,相信过一会之后,郑家应该会再次派人过来接洽,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正式开始谈一谈今后的合作事宜了。” 正如胡文霆所料,他安排的一番表演确实也把此次船队的领队,郑芝龙的弟弟郑芝凤(在原来历史上,他于崇祯二十三年考取武进士后,改名为郑鸿逵)给震慑住了。 郑芝凤在郑芝龙的一众兄弟中,还算是相对比较有文化的,他在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也不会一昧蛮干,而是会行先进行一番分析,尽量采取成本最低的手段来解决问题,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郑芝凤在经过一番权衡之后,最终决定自己亲自去和对方见上一面,以便能准确的了解到对方此番动作的真实目的。 当郑芝凤带着几名随从人员登上胡文霆所在的船只之后,就像老熟人一般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大将军,实在不好意思啊,在下因未能提前得知您来到此处,因此,也没能给大将军准备上一些合适的礼物。 这匆忙之下,就只能给大将军带些俗物了,还请大将军见谅。等在下从日本回来之时,一定再为大将军备上一份厚礼。” 郑芝凤说完之后,就朝他带来的随行人员挥了一下手,紧接着那些人就双手捧着一些盒子来到胡文霆跟前,胡文霆身旁的亲兵就上前接过了那些手中的盒子,并打开看了一眼,在确定没有任何危险之后,再把打开的盒子呈到了胡文霆的面前。 胡文霆略微瞄了一眼之后,发现里面都是一些珠宝翡翠之类的东西,于是就笔着对郑芝凤说道:“这多不好意思啊,让郑兄弟这么破费!” 郑芝凤听到胡文霆居然亲切的称呼自己为兄弟之后,原先还紧绷着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不少,于是就接着说道:“都是一些俗物而已,在下还真怕这些东西会污了大将军您的眼呢。不过,等在下从日本回来之时,一定精心为大将军您准备一些礼物,保证会让大将军您喜欢。” 胡文霆笑着说道:“我这个人呐,也没什么特别大的追求,只要求一日三餐能吃饱饭就行了,郑兄弟不用那么客气的再费心为我准备什么礼物了。 你要是有空的话,随便从日本给我带点纪念品回来就可以了,不过日本的女人除外,我对那个可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哈哈!” 胡文霆的几句玩笑话,让郑芝凤对胡文霆好感再次增加了几分,于是也笑着回答道:“同大将军的一番相处,真是让人如沐春风啊,今后,在下一定要向大将多讨教,争取能学到大将军的一些为人处事之道。” 正当胡文霆同郑芝凤两人如同老朋友一般的闲聊着的时候,有人过来请示,问下一轮的演习是否正常进行,胡文霆微笑着朝郑芝凤看了一眼,郑芝凤连忙说道:“如果大将军不介意的话,是否能让在下留下,以便近距离的再次感受一下大将军那些神兵利器的威力。” 胡文霆笑着回答道:“让郑兄弟见笑了,我这次出来只是带了几门轻型的小炮而已,威力同那些没能带出来的重炮相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 不过郑兄弟既然有此雅兴,我也不能太扫了你的兴,那就留下来一起看看?等你今后有空的时候,我再带你看看那些这次还没来得及带出来的重型火炮,我想一定会让郑兄弟你增长一些见识的。” 在郑芝凤连着点头称是之后,胡文霆又下达了第二次开炮的命令,结果也同第一次差不多,在几轮炮弹轰击之后,第二条标靶船也同样起火爆炸,并最终沉入海底。 而这次郑芝凤不仅在更近的距离进行观察,同时,胡文霆还让亲兵递给他一副望远镜,让他能清楚的看到标靶船上的情景,其所产生的震撼效果可想而知了。 直到那三条船上的几个炮组人员,带着迫击炮来到胡文霆所在的船上进行汇报的时候,郑芝凤才从前面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然后又是一脸惊讶的指着那些迫击炮朝胡文霆问道:“前面的几番炮击,用的都是这些小炮?” 胡文霆回答道:“是啊,让郑兄弟你见笑了吧!” 第140章 大棒加胡萝卜2 郑芝凤在对那些迫击炮的威力进行了一番大力吹捧之后,就试探着向胡文霆问道:“大将军,据在下所知,目前的大明工匠可造不出这以先进的火炮。不知道您这些火炮是从哪里购买的,能否向在下透露一二,我郑家为了更好的为大明守卫海疆,愿意自掏腰包购买一批这种火炮。” 胡文霆似笑非笑的看了郑芝凤一眼之后,装出一副很沮丧的样子说道:“不瞒郑兄弟说,这些火炮都是我自己带着一帮工匠经过一番琢磨之后,才研制出来的,无奈却因为我手头的银子并不多,因此,无法进行大规模生产,只能勉强保证自己手下的一帮人使用罢了。 如果我真有能力进行大规模的生产,以我同你们郑将军同朝为官,又是一样为守卫大明国土而努力的份上,其实,就像郑兄弟前面所说的愿意自掏腰包为朝廷购买火炮一样,我也是可以免费送给郑兄弟一批火炮的,可惜的是…” 说到这里,胡文霆就不再往下说了,而是脸上带着很遗憾的表情摇了摇了头。 郑芝凤连忙接过话说道:“大将军,这好办啊,我们郑家也算是薄有家资,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郑家拿出一笔银子来提供给大将军,助力将军的火炮生,而大将军只要在生产出来的火炮当中,能适当的调配给我们一些就足够了。 这样一来,我们算是既为大将军尽了一些微薄之力,同时得到火炮之后,也能更好的为朝廷出力,不知道大将军您能否成全一下我们郑家的这份拳拳之心?” 胡文霆听了郑芝凤的提议之后,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然后紧接着对郑芝凤说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平白无故的就接受你们郑家一大笔银子呢,不行!不行!” 正当郑芝凤听到这里,心里有些沮丧的时候,胡文霆却又话风一转,接着对他说道:“不过呢,我这里倒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那就是我们双方通过资源共享的方式,在一定范围内进行一番合作,这样我就不用平白无故的欠你们郑家一番人情了。…” 郑芝凤连忙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大将军还请明示,什么叫做资源共享,我们又是怎样进行合作?” 胡文霆先微笑着指了指一旁的沈廷扬对郑芝凤说道:“沈兄呢,也是我的兄弟之一,他所经营的生意想来郑兄弟也应该知道一些,目前呢,我已经委托他代为销售我名下一些工坊生产出来的产品。 而这些产品吧,是比较适合那些洋鬼子使用的,因此,今后沈兄他的商队肯定是要往南洋那边去的…” 说到这里,胡文霆又停了下来,把目光看向郑芝凤,而郑芝凤也是在江湖上闯荡了数年的人物,听话听音的能力还是不弱的,因此,他很快就听出了胡文霆话中的潜台词。 于是,他就接口对胡文霆和沈廷扬说道:“大将军、沈大哥,这好办啊,今后只要沈大哥的船队南下经过我们那里,我们一定全力保障那些船队的安全,而且保证分文不取,谁让我们大家都是自己人呢。” 听了郑芝凤的回答之后,胡文霆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哈哈大笑着对郑芝凤说道:“郑兄弟真是痛快人呐,既然郑兄弟已经表明了诚意,那么我也不能再磨叽了,这样吧,郑兄弟你马上可以在手下人当中挑选出一批相对聪明伶俐一些的人,送到我这里来进行培训。 哦,先前我忘记告诉郑兄弟了,我的这些火炮啊,对使用者要求比较高,需要他们掌握一定的数学知识之后,才能更好的发挥出这些火炮的威力,因此,对于炮手我们都是需要进过一段较长时间的培训的。 不过呢,郑兄弟此次前往日本那边,这一来一去的想来也要花上不少时间,因此,说不定等郑兄弟你从日本回来的的时候,在我这里进行培训的炮手们已经学有所成了。 到时候,郑兄弟你就可以带着这第一批学成的炮手,以及我送给你们的第一批十门火炮直接返回福建了。” 听到胡文霆的这番话之后,郑芝凤心里也是开心至极,连忙再次向胡文霆表示了感谢。 两人又紧接着聊了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当两人无意中聊到红毛鬼(荷兰人)的时候,胡文霆忽然又停止了说话,在郑芝凤满是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开始闭上眼睛掐着手指计算起来。 过了好一会之后,胡文霆才睁开眼睛用有些沉重的语气对郑芝凤说道:“郑兄弟啊,通过我刚才的一番测算,多则一年少则半年之内,红毛鬼应该就会在你们郑家原先的一些死敌帮助下,同你们郑家发生军事冲突。 以目前红毛鬼的海上实力来说,一旦他们同你们郑家发生军事冲突,到时候尽管你们郑家最终能取得胜利,但是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啊!” 听到胡文霆的这些话之后,郑芝凤更是瞪大了眼睛,吃惊的问胡文霆道:“大将军还有预知未来之事的这种本领?” 胡文霆半真半假的回答道:“也不全是靠推算才得出的这个结果,事实上,早先前我也曾同红毛鬼找过一些交道,对他们的为人处事原则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他们都是一帮贪得无厌的家伙,他们伸向我大明的手一定会越来越长的。 再加上我在京城的时候,也通过其它途径了解到了目前红毛鬼正在进行的一些小动作,经过综合判断之后,才做出了刚才的推断,也不知道我这个推断有几分准确度。” 听到胡文霆的这番解释说明之后,郑芝凤对他更是钦佩了,他开口对胡文霆说道:“俗话说,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对这话,在下本来是不太相信的,可如今领教过大将军的本领之后,在下可是彻底的折服了。 嘿嘿,先不说大将军您有一身用兵如神的本领,就算同朝廷中的那些文官比起见识来,大将军也是丝毫不落下风啊。 在下先前还曾为自己读过那么一些书而沾沾自喜过,认为自己并不是一名粗鄙的武夫,可真要同大将军您比起来,在下仍然属于一名粗鄙的武夫啊。” 胡文霆微笑着对郑芝凤说道:“郑兄弟又自谦了不是,你我兄弟既然能相谈甚欢的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就能说明我俩都是同道中人,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啊。” 郑芝凤在向胡文霆谦逊了一番之后,进一步试探着问道:“对于大将军刚才提到的红毛鬼,我们也是一直小心提防着,也预计着他们会在近期对我们郑家不利。 但在下还是想请大将军能不吝给郑家一些指教,在下相信,我们郑家有了大将军的高明指点之后,一定能更好的对付住那帮红毛鬼。” 胡文霆在稍微沉吟了一会之后,才缓缓的开口对郑芝凤说道:“海上作战,无非讲究一个船坚炮利。在短时间内,我大明的战舰性能想要达到红毛鬼的那种水准,是不太可能的。 因此,在目前情况下,想要在同红毛鬼的交锋中获胜,郑家唯一能采取的办法就是以多取胜,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们郑将军应该打的也是这种算盘吧?” 在郑芝凤有些尴尬的朝胡文霆点了点头之后,胡文霆接着说道:“但如果真是采取这种战法的话,最终郑将军取得的胜利也只能称之为惨胜了,而且这一战之后,郑家不仅会损失掉一大批船只,而且还要搭上无数条的人命。 在我看来,东西可以损失掉一些,但我大明子民的性命却决不能随意丢在红毛鬼的手中,哪怕是一个换他们十个,我都不乐意!” 郑芝凤带着一丝疑惑朝胡文霆问道:“可是刚才大将军也说了,一时半会之间,我大明的战舰水平是达不到红毛鬼那种高度的,因此,我们除了拿数量、拿性命来换取胜利之外,难道还能有别的办法吗?” 胡文霆朝郑芝凤投去一个微笑之后,自信的说道:“郑兄弟忘记我先前同你说过的,我手头还有一批威力更大的火炮吗?如今到了面对外敌的时候,我还有什么好敝帚自珍的,当然要先拿出来支援郑将军了,用它们来彻底打掉红毛鬼的嚣张气焰了。” 听到胡文霆居然能主动提出来,要把那些自己只闻其名,而未见其身的更大威力的火炮支援给郑家,郑芝凤的心情那个激动啊,简直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在刚开始的一阵兴奋过后,郑芝凤又开始有些担忧的问胡文霆道:“大将军见过红毛鬼他们的火炮吗?您能确定您的那些火炮在对上红毛鬼的时候,一定能占上风?” 胡文霆轻蔑的对郑芝凤说道:“嘿嘿,红毛鬼如今所使用的火炮,不就同我大明目前在使用的火炮差不多吗?大不了也就是口径稍微大了那一点点,射程也远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真要对上我的那些火炮,那么红毛鬼也就只剩下挨打的份了,告诉你吧,经过测试,我的那些火炮的射程已经能达到五里以上,也就是说它们的射程几乎已经能超过红毛鬼火炮的一倍了。 郑兄弟你不妨想像一下,在我的这些新式火炮开始射击之后,他们红毛鬼又要在挨上多少发炮弹之后,才能接近到他们的火炮能射中你们郑家战舰的范围内。 更何况,郑兄弟前面也见识过了,那些新式火炮发射的炮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铁球,而是还会紧接着爆炸的,红毛鬼的战舰哪怕只是挨上那么一发炮弹,就够他们喝上一壶的了,更不用说他们还有没能力还击了。 唯一让人遗憾的是,目前,我手头拥有的这种火炮数量还极其有限,如果按照每艘战舰六门火炮来计算,也只能让你们郑家为五六条战舰配齐这种火炮而已。 否则的话,这次一定能将红毛鬼的舰队全部给送入海底,让他们连个回去报信的人都没有。 不过呢,郑兄弟你也请放心,尽管这次我能给你们郑家提供的火炮数量极其有限,但红毛鬼他们在见识了这些新式火炮的强大威力之后,肯定也不会不知死活的继续恋战了,因此,郑家要把他们给赶跑还是能轻松做到的。” 郑芝凤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听大将军刚才所说,每条战舰上只配置六门新式火炮?这是不是太少了一点,像我们郑家如今所使用的战舰上,只要是稍微大上一点的,可都是配置十几门火炮啊,那些更大规模的战舰,更是在上面配置了数十门之多的火炮。” 胡文霆有些不客气的打断了郑芝凤的话之后,对他说道:“我这还是考虑到你们郑家的人因为初次使用这种火炮,在射击准确度方面可能会有些欠缺,因此,才把每条战舰上的火炮数量增加到了六门之多。 实际上,如果炮手们真能熟练的使用这些火炮的话,每条战舰上只要配上四门火炮就足够了,也就是说,前后左右各一门火炮就行了。 当然了,你们还可以顺便在战舰上再布置上一些迫击炮,哦,就是前面我演习时用过的那种小炮,这样一来,战舰上远近火力都有了,简直就像给敌人布下了天罗地网一般。 嘿嘿,红毛鬼只要被咱们的战舰给盯上了,那就要做好下海喂鱼的准备了,再想跑掉,那绝对是连门也没有的事。” 在胡文霆一番自信心满满的言语鼓励之下,郑芝凤也重拾信心,并开始憧憬着那美好的未来。 随后,郑芝凤马上又想到,这天底下是没有免费的午餐的,胡文霆也不会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出手相助郑家,尽管他嘴上说了一番漂亮话,说是每一个大明人,在面对外敌的时候,都应该不计前嫌的先联合起来,共同把外敌给赶走。 但谁又敢保证他在那些漂亮话之下,真的没有其它企图呢,如果自己真要上傻乎乎的不向他做任何表示,就接下了他的这份人情,也许到时候,胡文霆曾许诺提供给郑家的火炮,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到郑家手里了。 于是,郑芝凤就带着十分的真诚对胡文霆说道:“虽然大将军是一心为国家着想,愿意不计得失的给我们郑家提供帮助,但我们郑家却并不能不知恩图报。 大将军您就给在下一个明示吧,我们郑家要为得到这批火炮做上一些什么,或者说,我们郑家该拿出什么东西来进行交换?” 胡文霆先是在心里默默的为郑芝凤点了个赞,心想,这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不用自己先开口,他就会主动向自己提及利益交换之事。 于是,胡文霆就微笑着对郑芝凤说道:“如果不是我自己如今也存在一些困难,我为郑家提供的这么一点点帮助,真不用你们郑家给出什么回报。 不过,郑兄弟你也知道,沈兄将要为我跑一些海上的生意,而他手头正好还欠缺一些船只,如果郑家那边方便的话,能不能先借上几条给沈兄弟,哦,不用太多的,只要那么三五条就够了。 不过呢,如果不久之后,你们在同红毛鬼的交锋中,还能缴获上一批舰船的话,再送给我们沈兄几条,我也是喜闻乐见的。” 听到胡文霆所提出来的要求并是特别高之后,郑芝凤是彻底的松下了那口气,于是就爽快的对胡文霆和沈廷扬说道:“没问题,一切都按照大将军的意思办好了。” 第141章 大棒加胡萝卜3 既然双方已经愉快的达成了一系列合作协议,那么,胡文霆也就见好就收了,于是他笑着对郑芝凤说道:“郑兄弟,作为一名武将,我可是深知银子对于军队的作用,因此,我就不再多耽搁兄弟你赚钱的宝贵时间了,预祝郑兄弟你的日本之行一切顺利,并多多的赚上一些银子!” 郑芝凤连忙客气的对胡文霆说道:“真是惭愧,在下本来应该是多陪大将军待上一些时日,一来时向大将军您表达敬意,二来嘛也可以借机多向大将军学习一些知识。 无奈大哥有令,要求在下不能在途中有任何耽搁,因此,在下此时只能先向大将军说声抱歉了,等在下马上派人回去向大哥禀明情况后,那么在下从日本回来之时,就应该可以尽情的陪上大将军一段时间了。” 胡文霆微笑着对郑芝凤说道:“理解、理解,军令难违嘛,不过不要紧,我相信在今后的日子里,我同郑兄弟你,还有郑兄弟的大哥郑将军,一定会有很多的见面机会的,就像一句俗话说的那样,来日方长嘛。” 郑芝凤说道:“多谢大将军的宽宏大量,那么在下就不再叨扰您了,等在下从日本回来之时,一定再正式登门拜访大将军,并好好的向大将军学习一番。” 胡文霆也笑着同郑芝凤客气了几句之后,就吩咐手下人开炮为他送行,于是郑芝凤再次领略了一番十多门迫击炮齐射时的那种壮观景象。 当然了,数十名在郑芝凤精心挑选之下,准备留下来跟随胡文霆学习迫击炮射击技术的人员,也得以首次站在那些迫击炮旁边,进行了近距离的观摩。 随着轰隆隆的炮声,郑芝凤率领的郑家船队,再次扬帆起航,向北边快速驶去,而郑芝凤则站在其中一艘大船的甲板上,不时的朝着胡文霆他们挥手,似乎是在同多年的老朋友告别似的。 胡文霆也面带微笑不时的朝渐渐远去的郑芝凤挥挥手,直到看不见对方为止。 直到胡文霆把目光从远处收回之后,沈廷扬才带着万分的感慨对胡文霆说道:“大将军真乃神人也,三言两语之间,就解决了困扰我沈家多年的问题,而且在这期间,他们郑家好像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快。 想来他们郑家应该是对大将军的那些火炮非常在意啊,只可惜大将军为了我沈家,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这让我们沈家该如何才能还上大将军的这份人情呢?” 胡文霆微笑着朝沈廷扬摆了摆手之后,开口说道:“沈兄啊,我先前就已经说过,既然我们已经是兄弟相称了,那么今后相处就再不能见外了,因此,沈兄你就不能再提人情不人情的那些话。 再说了,你我兄弟所做的一切,最终还不是为了大明还有大明的百姓吗,所以,更没有必要分什么你我了。” 听到胡文霆的这番话之后,沈廷扬就诚恳的向他道了歉,但紧接着沈廷扬又带着一丝担忧的表情,向胡文霆进行提醒道:“大将军,据我所知,那郑芝龙一家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一惯来,只有他们拿捏别人的份,何曾被别人这么拿捏过呢? 您就不担心他们郑家在拿到所有的火炮之后,又出尔反尔,继续对我们经过他防区的船队收取高额费用吗?” 于是,胡文霆就收起笑脸,换上一种认真的表情对沈廷扬说道:“沈兄的这番认识倒不无道理,那郑芝龙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代枭雄似的人物了,绝不是轻易就能被别人拿捏的。 这次他们能暂时向我们进行妥协,并主动提出了一些看起来像是非常有诚意的交换条件,这其中固然有被我那些火炮的强大威力给震慑住的缘故,同时,他们也应该非常眼馋我的那些新式火炮,希望能从我手中弄到一批新式火炮。 因此,在我向郑芝凤透露了一些愿意给他们提供新式火炮的口风之后,郑芝凤就故作大方的,爽快答应了相应的交换条件。 实际上,我也能基本上确定,郑家一定会想着在后来的过程中,搞上一些小动作,让自己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这也是人之常情嘛,并不会太让人感到特别奇怪的。” 沈廷扬张大嘴巴啊了一声之后,带着满脸的疑惑朝胡文霆问道:“大将军您既然已经预料到他们郑家可能会在其中耍花招,怎么您还能这么镇定,莫非您也是同他们郑家说着玩的?更或者说,您手中还掌握着更大的杀手锏,一旦用上它,就能完全钳制住郑家?” 于是,胡文霆又换上副轻松的表情对沈廷扬说道:“嗳,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怎么可能同郑家说着玩呢,那沈兄以后还要不要南下啊。 不过,沈兄你的另一种猜测却是完全正确的,我手中确实掌握着一个杀手锏,能把他郑家拿捏着死死的,保证能让他们自始至终都老老实实的遵守着约定,而不敢在我面前耍任何花招。” 沈廷扬连忙焦急的追问道:“大将军能否也向在下透露一二,也好让在下的一颗心安上一些?” 胡文霆四处看了一下,发现并没有闲杂人等之后,就贴近沈廷扬一些,并压低声音对他说道:“嘿嘿,因为那些火炮的炮弹只有我的工坊能生产出来,除了我的工坊之外,在这世上的任何人,哪怕是再过上一百年的时间,也不一定能生产出来。 就算过了数十年的时间之后,有人能模仿着生产出类似的炮弹,但到那时候,我的工坊又能生产出威力更大的火炮了,因此,始终能保证永远压上其他人一头。 也就是,他们郑家最终只能乖乖拿银子从我这里购买最先进的火器和炮弹,或者说拿出能让我动心的利益来进行交换。 否则,离开了我的后勤支持之后,他们郑家得到的那些火炮就是一堆废铁,更别说以后还想从我这里拿到更先进的火器了。” 沈廷扬像个好奇宝宝似的接着问道:“既然大将军说,这世上再没有其他人能造出这么先进的火炮和炮弹,那大将军您的这些学识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难道教授您这些学识的先生他们也不懂生产火炮的技术?那他们又怎么可能把您教会呢?” 胡文霆笑着用手指朝天上指了指之后,对沈廷扬说道:“嘿嘿,我的这些学识啊,其实都是从老天爷那里学来的,因此,我才敢说,在当今这世上,没有其他人掌握了这些技术。” 沈廷扬听了之后,恍然大悟似的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大将军的学识如此不同凡响,原来这些都是来自于上天的传授啊。” 胡文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后,接着对沈廷扬说道:“沈兄啊,这下子你可以完全放心了吧。就算他们郑家曾在心中动过一些歪心思,但以郑芝龙的才智,想来应该很快就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的。 因此,最终郑家还是会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的,接下来沈兄你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相关的南下贸易事宜了。 对了,为了保证能让今后将会出现的更大规模的船队,也能顺利的进港装卸货物,还得麻烦沈兄你在港口码头方面也多下点功夫,争取找到一个比较理想的地方,建设一个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码头。” 说到这里,胡文霆就大致朝华亭方向指了指,然后接着说道:“就在华亭县周围寻找一下,毕竟你们沈家的根基就在这附近,打起交道来了会方便一些,如果到时候真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我还可以通过请陛下出面来进行协调的。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向沈兄你提一个小小建议,我先声明一下啊,我并没有教训沈兄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是为了能更顺利的达到我们的最终目换,才采取的一些临时性举措,因此还望沈兄你能理解。” 沈廷扬也爽快的朝胡文霆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前面大将军就再三声明,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怎么如今您又开始客气起来了呢?您就直接吩咐吧,无论您对在下提出什么意见,在下一定都不折不扣的按照您的意见执行。” 胡文霆真诚的对沈廷扬说道:“沈兄啊,如今官场上的一些风气,你也是知道的,有钱就好办事,没钱的话可能就寸步难行了。 在我们暂时还没能力对此作出改变之前,不妨先暂时委屈一下,就按照他们规矩来办事好了,对其中一些负责办事的官员,只要他们的要求不是很过分,那就先满足他们一下,该给的银子一钱不少的给他们,只要他们能不借机为难我们,并保证我们的事情能顺利进行就行。你放心好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连本带利的都给还回来的。” 沈廷扬听了胡文霆的一番话之后,先是沉默了好一会,然后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才对胡文霆说道:“在下一定遵照大将军的吩咐办事!” 说完这些话之后,两人又在甲板上相对沉默了一会,然后,船队就在沈廷扬的指挥下,开始返回了。 在沈家吃过晚饭之后,胡文霆又同沈廷扬来到了他家的书房,就近期沈廷所需要进行准备的一些工作进行了详细的交待。 除了在华亭物色一处港口之外,胡文霆还让沈廷扬再从手下现有的人员当中挑选出一批比较可靠的人选,并表示在不久的将来,要把这些人培养成为即将成立的一支水师队伍的骨干人员。 看到沈廷扬有些惊讶的目光之后,胡文霆就把发展水师的重大意义向他进行了一番讲解。 他说,一个国家大力发展海上力量,远远不是守卫国门这么简单,而是要进一步去经略海洋,打通通往世界的道路,进而托起国家和民族繁荣。 这可以解释为什么西方的红毛鬼等国家,在国土面积远不如大明的情况下,却能来到我们这遥远的东方,并且能肆无忌惮的在我大明的一些沿海地惹是生非了,就因为他们拥有了当今世上最为庞大和最强大的海上军事力量。 由此,我们也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海权握,国则兴,海权无,国则衰。鉴于大明的这种现状,建设一支强大的海上军事力量,也是帮助大明走出当前困境的一种重要手段。 我大明可以说是拥有万里以上的海疆,今后大明的产品要想毫无阻碍的经过海洋销往世界各地,同时又能把建设大明所需要的各类资源也从世界各地通过海洋运到来,这些都离不开强大海上军事力量的支持。 说完水师的重要意义之后,胡文霆为了能让沈廷扬彻底的消除疑虑,双紧接着告诉他,这一切自己都已经提前征得过陛下同意的,并不是一时的自作主张之举。 最终,沈廷扬在经过一番权衡之后,他还是选择了无条件的相信胡文霆,毕竟通过一段的时间的相处之后,胡文霆已经在他心目中留下了一个良好的印象,沈廷扬根本无法把胡文霆同那些野心勃勃的阴谋家联系在一起。 于是,沈廷扬就开口向胡文霆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力完成他向自己交待的所有任务。 见沈廷扬终于同意配合自己的行动之后,胡文霆也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他同沈廷扬才相交不久,生怕沈廷扬会误会自己有着图谋不轨的意图而不对自己进行配合。 紧接着胡文霆又换上一种轻松的语气对沈廷扬说道:“沈兄,我还有一件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看啊,今后你需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因此,我想再为你配上一位助手,不知你意下如何?” 沈廷扬淡淡的回答道:“也好,毕竟在下对军事方面并不是很了解,有大将军手下的人员过来进行协助,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胡文霆知道沈廷扬可能是误会自己了,以为自己是要在他那里安插人员,但他也没有因此生气,而是微笑着对他说道:“沈兄,我想向你推荐的这个人,可不是我的手下,而是和你们沈家颇有渊源的。” 沈廷扬听了之后,又是一愣,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的时候,胡文霆就紧接着公布了答案:“嘿嘿,我要向沈兄推荐的这个人,就是沈之阳,他也应该是你们沈家的旁支之一吧。 我看他这个人还比较会来事,同时,他目前本身就有着官身,因此,我想先通过关系把他给调到你们这里崇明沙千户所来任职。这样一来,今后沈兄你办很多事情都会方便了许多。” 对于胡文霆向自己推荐的沈之阳这个人选,沈廷扬先是感到一阵意外,然后就满口答应了下来,毕竟能让自己的家庭成员获得一些进步机会,这是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轻易拒绝的。 随后,沈廷扬就让人把沈之阳给叫了过来,让他向胡文霆当面表示感谢,胡文霆笑着对沈之阳说道:“沈兄弟,希望我的这个安排并没有违背你的意愿。” 沈之阳连忙向胡文霆表忠心道:“在下自此以后,都会紧跟着大将军的步伐,并为大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大将军把在下安排到任何地方,在下都无任何怨言。” 第142章 布局初见成效1 三天之后,胡文霆就离开崇明开始返回苏州城,沈之阳也寸步不离的紧跟在胡文霆身边,俨然成了胡文霆一名亲兵,对此,胡文霆也没有进行拒绝,而且还交待自己的亲兵,在空余时间里我向沈之阳介绍一些自己方面的管理方式,以便他在不久的将来,也能迅速的把相关管理方式给带到崇明沙千户所。 回到苏州城之后,胡文霆先是把王守正给找了过来,询问了苏州分行在自己离开之后这几天内的经营情况,王守正向胡文霆汇报说,目前银行的工作一切平稳有序,暂时还未发现有人故意捣乱的现象。 同时,银行方面经过一系列的回访之后,发现那些在银行申请了贷款的小织户,在得到资金支持之后,其发展态势也要比以前好上了许多。因此,在这批小织户的带动下,整个苏州城的纺织业也迎来了新一轮的发展高潮。 在汇报完银行的相关情况之后,王守正似乎是很随意的又向胡文霆透露了另一个消息,他告诉胡文霆说,今年苏州城在往年预计的时间内,居然破天荒的没有出现粮食涨价的现象。 对此,一些苏州城内的底层百姓纷纷在私底下传言,说这都是因为胡文霆出手拿下了为富不仁的徐家之后,给其它一些不法商贩造成了威压,让他们不敢像往年那样,再通过哄抬物价的方式,把粮食价格硬生生的给炒上去。 所以,目前苏州城内的底层百姓对胡文霆是颇有好感,甚至还有人来到银行打听,胡文霆是否会在苏州城长期待下去,如果不是,他们将会组织起来集体向朝廷请愿,争取能让胡文霆在当地多留上一些时日。 胡文霆对此也是感慨万分,他从未想过,自己仅仅是为百姓做了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事情,竟能得到他们如此真挚的感恩戴德,底层的百姓真是太容易感到满足了。 他也想起了自己的初衷,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为百姓们那些底层的百姓带来一些改变,让他们的生活能够更加美好,但他却从未期望过任何回报。 然而,百姓们的热情和感激却让他感到无比温暖和欣慰。他们用最朴实的方式表达着对他的敬意和爱戴,让他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的价值和意义。 胡文霆深知,这份感恩戴德不仅是对他个人的认可,更是对他所做工作的肯定。他将这份感激深深地埋在心底,化作前进的动力,继续为百姓们谋福祉,为大明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想到这里,胡文霆又想起了自己在后世主政一方时,时常会参加的一些访贫问苦活动,于是,他开口对王守正说道:“王行长啊,我有个想法想同你交换一下意见,不知可否?” 王守正连忙恭敬的回答道:“先生尽管吩咐学生就是了,学生一定按照先生的意思去办理。” 胡文霆微微一笑之后,接着说道:“先前我就同你强调过,我们银行的宗旨就是服务百姓,为百姓在资金方面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的。同时,我们的银行前面还挂了皇家这两个字,为此,还需要抓住一切机会,在百姓心目中为陛下树立起一个爱民的良好形象。 因此,我建议你能抽空安排人员在苏州城内再进行一番走访,争取能筛选出几十户上百户家庭生活有困难的家庭,然后由银行方面拿出一笔银子来对他们进行一些生活方面的资助。 对了,在对他们进行资助时,就不要再提我的名字了,你只要告诉他们,这完全是陛下的意思就行了。 还有关于这笔资金的用途,也由你来写上一份奏折向陛下进行说明,我会随之进行附议的。” 在王守正一一点头答应下来之后,胡文霆就让他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在第二天,胡文霆就带着沈之阳拜访了应天都指挥使周辅国,胡文霆先是在周辅国的陪同下,察看了一下他手下那些亲兵训练情况,期间周辅国兴奋的对胡文霆说道:“大将军啊,说实话,本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才好,您看您不仅给本官提供了这么精良的火器,而且还派人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就帮我把手下的一帮亲兵给训练成了精兵的样子。 本官还是那句话,大将军您在苏州地界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官出力的,一定要及时告诉本官,好让本官能及时还上大将您的一些人情。” 于是,胡文霆就顺着周辅国的话开口说道:“嘿嘿,大统兵,我这次前来,还真有一件事要劳烦您呢,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让大统兵太麻烦了?” 周辅国爽快的回答道:“大将军但说无妨,只要是在本官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情,想来都不会太难操作。就算是真有些困难,本官为了还上大将军的人情,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去办到的。” 胡文霆微笑着先向周辅国表示了感谢,然后开口说道:“这事还真是在大统兵的职权范围之内,不过呢,我也不能让大统兵为这事白忙活,这样,事成之后,我愿意再免费提供给大统兵一万发弹药,您看如何?” 周辅国连忙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对胡文霆说道:“这如何使得呢,本来就是本官欠着大将军一份人情,为办些事情是理所当然的,怎么又要让大将军破费呢。” 胡文霆笑着说道:“这些弹药说是提供给大统兵,其实大统兵最终还不是把它们用在国事上,因此,大统兵并没有欠我什么人情的。” 一番客套之后,胡文霆就沈之阳的事情说了一下,希望周辅国能把他给安排到崇明千户所去,同时胡文霆还暗示最好能让沈之阳坐上崇明千户所千户的位置。 周辅国在心里权衡了一番之后,认为这事也不用太费周折,毕竟如今的崇明沙千户所千户根本不是一个令人眼馋的职位,自己只要稍微动一下手脚就能把事情给办了。 于是,周辅国爽快的对胡文霆说道:“行,这事就着落在本官身上了,旬日之内就能给大将军一个准信。” 之后,随行的沈之阳同样也向周辅国呈上了一份银子作为酬劳,周辅国在客气了一番之后,也收下了沈之阳的银子。 在等待周辅国传回消息的日子里,胡文霆又迎来了老家的一批来人,领头的还是胡文霆的老朋友高文采,随同他一起到来的还有来自回隆镇的宋应星、林慧等人以及一批工匠,当然还有一大批的物资。 众人一番寒暄过后,在高文采的暗示下,胡文霆先陪着他来到了书房,然后高文采就把朱由检的一封信交给了胡文霆,胡文霆也不避嫌,当着高文采的面就把信件给拆开看了起来。 朱由检在信中告诉胡文霆,徐家的案件基本上已经定性了,就按照犯下大不敬之罪来进行处置,朱由检在信中询问应该把徐家一众人等给发配到哪里去比较合适。 接下去,朱由检还告诉胡文霆,他可以着手对徐家的财产进行处置了,至于处置徐家财产之后所得到的银子,朱由检也表示一切都由胡文霆来进行安排,无论是把银子送回京城,还是留在当地继续投资赚钱,他都会完全支持的。 最后,朱由检还贴心的为胡文霆送来了一批已经由吏部盖好大印的空白任命文件,只要胡文霆在其中填上相应的人名,就能完成对一名正六品及以下非地方主官的正式任命。 对此,胡文霆还是感到比较满意的,毕竟有了这些空白任命文件之后,自己在今后的活动中,就会方便上许多。 看完朱由检的信件之后,胡文霆又顺便向高文采了解了一下京城那边的情况,当然,主要是了解朝廷那些官员对徐家事件的反应。 于是,高文采就把最初一部分官员积极的为徐家奔走呼号,然后在陛下拖字诀的对付之下,渐渐的就声音越来越小了。 为了能保住性命(嘿嘿,大明的诏狱可不是那么好待的),徐家最终也对锦衣卫进行了积极的配合,让案件得到了定性。 胡文霆听了高文采的介绍之后,笑着对他说道:“徐家还算是比较识相的,算了,咱们也就不要太为难他们了,高兄你回去之后,帮我转告陛下一声,就暂时把他们都给发配到回隆去干活吧。 徐家剩下的老弱妇孺当中,如果有愿意前往回隆镇同家人进行团聚的,也麻烦高兄您在回程时把他们带上。其他不愿去回隆镇的人员,就由我来在当地为他们安排一个去处吧。 对了,高兄在路上的时候,也不要太为难徐家的那些老弱妇孺了,到时候,我再想办法为他们安排一些马车之类的交通工具,尽量保证他们能安全抵达回隆镇,这也是当初我给过徐家家主的一个承诺。” 高文采本身也是一个比较正直的锦衣卫官员,在听了胡文霆的吩咐之后,连忙回答道:“这本来就是应有之意,梦之你就放心好了,下官一定保证毫发无损的把他们带到回隆镇。” 同高文采交流完毕之后,胡文霆连忙又去找到了宋应星,宋应星就向胡文霆介绍了在他离开回隆这一段时间之内,那边各工坊的发展情况,尤其是着重介绍了军工产业的发展情况。 从宋应星口中,胡文霆得知,毕懋康老爷子根据先前胡文霆曾经对他进行过的一番描述,正在着力研制那种自己会飞行的炮弹,而且还取得了初步的进展,只是对炮弹飞行方向的控制还不是很理想。 对此,胡文霆让宋应星回去之后,转告老爷子一声,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至于对方向的控制,胡文霆告诉宋应星说,可以通过对炮弹尾翼的合理调整来实现。 胡文霆还告诉宋应星说,要实现科学进步,就需要大胆的进行多种实验,期间不要怕多花钱。 宋应星在兴高采烈的应承下来之后,又把自己的一些研究成果也简单的向胡文霆进行了汇报,比如,水力冲压机的在范围应用,又比如,合金材料的研究又取得了一些进展,目前已经拥有了更坚硬的钻、切、削工具等等。 在宋应星介绍完回隆镇那边的情况之后,胡文霆又笑着对宋应星说道:“宋先生,您来到我这里之后,我可是永远不会让您闲着的,这不,我又给您安排了一个研究方向,您该不会怪我不尽人情吧?” 宋应星也笑着回答道:“嘿嘿,梦之你还别说,我这个人就有这么一个毛病,一旦真让我闲下来的话,我就会全身都不舒服,只有不停的有事情做着,我的身体才会感到自在。 说吧,这次梦之又打算开发什么项目了,本来我这次前来也是要向你要一些新的研究方向的,正好如今你已经有了安排,那就赶快告诉我吧。” 于是,胡文霆就把准备利用水力来带动纺织机械的设想同宋应星交流了一下,同时胡文霆还希望宋应星在有空的时候,还能进一步研究一下如今的纺织机械,以期能对它们进行一些改进,提高它们的生产效率。 宋应星在愉快的接受了胡文霆给自己安排的任务之后,又带着一丝扭捏的表情对胡文霆说道:“梦之啊,还有一件事,我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就是我想林慧她…” 在宋应星说到林慧名字之后,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看到宋应星那扭捏的样子之后,胡文霆误以为是宋应星想纳林慧为妾,于是在稍微考虑了一下之后,就开口对宋应星说道:“宋先生,只要林慧她自己愿意做宋先生的一名妾室,我是不会有其他意见的,同时,作为他的姐夫,我还会为她备上一份丰厚的嫁妆。” 听了胡文霆的这番话之后,宋应星顿时面红耳赤起来,他连忙向胡文霆解释道:“梦之你都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哪是要为自己纳妾啊,我这是给我家的二小子提亲呐。 我们家二小子正好同林慧姑娘年龄相仿,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似乎他们两人之间也那么一点意思,因此,我这才厚着脸皮来向梦之你征求意见的。” 胡文霆不好意思的朝宋应星笑了笑之后,又接着说道:“不对啊,宋先生,林慧的父母都在回隆,您应该去找他们才对啊,怎么反而舍近求远的,来到这数百里之后,找到了我这个不怎么相干的人物来征示意见呢?” 宋应星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对胡文霆说道:“谁让梦之你目前的身份有些不同凡响呢,我在向林家双亲提起此事的时候,他们却一个劲的向我表示,此事必须要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胡文霆苦笑着对宋应星说道:“宋先生,您也同我相处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了,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到处乱伸手的人,如今我忙得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过来,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过问其它杂事啊。 行了,现在我再正式向宋先生您表个态,关于林慧的婚事,只要她自己本人没意见,那么一切都可以由她的父母来做主,我只负责在最后为林慧准备一份嫁妆。” 第143章 布局初见成效2 当天晚饭之后,胡文霆先是把林慧叫过来询问了一下,在得知她确实对宋应星的二儿子宋世意有那么一些意思之后,就对她进行了一番鼓励,表示她能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这一点非常值得肯定。 胡文霆除了告诉林慧,在她正式出嫁时,自己除了会为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之外,还会为她安排上一场盛大的婚礼,这也算是对先前因种种其它原因,未能给她的姐姐林巧一场正式婚礼,而她们的父母作出的一种补偿吧。 最后,胡文霆还向林慧进行了暗示,一旦她嫁给宋世意之后,自己一定会想办法给宋世意争取到一个官身的,这样,她林慧也就成了一名名正言顺的官员妻子,不用再继续不清不楚的靠着胡文霆的身份行事了。 在林慧向胡文霆表示了感谢并离开之后,胡文霆又想到了高氏两兄弟同秋荷、秋菊两人之间的事情,于是又紧接着把高文采找了过来,向他问起了高氏两兄弟的情况。 而高文采在回答胡文霆的问题之前,却先座位上站起来向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惊得胡文霆了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跑过去扶住了高文采。 等两人重新在各自的座位上坐定之后,高文采感慨的对胡文霆说道:“梦之啊,我高家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向你表示感谢才好。你看啊,你不仅在短时间内就把我个人的职级往上提了好几级,而且还为我的众多家人都安排了一个很好的去处。 先说我那两个侄子吧,你通过关系给他们提升职级的事我就不再多说了。然而,秋萍夫人为了照顾到他们兄弟俩同秋荷、秋菊两位姑娘之间的感情,同时又考虑到大强、二强两人肩负着圣命,工作地点不好轻易变动,她居然把秋荷、秋菊这两位重要的助手给安排到回隆去,并准备让他们在近期完婚。 而在回隆镇那边,除了我的老母亲之外,林巧夫人也为我家的几个小子都安排了非常好的去处,老大高启智、老二高启明都成了工坊中的管事,嘿嘿,每个月拿到手的月俸都快赶上我这个当爹的了。 还有老三高启斌,我本来是希望他好好跟着毕老先生、宋先生他们多读一些书的,可是他自从跟着宋先生进了几次实验室之后,却因此迷上了什么化学科目,而且宋先生还向我夸奖了老三,说他在化学方面很天赋,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的。 现在呢,我也算是彻底想明白了,也不一定非要读书才能有出息的,就像梦之你一样,并没有多大的功名在身,可是你到目前为止,所做出来的成绩,又有几个进士出身的官员能达到这种地步呢。 所以呢,老三的事,今后我也不打算再多干涉了,就让他跟着宋先生好好做他的化学学问吧。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高家众人如今能过上这么安逸的生活,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梦之你以及你的两位夫人。 我高文采也没别的什么本事,就只有这一百多斤的一具身体,今后,我就把他交给梦之你了,但有什么吩咐,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去为梦之我办到。” 胡文霆连忙朝高文采摆了摆手,然后认真的对他说道:“高兄你是一身正气,同时还有着一颗为国为民的忠心,如何不是朝廷中有一帮不干人事的家伙占据着中枢的位置,其实,你早就应该得到提升了,我只不是把应得的东西重新又给到你而已,并不值得高兄你为此对我感恩戴德的。” 说到这里,胡文霆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开着玩笑对高文采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有一天,我忽然心血来潮,想要自立为王的话,高兄你还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的决定吗?” 高文采听了之后,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很快就像下定了决心似的,认真的对胡文霆说道:“对,就算梦之你选择造反,我高文采也会义不容辞的站在你这一边!” 胡文霆追问道:“为什么啊?高兄你可是忠君的典范啊?做出这种决定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高文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自从有了梦之你这个榜样来同那些人进行对比之后,我发现,真要彻底改变大明如今的困境,还不如由你来当这个家为好,只有用你的想法以及手段,才能为大明创造出一个国泰民安的良好环境。” 听完高文采的回答之后,胡文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他接着对高文采说道:“高兄,我就是同你开个玩笑,并没有试探你的意思。不过,我还是非常感谢你能如此的信任我。 但我还是要提前告诉你一声,我这个人对做官都没什么兴趣,更别说是成为什么一国之主了。因为在我了解了陛下如今的处境,看到他为了国事费尽心思操劳而早生华发之后,我对皇位更是唯恐避之不及了,就算有一天,陛下他主动把皇位让给我来坐,我都不会接受,更何况还要让我费尽心思的去争抢了。 我的理想就是,有一天当我大明重新又走上健康的发展轨道之后,我就会在海外找上那么一个小岛,然后带着家人们,一起在那里过上一些无忧无虑的生活。 话说回来,其实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也已经有了能过上那种日子的实力,但我这个人心特别的软,在看到目前大明百姓的困苦生活,再加上陛下又在我身上寄予了无比的期望,同时还给了我无比的信任,让又不忍心就这么甩手离开,去过那种只属于自己一家人的安逸生活。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自私,我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受罪也就罢了,但却还要再拉上自己的朋友和家人跟着一起受罪,这是不是有些不道德啊? 比如高兄你,本来我完全可以把你给弄到回隆镇来,让你和家人进行团聚的,但是为了能让自己及时掌握京城那边的动态,我又不得不暂时把高兄继续留在京城那边。因为只有高兄你是最值得我信任的人之一,对于其他一些人,我还是不敢给予太多的信任。 还有我的两位夫人,我也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她们,自从她们嫁给我之后,我们过的可都是聚少离多的日子,同时,她们除了要为我的事情操劳之外,还要一天到晚的为我担惊受怕,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给她们提供一些补偿,让她们能过上稍微安逸一些的日子。” 听了胡文霆的一番感慨之后,高文采先是对胡文霆的重情重义表示了称赞,同时也对给予自己的信任表示了衷心的感谢。 随后,他也开着玩笑对胡文霆说道:“梦之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希望到时候你也能带上我们高家,我们两家一起去找一个世外桃源似的地方居住下来。” 胡文霆笑着回答道:“高兄,你可和我不一样,我前面就说过了,我这个人其实是比较懒散的,不仅不喜欢做官,而且也不太喜欢做事,就喜欢每天像咸鱼一样悠闲的躺着晒晒太阳。 而你却是立志于为国为民做事的人,真要让你一天到晚的同我这个懒散之人待在一起,也许要不多长时间,你就会被憋坏了,到时候,高兄你又会求着我让你离开了,哈哈!” 随着一晚的长谈之后,胡文霆同高文采之间的关系又更进一层,高文采对胡文霆的敬佩和信任程度简直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因此,在第二天的前往常熟去清点徐家财产的过程中,高文采只是带着几名锦衣卫人员负责对胡文霆手下的清点人员报上来的相关数据进行登记,并没有像对其他人那样一直寸步不离跟在身旁紧盯着。当然了,胡文霆其实也没有在其中做上一些手脚的打算。 经过一番清点之后,在徐家宅子内留有的现银和黄金加在一起,折合白银近百万两,另外还有近百万两的银票,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古玩字画之类的东西,初步估计之下,这些东西的价值也在百万两银子左右。 对此,胡文霆同高文采两人又是一番感慨,难怪徐汝让能在苏州城内做出随意扔金叶子的豪爽举动,这徐家简直是太有钱了。 如果再加上他们家田产之类的东西,就徐家一家的财产总和,就抵得上如今大明的一年国库收入了。 随后,胡文霆又想起了后世“大清朝”发生过的一件事情,并且还成为了一句民间百姓耳熟能详的调侃之言,叫做“和绅跌倒,嘉庆吃饱”。嘿嘿,这抄家还真是一门快速致富的门道啊。 于是,胡文霆就带着一些恶意在心中盘算了一番,是不是要再找些理由,接着在苏州抄上那么一两家富户呢。 一旁的高文采随即就发现了胡文霆脸上的表情变化,由于此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很近了,于是高文采就凑近胡文霆耳边低声问道:“梦之,你是不是在心里想着,要接着再找机会去抄一些富户的家呢?” 胡文霆顿时被高文采的话给惊醒过来了,然后连忙心口不一的回答道:“没有的事,高兄你看像是那种人吗?” 高文采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哦,那就算了,本来我还想着梦之你如果真有那种打算的话,我就胆大包天一回,借着我这特殊身份,假传一回圣旨,给你的行事提供一些方便呢。” 胡文霆听了之后,马上向高文采追问道:“高兄说的可是真的?” 高文采笑着回答道:“梦之你都表示没有那种打算了,再追问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 胡文霆只好涎着脸对高文采说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只要我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在适当的时候使上一些不那么地道的手段也是可以的嘛。” 高文采进一步向胡文霆逼问道:“也就是说,梦之你心里还是想过再抄上一回当地富户家庭这事的?” 胡文霆只好老老实实的朝高文采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想法。 高文采继续问道:“梦之你是不是已经有了目标,需要我怎么进行配合?” 胡文霆摇了摇头之后,苦笑着对高文采说道:“其实我也就是在刚才动了一下那种念头而已,在这之事压根就没想过这事。看来我这个人还真不适合干什么坏事啊,你看我才动了一下心思,结果就被高兄给察觉到了。” 闲聊结束之后,胡文霆就把对徐家财产处置的一些想法同高文采交了一个底,并让他回京之后代为向陛下进行汇报。 比如,对于田产一类的东西,胡文霆并不想对其进行拍卖,而是想一直抓在自己手中,理由是一旦拍卖之后,普通的百姓可能又得不到什么好处了,只有通过自己掌握住这些田产,然后再对佃户和雇工实行相应的减租和加薪政策,让大家享受到实实在在的实惠。 还有就是现银,胡文霆也不打算让高文采直接带回京城去,而是先转存到苏州分行,如果朱由检那边真需要用钱的话,可以直接从京城那边的皇家银行提取现银,然后再由两地银行通过走账的方式,把账目给平上。 听到胡文霆提及京城那边的银行之后,高文采忽然一拍自己的脑袋,然后对胡文霆说道:“梦之,有一件事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你的…学生秋月好像已经不再直接负责京城皇家银行的事务了,如今的负责人也是户部的一名官员。 不过听说秋月虽然已经退居幕后,但手中还是掌握着一定的权力,毕竟她是你的人嘛。关于这些事,难道梦之你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过?这又是什么人在其中捣的鬼啊?” 胡文霆苦笑着朝高文采摇了摇头之后,开口说道:“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如今的大明还很少有女子掌管重要部门的先例。 虽然当初是陛下力排众议为我开了这个口子,但是当我长时间不在京城出现之后,肯定就会有人想要打起争夺银行管理权的歪主意。 不过,我想陛下和户部的毕老也是不会轻易退让的,几方相互妥协之后,于是就有了如今这个结果。 这其实对于秋月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毕竟一名未出阁的女子经常抛头露面的同一些男人打交道也不是很好。 高兄你这次回京城之后,也顺便帮我带个口信给秋月,如果她在京城那边待得不舒服的话,也可以来苏州这边透透气!” 听到胡文霆的最后一番交待之后,高文采就笑着问道:“怎么?梦之现在改主意准备收下秋月了?” 胡文霆叹了一口气之后回答道:“没有的事,我只不过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秋月她,想为她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而已。” 高文采继续劝说道:“要说最能让秋月姑娘高兴的事,莫过于梦之你把她给娶进门了。” 胡文霆无奈的朝高文采摇了摇头,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表示自己暂时不会考虑这事。 于是,高文采也只好无奈的陪着叹了一口气,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有些压抑起来。 第144章 布局初见成效3 随着胡文霆带人在锦衣卫的配合下,对徐家财产开展全面的清算工作,苏州官场终于开始意识到,徐家这次是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于是苏州城内的各级官员就开始彻底收起原来那睁一只眼闭一眼,企图帮徐家一小部分人蒙混过关的心态。 前面我们就交待过,徐家是有不少子侄在苏州各级衙门中供职的,尽管职位并不是太高,但其中不少人却掌握着各级衙门中的一些要害部门,其影响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在徐家刚被胡文霆给拿下的时候,苏州官场对徐家的最终结局未能确定,以为凭着他们家几辈人积攒下来的人脉关系,也许还能实现逆转。 于是苏州官场中的一帮人,本着先行观望一番的心态,并未对胡文霆进行全面的配合,比如说,按照惯例,在徐家因徐汝让一事受到牵连,家族成员都被押往京城受审之时,他们家族中那些在各级衙门中供职的子侄,也是要及时向上司提交辞呈,暂时停职待勘的。 但是,当时却没有一个人把这个问题给当面提出来,再加上胡文霆对大明官场中的一些规矩也不那么很熟悉,于是,徐家那些在衙门中的供职的子侄辈,就暂时成了漏网之鱼,得以继续在苏州各级衙中供职。 随着形势的明朗化,比如徐家还暂时留在徐家祖宅中的老弱妇孺也被进行了清理,其中大部分人都被带离了常熟,而且徐家在苏州钱庄中的存银也被全部提走。 于是,一部份官员就及时进行了转向,把矛头对准徐家那些仍在位的子侄们,提出他们也应该按照惯例停职待勘。这些官员这么做的目的,虽然有一部分因素是为了向胡文霆示好,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一旦这些职位空出来之后,他们又可以借机安排进自己的一些亲信人员了。 当以张国维为首的应天巡抚衙门官员,找到胡文霆沟通相关情况的时候,胡文霆也并没有对此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向他们表示,一切以朝廷的规定为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在巡抚衙门的其他官员都相继离开之后,张国维却单独留了下来,在同胡文霆相对沉默了一会之后,张国维率先开口对胡文霆说道:“梦之啊,你不会因此生本官的气了吧?说实话,本官在处理徐家这件事的时候,也是顶了不少压力啊,毕竟他们徐家在苏州盘踞了那么多年,在当地的各种关系是错综复杂,为此,本官也不得不小心行事,不能一下子就把事情给做绝了。 既然如今大局已定,本官也就能放手对徐家还留在苏州的一些残余势力进行彻底清理了。 对了,据本官初步估算,这次清理之后,应该能腾出不少的职位来,不知道梦之对此又有什么打算?” 胡文霆微笑着对张国维说道:“大都宪言重了,我这次处置徐家,可是多亏了您的大力相助,事情才能得以顺利的往前推进,我怎么能不知好歹的再怪上您呢。 大家都是在官场上混的人,您的难处我也是完全能理解的,您之所没有一下子把事情做绝,也是出于对事情的最终结局不是很有把握的情况下,才采取的临时性举措。所以大都宪您千万不要再为了这些小事而耿耿于怀了,那样的话,我会更加过意不去的。 至于空出来的那些职位,大都宪您根据需要自行安排就是了,我不打算再参与其中了,否则可能就会有人要在背后说我的手伸得太长了。” 张国维沉吟了一会之后,才开口对胡文霆说道:“梦之能把事情想得这么全面,真让本官欣慰啊。我还真怕你一时意气用事之下,会对苏州当地的官场干预得太多,那样的话,可能很多事情反而会变得适得其反了。毕竟,俗语说得好,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不过呢,对于其中一些比较关键的岗位,本官还是要先抓在自己手里的,暂时不放出去。到时候,这些岗位的人选可以由你我二人仔细商量之后再进行安排。 因此,在这段时间里,梦之你也可以在心里仔细斟酌一下,看看是否有需要安排的人选,一旦你有了合适的人选,本官一定会尽力帮你把事情给办妥了。” 胡文霆在向张国维道了谢之后,也笑着对他说道:“大都宪,您如果也有自己需要安排的人选,但操作起来又比较麻烦的话,我也可以为您助上一臂之力的!” 张国维听后,带着一丝疑惑看向胡文霆,于是,胡文霆就从袖口中掏出了那些空白的任职文书朝他晃了晃。 然后笑着对张国维说道:“这是陛下特意给我开的一个后门,陛下的意思是,我可以用这些已经走完相应流程的空白文书,自己直接作主任命正六品以下的一批官员。 所以说,如果大都宪有需要安抚的人选,但一时之间又无法得到同僚们全力支持的话,我可以用陛下给我留的后门,来帮大都宪解决掉这些麻烦。” 张国维听完胡文霆的说明之后,也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心想,既然胡文霆手中拥有了那么多的空白任职文书,那么一切难题基本上都可以迎刃而解了,枉自己先前还为这些事操了那么多的心。 于是,张国维也笑着对胡文霆说道:“难怪先前处理徐家事件的时候,本官就觉得有些出人意料的顺利,如今才知道,梦之你这是得到了陛下的全力支持啊。 既然有了陛下的无条件支持,那么我们后面再要采取一些动作的时候,本官也会有更大的信心了。” 送走张国维之后,胡文霆又想到了先前自己对苏州分行行长王守正所做出的承诺,要帮他提一提职级的,可是真要按照正常的程序去走,以大明朝廷目前的工作效率来说,又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了,这可不利于提高王守正的工作积极性。 而如今自己手中正好有那么些空白任职文书,还不如顺手就把王守正的事情先给解决了,反正自己一时半会之间,也没有那么多合适的人选要安排的。 于是,胡文霆就让人找来了王守正,并把一张空白任命文书交给他,让他自行填上自己的名字,毕竟胡文霆自己的毛笔字实在有些拿不出手,而且对一些繁体字的书写也并不熟悉。 王守正就在胡文霆的注视,用颤抖的手,在那张任命文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并按照胡文霆的吩咐,标明职务为正六品的户部主事。就在这么一眨眼间,王守正就完成了身份的蜕变,一下子就从一个毫不起眼的户部九品仓大使,变成了户部的中级官员,这可是很多技术出身的官员,一辈子也不可能达到的高度。 对此,王守正自然是又向胡文霆表示了一番诚挚的感谢,然后带着满面的春风,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州的官场上自然是一阵鸡飞狗跳,因为一些掌握了一定话语权的官员,他们每个人都想借此机会,多腾出一些职位来,好安排自己的人员上位。 于是,不仅仅是徐家的那几名子侄在各方压力之下,乖乖的向上司提交了辞呈,同时,一些平时同他们接触比较多的,而且也让上司有些看不顺眼的官员,也被以各种名目给拿下了。 当然这并不是大明所特有的现象,而是在任何时候,官场上都少不了这种借机排除异己的做法。 作为苏州城内的最高长官,张国维自然是不用亲自下场的,他只要扮演好裁判员这个角色就行了。 同时,胡文霆提前把自己置身于事外,也为他带来了不少的好处,他那若隐若现的神秘身份,让苏州官场中的不少人开始争相向他示好,试图让胡文霆在张国维甚至是陛下面前为自己说上几句好话。 这不,都指挥使周辅国在答应胡文霆的时限才过半,就匆匆忙忙的找到了胡文霆,表示已经把沈之阳的事情给安排好了,让沈之阳在近期就可以去崇明沙所就任千户一职了。 交待完沈之阳的事情之后,周辅国又装模作样的在胡文霆面前诉起了苦,说目前已经有好几个人找到了他,希望自己能为他们安排一个好去处。可是自己在向巡抚张国维进行探询的时候,张国维却始终保持着一种不置可否的态度,既没给自己一个承诺,也没有明确表示拒绝。 在自己数次试探之后,张国维总算给出一个准话,他告诉自己因为这次的职位变动都是围绕着徐家的事件进行的,而对徐家的处置,主要是以胡文霆为主的,因此,苏州城内所有的相关岗位变动,都必须征求一下胡文霆的意见。 于是,周辅国只好再次找到了胡文霆,希望他能同张国维进行一些沟通,为自己在张国维面前说上几句好话。 胡文霆听了周辅国的一秋诉苦之后,自然很快就明白了张国维的用意,他这是借机让自己多在苏州这边建立起一些人脉关系。 不过,胡文霆还是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对周辅国说道:“周兄,本来按照你我之间的关系,我是应该很爽快的答应你的要求才是。可是身为朝廷命官,我也是应该遵守其中的一些规定的,比如,我们武官是不得轻易插手一些地方事务的。 否则,大都宪他嘴上不说,却会在心里责怪我的手伸得过长的,甚至还有可能在陛下那里参上我一本。” 说到这里,胡文霆故意停顿了一下,并开始观察起周辅国脸上的表情来。 周辅国听了胡文霆这番言不由衷的话之后,先是在心里腹诽了一番,谁不知道你胡文霆同张国维是穿一条裤子的人,这徐家事件都是在你们两人的联手操持下,才得以顺利的让他们翻不了身,这时候你倒在我面前装起正人君子来了。 可是周辅国尽管在心里腹诽不已,但脸上还不得不装出认为胡文霆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同时嘴里说道:“是,是,是,我也知道有些为难梦之老弟你了,不过,我可以向梦之你保证,绝不会让你白忙活一场的。 只要梦之你能帮我在巡抚大人那里说上几句话,最后不管事情能办到什么程度,谢礼都是不会少的。 对了,还有前一阵子我引荐给梦之的几个人当中,居然有那么一两个不识趣的人,敢对我阳奉阴违的,最后竟然没有往银行里存银子。我已经严肃警告过他们,要是再赶快把银子存入到苏州银行里去,今后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见周辅国不惜血本的把条件都开了出来,胡文霆也不好再矜持下去了,于是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开口对周辅国说道:“罢了,为了周兄的这份情谊,我只好违规一次,厚着脸皮去大都宪那里走上一遭,看看大都宪他会不会卖给我一个面子。” 对此,周辅国自然又是对胡文霆千恩万谢的,在离开胡文霆这里之前,周辅国还装模作样的四处张望了一番,然后对胡文霆说道:“哎呀,梦之你的生活过得也太简朴了一点了吧,你看看,连下人都没几个。这样,我回去之后,马上安排人给你送些年轻漂亮的丫环过来。” 最后,周辅国还压低声音,并贴近胡文霆身边之后,用神秘的语气说道:“梦之啊,苏州这边的女人可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哦!到时候,你可要好好的体会一番。” 胡文霆配合着周辅国那神秘表情,也是发出了一阵只有男人们才能懂得其中含义的笑声。 第二天,胡文霆就如约前往拜访了张国维,在去到张国维公房之前,胡文霆还分别上布政使和按察使的公房转了一圈,他这么做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向通过其他的人嘴,把自己确实已经找过张国维的消息传到周辅国耳朵里。 当然了,胡文霆此次来找张国维并不全是为了周辅国的事,而是想同张国维商量一下,自己想要利用水力来带动徐家那几家纺织工坊中的一些纺织机械的相关事宜。 因为其中牵涉到一些河道的改造工程,胡文霆想配合着张国维规划中的水利设施改造工程一起实施,这样不仅可以节约一定的费用,同时,也许还能达到一举两得的效果。 当胡文霆把自己的意图告诉了张国维之后,张国维马上举一反三的想到了是不是可以更进一步,把自己的规划再进行一番全面升级,为以后苏州城内大量的纺织工坊都利用上水力提前做好准备。 对张国维的务实行为,胡文霆也是表示了高度的赞扬,然后两人接着进行了一番深入的探讨,胡文霆则把后世工业园区的概念也向张国维进行了仔细的讲解。 对于这些超前的理念,张国维听得是如痴如醉,事后,他问胡文霆,这些东西是不是也是上天传授给他的,胡文霆笑着回答,算是吧。 从张国维那里回来之后,胡文霆就陪同宋应星一起,对几家纺织工坊附近的地势以及小河道进行认真的考察之后,制定出了详细的河道改造方案,并再次同张国维进行了沟通。 第145章 投资苏州之后1 时间很快就进入了崇祯五年的十月份,苏州各级官场中因徐家事件而进行的一些调整也逐渐进入了尾声。 对于苏州城内的普通百姓来说,也许他们根本察觉不到隐藏在其中的一些刀光剑影,而只是看到了其中一部官员又换上了新面而已。 但是,苏州城内的权力格局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一些变化,从明面上看,张国维在苏州城内的话语权再次得到了加强,除了按察使司之外,布政使司和都指挥使司这两个应天巡抚的下属部门当中,绝大部分官员都坚定的站到了张国维一边,当然了,这两个部门的主官,布政使和都指挥使更是对张国维言听计从。 作为回报,在对清理出来的空缺职位进行分配的时候,张国维也向他们进行了适当的倾斜,让布政使和都指挥使这两人的要求都基本得到了满足。 尤其是周辅国,更是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几个心仪的职位,对此,周辅国在得到张国维的暗示之后,但结果还未正式公布之前,就提前向胡文霆兑现了当初的承诺。 他的那两个关系户在他的严令之下,终于把银子存进了苏州分行,而他自己也一口气为胡文霆送来了十多名如花似玉的侍女,外加一笔数额不菲的银子。 当看到一群莺莺燕燕站到胡文霆面前等待检阅的时候,陪在他身旁的邢沅不由得连声咳嗽起来,于是,胡文霆只好连忙收起曾在内心深处稍微动过一下的那种不良念头,并挥手让这些人先行退下去。 等她们都出房间之后,胡文霆才堆上笑脸叫了一声邢沅:“圆圆啊!”。邢沅听了之后,以为胡文霆口中说的是“沅沅”这两个字,于是就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胡文霆,并开着玩笑对他说道:“大将军,您叫得这么甜,是不是心里有什么好事情要同我分享啊?” 胡文霆听了之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无意中把邢沅在原来历史上曾使用过的陈圆圆这个名字给喊了出来。 胡文霆只好苦笑着向邢沅进行了一番解释,邢沅则是在听完他的解释之后,半信半疑的朝他点了点头。 随后,胡文霆就换上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向邢沅进行了一些交待,让她抽空安排人对这些侍女的来历都进行一番彻底的调查,在确认她们的身世都清白之后,才能正式让她们接近自己身边或者是加入到自己的核心团队当中来。 当然,为了不让邢沅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胡文霆期间又是费了不少口舌,把自己的一些计划向邢沅进行了透露。 比如,自己之所以来者不拒的收下了一批又一批的美女,这都是提前为手下的那些军官们准备的,毕竟自己既不想让手下人的那些军官为了成家一事而过多的分心,同时也不想手下的那些军官们找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结婚,给将来的事业发展埋下安全隐患。 再比如,自己不遗余力的培养了一大批女子作为自己的助力手,主要是考虑到女人的野心并没有男人们那么大,只要给她们提供了安定的生活之后,她们就轻易不会产生背叛之心。 还有就是,自己在苏州这边站稳脚跟之后,相应的就会陆续把经济发展重心,从回隆镇那边再进一步的南移到苏州这边来,因此,也需要及时培养出一批苏州当地的可靠的管理人员来。 当胡文霆说到这里的时候,邢沅就带着兴奋的表情问道:“那我今后是不是就可以长驻苏州这边了?” 胡文霆笑着回答道:“这个我可不会强求,一切随你自己的意好了,只要是在我的势力能顾及到的地方,你都可以随意选择一个地方停留。对了,其实圆圆你在苏州这边也没什么重要亲戚了,怎么还想着要在苏州这边长驻呢?” 邢沅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回答道:“因为这里毕竟是我出生而且还在此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故乡,虽然期间曾发生过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但同时也承载了很多我儿时的美好记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乡,她或山清水秀,或物产丰富,或是历史名城,或是一座安静的小城……无论怎样,她都是印刻着我们成长足迹的特殊符号。 自从我离开家乡北上京城之后,随着时日的增加,那份思乡的情怀便在我心中变得越来越强烈,如小虫般啃噬着我的心扉,有时能达到令人夜不能眠的地步。 在大部分人的心目中,家乡就是一切美好的开始。在家乡这边,那怕是只有几间破屋,但它却是生我养我并曾给我留下无数美好记忆的地方。我儿时曾在父母的陪同下,四处去捉飞翔的蜻蜓,吃紫红色的桑椹,喝甜美的山水,更重要的是还有一群一起长大的玩伴还有亲人。 尽管如今我的那些儿时玩伴都已经不知去向,父母也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我一旦回到苏州之后,我父母的在天之灵,也许就能更方便的看到我,我也能在每年的各个节日,及时的去为他们坟头添上一抷土……” 在邢沅一番如泣如诉般的讲述之下,胡文霆不由得也想起了在另一边的亲人,渐渐的就进入到一种忘我的境界,他口中喃喃的喊着“慧姐、雯雯”等几个名字,并不时的说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因为胡文霆从未在其他人面前详细介绍过家人的一些情况,大家只是大概知道他的所有家人都已经不幸过世了,因此,邢沅在听到胡文霆口中喊出的几个名字之后,也并没感到特别的诧异,以为他这是在相信那些已经去世的家人而已。 于是,邢沅只好先收拾起自己的那份伤感之情,转而来到胡文霆身边,轻轻的把胡文霆脑袋搂进自己的怀里。 随着一种有些陌生的,若有若无的淡淡女性体香传入胡文霆的鼻子中,胡文霆马上就警觉的清醒了过来,在看到眼前是邢沅之后,就苦笑着摇了摇头,并随口说了一句让邢沅有些莫名其妙的话:“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我就暂时抛开一切杂念,安安心心的在这边待下去吧!” 接下去的时间里,在张国维的强烈要求之下,胡文霆在向叶绍袁进行了一番沟通之后,向张国维推荐了两名出仕人选,分别是叶绍袁的大儿子叶世全,还有他的表弟冯茂远。 考虑到胡文霆在常熟那边的产业,也需要有一位自己人在官府中进行一些照应,于是,张国维就把冯茂远给安排到了常熟县丞的位置上,虽然只是一个八品的职位,但却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位置。 相反,叶世全虽然被安排到了应天巡抚衙门下属的布政使司经历司,当上一名从六品的经历官,但实际上他也就是在其中挂个名,混了一个官身而已。 但对于叶家来说,这却是非常有意义的一件事,这标志着叶家在靠上胡文霆之后,已经彻底扭转了家族先前的颓势,又开始逐渐走向了辉煌。 这不,当初看到他叶家衰败之后,开始刻意同叶绍袁保持着距离的一些人,又重新厚着脸皮登门拜访了叶绍袁,期望把相互之间已经变得有些生疏的关系进行一些修复。 随着回隆镇那边的物资一批又一批的运抵苏州,胡文霆也开始着手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落到实处。 在考察过汾湖周边的水质之后,胡文霆决定在叶绍袁家附近建设一座大规模的白酒工坊和香水工坊,并且胡文霆还规划着今后的白酒和香水生产主要就以苏州这边为主,毕竟南方的有钱人多啊,对这种奢侈品的消费需求要远大于北方。 在胡文霆的规划中,在不久的将来,回隆镇那边的产业就会逐渐变成以军工生产为主。而对于会对环境,主要是水源造成污染的香皂、肥皂以及玻璃制品等工坊,则被安排到了沈家所在的崇明岛上。 当然了,胡文霆也不忘在苏州城内开设了一家大型的成衣工坊,由于这个项目并没有涉及到多大的核心机密,因此,对于成衣工坊,胡文霆采取了同当地一些商人合资的方式进行,当然了,这些商人大部分都是苏州当地一些官员的白手套而已。 而对于先前就打过几回交道的商人沈全有,胡文霆则委托他对从徐家查抄出来的一些古玩字画进行销售,毕竟沈全有的渠道要比胡文霆广泛得多。 在此基础上,胡文霆还提前向沈全有透露了一些信息,表示今后自己会大力发展海外贸易,到时候,可以让沈全有也参与其中,主要负责对一些货源的组织。 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大馅饼,沈全有自然也是欣喜异常,表示今后一定会完全听从胡文霆的调遣,保质保量的完成他交给自己的所有任务。 前面涉及的这些事情,因为其难度都不是很大,胡文霆在把事情落实到相关人员头上之后,就可以从中脱身出来了。 于是,在这之后,胡文霆就带着宋应星以及蒯家的一帮高级工匠,开始投入到在华亭县那边找到的一个港口的勘查设计当中。 在苏州这边的所有布局都开工建设之后,胡文霆自然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他需要经常在苏州城内、吴江县的汾湖(也就是叶绍袁家),崇明县的崇明岛,松江府的华亭县这几个地方四处跑,监督着各项工程的推进情况,并及时处理建设过程当中出现的一些问题,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及时协调与当地政府之间的关系。 这么一来二去之后,胡文霆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后世,并开始享受起这种忙碌工作给自己带来的那种快感。唯一让他感觉到有些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大明时下的交通实在是太慢了。 胡文霆也想到过要对当地的道路进行一番改造,但一想到要为此投入巨额的资多之后,只好又暂时把这个念头给压了下来,毕竟,目前自己在大明的一切工作还都只是处于起步阶段,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来钱的速度根本跟不上花钱的速度。 胡文霆投入建设或改造的众多项目当中,首先完工的是利用水力带动纺织机械的改造项目,因为宋应星在回隆镇那边已经获得过成功,因此,再要在苏州当地实施,过程就变得驾轻就熟了。 再加上手下还拥有一大批已经完全适应了宋应星工作思路的工匠,于是,相关的工作推进起来就非常的顺利,甚至只需要宋应星开口把一些想法说出来之后,工匠们就能直接把这些想法给落到实处。 在这些水力带动下的纺织机械投入试运行之时,胡文霆也在宋应星的陪同下,兴致勃勃的进行了一番实地参观。 随后,胡文霆就发现工坊里的一些工人脸上却并没表现出太大的高兴之情,他马上就想到这些工人是不是在担心着,这些先进工具的投入使用,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收入,甚至会造成他们的失业。 毕竟,在这些水力机械投入使用之后,纺织工坊里面工人的劳动强度至少可降低一半以上,而他们以前见惯了的那些工坊主可是见不得工人们轻松的。 对此,胡文霆当场就向工坊里的工人们进行了宣布,表示自己不仅不会借机裁减工人或者降低薪水,甚至在工坊效益得到增加的情况下,还可以考虑为工人们加薪。 胡文霆这有些出人意料的举措,使得工人们听了之后,最初还以为胡文霆是同自己开玩笑呢,经过再三确认之后,工人们才开始兴高采烈的欢呼起来。 当然了,胡文霆也再次把功劳归到了朱由检这个皇帝头上,说自己这是按照陛下的旨意办事,让工人们要记住陛下的这份恩情,于是工人们就情不自禁的喊出了陛下万岁、万万岁的口号。 随着胡文霆这边几家纺织工坊里面的一些举措,在苏州城内的众多纺织工坊传开之后,给那些纺织工坊带来了两个方面的巨大影响。 一是那工坊主们也迫切的想对自己的工坊进行一些改造,以提高工坊的工作效率,但无奈他们没能找到掌握了这项技术的工匠。尽管其中一些神通广大的工坊主曾通过各种关系,同其中的个别工匠取得了联系。 但工匠们却直接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工匠们说,这种水力机械的制造,其中要用到很多特殊的合金材料,而这些材料,在整个大明,也只有回隆镇那边一家非常特别的工坊才能生产出来,并且产量还不是很大,就算有人想出钱购买,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而另一方面,则是那些工坊当中的工人,在听到胡文霆所属那些工坊中的工人,不仅活比自己这边要轻松上很多,而且听说以后还有加薪的可能之后,就开始动起了小心思。 其中一些比较大胆的工人,则向工坊的管事进行了暗示,要求要么给自己加薪,要么就降低自己每天的工作量,否则,自己可能会在不久之后投奔它处的。 也就是说,胡文霆的举措再次给苏州城带来了一阵旋风,那些工坊主们还他们手下众多的纺织工人,都被这阵旋风给带动起来,想要对目前的现状作出一些改变。 第146章 投资苏州之后2 当苏州城正处于暗潮涌动之中的时候,胡文霆却在崇明迎来了从日本返程的郑芝凤,与郑芝凤先后抵达崇明的还有郑芝龙从福建那边派过来的数十条大船。 原来,郑芝凤在当初启程前往日本的时候,就往福建那边派出了信使,把自己在途中遇到胡文霆,以及同胡文霆达成的一些初步协议,都一五一十的向郑芝龙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而郑芝龙在得到郑芝凤的汇报之后,先是召集几个兄弟以及手下的主要将领们进行了一番商讨,然后又经过几番权衡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基本按照郑芝凤同胡文霆达成的协议,派遣船队前往苏州一带,同胡文霆进行第一轮的交易。 本来在刚开始时,郑芝龙还决定自己亲自跑一趟苏州,以期同胡文霆见上一面,借此确定一下,胡文霆这个人是否真同郑芝凤在信中所描述的那样,具有超越常人的眼光和气量。 无奈因为近期自己的地盘内却陆续出现了一些不安定的因素,比如,之前的对手刘香等人,正虎视眈眈在一旁盯着,准备伺机从自己身上咬下一块肉。 同时红毛鬼那边也屡次同自己的船队产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摩擦,而且这种趋势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综合考虑之后,郑芝龙还是决定先着手稳定住自己的地盘为第一要务,至于同胡文霆的会面,只能等到下一次的机会了。 郑芝龙对苏州这边的情况还是进行过一些了解的,知道苏州每年在这个时间段,都会因为粮食供应问题而出现一些骚乱。因此,他作出了一个无比精明的决定,他让那支北上与郑芝凤会合的船队,除了携带上一批必需的生活用品以及部分准备送给胡文霆作为礼物之外,其余的船上空间都装满了一些粮食。 因此,当郑芝凤把相关物资清单交给胡文霆之后,胡文霆对其中的大量粮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似乎觉得这些廉价的粮食要远比那些金银珠宝重要得多。 心情大好之下的胡文霆,就笑着对郑芝凤说道:“知我者,乃郑将军也,就任郑将军他对我的了解,相信我们今后一定能成为亲密无间的好朋友的。 同时,为了表达我对郑将军的谢意,我也为你们郑将军准备了一些小礼物,这些礼物呢,虽然价格并不是很高,但是,在如今的大明境内,却也并不有钱就能随意买到的。” 说到这里之后,胡文霆就朝亲兵挥手示意了一下,亲兵又把胡文霆的命令给传达了下去,不一会之后,就有人抬着一些箱子来到了胡文霆和郑芝凤面前。 胡文霆首先向郑芝凤展示了一下他为郑家准备的白酒,郑芝凤按照胡文霆提示,在小口的品尝了白酒之后,马上被那股浓郁的香气以及白酒下肚之后,先是让人感觉到一阵辛辣,随后又能马上给人带来一种无比舒适的感觉给彻底迷住了。 在郑芝凤忍不住又连着品尝了两口白酒之后,才开口对胡文霆称赞道:“大将军,您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技术,居然能生产出如此好味道的酒水来?” 胡文霆并没有直接回答郑芝凤的问道,而是顾左右而言它的对郑芝凤说道:“郑兄弟啊,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呐,不瞒郑兄弟你说,我的这种酒水,其实是最适合长年在水面上生活的人使用,它能最有效的驱除掉人们体内的寒气和湿气,让人们的年纪大了之后,可以避免承受风湿关节疼痛等疾病的困扰。 如此说来,我们的这种酒水,好像天生就是为你们郑家准备似的,可是当初我研制这种酒水的时候,还根本没有认识郑兄弟你啊,郑兄弟你说说看,这不是缘分又能是什么呢?” 正当郑芝凤准备借着胡文霆的话题,进一步同他商讨一下关于郑家购买白酒的问题时,胡文霆却再次转换了话题,开始同郑芝凤谈起了火炮方面的问题。 说起来,自从上次同郑芝凤分别之后,时间又已经不知觉的过去了一个多月,而郑家留在胡文霆这里学习火炮技术的那一批人,在胡文霆手下人员的严格训练之下,也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他们的射击水平,虽然还达不到非常精准的程度,但是在一定的距离内,想要射中战舰之类的大型目标,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为了能让郑芝凤放心,胡文霆让郑家的那批人员当着郑芝凤的面进行了一番实弹演习,在看到手下的那批人员熟练的操作着迫击炮,并且还能大差不差的击中预定目标之后,郑芝凤心中的那股高兴劲,顿时就溢于言表了。 他对胡文霆说道:“大将军,您对我们郑家的无私帮助,真让我们郑家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今后,您如果有机会去福建的话,我们郑家一定以最高礼节来欢迎您。也请大将军务必要给我们郑家这个表达心意的机会。” 胡文霆在同郑芝凤客套了一番之后,又接着向他介绍了那陆船两用的重型火炮,由于把这些火炮安装到船上去,需要花费上一定的时间,而胡文霆因为各地都有着不少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并不能在某地逗留上太长的时间。 因此,他只能因陋就简的让炮手们在陆地上向郑芝凤进行了一番演示,当郑芝凤看到这些重型火炮的射程,居然恐怖的差点超出了肉眼所能看见的范围(当然了,郑芝凤手中是拿着一架望远镜的,能清楚的看见炮弹落点),而且只用一发炮弹就能将一艘中等规模的船只轰成两戴之后,就脱口而出夸奖道:“这真乃神兵利器也,我们郑家有了这等利器之后,还用再怕他们红毛鬼吗?” 胡文霆则适时的给郑芝凤浇了一些冷水,他向郑芝凤详细分析了一下其中的一些利弊,指出这些重型火炮虽然在射程和威力方面,相对当今世界上的其它火炮来说,可以说是占尽了优势。 从理论上讲,一旦郑家拥有了这种火炮之后,那就只有郑家打别人的份,而别人的火炮在到达他们所能达到射程范围之前,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炮弹了,那时候,他们能够保证自己的船只不被击沉就已经是万幸了,至于再组织进行反击,那只能是一种美好的设想。 但是,这只是理论上的一种说法,鉴于目前这种新式火炮的数量还十分有限,因此其攻击能力也是受到限制的。如果对方真是不惜一切代价,通过消耗我们弹药的方式来进行对抗的话,我们就算最终取得了胜利,那也只能是一种惨胜,为此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小。 况且,海上的作战也是不同陆地上的,陆上作战可以通过占领对方领土的方式,把对方的抵抗力量给彻底消灭掉。而反观海战,如果对方在吃过一次亏之后,就同你玩起捉迷藏的游戏,硬是不同你进行下面接触,而在你稍微松懈下来的时候,对方又趁机冲上来骚扰一下,这也是非常让人头疼的事情。 对此,郑芝凤也是深有体会的,对方要真是存心躲着你,试想要在茫茫大海之中找到对方的舰队并把它彻底消灭掉,这里面的难度是可想而知了。 于是,郑芝凤就虚心的向胡文霆请教起来,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种全新的方法,能够在同对方在海上交战中占尽上风。 胡文霆告诉郑芝凤,自己目前也并没有破解这种困局的好办法,只能不断增加己方舰队中新式火炮的配置数量,通过绝对的优震慑住对方,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说到这里,胡文霆苦笑着对郑芝凤说道:“郑兄弟啊,你也是在海上生活了多年的人,其中的道理应该比较还要清楚,想要在海上作战中占尽优势,所要花费在上面的钱款可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啊。 你们郑家虽然已经算得上颇有些家底了,但是真想要实现对海上的全面控制,你们那点家财还真是不太够看的。 所以,我们还要把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争取能赚取更多的财富才是,这就需要我们更加紧密的联合起来,共同把海上航线推向更加遥远的地方。 郑兄弟可以试着想像一下,如果我们能同红毛鬼换个位置,不是由他们来侵占骚扰我大明的沿海地区,而是由我们来堵到他们家门口去,那又是怎样的一种情景。 还有大洋彼岸的那一大片陆地,红毛鬼他们可以派人去占领并拼命掠夺上面的财富,我们为什么就不可以过去呢? 说实话,靠收取过路费所获得的那一点银子,要想让郑家过上普通富家翁的日子,那肯定是足够了,但是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在背后支持着你们郑家,试想郑家的这种逍遥日子又能过上多久呢?” 说到这里,胡文霆的脸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他接着对郑芝凤说道:“无论多么强大的一个家族,在面对一个国家的力量时,他还是不够看的,就好比你们当前在面对红毛鬼的一支远洋舰队时,就已经感到有些吃力了,如果他们再度增加力量之后,试问你们郑家还有信心打败他们吗? 而我这次之所以拼尽全力的来支持你们郑家,那是因为陛下始终把郑将军看作是大明忠诚的将领,因此才颁下旨意,让我尽全力支持郑将军,把红毛鬼的势力彻底赶出我大明的范围。 虽然我大明当前是遇到一些麻烦,但这些都是暂时性,相信在陛下的带领下,我大明最终一定会走出当前的困境,并迎来快速的发展。 到那时候,有了整个国家的全力支持之后,工坊里能生产出来的新式火器数量,可就不是像目前这么少了,大明想再建立起一支强大的舰队,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说到这里之后,胡文霆就停住了话,不再往下说了。毕竟,在他话中,已经很明确的对郑家进行了提醒,让他们不要被眼前暂时的一些利益给迷惑住了,真把自己当作了一方之主。 一旦大明这个国家渡过了眼前这个难关,并恢复了一些元气之后,再想要对付大明境内的一些地方割据势力,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 而在原来的历史上,郑家也确实如此,在面对满清政府的举国之力时,也是没能支持多久的。 在听到胡文霆一番有些刺耳的言辞之后,郑芝凤也是好不尴尬,因为他们郑家在取得东南沿海一带的海上霸权之后,确实也有些飘飘然了,认为天老大,他们郑家就是老二。 可是在对上胡文霆这个妖孽般的人物之后,郑芝凤又开始有些不自信,因为胡文霆不仅拿出了让人叹为观止的各种新式火器,而且他对各种形势所作出的判断,也数次让郑芝凤的陷入了深思之中,并且在经过一番思考,郑芝凤最终还不得不完全赞同胡文霆所作出的那些判断。 俗话说,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胡文霆在见到自己的一番话已经让郑芝凤产生了深思之后,也就适可而止,及时转变了话风,又换上笑脸接着对郑芝凤说道:“当然了,我也同陛下一样,是非常看重郑将军的,郑将军这南天一柱的称号也是实至名归的。 我刚才同郑兄弟你说那些话的意思,主要是担心郑将军身边会那么一些不太安份的人,他们会给郑将军出一些馊主意,如果郑将军不小心听了他们的建议,则会让郑将军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在得到胡文霆给出的一个台阶之后,郑芝凤马上向胡文霆进行了表态,表示自己这次回福建之后,一定及时向自己的大哥进行提醒,让他小心防范身边的小人作祟。 当双方之间的气氛又重新缓和下来之后,胡文霆又把话题转回到白酒上面,相继向郑芝凤介绍了饮用白酒的其它一些好处,而郑芝凤也终于鼓起勇气向胡文霆提出了希望今后能长期从他这里购买白酒的请求。 胡文霆在沉吟了一会之后,对郑芝凤说道:“郑兄弟,不瞒你说,这白酒的原料就是粮食,而我大明目前却是处于非常缺粮食的状态,因此,我并不能大规模的生产这种需要大量消耗粮食的奢侈品。 目前,因为我们工坊的白酒产量是非常有限的,在大明境内它的价格也被炒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不到一斤的一小瓶白酒,在京城能卖到十两银子以上。 当然了,我相信郑兄弟购买白酒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提供给将士们饮用,以便他们能拥有更加强健的体魄,能更好的保卫我大明,也就是说你们购买白酒是用于国事的。 因此,我向你们提供白酒肯定也不能再从中赚钱的,只要保证能让我不亏本就行,否则,在我把仅有的一点银子亏完全之后,就不能再继续给郑兄弟你们提供白酒了。” 郑芝凤连忙向胡文霆表示,决不能让胡文霆做这亏本的买卖,表示郑家可以参照当前的市价,从他手里购买白酒。 在相互谦让了几番之后,胡文霆向郑芝凤提出了一个能让双方都得利的建议,就是郑家可以用粮食来换取胡文霆手中的白酒,在进行结算之前,郑家先把相应的粮食折算成银子,再按照当前白酒市价的七成来进行结算。 正当郑芝凤准备接受胡文霆提出的这个建议之时,胡文霆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郑家运来的粮食,无论什么时候,价格一律按照苏州当地粮价的两倍进行折算。” 郑芝凤连忙追问道:“大将军,这是为什么啊,您可是已经在白酒售价上就已经给我们郑家作出了让步,如果再按照您刚才的说法,又把粮价再抬高一倍进行折算的话,那大将军可真要做亏本买卖了。” 胡文霆笑着对郑芝凤说道:“嘿嘿,既然是做买卖嘛,肯定是要做到让双方都能得利,这生意才能做得长久。 我知道,郑兄弟你们的船只如果用来运送其它的物品,其所获取的利润肯定要远比运送粮食高得多,所以,我也不能光顾着自己的利益,而让郑兄弟你们吃亏啊。” 郑芝凤连忙感动的对胡文霆说道:“大将军高义,我们郑家将永远记得大将军的这份情谊!” 第147章 投资苏州之后3 在被胡文霆带着节奏又谈成一笔交易之后,郑芝凤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日本为胡文霆带回来的礼物还没向他进行交待呢? 不过这时,郑芝凤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礼物有些拿不出手,于是就尴尬的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大将军,在这之前,在下本来还以为自己从日本回来的一些礼物肯定会让您喜欢的,可是如今看来,凭大将军的本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大将军不能制造出来的? 就拿在下从日本带回来的清酒来说吧,同大将军的白酒比较起来,那就是带了些味道的水而已,还有在下千方百计从日本收罗来的一些武士刀,肯定也是不能同大将军的那些神兵利器相比较的。 对此,在下实在是太惭愧了,只能请大将军能多多包涵了。” 胡文霆不以为意的说道:“俗话说得好,礼轻情谊重嘛,郑兄弟给我带回来的一份诚挚的心意,这份心意可比什么礼物都要贵重哦。 因此,我会如数收下郑兄弟从日本给我带回来的任何礼物,并还要再次给郑兄弟你送上一份回礼。” 说完,胡文霆再次让人送上来一批木箱子,里面包含了望远镜、酒精等东西。胡文霆先拿起一架望远镜对郑芝凤说道:“这东西虽然并不值钱,但它却是海上作战时的重要辅助工具,有了它的帮助之后,我们就能更早的发现敌人,并提前作好战斗准备。 我知道你们郑家目前肯定已经拥有了那种只有一个镜筒的千里镜,但是同我这种双筒的望远镜比起来,无论是在使用方便方面,还是能看到的距离远近方面,更或者说是看到的景物清晰度方面,那种单筒的千里镜都是不能与我这种望远镜相提并论的。” 郑芝凤连忙带着满脸的笑容,连连向胡文霆点头称是。 随后,胡文霆又拿起一小瓶酒精向郑芝凤介绍道:“郑兄弟,这可是一种疗伤圣药啊,虽然它闻上去同那些白酒有着非常相似的味道,但可要先提醒郑兄弟一声,可千万别把它当成白酒来喝下去哦,那样可是出人命的。” 在郑芝凤半信半疑的目光中,胡文霆又向他详细介绍了一下酒精的用途,比如用它清洗过的刀枪伤口,就很少会出现外邪入侵的现象,伤员也就不会再出现发烧等症状了。 又比如对于那些发高烧的伤员,如果用酒精在他们身上进行擦拭的话,可以迅速使他们的体温得到下降,防止病情因高烧而进一步加重。 为了防止郑芝凤又向自己提出购买酒精的要求,在郑芝凤开口之前,胡文霆就率先进行了封口,他告诉郑芝凤,这酒精同样也用粮食生产出来,但其生产难度却比白酒还要再难上好多倍,因此,目前的产量连保证自己的人员使用都还不能满足。 于是,郑芝凤只好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并再次对胡文霆送了郑家这么贵重的礼物表示了衷心的感谢。 最后,在送郑芝凤离开之时,胡文霆又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了一番话,他说,火炮射击技术的提高,贵在多加训练,炮手的技术都是用炮弹给喂出来,他让郑家别舍不得多拿些炮弹出来给炮手们进行训练。 郑芝凤苦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大将军,这些炮弹,每枚可都价值十数里银子啊,我郑家虽然有些钱财,但也架不住这么随意的消耗啊!” 胡文霆嘿嘿笑了几声之后,对郑芝凤说道:“郑兄弟,你们如果不拿出来给炮手们训练使用,难道还准备让这些炮弹在仓库里等着报废?” 郑芝凤连忙追问胡文霆的话是什么意思,胡文霆就接着把炮弹目前的保质期一事同郑芝凤说了一下。 胡文霆说,经过测试,在正常的贮存条件下,这些炮弹的最佳保质期在三个月左右,在三个月内,炮弹的击发率几乎可以达到百分之百。而在接近六个月的时候,炮弹的击发率只能在五成左右了。 鉴于南方的环境要比北方还潮湿一些,因此,最佳保质期还可能会进一步缩短,因此,如果不及时使用掉的话,也只能是白白的浪费掉。 在听了胡文霆的一番解释之后,郑芝凤脱口而出问道:“大将军,您为什么不把这些炮弹的保质期弄得更长一些呢?” 胡文霆苦笑着回答道:“郑兄弟,我也知道这可能会造成不小的浪费,所以我也千方百计的想把炮弹的保质期给再延长上一些,无奈目前我们的技术水平还做不到那样。 但这些炮弹的威力确实又是非常的大,因此,我们只好两害相权取其轻,先就这么凑合着使用这种炮弹了。 不过,郑兄弟你可以放心,等我忙完这阵子之后,一定静下心来,同工匠们再进行一番研究,争取把炮弹的保质延长到一年以上。” 郑芝凤也只好苦着脸对胡文霆说道:“那目前也只能是这样了,我们争取在保质期内让炮手们把这些炮弹给使用掉,给炮手们使用掉,总好过放在仓库里白白的过期报废。只是,我们郑家为了要养这些新式火炮,不知道又要多花上多少银子?” 胡文霆风趣的同郑芝凤开了一个玩笑,他说:“这就好比我们男人要娶一名相当出众的女子一样,我们必须为她拿出更多的聘礼,才能顺利的把她娶到手。” 对此,郑芝凤只好苦笑着附和道:“大将军言之有理!” 在郑芝凤带着郑家船队离开之后,胡文霆就同沈廷扬一起对郑家用来交换的两大三中五条船进行了仔细的检查,结果表明,郑家对这次交易还是充满了诚意的,五条船的状况都非常良好,不需要进行任何的维护就可以马上投入使用。 不过考虑到这些船只今后都是要用于远洋运输的,如果再能科学的对其进行一些改进或者说加固,就能在投入最小资金和最少时间的情况下,让这些船只的性能得到提升。 于是,胡文霆和沈廷扬、宋应星两人凑在一起,并召集了一些工匠,开始了一番讨论。 胡文霆首先提出的设想是,利用一些薄铁板对这些船只的重要部位进行一些加固,同时还可以在船只的龙骨和胁条处再加上一些铁条,这样一来之后,船只的坚固程度就能得到加强,今后这些船只无论是面对触礁风险时,还是在抵御炮火攻击方面,其可靠性都会成倍的提高。 沈廷扬率先对胡文霆的设想提出了疑义,因为在他印象中,铁这种东西是入水就会马上沉没的,因此,一旦把它们应用到船上之后,会不会适得其反,不仅不能提升船只的性能,反而会造成船只的沉没,至少也肯定会让船只的航行速度减慢,这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对此,胡文霆就详细向大家讲解了关于浮力方面的一些知识,期间,胡文霆为了能充分证明自己所说的这一切都是有科学依据的,还让工匠门用铁块纯手工敲制成了一条小船模型,并成功实现了让其稳稳的漂在了水面上。 在实验获得成功之后,胡文霆一时有些刹不住嘴,就顺势把后世铁甲舰的概念也向众人描述了一番,直把众人听得目瞪口呆的。 在看到众人眼里那有些崇拜的目光之后,胡文霆又进一步描述道,其实还可以为铁甲舰加装动力系统,让这些铁甲舰在没有风力可以利用的情况下,也能跑得飞快。 由于,胡文霆最后提出的使用动力系统这个概念,完全超出沈廷扬以及众多工匠所能理解的范畴,因此,他们的目光又始从崇拜变为怀疑,当然了,出于对胡文霆的尊重,他们最并没有直接在嘴上把自己内心的疑问给说出来。 胡文霆也不是那种反应迟钝的人,很快他也发现了众人目光中的异样神情,于是,胡文霆就把已经接受过一些关于蒸汽机概念熏陶的宋应星给推了出来,由他来向大家进行一番解释。 宋应星毕竟是货真价实的大明人,尽管他在博物方面的专长要比起其他人都强得多,但他却能用大家更容易理解的话语把蒸汽机这个概念给表达出来。 在听完宋应星一番唾沫横飞的讲述之后,众人总算由完全怀疑变成了半信半疑。 无奈之下,胡文霆只好先向众人说道:“唉,无论是铁甲舰也好,更或者是蒸汽机也好,里面涉及的东西都实在太多了,就是我们大家都拼尽了全力,也并不是在短时间内就能制造出来的,所以那些东西,我们还是暂时先放一放,先集中精力把目前这几条船的改进工作给保质保量的完成了吧。” 由于,有了胡文霆的浮力理论在前面进行了一番铺垫,不管是沈廷扬也好,还是那些工匠也好,都对船只改造成功有了很大的信心。 接下来就是大家畅所欲言,把自己的一些天马行空般的想法都给说了出来,你还别说,古代工匠们的智慧还真让胡文霆大开了一回眼界。 在经过两天一夜的热烈讨论之后,总算形成了一个初步的可行性方案,接下来就是要把这个方案付诸实施了。 由于胡文霆此番要在苏州这边建设大量的工程项目,因此,他不仅安排从回隆镇往苏州这边运送了大量的原材料,而且,各类工匠也调派过来不少。 因此,在众人加班加点的赶工之下,只花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把一艘船改造所需的各种配件给准备好了。 当然了,出于谨慎的目的,胡文霆打算进行改造的第一艘船只,选用了一艘规格不是很大,而且也相对破旧的,这样一来,即使是改造失败了,所造成的损失也不会太大。 所幸的是,工匠们的集体智慧在这次改造过程中,被很好的体现了出来,因此,第一艘船的改造工作取得了圆满成功。 当看到被安装上大量铁板以及铁条之后的船只,居然也能稳稳的漂在水面上,并且也能正常行驶之后,大家都同时发出了一声欢呼,有的工匠眼中甚至还含着激动的泪花。 为了进一步激励工匠们的创造性和工作积极性,胡文霆自然是少不了要给工匠们发上一笔奖励的银子,同时,还破天荒的拿出一批白酒,同工匠们因陋就简的,就在工地上席地而坐,一起痛饮了一番。 能够不分贵贱的同一名朝廷一品大员一起在工地上喝上一回酒,这种近乎天方夜谭般的传奇经历,也真够那些工匠们向自己的子孙后代吹嘘上一辈子了。 在胡文霆物质和精神鼓励双管齐下的作用带动下,在后面的时间里,工匠们简直是玩命似的投入到各项工作中,致使胡文霆不得不在中途数次发出强制命令,要求工匠们必须按要求,保证每天的休息时间不得少于三个时辰。 在无所事事的看了工匠们忙活了几天之后,心里有些痒痒的胡文霆又开始鼓捣着要同沈廷扬、宋应星两人一起,另外组织一批工匠,在最先改造完成的那艘船上安装自己目前还剩下的几门重型火炮。 沈廷扬和宋应星两人拧不过胡文霆三番五次的软磨硬泡,最后只好勉强答应配合他的计划。 俗语说得好,人多力量大,在大量工匠的全力配合下,很快就在那艘安装了一些铁板和铁条的实验船上安装好了四门火炮。 随后,在胡文霆的坚持下,他又同沈廷扬一起驾驶着那艘实验船,在离江口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进行一番实弹射击,之后,胡文霆还指挥着实验船进行了一些轻度的撞击试验,也就是选择一些沈廷扬他们比较的礁石,让实验船以较慢的速度撞了上去。 在经过数轮的抗火炮后座力以及撞击礁石测试之后,该实验船居然没有出现特别明显的损伤,也因此宣告了改造工作的全面成功。 对此,最高兴的莫过于沈廷扬了,他激动的对胡文霆说道:“大将军,如此一来,我们的海运工作是不是可以提前进行了。您看啊,有了铁甲护身之后的船只,已经不需要再惧怕一些轻微的撞击了,再加上还有战舰的护航,对一些小规模的海盗,我们也可能轻易的吓退甚至是来掉他们。 要不开年之后,我们就组织一次小规模的海运,等进一步熟悉了航线之后,再大规模的往京城那边运送粮食。” 胡文霆却笑着对沈廷说道:“沈兄,不着急,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先认真的把各项准备工作做好做细,到时候,我们一旦付诸行动,不仅要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无话可说,而且还要让他们就算想在背地里找我们麻烦,我们也能轻松的砍断他们朝我们伸过来的手!” 沈廷扬马上就明白了胡文霆话中的含义,他这是打算再进一步的加强战舰的配置数量,增加运输船队的护卫能力。 就在胡文霆忙碌着崇明这边的相关事务之时,苏州城那边却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一些不安定因素,在得到苏州那边来人的汇报之后,胡文霆不得不暂时放下崇明这边的工作,匆匆忙忙的赶回苏州城去处理那边的一些事情。 第148章 应对大明舆情 事情在最初的时候,本来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就是一家拥有几十台织机的小纺织工坊,因为其中的一批织工在数次要求加薪,却没得到工坊的回应之后,一气之下就带着一批织工,想转投到胡文霆下属的那几家纺织工坊去工作。 结果,那名小工坊主在得到消息之后,情急之下,也没顾得上考虑自己是否能同胡文霆的权势相抗衡,就直接带着一些人把那一批织工堵在胡文霆所属一家纺织工坊的门口附近。 而一名比较机灵的织工,却趁着双方一阵混乱之机,跑到胡文霆的那家工坊内,把相关情况向里面的管事进行了说明。 那名管事当时也没多想,就又把事情告诉了几名目前还在工坊内负责维持治安的几名通州镇士兵。 而听说是有几名要投向自己的工人,却被人无故的阻拦在门外之后,几名士兵就在一名什长的带带领下,冲出去直接驱散人群把那一批织工给带进了工坊内。 当然了,因为那些士兵都是全副武装的,因此,为人还算本份的那名小工坊主,也没敢让手下同士兵们产生冲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把那一批织工都给带走了。 本来呢,这名小工坊主本着民不与官斗的原则,打算忍气吞声一回,在这件事情上就认栽了,大不了自己再想办法重新召募一批织工回来。 可是一些在暗中观望的,背后有着一定势力支持的工坊主们,却似乎看到了其中的一丝机会,于是,他们就千方百计的怂恿着那名小工坊主去找对方讨要一个说法。 他们给出的理由是,他胡文霆不是声称自己事事都会先考虑百姓的利益吗?那好,我们众人就去当面向他问个清楚,这件事又作何解释。 因此,在几名别有用心之人的煽风点火之下,再加上一些不嫌事大的好事者也加入了其中,于是那家工坊周围便迅速聚集起了一大批各式人员。 而那名胆子不大的小工坊主,在看到居然有这么多人声援自己之后,胆气也壮了不少,就站在那家工坊门大声讨要起说法来。 还好,胡文霆手下的那些士兵,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并不会轻易向普通百姓动用武力,他们一方面派出人员向其它地方救援,让其它地方增派士兵到那家工坊来维持秩序。更或者说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家财产不受损失。 另一方面,也派人把事情向上级进行了汇报,一来二去之后,事情最终就汇报到了胡文霆那里。 当然了,等胡文霆得到汇报并又赶回到苏州的时候,事件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天时间,而之所以过了这么长时间,事情却并没有向不可控方向发展。 这要归功于胡文霆先期在苏州城内各级官府中积攒的一些人脉关系,他们及时派人出面进行了协调,并向那名小工坊主作出了承诺,表示等胡文霆回来之后,以他的为人处事原则,相信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答复的。 但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却再次怂恿那名小工坊主,让他一定要坚持到胡文霆在大庭广众之下作出承诺之后,才能让声援的人员撤离,否则,没有了众人的声援之后,对方很有可能就会把这件事情不了之了。 于是,当胡文霆来到现场的时候,自己那家工坊的四周仍然围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不过由于既有自己手下的一众士兵在维持着秩序,同时,还有官府派出的一些人员在一旁紧盯着,让一小部分想趁机浑水摸鱼一番,为自己捞些好处的闲杂人员,也不敢轻易伸手。 而胡文霆的产业之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自己人之一的叶世全更是全天候的守在了现场,帮忙协调着与官府之间的关系。 我们在前文曾交待过,叶世全被胡文霆安排到了应天布政使司衙门,并且还挂了一个从六品经历的职衔,虽然他并没有掌握什么实权,但就凭他一个从六品的职衔,也足够让长洲县以及苏州府的大多数官员都卖他一个面子了。 更何况,凭借着他身后的胡文霆支持,说不叶世全在历练几年之后,就会被安排到更高一级的实权部门去担任主官呢,如果不趁现在同他结下一些善缘,将来等他发达之后,再想要与他攀上关系,可能就要付出比目前多得多的代价了。 就是本着这种想法,在叶世全的协调之下,官府那边也尽力配合着,把局面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骚乱。 看到胡文霆在一大批亲兵及士兵的簇拥之下,试图通过人群往工坊里边走去的时候,在他那强大气场的作用之下,他面前的人群纷纷往后退让,迅速为胡文霆他们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通道,而胡文霆则微笑着向两旁的人员点头致谢。 这时人群当中有人阴阳怪气的喊了一声:“大家千万别相信他的话,说不定等大家散去之后,他就会仗着手中的权势,让人把这事给强行压下去的。” 胡文霆听到之后,脸上顿时布满了寒霜,用冷冷的目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这时,意外情况出现了,站在那名说话人员身旁的人,在听到他说出那种话之后,都像躲瘟神一样,迅速往旁边躲开,结果就只剩下少数的几个人还傻傻的站在那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也不用胡文霆下令,就有几名亲兵迅速冲上前去,把那几个捣乱分子给控制住了,正当周边的百姓因此出现一阵骚乱的时候 ,胡文霆又换上一副笑脸,接着向大家说道:“大家请稍等片刻,等我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之后,马上会当众给出一个交待的,如果大家对我给的交待不满意的话,也可以当面向我提出来。 而不是像刚才那几个人一样,只会躲在暗处说上一些阴阳怪气的话,而那种做法,不仅不利于事情的解决,反而有激化矛盾的嫌疑。” 说完这番话之后,胡文霆又面带笑容朝四周拱了拱手之后,才在亲兵们的簇拥下,进到了工坊里面。 最初负责在工坊值勤的那几名士兵率先上前向胡文霆请罪,表示都是因为他们处事不当,才给大将军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胡文霆安慰他们道:“在此次事件中,你们不仅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反而还认为你们做得很好,你们能够自始至终都严格遵守相关纪律,在任何时候都没有用武力来解决问题,这才是一支好的军队该有的精神风貌,这一点让我很欣慰啊! 好了,你们也紧张了几天时间了,先抓紧时间下去休息一下吧,事后,你们再把各自的名字报到我的亲兵那里,我要对你们在这次事件中的优良表现作出奖励。” 在几名士兵带着惊喜交加的表情,向胡文霆告退之后,胡文霆就把叶世全叫到了身旁,向他详细了解了一下那名小工坊主的背景。 结果,叶世全却告诉胡文霆,那名小工坊主并没有任何的背景,一惯以来的表现都是规规矩矩的,并没有出现过欺压织工的恶劣行为,他的那家纺织工坊也是在他多年的辛勤操劳之下,才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 在了解完那名小工坊主的情况之后,胡文霆在心里就有了一个底,因为像这种情况,他在后世担任地方主官的时候,也相继遇到过几次,都是因为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煽风点火之下,才最终使得事情逐渐扩大化了。 胡文霆脑子高速运转了番之后,就在心里有一个解决问题的初步方案,而且他相信这个方案一旦当从宣布之后,不仅能顺利削除掉前期的一些不良影响,而且还能实现对苏州纺织业中一些中小工坊的进一步拉拢团结,最终形成一股能同那些大工坊相抗衡的庞大势力。 打定主意之后,胡文霆又在亲兵们的陪同下,再次走出工坊并走向人群中间,然后他朗声朝人们说道:“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清楚了,确实是我手下的人做得不对,给当事人造成了不少的麻烦,在此,我首先要向那名工坊主说声抱歉!” 随后,胡文霆就开始四处寻找那名小工坊主,一些看热闹的百姓就笑着把那名小工坊主给推到了胡文霆的面前。 在那名小工坊主带着诚惶诚恐的表情站到胡文霆面前之后,胡文霆果然如约认真的向他行了个礼,然后就问他希望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样的补偿。 当那名小工坊主大着胆子对胡文霆说,希望能把那批织工交还给自己之后,胡文霆笑着对他说道:“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就算我答应你把他们给带回去,可以经历过这次事件之后,双方心里可能都会留有一个疙瘩,这对双方今后的相处都是很不利的。” 这时那小工坊主带着几分生气说道:“那大将军又打算怎么来处理这件事呢?” 胡文霆对那名小工坊主的态度也没太在意,而是继续和颜悦色的对他说道:“这样,我先说一个解决方案,你如果感到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再接着商谈。如果你觉得可以接受的话,那我就马上安排人把这个方案给落实下去。” 那名小工坊主带着半信半疑的表情,对胡文霆说道:“那就听大将军的安排好了。” 胡文霆仍然带着笑容对他说道:“先说好啊,并不是完全听我的安排,我这是在同你商量,只要你对我的方案有一点不满意,都可以提出来,我们再接着商量。 我是这样想的啊,这件事情的起因,无非是因为你们工坊目前还没有引进水力机械,一些工人们呢就开始羡慕起我们这里的工作环境来,因此,他们才打算转投我们这家工坊的。 所以问题的关键,你还是需要先改善一下工坊里的工作条件,这样才能真正长期留住工坊里面的其他工人。 因此,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决定免费对你的工坊进行一番改造,让你的工坊也用上水力机械,这样一来,我们彼此之间的工作条件就没有多少差距了,想来今后你工坊里的工人也不会再想要转投到其它工坊去了。” 那名工坊主听到胡文霆居然提出来这么优厚的一个补偿条件,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难以置信的朝胡文霆问道:“大将军该不会是同小民开玩笑吧,小民可听说了,就是有人愿意出很高的价钱,您这边也是不会轻易把这种水力机械卖给他们的。更何况如今还要免费为小民的工坊安装这种水力机械。” 胡文霆还是微笑着对那名小工坊主说道:“既然我已经承认这次发生的事件主要责任在我,那么我肯定要为此拿出相当的诚意来向你表示道歉,否则,光口头上的两名道歉话,又能解决什么根本问题呢。 说不定过了几天之后,你的工坊里继续还会有人离开,这应该是我们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同你商量一下,就是安装了那种水力机械之后,你们工坊里的织机最好能再增加一批,这样更能体现出水力机械的优势。 至于购买织机所需的资金,你也不需要担心,我愿意作你的担保人,帮你从银行里面贷出一笔免息的资金来,你看可行?” 当那名工坊主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给冲击得晕乎乎的,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胡文霆的时候,他身旁的那些百姓,已经一传十、十传百的把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给四散传了出去,紧接着整个人群都开始骚动起来,然后就有人喊出了“大将军恩义”的口号。 清醒过来之后的那名小工坊主,也满脸激动的对胡文霆说道:“小民一切听大将军您的安排,小民一切听从大将军的安排,我对您提出的这个解决方案无比的满意,而且小民也要为自己先前的鲁莽行为,向大将军请罪,无论大将军您对小民作出何等处罚,小民都会毫无怨言的领受下来。” 胡文霆朝那名小工坊主挥了挥手说道:“不是有句俗语叫做,不打不相识嘛,我们这也算是相识了,今后,你就不要再提什么请罪不请罪之类的事了,赶紧回去把工坊收拾一下,明天我就会让人过去进行实地勘测,然后马上开始为你制作相应的水力机械,争取早日让你的工坊用上它。” 在那名小工坊主千恩万谢的告辞离开之后,围在工坊四周的人群,也兴奋的边讨论边相约离开了工坊周围。 胡文霆通过引进后世处理舆情的惯用手段,不仅成功的把事件给沙弥于无形之中,同时,还进一步在苏州百姓心目上中树立起了自己爱民的光辉形象。 第149章 协会与工业园1 在工匠们正式动工对那家小工坊进行改造的时候,现场周边又是聚集了一大批看热闹的人,不过这次并不像上次那样,大家都是义愤填膺的,而都是带着一丝兴奋和羡慕的神情。 而有些与那位小工坊主比较要好的人,就试探着想从他那里打探到一些消息,到底要怎样做才能为自己的工坊也安装上那种先进的水力机械,结果,那名小工坊主也对这些问题是一问三不知的,并未能给对方提供任何有用的建议。 于是,又有人开始鼓动那名小工坊主帮忙向胡文霆求个情,哪怕是让自己出钱,他们也愿意早日为自己的工坊安装上那种水力装置。 因为相互之间都邻居街坊,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名小工坊主在那些人的屡次三番的央求之下,只好勉强答应了他们的请求,表示一旦遇到合适的机会,他会帮着向大将军反应一下的。 事实上,那名小工坊主心里是另有一番打算的,他在心里想着,胡文霆这个大将军是何等的人物,岂是自己轻易就能见到,前几天的事情,完全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幸运的得到了他的一番照顾。 而在之后,自己又哪里还有同大将军见面的机会,就算自己答应了替那些街坊邻居向大将军反映情况,这也自己能见到大将军才行啊。 如果,自己一直未能见到大将军,说不定时间长了之后,街坊邻居们说不定慢慢的就把这事给淡忘了,或者说,大将军真的又再次出手,帮大家解决了问题,而自己就可以借此平白无故的落上一份人情了。 可事与愿违的是,胡文霆这位大将军,却意外在工坊动工改造当天又亲自来到了现场,这下子,那位小工坊主就没办法再行推脱了,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同胡文霆寒暄起来,胡文霆也因此知道了那名小工坊主原来名叫叶有财,胡文霆就开着玩笑同叶有财说道:“叶老板啊,我有一位叫叶绍袁的朋友,既然你们都姓叶,而且同在苏州这边生活,不知道你们之间可有什么联系?” 叶有财连忙否认道:“大将军您口中所说的那位叶员外,可是出身于一个名门望族的,小民虽然也侥幸姓叶,可是像小民这种小老百姓又岂有幸同他攀上关系呢?” 胡文霆笑着对叶有财说道:“叶老板可不能妄自菲薄哦,只要你一直不懈的努力,说不定有一天,你们家也成为了一个名门望族呢?” 叶有财连忙对胡文霆说道:“借大将军吉言,小民今后一定加倍的努力,决不给大将军丢脸。” 说到这里,叶有财又想到街坊邻居们的请求,于是,他就想趁着目前胡文霆心情还不错的时候,大着胆子把街坊邻居们的请求向胡文霆提上一提,不管结果如何,自己也算是能向街坊邻居们有个交待了。 当叶有财鼓足勇气,把街坊邻居们的要求向胡文霆进行了汇报之后,胡文霆闭上眼睛沉思了好一会,吓得叶有财在胡文霆再次睁开眼睛之后,连忙向他说道:“还请大将军恕罪,是小民不知天高地厚,给大将军您添麻烦了。” 胡文霆见状,笑着对叶有财说道:“叶老板热心帮助街坊邻居的行为,不仅没有错,而且还值得赞扬啊。如果大家都能像叶老板这样,有一颗乐于助人的心,我相信我们这个社会一定会变得更加和谐美好。 但是叶老板那些街坊邻居的要求,恐怕我一时半会之间,还不能满足他们,其中的道理,一会我会慢慢的讲给叶老板听的。” 说到这里,胡文霆就示意叶有财先在自己面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叶有财在谦让了一番之后,总算用半个屁股沾在椅子上,并且挺直上身,毕恭毕敬的在胡文霆面前坐了下来。 胡文霆看到叶有财的那副样子之后,微微笑了一下,没再继续要求叶有财放松一点,而是缓缓的接下去说道:“叶老板,是这样的,我免费为你的工坊进行改造,那是因为我的一些做法,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你的利益,因此,我才自掏腰包向你作出一些补偿。 而要让我再为更多的人做同样的事情,不是我愿意,而是我的钱包恐怕有些承受不起,因此,我才说,恐怕在短时间内无法满足你那些街坊邻居的愿望。” 叶有财连忙向胡文霆解释道:“大将军,小民的那些街坊邻居就是出钱也愿意让工匠们对他们的工坊进行改造的!” 胡文霆接着对叶有财说道:“叶老板,这还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一旦有众多的工坊都要进行改造之后,就还会牵涉到相关河道的改造问题,这其中所需的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到时候,这笔钱又该算到谁的头上呢,如果都让你的那些街坊邻居来承担,他们肯定也不愿意不是?” 叶有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之后,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对胡文霆说道:“小民明白了,我马上就出去把大将军的这些意思告诉那些街坊邻居们,让他们死了这份心吧。” 胡文霆朝叶有财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叶老板先不用着急出去,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于是,叶有财只好又满脸尴尬的坐回到椅子上,然后目光看向胡文霆,准备继续听他说下去。 胡文霆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并且还带着一些商量的口气对叶有财说道:“我这里有一个想法,想同叶老板你商量一下,看看大家是否能接受。 我是这样想的,除了叶老板你的那些街坊邻居之外,看看还能不能联系上更多的中小工坊主,让他们也加入到你们当中来,然后,大家可以在此基础上,成立一个能互相帮助并共同抵御一些行业风险的组织。 我姑且把这个组织称为纺织行业协会,如果这个纺织行业协会的成员能达到一定规模的话,那么很多事情都好办了,大家不仅可以共同出资把改造河道所需的巨额资金给分摊掉。 同时,在今后的经营过程中,你们这些中小工坊主,在面对那些大型工坊挑起的价格战时,只要大家都能齐心合力的话,你们一样可以从容的进行应对,最终就能保证大家的利益不会轻易受到侵犯。 还有,在向海外销售产品的时候,协会成员也可以联合起来,共同商议制定出一个利润比较可观的对外销售价格,嘿嘿,赚那些洋鬼子们的钱,我们还是不用太客气的。 当然了,纺织协会也要做好一些自我管理工作,比如,大家都要进行相互监督,保证协会成员工坊中生产出来的产品,不能出现质量问题。 又比如,协会成员都要养成一种按章纳税的良好习惯,决不能玩一些小花样进行偷税漏税。 还有,协会成员每年需要交纳一定的会费,当然了大家交上去的这些会费,最终还是会用到每位成员头上的。 因为,这个协会成立之后,官府方面并不会派人参与其中,而是由协会所有成员共同推选出一些热心于公共事务的成员,来负责对协会进行日常管理,所以大家也不需要担心所交的会费会被挪用。 最后,我还要补充说明一下,毕竟有些工坊因为所处的位置不理想,所以也不一定能顺利的安装上那种水力机械,对于这一类工坊,一旦他们也愿意加入纺织行业协会,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吃亏。 我准备出面与苏州的官府进行沟通,争取让官府方面能在方便利用水力的地方再划出一块地皮,用来安置那些不能就近利用水力的协会成员,至于费用方面,我也一定会极力对官府方面进行游说,争取让那些需要搬迁的协会成员,能以最低的成本完成相关工坊的搬迁工作。” 叶有财作为一名已经经营了多年的工坊主,胡文霆所说的那些问题,他都是亲身经历过的。比如一些大工坊经常通过操纵价格来挤压那些中小工坊的生存空间。 又比如,一些在工坊主也经常会仗着自己财大气粗,把一些优秀的织工强行从一些中小工坊中挖走。 更不用说,在大工坊同中小工坊发生纠纷,需要官府介入进行处置的时候,中小工坊无论是在拥有的人脉资源方面,还是在财力精力方面,都是比不过那些大工坊的,因此,在大多数时候,事件的处理往往都会以中小工坊的失败而告终。 想到这里,叶有财忽然心中一动,他朝胡文霆问道:“不知道大将军名下的那几家纺织工坊,到时候会不会也加入到那个纺织行业协会中来?” 胡文霆笑着对叶有财说道:“叶老板,我首先要申明一下,那几家纺织工坊我只是暂时代为管理一段时间而已,可不能算是我的财产。 如果真要是我的财产的话,作为一名官员,我肯定也是不能加入到纺织行业协会当中的,而且,就算我想加入,其他成员也不一定欢迎呐,毕竟大多数百姓是怕同官员打交道的。 不过,我也明白叶老板心中的想法,无非是想让我给纺织行业协会站一下台嘛,这个叶老板大可放心,因为纺织行业协会是在我的提议下,才有机会成立的,因此,我肯定会对协会进行精心的呵护。 今后无论是谁,只要他们敢平白无故的来骚扰协会的正常工作,我会第一个站出来对付他们,我如果不在苏州当地的话,也一定会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人,继续在苏州这边负责相应的工作。 也就是说,只要我胡文霆还活着,不管我身在何处,都不允许任何人无故来找协会的麻烦。 我这么说了之后,叶老板应该能放心的去开展工作了吧,好了,今天,我们就先说这么多,今后,叶老板凡是有任何疑问,我都随时欢迎你来找我询问,我一定会尽力给你一个满意答案的。” 说完这番话之后,胡文霆还真让身边的亲兵拿出了一块令牌交给叶有财,叶有财如获至宝般的小心接过令牌,并贴身收藏了起来。然后再恭恭敬敬的目送胡文霆一行离开。 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胡文霆开始仔细回味先前向叶有财交待过的,一些关于纺织行业协会的事项,看看其中是否存在漏洞。 事实上,在最初想到这个方案的时候,胡文霆是准备通过提供一些优惠政策来吸引那些中小工坊主回放纺织行业协会的,但是,一想到自己一旦提供了诸多的优惠政策之后,那么可能就会出现很多并不是完全出于对自己的信任,而是奔着其中的利益才加入到纺织行业协会中来的。 一旦这种人在纺织行业协会中占了太大比例的话,对于自己今后要在纺织行业推行一些改革措施是很不利的。 因此,胡文霆权衡再三之后,在向叶有财介绍纺织行业协会的时候,就把相关的优惠政策都先放在心底里,并没有向叶有财提及分毫。反而提出了想要加入纺织行业协会,必须每年缴纳一定的会员费用。 在这种几乎没有明显便宜可占的情况下,只有那些具有一定长远目光,而且是完全相信胡文霆的人,才会继续义无反顾的加入到纺织行业协会中来。 这样一来,胡文霆就可得到一批相对忠诚可靠的支持者,有了这第一批忠实的班底之后,自己想要在苏州这边继续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就有了相对坚实的基础。 在脑子中把纺织行业协会的相关事宜仔细捋完一遍之后,胡文霆认为可以暂时就这么办了,其它方面的事情,等到时候再随机应变的进行处理好了。 于是,他又抽空去拜会了张国维一次,同他沟通了一下关于自己先前曾提起过的工业园一事。 胡文霆本以为以当前大明官员办事拖沓的尿性,张国维肯定也是还没有动手对其进行相应的规划的,可让胡文霆没想到的是,当他再次向张国维提及此事的时候,张国维却笑容满面的拿出了一张规划图,并指着其中的一块地方向胡文霆介绍道: “梦之啊,自从上次听你提及了所谓的工业园一事之后,本官经过思量之后,认为其大有可为啊。于是,在规划河道改造方案的时候,就按照你当初提出的设想,顺便规划了一块工业园用地。 你看,这块地就在一条新修河道的两侧,工业园中的工坊想要利用水力,那是方便之极了。 只是,目前本官还未能争取到足够的资金,因此,后续的工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看到张国维竟然对自己偶尔提过一次的事情这么上心,胡文霆更加感觉到自己选择同张国维进行合作,简直是太英明的一个决定了,于是,他也准备再给张国维一些支持,以期让双方之间的合作关系更加的紧密。 胡文霆笑着对张国维说道:“大都宪,资金的事情就由我先帮你解决一部分吧,只要您能尽快的启动改造工程,我还可派出我手下的一批人进入到施工现场协助您的工作。 要知道,我手下的那些人,拿上武器他们就是一批优秀的士兵,而放下武器拿起铲子之后,那就是一批合格的工匠。” 张国维听了之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他对胡文霆说道:“那好,本官就不跟梦之你客气了,一切都照你提议的办。” 第150章 协会与工业园2 当时间来到崇祯五年十月底的时候,叶有财终于再次来未见胡文霆,这离上次同胡文霆的见面,已经又过去了半个月。 在半个月之中,叶有财一有空余时间,就去找那些中小工坊主,向他们介绍即将成立的纺织工业协会的意义,并热情的邀请他们加入纺织工业协会,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他的那些街坊邻居。 无奈大多数人在听说加入纺织工来协会之后,只有那些听起像画大饼似的一些所谓益处,同时平时还要受到协会的一些约束,并且每年还要为此向协会缴纳一笔会员费用之后,马上就有很多人当面进行了拒绝。 他们给出的理由是,如今我自己独立干工坊,也算是自由自在的,那干嘛还要花钱再为自己找一个婆婆来管束自己呢? 就连当初对叶有财非常热情的那些街坊邻居,在听完他介绍的纺织工业协会之后,也都对他摇了摇头,表示对加入纺织工来协会没有兴趣。 当然了,也有那么一些目光比较长远的工坊主,他们在听完叶有财的相关介绍,并且通过一番旁敲侧击的打听之后,得知了胡文霆的那几家工坊也会加入这个协会。 他们也马上就想到了背靠大树好乘凉这点,尽管叶有财随后就再三向他们解释,那几家工坊实际上并不是胡文霆的,他只是帮着代管一阵子而已,在那几家工坊加入协会之前,工坊的所有者肯定会发生改变的。 但是那几位精明的工坊主却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决定在这件事上赌上一把,看看自己在加入纺织工来协会之后,到底能不能攀上胡文霆这棵大树。 于是,这一批带点赌徒性质的人物,就成了纺织工业协会的第一批意向会员,前后总共有十三位类似的工坊主。 然后,叶有财发展会员的工作也就止步于此了,之后,就再也没能多发展上一位意向会员。 在多次碰壁之后,叶有财只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向胡文霆进行第一次工作汇报。 当胡文霆听完叶有财关于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工作情况汇报,又看到他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之后,胡文霆就暂且压下了心中的那一丝对苏州那些中小工坊的不满,而是笑着鼓励他道: “叶老板,你这段时间以来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嘛,你看有了这十三家工坊加入之后,再加上你的那家工坊,还有我暂时代管的那三家工坊,总共加起来也有十七家会员单位了,如果再出面拉来几家工坊加入协会,那就可以达到二十家以上会员单位的规模了。 虽然这二十家会员单位的所有织机加在一起,大概也就比苏州场面内的一些大户稍微在上那么一点,但这只是起步阶段,相信经过大家后期的不断努力之后,情况肯定会发生变化的,说不定…” 说到这里之后,胡文霆就及时停下了这个话题,转而对叶有财吩咐道:“这样吧,叶老板,再辛苦你一下,麻烦你通知一下那十三位有意向加入纺织工业协会的工坊主,就说后天上午卯时末,协会要召开第一次筹备会议,地点就暂时先定在我这里吧,希望他们到时候能准时参加,界时未能按时到达的人员,就按照他们放弃这次机会来处理。” 在叶有财告辞离开之际,胡文霆又对他进行了一番鼓励,然后还亲自站起来送了他几步,这让叶有财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于是,他又重新找回了一些自信,昂着头离开了胡文霆的住处兼办公地点。 崇祯五年十一月初一的早上,就算是身处南方,也已经能让人感到阵阵的寒意。在天还未完全放亮的卯时中(也就是后世的六点左右),就已经有工坊主等在了胡文霆的门外,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叶有财。 但他们估摸着还未到胡文霆约定的时间,因此,也就没敢轻易上前进行通报,而是规规矩矩的等候在门外,相互间不时的闲聊上几句,说的话题,大多是围绕着对纺织工业协会未来的一些憧憬。 很快值勤的亲兵就把门外的情况,汇报给了刚刚结束早锻炼的胡文霆,于是,胡文霆就让亲兵们先把门外那些工坊主请到院子里面来,等自己换身衣服之后,再出来招呼他们。 等大家在亲兵的引领下,依次进入到胡文霆所在的院子里面,并被安排在客厅坐下之后,叶有财偷偷的清点了一下在场人数,发现自己联系的那十三位工坊主,居然无一例外的都提前来到了,这让他刚开始还有些忐忑的心情完全放松了下来。 在一众工坊主喝了几口热茶,精神稍微恢复了一些之后,胡文霆就带着几位比较面生的人,还有一批手里端着各式早点的侍女,满面笑容的来到了客厅。 胡文霆先把他身后的几位向大家做了一番介绍,其中就有代表原先自己代管的那三家工坊的叶绍袁以及他家的两位管事,另外还有两位则是沈廷威以及他的一位朋友。 在这之后,叶绍袁等人就同在座的一众工坊进行了一番寒暄,算是相互认识了。 随后,胡文霆就笑着对大家说道:“不好意思啊,让大家这么一大早就来我这里开会,我估计你们当中有很多人连早饭都没吃好吧,因此,我这个主人就请大家一起吃顿早饭,算作是对我打扰大家的补偿。” 在座的众人连忙齐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是小民们打扰了大将军才对。” 在胡文霆真诚的劝了好几次之后,大家才勉强动手象征性的吃了几口侍女们送上来的早点,在胡文霆停下筷子之前,他们早早的就已经停了下来。 在侍女们收拾完桌子之后,其实时间也还没到卯时末,但胡文霆却笑着对大家说道:“我知道大家平时都很忙的,既然该来的人都已经来齐,要不我们就提前开始吧,早点把事情办完,你们大家也好早点回去接着忙其它的事情去。” 对于胡文霆的提议,当然没有会轻易提出反对意见,于是大家都齐声向胡文霆说道:“谨遵大将军吩咐!” 胡文霆在朝大家点了点头之后,微笑着说道:“我先声明一下啊,因为纺织工业协会还未正式成立,因此,这第一次的筹备会议,我就暂时先越俎代庖一回,临时客串一下会议的主持人,一旦协会正式成立之后,别说是主持会议了,我就算想来旁听一下你们的会议内容,也得先得到你们的批准之后,才能来到会场。” 听到胡文霆说的这一番之后,众人又是谦逊的附和了一阵,都表示今后随时欢迎他来纺织工业协会指导工作,这阵势让胡文霆不由得又想到了后世一些类似的会议现场。 胡文霆很快就收拾起心情,接着对大家说道:“那好,接下来就请大家先看一下我为协会拟定的章程,如果大家都对其中的条款没什么意见的话,那么只要在章程上签上各自的名字,然后再缴纳上一笔会费之后,就算是成为协会的正式会员了。” 说完,胡文霆就挥了挥手,同样是一批侍女上来在每位参会者面前放上了一份协会章程,然后就是一片翻动纸张的声音。 因为胡文霆为协会拟定的章程初稿还相对比较简单的,基本上同叶有财向大家介绍的相同,因此,众人很快就看完了章程,都表示并无异议,有的人还开始从身上往外掏银票,随时准备缴纳协会的会费。 在看到众人踊跃的表现之后,胡文霆就开着玩笑对大家说道:“大家也不先问问会费是多少,就急着往个掏银票了,也不怕我黑了大家的银子?” 叶有财率先开口回答道:“以大将军的身份和地位,又岂会看上小民们的这一点银子,因此,只大将军您说个数,大家都会眉头不皱一下的把会费给交了。” 叶有财的话音刚落,其他的人也都纷纷开始附和起来。 于是,胡文霆就含笑朝众人伸出了一根手指。 还是叶有财率先向胡文霆发问道:“大将军,您这是表示一百两还是一千两啊,如果是一千两的话,您得等小民再回家去取些银票过来。” 在叶有财问话之后,其他众人也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把目光看向了胡文霆,等待他说出明确的答案。 胡文霆继续笑着朝叶有财说道:“看来叶老板是颇有些家资,居然愿意缴纳一千两银子的会费。” 说到这里之后,胡文霆马上正了正神色,用认真的语气接着说道:“不过,叶老板却完全猜错了我意思,我给首批会员定的会费缴纳标准,既不是一百两,更不是一千两,而是不管工坊规模大小,每位会员只要缴纳一两银子就行了。 因此,大家都可把面前的银票给收起来了,只要大家掏出一些散碎银子,就足够缴纳这次的会费。 如果身上带的散碎银子不够一两的话,也没关系,有多少就交多少就是了,不足部分由我来补足,我的钱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要拿出这么一点银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听到胡文霆说出此次只是收取一两银子的会费之后,众人都不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有着在胡文霆面前打肿脸充胖子的想法,但真要是让他们拿出一千两银子来缴纳会费,他们在事后还是会感到心疼的。 在这之后,会场内的气氛又开始变得热烈起来,大家都纷纷从身上掏出远高于一两银子的碎银,拿来缴纳会费,并大方的表示不用找零了,多余的部分就当作是自己为协会作的一点小贡献了。 随后就是按照协会章程的规定,要开始选出协会第一届的管理人员了,其中包括一名会长,一名副会长(暂定,在协会扩张到一定规模之后,也可以增加到二至三名副会长),一名秘书长,再加上两名不兼任其它任何职务的常委,与前面三人一起组成协会的日常管理机构。 由于在先前的寒暄过程中,大家已经大致了解了叶绍袁的身份,知道他不仅出身名门,同时又是读书人出身,而且还当过一段时间的正六品主事之职。 更重要的是,那些工坊主们都隐约感觉到了叶绍袁同胡文霆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否则,他怎么可能那么早就出现在胡文霆院子当中呢,只有一种解释,叶绍袁肯定是在胡文霆那里过的夜。 因此,叶绍袁没有任何争议的被全票选举为会长一职。随后,就是在此前奔走出力最多的叶有财被选举为副会长一职,而叶绍袁手下的一名管事则被选举为秘书长一职,最后的两名常委人选,叶绍袁说什么也不让自己手下的另一名管事再当选了。 而沈廷威同他的那位朋友,同样也进行了推脱,表示自己并不擅长这方面的工作。于是,经过数番谦让之后,最后由那十三家工坊主当中选出了两位常委人选。 在协会完成了管理人员的选举之后,胡文霆先是向当选的几名人员表示了热烈的祝贺,并希望他们在今后的三年任期之内,能全心全意的为协会所有成员做好服务工作,并争取早日让协会的规模和影响力都更上一层台阶。 随后,胡文霆就向协会提出了两项建议,让协会成员进行讨论。第一个建议是关于今后会费的标准,胡文霆提议今后再加入协会的会员,会费按照工坊的规模来收取,即每拥有一台织机就缴纳一钱银子的会费。 第二个建议是,胡文霆希望现有的会员,不管目前其工坊所在的位置是否能利用水力,最好都能一起搬迁到即将完工的工业园去。 胡文霆给出的搬迁条件是,首先所有愿意搬迁的工坊都可以用其现有的工坊面积,换取工业园两倍面积的厂房以及附属设施,包括内含的住宅。 其次,官府还愿意提供资金。把所有愿意搬迁的工坊内织机的数量再增加一倍。 最后就是,官府方面会再给愿意搬入工业园的工坊主补助一笔银子,以补偿他们在搬迁期间耽误了生产而产生的一些损失。 其实,胡文霆的这个建议,完全是照搬了后世在拆迁工作中采用的一些做法,而这些做法都是经过一番实践检验,并证明是行之有效的。 而且,当初胡文霆向张国维介绍这些做法的时候,张国维还很是不能理解,表示为什么要给那些工坊主提供这么优厚的补偿条件。 在胡文霆把其中的诸多好处,比如可以对处于城内繁华地段的那些工坊旧址重新进行一番规划,使其发挥出更大的作用;又比如,把大部分的工坊都集中到工业园之后,可以更方便的进行管理,同时也便于工坊产品的运输和销售等等,都向张国维一一进行了介绍之后,又把张国维给彻底震惊了一回。 当然了,那些已经加入了协会的工坊主们,同样也被胡文霆开出的诸多优惠政策给吸引住了,因此,在胡文霆的话音刚落下之时,他们就陷入了热烈的讨论之中。 第151章 协会与工业园3 前面我们就说过,第一批愿意加入纺织工业协会的那些工坊主,都是带着些赌徒心理的,他们都抱着在胡文霆推出的那些新政策上赌上一把的念头,一旦自己这次赌成功了,那么实现阶层跨跃的梦想也许就不遥远了。 再加上在纺织工业协会成立后的第一次正式会议上,胡文霆就像抛下一颗炸弹似的,向他们提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工坊搬迁补偿方案,更让大家对美好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在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之后,协会全体会员一致同意将自己的工坊搬迁到即将成立的工业园去。 多年之后,当这第一批踊跃加入自己还不怎么了解的纺织工业协会的工坊主,在回想起当年的往事之时,还是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因为,他们在莫名其妙之中,就实现了阶层的跨跃,从社会的最底层,一下子几乎就站到大明这座金字塔的顶端。 于是,他们对之后所有由胡文霆推出的一些政策,都无脑的表示了支持,让胡文霆的许多改革措施,都能得以相对顺利的推行。 事实上,这种现象在后世的开放初期也是比较常见,比如,在那时有很多几乎称得上是目不识丁的大老粗,凭着一种赌性,率先响应国家的开放政策,开始走南闯北的做起生意来,然后也是莫名其妙就攒下了诺大的家产,成为了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这里我们暂且不多提它。而对于自己的首批忠实追随者,胡文霆当然也不能亏待他们,于是,他就想到了要把工业园这个概念再次进行版本升级,要把工业园所在的那一片区域进一步发展成为苏州的卫星城。 当胡文霆把这个想法同张国维进行交流之后,张国维还是一如既往的被震惊到了,他在心里想到,我的乖乖,这小子居然想要平地再建起一座城市,这可不是个人的力量所能完成之事,而是必须动用整个国家的力量,才有可把它变成现实。 在大明这普天之下,估计也就只有他这小了,敢提出这种几乎有些疯狂的设想了。因为在历史上的历朝历代之中,像这种规模庞大的工程,几乎无一不是由国家出面来组织实施的,其中所耗费的以天文数字计的钱财,也只有集举国之力,才有可能承担得起。 而如今的胡文霆,却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小事那样,几乎是在谈笑风生间,就把脱口而出说出了这个庞大的计划,他似乎根本就没有为其中所需的海量资金担忧过。 在震惊过后,张国维不得不开口提醒道:“梦之,你可知道,想要建设一座像你描述中那样功能齐全的卫星城,其中所需要的银子可是天文数字啊。 本官可要先向你声明一下啊,在没有得到朝廷允许和陛下旨意的情况下,本官可是既不能下令向百姓加税,也不能为此向百姓摊派徭役的。就凭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你有信心能顺利完成这么大的一项工程? 本官听了你的描述之后,也相信这项工程完工之后,确实能为大明以及苏州带来巨大的好处。但是,本官还是建议梦之你不要意气用事,最好还是把你的这个设想向朝廷方面进行说明,在得到朝廷和陛下的全力支持之下,这项工程才有可能顺利完工啊。” 胡文霆冷笑着对张国维说道:“大都宪,如今的大明朝廷,您又不是不知道其中的情况,就算朝廷真同意了我的计划,也不可能为这个项目拨款啊。 而且,就凭朝廷中一些人的尿性,我想一旦我把这个计划上报之后,他们肯定不会同您一样先认真的分析一下其中的利弊,而是只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先给你我扣上一顶劳民伤财的大帽子再说。 与其同朝廷说了也是白说,而且还可能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我们自己先悄悄的干起来再说。” 张国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唉,梦之你说的也是事实,可是,就凭你我二人的力量,又能从哪里弄到项目建设所需的海量资金呢。” 胡文霆轻松的对张国维说道:“大都宪您请放心,我肯定不会在加税和徭役摊派上作文章,不但如此,我还会让众多的百姓在工程建设过程中获得诸多的好处。 就拿参加工程建设的百姓来说吧,我不仅会如数向他们支付工钱,而且我给出的工钱,还会比他们平时干活得到的工钱要高上几成。 还有工程建设中所需要的很多材料,都可以由苏州城内的一些商贾负责提供,因此,一大批商贾都可以从这个项目中赚上一笔钱。 再有,一旦这个项目动工之后,其中大量在工地干活人员的吃喝拉撒,同样也需要很多商户来负责提供和解决。 大都宪您可以想像一下,这么一来之后,官府不仅不需要往里面投钱,而且,还很可能因为税收的增加,让官府发上一笔小财呢。而增加的这些收入,大都宪您又可以为老百姓们多办一些实事了。” 张国维也是一名比较务实的官员,他很快就明白胡文霆所说这一番当中的道理,一旦经济进入一个良性循环的轨道之后,确实能为各方都带来巨大的好处。 于是,张国维苦笑着对胡文霆说道:“本官确实也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前提条件是,梦之你要有足够的资金来启动这个项目啊,如果项目不能顺利启动,那么你所说的那些好处,都只是水中月、镜中花而已。 本官也相信梦之你并不是那种办事轻浮的人,对于资金的筹措,想来你肯定也准备了一些高明的办法吧,要不也说出来让本官开开眼界?” 胡文霆嘿嘿笑了两声之后,开口对张国维说道:“不瞒大都宪说,对于如何筹措到项目所需的资金,我确实已经在心中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而且我敢保证其成功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张国维听了之后,连忙催促道:“快说说看,都是些什么办法?” 胡文霆清了清嗓子之后,自信的开口说道:“其实啊,在我大明境内并不缺银子啊,相反,银子可能还太多了,只不过这些银子并没有进入到大明的国库或者是流入到普通百姓的手中,而是掌握在少数的勋贵大臣或者乡绅富户手中。 只要能想办法从这些勋贵大臣或都乡绅富户手中,哪怕是弄出他们所拥有的一半银子,也足够我们建设好几个类似的项目了。” 听到这里,张国维马上出言制止道:“梦之,本官知道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明这个国家,还有众多的平民百姓。可是像对付徐家的那种手法,可以在对方未能引起警觉的情况下,偶尔的用上一次,但可不能再三使用啊,要知道他们一旦联合起来向你反扑,到时候,哪怕是陛下出面,也不一定能护得你的周全啊。” 胡文霆笑着对张国维说道:“谁说我要通过抄家这种方式来筹集资金了,嘿嘿,我有更好的办法,能让那些勋贵大臣和乡绅富户,不仅会上赶着给我送钱,而且在我同意收下他们的钱之后,他们还要向我表示感谢呢。” 张国维笑骂了胡文霆一句之后,又催促着他别老卖关子了,赶紧一次性把话给说完,要不自己非得被急出毛病来不可。 在张国维的催促之下,胡文霆就把在后世屡见鲜的几种筹措资金方式向他说了一遍,比如,用自己目前所掌控的一些工坊资产作为抵押物,向银行进行抵押贷款;又比如,同样也可以用工坊作为抵押物,向社会发行一批债券,更或者通过转让一部分股权的方式来筹集资金。 当然了,胡文霆也顺便向张国维提了一下国债的概念,他指出在今后国家的信誉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国家也可以通过发行债券来筹集一笔资金,用于国家一些重点工程项目的建设。 当张国维进一步向胡文霆问及,那些勋贵大臣或者是乡绅富户是否真的会愿意购买他所谓的债券或者是股权的时候,胡文霆笑着回答道:“嘿嘿,大都宪,那些人对金钱的渴求程度,可是永远也无法达到满足的,因此,只要是让他们看到一个有利可图的项目,他们一定会一窝蜂似的拥上前去争抢的。 而我要拿出来抵压或者是股权转让的那些工坊,他们谁不知道都是一些极其赚钱的行业,比如水泥工坊生产出来的水泥,目前可完全是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啊; 还有白酒工坊,相信那些人肯定也知道一些,那中间的利润可是相当惊人的,还有同白酒工坊类似的香水工坊,其所赚取的利润也非常可观。 我要是把这些工坊拿出来作为抵压物,那些人在看到有机会染指这些工坊的时候,那还不得像饿狼一样的往上扑啊。 就算最终他们不一定真能把这些工坊弄到自己名下,但是我为债券开出的高额利息,也足够让他们心动一番了。 更别说是股权转让了,我估计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为了得到工坊的股权而争抢起来,我呢就可以借此坐收一些渔翁之利了。 比如说,在有很多人进行争抢的时候,我就可以趁机组织一次竞拍,谁出的价格高,我就把一部分股权转让给谁。” 就这样,胡文霆唾沫横飞的在张国维面前介绍着后世一些筹集资金的模式,而张国维则像听神话故事般的听着从胡文霆口中不时冒出来的一些,像资本运作、股权转让、借鸡生蛋之类的新词。 最后,张国维虽然没能马上就完全消化胡文霆所说的那些东西,但他认为胡文霆的这些知识肯定又是来自于所谓的天授,那么将来获得成功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于是,最终他还是对胡文霆的计划表示了支持。 当然了,胡文霆也知道自己应该先拿出一点真东西来让大家看过之后,才能让大家对所投资的项目真正产生信心,进而踊跃的加入到投资队伍当中来。 接下去,就是后世那些非常熟悉的画面,胡文霆利用手头可以调动的第一批资金,开始调动一切力量疯狂的进行工业园一期项目的建设工程。 除了自己手下的几千人马之外,他还召募了一批当地人员参加到建设当中,为了能让当地召募的人员对自己产生完全的信任,胡文霆不仅开出了高薪,而且,工钱都是做到每日一结,在工人们每天下工之时,就如数把当日的工钱发到了他们的手中,让他们带着钱高高兴兴的回家。 这么一来二去之后,就有更多的当地人来到工业园建设工地,希望也能加入到其中,借此赚上一些银子来贴补家用。 为了能让更多的普通百姓在工程建设中受益,胡文霆又开创性的推出轮班制这项举措,就是把召募到的当地百姓分成两批,每一批百姓在连续干满两天之后,就先回家休息上两天,在他们休息的这两天时间里,则换上另外一批百姓接着干。 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百姓不是很乐意,表示自己能不用休息连着干的,胡文霆就笑着向他们解释道,这个工程项目可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完工的,而是有可能持续上数年的时间,只要他们愿意一直在工地干活,大家都可以从中赚到足够的钱。 因此,大家根本不需要通过挤压休息时间这种方式来达到多赚一些钱的目的,而是要先想办法保证自己的身体一直强健,这样才能源源不断的为家里赚到钱。 胡文霆一番无比贴心的话,最终也打动了从当地召募来的那些百姓,他们在赞扬了胡文霆一番之后,纷纷表示一切听从他的安排。 在数千人加班加点的赶工之下,仅仅是过了一月有余的时间,工业园一期工程就开始显现出了它的一些雏形,人们已经基本能从中看出建成之后工坊的一些模样。 这种与时下建筑风格完全不同的新型建筑,首先让参与建设的一些当地百姓叹为观止,紧接着纺织工业协会的会员们也闻风而动,相约一起来到工地,打算先行了解一下他们将来要搬迁进去的工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 胡文霆则趁机把一批经过培训的侍女给派到了工地上,让她们当起了解说员,向所有来参观的人员进一步描绘了工业园的远景。 在那些协会成员们亲自看过那些风格独特,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属于他们的新工坊之后,又听完了那些侍女们的一番远景描绘,心里顿时充满了幸福感,同时,也万分庆幸自己当初作出无比正确的一项选择。 在他们回去之后,就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逢人就开始向他们介绍工业园那美好的景象,并顺便向他们吹嘘了一下,第一批协会会员所能享受到的诸多优惠政策。 随着消息传播开来之后,当初那些因为一时犹豫而没有及时加入协会的工坊主,在听到那些优惠政策,并且也偷偷的参观过一回建设中的工业园之后,开始对自己当初的犹豫之举懊悔不已,就因为自己的一时举棋不定,白白错过了这么一个能让自己工坊得到迅速发展的大好机会。 第152章 这叫欲擒故纵 随着一拨又一拨的人前往建设中的工业园工地进行了参观,然后又在那些负责对工业园未来发展方向进行解说的侍女们的一番讲解描绘之下,苏州城内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讨论起工业园这个项目。 在那些漂亮解说员的描述中,当前的工业园项目还只是第一期工程,在未来的几年时间内,还将陆续进行第二期和第三期工程项目,直到把那片区域建设成为风格新颖、设施先进、功能齐全的全新城区。 在这片新城区里,不仅将会有众多的工坊,而且还会有与工坊配套的各种行业,比如专为工坊主提供服务的物资供应行业、物流服务行业、招聘中介服务行业。 更有为工坊里众多工人提供吃喝服务的餐饮行业,销售生活日用品的百货零售行业,以及面向大众的娱乐服务行业。 当然了,最让那些工坊主以及一些商贾心动的是,在那片新城区中,将会规划建设一座超大规模的商贸城,不仅大明境内的所有商户,都可以通过购买或租赁摊位的方式,在那里面展示或者销售自己的产品,而且那些来自海外的商户在通过了官府的相应审核之后,也同样可以入驻商贸城,然后在里面销售和展示他们从海外带过来的商品。 也就是说,从理论上讲,在未来,商贾们只要来到商贸城这一处地方,几乎就能找齐来自全国各地以及海外各国的商品,而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东奔西走的,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四处去寻找各种货源了。 而且,随着大量商户在商贸城内集中,同行之间的价格竞争也必然会越来越激烈,从而使各类商品的销售价格变得更加透明。 无数的历史材料都证明了,其实古代人的脑袋并不比后世的人要笨,甚至可以说在当时的纯天然的环境之下,他们所发挥出来的一些才智都是后人难以企及的。 古代人之所以在很多时候,看上去似乎有些迂腐,实际上都是受困于当时的国家政策,以及缺少有人对他们进行相应的支持和引导。 比如,被胡文霆搜罗过来之后的宋应星,在胡文霆为他提供了方向的引导和资金的支持之后,他所发挥出来的潜力,简直到了让胡文霆这个来自后世的人都要对其咋舌的地步。 又比如,古代的商贾们大多在赚到一些钱之后,都会马上用于购置田产,那是因为国家政策并不支持商贾,同时,他们也缺乏相应的投资渠道,因此,他们才不得不把赚来的一些钱投到了田产方面。 还有就是那勋贵大臣们,在通过手中的权势捞到足够的钱之后,也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投资渠道,才让他们不断的把手上的钱用于购买田产,或者是用于奢侈品消费。 所有这些,一方面阻碍了整个国家的科技进步,另一方面也阻碍了经济的更好发展,再有就是进一步加剧了土地兼并的风潮。 而在胡文霆推出工业园以及商贸城这个概念,再加上那些解说员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向前往参观的工坊主以及一些商贾进行了解说,并详细解答了人们的一些疑问之后,使得越来越多的人都对新城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们都或多或少的发现了新城区中将会出现的一些商机。 在这形势之下,那批曾经同叶有财进行过不少次接触,但最终又没有加入纺织工业协会的工坊主们,最先开始了行动,他们纷纷找到叶有财,询问如今自己再加入到纺织工业协会的话,是不是还能像他一样享受到各种优惠政策。 而在之前,胡文霆就已经对叶有财等人进行过交待,让他们千万不要再轻易答应别人的请求,让那些人在不费什么力气的情况下就能加入到协会当中来。 当时,叶有财等人还很好奇的问过胡文霆,说协会的会员不是越多越好吗?为什么如今又要对加入协会设置那么多的门槛呢? 比如,后面再想要加入协会的工坊主,首先要获得三名现任会员的推荐,其次,在得到三名推荐人的提名之后,还要获得三分之二以上会员的同意之后,才能成为协会的预备会员,再经过一年的考察期之后,如果没有出现任何的违规行为,才能最终转为正式会员,享受和其他会员同样的待遇。 胡文霆笑着对叶有财解释道,我们人啊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对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并不会特别的珍惜,因此,除了对第一批完全是出于对我的信任而加入到协会当中来的会员们,我基本没有设置什么门槛之外,后面的工坊主再想要加入协会,嘿嘿,那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了。 诚然,当前的协会确实是急需扩大规模,但是,大家却一定要在表面上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千万不能让别人看出协会如今是非常需要他们的加入,这在兵法上叫做欲擒故纵。 于是,在面对众人的询问时,叶有财就装出一副很淡然的样子来回答对方:“黄老板呐,您这问题问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如今的协会可不是您想加入就可以随意加入的。” 紧接着叶有财就把如今加入协会所需要满足的条件,一一向对方进行了讲述,最后,叶有财告诉对方,让他还是先想办法加入到协会之后,再来打听其它的相关事宜,否则,就算他了解到了协会会员所能享受到的优惠政策,但最终自己却未能加入到协会,那不是也白搭吗? 听完叶有财讲述的那些加入协会需要具备的条件之后,对方先是一阵发愣,心想,怎么这还没过多长时间呢,想要加入协会居然就变得这么困难了。 接着对方有些不甘心的问叶有财道:“叶老板,您该不会逗我玩的吧,前一阵子您在游说我加入协会的时候,可是根本没有提及这些条件的,如今怎么…” 叶有财笑着回答道:“黄老板,您也应该知道,在听说加入协会能享受到这么多好处之后,想要加入协会的人,可以说是要多少有多少啊。 因此,大将军才建议我们协会在吸收新会员时,一定要加强把关审核,只有那些在百姓中具有良好口碑,并且能始终同协会保持步调一致的人员,才能最终被吸收成为协会的会员。 所以说,黄老板您如果真想要加入协会的话,光说通我一个人可是远远不够的,你起码要得到十三名以上的会员支持之后,才能确保自己能够加入协会。 所以黄老板您眼前的当务之急,是要赶快同其他会员取得联系,争取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对了,我差点忘记告诉您了,我们每位协会会员每年最多只能推荐三个人。 因此,您如果再不赶快行动的话,一旦您想找的人已经先答应了为其他三人进行推荐的话,那么他们就算和您关系再好,也不能成为您的推荐人了。” 虽然那位姓黄的工坊主,在心里对协会新增加的那些门槛腹诽不已,但是在面上还不得不继续装出一副笑脸,连声向叶有财道谢之后,才匆匆忙忙的离开叶有财的工坊,忙着去联络其它协会会员了。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同样的一幕持续不断的在叶有财以及其他协会会员身边发生的,最终共有三十多位工坊主获得了推荐资格。 值得一提的是,这其中有两位非常特殊的工坊主,他们所分别代表的拥有近百台织机的两座工坊,其实并不完全属于他们个人,而是由数十位家庭织户组成的一个联合体。 很明显,这自然又是胡文霆所出的主意之一,因为他经过一番慎重考虑之后,认为自己除了要对一些中小规模纺织工坊进行大力扶持,以便让这些工坊能拥有与那些大工坊相抗衡的资本之外,对于那些只拥有一两台织机,最多三五台织机的家庭织户,也有必要进行一些扶持,这样能让自己获得更广泛的群众基础。 在胡文霆的授意下,叶有财等第一批协会成员纷纷出动,通过各自的人脉关系,向一些老实本份的家庭织户宣传了相关政策,同时还协助他们推举出了新成立联合体的主事者。 在对新申请加入协会的那三十多名工坊主进行投票表决之前,胡文霆又把协会的五名常委召到一起,向他们面授了一番机宜,让他们充分利用手中拥有的一票否决权,把这次批准入会的成员控制在十一个名额,但是那两个由家庭织户组成的联合体则必须保证能顺利入会。 协会这次吸收新会员的会议当然召开得很成功,所有预定的目标也都顺利实现了。 尽管那些入会申请最终没能在投票过程中获得通过的工坊主,最初在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但是在看到居然有一大半的人也同自己一样都没能加入到协会之后,心里又略微平衡了一些,同时,对申请入会的难度也有了更加明确的认识,进而又对加入协会产生了更大的渴望。 正应了那句俗语,人们往往会对越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越会不遗余力的去拼命追逐,在得到之后,也会对其倍加的珍惜。 毫无疑问,纺织工业协会第一次吸收会员过程中的一些细节,在经过无数次口口相传之后,也迅速到达苏州城的各个角落,人们在感叹了一番入会的困难之后,进而又对建设中的新城区产生了更大的期待。 而看到所有事情的进展基本都符合自己的预期之后,胡文霆决定一鼓作气,继续把工作再往深处推进。于是,他在经过一番权衡之后,决定在目前所有开建工程正式投入使用之前,就不再离开南方了。 为此,胡文霆又让邢沅按照自己口述的内容,书写了好几封信件,其中有给朱由检的,也有给秋萍和林巧。 给朱由检的信件,主要是汇报公事,详述了自己在苏州这边的工作开展情况,并向朱由检描绘了一番新城区建成之后的美好景象,以及它能给当地以及大明带来的诸多好处。 而给秋萍和林巧两人的信件,则主要是诉说了自分别以来的一些思念之情,同时,也向她们俩表达了诚挚的歉意,说自己从结婚以来,都没能好好的陪在她们身旁,胡文霆口中那连绵不绝的情话,让邢沅这个执笔人都为之数次停下了笔,并红着脸用一种特别的目光看向胡文霆。 在信件最后,胡文霆还让秋萍和林巧二人在安排好相应的工作之后,能一起到苏州这边来陪自己过春节,然后,胡文霆还想让邢沅把关于她自己的事情也在信件中向秋萍和林巧二人提一下,可是,邢沅红着脸,死活也不肯把这些内容写上去,最终胡文霆也只好作罢,反正等秋萍她们来到苏州之后,再进行相关的准备也还来得及。 随着工业园或者说是新城区项目在苏州城内数度掀起讨论风潮之后,一些乡绅大户们也从刚开始的冷眼旁观,变成了内心有些蠢蠢欲动,也想着从新城区项目中分上一杯羹。 于是,这些人纷纷调动各种资源,通过各种关系试图同胡文霆见上一面,并从他的口中再次验证一下关于新城区的那些传言是否属实。 首批能得到与胡文霆见面机会的,当然是那些有着相当的身份地位,并且还能与张国维、周辅国等一众应天巡抚衙门高官拉上关系的苏州城内显赫人物。 事实上,对于胡文霆来说,只要是对方手头拥有一定数量的资金,胡文霆都是愿意同对方见上一面的,毕竟对于财神爷,谁都不会轻易拒绝的。 而对于安排接见的这些乡绅富豪,胡文霆也向对方充分表达了自己的善意,不仅详细解答了对方的所有疑问,在对方告辞离开之际,胡文霆还热情的向对方发出了投资邀请,并亲自把对方送到了门外。 胡文霆的这种举动,在后世看来,是再平常不过了,作为一地政府主官,出面盛情款待一下一些投资商,并给他们一定的礼遇,在地方上都是很常见的做法。 但是在明代这个等级还非常森严的封建时代,一位一品大员,而且是深得陛下信任、大权在握的人物,能给那些非师非友的乡绅富户这种极高的礼遇,确实让那些乡绅富户们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们也因此对胡文霆增加了不少的好感。 再后来就是那些一时找不到高官为自己作引见的乡绅富户,他们就暂时放下身段,找到了叶有财等与胡文霆接触比较密切的人,请求他们为自己向胡文霆作个引见。 而叶有财等人在征得胡文霆的同意后,也相继为那些求到他们头上的乡绅富户们作了引见。 虽然胡文霆在接见这些人的时候,并没有像对待张国维等人引见的那批人一样,给出了极高的礼遇。但是,也在会见时,向他们充分表达了自己的善意,同时,也是详细解答了他们的一些问题。 总之,所有受到过胡文霆接见的那些乡绅富户,都对胡文霆的友善态度给予了极高的评价,比如,为人谦和、态度真诚、言语风趣等等好词都用在了对胡文霆的评价上,为胡文霆后续招商引资工作的开展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第153章 有了示范效应 时间进入崇祯五年十二月初,时隔才一月有余的郑家代表郑芝凤再交率领一支船队来到了崇明,得到沈廷扬通报后的胡文霆只好又匆匆赶往崇明与郑芝凤会面。 郑芝凤这次如约为胡文霆带来了大量的粮食,除此之外,还有按照胡文霆吩咐,郑家从南洋各处搜罗来的一些稀罕之物,这其中就包括了橡胶这种东西。 之所以要让郑家为自己收罗橡胶,是因为宋应星曾向胡文霆提及,他已经基本搞懂了蒸汽机的原理,打算在不久之后,正式开展研制工作。 而蒸汽机研制过程中,又离不开可靠的密封材料,于是胡文霆就想到了南洋那边盛产的橡胶,正好郑家的商队又经常往来于南洋一带,胡文霆在上次送郑芝凤离开的时候,就顺便向他描述了一下橡胶的样子,让郑家在方便的时候,能帮自己从南洋找到这种东西。 当时,胡文霆也就那么顺嘴对郑芝凤一说,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时间要求。因为他知道蒸汽机的研制是一项很复杂的工程,不可能在一时半会之间就取得进展,因此对橡胶的需求也并不是那么迫切。 可没想到郑家为了同胡文霆搞好关系,却把去南洋寻找橡胶这件事当作头等一事来抓,专门派人前往南洋负责此事,而在找到橡胶之后,顺便又组织了一批粮食北上,让郑芝凤把粮食和橡胶一起带给胡文霆。 对于郑家这番行为,胡文霆当然是表示了万分的感激,郑芝凤却笑着对他说道:“大将军,您也勿需太客气了,其实我大哥这么着急的再次派小弟前来拜见您,除了为大将军送来那所谓的橡胶之外,还是另外一件事要请求您的帮助。 自从郑家船队中的那些将领和水手,品尝过一次大将军您提供给我们郑家的白酒之后,简直就迷上了这种神奇的东西。 而我大哥为了进一步鼓舞士气,决定在年前再从大将军您这里购买一批白酒,作为福利发给手下的将士们。 在下也知道,大将军为了优先保障百姓的粮食供应,并没有大量的消耗粮食来生产白酒这东西,因此,白酒这东西确实是有钱也不容易买到的。 在下这次北上之前,大哥曾向在下进行过一番交待,让在下同大将军商量一下,看看我郑家是否可以通过加价的方式,最大限度的购买一批您生产的白酒。 因此,还烦请大将军能进行一番协调,尽量能把供应给其它地方的白酒数量先给压缩一下,优先保证我们郑家的白酒供应。” 郑芝凤一口气说完这番话之后,就眼巴巴的望向胡文霆,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胡文霆沉吟了好一会之后,才有些为难的对郑芝凤说道:“郑兄弟,你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据沈兄估计,郑兄弟这次运来的粮食可是有万石之数啊,按照先前我们两家约定的折算规则,可是能把我手中所有库存的白酒都买空了。” 郑芝凤连忙朝胡文霆说道:“大将军,我大哥已经明确交待了,绝不能让大将军按照当前市价翻上一倍的价格来对我们运来的粮食进行折算,您只要按照当前的市价进行折算,就已经是对我们郑家给予了很大照顾了。 如果按照当前的粮食市价来进行折算,那我们所能购买到的白酒也就没那么多了,不知大将军可否通融一下呢?” 胡文霆朝郑芝凤摆了摆手之后,又一脸正气的对他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岂能随便反悔呢,郑兄弟运来的这批粮食肯定还是要按照我们当初约定的方式进行折算的。 至于白酒的数量嘛,我一定想方设法先尽量满足你们郑家的需求。毕竟这些白酒,郑将军是要用来激励将士们更好的保家卫国的,相比其他人买回去之后,只是用来摆阔,对国家毫无帮助而言,我肯定是要优先保证你们郑家的供应。 郑兄弟放心好了,这次我一定尽量让你满意而归,哪怕是先停了对皇家的供应,也要先保证郑兄弟你们的需求。 只不过,我这调配货源可能需要花上几天时间,要不郑兄弟也趁此机会陪我去苏州那边转上一转,总比一直无聊的在这边干等要好吧。” 听到胡文霆最终又无条件的答应了郑家的请求之后,郑芝凤当然是喜出望外了,对于胡文霆提出的这个不算要求的要求,当然也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和胡文霆一同来到苏州之后的郑芝凤,很快就感受到了苏州城内那种有些狂热的气氛,因为苏州城内各大街小巷,上至乡绅富户,下至黎民百姓,大家都在热烈的讨论着同一个话题,那就是怎样才能得到工业园和新城区的投资机会。 在这个话题的影响之下,苏州城内百姓们的关注点都被吸引过去了,连马上就要到来的春节,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 对于这种不同寻常的景象,半个商人之家(嘿嘿,之所以要用上这个词语,原因大家都应该知道,在郑芝龙的发家史中,除了正常的贸易之外,还经常干一些无本的买卖。)出身的郑芝凤当然很快就嗅出了一丝特别的气息。 于是,在同胡文霆一起来到住处之后,郑芝凤就急切的打听起了关于工业园以及新城区的相关事宜。 胡文霆就顺口把那些概念又重新向郑芝凤详细介绍了一遍,而郑芝凤刚开始时也被胡文霆这天马行空的构想给震惊到了,但在静下心来,经过一番仔细的分析之后,认为胡文霆的这个构想还真有可能实现,并且他还捕捉到了其中存在的无数商机。 郑芝凤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诚恳的对胡文霆说道:“大将军,在下对您提出的这些空前绝后的非凡设想钦佩之极,尤其是对大将军您提到的商贸城这处地方非常的感兴趣,不知道郑家可有机会参与到您的这个项目当中来? 刚才听您介绍说,商贸城这座建筑,一共拥有三个楼层,在这三个楼层的区域内,又将会划分成大小不等的总共一千多个商铺,用来展示和经营来自海内外各地的不同商品。 不知道大将军您将来打算如何来处理这些商铺呢,是出售还是出租?我们郑家能否先向大将军您进行预订一些?” 对于这种能主动送上门来的投资商,胡文霆心里当然是欢迎至极了,但在后世见惯了大世面的他,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他装出一副很平淡的样子对郑芝凤说道:“哎呀,郑兄弟啊,你这是又给我出一个难题啊,商贸城里面的那些商铺,虽说将来肯定是要拿来出售的,可是,如今我还根本没空对它的销售价格进行拟定,而且相关的销售政策也还没制定出来啊。 郑兄弟你这猛一开口,就要进行预订,这让我如何是好啊。不答应郑兄弟吧,又怕扫了郑兄弟的兴,进而影响到你我之间的关系。 可我要是答应了郑兄弟的要求吧,又怕商贸城未来的发展不及预期,让郑兄弟在其中不明不白的受到损失,同样也会影响到你我之间的兄弟感情。” 郑芝凤连忙拍起了胡文霆马屁:“大将军您太过谦虚了,凭您的远见卓识,建设出来的商贸城,怎么着也得在我大明境内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到时候一定是客商如云,财源滚滚啊,郑家也一定能跟着大将军您发上一笔小财的。 至于商铺的价格嘛,大将军您完全可以先说出一个大致的价格,我郑家一定无条件的按照您给出的价格,把银子先交到您的手上。一旦在后期的销售过程中,发现实际价格超过大将军您今天给出的价格,郑家也会及时补上不足部分。 还请大将军能看在你我两家如今的交情份上,今天能给在下提供一个投资赚钱的机会。” 在郑芝凤的一番软磨硬泡之下,胡文霆最终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勉强向郑芝凤松了口,答应可以考虑下他的要求。 双方又经过一番商议之后,最终确定郑家出资五万两白银,预订了商贸城五十个商铺,每个商铺的价格为一千两。最后的结算价格是以商铺所在楼层的实际平均售价为准,在进行结算时,双方再进行多退少补。 这一笔交易谈成之后,胡文霆脸上的表情还保持着闷闷不乐,似乎对这笔交易并不满意,这更让郑芝凤感觉到自己是从胡文霆手中得到了一笔巨大的好处,因此,在后来装运白酒离开时,还不停的向胡文霆道谢。 在郑芝凤离开之后,胡文霆就示意叶有财等人,把有人已经花五万两白银预订了商贸城五十个商铺一事,通过小道消息的方式给传播了出去,让新城区的热度再次得到了提升。 而有了郑家的这个示范效应之后,那些乡绅富户们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停留在打探消息这个阶段了,而是应该积极进行一些实质性的行动了。 因为,第一批加入到纺织工业协会中的那中小工坊主,他们从中得到的巨大利益,也给这些乡绅富户们一种启示,只有紧跟胡文霆的步伐,才有可能让所能得到的利益最大化。 在这种思想的驱动下,这些乡绅富户们又开始走马灯的登门拜访胡文霆,当然他们给出的理由也非常充分,这不马上就到春节了吗?而胡文霆为了苏州百姓之事,正在不分昼夜的操劳着,对于春节需要准备的东西肯定也没时间准备,这不自己就代表苏州的百姓,为胡文霆送上一些过春节的必需品,表达一些心意。 当然了,也有人另辟蹊径,说胡文霆这个大将军,因为公务繁忙,家里的事务肯定也需要众多的侍女来帮忙打理,于是,他们就以此为借口,给胡文霆送上一批又一批的美貌侍女。 对于所有这些来访人员,胡文霆同样也给予了热情的接待,而对于他们临走时向自己提出的各种投资要求,胡文霆也采取了应对郑芝凤时所采取的方式,就是让大家可以先预交一笔银子来确定自己的投资意向。 但最终结算时,还是要以实际销售价格为准,不过胡文霆也给他们一个承诺,那就是这些交过预订金的人,在自己将来还会相继推出的另一些投资项目中,他们将会享有优先权,也就是说,后续一旦有新的投资项目推出,胡文霆会首先派人通知他们。 而这些乡绅富户在相继缴纳了一笔预订金并从胡文霆那里得到了一个不算承诺的承诺之后,心里也总算踏实了一些,开始心情舒畅的去准备自己的春节了。 再后来,当一些后知后觉的人也想着要去拜访胡文霆的时候,却在门口被那些值勤人员很客气的给挡驾了,理由是大将军的两位夫人,刚千里迢迢的来到苏州,大将军正忙着陪两位夫人说话呢,因此暂时不方便见会见他们,请他们在年后再抽时间过来。 这些人碰了软钉子之后,只能带着无比懊悔的心情,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胡文霆住处的门前。 实际上,对于从千里迢迢之外,不辞芝苦赶过来同自己相聚的秋萍与林巧两人,胡文霆自然也是要极尽温柔的陪上她们一番,对于非常了解胡文霆性格的那些亲兵们,就算胡文霆没有就此专门对他们进行过吩咐,他们也贴心的为胡文霆进行了挡驾,为他与夫人们的相聚腾出一个相对安静的空间。 而秋萍与林巧两人,在同胡文霆温存过一番之后,又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一直随侍在胡文霆身边的邢沅身上,直把邢沅看得红着脸低下了头之后,秋萍才笑着开口对胡文霆说道:“公子是不是已经为我们俩又找了一位妹妹了?” 胡文霆听后,不好意思的对秋萍和林巧说道:“二位夫人,不好意思啊,这事我正准备征求你们二位的意见呢?在没有经过你们同意之前,我怎么可能先斩后奏呢?” 秋萍继续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像这种事情,公子您自己作主就行了,哪用得着再征求我和林巧的意见呢?再说了,邢姑娘能成为公子的贴心人,这本来就是我们期待已久之事,我们都真心为公子感到高兴啊! 对了,公子同邢姑娘的事,陛下也知道了,是锦衣卫的高大人向陛下进行的汇报,陛下通过王公公,让我们俩给公子带个口信。 说是目前公子正处在风口浪尖之中,为了不再给公子您增添麻烦,所以这次只能先委屈邢姑娘一下,暂时不能给她一个诰命身份了,等以后时机成熟,陛下再为邢姑娘补上一个诰命封号。陛下为此还专门让我俩代为请求公子和邢姑娘的原谅呢。” 听到这里之后,邢沅再也顾不上羞涩,连忙开口对秋萍说道:“秋萍姐,只要能待在公子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的。” 胡文霆也真诚的对邢沅说道:“圆圆,你放心,不管陛下给不给封号,今后你们三人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永远都是一样的。” 邢沅含羞朝胡文霆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