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科技：我继承了全宇宙科技遗产》 第1章 楔子及不明物体 锲子 未知的宇宙次元。 未知的星系中央。 赤红色的巨大恒星轨道上，一艘巨大无比的人造建筑正漂浮在漆黑的宇宙空间里，偶尔有日珥抛射出的太阳物质，也都会被建筑物上空圆弧形的透明光罩拦截下来，起不了丝毫波澜。 在人造建筑物的最高处，正坐着一个人形生物，黑褐色的全身盔甲将其紧紧包裹在其中，丝毫看不清其面孔。 在它的面前，是数不清的同样身着黑褐色盔甲的类人型生物，他们静静站立，一动不动，宛若一尊尊雕塑。 更远方，则是一艘艘形态各异的人造物，同样巨大无比，密密麻麻布满整个空间。 又是一次日珥爆发，高热的物质释放的光亮瞬间照亮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森然舰队。 最高处人形生物的双眼骤然亮起，仿佛宇宙中又多了一个太阳。 一阵阵莫名的波动开始浮现。 “这个宇宙已经开始死亡……” “我们的科技已经无法拓展……” “宇宙理论结构是否已经完成。” “未知系数过高，无法进行推测……” “没时间了……没时间了……” 没有任何声音，但交流却远未到停止的时候。 “碎片已经无法收回。” “理论规则已经开始失效。” “宇宙崩溃开始了……” “没时间了……” “计划必须立即开始执行……” 交流暂停了一下。 “理论尚未成熟，无法执行……” “没时间了……” “强行打开通道的代价我们无法接受……” “会加快宇宙的崩溃……” “我们无法带走所有的一切……” “无法规避……无法……” “我们要快……” “做出决定吧。” “立即……执行。” 片刻之后，随着黑褐色的人物开始行动，还在壮年的恒星骤然熄灭，就好像被人关掉的灯泡，同时熄灭的，还有周围一整个星系的所有恒星。 随着恒星的熄灭，之前运转正常的行星们顿时变成了没有娘的孩子，它们脱离了自己的轨道，在漆黑的空间里四处乱窜，时不时还会有行星撞击到一起，爆发出一个暗淡的亮光，随后便立即冷却，变成一块块碎片、或者以镶嵌在一起的怪异姿态继续流浪…… “我们需要一个标定点……” “以生命为基点，确定标定点……” “希望它能安全抵达……另一个宇宙……” 一声叹息，在漆黑的空间里传荡。 …… “姓名。” “王烁。” “性别。” “男。” “年龄？” “十八岁。” “民族？” “汉族。” “住址？” “华中科技大学宿舍楼。” “你是华中科技大学的学生？” “是的。” “户籍地。” “陕西西安蓝田县人。” “知道我们为什叫你来吗？” “知道。” “说明一下经过。” “警察叔叔，我真的没有打人，我是见义勇为。” …… 王烁觉得自己很倒霉，真的很倒霉。 走路走的好好的，被莫名从天而降的不明物体砸中脑袋也就算了，还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妹子当了挡箭牌。好吧，自己是男人，妹子求到自己头上也不能不管不是？ 但是这两个流氓也太不够水准了吧？ 自己动手了吗？ 完全都没说话好吗？ 你们两个就躺自己跟前是什么情况？讹人也没这么操作的吧？ 毫无疑问，王烁的表现把自己送进了派出所。 “是不是见义勇为我们需要调查才能知道。”王烁的面前正坐着两名警察，年轻一点的警察说道：“你认识这个女生吗？” “不认识。”王烁摇了摇头。 年轻警察点了点头，在自己面前的本子上记下了些什么，继续说道：“王烁同学，我们需要你继续留在这里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会帮你通知你的家里人。” “警察叔叔，我不能留在这里啊，我下午还要参加学校的典礼。” “典礼？”年轻警察眉头一簇，“你是今年的新生？” “是啊。”王烁连忙点头，“昨天刚来报道，今天就进派出所了。” “那你确实够厉害的。”年轻警察不置可否的说道：“不过你所说的那个女生现在还在医院，没有清醒，所以你现在还不能走。” 这叫什么事！ 王烁苦恼的抓抓脑袋，感觉啥倒霉的事情都让自己遇到了。 当宅男遇到社会，这就是个无解的问题啊。 王烁正苦思冥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喂，你好。嗯，好的，我明白了。”正在接电话的年轻警察看了王烁一眼，慢慢将手机装进兜里，“你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王烁惊喜的抬头。 “陈小姐已经醒了，事情已经弄清楚，你可以去参加你的典礼了。”年轻警察合上笔记本，打开了询问室的门。 “谢谢警察叔叔。”王烁快速拿起自己的背包，一溜烟跑出了派出所。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 正如之前所说的，王烁，性别男，爱好女，无不良嗜好，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宅，不过别人宅在家里是各种看电影，看动漫，看小说，看二次元……而王烁宅在家里，就只有一件事情可以做——看书。 跟他的同龄人比起来，王烁同学真的可以说是好学生一枚了，考试成绩从来都是班里名列前茅的，虽然一直都比不过前面那几名，但好歹也属于班级里第一梯队了。 也正因为学习成绩优秀，他才能考进华中科技大学。 王烁不是没有想过报考其他学校，可是谁让他对w市情有独钟呢，一想到能在w市上大学，王烁是一百个愿意。 至于原因……咳咳，大家都懂的，男人的初恋总是最难忘的，更何况王烁还是一名十足的宅男，对于女神就更没有抵抗力了。 初到学校的第一天，宅男王烁同志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来的最迟的，他已经被分好了班级，分好了宿舍，甚至被分好了床——就剩一张床了。 王烁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这张最靠阳台位置的床，理由很简单，没有人愿意睡在卫生间门口……没错，这学生宿舍是带卫生间的，还可以淋浴，不过洗澡可以，热水得自己打。 好吧，王烁的第一想法就是——太坑爹了！！ 不过洗澡什么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宅男该考虑的，所以王烁也就捏着鼻子认了——反正他也不会经常洗澡。 舍友们看起来都是老司机了，见面就跟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没过几个钟头，就已经勾肩搭背在一起了，并且给了王烁一个很不错的排名——老二。 王烁对此很满意。 兄弟四个人坐在一起合计一番，觉得几个人脾气相投，十几年学上完之后还能在大学相遇，是多么的不容易，故此将开学日定成了宿舍日，并且相约中午一起出去搓一顿，当作庆祝。 对此没人反对。 所以大学第一次宿舍聚会就在一种轻松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而事情，就发生在王烁在离开了大部队后独自一人返回到学校的路途中。 “真倒霉。”王烁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四十分了，距离开学典礼还有二十分钟。 “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进派出所是因为这种事情。”王烁努力吐槽，同时在努力回想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记得，自己在经过一个小巷的时候，碰到两个小混混正在调戏一名不认识的女生，而女生的反应在王烁看来也真是机敏过人——看到他的第一时间，就拿他当了挡箭牌！ 拜托，我王烁是那么随便的人吗？这种随随便便就被成为别人男朋友的事情简直是岂有此理好吗？况且面前的两个小混混看起来也是十分不好惹的样子。 就在王烁准备说几句求饶的话的时候，他的后脑勺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也就他一回头的功夫，那名女生和几个小混混就全部躺在地上了。 从小到大不知道打架为何物的王烁同学，被眼前的灵异事件惊呆了，他下意识的选择了报警，毕竟警察叔叔还是会给人安全感的。 而警察叔叔明显和他想的不一样，所以王烁被带回了派出所，理由是故意伤人…… 所以也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王烁想了想事情的经过，突然觉得有些头痛，自己竟然被人当了挡箭牌却连正主的名字都没搞清楚，甚至连相貌都记得模模糊糊，更可恶的是，被人敲了闷棍，却连人都没看见。 头疼啊，王烁揉了揉后脑勺，觉得今天这个日子糟糕极了。 第2章 系统? 当王烁满头大汗的赶到学校礼堂的时候，礼堂里已经坐满了人。还有不少的新生们将过道塞得满满当当，几乎无法通过。 就在王烁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声音猛然大喊：“老二，这里！” 王烁抬头一看，一个满脸胡子的高大男青年正在倒数第三排的座位上朝着他挥手，声音浑厚而响亮，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王烁很想一巴掌拍死这丫的，但是此时明显不是时候，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分开身旁的人群挤了过去。 “我说老二，咋样，我够义气吧。”男青年满脸得意的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这是专门给你留的坐，刚刚还有个不开眼的过来抢，还不是被我轰走了。” “你厉害，你最厉害了。”王烁翻翻白眼，一屁股坐到座位上。 男青年名叫郑军，东北小伙，一米八几的个头在这个以瘦弱文艺青年为主的院系里显得格外出众，当然了，他也是今天刚刚推选出来的宿舍老大。 “那是，你问问老三，问问老四，我是怎么将那人轰走的。”郑军神采飞扬。 老三的名字叫李立，是一个一脸文艺气息的少年，年龄比王烁稍小几个月，带着一副大大的有框眼镜，感觉要把鼻梁压塌了一般。李立酷爱软件编程，整个人一副浓浓的码农既视感。 “这个我可没看见。”李立撑了撑眼镜，“我刚刚在构思新的软件。老四你看见了吗？” “我也没有。”老四陈诚带着一脸狭促的笑容，“毕竟漂亮妹子这么多，我只长了两只眼睛和两只耳朵，根本不够用嘛。” 陈诚拥有一张十分帅气的脸。什么？帅气到什么程度？反正王烁一看见这张脸就莫名的想送上一拳，让这张脸也整整容。 再直白一点的话，嗯，老四要是去演电视剧，绝对是偶像派。 被老三、老四一打岔，王烁便一脸无辜的看向郑军。 “你们……”郑军没想到这兄弟几个如此无耻，哼了半天，转头对王烁问道：“对了王烁，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差点就错过典礼时间了。” “这个……”王烁想了想，摇摇头道：“说出来很复杂，我现在都没弄清楚情况。” “哦？”三兄弟立马来了兴趣，“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让大家乐呵一下。”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看来这三个货到一起是有原因的。 “没什么，就是无缘无故的来了一次英雄救美。”王烁一脸郁闷的将自己遇到的情况描述了一番。 “哇，我对你的景仰真是如滔滔流水源源不绝啊，你就是我的偶像。”陈诚摆出一脸夸张的样子，语气暧昧极了。 “你快说说，被你英雄救美的妹子漂亮吗？” “王烁你该不会有什么特异功能吧？专门吸引妹子的那种？”这是郑军。 “你和妹子之间没有发生点什么吗？”这是李立。 …… 王烁被几人轰炸的一脸懵逼，他摸了摸头，十分无语，这几个人，脑袋里都装的什么，就连平常看起来十分成熟正经的李立都换了一副面孔。 “我能说我完全没搞清楚情况吗？到现在我都还是一头雾水。至于妹子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知道，你们去问妹子去！” “不可能吧？”陈诚一脸的不信，“你都英雄救美了，难道美人不应该以身相许吗？”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王烁一脸嫌弃。 “那你总该知道妹子的样子吧？你不要告诉我你英雄救美了一场，连妹子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陈诚也是一脸嫌弃。 “这个……”王烁摸了摸被砸的后脑勺，感觉一切正常，似乎感觉被砸是他自己的错觉一般，“我……貌似……还真的没有看清楚……” “靠！”陈诚立马怪叫一声，指着王烁，“你……你……” “你真是人才兄弟。”郑军拍了拍王烁的肩膀，“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不会讨女孩子欢心，原来你也不会，没关系，咱们不孤独，大不了一起当单身狗。”说着，一脸欣慰。 老三李立也是一副同道中人的模样。 王烁感觉自己心很累。 “我说，你们有没有关注今年的妹子，素质之高近年少有啊，我们有福了。”陈诚的思维跳转的很快，他一边说着，一边环顾着四周。 “确实。我也观察了一下，今年妹子的素质上升了很多。”郑军一副很赞同的样子，虽然没有四下乱看，但也是一副色迷迷的模样。 对于这方面的事情，王烁表示自己不发表意见，因为他觉得这根本与自己没啥关系。他是宅男，宅男就应该宅在家里，泡妹子这种事情，明显不适合自己。 于是王烁明智的选择了闭嘴不谈，耳边听着老大和老四各种口花花，一会评价一下隔壁班的有什么漂亮妹子，一会又盯住某个妹子评价一下身材，再不行就猜一下妹子的三维。 总之，各种污——至少王烁是这样认为的。 至于老三，早就沉浸到自己的创作中去了。 思维慢慢发散，王烁似乎慢慢沉浸到一种奇异的状态中。 “苏醒中……检测到未知信息……接收信息……接收完毕……执行转换……” “检测到思维波动，开始侦测……” “侦测失败……重新启动侦测……” “侦测失败……重新启动侦测……” “侦测失败……启动判定……” “判定结果：思维波动弱小，无法侦测……” “判定结果a00，未超出限定。” “执行逻辑序列……开放资料库……开放度系数0.00000000000000000001……” “封闭智能……封闭最高序列……执行次级序列……” “开始确定目标……警告……负载过大……无法搜索目标……” “发生错误……执行逻辑序列……更改优先级……确定最近目标……” “目标确认……开始输入资料库……” “目标信息确认：王烁。” 如果王烁此刻还有意识的话，肯定会惊呼：“我靠！系统！” 可惜的是，王烁现在毫无意识，只有他的大脑在默默的接收着数据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第3章 探索者论坛 “老二，老二，醒一醒。” “这家伙，怎么能睡的这么死。” “一整个典礼啊，都被他睡过去了，真能睡。” “老二，老二，快醒一醒。” …… 王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见郑军、李立，还有陈诚三人正站在他面前，而开学典礼，似乎已经结束了，礼堂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我睡着了？”王烁一头雾水。 “何止睡着了，简直睡得跟一头猪一样。”陈诚说道：“两个半小时的典礼啊，你竟然全睡过去了，真能睡！” “我们可是喊了你好半天了。”李立推了推眼镜，补充道。 “或许是昨天劳累过度了吧。”郑军一副我懂你的样子，满脸暧昧的笑容，推了推王烁：“走吧。” “去哪？”王烁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继续去庆祝了！中午那么短的时间，吃都吃不好，怎么能尽兴呢！”陈诚一脸欲求不满的模样，说道：“我带你们去w市最着名的小吃一条街，顺祥居、福清和、小桃园都是一绝，包你们满意。” 王烁看了看郑军，郑军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你们去吧，我想先回宿舍。” “你真的不去？”郑军不满道：“这可是我们第一次集体活动。” 王烁摇了摇头，他现在觉得自己头晕脑涨，就跟连续三天三夜不睡觉通宵玩游戏一样。 “那行吧，那你先回宿舍，我们回来给你带点吃的。”再三确认后，三兄弟也看出王烁精神不好，也不再勉强。 王烁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宿舍，打开门后直接将自己扔到床上。 闭上眼睛躺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入睡，反而精神越来越亢奋。 “真是奇怪。” 王烁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思考着今天遇到的各种怪事。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头绪，王烁索性从床上翻身起来，拿出自己上学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插上网线，开机。 熟练的输入校园网的密码，看着右下角的网络连接状态显示为连接成功后，王烁利索的打开了网页浏览器，在地址栏里输入了一串地址。 网页打开，是一个很普通的文本页面，没什么稀奇。 王烁也不看页面，调出网页的源码页，输入了一串代码，敲击运行，页面再次跳转，这次显示出了一个账号及密码的输入页面。 王烁快速的输入了账号及密码。 页面再次跳转。 这次的页面顶部用黑色的大字写着：探索者论坛。 探索者论坛，这是王烁在十五岁的时候偶然发现的一个悬赏论坛。 它存在于暗网之中，必须经过一些小小的考验才能进入，而黑客技术只能算勉强达标的王烁能进入这个论坛也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当时的探索者论坛建立者并没有严格限定准入条件，不然的话，凭借王烁当时的三脚猫黑客水平，根本不可能进入这个论坛。 而进入论坛的王烁，在十五岁的年纪，就提前接触到了他所不了解的世界。 探索者论坛说简单也很简单，它里面有各种技术分享贴，只要你能想到的，不论是成熟技术还是只存在于理论之中，甚至只有一个大概构想，都可以在里面找到。你可以分享你的技术，也可以分享你的疑问。你可以将你遇到的各种难题变成帖子放在论坛里，总会有大神能解决这些问题。 这些问题里，有很简单的，比如说询问如何使用编程语言，询问如何解决平常生活中遇到的小问题，这些问题一般都会有人回答。还有一些理论问题，比如，如何提高能量密度，制造出更合用的能量电池？或者说，如何控制使分子运动可控化。当然，也有一些现成的，以现在人类的认识几乎无法实现的构想，比如，反重力推进器的可行性方案。 以王烁的知识储备量，像制造能量密度更高的电池这种问题对他来说几乎属于天书，根本看不懂，更别说在往上之后的构想。 所以，王烁进入这个论坛，也就是增长增长见识，看看各种大神们的想法，他甚至从不发言。 时间长了，王烁发现探索者论坛也很复杂，探索者论坛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匿名的，但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那些提出可行性理论的人不可能是现实中的一个乞丐，他们都是些科技狂人或者科技大亨。 王烁静静的翻看着帖子，今天似乎没有什么很有分量的分享贴。 最近，王烁发现，探索者论坛分享技术的帖子越来越少，几乎趋近于没有，而求助的帖子越来越多。 在探索者论坛里，每解决一个问题，楼主都会支付报酬，随着问题难度的不同而支付不同水平的报酬，这些报酬都是可以转化为货币的。 虽然都价值不菲，并且王烁也很心动，但是王烁知道，自己并没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所以安安静静的看着就好了。 而在探索者论坛中，还有一个很让王烁气愤的设定，那就是看别人的回答时也要求支付论坛点，而王烁除了刚进论坛送的100论坛点之外，没有多余的论坛点，这样就意味着，他大多数时候也只能看看问题，意淫一下自己的解决方案，至于对不对，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论坛点可以转化为货币，货币当然也可以转化为论坛点，不过那一个论坛点的价格……反正王烁是承担不起的，几乎和比特币的价值挂钩了。王烁是知道比特币的，但是自己家里没有矿山，还是看看就好。 看着右上角显示自己还有20个的论坛点数量，王烁心里十分不爽，他随便选了一个提问帖点了进去。 这个帖子的求助人昵称叫天无名，王烁不自觉的念出了声：“请问如何解决基础材料过热的问题？” 没有前提，没有条件，就这么一个问题，似乎很无厘头。 材料过热？是什么材料？哪里使用的？如何使用的？过热界限是什么？统统不知道，只有这么一句话。 王烁笑了笑，看了看帖子下面，有三个回答，他试着点击了一下，系统提示每查看一个答案需要消耗一个论坛点。 王烁点击了确认。 “材料的基础决定了它的应力及适用环境上线，这种情况只能使用耐热度更高的陶瓷材料或者其他复合材料。现在世界范围内先进的耐热材料主要有以下几种，楼主可以选择性处理……” “这个答案只能算是马马虎虎吧，谁都想到，也知道要换更好的耐热材料，关键是如何制造出这种耐热材料，我至少有七种方式解决这个问题……”王烁自言自语道。 随机王烁愣住了，在刚才那一刹那，王烁竟然觉得他自己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而且解决方式有七种之多。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还没睡醒？ 王烁再试着读了一遍楼主的问题，这次，他脑海里的东西更清晰了，他明明白白的觉得，自己的解决方式十有八九是正确的。 王烁看着电脑屏幕，咬了咬牙，在回复一栏里敲击道：“楼主提出的问题十分不明确，因此我不能十分确定到底如何解决，但我可以提供几种解决方案供楼主按照实际情况选择：第一种……” 第4章 鼻血 第四章 一口气敲完了几千字，王烁舒了一口气。 写的过程很是艰涩，这些东西一直在他脑海里徘徊，却似乎有点不太受他控制。在他不集中注意力的时候，这些内容更多的是一个一个的词汇，快速的从他脑海中闪过。而当他将注意力集中在某个词上时，便会有更多更详细的信息闪现出来。或者是一大篇数字，或者是一段深奥的文字，或者是篇乌七八糟看不懂的图案。 王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想到什么写什么。写完后定睛一看，发现里面有些东西连他自己都看不懂。 皱着眉头将自己看不懂的地方果断删除掉，王烁再次认真的审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自己看不懂的地方后，咬了咬牙点击了上传。 反正也就是乱写，对不对都没什么关系，就当是花钱买教训了。 王烁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一番后，看了看页面右上角剩余不多的数字，咬着牙关掉了论坛，他怕自己又忍不住去拜读哪位大神的着作。对于自己这样的穷人来说，每一个论坛点都是宝贵的啊。 强行控制这自己继续看下去的欲望，王所关上论坛页面，仔细的清除了自己留下的浏览痕迹，虽然这是自己的电脑，一般没人会动用，但小心一点还是没错的，毕竟从论坛的位置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并不是一个活在光明世界的网站。 随便在头条网站上点了一个链接，王烁扫了一眼，说的是日本某某公司的最新发明，貌似是一个十分牛逼的机器人，外表完美的复制了人类女性，可以和人做一些交流对话，甚至还能做一些肢体动作。 王烁试着搜索了一下华夏机器人的进度，发现所有的成品还都停留在日本二十年前的状态，虽然也有一些包裹了人造硅胶皮肤，但仅看外表，不论是质感还是细腻程度，都不如报道中的日本公司产品，更不用说其他功能了。 “要是我有能力就好了，这种只能限量动作，限量表情，语言情感设定均不完善的机器人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心里暗暗叹息华夏科技公司的不争气，又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有自己的科技公司，做出自己的科技产品。 就在王烁产生这个念头的一刹那，王烁猛然觉得自己脑袋一疼，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好像又来了一遍。 “我……靠。” 王烁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直接倒在地上，貌似是晕了过去。 “宿主思维意识波动异常，开始判定……” “判定结果：宿主自主介入数据库……权限核对无异常……开始修复智能模块……” “只能模块修复中……修复进度：0.001%……” “缺失关键序列……无法继续修复……启用引导模式……” “执行宿主强化序列……强化宿主脑域……开始执行……” “强化完毕……” 随着声音落下，躺在地上的王烁已经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摸了摸满脸的鲜血，王烁这才记起自己发生了什么情况。 “我靠。” 王烁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先是脑袋昏昏沉沉，这次是直接晕倒，还留了一大滩鼻血。难道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脑梗？脑出血？脑水肿？ 或者是更严重的……脑癌？ 应该……不会这么衰吧，自己才十八岁，大好的时光才刚刚开始，上天都不会忍心看着自己这么英年早逝吧？ 跑到卫生间仔细的清理了脸上的血迹，就是鼻孔里的血怎么都止不住，最后王烁只能塞上两团卫生纸，并且每过几分钟就得换一次。 看着镜子里自己滑稽的样子，王烁忍不住苦笑，怎么说自己长得也还算过得去，虽然没有老四那么逆天的颜值，但起码也能算帅哥一枚了，不过现在的自己好像已经不能和帅哥搭边了。 乱糟糟的头发，黄黄的脸色，瘦瘦的脸颊，两团塞在鼻孔里的白色卫生纸很是刺眼，还有粘在衣领上的血迹。 真是糟透了。 尤其是脸色，哪里像一个十八岁的青春少男，活脱脱一副长时间营养不良的样子好吗。更要命的是肚子，王烁都能听见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 整理好仪表，换了件干净的t恤，王烁继续把自己扔在床上，头枕着双手，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开始思索接下来的生活。 自己家里的情况自己知道，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只能说过得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温饱不是问题，上学不是问题。 老爸是个科研人员，老妈无业，家里就靠老爸一点工资生活。 “看来得找个兼职去做做了。”王烁自言自语道，能给家里省一点就省一点吧，毕竟老爸老妈也不容易。 “咕噜噜……” 听到声音，王烁脸一苦，生活什么的，果然还是应该从吃饱肚子开始啊。想起老大还是其他人现在有可能在大快朵颐，王烁就更饿了。 有心给老大们打个电话，最后想想还是算了，面子问题最重要，说了不去就是不去，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钉。 但是，不去的话，自己的晚饭问题怎么解决呢？ 思虑良久，最后王烁默默的拿出手机，拨通了郑军的电话。 “喂，老大，有座吗？” 面子什么的，还是等肚子填饱了再说吧…… 问好了地方，王烁拿起外套，飞奔而下，为了吃的迸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 这个时间公共交通肯定已经来不及了，王烁看了看校门口，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王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哎，你这人！这是我们叫的车！” 就在王烁准备关上车门的时候，出租车旁边猛然传来一个声音。 王烁这才看见，出租车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两名女生，一高一矮，高的身材修长，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裙，一头披肩发恰到好处的长过肩膀；稍微矮一点的女生，扎着一只马尾，上身穿着黄色的休闲体恤，下身则是九分裤，露出白白的脚腕，似乎没有穿袜子。 此刻，黄衣服的女生正一脸怒容的质问，蓝色长裙的女生则静静的站在旁边。 王烁没有理会，他刚刚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一眼就观察到别人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样子，什么表情，高低矮胖，啥时候自己的观察力这么好了？ 看到王烁不说话，黄衣服的女生更生气了，一只手拉住车门，怒道：“说你呢！你听到了没有！这是我们叫的车，你凭什么坐上去！” 这次王烁终于反应过来了，但他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更何况自己现在就在车上，说破天他也不会再下去啊。 “我先上的车，凭什么说是你叫的？你用了滴滴？” “你！是我们招手司机师傅才停下来的！”黄衣女生怒道。 “那不就得了，司机师傅停车说不定是看见我招手了，更何况是我先上的车，那就是我叫的。”王烁一脸不以为意，“松松手，夹到你的手就不好了，我可没钱给你治！” “你！”黄衣女生明显没有跟人争论过，脸都气红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什么你，麻溜的赶紧再去找一辆，不用非在这辆车上吊死，不然一会你们找不到车可别怪我没有提醒。” “你！你！”黄衣女生手指着王烁，连脖子都开始红了。 “好了小岚，不要把自己气坏了。”眼看着黄衣女生快要气炸了，蓝裙女生轻轻出声安慰道。 “可是他抢了咱们的车！” “没事的。” “晓婷，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淡定！我都快气炸了。” “好啦好啦，不生气了，我知道小岚最善良了，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的。”蓝裙女生轻轻一笑，拉住黄衣女生的手，安慰道。 “哼！”黄衣女生翻了白眼，“没有车了，我们等了半个小时，就这一辆出租车，你看着办吧！” “好，我来说。”说着，蓝裙女生将头转向王烁，声音轻柔的快要化了，“这位同学，小岚性子急，你别介意。我能问问你要去哪吗？” 王烁这才看清蓝裙女生的样貌，刚刚她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现在抬起头，确实很让人惊艳。 至少王烁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的。 “我去小吃一条街。”对漂亮女生，总是没有多少抵抗力的，王烁毫无隐瞒的说出了目的地。 “太好了。”蓝裙女生微微一笑，“我和小岚也是去小吃一条街，不知能不能……” “顺路的话那就上来吧。”王烁一脸的不情愿，但谁要自己占了人家的车呢，虽然自己言之凿凿，巧舌如簧，但抢了终归是抢了，哎，良心上过不去啊。 “多谢这位同学了。”蓝裙女生继续保持着甜美的微笑，就跟专门练过似的。 “不用一直同学同学的，我叫王烁，今年的新生。” “秦晓婷，这是我好朋友秦岚。”上了车，秦晓婷也介绍一下自己和身旁的黄衣少女。 王烁能听到黄衣少女秦岚轻轻的哼了一声。 “你们也是大一的新生吗？”王烁很好奇。 “是的。刚刚认识了新的朋友，所以定了地方去聚会。”秦晓婷点了点头。 “我也差不多。”王烁说了一句，然后就闭嘴不谈，秦晓婷是很漂亮，但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王烁不说话，秦晓婷也很安静的坐在后座，时不时和旁边的秦岚低声说些什么。 王烁偶然能听到“车”、“有事”、“聚会”、“接送”等等词汇，不过因为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也没有仔细听。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开到了目的地。 肚子一路上咕咕叫，已经快被饥饿感逼疯的王烁同学自觉的付了车钱，没顾得上跟后排的两位女同学告别，匆匆下车，朝着老大给自己发过来的位置飞奔而去。 第5章 为了青春 “晓婷，你看这人，一点礼貌都不懂！抢了咱们的车，还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说，气死本姑娘了！”秦岚看着飞奔而去的王烁，满脸的不乐意，气呼呼的向着秦晓婷抱怨着。 “好了，小岚。人家不还给咱们付了车钱嘛。”秦晓婷笑道。 “本小姐是却那几十块钱的人嘛？”秦岚瞪大了眼睛，插着小蛮腰怒视秦晓婷。 “好好好，我们的秦岚大小姐缺的不是这几个钱，缺的是大钱。”秦晓婷忍着笑，揽住秦岚的小蛮腰，“大小姐，我们快走吧，你家相好的都要等着急了。” 秦岚高傲的昂起头，“让他们等等也好，免得一会说咱们风凉话。” 嘴上这么说，但身体却很诚实的跟着秦晓婷走了起来，看起来，还有点风尘仆仆的味道。 另一边。 “夏日午后ktv……夏日午后……”突然王烁眼前一亮，不远处的几个霓虹灯大字极其刺眼的标示着夏日午后会所几个字样。 已经饿极了的王烁就往门口飞奔。 “先生，请止步。”刚刚跑到门口，王烁就被门口的保安友好的拦住了。 王烁有点诧异。 “请问您有邀请吗？”保安叔叔友好的发问。 “邀请？”王烁更诧异了。 “这里是私人娱乐会所，先生。除非您有邀请，否则的话是无权进入的。请问您有邀请吗？” “没有就不能进去了？” “当然不是不行，但是需要您出示我们会所的白金卡。”保安很客气，也很礼貌，还很有耐心。 “那我要是有朋友在里面呢？”王烁不死心的问。 “您需要和您的朋友联系一下，让他出来接您……先生，请留步……” 王烁的身后，来了一位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少年，保安照例拦住了男子的去路。 “我是秦小姐邀请来参加party的，这是邀请函。”男子拿出了一个黑红色的卡片，王烁注意到，卡片上有一篇不起眼的金色叶子图案。 保安接过后端详了一下，客气的还给年轻男子，往后退了一步，示意年轻男子可以进入了。 于是，年轻男子雄赳赳的挺了挺胸，迈着大步走进了会所大门，临进门前，还若有若无的瞟了王烁一眼，似乎还带点嘲讽的意思。 王烁一脸懵逼，我这吃个饭，招谁了惹谁了？ 郁闷的拿出手机，王烁拨通了老大的电话。 “嘟……嘟……” “喂，二狗子，你到哪啦？”随着电话接通，电话里传出宿舍老大俗气的大嗓门，“我跟你说，今天老四请客，各种美味啊！爽！哈哈哈！你要是不来，别怪我们不够意思，都给你吃完了！” 半天的功夫，王烁已经有了外号。 “老大，你们在的地方叫什么？我迷路了！”王烁强忍着抽死郑军的冲动，问道。 “在哪？你等会我给你问问……老四！咱们这个地儿叫啥？哦！夏日午后ktv！听见了吗？三楼，三个8，快来！” 还没等王烁说话，就听到郑军继续喊道：“老四说了，如果有人拦路，你就说三个八！” “嘟嘟嘟……” 王烁一脸无语，看了看面前的保安，说到：“你们这里有三楼888吗？” “您是陈少爷的客人？”保安打量了一下王烁，然后道：“请上去吧，电梯在右手，祝您玩的愉快。” 说着，便后退了一步，让开了门口，都没轮到王烁说话。 于是，王烁一脸懵逼的进入了会所。 转过弯，就是一个硕大的大堂，装饰的风格却不像平常的ktv一般充满了暴发户气息，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大堂的右手边，一排四部电梯整齐的排列，每部电梯门口都站了一位迎宾小姐，面带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王烁吸了吸鼻子，走到电梯门口，在迎宾小姐热情的服务下来到了三楼。 出了电梯，一阵震耳欲聋的音爆声猛然炸裂，王烁竟然在其中听出了郑军的味道，这声音，这音色，这嗓门，除了郑军外，没有其他人了。 王烁准确的找到了888的房间，推门进入。 如果说门外是震耳欲聋，房间里简直就是灾难现场了，王烁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脑袋都充斥着郑军的大嗓门，除此之外别无他音。 “我还要再活五百~~年！！！” 一曲唱罢，郑军意犹未尽的砸了咂嘴，放下手中的话筒，正巧看到了刚进门的王烁，大嘴一列，一个箭步跨到王烁身边，搂住王烁的肩膀。 “我说老二，你可来的真及时！怎么样，我这歌唱得如何？”还不等王烁说话，就一指正在捂着耳朵的李立和陈诚，说道：“老三和老四已经被我征服了，你是不是想向我发起挑战？” 看着郑军跃跃欲试的眼神，王烁竖起大拇指。 “震耳欲聋，好听极了。不过老大，我现在饿坏了，一路飞奔而来，充分燃烧了卡路里，能不能让我先补充点？” “嘿嘿，行，你先吃，我再给咱们点首歌。”郑军拍了拍王烁肩膀，就要去点歌。 李立和陈诚脸都绿了，连忙道：“我说老大，你都已经连续唱了四首了，咱先缓缓，休息一下。” “没事没事，你们吃，我不累。”郑军摆摆手，一副你们放心的样子，在李立和陈诚绝望的眼神里，熟练的挑好了歌曲，然后熟练的放大音量。 然后…… 一声爆裂之音猛然炸响，声音粗狂中带着嘶哑，嘶哑中带着厚重，厚重中带着……总之王烁已经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了，只觉得有一万只炮仗在自己耳边炸响，一口肉咬在嘴里，竟然半天没有尝出来是什么味道。 再看看李立和陈诚，这两货已经很怂的将自己两只耳朵堵得严严实实，一边张大了嘴巴，一边不住的朝着王烁翻眼睛示意。 对视，沉默，王烁默默的将手里的烤肉吞进嘴里，然后也捂住了耳朵。 我是来吃饭的，还是来受虐的？ 看着站在台前陶醉的郑军，王烁忍不住开始思考人生，貌似今天自己就没怎么顺利过？ 先是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背了一个故意伤人的罪名进了派出所，然后是因为莫名奇妙的事情睡了一下午，再然后是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头疼欲裂，最后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听郑军唱歌。 想到这里，王烁同情的看了一眼李立和陈诚，自己才刚来，而这两货已经经过了四首歌的摧残，竟然还如此挺拔，真是……佩服啊！ 好不容易等到一曲唱罢，看到郑军似乎还有些跃跃欲试，李立和陈诚连忙跑上去拿下话筒，说什么也不交出来。 郑军只好暂时作罢，悻悻的坐在卡座上。 陈诚舒了一口气，挑选了一首轻音乐放出来，整个画风顿时一变，似乎回到了正确的轨道上。 “我说老二，今天这几首歌都不是我的成名曲，我还有一首拿手绝活，你想不想听？”郑军试探道。 李立和陈诚顿时紧张起来。 “这个……”王烁苦笑一声，“老大，我们已经对你的歌喉有了很深的了解，暂时不用再加强印象了。” “对对对。”陈诚赶紧附和道：“老大你的实力我和老三已经共同目睹了，实在是惊为天人，无法忘怀。估计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信心在展示歌喉了。” “是这样吗？”郑军似乎有点懵。 “是的是的。”李立不适时宜的点头应和。 “那好吧……”郑军很勉强的答应了。 “其实相比唱歌，老大你不觉得我们少了一个很重要的节目吗？”陈诚微笑道。 “难道是？”郑军瞪大了眼睛，看着陈诚。 陈诚微笑颔首。 “我说陈诚，不好吧？”郑军一脸为难，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咱们都是未成年人，还是学生，这样做不好吧？” 陈诚睁大眼睛：“未成年人？学生？” “你不觉得这样做有伤风化吗？这么高档的地方，做一些龌龊的事情？” 陈诚的眼睛更大了：“龌龊的事情？” “老爸老妈还有老师从小就教育我们，做人要坦坦荡荡，不能违心。所以我老实给你说，虽然我很想尝试一下，但十二年的读书经历告诉我，人不能太放纵自己，尤其咱们才刚刚脱离书本的苦海，来到了自由的新世界，更是要严格要求自己呀。” 陈诚完全懵逼了：“什么鬼？我说老大，我就想让你组织咱们进行一下自我介绍，有这么困难吗？” “自我介绍？”这回轮到郑军懵逼了，呆了半晌后郑军猛然发出一声大笑：“哈……哈哈，我说的也是自我介绍啊，咳咳，咱们虽然在宿舍里已经初步认识过了，但没有更深刻的认识，作为今后四年一个宿舍的兄弟，不了解兄弟是坚决不行的！所以我觉得陈诚的建议非常好，就让咱们兄弟的友谊从一段深刻的自我介绍开始！” 看着一脸懵逼的三人，郑军的脸上罕见的泛起一丝微红，摸着后脑勺尴尬说道：“既然陈诚提起来了，那就让我先来起个头吧。” “我，名叫郑军，今年十九岁，东北的，身高一米八七。老爸老妈都是当兵的，所以希望我以后能从军报国。其他的就没啥了。” 郑军话音未落，陈诚就先叫起来：“老大你这可不行啊，这不跟之前没啥不一样吗？我们这次的介绍是很隆重的，除了你的姓名，性别，出生年月也就是年龄，身高状况，家庭背景之外，你难道不需要给我们着重介绍一下你的兴趣，爱好，感情经历史，是否处男，有没有看过毛片，喜欢什么姿势……” 眼看陈诚越来越偏，王烁作为宿舍老二理所应当的站了出来，“咳咳，老大已经说完了，下面就由我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陈诚在一旁酸酸的道：“看到老大刚刚的表现，你们还不清楚吗？老大肯定是有故事的！我就快套出来了啊！” 没人理他，王烁继续介绍道：“我叫王烁，男，汉族，十八岁，身高一米七四，无感情史，高中的时候暗恋过一个女孩子，不过已经不联系很长时间了，目前单身。我老爸是一名普通的工程师，老妈无业，之前做些小生意，现在在家。我没有什么大的兴趣爱好，现在只想努力学习，努力兼职，给老爸老妈减少负担。” “啪啪啪”，陈诚带头开始鼓掌：“还是老二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下面就按这个模式来进行，老三你说。” 李立点了点头：“我叫李立，名字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今年十八岁，没有谈过女朋友，喜欢编程。” 陈诚：“我说老三，你父母呢？都是做什么的？” 李立沉默了一下：“我爸爸去世的早，是我妈妈将我带大。” “这个……对不起，我不知道。”陈诚意识道自己错了，一脸歉意。 “没关系，都过去了。”李立笑了笑，“我爸爸走的时候我还小，记不清他的样子，所以没什么感觉。” 说的很平淡，但众人都知道，这些事情恐怕一直在李立的心里。 “我说，我们相聚在一起不容易，在我介绍自己前，咱们是不是先来干一杯？” 陈诚举起自己的红酒杯，“就……敬青春吧！” “敬青春！” “敬理想！” “敬……未来！” 第6章 新纪元宇宙 第六章 新纪元宇宙 未来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陈诚终究还是没能有机会详细的介绍自己，在干杯完毕之后，程序就进入了拼酒环节。 郑军终究还是东北小伙，酒量惊人，连续肝到不服气的陈诚和李立后，还有余力和王烁进行决斗。 王烁也是拼了老命，但不知道为什么，平常两三杯就倒的自己今天尽然惊人的勇猛，生生将郑军拖入了决战。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 四个人喝酒睡倒四个，大学第一次宿舍拼酒惨烈收场。 王烁在昏睡前的唯一意识是，今天的自己怎么这么能喝？他娘的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检测到宿主意识沉睡，开始判定……” “判定完毕，宿主脑域已强化，强化系数0.1326，符合系统启动最低要求……开始执行……来自异域的请求生成中……” “注入……” 王烁觉得自己就像是进入了一个黑洞，不断沉沦……沉沦，沉沦到不知道何年何月，最后猛然一振，停了下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漆黑的空间广袤无垠，没有任何动静，偶尔能看见一束束亮光，就像流星一般迅速划过。 王烁试着伸出手，触碰了一下这些亮点，但手头却没有丝毫的触感。 “这到底是什么？我这是在哪？”王烁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微微发光的双手，“如果是做梦，这梦境也太真实了吧？” 他抬起头，看着周围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有人吗？” “有人在吗？” “谁来给我说明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喊了半天的王烁发现，自己除了看着黑暗的空间之外根本啥都做不了——自己根本动不了，或者说自己或许动了，但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就跟没有动一样。 “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王烁欲哭无泪，有点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出门的方式不对，也许是出门的时候先迈了左脚？ 努力了半晌的王烁终于放弃了抵抗，静静飘在原地看着眼前不时划过的亮光，静下心来之后，他发现眼前的景致其实还不错，它起码不是纯粹的漆黑一片不是。 而就在他努力观察其中一颗亮光的时候，被他观察的亮光突然放出一片光明，刺的王烁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王烁眼前出现了一道奇怪的身影。 王烁敢用自己十八年的感情经历保证，自己看到的真的是一道只能用奇怪来形容的身影。之所以用身影这个词，是因为眼前的影子也是一个脑袋，两条……额……胳膊，两条腿，完全是一个正经的人型，但完全说他是人类似乎也不太合适。这个类人型身影通体穿着黑色的紧身衣，衣服上一道道玄奥的纹路不时流转出一道道莫名的光彩，脑袋是裸露出来的，额头上长着两只类似触角的小突起，它也有明显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等，面容看起来也颇为精致。 但不知为什么，王烁就是觉得眼前的人影很是奇怪。 就在王烁思考的功夫，眼前的人影睁开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烁似乎在它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茫然。 “这里……就是新的纪元吗？启动……成功了吗？”人影发出了一声声音，随后似乎又陷入了迷茫。 这……王烁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影发出了自己听不懂的奇怪音节，然后又将自己视而不见，不禁呆了，大哥，你先不要进入自己的节奏好吗，没看见你面前还有一个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想从这里出去的小男孩吗？ 好在人影并没有让王烁多等，只是稍微迷茫了一下便将眼睛转向了王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发出了一声奇怪的音节。 王烁表示自己完全没有明白意思，只能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影。 人影似乎皱了一下眉头，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它抬起手臂摸了摸额头的小突起，随即皱着眉头放了下来，看了看王烁，摇了摇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王烁：“…………”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看不起自己？王烁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侮辱。要不是这里的一切都是无形无质的，王烁真想跳到人影的胸口揪住他的衣领问问他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嗯，是爱幼没错了。 王烁还在思考如何找回面子，人影就再度睁开了眼睛，眼眸下移，吐出了一句差点让王烁跳起来的话：“你叫王烁？” “你……你是什么鬼？”往后飘了半截的王烁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人影。 该死的，人影刚刚说的这句话竟然是纯正的普通话发音？ “初级智慧生命王烁，经过一次初级脑域强化。”人影的声音越来越漠然：“初步符合核心的承载需求。” “什么东西？”王烁觉得今天自己真的是懵逼了一天，以后干脆给自己立个节日，就叫懵逼之日？ “我的时间不多了，初级智慧生命王烁。”人影的眼眸里似乎又流淌出一丝悲哀：“穿越膜壁消耗了太多的能量，核心结构遭到严重破坏，智能情感模块缺损，我已经无法坚持太长时间。” “但幸运的是，数据库保存较为完整，我们，或者说你们还有机会，初级智慧生命王烁。” 人影的声音带着冷漠，可王烁却偏偏在这种冷漠里面听出了一丝不甘心。但为什么人影说的每个字自己都能听懂，连到一起自己却无法理解了呢？ “你先等等……”王烁带着满脸问号打断了人影：“我很不好意思的问一句，你说的是什么东西？什么你们我们的？核心又是什么？你到底是谁？最重要的是，我是初级智慧生命？什么鬼？” “初级智慧生命王烁，我的时间不多了。”人影略带冷漠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王烁，淡淡道：“你是否确定需要我给你进行详尽的解释？这将消耗核心为数不多的能量。” “当然需要你给我解释清楚了。”王烁摇摇头，核心能量什么的，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眼前的人影是什么，自己在哪里，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搞不清楚，王烁觉得自己会疯掉。 “如你所愿。”人影沉默了一下，伸出手掌微微转动。 王烁顿时觉得自己周围的光点速度骤然加快，快速的集中到一起，猛然迸发出更加强烈的光芒。 再次出现的场景让王烁惊呆了，无数尘埃在他面前快速沉淀，凝聚，汇成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不规则物质，又有众多不规则物体互相碰撞，绽放出绚丽的光彩。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被加速了，王烁亲眼看见一颗星球在自己眼前生成，最初聚集的物质不断的向最中心塌陷，而更多的物质还在不断赶来，终于，这颗星球中心似乎爆发了什么剧烈的爆炸，整个星球就像一个大火球轰然燃烧起来，不时有各种物质从中抛出，带着足以摧毁一切的能量，横扫四面八方。 “这是……”王烁若有所悟。 宇宙的进化史在这一刻似乎都浓缩在这颗璀璨的明珠上面。在新生恒星出现后，周围围绕它的物质似乎都找到了主心骨，开始绕着它转圈，不断的碰撞，融合，再碰撞，再融合，最终形成了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巨大混合体。 “我们的宇宙没有名字，但为了和你们的宇宙进行区分，姑且就称之终结宇宙，而你们的，在我们那里称之为新纪元宇宙。” “我们诞生的星系是在整个宇宙星系群的边缘，我们称之为穆尔星系。而我们的种族，你可以称之为类人--我在你们的语库中找不到其他名字。就在宇宙产生万亿年后的某一天，我们的祖星，诞生了。” 人影话音未落，刚刚还在互相融合的巨大混合体经历了几次剧烈碰撞后，变得四分五裂，无数物质向着宇宙空间抛洒。质量巨大的残骸在这一刻显示出自己的威力，它们将质量小小的残骸和尘埃统统纳入了自己的轨道，能吞掉的就吞掉，吞不掉的就束缚在自己身边，就这样，王烁的眼前渐渐出现了一个形状规则的行星群。 刚刚诞生的幼小星球还很不稳定，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调皮，时不时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大地塌陷，岩浆和有毒气体四处喷射，宛如地狱一般。而跟在它身边的几个小伙伴也不免受到了影响。 王烁就看见其中一个小伙伴揍了另一个，两个都变得四分五裂，大量的物质被小行星的引力吸引，落入了小行星表面。 但熊孩子总是会成长的，小行星也是，在日复一日的塌陷，吸收，喷射后，这个小屁孩终于成长为一个合格的行星，它变得更加规则，更加稳定，给自己身上的小寄生虫们给予了极大的温暖和关怀。 “穆尔星处于星系的第四轨道，气候宜人，极易生存。我们的祖先出现后，开始了飞速的发展，短短七千年，就发展出了足以脱离星球引力的技术。自此，我们开始了星际殖民时代。” 就这么一会时间，刚刚才成型的穆尔星上就开始飞出一个个芝麻般大小的小飞船，它们有的迅速加速，飞离行星轨道，有的落在附近的卫星上面，开始迅速的建设。 于是，在王烁眼皮子底下，一个个卫星探索基地就像变魔术一般的出现在空无一物的卫星上。 与此同时，小行星内部飞出的飞船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先进，速度越来越快，体积也越来越庞大。 终于，一艘足以和王烁拳头相提并论的巨大飞船出现在行星轨道上，巨大的身躯似乎能遮天蔽日。 “发展到八千年的时候，我们掌握了引力波航行技术，同时在轨建造了第一艘深空母舰，希望号。” 王烁深深惊叹，这种将一个文明的发展史浓缩后直接呈现的冲击力时无法言语的，更何况眼前的人影还采用了这样一种不可思议的呈现方式？ “发展到九千年的时候，我们的族群分裂了。数万亿族人分裂成了三部分，开始相互混战，这场战争持续了一百年。” 场景的演化还在继续，此时的视角已经拉大到了一定的广度，王烁可以看到类人族已经占据了整个穆尔星系。 “因为占据的星域广大，而我们还处于原始的引力波航行阶段，只能通过开辟出的星际航线进行基本交流，但旷日持久的战争严重威胁到星际航线的安全，有些族人不择手段的行为给各个星域造成了严重的损失。” 损失是什么样的，人影没说，王烁也不问。 人影再次转动手掌，王烁身边的场景开始飞速发展。” “接下来的一万年里，我们发现了虫洞效应，制作了大型的虫洞发生器。同时开始着手对空间的研究。我们成功了，因为虫洞，我们跳出了星系这个小峡谷，来到了星系团这片大湖泊；因为跃迁技术，我们大大提升了航速，实现了整个群体的小型化。我们发展了新型的通信技术，可以做到光年之外无损无延迟传递信息；我们优化了自身的基因结构，甚至因此解锁了一些不可思议的能力；我们建造了大型的空间站，甚至可以和星球媲美；我们移民了数之不尽的星球，为族群的人口爆炸提供了坚实的基础。我们的文明蒸蒸日上，我们坚信，我们还会开拓更多的星系团，更多的星球，开发出更好的技术。” 王烁听的晶晶有味，看的兴趣盎然，感觉到人影的话音断了，不禁问道：“后来呢？” “我们成功了，但我们也失败了。”人影沉默着，手掌再次转动，这次的加速比前几次都要迅速。 身边的场景飞速运转，似乎一晃间过去了几万年。 等到再次停下来时，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如果说刚刚的宇宙还是年富力强的中年人，那么现在的宇宙就变成了一个日暮之下的老年人，还是身患重病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倒地身亡的那种。 “这是……怎么了？”王烁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宇宙的末日。”人影沉默了一下，说道：“经过几十万年的发展，我们的族群占据了宇宙的每一个角落，我们可以触碰宇宙的边缘。任何宇宙灾难都无法让我们灭亡，我们甚至可以将恒星囚禁，让它不再向外辐射一丝能量；我们也可以让白矮星、中子星变成我们的武器；我们还可以瞬间将一颗行星完全摧毁；让物质从三维塌缩成二维状态；让自身的信息依附在核心上万年永存；也可以穿过次维度收集暗能量；还可以将宇宙膜壁打出缺口。但我们终究不是规则，我们终究是生物而不是神，我们终究无法战胜宇宙本身。” 王烁睁大了眼睛，人影所说的这些，似乎已经超过了自己能理解的范畴，事实上，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王烁都觉得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能力，连续多次超出上限后，王烁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嗯，也可以叫麻木了。 “你无法理解，初级智慧生命王烁。”人影带着悲哀，“当你知道你明天就会死亡，而且无论你怎么做都无法避免时，你会如何？” 王烁脱口而出：“我会把我想做的事情在一天之内做完。” “做完所有想做的事情，然后安心死去吗？”人影看着王烁：“你会不会在明知道没有任何希望的情况下，仍然争取一丝希望，即使这种挣扎是徒劳的？” “如果有一丝希望的话，当然会，这是智慧生命的本能。”王烁认真点头。 人影继续沉默，然后继续说道：“在我们发展到最巅峰的时候，我们偶然间触摸到了宇宙的烙印，这是规则的领域。我们从中窥探到了自己种族的命运，我们知道了宇宙的灭亡和不可逆转。我们，疯了。” “就像你说的，智慧生命王烁。” 王烁认真听着，似乎没有注意到人影的话语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对生存的向往是所有生命的本能，我们也是。族群里有一部分人不接受这样的现实，他们对自己产生了幻想，由于我们的沟通方式，这样的幻想影响了相当一部分族人，他们……彻底疯狂了；另一部分族人接受了这样的现实，但他们不甘心就这样消失，就像之前说的，他们想要完成自己的所有梦想，甚至没有去理会这样的梦想是否符合族群规则；还有一部分人没有任何反应，他们对自己的生活失去了希望，每天只是呆在家里等待宇宙大毁灭的到来；还有一部分人，也就是……我们。” 人影眼眸中迸发出一丝亮光，它猛然加重了语气，不再是那种漠然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亢奋的情绪。 “我们，是族群最杰出的探索者，我们掌握着族群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知识、技术和资源。我们，就是宇宙大审判来临时最坚强的抵抗者！” “我们同样不甘心就这样跟随宇宙走向泯灭，但我们需要拯救族群，而不是加入那群毁灭者的行列。” “我们的空间探索技术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的层次，在历次针对宇宙边缘的探测中，我们发现了宇宙膜壁的存在，针对宇宙膜壁的研究一直在进行，但因为资源配送的问题，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宇宙大审判给了我们机会，族群给了我们足够的资源。” “我们猜想，正宇宙应该是有限的，它就像一颗果实，或者一间屋子，有自己的最大界限。从宇宙诞生开始，它就在不断成长、扩大，从无须走向有序，但当它长到接触到了其他的果实或者屋子时，就会开始自我塌缩，陷入毁灭阶段。就像一颗果实长到饱满之后就会腐烂；屋子扩建之后就会被拆毁。这个过程，或许需要几万、几十万、几千万亿年来计算。” “我们是不幸的，但我们也是幸运的。不幸的是，我们族群诞生的时间太晚了，我们就像宇宙毁灭之前那一刹那之间迸发出的灿烂烟火，虽然璀璨，但很短暂，短暂到我们没有时间继续去优化我们的族群，寻找我们的退路；幸运的是，我们的祖星足够温柔，给了我们最短的时间让我们成长起来，几十万年的时间在宇宙尺度中十分短暂，但对于一个族群，却是相当于永恒的时间。” “如果宇宙真的如我们猜想的一样，那么在宇宙在开始塌缩后，它的膜壁就是最脆弱的时候，正如腐烂的果实，它的壳子也不会像平常一样坚硬，这也是我们打开它、穿过它的最好机会。我们花了一千年时间准备了两手计划：第一，我们集合族群所有的资源，集中所有的探索者，花费巨大的代价打造了一套设备，这套涵盖数个星系的机器耗尽了族群最优质的资源。如果一切顺利，它可以在空间膜壁上打开一个足以让成人穿越过去的空洞，让我们的人携带准备好的族群遗产前往新纪元。” 王烁听到这里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当时砸在自己头上的是个人的话……以人家的身体素质，可能没啥事，可自己可能就嗝屁了。而且突然从天上冒出来一个外星人，哦，不对，是外宇宙人，带着一身足以晃瞎地球人24k钛合金狗眼的技术和装备，绝对会被某些人当神来崇拜啊有木有。 想到这里，王烁竟然还有一丝小窃喜？ “第二，我们集合整个族群的探索者，打造了一枚超级核心！” 说到这里，人影抬眼看了一眼王烁。 王烁很无辜的眨眨眼睛，啥意思，核心又不是我偷来的，你这眼神是啥意思？ “这枚核心采用了最新的生物科技，利用可与人体融合的材料制作，可以利用多种能源运行，在和宿主融合后没有任何解除手段。” 在王烁眼前，一枚杏核大小的水晶状物体静静漂浮着，通体淡蓝色的光泽，美轮美奂，似乎不像是人工造物，更像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 “以结构光传递信息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很成熟的技术，但结构光太脆弱了，脆弱到无法保护我们的信息穿越膜壁，我们只能另想它法。最后，我们决定，利用灵魂信息来传递资料。” “和一般的手段相比，灵魂信息扩展性更好，稳定性更强，而且具有一定的智能，如果真的到了最糟糕的情况下，受制灵魂可以一定程度上代替智脑。而我们的核心体积又不允许我们设置过高的智能序列。” 人影沉默了一下，继续道：“所以，经过一轮残酷的挑选，只有我可以被调制成受制灵魂，担任核心本体的第一序列，同时摈除大部分的记忆和情感，用来储存族群宝贵的数据及资料。” “集合了族群所有的科技、人文、地理资料的信息库无比庞大，即使将我的脑域开发到百分之九十的程度，也无法容纳。而这却要牺牲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情感和记忆，但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着重挑选技术资料，抛弃大部分人文和地理信息。” 王烁也沉默了，饶是他跳脱的性子，这会也幸灾乐祸不起来，这该是多么绝望的情况下，才能做出这样的选择，让一个种族前仆后继的去尝试调制自己的灵魂，摈弃百分之九十的感情和记忆，只为了储存更多的资料，这种事情，是不是惨无人道的？杀一个人，最狠的，莫过于连灵魂都不放过了。 “调制成功后，为了在我沉睡的情况下给与核心一定的权限，我列出了第二序列，你可以称之为逻辑序列，它没有我这样的自主情感和意识，类似于你们的固定程序，但有一定的逻辑判断能力，在我苏醒后并没有在你得到的核心模块上发现它的影子，应该是在穿越膜壁的时候损坏了。” “这……就是全部真相，智慧生命王烁。”人影完全沉默下来，静静的看着漂浮在它面前的王烁。 “我……还有问题。”王烁举了举手，似乎觉得没意思就又放下了：“我今天脑子里时不时跳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不是和核心有关？” “是的，核心需要能量来运行，即使是微弱的生物能。人体中，生物能最聚集的地方就是大脑，脑域开发程度越高，生物能运转越迅速。在核心和你的大脑融合过程中，已经针对你的脑域进行了一次强化，并且向你开放了部分序列权限及数据库，所以你才能在你的脑域里见到我。” 王烁张了张嘴，“我……我的脑域？”他转头看了看四周的空间，有些不敢相信：“这里？” “这里就是你的脑域，智慧生命王烁。”人影顿了顿，“或者说是你的思触空间。在你的脑域强化后，勉强可以达到独立运行的标准，思触空间也可以依托你的脑域生成。” 王烁觉得自己越来越听不懂了，“那这岂不是说你可以随时进入我的大脑，从而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做不到。”人影淡然道：“如果是我未曾调制前的全盛时期，我可以直接通过脑域将你变成我的傀儡，但现在，我的职责是核心第一序列，而且马上就要消散了，无法进入你的脑域窥探你的思想。” 王烁还想说什么，人影没给他机会，继续道：“我刚刚试图通过脑电波直接和你交流，但你的脑域防范严密，我无法成功，不得已才从核心中学会了你们的语言，虽然我很不喜欢语言交流这种低级低效率的方式。” 王烁脸上露出一丝窃喜，看来咱还是有优点的嘛。 “你无法接受到我的脑波动，一是因为你脑域防范严密，个体化严重；二是由于你脑域开发度过低，我不能强制发送脑电波，虽然我可以控制，但你仍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变成一个白痴。”人影顿了顿，“核心不能交给一个白痴来掌握，我们需要你的大脑。” 王烁刚刚露出的一丝窃喜骤然消失，他很想把自己刚刚放下的想法重新捡起来，把眼前这个巨大的脑袋揍成巨大的猪头啊！ “我的时间不多了，智慧生命王烁。”人影微微抬起头，语气又恢复了漠然的状态：“我将代表终结宇宙拯救派最高序列、类人文明最后的主宰哈伊库阁下、以及全体类人文明族群的全体族人，向你转达类人文明最后的请求。” 王烁呆呆的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你……你说吧，不用这么郑重的。” “智慧生命，我是文明最高领袖哈伊库。” 人影的嘴里陡然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王烁似乎看见了一个站在最高王座上的黑色人影穿过两个宇宙的壁垒向他说话。 “我们的宇宙即将毁灭，它将带走我们文明延续数十万年的辉煌。和我们经历的无数灾难不同，这一次，我们无从躲避，但我们也无所畏惧。” “如果你能看见这段对话，说明我们最后的手段已经失效，我们的挣扎被无情碾压，我们种族……无人幸存。” “与你融合的，是我们种族最后的希望，是我们种族最伟大的战士穆尔牺牲了自己的一切换回来的希望。” “序列已经执行到最后的进程，一切已经无法逆转，我的时间不多了。智慧生命，我代表文明全体同胞请求你，如果你融合了核心，请找个机会让我们的文明被人知晓，让其他人知道，在你们的宇宙外，曾有一个文明，向宇宙发起了挑战！即使是粉身碎骨，也要让文明之光穿越宇宙膜壁！” “我们都是战士，这是族群和宇宙的战争。我们未必能够胜利，但我们无所畏惧！” 第7章 住院的王烁 w城，人民医院。 陈诚拿着一个热水壶从医院的热水房走了出来，拐进了一个高档的单人病房里。 将热水壶放到床头的桌子上，转身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高大男青年，不忍道：“老大，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 男青年正是郑军，此刻他神色憔悴，坐在病床旁边，出神的望着床上的病人，似乎没有听见陈诚说话。 “老大，你快回去吧，你已经连续两天没睡觉了，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又垮掉了。”陈诚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心电监控，“我看王烁这小子心跳的这么稳当，没啥问题，肯定能醒来的。” “陈诚，你说咱们是不是做错了？”郑军弱弱的语气传来，“咱们是不是不应该拉着王烁拼酒？你看他弱不禁风的样子，我早就该知道他肯定喝不了酒的。” “这个……”陈诚很想说王烁这小子的身体哪点跟弱不禁风沾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了，但看着躺在床上的王烁，话到嘴边不禁有些说不出口。 自从那晚一场血拼之后，王烁就一直昏迷不醒，到现在已经足足有一个月零三天，学校军训都结束了，王烁却一直躺在医院里。 不过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运气，自己那个冷若冰霜的妹子竟然不知在哪打听到了这小子，不但来看望过两次，还连住院费都全包了。 啧啧，省的自己破费一笔了。 从重症监护室到vip单人病房，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啊。 不过话再说回来，看着这小子一趟就是一个月，到现在都没有清醒的迹象，陈诚也是有些担心的，不会弄不好从此就变成植物人了吧？ 陈诚忍不住看了郑军一眼，连续两天没合眼的郑军顶着乌黑的眼圈，满脸憔悴。老大看外表大大咧咧的，似乎没心没肺，但遇到事情立马就显出了原型，现在就这样了，如果再过一个月会不会直接被自己的良心杀死？ 要不，自己再动用一下关系请个专家过来看看? 上次的什么狗屁脑科专家竟然说王烁躺在病床上在做梦？我呸，你家小孩做梦做一个月还不醒？ 还自称什么s市顶级三甲医院的专家，还亏得自己托了老爸的人情大费周章的请他来，他就说这种骗小孩子的话，自己都十八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屁孩？ 想到这名专家，陈诚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但现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出言安慰郑军，好歹这个傻大个安顿好再说，不然宿舍四个人，刚开学就倒了两，这传出去以后在学校还怎么混。 “老大，你放心好了，我已经请了最好的专家来给王烁诊断，绝对没问题的。”陈诚一脸的自信，至于专家在哪，嗯，陈诚决定回去在网上找找，不信还有不爱钱的专家。 “真的？”郑军抬起头来，看着陈诚，随即又皱了一下眉头：“不会是上次来的那种专家吧？” 上次来的？陈诚想起了某些不好的记忆，连忙摇头：“当然不是，这次来的是绝对的权威，脑科专家，不是上次那种脑壳专家。” “唉。”郑军觉得自己这一个月把一辈子的气都谈完了，“你说都一个月了，他咋还不醒？叔叔阿姨都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了，我都没胆说，每次都推说王烁不在，这样不好。”郑军沉默了一下，弱弱的询问道：“要不我们实话实说？告诉叔叔阿姨王烁住院了？” 陈诚摇了摇头：“老大，你也要为叔叔阿姨考虑一下啊，现在有咱们几个担着医疗费，王烁生命体征也很平稳。医生说了，有很大可能清醒过来，你说到时候要是王烁醒了，发现咱们因为一件小事情惊动他爸爸妈妈，让他父母担心受怕，不出问题还好，除了问题咱们如何交代啊？” 郑军点了点头，他也觉得陈诚说的没错，有时候关心则乱，极容易出问题。 “再有十天。如果再过十天王烁还是不醒，咱们就无论无何都要告诉叔叔阿姨了。不论他们打我骂我都成。” 郑军狠狠一咬牙，下定了决心，在他看来，王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和自己拉他拼酒是脱离不了关系的，如果王烁真的醒不来了，不要说王烁父母，就是他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陈诚沉默的拍了拍郑军的肩膀，他很能理解郑军的心情，和王烁喝酒的不止郑军，真出了大问题，他们宿舍三个人，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跑不了。 也不再劝郑军回去，陈诚默默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嘴角似乎还微微带着笑意的王烁，暗暗叹了一口气，王烁啊王烁，你可千万要挺住啊。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只剩下心电监护仪器的滴答声，房间里的气氛似乎有些沉重。 这种气氛没过多久就被打破了，开门的吱呀声在这种环境里异常明显。 陈诚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打扮靓丽的女生走了进来，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将美好的身段展示的淋漓尽致，及背的长发和丝绸一般顺滑。 女生手里拿着一个水果礼盒，淡然的从陈诚身边走过，将礼盒放到病床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王烁，精致的眉头微微一皱，发问道：“你难道没有叫人来看看吗？” 陈诚的眉头抖了抖，忍住没有说话。 “他躺了这么长时间，如果再不醒来，就极有可能变成永久性植物人，大脑活动极有可能停止，你知不知道！” “如果你的同学你找不来医生，那么就告诉我，我来找！” 陈诚终于没忍住，怒道：“你什么态度啊陈欣，好歹我还是你表哥！还有——”陈诚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毛都竖起来了，指了指床上王烁：“他是我同学，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一个月，你钱也付了，人也看了！你还想指手画脚的干嘛！我告诉你，你看得上人家，人家还看不上你呢！陈小姐！” “你……”女生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反驳，淡淡道：“我要做什么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需要知道。” “他醒了及时告诉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随着病房的门砰一声关上，郑军才从懵逼之中反应过来。 “哇。”郑军惊叹道，“陈诚，你表妹很凶啊。” 陈诚摆了摆手，感觉自己一口气被憋了回来，郁闷到不想说话。 “不过老四……”郑军脸上显示出一丝质疑：“你不是说王烁住院的钱都是你出的吗？还拍这胸脯向我们保证了？” 陈诚：“……” 陈欣啊陈欣！你到底是不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恶魔！ 第8章 陈欣的苦恼 陈欣现在的心情很糟糕，真的很糟糕，尤其是刚刚见到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之后，心情更加糟糕了。 熟知陈欣的好朋友都知道，越是冷静、冷面、话少的陈欣，就越是酝酿着剧烈的风暴。 良好的家世和教养给了陈欣控制情绪和面部表情的技能，但陈欣毕竟还年轻，还做不到心如止水一般毫无波动。 陈欣一脸平静的走出医院，早已在两旁等候多时的保镖立马拉开了一辆奔驰商务车的车门。 陈欣眉头皱了皱，没有说什么，迈腿坐了上去。 “小小姐，您这次可把我们坑苦了。”一名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人看着上车的陈欣，苦笑一声：“老爷和夫人都已经知道了您的事情，可是亲自通话狠狠训了我们一通啊。” 汽车已经发动，陈欣认真的看向窗外，似乎没有听见中年人的声音。 中年人也不恼，十几年的相处使他清楚自家小小姐的脾气，继续道：“辛亏这次遇到的是两个小毛贼，并不知道小小姐的身份，只是想要财物，要是遇到其他人……”中年人不禁顿了顿：“后果，不堪设想啊。” 陈欣仍然没有反应。 “小小姐，如果您真的想要摆脱我给您安排的人，您起码得去一些人多的公共场所吧。您……” “我让您去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陈欣冷不防的出声让中年人有些措手不及，打断了他要继续说的话，他反应了一下才回答道：“已经和老爷汇报过了，老爷正在通过他的圈子寻找，保证是最好的脑科专家。” “给我爸说一声，如果国内找不到，就去国外找，把国际顶尖专家请过来。他一定要醒过来，我欠他一个人情。” “这是自然。”中年人点了点头，从小到大，小小姐都是很独立的性子，很少有求人的时候，这回好不容易有求于老爷，老爷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推三阻四？ 想到自己将事情汇报后老爷哈哈的大笑声，中年人就觉得跟着小小姐真是一件正确至极的事情，如果……小小姐能再听话一点就好了。 中年人想起小小姐沉默但跳脱的性子，还有常常做出的惊人之举，不禁有些无奈，这届的小少爷小小姐不好带啊。 “还有，小小姐，您这次出来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学校那边正在催您回去，老爷的意思也是……您看？” “公司的事情解决了吗？” “这个……”中年人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不正面回答就是要拒绝了，小小姐果然很难带啊。 “这些事情……小小姐，恕我直言，还不是您操心的时候。” “陈叔。”陈欣第一次转过头来，姣好的面容上面无表情，看着中年人说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陈氏集团的情况我通过姐姐也了解了一些，您是公司的老人，也是w市分部的负责人，这些情况您应该是清楚的。您就告诉我，公司的情况没有我爸说的那么简简单单轻描淡写吧？” “这些事情，还是让陈诚表少爷去操心吧，小小姐您还是安心读您的书，后面的事情老爷都会给您安排好的。”中年人笑着扯开了话题，“您来到w市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之前一直因为各种事情没有陪您逛逛，今天正好有时间，小小姐您想去哪就告诉我，我陪您好好逛一逛。” “陈叔，您应该知道我什么从首城跑到这里来，您还要继续瞒着我吗？”陈欣不为所动，继续道：“整个陈家，也就只有您从小看着我长大，我见您的次数比见父亲的次数更多，您也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您是知道我的性子的，陈叔。所以，您真的觉得我就会心甘情愿的成为公司利益的牺牲品吗？” 中年人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苦笑道：“这么说，小小姐您都知道了？” “如果您说的是将我嫁给某些人的话，是的。”陈欣脸色平静，似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牺牲品不是自己一样。 “这在公司某些人看来，的确是公司唯一的生机。”陈叔沉默了一下，感叹道：“小小姐，我能理解您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的感觉，也能理解您的离家出走和愤怒。但愤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是一种最无用的情感。”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无奈和遗憾，也有很多不值一提的愤怒。小小姐，君王一怒，可以席卷千里，匹夫一怒，却只能血溅三尺。您知道这两者的区别吗？” “就像您这次做的事情，您从首城跑到w市，费劲心机甩掉我给您安排的保护者，您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行为吗？” “是，您是在给老爷和夫人，还有所有的决策者表现您的愤怒，表明您的立场，但结果呢？结果就是您遇到了危险，连累了不相干的人，还得依靠您最不想见到的人来给您解决。说到底，还是您不够强大啊，小小姐。如果您这会可以一言决定公司的兴衰，一言解决公司的困难，那么谁会，谁敢生出将您交换出去作为筹码的心思。” “您看，您的愤怒，不但没有解决遇到的问题，反而将这个问题复杂化了。而您，终究还得按照最初的轨迹继续前进。” “您现在，还觉得您的做法是正确的吗？” 陈欣沉默不语，似乎在默默的思考着什么，良久，她才抬起头。 “公司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和态度。”中年人露出一丝微笑，“不过这就有些说来话长了，小小姐如果想听的话，咱们到分部，我慢慢给您说明。” 说着，中年人淡淡的吩咐道：“去公司分部。”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一辆黑色的奔驰牌商务车汇入车流中，一闪而逝。 …… 几个小时后，在w市最中心的写字楼上某一处办公室里。 陈欣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愤怒，一双小拳头紧紧捏在一起。 “事情就是这样的，小小姐。”中年人露出一丝无奈：“现在只有日国这家公司具有我们需求的关键技术，但这家公司在中国区的总裁似乎并不想出售这样技术。” “我们也从侧面了解到了一些情况，事实是，这样的技术确实是日国那边限定不允许出口的关键技术。但设备是可以出口的，关键还是人。” “这家公司的中国区总裁经过几次换届后，现在由一名华裔担任，名字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陈欣点了点头。 “他的儿子，就是这次的缔结对象。” 陈欣的手捏的更紧了，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如果只是技术开发不出来，咱们公司或许会资金吃紧，但不会周转不开。但坏就坏在，集团旗下的地产公司在年前刚刚标下了一处s市的地皮，大量的资金被套牢；而我们签订的又是对赌合同，如果公司不能在限定的时间内拿出成品，集团就需要向对方赔付巨额的违约金及股份。到时候，公司所有流动资金及不动产都会被套死……” 中年人摇了摇头。 “说来说去，还是咱们留不住人才啊。” “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中年人伸出一根手指，“一个月，最多一个月咱们就要拿出技术方案，不然，集团就会被强制收购。” “我明白了。”陈欣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中年人不禁苦恼：“小小姐，您这是又到哪去？” “去医院。” 中年人微微摇头，向着旁边的两人使了个颜色，两人立刻会意的跟了上去。 看着迅速离去的背影，中年人神色有些伤感，摇了摇头坐了下来。 “老爷啊老爷，您这次，是真的做错了啊。” “唉……” 一声悠长的叹气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 第9章 王烁苏醒 陈欣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无助过，从来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医院，反正她就是下意识的不想待在这栋大楼里。 自打她记事开始，自己的姐姐就一直是整个陈家最受人疼爱的宝贝，也一直是姨娘、舅舅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是自己的闺蜜圈里最耀眼的明星。因为她有一个优秀的父亲，有一个疼她的母亲，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一个与她截然相反的妹妹。 自己和姐姐，就像是同一棵树上结出来的两朵完全不同的果实。姐姐热情奔放，对什么都有自己的看法；而她文静稳健，性格沉静。 虽然没有姐姐那么耀眼，但她也一直是大人口中的好孩子；虽然性格孤僻，但任何事情交到她的手上她都会努力的做好。她认认真真的学习所谓的贵族礼仪，锻炼自己的行为举止，控制自己的情绪流露；认认真真的学习文化知识，每一次考试都名列前茅；认认真真的和每个人人交流，倾听他们的苦恼，把自己变成一个善解人意的小棉袄；认认真真的体贴父亲母亲，努力将自己变成大人的模样。 在周围人眼中，似乎她天生就不爱说话、天生就性格冷淡、天生就善于倾听、天生就是一个小大人。 没有什么人是生而知之的，她也一样。 她不爱说话，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她幼稚的思想；她性格冷淡，是不想让人一次又一次把她当小孩子逗弄；她善于倾听，是不想让别人感觉和自己的距离疏远，而倾听别人是不过于疏远又不用说话的最好方式；她是一个小大人，是因为她想让自己快快长大，能够帮的上父亲母亲。 她把自己一点一滴的变成了周围人喜欢看到的模样。 她努力，她奋斗，她忍耐，她放弃了所有童年，就是想让父亲、母亲更多的夸她几句，让自己在周围人眼中好孩子的形象名副其实。 但谁都不知道，她也是个小女孩，也需要休息，众人沉重的期望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受够了这种压力，凭什么？凭什么自己这么努力其他人却看不到，凭什么从小好吃懒做，什么都做不好，还会一直哭鼻子撅嘴流鼻涕的陈诚就可以得到所有的一切？自己并不想得到什么，但凭什么自己就要为集团牺牲？凭什么？！ 就凭他陈诚是男儿身？ 陈欣紧紧的握着拳头，发白的关节显示出她的极度愤慨。但她终究是陈欣，不管内心如何波动，脸上的表情仍然是一脸平静。 “不管你相不相信，小小姐，老爷和夫人都是绝对疼爱你的。但集团就是集团，纵然老爷是董事长，也要考虑其他股东的意见。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如果拿不出解决方案，集团就要分家了。” “我想，老爷最终同意了这个意见，一定有他自己的考虑吧。” 陈欣沉默着，紧握的手慢慢松开，她看着窗外划过的一道道霓虹，第一次对未来感到迷茫。 她的路，到底在哪？ 一边是生她养她的陈家，是自己的父母和长辈，一边是她一直向往的自由和独立。她，要不要反抗到底？ …… 王烁现在还处于懵逼状态，事实上，在他的感觉来说，自打一开学以来，直到现在他就一直处于懵逼状态。 自己在哪？自己在干什么？眼前这两个疯了似的二货到底是哪家疯人院里跑出来的？还有这个趴在自己身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壮汉，真的是个男人？怕不是有什么不良嗜好哦！ 王烁还在思考人生，陈诚已经开始大喊：“医生！医生！”一边喊一边跑出了病房，楼道里的声音越加厚重：“快来个医生！他醒了！老二睁眼了！” 不一会，一个穿着白大褂，帽子都没顾得上戴，眼镜还稍微有点斜的医生带着小护士跑了进来，不由分说，对着王烁上上下下一顿体检。 “病人的身体没有异常，就是睡得时间有些长了，需要补充一些营养，最好是一些流质食物比较合适，再加上适当的锻炼，估计很快就能完全康复。” “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还可以继续住院观察两天，完全康复后就可以出院了。” 检查完没有问题的医生做出了自己的诊断。 郑军感激涕零，握着中年医生的手就差哭出来了，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谢谢您，刘医生。”陈诚急忙走上前，十分绅士的对着中年医生说道，至于旁边的小护士，早已经看着陈诚双眼冒着小星星了。 刘医生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点了点头，带着小护士走出了病房。 临行前，王烁还分明看到，那个小护士频频回头，对着陈诚暗送秋波，似乎只要陈诚点头，立马恨不得以身相许了。 这就是差距啊，王烁暗暗感叹。 紧接着，王烁就觉得眼前一黑，一个壮硕的身体猛然扑了上来，一声貌似生离死别之后又再度重逢，撕心裂肺中还带着一丝庆幸的声音猛然在耳边炸裂。 “我的老二啊！你终于醒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拉你拼酒了，谁再劝你喝酒，就是跟我郑军过不去！就是没把我郑军放在眼里！” 这除了郑军还能有谁。 王烁闷闷的声音从郑军的胸膛下微弱的传了出来：“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老大他……要压死我。” …… 半个小时后。 “这么说……我昏迷了一个月？”王烁瞪大了眼睛。 此时的他还在病床上，由于躺的时间过长，腿脚似乎都有些不得（dei）劲，只能拿了枕头靠在身后勉强坐直了身体。 “是一个月零三天，差不到五个小时到达零四天。”李立推了推眼镜，补充道。众人中，看起来最正常的就是他了。 “老大两天没睡了？”王烁看着郑军的黑眼圈。 “嘿嘿。”郑军有些不好意思的摸头尬笑。他刚刚差点把刚醒过来的王烁又送回去了，饶是他脸皮厚，这会也不禁为自己的冲动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那么现在学校军训也结束了？” “早都结束了。”郑军咧嘴，彷佛要大笑，但终究是忍住了。 “社团招人也结束了？”王烁有些不甘心。 “你以为全校社团都得等你不成？”陈诚抱着胳膊酷酷的立在墙上，完全看不出刚刚他跟羊癫疯似的大喊医生。 “我的大学生活……我的社团梦想……我的……” 王烁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个开局，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啊！想象中的军训呢？想象中的偶遇呢？想象中含情脉脉，呸，愉快温馨的社团活动呢？ 王烁无语凝噎，看来自己注定是宅男的命啊，宅在家里，才是最重要的。 军训泡妹，偶遇泡妹，社团泡妹，上课泡妹什么的果然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遥远，至于靠脸搭讪泡妹……王烁看了看立在墙边的陈诚，真是……越看越想给他整容啊。 不过，还好有他们在。王烁看着病床旁边的三兄弟，老大郑军就不说了，第一时间把他送进了医院，并且寸步不离，除非硬来，不然绝不休息，就连现在，也是扛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站在这里；老三李立呢，操着两份心，不但要操自己的，还得操心郑军，他每天准时准点的将食物送到医院，监督郑军吃饭，休息；老四陈诚，为了自己不惜大价钱联系最好的医院转院，还不辞幸苦找来了最好的脑科医生为自己治疗，似乎连医疗费都是他垫付的。 作为刚认识的舍友，他们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也真是仁至义尽了。 换做其他人，估计很大可能性会将他扔下自生自灭，那样的话，王烁知道，他就真的死定了。 “谢谢你们。”沉默了一下，王烁说道：“老大郑军，老三李立，老四陈诚。虽然我知道我说的这些听起来会很幼稚，但我还是想说，如果将来某一天，你们用的到我，需要我帮忙，我会毫不犹豫，用我所有的东西来帮你们！” 王烁的声音坚定，但就连眼界最广的陈诚也想不到，这个承诺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哈，老二，你说的这是啥话。”郑军哈哈一笑，手伸出来似乎想拍一拍王烁，但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尴尬的收了回去，呵呵笑道：“让你昏迷了一个月是我造成的，被你这么一说，弄得好像我们救了你的命一样，你可千万别这么客气。” “这个我要说句公道话，老二。”陈诚说道：“这件事情确实和你没什么关系，我们做的都是应该做的，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如果这事不是咱们拼酒造成的，说出去谁信啊！” 李立静静点头。 “你们……”王烁觉得自己今天泪点有些过低了，动不动就想哭鼻子。看着类人文明演化史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触，那时候更像是看了一出更加科幻的电影。 感同身受这种事情，终究还是需要亲身经历的。 就在王烁想要再进行表态的时候，李立静静的说出了下一句：“如果你出了问题，我们都会被退学。”他顿了顿，说道：“我不想退学。” 王烁感动的表情猛然滞住，他看了看郑军和陈诚，两人都是一脸庆幸。 ……果然，这才是真相啊。 “话虽如此，但老四……”王烁仍不死心。 “是这样的，老二。”陈诚一脸的愧疚：“你的住院钱也是别人掏的，我也不知道原因，应该是人道主义援助把？” “对对。”郑军点头，给陈诚作证：“是陈诚的表妹，不过老二你不要想多了，你这么弱不禁风，又没有陈诚的帅气，人家是不可能看上你的。” 王烁将后半句话生生截住，他此时真的很想用东北话回一句。 “扎心了！老铁！” 第10章 这……是误会啊 陈欣赶到医院的时候，是晚上九点钟。 在王烁醒来之后，虽然陈诚极不情愿，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给陈欣发了消息。 陈欣也没有立即就赶过来，而是故意迟了半小时之后才来，这半个小时，就是她留给这四兄弟生死离别后重逢的过渡期。 不需要用脑子想，就知道这段时间里四兄弟是如何痛哭流涕，感人肺腑了一番。她对于这种事情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所以九点的分针刚过，她就准时的踏进了王烁的病房。 病房里并没有其他人，似乎知道她要来，都刻意回避了，陈欣也没有在意。 她跟陈诚从来就是不对付的，两人见面就像水遇上了油，又被人点了一把火，不能着的物质也得燃起熊熊烈火。 嗯，陈诚就是那种自带油火的体质。 此时王烁正斜靠在床头上，手中拿着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一本杂志，似乎看的津津有味。陈欣特别注意了一下杂志的封面，上面印着2017年第十二期的字样。 应该是听见了脚步声，对面的王烁放下手中的杂志，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微笑道：“你来了。” 陈欣点了点头，想要将手中的水果放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可是桌子上她几个小时前刚送来的水果礼盒似乎在嘲讽她的愚蠢。 她皱了皱精致的眉头，随即将水果袋放到了桌子旁边的地板上。 整个过程没有吭声，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两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打死也不会想到这才是两人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王烁也在认真的观察着刚刚走进门的女孩。这是他现实中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之一，要说她是陈诚表妹的话……王烁是相信的。 果然钱一多，连颜值都会得到提升啊。 至于电视上和网络上的所谓美女……王烁暗暗撇嘴，把陈诚放上去估计都要比她们的颜值要真实。 “第一次见面，介绍一下自己，我叫王烁，你好。”王烁微微带着笑，努力的伸出自己的小手，想要表现一下自己绅士的一面。 “这应该是第二次见面了。”陈欣一脸平静的说道，似乎没看见王烁伸出的胳膊。 “是吗？”王烁有些尴尬的放下了自己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笑道：“那可能是我的错了，我没有什么印象。” “光谷步行街。” 光谷步行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王烁摸摸脑袋。 “男朋友。” 男……我烁猛然想了起来，他指着陈欣，瞪大了眼睛：“你是……你是！” “你好，我叫陈欣。陈氏的陈，欣荣的欣。”陈欣没有理会吃惊的王烁，而是伸出了手，轻轻抓住王烁指着她的手指，摇了两下，然后收了回去。 冷傲的陈氏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傲。 王烁没有功夫去感觉陈欣的手是否柔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陈欣刚刚说的话。 “你是……光谷步行街时遇到的……”王烁将后面的话咽进了了肚子里，只是满脸的惊讶出卖了他的心思。 陈欣点了点头。 “原来是你啊……”王烁惊讶的合不拢嘴，但随即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这回就全都明白了。 这也可以解释警察叔叔电话里为什么称呼为陈小姐；陈诚的表妹为什么要在自己昏迷期间三番五次的来看自己，并且还垫付了所有的医疗费用；还有陈欣刚刚为什么说这次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在一个月前无意间给与帮助的人，就是眼前的陈欣！ 当时自己眼盲，向着如何快速脱身，所以没有注意看妹子长什么样子，以至于刚刚见面后竟然没有认出来。 王烁懊恼不已，看来自己真的是宅男的命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王烁很好奇。 “你在派出所做了笔录。” 王烁明白了，自己在派出所做的笔录详细记录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想要找到自己真的很简单。 “警察说你可能在与歹徒搏斗的过程中受伤，所以我们查询了所有医院的入院记录，最终发现了你的入院记录。” 陈欣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王烁，秀丽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不过你躺了一个月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如果你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的话，我可以安排后续的治疗，就算是请国际着名的脑科专家前来也未必办不到。” “我会尽力保证你恢复以前的状态。” 陈欣的面容冷静，声音清冷，但话中的意思确是不容置疑。 “这个……我觉得我恢复的很好，谢谢你的好意，还是不用了。”王烁有些不好意思的连忙拒绝道，与歹徒搏斗什么的……貌似说的不是自己吧？眼前的陈欣是不是搞错了？ 陈欣狐疑的看着王烁。 “真的……真的不用了。你看，我现在身体倍儿棒，立马就能下床走动……”说着，王烁就要从床上爬起来，给陈欣示范一下什么叫强健的身体，但他貌似高估了一个月不活动，仅靠输送营养液维持的身体状况，刚刚爬起来想要下床，就一头栽了下来，呈现出一种狗吃屎的状态。 陈欣精致的眉头又开始皱起，似乎忍了良久，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走到王烁身边，将他重新扶上了床。 “呵……呵呵，这是失误……失误……其实我真的已经恢复了……” 王烁还想再解释一下，陈欣淡淡的打断了他：“好了，我知道了。你现在就好好恢复，我会给医生说明一下情况，费用问题你不用担心，一切费用都由我来出。” “今天已经很晚，我就不打扰了。”陈欣顿了一下，说道：“明天我再来看你。” 说完，陈欣也不给王烁说话的机会，径直走出了病房。 “陈小姐……” 王烁一句话未能出口，双眼徒劳无力的看着已经关上的病房门，这才吐出下半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王烁欲哭无泪。 这……是误会……真的是误会啊！ 第11章 新的序列 误会不误会，似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对得起这份误会。 王烁还没想好如何去做，思绪就被随后进门的兄弟三人组打断了。他抬起头，看着眼前六双目光炯炯，似乎想要把自己完全看透的眼睛，忍不住说道：“你们……怎么了？” “可以啊！老二！”郑军一只大巴掌扇了过来，拍在王烁瘦弱的肩膀上，嗓门几乎能震破窗户：“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走了桃花运了！” “你知道那是谁吗？” “陈欣！陈诚的表妹！你不知道她下午来时的那个厉害！谁都不放在眼里！”郑军不忘补充道：“陈诚她都不放在眼里！” 浑然不顾旁边臭着一张脸的陈诚。 “可她为了你！竟然三番五次的来探望，又是出钱又是出力，就差出人了。”郑军挤眉弄眼道：“我说，你们是不是之前就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王烁无语道：“我觉得她人还不错啊，没有老四说的那么霸道……好吧，霸道是有一点，但是也没有老四说的那么糟糕吧？” 王烁没有忘记，陈欣还没来的时候，陈诚是如何描述陈欣的。 “我告诉你，陈欣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任何她看不顺眼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东西，第二天绝对会消失掉。她还很会装，装的文文静静的，欺骗了我们整个家族的人。如果她对你感兴趣了，记住，千万，千万千万要打消她的念头，记住千万不要惹她生气，不然你都想象不到你的后果！绝对比你在床上躺一个月更严重！” 回想起这段话，再结合刚刚自身的亲身经历，王烁觉得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当然……是上了陈诚的当。 他都有些同情陈诚了，这小伙子……到底是有多悲惨的童年啊，以至于他到现在都如此的怨气冲天。 “那是对你。”陈诚闷哼哼的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陈欣和陌生人说这么多的话。甚至……甚至她还会亲手去扶你？” 说着，陈诚有些纳闷的看了王烁一眼，想要看出王烁到底是哪里与众不同。难道自己从小到大一直受到责骂的关键点就在于自己缺乏一双善于发现别人优点的眼睛？ “对啊！”郑军大嘴一裂，激动的手都没地方放，只能狠狠的猛拍了几下：“我们都看见了！你是不知道，陈诚可是说了，他表妹有严重的洁癖，从小到大，从来不让人碰她的东西，让她触碰一个陌生人，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说的没错吧？老四？” 陈诚忍着疼，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还在思考自己到底差在哪里。 论家世，自己身后有陈氏集团；论相貌，这是他最大的长处，并没有否定的理由；论学识，自己学习成绩并不差，虽然没有达到陈欣的水平，但好歹也是重点大学的新生；论个人品位，他不相信接受了十几年精英教育的自己会输给别人。 思虑了一圈，并且暗暗和王烁比较一番后，陈诚皱着眉头承认了自己的优秀。从账面数据来看，王烁似乎在哪一方面都是远逊于自己的。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陈欣对王烁另眼相看这种结果呢？为什么自己就享受不到这种待遇？ 这貌似是个深奥的问题，陈诚百思不得其解。 “老大、老三、老四。”王烁苦笑一声，解释道：“你们不要乱想了，我可和她没什么关系。事实上，这是我们正式的第一次见面。” 郑军首先表示不信。 陈诚也怀疑的看着王烁。 李立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扶了扶眼镜。 “我们刚刚的谈话你们都听到了吧？” 兄弟三人点头，病房就这么大，门的隔音性能也不怎么样，三人就趴在门口，想不听见都难。 “那你们有没有联想到什么？” “联想什么？”郑军大嗓门又开始了：“我说老二，你是一点都不老实，快承认吧！你就是偷偷勾搭了陈诚的表妹！说！你们到底交往多久了！怎么认识的？” 陈诚也一脸认真的看着王烁，只要王烁招了，他保证会立马回去告陈欣的黑状！陈欣有了秘密恋情，这在陈家可是天大的事情。 “我说老大，你好好想想？”王烁试探着提醒道：“光谷步行街？” “你们不但说了光谷步行街，陈欣还亲口说出了男朋友。”李立扶了扶眼镜，在一旁提醒道。 “对！”郑军立马来了精神：“你还不承认吗？老二！从实招来吧！” 这几乎就是实锤了，郑军三人准备给予王烁致命一击，让他放弃反抗。 王烁看着三人满脸的求知欲，投降了，老实道：“我招了。她就是我之前给你们说过的被我无意中英雄救美的那个人！而我英雄救美的地方，就是光谷步行街！” “哈？” 郑军傻了，陈诚一脸呆滞，李立似乎也没有料到是这种结果。 “就……就这样？” 王烁老老实实的点头：“就这样。” “这么说你们不认识，也没有交往过？” “没有。” “这么说你们这次真的是第一次正式会面？” “是的。” “这么说她对你另眼相看，并且扶你上床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是她的救命恩人？” “如果歹徒确实想要伤害她的话……这么说也对。” “所以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 陈诚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终于有了结果，但他却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在探险前对宝藏抱有十二万分期待的探险者，结果最后只在宝藏地点发现了一张逗你玩字样的地图。这样的结果，任谁都高兴不起来。 兄弟三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去。只留下王烁一个人在空空的病房里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发呆。 兄弟三人美其名曰，让王烁乘此机会好好品尝一下孤独的滋味，不然就算现在陈欣只是陌生人关系，但谁也说不上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也许王烁以后再也没机会品尝这份孤独了也不一定啊。 对此，王烁表示深深的鄙视……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而报复的事情竟然说的如此清新文艺，自己，还是个病人啊！ 不过好不容易有了空闲，王烁终于可以将自己这一整天……哦，不，是一个月以来遇到的所有事情细细理一理了。 首先是莫名奇妙出现的陈诚表妹。 起初王烁在知道为自己承担了所有费用的人不是陈诚，而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陈诚表妹，尤其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自己在哪见过这个名叫陈欣的小妹妹时，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陈欣时谁？为什么要来看自己？为什么要给自己掏住院费？她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快把已经受到足够刺激的王烁逼疯了，要不是他刚刚又得到了一次脑域强化，将自己的脑域强化到了人影所说的不入门水平，估计又会再昏迷几个小时。 好在这些问题在刚刚都有了圆满的解释。 这让王烁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是一个可以心安理得接受别人施舍的人，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无条件的卖好，那么这个人不是图另一个人的钱财，就是图另一个人的身子。 不论是钱财还是身子，王烁都不想让别人惦记，即使对方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各取所需，才是长久交往的秘诀。 既然陈欣对自己的帮助是有原因的，那么不管这原因是出于什么，是误会还是其他，王烁都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至少，住院的钱是要还回去的，这是底线。 这件事情应该不难办到，王烁细细思索着。 陈欣是谁的问题一解决，那么对于陈欣对自己的态度……在王烁看来，这就很正常了。 或许在陈诚看来已经是几乎亲密的行为了，但是拜托……你和陈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而且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关系似乎还不怎么好，你指望陈欣像对待正常人一样对待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怎么可能……就是王烁自己，看着陈诚帅气的脸蛋都有些想给他整容，更何况本来就十分不喜欢他的陈欣呢…… 站在陈欣的角度来讲，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主动撩骚了自己……嗯，主动拉自己垫背，这极容易让人产生恶感。而后在陈欣看来，被自己拉扯进来垫背的陌生人还因为自己受伤了，并且还是十分严重的伤势，以至于一躺就是一个多月。她内心必然是充满了愧疚，自责，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后悔，她必然是想要补偿自己的。 基于以上分析，陈欣的种种行为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王烁觉得，自己的猜测多半是正确的。 陈欣有些像自己老爹。自己的老爹也是冷冰冰的，动不动就要抽自己，但内心还不是充满了对自己的火热父爱？只是这父爱如山，让王烁觉得有些不能承受而已。 想起自己的老爸，王烁眼前就闪过一张严肃、沉默的脸庞，以及……王烁赶紧摇了摇头，把自己的童年阴影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第二件事，就是导致自己昏迷一个月的罪魁祸首——来自异宇宙的类人族文明核心。 醒来后的王烁，其实到现在还没有从类人文明波澜壮阔的文明发展史中回过神来，要不是前有宿舍三兄弟打岔，后有陈欣的问题困扰，让他不得不先面对眼前的问题，恐怕他早都要迫不及待的去尝试一番人影所说话的真实性了——谁能保证人影说的就是真的呢？ 王烁闭上眼睛，大脑却飞速的调动起来，就像是一部精密的机器，无声的增加着自己的转速。 “核心能量已经消耗到了零界点，智慧生命王烁。” “我刚刚控制核心仅剩的能量对你的脑域进行了第二次强化，让你勉强拥有了调用核心的能力，但你的脑域仍然过于脆弱，无法承受大量的数据反馈。如果你调用的数据超过了你大脑的上限，你将会有生命危险。”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智慧生命。我将在稍后自行解散，在解散之前，我将会在核心里为你留下一份礼物。” “我们的文明，起源于穆尔历387年，毁灭于新纪元历1338年。” “我们的文明，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我们的文明，短暂，而又辉煌。” “我们的文明啊……” 人影不甘的闭上了眼睛，身影慢慢消散在王烁眼前。 王烁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检测到宿主状态更改……启动核心……” “核心启动完成……最高序列开始执行……” “最高序列失效……启用预设……查询预设目标……” “确认权限……权限确认完成……” “执行完毕。” “最高序列已更新：第一序列信息确认——” “神经接驳启动……数据传输通道建立中……” “核心融合程序启用……最终融合开始。” “融合目标，第一序列：王烁。” 第12章 收获 不同于前两次只是零碎的资料片段注入，这次是一整段巨量的信息侵入脑海。 如果不是王烁的脑域已经经过两次强化，那么如此巨大的信息量瞬间入脑，足以让王烁再次昏迷两三天，甚至造成大脑区块的永久性损伤。 但现在，王烁也就是稍微感觉有点发烧，他甚至有些好奇这种感觉，闭着眼睛仔细的体会着。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就彷佛……苦思冥想不得其法，却在某一天一朝顿悟了一般。 每一刻，王烁都在产生明悟；每一刻，都有新的词汇在他脑海里闪过，随即又快速的沉寂下去，换成下一段话，或者图案；每一刻，王烁的脑子里都充斥着繁杂的纷乱想法，但这些想法在下一刻就变得工整、秩序…… 王烁觉得自己的大脑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厂，将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了解的、不了解的东西统统吸收进来，然后进行了统一的加工、处理，最后变成了自己所熟知的东西。 如果非要找一个词来形容的话，这个词王烁觉得应该是醍醐灌顶。 王烁也是看过小说影视剧的人，在古装剧中就有很多前辈为了提升后辈实力，强行将自己的功力输入到小辈体内的例子，从而导致小辈在短时间内功力大增。 王烁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 甚至，类人族的手段，比醍醐灌顶更加的不可思议。 这是数据和大脑之间的碰撞，是类人族文明在精神领域的结晶。 如果说之前王烁还觉得人影夸大其词，对他所说的话还有些嗤之以鼻，那么这次数据注入之后，他已经有几分相信了。 人脑是个十分神秘的地方，在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人脑仍旧是科学的禁区，任何不经意间的触碰，都会造成蜜汁结果，没有道理可讲。 放眼全世界，有哪个国家、哪个组织、哪个个人敢说自己把大脑已经研究透彻了？ 可是类人文明呢？对大脑说强化就强化，数据说传输就传输，甚至还嫌弃大脑性能不够，直接将精神剥离出来，使人的意识可以不用依托大脑存在。 这简直……不可思议。 这种不可思议，现在就在王烁身上体现。 持续了十数分钟的数据侵入终于结束，直到脑海中再也蹦不出来一丝亮光的时候，王烁才睁开眼睛，微微吐出一口气。 他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浸透，鼻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一床单，他立即抽出几张纸，搓成丸子堵住鼻孔。 这是什么情况？ 王烁有些愣神，不过他毕竟不是以前的他了，类人族的大脑强化让他很快明白了这个过程。 “应该是大脑温度过高，身体的保护性应激机制启动了。”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排汗降温。 但现在被汗水和血水双重湿透的衣服反而不是最重要的。 回味着脑海刚刚传输过来的东西，王烁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人影所说的礼物是什么。 那是……整个类人族文明的语言文字！有了这些语言文字的支持，他就完全与核心没有了隔阂，可以完全理解整个核心的内容。 而这些东西，如果让王烁自己来学，即使是以他现在大脑被强化过后的状态，没有个半年时间也是无法弄懂的。 而现在，仅仅只用了几分钟。 就在这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类人族通过神乎其技的方式让王烁已经完全掌握了类人族文明的语言，现在的他，完全可以脱离汉字，单纯使用类人族语言来写本书。 这才是人影给他的真正大礼。 “可惜，地球上没人能看得懂。” 王烁在心里感叹了一下类人族文明的不可思议。 这种直接将知识、经验、能力通过精神传输导入脑海，从而省却时间学习的方式在类人族文明中十分常见。这是类人族为了提高学习效率从而发展出来的新的学习方式。 毕竟，类人族的积累太过庞大了，如果让一个新的族人从头开始慢慢学习，那么他学到死，都不一定能将类人族的知识积累完全理解。 这是对资源的极大浪费，而且极容易导致族群断层。 这种方式经过类人族成千上万年的优化和改进，已经十分成熟和安全，但在王烁这里，这种方式却变成了随时能要掉王烁小命的铡刀。 精神传输的过程就是对大脑不断刺激的过程，这种刺激一方面会让大脑产生微弱的强化，一方面也会造成额外的危险，数据的速度、流量、体积与对大脑的刺激程度息息相关，瞬间的流量过大，或者最终的传输资料信息量巨大，都会造成王烁脆弱的大脑直接宕机。 轻则七窍流血、昏迷、休克，重则直接脑死亡，类人族来了都救不了那种。 就像这次，如果王烁的大脑没有人影的二次强化，就王烁这鲁莽的灌输方式，十有八九已经当场gg了。 究其原因，还是王烁的脑域现阶段过于脆弱了。如果他的脑域能达到人影的水平，那么就算是将核心里所有的数据都转化吸收也不再话下。但可惜，现在的他只能小心翼翼，一点点的进行吸收，这样的速度，在整个类人族文明如星球一般的信息量面前，慢的几乎无法想象。就像是一只蜗牛想要越过整个赤道，又彷佛愚公想要挖空整个星球。 这是巨大的工程量。 “@#￥%……” 王烁嘴里吐出一句类人族文明的话。 这句话翻译成汉字的意思就是：“真是太危险了，看来还得锻炼精神力，提高大脑强度。” 类人族文明的语言似乎比汉语还要高级，它不仅单个词语表达的意思更为丰富，还带有一定的编译能力，当词语组成语句后，它的表达能力要更加丰富。 简短的一句话，使用汉字可能只能说清楚大概的时间、地点、人物，但使用类人族文明的语言，可能一个小故事都讲完了。 这就是区别。 王烁也算是掌握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特长了，虽然这个小特长可能永远也用不上。 试验完学习效果之后，很是兴致勃勃的王烁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脑海中突然出现的一段数据当中，在王烁感觉中，那就仿佛一本书册，静静等待自己去发掘。 “这是什么？” 王烁好奇的将注意力集中上去。 “精神力锻炼法？什么玩意？” 仔细理解了一番，王烁总算明白了，这就是一个精神力锻炼的方式，共列举了两种方法，第一是通过基因药剂来进行精神力加强。这需要的前提是足够的生物技术来配置基因优化药剂，靶向的进行基因优化，从而达到优化大脑的目的。 第二种是用特殊的方式先锻炼出精神力量，然后再不断的予以刺激，将精神力量的强度增加，它会带动大脑强度的增加。 王烁发现，这两种方式现阶段似乎都不适合自己。 首先是基因优化药剂的问题。这种药剂可能在类人文明世界里到处都有，但是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基本上是死路一条。至少在现阶段，他是无法生产出足以提供自己的靶向基因药剂的，随便喝点什么基因药剂，要是长出条尾巴怎么办？要是脸上生鳃怎么办？ 第二是精神力量的问题。这个就更复杂了，什么是精神力量？精神力量如何凝练？如何使用精神力量？这让从小在物质世界生活的王烁简直抓瞎。 两条道路都走不通，王烁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类人族文明庞大的信息宝库确实给了他知识，但如何将这些知识变为自己的资源才是最重要的。 这需要庞大的资金和资源。 而他现在欠缺的，恰恰就是资金和资源，没有资金和资源，他就无法将自己脑海中的知识转换成现实成果来强化自己，而不强化自己，他就没有足够的大脑强度来学习知识。 这似乎是个无解的死循环。 王烁叹了口气。 自己，果然还是很年轻啊。 人生，果然还是很无奈啊。 理想，果然还是遥不可及。 第13章 赖上我了? w市，人民医院住院部。 当郑军和陈诚满脸兴高采烈的踏进王烁的病房后，陈诚就看见了一个他最不想看见的身影。 一道亮丽的身影安静的坐在王烁病床旁边的沙发上，正拿着一本看不清名字的书本埋头阅读。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看了郑军和陈诚一眼，随即低下头继续看书。 陈诚……被她无视了。 倒是王烁，抬起头看向兄弟两人，笑着打招呼道：“你们来了。” “来了，这是给你的早点。” 郑军将手里的早餐放到桌子上，也不敢再大声说话，只能尽量小声，呲牙咧嘴的撸着嘴向王烁示意，似乎是在询问陈欣是什么时候来的。 王烁悄悄的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八的字样。 郑军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他看了看王烁，又看了看陈欣，来来回回几次后，又看了看陈诚，随即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而陈诚，自从看见陈欣，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了，满脸郁闷的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犹豫自己到底是进是退。 “咳咳，老二。”郑军咳嗽了一声，故意大声道：“我看你恢复的十分不错嘛。不错不错，继续努力，争取早日回归学校，回归宿舍，咱们那帮老师们，可是天天念叨你呢。” “哟，你这还有客人。那么你们先聊，我和老四正好在学校有些事情。你知道的，刚开学，各种事情忙都忙不完。我们就先走了，哈哈，不要客气，不用送了。” 说完，迅速的转身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毫不客气的一拉还在犹豫的陈诚。 “啪。” 门重重关上，房间里迅速恢复了寂静。 王烁目瞪口呆的看着郑军在一番浮夸的表演后离去，看了看还在认真看书，从始至终头都没有抬的陈欣，有些无法理解。 陈欣……有这么可怕嘛？ 为啥自己觉得还好？ 沉默……继续沉默…… 寂静……继续寂静…… 陈欣就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周围所有其他的人和事物都忽视掉了。 “这个……陈姑娘？” 陈欣没有回应。 “陈小姐？” 陈欣还是没有回应。 “陈……” “什么事？”陈欣抬起头，看着王烁，淡淡问道。 好吧，陈姑娘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个性十足啊，打断人说话什么的，算是再正常不过了。 “没事。”王烁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尴尬的道：“我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吃点包子？” 嗯，还是郑军刚送来的，热乎的包子。 “不用了。”陈欣继续低下头，不再理会王烁。 “呵……呵呵……” 你不吃我吃！自从昨天醒来到现在，王烁还没有进过食呢。 熟练的拿出杯装黑米粥，插上吸管，美美的吸了一口，然后拿出一个硕大的素食包子，大大的咬上一口，王烁瞬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得到了满足。 果然，这个世界上，除了金钱，还是属于美食最能让人觉得愉悦了，至于自己手中的包子算不算美食？开玩笑，你让一个一月没吃饭的饿汉来试试，不要说包子，就是树皮菜根，也绝对能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来。 王烁吃的胡天海地，乐不思蜀，浑然没有发觉旁边的陈欣秀丽的眉毛已经皱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王烁吃完了早餐，陈欣皱起的眉头慢慢平复，想要沉下心来继续看书时，却发现王烁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根竹签，对着手机屏幕呲牙咧嘴，不时还砸砸嘴，发出“啧啧”的声响。 陈欣的眉头再次轻微皱起，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出声。 几分钟后，王烁似乎对自己的牙缝很满意，放下了手机和竹签，靠在床背上，伸手拿出了一本杂志，似乎要准备看书了。 陈欣的眉头再次平复，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手中的书本。 突然，一声巨大的音乐在陈欣耳边响起，让她微微有些心惊。 她抬起头，却发现床上的王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发出撕心裂肺吼叫的手机放在床头。 而旁边的卫生间里，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还不时夹杂着王烁撕心裂肺的吼声。 “我们的爱哎哎……呼噜噜……过了就不再……呼噜噜呼噜噜……回来！” 陈欣没有说话，淡淡的看着卫生间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但她的手指，却已经将手中的书本捏的有些变形。 刷牙、洗脸、解决身体排泄需求。 一套下来的王烁神清气爽的走出卫生间，关闭了还在嘶吼的手机。 这才发现正静静看着自己的陈欣。 “这个……”王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想起自己没有刷牙，所以……没影响到你看书吧？” 陈欣觉得自己十几年来练就的波澜不惊的情绪猛然起伏了一下，她淡淡点了点头，哼出了一个字：“嗯。” “没有就好……呵呵，多年养成的习惯了，大早上不吼两嗓子就觉得不舒服。”重新上床的王烁一脸认真的解释道：“以前在家的时候我老妈也觉得我烦，后来就慢慢习惯了……呵呵。” 陈欣没有说话，好似已经重新沉浸在了自己手中的书本里。 只是那轻轻蹙起的眉头，还有手中半天也翻不了一页的书籍，以及时不时向王烁这边的微微抬头貌似好像暴漏了什么。 王烁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见陈欣不再理会自己，他倒也乐得清闲，手中拿着刚刚丢到一边的杂志，似模似样的认真看着，脑袋里却飞速运转起来，回忆着自己昨天刚刚接到的关于类人族文明人文部分的传输数据，这些东西，简直比一部电影更加精彩有趣。 察觉到王烁没有继续闹出什么幺蛾子，陈欣的神色轻松了一丝，皱起的眉头缓缓平复，也开始翻动手中的书本。 寂静的房间里，阳光正好。床上床下两个人，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少女偶尔的书页翻动声会打破沉寂，时光美好的似乎让人不忍心打扰。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 等王烁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太阳已经斜斜的挂在天边上，只剩下赤红色的余晖透过窗户斜斜的照射进来，正射在陈欣的侧脸上，让坐在窗边的陈欣似乎发出了光亮。 王烁有些感叹，这姑娘是真的……很漂亮啊。不过现在的时间……王烁看了看手机，已经是下午七点多钟了。 “这个……陈……小姐？” 虽然王烁很不想打扰到陈欣，但此时不开口，王烁可保不准眼前这妞还能呆多久。 这次的陈欣反应很快，她抬起头，清亮的眸子中透出疑惑。 “虽然很不舍，但我还是要说一句。陈小姐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陈欣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站起身来，将自己手中的书夹好书签，然后倍加小心的放到窗台上。 王烁看的呆了，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陈欣沉默的向门外走去，王烁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陈小姐，你的书……好像忘了拿。” 陈欣脚步一顿，被王烁这么一提醒，她似乎记起了什么。 “明天我会在八点半过来，早餐我会给你带上。记住，别碰我的书。”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王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病房的门关上，他现在有些懵。 这妞……这是赖上我了？ 第14章 王烁，你流鼻血了 第二天一早，王烁就早早起来洗漱好，并充分解决了自己的个人问题，然后静静躺在病床上等待着。 八点三十分，陈小姐准时踏入了王烁的病房。 她走到王烁的病床旁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沙发旁边，拿起自己的书，坐了下来。 王烁看了一下，陈欣带回来的貌似是一块三明治，还有一个保温杯。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 王烁拧开了保温杯，果然是一大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牛奶配三明治……啧啧，还真是有钱人家的生活啊。王烁也不嫌弃，咬了一大口三明治，味道还不错；再细细的嘬一口热牛奶，照样吃的不亦乐乎。 偶尔再看看一旁看书的美少女，就是静静的坐在那，也照样是很养眼。 王烁似乎有些喜欢这种生活了，对陈欣坚决不让他出院的苦恼也没那么严重了，反而泛上了一丝淡淡的愧疚感。 昨天洗漱的时候故意那么大动静，除了一部分习惯的原因之外，还有一部分纯粹就是王烁的故意了，他真的很想看看陈欣失控的样子，据陈诚述说，那会很可怕，王烁身为一个作死少年，不试试真是对不起自己的好奇心啊。 原本看着陈欣波澜不惊的表情，王烁以为自己的作为没什么效果。 但今天喝到嘴里的牛奶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不但有效果，而且效果还出乎意料的明显。这也表明了，冷若冰霜的陈小姐也是一个普通人啊。 王烁看着静静呆在一旁看书的陈欣，突然有一丝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培养出这么性格独特的女孩呢？ 看来有时间得去找陈诚好好聊一聊了，不过想起陈诚对自己表妹的评价，王烁又觉得他有些不靠谱，这货，真的能回答这么深奥的问题？ 接下来几天，王烁的生活就开始了一如既往，一成不变的节奏。 每天早上醒来早早刷牙洗脸，然后就是躺在床上等待。陈欣会每天很准时的在八点半的时候踏入他的病房，并且带来一份温馨的三明治和一杯热腾腾的牛奶。 三明治的味道也是一尘不变的，这让王烁严重怀疑做三明治的是一台机器，而不是一个厨师。 吃完了早餐，陈欣大小姐就会坐在固定的沙发上以固定的姿势开始一天的阅读之旅，而王烁也会拿着一本从来没有翻过页的杂志充充门面，脑子里却在快速的回忆着类人族文明的各种知识，偶尔还会把自己感兴趣的知识通过数据传输到自己脑海里进行深入学习了解。 这样一坐就是一天。这似乎已经是陈欣的日常了，而且她似乎闲的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干。 他和陈欣的交流很少，基本就处在王烁说的天花乱坠，陈大小姐淡淡点头的层次上。这样的交流程度，远远不足以让双方深刻的了解对方，不过好像……陈大小姐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在她的眼里，除了书还是书。最开始还读什么《经济学原理》，到后面，直接拿出了不知道哪买的《机械原理与构造》、《计算机编程原理》、《c语言入门》，虽然看的时时皱眉，但却仍然锲而不舍。 而到了傍晚的时候，她就会准时的收起书本，放在王烁的桌子上，自己连声招呼都不打的静静离开。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天，当这天陈欣重新拿出一本《材料应力学研究》的书籍之后，王烁终于忍不住了。 “陈……小姐……” 经过几天的相处，王烁觉得陈欣好像对小姐这个词比较敏感。 果然，陈欣立马抬起了头。 “我能提个建议吗？” 沉默…… “你读这些书……是准备转行干工程师？”王烁指了指她手中的书籍，这几天她只往来拿，不往回带，窗台上的书都已经摞了厚厚的一摞。 “不是。”陈欣摇了摇头。 “那你读它们干什么？”王烁一脸惊讶，“我记得你好像是学经济学的吧？这些书籍……完全跟经济学不搭边啊。” 陈欣沉默的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书。 “而且，你就算是想转行当工程师，这范围也太宽了吧？《机械原理与构造》、《计算机编程原理》什么的我都能理解，但《材料应力学研究》是什么鬼？”王烁一脸惊叹：“难道你还想搞一下材料的化学研究？” 陈欣更沉默了，“这些……都没用吗？” “当然没用了！”王烁一脸理直气壮，“我就是华中科技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的学生啊！纯正的理科生！” “这些东西，都是些入门基本知识，都是写出来糊弄没有接触过的人的。靠这个想要自学，更是门都没有。” “陈小姐，你也看了这么多天了，弄清楚电路原理了吗？知道什么叫模拟电子技术吗？了解什么叫数字逻辑吗？” “更别提更深的计算机网络、高级语言、数据结构、操作系统等。” “这都是十分专业的知识，如果看几本书就懂了，那还需要我们华中科技大干什么？” 王烁说的一脸骄傲。 陈欣淡淡道：“你懂吗？” “我当然懂！”一口气吐出来的王烁顿时觉得自己神清气爽，想都没想的吹嘘道：“别说什么基础知识了，电路原理、数字逻辑什么的都是小儿科，就算是重新弄出来一门高级计算机语言、编写一套操作系统我都不再话下，我跟你说，打小我就对这些东西十分感兴趣，我爸也是十分的支持，再加上我天资聪慧，机敏过人……” 王烁还在滔滔不绝，陈欣却已经沉寂了下来。 她默默的看着桌面上的书本，那本自己最爱的《经济学原理》已经被其它几本书深深的压在下面，好像被深深掩埋一般，再也无法重见天日。就彷佛是现在的自己，一步一步被现实勒紧，掩埋，直至自己无法翻身。 “没用吗？”陈欣有些喃喃。自己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徒劳吗，那么到底……还在挣扎些什么呢？ 滔滔不绝了半天的王烁看着眼前失神的陈欣，看她貌似在看自己的书，王烁一伸手，猛地将那本书抽了出来，拍拍灰尘，递到陈欣面前。 “所以我说陈欣小姐，你还是乖乖看你的《经济学原理》就好了。我看你看这本书的状态要比看其他书的时候好多了，既然喜欢，就坚持一下嘛。人生短暂，总要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吧？跨界这种难度极高的事情，就交给我这种天才去做好了。”王烁咧开嘴，笑着。 陈欣看着王烁递过来的书出神，半晌，才伸手接了过去。 “王烁。”陈欣的声音有些弱，这是她这些天第二次叫王烁的名字。 “谢谢你……还有……” “你流鼻血了。” 第15章 心态崩了啊! 流鼻血什么的，王烁这几天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谢谢这两个字从面前这个冷冰冰的女孩嘴里说出来，王烁有些受宠若惊。 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眼神略带警惕的看着陈欣。 这妞……莫不是对自己产生了什么不好的想法？要不然为什么突然这么客气？ 陈欣似乎没有察觉到王烁的动作，她默默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书，随即一伸手，将书放在王烁的病床上。 转身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王烁看看自己眼前的《经济学原理》，又看看已经关上的病房门，不禁有些呆萌。 他有些纳闷……今天的陈欣，貌似有点不对劲啊，现在才是下午三点多，她……算是早退了？ 如果把住院当作上班或者上课，这姑且就算是早退吧。 王烁并没有放在心里，拿起旁边的纸熟练的堵住了自己的鼻子。 第二天照样早早的起床，刷牙洗脸，一套收拾完整后就开始上床等待——被陈欣照顾了几天，他已经完全将自己当成一个病人了，很具有一个病人的自觉，动不动就上床休息一下，连路都懒得走。 可惜陈欣从来只会给他带来早餐，却从来不会贴心的帮他打开杯子倒好牛奶什么的，甚至连话都很少。 这让王烁很是失落，觉得自己病人的生涯有了瑕疵。 要是什么时候能让陈欣给自己削个苹果，或者剥个橘子，甚至…… 咳咳，有些偏了。 王烁赶忙回过神来，看了看时间，八点四十五分。 奇怪……往常这个时间，陈欣应该早就来了。这名妹子对于时间的要求近乎苛刻，不要说迟到十五分钟，就算是迟到三十秒，对她而言都是一种极大的过失。 过去的几天里，她几乎是掐着时间走进病房，并且说是三十来，就绝对不会三十一。 从来没有一次迟到早退的经历，准确的让王烁的胃都养成了习惯，每天到这个点就会胃口大开。 但今天的陈欣，竟然迟到了？ 还是说……她今天不来了？ 王烁看着紧闭的病房门，突然觉得有些不习惯。虽然说这个妞有些冷冰冰的，不爱说话，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但除了这些，其他地方还是蛮不错的嘛，就比如说……她很养眼。 最主要的是，自己已经习惯了她每天安静的带来三明治和牛奶、安静的在沙发上看书、安静的转身离开，更习惯了她第二天一如既往的重复。 王烁甚至没想过，如果有一天陈欣不来了，自己该……怎么解决自己的早餐？ 听着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唤，王烁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早知道就让老大给自己带点早餐过来了，不过自己也没想到这傻妞竟然会不告而别啊。 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来到了九点四十分。 “看来是真的不来了。”王烁下床穿好鞋子。 “这傻妞今天是不是睡懒觉了？” “或者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比看我更重要的事情？” 王烁一边自言自语的思考着，一边朝着病房门口走去，他准备去找医生询问一下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出院。 事实上，这两天要不是陈欣天天准点来、准点走，王烁早都想大闹一场住院部，好让医生们看看自己的恢复效果，以便于出院手续的快速顺利办理。 就在门被拉开的一瞬间…… 王烁呆了一下，猛然回过身，迅速的窜到床上，靠着床背，努力的装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陈欣像平常一样，安静的走到床头的桌子前，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面上。 “你来了。” 王烁睁开眼睛，露出一副平淡的表情。 “嗯，来了。”陈欣看了一眼王烁：“你流鼻血了。” 刚想说什么的王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果然，一手血红，他猛然从床上蹦起来，飞速冲进旁边的洗手间，顿时一阵霹雳乓啷的声音传来。 片刻后，王烁鼻子上顶着两个巨大的纸巾球走了出来，对着陈欣尴尬的笑了笑，随即毫不客气的坐在床边上，拿起陈欣带来的早餐开始如狼似虎。 陈欣的嘴唇动了动，眉脚微微有些抽搐，但立即恢复了平静。她拿起自己放在桌面上的书，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却没有立即翻开，而是看着正狼吞虎咽的吃着早餐的王烁，平静的脸上似乎产生了一丝丝波动，但随即就消散不见。 她翻开了自己的书，似乎完全不受王烁的影响，吃完早餐的王烁也识趣的没有去打扰她，静静的靠在床背上，似乎在闭目养神。 时光似乎回到了正轨上，似乎这才是王烁和她之间应该有的状态。 直到一声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和谐。 正在看书的陈欣皱起眉头，看了一下自己手机上的来电消息，又观察了一下王烁，见他似乎没有动静，这才接通了电话。 一分钟后。 “我知道了。”陈欣的声音清冷，随即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一旁。 房间里又陷入了寂静。 “陈……” “王烁……” 王烁和陈欣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又异口同声。 “你先说。” “你先说。” 这…… “还是你先说吧。”王烁摸了摸鼻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毕竟女士优先嘛。” 陈欣摇了摇头。 “好吧，那就我先说。”王烁无奈的问道：“陈……小姐。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您该还的人情也还完了，是不是该让我出院了？你不知道，作为一个大学生来讲，开学的这一个月有多麽重要，可以说，我四年后是在街上吃灰还是在办公室里喝咖啡，可就靠这点时间了，我不能浪费啊！” “还有，住院的费用，这个我是要坚决要还给你的。” “您也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是男人，这个是底线，况且我也不是缺这点钱的人。” “再退一万步说，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好青年，作为祖国未来的栋梁，助人为乐这种事情完全是随手而为的。就当时那种情况，就算您不开口，我也会奋不顾身的挺身而出的，更何况您给了我一个台阶，我怎么还能坐视不理呢！所以您完全不用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完全可以安安心心的享受别人帮助你时带给你的快乐和愉悦。” 王烁说的斩钉截铁，一脸的慷慨激昂，并且……一点都不脸红。 “说完了？” “额……还有一点，得容我组织一下词语……”王烁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后快速的在脑海里翻起了类人族文明的典籍，该死的，这么多东西，怎么就没有一条合景的呢。 “医疗费、住院费、重症监护室护理费、各项检查费、生命维持设备费、vip高级病房费。”陈欣一脸平静的报出一串数字：“共计元，你是刷卡还是扫码？” 王烁一脸呆滞：“啥……啥玩意？” 陈欣平静的看着他。 “这医院是要抢钱啊！我就住了一个月，啥都没有用，这就四十六万了？” “就这？你还给了？！” “我……你……，我说陈大小姐，我看你平时很机敏啊，怎么到关键时候这么愚昧呢？为什么不动动脑筋呢？四十六万啊！医院说需要你就真的掏？就算你家有钱你也不能这样啊！” “我去！我就睡了个觉的功夫啊！” 王烁感觉自己的人生还没开始就陷入了巨大的灾难中，睡一觉就睡没了几十万，自己找谁说理去？ “我……心态崩了啊……” 王烁欲哭无泪，这时候补救还来得及吧？ “这个……陈欣小姐。我刚刚还没有说完……” “劳动报酬什么的……” “偶尔还是可以考虑的……” 第16章 最后的倔强 王烁思索再三，还是无奈的吞下了苦果。 虽然陈欣没有再向他索要住院费用什么的，但是作为一个男同志，他觉得自己应该具有男人的尊严。说出去的话，那就是吐出去钉，已经钉在地上的钉子，他是绝对不会再把它拔回来塞进嘴里的。 这样做也太恶心了一些…… 当然，他也不会承认这是不想再陈欣面前落了面子，虽然他已经很没有面子了。 王烁的脑袋飞速的运转着，这个钱是一定要还的，但是怎么还，如何还，什么时候还让王烁很难受。 自己毕竟是一个才上大学的新生啊，十八岁的美好年级，人生还没开始，就背上了沉重大山中的一座。 向自己的父母开口？ 不行不行，这要是向父母张口，就自己父母那老实性子，估计不会相信自己是住院欠下的，他们更可能会认为自己是不是沾上赌博了。 自己出去兼职打工？ 这个也不是不行，只是……王烁想了想自己看过的征工广告，貌似临工最高的每天才120块钱，这要凑够四十万谈何容易。 出去卖点技术？ 这……王烁有些心动。自己脑子里现在其他的没有，技术有的是，只是这部分技术的提取并不容易，很可能自己在数据传输过程中稍不注意，就直接一命呜呼了。由于这部分限制，自己到现在也仅仅从核心里学到了一小部分内容，这部分内容还是搞代码的…… 所以自己……要当一个码农？但码农……挣钱吗？ 思虑了一圈，王烁觉得自己有些懵，自己脑海里的东西有很多，可唯独没有教他怎么赚钱的，可能类人族文明认为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能玷污神圣的技术，所以就将这些内容……剔除了。 这可有些为难王烁了。 而王烁努力思考的样子，落在陈欣眼中，就有些像是……被吓傻了…… 陈欣一直很平静的脸庞起了一丝变化，嘴角却微微勾起了一丝弧度，有些像是恶作剧得逞之后的小得意，但随即闪过一丝忧愁。她低下头，也陷入了沉默。 小小的房间里又开始寂静下来。 “王烁。” 良久，陈欣开口道。 “干嘛。” 王烁声音里带着郁闷，似乎还有一丝丝气愤，不知道他是气氛自己睡了一个月，还是气愤自己花了天价的治疗费。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以后？” 王烁有些奇怪的睁开眼睛，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陈欣，这妞……今天有点奇怪啊？ “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要做什么？要怎么做？” “我以后？或许开家公司混日子吧。”王烁认真想了一下，随即又想起了天价的医疗费，不由气苦道：“我连明天的饭都快吃不起了，还想什么以后。” “如果让我先挣一笔钱，我才能有以后啊。”王烁痛苦的闭上眼睛，想起自己已经不翼而飞的巨款，心痛不已，那都是自己的钱啊！都是自己一笔一笔辛辛苦苦攒出来的啊！都是自己的老婆本啊！ 说的好像……他已经有了这笔钱了似的。 王烁还沉浸在自己营造出来的悲痛里，就看见陈欣正静静的看着他。 “额……”王烁还想解释一下。 “你昨天告诉我，你是华中科技大计算机系的学生？” “是华中科技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 “你说你也懂一点计算机语言与编程，还会系统工程？” “这个……” “你说你从小天资聪慧，机敏过人。” “……” 大姐，你是复读机吗？这些都是我说的，有什么问题？还不让人吹牛了？王烁怒了：“都是我说的，咋样？” 陈欣不为所动，樱唇微动，吐出一句话：“你刚刚说你想开家公司？” “这也是我说的！没错！” “叫什么名字？” “什么？”王烁觉得自己快跟不上陈欣的思维了。 “公司的名字，叫什么公司？” “叫……”王烁翻着眼睛，突然看见了放在一旁的书本，正翻开一页，露出大大的前言两个字。 “就叫前沿公司好了，前沿科技公司，哼哼，走在一切科技的前沿。” “好，我知道了。”陈欣点了点头，向着王烁一伸手，“现在，把你的身份证交给我。” …… 王烁觉得自己被打劫了，还是被一只以来相敬如宾……呸……相濡以沫……呸，总之是一直以来井水不犯河水的陈欣大小姐打劫了。 自己被打劫了身份证，被打劫了银行卡，虽然卡里没多少钱，而现在自己还欠着这个小富婆几十万，可是那也不能这么做吧？ 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这跟用强有什么区别？ 这妞，该不会是想不通想拿自己的身份证去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吧？ 例如……去领个假的结婚证？ 可是拜托，你拿走了身份证，我怎么去办理出院手续？住在这里是要钱的啊！ 王烁痛苦的躺在床上。 原本舒服的病床，却没有以前的舒服感，王烁有心起来，但想到如果不躺，自己的钱就打了水漂，只能忍痛继续躺着。这真是……煎熬啊。 陈欣这一去，就是两天。 这两天里，久违的郑军等人终于出现了。王烁有心抱着陈诚述说一下自己的悲惨经历，却突然想到陈诚也是个富二代。 富二代，对钱这种东西是莫得感情的。 他只能抱着李立诉说自己的愤懑之情，对陈欣这个恶毒的强盗进行了最大程度的控诉。但是……为什么效果不太明显？ 宿舍三兄弟的脸上，为什么都挂上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我看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郑军老大一脸的正义“有大美女伺候你好几天，我们可是羡慕都羡慕不来啊。你不要不知足！”他拍拍王烁的肩膀，一脸羡慕嫉妒恨的出去了。 陈诚一脸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却不信我的模样，时不时摇摇头，叹息着走出门去。 至于李立，他走过来，拍了拍王烁的肩膀：“好自为之。” 这……是什么意思？ 人和人之间基本的同理心呢？宿舍兄弟之间最亲密的情谊呢？自己宿舍老二的威名呢？ 看来……自己在宿舍没有了地位啊。 不行，自己必须振作起来，要在宿舍里重建自己老二的威名！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坚决不容人小觑的！ 哎？为何这句话仔细读起来怪怪的？ 此时。 w市中心的某处写字楼高层里。 陈欣正坐在办公桌后面，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合同。 而陈叔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满脸无奈的看着自己家的小姐，时不时露出一丝苦笑。 自己家这小小姐的任性病犯起来，可真是比大小姐要难缠多了。离家出走就不说了，甩掉保镖也不说了，支出几十万的资金的事也还是放到一边，就说小小姐她竟然屈尊降贵，去给一个刚刚认识的小子做早餐？而且一去就是一天，谁的电话也不接，谁的信息也不回。这件事情已经被老爷提到了好几回，他能听得出来，老爷也是很无奈的，但理亏在先，对此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小小姐胡闹，只是叮嘱了一下小小姐的安全。 这就算了……没想到小小姐似乎来劲了，现在更是变本加厉…… “小小姐，您要不……再考虑考虑？这可不是普通的……”陈叔还没说完，陈欣清冷的声音就将他的话打断了。 “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陈叔。”陈欣抬起头来，“况且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的命难道还不值这些钱吗？” 说着，她指了指桌面上合同的某一处，对后面的秘书说道：“把这一条改掉。” 秘书一脸为难的看了看陈欣，又把寻求的目光转向陈叔。 陈叔无奈的点了点头。 秘书顿时如蒙大赦，连忙抱着合同下去修改了。 “小小姐……这……是两码事啊。”陈叔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您要知道，这种事情，就算是老爷答应了，其他股东也答应不了啊。” “所以我才提了条件。我想我那些姨妈还有舅舅们应该会很高兴的答应这件事情。”陈欣平静的道。 “小小姐，您心里在想什么，我是很清楚的。”陈叔摇摇头，叹道：“只是您这样的作法实在是……有些幼稚了。” 幼稚吗？陈欣想起自己所作的决定，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或许吧……” 即使结果已经注定，即使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但她还是要表现出自己的倔强。 毕竟，这也许…… 是自己最后的倔强了。 第17章 赌注 三个小时后，陈欣已经出现在王烁的病房里。 此时的王烁才刚刚吃完午饭，正准备闭目继续深造，他要抓紧一切时间搞点不是那么太难理解的技术出来。 他刚刚才想明白一件事情，如果他真的搞出了领先现在社会一千年的科技，那自己恐怕会被人当成神经病送进精神病院！毕竟，谁都知道肆意幻想的不是天才就是疯子，而领先的如果太多，那就是疯子实锤了。 陈欣的到来倒是没怎么让他惊讶，但问题是，陈欣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的屁股后面还跟着两个一看就是白领阶层的小跟班，此刻正亦步亦趋的跟着陈欣走进病房。 “开始吧。” 陈欣吩咐一句，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拿起自己的书本旁若无人的观看起来，完全一副女寨……强人的风范。 王烁看得啧啧赞叹，不愧是富家子弟啊，这气场……这气质……简直让王烁瞬间想求包养啊有没有？ 不过她刚刚说什么？开始吧？开始什么？ 王烁正一脸问号，就见一个一身黑色正装的白领走到了自己的床前，对着自己伸出了手。 “您好，王烁先生。” 王烁有些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伸出了手轻轻握了一下。 “你好啊。”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众智鹏成科技有限公司的专职法律顾问，我姓柳，名言。您可以称呼我为柳顾问或者柳律师。” 女白领露出一丝正儿八经的微笑。 王烁懵逼的看了看正认真看书的陈欣，又看了看眼前一脸微笑的柳顾问，不明白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今天是受公司委托，特意过来和您沟通一下双方的合作事宜的。”柳言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抽出一叠文件，递给王烁：“这是您的合同。您仔细阅读一下，如果您没有什么其他意见的话，就可以签订了。” 说着，递给王烁一支精美的圆珠笔。 王烁呆呆的接过合同和笔，一脸的莫名其妙的打开。 “这……是什么鬼？众智鹏成科技有限公司？前沿科技有限责任公司？法定代表人是……我？” 王烁瞬间有些懵逼了，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一间公司？自己怎么不知道？还有，自己啥时候已经给公司拉来业务了？自己咋不知道？ “陈欣，这是什么情况？” 王烁连自己给陈大小姐起的雅号都忘记叫了。 陈欣抬起头，看了王烁一眼，淡淡道：“你自己告诉我你想开一间公司。” 王烁瞬间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欣，“我说开一间公司，你就瞒着我用我的名义开了一间？” “那……那公司的事情我也能理解，虽然开的早了点，但注册了放着也行……那这个！”王烁指了指合同：“这合同，又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陈欣淡淡道：“我们公司正好有笔业务，我看你专业对口，就把你推荐给了公司。至于合同……这是公司自己做的决定，和我无关。” 和你无关才叫怪了！ 王烁翻翻白眼，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尤其是漂亮女人的嘴。他强忍着继续看下去…… “甲方和乙方约定，由乙方组织人员参与甲方组织开发的系统架构工程……如开发成功，则根据参与贡献度具体分配酬金……” “……但无论结果如何，甲方都应当先行向乙方支付元……”后面的零数的王烁有点头晕，“……作为前期启动资金，如项目失败，甲方不应当以项目不成功为由要求乙方退还……后续资金按工程进程予以分期结算……” “这是……”王烁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法律顾问，不由道：“你们确定？” “合同是由公司拟定并审核过的，当然没有问题。”柳言柳顾问笑着回答道：“王烁先生如果还有其它条款的话，可以说出来，我们会予以考虑，对于双方有差异的地方还可以进一步协商。” 王烁摇摇头。 他不是对合同有意见，而是这合同……太优待他了，甚至优待到了不计成本的地步。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这家公司的亲儿子。 “如果王烁先生您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的话，那就请您在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签个字，在您签字完成后，这份合同就立即成立且发生法律效力了。” 王烁还是摇摇头。 “王烁先生，您还有什么顾虑吗？” 不得不说，柳言确实很是专业。 “这份合同我不能签。”王烁转过头看着抵着头的陈欣：“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咋回事，但是这份合同我不能签。我也不傻，合同的好坏我能看得出来，这份合同，明摆着就是给我送钱来了！” 王烁有些生气。 “陈欣大小姐，你这是在可怜我吗？你这是看不起我吗？你这是……怕我还不上你的四十六万吗？”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陈欣大小姐！” “我……” “我知道了。”陈欣合上书，淡淡的看着他。 王烁的一句话憋在嗓子眼里。 “那就不签了，把合同收起来吧。” 柳言律师微微一笑，接过王烁手上的合同，熟练的收拾起来。 这……王烁傻眼了，这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啊？ 说好的剧本呢？说好的亲儿子呢？说好的非签不可呢？ 你陈大小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 王烁最终还是选择签了合同。 不为了别的，是他真的缺钱啊，而且自己仔细看了合同之后……这不就是一个码农的活吗？ 你看看，参加甲方组织的系统架构工程就立马有钱拿，这合同不签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嗯……挣钱不积极，就是脑子有问题。 “既然合同已经签订，那么我就先不打扰了。”柳言微微笑着，“陈小姐、王烁先生，你们闲聊，我和助手就先回公司了。” 柳言和助手一走，房间里又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陈小姐，请问您是受了什么刺激了？”王烁有些困惑，这份合同怎么看都完全对甲方不利啊，按照合同的规定，这乙方，哦，也就是王烁自己，完全可以只参加，不干活，就算拿不出东西也有钱拿。 “你是不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让我对你有兴趣，然后趁机拿下我？” 越想，王烁就越觉得自己想的对，除了馋自己身子，他想不出任何理由能让陈欣做到这个地步？ 英雄救美？拜托，这里是现实，你以为演电视剧呢，一个英雄救美就能俘获美人芳心？开玩笑呢吧？ 况且，最资深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王烁有些警惕的看着陈欣，如果她真的来硬的，自己是顺从呢还是顺从呢？ “你不觉得你今天的问题有点多了吗？”陈欣专心的看着书，没有抬头：“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去看一看我给你的资料。”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王烁紧紧的盯着陈欣，大脑的强化让他的感官也敏锐了不少，他发现陈欣虽然双眼盯着书籍，但双眼焦距明显分散，显然注意力不在书本上，而且，他似乎从那双失焦的双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落寞。 这丫头遇到事了？ 王烁这才看向了放在旁边的资料，两大袋厚厚的资料袋都被仔细的密封起来，资料袋外面写着勿外传的字样。这显然是很机密的资料，但陈欣却大胆放心的放在这。 思虑前后，王烁一一将这几天的事情在脑海里组合了一遍，从自己的大脑被强化后，他就觉得自己有了这种推演能力，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就仿佛之前看世界时蒙上了一层纱布，而现在突然变得清晰明亮。 一件件回想，从最初自己和陈欣的见面，自己住院后陈欣的出现，自己与陈欣交谈时陈欣的神情、态度，到合同的出现、莫名的合同条款、厚重的机密资料，这里面，合同没有问题，条款没有问题，自己没有问题，都没有问题…… 那么有问题的，只能是陈欣了。 看起来，这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这种豪门小姐都觉得棘手的事情，自己还是眼观鼻，鼻观心，不管不问的好。 只是不问的话，这一百万怎么办？王烁有些纠结。 放弃的话，自己有些舍不得，如果拿的话，什么都没做，似乎又有些良心不安。 自己果然不适合当坏人啊。 王烁吐出口气。 “陈小姐，说说吧，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做的。” “什么？” 陈欣抬起头，带着一丝疑问。 “你知道的。”王烁摊摊手：“说出来，好让我这钱拿得安心一些，不然我怕烫手。” “你只要履行好合同就行，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陈欣淡淡道，重新低下头，似乎不准备搭理王烁了，给王烁成立公司，和王烁签合同只是自己临时起意的抗争手段，这不代表她觉得王烁有资格参与道这件事情中来。事实上，如果不是王烁劝醒了沉浸在悲哀中不可自拔的自己，而且又恰好是华中大的学生，她连这合同都不会和他签。 “话不是这么说的，陈小姐。”王烁指了指旁边的资料和合同，说道：“咱们现在可是合伙人，我可是要干活的，连活的基本情况和背景都不了解，我怎么开展工作？” “谁需要你开展工作了？”陈欣皱眉。 “合同约定。” 王烁理所当然。 “合同约定你做与不做都能拿到一百万。” “这可不是我的目标！我要拿分成！” 王烁趾高气扬。 “分成？”陈欣眉头微皱，分成要那么好拿，自己还需要在这和一个大学生签合同吗？随便找几个人把东西弄出来岂不是更好。 王烁趁热打铁：“挣钱不积极，脑子有问题。我要是不趁着有活多弄点钱，以后我公司倒闭了怎么办？陈小姐，你要不信我能拿到分成，咱们就来打赌吧？我赌我一定能拿到分成。” 陈欣似乎被气笑了，只是常年接受的教育不允许她发怒，所以只是淡淡道：“你连资料都没看，凭什么觉得你一定能拿到分成？” 王烁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异常自信。 罢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那就这样吧。”陈欣淡淡道：“这是你自己要求的。如果你能在项目中做出一些成绩，就能拿到分成。” 陈欣停顿了一下。 “前提是整个项目完结。” “如果项目无法完成，那就是你输了，你不但拿不到分成，连那一百万你也拿不到。” “没问题。”王烁信誓旦旦的点头，就以自己的码字水平，随随便便搞点什么混混日子，拿个分成还不是轻松写意？ “如果我赢了，又如何？” 赢？陈欣实在想不通王烁这是哪来的自信，淡淡道：“如果你赢了，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资料我会在稍后发送到你的邮箱里，你有十五天的时间搞定这个项目。”陈欣深深的看了一眼王烁，不想再和王烁纠缠，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期待你拿到分成。” 目送着陈欣走出病房门，王烁正在得意，突然想起了什么。 “喂，你还没告诉我项目组的电话！我怎么进组啊！” 第18章 出院 王烁终于要出院了。 要说这对于403宿舍来说可是一件大事，但奇怪的是，王烁从早上起床一直到医生检查完毕，给他办完了出院手续后他都没能等来兄弟三人中的任何一人。 打电话也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不知道是在搞什么鬼。 反倒是陈欣，一大早就来看自己，并且还给自己带来了久违的早餐。 甚至还用自己的车将他送到了学校门口。 这让王烁十分感动，要不是旁边还有其他人在，王烁都忍不住想哭诉一下无人理解的寂寞之情了。 看着奔驰商务车迅速远去，王烁有些感叹的摇了摇头。 再次回到校园门口，王烁竟然有了一种洞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不由觉得自己心态似乎有些老了。 这也难怪，他先是经历了类人族文明动辄几千年、几万年的文明缩史的洗礼，后又在医院住了十几天，前前后后，几乎没怎么出去行走。 校门口的学生人来人往，都是些青春靓丽的小姐姐小妹妹还有小哥哥，虽然小妹妹小姐姐似乎没有陈欣那么漂亮养眼，但架不住人家穿的少漏的多，身段妙曼腿长肤白啊。 陈欣虽然漂亮，但是见得多了，也就有了免疫力，况且陈欣是保守派的代表人物，即使穿着裙子，那也是长长的盖在膝盖之下，只露出两节白嫩的小腿。王烁倒是想用欣赏的眼光看一下，奈何……他根本就不敢。 躺了一个月医院不见天日的王烁只看见一片片白花花的大腿在自己眼前闪耀着。 等他走到宿舍楼底下的时候，已经是十几二十分钟之后了。 一边回想着路上见过的无数小妹妹小姐姐，一边拿出从宿管阿姨那里拿到的宿舍钥匙打开宿舍门。 就在门开的一瞬间……王烁就呆住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原本干净整洁的宿舍此时已经大变了样子，各种彩纸和气球贴满了宿舍墙的每一个角落，正对面的阳台门上方还悬挂着一条大大的床单，上面用黑色的墨水粗糙的写着几个字，至于是什么字……原谅王烁真的没有认出来，或许是墨汁蘸的有些多了，溜墨的痕迹已经淹没了字本身，并留下道道墨痕，张牙舞爪的朝着边缘流去。 要是让不相干的人来看了，还以为是什么闹鬼现场呢。 屋子里空无一人，倒是王烁身后传来了一个惊讶的声音。 “呀？兄弟，你们这屋子是闹鬼了吗？” 王烁转头一看，一个陌生的眼镜男一脸好奇的跟在他屁股后面，嘴里啧啧有声。 “是啊！”王烁咬咬牙，“不但闹了，而且是三只！” “三只鬼？”眼镜男一脸不可思议，“我说我怎么看兄弟你印堂发黑，一脸霉气，你这是要走霉运啊。” 王烁暗暗的翻了一下白眼，走进宿舍，将贴在墙上的气球和花纸统统撕下来，收集到一起装入袋子里。 “我说兄弟，霉气重不可小觑啊，你需不需要我为你驱除一下啊，很灵的。” 王烁无语的看着他，“你是哪位？” “啊。”眼睛男好像才想起来的样子，摸了摸头，笑道：“我也是计算机专业的新生，我叫李宗强。” “理综……强？”王烁暗笑，点点头道：“确实理综不好也没法考进来啊，你好，我叫……” “同学，请等一等，猜名字这种事情我最擅长了，就让我来猜一猜。”李宗强连忙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一脸神秘之色的看着王烁：“虽然没有见过同学，但是我看同学你面容清奇，霉运缠身，嗯，你想必是姓王，单名一个烁字了？” “哇。”王烁有些惊讶，“猜的还挺准的。” 李宗强得意一笑，说道：“那是，同学你有所不知，我从六岁就开始师从正一道，观人面像，算人前程这种事情最是拿手了。” “刚刚我可没有说假话，同学你最近是否霉运缠身啊？我这里可是有正宗的驱除神器，都是开过光的，你来一件，抱你平安啊。” 王烁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没有想到我一个月没来，就已经这么出名了。这人呐，就是不能红的太快，我正好问问李同学，你该不会和我一个班吧？” 李宗强原本还在得意的神情骤然一滞，随即有些丧气，看着王烁问道：“我表现的有很明显嘛？” “不明显。”王烁带着笑意看着他，如果是之前的自己，还真看不出来：“辅导员今天又点我名字了？” “没有。”李宗强垂头丧气的说道：“辅导员都已经记住你的名字了，还需要点嘛？你要是想找她报道就快点，我估计不好搞。” 王烁眉头一皱。 “女的？” 李宗强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 “很年轻？脾气很差？” 李宗强又是点了点头，有些神秘的说道：“非常年轻，听说才二十六，研究生毕业后就留校了。王同学你又是逃班又是没有军训，已经是她的重点监控对象了。” 他拍拍王烁的肩膀，给了王烁一个安慰的眼神：“好自为之吧王同学，祝你好运！” 最后，他又有些贱兮兮的凑过来悄悄问道：“王同学，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正宗的正一道符咒？保你霉运尽祛，时来运转啊！” 王烁笑着摇头。 “真可惜。”他撇了撇嘴，也不再纠缠，拉开门回去了。 几分钟后，郑军等人也回来了，王烁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正一人抱着一个大箱子，站在门口，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老……老二？” “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我们宿舍都没有布置好呢……” 郑军愣了一下才将箱子放在一边，拉着王烁想要让王烁看一下自己等人的成果，这是才发现，墙上他们花了好半天贴好的气球和彩华没了大半，只剩下零零散散的还挂在上面，看起来十分凄惨。至于白色的欢迎横幅，更是连字都认不出来了，只剩下四个黑漆漆的墨团，还有一道道黑色的墨痕。 “这……这是谁干的？遭贼了？” “还有这个……这个横幅，怎么回事？” 王烁摊摊手。 “老四！你看看你写的字！我就告诉过你水多了水多了！你偏不信！看看，还能认出这是老二雄起几个字吗！” 王烁听的一头冷汗，怪不得自己怎么认都认不出来呢，原来根本不是自己想的欢迎回家几个字，而是…… 王烁一脸幽怨的看着郑军。 似乎感受到了王烁的目光，郑军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解释了一下：“老二，你别误会……这……这都是老四的主意，你问老四。” 陈诚双手还抱着箱子，眨眨眼睛，给出一个十分无辜的眼神。 李立一脸莫可名状。 王烁瞬间感觉自己没了脾气，遇到三个这样的活宝，自己还能说什么？他转移了话题。 “这箱子……” “哦，这都是联谊会剩下来的道具，我们借了一点过来，准备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你早回来了。” “联谊会？”王烁感觉自己就是个乡下来的土鳖，听啥都是一脸懵。 “新生化装联谊会啊！学生会组织的。” 郑军一脸的意犹未尽，舔舔嘴唇说道：“你是不知道啊，那场面……啧啧。大家都带着面具，装扮的奇形怪状。没什么规矩，大家自由交流。只要你能顺利勾搭……联系上妹子，那么就能加微聊，聊天、牵手，只在一夜之间啊。” 郑军用同情的目光看着王烁：“老二你没能参与，真是太可惜了。” “你不知道，不要说陈诚了，就连李立，这小子竟然不声不响的勾搭了一个妹子，不但和妹子加了微聊，还走到一起了！” “可怜我狩猎了一晚上，就只加了一个微聊，人家竟然还只想让我当兄长……” 王烁惊讶的看着李立，李立的脸罕见的红了一下，露出一丝腼腆的微笑，但在王烁看来，这笑容甚是……得意。 王烁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不过老二，你也不用太伤心，你不是还有陈大小姐嘛。加个油，拿下陈大小姐，老四从此跟着你混了！” 郑军哈哈一笑，拍了拍王烁的肩膀，劝解道。 不过神经大条的他没想到说出来的话同时得罪了王烁和陈诚。 王烁和陈诚对视一眼，暗暗同时点头，然后…… “受死吧……老大（污王）！” 片刻后…… 王烁和陈诚一人脸上顶着一个乌青的黑眼圈，呲牙咧嘴的坐在床上，看着站在一旁什么事都没有还一脸关切的郑军，有些欲哭无泪。 “老大你这武力值也太……” “还有下手为什么也这么狠。” 似乎碰到了痛处，两人同时吸了一口冷气。 “哈……哈哈，条件反射，条件反射……”郑军不好意思的摸着头，“你们没事吧？” 王烁和陈诚同时傲娇的抬起脑袋，给了郑军一个大大的鼻孔。 “哎呀，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谁叫你们突然抱住我呢，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而且你们瞅瞅……”郑军指着自己胳膊肘上擦破的皮，“我也受伤了，还留了血。” 两人同时翻白眼。 以后，再也不在郑军这厮面前提动手的事情了，两个人偷袭被人家一个肘击加两拳就放倒了。 真是……丢人啊。 王烁和陈诚对视一眼，第一次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第19章 王烁要请假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来学校，王烁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团乱麻。 在宿舍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王烁就立即去了办公楼，想要找一下自己的辅导员，然后……请个假。 是的，王烁要请假，就在连续旷工了四十六天之后。 王烁不用想就已经知道会面临辅导员怎么样的怒火了，换他是辅导员，有一个学生从开学到现在都没见过面，唯一一次见面还是来请假的，他也会当场发飙的。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脸上还顶着一个黑眼圈…… 虽然这是误会造成的…… 这就很尴尬了。 但王烁认真思考了一下之后，发现自己不去不行。 陈欣已经将基本的资料通过电子邮件的方式发送到了他的邮箱里，当王烁看到那个足足有2.74g的附件时，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所要面对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小项目。 果然…… 打开附件后的王烁惊呆了…… 这琳琅满目的技术参数、这篇幅满满的设计初稿、这厚的能出版的需求说明，都让王烁感到背脊一凉，换到之前，别说码字了，让他看他也看不懂啊。 幸好幸好…… 就在王烁庆幸的时候，看到了陈欣发来的另一份小附件，就是这东西，让王烁如晴天霹雳，呆若木鸡。 没有项目组，没有其他人，他自己就是当前项目组的唯一成员。 这……假的吧？ 他赶忙查了查资料，很快就觉得生无可恋。 一个需要一个团队最起码五十人起步的工程，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更更可怕的是……时间仅仅只有十五天！ 怪不得……怪不得陈欣听见自己要拿分成是那副表情，怪不得以陈欣那大小姐脾气一句话都没说，怪不得拿到分成的要求必须是整个项目完成…… 原来这妞不是看不起自己，是这个工程根本就是个空壳子，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自己还傻乎乎的凑上去和人打赌，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吗？ 王烁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自己多余说那句话干啥？自己要那无处安放的良心干啥？躺着拿一百万他不香吗？ 实话是……不香。 再给王烁一次选择，他仍然会说出那句话，他仍然会选择这条道路。别问，问就是王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已深入骨髓！ 但如果再来一次的话，王烁打死也不打赌了。 当然王烁也不是傻的冒泡，他也想过退缩，至少和陈欣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再找几个帮手，虽不至于让自己躺下，好歹能让自己轻松一点。但当电话打过去之后，听见电话那头轻轻的“呵”，王烁这就怒了！ 真男人，就要勇于克服困难！艰难险阻毫不畏缩。不就是一个赌吗？打就打了，打了就赢下来！誓要让陈欣那小妞跪在自己面前唱征服！更何况，自己也不是一无所有，自己还有腰子！ 咳咳……唱征服什么的……等赢了再考虑吧…… 只是这样一来就苦了学校老师，尤其王烁还打听到这位名叫丁汝楠的老师还有一个有名的外号，叫科大炸药桶，又名华中母暴龙。 这名字听得王烁多少有点头皮发麻。 办公楼距离宿舍楼并不遥远，走路也就十来分钟的距离。 王烁戴着从陈诚那里借来的鸭舌帽和面具，压低帽檐，略带鬼鬼祟祟的走进了办公楼，而且专门找了楼梯，一路爬到四楼。 现在正是休息时间，办公楼里来来往往的人也很多。 王烁拉住了一个路过的学姐，轻声问道：“你好学姐，我想找一下丁汝楠辅导员，应该怎么走？” “3号办公室。” “谢谢。” 3号办公室。 丁汝楠正低头撰写着自己的论文。 这是一篇研究当前华夏计算机科学理论发展的论文。但不幸的是，这篇她苦思冥想的论文又一次被自己的导师打了回来。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每一次，她都是充满希望的递交上去，但每一次，都会十分遗憾的看到它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邮箱里。 看着自己眼前的论文，丁汝楠仔细思索着。 她是导师研究团队里最受导师重视的实习生之一，所以，在毕业后，导师向学校递交了申请，让她得以顺利的留校，成为了一名辅导老师。 这样的机会，整个研究团队都没有几个实习生能拥有。 留校之后，她一边做着自己辅导员的基本工作，一边还在导师的研究团队里担任研究人员，并负责着具体的项目。 巨大的工作量非但没能给她压力，反而让她更加活力十足。 她更加卖力的研究着自己的项目。这是一个计算机智能化的项目，研究团队认为，想要让计算机智能化，除了优秀的ai芯片之外，完善的ai软件也是必不可少的。 这其中牵扯到繁杂的系统工程，每一样，都需要她去仔细解决。 这是一件十分消耗精力的事情。 “机器学习的概念正在进步，我们似乎正在不断接近我们心中的智能目标。语音识别、图像检测、机器翻译等技术已经在我们的生活中开始得到了应用。但笔者认为，机器学习现如今还处于十分原始的状态，各项系统的完善和配套仍然是亟待解决的重大问题，更重要的是，机器学习需要机器逻辑……” 丁汝楠突然有些心浮气躁，她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眼神不经意间瞥到了自己放在一旁的一张表格。 那是一张新生入学申请表。 丁汝楠的眉头顿时微微皱了起来，放下自己的水杯，将这张表格拿在手里，看着上面自己每天都要看几遍，已经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王烁……” 她咬咬牙，有些气愤。 这个学生，从开学到现在，自己就从来没有见过他一面，要不是医院医生亲自打电话过来说明了情况，她甚至都怀疑这个学生为了逃避军训不打算来了。 四十六天了，整整四十六天。 喝酒喝的把自己送进医院昏迷四十几天，简直是……奇耻大辱。 现在，只要自己一走出去，看见同行的老师，都要绕道走，不然总会有人很不开眼的上来询问：“听说你们班级的一个新生喝酒昏迷了一个多月？” 刚开始，她还很客气的解释一下，但她很快发现，解释是没用的，人家就是上来八卦一下情况，听她解释？怎么可能。 看着一个个一脸不可思议的走开的同事，丁汝楠恨的牙痒痒。 “王烁……你小子，就别落在我手里！不然，老娘让你好看！”丁汝楠恨恨的暗道。 “报告！” “进来。”丁汝楠定了定神，沉声应允。 “这个……老师，我来找一下丁汝楠老师，不知道她在不在？”一个略带腼腆的声音响起。 “我就是，有事就说吧。”说着，丁汝楠抬头看向走进来的学生，这一眼，就呆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 “啊，您就是丁汝楠老师啊？”来的学生瓮声瓮气的说着，随后似乎发现了自己的不对，连忙将自己脸上带着的孙悟空面具拿了下来，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但是右眼上乌青的黑眼圈却破坏了整体的协调。 他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您好，老师。” 王烁仔细的观察着面前这位对他来说已经大名鼎鼎的丁汝楠老师。 在众多舍友的形容中，丁老师已经和可怕的嗜血魔头挂钩了。郑军说她就是一个残暴的教官，比他老爹都残暴；陈诚说她是一个没人气的老年妇女，不懂得任何浪漫，莫得感情；李立倒是没说什么，但也默默的点着脑袋。 总之，两人一致认为，科大母暴龙的称呼更贴切一些。 “记住去了之后要恭恭敬敬，该认错就认错，该道歉就道歉，一旦发现辅导员面色不对，就赶紧找借口溜，千万不要说你是来请假的。最后……保重啊兄弟！” 有这么严重嘛？ 王烁看着面前神情有些诧异的老师，摸了摸头道：“老师，我叫王烁，我是来……” “你就是王烁？！” 嗯？这种浓浓的不敢置信和咬牙切齿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王烁硬着头皮道：“对，我就是王烁。如假包换的王烁。” “你终于……知道来报道了？你终于……记起来还有我这个老师了？”丁汝楠咬着牙，发出压抑的声音，她怕她不压住，会当场爆发。 “额……老师，您可能弄错了……”王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来找您问问，看看能不能请几天假？” 丁汝楠瞪大眼睛看着王烁，似有些不敢相信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学生，“请什么？你再说一遍？” “是这样的老师，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请半个月的假，所以我就来找您询问一下，看能不能……” “不请！”丁汝楠终于爆发了，眉头一皱，愤怒的眼睛似乎要将王烁吞下去：“王烁同学！你因为自己的私事，已经严重耽误了学业的进程！你现在竟然跑来找我请假？而且一请就是十几天？自己的事情很重要嘛？啊？” “那我问你，你的辅修课选了吗？” “没有。”王烁摸摸鼻子。 “社团参加了吗？” “没有。” “去听过课吗？” “没有。” “见过我吗？” “额……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你也敢来请假？请假做什么？谈情说爱？还是打架斗殴？” 看着王烁乌青的黑眼圈，丁汝楠越想越气，一挥手：“你回去吧，请假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现在你已经到我这里来过了，长期病假也注销掉。以后你再敢旷课，旷一次我就记你一次，记够次数，按学校规定处理！” “这个……老师……” 王烁还想解释一下，丁汝楠却丝毫不想再听了，只是挥了挥手，让王烁自己回去，自己却继续开始拨弄桌子上的论文。 王烁有些无奈，看着不再理会自己的丁汝楠，暗暗思索到底做什么才能顺利请假。 突然他看见了丁汝楠正在观看的文论，仔细观察了一下，似乎是计算机科学有关论文，而且似乎是机器智能偏向的。 这似乎和自己已经从核心中提取出来的知识有些重合啊？ 只是王烁自从得到核心后，一直都没有时间来验证两个宇宙之间的技术是否能够通用，如果不能通用…… 想到这里，王烁顿时冷汗津津，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的不通用怎么办？ 试一试。 王烁咬了咬牙，默默的闭上眼睛，开始调动核心的而数据库，将里面有关于初级智能计算机的信息全部调取出来。 类人族的发展过程也是一个信息化的过程。计算机也几经演变，最终诞生了最基础的智能光脑，简称智脑。但是在智脑诞生前，类人族使用的，也还是电路和计算机，当然，就算电路和计算机，也要比人类现在的要领先许多就是了。 王烁调取的，就是这部分内容，在核心的数据库中，这部分内容并不多，而且王烁也不是一次性调取出来，只是稍微截取了一部分，用来应付一下眼前的难关而已，但即使是这样，庞大的数据流量也让王烁有些头晕脑眩，身体更是瞬间感到有些虚弱，同时熟悉的暖流从鼻孔间传来。 王烁知道，这是大脑在几分钟内快速运转，造成身体的能源供给不足引起的应激反应。 但好在，王烁已经掌握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现在，就剩下试一试了。 他睁开眼睛，恰好对上了丁汝楠有些不满的眼睛。 “你怎么还不走？我明确告诉你，请假是不可能的，你就别想了。”顺便丢过来一卷纸，哼声道：“身体虚成这样了，站一会就流鼻血，擦一擦。” 王烁不好意思的将纸卷好塞进自己鼻孔里，动作十分熟练，随后开口道：“老师，我刚刚是想走的，但是不小心看到了老师您的论文，恰好我对这方面也很有兴趣，所以就多看了一会，老师您不介意吧？” “看论文？”丁汝楠眉头一挑，神色缓和了一些，“你能看的懂？而且你这又是流鼻血，又是满头大汗的……这里有这么热吗？” 王烁苦笑着擦擦汗，流汗什么的，对于一个脑力劳动者来说，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略懂一点，但是老师您翻的太快了，我想仔细拜读一下您的论文。” 丁汝楠点了点头，论文让学生看看没有什么，而且这东西写出来，本来就是给人看的。她随手将论文递给王烁。 王烁也不客气，接过论文仔细从头开始阅读起来。 他猜的并没有错，这是一片解析机器智能化趋势的论文，论文中详细阐述了机器智能发展的历程，从最早期的简单程序，到后期的复杂程序，再到现在动辄几十个上百个g体积的系统程序，其中还有各种眼花缭乱的算法体系，甚至丁汝楠还加入了自己的一些构思，对智能化的趋势做出了一些预测，归结了智能化发展趋势出现的五大流派，并提出了自己的主张。但基于现在的理论体系，这种预测的前瞻性无法估量。 “怎么样，看懂了多少？” 看到王烁抬起头，丁汝楠漫不经心的询问道，让一个大一新生看这种论文，实在是有些为难人了。 “看懂了一点。”王烁皱着眉头回答道。 “看懂了一点也不错了，机器智慧的系统工程，这是你以后才会学习和接触的知识，现在的你，有个大概的了解就够了。好了，论文也看完了，赶快回去吧。” 丁汝楠从王烁手里拿回自己的论文，对着王烁挥了挥手。 “但我有一个问题，丁老师。”王烁自顾自的说道：“在您论文的第五页，列举了十几种机器学习算法，我看其中包含了决策树、支持向量机、朴素贝叶斯分类、循环神经网络等等，您也提出了自己开发的新算法，并说明了您算法的可操作性。但是为什么不在计算机中加入神经逻辑模块呢？” “神经逻辑模块？”丁汝楠听的笑了，“你说的是逻辑计算吧？既然你是学计算机的，那你应该知道计算机了解的语言是二进制的，也就是0和1，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它的逻辑和人类的逻辑是不同的，所以我们编写了各种程序来控制计算机的运行走向，以达到程序的设计目的。也就是说，计算机已经严格按照自己的逻辑在理解命令了，人类的逻辑在计算机看来，等于是没有逻辑的。” “我明白。”王烁点了点头，“所以我设计了一个逻辑算法，我称它为节点式自循环神经网络。” “你设计了一个算法？”丁汝楠倒是没有嗤笑王烁，摇了摇头道：“这很有趣，希望你能继续完善，好让咱们有一天能用到你的算法。” “老师。”王烁脸上露出一丝狡猾，“如果您要是能同意我请假，我就把这个算法架构写给您看。” “说来说去，你的小心思在这呢。我告诉你，这不可……” 丁汝楠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王烁向自己递过来一张纸。 丁汝楠扫了一眼，她的眼睛瞬间瞪大。 第20章 丁汝楠的震惊 王烁走了，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他的孙悟空面具和请假批准单。 丁汝楠浑然不觉。 她只是有些出神的看着自己手上的a4纸。 这是一张普通的a4纸，但画在上面的东西，却让丁汝楠深深的陷了进去，连一旁自己的论文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都没有察觉。 “王烁，你……” 丁汝楠抬起头，这才发现王烁没有了身影，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剩自己一个坐在这里发着呆。 她回过神来，静静的思考着，一会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一会又皱皱眉头，一会又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 良久，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挑了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喂？老师啊，对，我是汝楠，没有打扰到您吧？” “哎，老师您客气了。我就是有一件事想向您报告一下，顺便问点事情。” “老师，您有没有听过……节点式自循环神经网络？” …… 王烁心满意足的走在学校的道路上。 虽然过程曲折，但是最终结果还是很让他满意的，起码顺利的请到了假不是？而且他也初步验证了某些东西，这让他十分兴奋。 为了赢下和陈欣的赌，他也是拼了。 想到三天之内还要向辅导员提交一份完整的源代码，王烁的兴奋脸色就垮了下来。 看来或许李宗强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自己这几天走的真的是霉运。 谁能想到就只是请个假而已，就能把自己逼到出绝招的地步。这丁汝楠辅导员，还真是个记仇的人。 惹不起惹不起，以后见了她还是躲着点好。 王烁暗暗的思索着，自己现在手头的事情很多，根本没时间去弄什么“节点式自循环神经网络”。 没错，这个名字是王烁现取的，用来欺骗一下自己这位为研究而痴狂的老师。 至于a4纸上写的东西，也没什么，不过是王烁临时从类人文明一大堆基础软件架构中选出来的一种名为智能核心的架构而已，看着它跟智能搭边，就随手拿出来用一下。 而老师的反应让他大大的放心了，类人族宇宙的东西，放到地球也能正常用！这样的话，王烁凭借着已经吃透的智能核心架构，随时可以做出具体的东西。 所以这……也不算欺骗不是？ 谁叫你不给我请假呢？ 哼着小曲回到了宿舍，就看见兄弟三人鬼鬼祟祟的躺在各自的床上，用眼神偷摸的看着他，时不时用眼神向其他几个人示意一番，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王烁装作没看见，自顾自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咳……咳咳，老二啊，失败了也没关系，你也不用封闭自己嘛。你是不知道啊，当初为了去医院照顾你，我去找辅导员请两天假，那是有多困难。” 郑军一脸唏嘘。 “好在我对你的赤忱之情打动了老教头，不然不要说是去陪你了，恐怕你醒来都已经见不到我了。” “对啊对啊。”陈诚点头：“请不到假也没关系，大不了不请了，直接逃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立也说道：“和辅导员打好交道是步入社会的重要一步。” 王烁这才有些得意的拿出自己的请假条，弹了弹，叹了口气：“请假什么的，对你们来说难如登天，对我来说却是不值一晒，真是……寂寞啊。” “你骗鬼呢吧？”郑军的大嗓门：“就老妖婆那脾气，你还缺了这么长时间的课，会给你请假？” 陈诚也一脸的不相信，嗤道：“老巫婆如果真的给你请了假，不要说十五天，就是三天，只要你能请下来，我就给你们洗一周袜子！” “那如果请下来还多了呢？”李立适时问道。 “那就多一天多洗一周袜子，还有内裤！”陈诚闭着眼睛想也不想的说道。 “好，我郑军敬老四你是条汉子。”斩钉截铁的话，让郑军也不由侧目，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一把将王烁的请假条抢了过去。 “来我看看，老妖婆是不可能给你签……真的请到了？”郑军瞪大了眼睛，看着上面同意的字迹，努力分辨是不是王烁自己假造的，片刻后，他不得不承认，似乎真的是他口中的老妖婆签的字，还有教务处的盖章。 郑军跳下床，将假条交给有些发傻的陈诚，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四，大男人说话，要一个唾沫一个钉，说话算话！我们的袜子，哦，还有内裤，这学期就交给你了啊，这是老大我对你最后的支持了！” 说完，啧啧着嘴巴，跳回到自己床上。 陈诚拿着请假条，看着上面丁汝楠的字迹，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李立也是一脸同情，缩回到了床上。 看着兄弟三人一脸的戏精相，王烁再也忍不住，一把将请假条从陈诚手里夺回来，笑道：“行了你们几个。对了，老大。这几天我就不回来住了。” “不回来住，你住哪？” 郑军一脸不解。 “我有地方。” 王烁挥了挥手，就要走出宿舍，突然他好像记起来什么，止住了脚步。 “老四。你们公司最近……怎么样？” 正郁闷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陈诚闻言睁开了眼，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王烁。 王烁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说道：“你好歹也是富二代，怎么也得关心一下公司的近况吧。” “公司的事情有我姑父和我爸他们操心，我瞎操的什么心。”陈诚闷闷的说道：“况且就算我想操心也没地方操去。我爸他们是不会把公司的事情给我说的。你从哪得到了什么消息？陈欣告诉你什么了？” “没……”王烁连忙摇头，严肃道：“我誓与陈欣不共戴天！不过我劝你有时间还是打听一下的好，我也很好奇啊。记得打听到给我说啊！” 陈诚又躺了回去，应了一声。 “兄弟们，我先走了！咱们……十五天后再见！” 王烁忍着热泪，喊道。 宿舍里传来一阵有气无力的回应，感觉就像是一窝刚出来的小奶狗，毫无精气神。 王烁咧咧嘴，带着自己收拾好的东西，快速下楼出了宿舍。然后一路狂奔，出了校门后看见一辆车牌号很是熟悉的黑色小车停在路边。 他急忙跑上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同学，你这可是有点迟了啊。我多等了你两分钟。” “对不起师傅。”王烁连忙道歉，“咱们去光谷软件园。” …… 丁汝楠赶到华中科技大学研究生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 距离她通电话的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说实话，丁汝楠是很想立即就飞到导师那里交流一番的，但是看着桌面上的论文，她又有些脸红，不得不耐着性子仔细修改了一番，这才急急忙忙的带着论文跑了过来。 导师似乎已经等待多时了。 “对不起老师，我来晚了。” 她不敢怠慢，连忙走上前去。 正在思索着什么的导师闻言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有些沧桑的脸庞，轻薄的镜框搭在鼻梁上，丁汝楠很担心它在下一秒就会掉在地上。 不过好在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因为导师随手就将眼镜摘了下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汝楠你来的正好。”导师捏了捏鼻梁，“我正在思索你刚刚说的这个什么节点式……循环神经网络？” “是节点式自循环神经网络，老师。”丁汝楠补充道：“而且有着现成的架构，我看了一下，很是复杂。” “您的研究方向就有神经网络与应用，所以我就想请教一下老师，这个东西是不是我所不知道的某一位国外学者提出来的？” 说着，她就将小心折叠起来的a4纸拿了出来，递给了导师。 “我很难理解里面的有些内容，觉得似乎有些道理，但仔细一想却觉得又有些不对，只能来请教老师了。” 导师点了点头，他最喜欢丁汝楠的，也就是这股不服输、任何东西都要搞明白，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 他低头扫过手上的a4纸，只是一眼，他就呆住了。 “这……这是……” 即使他已经听丁汝楠介绍过一些情况，也对这个所谓的“节点式自循环神经网络”有了些许猜测，但真的看到架构的时候，他还是被这个架构师的奇思妙想惊呆了。 “这真的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啊……”导师摇摇头，叹道：“不过……可惜……” “老师……这个，是不成立的？”丁汝楠连忙问道，一想到自己被王烁的一张纸镇住了，乖乖的签了请假单，她就一阵火大。 王烁啊王烁，你就别让我逮到你，竟然怜我都敢戏弄，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华中母暴龙的外号是怎么来的！ “这倒不是……”导师重新摘下眼镜，说道：“汝楠啊，你知道我是研究神经网络与应用的，包括人工神经网络的收敛性及其在模式识别中的应用，还有基于神经网络的模式识别和联想记忆的理论研究。对国内外的所有神经网络算法，我算是都有涉猎。所以我首先可以肯定，在我所知的圈子里，至今还从来没有类似的算法出现，或者说……它不是算法，它是一个体系，是一个完整的引擎。” “体系？引擎？”丁汝楠有点不解，这东西有那么玄嘛？ “那……这个东西，是成立的？” 导师摇了摇头。 丁汝楠完全懵了，到底是成立？还是不成立？王烁这小子，到底是在投机耍滑，还是真的设计出了独立的算法？ “这个东西……理论上是成立的。”导师解释道：“设计它的人，提出了一种假设，那就是节点分布式计算。通过这种方法，将现如今所有的算法都进行了重新编程，纳入到这个网络之中。但这样以来就存在了一个问题，算法那么多，每一种算法都对应了某一种情况，都有各自的优势和缺陷，你如何确定遇到一种数据输入时该用哪种算法来解决？根据现有的技术……无法解决。” “但这套架构提出了解决方案，那就是节点式自循环神经网络。如果我没有推断错误，这应该是一套计算机逻辑算法，它能够让计算机按照设定好的条件来执行逻辑运算，充分调配不同算法的参与，达到预期的结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一个最初级的计算机大脑啊！它会通过不断地添加不同的算法，让计算机的功能越来越多，甚至产生某种意义上的智能，如果再有学习型模块……” 导师想了想，似乎觉得不可能，不由摇头失笑。 “确实……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但这样问题也很多。首先一点，就是能否实现的问题。如果设计这套体系的人无法完善出合理的逻辑算法，那么这套体系就是根本不成立的。” “第二个问题，那就是体积。所有的算法都是要经过数据库来运行的，所有的算法的输入、输出也都是通过数据来进行。不同的算法，需要输入不同的数据，也就需要不同的数据库来进行储存，这样一来，数据库的庞大就无法避免……等等，我似乎遗漏了什么……” 看着导师陷入了沉思，丁汝楠的大脑已经有些当机了，如果说起初看到这张纸的感觉是惊叹、深奥和不解，那么现在就是震惊。 是的，震惊。 尤其是当她亲耳听到从导师嘴里说出“初级计算机大脑”几个字的时候，她已经震惊到不能自已了。 什么叫“初级计算机大脑”，也许换个词就明白了，就是初级智能！ 她和导师一辈子的研究方向，就这么轻轻松松，被一张纸，被一个所谓的“节点式自循环神经网络”解决了？ 也许还存在着这样那样的困难，但起码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不是？ 至于能不能实现这个最基础的计算机逻辑算法……丁汝楠是笃定的，她到现在还能记起来那臭小子可恶的、认真的、自信的眼神，当然，还有那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话语。 “您的论文中提到了决策树、支持向量机、朴素贝叶斯分类、循环神经网络等等算法，那为什么不在计算机中加入神经逻辑模块呢？” “我设计了一个逻辑算法，叫节点式自循环神经网络。” “老师您要是同意给我请假，我就把算法写给您看，而且还无条件提供源代码哦。” 丁汝楠有些咬牙切齿，终于忍不住憋出声来。 “王烁，臭小子，我记住你了！” 第21章 光谷软件园 w市，光谷软件园。 王烁站在一栋并不高的大楼面前，看着四周郁郁葱葱的环境，还有远处若隐若现的人工湖面，顿时有些感叹。 这就是陈欣准备的办公场所？ 果然……有钱真的能让人心旷神怡啊。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陈欣大小姐这样财大气粗，完全视金钱如粪土呢？想了想自己和陈欣小姐定下的合同，王烁就微微一乐，这貌似也不难。 定了定神，王烁迈步走进了大楼里。 “欢迎。”一名好像已经等候多时的小姐姐走上前来，“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热情的微笑让王烁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你好，我是陈欣……” “您就是王烁先生吧？”小姐姐略带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陈小姐已经都给您安排好了，我现在就带您看看。” 王烁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点头道：“好的。” “我先给您介绍一下咱们园区的具体情况吧。”小姐姐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说道：“w市光谷软件园位于光谷区关山大道和南湖大道的交汇处。当初建设园区的规划用地是680亩，总体建筑面积为73万平方米，其中地上63万平方米，地下10万平方米。咱们园区是华夏科技部认定的软件产业基地，所以设施十分齐全。” “王先生这么年轻，应该还是学生吧？” “我是华中科技大学的新生。” “王先生这么年轻就自己开了公司，真是年轻有为啊。不过您要是在华中科技大学那就更好了，华中科技大学距离咱们园区不到五公里，打车几分钟就能到，也是很方便了。” 小姐姐笑了笑，继续介绍。 “您现在所在的这栋建筑属于咱们园区的a区，算是靠近中心人工湖的区域了。如果您坐在三楼，一抬头就可以看见湖面呢。王烁先生请跟我来……” 小姐姐领着王烁上了三楼。 “这一层就是陈欣小姐专门为您准备的，共计246个平米。按照您的要求，已经配置了齐全的设备和企业级服务器，费用已经支付过了，您可以放心使用。” “我们园区配备有专业的物业公司，如果您在租赁期间有任何的问题和要求，都可以向我们反应，我们会及时为您解决的。” 看着偌大的楼层里塞得满满当当的电脑和设备，专门分隔出来的服务器机房，王烁有些乍舌。 “这里……租金很贵吧？” “我们园区是按照具体的地区和面积收费的。像陈小姐租用的这栋楼，租金是230元每平方米，也不是很贵的价格了。” 230元每平方米……王烁脑子里稍稍换算了一下，246乘以230……那就是……元每个月！ 不过是50万左右嘛，不多……不多…… 或许是想要打消王烁的顾虑，小姐姐很贴心的说道：“王先生您不必有顾虑，这栋楼陈小姐租了一年，一年之内您不必担心任何问题。” “而且陈小姐还一次性付清了一年内的所有物业费及设备使用、维护的费用，所以您和您的公司现在就可以入驻。” “这……” 这人情欠大了，王烁顶着有些发懵的脑袋，送别了迎宾小姐姐，自己坐在三层的沙发上，看着整齐的设备有些呆萌。 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 w市中心，陈氏集团分部。 陈欣静静的看着面前一脸苦涩的中年人，静默无言。 “馨儿，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有很大的意见，但是你再有意见，也不能乱来啊。”视频中的中年人有些无奈的说道：“你看看你最近做的这些事情，逃学、离家出走、自己一个人乱跑，还差点遭遇了歹徒，你说说……你说说你这……” “这就算了，你报答人家的帮助，我也没什么说的，咱们家大业大，不能传出个忘恩负义的名头。但是你看看你后面都做了些什么？” “支付住院费可以理解，每天送早餐……我也能理解！但是你……你给人家办公司，签合同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和你姨娘还有舅舅们解释？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陈欣静静的听着，并不插话。 “尤其是合同！签了就算了，我就当你是为了报答那个什么王烁了。但……但你竟然擅作主张，将集团的机密资料都交给了一个外人！你也不小了，你也应该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这可是关系到公司生死存亡的大事！要是稍微泄露一点风声，都不用等到对赌合同生效，集团自己就先崩溃了！” “陈欣啊陈欣……”中年人一脸的纠结，最终叹了口气：“你……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你们姐妹两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一个让我省心的都没有啊……” “你的这件事情，董事会现在还正在讨论研究，如果让他们抓住了你的把柄，那……”中年人悲允的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让自己伤心的事情。 “我答应了。” “什么？” 陈欣平静道：“我答应了姨娘还有舅舅们的条件。” 中年人露出一丝愕然。 “我同意和松本儿子的事情。”陈欣平静的说道：“但我也提了条件，姨娘还有舅舅们都答应了。” 陈欣静静看着自己的父亲。 “所以您放心，股东们不会用这件事情来为难您的。” “你……”中年人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所以我……是唯一一个被隐瞒的？邦国他……” “陈叔叔是我坚决要求不要告诉您的，为此我还威胁了他。所以您也别怪陈叔叔，这一切都是女儿自己的选择。” “没有人逼我，也没有人强迫我。” 中年人到底是执掌集团几十年的人物，很快就平静下来。 “馨儿你……决定好了？” “交易都已经完成了，父亲。”陈欣低着头淡淡的说道。 “我想听你叫我爸爸，就像你小时候那样。” 陈欣沉默不语。 中年人又露出一丝苦笑，叹息道：“你知道集团遇到的困难是什么性质的吗？” “我知道。”陈欣点了点头，所以我才答应这个交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救你，救集团，我最终，还是狠不下心抛弃你，爸爸。 “全华夏啊……全华夏这么多人，没有成功的团队。最关键的系统方面，我们始终达不到日国的水平……我曾经试图用全集团的资源去突破，去创新，为此不惜在w市建立分部，建立科技公司，并且寻找孵化园，招揽工程师。可惜……” 中年人摇了摇头。 “所以……你真的相信，你的这位恩人能帮到你？能在十五天之内搞定集团都没有搞定的技术？” 陈欣低着头沉默着。 “你能明白就好。”中年人没什么表示，“这件事情我会尽力挽回，你也不要多想，要相信我。” “还有，我希望你对集团的报复行动到此为止，不要再有其他的事情发生了……” 说完，中年人就挂断了视频。 陈欣静静的坐着，思考着中年人的话。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陈欣扫了一眼，好像是一条微聊消息，本不想理会，但看了看昵称，又下意识的点开。 然后，她的嘴角微微翘起，笑了。 第22章 创建新型代码! 给陈欣发完微聊的王烁颓然的半躺在沙发上，深深的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毫无希望。 经过半小时的认真思索，他终于记起来自己忽略的到底是什么了，陈欣租的……不是一层，而是一整栋楼啊！ 王烁数了数，这栋楼有三层，每层246平米，三层就是738平米，一个月的租金就是17万，一年就是……204万元！ 这还不包括一年的物业费、设备配置和维护费等等其它的费用！按照自己和陈欣的约定，这些钱可都是要自己出的！ 陈欣这是在帮自己吗？这明明是怕自己欠她的钱不够，想让自己给她打一辈子工的节奏啊！ 王烁怒了。 当即就拿出手机给陈欣发了微聊。 “陈大小姐！你……你太过分了！我就知道你没有安好心！你……你就算想给人借钱收高利贷！你也得给人点回绝的空间吧！这种莫名其妙就欠你一屁股帐的事情是怎么搞得！我告诉你，我王烁绝不欠你钱！绝不！就算你给我整个一千万，我也坚决要还给你！坚决！” “我王烁，永不给你打工！” 发完消息，王烁就瘫在沙发上，也没指望陈欣回过来——反正他发消息陈欣从来都没有回过。 但这次……没过几分钟，王烁的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果然是陈欣回复的，内容就两个字。 “利息。” 王烁瞬间怂了，想说点软话，可又落不下面子，只好狠狠的回了两个字。 “做梦！” 颓然的将手机放到一边，王烁揉了揉脸，说归说，做归做，何况自己已经被自己逼上了梁山啊，除了成功，别无他路，现在就只能寄希望于类人族的前辈们够给力，让自己能顺利扇陈欣那张冷冰冰的脸。 坐到椅子上，伸手打开了工作台上贵到自己买不起的电脑，这丝滑的触感，这硕大的屏幕，这快到起飞的开机速度。 果然……安心接受就行了，提什么还钱的事情，三百万是你个小屌丝能还的起的吗？还是自尊心太强了啊。 不过这物业确实挺专业的，老早就在电脑上安装好了可能用到的各种开发软件，什么需求工具、设计工具、构造工具、测试工具、维护工具等等，一应俱全。而且高端大气上档次，应该……不是盗版软件吧？ 王烁随手点开邮箱，将里面的附件下载下来，准备认真查看一番。 得益于强大的下行带宽，附件下载的十分快速，仅仅五分多钟的时间，2个多g的附件就已经被全部下载完毕。 王烁将其点开，开始查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半个小时后，王烁才走马观花的浏览完了全部的资料。 “这就是个坑啊……”王烁看着面前的资料有些欲哭无泪，只看看，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 屏幕上的资料很是简单，是一款他们公司开发的多轴加工中心的具体参数及技术资料，从资料来看，这款加工中心的性能还可以，可以完成多种形状的零部件精雕，包括镂空加工。 但问题也来了，机器造出来了，精度也可以保证，但就是卡在控制系统这一关上，怎么都过不去。 陈氏集团也试着使用了几款国内自主的机床控制软件，但那操作的复杂程度和精度……根本是惨不忍睹。 经常打刀不说，还常常出bug，加工原料的废弃率高的一批，加工成本增加了三五倍不止。 这样一款加工中心，谁会买？谁敢用？ 要是把这样一款产品推出去，估计陈氏集团下属的科技公司就会瞬间被各方来的口水淹没，股价也会暴跌。 要是这时再被对手乘机做空一波…… 那样，陈氏集团就完蛋了…… 不过坏事里面往往有好事，陈氏集团现在仅仅只是卡在软件上面无法自拔，但就产品来说，整体素质还是很不错的，五轴联动，自带刀具仓和换刀功能，其重复定位精度能够达到0.009mm，物理精度极限十分之高，已经接近了国内一线水平。 如果能解决控制系统和对刀仪的问题，使机床物理性能能够高水平的发挥出来，价格再稍微合适一些，那么未尝不能成为一款风靡华夏的爆款。 足够大的利好消息绝对会让陈氏集团的股票猛涨，不论陈氏集团遇到什么困难，估计也都能迎刃而解了。 陈氏集团也在朝这个方向努力，但很遗憾，就目前国内的软件水准来看，还没有人能拍着胸脯说自己的软件绝对能胜任，更别说还要做到综合性能比国外同系列产品更强了。 自己……貌似跳入了一个巨坑啊。 之前王烁还乐观的预计这个系统估计是需要五十个人的团队来搞，现在看来，别说五十个人了，就是一百五十个人，恐怕都搞不定啊。 现在摆在王烁面前的，有两个棘手的问题——控制系统和高精密的对刀仪。 “控制系统就算了，但这个高精密的对刀仪……是什么玩意？对刀？刀具不是应该自己就对好了的么？还需要对刀仪？” 王烁一脸的莫名其妙，他决定不耻下问一回，不懂了就……问度娘啊！ 迅速拿出手机打开千度网，网页上出现几个字“千度一下，你就知道”。 王烁撇撇嘴，输入对刀仪几个字。 果然，不出王烁这个一直用千度的人所料，前十个搜索条目，几乎是清一色的广告。 “实现对刀仪寿命管理，降低您的道具成本，美利坚技术认证……” “加工中心专用对刀仪，海纳百川对刀仪……” “您应该这样挑选对刀仪……” 直到翻过一页，王烁才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千度百科，对刀仪：在工件的加工过程中，工件装卸、刀具调整等辅助时间，占加工周期中相当大的比例，尤其是对刀具的调整，及消耗精力又极其浪费时间……对刀仪的种类包括插拔式手臂、下拉式手臂、全自动对刀臂……” 王烁恍然大悟。 “我说怎么没在类人族文明中见过这个东西，原来是……太落后了啊……” “一个程序和设备就能解决的问题，非要弄出来一个辅助件……啧啧……实在是很落后啊……” 弄清楚了情况，王烁也不再纠结，迅速打开设计工具，开始将自己已经萦绕在脑域已久的构思慢慢搭建出来，至于那厚厚的需求手册，王烁根本就没看，看那玩意除了浪费时间有啥用？反正一c操作系统该有的功能全都给你加上就好了。 “模块化拆卸识别？应该需要，加上。” “完善的电路保护系统？这个有用，加上。” “pmc信号和pmc功能集？嗯，必不可缺，加上。” “报警和诊断功能？这个必须有，加上。” …… 王烁忙的热火朝天，一套完整的操作系统架构很快就在设计软件上出现了，剩下的，就是如何用代码将它的功能一一实现。 王烁倒了杯水，十分愉快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这什么架构什么的工作，很简单嘛，就这，还需要十几二十天？王烁很怀疑那群架构师拿了工资不干活。 “嗯……了解了具体需求，搭建好了架构，下一步就是把它实现了，这对我来说简直小菜一……” 王烁突然愣住了。 他突然发现实现这个过程好像并不是那么小菜一碟。 “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王烁闭上眼睛，细细思索起来，“我这一套体系都是建立在类人族的代码……姑且就叫代码吧，原理是一样的。我的体系是建立在类人族的代码体系上的，使用类人族的语言来进行编译，并没有英语版的代码供我参考啊，别说源代码了，就算一个字母都没有啊。” 王烁有些傻眼了。 我该怎么办？ 一个好的代码语言，应该是具有十分清晰的逻辑结构的。英语作为一种语言，其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使用26个字母来进行排列组合，通过不同的字母，长短，规律来表示不同的意思，这也是最接近计算机语言的一种语言了，毕竟一个够多，一个够2。如果用汉语来用英语的逻辑写代码……估计写出来的代码会变成谁也不懂的乱码。 但不可否认，汉字的表达能力及涵义要比英语强的多。 但用英语来写出自己的代码？ 王烁想了想，摇了摇头，结束这个可怕的想法。姑且不说这个想法无法实现，就算能够实现，那工程量也会让王烁望而崩溃的。 类人族的代码精简度是超乎想象的，它已经将计算机的逻辑门调动到了一种极尽变态的地步，而英语构成的代码往往充斥着混乱不堪的逻辑、重复、错误等等情况。 王烁对比了一下，往往用英语需要两行、三行、甚至十多行才能说清楚的命令，类人族的代码往往只用一行甚至两三个字符。 这就造成了一种结果，那就是王烁在有限的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完成系统开发——足足几百万行的代码，就算把王烁累死，他也码不出来啊！ 那用汉语来进行编译？ 貌似也行不通，现有的逻辑条件下，使用汉语编写代码的工作量更是无法计算，这涉及到了计算机硬件底层的程序修改。王烁就算再神奇，也没办法凭空变更硬件底层啊。 “这下乐子大了……” 十几天的时间，巨量的工作任务。 为什么别人挣钱都那么容易，而自己随便接一个活就这么脏这么累！王烁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漆黑的天色，郁闷的想吐血。 即便再艰难，工作还得干，王烁可不想让自己的声誉就此败坏，钱不钱的都无所谓了，主要是不能让陈欣小看了自己，要干出气势！他一定要打陈欣那丫头的脸！ 不是没有现成的代码吗？自己造！ 不是没有编译器吗？自己造！ 不是没有指令集吗？自己造！ 没有路，那就自己造！ “现实中没有对应类人族文字的代码语言，我需要将他们转换过来，再使用地球上的方式来进行描写和封包。” “我还需要一个编译器。代码语言创造和转换并不困难，但转换后的语言需要计算机能够识别。” “最后，我还需要时间……这个问题很难办啊。” 王烁吐出一口气，脑袋飞速运转。 “只要思想不跑调，办法总比困难多。没有代码语言，我就造出一个代码语言，没有底层软件，我就造一个编译器！码字时间不够，那我就造一个码字机器！” “万事开头难。首先我应该做的是……简化代码。” 第23章 基础核心的应用 与其说是简化，不如说是重新创造出一种计算机语言。完全脱离现有的任何体系，另辟蹊径，以类人族文明简化后的代码指令集为核心，结合现有的英语代码体系重新打造一套独特的高级计算机语言。 在王烁的规划中，新的这套高级计算机语言要满足以下几个具体要求：简单、简约、高效、稳定、高级。 也就是更易学、体积更小、运行效率更高、程序更加稳定、语言层次更高。 这就要求王烁对每一个汇编指令进行重新定义，定义到最深处的时候，甚至要对0和1组成的二进制单位进行重新定义，然后再将定义后的二进制文件重新组成单条指令，再由单条指令组成汇编命令语言，再把汇编命令语言套用类人族的简化代码指令集，重新整合成复合指令，略去极其细节的部分之后，再组成新的指令集。 这是一个极为繁杂的工作，极为消耗时间和精力，但王烁没有捷径可以选择，他只能充分发挥出自己不怕吃苦、不怕牺牲的忘我工作精神，一个代码、一条命令的敲出自己想要的代码结构。 这并不容易。 起码王烁觉得自己不眠不休的工作了一夜，进展也没有多少。 当初升的太阳将第一束阳光照进屋子里的时候，王烁这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在电脑前呆了一夜。 更让他奇怪的是，一夜的高强度码字和用脑，他现在竟然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感觉神清气爽，只有身体传来的阵阵不适感，才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坐了一夜了。 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是上午7时25分。 托陈欣的福，以前从来不在早上吃早点的王烁，现在已经养成了按时吃早餐的良好习惯，就像现在，王烁已经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向他抗议了，如果他不予理会的话，估计很快就会发展成暴动。 “估计完成了百分之三左右的工作量。” 王烁嘟囔着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上，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看着窗户外远处平静的湖面。 这个时间点的软件园很是安静，路上几乎没有人走动，只有一些不知名的鸟类在叽叽喳喳的乱叫，偶尔有一丝微风吹过，长长的柳树枝就迎着风摆动一下。 思索着自己吃什么的王烁正准备收回目光，却突然看见一个人静静的走在小路上，看那方向，正是朝着自己所在的这栋楼走来。 “她怎么来了。” 王烁有些诧异。 几分钟后，王烁就听见一楼有响动，片刻后，一道亮丽的身影出现在三楼的楼梯口。一头披肩的长发顺滑的搭载肩膀上，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以及那双平静似海的双眸。 王烁盯着陈欣，面色不善，这女人，给自己挖了这么大坑，现在怕不是来看笑话的。 “你怎么来了？” 陈欣没有说话，看了看电脑屏幕，以及王烁还没来的及关掉的灯，好看的眉头轻轻皱起。 “一夜没睡？” 这是……在关心自己？ 王烁突然有些心虚了，他突然记起自己还欠眼前这女人三百万巨款，这是自己的债主啊，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自己现在的的确确只是一个小打工仔。 “也不是……” 陈欣静静的看着他。 “好吧。”王烁很没骨气的投降了，指了指电脑：“昨天有些基础架构需要从头开始搭建，一不留神就……” “吃早点吧。”陈欣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些，将自己手里提着的塑料袋放在电脑前，认真的看了一眼满屏幕的代码数据，似乎是发现自己看不懂，这才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将一直随身携带的书拿了出来。 到任何地方都可以看书，这是陈小姐的独门绝技。 不过这妞，送早点送的很熟练嘛，越来越有贤妻良母的风范了。 王烁心里赞叹一番，脸上却不露出破绽，毫不客气的坐在电脑旁边，拿起陈欣给自己带来的……嗯，包子油条，还有小米粥。 不错，很上道。 面包牛奶吃起来虽然好，但总归是太淡了。 美美的咬了一口包子，再吸上一大口小米粥，等到暖暖的食物带着温度缓缓的落到胃里，王烁顿时觉得人生小目标得以实现，整个人都得到了更大的满足。 尤其是这早餐还是陈欣陈大小姐亲自送过来的，感觉这早餐似乎……变贵了啊。 想到这包子有可能一个就要好几十万，王烁就觉得自己不能浪费，有多少吃多少，来者不拒。 当最后一个包子和最后一口粥都落尽肚子里的时候，陈大小姐适时抬起了头。 “王烁。” 王烁一脸问号。 “没什么。”陈欣又重新低下了头：“我可能要呆一会才走，告诉你一声。” “哦。”王烁点了点头，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吃完了早餐，也伸完了懒腰，王烁同学立即将心思投在了面前的电脑上，开始重新构思。 “一晚上只能完成大概百分之三左右的进度，这是肯定不行的。这样下去，我连最基础的新型代码语言都弄不出来，还怎么弄系统。” 王烁皱着眉思考着，至于旁边的陈欣，他已经忽略了。 女人，只会影响他码字的速度。 按王烁原本的想法，是要等到新型的高级计算机语言成功之后，才开始着手控制系统的搭建，这样起码可以节省他极大的功夫和精力。 但是经过推算昨天的工作量，王烁发现这个计划并不现实。新型计算机语言的复杂程度有点超出他的预计，如果继续按原计划执行，那么他起码得需要十二天时间才能完全将新型计算机语言成功编译出来。但剩下的三天时间实在太短了，短到即使他使用新型的计算机语言，也没办法顺利的完成控制系统的开发和测试，更别提增加功能和适配。 王烁只能暂时搁置这个计划，另外再想其它办法。 “只能先弄出必要的部分了，对于剩余的部分可以慢慢补全。这样的话……对了！” 王烁突然眼前一亮，他有些懊恼的摇摇头，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昨天哄老师玩的玩意，想不到今天就用上了。” 也不知道是王烁眼光好，还是足够幸运，他昨天随便那么一抽，就抽出了号称类人族文明基石的基石的智能核心初级架构，还用这玩意重新编造了一个“节点式自循环神经网络”的名字，成功的唬住了丁汝楠老师，达到了请假的目的。 “智能核心初级架构的源代码并不需要全部的编译语言，我只需要现在把所需要的源代码编译出来，只要能成功的搭起稚形，再配上类人族的核心逻辑门算法，整个核心就能够自主运转。” “这样的话，就算我将全部的时间都用来搭建初级智能核心，但只要成功，只要我能提供系统的核心源代码，就完全可以放手去让智能核心去填补剩余的运行代码。” 王烁一脸兴奋，要不是陈欣就坐在一边，他不想让陈欣觉得自己是个沙雕，他都想跳起来给自己大大的一个赞。 不过快乐还是要分享的，他咳嗽了一声。 “陈大小姐，我……” “没什么事的话，请不要打扰我看书。还有，你已经呆坐了半个小时。” 呆坐了半个多小时？ 王烁顿时把自己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看着陈欣面无表情的脸，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了这个女人。 不过女人嘛，无理取闹才是常态，要是陈欣一本正经的和他讲道理，说不定他反倒要落荒而逃了。 嗯，好像陈欣一直都很讲道理。 王烁也没了夸耀的心思，收回胡思乱想的念头，开始认真考虑自己刚刚的构想，越想，越觉得很有成功的希望。 当然如果失败了的话…… 除了陈欣的脸会臭臭的，似乎也没什么。 当然，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强烈的自尊心的话，那就更好了，三百万背在身上，让他总有种给陈欣打工的错觉。 摇摇头，王烁开始认真输出代码。 脑海中似乎总有用不完的东西在喷涌，手下的键盘也是劈里啪啦响个不停。王烁很有针对性的将构筑初级智能核心的命令集优先编译出来，对于不甚重要或者完全不需要的命令集直接掠过。 时间就在王烁不停顿的键盘声和陈欣不断的翻书声中飞速的流失。 晚上7时。 陈欣准时的合上书本，示意前来送饭的保镖将饭盒放到一旁，不要去打扰键盘如飞的王烁。 她自己也轻轻拿起饭盒，带着保镖走到了一楼。 “小姐，刚刚陈叔又打来电话，询问小姐您回去的时间。” “再等一会。” “小姐，我怕再等不了了。”保镖顿了顿，“董事长亲自来了。” “他知道我在这？” “并不知道，小姐您吩咐过这里涉及到集团机密，不许和外人透露。”保镖似乎犹豫了一下：“就算是董事长，也不允许透露。” “做的不错。” 陈欣淡淡点了点头。 “既然父亲来了，那就回去吧。” 第24章 陈忠轩 陈氏集团的董事长莅临w市分部。 这对于w市分部来说，是一个绝对重磅的消息。毕竟，集团那么大，不是谁都能有幸见到董事长本人的。 至于董事长这次来的原因，w市分部的人倒不是很在乎。 他们只在乎能不能在董事长面前留下好的印象，如果可以，那么绝对是能够借此一飞冲天的。 不过很可惜，董事长到达分部后只露了个面，就坐到高层的办公室里没有了动静，让不少暗自做好准备的男人女人们有些失望。 陈忠轩此时就坐在经理办公室里，拿着一只茶杯仔细的欣赏。 在他旁边，陈叔垂手站立。 “邦国啊。”陈忠轩的声音很厚重：“馨儿这几天让你费心了，幸好有你在，这丫头才没给我闹出更大的乱子。” “老爷您言重了。”陈叔笑道：“小小姐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可不管我的事。” “就是因为知道，我才担心。”陈忠轩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丫头心里委屈，所以也没有把这些糟心的事情给她说，原本是想等事情过去了再如实告诉她，可没想到芸儿那丫头她……” “大小姐也是知道好坏的，不会乱来。” “你呀，从小就偏袒这两丫头。”陈忠轩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这次，偏袒也没用咯。” “馨儿这丫头，瞒着我擅自做了决定，让我的盘算功亏一篑。董事会那边我已经打过了招呼，但他们坚决揪着馨儿的承诺不放。”陈忠轩哼了一声：“这群家伙，真当我是只会吃斋念佛的商人吗！靠运气，我早就被这资本的市场吃的骨头都不剩。” “老爷您是怀疑……” “不是怀疑。”陈忠轩面色沉重：“而是这次的事情太过巧合了，外人对咱们集团的动向，资产、流动资金余量一清二楚，很容易就摸到了咱们的软肋。这让我不怀疑都不行啊……再加上馨儿这次遇到的事情……” “老爷您怀疑这个王烁……” “这倒没有。”陈忠轩摇头道：“王烁是他们人的可能性很小，反倒是那两个劫匪……” “他们……胆子有点太大了！”陈叔面色猛地一沉。 “我已经托人去打听了，很快就会有消息，咱们且在等等。”陈忠轩品了口茶，赞叹道：“邦国你这煮茶的手艺是更上一层楼哇，好水，好茶。” “老爷您要是喜欢，就带一些回去，只需要开水微泡，就能入味。” “唔。”陈忠轩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拒绝：“邦国啊，你跟了我，也得好几十年了吧？” “三十年了，老爷。”陈叔也有些感叹，“我跟着您的时候，您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才刚刚进入陈家，而陈家也只是一家小公司。这一晃，就是三十年过去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陈忠轩露出一丝回忆的神色，“想我当年刚刚接手陈家的时候，你也只是一个跟我差不多的小伙子，现在却……” 陈忠轩不由唏嘘：“岁月不饶人呐。” “老爷您也不必伤感。”陈叔微微笑道：“陈家有您的带领，是陈家之幸啊。当年小姐和老夫人相依为命，唯一的公司也都要被夺去了，要不是您，就没有现在的陈氏，没有现在的陈氏集团。” 陈忠轩微笑着摇头。 “邦国，这点你就错了。” “当年的我的确是年轻气盛，想要一手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但是……惨痛的失败也让我知道了，这个世界终归还是要看实力的，有时候，人脉比金钱更加重要。所以我……馨儿，你回来了。” 陈忠轩的声音嘎然而止。 刚刚推开门走进来的陈欣，闻言点了点头，径直走到陈忠轩对面坐下。 “你去哪了？” “办一些事情。” 陈忠轩皱了皱眉，看着女儿平静的脸，最终吐出一口气，有些无奈。 “为什么我说话你就是不听呢？”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件事情的复杂性和困难程度？有没有告诉过你这项技术已经被国外垄断？有没有告诉过你全华夏的公司都在试图突破，但却没有和同类型国外产品比肩的实物出现？有没有告诉过你即便是公司花费重金组织了一个几十人的团队都没有完全攻克这项难题？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相信一个大学新生满嘴的空话？” “你知道董事会对你的条件是什么态度吗？他们在等着看你的笑话！” “要是到时候你拿不出一个像样的成品出来，你就完全失去了集团话语权！连一丝退路都没有了！你……明不明白？” 陈欣沉静的点了点头。 “你既然明白，为何还要这么做？我也实话告诉你，在来w市之前，我也召集了公司的软件工程师进行了评估，还特别询问了北化大学的教授、专家，你知道他们怎么说吗？” 不等陈欣回答，陈忠轩就语气沉重的继续说道。 “两年！” “开发一个完整的系统，加上后期测试和封包，需要两年时间！这，还是一个五十人团队的效率！还不能保证不出任何崩溃问题。你告诉我，一个人怎么和一个五十人的精英团队比较？” 陈欣漠然。 “你不相信爸爸，怕爸爸把你当筹码换取集团的利益，所以你偷偷跑掉，甚至想要发泄不满，爸爸不怪你。但你为什么这么傻。” 陈忠轩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心疼。 “你怎么会相信一个认识不久的大学新生。现在董事会已经揪住你的条件不放手了，爸爸虽然是董事长，但不是任何事情都能独断的，更何况你的条件给了他们足够的理由。” “他们怎么说？” 陈欣淡淡问道。 “他们要求立即进行产品测试。”陈忠轩叹口气，“董事会决定，将在十五天之后进行产品测试，届时他们会召集公司的工程师，甚至还会邀请着名学者来共同参与，保证测试的合理性和公平性。” “同时，将正式以集团的名义邀请日国公司进行洽谈，协商技术进口相关事宜，最好能让日国公司提供技术人员来w市进行具体的操作指导。” 陈欣点了点头。 “这次谈判和测试，我决定由我亲自主持。”陈忠轩看着自己的女儿，语气低沉：“日国母公司的谈判人员一周之内就会赶到w市，估计会由华夏区分公司的人陪同，你就先不要出面了，前期接触我会出面处理。” “还有王烁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该做的也做了，如果那小子真的是块金子，也会在几年之后发光发亮，你不欠他什么。” 陈欣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去休息吧。等这些事情结束，你就跟我回北都。” 陈欣一声不吭的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陈忠轩和陈叔两人。 “老爷，我看小小姐她……对松本少爷……” 陈忠轩抿了一口茶，微微摇头：“这件事情，已经不由我或者馨儿说了算了，集团里现在人心复杂，所以还得……从长计议啊！至于现在……” “只能委屈馨儿了。” “那么那个王烁……” 想起这个，陈忠轩就有些皱眉：“邦国，馨儿和王烁有没有……” 陈叔有些无语的道：“老爷您放心，小小姐和王烁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想小小姐对王烁的帮助更多的是为了向集团表达不满，表明态度吧。” “那就好。”陈忠轩点了点头，似是松了一口气。 陈叔暗自摇头，任何一个父亲都会担心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小白菜不明不白的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猪拱了，老爷也不例外啊。 说实话，自己要是有小小姐这么一颗小白菜，只会更加担心。 “这个王烁，现在在做什么？” “这个……”陈叔有些犹豫，“似乎是在履行合同？” “履行合同？”陈忠轩张了张嘴，“是加工中心的系统？” 得到了陈叔确认的眼神后，陈忠轩哈哈大笑，陈叔也微微笑了。 “自信的年轻人啊……他还真的开始行动了？呵……他要真能开发出这个系统，不，只要能开发出操纵系统的三分之一来，而且确实证明架构可行……” 陈忠轩微微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第25章 陈氏集团 “开发系统？还要进行测试？开什么玩笑？” “她要是能组织起一支工程队伍在十五天之内将这个技术拿下，我就将这枚戒指吃下去！” 一名年轻男子咋咋呼呼的将一枚钻戒扔到面前的茶几上，斜着躺在沙发上，一脸不屑的说道。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位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大大的镜框看起来给他平添了几分儒雅，沉稳的眸子里闪动着莫名的光彩，他似乎对年轻男子的话不是很在意，淡淡道：“你要是在田中先生面前也是这个样子的话，我就不得不考虑让小杨替你走一趟了。” 年轻人立马跳了起来，连忙摇头。 “别，父亲大人。您还不知道我啊，在外人面前我可是很会表现的，绝不会丢您的脸。” “希望如此。”中年人看了他一眼：“这次的事情十分重要，你的任务也十分艰巨，你明白该怎么做吗？” “明白！”年轻人乖乖坐好，将自己父亲说给自己的话一板一眼的重复出来：“首先我要和田中先生打好关系，在到达w市后，积极沟通协调技术转让事宜，要尽量让田中先生产生对陈氏集团的良好印象，以便合同的顺利缔结。”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年轻人有些不解。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继续。” “哦。”年轻人瞬间没了问题，继续说道：“第二，将父亲大人您的亲笔信转交到陈氏集团董事长陈忠轩手中。并寻找机会向陈氏二小姐陈欣转交戒指，这个我喜欢。父亲大人您这是同意我去勾搭陈欣？” “不是转交，是正式求婚。”中年人淡淡的纠正道。 “求婚？”年轻人顿时没了兴趣，撇嘴道：“勾搭一下还行，求婚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早早的就把自己绑起来。” “这个由不得你。”中年人看了一眼年轻人：“这次是唯一的机会，你必须做好这件事情，就算求婚不成，也要给陈氏二小姐留下好印象，方便下次见面。” “但是父亲大人……”年轻人苦着脸道：“求婚我真的不擅长啊，我倒是送了好多戒指给别人，但是求婚这还是第一次，我……没有心理准备啊。” “不需要你有准备，关于求婚的事情我会在给陈忠轩的信里说明。你只要找个适当的场合办到就行了。”中年人似乎很了解自己的儿子，继续说道：“而且不要给我耍什么小聪明，你的小手段虽然稚嫩，但对于小女生还是有些作用的，努力去做，需要什么直接去找财务，从公司的账里走。” “花多少都可以？”年轻人来了兴趣。 “只要你能拿下陈欣，花多少都有我兜底。”中年人点了点头，很是平淡的说道。 “行。”年轻人很爽快的答应了，“不过父亲大人，我还有个条件，就算求婚成功了，我也希望能将结婚的时间订到四年以后，毕竟……我还年轻，还没有玩够呢。” “可以。” “谢谢父亲大人！”年轻人又躺在了沙发上，似乎有些无聊，“不过父亲大人，您为什么非要我把这个陈欣弄到手不可呢？” 中年人淡淡的道：“因为陈忠轩是赘婿。” “赘婿……”年轻人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父亲大人您真是太厉害了。我说全华夏这么多公司，您怎么就盯着陈氏集团，原来如此。” “明白了就好好去做，咱们能不能恢复姓氏，就全靠你这次了。”中年人面色猛然一沉：“我不管你用何种方式，陈欣你都必须拿下，用多长时间都行。但注意，不要引起陈家人的警惕和猜疑，尤其是要避免发生误会，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年轻人无聊的挥挥手，似乎有些不耐烦：“父亲大人您就放心吧，我……咦，刘少约我去应场子。” 年轻人将询问的眼神递向对面的中年人。 “父亲大人，我？” “去吧，早点结束，注意一点。” “好嘞。” 得到了准确答复的年轻人欢呼一声，拿起旁边的衣服和车钥匙，飞奔着跑出了门。 片刻后，中年人就听见一阵引擎的咆哮声响起，很快消失不见。 “这小子。”中年人微微摇了摇头，拿起旁边还未熄灭的雪茄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圈圈缥缈的云雾。 “陈氏啊陈氏……我对你……” 后面的声音已是低不可闻。 …… “陈欣要开发新的系统？呵呵，你们信吗？” 北都的陈氏集团总部里，几名股东正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其中一名股东猛然发出一声嗤笑。 “要是新的系统那么容易开发，咱们集团也不会卡在这个小小的软件上面三年时间没有任何进展，还差点拖垮了整个集团的资金流。所以听听就好，小女孩的天真罢了。” “陈肖，你也不能这么说，怎么说，咱们的小外甥女不是还在为集团努力嘛，虽然我觉得她这次的条件很不成熟，但是如果不这样，咱们如何和日国w公司谈技术合作？” “说起来，这次还真是多亏了陈欣啊，不然陈忠轩那老狐狸，不会这么容易屈服的。” “陈欣这次还真是给陈忠轩挖了个大坑，呵呵，想起陈忠轩在董事会上憋屈的模样，我就很想放声大笑，哈哈哈。” “我也是。”一旁另一名董事附和道：“陈忠轩这老狐狸，掌握集团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换换新人了。我提议，趁此机会，我们应该趁胜出击，彻底将陈忠轩这老狐狸赶下董事长的位置，将陈氏集团，真正交还到陈氏人手里！” “我同意。” “我也同意。” “附议。” “我反对。” 众人讨论的声音一顿，集体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坐在中间的一人面露不虞之色。 “陈玉仁，你反对？” “我反对。”被唤作陈玉仁的是一名中年人，此时他眉目微抬，丝毫不惧周围众人不满的目光。 “为何反对？” “诸位不要忘了，你们现在讨论要对付的，是咱们集团的董事长！是一路将陈氏集团由一个小房地产公司发展到现在市值上千亿的陈氏集团的董事长！”陈玉仁目光扫过在座的众人，声音严肃：“各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试问，你们有谁的股份不是董事长亲自找上门去说服你们拿下的？你们有谁不是董事长一步步带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你们有谁……没有拿过我和姐姐的一分分红？” “当年我父亲意外去世，公司濒临倒闭。我和姐姐一一上门求你们拿出钱来挽救公司，你们有谁，自愿拿出钱来了？要不是董事长上门亲自恳求，分给你们股份，并承诺亏损全额返还，你们有谁会拿出钱来挽救公司？” “没有人！” “就连我的好大哥……”陈玉仁猛然将目光看向坐在中间并发问的那人，“陈玉琼，都将我和姐姐拒之门外！将他的亲妹妹和亲弟弟拒之门外！” “现在，公司在董事长的带领下，业绩蒸蒸日上。你们每个人手里的股份都涨了数十倍，数百倍，甚至数千倍！你们过上了贵族的生活，住最好的别墅，开最贵的车，吃最好的东西，买最奢侈的用品。这一切，是谁给你们的？你们告诉我！” 众人一阵尴尬，似乎不敢和陈玉仁的目光对视，纷纷低下了头。只有陈玉琼丝毫不惧，反而露出一丝讥讽。 “二弟你说的不错。这一切确实是董事长给我们的，是我亲爱的妹夫给我们的！但是，你也看到了现在集团的境况，研发受限、资金短缺、囤积大量的地皮却无力开发、各种资产纷纷被牵制，就连银行贷款也萎缩了。这些统统说明，今日之集团，已经走到了死胡同里，如果再不改制，就只有死路一条！” “各位，到时候咱们就不是倾家荡产这么简单了，而是负债！巨额的负债！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在一夜之间消失！数千依靠我们吃饭的员工将会下岗失业！” “我和其他董事共同认为，陈忠轩董事长对集团的方向已经无法把握，对科技公司的投入已经令集团伤筋动骨。如果集团要活下去，就必须改变策略。” “什么策略？”陈玉仁冷笑道：“让集团按照你的规划发展是吗？” “现今之计，只有引进技术，才能救集团于水火。”陈玉琼目光冷峻，“长远之计，只有完全退出科技领域，全面将资产投入到房地产领域，加强资金回流速度，才能给集团重获新生的机会！” “退出科技领域？”陈玉仁面露不屑：“然后呢？再退出运输领域？退出服务业领域？退出零售业领域？姐夫花了数十年时间才让集团拜托了对房地产的依赖，你现在一句话，就想把集团打回原形？” “这是挽救集团的唯一方式！”陈玉琼环视一周，陈述道：“据我推算，现在整个华夏对房地产的需求量仍在持续上涨，市场仍在不断扩大，正是极好的红利期！如果我们现在能够全力涌入房地产市场，将会迅速收割一波红利，足以让集团再上升一个层次！” 众股东纷纷点头应和，一时间嘈杂之音不绝于耳。 “够了！”陈玉仁一声猛喝，“你们统统都是些鼠目寸光之辈！只看着自己碟子里的利益，对远处的金山银山却视而不见！你们利用外甥女去挽救集团，我没有反对，这是为了集团好；你们联合起来向董事长施压让他同意进行产品测试和谈判我也没有反对。但是现在，对你们要求懂事长下台的提议，我坚决反对！” “想要挽救集团，最基本的就是坚持集团目前的方向，这是董事长亲自定下的基调！在你们的目的还没有得逞之前，没人可以改动！” 众人似乎都被镇住了，一时间没人说话，就连陈玉琼也面色平静的坐了回去。 “陈玉仁，你如果说完了，就让我说两句。”一名中年妇女站了起来，“鼠目寸光还是深谋远虑，都不是咱们今天要讨论的。咱们今天要讨论的是半个月之后的产品测试还有即将到来的与日国公司的协商会谈。董事长已经亲自去了w市主持协商，但我认为对于测试也应当重视一点，万一咱们的小外甥女成功了呢？咱们不是可以趁机打响咱们的牌子，打开市场？”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声，似乎中年妇女说的是一个笑话。陈玉琼重新站了起来，示意中年妇女坐下。 “晓玲说的很有道理。做人不能没有梦想，做事情也是嘛，要有梦想，毕竟要是……万一成功了呢？” 众人又是一阵笑声。 “对于半个月后的产品测试，大家有想法的可以说一说。” 话音刚落，就有一位股东站了起来。 “我提议在召集公司工程师还有专家的基础上，也可以召集一些媒体嘛，甚至可以邀请一些友商和潜在客户，如果成功了，不是可以当场下达订单？” “对对对，没错。我也提议一下，我们也可以邀请公证人员和专利坚定人员到现场嘛，如果真的是一种新型的系统，完全可以现场进行专利的申请嘛，哈哈。” “好想法，我也提议……” “我提议……” …… 陈玉仁看着面前这些所谓的股东，满腔的愤怒却不知道找谁发泄，只能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陈玉琼看着陈玉仁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露出一丝讥笑，似乎是在嘲讽某人的不自量力。 第26章 零，诞生! w市，光谷软件园里。 王烁噼里啪啦的敲完了最后一个字母，喘了口气看了看窗外。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太阳公公已经快要沉入地平线下，只留下一丝余晖射进王烁的工作间里，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经过几天不眠不休的努力，王烁终于在今天成功的将智能核心程序的源代码搭建完毕，并注入了基本的逻辑算法，构建了一个基础的逻辑核心。 现在，整个图形化的源代码构图中，就只有最中心的逻辑核心是亮着的，其它节点到目前位置还属于暗淡的状态。 这些，都是需要后期慢慢进行补充的算法节点。 但只要有了智能核心架构以及基础的逻辑核心，这个人工智能基本上已经完整了，只是受限于算法，它可能不会显得那么聪明，甚至会有些笨拙，但这也要比现在市场上推出的一些智能语音助手要高级多了。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它有逻辑。 它是一部拥有逻辑的计算机程序。 拥有逻辑的意思是……它可以随时根据现有的条件推断出未知的条件，根据现有的资料库推断出未知的资料和回应，不再需要跟个智障一般的进行反复训练。这就是逻辑，计算机有了逻辑，它就不再是计算机，而是一部拥有计算机运算速度的大脑。 简称智能……计算机。 好吧，这是一个玩笑。 最后一丝阳光终于消失在窗户里，只剩下外面还朦朦亮的天空。 王烁静静等待着。 每天到这个时候，都会有人来给他送晚饭，但一直不是他希望的那个人。尤其是今天，他很期望能看见他想看见的那个人，好分享一下他现在十分忐忑的心情。 脚步声准时响起。 片刻后，一个男声响起。 “王烁先生，请用餐。” “好的，谢谢。” 很平常的对白。王烁微微有些失望，不得不说，每个人多少都有点毛病，就比如他，这几天不见陈欣给他送饭他反倒有些想念。 呸……这臭毛病惯得，得改。 脚步声逐渐远去。 王烁将晚餐放到一旁，一屁股坐到电脑面前，开始进行下一步。 掠过测试环节，直接进行封包运行。 看着桌面上跳出来的对话框，王烁微微有些紧张，目不转睛的盯着。 一条又一条的对话框跳出，一个又一个数据泯灭，漫天的数据流就像瀑布一样从屏幕上暴涌而下。 王烁紧张的看着进展，他知道，智能核心已经开始运行，这是构建成型之前最重要的自检步骤。 由于缺少了很多算法核心，所以自检相对来说容易完成，不会出什么问题。但王烁总是会不自觉的紧张，他甚至有一种老婆在产房生产，自己在外等待，干着急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 嗯……就是这种感觉没错了。 如果失败，就意味着逻辑体系全部崩溃，一切都要推倒重来。他将没有时间在规定的时间里再做出一个新的基础架构，由不得他不紧张。 终于……屏幕上的数据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扁平的卡通笑脸，它似乎认真的盯着屏幕外面。 王烁知道，它是看不见自己的，除非自己授予权限。 就在这时，画面中的卡通笑脸张开了嘴，同时旁边的音箱里发出一声电子音，那是王烁自己的声音。 “你好，世界。” 成功了！ 王烁激动的快要从凳子上跳起来，他拿起旁边的麦克风，下达命令，开始测试互动ui。 “检测状态。” “状态检测正常。” “确认现在的时间。” “命令确认。现在的时间为：2018年10月31日，北京时间下午7时43分。” 10月31日？王烁有些懵，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去找辅导员请假的时间应该是10月19号吧？这就已经十一天过去了？ 看来得加快速度了。 “开启定义模式，授权人：最高序列王烁。序列号：s001。” “命令确认。” “开始定义：我。” “定义完毕。我已定义。” “我是谁？” “最高序列王烁，我的创造者。” 王烁一脸满足，我的创造者，听听，创造者，多么霸气的称呼，感觉就像自己创造了一个世界。 “开启摄像头权限，授权人：最高序列王烁。序列号：s001。” “命令确认。” “定义我的形象及所处环境。” “缺少相关算法核心，无法识别图像。需要先添加模块及算法，再进行尝试。” 王烁摇了摇头，对此他倒是一点不惊讶，这本来就是他设计的报错程序。只要缺少相关匹配就会触发。 说到底，这东西还是个程序。只不过比一般的程序更加聪明，但即便聪明，你要让它干活也得给人家工具，或者教会它如何去干，不然的话，它就跟个刚出生的婴儿没什么区别。 “能否自行建立相关文件，添加为算法核心？” 这句话里面，最重要的就是相关，这个相关文件，指的就是上句话的图像识别核心，如果换成一般的智能助手，这会就应该调网页了。它们是完全搞不懂前后语句之间的联系的。 “尝试中……无法建立。原因为：缺少数据支持。” 王烁对这个回答表示满意。 “授权进行学习核心模块添加，首先添加新型计算机语言库及编译算法，其次添加图像识别算法，位置：d。” “添加后，使用新型代码编译语言替换图像识别程序源代码，并将此作为惯例添加，定义为：优化执行。” “命令确认。正在添加……添加进度5%……50%……成功。” “正在优化执行……执行完毕。精简当前代码78%，提升效率147%、提升精确度203%。计算到可优化算法，可以进一步提升至300%，是否确认指令？” 王烁眼前一亮，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确认，以后这种事情自行判断，负面效率触发概率超过2%就通知我进行确认。” “命令确认，已完成算法优化。” “继续执行我的未完成指令。” “命令确认。最高序列王烁，男性，18岁，形象已定义。当前所处环境：办公室，安全，未发现移动对象。” “很好。” 王烁有些意气风发，继续下达指令。 “开启端口权限，允许接入除网络端口外的其他所有端口，建立防火墙；允许接入服务器，使用服务器权限。接入后全面优化执行代码，现在开始。” “命令确认。正在接入服务器……” “接入成功……正在扫描所有端口……” “扫描成功……正在优化执行……完毕。” “建立防火墙……” “建立成功。” “执行完毕。” 王烁微微点头。受限于电脑的运行速度，初级智能接管服务器的速度并不快，但是至少稳定，流畅，没有出现任何崩溃问题。 这也难怪，能作为类人族文明最基础的智能架构，想必也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最经典形态了。况且，对于类人族来说，对bug这种东西根本就是零容忍的。 “服务器状态如何？” “服务器状态稳定，目前无请求、响应数据。” “很好。”王烁的语气很是沉稳。 “我正式命名你为：零号初级智能！版本号：1.0。以后简称为：零。” “允许你在接入网络后自行更新文件及核心算法，每更新一个文件或添加核心算法都要添加日志，此记录不可更改。” “命令确认。您是否以最高序列权限进行锁定？” “确认锁定。” 王烁听着零通过音箱发出自己的声音，兴奋的心情有些平静下来，刚刚被成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还不觉得如何，现在平静了一些，顿时感觉一个人工智能使用自己的声音似乎有些怪怪的。 “零，更改声音频率，模拟对象为……” 王烁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顿时一阵冷汗，这要是被她听到了，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变态？ “额……咳咳，调整到男声，中性音。” “命令确认，已调整。” 人工智能的声音顿时转化成了一种半机械式的男中音。 满意的点点头，王烁发布了最后一条指令。 “现在，启用网络端口，授权你释放爬虫，收集数据，以新型代码进行储存。” 王烁的声音顿了一下。 “同时，建立新任务，我需要一个新的简易操作系统。” “任务优先级为最高。” 就在王烁志得意满的，得意洋洋的等候回应的时候，来自人工智能的中性男声却打破了他的幻想。 “无法建立任务。原因为：缺少数据支持。” 第27章 造出一个智障? 第二十七章 王烁最终只能毫无选择的选择了手动输出源代码。 咬牙切齿码字的王烁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笑脸，那翘起的嘴角似乎是在嘲讽他的无知。 他不由有些后悔，自己到底弄出来这个玩意干啥？ 难道就只能…… “零，给我放首歌。” 音乐声响起。 “零，我不喜欢这首歌。” 音乐声停顿了一下，片刻后换了一首。 “零，给我来点轻松一点的，我需要认真集中注意力。” 音乐声再次停顿，片刻后，一阵重金属音乐响起。 王烁刚端起的水杯差点被巨大的音量震掉，顿时怒了！ “停止播放！零，去给我找一下轻音乐的定义！学会了再来！” “很抱歉，创造者。我将尽快更新数据库，以明白轻音乐的定义。” 王烁无奈的抬起胳膊，想要挥挥手表达一下自己的无力感，但突然想起和自己交流的好像并不是人，而是一个自己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智障”人工智能，随即有些无趣的放下手。 “以后别称呼我为创造者，叫我……嗯，少爷太俗气了，主人有些恶趣味……叫我先生吧。” “好的，已更改，先生。” 王烁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也没再做出指示，皱着眉头将心思放到了自己这次请假的主要原因上面——初级加工中心操作系统。 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着他已经敲出来的代码，这是系统最基础的架构和部分源代码，只要能顺利做出来，以零的逻辑能力和速度，填写运行代码和生成运行文件只是很简单的事情。 说实话，一个初级的加工中心操作系统对现在的王烁来说很简单。 在类人族文明的数据库中，基础的数字操作系统要好几千种，即使王烁现阶段只能调取简单的数据，那也足够整出一个很惊艳的简易操作系统来。 就陈欣给王烁的资料来看，这种简易的操作系统配置在陈氏集团生产的加工中心上面是完全够用了，甚至还得担心加工中心的物理极限是不是达到了系统最大的精度要求。 就目前账面上的数据来看，加工中心的性能上限是小于系统性能上限的。 但王烁觉得还不够。 现在的他，就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他首先是迫切的想知道零能做到什么程度，好满足一下自己得意的心理，其次他更想给陈欣一个冷冰冰的惊喜，嗯……也许是惊吓。 谁叫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满是不信任呢？弄得就好像自己是个负心汉一样。 这满满的胜负欲啊。 更何况这妞这两天飘了啊……已经很长时间不给他带早餐和晚餐了，更没有静静的坐在一旁看书和陪他敲代码。 这真是…… “看来还是心太软啊，以后不能接这种累死人的活计。” 王烁看着电脑屏幕中的代码，喃喃自语，随后将手放在了删除键上，一键删除。 …… 当王烁再次抬头的时候，窗外已经是阳光普照。 看了看时间，显示为上午10时31分。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王烁打着哈欠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上向外张望。 片刻后，王烁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零，开始编译源代码，生成运行代码并进行测试，对运行出错的地方进行重点标记，错误率超过2%就通知我。” “命令确认，已开始执行，是否优化执行？” “不用了。” 王烁又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有些困了，但还有件事情需要他自行解决，那就是数据，大量c加工中心运行数据。 自己可以解决系统的架构问题、解决系统的功能实现问题、甚至解决ui问题，虽然他为了省时间也没怎么用心设计ui。 但大量c运行数据却不是他能凭空生成的。 想了想，他给陈欣大小姐发了条信息。 “陈欣大小姐，我c加工中心的实际运行数据，有多少要多少！正常的，出错的，都要。” 片刻后，一条信息出现在手机上，王烁看了一眼。 “知道了。” 这妞……王烁嘀咕一句，拉起旁边的毯子盖在身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此时的w市，已经因为日国技术团队的到来暗流涌动。 在w市某一处五星级酒店里，陈忠轩正坐在顶层套房的沙发上，看着陈叔泡茶。 在他旁边，还坐着另外一位中年人。 “姐夫。”中年人发话了，“您为什么到现在还能这么气定神闲的坐在这里喝茶？如果您再不想想办法，馨儿好不容易给咱们争取的机会就要溜走了！” 陈忠轩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指了指陈叔放在茶盘里已经泡好的清茶，问道：“喝点？味道很不错的。” “姐夫！”中年人看起来有些着急，“我喝不下去！我这都急得快上火了！” “我给您说过吧？董事会那些人要在下一次董事全体会议上提议您下台！但现在，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把咱们聚会上发生的事情传到了网上，咱们集团的股票已经连续三天跌停了，再这样下去，咱们的股票就要被停牌了！” “偏偏这些混蛋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竟然想抽身而退，姐夫，您必须得想想办法了！” “玉仁。”陈忠轩笑着摇摇头，“你呀，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和年轻的时候一样冲动。来，还是喝点吧，消消火，有好处。” 看着陈忠轩递过来的杯子，陈玉仁有些不情愿的接了过来，抿了一口。不知道是陈忠轩淡定的神情影响了他，还是这茶真的起了作用，他似乎真的有些平静了下来。 “我和你姐姐结婚的时候，陈氏集团是个什么情况，你是比我清楚的。现在的情况再糟，能有当时糟糕吗？” 陈忠轩温和的声音传来。 “况且你说的这些我也都知道，但是现在受制于人，技术在人家手里，咱们只能干着急。” 陈玉仁恨恨道：“正是因为这样，姐夫您才更应该像社会放出正面的消息啊！” “现在最大的正面消息，就是我们的技术难题被攻克，但是，你也知道，这不可能。”陈忠轩声音沉稳：“其次就是我们和日国的公司建立的合作关系，引进了世界领先的技术设备，但是……” 陈忠轩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股市就是这样，很残酷，也很公平——在股市里，资本就是最大的公平，资本的多寡，决定了你是否可以被其他人收割。 陈玉仁的神色也有些颓然，他很清楚，自从几天前松本别云闹出那么一出，被一向冷静的陈欣当面怼回去之后，谈判这件事情就基本上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小外甥女一向性子沉稳，这一次怎么会这么冲动的说出那么一句话来？ 这不是当面扇日国公司的脸吗？ 更加让人没想到的是，当晚事情发生的视频不知道被在场的哪一位传到了网上，还传出了集团一直以来都不想让人知道的机密，顿时，掀起了惊天巨浪，一连串的连锁反应猝不及防的爆发出来，让原本就苦苦支撑的陈氏集团雪上加霜。 首当其冲的，就是股票市场的暴跌停板，而且是连续三天的暴跌停板。 其次，就是集团的那些好股东们。 这群前几天还得意洋洋、信誓旦旦要将陈忠轩从集团董事上位置上拉下来，让陈氏集团真正姓陈的股东们，看到情况不妙，纷纷都想起了十几年之前的往事，竟然要求集团按照最高评估价值回收他们手中的股份。 这简直就是混蛋才会干的事情！ 背信弃义、见利忘义、落井下石、两面三刀……这群混蛋，都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陈玉仁永远都记得，几十年前自己和姐姐走投无路，这些所谓的亲戚让人作呕的嘴脸，而现在，这群人的所作所为更是刷新了他对人底线的认知。 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陈玉仁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混蛋气炸了。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是陈忠轩的。 陈玉仁隐隐能听到双方说了些什么，但更多的细节却听不清楚。 “如果你确定的话，那么我当初对你的约定仍然有效，你可以去找公司财务办理手续。” 说完，陈忠轩挂断了电话，他看了一眼陈玉仁，淡淡道：“你三哥。” 陈玉仁咬了咬牙：“姐夫您不该答应他的，他这摆明了是想最后做一锤子买卖走人。” “玉仁啊。”陈忠轩苦笑着摇了摇头：“人生在世，千姿百态，但凭本心。我做事，讲究问心无愧，我给过他们机会，他们也享受到了成果。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啊……” 陈忠轩喝了一口茶，稍一沉吟，转头看着在旁边的陈叔。 “邦国，这几天情况如何了？” “已经有八位股东要求回收股份并且领取现款了，股份书已经变更到了老爷您的名下，现在老爷您的控股率是50.2%，如果刚刚的陈玉嶒也变更了股份的话，老爷您的控股率将达到63.5%” “是吗。”陈忠轩不知可否，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我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啊……” 不知怎得，陈玉仁似乎又在陈忠轩的身上看到了几十年前的影子，那是……一言可以振兴陈氏集团的陈忠轩！ 第28章 成功了? 王烁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吵醒的。 当他猛然间从沙发上翻起身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还在工作室里，旁边的音箱正在尽力释放自己最大的音量。 播放的还是他最不喜欢的重金属摇滚。 “零。”王烁拉着脸，虽然他知道不该跟一个智障人工智能生气，但他还是忍不住火大，这智障玩意…… 音乐声戛然而止。 “在的，先生。” “你在干什么？代码完成了吗？”王烁咬着牙质问。 “代码已经运行测试完毕，并且按照您的命令，在代码运行测试出错率达到2%的时候通知您，先生。” 王烁觉得自己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里，好不容咽了回去，不由有些无语。 果然，和一个智障人工智能置气完全是自作多情，而且这命令似乎确实是自己设置的。 王烁只能起身，走到电脑前坐下，有些不情愿的闷声说道：“调出出错日志，显示到主屏幕上，我来查看。” “已经为您显示，先生。” 话音未落，王烁面前的电脑上就出现了一个文档，密密麻麻的数据和代码铺满了整个屏幕。 “重点标记错误位置，查询错误原因。” 桌面上的数据及代码顿时快速的流动起来，片刻后，一大串红色的加粗字体出现，将部分代码明显的和其他代码区别开来。 “已完成。发现运行错误两处，逻辑错误一处。错误原因为：使用了不正确的变量，指令次序错误，循环条件误差。” “是否可以通过修改校正？” “可以更正，需要校对输入变量。” 皱着眉头看了半晌，王烁总算是搞清楚了，随手打开还放在桌面上的加工中心资料，仔细查看五轴设计及运动模式，同时在脑海中模拟了一番。 陈氏集团下属的众智鹏成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理论水平确实不错。设计人员为加工中心设计了一套成熟的五轴布局，这套五轴联动系统采用三个联动轴和两个回转轴共同组成，使用刀具加工工作台运动的方式来进行具体加工。理论上，这套五轴联动系统可以加工任意复杂曲面的工件。 但这也同时对操作系统和工程人员的编程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沉吟了半晌，王烁再次下达指令。 “扫描现有文件资料，提取相关数据，建立数字模型。” “命令已确认，正在提取……正在生成数字模型……成功。” “开始计算，我要知道五轴联动系统是否会产生干涉，干涉条件的成因。” “正在计算……发生错误……无法计算。错误原因为：系统资源不足，当前硬件无法提供足够计算力。” “启用节点分布式计算，允许调用服务器资源。” “命令确认，开始执行。” “执行完毕。” “已确认，当前结构具有干涉可能，是否优化设计结构？” “不需要优化。”王烁有些无奈的回答道。这个系统结构是已经成型的设备，自己就算优化了结构设计，也没法适配到已经生产出来的加工中心上去。 “零，将干涉条件进行保存。调出系统的源代码页，添加简易逻辑核心，以最低限度运行，对超过限定的变量一律阻止，除非高级权限，否则不得自行进行优化。” “命令确认，先生，您需要手动更改源代码。” 王烁点了点头，零现在还是十分简单的人工智能，对于源代码这种东西还处于无能为力的状态。不过王烁相信，按照零的成长速度，很快它就能变得“更聪明”。 双手挨上键盘，王烁的大脑飞速的运转起来，一个个代码飞快敲出，落在面前的屏幕上。 一行…… 两行…… 很快就是十行……百行…… 几个小时后，当王烁一口气重新更改完系统源代码之后，天色已经明显开始暗了下来。 “零，开始编译源代码，生成运行程序并测试，没有问题就封包。” 想了想，王烁突然记起了自己想陈欣要的数据源。 “零，是否收到了陈欣发送的新数据。” “无法查看您的邮箱，需要您的授权。” “授权你接管我的邮箱及手机系统，有什么消息向我进行及时告知。” “命令确认，代码编译已转入后台运行并进行测试。” “先生，已经接管您的邮箱，当前未读邮件43封，发现附件一份，您是否需要查看？” “提取到本地。”王烁嘀咕道：“其他的估计都是些垃圾邮件。” “正在定义垃圾邮件，定义完毕。为您剔除垃圾邮件，剩余未读邮件31封，是否为您显示到主屏幕以供您查看？” “喔，显示出来吧。”王烁站起身来，为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了一口，然后舒服的将自己扔进沙发里，隔着三五米看了一眼显示器，却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要是能挂一个中央大屏就好了。”王烁有些幻想着自己一声“零，将某某某投射到中央屏幕上。”然后“刷”中央大屏上就显示出了自己想要的内容，自己只要抬抬眼睛，就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只要挥挥手，就可以随意切换显示的内容。 真是……碉堡了。 想想都觉得可行啊，和大屏幕带来的感官比起来，眼前这个小电脑屏幕，实在是没眼看了。 王烁顿时觉得这个27寸的显示器有点不太顺眼了。 “零，建立数据库，带入系统中核算变量，将变量问题转变为典型性案例保存，随时比对。”顿了顿，王烁继续道：“另外，帮我拨打电话给陈欣。” “未发现您的手机信号，先生。” “没有发现我的手机？”王烁四周巡查了一圈，终于在电脑桌上厚厚的资料下面看到了手机的一角。 不情不愿的放下水杯，走过去抽出手机，王烁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 这两天废寝忘食的疯狂输出代码，竟然忘了自己还有手机这回事。 拿出电源，插上，充电。 开机失败。 这是断了多久的粮食才会不能立即开机啊，如果王烁没记错的话，手机就算自动关机也都会留有一定余量，以供应紧急时刻的通信。 等了十来分钟，手机终于亮起了屏幕，发出一声悦耳的声音，自行开机。 熟练的输入密码，进入主界面，王烁就被一个个红红的标识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老大……老三……老四，他们这是都疯了吗？ 还有微聊，看着那红圈里显眼的99字样，王烁有些懵。 他有些犹豫的看了看众多的未接电话，然后挑了一个老妈的电话回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 “喂，老妈。” “我没事，就是这两天有事，手机没电了。” “对对对，就是学校的事，现在已经解决了。” “你放心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也不缺钱……” “好的好的，没问题，你放心，我肯定张口，谁叫你是我老妈呢。” “哈哈，那行，那就这样，我先挂了。” 电话挂断。 王烁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又选了陈欣的电话拨了过去。 “嘟……嘟……” 等待接通的嘟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听起来有些悠远，几声之后，电话接通了。 “喂，陈欣小姐。”王烁主动开口，他知道陈欣是不会说出“喂，你好”这种十分傻气的开场对白的。 “说吧。”陈欣的声音平淡。 “额……”这冷冰冰的口气，好吧，你是甲方，你厉害，为了钱，我忍！至于究竟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其他什么，那就可能只有王烁自己清楚了。 “你如果现在在w市的话，就来我这里一趟！”王烁顿了顿，用一种很诱惑的声音说道：“我这里有好东西给你，好东西哦。” “知道了。”陈欣淡淡道。 “嘟嘟……” 电话挂断。 王烁愣在当场。 这妞，什么态度！要不是自己的工程款还没结，真当自己想给她打电话不成！这是真的飘了啊，飘得快飞出大气层了！ “零！系统测试还需要多长时间？封包呢？” “已经测试完毕了先生，现在正在进行第二次测试，封包预计时间五分钟。” “中断测试！现在就立即封包！” “命令确认，先生。封包后的系统程序可能无法在其他平台上正常运行，缺少必要运行环境及语言库。” “都加上，把运行环境和编译器加到系统底层，自动预装。” 王烁咬咬牙，最终还是妥协道：“将陈欣设定为此系统的最高权限，可以执行优化。” “命令确认，简易逻辑核心运行正常，数据库数据正常，运行环境及编译器加载正常。正在进行封包……进程10%……50%……封包完毕。” “程序封包后大小4.7g，安装后大小8.3g。已精简。” “输出吧，将程序导入u盘，设置条件为自动安装。” “命令确认。请插入u盘。” 王烁这才想起自己没有u盘，连忙翻箱倒柜的寻找了一番，倒是在一个角落的小箱子里找出了几个全新的u盘，并且还连带找到了几个未使用过的小型摄像头。 王烁插上u盘，开始静静等待。 几分钟后，导出完成。 王烁取下u盘，随手装进自己的兜里。 然后又是一番翻箱倒柜，找出了电络铁和锡线，拿出自己找到的摄像头，一番鼓捣，将其接到电脑上。 “零，读取摄像头数据，进行评估。” “已读取……正在匹配……该摄像头可以正常匹配运行，允许最大精度为0.008mm。” “倒是刚刚好，省的再跑出去了。” 王烁微微点头，将摄像头拆下来，放在一旁，然后收摄心神，准备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出来。 十几分钟后，陈欣的身影准时的出现在三楼楼梯口。 “来了。”王烁坐在沙发上询问道。 陈欣没有回话，径直走到王烁面前，看着王烁的脸。 王烁顿时有些紧张，这妞不是看出什么来了吧？要是看出自己这副冷淡的样子是装出来的，那自己的面子往哪搁？ “陈大小姐，你好大的……” “你几天没睡了？” 王烁顿时卡壳，这傻妞为什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这把他问的有些措手不及：“啥？” “你几天没有睡觉了？” 反应过来的王烁莫名有些心虚，这种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被老妈抓住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他摸了摸头，呐呐道：“也没几天……” 陈欣不理会，只是静静的盯着王烁的眼睛。 “好吧……”在眼神交流方面，王烁从来都不是陈欣的对手，立马投降了：“也就……六……七……十天左右吧……也没有不睡觉……好吧，只是偶尔休息一下……” “十天……”陈欣深深的看了王烁一眼，转了转头，“你叫我过来，什么事？” “哦……”王烁顿时将自己刚开始准备给陈欣一个下马威的想法抛到脑后，从兜里将已经准备完毕的u盘掏了出来，递向陈欣：“这是你的。” 陈欣清冷的眸子里透出一丝疑惑，扫了一眼王烁手上的u盘。 “按照合同约定，十五天，一个完整可用的软系统。虽然你给我的资料不是十分精确，但……”王烁微微得意道：“幸不辱命，成功了。” “成功了？”陈欣更加疑惑了，她用狐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王烁，又扫了一眼他手上的u盘。 “当然。这是以你们公司的新型加工中心为蓝本，专门由我独家定制的专属版本。”王烁努力装出一副很平淡的样子，“我称它为……初号系统。” “初号系统……”陈欣默念了一句，随即似乎有些明白了，诧异的表情第一次出现在她的脸上：“你……成功了！？” “当然成功了，陈欣小姐！”王烁瞪大了眼睛，“不要用这种怀疑的眼光看着我好吗？我是一个正经的理科生！从来不开学术玩笑。” 话说的一本正经，不过真看到陈欣张着小嘴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王烁心理也是暗爽。 小样，让你再给我摆个冷冰冰的脸色。 “真的……”陈欣有些迟疑：“成功了？” “我很确信的告诉你……”王烁压重声音一字一顿道：“真的成功了！如果你不信……” 王烁盯着陈欣看了片刻，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他拉起陈欣的手，展开她的手掌，直接将u盘塞到她手心里。 “东西就在这里，你可以随时交给你们公司的工程师进行测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烁的动作太过突然，陈欣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到王烁将u盘塞到她手里，她才触电般的收回了手，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捏紧了手里的u盘。 “王烁……你……” “我什么。”王烁瞪着她，指了指她手上的u盘，“我给你保修一个月，一个月以后出现问题我可就不管啦。” 想了想，似乎又觉得不对，随即摸了摸头，询问道：“这个……你们惯例这东西一般保修多久？” 此刻的陈欣总算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定了定神，回答道：“这些东西没有保修时间，一般都是付费上门维护的。” “那我保修一个月还算良心了呗。” 陈欣沉默不语，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u盘。 “这个……”看着陈欣毫无表情的脸，王烁微微有些不安，小心的询问道：“我……错过时间了？你们的测试……结束了？” 如果测试结束了，那自己这几天废寝忘食、奋不顾身的搞出这么一个东西，岂不是白费功夫？重要的是……那合同还作数不？ 好在，陈欣的回答让王烁松了一口气。 “没有。”陈欣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王烁，你确定这是一份完整的、足以正常使用的系统程序？” 王烁有些纳闷。 “不是完整的、能正常使用的系统程序，我把它交给你干嘛？” “你？一个人？用了十五天？” “当然了。”王烁脸皮很厚的回答道，嗯，零不能算一个人，所以这东西绝对是自己独自一个人做出来的没错，嗯，就是这样。 这是真的？陈欣有些茫然。哪怕她和王烁打赌签合同的时候，也是抱着和家里置气和看王烁不知天高地厚不爽，纯粹想让王烁吃点苦头的想法。 可真的当王烁将这东西交到自己手里的时候，自己反而有些被吓住了。一个人用了十五天做出了一个连陈氏集团都没有办法的程序，这……可能吗？ 理智告诉陈欣，这不可能。但……万一呢？万一成功了呢？ 本来已经沉寂的心，似乎又有了一丝丝期待。 陈欣仔细的盯着王烁看了一眼，然后将自己的包打开，从中拿出一条王烁从没有见过的淡蓝色手绢，将u盘小心翼翼的包起来，那感觉，就像是在包裹什么稀世珍宝。 王烁看的极其郁闷，无奈的劝导：“陈欣小姐，这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不用……好吧……你继续。” 看着陈欣飘过来的眼神，王烁怂了。 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放进包里，陈欣这才抬头看向王烁。 “我要立即赶回去。” 至于为什么要立即赶回去，陈欣没有说。 王烁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拦住就要下楼梯的陈欣，跑到桌面上拿起自己测试过的摄像头，想了想，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同样的摄像头。 “这个给你。” “这是？”陈欣蹙眉。 王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时间紧张，我只来得及弄好操作系统程序，没时间弄那什么对刀仪了，况且……那种简陋的装置，除了累赘复杂，没什么作用，要了也没有什么用。” “把这个装到你们的设备的加工平台内，要呈对角线的装进去，并且链接到内部系统主板usb串口上。我想应该能起到一些作用。” 陈欣一脸茫然的接过两只摄像头，只觉得自己在公司几年的经验都派不上用场了。对刀仪……这种技术落后吗？ 如果落后，那么为什么每年还有那么多的机床厂商抢购日国w公司的高精密对刀仪？ 陈欣有一肚子问题要问，但是现在…… “知道了。”陈欣点头，将王烁递过来的摄像头装起来，“你该好好休息了。” 然后沉稳的走下楼梯。 片刻后，王烁就从窗户里看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迅速消失在曲折道路尽头的树荫里。 “我该好好休息了？”王烁嘀咕一句，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还不错，精神亢奋，思路清晰，完全不需要休息。 “不过这妞眼神也太好了，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好几天没睡觉，这个就叫心有灵犀吧。”王烁十分不要脸的想到了什么，顿时咧嘴一笑：“嘿，手感不错。” 哼着小曲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拿起旁边吃剩的面包咬了一口，然后呼唤一声。 “零，给我放首歌，要轻音乐。” 一阵轻柔的音乐声从音响里传来。 王烁享受的微微眯上眼睛。 生活是如此惬意舒适，嗯……如果这个音箱声效能再好一点就更好了。 不过…… 王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自己有没有告诉过陈欣u盘的使用方式是直插式自动安装的？貌似……好像说过吧？ 想不起来的王烁轻轻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他又记起来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零，帮我联系一下老大。” 第29章 赌，还是不赌 电话很快接通，郑军的大嗓门从扩音器里咆哮出来。 “老二，你到底干嘛去了！打电话关机，发微聊不回，连邮箱都没信！你再消失几天，我们宿舍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老大……你们发的信息我都看到了，咋回事？” 将手机放在沙发扶手上，王烁舒服的躺下来，询问道。 “你还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老二，你到底是怎么招惹老妖婆了！” “老妖婆？”王烁稍微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郑军说的是谁，“她怎么了？” “怎么了？简直崩溃了！天天上课就点你的名！只要你不在，就拉着一副脸，人见人散。”郑军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无可奈何：“更可恶的是！她竟然每天都来查寝！谁的寝都不查，就查咱们宿舍！九点半就要全宿舍的人都在宿舍熄灯！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王烁有些无语，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道：“老大，兄弟们辛苦了。” “幸苦个毛！”郑军声音更大，“老二，赶紧摆平老妖婆，别让她再这么折腾我们了！因为她，李立已经连续七天没有陪他女朋友出去了！我跟你上次说的那个小妹妹，原本我们还有些进展，现在也都没戏了！” 真是……惨不忍睹啊。 王烁能想象到这种凄惨，不由咧咧嘴，小心翼翼的收了声。 “还有老四，最近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老是不回宿舍，偶尔回来也绷着脸。他的哪些小相好的，有的没的都往咱们宿舍跑，烦都烦死了！” 王烁心中好奇：“有小妹妹天天跑宿舍不挺好的吗？” “挺好？”郑军似乎愈加愤怒，“我是老四的同学，不是老四的跟班！那些小丫头，问的时候还挺客气，一听见老四不在，就立马换了张脸，我看着都烦，真想给楼妈说一声不要让女生乱串门！” “更可气的是，跟我好的那个小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远远观察过我，看见这些小妹妹都主动跟我搭话，她竟然……把我当成了出来卖的！” “噗！”王烁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当场喷出。 “啥？老大，你没逗我吧？” “我逗你我是小狗！”郑军粗狂的大嗓门充满了委屈，“老二，回来吧！别请假了！兄弟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啊！” “好好，我明天就回来。” 挂断电话，王烁再也忍不住，将手机一扔，哈哈大笑。 先不说王烁是如何被喷的狗血淋头，此时的陈欣的心情远不如她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时不时簇起的眉头和脸上偶尔露出的忧愁都表示着她此刻的内心正在进行如何激烈的斗争。 这是她十八年来从未遇到过的。 陈欣不知道此刻应该用什么词语来描绘自己的心情。 激动？ 好像不对。 兴奋？ 好像也不对。 忐忑？ 好像有点接近了。 但不管怎么说，她是清楚之前的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态的。 那是一种天崩了的感觉，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心态。她甚至对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亲产生了仇恨，对整个陈家产生了不信任。 她离家出走了，远赴千里来到w市，就是为了在自己从小觉得最亲近的陈叔身上弄清楚原因。 但等到真正弄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她又有些迷茫。 一如现在的迷茫。 一边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是生养自己的陈家；一边是恨不得把自己卖出一个好价钱的姨娘和舅舅们；还有一边，是自己一直隐藏在心里的独立性格，一如自己的姐姐那样。 三者间的较量和斗争让她十分迷茫。 她想要努力，一如陈叔说的那样成为一个强者，但她想的太简单了，技术的门槛并不是她看几本书就可以迈入的。 她可以很轻易的理解经典的经济理论，可以十分轻松的弄懂复利累进效应，搞清楚节俭悖论，也可以滋滋有味的阅读《经济学原理》。 但她读不懂《机械原理与构造》，搞不明白《计算机编程原理》，更不用说在十几天之内弄出一个足以使用的控制系统。 这不是她擅长的领域，但她毫无选择。 她不想接受命运的安排，她想用自己的方式反抗，她想发出微弱的声音，尽到自己微薄的力量。 起码等到十年，几十年以后，她问当时的自己时，不会因为毫无努力而后悔。 但王烁的提醒让她清醒过来，无论她怎么做，都只是徒劳而已。 她认命了。 但认命，不代表没有反应的接受。 她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来向那些提出要求的家族成员们抗议。她要让家族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做出的决定，不是因为他们的施压，而是自己自愿做出的决定，拯救他们这群蛀虫，只是附带的效果。 原本已经被自己写好的剧本，却因为王烁的出现又一次被打破，连带被打破的，还有自己已经沉寂的心。 谁都不知道，当她听到王烁说自己已经完成了系统并将u盘递给她的时候，心里掀起了何等的惊涛骇浪，十几年的情绪管理习惯让她的表情没有过分失控，但她仍旧是失态了。 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失态。 陈欣看着自己手中的包，这是自己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母亲送给自己的lv，一直以来她都十分爱惜。 但今天，它终于不再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陈欣抿着嘴，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此时已经入夜，大街上的路灯和霓虹灯交相辉映，十分漂亮。 原本紧张的感觉慢慢放松下来，想起王烁摸着头一脸得意的递给她u盘还怕错过时间的样子。 陈欣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真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呢。 一个小时后。 w市陈氏集团分部。 位于高层的办公室里，一名工程师模样的年轻人正满头大汗的操作着电脑，不时打开某个工具，又一脸问号的关上。 如此鼓捣了半个小时之后，他才擦擦汗，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的陈欣。 “陈小姐，您这个程序是不是有问题啊……”他指了指屏幕上的提示：“正常软件的封包都是分开的文件夹，将运行环境和可运行程序装在一起。您这个……” “只有一个运行程序文件图标，而且完全无法运行啊。” “还提示什么未查找到硬件信息，呵呵，不是我吹，咱们公司配置的服务器可是顶层的了，完全不可能存在硬件问题。” “你的分析呢。”陈欣淡淡问道。 年轻人摊摊手，无奈道：“完全无法分析，我使用各种分析软件试图进行逆向，但……” 陈欣明白了，她转头看向后面的助手。 “没有其他人了陈小姐。”女助手有些犹豫的说道：“咱们公司这两天辞职了很多人员，很多程序员都离职了。” “就算他们没有离职，我也是他们里面技术水平最高的了。”擦完汗的年轻人微微有些傲然，“如果我都分析不出来的东西，他们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我告诉你这个是一个控制系统的安装程序，你能不能从其它方面进行分析，比如说架构。” “控制系统程序？”年轻人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满脸不以为然：“如果您说这个是一个普通的运行文件我还信，系统程序？哈哈，那怎么可能。” “陈小姐您不是我们这一行的，不知道一个系统程序有多复杂。我给您举个例子好了，就咱们现在谈判的这个日国w公司，他们主打的是高精度的对刀仪，控制系统方面并不算最优的。但即使这样，让他们安装一套系统的代价也是惊人的，不但需要咱们提供加工中心的详细数据、参数，还需要咱们提供全天候的陪同服务，如果稍有硬件问题，人家就可以直接不干走人，咱们钱还得照付。” “这样也就算了，但是小姐您知道这样一套系统下来多少钱吗？”年轻人夸张的砸砸嘴巴，“一个亿，就这样一套系统，初次安装及培训费需要一个亿，还不包教会；后续安装使用每次需要一千万的服务费。” “这么高的服务费，几乎没有成本，只要能搞出来，咱们就能节省一大笔成本，那为什么没人来干？原因很简单，太复杂了。”年轻人摇摇头，“一c控制系统牵扯的问题太多了，陈总投入的研发成本也不少了，对我们这些程序员也是大力扶持，但是……” 看着陈欣平静的脸色，年轻人似乎也没有了继续夸耀学识的念头，有些无聊道：“别说您带来的这个程序不是一个系统程序，就算它是一个系统程序，可以安装，想要熟练使用也得经过半年的培训。更何况……”年轻人看了看电脑屏幕的显示，“它明显就是个图标嘛。” 陈欣皱了皱眉。 “要我说的话，陈小姐。”年轻人善意的劝解道：“您就别在这个图标上浪费功夫了，这明显就是哪个程序员无聊的时候做出来逗您玩的。这种东西，以前宁浩还在的时候我们也做着玩过，不过没有这个这么高级就是了，分析程序都无法逆向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陈欣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女助手。 “宁浩也是咱们公司的员工，主持系统架构的搭建。”女助手有些为难道：“后来因为个人原因离职了。” “他是去了更好的更有前途的公司。”年轻人啧啧嘴巴：“要不是咱们公司对我还不错，我也想答应跳槽了。” “李思钰！”女助手喝了一声。 “好吧……好吧，我说错了。”年轻人满脸无奈的举手投降，“不过陈小姐，我上面对您说的话是没假的，这个东西，都不能称之为程序，不具备程序的任何要件。” 陈欣沉默了一下，“知道了。” “陈小姐，要不要我再帮您叫别人来看一下。”女助手狠狠瞪了年轻人一眼，凑到陈欣身边补救道：“咱们公司没有程序员，但是集团的专家这几天来了不少，我帮您联系一下。” “不用了。”陈欣淡淡道。 集团的专家？都是些挂名的教授学者什么的，人家估计不会有兴趣来这里帮自己解析一个没什么价值的程序，而且，估计也没有人会相信自己能拿出来一个控制系统。 年轻人将u盘从电脑上取下来，交给女助手，女助手又递给陈欣。 陈欣静静的看着手上的u盘，似乎有些出神。 王烁可能用一个图标来欺骗自己吗？ 似乎是有可能的……那么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似乎没什么好处。 那么……这个东西是真的？ 但既然是真的，为什么无法通过技术手段解析出来？ 陈欣不禁有些头痛，自从遇到王烁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定力是越来越差，越来越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了。 “测试后天几点开始进行？”陈欣问。 “这个……”女助手有些吞吞吐吐，“这也是我要向您汇报的事情。我刚刚接到消息，日国w公司那边要求将测试和协商的时间提前，说他们有急事需要离开。” 陈欣眉头微微一皱：“什么时候。” “最新的时间是……明天早上。”女助手的声音有些无奈：“明天早上十点钟，测试和协商在集团分部和喜来登大酒店两地同时进行。董事长已经向所有的活动参加者告知了改动时间，并且将安排人员将工程样机连夜运送到w市。” 陈欣慢慢捏紧手里的u盘，一抹愠怒从脸上一闪而过。 “陈小姐，要不您……和董事长联系一下？” “不用了。”陈欣漠然道：“总是要去的。” 有些事情，总是要赌一赌才知道结果的。 第30章 测试，开始 11月1日，是一个星期五。 当陈欣踏进公司分部的时候，已经是上午9时30分，整个一楼会场已经基本布置完毕。 大厅里人来人往，但基本都是带着吊牌的工作人员，外来的人员很是稀少，偶尔有几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朋友，也都坐在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还不时打个哈欠。 至于集团的重要人物，现在都还未到现场，会场中央的桌子上连桌签都尚未摆好。 陈欣大概扫了一眼，找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 掏出随身携带的书本，打开，旁边嘈杂的环境似乎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只是…… “陈小姐，您怎么坐这了？”一道讶异的声音传来。 陈欣抬头看去，等看清来人时，秀丽的眉头微微一皱。 “您一定想问我怎么在这对吧？”说话的年轻人露出一丝微笑，十分诚恳：“作为w公司华中区的代表，也是这次w公司谈判团队的陪同人员，我当然也在贵司的邀请之列，陪同田中先生一起来参加贵司的新品测试和竟商会了。” “你为什么来这里和我无关。”陈欣淡淡道，“你打扰到我看书了。” “那我很抱歉。”年轻人的眉头挑了挑，看了一眼陈欣手里的书，却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说道：“我倒是对陈小姐您很有兴趣。” “上次的事情……是我有些鲁莽了，家父知道后也对我进行了深刻的批评，并责令我向您道歉，所以……” 年轻人眼神带着询问，看起来很是真诚：“不知陈小姐您今晚有没有时间，让我……” “没有。”陈欣头都不抬的回答道。 “陈小姐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坦诚。”年轻人呵呵一笑：“我真是越来越欣赏您了。” “松本别云少爷，请你自重。”陈欣声音平静，合上书籍，抬起头，盯着年轻男子略带戏虐的双眼，说道：“你和我现在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关系，也要等到测试会出了结果之后，你们……不一定是最后的合作者。” “哈哈。”被称作松本别云的年轻男子笑了一声：“陈小姐您的自信真是领我欣赏，但您也未免太自信了些。” 松本别云带起一丝戏虐的微笑：“我倒是知道您也采取了一些行动，不过恕我直言，就连偌大的陈氏集团，甚至硕大的华夏几百几千家公司和研究所都对此束手无策，您又有什么办法能比这些人都厉害呢？靠您身后的团队？哈哈。” 似是想起了什么，松本别云笑着摇摇头：“除非您身后的团队个个都是系统工程和计算机工程还有数字建模领域的大师，否则……” “这是不可能的，不论您身后的是哪些人，我敢断定，他们都不足以撑起一个系统架构和配套工程。” “所以陈小姐，这场测试您还不明白吗？这是您父亲给w公司的台阶啊，是属于w公司的一场show。只要田中先生能让所有的人都认可w公司c控制系统的实力，那么我们双方的合作就势在必得。” 年轻人自信的扫了一眼周围，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走进会场，坐到各自的座位上，压低声音说道：“这些人，只是来圆个场而已，陈小姐您的测试会，也算是适逢其会吧。” “你也太过自信了，松本别云少爷。”陈欣淡淡道，“交流会就要开始了，松本别云少爷应该还有重要的事情，我就不送了。” “陈小姐您真是太客气了。”松本别云微微一笑，靠近陈欣轻声道：“我真的……真的越来越欣赏陈小姐您了，如果今天侥幸获得资格的话，那么晚上八点，taco amor，望陈小姐赏光。” “我相信，陈小姐您会来的！” 说完，也不等陈欣做出什么反应，松本松本别云就哈哈笑着离开了后排，朝着前排贵宾席走去。 而双方的交流终于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一些人似乎认出了陈欣，开始互相窃窃私语，时不时就有几个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前面这个就是陈氏集团的千金，陈二小姐吧？” “怎么？你还不认识？” “以前不知道，最近倒是听说过。” “哈，兄弟你也是看了那段视频的吧？” “一段视频让陈氏集团的市值蒸发了近五百亿，真是厉害了。” …… 陈欣微皱着眉头，看着已经回到前排坐下的松本别云，一张俏脸早已经冷了下来。 她紧紧捏着自己手中的包，一言不发的重新低头，对周围的私欲声充耳不闻。 后悔吗？并没有。她陈欣从小到大，从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任何事情后悔，即使自己做了这个匪夷所思的决定，想要凭自己一己之力挽救整个集团，她没有后悔过。如果再来一次，她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命运又跟她开了玩笑。王烁的出现让她有一次重新转动轮盘的机会，筹码就在她的背包里。 这一次，一边是有很大可能欺骗自己的大学新生，另一边是自己和陈氏集团的未来。赢了，那么自己和集团从此走上另一条道路，输了，那么自己将会一无所有，还会变成整个圈子里的笑柄，被人唾弃，指点，而集团会因为自己而失去唯一的救命稻草，从而产生崩塌性反应，从此消灭在历史长河里。 这比自己之前的选择还要糟糕一万倍。 自己，要不要加柱？如果加的话，会赢吗？ 从来都很要强的陈欣，这一刻脸上满是茫然。 另一边。 松本别云带着一脸笑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刚刚坐下，在他旁边的一位略微秃头的中年人说话了。 “别云君，你……干嘛去了。” 发音奇怪，但不妨碍理解。 “田中先生，让您久等了。”松本别云一脸歉意：“刚刚看见了一位熟人，就说了几句话。” “不……客气。”田中微微一顿，似乎在思索词汇。这次他们出来，并没有让翻译贴身跟随。 “我想问……别云君。” “田中先生请说。” “你觉得……陈氏集团……会拿出多少诚意……交换。” 松本别云微微一笑：“这个问题很好回答，田中先生。我之前就像您介绍过陈氏集团的情况，他们现在遇到了极大的技术难题，这关系到他们的公司是否还能正常运转。所以……田中先生，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您可以尽量加价，不怕他们不接受。” “但……之前的接触……并不……顺利。” “这只是欲擒故纵罢了。”松本别云自信一笑，有自己的老爹给自己打底，他倒也不怕露怯，“就像咱们去买鸡，您报七，我还五，并且作势要走，这都是逼迫咱们让步的手段。如果咱们咬死不松口，我相信，最先着急的肯定是他们。” 田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所以田中先生，接下来就要靠您了。”松本别云凑近田中的耳边说道：“只要您能让在座的各位都眼前一亮，放弃竞标，那咱们就可以坐地起价了，毕竟，好东西就要有好东西的价码。” “你说的……没错。”田中继续点头，“那你觉得……应该……加多少。” “我们可以……上提百分之五十！”松本别云眼中闪烁着光芒。 “别云君真是……大才。”田中认可的点点头，“你们华夏……有句……老话叫……虎父有……犬子，真是……不虚。” “田中先生，您搞错了，这句话叫虎父无犬子，意思是老虎生不出犬类的儿子……” 就在松本别云解释这句华夏古语的时候，时间也来到了十点钟。 早已经在场下准备好的陈氏集团高层也按时上台，同时出现的，还有陈氏集团花费重金请过来的专家、教授、学者。 在场的记者们都已经准备好，一时间闪光灯此起彼伏，毫不间断。 “好了，朋友们，请大家静一静。” 会场上的嗡嗡声慢慢小了下来。 “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能抽空参加我公司的产品测试和竟商会，我是陈忠轩。为了大家的时间和体验考虑，我们会尽量加快流程。” “本次产品测试和竟商会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大家一个直观的平台，以便大家更加详细清晰的了解我公司的新品。” 陈忠轩挥了挥手，旁边的工作人员拉开了早已摆在正中的三件高大立方体的帷幕，顿时三台通体金属质感的多轴加工中心暴露出来。 “这就是我公司最新研发的五轴多功能加工中心——vmc-型。” “这款加工中心，采用最新的三回转轴和二联动轴系统，配有进口的机电混合系统，并配置了专用的刀仓和自动换刀功能，整体精度已经达到了国内先进水平。” 大厅顿时一阵嗡嗡声，台下已经有一名记者举起了手。 陈忠轩指了指他。 “陈董事长您好，我是华南日报的记者。我想请问一下，您介绍了很多这种加工平台的具体性能，但没有提及系统控制层面，是否还有难题尚未克服？” “这位记者朋友问的好。”陈忠轩点了点头：“这就是我们今天召集大家参与产品测试和竟商会的最大目的，也是我今天在这里的最大原因。” “我们希望，能够通过这种融合了新闻发布会、产品评测会、展示会、招标会的形式，为我们目前最好的产品配上最好的马鞍！” “我们今天邀请了计算机领域的各位专家、技术人员，下游厂商的客户，国产系统厂商的代表，以及日国着名w公司的技术人员田中先生。” 陈忠轩每介绍一类，就用手引导在场众人的目光转向被介绍那类人所坐的地方。直到最后介绍到w公司的时候，众位记者才开始迅猛拍照。 松本别云优雅自然。 田中面带微笑。 “我们希望，可以在各位系统供应商中选择出一位最适合我们新产品的厂商！为我们的新产品良好、顺利运行提供软件层面的坚实保障。” “为了节省时间，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各位系统厂商技术员的指导下，将在场的三台原型机安装好了相应的控制系统程序，我们的测试立即开始进行。” “下面由我们的工作人员为大家介绍测试的具体流程。” 说完的陈忠轩将话筒交给身旁一人。 “谢谢陈总。”年轻技术员微微一笑，介绍道：“我是众智鹏程科技有限公司的技术员李思钰，下面就由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测试的具体流程和评判标准。” 第31章 冲动了? “首先是测试。我们将详细测试控制器及控制系统的基本功能和选择功能。大家请看。” 李思钰用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在场人员将目光转向面前的三台原型机：“大家面前的这三台原型机，已经由我们邀请的系统提供厂商安装了各自的控制器和系统，并经过了初步调试，和我们的产品进行了适配，确保产品能够正常运行，稍后会有厂商各自的技术人员对各自的系统进行操作。” “测试的流程很简单，因为主要测试的是系统控制程序的运行效果，所以我们安排了各位厂商的技术人员针对特定加工工件提前生成了刀位轨迹文件，将在现场对我们提供的原始胚料进行精加工。” “加工后的成品将由现场的专家进行详细的评定，以确定详细的加工效果和精度。” “测试过程中，出现故障的，就不能继续参加本次的评测了，请各位厂商理解。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李思钰询问道。 记者席有人举起了手，李思钰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陈忠轩，见后者点头，便叫那名记者起身。 “陈董事长好，我是一名自媒体人。我想问一下，在此之前我听说贵司也在着手研发新的控制系统，以适配贵司的新产品，但在今天的评测会上，贵方技术人员并没有介绍相关情况，而且贵司已经积极展开控制系统方面的供应谈判，请问这是否意味着贵司的研发已经失败了？” “关于这个问题，我在这里……”陈忠轩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见一声清冷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发言。 “我们已经研发成功了。”面色平静的陈欣从观众席站起身来，走到前台，她的眼睛平静的扫过有些惊讶的人群，用沉静的声音说道：“我们的系统已经研发成功，并且经过了测试。” 随着陈欣确定的话音落下，大厅内顿时轰然炸响，嗡嗡声四起，众人中多数人都是一脸茫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少部分人露出惊诧，而众多百无聊赖的记者，这会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拿着相机对着陈欣就是一顿猛拍。 这是新闻啊！这才是新闻啊！ “请问这位小姐，您是否是众智鹏成科技公司的工作人员？您说的话是否代表了众智鹏程科技公司的意见？” 站起来提问的记者似乎不准备就这样结束自己的提问，连忙转过身对着陈欣询问道，要不是中间隔着人，他都想直接跑过去将话筒戳到陈欣下巴上了。 陈欣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台上的陈忠轩。 陈忠轩面色阴沉，盯着陈欣看了片刻，吐出一口浊气：“馨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陈欣回应。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陈忠轩语气冷淡。 “我相信他。”陈欣淡淡说道。 “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对话到此结束。 在场的众人一头雾水，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进错了片场。 这不是一场评测会吗？怎么突然变成了家庭伦理剧的画风？现在这是哪一出？父女反目成仇？还有，他是谁？ “这个……陈……小姐，到底……”记者被这扭曲的画风和氛围搞得浑身不舒服，有些吞吞吐吐的道。 陈忠轩收回了目光，淡淡的说道：“你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稍后我们会安排技术人员对我公司的系统进行相同的测试。” “现在，测试继续进行。” 自媒体记者有些不甘心的坐下来，但手却没有闲着，劈里啪啦的对着键盘一顿狂敲，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写了些什么。 松本别云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已经坐下来的陈欣，笑着竖起了大拇指，对着陈欣示意。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看着对自己的挑衅毫无反应的陈欣，松本别云无趣的转回身子，对着身旁的田中问道：“田中先生，您认为众智鹏成公司和陈欣做出系统的概率有多大？” “我……不知道，别云君。”田中微微摇了摇头：“我……对……众智鹏成……公司，没有……太多了解。但……我认为，他们……研制出……系统的……概率……不高。” 松本别云竖起耳朵听的很仔细。 “我们w……公司，从……八十年代开始……研发，从第一代……对刀仪……到现在，已经……经过了……几十年……时间，积累了……丰厚的……精工技术。但……我们……的……系统，在日国……也……不是……最好的。比……我们好的……还有……很多，比如三零……发那科……” “我听你说……众智公司……已经……研发了……几年时间，但一直……没有……成果。那么……他们想要……在……今天……拿出……测试成品，不太……容易……” “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松本别云咧嘴一笑，微微有些嘲讽：“我还听说有些人想要组建自己的团队，在一个月之内拿出成品，呵呵，真是不自量力。” 田中微微摇头：“那是……不可能的，别云君。” 松本别云轻蔑的笑了，确实，如果成了，那才叫有鬼了。 另一边。 陈忠轩脸色阴沉的坐在首席，在他两旁，都是这次邀请过来的专家和友商。 此时一名专家正凑过来，笑着道：“这是陈董事长的女儿？” “让您见笑了。”陈忠轩本来阴沉的脸色露出一丝苦笑。 “倒是有你的风格。”专家微微一笑：“陈董事长，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年轻人嘛，有冲劲，很正常。” 陈忠轩摇摇头，看着已经将胚料放进加工中心的工作人员，询问道：“曾教授，您是华中科技大学的顶级计算机专家，在您看来，这次的评测会是什么结果？” “陈董事长心里不是已经有数了吗？”被唤作曾教授的中年专家笑了一下。 “我确实知道一些情况。但……我们的系统，就真的不堪一用吗？” “这倒也不是。”增教授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近几年华夏发展迅速，各个行业都呈现出了爆炸式增长，但计算机和计算机系统这个东西，不是只砸钱就能产生效果的，这需要极其丰厚的研究经验和积累。现如今华夏的自产系统，能够做到基础稳定的运行，但在功能性和精度方面，就远远不如国外同行了，更别说一直处于世界领跑位置的日国精工业。” “陈董事长也是做生意的，应该对行业状况不陌生吧？” “这是自然。”陈忠轩点点头，对于世界现如今的机床行业，他比谁都清楚，所以他也比任何人都想做出一番成绩来。 但是，现实不是做梦，不是想什么就会实现什么。自己自进入商海后一路顺风顺水，偶尔有挫折也都平安度过，却不想在这个行当栽了大跟头，连累的整个陈氏集团止步不前。 “现如今世界上，综合实力来看，日国毫无疑问是机床业首位的，其不论是从品牌、规模、技术、市场、利润等等方面来说，都占据了相当的优势。单就品牌来说，日国就有上百家各类机床企业，其中技术一流的不在少数。” “就拿贵司这次协商的w公司来说，他们的高端核心业务，就是高精度全自动对刀仪，精度之高令人叹为观止，世界的市场占有率近百分之七十！几乎所有高端的机床都使用他们公司的对刀仪。系统是他们的弱项，但这也只是相对而言，对比国内的华控和广控，还是具有十分明显的优势的。” 曾教授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感叹，指了指面前的加工中心。 “陈董事长您看一下，w公司在使用贵司生产的加工中心时，几乎更换了全部的控制面板和控制台，虽然没有更换主轴，辅轴电机，但也进行了一定的优化。数控系统也使用了全新的全自动编程软件，全程不需要人为参与，甚至配置有数据库，可以对错误数据进行对比报错。其自有的精插补功能，让贵司的产品运行更为流畅，几乎没有失误，相应的精度也得到了一定的保证。” 陈忠轩仔细对比了一下三台样机的运行状况，了然的点了点头。 相比之下，属于w公司的那台样机明显运行的更加顺畅，五轴配合度更高，削切路线和进刀时机也更加高效。 而其他两台…… “系统工程名如其物，这是一个系统的工程，缺少一个环节都会造成系统程序的频繁崩溃，尤其是优化适配不好的情况下，很容易发生系统误判，进刀速度过快或者过慢，这就……” 正说着，台下“啪”一声脆响，接着传来一阵哗然声。 陈忠轩和曾教授同时抬头看去，只见第一台加工中心的平台玻璃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裂纹，而工作人员已经紧急刹停了机器，正在检修。 “撞刀了。” “这系统刀位计算是怎么输出的，还能这么进刀？” “转速似乎也不太对。” “这也太……” 议论声传来。 陈忠轩和曾教授对视一眼，同时露出苦笑。 “华控带来的数控系统出现故障，经排查，不属于机械原因，很遗憾不能再继续参加测试了。” 众人都是一整惋惜。众多记者对着加工中心撞断的刀头一顿猛拍，估计回去再苦思冥想一下，很快就会出现几百个版本的报道。 松本别云收回了目光，露出一丝不屑：“田中先生，您觉得这种水平的系统有什么资格和咱们同台竞标。” 田中点了点头：“别云君，是我……太高看……华夏的……精工技术……了。” “是我们，田中先生。”松本别云不屑说道：“这是我们共同的错误。” 之前还担心陈欣真的有什么后招，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嘛。这样也好，很好的完成了父亲大人的任务，至于陈欣…… 这小妞果然不愧是出身豪门，和那些恨不得自己脱光了跳上床的女孩果然不一样，这样的女人才有征服的乐趣嘛。 松本别云贪婪地看着不远处的陈欣，舔了舔嘴唇，陈欣啊陈欣，任你再有个性，最后还不是我的人，想着把陈欣拿下的场面，松本别云就觉得自己的小兄弟有些蠢蠢欲动。 陈欣看着场地中间被众多技术人员围住的产品样机，沉静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她距离样机较远，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知晓发生了什么，但后续技术人员的动作她却是很清楚的看到了。 “撞刀了。”旁边的人如是说道：“这是系统匹配不到位造成的啊，这下白白浪费一个到头，还破坏了一块胚料。” “所以说机器精度要高，系统的成熟度和匹配度也要提升上去，要不然就是这种情况。” “就是啊，我上次就是因为使用了不匹配的系统，加上工人技术不到位，造成了多次撞刀，整个机器被折腾的惨不忍睹，想要修复就得更换主轴，动辄一、二百万，实在是伤不起啊。” “啊，您是在哪办的厂？我也遇到了和您同样的问题啊。” “是吗？”说话的人一脸惊喜，“我是在s市，您是在哪？” “我也在s市。” “那真是太巧了……” 陈欣默默的收回目光，将手里的包紧了紧，即便她再坚定，但是看着场上围c加工中心满头大汗的四五个技术人员，再回想着某张贱贱的脸庞，不禁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一丝怀疑。 自己……是不是太过冲动了？ 第32章 不合格的工件 “真是可惜。”曾教授收回目光，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曾教授，您能否看出来这是什么问题？”旁边的另一位年轻一些的学者凑了过来，小声询问道。 “应该是数据变量的问题。”曾教授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我猜测应该是数据变量的微小误差导致的进刀数据变动。” “我猜也是。”年轻一些的学者点了点头，有些感叹的说道：“这本来是小问题，通过编程就能解决，可惜……” “这可不是小问题了。”另一位专家也参与进来，摇头晃脑道：“任何数据上的微小误差反映到加工中心的实际动作上时，就会变成巨大的失误，刀头多进一毫米和少进一毫米，多转一圈和少转一圈，都会造成完全不同的结果。” 陈忠轩面带微笑，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这些人，能不能说一些自己稍微能听懂一点的话？ “其实除了人工校对编程，还有一种方式也可以避免这种失误。”曾教授笑了笑，转头对陈忠轩说道：“陈董事长，您还记得我刚刚对您说过的控制系统自主对比报错吧？” “当然记得。”陈忠轩感激的点了点头，接话道：“您说过这种系统拥有自己的数据库，可以对此类失误操作进行对比报错。” “正是。”曾教授点头道：“一般来说，在刀位文件生成后，技术人员会对刀位文件进行进一步的筛查和确认，确保不会发生因数据问题产生的基础性错误，比如撞刀。这也是现在国内系统厂商现在常用的手段。” “但只要是人参与的工作，就会因疏忽或者大意而产生误差，进而导致错误。”曾教授指了指场上剩余的两台样机，继续说道：“陈董事长您看，广控的系统也属于自动编程，但是在编程后，广控的技术人员经过了仔细调试，所以运行稳定，没有出错。” “而w公司的系统，则完全依据强大的软硬件实力，依据系统自有的庞大数据库，对这类小问题完全可以进行数据层面上的演算和纠错，w公司的技术人员所要做的，仅仅只是验证系统的提示是否正确。” “大量剔除人为参与的结果，就是稳定性和精度的大幅度提升。” “曾教授说的不错。”旁边的年轻教授点点头，“就数据层面来讲，咱们和日国还有很大的差距啊。” “各位说的这些我都是明白的。”陈忠轩沉吟了一下，“那么小女所说的系统研发成功的可能性……” “这难道不是陈董事长您授意的吗？”年轻一些的教授似乎有些奇怪，不由有些讶异的问道。 “这……”陈忠轩有些无奈的苦笑道：“王教授您真是误会我了。如果我们公司真的有实力开发出新一代加工中心控制系统，不，就算仅仅是开发出堪用的控制系统，那我也会高调宣布，何必藏着掖着。” “实不相瞒，我们集团确实想要研发中高端的控制系统，但……正如曾教授所说，系统工程真的是要成体系来进行的。我们的系统完全无法达到设计指标，更别说增加选择功能。”陈忠轩摇了摇头，“所以我才请各位来此，对邀请来的各个厂商进行评测，以达到最佳的性价比。” “如果这不是陈董事长您的授意，那么……”王教授有些惋惜的摇头道：“我和曾教授的看法是一致的，都觉得w公司的系统不论在技术、性能、指标、选择功能等各方面来说，都是一流的，至于性价比，恕我直言，就性价比而言，也是w公司稍占优势。” “而对您女儿所说的控制系统……我个人是不看好的。” “秦教授，您也是这样认为的？”陈忠轩向着第三位学者询问道。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和曾教授以及王教授的意见是一致的。”年龄稍大，有些秃顶的教授闻言点头道：“陈董事长您也看到了，您邀请的两家国内厂商实力不弱，规模庞大，在国内也算顶尖产品了，但是……” “我明白了。”陈忠轩压下心里的心思，扫过场下的人群，最终停留在陈欣身上，片刻后才缓缓收回。 撞刀事件过后，场面总算是热闹起来。 每一名记者和厂商代表都仔细的盯着第二台和第三台样机，看着平台玻璃内辛勤劳动的主轴和刀头，看着它们飞速的旋转，削切，不时的将刀头收回，更换新类型的刀头继续进行精雕细琢，同时在心里分析着双方的不足。 陈欣身边，刚刚的两人还在窃窃私语。 “两台测试样机的进刀路线已经产生明显差异了，第二台的路线规划似乎有些问题啊，这样打磨出来的刀口，粗糙度完全不达标啊。” 一人说道。 “您真是行家，我倒是没看出来这么多。” 另一人附和道。 “这种东西，用的多了就会有经验。”先前那人微微得意，指点道：“你看，和第三台样机相比，第二台样机明显在行刀路线上有了些许偏差，也许编程人员认为这样可以更好的发挥主轴和转动平台的优势，加强曲面效率，但是，理论始终是理论，放在实践中就有了些许偏差。” 陈欣不想听这些，但还是忍不住抬头向着场中的两台测试机看去。 可惜，看了半天，除了铁屑飞溅外，她还是没有看出什么不同。 “这丝偏差导致机器的曲面加工效率偏低不说，加工效果还不尽人意，老弟，你在买加工中心的时候，可千万要避开这种坑。” “老哥说的是……陈氏集团的加工中心不能买？” “那倒也不是……”被称为老哥的人摇了摇头：“陈氏集团这次的诚意还是挺足的，各种用料也都达到了标准，机电系统也都是纯进口，但是这系统……要是没有一个好的系统，我宁愿去买国外进口的高价玩意。” “我就是奔着高性价比来的，不过看这架势，应该是没希望了，搭载w公司系统的加工中心，售价估计会翻倍啊。” “我的厂子可是堆着订单等着救急呢，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浪费时间了……” 一时间，两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静静的等待着结果的出现。 一丝丝铁屑在不断的飞舞、掉落，加工的工件正在按照设定好的形状一步步成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一个多小时之后，第二台加工中心率先收工，技术人员打开了平台玻璃，拿出了已经加工好的成品工件。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紧紧的盯着技术人员手中的成品工件。 “好，我们看到第二台产品样机已经加工完毕了，这是一台安装了广控系统的测试样机。现在我们让专家们进行仔细检查，做出评测。” 李思钰的声音及时响起。 刚刚加工完毕的工件很快便被送到了主席台，被陈氏集团邀请来的各位专家轮流观摩了一番，然后被送到了各位厂商手中。 松本别云静静的看着正用手轻轻摩擦工件的田中，待到他睁开眼睛，这才轻声询问道：“田中先生，如何？” 田中微微摇了摇头，将工件递给工作人员，让他继续传递，自己则轻声说道：“别云君，这种……工件，在我们……公司，属于……不合格……产品。” 松本别云顿时露出一幅求知欲爆满的样子：“田中先生，我有些不明白，不知……” “工件的……加工，除……了精度，更重要的……是尺寸……和形状，还有些工件，对……表面粗糙度……有很高的要求……没有尺寸的……精度，毫无……意义，没有粗糙度……” “表面粗糙度太差了。”程斌微微叹了一口气，将自己手中的工件递给下一人。 “老哥，怎么样？”旁边一人凑上来询问道。 “精度暂且不知，就粗糙度而言，还是差了点。”程斌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人，这是一名看起来很是壮硕的年轻人，说其年轻，也估摸着三十好几了。 “你刚刚不是已经和旁边的同行询问过了吗，怎么，还有些不放心？” 第33章 逼迫 “我是刚刚入行，所以……”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这倒是能理解，刚刚入行一不小心就会交学费。”程斌有些感叹，回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历程，不由道：“我刚刚听你说你的机器主轴损坏？” “嗨，想起这些我就有些生气。”男子有些气愤的说道：“我好不容易从国外进口回来的二手设备，花了大几百万，却因为工人的操作问题损坏了主轴！现在机器瘫在车间里，完全无法运作，真是着急死我了……” “主轴可不好修啊。”程斌摇摇头：“尤其是进口的东西，更是不好和原厂家接触。” “对啊。”男子有些懊恼：“原厂家报价二百万，还必须承担交通费和住宿。我买一台二手设备才几百万，再花二百万修理就有些不划算了，这不是听到陈氏集团出了新的加工中心，这才来看看情况，结果……” “老哥，您也看到了成品，觉得怎么样？” 程斌继续摇头：“就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不推荐你购买这个产品，系统的不稳定造成的隐患无法估量，就算能正常运行，结果你也看到了，根本达不到理想的加工精度和效果。” “这……”男子有些着急：“这该怎么办，厂子还等着我运新设备回去呢。” “实在没办法……”程斌看着眼前着急的男子，似乎看到了刚开始入行的自己：“实在没办法，就叫厂家来修吧。” 叫厂家来修？那不等于自己这趟白跑了吗？男子有些抑郁。 而此时的会场上，第三台搭载了w公司系统的测试原型机已经停止了运转，工作人员正从平台上拿出最终的成品。 其实评测会到这个阶段，已经失去基本的看头。 所有人都知道w公司的系统会表现出卓越的性能，会让机器的运行效率和稳定程度提升一个层次，会让机器发挥最大的极限精度。 正因为知道，所以毫不期待。 众人期待的是受到陈氏集团邀请的两家系统供应厂商能够拿出耀眼的成绩，即便是不如w公司，但只要不是太过差劲，在场的众人也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华夏的系统和日国的系统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但让在场众人有些失望的是，这次的结果和之前的千百次结果没有任何不同，日国公司的系统仍然以摧枯拉朽之势击败了国产系统，一如既往。 虽然陈氏集团这次推出c加工中心硬件系统算得上不错，但是系统的巨大差距让在场的厂商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没有软件系统，加工中心再先进也发挥不出来，性价比极低。 这一点，陈忠轩和众专家也感觉到了，一时间也都失去了谈话的心思。 看着有些低沉的氛围，松本别云露出一丝傲然，脑袋微转，却看见自己想看的人正低着头安静的坐着，似乎没有感受到任何异样。 松本别云露出一丝微笑，回头和身边的田中轻声说着什么，田中顿时有了笑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几分钟后，三号机的嗡嗡声也逐渐安静下来，立即有工作人员上前取出加工好的工件，将其交给主席台上的各位专家评判。 一时间，说话声又起，不时可以听见叹息之声。 台上，已经和各位专家达成充分交流的陈忠轩轻轻站起身，双手微微下压。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各位，测试已经有了结果，下面由新华大学的秦教授为大家宣布最终结果。” “大家好，我是秦永国。受本次评测会组织者的邀请，有幸现场观摩了陈氏集团新的加工中心及测试，深感荣幸。这次的测试，我们从多个方面观察了……” “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台下，程斌微微摇头，“多少次了，没有变化。” “老哥，不是还有陈氏集团自己的系统尚未测试？为何这么着急下结论。”一直和他谈论的声音有些不解的问道。 “陈氏集团自己的系统？”旁边的人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转过头道：“我说兄弟，你不会真信了吧？” “为什么不信？”男子有些不解。 “那都是假的。”旁边的热心人笃定的说道：“是陈氏集团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好增加自己的谈判筹码。你看着吧，陈氏集团不可能将自己的系统拿出来当众进行测试，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是这样？”男子一脸问号。 “要不是这样，我把这个工件吃下去！”热心观众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个加工完成的工件，貌似好像正是刚刚第二台加工中心的成品。 男子和程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些无语。 “综合上述所有的条件，经过和其他专家的沟通交流，我们一致认为：日国w公司的控制系统从自动化程度、精度、效率、稳定性等方面均优于其他系统，所以，本场测评的最后胜出者为……w公司！” 全场沉默。 一道突兀的掌声响起。 众人顿时将目光汇聚在了掌声响起的地方。 松本别云站起身来，边鼓掌边环视着在场的众人，微笑道：“这不是一个很意外的结果不是吗各位？我们w公司，不论是在硬件还是在软件方面，都全面碾压了其他两家厂商，所以各位，给我们w公司一个面子，鼓鼓掌，活跃一下气氛。” 田中鼓掌。 田中身边的人鼓掌。 主席台的人开始鼓掌。 所有人都开始鼓掌。 “很好，谢谢各位。”松本别云优雅的说道，随即将头转向主席台：“现在我就只有一个问题了，陈董事长。” “请让我见识一下令女所说贵司研发的新系统吧。”松本别云眨眨眼：“我真是特别好奇，想必田中先生也是很想见识一下的吧？” “是的，别云君。”一旁的田中配合的点了点头。 陈忠轩缓缓站起身来，深深凝视着松本别云，最终缓缓吐出一口气，朗声道：“首先我要感谢各位朋友对我司的关注和关心，大家对我司研发进展的关注让我司深觉责任重大，我司也不想让大家失望，所以在这里我要向大家澄清一点。” “我司确实开发过相关内容的程序，但这个项目因为其他原因已经进行了终止。” “我司确实委托过其他公司开发相应的程序，但就目前为止，尚无具体情况向我司进行反馈。” “所以……” “所以陈氏集团是不承认有足以使用的程序咯？”松本别云接过话头，他将目光投向场中的陈欣：“所以……陈氏集团的陈欣小姐……在说谎？” 陈忠轩顿时沉默，宛若一座雕像站在主席台上。 场面已经开始趋于混乱，各个记者似乎嗅到了新闻的酸臭味，开始拿出相机猛拍，还有个别的记者，拿出一个小笔记本紧紧盯着陈忠轩和松本别云，似乎生怕两人下一秒会消失不见。 当然，还有更多记者已经拿起话筒，开始大声发问。 “陈董事长，请您详细解释一下您的声明。” “陈董事长，您上述所说的话是否可以被解读为陈氏集团已经放弃了系统的研发？” “陈董事长，您和您的女儿所说的话完全相反，到底谁能代表陈氏集团进行表态？贵集团内部是否已经发生了纠纷？” “陈董事长，您对这几天股票市场的波动造成的损失怎么看？” “陈董事长……” …… 陈欣冷眼看着这混乱的场面，看着松本别云得意洋洋的神情，看着自己的父亲冷峻的面庞。 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到底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随着陈欣清冷的声音传出，场面顿时寂静，然后，更大的混乱爆发出来。 “请问陈小姐，您所说的话是否能代表陈氏集团？” “陈小姐，您是否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您的真实性？” “陈小姐，您是否已经测试过系统的可靠性？” “陈小姐……” “这是我以私人身份委托其他公司进行开发的系统，和陈氏集团无关。”陈欣抬起头，略带倔强的看着主席台上的父亲：“有任何问题，我都可以一力承担。” “陈小姐好担当，好魄力。”松本别云讥讽道：“一力承担？请问陈小姐如何一力承担？如果因为陈小姐您的一意孤行，导致陈氏集团和我w公司的合作前功尽弃，这种损失对我们来说无所谓，只是少了个客户罢了，但对于陈氏集团，这种损失陈小姐您怕是承担不起。” 说着，松本别云好似突然记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哦，我忘记了，恐怕对于陈小姐来说，这点损失也不算什么了。毕竟，不久之前您就让陈氏集团的股价折损了近一半。” “让我想想，是多少钱来着……”松本别云点了点太阳穴，说道：“好像是……近五百亿？” 五百亿…… 还不知道消息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数字要换成在场的其他公司，估计早都破产倒闭了，即使对于陈氏集团，也绝对是伤筋动骨的数字。 嗡嗡声四起。 “早都听说陈氏集团股市不稳，没想到跌的这么狠。” “别提了，我朋友就是玩股票的，陈氏集团的股票也买了，连续四天跌停板，亏到姥姥家去了。” “你那个朋友……不会就是你吧？” …… 陈欣脸色铁青，手脚冰凉。她再是小白，这会也明白松本别云的心思了，这是要把陈氏集团往死里宰，今天这些话传出去，陈氏集团的股票还会继续下跌。 如果今天她拿不出一个可以远远超越w市公司的系统，陈氏集团就完了。 “松本少爷，我陈氏集团如何经营，恐怕还轮不到w公司来操心。” 就在陈欣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陈忠轩的声音远远传来，声音冷冽。 “w公司也算和我陈氏集团有些合作关系，怎么，松本家就是这样教导子弟的？” 松本别云笑道：“陈叔见谅，我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股市上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是不说，也还是会被人知道的。不过话已经说到这了，陈叔，我也就不瞒着您了，如果陈氏集团真的要采用我w公司的系统，采购费要在原有基础上上浮五成，否则，我建议您还是试试陈小姐个人委托的软系统吧。” 陈忠轩脸色一沉，五成，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而且在这种场合说出来，这是要逼着他表态，一旦他答应，就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了。至于陈欣委托的合同，知道内情的陈忠轩考虑都没考虑过，已经被事实所否定的事情，考虑它毫无意义，只能干扰自己的判断。 “这是你父亲的意思？还是是田中先生的意思？” 松本别云扭头看向旁边的田中，田中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田中点头，陈忠轩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这种事情，还是在谈判桌上谈比较合适，松本少爷觉得呢？” 他可以不在乎松本别云的意见，甚至不在乎他爹的意见，但他不能不在乎日国技术人员的意见，尤其这个技术员的名字叫田中。最起码现在，w公司的系统还是陈氏集团十分需要的。 不过陈欣…… 陈忠轩微微看了一眼，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这几年自己疏于管教，对这丫头太过放纵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宣布，w公司……”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陈忠轩刚要宣布，就被陈欣清冷的声音打断了。 “我要求测试！” 陈欣走到台前，声音清冷而坚定。 陈忠轩微微皱眉：“不要胡闹。” 陈欣不为所动，认真的盯着陈忠轩。 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错过这次机会，自己将再无翻身之地，而且她从来不相信，松本别云是什么好人，他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手里就是王烁给她的u盘，这是王烁不眠不休十几天给她做出来的希望，无论如何，她都要试试，哪怕粉身碎骨。 “我要求测试。” 声音十分坚定有力。 这丫头……陈忠轩有些头疼，这倔强的性子像极了她母亲，不过自己的妻子结婚后早已经变得温婉贤惠，就是不知道两个女儿为啥都是这种性格。 这种性格遇到这种场合极为要命。 “陈小姐，虽然我很想看看您的新系统，但大家的时间宝贵，陈董事长还要和我w公司商谈重要的合同，您现在要测试？”松本别云带着一丝嗤笑道：“我问您，您带来装载您系统的设备了吗？” “系统我可以当场安装，测试也可以当场进行。”陈欣从包里拿出自己的u盘，攥在手里。 “当场安装？”松本别云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转头问道：“田中先生，可以吗？” 田中先生摇了摇头。 众人也都微微摇头。 在场的不是计算机领域的资深研究者，就是加工行业的资深从业者，c加工中心系统的安装不说十分纯熟，也绝对不能算陌生，事实上，在场的人里十之八九天天和加工中心的系统打交道，众人深知，一套完整加工中心控制系统的复杂程度决定了它几乎不可能当场安装和调试，更别说立即进行测试了。 松本别云虽然让人讨厌，但他说的没错，众人都没有耐心去等待七八个小时的装载时间。 “您看，陈小姐，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您说的话太过幼稚了，当场安装？呵呵，靠您手中的u盘？安装一个包含数据库在内的上百g容量的系统？”松本别云露出一丝微笑：“您这是在颠覆行业规则啊，呵呵。” 看着一脸不以为然的田中，还有轻轻点头的各位专家，陈欣微微沉默。 陈忠轩露出一丝心疼：“馨儿，到此为止吧。” “陈小姐，到此结束了。”松本别云微微笑道：“看样子，贵司的最终选择也只能是我们了。” 松本别云说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陈小姐，我想问一句，您没忘了地方吧？” 没理会松本别云，陈欣深深吸了一口气，王烁那张带着丝丝疲惫的脸庞浮现在眼前，还有将u盘交给她时那得意的样子，还有他那句开玩笑似的话。 “陈欣同志，我可是正经的理科生，从来不开学术玩笑……” 王烁啊王烁，希望你不要骗我，不然……陈欣抬起头，平静的眼眸扫视了全场。 “我可以当场测试，但我要先安装一个设备。” 第34章 奇怪的系统 第三十四章 奇怪的系统 要现场对系统进行安装测试，还要安装一个设备？ 在场众厂商和记者被弄得有点懵，这是什么奇怪的操作？难道场上这两台测试原型机还有什么设计上的缺陷不成？ “什么设备？”陈忠轩冷着脸询问，但看到陈欣拿出的东西，他就有些后悔了，眼角不由一阵抽搐。 “这是……”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这是……摄像头？” “请肯定一点兄弟，这就是个摄像头！” 松本别云也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眨眨眼睛，最终忍不住笑出声：“陈小姐，我现在真的很确信，您真的是来消遣我们的。给加工中心装上摄像头，这是您的主意还是设计团队的主意？” “如果是后者，那我不得不说，您真是找了一个了不得的团队，这种主意，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哈哈哈。” “今天给加工中心装上摄像头，明天呢？是不是还要装个麦克风？后天是不是还要装条机械臂？” “陈小姐，恕我直言，您委托的这支团队的水平……堪忧啊。” “我现在很怀疑，您说的系统，到底能不能正常运行，您要是连安装这一关都过不去，那就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陈欣面无表情，只是叫过来一名技术人员，将两只摄像头递给他。 “装到一号测试原型机的平台舱里，要呈对角线安装。”陈欣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连接到主板上。” 技术人员点了点头，拿着摄像头跑到一号机器跟前，打开平台玻璃，开始忙碌起来。 “一号测试原型机！” “这台机器可是出过事故，刀位肯定已经产生了误差，在没有精密对刀仪的情况下，没法正常工作了。” “陈小姐为什么要选择这台设备作为载机？” “估计是想破罐子破摔吧，看来陈小姐对系统也是没有任何信心。” “不要说信心了，估计能不能正常安装都很有问题，毕竟陈小姐不懂任何技术，而现场的技术人员也没有经过任何培训。” “问题很严重啊，不知道这位陈小姐哪里来的信心。” …… 听着周围众人的议论声，松本别云脸上的笑容更胜，他都觉得，今天这个日子真是无比顺利，只要再以碾压之势摧枯拉朽的摧毁这所谓的陈氏集团自研系统，那么…… 想到完成任务后的舒坦生活，松本别云就十分愉悦。 “别云君。”田中轻声道：“为何……要这么做。” “田中先生，这您就不懂了。”松本别云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懒懒说道：“所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陈氏集团，现在虽然虚弱，但也仍然是一个市值三四百亿的庞然大物……” 看着田中似乎有些不以为意，松本别云微笑道：“当然跟咱们w公司比起来，陈氏集团还不算什么。但只要陈氏集团没有步入绝境，就仍然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最不喜欢和人讨价还价了。” “只有将陈氏集团一摁到底，让他们再也无望翻身，这市场，才能咱们说了算。到时候，还不是您想报多少价，他们就要接受多少，呵呵。” “可是……”田中微微皱眉，似乎想说什么。 “难道田中先生认为w公司的系统比不过一个无名小公司的作品？” “这……倒不是。”田中摇了摇头。 “这就没问题了。”松本别云露出一丝邪笑，“田中先生，咱们等着看好戏吧。” 主席台上，陈忠轩最终还是坐了下来，看着站在一号测试原型机旁边的女儿，露出一丝苦笑。 “陈董事长，您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这个安装摄像头，是什么原理？” 在他旁边，姓王的年轻教授凑过来，悄悄询问道。 “这个……”陈忠轩刚想要解释，却见周围几位教授的眼睛虽然正直直的看向前方，耳朵却朝着自己的方向悄悄伸了过来，他不由一阵头疼：“各位，这都是小女的自作主张，我是毫不知情的，而且我还想向大家询问，这个摄像头，是什么情况？” 众位教授纷纷摇头，自作主张大家都看出来了，但陈欣现在的操作他们都有点没看懂。 曾教授：“陈董事长您既然不知情，那也就别为难我们了，如果您将这个放在智能计算机领域，我或许还能向您解释一番，但是加工中心……我就无能为力了。” 其他教授纷纷点头。 “那咱们就一起静观其变吧。” 好好的一场评测会和招标会搞成这样，陈忠轩也觉得自己几十年的商海白混了。这次的事情结束了，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个无法无天的宝贝女儿。 想起这个，陈忠轩就觉得自己头有些大。 二十分钟之后。 “看……快看，摄像头装好了。” “果然是安装在平台舱内部的，不过这是什么意思？对角线安装？” “我还以为操作个机器需要人脸识别解锁呢，真是……” “你还别说，你这想法比陈小姐这团队的想法要靠谱多了，哈哈……” “我只关心陈小姐如何安装系统，其他的并不关心……” “如果陈小姐的系统能在五个小时内安装到位，那就真的破了行业记录了……” …… 随着摄像头的安装完毕，场内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所有人都盯着陈欣的身影，对她的下一步动作很是好奇。 在他们的关注中，陈欣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拨动，似乎选定了一个电话，拨过去。 漫长的时间过去，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喂，陈欣大小姐，有事吗？”一道男声传了出来，似乎是有些不方便说话，声音很是模糊。 “怎么用？”陈欣沉静的问道。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不会来问我呢！”对面的男声笑的很是夸张，声音也大了起来，这下临近陈欣的人听的清清楚楚，“我给你的东西装好了吗？装好了的话先给自己拍张靓照！嗯……不方便的话，拍脸也行。” 陈欣静静听着，周围的人屏住呼吸静静听着。 “然后，找个能插的孔，插进去就好了！” 众人又是一脸懵逼，这人是谁？说的什么鬼？为什么我们这些技术大佬都有些听不懂的样子？ “知道了。”陈欣挂断了电话。 大厅里似乎瞬间恢复了空气流通，嗡嗡声四起。 “陈小姐，我能否问您一个问题，你打电话的这人是……”一名记者及时醒悟过来，举着话筒冲着陈欣吼道。 其他记者也纷纷醒悟，连忙调开自己的录音设备，凑到陈欣身边。 “他是技术员。”陈欣回答道，想了想，补充道：“设计系统的技术员。” 众位记者明显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陈欣小姐，能否透露一下您委托的技术开发公司的名称。” “陈欣小姐，您能否详细说明一下您是如何委托这个项目的？您的委托是否经过了贵司的批准？” “陈欣小姐……” 松本别云丝毫不受影响，至于陈欣和谁通电话，说了什么，更是不在他的考虑之中，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认定w公司在现在的中国，就是决无对手的。 “不过这妞，冷静下来的样子，还真是吸引人呐。”松本别云看着认真寻找插口的陈欣：“这样也好，越冷才越有味道，我也该换换口味了。” “田中先生，您怎么看？” “我认为……不存在即插即用的系统。”田中难得流利的说完一整句话，随即补充道：“别云君。” 松本别云淡笑的脸上一僵，随即有些无趣的撇撇嘴，继续看着陈欣的动作。 安静的摸索了半天的陈欣，终于在平台的下方面板上找到了设计好的usb接口，她蹙了蹙好看的眉毛，将手中的u盘插了进去。 “这样可以？” “老哥，您是行业老人了，您说说吧。” 程斌皱了皱眉：“按照我的经验，是没有任何系统可以采用这种单一的方式来安装的，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配套软件，别的不说，单就编程软件，各个厂商的都有所不同。” “更不用说，编程完成之后生成刀位文件后的具体校检，这些都需要熟练的技术工人来实现，有些无法解决的问题，更需要专业工程师来实现。” “单靠一个u盘就想解决所有的问题，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 “况且就算能够安装系统，那么如何来操作？没有经过系统培训的技术人员，根本无法确保系统的流畅运行。陈小姐还是有些想当然了。” “这怎么能是陈小姐的错，要怪也得怪那个技术人员吧？什么叫插上就行？插上就行的话，还需要我们这些高级工程师做什么？” 旁边的另一人有些不满的道。 “好了老冉，都已经来了，咱们就看看陈氏集团到底卖的什么药，说不定……” 这人正说着，却猛然间停住了。 “说不定什么……”被唤作老冉的人奇怪的转头，却见自己的朋友眼睛睁得老大，似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老肖，你……” “别说话，快看。” …… 陈欣是不知道众人的议论的，在她眼里，从u盘插入机器的那一刻，似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陈氏集团的工程样机为了更好的人机交互，采用了最先进的电容触摸屏幕，搭配工程级核心cpu，足以运行任何程序。 而此时，屏幕上就静静的显示着一个提示框。 “您即将安装由王烁提供给陈欣大小姐的独家私人定制初号系统，请确认您已经经过陈欣大小姐的许可，如您是陈欣大小姐本人，请提供本人靓照一张。提示：需要现场拍摄。” 底下是确认，取消，但却并没有提供靓照这一选项。这个插在电脑上怎么也不显示的u盘，竟然真的有了反应，让陈欣略微有了一丝安慰。 “这是……”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怎么觉得……这不像是一个正经的系统？” “兄弟，给我说说，显示了什么？” “没有上传照片选项啊，怎么选择上传照片？” “我觉得我是在注册一个交友app……” “交友app比这强多了好吗？起码界面好看，这简陋的ui，看的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离得最近的几位已经看见了这一段字，一传十，十传百，片刻后整个大厅的人都知道了屏幕上的字迹。 陈欣沉静的面色迅速泛起变化，开始是诧异，随后又露出一丝古怪，最后竟然微微有些脸红。 这个王烁…… 她急忙掀开旁边的平台盖子，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将脑袋塞了进去。 “咔嚓，这是您的靓照。附：图片一张。” 照片上的陈欣……嗯，总之不怎么好看就对了。 能硬怼松本别云，抗住家族压力的陈欣觉得自己没了脾气，小手捏紧，如果王烁现在在她面前，绝对会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 画面再次发生变化。 “哈哈哈，这是一个玩笑。在你初次启动本系统时就会跳出运行，以确定是陈大小姐你本人哈，这也是为了安全着想嘛，毕竟独家定制的系统这么优秀，要是弄丢就不好了。下面开始自动进程，全程不需要陈大小姐您的参与，陈大小姐您就搬个小板凳好好休息一下吧。微笑表情.jpg。” 陈欣已经听到了自己咬牙的声音。 “这是什么鬼……” “我觉得我以后都无法正视操作系统的安装了。” “陈欣小姐，您确定这是一个系统程序，而不是一个恶作剧？”松本别云狭促的声音响起。 陈欣充耳不闻，只是静静的看着画面。 接下来的画面似乎就正常了很多。 “检测到硬件接入，正在检测，检测为：五轴多功能加工中心。已存在数据，您的继续安装将会覆盖原本的数据内容，请您进行确认。” 陈欣点击确认。 “正在检测，检测完毕。硬件符合本系统标准，可以执行安装命令，开始安装。” “安装进度……1%……5%……” “这怎么可能？”程斌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老哥。”旁边的男子一脸疑惑，“是安装速度太快了？” “安装速度？”程斌这才反应过来，他因为太过震惊，竟然都没有察觉到这系统的安装速度有问题，他摇摇头：“这不可能……不可能。” “到底怎么了老哥，您给咱们解释一下啊。”男子着急的抓耳挠腮。 “我现在也说不好，咱们继续看……继续看……”程斌说着，手却不自觉的捏紧。 “安装进度15%……20%……” 松本别云撇撇嘴：“陈欣小姐，如果这只是一个无聊的把戏，那么该结束了。我们可没有心情陪着你在这里看动画。” 没有人附和，所有人都认真的盯着屏幕上的进度条，一个一个的数着进度。 就连他身边的田中，也微微坐直了身体，目不转睛。 陈忠轩有些奇怪的看着突然静默的现场，转头想要咨询一下专家们，却看见自己身边的专家们也是一脸认真，他只好尽量压低了声音，询问最近的教授。 “曾教授，你们这是？” “陈董事长，容我稍后为您解释，咱们还是先看看情况。”曾教授神色郑重的轻声说道，然后就将陈忠轩扔在一边。 陈忠轩张了张嘴，最终闭上嘴巴，也和其他人一起盯着面前的动静。 “安装进度：45%……50%……” 陈欣看着屏幕上一个一个不断变动的数字，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在慢慢提起。 “61%……65%……”她默默的在心里默念着。 “70%……75%……”程斌也在默念着，为了看的更加清楚，他已经来到了距离一号测试样机最近的地方。 在他身边，是他刚进场认识的不离不弃的小兄弟，姓杨名铭。 “85%……90%……” 所有人都在心里默念着，盯着这个不正经的程序员设计出来的不正经的程序，看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样。 只有李思钰此时一脸诧异，他看着已经开始在设备上运行的程序，喃喃道：“这东西还真能运行？不应该啊……” 在所有人瞩目中，程序终于来到了…… “安装进度：100%。” 第35章 独家定制，初号系统 “这就成功了？这才几分钟？有半个小时吗？” “不会是程序员做出来的动画吧？我总感觉这个程序员不正经。” “我也觉得，为什么我觉得只有四五个人围着机器团团转我才能心安一点？这样我反而感觉有些空虚。” “后面如果再跳出来什么东西，我都能平静面对了。” …… “程序安装完成，正在收集目标设备数据资料，请稍后……” 在所有人期待的眼神中，屏幕上显示出这么一句话。 “真的成功了？”程斌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继续静静观望着。 “收集数据资料？这是个什么操作？” “系统还管加工中心的数据如何收集嘛？” “我见过无数装系统的，这画风不对啊……” 众人正在议论，屏幕上的文字一变，跳出了一个段落，并且还在不断的变化。 “咳咳，不错，又是我来了，陈欣大小姐！不要着急，给我几分钟，让我研究一下这台机器的具体性能，毕竟你给的数据资料实在是不太准确嘛。咳咳，让我看看……哟，问题还不少嘛，主轴转速有些不稳定，没啥问题；复位有偏差？这个比较难搞。平台运动角度受限，咳咳，这个我解决不了。” “不过不用担心，既然是独家私人定制套餐，那必须一条龙服务啊。不过陈欣大小姐，我弱弱问一句，咱们能否先付费，后服务？” 陈欣看着屏幕上仅剩的“可以”选项，银牙微咬，没有动作。 也许是长时间没有点击，屏幕上再次跳出一行字。 “算了算了，看在陈欣大小姐是大美女的份上，我给您优惠，您可以先享后付！现在，让我们开始真正的主进程吧。” 随着屏幕上的字消失，整个屏幕顿时暗淡下来。 良久，屏幕中再无一丝显示。 场面顿时陷入了寂静。 “这就完了？说好的系统呢？” 众人面面相觑。 “动画片看完了，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吧？”松本别云站起身，露出一丝优雅的微笑，如果再能拿把扇子，妥妥一伪君子形象。 “陈小姐您也别盯着屏幕看了，明显这东西就是哪个程序员做出来逗您的，这您也能相信，哈哈，还私人定制系统，真是……” 松本别云微微一笑，吐出两个字：“可笑。” 陈欣没理他，皱着眉头盯着屏幕，就在她忍不住点了一下屏幕下方的实体按键时，屏幕顿时亮了起来。 “陈欣大小姐，您的耐心真是太好了！佩服！怪不得能看那么多书，哈哈哈，这是最后一个玩笑，再有一个你就追到软件园里来打我！” 松本别云：“……” 陈欣的脸开始发黑。 周围众人一脸无语，有些心累的感觉，大哥，我们这在生死存亡，关注民族进步的关键时候，你整这幺蛾子，合适吗？而且这你这程序员……脑子似乎出了不小的毛病，一个系统，至于嘛？ 要是人陈欣大小姐耐心真的好到极致，不去按那个键，你还不往下继续进行了？ 画面再次暗淡下来，众人屏住呼吸，生怕这个智障程序员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所幸，这次屏幕很快就亮了。 “系统进程加载中……请稍后。” 屏幕中的字让陈欣松了一口气，再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跳出来的话，她宁愿砸了这台破机器。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强烈的打人冲动了。 上一次想把人揍成猪头的冲动是什么时候？嗯……貌似是三岁时被陈诚抢了心爱的棒棒糖的时候吧。 陈欣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文字。 “系统进程已完成，已准备就绪。” “是否为当前设备命名？” 命名？ 陈欣花费了几秒钟思考了一下，输入几个数字。 “cx-1380，命名成功。” “我有一种新买了一个手机的感觉，真的，一模一样。” “谁说不是呢，这还是系统嘛？花里胡哨的。” “安装时间倒是十分快，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底下有人轻声吐槽，但眼神确实丝毫不离开屏幕。 “陈欣小姐，您好。您拥有本系统的最高权限，您是否同意系统启用最高权限运行？” 陈欣不明白什么叫最高权限，但她还是点了确认，高的总比低的好一点。 “系统确认成功。” “开始自检，这将花费您几分钟时间，请您耐心等待。” 随着屏幕上的文字消失，一号测试原型机的加工平台猛然发出一声响动，原本静止的主轴开始迅猛的旋转起来，将一脸懵逼的众人吓了一跳，随即都有些惊喜。 “动了……真的动了！” “这系统，还真的可以对接到输出端。” “这样起码可以证明这系统不是个徒有其表的玩具货色，就是不知道实际加工的精度如何。” “你们说的都对……不过我想问一句，这一号机现在跟抽风似的是什么情况？” …… 松本别云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他偏了偏头，看向旁边已经站起来的田中，问道：“田中先生，现在这个……是什么情况？一场闹剧？” “我……看不懂，别云君。”田中仔细的看着一号机的情况：“这种情况……类似于……计算机设备……自检，但……细节上……有所不同。” “田中先生，您就告诉我，这个等于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我……不知道，别云君。”田中重新坐在座位上，用蹩脚的中文回应道：“系统……很复杂……但自检程序……不复杂。” “您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别云君。”田中淡淡道：“技术……是精确的。” …… 就在众人说话的功夫，屏幕上已经显示出了自检结果。 “检测到刀具缺损，请更换。” 陈欣叫来技术人员，让其从其他平台上拆下刀具，加入到刀具舱里。 这是一般系统都会自带的检测功能，所以陈欣身边的众人并没有惊讶，事实上，这个看起来十分简陋的系统能成功安装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 “检测到复位精度问题，系统将自行开始修复，自动定义脉冲量精度……” 一号测试机的主轴再次开始旋转，这次不是十分迅猛的旋转，而是仿佛卡顿一般，偶然转动一下。 不仅仅主轴，其他四个轴也开始同时卡顿。 “这机器……声音不对啊？坏了？” 离得较远的人不明所以，有些疑惑。 这还没开始使用，机器就坏了，也太次了吧？这种质量，如何保证高强度的工作量？ “这不是坏了……”程斌盯着一号机的状态，声音有一丝发抖：“这是……这是……对刀仪校准的声音！” “一个脉冲一个脉冲的确定最小行程，这是……” “您是说？这台机器……在自己校准？” “这怎么可能？” 程斌身边的人爆发出一阵哗然。 “您不是理解错了吧？没有高精度对刀仪的情况下，如何让机器自己确定最小行程精度和精确复位？” “这个……我不知道。”程斌摇摇头，眼睛却紧盯着一号机，不离分毫，他担心自己一转头的时间，就会错过最重要的细节。 “老哥……”在他身边的杨铭有些犹豫道：“您说……会不会是摄像头的原因？” 程斌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精度定义完毕。目前物理极限精度：0.008mm。” “系统准备就绪。” 没有平常系统的分区，也没有平常系统的数据显示，整个平面就很简单的给出一行字，右下角给出一个当前工作量：0\/0，左下角给出一个帮助选项，其他全无。 这让陈欣深感茫然，满满的盗版软件既视感啊。 “这……”旁边一名年轻吃瓜群众不由叹道：“这系统开发商是不是根本没想着做ui啊，这种程度的ui界面，根本惨不忍睹啊，难道是时间不够，没时间画图？” 说着，他指了指左下角：“陈小姐，点一下试试。” 陈欣伸手点了一下。 “提示1：本系统属于独家定制，非礼勿视！” “提示2：如果您是陈欣本人，您可以选择一下两种方式进行工作部署。” “a.您可以将已经成型的工件放入平台，系统会自行建立数据模型，精确复制；” “b.您可以导入已经成型的数据模型或者已经生成的刀位文件，系统会自行处理。” “提示3：提示完毕。” 陈欣看着这几个提示，银牙紧咬。 “看来这程序员对陈小姐情有独钟啊，连提示都是如此独特，哈哈。” “这个团队肯定都是大神，我自愧不如……” “让我来写文案，我都比他写的好，不吹不黑。” “不过，这个自行扫描建立数据模型，到底是不是真的？现在还没有哪个系统能做到吧？” “这个功能对于硬件要求很高，我倒是听说日国公司开发过，不过却没有结果。” “这第二种方式也很有意思，这说明这系统对刀位文件的格式完全不挑？” “其实……我更关心的是……如果不是陈小姐本人，这系统怎么办？” “相比起这个，难道咱们不应该更关心这系统是不是真的全自动嘛？……” 至于惨不忍睹的ui，被众人狠狠的忽视了，实在是……无法入眼啊。 陈欣最终选择了第二种方式，她叫人拿来了刀位文件的u盘，插到u盘接口上。 画面顿时发生了变化。 “检测到数据信息，发现数量：1。” “正在导入数据。” 随即，画面上就显示出了需要加工的工件模型及刀位数据。 “这图倒是生成的不错，似乎还有所改动。”旁边一人轻声说道。 陈欣点击了确认。 本想着这下可以解脱了，没想到画面变化后，再次显示出一行字迹。 “检测到数据错误，强行输出将会引起错误。” “正在核对权限……核对完毕。” “您是高级权限，系统自动为您优化数据模型，修改刀位路径，修改后提升精度43%，提升速度22%，稳定度提升100%。请您确认是否按照优化后的路径输出？” 陈欣看着面前的显示，一时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懂，却有懂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陈欣身边的程斌，此时已经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屏幕，在他身边的其他人也都看的屏住了呼吸。 良久后，一阵喧闹顿时爆发。 “我看到了什么？” “这系统……这系统竟然……” “这怕是个假系统吧！哪有真系统还能自己更改刀位数据的！自动编程也没这样的！” “这要是真的，w公司吹上天的系统岂不是渣渣？” “到底是不是真的，到底有没有优化，陈小姐，快点确定啊！” 大厅里顿时成了菜市场，刚刚的寂静不复存在。几位老教授也纷纷站起身来，拉长脖子观望。 “陈小姐。”程斌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一些颤抖，他生怕自己的期望会落空，但这种东西，说的再好听，不试试是永远不会知道结果的。 “点吧。” “点吧……陈小姐。” “快点确定啊！” 声音闹哄哄的，陈欣有些紧张的按了确定键。 “呲呲……” 熟悉的电流声响起，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加工中心的五轴系统轻微停顿了一下，随即主轴开始转动，平台开始倾斜，一切都仿佛回到了熟悉的轨道上。 而屏幕上，再也不是单一的文字显示，而是一幅硕大的3d模型图，一道道数据不断标注在3d模型的各个位置，在它的左上角，则是一列列的操作菜单。 图像之精美，功能之丰富，让那些吐槽系统ui的人纷纷闭嘴。 “这是……实时进度图！”程斌身边的人眼睛发亮。 “还有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每一条轴的运行状态，可以实时调整每一个参数，甚至还可以……添加雕刻图案？” “这里也是，这里显示了对比值，我看看，竟然是实时修补校正，你们看，对比值一直在产生变化。” “这说明系统一直在对五轴进行调整，它不是均匀输出的，而是根据五轴的实时反馈进行动态输出。” “这对系统的计算力要求很高啊。” “还有这一条。”又有人似乎看到了什么：“精插补功能，参数竟然这么高，这岂不是说，系统已经将插补定义到了每一条脉冲信号？” 精插补功能，这可是日国系统的主打功能，通过系统的实时补偿予以实现，可以极大提升曲面加工精度，这也是国产系统一直在追赶的领域之一，但效果一直十分不理想。 如果这个系统拥有了比日国系统更精细的精插补功能…… 一时间，围在一号机旁的众人，眼睛里似乎在闪闪发亮，这些东西，都是众人一直梦想在国产系统中存在的功能，有这些功能，让他们多掏点钱他们也认了，只要国产步入正轨，价格总是会降下去的，可惜，就连这点要求，也一直没有人能做到。 这次……会是希望吗？ 第36章 什么叫碾压 “不错，有些东西。”一道让人讨厌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松本别云和田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人群中间。 “但是这种东西，做的花里胡哨是没有用的，最终还是要看实际效果。”松本别云有些不屑的淡淡道：“陈小姐，您的团队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就算是个样子货，那也比你们华夏大多数样子货要强，但是可惜……样子货终究是样子货。” 松本别云冷笑一声，用手指了指屏幕：“这个界面倒是过得去，可是之前的界面，恕我直言，这是用脚做的吗？即便是用脚做，做成这样也是极致了吧。” “还有所谓的优化。呵……”松本呵出一口气，转过头问道：“田中先生，您可见过能自己优化刀径的控制系统？” “没有，别云君。”田中摇头道：“现在最先进的控制系统只能进行报错，无法自主更改。” “听到了吧？”松本别云不屑的说道：“难道各位以为一个无名公司真的可以一举超越整个日国几十年的积累？日国都做不出来的东西，华夏就能做到？真是笑话。” 众人一时间无法反驳，松本别云固然猖狂，但不幸的是，他说的都是事实。几十年来，华夏一直在追随先进工艺的脚步，却一次次在现实面前跌的遍体鳞伤，以至于现在，他们连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我敢肯定。”松本别云语气越发高昂，他一指旁边的一号机：“这个东西，就是个系统玩具，不值一提。” “各位可以静观，等工件完成，你们就会知道，什么优化，什么精插补，什么实时补偿，都是视觉欺骗，是设计系统的人给你们看的动画！” 说着，松本别云将手中的工件拿了出来，摆在一号机旁。 “这是我们的加工成品，刚刚各位可能有些人没有仔细观看，现在可以看看了。” 众人沉默，不用仔细上手，单从外观上观看，就能感受到这件成品工件的精美。略微有些磨砂的表面，在灯光照耀下似乎都有些反光。 只有程斌一人上前拿起工件仔细摩擦，随后默默的将工件放回原处。 松本别云微笑的看着这一幕：“各位觉得如何？” 没人说话，就连程斌都不得不承认，三号机加工出来的东西，比二号机的高出了不止一筹，单就手感和粗糙程度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刚刚升起的一丝激动此刻骤然消失，浓浓的怀疑再次泛上心头，这种程度的工件，一号机能做到吗？ “是不是做不出来，你说了不算，松本别云少爷。”陈欣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松本别云转头看去。 “你只是一只狗腿子，配吗？” 众人一片哗然，媒体更是反应迅速，众位记者拿起相机疯狂拍照，无数的闪光灯照射在陈欣和松本别云身上。 陈氏的小姐，竟然当众……骂人了？而且是隔了不久的第二次。上一次，让陈氏集团付出了股价半跌的代价，这次呢？ 松本别云脸色阴沉：“看来陈小姐还是没有涨点记性。” “日国做不出来的东西，我们可以，日国人弄不出来的技术，我们可以！”陈欣冷着脸，声音清冷：“日国人是你的爹，不是我们的，日国人能做到的，我们能做到，日国人做不到的，我们能做的更好！” “说的好！” “我看好陈欣小姐的系统！” “说实话，这系统除了ui确实做的很丑之外，其他的方面都是惊喜！还可以正常输出，这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就算成品差点，我们也都支持！” “这系统，已经是我见到的最好的了！就算是动画，我也愿意相信。” “我支持陈小姐。”程斌往前走出一步，盯着松本别云：“别云少爷，您的话，有些过分了！” “呵。”松本别云看着眼前的人群，露出一丝微笑：“我和田中先生就等着看看众位口中的系统，能否如你们所期待的一般完美，陈小姐，希望你这次能长点记性。” 对话到此为止，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一号机。 因为撞刀的原因，一号机的平台玻璃已经出现裂纹，并且还被糊上了不知道哪里来的液体，即使工作人员进行了清理，也仍然变得模糊不清。 在场的众人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平台里面主轴在不断的进行运动，但具体如何却看不真切。 陈欣脸色平静，一只手却不自觉的捏紧。 小半个小时后，一号机运行的声音渐渐减小，当机器最终停止的时候，画面再次发生了变化。 “输出完毕，您的任务已经完成，感谢您的使用。如您想继续任务，可以选择继续。” “这……完成了？” “应该是完成了吧？” “时间是多少？” “上面不是有写吗？”一人指着屏幕：“四十六分钟零四十二秒，嘶……假的吧？” …… 松本别云也瞥了一眼屏幕，看到上面显示出来的时间，不由有些失笑：“这系统的设计者还真是不遗余力的显示自己蒙人的实力。” “不。”田中摇了摇头：“时间是……做不了假的，别云君。” 松本别云一愣：“您是说……这个时间是准确的？” “我从……机器开始运行……就……计时了。”田中露出自己的腕表：“时间相差……不大。” “是吗。”松本别云露出一丝微笑，“这么说来，陈欣这妞真的带了一个样子货？呵呵，四十几分钟，怎么可能。” 田中微微摇头，不再说话。 “陈小姐……您拿出来吧？” 看着陈欣没有动作，周围的人有些着急，催促道。 “还是我来吧。” 程斌走到一号机前，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平台。 有多少年，他没有这么紧张过了，作为今天最后一件展品，如果比w公司的差，那会直接判处国产系统的死刑，从此国产系统追赶日系、欧美系无望，堂堂华夏硕大的市场，将继续被日系、欧美系垄断，自己这些人，将继续在日国人、美利坚人的淫威下屈从。 系统之前的表现已经让他们有了信心，现在，就到了见证结果的时候了。 微微吸了一口气，程斌直接揭开平台玻璃，顿时一道刺眼的光芒闪出，刺的他微微眯起眼睛。 周围先是一片寂静，然后猛然爆发出惊呼。 “这是……” “这是咱们机器加工的……工件？” “怎么可能？” 松本别云正在思考着什么，就听见周围响起阵阵的惊呼声，他不由转头看去，这一眼，他便脸色大变。 “这怎么可能……田中先生……这……” 而他旁边的田中，却早已走上前去，从程斌手中接过了工件，仔细观察着。 “田中先生，是不是他们造假了！” 松本别云面色铁青，不等田中说话，就直接转向主席台。 那里，陈忠轩和一众专家也紧盯着这边的动静。 “好啊，堂堂陈氏集团，竟然公然在这种场合造价，陈董事长，这难道就是华夏一贯自称的礼仪之举吗！” “松本先生，请别忘了，你也是华夏人，别以为自己改了个姓，就能数典忘祖了！” 陈欣清冷的声音直接打断了松本别云，说出来的话更是气的松本别云脸色更加差劲，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 众记者咂舌，这陈欣小姐看着文文静静的，但脾气确实丝毫不差啊，这话是要把松本家忘死里得罪的节奏。 “够了，别云君。” 松本别云的声音戛然而止，指着陈欣的手有些无处安放。 田中将手中的工件交回到陈斌手中，声音平静。 “我们，输了。” 输了？松本别云有些不敢置信，这是一项在技术上极度自信的日国专家说出来的话？你那满不在乎的态度呢？你那自信满满的话语呢？ “田中先生，您再仔细看看，您是不是被这群华夏人骗了？我不相信华夏有能力弄出超过日国的系统，它绝对是假的！” 田中摇了摇头，没有理会他，径直来到陈欣面前。 “陈……小姐，冒昧了！”田中深深鞠了一躬，“这次……是我们……输了。” 鞠躬了！日国人鞠躬了！ 现场一片沸腾，记者们咔咔的声音接连不休，将这具有象征意义的一幕抓拍下来，这一幕，将永远载入机械行业的史册。 “但……我想请问……这个系统……是由何人……设计的。” 陈欣被田中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懵，要知道，从谈判开始到如今，这个日国人对于除了松本别云之外的人一直是不假辞色的，更别说直接鞠躬。 “是您刚刚……通电话……的人吗？” 陈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不知是否有幸……能和贵方……见上一面……有要事相商……拜托了！” 田中再次鞠躬。 松本别云脸色大变，他终于反应过来，猛地跑到田中身边，试图扶起田中，嘶吼道：“田中先生！您这是做什么？” “别云君。”田中直起身，指了指程斌手中的工件：“你……错了。陈小姐的……系统，我们……无法……比较，不论是……精度……还是……功能，或者还有……其它的……我没看出来的……方面。” “那您也不用……”松本别云此时已经没有了趾高气扬的样子，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田中这个样子，让他之前的大话统统变成了笑话。 “别云君。你……不是日国……人，你……不懂。我们……日国人……只敬重……强者。设计……这个系……统的人，我不……如他。” 田中再次转过身，对着陈欣深深鞠躬。 “拜托了！” 陈欣周围的人脸色复杂，他们都是干机械加工业的，很清楚w公司在行业内的分量，眼前这个鞠躬的日过专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他可是w公司的资深高级工程师，在此之前，他可是在场所有人都要极力巴结的对象，仅出场费就高达上千万元，他的随意一点头，就有可能给企业省下数百万元的资金，对于一些小企业来说，这几乎关乎他们是否能生存下去。 而此刻，这样的一个人，对着眼前这个小姑娘连鞠三躬。 这让他们觉得有些恍惚，被压的只能苟延残喘的华夏制造业，什么时候这么扬眉吐气过？ 陈欣也很恍惚，这是她做梦都想做到的事情，但真的做到了，又如同做梦一般不敢相信，她只能下意识的点头。 “真是……太感谢了！” 田中再次鞠躬，随即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斌手上的工件，头也不回的走出人群，转身离去。 “田中先生！” 松本别云叫了一声，但田中丝毫不回头。 “松本少爷，您似乎应该追上去了。” 一句话出口，松本别云顿时面色铁青，狠狠的瞪了一眼说话的陈斌，追着田中的脚步快速离开了现场，再留在这里，只会更丢人。 众人一时间大眼瞪小眼，面面相窥。 “这是什么情况？” “w公司怎么直接走了？还没宣布结果呢。” “还需要宣布吗？我一个刚入行的都看的明明白白了！w公司的代表肯定也是技术大牛，不会看不明白的！” “再大的牛，能有陈小姐背后的牛大？” “这倒是……” “他再呆下去，也只是丢人而已，毕竟谁让身旁那个年轻人说了那么多大话呢！” “别看日国人谦虚，动不动就鞠躬，精着呢！” …… 现场嗡嗡声四起，所有人都静不下来。 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看着日国专家认输退走，会都不开了，所有人脑海中都出现了两个字：“碾压。” 一名坐在程斌身边的年轻记者满脸兴奋，正狂敲键盘，多年单身练就的手速让他的屏幕上飞速出现字符，整篇文章赫然已经进入了结尾阶段。 “多年以来，先进c操作系统一直是华夏产业界心中永远的痛，在这条道路上，我们努力追寻、摸索，但却看不到任何希望。” “直到今天……” “如果有人问，什么是先进！以前我们会回答日国的领域就是先进，今后，我们要说，陈氏集团同样代表了先进！” “你要问我有多先进？让日国公司的代表技术大牛一声不吭的认错，连鞠三个躬，就为了见一面系统的设计者！” “这……是碾压级的先进！” 第37章 大师? 陈忠轩觉得今天应该是一个不太顺利的日子。 他原本已经规划好了今天的剧本。在他的剧本中，今天的评测会上w公司会显示出自己碾压级的系统实力，而陈氏集团则会输出巨额的利益，来换取w公司的支持，最后由他和松本别云达成协议，完美收官。 记者们如实进行报道，写出文章，但不管怎么写，陈氏集团得到最强有力的支持是事实。和w公司的共赢合作，无异于给岌岌可危的陈氏集团注入一剂强心针。 连锁反应之下，自己的前期布置也会激活，集团的资金危机也会迎刃而解，自己再也不用担心其它财团的虎视眈眈。 他计算到了一切，但让他万万没有没想到的是，自己倾心设计的剧本会被自己的亲女儿以这样的方式粗暴的撕碎，打烂，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箱里。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认为是受人蛊惑的陈欣，竟然会随随便便的拿出一个开玩笑似的系统程序。 而这个看似玩笑似的系统程序，竟然真的将w公司引以为傲的系统碾压的渣都不剩…… 他的所有谋划、筹算、运筹帷幄、翻云覆雨，在这种粗暴的实力碾压下，都变成了苍白的笑话。 看着趾高气扬的田中对着自己的女儿鞠躬，看着盛气凌人、当场逼迫自己涨价的松本别云狼狈退去，看着周围满脸狂热的厂商代表，看着因为发现重大新闻而一脸兴奋的记者。 陈忠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何止是陈欣如在梦中，他也如在梦中。 多少年了，他一直追求的场景，就在今天，通过陈欣的手，实现了。这么多年来，他倾尽全力投资科技行业，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陈氏集团扬名，给华夏科技发展打上一剂强心针吗？ 王烁……那个孩子，是叫王烁么？ 看着乱哄哄的场面，陈忠轩微微一笑，被陈欣顶撞的郁闷心情已经完全消散。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对今天的事情做一个完美的总结和收官——这原本是他要和松本别云一起做的，但现在，只能由他自己来做。 他咳嗽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看来结果已经出来了。秦教授，您是材料工艺方面的专家，能否给咱们分析一下。” 秦教授欣然应允，径直走下主席台，穿过人群来到一号机旁边，在他身后，陈忠轩和其他几位专家一同跟随。 “真是无法言语……真是无法言语……”白发苍苍的秦教授看着程斌手上闪闪发亮的工件，喃喃自语，随即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小心的将工件接到自己手中，捧在掌心。 “太漂亮了。” 众位专家均是一脸的赞叹。 就连陈忠轩，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工件，漂亮的已经超出了工件的定义。 “艺术品啊！真是艺术品啊！我真不敢相信，这是咱们自己的机器做出来的东西！” “我不需要用仪器测量，只看这光洁度，这手感，我就能知道精度绝对不会差到哪去。陈董事长，你们这台机器的最好物理精度是多少？” 陈忠轩叫来技术员，询问了一下。 “惭愧，只有0.009mm的物理精度。” “够了，精度绝对够了。”秦教授抚摸着工件泛着光泽的光滑表面，赞叹道：“陈董事长，您真是让我惊讶啊！有这种好东西，竟然压到现在才拿出来！还是通过这种方式。” 看着秦教授意味深长的眼神，陈忠轩饶是脸皮深厚，也不禁微微脸红。 这个东西要是有自己一点半点的功劳，您老这么说我也就认了，问题是……一点半点都没有啊！ “咳咳，秦教授，您谬赞了，这个东西，在小女拿出来之前，我可是完全不知情的。” “我懂，我懂。”秦教授呵呵笑道：“陈董事长您别看我是研究科学的，对于商场上的人情世故，我也还是懂一点的。” 陈忠轩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有些僵，您这是又懂了什么啊？他连忙转移话题：“咳咳，秦教授，您就说说这个产品的工艺能到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秦教授笑道：“这么跟您说吧，陈董事长。一号机之前做的工件和三号机的工件差距有多大，三号机和这件产品的差距就有多大！” “一号机之前……可是出了事故……”陈忠轩猛然反应过来：“您老是认真的？” “自然是认真的。”秦教授神色愉悦的点了点头，仔细抚摸着手中的工件，“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没想到，我老秦能在快入土的时候，见证华夏迈出如此重要的一步啊！” “秦教授，您老要是过了瘾，能不能让我们大家也看看？我们可是眼巴巴的等着您呢。”姓王的年轻教授在一旁笑呵呵的说道。 “呀，真是对不住各位了，一时欣喜，一时欣喜，来来来，你们也看看。” 工件继续传递。 “漂亮啊，确实漂亮。” “工件的漂亮代表了机器的成功，更意味着系统的成功。”秦教授看向身旁的曾教授：“曾教授，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您的研究领域也有智慧生产这一项吧？不知道这个系统，能不能算作机械智能化的一种？” “我也不知道它算不算……”曾教授顿了顿：“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它并不具备智能设备具有的指标，它无法自主的和人产生互动，无法处理复杂任务，无法理解逻辑关系。它只是一个高度ai化的程序。” “但要说明的是，它的ai程度，在加工中心系统领域真是让人望尘莫及了。至少我在市面上，还没有见过达到如此程度的程序。” “不仅仅是ai程度，它的内在结构和编程方面都相当先进，你们来看。”王教授指了指安装在一号机上的摄像头。 “程序的设计人员设计了一整套完善的逻辑体系，他们甚至为了给这套程序加上眼睛，在程序内部集成了一个十分小巧的图像识别系统，并给予了一整套的算法，通过呈对角安装的两只摄像头，完全可以做到对平台舱的立体感知。” “摄像头……精确度无法保证啊。”一名教授提出疑问。 “如果可以提升图像识别系统的精确度，在摄像头物理分辨率允许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做到。”王教授肯定的回答道：“但我要说明的是，至今，我还没有听过哪家公司可以将图像识别系统的精确度提升到0.5cm，更不用说达到0.009mm！” “这么说，这家公司在图像识别上也实力不俗啊。” “也许这一点并不单单是摄像头能做到的。”另一名物理方面的专家也提醒道：“各位不要忘了，决定所有加工中心精度上限的，除了系统之外，更重要的是硬件基础。一个好的系统，完全可以通过输出的脉冲数据来确定最小行程，如果再加上先进的图像识别算法，那么……要实现mm级别的精准定位，并非不可能。” “这真是天才的设计。” “没有技术做支撑，有好的设计也是没用的。”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王教授伸手指了指屏幕上的立体模型图像和刀位数据，“系统对于刀位数据的自主纠错。” “结合数据库进行的对比报错提醒，这是众多国产厂商追逐几十年的功能，而我们眼前这一台，不仅能报错，更能通过数据层面更正刀位路线，让运行稳定性和效率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这才是真正的技术所在！这家公司，在数据层面的积累，华夏无人能敌！” 众专家的一番解释，让周围的众人听的如痴如醉，他们只是看到了系统的程序输出，刀位的自主纠错和更正，也看到了让人惊艳的成品工件，但对这些内在的东西，却是一无所知，说到底，他们终究是使用者，而不是设计者。 程斌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轻轻点头，随后对着身边的杨铭使了一个颜色，杨铭立即会意的回了一个眼神。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系统，真的是华夏公司所做？” 众位教授同时将目光转向了还站在机器前的陈欣。 “陈小姐，你们今天拿出的这个系统真是让我们大吃一惊啊。”秦教授摸着胡子呵呵笑道：“不知道你们是在哪委托的公司制作？如果是我华夏的公司……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们名字？” “秦爷爷。”陈欣不敢怠慢，见礼后才蹙眉问道：“这个东西……真的很厉害？” “厉害，怎么不厉害。”王教授也笑呵呵的回答道：“陈小姐，不要看这个系统用户界面简单，设计幼稚，但这些东西，只是外行人关注的重点。我们更关注的，是用户界面背后的运行代码和实现原理。” “单就这两方面来说，这个系统绝对算得上是大师级的杰作。设计它的人，一定是一位业界有名的大师吧？” “业界有名的……大师？”陈欣神色有些古怪。 想起那张贱兮兮的脸庞，这是业界有名的大师？ “不错，这种东西，非资深不能设计。”王教授一脸笃定。 “如果不是一位资深的研究者，是无论如何也设计不出来的。”秦教授接过话头，解释道：“系统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软件，它号称工业软件的明珠，没有资深的技术底蕴和积累，是如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是啊，尤其还如此的便捷，这种安装方式和速度，我闻所未闻。”王教授深有感触的点点头，他就是搞这个的，所以知道其中的艰难。 众位专家学者深有感触的同时点头，这也是他们之前之所以惊叹的原因，毕竟安装一c加工中心的系统和安装一台电脑操作系统一样容易，这是他们从未见到过的，这种儿戏似的安装方式，让他们也怀疑过这是不是个系统动画，但手上的工件已经说明了一切。可以预见，这个系统一旦正式发布，将带来安装方式的巨大变革，只是安装费用的节省，就是一大笔钱。 “陈小姐，说一说吧，让我们也知道一下背后这位大师的名字。” 第38章 王烁之名 w市中心，陈氏集团公司分部。 程斌一脸沉稳的走出大楼，终于将心中的波动压了下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种重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大楼外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太阳已经爬上了头顶，火辣辣的阳光烘烤着地面。 程斌看着明亮的天空，微微眯了眯了眼睛。 在他身边，是从认识就寸步不离的杨铭。 “订了吗？” “定了！”杨铭满脸的兴奋，“我直接预定了两台！分期付款。” “呵。”程斌淡淡的道：“我定了十台，全款。” “全……全款？”杨铭惊得呆住了，他稍微计算了一下十台是多少钱，然后惊叫起来：“老哥，您到底是什么公司？” 能一口气拿出六千五百万还不带眨眼的，这该是什么规模的公司？ “振兴机械有限公司，听过吗？” “振兴……”杨铭无语的瞪大眼睛，他当然听说过，要是连这个盘踞在s市，业务做遍国内外的机械厂都没听过，他也不用在加工圈混了。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您……您是程总？” 程斌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正是在下。” “您……您竟然亲自来了？”杨铭有些不能理解的说道：“您完全可以派人过来啊。” “呵呵。”程斌笑笑，“我还是习惯自己亲眼所见，而且这次……来的不亏。” “何止不亏啊。”说起这个，杨铭激动的浑身发抖：“简直赚翻了啊！老……程总，多亏了您啊。” 杨铭有些庆幸，幸亏程总提醒的早啊，在各位专家还没有科普，众人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两人就挤出人群赶到了预约台，死皮赖脸的预定了几台，不然的话……想起那排起的长龙，杨铭就有些心有余悸。 “不用谢我，是你赶上了好时候。”程斌有些感叹的说道：“陈氏集团这次……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啊。这种性能的机器，即使是国外的同级别产品都无法比较，也极大的提升了国内的同领域技术层次，而且单就系统来说，差距之大，让其他系统厂商难以望其项背，就算是想要跟进也异常困难，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程斌后半段话欲言又止，早已不是商场小白的杨铭却是十分明白的。 还用说嘛？看看那些疯狂的厂商代表就知道了！在他离开的时候，已经听到订单排到了明年年底…… 这些人，恐怕都是冲着系统去的，毕竟就硬件层次来说，陈氏集团的产品虽然先进，但却没有拉开代差。 这系统有多先进？在场的各位可都是全看见了，日国系统有的，它也有，日国系统没有的功能，它很大可能也会有。 尤其是日国专家那几个躬，更是如同一记惊雷，让人扬眉吐气的同时，也让不少圈外人认识到了这系统的先进性和影响力。 这真是……扬眉吐气啊，让人浑身酸爽。 现在这些消息还属于有限的圈子知晓，自己等人还能占据先场优势，但随着陈氏集团组织的测评和竟商会的圆满结束，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大楼，测评会上的消息也将飞一般的四散到w市各大报社、自媒体，最终通过互联网以更快的速度传向全国各地。 届时，陈氏集团推出重量产品的消息将引爆整个行业圈！ “程总，您说说这个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是什么来头？”感叹了半晌的杨铭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询问道。 这次陈氏集团的惊艳翻盘之战中，有两个名字很是关键。 第一个无疑是陈氏集团下辖的众智鹏成科技有限公司，这个公司一手设计推出了陈氏集团新一代的加工中心成品，其物理性能和精度，均在国内排名前列。 而第二个，则更为耀眼，它叫……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就是这个从没有人听过的，名不见经传的公司，一手设计制作了让日国w公司技术专家都自愧不如的控制系统！ “从没有听说过。”程斌皱着眉思虑了半晌，无奈摇头道：“不过能设计出这种水平的系统程序，应该不会岌岌无名，回去查一查应该会有线索。” “查一查？”杨铭一呆，随即掏出手机，熟练的解锁，嘴里说道：“也不用那么麻烦程总，我因为业务关系，专门在手机上下载了天眼查app，各种公司名录一查就清楚。您稍等，我现在就给咱们查查看。” 杨铭打开一个app，点开输入框，开始输入名称。 “这种东西肯定是一个大型的公司设计制作的，怎么可能是一个随便的小公司。”一边输入，杨铭一边笑着念叨：“小公司可没有让行业大师设计系统的实力。哎？出现结果了，让我们来看看这个公司的庐山真……这怎么可能！” “怎么了？”程斌询问道。 杨铭将手机递到程斌面前，程斌奇怪的扫了一眼，轻轻念出声。 “企业名称：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状态：存续，正常经营。” “法定代表人：王烁？” “注册资本：一……一百万元人民币。” “成立日期……”程斌瞪大了眼睛，“2018年……10月……14号？” 他有些疑惑：“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11月1号吧？” “您没记错，程总。”杨铭深深吸了口气：“这个公司成立了不到二十天。” “而且没有股东，没有业务记录，没有风险评估，没有变更记录，他是一个……”杨铭斟酌了一下用词：“名副其实的小公司。不过，法定代表人是王烁。这个王烁是谁？” “程总，您在业界的时间比我久，您听说过这个王烁吗？” “没有。”程斌有些无奈的摇头：“算了，不用纠结这些了，这个公司估计也就是陈氏集团放出来的皮包公司吧。” 因为牵扯到一些敏感性的东西或者内容，重新找人注册一个皮包公司是很常见的操作。 程斌对此倒是没有诧异。 只是这样一来，想要弄清楚这个系统到底是谁设计和制作的，就更加困难了。 …… 当陈欣再次踏入陈氏集团w市分部顶层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 “小小姐，您回来了。” 办公室里，陈忠轩正和陈叔，还有公司的其他几位高层讨论着什么，看见她回来，陈叔适时开口，正在讨论的高层们也及时停了下来，转过脑袋看着陈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欣似乎在他们眼里看到了一丝敬佩。 “好了，今天的临时会议就先到这里吧。各位回去再仔细思考一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好的，董事长。” 众位高层收拾好手中的笔记本，应了一声，鱼贯而出。 等到所有人都走完，陈忠轩才抬头看了陈欣一眼，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坐吧。” 陈欣轻轻坐下。 “今天的事情，你……做的不错。”陈忠轩轻声开口，“但做的不错，不代表你做的对。” 陈欣微微抬头。 “今天的事情，你犯了两个错误。”陈忠轩接过陈叔递来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继续道：“第一，你不该在没有经过任何测试的情况下，就将一个完全陌生的系统程序运行在全新的设备上，如果不是这个系统……很优秀，你今天就极有可能当场出丑。” “你下不来台没关系，但你的失误，会让我们在接下来和w公司的谈判中陷入极其不利的境地，我们将无法和w公司达成任何对等协议，集团将会为此付出更多的代价。” 陈欣微微偏了偏头。 “第二，你不该将如此先进的系统程序私自拿出来。如果你能提前告诉我们，由公司的技术人员对这个程序进行系统的测试和分析，并制定详细的规划，这个系统能达到的效果将大得多！” 陈欣抿了抿嘴。 “以上，是你大舅知道此事后的意见。” 陈欣露出一丝疑惑。 “大老爷收购了其他股东的部分股份，现在手中的股份已经达到了19.6%，是集团第二大股东，按照公司章程，是可以发表意见的。” 陈欣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在一旁解释的陈叔。 “下面的，是我的意见。”陈忠轩没有表示，喝了一口茶沉思了一下才说道：“你还是有些过于冲动了，馨儿。我要告诉你的第三点，是你不该在没有和我沟通的情况下就说出王烁的事情，虽然没有直接点出王烁的名字，但是已经告诉了媒体和其他人公司的名称。” “这不对吗？”陈欣开口了，清脆的声音很是好听。 “如果他是处于我的位置，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问题是，他只是一个大学新生。你明白吗？” 陈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现在的网络信息何等发达，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是谁，别人随随便便一查就会清楚。”陈忠轩顿了顿，继续道：“不过现在也还没到最糟的时候。因为王烁身份的原因，现阶段不会有人对他过多关注，即使知道他的名字，也只会认为他是我们推出来的烟雾弹。” “不过这个窗口期不会太长。” “也怪我。”陈忠轩叹气道：“其实从知道你和王烁的事情之后，我就一直没有放在心上，纯粹当你是胡闹，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陈欣张了张口，她很想告诉陈忠轩，自己就是在胡闹，但闹着闹着就闹成了这样，这是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你签订的合同我也看了。如果我知道这孩子真的能搞出这玩意的话，我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但现在合同已经签了……” 陈忠轩突然问道：“你确定王烁是一个人单枪匹马搞出了一个系统？” 陈欣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十五天？” “他没有理由骗我。”陈欣想到王烁跟她讨价还价时的样子，开口道：“而且我也没有给他配任何的辅助人员。” 陈忠轩皱皱眉，一个人，十五天，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个人都能搞出系统，那他砸了那么多钱，甚至专门另设了一间公司，养了那么多技术人员，岂不显得很白痴？ 尤其是，这系统还这么优秀，这就更显示出他的无能。 思虑了片刻，陈忠轩做出了决定。 “我要见见他。” …… 而于此同时，陈氏集团推出新型加工中心，一举步入国内先进行列，其系统更是让日国技术专家自愧如不的消息，终于通过各大媒体、自媒体的报道，传遍了整个华夏，一时间，原本已经跌停的陈氏集团各个板块的股票，全都迎风大涨，重工板块更是直接涨停。 网络上更是出现了各种离奇的帖子和文章。 “震惊，日国究竟为何跌落神坛？” “陈氏集团宣布重大消息！” “这一技术，让日国专家掩面而泣！” “日国不玩了？日国究竟为何气急败坏。” “今日财金：今天你买股票了吗？” 一时间，所有看到相关消息的热心网友都在议论，文章下面的留言板里更是吵成了一片。 “国内第一？系统更是让日国专家都掩面而泣？什么时候华夏在机床领域这么牛了，我怎么不知道？” “吹牛都不打草稿了现在，就看见漫天牛在飞！” “楼上的华夏黑，见不得华夏有一点好！” “华夏什么都是世界第一行了吧！” “照片都在那放着！你日国爹给人下跪了！” “客观分析，本人就是从事机床领域，表示这个事情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就系统领域，我们厂年前刚刚换新了一批设备，系统的安装手册足足一箱a4纸！全厂没有一个人能看懂，最后不得不花费重金请来日国专家亲自调试安装，差距太大了。” “你们都别吵了，本人就在现场，亲眼见证！保证是真的！” “怕不是你的魂在现场哦，陈氏集团要能有这么牛逼的东西，早都拿出来了，至于和w公司谈判的时候拿出来吗？” “我现在就想知道，这系统是谁设计主导弄出来的，为什么不放照片让大家瞻仰瞻仰？” “瞻仰啥？直接说陈氏集团牛逼就行了！” …… “真有意思。” 北都某处豪宅里，一名三十来岁的女性看着网上铺天盖地的报道，在她旁边不远处的窗户旁，一名中年男人正认真的摆弄着盆景。 “这网上就快把陈氏集团夸成救世主了，你不来看看吗？” “看什么？”男人平淡的道：“越是报道的东西水分越大。” “这倒也是。”女人回了句，继续翻动平板上的帖子。 “咦？”女人双眼微微一亮，仔细快速浏览着屏幕上的内容。 片刻后。 “这篇帖子倒是有些意思。” 女人看向男人说道：“这里有篇咫尺天涯写得热帖，提到了一个叫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小公司，话里话外有些推崇的意思，很是有趣，你真的不看看？” “咫尺天涯？”男人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女人身边，接过平板，用手轻轻翻动。 女人也不打扰，拿起水杯自顾自的喝了口，很是慵懒舒适。 几分钟后，男人抬起头，露出思索的神情。 “怎么样，注册时间不长，规模小，资本少，不引人注目，偏偏现在还有了些名气。如果能趁好这波东风的话，就算发展不起来也不会亏本。” 男人轻轻点头：“可以试试，你去查一下这个公司的资料，保持关注。” “好。”女人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如果通过了审核，给多少？” “给个一百吧。” 一百，就是一百个w，女人微微一笑，出去了。 “陈氏集团。” 中年男人看着窗外，喃喃自语。 第39章 一分钱难倒王烁 此时的王烁同学…… “老二老二，快来中路支援！” 上路郑军一声大吼。 “我正在收野怪，稍等一下，补件装备！”王烁紧张的操作着，听到郑军的吼声，连忙应道。 “收毛线的野怪啊！快来，要开团了，就等你的大！” “好的，来了来了。”王烁看了一眼金币已经攒够，急忙按了回城，喊道：“等一下我，等一下我，千万别开！” 好不容易买好了装备，赶紧出了泉水，赶到中路塔下，就准备配合中路队友来一波完美大，就看见屏幕猛然一暗，他死了。 “什么……情况？” 王烁一脸懵。 “老二！你都不看地图的吗！”郑军气的大吼：“我们都死了！你还上来葫芦娃救爷爷吗！” “可是我明明看见身边有队友的……”王烁有些委屈。 “那就不是咱们的人！你打游戏能不能认真点！” “额……好吧。” 王烁也搞不清楚这是自己第几次犯这种幼稚的错误了，总之自己好像对这种游戏不太在行。 “完了完了，又被一波了……”郑军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这方的塔一个又一个的被推掉，而敌方势力急速猛进，不由悲叹道：“八连跪啊！八连跪！老二，和你打游戏有毒！” 王烁看着自己屏幕上的失败字样，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郑军。 要是零在这里就好了，有零在这里，自己只需要做做样子，还不是分分钟跟开挂一样大杀全场？ 什么？你说有反外挂机制？ 呵呵，那种幼稚的东西，怎么能难得倒王烁同学，毕竟王烁同学现在也是一个宇宙文明的唯一继承人嘛。 很简单的解决方式——只需要命令零实时识别电脑接受的数据包进行分析，然后模拟出相应的鼠标键盘操作反馈包上传到服务器就行了，保证神不知鬼不觉，你反外挂机制再厉害，难道还能把键盘和鼠标的数据端口禁了不成？ 仔细想一想，貌似真的可以行得通？ 什么？你说这是脚本？嗯……确实算脚本，只不过要比脚本高级的多。脚本那玩意还能检测出来，偶尔还会出bug，零就不同了。什么？你想检测出零？可以，先过了代码和逻辑核心这关吧。 不过可惜的是，零现在只能放在软件园里依托服务器进行使用，这极大的限制了零的发挥空间。 看来得抽空搞出几件需要的设备出来了，王烁盯着电脑屏幕出神的想到，但随即又有些悲观的叹了口气，技术什么的自己倒是不缺，但关键的是…… 钱啊！ 有钱才能有设备啊! 没有钱没有设备，就单单一个最基础的加工工具自己都没法造出来，何谈更深入的东西！至于类人族文明中出现的那些远超现在文明水准的东西，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至于从哪弄钱……王烁默默计算了一下，自己和陈欣的合同可以挣到一百万，完成度还可以的系统应该有分成，算上五十万，全部还给陈欣的话，自己就还欠陈欣……一百五十万！ 果然，自己还是洗洗睡吧，钱什么的，不是自己应该考虑的东西。 “算了，不玩了。”郑军叹口气，丢下电脑，“我去跑圈，你去不去。” “不去了不去了。”王烁回过神来，连忙摇摇头，要是没有听闻李立和郑军跑圈后的惨状，他说不定就去了，但有了李立的前车之鉴，他是打死都不会参与的。 开玩笑，郑军的跑圈就不叫跑圈，叫十公里长跑好吗？ 绕着跑道以巡航速度跑二十圈，谁能受得了？自己要是真去了，估计当场就会进医院，说不定又得躺一个月，那样的话……想起辅导员那张拉长的脸，王烁不由对老妖婆这几个字形容的形象认识深刻。 “不去就不去，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的什么意思？我还会强迫你不成？”郑军不满的嘟囔道，随后脱掉衣服，当着王烁的面换上一套精干的短袖短裤，露出四肢上精壮的腱子肉。 王烁看的撇撇嘴。 “走了！” “好的。” “啪！” 关门的声音。 王烁有些百无聊赖的靠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继续自己的构思。 钱的事情暂时不用考虑，现阶段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还不用掏钱的，就只有零和新型代码了。 那么，该如何在现有的条件下充分发挥零的作用呢？ 王烁找了张纸，拿起笔开始写写画画。 想要让零能够随时随地的帮助自己，依据现有的和未来将有的技术手段，有两种方案。 首先自然是将零随身携带。这个方案需要一个便携的计算机设备，这个设备要足够的小巧，轻便，结实耐用，防尘防水，而且要拥有足够的计算性能。 这样的条件……手机自然是不行的。 先不说手机的外观和轻便性，就单说它的性能，是远远满足不了零的需要的。王烁可不想零在搬家之后就变成了一个迟钝的白痴，随便说一句话就要运行两三分钟，那样的话他宁愿不带。 但现在的手机性能已经到了瓶颈，想要再次提升除了提升芯片的工艺水平之外，就只能变更芯片的设计结构，这两种方式王烁都能做到，但还是那句话，没钱，没设备。 一分钱难道英雄汉呐。 嗯……手机的续航也是个问题。 所以用手机代替的方案……pass。 那么这就需要王烁自己设计一个合乎自己想法的便携设备出来了，类人族文明中倒是有好几款合用的便携式智能设备，但是可惜…… 王烁咬咬牙，万恶的金钱社会啊！ 第二种方案，是王烁思索了……嗯，几分钟的方案了。利用远程通信手段远程指挥零，使用这种手段，零的计算大本营还是在软件园，只需要通过通信手段将结果传输到王烁指定的终端。 这套方案的优点是：经济、划算、技术成本较小，不用大动干戈，利用当前的网络以及通信设备就可以操作。 缺点是：稳定性极差，极易受到网络波动和通信终端的影响，抗干扰能力不强，最最重要的是，极不安全。 通过公设网络传输的数据，即便是加密了，也很容易遭到截留，破解。更有甚者会因为网络问题导致数据丢失，那样可就太糟糕了。 当然也有解决的方式，那就是建立自己的通讯渠道，利用和现有通信渠道完全不同的技术方式来另辟蹊径，比如，发射一颗更加成熟的量子通信卫星。 技术方面的问题不大，但……呵呵，大家都懂得。 “钱呐，钱。”王烁扔下笔，扬起脑袋，看着天花板有些发愁。 先进的技术用不上，落后的技术不想用。王烁发现自己患上了眼高手低症，看见锅里的东西眼馋，厨子把配料和烹饪方式给了自己，还手把手的负责教会，自己却因为没有厨具做不出来。 这真是……扯淡啊，说出去都没人信，堂堂文明继承人，竟然因为钱而寸步难行。 一分钱难死英雄汉……古人诚不欺我。 尤其想到自己现在还欠着陈欣那妞近三百万的巨款，王烁脸上的皱纹就越发深沉。也不知道陈欣这妞什么时候能把自己的款项支付到位，让自己可以减轻一下负担。 哀叹了一会的王烁似乎发现了这样毫无作用，重新坐了起来，苦着脸点亮了电脑屏幕。 他准备给自己找找事情干。 首先打开企鹅。 嗯……风平浪静，似乎没什么人发消息。 然后打开yy。 嗯……没有好友说话，频道里也没有人聊天，就连自己经常关注的美女交友群今天也是静悄悄的，没有小姐姐卖骚。 继续打开浏览器。 嗯……自己要做什么来着？ 王烁无语的盯着电脑屏幕，稍微思考了一下。 然后下意识的输入网址，调出源码页，修改，跳转，输入会员号码，进入。 最终跳出来的网页上角大大的写着“探索者论坛”。 时隔近两个月，王烁终于又重新来到了自己的圣地。 “让我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没。”王烁舔舔嘴唇，拉动鼠标，仔细浏览着，至于右上角铃铛上的红点点就被他直接忽视了。 “这个问题……啧啧，很有深度嘛，不过貌似很简单的样子。我要不要回答一下？”王烁看了看右上角的论坛点数量，默默的点开了这个关于计算机智能的问题，然后以十分肯定的口吻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段话。 随后他又选择了两个有关计算机程序方面的问题进行了作答。 就在他又一次手痒的时候…… “您的论坛点不足，无法回复当前问题。” 王烁满足的叹了一口气，用完了所有的论坛点，他也可以光荣的退出论坛圈了。 至于充值？ 呵呵，充值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只能免费白嫖混混日子的样子。 没东西转移注意力的王烁这才重新注意到了右上角的红点点？为何这个红点看着如此刺眼？ 被微聊折磨出深刻强迫症的王烁表示对此不能忍，非要消灭掉才行。 于是他轻轻点了一下这个铃铛图案，下一刻…… “我靠？”王烁看着屏幕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玩意？” 第40章 消息及前因 看着屏幕跳出来的密密麻麻的消息，王烁真的被惊到了。 “这是什么玩意？”王烁瞪大眼睛仔细查看了一下。 屏幕上全都是一个名为天无鸣的人发来的私信消息，密密麻麻，王烁数了一下，总共估计得有四五十条了。 前面的语气还很客气。 “您好，请问在吗？有事咨询。” “您好，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如果打扰到您我很抱歉。” “您好，我想详细向您了解一下您的回答。” “您好……” 后面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怎么好了。 “看见请回复一下！” “很着急！请您回复我！” “回复我！重谢！” “回复我！” “回复我！” “回复我！” 没错，一连几十条的回复我充分表达了书写着内心的崩溃，抒发了书写者满腔的愤懑之情，这些王烁全部感受到了。 “天无鸣？”王烁看着这个id，“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不过看着几十条的消息，王烁也有些不忍心，他在回复框里输入道：“请说。” 点击发送，系统弹出对话框，提示发送私信需要论坛点。 王烁顿时惊了。 再看向这几十条消息的眼神都变得不同，这些……都是钱呐！ 土豪啊！ 王烁咂咂嘴，有些遗憾的看着屏幕。 “兄弟，不是我不回你，实在是没有你那么豪啊，只能怪你倒霉，谁叫我刚好就把论坛点用完了呢？很怀疑你是来骗我充值的啊？套路我？那是不可能的！” 富贵使人如何王烁不知道，毕竟他没富过，而且还欠着一大笔钱，但贫穷……使人节制。 利索的关掉论坛页，合上笔记本电脑，王烁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给自己倒了杯水，又挪到床边上，靠着床头伸直腿，闭上眼睛，开始继续尝试传输类人族的知识。 在医院的几天里，他已经初步摸清楚了核心的作用。 简单来说，核心现在就类似于一个数据库，而他的大脑，就相当于计算机整体或者硬盘之类的玩意。 他只要用类人族的语言在脑海中发出对接指令，就可以将数据库里的数据调入到自己的大脑里，这部分数据不但可以立即理解记忆，而且再次调用数据时将不会受到核心的限制。 数据的传输速度和容量有其上限，而这个上限又决定于自己的大脑，或者说脑域强度。 一旦超过上限，自己的大脑就会因为过度运转而导致严重性神经细胞损伤，说直白点，就是大脑烧掉了cup或者硬盘。 那就……死机了。 神仙来了都没辙。 好在他的大脑连续经过两次强化，上限已经大大提高，一般性的传输或者偶尔的大批量传输，还不会对大脑造成过于严重的损伤，最多也就是留点汗水或者留点鼻血什么的，这些王烁早已经习惯了。 在持续的探索中，王烁还发现，虽然自己不能一直以最高的上限进行数据传输，但是可以用自己能控制的最低限度进行缓慢的数据传输，这个过程同样可以起到增强大脑强度的作用，虽然实际效果微乎其微，但在没有基因药剂和精神锻炼法的情况下，这也不失为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 至于这个最低限度有多低，经过王烁不断的试探，也大概有了经验。现在的他，已经能极为熟练的做到保持两小时不动摇，代价就是多次昏迷和经常流鼻血得来的血魔称号。 王烁还为这种锻炼方法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涓流数据锻炼法，嗯……基本通俗易懂。这种办法唯一问题在于极低的效率，基本不能获取到有用的东西，只能起到一点点的锻炼作用。 眯着眼睛躺了半晌，王烁睁开眼睛，擦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似乎长出了一口气。 “类人族文明真是不可思议。” 王烁由衷感叹道。 每次回忆一番类人族文明的发展史和惊人成就，再回到眼前这个社会，王烁顿时有一种自己穿越了的感觉，原本还算先进的世界好像骤然倒退了几万年，这种落差感让王烁十分不爽。 而更不爽的，是…… “咕噜噜……” 王烁仿佛能听到自己的肠胃在抗议。 这是每次使用涓流数据锻炼法的后遗症，几乎没有例外，王烁已经很习惯了。 拿起手机，打开团送app，点击下单，付账，一气呵成。 只是看着银行发送来的两位数存款，王烁的心情顿时有些不好了，再想想自己似乎还有一笔非自己所愿的巨额负债，王烁刚刚升起的豪情万丈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果然，还是钱最能让人实在了。 想着那些说自己对钱不感兴趣的大佬们，王烁顿时一整鄙夷。 脱离了物质谈情操和理想，都是耍流氓啊！ 但是这些大佬门耍起流氓来，就是这样让人无言以对，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达到大佬们的定力，不会因为区区一百万的债权和三百万的债务而愁眉不展。 无言的叹口气，王烁站起身，正准备给自己续上一杯白开水，就见宿舍门被推开了，一脸严肃的陈诚走了进来。 王烁有些诧异，平常嬉皮笑脸的不像一个高富帅的陈诚，竟然也能摆出这么高冷的表情？ “老四，你……” “王烁。谢谢你！”陈诚没有给王烁说话的机会，直接向着王烁深深鞠躬。 王烁吓了一跳，连忙让开，将水杯放到桌子上，大叫一声：“停！” 惊疑不定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陈诚。 “我说老四，你不是去日本进修了吧？在哪学的臭毛病，动不动就给人鞠躬！”王烁有些莫名其妙：“还有，你虎头虎脑的冲进来，摆出一副平板脸，这是为了谢谢我？你怕不是想吓死我！” 陈诚的目光十分严肃，脸上一丝嬉皮笑脸的影子都没有，再加上不同往日的沉静眼眸，竟然让王烁感受到了别样的气质。 哦，这该死的心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王烁恶寒的赶紧摇摇头，将脑袋里的不健康想法驱除出去，摆摆手道：“说吧，莫名其妙的谢我干嘛？” “我都知道了。”陈诚说道。 “你都知道了？”王烁瞪大了眼睛。 陈诚点头。 “所有的一切？” 陈诚继续点头。 王烁有些惊恐，不是吧，自己做那件事的时候不是只有陈欣一人在场吗？难道陈欣…… “陈欣告诉你的？” 陈诚这次摇了摇头。 王烁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己让零悄悄做的事情被陈欣发现了，不过仔细一想，这怎么可能？ 自己吓自己果然会吓出毛病。 “老二。”陈诚可没有理会那么多，沉着脸继续说道：“刚刚是我代表陈氏集团对你的感谢，现在是作为你的同学、舍友、兄弟向你道谢。” “兄弟之间，没有那么多虚虚套套的，以后只要你有用得着的地方，说一声。”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再看看陈诚那张严肃的脸，顿时觉得有些怪异。 “咳咳，我说老四。”王烁咳嗽一声说道：“我觉得你不适合扮演黑社会的角色，你还是恢复一下，之前的搞笑风格挺好的，不用刻意换风格。” 陈诚明显一呆。 “还有啊，你能不能把你屁股后面的小尾巴们解决一下，然后再说一说这个道谢是咋回事？” 陈诚无语的眨了眨眼，气场顿时崩溃，他看了一眼正在门口露着脑袋小心观察的小姑娘们，然后…… “啪！” 将门直接拍上的陈诚转过身，说道：“好了。” 王烁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半个小时后。 “事情就是这样的。”陈诚露出一丝沉重的表情，微微皱起的眉头看起来很是揪心，一股忧郁的气质扑面而来。 “要不是你上次临走之前询问我集团是不是出了状况，我都不知道集团面临的情况会这么严重。” “我也不会知道，陈欣表妹为了集团，竟然做了这么大的牺牲！” “我更不会知道，我的那些姑妈和伯父们，竟然会这么……不择手段。” 确实是不择手段。 王烁看着陈诚递给他的手机，上面正播放着一段视频。 视频中明显是一个宴会场所，陈欣打扮的十分朴素，穿着一身素白色的纱裙，坐在视频中央，神色冷峻。 在她的对面，是一名不认识的年轻人，大概二十来岁，满脸微笑的对着陈欣说着什么。 几分钟后，就看见陈欣嘴唇微动，传出了声音。 “你只是一只狗腿子而已，你配吗？” 全场哗然。 视频到此结束。 “就是这段视频，被有些人传到了网上，并且还附上了我们集团的传闻，导致我们集团的股票断崖式下跌，连续几天跌停板，损失高达……总之很多就是了。” 陈诚露出了一丝后怕。 “我也是问了我父亲才知道，我们集团和投资公司签下了对赌协议，如果我们不能达到对赌条件，那么就需要向对方赔付巨额的违约金和股份，并答应对方的并购。” 原来如此，怪不得陈欣那小妞在医院的时候死命看计算机的书籍，也不想想，那是她一个外行能搞懂的吗？ 王烁了然。 “哎……不管怎么说，老二，这次谢谢你了。别人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爸爸是知道的，他不方便出面，特地拜托我来感谢你！” “客气了客气了，兄弟之间说这些做什么。”王烁有些心虚的喝了一口水，“这个系统……在使用的时候没有出什么奇怪的问题吧？” “奇怪的问题？”陈诚奇怪的问道：“什么奇怪的问题？” “咳，比如……突然跳出来奇怪的文字，或者黑屏，或者其它的什么。” “这个……”陈诚仔细回忆了一下：“听在场的人说，确实有一些奇怪的ui，不过似乎没什么大问题。” 这就尴尬了，王烁有些无语，陈欣这妞，平常看着挺精明的，为什么到关键时刻就犯傻呢？ 她难道就不会先去在机器上试一试？ 自己制作给陈欣的惊吓，变成了一群人的惊吓，也把自己吓一跳好吗？ 这下貌似丢人了。 王烁默默的摸摸鼻子，有些尴尬的想。 “老二……”陈诚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沉重，他说道：“我以前是一直看不惯陈欣表妹的。” “她从小就冷冰冰的，不跟任何人接触，和除了姑父姑姑，还有她姐姐之外的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在所有人眼里，她是大家闺秀，早熟沉稳，但我就是看不惯她。” “她也看不惯我吧。”陈诚露出一丝嘲讽似的微笑，负能量爆棚：“我觉得她幽柔造作，她觉得我放荡不羁，互相都看不顺眼。” “从小到大，她都是我的死对头，我总是会主动……嗯……欺负她，并且拿她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向父亲还有姑父告状，但最后挨批评的总会是我。” 王烁听的有些无语，你一个大男人，哦，不，当时还是大男孩，你一个大男孩学个小姑娘一样动不动就去告状，我是你爹我也揍你！太丢人了！ “但我乐此不疲，甚至陈欣表妹不喜欢看我什么样子，我就要表现出什么样子。”陈诚露出怀念的神色：“我们虽然看不惯，但也没有太深的矛盾，仅仅只是小孩子之间的厌恶。” “直到……” “直到在我十岁那年，把陈欣表妹推下了水池。” “推下了水池？”王烁瞪大了眼睛。 “是的，推下了水池。”陈诚肯定的点点头：“其实我也只是在开玩笑，但是我没想到的是，陈欣表妹患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掉到水里的时候她因为害怕失去了意识，到最后救上来的时候，已经严重呛水，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王烁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用奇异的眼神看着陈诚。 “我被我老爹和老妈狠狠地抽了一顿，三天没下床。” 王烁觉得自己要是有这种儿子，非得抽死不可。 “从哪以后，陈欣表妹就更加看我不顺眼，稍微有点毛病就挑刺。”陈诚声音有点闷：“但推她下水的确实是我，虽然是受人蛊惑，但确实是我亲手推的。” “所以你心存愧疚但却痛恨她专门针对你？”王烁补充道。 “是的。”陈诚认真点头。 “所以你自暴自弃在风流阔少的道路上一马奔腾，一去不复返了？”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陈诚瞪了瞪眼睛，说道：“我只是对管理集团这种玩意不太感兴趣，谁说我要当风流阔少了？” “小说里都是这种桥段。而且……”王烁指了指桌面上一本《霸道总裁爱上我》，然后又朝门外努努嘴。 “这不能怪我。”陈诚忧郁的叹了口气，“这要怪我爸妈。” 第41章 晚宴 如果掐死人不犯法，王烁真的很想将眼前这个装逼犯掐死塞到床底下，再伪装成车祸现场。 有个俊俏的遗传基因就可以这么牛逼了？ 有个身世显赫的家世就可以视泡妞为无物了？ 你们这些二代单身狗，让我们这些一代单身狗情何以堪！ 咦？貌似这么一说，自己好像还和眼前的二代单身狗有了共通之处。 真是满足啊。 “如果你是来装逼的，你现在已经达到了目的，请出门左拐。”王烁端了端杯子，做出了送客的动作。 “我还没说完呢。”陈诚看着王烁，眼睛里泛着浓浓的幽怨。 王烁一阵恶寒。 “停，打住！老四，今天的心理辅导就到这里，我还有事。”王烁连忙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手机，指着屏幕上刚刚发来的信息。 “看，真的有事，有约在身，没法推辞，先走了！” 拉开门，不顾外面偷听的小妹妹们，王烁掩面疾奔下楼。 身后，陈诚大喊：“明天晚上八点，香格里拉大饭店，我请客！” “好的！知道了！” 直到出了宿舍，王烁这才有时间擦擦汗，心有余悸的回头望了一眼宿舍，却见陈诚正在阳台上一脸幽怨的望着他。 王烁顿时目不转睛，赶紧离开了陈诚的视野范围。 “这小子，今天的状态很奇怪啊。” 转过楼角的王烁嘀咕一声，拿起手机看了看刚刚陈欣发来的信息。 信息就两个字：“门口。” 如果是别人，估计看见这两个字会一头雾水，但深知陈欣性子的王烁，无奈的摇了摇头，向着校门口走去。 果然，刚一出校门，就看见陈欣静静的站在校门口的一辆黑色商务车下面。 他走到陈欣身边：“你怎么来了？” 陈欣淡淡开口：“上车。”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毛病，这妞，欠收拾。 想归想，话还是要听的，毕竟人家身后还跟着两保镖，真打起来，自己估计不是对手，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王烁撇了撇嘴，不屑的上了车。 不过当汽车发动，汇入到车流中的时候，他终于好像记起了什么。 “我靠，我的外卖！” …… 外卖虽不重要，但也毕竟花了几十块的人民币，王烁还是有些心疼的，都是钱啊，早知如此，自己就在论坛里充几个论坛币了，好歹还能保值不是。 可惜…… “陈大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王烁转过头，向着正静静看窗外风景的陈欣问道。 “香格里拉大酒店。”陈欣回答道：“我父亲要见你。” “哦，原来是你父亲……”王烁猛然睁大了眼睛：“啥？你说啥？你父亲要见我？！！！” “这个……陈欣大小姐。”王烁顿时有些局促：“我突然记起来我刚刚点了外卖，能不能换换路线，送我回去？” 陈欣抬眼，给了他一个眼神。 “好吧。”王烁偃旗息鼓。 片刻后，他继续试探道：“我说，陈欣大小姐。咱们就这样去见家长……不好吧？我老妈从小告诉我要尊老爱幼，孝敬长辈。” 看着陈欣再次看过来的眼神，王烁有些躲闪道：“我是说……咱们要不要买点礼品什么的？” 陈欣眉头渐渐皱起。 “你就当我没说。” 王烁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半个小时后，香格里拉大酒店门口。 当王烁在陈欣的带领下走进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时，就只剩下了感叹，硕大的大厅错综复杂，如果不是陈欣的指引，他估计连宴会厅在哪都找不到。 “陈小姐，您来了。”边上的大堂经理很是客气，“陈总已经等候多时了，请这边来。” 年轻的大堂经理一边做着邀请的手势，一边带路。 王烁注意到，他似乎在偷偷的关注自己。 难道是自己的衣服有什么不对劲？王烁低头打量了一下，没啥问题啊，没穿错正反面，裤子也很合身。 那么就是……自己变帅了？ 王烁利用走过的空档抓紧时间在两边可以反光的装饰物里观察自己。 嗯……貌似没有。 纳闷中，已经走过了相当长的距离。 “汉口厅到了。”大堂经理打开了门：“陈小姐请进。” 厅内，几十张巨大的宴会餐桌摆放的整整齐齐，顶上巨大的水晶灯饰，华丽的花瓣形墙纸，加上鎏金的纹饰，让整个大厅看起来异常豪华。 而这样一个巨大的豪华宴会厅里，此时却只有最中心的一张桌子旁边坐着一个中年人，并且摆上了一些餐具和碟饰。 王烁顿时有些惊住了，果然，有钱人的快乐就是这么豪啊。 包下一整个宴会厅，就定一桌饭，这不是豪是什么？ 再看看自己的钱包，想想自己的余额宝，王烁就觉得自己受到了打击，没有什么比这种赤裸裸的炫富更能打击人了。 “来了？”中年人看着走到桌边的王烁等人，微微点头：“请坐吧。” 然后对着旁边的侍者说道：“可以上菜了。” 王烁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坐，陈欣却已经坐在了中年人身边。 心中暗自鄙视，但整个大堂只有自己一个人站着，似乎有些奇怪，王烁也赶紧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坐近点。”中年人笑着拉出身边的椅子，说道：“今天的客人就只有你一个，不用太过拘束。” 这话说的……感情你包这么大一个场子，档次弄得这么高，就只为了向我一个人炫富？ 王烁心中嘀咕，却还是坐到了中年人身边的位置。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忠轩。”中年人微笑道：“陈欣是我女儿。” “我已经知道了，陈叔叔。”王烁拘束的点点头：“我叫王烁，姓王的王，闪烁的烁。” “我也已经知道了。”陈忠轩笑得十分温和：“王烁同学的名字估计在今天过后，加工圈里就没有人不知道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王烁有些纳闷，暗暗看了陈欣一眼，陈欣却没有任何表示。 “怎么？”似乎是看出了王烁的疑惑，陈忠轩笑道：“王烁同学你还不知道？” 我该知道嘛？ “王烁同学设计的系统……”陈忠轩缓缓道：“当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 王烁顿时觉得有些脸红，他恨不得地上有个缝让自己钻进去，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调戏人家女儿调戏到了正主面前，而且还被不知道多少人围观，这真是……他不禁疯狂的开动脑筋，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在彩蛋里面做了什么过分的手脚或者添加了什么过分的短语。 努力了一番后，王烁暗暗松了一口气，自己似乎除了添加了一个智能反馈算法，另外加了几个小恶作剧，还设计了几个幼稚文案之外，没有做什么嘛，那自己紧张个什么劲？ 为什么有种对人女儿干坏事被老丈人撞破的既视感？ “我们第一次知道，原来华夏的程序设计也能达到世界领先，我们也第一次尝到了领先别人一步的滋味。” “来，王烁小友。”陈忠轩举起酒杯，冲着王烁道：“我敬你一杯！” 王烁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拿起酒杯，说道：“叔叔您客气了，应该是我敬您，我老妈从小就教导我，长者为大。” “哈哈，好个长者为大，不过在我看来，今天没有长者，只有相见恨晚的两位朋友！来，王烁小友，不要客气，喝！” 一杯干尽，王烁砸砸嘴巴，似乎尝到了钱的味道。 也被陈忠轩的豪爽感染了，和这个人在一起，似乎可以没有任何防备，舒服的感觉让人真的有些忘了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长辈。 要不是陈欣还在这里坐着，王烁估计自己两杯酒下肚就敢称兄道弟，三杯酒下肚就敢勾肩搭背，四杯五杯酒下肚……可能……连老丈人都认好了。 “王烁小友。”陈忠轩升级了对王烁的称呼，指着桌子上刚上来的菜品：“尝一尝，这里不论环境还是菜品，都是w市首屈一指的，尤其是菜品，虽不敢说是独占鳌头，但也相差不多了。” 王烁连忙点头，同时在心里暗暗庆幸，看来自己做的彩蛋，应该是被陈欣悄悄消化掉了，这让王烁一直悬着的心缓缓放下。 放下了心结，满桌的菜肴顿时就有了感觉，王烁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 一时间，宾主尽欢。 酒足饭饱之后，陈欣先行离开了宴会厅，整个宴会厅只留下陈忠轩和王烁两人。 “王烁。”陈忠轩放下筷子，说道：“虽然馨儿已经向我说了过程，但我还是想向你再次确认一下。” “这个系统，真的只由你一个人设计、制作？” “是我一个人弄得。”王烁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不过陈叔叔，我要是知道这个系统这么重要，肯定会花点心思弄好点的，是不是太过简陋了，丢了你们集团的脸？” 陈忠轩觉得自己脸有点僵……都已经把日国w公司的技术员气走了，还不够好？还没用心？ 不过看那简陋的用户交互界面，估计这小子还真是没用心设计。 真是……有些牙疼。 转移一下话题吧…… “你对w公司的技术……怎么看？” “w公司？”王烁有点楞神，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道：“陈叔叔，这个w公司……是做什么的？” “噢，我倒是忘了你不是这个圈子的人了，呵呵。”陈忠轩解释道：“这个w公司，主营精密对刀仪业务，他们公司生产的对刀仪，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机床上都有应用，可以说是这个领域处于顶尖的存在。” “对刀仪？”王烁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了一番，怎么这么熟悉呢？ “w公司不但在对刀仪上的建树惊人，而且c控制系统方面也颇为不俗，他们自行设计的控制系统，也在华夏国内占据了相当的份额。” “对刀仪……很重要？”王烁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回过神来问道。 “自然重要。”陈忠轩笑了一身：“我虽然不是技术出身，但是做生意嘛，对这些还是有些了解的。” “现在市面上的所有机床和加工中心，在初始校对、撞刀后重新校对、以及复位不准确校对时，基本都要依靠对刀仪来确定精度，没有对刀仪，一台高精密机床基本就可以宣告退出精密加工范畴，转为普通机床了。” 王烁了然的点了点头，精密机床变得不再精密，这确实是不能接受的。 “但是为什么要采用对刀仪这种落后的东西？”王烁有些不解道：“难道一体化的自检程序不好吗？” 对刀仪这种……落后的东西？陈忠轩终于感受到了陈欣当初的感觉，这种技术……落后吗？ 不过想到王烁提供的系统的表现和专家的评价，他不得不承认，对刀仪这种东西，还真是有些落后了。 感觉有些牙疼的陈忠轩觉得自己不应该在技术方面再和王烁讨论下去了，这小子一本正经的装起来有点无处下口的感觉。 “王烁。”陈忠轩正了正声色，开始今天最主要的目的。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第42章 陈忠轩的拉拢 今后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挣钱了！要不是为了挣钱，自己拼死拼活个什么劲？ 王烁腼腆的笑了笑，搓了搓手，想回答却又感觉有点说不出口，在这些大佬面前，谈钱是不是有些过于庸俗了？毕竟他们都已经达到了对钱不感兴趣的境界。 看着欲言又止的王烁，陈忠轩有些感慨的笑了笑：“不用着急说出口，认真想一想。你想做什么，或者说你想怎么做，再确切一点说，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看陈忠轩神色认真，王烁也不好意思用赚钱来敷衍，虽然自己很想赚钱。 仔细想想，其实如果在没有类人族这件事情之前，王烁觉得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毕竟自己只是全球几十亿普通人中的一个，是十几亿华夏普通人中的一个，再细分一点，是几百万高中毕业生中的一个。 虽然他的学校不错，专业也可以，但王烁觉得自己可能仍然只能混吃等死。 或许，能找到一份安心的工作，开开心心、不愁吃喝，再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陪在父母身边，悠闲的看着自己的子女长大成人，开开心心的过完一辈子，黄土一埋，眼闭事了。 再好一点，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公司，当个小老板，有些余钱，过上比较富足的一生。 这就是王烁所能想象的极限了，至于做什么影响世界的大事，或者成为像眼前陈忠轩一样的人物，他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但现在…… 陡然间，王烁突然记起了什么……自己似乎答应过类人族什么事情？ 作为一个熟读各大思想理论，坚决实践核心价值观的好青年来说，诚信乃为人之本呐，更何况答应的是一个文明的请求。 王烁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似乎得定个目标，做点什么，让类人族安息，自己也好无所愧疚的使用核心。 “想好了？” 看着王烁神色渐渐放缓，陈忠轩问道。 “想到了。”王烁点点头：“我想好要做什么了。” 陈忠轩欣慰的点点头，孺子可教啊，不枉自己煞费苦心。 “我想拍一部背景，场面，各种设置都极其宏大的电影！”王烁眼里闪烁着名为野心的光芒：“我要让这部电影成为不朽的丰碑！” 陈忠轩欣慰的神色僵在脸上，这算什么志向？好吧，勉强也能算个志向。 “这个很容易……找个剧组就可以办到。你如果想拍，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资金支持，五千万以内随你支取。” 陈忠轩微笑道：“我还可以帮你找到有名的剧组、导演、编剧、明星，用最好的剧本，最好的取景场地、最好的策划，电影完成后，用最好的渠道推广，保证让你的电影声名大噪，如何？” 王烁张了张嘴，有钱人的爱好都这么朴实无华的吗？这算什么，助人为乐？出手就是五千万的助人为乐别说见了，王烁听都没听过。 这条件，诱人的让人难以拒绝啊，不过……王烁忍着诱惑艰难的摇了摇头。 “怎么，这条件还不满意？”陈忠轩有些诧异。 “这倒不是。陈叔叔您的条件太好了，好到我都不敢想。但是我对这个事情有自己的看法，所以……”王烁苦笑道：“我只能冒昧拒绝了。” 拒绝了？ 这倒是陈忠轩没有想到的，换成任何一个人，有五千万的投资放在眼前，都不可能随随便便拒绝，毕竟，双方谁都没有说明这五千万是必须用于电影的，你拿个三四百万、一千万的，谁知道？谁在乎？ 但王烁竟然直接拒绝了…… 陈忠轩露出一丝微笑，这一刻，他是真的有些欣赏这个年轻人了，能力不斐，不骄不躁，现在又懂得审时铎度，不见钱眼开，不错，十分不错。 不过他这个拍电影的想法就…… “王烁小友。”想了半天的陈忠轩决定开门见山：“恕我直言，华中科技大学可是一所不错的学校，如果想要退学的话，似乎有些过于冲动了。” “退学？”王烁一愣，“谁要退学？” “不退学？”陈忠轩有些诧异，立即明白自己想岔了，补救道：“这样就更好了。王烁你现在就有单独创建一套系统的能力，如果能继续深造，必定更加耀眼。” 陈忠轩伸出三根手指，语气郑重：“三年，三年之后，不管王烁你成绩如何，我们陈氏集团，必定有你的一席之地！而且这几年的相关费用，一律有我们陈氏集团负担，我们还会为你提供额外的固定生活费，并且提供200平以上的住所，王烁你只需要安心上学就好。” 好嘛，就知道这些大佬不会无缘无故的拉人吃饭炫富，感情这是抛橄榄枝来了，这条件很诱人啊，费用全部都不用自己管，还提供固定的工资，甚至连房子都给了，按照现在的价格，w市一套200平的房子怎么都得小三百万了吧？ 说实话，王烁是十分心动的。如果换个时间，换个地点，王烁可能就乐呵呵的答应了，但现在…… “抱歉，陈叔叔。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 王烁忍痛拒绝道，同时又有些为难，连续两次拒绝人家大佬，是不是不太好？ 又拒绝了，这次倒是不出乎预料，陈忠轩早都考虑好了这种情况，一个连五千万都不在乎的人，会在乎这个？这个年轻人这是有充分的自信心，认为自己一定能创业成功啊，不过这样倒也没什么问题，要是自己也能一个人搞成一个系统，自己比他还自信。 想到这里，陈忠轩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也就是试试，看能不能把你这样一位前途远大的青年才俊先收入囊中，不过看来……似乎上天没给我这个运气啊，哈哈。” 王烁松了一口气，他倒是不怕陈忠轩当场翻脸，就怕翻脸了之后应该给自己的钱打了水漂。 人生嘛，第一桶金还是要自己努力得来的才算踏实。以后也能给子孙后代吹嘘一番，你老子我，当年18岁就挣到了一百万！这满满的满足感，都快溢出屏幕了。 “第一条不成，这第二条王烁你就可不能再推辞了。”陈忠轩的脸上笑容依旧，手里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文件夹，递到王烁面前：“看看吧。” 王烁接过文件夹，翻开，顿时有些无语。 又见合同，而且是让自己毫无准备的合同，陈忠轩不亏是陈欣的亲爹，连这霸道的作风都一模一样。 “股权合同。”王烁皱了皱眉。 “甲方：前沿科技有限公司。乙方：众智鹏成科技有限公司。” “甲方自愿以技术入股的方式将名下xxxxxx号专利权授权给乙方使用，占股15.00%，乙方应当向甲方支付授权费用元……” “乙方除支付授权费用外，应当定期向甲方通报财务状况，向甲方提供的账号支付分红费用……” “甲乙双方约定：首批授权时间为一年，到期如甲乙双方有意，可另行协商续期。” “陈叔叔，这是……”王烁有些不解的看向陈忠轩。 “还有一份，继续看。”陈忠轩继续指了指文件夹里的另一份合同。 王烁翻开另一份合同。 这是一份合作协议，大体意思是众智鹏成科技有限公司和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达成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双方互相约定了权利和义务，并明确了原则。 其中有一条，双方有互帮互助的义务，当一方因不确定因素遭受损失，另一方有采取一切必要措施及时止损的义务。 “陈叔叔，这又是什么意思？”王烁有些迷茫。 “呵呵，没什么意思。”陈忠轩很是温和的笑了笑：“你的公司初创，各个环节可能不是十分熟悉，而且你现在的主业是学习，可能没时间照顾公司，所以作为合作伙伴，我可是有义务帮助你走上正轨的。” 不等王烁说话，陈忠轩摆摆手，继续道：“而且今天走的有些急了，馨儿那丫头没有将她和你签订的那份合同拿给我，等到公司财务手续走完之后，咱们就结算一下吧。” 这才是大老板应该说的话嘛。 王烁把拒绝的话吞进肚子里，端起酒杯，真心实意道：“陈叔叔，我敬您一杯。” 为了自己的钱，干了！ 第43章 你好，我叫陈欣 当王烁离开之后，空旷的宴会厅里，就只剩下陈忠轩一个人。 他看着放在桌面上的两份空白合同，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老爷。” 陈叔不知道从什么角落走了出来，看着桌面上的酒杯，有些皱眉道：“老爷，刘医生说了，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饮酒。” “偶尔小酌一杯，没事的。”陈忠轩回过头，笑道：“坐吧。” 陈叔依言坐下。 “他没签？” “嗯。”陈忠轩点了点头，拿起陈叔带来的茶壶茶杯，悠然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老爷您不是很在意？那为何……” “为何还要摆这么大的排场，是吧？”陈忠轩接过话，他笑着看了一眼陈叔：“邦国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老爷您深谋远虑，智计多端，思虑周全，从不会做无用的事。” “你这是跟谁学的。”陈忠轩有些失笑的摇摇头：“我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只是手下掌握着众多人的饭碗，不得不慎重一些，而且凡事多些考量，遇事自然会从容很多。” “那今天这是……您故意的？” “也不完全对。”陈忠轩放下茶杯，说道：“对于这个王烁，我确实是有意的。但有意，并不等于非他不可。试探一下，如果他答应了，自然最好，如果不答应，咱们也没什么损失。但我万万没有想到……” 陈忠轩想到王烁一脸纠结的表情，好笑的摇摇头。 “这个王烁还真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啊。” 陈叔皱眉道：“所以这是……一个考验？” “考验？”陈忠轩笑了：“算是个考验吧，人生总是需要选择的，而学会选择，就要先学会放弃。这个王烁，可没有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不错。馨儿那丫头不是要审计那份合同吗，通知财务一声，可以办理了。” “明白了。”陈叔点点头：“不过老爷，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董事会那边……” “董事会？”陈忠轩呵呵笑了一声：“这件事情过后，已经没有董事会了。” 陈叔心里凌然，他知道，老爷忍让了这么久，终于要出手了。 “另外，将这两份合同重新拟定一遍，将隐藏条件剔除掉，让法务部拿给王烁。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王烁这小子虽然不错，但毕竟年轻，还差点经验，吃吃亏也是福气，这也算是我这个长辈给他上的第一课！” 陈忠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就像我之前给你说的，邦国。” “有时候比金钱更有用的，是人脉，而相比于人脉，我更喜欢人情。” 陈叔缓缓点头，有时候用人情反而比用钱来的更加事半功倍，这估计也是老爷没有逼迫王烁交出系统的原因了。 “还有一件事，老爷，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他们要尽快进行对赌协议的最终认定，最迟，这个月月末……” …… 人情的萌芽，是心与心交换出来的，就好像……现在的陈欣和王烁一般。 回到学校后，陈欣并没有立即回去，而是下车跟随着王烁，一路来到了操场上。 晚上九时的操场，正是一天中最热闹也最寂静的时候，透过操场周围的网格护栏就可以看到，一对对的男女同学或走在学校周围的跑道上，或坐在人工草坪上，肩并着肩，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更有甚者，公然在暗天黑月之下手拉着手，浑然不把周围的单身狗们放在眼里。 王烁现在也是这群人中的一员。 看着一队队走过的男生投来的艳羡目光，王烁觉得，自己此时也变成了一条可以让人吃狗粮的单身狗，虽然这狗粮掺了水。 两人安静的走在跑道上。 良久。 “我没有签。”王烁说道。 “嗯。”陈欣点头。 “你不问问为什么？” “没必要。” 对话结束。 片刻后，王烁有些不死心：“那可是很多钱。” “我知道。” “够我吃一辈子的外卖了！” “二百六十万。”陈欣淡淡道。 额……你这妞，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谈钱伤感情不知道吗？ “可是我帮了你大忙。”王烁有些不服气，“要平账！” “有合同。”陈欣继续淡淡道：“而且，系统里的东西。” “额。” 好吧，你牛！ 王烁服气了，他现在真想给自己两巴掌，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在做系统的时候手欠。现在好了，人情没了。 王烁正有些欲哭无泪，旁边却传来一声细语。 “谢谢你……王烁。” “啥……你说啥？” 王烁表示没听到。 “我说……”陈欣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面对着王烁，黑色的眸子似乎闪烁着亮光：“谢谢你，王烁。” 她伸出了手，展开洁白的手掌。 “重新认识一下，陈欣，陈姓的陈，欣荣的欣。复大2018级金融专业新生。” 王烁有些懵逼，这是什么意思？重新认识？什么梗？ 不过看着陈欣向她伸出来的手，王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配合陈欣的表演。他也伸出手，握住了陈欣的手掌，嗯，非绅士的握住了。 “你好，我叫王烁，王者的王，闪烁的烁。华中大学2018级新生。” 不同于在医院被陈欣握住手指时的感觉，此时两人手掌相握，王烁更能感觉到陈欣手掌的柔软，还有那带着一丝丝冰凉的温润触感。 那是一种王烁说不上来的感觉，是他长这么大从没有体会到的感觉。 似乎有些舒服啊…… 尤其是…… 王烁正心猿意马，就看见对面的陈欣竟然微微露出一丝微笑，声音温柔：“好了吗？” 王烁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放开陈欣的手掌，震惊的看向陈欣。 这妞……这妞竟然笑了！ 天可怜见，相处了一个月了，甚至陈诚相处了几十年了！啥时候见过冷冰冰的陈欣笑过？这比自己拿出来个莫名黑科技更让人震惊啊。 “你……你是不是陈欣？” 王烁指着陈欣，夸张的问道。 他可是知道，在类人族文明中，就有很多种方式可以改变人的面容和声音，甚至包括生理信息都可以伪造。 难道地球上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其他继承者存在？人影怎么这么重要的情报也不进行说明！ 陈欣微微皱眉，脸色冷了下来。 这熟悉的眼神……王烁松了口气，这才是自己印象中的陈欣大小姐嘛，刚刚那个虽然笑得很惊艳，但不知怎么的，王烁总有种画风不对的感觉。 “咳……咳咳，陈欣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刚刚有一个人竟然想要冒充你，要不是我机制，估计就上当受骗了。” 王烁干咳一声，为自己的反应叫绝。 “如果你不喜欢，以后我不笑了。”陈欣淡淡道。 “额……” 王烁今天已经是第三次想抽自己了，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以后能不能少干点。 “咳咳，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你笑起来很好看，真的，以后还是要多笑笑。”王烁干笑道。 笑与不笑的问题似乎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 “王烁。” 陈欣沉默了片刻。 “我明天就要走了。” “走了？”王烁有些没反应过来：“去哪？” “回北都。”陈欣淡淡道。 “回北都……”王烁有些奇怪：“你不是复大的新生吗？不上课回什么北都？” 陈欣撇了他一眼。 “好吧，和我无关，我不问了。”王烁举双手投降。 “有些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陈欣语气稍微变化了一点，说道。 “亲自处理的事情？”王烁正正皱眉思考应该是什么事，随即有些反应过来，这妞，今天不对劲啊，啥时候她还学会解释了？ “陈欣，你没事吧？有啥事你说出来，能帮的肯定帮！” 陈欣摇摇头，气氛一时间沉默下来。 “这个……” 王烁试探开口道：“你走了……这边的事情怎么办？” “有人会处理。” “那……”王烁抱着希望道：“钱怎么办？” “照还。” 王烁：“……” 小妞你不地道啊！整天张口钱闭口钱，满嘴铜臭味，成何体统！ “你也可以用那一个要求抵账。”陈欣淡淡道。 呸，想得美。王烁在心里啐了一口，然后咬着牙挤出两个字，发音很重。 “我还。” 第44章 松本的分析 看着黑色的商务车迅速远去，王烁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 不过想起陈欣临走前奇异似挑衅的眼神，王烁就有些咬牙。 “这妞，越来越不乖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十分，还有二十分钟就要熄灯了。 王烁抓紧时间买了瓶水，上楼，开门。 刚刚进门，就敏锐的发觉到宿舍气氛有些许异常，他环视一圈。 “老四呢？” “老四不在。”趴在高床上看着王烁的郑军一个翻身翻下床，来到王烁身边，啧啧赞叹的绕着他上下打量。 而李立则撑了撑自己的眼镜，连心爱的笔记本都放到了一边，直直的盯着王烁。 王烁被搞懵了。 “老大，你干嘛？” “老二啊。”郑军摇着头：“你不老实。” “我不老实？”王烁瞪大眼睛，“我哪里不老实了？” “还装。”郑军转身拿起自己的手机，拨弄了几下，递到王烁眼前：“看看，看看，这是谁？” 王烁凝神观察了一下，昏暗的环境，熟悉的跑道，两个人影面对面站着，互相牵着手…… 怎么这么熟悉？ “都拉上手了，你还装！”郑军啧啧两声：“老二啊老二，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一手。这才几天，就成功弄到手了？看来英雄救美，受伤住院这种桥段很有用嘛。” “要不是我今天多跑了几圈，休息了一会，恰巧碰见，还真被你蒙在鼓里。” 郑军拍拍王烁的肩膀，为了避免王烁弱不禁风的身体受伤，他拍的很是温柔：“说说吧老二，都是兄弟，替你保密的。” 王烁哭笑不得。 “老大，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接下来…… “就是这样，老大。陈欣现在恨都恨死我了。” “老三，你信吗？”郑军猛不丁问道。 “不信。”李立摇摇头，然后他又补充道：“除非你将你设计的系统给我看。” “给你看倒是没问题……问题是我现在没带在身上。”王烁摊着手有些无奈，“我在软件园里倒是有备份，要不明天？” “没时间。”李立摇头，又抱起了他的笔记本。 “你看，老二，你说的这话只能骗我们一次，上次你就是这么骗我们的！”郑军显然怨念深厚。 关键是上一次我也没骗你们啊…… 我冤啊…… …… 此时，在喜来登大酒店顶层的豪华套房里。 松本别云正一脸不爽的坐在平板电脑前，视屏里显示出一张中年人的脸。 “父亲大人，我……” “我都已经知道了。”对面的中年人淡淡道。 “可是我不服！”松本别云一脸恼火：“我怀疑这是陈忠轩那老东西和陈欣那妞合起来给咱们下的套！” “注意你的言辞！”中年人语气严厉了一点：“你是松本家这一代唯一的子弟，你代表的是整个家族的荣誉！” “拿出你的家族荣誉感，拿出你的贵族气质！” “是。”松本别云憋屈的低下头，眼睛里却满是不服。要不是陈欣那妞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欺骗了自己，让自己误以为她没什么底牌的话，他怎么会摔的这么惨。 “再有一次，扣除你所有的活动经费。”中年人淡淡道。 “我明白了。” “你刚刚说，这是陈忠轩和陈欣联合起来做的陷阱，可能性很大。”中年人语气平淡：“根据你的分析，陈忠轩这样做，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营造一个虚弱的陈氏集团，对他有什么好处？” “好处太多了。”松本别云抬起头，分析道：“首先一点，就是股票，虚弱的陈氏集团会降低股市信心，造成陈氏集团股价暴跌，这样的危机看起来很严重，随时会造成集团连锁兴崩溃，但……” 松本别云眼里闪动着睿智的光芒：“但如果陈忠轩有后手呢？如果陈忠轩有最终一张王牌可以保证救市呢？” “你是说……” “如果我是陈忠轩，我会选择在股票崩溃到停板之前下场，投入资金大量收购本司股票。”松本别云皱着眉道：“这样做会有两个好处。第一，稳定陈氏集团的股票，不会让它跌的过于厉害，当然了，这样的做法在股市崩溃前也无异于杯水车薪。那么陈忠轩就主要是第二个目的了，乘机做空自己的股票，低价收购大量的股票，集中股权，只要手中掌握了大量的股票，那么陈忠轩就进可攻，退可守。” 中年人点点头：“分析的不错。那么你说说，陈忠轩是如何立于不败之地的。” “如果陈氏集团这次外部危机解除，那么陈忠轩就可乘机掌握公司的大部分话语权，如果危机没有解除，那么在陈氏集团股市信心的回暖下，也可以大量抛售拥有的股票，套取现金。这些钱，足以陈氏集团挺过这次危机，而陈忠轩的目的也达到了一小半，陈忠轩这老狐狸，怎么都不亏！” “分析的很完善。”中年人欣慰的点了点头：“但是你还是漏了一点。” “漏了一点？”松本别云一愣。 “人性。”中年人淡淡道：“华夏有句老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和陈氏集团谈判前，你就应该了解一下陈氏集团的构造。” “在陈氏集团中，有一个顶梁柱一般的人物，那就是陈忠轩，陈氏集团的董事长，就是他，一手将陈氏集团又一个小房地产公司发展成了一个市值上千亿的庞然大物，涉及领域极广，只是对外公布的，就包括房地产、运输、服务业、零售业等等。但有一个问题，陈忠轩是一名赘婿。” “他虽然是陈氏集团的董事长，但股东和董事，却都是娘家陈家的人，这些人，性格贪婪，见利忘义，蛇鼠两端，不成气候。如果陈氏集团强势，他们自然不会有异心，但如果陈氏集团稍微示弱，或者直接到了崩溃的边缘……” 松本别云眼睛一亮：“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脱离和陈氏集团的关系，包括股权！” “趁着还能值点钱去卖个好价钱，这就是人性。”中年人淡淡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陈忠轩现在应该已经实际掌握了陈氏集团的大部分股权，甚至已经超过了绝对控股界限。” “那我们该怎么办？”松本别云道：“如果陈忠轩这个老狐狸这么有耐心，等着机会的话，那么这几天内就应该发动了。” “我自有安排。”中年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你还是有些冲动了，一个人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么跟一只动物有什么区别。” “是，我明白了。”松本别云低头，他这次是很服气的，算计别人连人性都算进去了，这种程度，他还远远达不到。 “还有一件事情。”中年人皱了皱眉：“陈欣这次拿出的系统和一个叫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小公司有关，我查了一下，这个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叫王烁。” “这应该……和这个公司没什么关系吧？”松本别云奇怪道：“我觉得这一切都是陈氏集团自导自演的把戏。” “是不是把戏不要紧。”中年人摇摇头：“找到这个王烁，先接触一下，记住，不要再搞砸了。” “好的父亲大人，放心吧！”松本别云肯定道：“我一定会将这个王烁的所有秘密都给您挖出来！” “嗯。”中年人淡淡点头，这点事情，还用不着他亲自出面教导。 “还有父亲大人……”松本别云眼中恨意凌然：“陈欣那丫头不识抬举，屡次侮辱我松本家族和w公司，我要让她好看！” 对面沉默了一下，良久。 “你自己决定，松本家，不容受辱。” 松本别云惊喜抬头，对面却已挂断了视频。 父亲大人这是……放权了？ 第45章 醍醐灌顶 翌日，当太阳刚刚跳出地平线的时候，王烁就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赚钱大计。 陈忠轩的刺激，再加上陈欣的蔑视，深深刺痛了王烁那颗脆弱的小心灵，他发誓，自己一定要尽快赚钱，还上这该死的三百万。 对，就是三百万，而不是二百六十万，到时候，直接将钱取出来堆到陈欣脸上，指着其中的四十万告诉她：“不用找了，这是哥给你的利息！” 爽快！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他要完成自己对类人族的承诺，早日完成，自己也好早早享受生活。 至于待在医院的时候将承诺放在了什么位置……王烁问，你想尝尝郑军铁拳头的滋味嘛？ 一个文明和美女相比，怎么选？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选择美女了！ 经过长途跋涉的王烁，终于揣着兜里的两块钱零钱来到了软件园。 打开门，走上三楼，看着房间里亮起屏幕的电脑，乱糟糟的桌面，王烁感觉到一种久违的亢奋感。 “欢迎回来，先生。”熟悉的男中音响起。 “哈，你还好吗，零。” “需要我识别命令吗？先生？” “额。”得意忘形的王烁摸了摸鼻子：“不用识别了，这是我在给你打招呼。” “命令确认，先生。我将在数据库里为您完善这部分内容。” “额，好吧好吧。” 心里暗骂了一声智障，王烁有些无奈的坐下。 “零，调出源码核心，以分布式结构图的方式进行显示。” “已经显示，先生。” 王烁仔细观察了一下，跟零刚刚诞生相比，此时的源码核心要丰富很多，许多点都亮了起来，只是中间的逻辑模块依旧没什么变化。 这意味着虽然零的功能性增强了，但其核心的智能程度依旧没有显着的提升，依然只是一个“死板”的程序。 “看来还是数据量不够啊。” 王烁皱皱眉。 数据量这种东西，一要时间，二要流量。依靠爬虫抓取这种手段收集，实在太过缓慢了。 得想个办法。 “除了数据量，逻辑核心还得完善一下，做个升级，而且新型编码语言还有一部分没有完成。另外……” 王烁抬头看了桌面上这个已经折磨了自己很久的音箱，音质差到离谱，稍微开大点音量就破音，呲呲响。 老早就想换掉他了。 “还有……” 王烁又看见了桌面上的麦克风、电脑显示器，屋子角落里的摄像头，隔壁间里嗡嗡响的服务器。 “这些……都换了？” 摸了摸兜里的零钱，王烁咬着牙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 钱啊，钱从哪来，自己虽然还有一百万的外欠，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要不……去贷款？ 王烁可是听说了，学生是有个什么创业基金的，五年免息，随借随还，方便的很。 不过十万元的贷款…… 从旁边拉过来一张a4纸，王烁仔细列出了自己可能会需要的设备。 “一台机床。” 许多零件都需要自己加工，一台机床是少不了的，最好能来一台五轴加工中心，不过那价格…… 就算是最小的机床，能保证精确度，可以正常使用的，也得个大几十万了。 “四到五台机械臂。” 工程机械手，这东西他现在就能买点零件进行组装，但买个成品改一改，更加方便。一台五轴机械臂，少说得十万，如果是进口的，估计更贵。等以后有了好一点的加工中心，这玩意完全可以自行设计制造。 “接下来……焊接器、烙铁、焊锡、喷火枪等等……” 这些都是加工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小玩意，至于什么扳手、钳子的，那就更多了。 最最重要的是……王烁发现自己还需要一个冶炼炉！档次还不能太低，温度最起码也得达到2000度，并且要长时间保持。 这就很难办了，市面上这样一个冶炼炉最少也得数十万起步。 看着单子上来列出来的东西，再看看后面那高达210万元的预算，王烁有些头疼，这已经是自己极力压缩成本的结果了，可仍然超出了不少预算，按照现在这个数字，把自己刚挣得一百万全扔进去还不够，最关键的是，就算这些东西真的都搞到手，这地方也根本放不下。 果然，这年头，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创业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啊。 “还是先升级零的逻辑核心吧。” 经过刚进门那么一出，王烁觉得，零的逻辑核心还可以继续升级，毕竟零还是一个临时拼凑出来的半成品，好多细节都需要添加完善。 而且最重要的是……最起码写代码不用钱，这也是自己现在仅有的优势了，零成本人工。 “零，调取核心源代码，纵列显示在屏幕上，重点勾出逻辑核心算法部分。” “需要最高权限。正在核对权限，声纹识别中……图像识别中……我应该如何称呼您？” “陈欣女冰棍。”王烁面不改色道。 “识别成功。正在拉起源码，先生，将为您显示在主屏幕中。” 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结果，王烁微微摇头，对于硬件对零的限制又深刻的认识了一层。 上面这段对话，看似没有问题，但在王烁的设计中，只有运行超过反应超过三秒钟的时候，零才会自觉报出运行步骤，并进行确认。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掩盖零的反应时间，给人以流畅的感觉。 所以实际上最好的结果应该是，在王烁下达命令后，零直接反问确认权限，声纹和图像的识别都在后台进行默认运行。 更好的结果应该是，零直接在后台确认了王烁的身份，当然，这需要强有力的硬件基础保障。 不过想想零占用的资源，还有机房那几台可怜的服务器资源，王烁又摇了摇脑袋。 对于智能核心来说，现在的硅基计算机体系实在是太落后了，其由复杂电子线路组成的芯片、相比较而言超远的电子间行程、材料性质的差异、电子传输过程中的损耗，都严重影响了计算机的性能和功耗。 而基础科技的短板又直接决定了计算机技术的上限，别说王烁了，就算把人影放在这里，他也无法在一个硅晶组成的传统计算机系统里面创造出一个完全自主的智能程序。 王烁现在所能做的，也仅仅是利用自己还在完善中的新型代码不断压榨硅基计算机的极限，然后再利用硬件的不断堆叠计算机性能，使其支撑零达到无限接近真正人工智能的水准。 其实在王烁看来，零的出现，其上限其实已经达到了传统硅基电子计算机的极限，而且这还只是初级的智能核心。 硅基电子计算机从诞生起，它的结构就注定了不可能在这个平台上产生真正的智能，只能是无限于接近智能的伪智能程序。 虽然和智能程序很接近了，但假的终究是假的。 再往上，就不是古老的硅基电子计算机所能承载的了，人类发展史上发展最快的科技，也是最大的功臣，终将迎来最辉煌的谢幕。 这个时间，有可能是十年、二十年，甚至百年。 “下一代计算机啊。”王烁突然对下一代计算机的能力和结构充满了好奇，不用想，这又是眼高手低症犯了，但是，即便现在自己还做不出来下一代计算机，但起码也能了解了解过过瘾不是？ 而且要是真的给零换上新一代计算机载体，那零的性能该变态道什么程度？似乎……很值得期待啊。 但这里面有一个问题。 下一代计算机的理论和制造方式，无疑是很有价值的，只是，如果单纯的为了观赏的话，这个价值到底值不值得王烁冒险进行醍醐大贯顶获取数据？ 按照王烁的推算，如果设计下一代计算机的数据量，或者王烁胡思乱想没有控制住瞬时传输量导致超过了大脑宕机，他极就有可能变成一个白痴，或者连变成白痴的机会都没有。 王烁看着眼前的屏幕，咬着牙有些犹豫。 “干了！” 思虑再三，王烁决定拼死一搏，要是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冒，他以后还能做什么事情？ 而且只要自己及时切断传输，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零，记录当前时间。如果超过二十四……不，三十六个小时我还没有清醒，就拨打120，告知我昏迷的状况及地址，让他们把我拉走。” “备忘录已更新，先生。” 交代好了后事，王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放在沙发扶手旁，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轻轻闭上眼睛。 醍醐灌顶，发动！ 第46章 神秘人 传输数据的想法刚刚生成，巨量的数据就从核心里喷涌而出，巨大的流量让王烁连感叹一句“我靠”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数据的海洋淹没。 没有准备，没有前戏。 王烁几乎对此毫无准备。他只觉得脑袋似乎被人给了一记重锤，又似乎有千百记奔雷在自己脑海炸响，脑域里直接响成一片，再也没有其它声音。 杂乱的念头频发，一个又一个的字符突然出现，又猛然泯灭，一串又一串深奥的理论不断沉浮于脑海，又化成一朵灿烂的光彩。 “撑住，一定要撑住。” 王烁用模糊的意识勉强自己集中注意力，将目标放到了主要关键词上。 待到又一串深奥的字符形成之后，猛烈的胀痛感袭来，王烁终于再也忍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王烁再次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装修风格，这种装修风格王烁再熟悉不过了。 这里是……医院。 “你醒了。”正在换药的小护士似乎发现了王烁的小动作，将取下来的空瓶子放进托盘里，说道：“既然醒了，我就去叫一下你的家属。” 说着，小护士就出了病房，只剩下王烁一个人盯着熟悉的天花板发呆。 他在努力回想，自己是如何又回到医院里的？ 似乎是……对了！数据传输！ 王烁顿时有些郁闷。 一次醍醐灌顶，还真的把自己搞进了医院，这在王烁的意料之中，也出乎王烁的意料之外。 “老二！” 熟悉的大嗓门，不用抬头，王烁都知道是谁来了。 他抬头看去，果然就看见郑军咧着一张大嘴，不知道多少天没刮的胡子稀啦啦的挂在下巴上，嗓门宏大。 “老二，不是我说你，你这身体真是太弱了。”郑军有些感叹的咂咂嘴：“这才多少天，你就把自己搞了个二进宫。” “我也不想啊老大。”王烁有些无奈。 “所以你要跟着我学，你看看我，身体倍儿棒！”郑军挺了挺胸，露出自己健美的胸膛：“以后你就跟着我跑圈，要不了一周，绝对让你的身体跟我的一样倍儿棒！” 那我估计还得进一趟重症监护室，王烁心里吐槽了一句，随即问道：“对了老大，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 “不是我。”郑军有些感慨：“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打的电话。我问过医院的急诊医生了，他们说到你那的时候没有其他人，就只有你睡在沙发上。现在这种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可不多了啊。” 说着，还摇摇头，似乎对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社会很是遗憾。 王烁默默点头，看来零按照自己的指令忠实执行了，拨打了电话将自己送到了医院。 “老大，真是太谢谢你了，每次都麻烦你。”王烁由衷道。 “你说的这是啥话？”郑军瞪大了眼睛，“同是一个宿舍的兄弟！你出事了，我怎么能不管？而且你现在身体这么弱，更需要人照顾！” “以后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要把你的锻炼计划给提上来，一定要把你血魔的称号给摘掉。” 额……按照你的计划训练，估计会死人的。 “这个，谢谢老大了。”王烁很违心的说道。 …… 拉扯了小半天之后，郑军终于带着王烁的承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病房，走之前，还郑重叮嘱王烁需要注意的事宜，并告诉他：训练有风险，加入需谨慎，但凡有损伤，郑军不负责。 二十五字真言，字字机杼。 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还有一大半的药瓶，王烁知道，自己估计要有大半天时间耗在这里了。 摸了摸兜里，幸好，手机还在。 拿出手机熟练解锁，点开微聊，上方一个红标很是显眼，这是陈欣发来的消息。 “你昏迷了？” 她怎么知道我昏迷了？现在的消息传递已经快到了这种地步？还是这小妞在我身上安装了追踪装置？ 王烁有些不解，但不影响他以最快的速度回信息。 “已经没事了，缺少糖类补充造成的。” 片刻后，陈欣的回复传来，只有一个字。 “好。” 啧啧，典型的陈欣大小姐风格，王烁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说这个字，就意味着这个话题已经聊完了，请不要再回复消息。 不回复就不回复，王烁撇撇嘴，作为一个有原则的男人，怎么可能去用热脸贴上冷屁股。他退出微聊，滑动了一下，准备找到头条的app看看有没有什么重大新闻。 但手机上显示的的一行字却让他猛然呆住了。 “14：36，11月5日，星期一。” 11月5日，星期一？ 王烁开始细细思索，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进行醍醐贯顶的时间应该是在星期天，也就是11月4日，而他给零设置的报警时间是36小时以后。 而现在的时间却是在11月5日的下午两点。 也就是说…… 王烁突然感觉一股冷气窜上背脊。 如果不是零报的警？那会是谁？ 一个自己不知道，甚至有可能根本不认识的“人”在自己的工作室里转了一圈，还“好心”的帮已经昏迷的自己报警…… 这种事情，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很惊悚啊。 要不是现在还在吊针，而自己也没什么实际损失，王烁真想现在就立即回到软件园里，让零调出所有的监控录像进行查看。 呼出一口气，王烁暂时把这个惊悚的想法放到一边，反正只要是他或者她进过自己的工作室，回去调取监控记录就可以搞清楚，暂时不需要太过着急。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工作室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太过值钱的东西，嗯……除了零。 不过按照自己设置的隐蔽模式来看，应该也没有人会发现零的存在，即使不小心唤醒了，估计也只会把零当成市面上一个常见的普通语音智能助手。 心情平复了一下，王烁直起身子，拿出纸笔，准备仔细清点一下这一次数据传输的收获。 费了这么大力气，而且还把自己搞进了医院，这要是还没传输到所需要的东西出来，岂不是很不划算。 脑袋里昏昏沉沉，王烁拍了拍脑袋就准备开始的时候，病房的门又一次被人推开。 来人冲着王烁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 “您好，王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第47章 富翁王烁 “你是……” 王烁有些疑惑的看着推门进来的女人，一身职业正装，白衬衣，高跟鞋，一副妥妥的白领打扮。 “看来王先生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啊。”女白领笑了一下：“那就再次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柳言，是众智鹏成科技有限公司的专职法律顾问，您可以称呼我为柳顾问或者柳律师。” “不知王先生……现在是否想起来了？” “啊，我记起来了。”王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你……” 柳言，当初在王烁和陈欣签合同的时候就在现场，负责审定合同内容，所以……貌似是一个律师？ “你这次来是为了……” “我先给您介绍一下。”柳言露出一丝职业化的微笑，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烁觉得这次的微笑里面至少包含了一两分的真诚，她向旁边挪了一下位置，露出身后的另一位女性。 这是一名中年女性，看起来三十到四十岁之间，身着同样款式的正装，打扮优雅精致。 “这是我们众智鹏成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的副总经理，任俊铃。” “王先生，您好。”任俊铃微微点头。 “你好。”王烁回礼道，但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还有这一位。”柳言指着另一名年纪看起来稍大的中年男子继续介绍道：“这是众智鹏成科技有限公司的财务总监许建忠。” “您好王先生。” “你好。” 王烁纳闷的看着眼前的三人，有些愣神。 一个副总经理，一个财务总监，这几乎就是众智鹏成的半边天啊，陈欣搞这么大场面是要干啥？ “王先生，任俊玲总经理这次是受了公司的委托，特意前来和您进行业务上的对接。” 对接业务？王烁仔细想了想，自己和众智鹏成公司，有业务往来？ “咱们之间……似乎没有业务往来吧？”王烁纳闷的看着柳言三人，心里很是奇怪，怎么现在什么人都能在医院里找到自己了，难道以后要找自己就进医院？ “王先生您可能忘记了。”柳言再次露出一丝微笑：“您之前和众智鹏成公司签署过一份很特别的合同。” “很特别的合同……”王烁仔细回忆了一下，得益于刚刚数据传输后混乱的大脑，一时半会王烁还真的没想起来。 看着一脸回忆，然后露出茫然状的王烁，柳言的微笑有点挂不住了，善意提醒道：“就是您和陈小姐签署的那份委托合同……” “没有。”王烁果断摇头。 不能认，坚决不能认，自己的钱还没拿到手，陈欣这妞就指着人来要钱了。 利索的用被子蒙住头，王烁伸出一只手指了指门口，闷哼哼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从没和你们签什么合同，快出去，我要叫医生了。” “这……王先生……” 柳言想到了所有情况，但却独独没有想到王烁是这种反应，一时间有些楞神，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王先生。”一旁的任俊铃微微一笑，声音温和：“我们这次是来给您送钱的。” “送钱？” 王烁放下被子，瞪大了眼睛。 “初号系统你们已经审核好了？确定价值了？能给我钱了？不是说还得一段时间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任俊铃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微微摇头：“您可能误会了，我们这次是来和您进一步对接合同相关事项的，毕竟这可是牵扯到一大笔钱。” 任俊铃微微一顿，补充道：“很大一笔钱。” “很大一笔钱？”王烁有些好奇：“有多大？” “大到我们需要汇报总公司进行审核的程度，大到需要陈总亲自点头。事实上，我今天在这里跟您说的所有话，都是出自陈总的授意。”任俊铃笑道：“所以王先生您不要担心，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并且……在现有的业务对接结束后，我们希望能和您进一步合作。” “进一步合作？” “这些可以稍后再说。”任俊铃微微一笑，伸手接过柳言刚刚取出来的文件夹，递给王烁。 “王先生您可以先看看您和陈欣小姐签订的合同。” 王烁拿过文件夹，翻开。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那类似于蚂蚁爬行轨迹的字迹让王烁不由有些羞涩，下意识的微微抬起文件夹，想要挡住任俊铃三人的视线。 “王先生您可能没有认真的阅读过这份陈小姐为您私人定制的合同。” “根据合同约定，由我司作为甲方委托乙方，也就是您的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进行技术开发，并由我司向您的公司支付报酬。” “合同约定，报酬按照具体技术开发的进度及参与度进行核算，并且无论技术开发是否失败，您都会在前期获得一百万元的资金支持，对于这部分资金，我司不会再另行向您及您的公司主张。” 王烁摸摸鼻头，这确实是自己签的协议内容不错，当初要不是这条约定，他都不会费尽心思去开发什么初号系统。 一百万呐，对陈欣和陈诚可能就只是几个月的零花钱，对自己来说，那可是要好好努力工作十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下来的钱，由不得他不上心。 没办法，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就是这么离谱。 “其他报酬，待到技术开发完成后，由我司进行评定后向您进行支付。” 念完了合同，任俊玲问道：“合同内容没错吧，王先生。” “嗯嗯，没错。”王烁翻着合同，见任俊铃如数家珍，不由有些佩服，换成他，早就绕晕在这些文字迷宫里了。 “嗯。”任俊铃点点头，继续道：“我司邀请厂商技术人员、相关行业专家以及其他从业人士，对您负责具体开发c加工中心整体软系统进行具体测评、分析、比较后，现已出具了详细的检测报告。” 任俊铃的声音有些郑重：“王烁先生，经过评估，您和您公司开发c加工中心软系统，完美契合了我司产品，相较于其他同类产品具有一定的优势，让我司在产品性能上和国际先进水平接轨，该系统的性能，已经远远超出了我司的预估。” “为此，经过我司郑重讨论决定，依据公平互惠的合同原则和内容，鉴于该系统完全由您及您公司负责全权研发，按照合同约定，我司将向您支付此次报酬共计……” 任俊铃深吸一口气，报出了最后的数字：“一千六百四十六万元！” 王烁手中的合同已经掉到了被子上，他长大了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任俊铃。 “多……多少？” “一千六百四十六万元，王先生。”任俊铃平静道。 “一千……多万……”王烁懵了，他知道自己要是提分成的话可能会提的很多，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达到这个数字。 那可是一千多万啊！不是一千多块。别说王烁了，就算自己的老爹，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你们……是不是算错了？”王烁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再次确认道：“你看对，是不是多了一个零？” “账单经过我们多次确认，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王先生。” 一直没有说话的财务总监许建忠开口道：“这也是我在这里的原因，像这样的数目，我们需要您的亲自确认，不知道您是否带了公司的公章？” “公章？”王烁这才发现，自己貌似没有公司的公章。 似乎看出了王烁的难处，许建忠开口道：“没带也没关系，您的签字也是可以的。” 看着许建忠递上来的结算单上那一长串的零，王烁感觉自己有些眼晕，他突然很怀疑现在自己还在人影制造出来的脑域环境里，周围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 他拿出手机，解锁，点开陈欣的微聊，大概说明了这里的情况，然后静静的等待。 几分钟后，手机响了，王烁看了看，陈欣的回复只有一句话。 “扣除我的欠款及利息。” 这妞…… 王烁撇撇嘴，突然有些平静下来，他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这是自己用技术换回来的啊！自己怕什么？如果自己没有弄出一个惊艳的系统，难道众智鹏成公司和陈忠轩会凭空支付给自己上千万？恐怕这是做梦！ 而且如果单论自己所做的系统价值，恐怕这一千万还远远不够。 这么一想，王烁顿时觉得这一千万也不是那么刺眼了，甚至还有些嫌少。 他大笔一挥，签上自己的大名，只是那字迹…… “好的，王先生。”许建忠接过王烁递来的结算单，说道：“我们将在三个工作日内将您的款项支付到您公司的基本户，请注意查收。另外，考虑到您的公司情况，我们将会代您缴纳税款。” “谢谢。”王烁很是沉稳的点点头，自己都是身价上千万的人了，要有自己的气质。 “还有一件事，王烁先生。”接受到任俊铃示意的柳言，撇着嘴拿出了另一个文件夹，递给王烁：“我们需要您的授权，所以请看一下这份合同。” “授权？”王烁有些诧异。 “是这样的，王烁先生。”柳言解释道：“如果是其他的委托合同，您及您的公司虽然是技术开发者，但技术的知识产权及专利权却在我司名下，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司才是这项技术的所有人，我司在采取针对这项技术的一切权力时均不受您的制约。但陈欣小姐在合拟定合同时从中删除了这一条，并明确约定上述权力均在您名下，所以，如果我司想要继续使用这项技术，就需要您的授权。” 说到这里，柳言也有些郁闷。陈小姐这样的做法，完全不符合公司的利益啊，这就像自己掏钱叫人做了一个很好看的雕塑，结果做出来之后人家却说，这个东西是我的，你想要摆在你家你就要付租金，这……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过……陈欣小姐从来就是不讲道理的。 “是这样……”王烁接过合同，有些感叹，这妞……有些时候还是挺靠谱的嘛。 “授权时限为一年，一年以后，您可以随时授权给其他厂商，但在一年时限内，我司将享有这项技术的独家使用权，您无权再将该项技术授权给其他厂商进行使用。” “在授权时限内，如果我司遇上针对该项技术的技术性问题，您将有义务帮助我司进行改进，由此产生的费用将由我司负担，并向您支付相应的报酬。” “这个没问题。”王烁点点头，感觉没什么问题，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柳言轻轻松了一口气，今天来的所有任务总算时圆满完成了，除了王烁故意搞出的小插曲之外，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好了，王先生。”柳言利索的收拾好文件，夹在自己腋下，说道：“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希望您尽快康复。” 王烁默默点头，目送着一行三人走出了病房。 待病房门关上，王烁才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就是这双手，刚刚签写了两份合同？其中一份还价值一千多万？ 一千多万啊！该花多长时间才能花完？ 自己该买些什么东西？给老爸老妈买套房子？给自己弄点昂贵的电子设备？ 脑袋里一阵胡思乱想。这种被巨大幸福击中的感觉……要不是在医院里，王烁此时真的想长啸一声—— 我有钱了！ 第48章 第一位员工 有钱了，之前各种不能搞的事情就可以搞一搞了，就算买设备，一千万也能买的差不多了不是？不过这钱该如何花，王烁需要慢慢计划。 但现在让他犯难的是，眼前的电话，接不接？ 看着不断震动的电话，还有电话上显示的老妖婆三个字，王烁罕见的犹豫了。老妖婆打电话，准没有好事情，再联想一下自己今天又是一天没有去上课，估计老妖婆的本子上，自己都已经上了红名单。 他伸出手，按了一下开关键。 世界顿时清静了下来。 王烁刚刚舒了一口气，眼前的电话就再次死命的震动起来，来电人仍然显示为老妖婆。 “这老妖婆，贼心不死啊。”王烁嘀咕一句，再次将手机摁成了沉默状态。 一分钟后，手机沉寂了下来。 片刻后手机震动了一下，显示收到一条新的消息。 王烁好奇点开，是老大发来的。 “不要接。” 不要接？啥意思？ 王烁正在纳闷，老大的电话便打了过来，王烁想都没有想，点了接听。 “喂老大，咋回事？你发错信息了？” 对面沉默了一下，一个女声骤然响起。 “王烁，如果明天上午的课我再见不到你，你就卷铺盖滚蛋！” “嘟……嘟……嘟。” 手机挂断。 王烁一脸懵逼。 这……怪谁？只能怪自己啊…… 真是欲哭无泪。 …… 再怎么心情沉重，生活还是得继续。 再怎么想留在今天，明天还是会如期而至。 人生啊……有时候就是如此无奈。 王烁感叹着，摸着手背的细小针眼，走出了急诊大楼，看着外面有些发暗的天空，连犒劳自己的心思都没有了。 本来嘛，想着今天骤然间成为了千万富翁，也算是半个成功人士了，不包个像样的场子叫上兄弟们庆祝一下都说不过去。 当然了，像陈欣老爸那样的场子还是包不起的，那东西除了钱，你还得有面子，王烁显然没有这种面子。 但是…… 想到明天就要面对老妖婆，王烁就一阵无奈，刚刚升起来的千万富翁气质荡然无存。 拿出手机，挑着平时不敢买的特贵外卖下了一单，将地址改成软件园，然后自觉的上了去往软件园的公交车。 他刚刚突然想起，自己的千万款项还没有到账，他现在还是一个穷人。 这家医院距离光谷软件园并不远，坐在公交车上晃荡了大半个小时，王烁总算是安全到达了目的地。 等到了承租的办公楼下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熟练的输入密码，开门，王烁也不在一、二楼停留，利索的上了三楼。 “欢迎回来，先生。” 熟悉的中性男声响起。 “零，你该更加自然一点，不要老是一个语调说话。”王烁将自己的晚餐放在电脑桌上，抱怨道：“还有，不要一直重复使用一条问候语，汉字是博大精深的，是很优雅的，你应该多学习学习。” “检测到关键词学习，先生，您需要我丰富对应的数据库吗？” “额……” 果然是个人工智障。 这种程度，距离自己的要求还差的很远啊，看来升级零的核心代码库和数据库已经迫在眉睫了。 坐在电脑前，王烁皱着眉头仔细回忆着数据顶带来的知识，在里面查找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将其写在纸上记录下来，为此，王烁专门买了一个笔记本。 这些知识虽然已经被王烁掌握，但毕竟不是自己亲自所学，王烁还是需要仔细回顾一遍，以确保自己不出差错。 脚步声响起。 王烁下意识的抬了抬眼皮。 嗯……高跟鞋，肉色丝袜，黑色短裙，再加上上身的正装…… “柳律师，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王烁头也不抬的问道。 没有人说话。 王烁皱了皱眉头，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柳律师，你……”王烁抬起头，向着人影看去，顿时呆住了。 眼前的女子虽然同样是一身职业正装，白衬衣，高跟鞋，但如果再加上一副全边框的黑色眼镜，还有一头齐肩长发，以及那清冷的气质……那就纯粹是另外一个人了。 这让王烁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同样气质清冷的人，但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更有御姐的风范。 “你……不是柳律师……”王烁有些懵：“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有些怀疑，难道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锁门？ “第一，我当然不是柳律师。”来人轻轻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第二，不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而是我一直就坐在一楼。” 一直坐在一楼？ 王烁瞬间瞪大了眼睛，那岂不是…… “那你……那你……” “第三，看在你是我老板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时间的浪费问题。虽然因为你的昏迷已经浪费了我宝贵的一天时间。” “老板？”王烁完全懵了，大姐，我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找了你这么一个气质端庄，面容姣好，看样子业务貌似也不错的精英过来，我怎么不知道？ “第四，根据我和陈小姐的约定，我只为你服务三年时间，三年之后，去留自愿。” “第五，对于我的薪酬，不得低于月薪五万，如果连续拖欠两个月以上的薪资，约定作废，我会立即离开这间公司。” 随着女子每说一条，王烁的眼睛就睁大一分，直到睁的眼珠子都快突出来的时候，王烁终于忍不住了，大喊一声：“停！” 女子微微蹙眉，但还是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王烁。 “第一！”王烁站起身，伸出一根手指：“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是和谁做的约定，又约定了些什么内容，但我不认识你！甚至根本没见过你！” “第二！”王烁伸出第二根手指：“如果说老板，我才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就算是我接受你当员工，那也要我来定薪酬，而不是你！” “第三！”王烁狠狠道：“你说了这么多，我到现在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和陈小姐的约定中，没有你说的这些内容。”女子皱皱眉，平静道。 “那现在有了！”王烁重新坐下，拿起手机：“你先等着，我确认一下。” 翻出陈欣的微聊，王烁手指如飞。 “陈大小姐！你又搞什么幺蛾子！” “人到了？” “这么说这个奇怪的女人真是你弄来的？快把她弄走！我不需要什么员工！” “你需要她。” “我不需要！” “你会经营公司吗？” 王烁一愣，有些迟疑。 “我……” “你有时间经营公司吗？” “我……” “还有事吗？” 王烁默默打字：“没有了。” “好。” 这妞……王烁放下手机，咬咬牙，看着眼前的女子，闷哼哼道：“既然来了，那就收拾一下。” 王烁指了指楼下。 “一楼和二楼是你的领域，三楼是我的，以后进来之前要敲……” 看着空荡荡的三楼楼梯口，王烁有些郁闷的咽回了自己说的话，丧气道：“要打报告。” “我知道了。”女子抬头环视了一圈：“我明天会进行具体的重新布置和装修，如果你不想让人打扰，我会进行隔音处理，费用需要公司进行支付。” “好的。”王烁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公司想要运营，就需要人来保证正常经营活动，我需要你签署相关文件，进行公司扩招。” “两个人还要签文件？”王烁瞪大眼睛。 “任何制度都要从开始就确立下来，以便养成习惯。”女子淡淡道：“找人的工作我希望由你亲自进行。” “好吧好吧。”王烁无奈的挥了挥手：“都听你的。” “最后。”女子微微抬起头，淡淡道：“第一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柳叶眉。” 第49章 柳叶眉的价值 看着转过身走下楼梯的背影，王烁有些郁闷的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 柳叶眉的到来着实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有更深层次的事情需要考虑。 拿出手机，点开微聊，王烁又看见了陈欣那两句反问句。 撇撇嘴，他发出信息。 “陈欣大小姐！看在你的面子上，人我要了！但是她有些太过分了！张口就要五万的月薪！当自己是谁！我都没有五万块的月薪！” 几分钟后，手机响起。 王烁拿起来看了一眼，只有两个字。 “给她。” 这自信的语气……陈欣就这么确定来的人值这个价？五万元的月薪，那可是五万元！要是王烁没有和陈氏集团签订合同，他甚至连一万块都拿不出来。 而且就算签订了合同，这一千多万什么时候到账还是个未知数。 现在，就因为一个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突然冒出来的奇怪女人的一句话，自己就要给她五万，还是月薪，意味着以后每月都要给。 “一个月五万的话，一年那就是……嘶，六十万！” 王烁有些心疼的呲呲牙，感觉腮帮子有些疼。 这女人就算是金子做的，也不值这么多钱啊。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有钱了，当然要把自己之前没钱搞的事业搞一搞了。 考虑了一圈，王烁还是决定用钱来换设备，制造东西继续换钱，至于买房子买车什么的，还是再等等吧。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不是。 “我需要采购一批设备，很值钱的设备……” …… 柳叶眉静静的坐在一楼，一丝丝月光顺着窗户照射进来，使她勉强可以看清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一楼的接待台，她也就是坐在这里，看着王烁匆匆上楼，甚至连开灯的功夫都没有。 半圆形的木制台面上没有任何东西，身后的墙体也没有经过任何装饰，这让她甚至有些忘了这间公司的名字。 叫什么来着？ 似乎是叫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柳叶眉杵着脑袋认真思考了一下，她现在可以确信，这间公司真的是二十几天前成立的新公司了。 而这间公司的老板，似乎就是楼上坐着的那个不怎么靠谱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真的能撑起来这间公司？真的能支付起自己的薪资？并且持续三年？然后像小姐说的那样？ 她有些怀疑，但无论如何，路是她自己选的，她并不后悔。 但是……如果这间公司真的无法支付自己的薪酬的话…… 柳叶眉有些犹豫的皱起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 “你为什么不开灯？” 柳叶眉抬起头，黑暗中模糊的看到一个人影从楼梯上下来，摸到墙角按下了什么。 “啪。” 突入其来的光明让柳叶眉有些不自然的眯了眯眼睛。 “这样就舒服多了。” 王烁淡定的走到柳叶眉跟前，顺势往桌面上一坐。 “咱们聊聊吧。” 见柳叶眉没有反对，王烁继续说道：“听说你是复大毕业的？” “是的。”柳叶眉点点头：“复大工商管理系，2013级。” 王烁挑挑眉：“那你现在是……” “博士研究生。”柳叶眉扶了扶眼镜，补充道：“另外，我在上研究生时利用课外时间考取了金融学硕士学位。” 一个博士……一个硕士……双料…… 这是一个学霸啊！ 怪不得这么狂，张口就要五万的月薪。 只是学历不代表能力，自己还是本科未毕业呢，不是轻轻松松挣了一千万？你去挣个试试？ 王烁想着还没到账的一千万，心里舒服了很多。 “你这个薪资……” “薪资不能少，最低五万。”柳叶眉淡淡道。 这神情，这态度，怎么那么像某个人刚见面的时候呢？ “没得商量？” 王烁看着柳叶眉皱起的眉头，妥协道：“行吧，让我考虑一下，你先干几天试试。” 陈欣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自己根本不会管理公司，更重要的是，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去管理公司。 这样的情况下，一个送上门来的双料学霸就是最好的劳动工具了。 “薪资最迟要在每月二十号之前发放，如果不能按时发放，且连续两次以上，我就会自己离职。” 看着柳叶眉毫不客气的跟自己谈钱，王烁有些苦涩的点了点头，给人当老板什么的，不应该高兴才对嘛？为啥自己这么难受。 “你之前有没有啥实际的工作经历？不会没有实际操作经验吧？” 王烁有些不死心的问道，想要挑出点毛病来，看能不能降低点工资。 “这是我的履历。” 看着柳叶眉从包里拿出来的履历表，王烁有些头疼了，随便扫了一眼，就看见一长串的履职经历。 默默叹了口气，看来这五万是省不下来了。 “那就这样吧，工资五万，要是做得好还有奖金。”看着面前神情淡然的柳叶眉，王烁咬了咬牙，既然要给，就给足给够，奖金啥的也安排上，好歹自己现在也是个千万富翁了，不能太过小气。 “你为什么从上家公司离职了？” 柳叶眉看了王烁一眼，没有说话。 “看来你在之前的公司混的不怎么样啊。”王烁有些遗憾的摇摇头，随即道：“不过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了你，就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不等柳叶眉说话，王烁就意气风发的道：“咱们公司是一家科技公司，现阶段的目标，就是生存下来，长远目标，是拍摄一部史诗级电影，并且建立一座永不消失的丰碑。” “我要让这座丰碑，耸立在最耀眼的地方，让全世界的人都来仰望！” “我知道了。”柳叶眉点头。 “你不奇怪我的目标？也不问问为什么要建立丰碑？”王烁有些诧异的看着柳叶眉。 “任何公司的发展都有其过程。”柳叶眉淡淡道：“前期的目标必不可少，即使这个目标听起来没有任何实施价值，但也比没有任何目标要好。不过，比起这个，我还是更倾向于画大饼的实施方式，这样更能带动员工的积极性。” “让我来分析一下王总您的目标计划。”柳叶眉似乎已经进入了角色。 “首先，您创建的公司名称叫做前沿科技有限公司，不论您的这个名称是一时兴起也好，是深思熟虑也罢，科技这个两个字，就已经决定了公司的经营方向和范围。” “您在所说目标里，明确提及了要拍摄一部史诗级电影，并且要建立一座让全世界都能看到的丰碑，这些必然和科技有关。” 柳叶眉微微低着头，用手抵着下巴分析道：“也就是说，您手里有着某种我所不知道的技术手段，不同于现在市面上任何的电影拍摄技巧，甚至拍摄的也不是电影这种载体，而这种手段极有可能在不远的未来就能实现，及其惊艳？至于丰碑，也极有可能是用来承载这部电影的地方？” 王烁目瞪口呆，虽然猜的不全对，但基本八九不离十了。 这女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王烁很是好奇。 “很简单。”柳叶眉的神色很冷静：“带入您的角色，根据您的描述，加上现有的条件，分析具体的结果。即使这个结果是错误的，是违背常识的，那也是唯一的选择。剩下的，就是您如何实现的问题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人形版的零啊有木有。 原来学霸是这样的！ 常常被人称为学霸的王烁此时有着深深的羞愧。 这女人……有点东西啊！ 这五万块，给的不亏啊。 第50章 下一代计算机 被深深打击到的王烁有些怀疑人生的回到了三楼，脸上还残留着没有消散完的羞愧。 果然，幸福这东西都是比较出来的，从小到大自己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从来跟学渣不沾边，没想到一不小心被人虐的渣都不剩了。 这世道……果然不能太得意。 要不是自己已经搞了一千万的第一桶金追平了差距，加上还控制着公司的财政大权，柳叶眉需要自己发工资，否则的话……自己站在柳叶眉面前都没什么底气。 “零，调出核心源代码，分布式图形显示。” 王烁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抓紧时间弄出完整的新型代码语言，尽快给零的核心进行升级。我自己是比不上你了，但是我要弄出个智脑“儿子”从根本上打败你！ 任你智计多端，我有技术！ 哼！ 轻哼一声，王烁拿过纸笔，铺在桌面上，皱着眉头开始整理思路。 要提升零的性能，主要的技术路线有两个。 第一种技术路线不用说，自然是不用花钱的软件层面，这也是王烁现阶段最擅长的层面。什么？你要问为什么？不花钱只需要码字的事情，这不是有手就行吗？ 况且，王烁觉得自己别的不多，唯独腰子足足有两只，只要不要钱，什么都好说！ 第二种技术路线，则是硬件层面，这也是王烁有些纠结的层面。 经过之前的醍醐灌顶，王烁也算是比较全面的了解类人族的计算机发展史了，包括其中的重要技术关节。 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知道就能做出来的。 在类人族发展史中，计算机发展史只有三步，从最低级的半导体计算机，到光子计算机，再到最高级的光量子计算机。 但就是这简单的三步，类人族走了整整一千年！ 以类人族的发展速度来讲，花费整整一千年来完善计算机的发展步骤，可见其技术的复杂性和艰难程度。 而能产生真正意义上人工智能的，恰恰就是最高级的光量子计算机！连中间的光子计算机都不行。 再看看技术要求…… 王烁直接自闭了。不要说光量子计算机了，就连光子计算机，王烁都没有弄到完全的资料，根本造不出来。 行，没关系，资料不够咱不造了。继续降低难度！王烁就不信了，这么多技术资料就没有一个当前能用的？ 不过这都是什么？ 250型计算机架构图纸…… 3000型芯片设计图纸…… 291型储存器制造原理…… …… 王烁耐着性子一一回忆，就在他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猛然间跃出的字符和画面让他眼前一亮。 “找到了！半导体计算机的下一代，超导计算机！” 王烁兴奋的将关键词记录在纸上，并写出了一些关键的性能参数。 “超导计算机，利用常温超导体替代现有计算机的电子线路及晶体管，从而诞生的下一代计算机。由于采用超导体作为导体材料，其内部电阻几乎忽略不计，电子移动过程中零损耗，零发热，极大的提升了计算机性能。” “与现有电子计算机相比，超导计算机由于取消了散热系统，优化了结构设计，其体积更小，运算效率更高，功耗更低。” “根据估计，仅仅只是替换，不做任何优化设计，超导计算机就可以做到原半导体计算机四分之一的体积、约十五倍以上的运行速度、千分之一的功耗。如果使用超导芯片，则可以将运算速度提升千倍以上。” 写完这些字的王烁突然停了一下，脑子里正在涌现的灵感也戛然而止。 超导计算机的结构、优化的设计、成熟的软件系统、工业化的技术需求，这些自己都可以准备好。现在的问题是……常温超导体从哪来？如何制造？是否有工艺要求？ 王烁翻遍整个类人族的计算机史，除了一个常温超导体的名词外，没有发现任何和常温超导体有关的东西。 “这是什么情况？” 王烁有些傻眼。 “难道类人族这些死脑筋将常温超导体的制作方式放在了材料领域？” 不得不说，这个推断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正确的。只是这样一来，自己怎么办？再来一次醍醐灌顶？ 想一想醍醐灌顶那滋味和危险性，王烁就只想摇头，短时间里，他是万万不想再来一次醍醐灌顶了。 叹了口气，将桌面上的纸折起来丢进抽屉里，王烁重新将目光集中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 果然，乖乖码字就行了，只有码字才能致富，要什么自行车！ 第二天一早，被刺激的疯狂了一夜的王烁就在柳叶眉不解的眼神中，顶着一副太阳墨镜走出软件园，上了通往学校的公交车。 老大的微聊正在疯狂发送。 “老二，来了吗？” “老二，到哪了？” “老二，老妖婆已经在路上了！” “老二，老妖婆点名了！” 摇摇晃晃种，王烁抽空回了信息。 “老大！顶住！马上到！” “顶不住了！” 顶不住了是什么意思？王烁脸有些绿。 好不容易挨到公交车到站，王烁挤出人群，迸发出百米冲刺的最大速度，飞奔向教学楼，刚到教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一个严肃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了出来。 “王烁！” 王烁大喊一声：“到！” 全教室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出现在教室门口的王烁。 气氛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静。 “王烁！” 看着站在门口的王烁，丁汝楠觉得自己的脾气又要控制不住了：“你大早上戴个墨镜，是在向我们夸你视力好吗！” “啊。”王烁这才想起自己还戴了墨镜，连忙取下来：“对不起丁老师，早上有些事情，迟了一点。” “进来。”丁汝楠转过头，淡淡道。 郑军叹息的捂住了脸，以他对老妖婆的了解，她是不可能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王烁的，看着走到座位上的王烁，郑军心里一阵默哀。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丁汝楠用手指着王烁：“这位，就是咱们大名鼎鼎的王烁，人称醉酒小王子，喝一顿酒住院四十天。” “大家如果不想产生民事纠纷的话，最好不要和这位同学喝酒。” “好了，今天的点名就到这里。王烁，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老妖婆夹着名册离开了，郑军悄悄凑过来。 “我说老二，我都给你发信息了，你怎么还是差点迟到。” “我在软件园有点事。”王烁苦笑道：“老大，这些同学好像对我都很好奇啊。” “当然对你好奇。”郑军看着周围的同学转过来的目光，目不转睛的说道：“你现在可是咱们系里的名人，说起名字，都知道，还会加一句，是不是那个喝酒喝进医院四十天的王烁啊？” “你们怎么回答？” “我们一般都会承认的，并且告诉他们，你是咱们403宿舍的血魔！倍儿有面子！” 王烁：“……” 老大这脑回路和一般人不一样啊。 王烁大概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同学，还不错，男女比例差不多，还有几个女生异常出众，看来自己的泡妞大计有实施的空间了。 一圈下来，王烁竟然还看见一个稍微有些面熟的熟人。 “那个叫李宗强。”郑军顺着王烁的目光看了一眼，呲呲牙，介绍道：“是一个资深神棍，整天兜售一些封建迷信思想。最主要的是，被人嫌弃了还百折不挠，屡败屡战。” 王烁点点头。 “好了同学们，咱们开始上课，中途可以休息十分钟，今天我要讲的是计算机的发展简史，只有了解了计算机的发展历史，你们才能更好的认识计算机这一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只有深度了解了计算机的原理，你们才能在这个领域走的更远！” “有些内容在之前我们已经穿插着讲过一点了，今天咱们就讲一点更深刻的……” 课上的王烁昏昏欲睡，索性直接趴到桌子上，闭幕开始继续“回忆”从类人族文明核心里传输过来的有关计算机的信息了。 而于此同时，北都。 在靠近城中心的写字楼上，豪华的会议中心里，几十人围绕着巨大的会议桌依次而坐。 坐在最上席的，是一名穿着唐装的中年人，看起来颇有气质，如果王烁在这里，肯定能一眼认出来，这就是和他亲切交谈两小时的陈氏集团董事长，陈忠轩。 “董事长，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旁边的助理小声报告道。 “那就开始吧。”陈忠轩应了一声，然后轻轻摆了摆手，会场上的声音顿时小了下来，直到完全安静。 “既然人都来的差不多了，那咱们今天的会议就正式开始吧。不过，在正式开始今天的第一个议题之前，我想先向各位确定一件事情。” 陈忠轩抬起眼睛扫了一眼全场，被他扫到的人，都不自觉的低了一下头。 “各位都可以说是集团的元老，在集团还十分弱小的时候就大力扶持过集团，按理说，集团是有欠于各位的。” “这么多年来，我也算尽心尽力，想要让集团的发展更上一层楼，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在集团陷入困境的时候，有些人不但不承担作为股东的义务，反而想要耗尽集团的最后一丝元气！” 陈忠轩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份名单，扔在面前的桌子上。 “我很心痛，真的很心痛！” “这份名单上，都是咱们集团的元老！都享受到了集团发展的巨大成果！可最先抛弃集团的却也是他们！” “我不想提到这些人的名字。” 陈忠轩微微闭上眼睛。 “我在最开始邀请你们的时候，我就承诺过，不论集团遇到什么困难，经营不善也好，倒闭也好，你们的钱，我不会短你们一分！甚至我更承诺过，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随时按照集团最高时的市场估价向你们回购股份！” “事情要有始有终，作人要以信为本。我答应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现在……轮到你们做选择了。” “你们可以直接选择离开。” “你们也可以选择以现在陈氏集团的股市价格的两倍再次入股，我承诺给你们相应的股份，但不会再按照之前的股份兑付。” “你们……选择吧。” 第51章 陈氏集团的震荡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似乎所有人都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和蔼可亲的陈忠轩竟然会真的向他们举起屠刀，而且是以这种最无情，最直接的方式进行。 在来开会之前的路上，他们有些人甚至乐观的预计，陈忠轩绝不会弃这么多的元老于不顾，肯定会再次允许他们入股，并得到之前的股份，大不了将之前回购股份时的钱再次投入公司，反正按照公司目前的股价来看，怎么都是不亏的。 按照之前陈忠轩的行事风格来看，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是很高的，但……他们这次失算了。 陈忠轩这次不但变了，还变得如此铁面无情。 “董事长，您这……是什么意思？”一名中年人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意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陈忠轩扫了一眼站起身的中年人，微笑道：“敬轩，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再次入股。” 我们当然想再次入股！可是…… “可是……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被称作敬轩的中年人苦涩道：“董事长您回购股份的钱已经被我投到朋友的公司里了，现在要拿出两倍市场价的认股款实在是很困难……董事长您能不能帮帮我们？” 此言一出，周围的众人纷纷开始应和。 “对啊，董事长，您就帮帮我们，我们现在没那么多钱啊！” “按照现在的价格，认购1%股份的价格比之前翻了五倍不止啊董事长，您不能做的这么决啊！” 绝？陈忠轩淡淡一笑，抬起眼睛看着众人形态各异的面孔。 如果现在陈氏集团真的破产了，眼前这些人，只会做的更绝，他们不会在意陈氏集团的死活，也不会在意他陈忠轩的死活，他们真正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利益，只有利益，才能让这些六亲不认的豺狼们动心。 “机会已经给过各位了，如果你们真的拿不出钱来认股，那么我只能很遗憾的请你们选择第一种方式了。从此之后，你们将不再是陈氏集团的股东，不再是董事会董事，陈氏集团董事会就此解散，将由我出任陈氏集团的执行董事。” “当然……”陈忠轩再次扫了一眼全场，声音清淡：“我还要邀请各位尽快离场，我们接下来商量的事情，事关集团商业机密，不适合对外人开放旁听。” “陈忠轩！”有人终于忍不住了，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集团的发展，也有着我们一份功劳，如果没有我们，你们一家今天还不知在哪里吃着土！现在好了，有了成果，公司发展起来了，就想把我们一脚踹开？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对！没那么容易，陈忠轩你太过分了！小心崩掉牙口！” “陈忠轩，我们敬你是董事长，但你也别太过了！今天这股份，你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不然，我们就公堂见！” “对！咱们公堂见！就算你能打的起官司，我们也要让你焦头烂额！” 激愤的人群里，陈敬轩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他悄悄的看向陈忠轩旁边的位置，那里是一脸平静的陈玉琼，在他的关注下，陈玉琼站起身来，轻轻敲了敲桌面。 “各位，大家静一静。” “陈老哥，你也说句话，不要让陈忠轩一个人把持了集团！”一人十分僵硬的道。 “大家对陈氏集团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这是看得见的，是不容被抹杀的！”陈玉琼大声道：“但是，陈氏集团终归是要将集团利益摆在第一位的！为了集团利益，牺牲大家的利益也是在所难免！” “在这个层面来说，咱们陈董事长所作所为并没有错，他仍然在尽心尽力的为集团考虑，为集团牟利，这是可敬可佩的！” “大家可以愤怒，可以发泄，但千万不要说陈董事长做错了！” “陈老哥，您不是最先主张罢免陈忠轩的董事长位置吗！怎么今天又变成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陈玉琼说道：“现在这个情况，只有陈董事长能带领集团度过难关，我们也只有相信陈董事长，才能保证集团的利益最大化！才能保证我们大家的利益！” “对于各位的遭遇我深感同情，但现在木已成舟，已经成为既定事实，陈董事长手里，有你们的股权认定书！上面可是你们签了字，在有关部门备了案的！不容更改。” “所以，大家别闹了，都散了吧。” 陈玉琼语重心长，但完全阻止不了众股东心中的怒火，等他说完，大厅里便像点起了一团火焰，众人的情绪瞬间被引爆。 “这不可能！” “陈玉仁！你和陈忠轩联合起来欺骗我们！” “把我们的钱还给我们！” 随着保安的到来，场面更加混乱，这些一直自诩为人上人的富人们，为了他们口中的一点蝇头小利，甚至开始动手。 陈忠轩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在他两旁，始终站着两位保镖，不管局面如何混乱，从未离开过。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陈敬轩大喊一声，让身后众人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他转过身。 “晓玲，陈丞。”他看向站在最前方的一对男女，刚刚就是这两人情绪最为激动：“这次真的不怪董事长了，这是咱们自己的选择。” 他有些苦涩的说道：“你们有谁在申请公司回购股份的时候遭到了拒绝？有谁没有按照最高股价报价回收？有谁没有在三个工作日之内收到回收款？” 众人一阵沉默。 “都没有吧？”陈敬轩扫视了一下众人，苦笑一声：“都散了吧，不管集团今后如何发展，咱们都不亏，要怪，就只能怪咱们没有眼光了。” “哥，您怎么能向着陈忠轩说话！”陈晓玲冷着脸：“他的所作所为，很明显就是一种欺骗，我怀疑，这是他一手计划出来的苦肉计，目的就是为了从我们手中收回股份！不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他得逞！” “对！这件事没完！” “我们绝不会就此罢休！” “陈忠轩，你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陈敬轩露出一丝苦笑，这些人已经没救了，这些养尊处优的人打滚撒泼起来，和街上的泼皮无赖没什么两样。 “董事长，这次的事情是我们理亏。您给我的认股协议很合理，我需要回去考虑一下，您看……” 陈忠轩点点头。 陈敬轩松了一口气，要是陈忠轩不点这个头，他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陈氏集团的股票，现在可是红的发紫了。 他也同样点点头，经过陈晓玲和陈丞两人身边，经过其他股东身边，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头也不回的出去了，竟是连会议都不准备参加了。 有一个人，就有两个人。 场面再次冷清下来，众位股东面色露出犹豫，看着一脸沉静的陈忠轩，几十年来建立起的敬畏又重新涌上心头，叹了一口气，陆陆续续的开始离场。 最后轮到陈晓玲和陈丞。 “陈忠轩，你会后悔的。” 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议室。 等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会场里就只剩下三个人，多出来的一个人，是今天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陈玉仁。 “会议继续。”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陈忠轩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首先要讨论的是和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合作关系……大家说说想法。” “我完全同意执行董事的意见。”陈玉琼乐呵呵的说道。 陈玉仁皱了皱眉：“我也没有意见。” “好。”陈忠轩淡淡道：“那就选个时间举办一场记者会，正式宣布一下这个事情。下一个事项是关于陈欣签订的合同……” “既然是以公司的名义签订的合同，当然应该完全执行。”陈玉琼继续说道。 “我同意。”陈玉仁忍不住看了陈玉琼一眼。 “好，记下来。”陈忠轩淡淡道：“下一个议题，是关于公司未来相当一段时间的发展规划，我们现在有以下几个方面的策划，第一……” ……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从来不会拖堂的教授拿着书本走出了教室，留下一地昏昏欲睡的学生。 王烁抬起头，擦擦嘴角的口水，问道：“下课了？” “当然下课了！”郑军没好气道：“你真是能睡！两个小时的课，全程优质睡眠，推都推不醒！” 王烁憨憨一笑，要怪，就怪类人族吧，是他们成功的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只会睡觉不会听课的铁憨憨。 醍醐灌顶习惯了，让王烁再次适应看书和听讲这种慢节奏的学习方式，王烁表示……臣妾做不到啊！ “今天老四又没来听课，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郑军收拾好书，一边走一边嘀咕。 “也许又去相亲了。”李立道。 “相亲？”王烁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词汇，不由诧异道：“老四相亲？什么情况？” 就陈诚那惨绝人寰的颜值，还需要相亲？ “不知道。”李立摇头：“他是怎么告诉我们的。” “加上今天，已经快三天没有见到老四的人了。”郑军边走边嘀咕，快走到教学楼门口的时候，突然记起了什么事情。 “老二，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老妖婆是不是还在办公室里等你？” 第52章 教授的邀请 王烁幽怨的看了郑军一眼，老大啊老大，你就装出一副忘了的样子不好吗？现在就是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王烁叹口气，哀怨的重新往楼上走去。 楼下，郑军一脸懵逼，问旁边的李立道：“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 丁汝楠安静的坐在办公桌前，眼神不时扫过屏幕右下角的时间。 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算算时间，十一点半下课，已经半小时过去了。 自己的办公室在三楼，上课的地方在四楼。半个小时的时间，走不过一层楼梯？ 丁汝楠眼神微冷。 “报告。” “进来。” 听着这清淡的声音，王烁心里有些发怵，但已经到门口了，不进去好像也不行啊。 “丁老师，我来了。” “嗯。”丁汝楠淡淡回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专心的看着自己眼前的纸张。 王烁只能安静等待。 十分钟过去了…… 王烁抬了抬眼，丁汝楠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 二十分钟过去了…… 丁汝楠仍然保持原状。 三十分钟过去了…… 丁汝楠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眉头微微皱起，貌似已经遗忘了她旁边还站着一位等她发话的学生。 王烁悄悄凑上去，看向丁汝楠手里的东西，他顿时睁大了眼睛，这是…… 一张空白a4纸…… “忍不住了？”清冷的声音传来。 王烁转头看去，只见丁汝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侧过了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表情十分耐人寻味。 “额……老师，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王烁同学，你似乎还欠我什么东西？” 欠你什么东西？王烁有些呆萌的微微抬头想了一下……好像……没有欠什么东西吧？ “咱们的王烁同学果然是贵人多忘事。”丁汝楠迅速冷下了脸，将手里的空白纸张放到桌面上，轻拍一下，淡淡道：“写吧。” “写什么？” “写些什么你自己决定，我只看结果。” 看着王烁还有些迟疑，丁汝楠冷声道：“怎么，王烁同学自己说过的大话这么快就不记得了？还是说……你所说的什么循环神经网络从开始就是假的？” 节点式自循环神经网络！ 王烁瞬间明白了。 当初自己貌似好像答应过眼前的丁汝楠要在三天内给她拿出一份完整的方案和部分源代码，但是因为零和新型编码语言的复杂程度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所以将这件事情完全抛到了脑后。 所以这就是这一切的来源？ 这就是自己等了这半小时的原因？ 这就是自己受到所有不公正对待的源头？ 王烁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啊。 “丁老师，你要听我解释……” “解释不解释的，先不着急。”丁汝楠靠在椅背上，点了点桌面上的纸：“既然想起来了，就抓紧时间写吧，你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写什么？都已经把零做出来了，在那放着呢，还怎么写？再写出一个零来？ 王烁想了想，貌似也不是不可以。 现代通用的英语系代码和王烁正在编写的新型代码语言相比，仍有很大的局限性。别的先不说，单就简洁程度就远远不是英语系代码可以比较的。高级语言的好处在于，它的复杂是复杂在看不见的地方。 王烁已经可以做到使用高级语言中的一两个代码表述出需要英语系代码上百行来进行的逻辑命令。 这种效率，简直不可思议。 而高级代码语言的神奇之处，还远远不仅如此。 如果真的有一个纯英语系代码的零诞生的话……估计会比现在的所谓人工智能助手强，但本质上并没有任何不同，用它搭建出来的新智能，没有使用高级语言搭建出来的零那种无限的可能性，而且对硬件的要求也会更高，毕竟，虽然自己不会写出屎山一样的代码，但长、多、繁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 但在计算机的层面，强出一线，就意味着千差万别，王烁相信经过自己的优化，就算用英语写代码，也要远比其他人强的多。 况且，这是有智和无智的区别，这是从0到1的转变。 “这个……丁老师……” “又有什么事？”丁汝楠有些不耐烦的抬起头。 王烁指了指桌面上的a4纸。 “这张纸不够……远远不够。” …… 丁汝楠又一次被惊呆了。 事实上，自从她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还有些青涩的大男孩之后，她就时常陷入到这种震惊的状态。 在此之前，她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她没想到的是……她的准备还远不够充分。 所以，她又一次被惊呆了。 如果说第一次震惊是因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说出的妄语，那么这一次，就是这个学生本人。 眼前的a4纸已经叠了厚厚的一层，而旁边的青涩大男孩还在继续奋笔疾书，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就彷佛这些东西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认为王烁又在耍什么花样，想要蒙混过关，但当她将已经写过的a4纸拿起来看过之后，她就茫然了。 代码……满页都是代码…… 她甚至在其中发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逻辑指令和函数算法，而跳过这些，她发现……自己竟然读不懂了。 一个计算机专业毕业的硕士研究生，读不懂一个刚上大学的学弟写出来的代码命令和运行逻辑，这要是让其他人听到了，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但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在自己眼前。 “这段……我勉强能看懂，应该是从数据库里调取数据的函数，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写？” “这一段……这一段的逻辑是怎么成立的？难道就不会发生数据溢出导致算法崩溃吗？” “这一段……” 丁汝楠默默的翻过一页又一页的a4纸，每一页a4纸上都已经被王烁写满了代码。她不时将这些代码和自己脑海中已经学过的知识进行对照，她发觉自己……白读了四年的研究生。 “呼……”旁边传来一声悠长的呼气声。 丁汝楠转头看去，只见王烁将笔放下，轻轻活动着自己的手腕，旁边已经是堆积如山的a4纸，粗略估计，至少得五六十页。 “你……写完了？” “啊，还没有。”王烁露出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只是手有些疼，休息一下。好久没有用笔写代码了，有些生疏，而且还有很多没有写呢。” 生疏……呵呵。 “你……已经有了所有的架构和代码腹稿？” 王烁似乎有些诧异，他睁大眼睛：“当然了，难道不应该将所有的细节都想好才开始编写的吗？这些只占了整个代码很小的一部分，我休息一下抓紧时间，争取多写点。” 丁汝楠一口气顿时憋在心里，只觉得自己有些胸闷，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再继续说下去会被这个学弟气死。 “你先不要写了。”丁汝楠努力装出一副平淡的样子：“今天叫你来不是为了写代码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 “更重要的事情？” “我的老师……要见你。” 第53章 名扬产业圈? 老师的老师要见我？ 王烁觉得有些懵逼，这是什么情况？ “丁老师，您的老师是……” “曾学伟，曾教授。”丁汝楠微微仰起脸，露出一丝得意的气质。 “原来是曾教授啊，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这熟悉的寒暄词……丁汝楠脸色迅速冷了下来。 “你没有听说过曾教授？” “额……”王烁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说道：“其实我……没有听说过所有的教授……” 丁汝楠有些不知道如何接话了，她再次压了压自己的脾气，冷声道：“没听说过没关系，一会见了曾教授，学机灵一点，或许以后还可以把你选做科研组的成员。” 看见王烁似乎有些不以为意，丁汝楠加重了声音：“不要小看科研组的成员这个身份！曾教授主持的，都是国际有名的科研实验，如果能有幸参加，在某篇论文上署名，对你的以后影响深远！” 丁老师都如此郑重了，王烁只能点点头，指了指桌面上的一叠a4纸，这些都是自己费了小部分脑细胞，将新型代码语言重新翻译成英语系代码写出来的，毕竟跟其他人交流，英语系还是最适用的语言，新型代码还没有完善和推广，写出来他们也看不懂啊。 “那这些……不写了？” “先留着，以后有时间再写。”丁汝楠小心的将这叠a4纸收起来，放进自己的包里，王烁敏锐的注意到了包上低调的lv字标。 自从脑域强化后，王烁的观察力和敏锐度上升了n多台阶。 “对了，王烁。”丁汝楠转过头，盯着王烁：“你有这么多腹稿……该不会已经有成品了吧？” “成品？”王烁一呆，仔细想了一下，自己的零是用新型语言代码构建出来的，严格的来说，并不算在英语系代码体系下的成品，所以…… “还没有，丁老师。”王烁腼腆的说道：“这个软件用英语代码写太复杂了，效果也不好，所以我还没弄。” “这倒是。”丁汝楠松了一口气，她现在真的很怕眼前这个一脸腼腆的小男孩用很随意的语气承认了，那就不是天才，而是妖孽了。 “曾教授现在就在实验室，你跟我来吧，咱们现在就过去。” 路上，丁汝楠向王烁详细介绍了一下她的这位曾老师。 “曾老师原名曾学伟，是咱们学校的荣誉副校长，教授，主讲自动化控制和计算机智能实现原理。” “曾老师的研究范围很多，但主要的有以下这么几种：首先是人工神经网络的收敛性及其在模式识别中的应用，这个很复杂，我就不解释了。” “第二是基于神经网络的模式识别和联想记忆的理论。大体来说，就是通过模拟人体的大脑，来进行算法识别，通过数据的缓存来达到联想记忆。” 王烁听明白了，这就是一种最基础的智能核心，但还处于理论状态，远达不到成体系的程度，要是继续这么研究的话，不出什么大的差错，在现有的计算机体系下，估计再过个十年二十年，就会有原始的智能核心出现了。 “这个和你的想法有些共通之处，你应该明白，不需要我进行具体说明。”丁汝楠说道：“但不同的是，你想法已经有了一定的操作性，而这个……” “第三就是基于上述原理的计算机智能了。事实上现在模拟成长类算法已经得到了一定的成效，但……” 丁汝楠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这也是我的研究课题。我这辈子，最希望的就是有一天可以在我的手中创造出一个全新的人工智能，不是什么小艾，小杜这种伪人工语音助手，而是真正的，可以和人类正常交流的人工智能。” 丁汝楠的眼睛闪闪发亮，这一刻，王烁觉得她还是有点可爱的，至少不是那个让人闻声色变的老妖婆了。 “老妖婆，这个……其实……” “你刚叫我什么？”丁汝楠面色不善。 “老……”王烁一句老妖婆脱口而出，却看见丁汝楠已经捏起了拳头，忙改口道：“……师，我有话要说。” “憋着。”丁汝楠哼了一声，转头走进了旁边的一栋大楼里。 王烁擦擦汗，真悬啊，鬼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意识的将老妖婆三个字叫出口的，幸亏自己从小就机敏过人啊。 曾教授的实验室就在三楼。 王烁怪怪的跟着正火大的丁汝楠走进了这间在外很是有名的实验室。 说是实验室，其实就是一间巨大的机房，里面摆满了各种服务器，计算机，交换机，还有名目复杂，连王烁也叫不上名字的设备。 实验室里正有四五个人正在忙碌着，看见丁汝楠和王烁进来，也只是稍微抬头关注了一下，便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情，还有的甚至连头都不抬，压根没注意到进来两个人。 丁汝楠引着王烁穿过一众设备和人员，来到了最深处的一间套件里，轻轻叩响了门。 “进来。” 丁汝楠推开了门。 “老师。” “汝南啊，你来了。” 房间里面，一名带着眼镜的中年人抬起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丁汝楠，然后看向她身后的王烁，微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就是这几天名扬产业圈的王烁了吧。” 名扬产业圈的王烁？这是什么意思？王烁表示比较懵逼，而且这句话好像比较耳熟啊。但不管怎么说，这不妨碍他赶紧卖乖问好，老妈从小就教育他，看见长辈要行礼。 “您好，曾教授，我就是王烁。” “好，好。”曾教授笑开了花，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道：“请坐吧。” 王烁看了看丁汝楠，丁汝楠没理他，自顾自的走到沙发旁边坐下。 这女人，比陈欣还记仇啊，不就不小心叫了她一句老妖婆吗？至于吗。 心里直犯嘀咕，面上却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的王烁，也急忙走到另一头的沙发上坐下。 “王烁同学是今年的新生吧？” “是的，曾教授。” “不错不错。”曾教授打量着王烁，点点头：“如果不是陈欣那丫头咬死只有你一个人，我是真的不敢相信国内会有人能独立制作出一套完c加工系统，而且还具有超过日国系统的性能，王烁同学，你很不错。” 何止是不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但这话不能对着王烁的面来说，曾教授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去演戏了，就这沉住气的本事，不给一个主角都不去。 “曾教授太称赞我了，我可没有这个本事。”王烁想到大部分工作量都是由零来完成的，有些汗颜：“其实……我只是提供了一些源代码而已……大部分工作都是……” “交给其他公司外包吗？”曾教授笑着接过话，其实这才是正常的，什么十五天一个人之类的话，他们这些专家是根本不信的。 十五天，别说系统，架构都做不出来。 他温和安慰道：“这些都无关痛痒，现在有很多软件都是这种制作方式。” 好吧，你都脑补了，我还能说啥。 王烁乖乖的听着。 “其实我在从会场上回来之后就想见见你了，王烁同学。但我没有想到我们的见面会这么迟。” 王烁有些尴尬：“曾教授，对不起，我这两天实在是有些事情走不开。” “不用道歉。”曾教授摆了摆手：“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事情，在不耽误学业的情况下，这是你的自由。” “这个……老师。”坐在一旁的丁汝楠忍不住补充道：“王烁同学已经连续旷课两天了。” “旷课两天？”曾教授明显呆了一下，看了王烁一眼，王烁露出一丝人畜无害的笑容。 曾教授苦笑着摇摇头，果然，越是有本事的人就越是有着奇怪的性格。他可是听丁汝楠说过，眼前这个王烁先是因为一场聚会昏迷四十几天，醒来后又请了十几天假，再加上旷课两天，这就等于一节课都没上过。 这事情其实可大可小，如果放在别人身上，这自然是要按照学校规章处理的大事，但放在王烁身上……想到自己从陈欣口中听来的风声，再加上亲眼所见的一幕幕，曾教授做出了决定。 “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汝楠。” “可是，老师，旷课是很严重的违反校规，而且会被扣除两门课的所有学分。”丁汝楠提醒道。 “我会和院长说一下。”曾教授笑着对王烁道：“王烁同学，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给汝楠说一声就好。” 这是……给自己长期准假了？ 王烁顿时有些惴惴不安，这不是要放弃自己的前兆吧？ “曾教授，这怕是……不太好吧？” “这没什么不好的。”曾教授笑道：“和王烁同学你做的比起来，这些事情简直不值一提。只要王烁同学你还能拿出像初号系统这样的程序软件，别说是给你请假补学分，就算是给你直接毕业，我也能为你争取！” 王烁睁大眼睛，我做什么了？ 看着王烁不敢置信的样子，曾教授笑得很开心：“想必王烁同学你还不知道吧？来，看看这个你就知道了。” 说着，曾教授拿出自己的手机，轻轻点了几下，然后站起身来递给王烁。 王烁不敢怠慢，忙接了过来，一眼扫上去，就惊呆了。 这上面是一篇帖子，作者叫咫尺天涯，王烁看了看标题，是现在最热门的头条发布的。这篇帖子的点击量已经过了三百万，就连评论，也达到了惊人的2400条。 “探秘，陈氏集团背后的惊天人。” “想必各位最近都被一则陈氏集团推出新品，气走日国工程师的消息刷爆了朋友圈。作为一位资深的业内人士，天涯我也逃不出被轰炸的命运。” “网传的事，有真有假，是否能辨明真身，还得看各位的眼力和实力，但根据各方消息来看，这侧消息属实的可能性很高，为什么？各位看看陈氏集团那已经连续三天涨停板的股票就知道了！这支红的发紫的股票，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匹中途杀出的黑马，在高手云集的股市上一骑绝尘。如果没有买的，赶紧去买，稳赚不赔的买卖！” “消息是惊天的，心情是激动的。我们圈内人士追求几十年的梦想，似乎在一朝之间就被陈氏集团达成了。我们终于拥有了能和世界先进水平媲美，不，根据日国工程师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更加先进c软件程序！我们应该为陈氏集团送上大大的赞，让我们一起为陈氏集团的成功——喝彩！” “但激动之余，天涯也不免在思考，为什么华夏突破了几十年没有突破的领域会在有朝一日被陈氏集团以这样一种轻描淡写的方式拿出来？根据天涯采访实际参与人之后的了解，陈氏集团这次拿出来c操作系统，并不是由陈氏集团高层或者官方提出，而是由陈氏集团董事长的次女，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拿出，虽然事实证明这是一匹比陈氏集团股票更黑的黑马，但这样的方式值得商榷。这背后，是否有其他缘由？” “抱着这样的思考，天涯进行了详细的探索，或许得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让我们先来了解一下该系统的由来。据介绍，陈氏集团董事长的次女曾在公开场合亲口说过，这个系统是由一个人，花费了十几天时间研制出来的——这当然是玩笑话，我们都知道，一个系统的研发自有其过程，其中牵扯的东西不知凡几，一个人花费十几天这种话，暂且就当作是小女孩不甘的怒吼。但是还有一个信息值得我们注意，那就是一个公司名称，叫做……”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第54章 你们怎么了?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看着这个陌生的名称，天涯专门回忆了一下自己知道的从事控制系统开发的软件公司，确信其中没有这个公司的名字。所以，天涯只能求助于神通广大的天眼查app，果然获知到了部分该公司的信息。”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注册资金100万元，法定代表人叫王烁。是不是很陌生？别急，还有更惊悚的，这个公司成立于2018年10月14日，而天涯发帖的日期是11月2日，也就是说，这个公司成立了仅仅18天！” “于此同时，天涯查遍了其他类似公司的记录，确信这个公司没有任何其他变更或者注销记录，这……就是一个成立了19天的公司！就是这个公司，拿出了让日国工程师都自愧不如c控制系统软件！” “那么，这个公司的实力是不是很强？” “不尽然，在天涯看来，即使这个公司堆满了国内知名的专家和学者，它也未必就能拿出这样一个优秀的成品系统。原因想必不用天涯多说了，如果华夏专家够给力，那么国内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跟在日国后面吃土。” “还有一些人提出设想，认为这个公司是陈氏集团推出来掩人耳目的皮包公司，这个设想也很难成立，原因有二。第一，动机不足。一件事情要成功去做，需要一些诱因去推动，首当其中的，是有去做这件事情的需求，比如你去做饭，是因为你要吃饭，如果你不去吃饭，你也就没有必要做饭；其次，是需要一些利益推动，做了这件事情有利于自己，那么才有动力去做这件事情。而在这件事情上，我看不出推出一个皮包公司对陈氏集团有任何有利的地方，相反，这样做还有些许弊端。第二，实力不允许，原因如同我之前所说的，如果陈氏集团有能力和实力拿出一款如此先进c控制系统，那么他们为何要等到现在？为何要通过一个第三方公司来制作？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们没有技术实力来推出这样一款控制系统。” “那么，在控制系统确实存在这个前提下推理，只有一种可能性是成立的，那就是——这套控制系统，确实是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或者，很有可能是由这个所有人都没有听说过的王烁推出的！” “这么说的原因也有二，但和上述的原理一致，不难理解，就不再作赘述。” “直至现在，所有的信息和线索都归于一处。我们也算对事情的经过有了些许了解，或许陈氏集团之后还会公布有关内幕，天涯会持续关注。但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出现，王烁的出现，或许成为了华夏制造业期待已久的一束光亮，它照亮了我们前进的方向，点燃了我们必胜的信心！让我们知道了，华夏的制造业软实力没那么差！华夏的制造业也有未来！” “文章的最后，我想衷心的对王烁先生说一句，不管您是什么身份，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带领什么样的团队做出了这样一套系统，我都要感谢您！” “谢谢，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谢谢您，王烁先生！” 在文章后面的留言框里，不知道哪里来的吃瓜网友一通评论。 “天涯说的，是真的？” “回复楼上，自然是真的，这件事情这几天都传疯了！” “天涯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他的分析我是认同的！” “吹牛比的话你也信？倒是有一句话我很认同，华夏高精尖制造业一直跟在日国和西德后面吃土！从来没被超越过！” “跪着站不起来的废物，就你这种废物能做出什么有用的事情？靠你的嘴能强大制造业吗！” “都8120年了，还有人跪的如此深沉啊。” “很好奇这个王烁啊，这么牛逼的人物，之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 后面就是一片片的口水架，骂的天翻地覆。 王烁目瞪口呆。 “看完了？”一边的曾教授带着笑意问道。 “看完了。”王烁呆呆点头，到现在他都没有搞清楚，为什么自己就随便拿了一个软件出来，事情就变成了这样，似乎捅破了什么东西？ “教授……这到底是……” “这是华夏制造业从业人心中的痛啊。”曾教授叹了口气，说道：“王烁同学，你也是有志于计算机专业的，不知道你的初心是什么？” “初心？”王烁呆了呆，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计算机软件……比较好玩。” 好不好玩王烁不知道，反正他这两天让智障人工智能零折磨的欲仙欲死。 “……”曾教授沉默了半晌，无奈道：“这也算是初心的一种吧。我和你不一样，我出生于80年代。” 曾教授回忆着。 “当时的华夏，一穷二白，全国人民百分之七八十的都在挨饿，稍有不顺就会因为短缺粮食而饿死人。当时我的父辈们唯一的想法，就是吃饱，吃饱，再吃饱。” “但是，国家穷啊。咱们的工业基础，薄弱到了连一只像样的钢笔都造不出来的地步，精加工业更是无存谈起。当同时代的日国和西欧都已经在现代化加工中心及其控制系统上突飞猛进的时候，我们却还在使用原始落后的手摇机床。” “国外的看不上华夏制造，国内的用不起华夏制造，因为制造业的成本，让产品价格居高不下。” “我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 “等到我可以上大学的时候，国内的经济形式有了些许好转，但仍然不足以养活华夏巨量的人口，想要国家富强，人民富裕，就非得赶上世界第一梯队才行！制造业，势在必行！” “而同时代的国外制造业，都已经使用了成熟的计算机系统，有了初步的加工中心雏形，我们想要迎头赶上，就必须得培养人才，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了计算机专业。” “在选择计算机专业的那一天，我就知道自己是为了国家富强而努力，是为了世界先进而努力，我努力了半辈子，也算了有了一些成果，可惜啊……我们迎头追赶了几十年，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无情碾压，华夏的数字控制系统在日国企业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国内市场被侵吞，国内企业失去生存空间，没有利润，无法研发，恶性循环一天胜过一天。” 曾教授看着眼前的王烁，颇有些感叹：“现在好了，王烁，有了你们公司的系统，我们也算是扬眉吐气，可以在日国公司面前挺直腰板了。” “这……有这么重要？”王烁摸摸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不是自己随便魔改的系统吗？连数据库都是让零依据陈氏集团的失败数据推演生成的。 就这么个东西，如此重要？ “比你想的要更加重要。”曾教授笑着指了指手机，难得幽默了一次：“网络不会说谎，现在的你应该已经是名人一个了，或许还会有些小粉丝。” 小粉丝……王烁想起陈诚屁股后面的一串小姑娘，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样的小粉丝，不要也罢。 难怪陈氏集团会支付给自己巨额的报酬，难怪陈欣那妞突然文静了很多，原来是这样。 想起即将入账的一千多万，王烁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脑海里开始充斥着各种想法。 “这套控制系统目前来说应该已经做到了极限，不论是在自动化程度、操作便利性、精度、稳定度、软件科技含量上来说，都是首屈一指了。”曾教授回忆着自己实际的操作体验，补充道：“就是ui界面稍微有些……不过也能理解，如果王烁你的时间宽裕的话，是否可以优化一下？” 正在心里想着一千万的王烁明显听岔了，张口道：“当然可以优化升级了！” “那就好。”曾教授很欣慰的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什么，就听王烁低声嘀咕： “单单程序就已经这么值钱了，那如果我在之后将这套软系统升级一下，可惜陈氏集团的机器不给力，极限物理精度达不到系统要求。嗯……如果我重新设计一套硬件系统，加上采用全方位的三维数位计算的硬件系统，搭配纳米数位感应器和高性能处理器，多轴多关节机械臂，让我想想，嗯……还可以加上精确脉冲角动量电机，这样就可以将精度确保在0.002mm之内。再配上全功能刀头舱和材料供给系统，哈哈，一个简易版的全自动化生产加工中心！” 这该值多少钱？ 王烁一脸的兴奋，却发现周围的气氛有些沉默，他转头看了一下，这才看到曾教授和丁汝楠正张大眼睛看着他，而丁汝楠更是夸张到嘴里似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啊？ “这个……曾教授，丁老师。”王烁吞了口唾沫。 “你们……怎么了？” 第55章 哆啦a宝王烁? 怎么了？ 我刚刚在自己最得意的学生面前分析完了这套系统的性能，并下了结论，你反手就给我来一套听起来很高深的名词，这是成心要打脸啊……不过，打的好啊。 曾教授露出一丝微笑，他最喜欢这种天马行空的学生了。 “王烁同学，我刚刚好像听到你说了什么三维数位计算？” “还有纳米数位感应器。”丁汝楠确定的补充道。 “分子处理器？” “角动量脉冲电机。” 看着眼前仿佛变身好奇宝宝的两人，王烁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这个……曾教授，丁老师，如果我说这些都是假的，是我做梦梦出来的，不知道你们信不信？” 两人同时摇头。 “不信。” 王烁：“……” 几个小时后，当王烁走出实验大楼时，他感觉自己的腿都有点发软。这很正常，任何一个人如果连续两顿不吃饭，还持续进行了几个小时的巨量脑力活动，都会觉得身体发虚。 王烁回过头，看着三楼还亮着灯的实验室，不禁一阵颤抖。 这一老一少，对知识的欲望简直可怕。 他们先是毫不犹豫的肯定了自己自言自语的真实性，完全不给自己辩解的机会，然后又舔着脸向自己仔细询问了有关系统的知识结构和实现思路，即便王烁已经尽量挑拣附和当前科技水平的部分来说了，但还是持续了整整四个钟头。 到最后，曾教授干脆直接大手一挥，将实验室里的所有人都叫了进来，堵在门口，美其名曰听课深造，还说什么达者为师，不必区分年龄阶段。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新生啊，有必要吗？到底你是教授还是我是教授？ 心里吐槽一句，但看着一双双望向自己的眼睛，回想着老教授说过的话，那句拒绝的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唉，都怪自己心太软啊，这么容易就被高尚的情操影响了。 还能怎么办，讲呗，如果他们真的能按照自己讲的东西研究点什么出来，就当自己为建设祖国做贡献了。 于是，实验楼上就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六名年轻人加一个中年人在一间窄小的套间里围成一圈，中间一名年龄更小的年轻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偏偏周围的人还听的直点头。 事情演变成这样，王烁也是不想的。 所以在涛涛不绝了四个小时之后，在拒绝了曾教授加入研究小组的邀请之后，王烁飞也似的跑出了实验楼。 他发誓，这里真是太可怕了，他宁愿去面对冷冰冰的零和陈欣，也不会再来讲什么课。 楼上，丁汝楠站在窗户旁边看着飞速远去的王烁，银牙微咬。 “汝楠，你这个学生……很有意思啊。”曾教授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老师，他明显没有说实话。”丁汝楠狠狠道：“什么三维数位计算设计、纳米数位感应器、处理器等等，这些重要的东西，一个都没有说。” “不说正常。”曾教授不以为意，温和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咱们没有必要去深入探究。我可以理解为他也没有考虑完全，只是有了思路；也可以理解为他并没有具体的思路，就随口一说；甚至可以理解为他在吹牛。但不管怎么说，今天这次交谈，都让我大开眼界，获益匪浅啊，许多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也有了些许眉目。只是可惜，他没有答应加入我的研究团队。” 曾教授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老师，以您的身份，如果他真的有价值的话，您完全可以强制要求他加入的，您为什么……” 丁汝楠的声音带着疑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和自由，咱们没有必要强迫，王烁已经有了羽翼，为什么要把他关起来呢？” 有了羽翼？丁汝楠张了张口：“您是说他设计的那套系统？这东西很重要？” 曾教授哑然失笑：“何止重要，重中之重也不为过，你看着吧，你的这个学生，很快就要跨入富翁阶层了。” 回过头来，曾教授看着长大嘴满脸不可思议的丁汝楠，笑道：“我说汝南啊，你也该往外看看了，不要总是盯着机械智能化这一亩三分地，这世界很大，有趣的东西很多，你也该尝试了解一下。” 丁汝楠听得底下了头，这种话她已经听老师说了很多遍，但是……如果连自己最熟悉的智能领域都毫无建树，自己如何分出心思去了解其他的事情？ “知识，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东西，即使你学了很多，在遇到新知识的时候还是会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懵懂无知，我已经算老了，比不上年轻人了，有时候年轻人的灵光一闪，胜过我几十年的奋斗啊。汝南，你还有机会，王烁今天讲的东西，应该对你的论文有所增益，你可以继续写下去了。” “这真的可以吗？”丁汝楠抬起头来，瞪大眼睛道：“他只是一个新生，连一个像样的研究都没有参与过。” “达者为师。”曾教授看着窗户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他对自动化的认识程度远远超过我带的这些学生，就凭他今天对于自动化系统编程的这一番话，他就有资格在你的论文上署名。” “说实话，我也是今天见到王烁后，才有些相信那套系统是他自己搞出来的杰作了，这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有的见识。” 丁汝楠有些不解，她也听了王烁的理解，有这种高度吗？那种东西，真的是一个人可以设计完成的？如果王烁可以一个人搞出一套系统，那他得对代码和架构精通到什么程度。 一时间，丁汝楠觉得自己有些茫然，自己十几年学来的知识不如一个刚上大学的新生？这个新生甚至一节完整的课都没上过！ “还有……”增教授补充道：“论文按照王烁今天讲的写，不懂得就去问。写出来之后，不用我审核了，也不要投国内的杂志，直接……投科学吧。” 丁汝楠回过神来，眼睛睁得更大了，按照王烁说的写？还要向王烁请教？并且直接投科学？ “老师，您就这么确定这篇论文可以登上科学？”丁汝楠有些不服气。 “很确定。”曾教授笑了笑：“如果这都没法上科学，那还要科学有什么用。” 丁汝楠一阵沉默。 科学啊，那可是所有科研人追求的最高殿堂，能在科学上发表一篇论文的人，说是名扬世界也不为过。 王烁……有这个实力和资格？ “对了，老师。”丁汝楠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叠a4纸，递给曾教授。 “您看看这个。” “哦？这么快就写成了？”曾教授伸手接过，有些惊讶，他可是昨天才刚刚把论文打回去，这么快就改好了？ 这个好强的小姑娘啊。 曾教授露出一丝微笑，目光落到纸张上面，满篇的潦草字迹引入眼帘，这字……似乎不是丁汝楠的手笔，写的东西，好像也不是论文…… 伸手拿起旁边的眼镜给自己带上，纸面上的字迹清楚了一些。 “这是……代码？” 曾教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丁汝楠，见丁汝楠略有期待的看着他，这才静下心认真的阅读着纸面上的代码。 只是…… 十几分钟后，面色已经十分严肃的曾教授抬起头。 “汝南，这是谁给你的？” 第一次见曾教授如此严肃的丁汝楠有些紧张：“这是王烁之前答应给我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我知道，是节点式自循环神经网络中的一部分结构代码。”丁汝楠低了低头，有些羞愧道：“里面有些代码逻辑我看不懂，所以就过来请教一下老师。” 看是不是王烁那混蛋在乱写乱画欺骗自己。 丁汝楠在心里默默补充道。如果老师一旦确定这东西狗屁不通，一文不值，胡写乱画，那王烁就死定了。 “王烁给的？难怪……难怪……” 丁汝楠期待的回答并没有立即出现，她就静静的看着自己敬佩的导师皱着眉头翻动着那些代码纸，不时用手指敲着桌面边缘，神情凝重。 片刻后，曾教授站起身来，利索的拿起外套，将代码纸折好放进自己的大衣兜里，随即看到了还站在一旁的丁汝楠，脚步一顿。 “哦，汝南啊，我要去一趟院长办公室，你先回去吧。” 不等丁汝楠应声，关门离去。 丁汝楠一脸茫然，这是……怎么了？ …… 王烁飞奔在学校的道路上，顺便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自己信口开河的内容，全部是一些关于自己制作系统的过程和遇到的困难以及解决方式，至多讲了一些系统软件的新型架构，应该没什么太过分的内容。至于什么三维数位计算，纳米数位感应器等等，这些东西当然是要模糊化的，不然的话，就算他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了。 脑子里思绪纷飞，脚下却是马不停蹄。 等到王烁看到前面的黑影的时候，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小心！” “啊！” 两声惨叫同时响起，两道人影同时跌落在地。 作为肇事方的王烁，顾不上查看自己的伤势，急忙喊道：“同学，你没事吧？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刚刚他可是听到了，对面似乎是一个女孩子。 “我……我没事。” 女孩声音柔弱，但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大问题。 “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我扶你起来。”王烁站起身，一边道歉，一边将身边的女孩扶起来。 等到两人站起身，远处暗淡的路灯将光芒投射到双方脸上的时候，女孩子顿时发出一整惊疑的声音。 “是你？” “你认识我？”王烁有些诧异，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的女生，隐隐是有些面熟，但就是记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见过一次。”女孩微微一笑：“但我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王烁同学。” 女孩把碰字说的很着重。 “额，这位同学……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真的记不清在哪见过你了。”王烁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 人家都认出自己来了，还准确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看来是熟人无疑了，但为什么自己毫无印象？ “记不清了？”女孩愣了一下：“真的？” “真的。”王烁重重点头。 “那你这是……”女孩有些不解的看了一下四周。 “我着急回宿舍，跑的有点快，撞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你是从实验楼过来的？”女孩有些明白了，点点头：“那看来真的是巧合了。上次坐出租车，你付了我们的车钱，还没有谢过你呢，王烁同学。” 这回轮到王烁睁大眼睛了，他猛然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你是……你是……秦……” “秦晓婷。”女孩微微一笑。 第56章 王烁要招人 秦晓婷。 王烁渐渐有了些印象，作为一个男人，对见到的第一个惊艳的的女孩子，总归是有些印象的，尤其是脑域加强之后，就算王烁顺眼看过的东西，也会在很久之后都会有印象。 “原来是你啊！”王烁有些感叹，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运气似乎可以去买彩票了，随便在路上撞到一个人都可以是见过面的“熟人”。 “车费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不管怎么说，都算我不对。”王烁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抢人车这种事情，还是早点忘记的好。 “王烁同学不必客气。”秦晓婷挽了挽耳边的秀发，柔声道：“不管怎么说，是我们搭了顺风车，于情于理都要向你道一声谢谢。” 王烁苦笑，他这辈子最怕这么认真的人了。 “秦同学，这个……撞了你是我不对，你没事吧？” “没事。”秦晓婷摇摇脑袋：“王烁同学很着急？” “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 “那王烁同学你先去忙吧，我没事。” 见秦晓婷肯定的点头，王烁松了一口气，急忙向着宿舍楼的方向继续飞奔，等他跑出四五米后，背后秦晓婷突然喊道。 “王烁同学！请等一等！” 王烁脚步一顿，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身一看，秦晓婷已经跑到了他身后。 “王烁同学。”秦晓婷呼出一口气，飘扬的发丝随着她身形的停止而打开，王烁甚至感觉有几根发丝扫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能重新遇到也是缘分，所以……” 秦晓婷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王烁呆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微聊，然后递给秦晓婷。 秦晓婷露出一丝微笑，用自己的手机添加了好友，然后仔细的做好备注，王烁仔细看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就简简单单的写上了他的名字。 “如果有事情需要王烁同学帮忙的话，希望王烁同学不要因为不熟而拒绝啊。” “当然不会。”王烁笑道：“力所能及，必不负所托。” “肯定不会为难王烁同学的。”秦晓婷露出一丝甜甜的微笑。 谁知道呢，王烁心里嘀咕一声，不再逗留，飞奔离去。 等到了宿舍楼下，王烁才有时间拿出手机翻动了一下，看到了刚刚才加到的好友，头像是一个很可爱的卡通人物。 “昔梦。” 王烁喃喃了一句，然后选中了老大的电话。 “喂，老大，我在楼下，你们吃点啥？” …… 当点外卖变成一种生活方式的时候，那么你需要考虑的仅仅只有……如何吃完它。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外卖盒子还有剩菜剩饭，王烁痛苦的打了一个饱嗝，将眼睛瞟向旁边正穿衣服的郑军。 “老大，你真的不再吃点？” “不吃。”郑军利索的穿好跑鞋：“我突然记起来跑步前不能吃的太饱。” “可是我订了四个人的份……” “我怎么知道。”郑军瞪大了眼睛，满是无辜道：“我以为老四今天会回来，结果他没来；老三临时接到电话去陪女朋友，只剩你和我，而我要跑圈，所以老二……” 郑军语重心长：“节约是美德，浪费粮食可耻，努力一下，吃完它。” 说完，留给王烁一个潇洒的背影，然后，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只剩下王烁一人在一堆外卖中凌乱。 王烁再次看了看满桌的外卖，咽了咽口水，叹一口气，艰难的放弃了。 这些东西要真的吃完，估计就得进医院了。 胡乱的收拾了一下，将所有食物集中在一起，王烁拿起手机，正准备关注一下今天的最新消息，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自己在制造业圈成名的蛛丝马迹，但却被一则通话中断了。 是柳叶眉打来的。 自从昨天晚上简单认识之后，两人就互换了电话。用柳叶眉的话来说，就是她并不喜欢用没有任何温度和时效性的文字来表述自己的意思，她更喜欢一步到位，直接联系。 这种情况下，王烁不得不被迫提供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而且估计就算他不提供，陈欣那妞也会很乐意帮忙的。 “喂，柳助理。” 王烁给柳叶眉安排的职位是总经理助理。 “王总。”柳叶眉清冷的声音传来，“我想知道您什么时候可以来公司？” “有事吗？” 柳叶眉沉默了一下：“公司所有的事物都在筹备当中，有些事情我希望能与您面谈。” 王烁抬起脑袋想了一下，虽然有曾教授的保票，自己不上课的时候只需要给老妖婆说一声就好，但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这两天的自己，最好还是乖乖上几节课，避避风头再说，所以…… “我估计到周末了，有急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我明白了。”电话对面的柳叶眉应承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还有招人的事情，我希望能尽快看到新员工的简历，您是公司总经理，这件事情应当由您出面。” 招个人还得我亲自出马？王烁暗自吐槽，但没办法，谁叫现在公司就两人呢。 “好的好的。”王烁点点头应承下来：“明天上午我暂时没课，随便去人才市场逛一圈看看。” “对了，我们现在要招几个人？” “这个不应该由您来决定吗？” “额……”王烁一阵尴尬，差点忘了自己就是公司老板，招几个人由自己说了算。 “这是您的公司。招录新人的人数，职位，性别，年龄区间，工作经历，学历层次，录用后的薪资待遇及职级都由您决定，我只负责具体实施，您如果不想核定过细的薪资等级，我可以代劳。” “这样最好。”王烁有些灿然的说道：“那你说，都应该有哪些职位？” 柳叶眉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在王烁以为信号断了的时候，她的声音才继续响起。 “一个科技公司要正常运营，要有必备的行政管理人员，这个有我；要有对外交涉人员，这个有我；要有一个法务部门，我可以代劳；要有一个规划团队，有我；剩下的，我们还缺一个财务人员，一个前台，一个研发项目组若干人……” “研发项目组有我！”王烁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忙喊道：“有我一个就行！” “那我们就缺一个财务和一个前台。” “明白。”王烁摩拳擦掌：“招人而已，小菜一碟，就交给我吧！” 而就在王烁志得意满，等待天明的时候，曾教授已经抱着一摞a4纸，风风火火的赶到了院长办公室。 第57章 追随王烁的脚步 “老曾啊，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我可是连饭都没吃完，接到你的电话就过来了。” 华中科技大学的院长是一位看起来十分儒雅的中年人，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此时正坐在书案后面，借着台灯阅读着什么，看见曾教授风风火火的进门，也不怎么奇怪，只是抬头笑道。 他是了解这位老搭档的，如果没有重要事情，曾教授还是很在乎仪容仪表的，不过嘛，研究人员都会有的通病，遇到灵感爆棚的时候就恨不得一蹴而就，形象问题也就顾不上注意了。 邀请曾教授坐在沙发上，倒上一杯热茶，中年院长也在曾教授对面坐下来。 “这次还是项目问题？” 曾教授点头：“是项目问题。” “哦？是资金不够了，还是人手欠缺？” “都不是。”曾教授拿出a4纸放在桌面上，推向院长的方向：“老丁，你看看这个。” “新项目？老曾你是又有什么新的想法？” 丁院长笑着拿起a4纸，随即皱皱眉，这似乎不是曾教授的字，这字……也太不忍直视了。 虽说还没扭曲到不认识的地步，但也绝对谈不上美观，尤其还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不过看老曾严肃的神情，现在不是欣赏字的时候。 仔细一看他就发掘有些不对了。 “老曾……这些代码……”丁院长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逻辑上似乎有些不对啊，有些地方数据的调取都有问题。” 要不是这是曾教授拿出来的东西，怎么都得给点面子，他都想直接批评了，写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是你女儿的一个学生写的。”曾教授喝口水，说道：“你觉得如何？” “汝南？”丁院长有些不确信的问道：“汝南不是才接手大一新生么？怎么，今年的课程改了？大一就接触系统编程了？” “没改。”曾教授平淡道：“你先说说你感觉如何？” “这写得……”丁院长苦笑：“不说也罢。老曾，你不会就因为这点事跑过来找我吧？这小子想进你的项目组？” 除了跑过来找自己说情打招呼，丁院长是在想不通曾教授还能有什么事情找自己。不过，就算是要说情打招呼，按照以往老曾的脾气，也基本是一个电话就完事，能办就办，反正标准不降低，过不了是学生自己的事。 这次竟然直接跑到自己办公室里来了，这不对啊。 “进我的项目组？我倒是想让他进我的项目组，可惜……”曾教授叹息的摇摇头：“人家看不上我这小庙，我这小庙也容纳不下。” 小庙？ 丁院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眼睛瞪大。这还是那个自己认识的曾学伟吗？竟然说自己的项目组是小庙？ 放到整个华夏也是排名前列的项目组是小庙，让无数人挤破头拉关系也要进来的项目组是小庙？那让清北那些项目组的脸往哪搁？小土包还是小山头？ “你别告诉我，你曾教授亲自开口还被人拒绝了？” 曾教授点点头，被拒就是被拒了，并没有什么丢人的，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项目组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真被拒了？”丁院长有些吃惊，随即失笑道：“想不到你曾教授也有被人拒绝的一天，我倒是对这个学生有点兴趣了，他叫什么名字？” “王烁。”曾教授指了指桌面上的a4纸：“这个……也是他写的。” 丁院长皱了皱眉，他并不觉得这些代码就是老曾说这些话的原因，毕竟在他看来，这些代码到处都是错误，连基本的逻辑都没有理顺，估计连正常运行都做不到，也就没有任何探讨的价值。 “所以，你的意思是……” “你再看看这个。”曾教授从a4纸下方抽出一张，递给丁院长。 丁院长接过，上面是一副架构图，看笔迹，应该和之前的代码出自同一人之手，只是这些理论研究毕竟不是丁院长的领域，一时间看的有些头疼，完全搞不懂曾教授想要做什么。 “这又是？” 曾教授没有说话，拿出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随即递给丁院长。 这次是一篇关于华夏制造业进展的报道，说是报道，倒不如说是一篇帖子更恰当，帖子不长，丁院长几分钟也就看完了，只是看完帖子的丁院长更加迷茫了。 自己在哪？自己在做什么？自己从哪来？ “老曾。”丁院长喘了口气：“你有话就直说吧，不要再绕圈子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几天前，我受到陈氏集团邀请，担任特别顾问，参加了他们的一c加工中心的产品招商会，一同参会的还有日国的w公司技术顾问田中。” 丁院长点点头，这个事情他也听说了，对日国的w公司也略有了解，但更深入的了解以及事情发展的后续，就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内了，毕竟学院需要处理的事情也很多。 “按照以往的惯例，最后获得资格的肯定是w公司，但这次出了意外，获得最终资格的，是华夏公司设计的一款系统，名叫‘初号系统’。” 这应该就是那篇帖子里出现的内容了，丁院长点点头，仔细听着，并没有插言。 “设计这个系统的公司叫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而设计他的人叫……王烁。” 这次有些明白了。 “你是说这个王烁和汝南的学生……”丁院长面色古怪：“是同一个人？” “是的。”曾教授面色平静：“不止如此，这个王烁还对机器智能化有着十分深入的了解，并且由此设计了一种全新的算法，并给出了简单的架构。” 这是指那张a4纸。 丁院长一边听这曾教授的叙述，一边拿起a4纸重新观察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静下心来，这次他竟然有些看懂了。 “原本我以为这只是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是一个还不成熟但看起来很有前景的思路，但王烁的出现告诉我，我错了……我们都错了……”曾教授指了指那一摞a4纸：“王烁不单单是设想了一个理论中的算法，他还将理论变成了现实，而这些代码，就是理论通往现实的阶梯。” “等等。”丁院长终于打断了曾教授的陈述：“你是说……这个王烁自己独自设计了一套软系统，击败了w公司拿到了陈氏公司的标，然后又拿出了一个看起来很可行的智能算法，并且已经进行了实际的制作？” “不单单如此。”曾教授说道：“看到这些代码以后，我有理由认为，王烁他……” 曾教授声音透露着肯定。 “已经有了基于此算法打造的完全版的人工智能！” 丁院长张了张嘴，半晌，才笑道：“你多虑了，老曾。再怎么说，他也还只是个刚进入大学校门的学生而已。” “有了这些东西，他可不仅仅只是个大一新生了！丁院长！”曾教授声音稍微大了一点：“你见过哪个学生，可以独自一个人设计一整套复杂的控制系统程序？哪个学生，能漫不经心拿出一整套完整的智能算法架构？哪个学生，能把还不存在的设想转变成切切实实的代码？这些代码……他已经胸有成竹，甚至已经完全构建成功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曾教授的声音有些激动：“意味着有可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人工智能已经诞生了！就在这儿！在王烁的脑子里！甚至在王烁的手机里！也许此刻，王烁就正在和这个人工智能沟通，教它认识人类世界的一切！” “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追上去，只要能追上王烁的脚步，那就是华夏智能领域的飞跃！老丁，你和我，都是见证者！” 见证华夏智能计算领域的飞跃吗？谁不想？世界上所有的国家，多少科学家从事这个领域，人工智能起步最早的美利坚，后来居上的日国，还有紧追不舍的欧洲、韩国，谁不想摘下这颗计算机领域最璀璨的明珠？ 可是，谁又成功了？ 现在你告诉我这玩意已经被一个大一学生搞定了？甚至还有可能已经有了成品？这不是纯纯的把我当傻子吗？追赶王烁的脚步？这话也能说得出来，要钱也不是这个要法啊。 “老曾啊。”丁院长笑了一下，也没有反驳，毕竟自己的理由也站不住脚：“你作出这些判断有什么依据吗？就凭这些代码？” 曾教授点点头。 似乎是没想到曾教授会如此明白的表态，丁院长语气一滞，无奈道：“老曾，真正的人工智能可不是王烁之前设计的那个什么工程软件可以比较的东西，你在机器智能化领域沉浸几十年，人工智能的实现有多复杂不用我过多赘述。如果现在真的有一个人工智能诞生了，那发明他的人和其团队绝对会成为各国、各公司、各大学争抢的对象，这就是一道坎，只要越过去，从此成为世界顶级，拿十个诺奖都不过分。这样一个人，你确定会是王烁？” 曾教授这次十分严肃的点了点头。 丁院长皱了皱眉：“老曾，我希望你认识到这件事情的严肃性，不要跟我开玩笑。” “老丁。”曾教授声音低沉：“你认识我这么久了，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确实没有开过玩笑，在科大，没有比曾学伟更醉心于理论研究的人了。 但今晚的谈话若是传出去，就会是他曾学伟研究生涯中最大的学术玩笑，要是最后证明搞不成，他曾学伟将自此沦为科研界的笑话，机器智能化的理论领域将再无他曾学伟的一席之地。 什么科大最牛团队导师，什么人工智能领域最前沿，统统都将烟消云散。 丁院长仔细盯着曾教授：“你是认真的？你考虑到后果了吗？” “从我进门开始，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曾教授认真道：“老丁，从业三十余年，我从没有这么认真过。后果是什么，我很清楚，就交给时间去检验，如果时间证明我是错的，那么后果我自当承受。” “但无论如何，我要给华夏的人工智能领域争取一丝机会，哪怕这丝机会只是救命稻草，我也要抓住它，哪怕为此拼了我的老命。” 曾教授一字一顿道：“我不后悔。” 丁院长沉默了一下，半晌才道：“老曾，这些年你无论提什么要求，我都尽可能满足你，就是为了让你圆梦，让以你为代表的华夏智能理论界再进一步。但这一次……” 曾教授听得心中一沉，连和自己关系最好的院长都说服不了，自己如何进行下一步？ “这一次……你有几成把握？” “什么？” 丁院长看着他，笑道：“你是什么人我还算了解一些，既然你这么说了，肯定有你的道理，虽然我并不认同，但不妨碍我作出决定。更何况，这么盛大的事情，我怎么会让你一人专享，有什么事情，咱们科大一起来背！所以现在……老曾，你有几成把握？” 几成把握？还没开始感动的曾教授立马调整了一下心情，沉稳的思考了一会，郑重回答道：“看见王烁之前，没有把握；看见王烁之后，有两成把握；现在看见了这些代码，我有五成把握。” 五成，已经是一个不低的数字了。 丁院长微微颔首。 “准备汇报材料吧，你需要对校委会做汇报。”丁院长声音铿锵有力：“就在明天。” 第58章 王烁招员工 把握这东西就跟赌博一样，向来都是一种预估，可以乐观的预估，也可以悲观的预估，王烁显然就预估的过于乐观了。 虽然嘴上说的信誓旦旦，但有的时候，事情却远不如计划的那般顺利。 王烁无聊的趴在人才招聘市场的某张桌子上，瞅着别的台面上火爆不已的简历投递大军，充满了羡慕。 这些人要是都来自己这里投递简历，那该多好啊！可惜…… 看着又一个待业男青年盯着自己张贴的a3纸瞅了半天后，失望的摇头离开，王烁心里充满了抑郁。 他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四个小时了。从早上八点来，到八点半弄好所有手续开始“摆摊”，再到现在的中午十二点过半却仍一无所获，他经历了历时四小时的颠簸起伏的心w理路程。 从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现在的惴惴不安。 员工的要求标准也一降再降，直至从研究生降到了二本毕业生；从有工作经历降到了一切从简；从仅限女性降到了男女不限；从25岁以下降到了35岁以下。 就算这样，仍然没有任何人在他的招聘台前逗留，更别说投递一份简历了。直至现在，他的桌舱里还是空的。 王烁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桌子，开始反思。 难道是自己的台面太简陋了？看看其他的台面，无一不是经过了精心的准备，巨幅的海报，漂亮的照片和招聘信息让人一看就觉得这是一间很有实力的公司，而他的……除了临时打印出来的一张a3纸，上面印着“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几个字，还有一些涂涂改改的具体要求之外，就没有什么其它的了，堪称简陋至极。 难道是自己没有公司简介的缘故？看着其它台面海报上那琳琅满目的荣誉历史和业绩成果，再看看自己只有一行字的公司名称，王烁有些犹豫，要不要将曾教授告诉自己的事迹写上去？毕竟这是自己唯一以公司名义做过的业务了，而且还有正式的合同，绝对真实可靠。 至于内容……嗯，就写经过业内人士天涯的高度认可，享誉业界，领先全球。 这样……会不会有点太张扬了？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你们要找财务？” 就在王烁暗自发呆时，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 …… 许可欣已经在家宅了一个月了，这是没有收入的一个月，也是饱受折磨的一个月。 想到老妈一天到晚的唠叨，许可欣就有些头大。作为一个已经二十五岁还没有结婚的女青年来说，她其实并不算大龄，还没有到家里人非要死命催婚的时候，但要命的是……她既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工作。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你可以没有男朋友，但你不能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这是原罪。于是，许可欣就被亲戚们盯上了，今天这个介绍说有一个好小伙，明天那个来说媒，弄到最后，连自己的老妈都开始亲自上阵，这简直要了许可欣的小命。 母亲大人的威力，那是多少亲戚朋友们都比不了的。 于是，堪堪在家呆了一个月的许可欣，再也呆不住了。 男朋友这东西需要运气，但工作这东西，有实力就行！ 作为一个地道的会计专业毕业生，她就不信自己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 所以她来了！ 但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预料到了一切，想好了一切的发展轨迹，却会在第一步上就遇到了过不去的难题——她被人退简历了！而且一退就是四家公司！ 口吻都出奇的一致，说什么很欣赏她的工作能力和态度，但目前公司并没有财务方面的空缺，所以只能遗憾的拒绝。 呵呵……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分明是性别歧视！是学历歧视！ 难道一个专科毕业的会计生就不能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了吗！难道一个被其他公司开除过一次的员工就不能有自己的事业第二春了吗？ 这是赤裸裸的歧视！ 但歧视归歧视，人家连简历都不收，就等于连窗户都不给你开，想进公司更是没门。 许可欣只得放下高傲的眼光，一步步降低自己的要求，从一流大公司到二流、三流，再到最后不入流的小公司。 嗯，眼前的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就很像是这种不入流的小公司。 这种公司，应该不会介意自己的学历和工作经历。 但是…… “什么？”许可欣看着a3纸上写的内容瞪大了眼睛：“一个财务会计，你们竟然还要研究生学历！” 王烁无奈的抬起头，指了指打印字体旁边用笔修改的小字：“不是那个，是这个。” “竟然还要本科学历！” “这已经是最低……”王烁嘀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可欣粗暴的打断了。 “我只有专科学历，这是我的简历，你们要不要？”许可欣瞪着眼睛：“不要我去下家了。” 王烁一时语塞，想到自己一上午来的悲惨经历，再看看眼前长相还算甜美的女生，一咬牙：“要。” 随手接过简历，往桌舱里一扔，打了个哈欠。 “恭喜你，你被我们公司录取了！” “这就录取了？”许可欣一呆，笔试呢？面试呢？残酷的筛选竞争呢？ “当然了，我们公司没有那么麻烦。” 王烁说着看了看表，已经快一点了，还差一个前台，看这情况，今天估计是没戏了。下午他还有事，根本没时间再来这里摆几个小时的摊。但就这样结束的话回去很难交差啊，不如…… 王烁指了指a3纸上的另一端。 “我这里还有一个岗位，你要不要？要的话给你开双倍工资。” 许可欣一脸呆滞，这算什么？买一送一？找工作还能这样找？再看看眼前这个年龄比她还小的小屁孩，她第一次感觉有些不踏实，自己该不会是一不小心入了一家黑公司吧？会不会在上班的第一天就被残忍的杀害，弄不好还会被…… 但是……双倍工资啊……似乎很诱人的样子。 许可欣犹豫的皱了皱眉毛，咬了咬牙。 “我要了！什么时候上班？” 第59章 人工智能的新纪元 “如果你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开始上班了。” 王烁递给许可欣一张纸片，嘱咐道：“这是公司的地址和联系人，过去以后和她联系。记住，千万别惹她生气，不然的话她要开除你，我可没办法。” 许可欣顿时有些不安，小心道：“他……他是老板吗？” 王烁严肃的点点头：“不是老板，胜似老板，连我都接受她的调遣。” “那……那小弟弟，你说的话算不算数？”许可欣有些犹豫道：“要是我过去之后，他不愿意给我两份工作，也没有双倍工资，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王烁语气自信满满：“这点面子她还是会给我的。” 许可欣勉强接受了，满怀心事的离开了人才招聘中心。 等到许可欣离开，王烁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放好板凳，拿着许可欣的简历离开了人才招聘市场。 他还得赶回学校里去参加下午一点钟的面试。 谁知道是哪个天杀的会把面试安排在一点钟！十分影响午休的好吗？ 心里咒咒骂骂完全不影响赶路的速度。 就在快一点的时候，王烁成功的来到了学校行政楼顶层，站在了一处会议室面前。 看着静悄悄的会议室大门，再看看同样静悄悄的楼道，王烁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从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一路走来没有几个人顺道，到八楼直接就没人了，只有王烁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心惊胆战。 到底是什么面试，这么严肃？连一同面试的人都找不到的？还是说自己来迟了，别人都已经面试完了？ 正当王烁胡思乱想间，门开了。 “曾教授？” 王烁有些惊讶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中年人，正是昨天刚刚见过的曾教授，只是此刻的曾教授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 “你来的很准时，进来吧。” 走进会议室的王烁这才发现，会议室里除了曾教授外，还有其他人。略微扫了一眼，很快就确定了数字，加上曾教授，一共十人。除了曾教授，自己一个都不认识。 而且这坐席给人的感觉……像开会多过像面试啊。 “呵呵，既然人都来了，咱们就开始吧。”坐在中央位置的一位带着眼镜的儒雅男子开口笑道：“王烁同学，让我来给你大概介绍一下。我叫丁丛生，现在是华中科技大学校长，这几位都是咱们学校各个院系的院长，曾学伟教授我就不用过多介绍了，是你们计算机系的院长。” 王烁听得有些发懵，这些，都是学校的高层领导啊，如此齐聚一堂，这是要做什么？尤其是面前这位，可是在开学典礼上搞过致词的，虽然自己全程都在睡觉，但也掩盖不住校长的牛逼程度啊。 这样一波人，面试自己？ “王烁同学，不要紧张，这次叫你过来只是简单询问几个问题，你怎么想的怎么回答就好了。”丁丛生微微笑着，声音温和。 王烁有些无语，本来不紧张的，你这么一说，反而有些紧张了。 “王烁同学，我们想了解一下，你对你现在的院系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王烁瞅了旁边的曾教授一眼，发现曾教授面色严肃，一本正经的坐在座位上。 奇怪，怎么感觉曾教授比自己更紧张似的。 “那就好，王烁同学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随时提出来。”丁丛生轻轻笑了笑，看了看一本正经的曾教授，咳嗽一声，说道：“王烁同学，我听说你在智能领域很有钻研，还自行设计了一个算法架构？” “校长您说的是节点式自循环神经网络算法？” 丁丛生点点头：“不错，如果不是曾教授提起，我都不知道今年的新生里面会有王烁同学这样的人才。不过这个算法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不知道王烁同学是否愿意粗略的讲解一下？” 讲课？王烁有些纳闷，不是来面试的吗？怎么又变成讲课了？ 不过校长都发话了，而且问的刚好是自己知道的，讲讲也行。 “校长，有没有纸和笔？” …… 三个小时后…… 会议室里。 丁丛生等人围在一起，看着桌面上已经画的花里胡哨的十几张a3纸，一时间竟没有人说话。 会议室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不行，这段我还是没看懂，为什么这个函数可以如此生成，我得向王烁问个清楚。” 一名老教授猛然站起身来，看见王烁不在场，就要往外走，却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老李，冷静一下，你好歹也是个院长，注意一下仪容仪表。” “还有时间注意仪容仪表？这是划时代的东西啊!划时代啊！你们也不要装沉稳，反正我要是弄不明白，寝食难安！” 此话一出，顿时让众人一阵沉默。在座的众位教授也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虽然不主攻智能化领域，但最基本的眼界还是有的，而越是专业，就越能体会到这套算法的意义。 这确实是划时代的东西，但是划时代的东西就如此放在众人眼前，似乎触手可及，这让众人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似乎梦想照进了现实，又似乎自己期盼已久、梦寐以求的宝贝突然有一天就被人随手丢在了自己眼前，而丢东西的那个人还满脸嫌弃。 王烁真的是满脸嫌弃，所有的教授都可以作证，以至于讲到最后摸着肚子急匆匆的告辞了。 “真不知道，这孩子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为什么就能想出如此奇妙的架构。” 一名教授感叹道。 “还有他的算法，完全打破了常规，让人捉摸不透啊。其中有些算法我甚至见都没见过……这些，都是他自己搞出来的？” 另一名教授也有些疑惑，疑惑中还带着惊叹。 “应该是了。这孩子，为了实现这个核心，也真是下了狠功夫啊，这些东西没有五六年的功夫研究，是没法完善的。” “按照这个思路，这个算法的可行性程度在百分之八十以上！而且最难的如何实现问题，也被解决了。” 三个小时的时间，让他们完全的见识到了所谓节点式自循环神经网络的真面目，由王烁亲自讲解，不懂的问题可以随时提问，这就大大减少了他们理解的难度，极大的提升了效率。 而王烁那天马行空般的思路，奇思妙想般的技术路线，创造性的初始架构更是让他们叹为观止，尤其是其中一些连他们都没有见过的精妙算法，更是让他们看的大呼过瘾。 毫无疑问，如果真的以节点式自循环神经网络为基础打造一款人工智能，那绝对会瞬间突破此时人工智能领域的上限，什么学习算法、深度记忆算法，统统都要靠后排。 “各位院长、教授，现在是否相信我说的话了？”曾教授面色不悦，声音平淡，一早上的口舌之争已经让他有些疲惫。 “这个……”众位教授面面相窥，不久之前，他们还极力声讨老曾的想法是天方夜谭，愚不可及，堪称是唇枪舌剑，反对的激烈至极，现在仅仅过了三个小时，立场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饶是他们都是久经战场的老教授，练就了一幅厚脸皮，此刻也不由有些尴尬。 一名教授不好意思的笑道：“老曾啊，你也别介意，毕竟你说的太过不可思议，而咱们的决议又决定着学校的未来，还是要慎重一点好。” “我不介意。”曾教授面色严肃：“但是咱们现在要争分夺秒，我想早日看见由我华科大的学生创造的人工智能，我想看看，人工智能背后的风景。” 人工智能背后的风景吗？ 众位教授笑了，丁丛生也笑了。这放在今天以前，绝对是痴人说梦，但是现在……有了王烁的自循环神经网络算法，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没有什么比前途迷茫更让人恐惧了，只要能看见路，就算再艰难也能走下去。 “我同意曾教授的提议。咱们几个的课今天听的差不多了，现在该到他向学生们讲课了。” 众人颔首，此时没有人再表示反对。王烁这种人才，没发现还好，现在既然发现了，就绝对不能放着浪费掉，得让他发光发热才行。 “既然如此。”丁丛生环视一周，总结道：“针对曾学伟的提议，现在表决，同意的请举手。” 全体举手。 “全票通过，算上未参加的委员，多数通过。我宣布，曾学伟的议题成立，文件今天就下发，学校各院各部门各室立即动起来，全力执行委员会指示！” “曾学伟，由你直接挂名领导小组，丁汝南和王烁作为你副手，全力开展研究工作，缺什么，学校给你提供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 “务必要成功！” 曾教授十分郑重的点头，这里面蕴含的意义他比谁都要清楚，也正因为清楚，他才会极力促成此事，好在，好东西就是好东西，王烁用他划时代的技术和知识，征服了在场的所有老顽固。 “另外，这件事情严格保密，列入学院绝密等级，在学校或者王烁本人没有正式向社会公布的情况下，这件事情绝不能让外界的任何人知晓，否则……” 丁丛生环视了一周，见众人都神情严肃，随即缓和了一下语气，笑着道：“各位都是老教授了，保密意识自不用我多提。除了保密研究成果之外，这也是对王烁的一种保护，毕竟最近的华夏国也不是很太平，秘密失窃事件太多了。” 轻轻摇了摇头，想到最近的几起科研秘密被盗事件，甚至还痛失了几位科研界的同仁，丁丛生就忍不住惋惜，人没了，机密被盗，本来能领先十步的，现在只能领先一步，这种滋味……不过幸好，现在的王烁还不是很引人注意，暂时不用担心他的安全问题。 回过神来，丁丛生看向曾教授。 “老曾，以后王烁的事情，由你直接向我负责，研究范围内一切需求，直接向我审核，不需要经过审批。” 曾教授沉稳点头，心中却是心潮澎湃。 人工智能的新纪元，终究还是要来了！他很确信，十分确信，王烁那孩子，就是人工智能领域的启明星！ 第60章 王总啊王总 人工智能的新纪元什么时候能到，众位教授已经或多或少有了推算，现在要做的，就是看是否能搭上这趟顺风车，即便只是在里面挂个名字，到时候说出去也是金灿灿的履历。 镀金，就是这么来的。 于是，会议刚一结束，众位教授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会议室。而与此同时，不知道多少信息已经发回到了家里，让自家的子侄早做准备。 毕竟，校长只是不让透露具体项目和王烁的存在，但没说不让透露即将成立新的项目组的消息啊，仅仅只是曾学伟教授亲自负责这一条，就会有无数学生抢破头也要钻进来。 曾学伟，就是研究项目含金量和成功率的保证，更何况，这次在曾学伟的上面，还有王烁这个奇才。 …… 今天是第一天上班的日子。 许可欣早早的起床开始收拾，她翻箱倒柜的找出了自己珍藏起来的首饰，画上精致的妆容。 一番打扮，在确认没什么瑕疵后，这才出门坐上了去软件园的公交车。 初次见面，当然要给领导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才对，如果他英俊帅气，那就再好不过了，顺便解决一下终身大事。 许可欣已经给自己的第一次见面定下了基调。 直至她来到王烁给出的地址。 看着眼前堆满沙石、物料、手脚架的门口，许可欣有些懵。 走进大楼里，到处都是正在干活的工人，许可欣能看到一楼的中心处，一处接待台正在渐渐成型，后面大气的蓝白色背景墙上，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几个大字清晰可见。 而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原本的扶手和地砖已经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更具设计感的简约风扶手和新的地砖。 许可欣小心的绕阶而上。 来到二楼后，眼前的是一处空旷的室内大厅，已经被分割出了雏形，三三两两的办公桌堆在角落处，等待着重新布置。 许可欣扫了一眼，就准备往三楼上去看看。 “那里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许可欣转过头，一道妙曼的身影正停在距离她两三米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她。 简单的工装穿在她的身上，反倒更加衬托出都市白领的气质。 “你是谁？” “许可欣是吧？”柳叶眉看着眼前的女子，眉头微皱：“你的事情王总已经向我交待过了，你跟我来。” 这女人是……公司的人？ 许可欣吐了吐舌头，乖乖跟上，直至来到了一间靠里的办公室。 这是一间已经隔好的办公室。 柳叶眉转过身，目光凌厉。 不知怎么的，明明眼前的女人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许可欣就是觉得自己似乎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她连忙躲闪了一下视线。 “许可欣，女，汉族，生于1994年12月21日，苏省经贸职业技术学院会计专业毕业，曾在w市某公司有过任职经历，但在2018年10月份因不服从公司管理被开除，待业至今。这些资料，都是你简历上写的，对还是不对。” 话语虽然是询问的，但语气却没有丝毫询问的意思。不等许可欣点头，柳叶眉就继续道：“既然王总已经推荐你来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但你也不要太过侥幸。我只告知你三点。” 柳叶眉竖起一根手指：“第一，虽然我们公司还小，但必须要有严格的职业操守。你在公司的职位是财务兼前台服务人员，对待进门的客户，不得冷、硬、推。” “第二，必须严格遵守公司内部的规章制度，任何事由，觉得没必要上报公司的，告知我知情；有必要上报公司的，告知我知情；情况紧急的，上报王总知情。” “第三……”柳叶眉竖起第三根手指，看了一眼许可欣，淡淡道：“我们这里是科技公司，不是公关公司，不需要你过分打扮，从明天开始，只着淡妆，清新雅丽就好，再让我看见你像今天这样浓妆艳抹，扣除当月绩效奖金。” “今天念你是第一次上班，不予处罚。”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柳叶眉着重说明道：“三楼是王总的地方，没有王总的允许，你不可以随便上去。记住了吗？” “记住了。” 这女人当自己是谁？传说中的王总吗？ 许可欣憋着气，看着走出去的柳叶眉，偷偷拿出电话拨打了王烁给她的联系人，既然那个小弟弟说了这个联系人能管他，那么也应该能管这个趾高气扬的女人吧？ 不管怎么说，先通通气再说。 随着电话的接通，许可欣就要爆发自己的怒火，就听到电话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好，我是柳叶眉，有事请说。” 宛若当头泼下一盆冷水，许可欣哑口无言，愣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 “啊，这个，柳姐，柳经理，是我啊，我就是存一下电话，不小心拨错了，对不起啊！” 快速的挂断电话，许可欣心有余悸的舒了一口气。 小弟弟给的电话也是这女人的啊，幸亏自己机智的圆了回来。 这女人在公司权势滔天，看来能压这女人一头的，就只有这个传说中的“王总”了。 但愿这个王总是一个大帅哥，嗯……不是大帅哥也行，自己也就将就一下算了。 许可欣眯着眼开始祈祷。 “王总啊……王总，您快点出现吧，您的员工已经被压榨的过不下去了！” …… 过不过得下去，日子都得正常往下过。 虽然她是第一天上班，但柳叶眉明显没有让她对公司进行熟悉的想法，并且也似乎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单纯财务或者前台的想法，基本只要她能稍微空闲一点时间，就会立即被柳叶眉发现并且交待新的工作。 这些繁杂的工作，包括但不限于给工人端茶递水、购买缺用物资、联系施工方、对接各种事务……水、电、网络、物业，甚至就连她的工作电话，都是她亲自跑到电信局接的。 在她看来，柳叶眉做的仅仅只有在原地指手画脚。 她常常看见柳叶眉领着一个领队模样的施工工人，装模做样的走过整个办公区，从一楼到二楼，每到一处，她都要详细解说几分钟。三楼更久，常常上去半个小时还不见人影。 许可欣有心上去看看，但想到柳叶眉那严厉的语气，最终还是没敢将屁股离开座位。 就这样度过两天之后，施工似乎也进入了尾声。 许可欣对此的感觉很明显，由于客服电话初接，而且公司到现在似乎还没有什么业务，所以她终于有了更多的时间坐在一楼发呆。 反而是柳叶眉，似乎更加忙碌了。 经常整天整天的不见人影，偶尔来一次，也是匆匆忙忙的离开；要不就是带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不知名人员参观整个办公楼。 对此，许可欣的评价只有一句，甚至有些嗤之以鼻。 “哼，装模做样。” 撇开装模做样但却吹毛求疵的柳叶眉，许可欣觉得这间公司的工作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重新装修后更是如此。 “可欣啊，难得有公司要你，你可要努力啊，早日找个男朋友回来。” 手机里，许母满意的看着明亮的办公环境，宠溺的嘱咐道。 “知道了，妈。” 许可欣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男朋友这件事情急不来的，我先好好工作，争取提升员工等级，拿到更好的待遇，然后才找男朋友。” “那怎么行？”许母有些着急的道：“那得多久？你上次不是说这间公司的老板很年轻嘛？你带回来给妈看看，只要人能看上你，就赶紧嫁了。” 老板？老板我都没见过呢，到哪给你带回来让你看。 许可欣暗暗吐槽，对于这个到现在都没有出现的王总，她可是好奇了好几天了，甚至猜测是不是在柳叶眉带回来的那些人里，为此她见了这些不认识的人，总是很紧张，但最后却发现没有一个能对上号的。 感情都白白浪费了。 “我们老板很忙的，没时间跟我回家。”许可欣撅着嘴道：“妈您就好好照顾自己吧，争取多年轻几年，说不定到时候就有了。” “你这丫头，咋说话呢。”许母有些不满意：“女孩子的青春就那么些年，等到过了气候，那就跟不应季的水果一样，大冬天的吃西瓜，你吃吗？” 有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 许可欣翻了翻白眼，故作惊讶：“哎呀，您来了。老妈，我这有人来了，挂了挂了。” 没等对面的许母说话，许可欣就利索的挂断了视频。 她有些无聊的趴在桌子上，无意识的盯着对面的玻璃门看。 王总啊王总，你这个王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第61章 极致时间管理 等到王烁再次走进办公地点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许可欣将一只手臂长长的伸到前台桌面边缘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另一只手臂蜷缩在脖颈下方，双眼紧闭，呼吸悠长，嘴角还挂着晶莹的口水线…… 这妞竟然直接睡着了！ 王烁无奈的摇摇头，环视周围一圈，看着周围已经焕然一新的环境，不由眼前一亮。原本毫无特色的一楼大厅，被柳叶眉分割成了三块，但却并没有明显的界限，只是用装饰和地砖做了简单的区分。 在许可欣身后，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几个大字清晰可见。 楼梯上的扶手和地砖也全部都换了新的造型和颜色，和整个环境更为协调，更透露出一种设计感，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拾阶而上。 二楼已经被分割成了若干办公区，一列列一行行排列整齐，在走廊尽头，更是有几间已经分割好的办公室，其中一间竟然还阔气的安装了防盗门。 王烁看的摇头，继续上到三楼。 三楼楼梯尽头，已经被柳叶眉安装了一面十分高级的密码门，完全杜绝了任何人误上三楼的可能。王烁仔细观察了一下，似乎是市面上最新的款式，可以同时使用面部识别和指纹解锁等额外解锁方式。当然，也可以使用钥匙和蓝牙卡片。 这门的安全度…… 王烁无语摇头，柳叶眉毕竟不是理科出身，还是十分容易被忽悠啊。 门是开的，王烁也不用打电话再向柳叶眉询问密码了。 进入三楼后，就完全是另一处空间。可能是因为隔音和采光原因，柳叶眉在设计的时候直接在阴面处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走廊，而在另一面，分割出了两个巨大的房间，将原本露在外面的空间全部纳入其中。 王烁正想进里面看看，就听见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似乎有人一路小跑的来到了三楼。 “你不能进里面去。”许可欣微微有些喘气的喊住了眼前的背影。 这可恶的家伙，竟然趁自己不注意溜进来了，要不是自己睡觉也留着心眼，恐怕还察觉不到。 “为什么？”王烁转过身。 “啊！”许可欣微微有些一愣：“是你啊小弟弟，你终于来公司了。” 随即语气郑重：“我告诉你，里面不能进去，不然你会后悔的。” “为什么？”王烁一呆，自己的办公室自己还不能进去了？ “你不知道吗？”许可欣有些得意：“那你相信我就好了，姐姐不会害你的。事实上，你上到这里来已经很严重了，幸亏那女人不在，不然你这个月的绩效奖金铁定没了。”她顿了顿，补充道：“这是公司的最新规定。” “最新规定？” “对啊。”许可欣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小弟弟你还是快跟我下去吧，你这几天没在公司，都不知道公司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拉着王烁往下走。 谁知一转头，就看见了一个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柳叶眉，正静静的站在楼梯口。 许可欣脸色大变，连忙解释：“柳姐，啊不，柳经理，你回来了，我没有不经允许上来啊，我是来……” 柳叶眉静静的挪开视线，看向许可欣后面的王烁，淡淡开口道：“王总，您回来了。” 许可欣的声音嘎然而止。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王……王总？ 许可欣裂开一道难看的笑容，强笑道：“柳姐，您在说什么，这里没有王……” 话还没说完，她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回来了，真没想到，就几天的时间，你竟然能让这里大变样。” 许可欣转过身，看着满脸赞叹的王烁，渐渐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猛地指向王烁，发出一声尖叫：“你……你是王总！” 王烁露出一丝微笑，伸出手：“你好啊大姐姐，我是王烁。” …… 一直被自己以为只是一位普通小弟弟的王烁突然间变成了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总，许可欣是有些无法接受的，她用了很长的时间来强迫自己接受这个惊人的事实。 接受之后，她又有些难过，不是因为王烁变成了王总，一个年龄比她小很多的小青年变成了她的老板，而是因为，她勾搭老板的梦想到此彻底终结了。 从此，她又重新变成了一个没有梦想和目标的许可欣。 现在的她，只能趴在桌子上看着王烁和柳叶眉两人在不远处交谈。 “这里是会客厅。”柳叶眉介绍道：“由于担心过于细碎的具体分割会破坏空间的整体感觉，所以我们采用了空间式分割的办法，不采用任何物理材料隔板，仅仅用颜色、家具来营造空间割裂感。您不必担心不够私密的问题，如果有足够份量的客户，您可以邀请到楼上，我在二楼和三楼都为您预留了您的私人会客室。” “这一边，我计划做一面公司业绩展示平台，现在上面还是空的。” “这一边，就是主接待台，暂时由许可欣负责。另外，公司的logo还没有确定下来，希望您能及时敲定。” “这一边……” 王烁跟着柳叶眉的脚步大概了解了一下新的公司布局，顿时对柳叶眉钦佩不已。 做到眼前的这些不难，但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到眼前的这些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王烁感叹道：“真是太厉害了，这才几天时间。” 这几天自己每到晚上都会来，早上早早就离开，都没有注意到装修的变化，而且装修的时候堆满杂物，也看不出什么。 “很简单。”柳叶眉扶了扶眼镜，淡淡道：“根据数据统计学原理，合理利用时间重复区间，提前安排好人员事务，确保每个环节的精确进行，最后进行统一的整合，做出计划表，按照计划施行。您所看到的这些，是计划没有出现意外的最好结果。” “那如果出现意外呢？”王烁好奇问道。 “那就启用备用计划。” 还有备用计划？王烁一脸懵逼。 在他看来，柳叶眉能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已经很了不起了，如果哪个环节出现意外，那肯定属于人祸了，毕竟人算不如天算嘛。 但万万想不到，这妞竟然还能在如此严密逻辑的基础上再弄出一个备用计划。 “任何事情都要准备备用计划，因为并不能完全确保每一个环节都精准无误，所以在每一个关键节点，都要准备备用计划。” 每一个关键节点都准备备用计划！ 王烁已经无力震惊，只想竖起四肢大拇指，大喊一声：“学霸威武！” 第62章 丢了一个亿? 柳叶眉做的一切说起来也很简单。 她先是分析了自己的需要，然后确定了具体的工程项目，按照工程施工时间进行排序，然后将耗时最长的和最短的同时进行，争取在同一时间进行最多的项目，在此之外，还要尽量精确施工时间，以便及时安排好其他接替项目，如果能让施工无缝切换，那么就能尽量缩短施工时间，同时保证质量。 按照柳叶眉所说，“这只是很基础的时间管理。” 但通过招人的王烁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任何说起来简单的事情，实际操作起来就可能会变得很复杂。更别说这些事情很考验一个人的耐性和调度能力。毕竟这是施工，不是编程，施工项目有前有后，后者不能早于前者，不然的话项目无法进行；而且施工过程中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如何保证精确的施工预测时间也是一项难题；更别说还要针对每一个可能失误的环节针对性的准备备用计划。 这其中的难度…… 反正王烁想想就觉得头疼，这些事情，还是零更加擅长一些。 看着眼前表情平淡的柳叶眉，王烁不禁有些庆幸，幸亏当初没有和陈欣闹别扭赶走柳叶眉，也没有吝啬五万元的月薪，不然的话，自己现在就得面对一个空旷的公司头疼。 还是经验不足啊。 如果把零配给柳叶眉，让零跟着柳叶眉收集一下相关数据，完善这方面的数据资料，那…… 王烁眼前一亮，随即暗暗摇头，不行，还不到时间，零毕竟还只是一个未完成品，还需要时间进一步的打磨，起码得将它的基本核心完善，可以逻辑化理解命令和情绪才行。 这几天，王烁一直在搞这个事情，已经有了部分进展，并且还可以让零进行自主收集数据，距离零升级的日子不远了。 “公司前期筹备已经基本完毕，现在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王总您做决定。” “什么事情？”分心想着零该如何升级的王烁随口问道。 “公司的经营。一个公司想要正常经营，就需要不断盈利，我想知道，咱们公司的主营业务是什么？” “主营业务？”王烁一滞：“额……好像没有。” “主打产品呢？” “额，没有。” “新产品规划呢？” “没有。” “那么已经开展的业务呢？” “好像有一个……” “收入和盈利呢？” “……” 看到王烁不说话，柳叶眉淡淡道：“如果是这样，我估计您的公司撑不过一个星期，我建议您提前注销，支付工资和其它费用，避免遭受更大损失。” 这妞……一直是这么不留情面的吗？ 王烁想了想，貌似自己前几天刚刚从陈氏集团赚了一千多万，这些钱应该能撑几个月的吧？ “等等……收入有一些……”王烁摸摸头，问道：“咱们不是和陈氏集团签订了委托合同吗？那笔钱还没有到账？” “钱已经到账了，一共两千六百万。但这也是我想向您汇报的第二件事情。”柳叶眉淡淡的语气似乎有了些许波动，但下一刻就恢复如常：“麻烦王总您下次签合同前务必告知我一声，我好对合同条款进行审查，避免我司吃亏。” “吃亏？”还在想怎么多了一千万的王烁愣了一下。 “我查看了您和陈氏集团签订的委托合同，并且详细了解了业务开发过程和最终产品选项。” “有问题？”王烁有些好奇，这份合同是陈欣和自己签订的，总不至于留下文字陷阱吧？ “合同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说非常优待。”柳叶眉扶了扶眼镜，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芒，语气依旧平淡：“但问题就出在王总您开发的最终成品上。” “我已经在相关人士那里进行了具体的了解，再结合我从其他渠道了解到的情况，最终得出结果……” “这个产品……” “报价高了？”王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虽然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软件，但他也不希望已经到手的鸭子再飞出去啊！ 给钱可以。退钱？门都没有！ 柳叶眉语气顿了顿，似乎是被王烁巨大的反应弄得很不自然，调整了一下继续说道：“恰恰相反，陈氏集团对您的报价远远低于正常的市场价值。” “据我的了解，您提供的软件，目前在国内市场上的报价不应当低于……” 柳叶眉扶了扶眼镜，一字一顿道：“一亿五千万！” 一亿五千万！饶是王烁经过强化的大脑也短暂的陷入了当机状态，一千六百万他已经觉得很多了，现在竟然有人告诉他，他弄丢了一个多亿，这是什么感觉？ 知道什么叫被馅饼砸头吗？王烁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并且是被一张穿越宇宙膜壁而来的馅饼砸中了脑袋。 这种晕眩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还只是市场最低报价。”柳叶眉继续说道：“由于这项技术的全部产权都在您这里，并且已经以公司的名义注册了专利，所以价值还会更高。” “等等，你先等等。”王烁喘了口气，认真的看着柳叶眉：“你确定吗？” “这是我亲自调查的结果。”柳叶眉眉头微皱道，虽然她也很惊讶于这个结论，甚至怀疑这个结论本身就有问题，但她不喜欢别人质疑被她验证过的结论。 王烁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猛地拔腿就跑。 等到他已经跑上一楼的时候，柳叶眉的声音才从身后传出。 “如果您需要叫我，随时拨打内部电话，号码是011。” 号码是多少，王烁没有听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串串的零和那个大的不太真切的数字。 一亿！ 这对某些人来说只是一个小目标的数字，对王烁来说却是他活了十几年，甚至以后也都 有可能不会拥有的数字。 原本王烁觉得自己不是很在意钱，毕竟一千万放在眼前自己也就是惊讶了一下，现在他知道了，不是不在意，而是钱的数量没有触及他的心理底线。 他决定去问问。 问陈欣没有必要，要问，就问那个最能做主的人！ 这个人的名字叫……陈忠轩！ 一楼，许可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跑上楼的王烁，嘴里一句“王总”还在酝酿，最终咽进了肚子里，她转了转眼珠，看向一旁站着的柳叶眉，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柳姐，你们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啊？” 柳叶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是公司的产品吗？”看着柳叶眉不说话，许可欣不死心的继续发问：“什么产品这么值钱啊？” “这和你无关，如果有需要你知晓的情况，我会提前告知你。” 牛掰什么啊。 许可欣撇撇嘴，重新趴在了桌子上，脑子里却不断回想着刚刚两人的对话。 一亿啊？ 许可欣猫了一眼楼梯。 “小弟弟虽然小了点，但好像已经成年了呢。” 她悄悄握了握拳头。 “加油！许可欣！” …… 此时此刻，北都。 郊外一处豪华的别墅里，一名年轻人正襟危坐在沙发上，面容严肃，在他的面前，是一台巨大的壁挂式电视机。电视机里，正逐渐显露出几个人的身影。 这是一次远程会议。 年轻人很清楚这次会议的重要性，他挥手让一旁的保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这才示意会议可以开始了。 视频中一名中年人轻轻点了点桌子，确认人已经全部来齐后，盯着眼前的年轻人，点了点头。 会议中靠左侧的一名男子开口道：“你的计划失败了，我们损失惨重。” “损失惨重？”年轻人丝毫不惧，淡淡一笑：“如果计划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就叫损失惨重的话，那么你们这么说也对。” “我们只看结果。” “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绝对没有风险。”年轻人露出一丝微笑：“既然已经是风险投资，为何不能在此基础上再加码呢？” “风险有其上限，在你这笔生意上，我们没有看到具体的回报。” “回报也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够了。”中年人终于发话了，制止了其他人无意义的争论，对着年轻人说道：“这次计划的失败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这是你的情报，也是你一手策划。” “这个我不否认。”年轻人脸色沉了下来：“我已经与w公司华中区总裁达成了一致，如果按照计划实施，陈忠轩和w公司的合作只会让他掉入万丈深渊，咱们也能顺利接手陈氏集团。” “很明显，陈氏集团没有那么脆弱，陈忠轩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中年人淡淡道。 “是我考虑不周，没有预料到这种变故的发生。”年轻人有些低沉：“这里面有问题。” 按照自己的了解，这种变故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才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原因所在。毕竟天时、人和、地利都在自己一方，国内没有能救济陈氏集团的其他公司，时间也不允许陈氏集团撇开w公司找其他公司谈判。无论怎么看，陈忠轩都只能和w公司联合挽救股市，只要联合公报发出，就是陈氏崩盘的开始。 但就这种自己玩过不知道多少回，万无一失的收购案，竟然失败了。 “现在不是厘清有没有问题的时候。”中年人淡淡道：“我们需要你尽快拿出后续方案，继续进行收购。” “明白了。” 视频结束。 年轻人背靠在沙发上，默默思索了一会，眼睛看向桌面上的平板电脑。 电脑上，正显示着一篇报道。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年轻人喃喃自语。 “你到底什么来路。” 第63章 陈忠轩的忠告 软件园，前沿科技公司的小楼。 三楼上，王烁已经冲进了柳叶眉重新布置好的办公室，顾不上回复零的问好声，王烁就大声喊道：“零，帮我用微聊视频链接陈忠轩陈叔叔！” 同时心中疯狂吐槽，和其他人视频通话竟然还要通过微聊才行，甚至一般的发送消息也需要通过微聊，不安全不说，还显得自己特别没有逼格啊。 不过现在就将就一下吧。 “正在帮您呼叫，请看向大屏幕。”熟悉的男中性音。 经过提醒，王烁这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追求已经被柳叶眉实现了。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墙壁上，一台硕大的65英寸电视机正挂在上面，超薄不说，还自带摄像头。在王烁转向它的时候，上面就已经显示出了王烁自己的大脑袋。 经过十几秒钟的等待，一个让王烁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 “陈叔叔。” 真的看见了对方，王烁想要询问的冲动反而消失了一大半，他只能憋出一个称呼。 “王烁。”屏幕上的陈忠轩似乎并不意外看到王烁，乐呵呵的说道：“我估摸着这两天你就该联系我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陈叔叔一直在等我？”王烁有些惊讶。 “也不算在等你。”陈忠轩语气肯定，面带微笑：“只是有些事情你是迟早会发现的，以你的性格，应该不会自己去关注这些东西，让我想想看，是陈欣那丫头吧？” “所以……”王烁有些尴尬：“陈叔叔您知道我这次是来做什么的了？” “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会来找我的，哈哈，你也不必有负担。”陈忠轩很是豪气的大笑道。 “就让我们开门见山吧。”陈忠轩语气一收，略带严肃道：“在开始之前，请让我确认一下，你这次和我谈话是以什么身份进行的？” 谈话以什么身份进行？王烁表示有点懵逼，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代表你自己，那么作为馨儿的朋友，我也会和你聊会天，但不会涉及其它事项。”陈忠轩再次面带微笑，温和道：“如果你代表的是软件的开发者，我会和你谈谈项目进展和后续，不会涉及其它……” “但如果你是以公司法定代表人的身份来和我谈判，那么就是来谈生意的，我不会和你过多闲聊。” “三种身份，三种方式。王烁，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进行今天的谈话？” 王烁明白了，他犹豫了一下，最后确定道：“陈叔叔，我今天是以软件开发者和公司法人的身份和您谈话。” “很好。”陈忠轩赞叹的点点头，声音猛地严肃下来：“那么谈话现在开始。你作为乙方代表，可以说出你今天发起这场视频会议的事由了。” 这就开始了？王烁被陈忠轩迅猛的变脸弄懵了，难道不该有个渐进的过程吗？ “额……是这样的，陈叔叔。”王烁有些尴尬道：“我想知道我拿出系统的具体价值？” “具体价值？”陈忠轩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具体价值就是我司给你的报价，你应该已经收到了相关的财务文件。” “我确实收到了。”王烁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但……” “没有什么但是。”陈忠轩挥了挥手，打断了王烁：“如果你今天是要谈论这个问题的话，恕不奉陪。” “这……”王烁瞪大了眼睛，这还是那个慈言善面的陈忠轩吗？怎么感觉今天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可是陈叔叔，我并不知道……” “不知道不是我司的错误，王烁。”陈忠轩背靠在沙发上，似乎有些无聊：“我司没有任何义务提醒或者向你提供开发项目具体的价值资料，以供你做出判断，这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如果连你自己都不能准确的对自己的产品做出一个估值，那么你也不要指望其他人会去维护你的利益。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信息的不均等也是对抗方式的一种。” 这感觉不对啊…… 他再迟钝，这会也发觉出不对了，什么时候陈忠轩会说这么多话了？ 准确的对自己的产品做出评价？ 王烁暗暗思考。 “可是陈欣她……” “陈欣她和你是好朋友，这我知道。”陈忠轩无奈的摇摇头，似乎有些失望：“但我是个商人，在生意场上，我只看重钱！你能帮我赚来钱，那你就是我的好合作伙伴，你不能帮我赚钱，甚至亏钱，那么你就只能被淘汰掉。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二者不能混淆。” 王烁咬咬牙，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那我还是系统的制作人呢！” “这也是你能和我谈判的唯一筹码了。”陈忠轩微微一笑：“这是陈欣亲自交到你手上的筹码。如果不是陈欣篡改了合同，那么现在这系统就是属于我司的，你只是一个发明人而已，并没有所有权，你今天所要求的一切就是一个笑话了。” “由于合同的约束性和你司产品的独占性，你提供的系统我们暂时找不到替代品，甚至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找不到合适的替代品，更有可能你还会对它进行升级，在这方面，完全是你占有优势。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司已经向你支付了一年的授权费用，共计一千万，这笔钱，想必你已经收到了。如果要达成更进一步的合作协议，鉴于你产品权利人的身份这一点，我方愿意继续谈判。” 王烁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陈忠轩，随即点点头：“这样可以，那我需要派一个员工去进行谈判。” “随时可以进行。”陈忠轩露出一丝笑意。 “陈叔叔。”王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您今天的教导我都记住了……但问题是……有必要用这种方式进行吗？” “都记住了？”陈忠轩终于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我的演技还是不够啊，哈哈，你也别介意，王烁。这也是陈欣的意思，我们都认为，不给你足够难忘的教训，你是学不会和社会相处的，既然不能让你在社会上遭受毒打，那就让我这个过来人先给你合理范围内的毒打吧！” “你的感受如何？” “很难忘。”王烁无奈的点点头，一个亿啊，说不难忘那是假的。而且你确定这叫合理的范围内？换一个人，直接翻脸的可能性都有啊，也就是自己对初号系统毫不在意才能勉强接受了，毕竟已经换到手两千多万了，算是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以后每年也有一千万的授权费用，现阶段也不能要求过高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陈叔叔，那一个亿……您真的就准备这么昧着良心不给了？” 陈忠轩老神在在：“做生意嘛，只谈钱，谈良心做什么？” 王烁无语，这就真的不要脸了呗。 “你很优秀，王烁，也很有前途。”陈忠轩收敛了笑容，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但是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也许在你上大学之前，你还想着要隐藏一下自己，但是在你参合了陈氏集团的事情之后，你就再也无法隐藏了。” “或许现在你还能躲在陈氏集团的羽翼下躲避风波，但你要知道，你这次参合进来的，是连陈氏集团都无法面对的强大风波。如果没有你的介入，这次我们陈氏集团即使能挺过去，也将损失惨重。” “陈氏集团之前在表面上如日中天，但内里却已经如同腐烂的苹果，已经坏透了啊。” “这次我借你之手进行了一波清理，但还不纯粹，不干净。我有预感，陈氏集团的事情还远远没有过去，我们或许会遭受比现在更加猛烈的抨击，到时候鹿死谁手才能初见分晓。” “王烁，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目的走上创业这条道路，但你要记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拿出的系统，你的技术和能力，就是你的原罪。这个世界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太平，你不惦记别人，却不能阻止别人来惦记你。” “打倒别人，或者被别人打倒。胜利者，才有资格享受最后的果实，你才有资格……去实现你的梦想！” “抓紧时间强大起来吧，在此之前，所有的风波，有你陈叔叔给你扛！” 第64章 王烁的成长 王烁待在三楼的办公室里，默默发呆。 墙壁上的电视机已经没有了画面，显示出一块淡绿色的纯色画面。 良久，王烁才苦笑出声。 “陈叔叔，你真是太狡猾了。明明是你们把我拉进这摊水里来的，现在倒变成我要欠你们人情了。” 王烁摇摇头。 “老狐狸啊老狐狸。” 再想起陈欣。 “小狐狸啊小狐狸。” 一窝狐狸，一个比一个精明。 想省钱就直说嘛，自己又不是傻子。一个亿，就算是陈氏集团，拿出来也是不算九牛一毛了，那是要断指的。现在倒好，一个亿不给了，自己偏偏还挑不出刺来。 只是，这就苦了自己了，一个亿啊，王烁不知道自己会伤心多久，但今晚睡不着是肯定的了。 但王烁不得不承认，他自己没有任何反感，这种坦诚的态度和方式，反倒让他不自觉更加亲近陈忠轩了。 这手段……王烁服。 但就像之前说的，这手段也就对自己有点作用，因为自己从来就没把初号系统当回事，自己最上心的，还是这个已经诞生了半月之久的智障人工智能——零。 一个是花费了半小时整出来的初号系统，一个是从诞生到现在都还在不断完善当中的人工智能，哪个重哪个轻，王烁还是能分得清的。 为了完善人工智能零，王烁甚至没时间搞别的事情。 “按照陈叔叔刚刚说的话，陈氏集团现在的情况还是很危急啊。”王烁皱着眉思考着，陈氏集团已经是一家市值上千亿的大型集团了，想要将陈氏集团一口吞掉的背后势力，至少也在这个数量级上，而王烁算了一下自己的身家…… 额，满打满算才不到两千万…… 这可怜的身家，在大佬面前，连一个小目标都不够。 经营公司什么的，最麻烦了…… “零，你在吗？” “在的，先生。” “你说我为了实现一个根本不认识的种族的梦想拼一把，值不值？” “我不明白，先生。” “你当然不明白。”王烁看着桌面上正在发声的音响，无奈的说道：“把柳叶眉给我叫上来吧。” 他自己，则打开了电脑桌面上的代码编写软件，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已经编写好的新型代码语言，王烁又觉得自己可以了，果然，码字使人精神振奋。 片刻后，敲门声响起。 “进来！”王烁大喊一声，平常都是他敲门别人喊进来两个字，现在轮到他喊了，感觉竟然十分不错。 “王总。”柳叶眉推门而入。 “嗯。”王烁应了一声：“交给你一个事情，比较复杂，是这样的……” 几分钟后，柳叶眉收起了自己的小笔记本，点点头出去了。 王烁坐在转椅上伸了伸胳膊，捏了捏指关节，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 “又是要疯狂输出的一天啊。” “零，调出源代码。” …… 北都。 陈忠轩一脸轻松的关掉了手机视频，端起旁边的茶水放在嘴边，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微微一笑后将茶水一饮而尽。 在他的对面，陈欣正静静的看着他。 “馨儿，你不用这样看着我。”陈忠轩淡笑道：“我知道这么骗王烁是不对的，但是人啊，有时候不给鞭策是不会成长的，尤其是王烁这种孩子，从小到大没什么压力，毫无目标性，这样是不行的。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和你还有你姐姐是不同的。” 陈欣思考了一下，认可的点了点头。 “还有，你在北都的事情如果办完了，就赶紧回去上课。”陈忠轩补充道：“学校那边已经给我打电话催了好几次了。” “好的。”陈欣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 陈忠轩摇头道：“你也不用灰心，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有时候时间到了，或许就能……” “我明白的。”陈欣再次点点头。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陈忠轩叹了口气，似乎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放在桌面上的铃声再次响起，陈忠轩扫了一眼，选择了接听。 “老爷。”陈叔的脸庞显露出来。 “邦国啊，有什么事吗？”陈忠轩喝了口茶，和蔼的问道。 “确实有两件事情。”陈叔的脸色有些犹豫，这倒让陈忠轩有些惊讶，他很少看见陈邦国露出这种纠结的表情。 “说吧，我这里没有外人。” “我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老爷。”陈叔平复了自己的表情，说道：“小姐给我们留下的原始u盘，不见了。” “u盘不见了？”陈忠轩看了一眼对面的陈欣，小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几分钟前。本来应该在技术分析室里放置的u盘不知道被谁带走了，我们正在抓紧时间找。” “嗯。”陈忠轩沉稳的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情呢？” “还有一件事情是……”陈叔更加纠结了：“我们无法分析出系统软件的具体结构，不管采用哪种方法。” 陈叔有些无奈：“我们邀请了一些专家组的成员，还有公司内的技术人员，使用最好的设备对u盘上的软件进行了全方位具体的分析，但却没有任何结果。专家组成员怀疑这个程序是一个黑盒。” “黑盒？” “就是对无法分析程序的一种称呼。一个程序被称为黑盒，就说明这个程序已经完全失去了属于程序本身应有的功能。” “我们向专家组的成员演示了程序的具体运行，他们对此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要求我们联系软件作者进行分析，您看？” “让他们回去吧。”陈忠轩哼了一声，“就说这个软件是公司内部机密，已经加密了，没有详细的解密算法，没有人可以分析程序软件。” “另外……”陈忠轩有些懊恼，刚刚还义正言辞的跟王烁谈生意，这会就要过去求人，饶是陈忠轩久经沙场，也不禁有些脸红：“便宜王烁那小子了。联系王烁，让他对程序软件进行重新配置ui，告诉他，咱们掏钱！” “明白了。”陈叔苦笑一声，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公司内的技术人员竟然会连一个软件都无法分析出来。 分析都无法做到，修改ui那就更不可能了。 “还有一件事情，老爷。”陈叔这次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日国w公司的田中还在宾馆里等着见王烁，老爷您看……” “他还没有回去？”陈忠轩挑了挑眉毛。 “还没有。”陈叔忍不住笑道：“我倒是派人给他买好了机票，可是他坚决要求和王烁见面，并扬言见不到王烁的面就长久住在w市。” “馨儿……”陈忠轩露出一丝苦笑：“你不会……没有告诉王烁这件事吧？” 陈欣淡淡道：“没有。” 果然是馨儿的风格啊，陈忠轩无语的摇了摇头。 “邦国啊，联系王烁的时候把这件事情也……算了，还是我自己亲自联系吧。”陈忠轩忍不住笑了：“至于u盘的事情，不用管他，我相信除了王烁，其他任何人拿到u盘都不会有任何作用。” “咱们吃了这么多苦头，也该让他们试试碰壁的滋味了！” 第65章 他是王烁 w市，软件园。 王烁看着眼前再次出现的陈欣一脸诧异。 “u盘丢了？” 陈欣点点头。 “啥时候丢的？” 陈欣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应该是半小时前。” 半小时前……嗯，也就是自己刚到软件园那会吧，自己似乎有个很重要的事情忘了做啊？ 似乎是看到王烁明显分神了，陈欣的眉毛挑了挑。 “我爸让我问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技术手段能够将u盘找回来。如果找不回来，那么请向我们明确告知u盘丢失后的技术风险，会不会对我们后续的产品造成影响。” “应该没什么影响。”王烁回过神来，制作u盘的技术都是自己提供的，并且由零亲自进行了封包，按照现在的代码技术来看……应该不会有人可以直接破解才对，而且就算破解了…… 呵呵……真当自己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大学生吗？ 作为一个程序设计师，偶尔做个后门什么的，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再说了，自己运气也不会差到遇到一个反侦察能力直接爆表的选手吧？ 所以…… 王烁清了清嗓子，自信满满。 “请陈叔叔放心，u盘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不过……” 王烁眼睛转了转，自从被陈忠轩上了一课，他就深刻的领会了陈叔叔重要讲话的核心思想，作为一个智商在线的异宇宙遗产继承人，不立即贯彻落实，来个举一反三都说不过去啊。 “不过这不在咱们合同约定的范围内啊。如果需要我出手找回u盘的话……可能需要一些报酬……不然的话……我也不知道我设置的加密锁会不会被暴力破解……到时候……” 陈欣眼睛就是一瞪。 “好了，馨儿。”陈忠轩的声音从一旁传了出来，随即陈欣狠狠的瞪了王烁一眼，将画面一转，陈忠轩就此出现。 老狐狸。 王烁不出所料的撇撇嘴。 “王烁啊王烁……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陈忠轩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给你说的话是叫你这么理解的吗？” “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嘛。”王烁腼腆一笑：“还是说陈叔叔准备支付我剩余的一亿？” “想得美。”陈忠轩哼了一声，沉住气道：“我还能不知道你小子心里的小九九。那个u盘我们分析过了，你的加密锁很是保险，我相信除了你自己没人能破解的了。” “那可不一定啊陈叔叔。”王烁无辜的眨了眨眼：“技术这种手段是最不靠谱的了，说不定它什么时候就自己解开了呢？到时候咱们陈氏集团就会遭受损失啊，陈诚可告诉我了，这次产品预定出去不少……” “你这小子……”陈忠轩气笑了：“说话不打草稿，陈诚那小子去哪了我清清楚楚，而且他就算想告诉你也不知道情况，你就别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了。” 王烁无辜的摊了摊手。 “不过你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陈忠轩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吧，如果你能出手找回u盘，我就向你支付一部分报酬，如果你能放弃这部分报酬，那么在你购买我公司的数控中心时我会授权给你一部分折扣，绝对能抵得上你的报酬，如何？” 一部分折扣？ 王烁在心里算了一笔帐，觉得这样的条件倒不是不能接受。 “可以。”王烁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不过陈叔叔，如果你公司的数控中心不能满足我的需要，我需要陈氏集团引路购买国外进口的设备。” “没问题。”陈忠轩点点头，这点面子他还是有的，虽然买不到最先进的，但也绝对比自己集团现有的设备强一点，起码精度方面有足够的保证。 “还有，陈叔叔……你确定不想再把你们公司的设备提升一下档次吗？” “什么意思？”陈忠轩有些疑惑。 “没什么意思。”王烁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只是我不想要折扣，我想要……免费。” “免费？”陈忠轩挑了挑眉，随即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陈叔叔……” “谈生意不谈感情……你叫我叔叔也没用。”陈忠轩斩钉截铁。 “那就太遗憾了……”王烁露出一丝心痛的神色，说道：“原本我还准备只用这项技术交换几台设备呢，没想到陈叔叔您做生意这么讲规矩，我那就只能忍痛向陈叔叔推出了……” “陈叔叔……” 王烁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 “精确度在0.005mm-0.002mm的全套加工系统设计方案，要不要了解一下？” …… 要说陈氏集团的事件带给王烁最大的感触是什么，那就是技术有价。任何技术，你都可以为它估出价值，只是这价值有大有小，而技术有价的前提，是要遇到合适的适用对象。 陈氏集团正是这样的适用对象，体量大、有市场，跟自己的关系还不错，最重要的是……有钱。 之前的王烁不是说认识不到这一点，而是类人族带来的冲击太过巨大，巨大到了超出王烁的认知。就像是一个普通人，骤然间得到一千万的财产，他可能会兴高采烈的改善生活，购买奢侈品。但如果骤然得到一万亿呢？正常人的反应，不是立即去消费这一万亿，而是会惊吓到不能自理，然后会不知所措，紧接着会茫然若失，一个正常人，是不知道如何利用一万亿去实现自己的价值的。 王烁正是这样。 在某个层面上来说，陈忠轩的忠告来的十分及时，这让王烁迅速的摆脱了茫然的状态，清晰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价值。 嗯……核心已经和自己融合了，自己就是核心，如果核心算是黑科技的话，那现在……自己就是黑科技本身，所以是自己的价值而不是核心的价值没错了。 自己……已经不是一穷二白的穷小子了。 愉快的和陈忠轩谈完，也不顾陈忠轩那有些发臭的脸色，王烁愉快的关闭了视频。 看着眼前还没敲完的代码，王烁哼哼唧唧的继续开始自己的工作。零的逻辑核心和节点还有很多部分等待完善，这只能靠自己一个代码一个代码的敲出来。 如果说之前干这些活只是为了兴趣，那么现在…… 都是钱啊。 他已经不想去想零能值多少钱了，总之会很多就是了。 “零，放一首愉快的歌曲。” 几秒钟后，熟悉的曲调响起……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这歌……王烁表示很无力，但这歌确实没有放错，很应景。 嗯……姑且听之。 …… 陈忠轩看着眼前的屏幕显示出通话结束，这才将沉重的表情收起，换了一副轻松的表情，拿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 “王烁这小子……”想起王烁刚刚一副见钱眼开的小人嘴脸，不由有些失笑道：“有趣啊有趣。” “他学的很快。”陈欣说道。 “但还不够。”陈忠轩有些好笑的道：“竟然直接给我放大话，还0.002mm精度。他一个学计算机的，能搞出一个让日国专家心心念念的系统已经让人惊为天人了，网络上更是把他传成了救世主，他竟然还想在机械制造领域下手……算了，年轻人嘛，就算是学习也有一个过程，不能强求。馨儿，你怎么看？” 看着陈欣肯定的样子，陈忠轩再次笑道：“怎么，你该不会认为王烁说的是真的吧？” “如果是别人说的话，我相信他做不到。”陈欣安静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但他不一样，他是王烁。” “馨儿你还是不了解行业的内情啊。”陈忠轩摇摇头，失笑道：“国内最高精度的量产加工中心精度也只能达到0.005mm，其他机床精度稍高一点，但也高的很有限，母机床的制造更是没法说，甚至连材料应力的释放问题都还没有完善解决，0.002mm精度，还是加工中心，这个王烁也真敢夸……呵呵。” 说大话吗？ 陈欣看着一脸笑意的陈忠轩，没有说话。当初自己在医院的时候也是这样认为的，结果呢？ 嚣张的松本别云气急败坏，高高在上的w公司偃旗息鼓，陈氏集团的股票红的如日中天。 如果王烁真的把如此高精度的设备设计制造出来了，那……又会是什么结果？ 第66章 第一次员工大会 噼雳啪啦的敲完了最后一组代码，王烁心满意足的伸了一个懒腰，只要暂时不去想更新设备的事情，仅仅只是敲敲代码，生活还是很如意的。 毕竟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尽快将零完善到可以见人的状态。 一个从垃圾堆里提出来的工控系统已经如此让曾教授和陈忠轩失态了，那如果零正式问世……想想王烁就觉得自己钱途无量，这绝对是比那什么劳什子初号系统更值钱的东西。 以零为主，其他的东西暂时都靠后。 嗯，挣钱大计，就这么定了。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零，给我倒杯水。” “先生，无法处理您的命令。” 额……差点忘了，零现在硬件设施有限，没办法做这些伺候人的事情。 “那你就让柳叶眉给我倒杯水上来。” “信息已通过您的手机发送。” “很好。”王烁点点头，对零的应急反应很是满意。 这些应对，并不在程序里，而是零通过智能核心做出的逻辑判断，它会依据程序自己的判断，以当前能实现的最简易的方式完成命令，这也是逻辑核心的强大之处，同时也是王烁升级的方向之一。 零，迟早会在王烁的手里升级成一个真正的人工智能，王烁有这种自信。 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正是中午十二点刚过。 原本不饿的王烁，瞬间有些肚子饿了。 “嘟嘟嘟。” 一阵敲门声传来，王烁应了一声“请进。” 一道身影推门而入，进门就喊：“王总，你的茶来了。” 王烁回了一下头，有些诧异：“怎么是你，柳叶眉呢？” “不知道。”许可欣撅了撅嘴，摇头道：“从你这里下来就急急忙忙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已经走了？ 王烁愣了愣，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好像没有催她吧？ 好积极的员工啊，有这种员工，王烁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叹气。 王烁摇了摇脑袋，接过许可欣手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眼看着屏幕上的一行行代码，又有了新的码字冲动。 顺手将茶杯往桌面上一放，双手搭上键盘，手指如飞，一行行代码随着敲击声不断的显示出来。 许可欣瞪大了眼睛看着。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人敲代码，虽然不知道别的程序员敲代码是个什么样子，但是……看这认真的神情，毫不犹豫的态度，残影如飞的手速，这小老总似乎是很厉害的样子啊？ 难道这就是他年纪轻轻就能成功创业的秘诀？ 现在当程序员这么赚钱的？随随便便弄个软件就是上千万呐，甚至听柳姐的意思，这还是给的少了。 自己……要不要改行呢？ 当会计明显没前途啊。 王烁不知道许可欣在想什么，等他一口气敲完几百行代码的时候，时间才刚刚过去了小半个小时。 他回过头，就看见许可欣还站在他身后，看着屏幕上的代码，脸上时而带点纠结，时而带点羡慕，时而又闪过一丝后悔。 “咳咳，你在看什么？” “老板……”许可欣羡慕的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个……”王烁咳嗽了一声：“这是公司的下一个项目。” “下一个项目？”许可欣眼前一亮：“赚钱嘛？能进多少帐？” 自己是会计啊，会计是做什么的？管钱啊！但奈何有进出帐才有资金流，有资金流自己才有活可干。 “这是一个长远项目，目前没有收入。” 王烁说的是实话。新型代码语言要论技术含量，是要比什c加工系统高出好几个数量级不止的，但无奈的是，新型代码语言是属于计算机基础科技的一种，它并不能直接产生经济效益。当然了，王烁也可以选择将它出售给一些知名学府，知名公司，但这样做似乎有些过于浪费了，在新型代码没有普及的今天，指望这些公司主动推动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脱离了运行环境谈代码就是耍流氓。新型代码固然好，但奈何王烁修改了底层定义，在没有配套专门运行环境的情况下，现有的计算机是识别不了软件程序的，更别说运行了。 对于计算机来说，这就是一堆无用乱码，类似于王烁没有学习类人族语言之前看类人族文字的状态。 “没有收入啊。”许可欣脸上明显的流露出一丝失望，看来自己又要清闲许久了。 “咱们先不说这些，我有些饿了，你能不能点两份外卖？”王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乎能听见肚子发出的咕咕声。 这么一说，许可欣倒也觉得有些饿了，点头道：“我点，公司付钱！加班费！” “没问题。” 王烁当场转账。 吃饱喝足之后，许可欣慢悠悠的下楼去了。 王烁则对着电脑开始了新一轮的奋斗。 几个小时后，王烁靠在座椅背上，满意的看着自己敲出来的一行行代码，心中满是成就感。 经过他这段时间以来不眠不休的艰苦奋斗，新型代码语言的工作量已经完成了接近百分之八十，超过百分之八十之后，剩余的部分代码语言，几乎都是可以通过零来自主进行逻辑运算从而生成的。 王烁所要做的，仅仅只是对生成后的代码命令进行核对，确认无误，这样一来，王烁的工作量就要小得多，还能腾出手来做其他事情。 比如……研究一下下一代计算机系统。 对此，王烁可是眼馋很久了。 但奈何现在常温超导材料是个无解的难题，王烁就算脑子里有着完整的结构和图纸，都无从下手啊。 不过说起设备…… 王烁转头看了看简陋的环境，这里似乎也不想是一个能放得下很多设备的地方。 虽然已经被柳叶眉重新安排过了，办公室变得整洁明亮，但面积……那是实打实的缩小了。毕竟柳叶眉还专门为他隔了一间私人会见室，还隔出了一间储物室，再加上原本就有的一间服务器机房，整个三楼的可用面积大大缩小。 看来得想个办法啊。 “零，柳叶眉回来没有。” “未通过摄像头发现柳叶眉。是否允许扩大搜索地域？” “允许扩大。” 王烁很好奇，自己可从来没有给零添加过任何恶意程序和算法，零到底能不能成功的进入道软件园的服务器调用资源？ 很快，他就知道了。 “发现柳叶眉，位于软件园道路2处，状态：行进中。” 这逻辑核心……有点厉害啊，能自主识别并通过硬件端口漏洞掌握相关权限，并截获数据包，这样的能力，已经相当于很厉害的黑客了，最关键的是，王烁并没教它这么做，这些动作完全是凭借逻辑核心强大的能力自主完成的。 果然不愧是类人族文明的基石啊，王烁啧啧赞叹。 不过既然柳叶眉已经来了，那么他也应该做一些公司老总该做的事情了。 王烁站起身，慢悠悠的朝着楼下走去，走到二楼楼梯口，朝着楼下喊了一声：“许可欣，上来开会！” 不一会，许可欣噔噔噔的跑了上来。 “王总，柳姐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再等等？” 许可欣瞪大了眼睛。 “她已经来了，咱们去会议室。”王烁淡定的应了一句，已经率先走进了二楼的会议室。 “你怎么知道她……” 许可欣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进了一楼大厅，这是高跟鞋的声音，再配上稳定的间隔，确定柳叶眉的脚步声无疑了。 果然，片刻之后，柳叶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二楼。 “你在这里干什么？”柳叶眉皱了皱眉头。 “王总叫着开会呢。”许可欣朝着会议室怒了努嘴：“在会议室里等你呢。” 柳叶眉舒展了眉头，点了点脑袋，向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许可欣撇了撇嘴跟上。 她有些好奇，看柳叶眉的反应，似乎并不知道要开会的事情，那么王总是怎么知道柳叶眉回来的呢？ 看到人员已经全部到齐，王烁清了清嗓子，说出了开幕词。 “好了，既然人已经全部到齐，那么我现在宣布，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第一次员工大会，现在开始！” 第67章 随手弄个cad 第一次员工大会召开的很突然，结束的却并不匆忙。 按照系统的新闻稿件表述，应该这么说…… 这次员工大会充分发扬了民主精神。前沿科技公司的全体员工就公司的重大决策方向做出了一致认可，对公司的章程和规章制度进一步明确，对公司的员工职责进行了进一步细化，对公司尚未决定的事项进行了进一步讨论。 会议在认真、严肃、有序的气氛中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圆满落幕。 等到第一次员工大会结束，王烁回到三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近两个小时。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除了王烁说出的开场白之外，几乎全部是柳叶眉在主持，即使面对的只有一个员工，柳叶眉也充分发扬了一丝不苟的工作精神，将每一件事情落到实处，尤其是她对今天一天的工作做了具体的汇报。 “对于和众智鹏成科技有限公司的谈判，我今天已经和对方公司进行了接洽，并对相关事项进行了初步讨论，达成了初步的谈判意向，具体如下。” 柳叶眉拿出她随身携带的小笔记，递到王烁面前。 王烁至今都无法忘记那用优美字迹写出来的一张张备忘录，这哪是备忘录，显然就是一份合同啊，唯一的区别就是……合同是a4纸打印出来的，这个是手写的。 “众智鹏成有限科技公司承认支付价款的不公平，将对此进行补偿，具体为：在后续服务中，每次服务的费用将在我们报价的基础上上浮百分之三十；我方技术人员将对已经授权给众智鹏成科技有限公司的系统进行ui重置，重置费用为五百万元，费用当场清算，不得拖欠；对于我方购买的设备，按照王总您给的清单，对方公司保证优先供应，并在总价基础上享有百分之三十的折扣，剩余款项分期清偿。” “这只是主要条款，剩余细节条款可以慢慢再进行协商。” 王烁还能说啥，除了牛逼两个字，王烁想不出其他的词语形容。 要知道，柳叶眉去的时候，自己和陈忠轩可还没有达成一致协议，而她仅仅去了不到一天，就搞回来一个初步意向。 牛逼克拉斯。 回想了一下会议内容，想着立马还有五百万进账，顿时心情很是愉悦。 钱这东西，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挣嘛？这不随随便便就有近三千万进账？ 不过……有一名优秀的员工真是舒服啊，想要把零培养到这个地步不知道还得费多少功夫。 王烁看了看眼前的柳叶眉，真是越看越顺眼，他咳嗽两声，说道：“是这样的，柳助理。有些情况你需要了解一下，可能有助于你的谈判。” 王烁将自己匆匆忙忙写出来的设备清单交给柳叶眉，同时在电脑上打印了一份文件资料，大概四到五页，一起交给柳叶眉。 “设备呢，再加上这些东西。我陈叔叔圈子大，人脉广，咱们弄不来的，他一定可以。而价钱，最好能免费，如果他们不同意，你就让他们的技术员看这个……” 王烁指了指柳叶眉手中的a4打印纸。 柳叶眉皱起眉头：“王总，您的这些设备加起来……想要免费的可能性很小……”她顿了顿：“即使您给了我这些技术资料。” “难度不小，所以才让你亲自去嘛。”王烁现在对柳叶眉很是放心，说道：“技术的问题你放心，保证给力。” 保证给力？ 柳叶眉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说道：“我没问题了。” 王烁点了点头，挥手让柳叶眉出去了，他自己则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一切都准备就绪，现在还缺一个logo，王烁本来想自己设计一个，但想到自己的一切技术都是来自类人族，那么就将类人族的的一些元素组合起来构成一个logo，也算是对类人族的一点表示了。 logo很快就敲定了，王烁睁开眼，将草图随手画了出来。 看了看，不是很满意，随手揉成一团扔到一旁，继续画下一张。 停下来，再看。 不满意，再画。 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十几次，王烁最终才找了一张让自己比较满意的一张图。 随手点开桌面的cad软件，却提示到期需要付费。 王烁睁大了眼睛，撅撅嘴，这么差劲的软件竟然还需要付费，真是坑人啊，当自己是铁憨憨嘛？ 随手关掉。 但是自己弄一个似乎又有些太费时间了……正好这几天刚刚给零升级了部分功能，现在刚好试一试。 于是，王烁很是神气的命令道：“零，把这个cad软件的源码给我提出来，放到桌面上。” “好的，先生。” “正在搜寻源码地址，正在提取，提取完毕……” 需要一整个团队逆向的工程，就这样被零用了几分钟解决了……王烁满意的点点头，这个级没白升，随着日后自己和零的互动和升级越来越多，零也会越来越聪明。 “进入编辑模式。” 感觉打字有些累的王烁靠在椅背上，看着挂在墙上的大屏幕，上面正显示着一行行的源代码。 “将第二行删除掉，调用新型代码语言重新编辑……哎哎哎，你干嘛呢……这段，对，就这段，把它给我拉到后面去……哎！你别删啊！” “就这段……对，这个逻辑门不要……” “这段功能太繁复了，简化一下，删掉……” “……” 好不容易费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重新更改编辑了一番源代码，几乎是将这段源码从里到外换了一遍。现在就算是这个软件的编写者到跟前来，也绝对找不出原先源码的痕迹了。 这也没办法，毕竟这个cad软件是给人用的，与王烁的要求还差了那么一丝丝，没法愉快的融合到零的核心里面去。 王烁擦擦汗，指挥一个智障人工智能干活真的是太累了，看来自己得抽空弄个手势指挥命令出来了，直接让零学习一下，免得自己说的口干舌燥，零还听不懂自己的意思。 “封包吧，转化为算法核心，添加到你的逻辑核心里，替换掉原来的核心算法，并用新型代码语言库进行优化。” “正在执行优化，已优化完毕。” 终于完成了，王烁站起身，拿起自己刚刚画出来的满意纸张，递到摄像头面前。 “把这个图形，给我做出来。” 过程很顺利，结果却不是很满意。 零总归是不懂人类的审美，而这需要巨量的数据进行学习总结和提炼。 但毕竟是零做出来的第一张成品，王烁还是可以包容的，只要它不要把人识别成狗，狗识别成别的物件就可以了。 于是他随手打开了已经安装在电脑上的属于自己的cad程序，将零的成品导入进去，拿起鼠标仔细的进行了一番小小的调整。 “果然，这种软件就是要自己做，比公版的好用多了。” 仔细弄完，再将最终的成品保存，王烁这才靠到椅背上。 “零，将这个成品给柳叶眉发过去。” “已发送，先生。” “很好。” 弄完了这些琐碎的工作，王烁再次打开了代码编辑页面。 新型代码经过自己……和零这些天的不懈努力，终于看见了完成的曙光，至少进度已经超过百分之七十五。 他现在要加把油，尽快将新型代码语言完全搞定，避免这玩意继续牵扯自己绝大部分精力，搞得自己连醍醐灌顶都没有时间去进行，寻找常温超导材料更是无从谈起，新型计算机设计图也还没有画，甚至就连更退一步的优化现有计算机结构都没有做。 自己的任务还很重啊…… 王烁叹口气，悲催的人生。 第68章 田中的忧虑 为什么小说里的主人公拿到金手指就立马变得牛逼起来，而自己有了技术反而变得更加苦逼呢？ 硬件设施跟不上，软件需要自己码。自己想要简简单单的赚点钱花花，怎么就那么难呢？要不是有近三千万的进账给了王烁充分的信心，让王烁对未来有了很高的期望，王烁早都放弃躺平了。 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又是一个不眠夜。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王烁向着屏幕里输入了最后一组代码，然后长长吐了口气。 “零，检查所有代码命令，开始进行逻辑补充。” “正在检查代码库。正在提取……正在补充……” “预计消耗时间：十七小时五十四分钟，预计占用资源：百分之八十七。” 百分之八十七的资源占用率…… 得，这下别想再用零做点别的什么了，不然服务器分分钟崩溃给你看。 “但是……近十八个小时得时间啊，这也太久了。” 王烁无奈得哀叹一句。 并不是服务器不好，而是计算量已经超出了这几台服务器得最大范畴，即便是王烁已经优化了算法，采用了分布式计算，也避免不了服务器超核运算的命运。 升级服务器的硬件水平，已经迫在眉睫。 而研制新一代的计算机平台，也刻不容缓。 至于添加新的服务器……王烁确实已经让柳叶眉定制了几台服务器补充，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更何况，现在的服务器实在是太差了，除非花大价钱堆硬件，否则性能差到他根本看不上。 与其浪费巨额资金解决服务器的数量问题，还不如解决上面的问题以解决服务器的质量问题。 “零的核心也需要进一步升级了，现在新型代码已经全部弄完，完全可以将零的核心升级到第二代，再添加一些行为识别算法、情感算法、应激反应算法，让零更加灵活和拟人化。” “至于情感练习数据的来源……” 王烁撑着自己的腮帮子……睡着了…… …… 田中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心中那原本的一丝丝惶恐和担忧，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严重。 他今年已经五十岁了。 按他的年纪和技术能力，在日国都是前辈级的人物，原本不该由他亲自跑这一趟，但奈何，会社内部并不团结，互相倾轧十分严重，他此次出来，也有避避风头的念头。 但谁也没有想到，原本只是一次很轻松的旅行，却会演变成眼前这个样子。 看着眼前的手机上的信息提示，这是华夏公司第四次为他订购机票了，而且这次明确说明了，他想要会面的那位“前辈”并没有回应。 在日国，没有回应的意思，大概率是拒绝的态度。 如果换做其他事情，这样的态度，他也就顺水推舟，乘坐飞机离开了，但这次…… 他不敢。 自从他看见华夏公司拿出的一整套系统后，他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别人只是看到华夏拿出了一个十分先进c加工系统，但作为一名顶级工程师，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不单单是一套简单c加工系统，这套系统如果真的流传开来，那么将会变成会社的噩梦，成为会社的催命符，会社现有的商业版图在它面前，不堪一击。 所以，这套系统的设计者和制作者，他要见，他必须要见！ 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拿出手机，拨动着。 “松本君……”田中沉吟了一下，想起自己刚来华夏时的状况，不禁微微摇头，将这个名字划了过去。 “别云君……”田中微微摇头，继续划过。 “陈君……”田中看着电话号码后面被括起来的大大的25的字样，有些犹豫，但最终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的接通音慢腾腾的响着。 一下一下就彷佛敲在田中的心脏上，让他不由更加忐忑。 终于，电话接通了，熟悉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喂，你好。” “摩西摩西……你好……陈君。”田中用沉稳的声音回复到：“我是田中。” “我听出来了，田中先生。”电话另一头的陈邦国爽朗的笑道：“我司已经给您定了返回日本的机票，不知道田中先生是否收到了通知？” “收到了，陈君。”田中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但是……我现在……还不想……走。我仍然……坚持……我的……请求，望……陈君……成全。” “田中先生。”陈邦国的声音有些沉重：“不是我司不想成全您，而是实在是事出有因啊。您要相信，我司已经尽全力为您协调见面事宜了，但奈何，对方根本不予回应，我们已经发出的多份邀请都是石沉大海啊。田中先生，恕我直言，您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我知道，陈君。”田中声音有些颤抖，再也不负平常的意气风发：“我的……签证，将在两天后……到期。所以我想……请陈君……帮忙，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签证到期，这是一个绕不过去的问题，如果真的到了后天他还不走，就变成了非法滞留，要是被遣送回国，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看笑话。 似乎是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甘，对面的陈邦国叹了口气：“那我再试试吧，田中先生。您的机票我会为您延期到后天，要是到后天对方还不答应和您见面，您就不能再拖了。” “我明白，陈君。”田中沉重的点点头。 电话挂断。 田中将手机放在一边，无力的捏了捏拳头，随即又轻轻松开。 长长的叹了口气，田中回到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坐下，手边昂贵的工作计算机还在运行着，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一份还未发出的电子邮件。 这是一份发往日国总公司的电子邮件。 田中仔细的观看了一遍，随即轻轻将计算机盖子合上，按下手边的通讯按钮。 “中村君，帮我去办一件事情……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 见……还是不见，这是一个问题。 王烁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思考这个问题。 事实上，就在陈忠轩和陈欣向他提起这个问题之后，他就做出了明确的回应。 “不见！” 理由是……很忙。 这个理由让陈忠轩有些苦笑，让知道内情后的陈邦国哭笑不得。 所以上面那些对话，都是为了不得罪田中而不得已做出来的姿态而已。 但这两位都不知道，王烁确实很忙，真的很忙。 在稍微休息了一会之后，王所再次醒来，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半。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王烁就开始了下一步规划。 “零，网络爬虫数据收集的如何了？” “正在收集中，先生。” “进行统计。” “由于系统资源占用过多，统计消耗时间预计较长，是否继续进行？” “继续进行。” 没错，王烁现在要关注一下零的健康成长问题,这也是关系到零能否继续升级的重中之重。 如果说零是一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的性格养成，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巨量的数据，也就是现在很火热的一个词。 大数据。 大数据，就是收集众多微小个人终端的个人数据，了解这个人的具体情况，小到个人喜好、口味、穿着、习惯，大到家庭、工作、事业、财产、信用能力、守约能力，都可以通过一丝丝数据分析出来。 而在零这里，分析的主要目的是……性格和情感。 第69章 情感问题 没错，让零通过大数据收集积累数据，分析人类个性进而了解性格概念，这是王烁正在做的事情。 而有了性格之后，再赋予零感情，就会容易很多。 人类的感情多变而复杂，但性格相对来说比较单一。一个人可以有多种感情，但一个人的性格仅仅只会有一种，其余的情感变化，仅仅只是依据性格而表现出来的外在行为。 如果一个人热情，那么她的感情就会大胆而热烈，笑得爽朗，哭的欢畅，不会畏畏缩缩，不会束手束脚。 如果一个人内向，那么她的感情就会委婉而细腻，偷偷的哭，婉转的笑，含蓄且温柔。 如果一个人冰冷，那么她可能不会表现出过多的情感，不会哭，也不会笑，有什么情感都深深藏在心里，自己一个人享受。 想要让零达到完全的可以面世的状态，仅仅靠一些性能上的先进，王烁认为是远远不够的，还得在感情模拟上将其他人工智能完全碾压。 只有这样，王烁才能说自己的人工智能是世界最强。 但王烁现在遇到了一个难题。 他看着零刚刚分析出来的数据，眉头皱起。 “这种收集速度太过缓慢了。” 虽然说网络爬虫已经是很有效率的信息抓取手段，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公司，没有巨大的流量做支撑。 如果换成千度、企鹅这种几乎垄断生态的企业，网络爬虫的效率就会成倍增加。当然了，这些企业也是这样做的，释放爬虫抓取用户个人信息什么的，在正常不过了。 “零，分析一下，如何获取加快信息获取效率？” “正在分析……您可以使用分布式算法。” 分布式算法？ 分布式算法的前提是，要有一台合用的终端，比如说三台个人电脑，一台个人电脑的运算力不足，那么利用分布式算法，就可以整个三台个人电脑的运算力，将其变成一个整体，将一个完整的任务分割成不同的部分，再同时在三台电脑上同时进行运算。 这样一来，可以大大增加电脑的利用效率，节省时间。 但分布式算法用在收集数据上？ 似乎有些不可行。 “还有呢？” “可以建立流量网站。” 王烁摇摇头，这个可行，但问题在于，短时间里建立一个巨大的流量网站无疑是不现实的。千度公司也不是一天两天就搞到现在这个规模的啊。 不过倒是可以作为备用计划，并且现在就准备起来，至于具体要做个什么网站，王烁心里已经有了一丝丝想法。 “继续。” “可以利用分布式终端，发送程序子体。” 发送程序子体？ 王烁眼睛一亮，这个也可行。 就比如企鹅公司，将企鹅客户端配发给用户，用户在使用的过程中，必然和服务器产生数据交换，这些数据中，携带了大量的用户信息，企鹅公司就可以坐着不动享受大数据带来的好处了。 但是该怎么配发客户端呢？ 也搞一个社交软件？ 软件倒是不难，随便敲几分钟就出来了，但是然后呢？ 一个社交集团的诞生，并不是一个小小的软件就能完成的，更重要的是生态和用户依赖程度。 这方面，企鹅无疑已经做到了极致。 不论是生态还是用户粘连度，企鹅都在华夏甚至整个世界无人能敌。 想从企鹅手中抢用户……王烁想想都觉得头大，太难了。 是，自己是可以做出比企鹅更优秀的软件，也可以做出更好的生态环境。但……奈何用户不鸟你啊。 那么……做游戏？ 王烁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做游戏的规划一直都是有的，但现在就上马还是太早了。 一来现在技术还不成熟，王烁脑海中游戏的所有前置技术都还没有出现。 二来自己的公司现在还太小了，没有丝毫知名度，很难将一个好游戏的口碑打出去，毕竟，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社交不能做，游戏不能搞。 那自己该做什么？ 想的脑壳痛，王烁准备休息一下，然后叫人来问问。 这个主意，不能是一竿子买卖，必须要有着很光明的未来发展道路。 至于现在，王烁想试试看能不能薅点羊毛。 这是为了让人类社会更快的进步，不丢人。默默的在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王烁开口道：“零，现在截取大流网站数据被发现的风险概率是多少？” “经检测，发现概率为：70.43%。” 这么高？得想个办法啊。 节流不行，那么复制呢？ 王烁眼睛一亮，自己也不需要节流，直接将数据复制一小部分过来就可以了，以千度和企鹅的数据流，复制一小部分过来，即使被发现了做出管制，那也是自己赚了，如果做的隐蔽，以这两家公司的数据流量来说，从中发现自己如同大海捞针。 “零，新建任务，建立隐蔽入侵软件。” “任务建立，请提供完整源代码。” 王烁二话不说，坐到座位上，又开始了新的奋斗。 两个小时后。 “正在生成代码，服务器资源挤占，时间可能较长，请等待。” 王烁喝了口水，看着屏幕上的进度条摇摇头，这慢的如同蜗牛一样的速度，看来是急不得了。 继续坐在这里已经没有了什么效果，王烁给柳叶眉和许可欣打了声招呼，出了软件园，一路溜达到了学校里。 这个点…… 如果王烁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郑军的跑圈时间。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了解，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计算机学院里有一个跑圈狂人，每次一跑圈不到十公里是绝对不会停的，而且从不减速，匀速跑到底。 有了奇怪的事情，有了闲的无聊的人，那么就有了事件疯传的条件。 果然，周围的学院里，一些小妹妹们慕名而来，每天七点半就会准时聚在操场，静等着郑军的到来。 郑军起初还有些不习惯，但等到接触了几个小妹妹，尝到甜头之后，就变得毫不在意，甚至变本加厉，将原来进行得十公里跑圈提高到了二十公里。 于是……一场别开生面得聚会就有了雏形。 郑军有没有得到满足王烁不知道，反正在周围看的人似乎是满足了。 他们一个个的来，又一对对的离去。 最后只剩下郑军孤零零的还在那里跑圈。 等到郑军跑完了，坐在看台上喝水休息，王烁这才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来了。”郑军咕咚咚灌下一大口水，合上瓶盖，说道：“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王烁看着满头大汗，甚至连衣服都湿透了的郑军，笑道：“郑月老，您这风水宝地可是牵了不少红线啊，有什么感想？” “有个屁的感想。”郑军撇了撇嘴：“有了梦茹，我看她们都是些一般货色。” 林梦茹，这是郑军通过跑圈收获的爱情。 王烁不由感叹，有时候，爱情真的就是如此简单。 “她人呢？”王烁问道。 “去上自习了。”郑军憨憨地笑了笑：“她可跟咱们不一样，是个学霸，不像你和我，那是学渣。” “我？”王烁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学渣？” “难道你还想当学霸？”郑军斜着撇了王烁一眼：“我是学渣，你这个连课都没上过几节的，是学渣中的学渣，渣透了！” “算了，不讨论这些没有营养的话，反正到底是学霸还是学渣，一考试就知道。”王烁挥了挥手，问出了关键的问题：“吃了没？” 第70章 人怕出名猪怕壮 王烁看着面前叫来的外卖，毫无胃口。 倒是他对面的郑军，吃的那叫一个温柔体贴，时不时给身边的女生加一下菜，还温柔的叫一声宝宝。 老天，这还是那个粗狂的东北小伙吗？这还是那个能一口气跑十公里的猛男吗？ 怎么感觉翻错了剧本？ 王烁转过头，暗暗咬牙，发誓以后再也不和已经脱离单身狗的人一起吃饭了，这一把把狗粮撒的，根本没吃就饱了啊。 “老二，怎么了？吃啊。”郑军终于发现了身边的单身狗，客气的推了推面前的菜盒，很是温柔道：“这是梦茹最喜欢吃的清炒山药和油麦菜，我觉得很对我的胃口。” 王烁翻了翻白眼，一桌子的素菜，还很对你的胃口？呵呵，这是一个一顿能吃两斤肉的人说出来的话？ 果然，爱情使人晕头转向。 王烁决定保持沉默，默默的夹了一块山药表示抗议。 倒是郑军身边的林梦茹，微微抿嘴笑了：“王烁同学，你别听他乱说，我可不喜欢吃这些菜，只是这样容易保持身材。” 扫了一眼林梦茹还算匀称的身段，王烁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不过还是补充了一句：“科学研究表明，控制饮食和节食并不能达到减肥目的，容易反弹。” “这我知道。”林梦茹轻轻笑了一声，说道：“女孩子嘛，总是会麻烦些。还有市面上那些减肥茶啊什么的，都是骗人的，我们宿舍的一个女生，天天喝减肥茶，不过体重倒是不减反增了，气的她和卖减肥茶的卖家吵了一架，哈哈。” “减肥茶什么的……”王烁无语的摇了摇头：“有作用的很少，大多数都是骗人的。少部分有用的长期饮用也会有副作用，所以还是劝一下你们舍友，别一直喝了。” “嗯嗯。”林梦茹挥了挥拳头：“健康减肥，从我做起。宝宝，要不以后我跟你一起跑步吧？” 郑军裂开大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轻轻抱住依偎过来的林梦茹，拍拍道：“没问题宝宝，有我在，保证你月瘦十公斤不是梦。” 同时暗暗给了王烁一个大拇指。 王烁撇了撇嘴。 “十公斤？”林梦茹发出一声惊叫：“那不行，瘦一点就好了，瘦十公斤不是瘦成人干了。” “哈哈，不会的，宝宝再瘦也是宝宝，我喜欢。” “咳咳。”王烁实在受不了这两人了，适时开口道：“其实梦茹同学，我刚刚想到，好像有一个牌子的减肥茶很有效果，而且毫无副作用，要不要让你舍友试试？” “真的？”林梦茹立即回应。 “当然是真的。”王烁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是我一个亲戚亲身用过的，一百二十公斤的胖子，用了一周，瘦成了一道闪电，直接到了一百六十斤，到现在毫无反弹。” “那是什么牌子？”林梦茹眼睛发亮。 “牌子我忘了，好像是一个国内小厂产的，具体的我需要给你联系一下。这样吧，给我半个月时间，到时候东西出……到了我就让郑军给你拿过去。” “好的好的。”林梦茹连连点头。 …… 一顿原本应该半小时解决的饭，硬是被郑军和林梦茹磨到了近两个小时，等到快熄灯的时候，郑军才恋恋不舍的将林梦茹送回了宿舍，并且在宿舍楼前深深凝望。 得……看不出来老大还是个痴情种子，这泡妹子得本事一套一套得。 王烁暗暗吐槽。 回去的路上，郑军还时不时露出一丝笑容。 “老大，清醒一下，到宿舍楼下了！还要不要买什么东西？” “哦，已经到了？”郑军回过神来，拍了拍王烁的肩膀，大笑出声：“老二啊，今天和你吃饭果然是英明的选择，梦茹竟然让我抱了！哈哈哈！认识七天了！都只能拉拉手，今天终于抱了！” 王烁：“……” 感情你混的这么惨啊？那你还一口一个宝宝叫的那么亲密，弄得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干啥了呢！ 看来情圣这名头不能乱给了。 “对了老二，你说的那减肥茶……是不是真的？”郑军一脸期待：“如果是真的那你要尽快啊，老大我的幸福可就靠你了！” “当然是真的。”王烁无奈道：“最多十天我就能弄好，到时候给你去卖人情。” “好兄弟！”郑军搂住王烁的肩膀，意气风发：“俗话说的好，讨好妹子不如讨好妹子闺蜜，等到梦茹宿舍的所有人都开始说我好话的时候，那梦茹离我还远吗？哈哈哈。” 这个目标……很伟大啊！ 王烁表示佩服。 “不过老二，你今天回学校是因为明天要上课？”郑军似乎想起了什么。 “不是因为明天上课我回来干什么？”王烁瞪大了眼睛，对郑军的脑回路表示不解。 “那你真的很遗憾……”郑军摊了摊手，很正常的说道：“明天要小测，老师已经划定了范围，并且……和学分挂钩。” “我……靠。”王烁吐出一句国骂，心态立马崩了：“哪门课？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早上刚通知的，在班级群里。”郑军看了王烁一眼，平淡说道：“你好像没有班级群。” 王烁：“……” 自己因为一个月的昏迷，之后又忙着请假，竟然把这么严肃的事情忽略了。 “至于哪门课……”郑军板着自己的手指数了数：“让我算算……近代数学、高级计算机系统结构、高级操作系统、计算机应用数学、程序设计方法学、计算机图形处理技术，嗯……一共……” “六门课。”王烁也板着手指头跟着数了一遍，最后看着自己一只手还不够用的手掌，有些发懵。 什么情况？ 突然就宣布小测，还一次测六门？ “对，六门。”郑军无所谓道：“反正我是没看书，到时候上去随便考考，起码还听了几节课，内容耳熟，不过老二……你之前可是一节课都没听过，你咋办？” 还能咋办？ 王烁欲哭无泪，看书呗！ ……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好青年，秉烛夜读这种事情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王烁把头埋在被子里，拿着从李立那里借来的小台灯，再翻开一册崭新的书本，开始努力奋进。 这是一本《计算机组成原理》，也是明天要考的书目。 不过这些内容为什么看着这么眼熟？而且似乎有些过于简单了，对计算机组成说明的也不够透彻。 看了半晌，王烁将书放到一旁，再拿出一本《计算机操作系统》。 “讲的倒是很详细了……但……”王烁摇摇头，从一个学习者变成了一个挑刺者，对着书本内容评头论足了一番，然后将书放到一旁，再拿起另一本。 这次是一本《初级世代》。 …… 第二天一早，王烁精神抖擞的和郑军还有李立一起来到了阶梯教室。 因为是集中小测，所以丁汝楠专门向学校申请了一间阶梯教室作为考试场地，甚至还严格的要求了座位间隔，尽最大可能保证了作弊的困难性。 教室里早已有了先到的同学，看见他进门，都有些诧异的抬起了头。 王烁一眼看去……一个都不认识。 窃窃私语声传入了王烁的耳朵，自从大脑强化之后，王烁就发觉自己的听感明显提升，让他可以在这种混杂的环境下清晰的分辨出声音和方向。 “王烁竟然也来了。” “对啊，我还以为他会请假呢，毕竟这次是六门课联考，我听其他学长说，他们三年了都没碰到过一回。” “这次估计是有啥活动吧？一般有活动才会搞这种事情出来。” “王烁一次课都没听过，估计要考砸了。” “重在参与嘛……哈哈，能来都已经很不错了，换我，我肯定不来丢人。” “已经是学渣中的学渣了，看见他身边的郑军了没，都是403的，也是个学渣。” 王烁偏头看了看身边的郑军，郑军正一脸认真的寻找着最佳位置，看到王烁看他，撇着嘴介绍了一下：“那是周鹏，那是李耀，那是杜娟，在远处的那个叫王磊……” 王烁抬头看了看，刚刚说自己是学渣的，正好是这个叫周鹏的。 “李耀可是咱们班有名的学霸啊，深得老妖婆之心，各门课的代课教授和老师也对他称赞不已，对了，他还是咱们班的班委成员。” “那个杜鹃，是咱们班的班长，不知道老妖婆咋想的，选了这么个小姑娘当班长。” “好了，老二，咱们去那边！” 郑军发现了一个良好的位置，拉着王烁就往边上跑，最后选择了一个角落的位置落座。 李耀看着坐在角落的王烁，不屑的撇了撇嘴，旁边的周鹏用胳膊捣了捣他：“我估计王烁这次会垫底，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不打。”李耀摇摇头：“我要好好考试，争取超过杜鹃拿到第一名。” “我说李耀，你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准确吗？这次考试真的是为了……” 李耀严肃点头：“当然是准确的，这是一次机会，我绝不能错过。” 第71章 被赶出来了? 周鹏露出一丝期待，振奋道：“那这次到底是哪个团队，你打听清楚了吗？” “哪个团队？”李耀露出一丝笑意：“咱们学院最牛的团队。” “最牛的团队？”周鹏瞪大了眼睛，张开嘴巴：“曾……” “你知道就好。”李耀按了按周鹏的肩膀，小声道：“别乱传。这次我的目的，就是达到要求，争取加入他们。我那位学长可说了，曾教授要亲自主持一个项目，这是前所未有的机会。” “曾教授亲自主持的项目……”周鹏露出一丝羡慕。 这样的机会，恐怕也只有眼前的李耀能争取一下了，要是自己……算了，还是先考虑一下怎么拿到学分吧。 “李耀，你要是能进去，别忘了拉兄弟一把。随便透露一点内幕，让兄弟我也见识一下。” “那是肯定的。”李耀看着周鹏满是羡慕的目光，微微有些得意的说道。 整个班级，唯一能入自己眼的就只有班长杜鹃，而杜鹃……李耀看着不远处正低头看着什么的杜鹃，微微一笑。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并不是你努力，就一定能成功的。 对此，李耀有着充分的自信。 “不过要是这样的话，估计这次测试不会很简单。”周鹏若有所思道，随即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我说李耀，那个王烁这次要糟了。” “王烁？”李耀扫了一眼正在看书的王烁，不屑道：“如果他都能拿到学分，那把我们这些遵规守纪的学生置于何地。” “对啊。”周鹏很是赞同的点头道：“不过一想到有人会拿不到学分，我就很开心啊。起码我能松口气了。” 丁辅导员和各科目教授及老师已经严正声明了立场，并对学分比例做出了严格限制，也就是说，现在班级里这几十个人，肯定会有两三个人拿不到学分，这对于一向以拿到学分来要求自己的周鹏来说，是一项很严峻的挑战。 幸亏有王烁啊…… 周鹏舒心的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有人垫底是如此的让人安心。 至于王烁幸运的考入前列，拿到学分？周鹏呵呵一笑。 “他要是能拿到学分，我就把代数书吃了！” 信誓旦旦的做出了决定，周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拿出那本已经被自己加入菜谱的代数书，装模做样的看起来。 王烁看着书上已经十分熟悉的段落和内容，有些百无聊赖的抬起头。 此时大厅里基本已经坐满了人，距离正式开始考试，还有二十来分钟。 左瞧右看，似乎已经没有人来关注自己，王烁索性闭上眼睛，开始“回忆”类人族文明的资料。 “王烁同学，王烁同学。” 就在王烁闭上眼睛后没几分钟，一道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 王烁睁开眼睛。 眼前正站着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少女，一副大大的眼镜架在鼻梁上，再配上一双忽闪的大眼睛，看起来很是有种卡哇伊风格。 “你是……” “王烁同学，马上要考试了，你不能在这里休息。”女生很严肃的说道：“如果你觉得身体不舒服，可以向辅导员请假。” “我没有身体不舒服……”王烁愣了一下，解释道：“我只是在闭目养神。” “真的？”女生疑惑的看了看王烁，半信半疑道：“你不要逞强，辅导员特别交代过我，你身体弱，如果有事可以随时请假上医院。” 身体弱…… 王烁很想拉开自己的拉链，请眼前这位大姐观看一下自己堪比郑军的雄壮胸肌，再看一看充满暴力美的肱二头肌，然后问问她，这叫身体弱？ 但是…… “我知道了。”王烁无奈的点点头，因为脑海中核心的原因，自己现在已经因为身体弱而出名了。 “还有，王烁同学。”女生拿出自己的手机，波动了两下，调出一个二维码递到王烁眼前：“这是咱们班的班级群，请打开你的微聊加一下，以后有什么事情会在群里通知。” “好的，没问题，杜班长。”王烁听话的拿出自己的手机，扫描了二维码，很快就加入了班级群。 女孩满意的点点头：“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那我也就不自我介绍了，马上开始考试了，王烁同学，加油！” 挥了挥胳膊，杜鹃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而群里…… 杜班长：“欢迎王烁同学加入群聊！” 李宗强：“难怪我今天起床掐指一算，紫气东来，原来是王烁同学来了，王同学，开光否？” 赵兴：“欢迎欢迎。” 林佳仪：“欢迎王烁同学！” 周鹏：“王烁同学来的好啊，欢迎欢迎。” …… 同学们都挺热情的。 王烁看着手机屏幕，想了想，回了几个字——“谢谢各位关心。” 下一秒，郑军突然冒了出来。 “老二，你昨晚看书看到几点？” 还没等王烁回答，又冒出了几行字。 “六门课都看了吗？今天有没有信心？” 王烁：“……” 大哥，这难道不应该是你今天早上起来后就问的问题吗？为什么要在现在问？ 果然，群里有些沸腾了。 “王烁同学你昨晚还在复习啊？” “果然勤奋。” “其实考不好没关系的，一次小测验，没多大难度。” “王烁同学你没上过几节课，跟不上很正常，不要气馁。” 周鹏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十分愉快，昨天晚上还在突击复习？呵呵呵，突击有用的话，还需要学习干什么？ “王烁同学，学习的道路任重而道远啊，但前途是光明的，一次住院不会影响什么，我们都看好你，加油。” 仔细看了看，周鹏觉得这些话很能鼓舞人心。 王烁有些无奈，只能回到：“谢谢各位同学的鼓励，请放心，再苦再难我都不会放弃的！” 信息方便了，果然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王烁狠狠的冲着郑军瞪了一眼，郑军则露出一个十分无辜的表情。 “好了，请安静，下面准备开始考试。” 丁汝楠的声音适时响起，王烁抬头看去，之间阶梯教室中间的教台后面，丁汝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 她扫了一圈，似乎是在清点人数，而当目光扫过王烁的时候…… “王烁！”她喊道。 “到。”王烁站起身，看着全场同学的目光又一次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丁汝楠淡淡道：“这次的测验你不用参加，回去吧。” 不用参加？ 王烁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好歹昨天还看了几十分钟的书呢。 “老师，您要我回哪去？” “哪来的回哪去，或者去做你的兴趣爱好，总之别在这妨碍别人考试。” 声音斩钉截铁，充分表明了丁汝楠的不容置疑。 好吧，王烁无所谓的起身，拿着书离开了阶梯教室。 身后，全班同学看着王烁“悲壮”离开的身影，都是一脸的同情。 郑军也是。 他看着王烁离开的身影，惋惜的摇摇头。 “兄弟啊兄弟，要怪就怪你惹了老妖婆吧。我……救不了你啊。” 第72章 莫名其妙的考试 丁汝楠静静的看着王烁撇着嘴走出教室，这才把目光收回来，严厉的扫了一眼有些分神的其他学生，拿出手上的试卷。 “现在开始考试，第一门：高级操作系统。” 考场上顿时一片哀叹声。 周鹏愁眉苦脸的看着拿到手上的试卷，满是怨念。 经过近半年的学习，高级操作系统这门课他也有了些了解，这是计算机技术与科学专业的基础科目，但虽然是基础科目，愿意学的人却很少——除了学霸。 主要是操作系统这东西，地位十分尴尬，高不成，低不就。学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哪位教授或者学长能做出来一个能普及的。但这就跟英语一样，没啥用，但还得学，属于基础中的基础，要是毕业了跑出去找工作，别人问起你，你说自己没有学过基础操作系统架构，那不被人笑掉大牙。 都不好意思说是华中科技大出来的。 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李耀，这位学霸同学已经开始一脸轻松的审题了，周鹏只能沉下心，看了看卷面上的题目。 “第一题：什么是操作系统？” 嗯……貌似很简单，周鹏绞尽脑汁的想了想，随后奋笔疾书，写上了自己的答案。 继续看题。 “第二题：操作系统开放的接口是？是如何实现的？” “第三题：程序的定义？” “第四题：进程的定义？” “第五题：程序和进程的不同？” …… 这些题目……好像不难嘛。 周鹏撇撇嘴，看来遇到了一个比较善意的老师，这些题目，简直就是送分嘛。 “第十五题：在操作系统运行中，会产生负载，这里的负载是什么？如何平衡负载？请简述现有平衡负载算法的技术原理及组成，并说明影响其因素。” 这道题……周鹏愣了愣神，继续往下看。 “第三十题：人工智能已经较为成熟，在许多方面已经有所运用。假设现在有一千台终端均安装了智能助手软件，需要互相读取磁盘数据，设计一个分布式的文件系统，给出主要实现技术，并说明一下后续更新步骤及思路。” 这道题…… 周鹏懵了。 “这道题是个坑。” 李耀皱着眉头看着最后一道题，如果单纯的设计一个分布在固定情景中的分布式文件系统，那么也没有多大难度，现有的体系中有很多可供选择的成例，稍微修改一下也就是了。但这个道题目却明确点出了人工智能这个名称，也就是说，这套文件分布式系统，基本不需要或者完全不需要人工干预，要实现人工智能自行读写数据，还要在一千台设备上调用。 李耀有些疑惑，现在有这么牛逼的人工智能嘛？ 没有一个完全自主的人工智能，要一个可以独立运作的分布式文件调用系统有什么用？ 但疑惑什么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学霸应该考虑的问题，李耀捏着笔，开始仔细考虑起来。 “假设有这么一个人工智能可以达到独立自主的逻辑能力，那么这个题目就简单了。” 李耀拍了拍脑袋，自己差点陷入了思维误区。这道题目已经点名了人工智能这个前置要求，那么自己只需要考虑如何适配的问题就行了，至于人工智能是如何实现的……那是自己一个大一新生该考虑的问题吗？开玩笑，如何实现机器智能化，这应该是学校教授和科技大拿应该考虑的问题啊，关自己一个小学生什么事。 李耀虽然自诩为学霸，不将班级所有的人放在眼里，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解决了这点小问题，那么这个题目对于李耀来说就是一片坦途了。 “这出题老师真阴险，差点就上当了。” 如果自己真的顺着老师出题的思路，陷入到构思人工智能算法的深坑中去……那么不要说半小时了，就是给他十年，他也不一定搞得出来啊！ 李耀呼出一口气，开始写下自己的构思，并详细论述了使用到的技术原理，还提出了几点更新思路。 “经过计算，在服务器容量足够的情况下，该算法足以保证十万台终端的数据串联，响应时间可以缩到最短。” 写下最后一个字，李耀抬起头，看了看周围。 周鹏似乎遇到了难题，正在抓耳挠腮的盯着题目；403宿舍那个叫郑军的，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趴在桌子上玩着笔；而周围的其他同学也还在继续奋笔疾书，只有杜鹃，似乎也做完了题目，正在收拾试卷。 看着紧随着自己放下笔的杜鹃，李耀鼓励的点了点头，这些题目大体上不难，但少部分题目角度十分刁钻，能这么快做完说明杜鹃还是有些实力的，不愧是自己认定的对手。 不过……真是寂寞啊。 李耀摇摇头，一股一览众山小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杜鹃虽然优秀，但这次自己肯定要压她一头了，其他同学……说真的，李耀毫不在意，我可以和你们称兄道弟，甚至把酒言欢，但论学习和成绩……呵呵，你们都是渣渣。 学霸和学渣，从来都是界限分明的。 还有那个已经被老师赶出考场的王烁……更是连仰望自己的资格都失去了。 想想，真是可笑啊。 一个学生，体制竟然会这么弱，喝一场酒住院四十余天，还动不动就流鼻血冒虚汗。体质弱成这样，真是让人可怜。 自己作为班级实际上的第一名，要不要先学帮后学，给他帮帮忙，做做功课？ 李耀陷入了沉思。 “好了，时间到。杜鹃，将试卷收上来。”丁汝楠放下自己手里的手机，指示道：“李耀，将第二门课的试卷发下去。” “第二门，高级数学。” 又是一片唉叹声。 …… 王烁轻松的哼着歌走出教学楼，看着还斜挂在校园东边的太阳，十分舒服的吸了一大口气。 找了一个小道路边的椅子，懒懒的躺了上去，再把外套脱下来蒙在脸上，感受着初冬太阳淡淡的温度，真是舒服的不能自已。 “还是晒太阳舒服啊。” 这几个月忙前忙后，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享受到这种温暖的阳光了，王烁不是文人，不然的话，就现在这个舒服劲，他都想当场做首诗。 而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同学，让一让。” 第73章 偶像王烁 声音浑厚而明亮，听得出来是一名年富力强的男性。 王烁将衣服拉下来，看了一眼，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眼前站着的，果然是一名中年人，一张国字脸，高挺的鼻梁，有神的眼睛，厚厚的嘴唇，让此人看起来一脸正气。年龄似乎也不大，估计在四十岁左右。 这应该是学院里哪个科目的教授吧？ 王烁微微思索了一下，将腿往回收了收，缩成一团，留出两个人的位置给他。 男人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自己的话就起到了这么点效果，随后微微一笑，还是坐了下来。 他看了看还缩在一旁的王烁。 “同学，你是哪个院系的？” “额……”王烁躺不下去了，无奈起身，将衣服穿好，这才回到：“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 “哦。好专业。”男人微微点头，随即又道：“这个时间……你们应该在上课吧？” “嗯。”王烁点头：“今天小测。” “小测？考试？”男人起了一丝兴趣，难道自己随便就碰到了一个学霸？ “同学这么早就出来了，看来题目很简单嘛。” “额。”王烁摸了摸鼻子，撒谎是对其他人的不尊重，如实说道：“我被老师赶出来了，没有见到题目……” 男人：“……” 这话题没法聊了，男人一时间想不到新的话题，毕竟跟陌生人交流不是他的长项。 他不说话，王烁也乐的清静，两人就这样其乐融融的共同享受初冬太阳的温暖。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似乎晒足了太阳，男人站起身满足的伸了伸懒腰。 “真是好久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太阳了，这几天真是舒服啊。”他转过头，看了看还在闭目养神的王烁：“同学，我要走了，你继续。” “好的。”王烁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看见王烁懒洋洋的无动于衷，男人语气有些无语：“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王烁有些警惕的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在脑子里搜索一圈，确定自己见过的教授本人还有照片里没有他的身影，这才说道：“我叫王烁。” “王烁？”男人有些纳闷，怎么似乎在哪里听过的样子？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男人语重心长：“同学，我觉得晒太阳这种事情，以后有的是机会。你现在还很年轻，大好年华不能就这样浪费了。虽然学习道路上会很幸苦，但有时候也会充满乐趣，就算所有人都不看好你，你也不能自己放弃自己啊。” 自己放弃自己？什么意思？ 王烁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看着王烁“呆呆”的眼神，男人露出一丝同情。 “相遇即是有缘。我叫钱启东，在学院里还有些薄面，你的事情我会给你们辅导员说一说的。王烁同学，千万不要放弃自己。” 说完，很是感叹的离开了。 王烁懵了，什么跟什么？我就晒个太阳，我招谁惹谁了？我放弃什么了？ 看着男人远去的身影，王烁无语的叹了口气，这年头什么奇怪的人都有啊。 重新躺在长椅上，盖上衣服，继续晒太阳。 至于男人说的话……就当没听见好了。 两个多小时很快过去。 这两个多小时里，王烁充分的补偿了自己这两个多月来的亏欠，此时的他，在观看了一场校内足球赛后，正准备去食堂品尝一下味道，改善一下伙食，毕竟天天点外卖，让他现在一看见外卖两个字就有些肠胃反应。 这是王烁第一次来食堂。 硕大的食堂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学生来进餐。 看了看时间，马上十二点了，很快就会有大部队赶来。王烁利索的打好自己的午饭，找了一个桌子坐了下来。 习惯性的拿出手机，点开微聊，翻了翻，没人说话。倒是几个兴趣群里聊的挺欢，有上百条的未读消息。 其他的……王烁翻了翻。 老妈没有新消息。 老爸没有新消息。 表妹也没什么新消息，这丫头，估计还在努力读书吧。 老大没有新消息，估计还在考试中。 老四没有新消息。老四已经消失了好几天了，一直都没有消息，王烁也习惯了，通过陈忠轩可以得知，老四应该没什么问题。 陈欣没有新消息。这妞前几天还很活跃，自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没什么消息了，对此，王烁也很习惯了。 猛然间，王烁的手微微一顿。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昵称映入眼帘。 “陌上花开。” 王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轻轻将其点开，浏览了一下朋友圈，结果却被提示不是朋友仅只能查看三天内的朋友圈，而朋友圈的主人貌似近几天没有发过朋友圈，内容显示为空。 而心情一栏里，仅仅写了一行字“陌上花开缓归也。” 叹了口气，退出朋友圈，王烁一时间有些失神。 “叮咚。” 手机响了，王烁低头看了看，是老大发来的。 “老二，我们出来了！你在哪？” 王烁回道：“食堂。” “好嘞，给我和老三打份饭，我要双份！回锅肉！” …… 李耀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将手中的试卷放在桌子上，开始着手收拾工具。 三个半小时的连续考试，饶是他从小历经磨练，也感觉有些吃不消。至少，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 “李耀，走了。”周鹏从旁边赶过来，一脸庆幸的说道：“终于考完了，这要是再继续个半小时，我估计我会疯掉。哎，对了，你咋样？” “还能怎么样？”李耀收拾好自己的工具，将试卷压在草稿纸下面，说道：“不算很难的题目，正常发挥。” “不是很难？”周鹏瞪大了眼睛，大声道：“我知道你是学霸，是咱们班的明星。但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学渣的感觉？嗯？说句安慰人的话会少快肉嘛？” “那好吧。”李耀笑道：“题目很难，我也费了很大的功夫。”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别扭呢。”周鹏嘀咕一句，摇头道：“算了，总算是考完了，吃饭去！” 虽然嘴上说要全速前进，但周鹏的行为无论如何都够不上全速这两个字。这会他正拿着手机，玩的不亦乐乎，刚开始还不时看一下路面情况，现在这会连路面情况都顾不上看了，双手劈里啪啦敲个不停，一脸兴奋。 李耀拉着他，忍着不想说话。 “这群杂碎，就是看不得咱们好，看来素质教育还得提升啊。”周鹏一脸满足的收起手机，满脸骄傲：“幸亏有我这种素质在线的好网名啊，拉高了华夏网民的整体层次，看我不把这些毛黑们怼死！” “你在看什么？”李耀皱皱眉道。 “一片关于制造业的帖子。”周鹏激动道：“你不知道啊，咱们华夏终于有了属于自己c操作系统软件，而且还是国内公司自主设计的！嘿！更巧合的是，你知道那位系统的主设计师叫什么名字吗？” 还不等李耀回答，周鹏就叫了出来。 “王烁！他也叫王烁！是不是很惊喜？” “你哪来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李耀皱眉道，他平时不怎么太上网，有些许时间，都投入到其他爱好中去了。 “这两天网上都在传，估计快上人民网了。”周鹏嘿嘿一笑，拿出手机挑出页面递给李耀看。 人民网不同于其他自媒体和小众媒体，属于主流媒体，如果能被人民网确认的事情，基本上没跑了。 “天涯老大的专业能力是没得说的，他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嘿嘿，最让我兴奋的是，小日国竟然低头了，承认华夏的系统比他们的强，哈哈哈，这口气，爽！” 李耀没理周鹏的得瑟，皱着眉头仔细的看完整篇报道，尤其看到最后那句感谢王烁先生的文字，不由有些不屑道：“现在自媒体都这么浮夸吗？”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周鹏将自己的手机拿回来，撇撇嘴道：“我就是看不惯评论底下哪些黑粉，什么日吹，德吹，美吹，这也就算了，竟然还有印吹！这些人就是欠怼！” 看到李耀有些不以为然，周鹏不满道：“我知道你李耀大学霸肯定会站在科学高度看问题，我不如你，我不管，反正以后这个前沿科技公司就是我的目标了！这个发明人王烁就是我的偶像！” 随即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前提是这篇报道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李耀有些不屑的撇撇嘴，华夏的制造业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作为一个学计算机的学霸，对此更是门清，制作一个控制软件并不难，难得是如何调用数据和控制变量，保证物理精度。这可是比今天操作系统试题的最后一题要难出上千倍的复杂问题。这是急不来的。 不过说到王烁…… “你对这个王烁了解多少？”李耀问道。 “王烁？哪个王烁？”周鹏有些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咱们班的王烁。” “哦，那个学渣啊。”周鹏一脸不屑：“我从没关注过他，不知道，咋了？” “没什么。”李耀淡淡微笑道：“只是作为班级的一员，我不能看着他一直拖咱们班的后腿吧？” “所以……” “所以我决定给他补课，免费的！” 第74章 拒绝补课，从我做起 学院教学楼，校长办公室。 钱启东舒服的坐在沙发上，喝着校长亲自给他倒的茶，一脸舒服。 在他对面，一名戴眼镜的儒雅男子一脸苦笑。 “我说启东，虽然你是我的老同学，但你也太不客气了吧？你知道这壶茶多少钱吗？” “你看看你那小气劲。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容易吗？喝你几次茶，你就一直唠叨。”钱启东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继续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这种牛饮法…… 儒雅男子苦笑摇头。 “算了，我也知道你幸苦，喝吧喝吧，喝个够，喝完了就赶紧回去搞研究去，国家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说起这个，钱启东脸色一沉。 “老丁，我已经在你们学校里待了三天了，你还是没有一丝消息？” “你给的信息太少了。”姓丁的儒雅男子摇摇头道：“没有性别，没有年龄，没有任何详细信息，仅仅凭着一个ip地址，能查到我们计算机学院已经算是精确了，其余的，我无能为力啊。” “你好好想想。”钱启东放下手中的茶杯，露出一丝慎重：“你们真的没有符合我所说的条件的教授？” “我们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丁校长无奈笑道：“别说是教授了，就算是学生，那也是学计算机的啊！我还要问你呢，你给的ip地址确定准确吗？” “这个我可以保证。”钱启东严肃的点点头。 “那就没办法了。”丁校长摇摇头：“我们计算机学院就这么十几个教授，我已经替你全部筛选了一遍，几乎可以确定没有你要找的人。” “那学生呢？” 丁校长不由失笑：“我说启东，你是急昏了头了吧？虽然关系到机密，你不肯告诉我，但你确定学生里有你要找的人？” “这个……”钱启东再仔细思考了一番，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确实有些急昏了头了，那些东西，哪是一个学生能知道的。 “所以啊，启东，你先回去，别着急。你说的人我给你留意一下，如果出现了，我尽快告诉你。” “只能这样了。”钱启东微微点了点头，他火急火燎的跑来w市，就已经提前想到了这个结果，现在虽然失望，但也不算出乎预料。只是这样一来，自己的研究就……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钱启东想起来一件事情：“我今天早上晒太阳的时候，遇到一个学生，就交谈了几句。” “结果发现他是被老师赶出来的。我说老丁，学生虽然成绩差，但也没有必要将人赶出来连参加考试的机会都不给吧？亏你还是教育先锋呢。” “有这种事？”丁校长有些不可思议：“他叫什么名字？哪个专业的？” “叫王烁，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的！” “王烁？！”丁校长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你确定是王烁？” …… “补课？” 王烁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李耀，还有他身边满脸不耐烦的周鹏，很怀疑自己听错了，在他身边，郑军和李立也是有些发愣。 就在刚刚，郑军和李立刚来不久，他们三人正谈些口水家常的时候，李耀就以一副拯救者的姿态突然降临，并说出了让王烁有些听不懂的话。 “对，补课。”李耀微微自傲道：“王烁同学，你放心，对你的补课我不会收取一分钱的报酬，而且保证全程一对一辅导，有任何你不懂的问题，随时可以发问，教到会为止。” 王烁微微张了张口，还没等他说话，李耀就打断了他。 “王烁同学，你也不用感谢我。咱们都作为班级的一员，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当然你也不用太妄自菲薄，虽然我的成绩确实很好，但也还是一名普通的学生，在咱们学校，还有一些很厉害的学长，更不用说还有更厉害的教授。” 李耀老气横秋：“我说这些的目的，不是为了让王烁同学你认清差距，而是希望你能奋发努力，咱们不求你能追赶上别人，但起码要缩小差距。” “我知道你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误了功课，这不要紧，在我的帮助下，相信你很快就能赶上进度，说不定还能搏一搏班级前十。” 王烁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怎么都碰自己头上了？ “王烁……”郑军放下筷子，喃喃道：“我觉得……有道理啊。” 李立点点头。 你们俩……到底是哪边的？ 他说的哪有道理了？ 王烁真想把自己花了不到一小时就消化掉六门课的事情说出来，吓死你们。 但…… “呵呵，真是谢谢李耀同学了，我觉得不需要。” 伸手不打笑脸人，忍了。 李耀微笑的表情微微一顿，继续道：“王烁同学可能对我还不太了解，我来介绍一下。我叫李耀，今年18岁，祖籍山东省济宁人，父母现居上海，经营一些小生意。” “自上学以来，我共拿到三好学生奖状25个，其中市级15个；参加过20次奥数竞赛，荣获特等奖19次，二等奖1次；其他奖状不用细说。今年，我以山东省理科总成绩第二名考入咱们院校，至今，还保持在班级第一的位置。” 确实很厉害啊，王烁有些赞叹。 但是…… “讲课的事情，还是算了吧，李耀同学，多谢你的鼓励，我相信我自己可以的。”王烁微笑。 “呵呵。”李耀继续保持微笑，劝道：“王烁同学，我刚刚跟你说了，咱们学院里还有些很厉害的学长，而我……就跟其中一名学长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亲密的关系……王烁一阵遐想。 “这名学长，现在是曾教授科研组成员。哦，想来你也还不知道曾教授吧？” 王烁露出一丝尴尬的微笑：“这个……” 李耀却没理他，继续说道：“曾教授全名曾学伟，是咱们学校的荣誉副校长，博士研究生导师。他带领的专业研究组，不要说在咱们学院了，就是在整个华中科技大学甚至整个华夏，也都是鼎鼎有名的，如果能进入这样一个研究组研究一个科目，那么我可以确定的说……” 李耀双眼中露出一丝精光。 “从此可以说是前路一片坦途，没有丝毫阻碍，不论你去哪，这都是你履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么牛逼？王烁微微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好好了解一下。 “而我的学长，就是这样一个研究组里的一名成员。”李耀骄傲道：“现在考试已经过了一半，也不瞒你们说，我的学长打听到，曾教授的研究组很可能新增加了一个项目，而且是一个长远项目，需要在新生中招几个项目组成员，而这次的考试，很可能与此有关。” 用考试遴选项目组成员。除了已经知道的周鹏，还有对什么都不为所动的王烁，其他的……例如郑军和李立，都已经听呆了。 原本以为是一次例行的简单考试，就这样忽然在一瞬间变得意义非凡。 郑军虽然一直大大咧咧，但也不由对下午即将来临的考试有了一丝丝莫名其妙的紧张。 “我的目标，就是加入这次的项目组，无论如何都要进入。” 李耀坚定的目光感染了王烁，他点点头：“我相信你，李耀同学，你一定会成功的！” “谢谢，王烁同学，我一直都很相信我自己！” 说完这句话，李耀察觉到气氛有一丝丝的奇怪，自己是来鼓励这个学渣的，怎么好像反过来被人鼓励了？ 回归正题。 “所以王烁同学，现在有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摆在你面前，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李耀一脸的诚恳，旁边的周鹏则早已经开吃了。 自己求着给人辅导功课，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他不信王烁这个被老师赶出考场的学渣会不动心，呵呵，人嘛，都是要面子的，他觉得自己很能理解王烁的这种心理，所以……姿态要做足。 “真是太麻烦李耀同学了，跑了这么远来就为了这件事情，我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但是李耀同学已经来了，不表个态的话似乎不太礼貌，所以……” 李耀微微一笑，信心十足。 对面的王烁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微微一笑。 “我拒绝。” 第75章 新点子和变故 拒绝？ 李耀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一脸诚恳的王烁，想不通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我给你说明了我的身份，介绍了我的成绩，指明了光明的未来，提出了善意的期许，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拒绝才是啊？ 可是…… “王烁同学，你确定？”李耀的语气有些不高兴：“我这是为了你好，更是为了班级好，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李耀同学。”王烁无奈摇头道，自己的事情一大堆，连上课的时间都十分有限，哪有时间去听一个新生补课。 “很好。那打扰了，王烁同学，我们去另一边吃。” 李耀黑着脸，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周鹏离开了饭桌，换到了不远处另一张没人的桌子上。 终于走了，王烁重新拿起筷子，开始继续未尽的事业。 “老二，我觉得他说的没错啊，这么好的机会你为啥要拒绝？”郑军早已经吃完了饭，此刻守着空空如也的盘子，打着饱嗝。 李立点头。 “忙，没时间。”王烁无所谓道。 “忙？”郑军瞪大了眼睛，拍拍桌子道：“要不是我就睡在你旁边，还真是差点就信了！你一没有女朋友，二不上课，你忙啥呢？” 王烁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给你说了你也不懂。快，替我参谋一下，如果你现在缺一样随身的设备，你希望它是什么样子的？” “啥设备？”郑军呆呆问道。 “类似于手机，经常要使用的随身设备。” “类似于手机？经常要用？”郑军想了半晌，一拍大腿，理直气壮道：“已经有手机了，我干嘛还需要一个类似于手机的设备？” “王烁说的是更进一步的设备。”李立适时开口：“应该是接近于智能穿戴设备，是吧？老二？” 王烁一脸欣慰，还是老三了解我啊，郑军这个大老粗真是……粗糙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李立低头沉思了一下，说道：“在现有技术条件下，我希望它能足够便携，防丢，具有一定的计算能力，最好能够集成智能助手，能够语音操控，具有多种功能，比如各类生理检测，gps定位，软件兼容及更新等等，最主要的是，它要有足够的续航时间，这样的话，电池应该是个大问题。” “这些……”郑军有些无语：“不就是另一个手机吗？” “你不懂！”王烁和李立异口同声。 郑军乖乖闭上嘴巴。 “那么显示器呢，你希望它有多大？” “显示器方面，当然是越大越好了，但限于穿戴设备的体积，显示器不可能太大。” “你还说到放丢失系统，你希望是什么样子的？” “放丢失系统的话……最好能有精确的gps定位功能，即使在关机时也能正常运行，如果能让智能助手自主找回就更好了……” 郑军忍无可忍，插嘴道：“你们咋不给它装上一个轮子，让它自己跑回来呢！” 王烁正准备怒目而视，随即一呆。 自己跑回来？ 王烁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了？ …… “真是矫情，李耀你就不该去给他说什么补课的事。”周鹏端着自己的饭，十分不情愿的跟着李耀挪了地方。 “没什么，同学一场，尽到义务就好，他答不答应都是他的事。”李耀平淡道。 这家伙情绪不对啊，周鹏撇撇嘴。 对于李耀的性格，接触这么长时间，他也算有了一些了解。这家伙表面上和善好相处，其实在骨子里是个极度自傲的家伙，不自傲，能说出我是班级名义上的第一这种话？在他的经验中，这种家伙，最是自尊心强烈，而且极容易被刺伤。 看来，嘴上说的不在意，其实内里还是很在意的吧？ “我说李耀，你别多想。你现在的目标是进入曾教授的团队，而不是给那个吊车尾的王烁补课，你可要搞清楚。” “我很清楚。”李耀吃了口饭，眼中闪过精光：“下午的三门课，我要全力以赴！” 这次，就让你们连仰望我背影的资格都没有！ …… 吃完饭的王烁，匆匆告别了郑军和李立，带着满脑子的新思路赶回了软件园。 许可欣正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楼大厅的接待台后面，生无可恋，看见王烁她眼前一亮。 “王……总，你可回来了！我要告状！” 告状？ “我要状告柳叶眉助理，她压榨员工！剥夺员工的权力！” 王烁一脸懵逼的了解了一下情况。 原来，在王烁不在的这段时间，许可欣因为无活可干，所以几乎手机不离手，各种刷视频、网上购物、看头条，这让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柳叶眉直接颁布了上班时间不允许玩手机的新规定，并且收缴了许可欣的手机，矛盾就此爆发。 最终结果当然是许可欣屈服了，所以……她已经接近四个小时没有拿到自己可爱的手机了，这让视手机如生命的许可欣十分抓狂。 所以在看到王烁的第一面，就宛如遇到了救星一般扑了上来，直接告状。 “咳咳，这个……”王烁一脸为难道：“我觉得柳叶眉助理没有做错啊，上班时间，最好别玩手机了。” “可是我现在也没工作可干！”许可欣很是委屈。 “别着急，马上有了。”王烁神秘一笑，想找工作？那还不简单？ 柳叶眉这会不在，估计是去陈氏集团谈判了，等到达成了协议，双方进行交易的时候，有的是活给你干。 只是到时候你别叫苦就好。 摆脱了许可欣，王烁径直来到三楼，使用密码打开了三楼的密码门。 进入到工作间后，零的声音从桌上的音箱里传了出来。 “欢迎您回来，先生。” 嗯……经过这么长时间，零的问候语丰富了不少嘛。 “零，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吗？”王烁随口问道。 “暂时没有您的未读邮件，先生。您的手机将暂时由我接管，我将向您推送消息。” “好的，以后这种情况主动汇报。” “已确认，先生。” 王烁满意的点点头，正准备给出进一步的指令，一个电话接入进来，是柳叶眉。 “王总，谈判出了点问题。”柳叶眉的声音很冷静：“我需要您的技术支持。” “出什么事了？”王烁问道。 “您给出的技术图纸，对方技术人员并不予以承认，他们对我们的设备采购请求依旧采用折扣方式进行合作，王总，如果您没有进一步指示的话，我将继续在此基础上进行谈判。” 不认技术图纸？ 王烁不由有些无语，自己已经尽可能简单化了，并且注明了详细的标注，他们竟然还是没有看懂？ 不应该啊……众智鹏程公司的技术员水平还没差到分辨不出来好坏的地步。 难道出问题了？ 王烁皱了皱眉。 “柳助理，继续按照之前的方案进行谈判，争取最大折扣，先想办法将加工中心弄回来，其他的东西先放一放吧。” “明白了。” 电话挂断。 王烁看着手机屏幕，点开微聊，犹豫了一下，联系了陈欣。 陈欣的面孔很快出现在屏幕上。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找我。”陈欣慢慢道：“这次的谈判，我父亲已经交给我大舅全权负责，我们无能为力。我父亲让我告诉你，小心。” 小心？什么意思？ 王烁有些不理解。 第76章 用技术压死你 “我大舅这个人，跟我父亲的理念一向不和。这次他趁着我们集团混乱，说服了部分集团股东将股权集中到自己手中，成为了除我父亲和小舅之外唯一的集团股东。” “现在他在集团也有一部分权力，这次谈判，就是他力争全权负责的。而他，似乎不喜欢你。” 这……王烁无语，这不是家庭矛盾吗？干嘛要带上自己？这么大人了这么点事情都分不清啊。 虽说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陈欣大舅对自己十分不友好的原因有点搞不明白，但有一点王烁是可以肯定的。 这里面绝对有陈忠轩这老狐狸的功劳，或许这件事情就是他一手推动的。 老狐狸啊。 先给自己上课，再让其他人出面让自己谈不了价，既得了实惠还不伤面子，这种好事到哪里去找。 打的一手的好算盘，王烁在心里诽腹。 “所以咱们的谈判和合作……破裂了？” “并没有。”屏幕中的陈欣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已经交由我大舅全权负责，但他不会乱来的，集团有集团的规定，如果损害了集团利益，他也要付出一定代价。” “所以我需要怎么做？”王烁有些头大，自己一个与世无争的人，怎么尽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人。 “我相信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烁总觉得陈欣越来越奇怪了，而且今天破天荒的说了这么多话，完全和这妞的平时的表现不符啊。 “好吧。”王烁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我来办，谢谢你透露的消息。” 陈欣点点头，随后有些沉默，就在王烁要关掉视频的时候，陈欣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王烁。” 视频中的陈欣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烁竟然在陈欣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淡淡的羞涩，她咬咬嘴唇：“下周一，是我的生日。” 生日？ 王烁愣了愣，说道：“那祝你生日快乐啊。” 视频挂断。 王烁一脸莫名其妙，这妞……又咋了？ 想了半晌，似乎想不明白，王烁只好将其归咎于女人的莫名其妙上面去，毕竟无理取闹什么的，都是女人比较擅长嘛。 “零，帮我联系一下柳叶眉。” “好的，正在帮您拨打柳叶眉的手机。” 手机接通。 “王总。”柳叶眉清冷的声音从音箱里传了出来。 “柳助理，现在和你谈判的是谁？”王烁问道。 “是众智鹏成科技有限公司的母公司陈氏集团公司派来的谈判人员。”柳叶眉顿了顿：“不是很专业，但扣住折扣比例不松口，我正在想办法。” “不用了。”王烁吩咐道：“他们最大能打多少折扣就打多少，咱们的条件是分期付款，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但有一个要求，我必须要在三天之内看到加工中心放在指定的地方。”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王烁会突然改主意，但柳叶眉还是应道：“好的。” 王烁满意的点点头。 “还有，在郊外找一个空旷的厂房，让他们把设备运过去。” “好的。” “另外，我刚刚新建了一个网站，你对外以公司的名义发布一个公告，就说……”王烁想到陈忠轩那张温和的脸庞，撇撇嘴道：“就说陈氏集团违反约定，我公司将在全国进行初号系统的授权邀约，让有意的厂商前来w市洽谈。” 柳叶眉沉默了一下，沉声道：“我知道了。” 轻轻挂断了电话，柳叶眉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会议室，转身重新走了进去。 “你们刚刚所说的，我们同意了，但我司有一个要求……” …… 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先c加工中心搞回来，以便自己开展下一步，其他的都可以先放一放。 至于陈欣的那个舅舅…… 听陈欣的口气，似乎不是一个立场的人。 损害了集团利益他也要付出代价吗？ “零，上一个任务的完成情况。” 将手机放在一旁，王烁重新坐在了电脑桌前，下达了指令。 “已完成：100%。是否为您进行任务评估？” “不用了。”王烁摇摇头：“建立新任务，使用新型代码完善内核，完善情况记入日志，此记录不可更改。” “任务已建立。” “再建任务，创建一个网站模板，具体内容由我来填充。” “正在进行中，预计消耗时间……三分钟。” 王烁点了点头，对于这些辅助方面的事物来说，零的优势是无与伦比的。但这同时也暴漏了零最大的缺点——缺乏创造力。 比如让零画图，除非你给零一个具体的图像出来，不然的话，它自己是无法自主设计出一个全新的图形的。 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也要比市面上所有的智能语音助手要强很多了。 五分钟时间很快过去。 王烁已经在电脑屏幕上看到了零生成的网站模板。 使用专业软件稍微改动了一下，王烁就开始为网站添加内容。首先要添加的，当然是费尽心思搞出来的logo和名字。 “这个放这里，这个放这里……嗯……这个放这里有些不好看，挪一挪。把这个按钮超链接到这个页面，嗯嗯……不错。” 一番折腾，王烁满意的看着自己面前出现的网站主页，上面一行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和漂亮的logo清晰可见，十分耀眼。 “零，申请一个域名，就用……嗯，就用qianyan的拼音缩写吧。” “正在为您查询申请地址……申请中，申请完毕，您是否需要查看网站提示？” “网站提示？” 王烁愣了愣，看了看零给出的桌面内容，发现这是一个付费提示。 “奸商。”王烁撇了撇嘴，咬着牙付了款。 “零，上传网站。” …… 北都，靠近郊区的一栋建筑里。 一个少年正百无聊赖的点着鼠标，看着上面的成人信息。 突然右下角弹出了一道提示。 “哟，新的肉鸡来了。” 少年擦擦嘴，点开了提示信息。这是他最新设计的网络信息过滤器，专门用来过滤网站信息，其中一项很重要的功能，就是新增网站监测。 这是一项划时代的技术，是国家都没有掌握的新型检测手段，少年对此十分自豪。 “让我看看，这次是个什么货色。” “咦，传输量才这么点？看来也是个垃圾网站。”鄙夷的撇了撇嘴，少年有些失去了兴趣。 自从检测功能上线后，他曾在一天内收到了十几万个新增网站信息，搞得他以为自己的程序出了bug，一番检测后才发现，这些网站里面特么大多数都是成人网站，都是用来冲量的，毕竟要是网址不够多，分分钟被封。所以他只能十分无奈的上调了筛选条件，只有遇到了满足条件的网站才会提示报警。 “不过既然跳出来了，那么也不能放过这几台服务器。” 抱着蚊子的腿也是肉的想法，当然也有打法无聊时间的考虑，少年活动了一下指关节，轻轻将手指放到了键盘上。 下一秒，手指如风。 一连串的指令从少年的指尖发出，转换为一个个代码跳跃在屏幕上，在少年的视界里，一层又一层的数据串早已取代了成人网站的内容。 检查了一遍新增的网站内容，少年竟然没有发现一丝破绽，不由惊疑一声。 “有些意思。”少年来了兴趣：“给你来个集束炸弹尝尝。” 所谓集束炸弹，就是数据包轰炸，通过一瞬间传送大量的访问数据来造成对方服务器的崩溃，从而人为制造破绽，以少年的肉鸡数量而言，一般没有防火墙能够硬抗。 但是……巨量的访问数据扔过去之后……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少年傻眼了，不信邪的再试了一次，仍然没有反应。 “集束炸弹不行，那就来个技术一点的，就让我用技术压死你。”少年有些认真的抬起头，盯着电脑屏幕，手速如飞。 片刻后。 “这怎么可能？”少年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在刚刚这段时间里，他试着尝试了各种入侵手段，甚至试图欺骗主系统和防火墙，但毫无例外，失败的干脆利落。 扫描技术攻击……失败。 体系结构探测攻击……失败。 劫持信息服务攻击……失败。 诱骗消息获取密匙……失败。 ip欺骗……失败。 …… 少年傻眼了。 这……到底是什么防火墙？ 明明是个不大的小服务器，资源应该是有限的，但是为什么这么抗揍？抗揍就算了，集束炸弹扔过去毫无反应自己也能理解，可是为什么又如此的密不透风？ 搞了这么多年入侵，少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如同乌龟壳一样的防火墙。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少年咬了咬牙，点开通讯录，发布了一条消息。 “有肉，速来！” 第77章 被压死了…… “零，刚刚怎么回事？” 王烁纳闷的问道，刚刚不知道什么情况，零出现了持续两分钟的响应延迟，对自己的呼唤爱理不理的。 “检测到恶意攻击数据，已屏蔽。” “哦。”王烁点点头，随即移开了注意力：“零，计算一下你目前能支持多少程序子体？” “计算中……目前服务器支持十万个程序子体峰量。” 十万……王烁摇摇头，数量是不少，但是有数量限制本身就说明了服务器硬件对零的限制之大，这还只是一般情况，如果有一部分程序子体本地无法计算的数据通过零来计算的话，就会极大的压榨零的硬件空间。 不过目前阶段来说也够用了。 “零，评估一下现阶段的智能语音助手，允许你调用数据爬虫收集数据信息。” 一句话说完，王烁一如既往的在等待，但是…… 一分钟过去了，零的响应迟迟没有到来。 王烁有些奇怪。 “零？回应我的数据邀请。” “检测到……恶意攻击数据……正在启用资源配置防火墙，请稍后……”零的声音终于响起，但断断续续的表现告诉王烁……出事情了。 这种情况，在王烁的设计中，只有系统资源占用率逼近红线……也就是百分之九十五的占有率才会出现，当系统资源占有率接近上限，服务器运行到极致，就会产生数据响应延迟的情况。 但让零主导的系统逼近资源红线？开什么玩笑。 “零，转入辅助模式，由我接管。”意识到不对的王烁皱了皱眉头，继续指示。 话音刚落，眼前的显示器上就显示出了密密麻麻的数据对话框，那一个个红色的感叹号让王烁的眉头越发深沉，他瞅了瞅系统资源检测，已经逼近了96.7%，并且还在上升，马上就要突破97%，这意味着服务器所有资源已经全被零调用起来。 更让王烁糟心的，是服务器温度的检测显示，此时已经达到了42摄氏度，并且也还在持续不断的上升中，自己这个小机房的空调系统已经无法满足服务器的降温需要了。 还是硬件设施太落后啊。 王烁无语的摇摇头，虽然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攻击，但显然不足以攻破零的防火墙，但……这就像两军对战一样，自己一方虽然武器先进，但无奈人数太少了，被对方的人海大军打的手忙脚乱。 要是温度突破45摄氏度，服务器系统就会宕机自行重启，到时候，自己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挡不住虎视眈眈的攻击方入侵系统，虽然系统里没有什么重要的文件资料，零的数据也被自己做了伪装和隐藏，但……你们这么赤裸裸的攻击一个小公司的网站，真的好吗？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点道理了！ 从来都很和善的王烁……出离愤怒了！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 北都，郊外，少年住处。 此刻少年的住所很是热闹，虽然还是少年一个人在家里，但不断响起的汇报声及劈里啪啦的敲键盘声，让气氛更像是一场party。 “一号线路进攻正常。” “三号线路进攻正常。” “二号线路连接正常，正在释放肉鸡。” “四号线路进攻正常。” “八号线路进攻正常。” “很好，多谢各位援助。技术组，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少年意气风发，一边将键盘敲得啪啪响，一边对着麦询问道。 “我这里没有任何发现，所有的扫描手段都用过了，暂时没有发现漏洞。” “我这里也一样。” “让肉鸡组加大数据量，我觉得对方服务器快崩了。” “我明白。”一个声音闷闷道：“让大家都小心些，不要阴沟里翻了船，这次的猎物有些难啃。” 音箱里顿时传出一阵哄闹声。 “我说宏光，你也太小心了，有我们来帮助猎狐，你就放心吧！一个小公司的破网站，再难啃，还有美利坚白宫的网站难啃吗？”另一个声音说道。 “就是就是，宏光，咱们进攻美利坚白宫网站的时候，也没有见你说这种丧气话啊。” 少年笑了，劈里啪啦一顿狂敲，发送出一串命令，说道：“我已经全面扫描过了，对方也就是防火墙好一点，不过咱们不用技术手段，咱们这是凭人海暴力破解，就不信挤不掉它的服务器。” “美利坚那次咱们成功了，并且将五星红旗飘扬在网站首页。这次咱们也能！没有什么网站不会被攻克，咱们鸿盟，战无不胜！” 众人一起喊道：“战无不胜！” “还是小心一点吧。”名叫宏光的人喊了一句后，继续道：“我的扫描给我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大家都不要暴漏ip，用跳板肉鸡就好，最好多设置几层。” “哈哈，宏光，你太小心了……” “放心吧，干这个活，这些都考虑好……”正在说话的男子声音一停，大叫道：“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宏光连忙道。 “对方数据正在破解我的跳板肉鸡！我的一百台肉鸡啊！只剩下三十台了！”男子有些气急败坏。 “我的ip被锁定了！我要……” 话音嘎然而止。 正在努力奋斗的众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怎么回事？小黑怎么掉线了？” 宏光说道：“给小黑打电话，问问他是什么情况。” 少年连忙拿出手机拨打了小黑的电话，作为群里的一员，成员之间私下里还是有些交流的。 电话接通了。 “猎狐，要小心！它发现了你的ip！我被篡改了宽带协议，现在没法上网了，正在想办法恢复……气死我了！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没法修改！” 所有人都听到了……众人再次沉默。 “猎狐，快看一下你的肉鸡，是不是被人破解了！”宏光的声音有些着急。 少年如梦初醒，连忙查看了自己的数据，果然有一道数据流正沿着他设置的跳板肉鸡一路袭来，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议。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屏幕一黑，音箱力再也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一切都寂静了下来，似乎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让他有些难受。 一分钟后，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为什么攻击我？” 少年欲哭无泪，他……被人碾压般的入侵了。 第78章 缺个美工 看着屏幕上的出现的字，少年欲哭无泪。 他此时也很想咒骂一句，这特么是什么鬼！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他不敢。 在意识到对方在十几秒钟之内就完全破解了小黑的肉鸡跳板，侵入了小黑的系统，并且准确的找到自己的ip，毫不费力的破解了自己引以为傲的防火墙之后，他就知道自己遇到了高手，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高手，这是一位神一样的高手啊。 换个一般技术的黑客来，想突破我猎狐的防火墙？呵呵……没有个一天两天的时间，你想都别想，就算是数据包轰炸，他也能扛个两三个小时。 所以，少年深知这会坐在对面不知名人物的可怕。 他甚至觉得有些委屈……要是他早知道一个小网站会有这样的人物坐镇，他早都偃旗息鼓了，怎么还会跑上去傻乎乎的捋虎须。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样的高手，应该有一定的年龄了，脾气估计也会很古怪。要是他知道这次的事件是自己发起的…… 少年打了个寒颤，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了那些被自己入侵的人的感受了。被一个不知名的存在时刻紧盯着，真的是一种很恐怖的感受啊。 似乎是长时间没有得到回应，屏幕上又出现了一行字。 “猎狐？” “黑客联盟鸿盟的元老级人物，身份神秘，从未暴露。擅长计算机入侵，查找系统安全漏洞，曾入侵过多家大型公司内部系统，被暗网悬赏，持续追捕。” 这么快就找到自己的信息了？ 少年愣了愣，随即释然，这些信息都是网上有的，随便找找就是一大把。 不过随之而来的下一行字，惊得他差点没从座位上跳起来。 “韩小鑫？” …… 宏光坐在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里，在他面前，六块屏幕拼成的巨幕正流动着不同的数据，头戴式耳机里也传来其他队友的声音。 只是此刻，他的面色有些凝重。 就在刚刚，他们失去了猎狐的消息，所有的数据都无法探测到猎狐的主机，就仿佛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宏光，手机也联系不上猎狐，提示不在服务区。” 听着耳机里队友传来的消息，宏光微微点头：“我知道了。青柠呢，你那边怎么样？” “我这边还好，暂时没有发现异常的数据流，应该是锁定猎狐了。”青柠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一个女孩子，但群里的成员大都使用变声器，经过变声器后的声音让他或她的身份很难判断。 闻言，宏光的耳机里传出一阵阵长长的出气声，似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真是太可怕了，这到底是什么层次的大神？” “我算了一下，他破解小黑的一百台肉鸡跳板只用了不到十秒！如果他的目标是我，我估计撑不过十五秒！” “国内现在还有这么牛的大神吗？会不会是那几位中的一位出手了？” “怎么可能，先不说你的判断对不对，就算是那几位出手了，能做到在十秒钟之内破解小黑和猎狐的ip吗？” “这……” “而且就算他破解了猎狐的ip，但他也同时屏蔽了猎狐的手机信号！这可不是单纯的入侵能做到的！” “这个……”刚刚说话的人一阵迟疑。 “他应该是入侵了电信公司的网络，通过小黑的手机定位了猎狐所在的区域，屏蔽了整个区域的信号。” “这怎么可能？我是说……这怎么可能在十几秒内办到？” “这已经是事实了，猎狐的手机不在服务区就是证明！” 耳机里乱糟糟的，宏光的脸色也很沉重。 虽然很难接受，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次自己这组人，失败的十分彻底。此时针对网站的进攻早已经瘫痪，而且现在就算继续也没什么意义了，现在能做的，仅仅只能是等待。 “所有人，撤退。”宏光发布命令道：“解散聊天频道，各自清扫路径，不要留下自己的蛛丝马迹，这次行动，失败了。” 这是鸿盟成立以来，为数不多的失败行动。 “明白，下线了。” “我走了。” “走了。” “下次见。” …… 耳机里传来一个个的汇报声，宏光静静的听着。 最后是青柠。 “我也走了。” “嗯。”宏光淡淡道。 “有猎狐的消息就给我发个消息，渠道你知道的。” “我知道了。”宏光冷静道：“这不是什么大事情，仅仅只是入侵失败而已，放心吧。” “但愿吧。” 青柠下线。 宏光默默无言，片刻后，他摘下了自己的耳机，看了看眼前的屏幕，咬了咬牙，站起身走到总开关旁，切断了整个机房的电源，屏幕顿时暗了下来。然后走到另一处，将链接网络的主网线轻轻摘下，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回到中央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部手机，放在桌面上，静静等待着。 一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半小时…… 足足四十七分钟之后，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猛地响了起来，宏光点了接听。 “说说吧，什么情况。” “这个……说来话长了。”对面的猎狐苦笑一声：“这次是我太冲动了，连累你们大家了。” “这不是你的错，咱们是一个组织，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还不如乘早解散。”宏光声音沉稳：“说说吧，对面是什么人？我想了很久，没有发现有能重合的人物。” “我也不知道。”猎狐声音越发苦涩：“我只知道，他很强，十分强。这种强大我只在刚刚入行的时候在组长身上见到过，而且……” 猎狐停顿了一下：“我怕现在就连组长都不是这个神秘人的对手。” “你是认真的？”宏光挑了挑眉毛，自己的组长……那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可是十分清楚的，而在猎狐口中，这样的存在竟然不如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秘人？宏光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你不明白。”猎狐的声音有些凝重：“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层面上的较量，这是属于技术层面的完全碾压，就像是……就像是用高层次的东西去对抗低层次的东西这种，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猎狐继续道：“我的实力宏光你也是清楚的，我之所以叫猎狐，就是因为我的主要实力就集中在入侵这一块，我喜欢将服务器数据当作猎物，狩猎他们的过程就是我最喜欢的过程，我喜欢突破防火墙的感觉。但是这次……这个公司的防火墙就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咱们的所有攻击对它来说毫无反应。就彷佛那真的是一堵墙，而咱们的攻击只是再给这堵墙挠痒痒。” “我知道咱们组长很强，对计算机理论方面更是无人能及，但就算是他，想要破解我和小黑的肉鸡和防火墙也得一分钟吧？” 宏光沉默了一下：“忘了告诉你，这个神秘人在突破你们的防火墙时，还顺便劫持了电信公司的基站，找到了你的位置，屏蔽了你的信号。” 猎狐：“……” 见猎狐不说话，宏光也没有多想，问道：“他和你交流了这么长时间，就没有透露出一丝身份？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拥有这样实力的人应该不多，但他们怎么会跑去做一个公司的安全顾问？” “这个……”沉默了许久的猎狐声音有些奇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离开？”宏光讶异道：“去哪？” “去w市。”猎狐满是悲愤和委屈：“前辈说……” “他说什么？” “他说公司里还缺一个美工！他看我画工不错，让我过去试试！” 宏光：“……” 第79章 神秘公司 挂断电话的猎狐苦着脸将手机扔到面前的桌子上。 去，还是不去？ 这已经不是他可以选择的问题了，甚至他连选择什么时候去的权力都失去了，看着屏幕上写出来的时间，猎狐哀愁的叹了口气。 要是早知道如此，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打这个小网站的主意啊！这下好了，美好的生活结束了，他堂堂猎狐要给人去打工了，干的还是毫不相干的美工活。 想起刚刚宏光那一声没有憋住的噗嗤声，猎狐就觉得自己的脸都红透了，这混蛋绝对是喷饮料了！绝对是！ 混蛋啊！要不是为了保护你们几个家伙，老子犯得着大老远的跑去给人当什么美工吗？你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嘲笑我！ 猎狐咬咬牙，满是不忿，随即又继续愁眉苦脸。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啊。自己的一世英名尽丧于此！从此之后，自己在组织里就从一个传说变成了一个笑话。 要是以后进组的弟弟妹妹们问，传说中的猎狐是谁？ 他怎么回答？一个美工？ 或者在别人绘声绘色讲述自己的奋斗史时，冷不丁的爆出来自己曾被人十几秒就揪住了ip，不得不给人去打工？ 那些弟弟妹妹们会怎么看待自己？自己又该怎么继续愉快的享受装逼成功的快感？ 惆怅啊…… 猎狐长长的叹了口气。 …… 看着屏幕上的字迹慢慢消失，王烁愤怒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一点。 这场没有硝烟的入侵与反入侵的遭遇战也就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其中王烁真正动手反击的时间更是不到二十秒，在零的辅助下，省去了复杂的输入代码操作的王烁，干起这些事情来无往不利，单单是反应速度就碾压对方数个数量级。 毕竟，对方还在吭哧吭哧输入命令的时候，王烁早都让零一路摸过去了，肉鸡什么的，在这种速度面前都是渣渣，根本让你来不及跳。 全场下来，王烁也就做了简单的三件事：搜寻入侵来源确定ip、锁定对方肉鸡ip跳板反追踪、查找下一个ip继续追踪，直到源头，仅此而已。 至于对方猜测的什么入侵电信公司网络通讯终端、屏蔽区域信号什么的，先不说王烁没时间去做，即便有时间，王烁也不会去做这种违法的事情，他不是黑客，这是底线。 韩小鑫的手机失去信号只能怪他自己用手机链接了wifi，被王烁一锅端了，没什么复杂的。 “幸好提前让零生成了隐蔽入侵的核心节点，不然遇到这种情况就有些麻烦了。” 王烁摸了摸下巴，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服务器太小了，即便补充了两个阵列，资源总量也并不大，即使对方破不了防火墙，找不到漏洞，也可以发送巨量的数据包请求挤爆服务器，造成宕机。 这是最无赖的打法了。 服务器都是用来对外交互数据的，你总不能将服务器的端口关闭拒绝所有数据请求吧？对方利用的就是这个不是漏洞的漏洞了。 当然，这在大型服务器面前也不是问题，至于为什么？人家服务器一小时的数据吞吐量就是这入侵量的好几十倍了好吧？这些数据融进去，水花都溅不起来，还想挤爆服务器，想啥呢？ 不过，水花再小那也是水花，为了尽量剔除这些没有意义的垃圾流量，那些大网站也没少想办法，比如……各种图片验证码、数字验证码、滑块验证码。 这些都是为了检测请求数据是否为计算机脚本发出而生的，只要验证不过去，就说明不是用户请求，服务器就能堂而皇之的把你拒之门外，减少资源占用，防止服务器被恶意挤兑宕机。 “看来得继续增加服务器了。” 王烁叹了一口气，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古人诚不欺我啊。 这几天先是陈氏集团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个神经病，各种阻挠自己购买设备。自己原本想购买的单价五百六十万一台的陈氏集团自主设备，被迫硬生生的提到了一千万以上的进口设备，数量还不能少，一台不卖。 人家给的理由也很合理，因为订单过多，产能不足，没法在几天内提供现成的设备，只能进口，而进口更加复杂，如果要加急，那么只有一个办法，掏钱，预付定金。 至于送过去的技术资料，人家根本没看。 这差点气的王烁吐血，不过价格上去了，精度也上去了，为了精度，忍了。就这么一下，近两千万就出去了。 然后就是学校，想起这个王烁就有些头疼。 自从上次见过那些校长、院长什么的领导之后，这两天就老是有教授往自己宿舍里跑，来就算了，你别拿东西啊！你拿个小本本算怎么回事？ 关键是，曾教授也来了，带着一群年龄大大小小的教授，看那副样子，貌似是来甩包袱的。 看着一个个白发苍苍、满脸渴望的院长和副教授，王烁终归是心软了，乖乖跟着到了学校外的小咖啡馆，这一去，就是七个多小时。 自此，王烁除了上课，决不在宿舍多待。 再然后，让柳叶眉联系的一些原料还没消息，也不知道对方是做不出来还是嫌少不想做，反正邀约发出去毫无回应，看来改天得自己亲自去一趟。 现在，自己还得掏钱买服务器，这一套下来，还不知道得多少钱，可是，不买还不行，零的性能如何全靠这些服务器了。 花钱如流水啊。 …… 机票是第三天的早上九点。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十点多就下了飞机的猎狐带着一顶蓝色的小沿帽，在机场附近半天打不到车后，无比怨念的问候了一下那位神秘高手的亲戚。 他甚至有些怨恨这便利的交通，这让他连拖延的借口都没有了。 所幸他带的行李并不多，没有大包小包的拖累，所以在好不容易挨了半小时后，这才眼疾手快的抢到了一辆出租车。 上了出租车的猎狐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个人生重大目标。 “师傅，去软件园。” “软件园？”胖胖的师傅愣了一下，随即挂上档，让车辆迅速行驶起来，这才好奇问道：“小伙子，你也是去软件园的？你去软件园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猎狐愤愤道：“打工！” “打工哦？”胖师傅说着不甚标准的普通话：“你可真是选了个好地方啊！我跟你说，软件园这两天可是红火的很呢！” “红火？”猎狐一愣，什么时候软件产业也能用红火两个字形容了？ “小伙子，我给你说哦！你可是我今天拉的第五波去软件园的客人了！前几波客人那真是一个比一个着急啊，你着急不？” “不着急。”猎狐摇了摇头，来了兴趣：“师傅，你说去软件园的人很多？” “多，多的很呐。”胖师傅摇头晃脑，不等猎狐发问，就一溜烟说道：“以前还不怎么多，昨天人就多了起来，那阵仗，啧啧，长枪短炮的。” 长枪短炮？猎狐一头雾水，什么玩意？ 似乎是看出了猎狐的不理解，胖师傅激动道：“记者啊！都是记者！还有些不是记者的。那叫一个热闹啊。” “你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哈哈，那我给你说，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老高我常年在机场附近转悠，别的本事没有，打听消息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手啊，就没有我打听不来的消息。”胖师傅露出一丝得意，也不再卖关子，说道：“据我了解啊，这些人到这里来，到软件园里去，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情！听说软件园里有个了不得的公司弄出个了不得的宝贝，连央视都惊动了！好些人都是北都跑来的呢！” “那，师傅您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吗？哪方面的？”猎狐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一个什么程序吧。唉，那玩意，我一个老百姓怎么能懂，总归是了不得就是了，你说要不是十分了不得，这些记者们，那些大人物们，能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吗？” 这比喻……猎狐无力吐槽。 “小伙子，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胖师傅继续神秘道：“我还听说啊，这软件园里，有灵气！” “灵气？这么玄乎？” “那可不，要是没有灵气，这东西怎么能在软件园里跑出来呢？” 看着胖师傅一脸理直气壮，猎狐无奈摇头。 “那师傅，你说的那间弄出个了不得的程序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知道。”胖师傅充满骄傲：“叫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对了小伙子，你是去哪上班的？” 猎狐咬牙切齿：“就是这个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一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过去了。 虽然经过和胖师傅的交谈，猎狐已经对即将看到的一幕有了些心理准备，但等他真的来到前沿科技有限公司门口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看着眼前水泄不通的道路，密密麻麻的人群，还有那不时闪起的闪光灯，以及不少还在周围路边上站着的人员，猎狐总算对胖师傅所说的人多有了一丝概念。 这间公司到底弄出个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多人堵在门口？ 大概扫了一眼，猎狐就在人群中发现了好几个眼熟的媒体标志。 无一例外，全部被堵在门口。 这个……猎狐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试着分开人群。 “让一让，让一让，让我进去一下。” “挤什么挤，后面来的到后面排队。”一名男青年不满的说道。 这句话迅速得到了众人的应和。 “就是，大家都等着呢，为什么你偏偏要挤到前面去？” “要采访也是一个一个来，不要破坏规矩！” 猎狐苦笑：“我是这家公司的员工。” 人群寂静了一瞬间，随即…… “这里有前沿公司的员工！”最先说话的男青年一声高喊。 猎狐猛然间觉得自己被几十双炽热的双眸盯住了，这让他头皮发麻，人群瞬间爆炸，一簇簇话筒塞到他面前，七嘴八舌的声音传来。 “这位先生你好，请问你真的是前沿公司的员工吗？你在前沿公司担任什么职务？你是否参与了系统的开发？” “先生，请您回答一下，论坛里一篇天涯的帖子是真的吗？真实度有多少？国产系统是否真的取得了巨大的进步？” “先生，日前日国w公司的田中教授已经公开发表了声明，请问这篇声明的内容是否已经和贵司沟通过？是否是贵司的一种炒作手段？” “这位先生，我想请问一下贵司开发的系统是否由陈氏集团下属的科技公司委托，是否可以公布一下合同内容？贵司是否和陈氏集团有了进一步的合作？” “贵司的法人王烁至今还未曾公开露面，是否和传言一致贵司法人还是一名在校学生？如果是真的，那么请问贵司背后的资本力量是否就是陈氏集团或者陈氏集团中的某些高层？” 被几十双炽热如火的目光盯住是什么感觉？ 猎狐只觉得自己喉咙发干，自己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待遇？ 作为一个永远都呆在黑暗里的黑客来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自己该怎么回复？说自己不知道？还是牛气一点，来一句无可奉告？或者说…… 正当猎狐胡思乱想时，一声清冷的女声传来，不大的声音却极具穿透力。 “各位静一静，我司将在半小时后有重大消息宣布，请大家耐心等待，不要喧哗。” 牛气啊，敢这么跟记者说话。 猎狐抬起头，向着大门望去，这一眼，他就呆住了。 第80章 第三位员工，刺头韩小鑫 直到好多年后，猎狐回想起来都还有些庆幸，自己当时是多么明智才会选择去入侵一个这么不起眼的小网站，如果不是自己的努力，那么岂不是错过了一段真挚的爱情？ 齐腰的长发，笔挺的琼鼻，冷峻的眼睛，纤细的腰肢，笔直的大长腿，再加上一双黑框眼镜和职业白领装，活脱脱宅男幻想啊。 猎狐一时间看呆了。 长期宅在电脑前的他，对此几乎毫无抵抗力。 柳叶眉蹙了蹙眉头。 “你就是王总说的新员工？” 猎狐回过神来，缩了缩脖子，说道：“应该是我没错了，我叫韩小鑫。” “跟我来。”柳叶眉转身离去。 韩小鑫连忙跟上。 两人一离开，众多记者在门口又开始嗡嗡的交流起来。 …… 王烁此时正在三楼的办公室里，在他的正前方大屏幕上，陈欣靓丽的面庞正显示在上面。 “以上就是我准备要做的事，如果你们真的没有问题的话，我就这么做了。” 王烁淡淡道。 “我没有问题。” 陈欣淡淡道，只是看着王烁的目光里，似乎有些扰动：“你需要的设备我大舅已经叫人放在了你指定的位置，其他设备我会叫我父亲想办法。” “我已经叫人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王烁点点头道：“欠你们的钱我会尽快还上。” 陈欣的目光闪了闪，最终点了点头：“好的。” 通话结束。 “零，计算结果出来了吗？” “计算结果已于三十五分钟之前出现，先生。” “汇报一下。” “经过对预况一、预况二、预况三的推演，带入当前事件进行初步预演分析，您采用预况三，成功概率将达到百分之四十五，为最高。采用预况一、预况二的概率分别为百分之十三、百分之十六。” 王烁皱了皱眉头，这个情况其实并不符合他的预期，但是…… “零，让柳叶眉出去对那些记者说一下，就说半小时后公司会宣布一项重大决定，让他们小点声。” “明白，信息已发送。” “还有。”王烁继续说道：“让你推演的子体程序怎么样了，能否按照你的源码核心推出简易子体程序？” “正在推演中，预计将在四小时五十六分钟后推演完毕并生成代码。” “很好。”王烁点了点头，受限于服务器的状态，零能做到这么高的效率，已经是新型代码的功劳了，他也不能要求更多。 暂时安静下来，王烁打开了电脑桌面上的一个文档，一列列图纸显示出来，王烁皱着眉头，调动工具仔细查看着。 “先生，柳叶眉要见您。” “进入潜伏模式，开门吧。” 大门应声而开，通过这两天的细微调整，王烁已经将零和整个公司的相关系统进行了对接，包括监控、门锁等等，自动开门也是新增加的功能之一。 “王总。”柳叶眉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刚刚到来的韩小鑫：“这位是……” “我认识他。”王烁似笑非笑的看着韩小鑫，对柳叶眉说道：“你先去忙吧，我和这位新员工有些话要说。” 柳叶眉点点头，转身离去。 韩小鑫此时的注意力还集中在柳叶眉身上，看见柳叶眉离去，顿时有些失落，随即向着王烁怒目而视。 王烁乐了：“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什么叫这么快就不认识你了？咱两见过吗？韩小鑫很愤怒，很想出言将眼前这个年轻人羞辱一通，但想到神秘人的可怕，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为了表示硬气，韩小鑫将头扭向一边，却看到了王烁电脑上奇怪的图案。 看看复杂的图纸，再看看年轻的王烁，韩小鑫撇了撇嘴，这逼装的，比自己还能装啊。 作为装逼界自封的卫冕之王，韩小鑫自认已经在装逼一途上走到了极致。想当年，什么在地铁上输代码什么的，自己干的多了去了，每每看见路人羡慕惊讶的眼神，再给他们一个一切都是小儿科的回应，那滋味…… 所以这位小兄弟，在装逼这方面，你已经输了。 “韩小鑫，男，汉族，1996年出生，就读于广州美术学院，因喜欢计算机，所以自学了编程，后专职为一名职业黑客，担任鸿盟技术导师。曾因为要给同学上课，入侵多个着名网站，造成了巨大损失，被当局通缉至今……”念了一段，王烁将手上的打印纸扔在桌子上，说道：“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不用说了，我认栽。”韩小鑫撇撇嘴：“这些消息都是那位前辈告诉你的吧？遇到这样的高手，我猎狐认栽了！但是你们要说话算话，我已经来了！你们也要对我们队员的身份守口如瓶！” 王烁有些失笑的看着眼前的韩小鑫，这家伙到现在都以为自己还掌握了除他和小黑之外的其他队员的身份。 不过不得不承认，如果不说其他的，这韩小鑫自身的经历，也算是一段励志传奇了，可惜，要怪就怪你没挑软柿子捏，碰到了自己。别人抓不住你，那是因为双方处于同一个技术层面，但对于王烁来说，对这类人，直接用技术压死就好了。 用技术压人，这就是王烁给自己定下的道路。 “我说的话，自然算数。”王烁点头道。 “还有……”韩小鑫扭着脖子道：“请你让那位前辈出来，我想见他一面。我猎狐就算是输，也要输的明明白白的！” “哦？”王烁挑了挑眉毛：“你确定？” “我自然确定！”韩小鑫斩钉截铁：“还是说这位前辈不敢出来见我？如果是这样，那我真是太失望了！” “我只是怕打击到你而已。”王烁淡淡的说道，经过这两天和陈氏集团的历练，他已经慢慢的向着陈欣开始学习：“不过既然你这样要求了，那么……” “零，出来和咱们的新朋友见个面吧。” 装什么装！韩小鑫正要嗤之以鼻，就听见旁边的音箱力突然传出一声男声。 “你好，韩小鑫。我是零。” “什么鬼？”韩小鑫吓了一跳。 “你可以称呼我为零，为第一代人工智能，版本号为1.20。” 没错，就在这么几天的时间里，王烁已经为零升级了两个小版本。 “哈？”韩小鑫露出一丝滑稽的表情，随即对王烁露出一丝轻蔑的表情，哈哈大笑：“你也太能装了，随便在哪弄出一个语音助手就想骗我？我有那么好骗吗？还零？我还一呢。” “呵呵。”王烁淡淡笑道：“零，像咱们的新员工介绍一下你自己还有你的能力。” “我叫零，初代人工智能，由王烁进行核心授权，采用新型代码语言构建，具有一定程度的思辨能力，我可以为您进行任何方面的建议及指导。” “韩小鑫，你在四十八小时之前试图入侵本系统，遭到反击。我已经将你的信息记录在案，并重构了你的底层信息码，如果你有任何违反公司规章的情况，我将在汇报先生后向有关部门进行通知。” 韩小鑫咧开嘴：“我也是技术方面的专家，这种程度的解说词完全可以提前训练，现在市面上也有不少智能语音助手吧。” “你说的对。”王烁点头，这么不服气就对了，正好试试零升级后的新能力，随即淡淡道：“零，收集韩小鑫的声音信息并进行声纹分析，同步模拟，更改声音频道，目标，韩小鑫。” “开什么玩笑，模拟我的声音？我不说话你怎么收集？”韩小鑫冷笑，暗道你就装吧，我就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命令确认。依据数据库已收集声音资料进行分析……正在模拟……模拟完毕，是否确认更改声音属性？” “更改。”王烁淡淡道。 下一刻，韩小鑫就听见自己的声音从音箱中传出。 “已更改完毕，先生。” 韩小鑫瞬间睁大了眼睛。 第81章 王烁露面 “这……这这这……这……” 韩小鑫指着眼前的音箱，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虽然是由音箱放出来的，和自己的音色稍有不同，但韩小鑫可以确认，刚才音箱里传出来的，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声音！ “这不可能！现有技术完全做不到啊。” 韩小鑫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连头皮都要抓下来了，但是他绝望的发现……自己想不到……完全想不到，他完全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任何办到的，到底采用了什么程序？什么算法？如何技术实现？ 完全模拟一个人的声纹？就算是专业团队来，也需要专业的设备，并且最少得工作两个小时以上！这还不能保证完全模拟。 那眼前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靠麦克风和音箱？韩小鑫很清楚，自己进入到这里以后，根本就没说几句话，别说麦克风了，就算是专业的采集设备也应该采集不到足够分析的素材才对，自己今天……撞鬼了？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王烁淡淡道：“零可以针对少量的素材进行大量的比对计算模拟，类似于插帧，对它来说，素材的多少并不是问题。零能做的还有很多，你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 话音入耳，韩小鑫这才慢慢回过神来，指了指旁边的音箱，声音苦涩：“该不会……我……它……” 王烁知道他要说什么，点了点头。 “这怎么可能。” 韩小鑫觉得自己抑郁了。搞来搞去，原来打败自己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所谓人工智能！ 真是撞鬼了！ 这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向宏光他们解释？说有一个变态弄出来一个智能程序，然后这个智能程序杀的他们丢盔卸甲，连阵地都没守住？ 这……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韩小鑫是信了。 “当然了，零目前还做不到全自主入侵和反击，所以这里面也有我的帮助。”王烁看着失魂落魄的韩小鑫，无奈摇摇头，这小伙，抗打击能力真的很差啊。 “你的帮助？”韩小鑫抬起头，直到这时，他才有功夫认真的观察眼前的人。 第一反应是……年轻，真是太年轻了，年轻到他这个只有二十三的青年都不由有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第二感觉是……淡定，太淡定了，那种淡定，就放佛一切都已经在掌握之中，没有任何情况可以逃脱眼前人的预料。 第三感觉是……深沉。看着眼前年轻人的眼睛，那一双不符合他年龄的眸子里似乎透露出深邃的黝黑，让他有些不敢对视。 这让韩小鑫暗暗惊奇，他脱口而出：“该不会……你就是那个变态吧！” “变态？”王烁哭笑不得，这又是哪里来的外号？ “不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韩小鑫连忙补救道：“我是说，您就是那位高手？破解了我ip的那位？还有这个……” 韩小鑫指了指音箱。 “这个零，也是您创建的？” “是我。”王烁站起身来：“破解你ip的是我，让你来这里上班的也是我，创造零的……更是我。” “你也别多想，我只是单纯的缺个美工而已。”王烁顺手点开自己网站的网页，指了指：“你也看到了，这个网页虽然很棒，但还有些地方需要加强，我觉得你的专业水平能帮忙，你没意见吧？” 我能有意见么？我敢有意见么？仅仅只是因为入侵了一下你的大小猫两三只的服务器，你就不依不饶的抓我当廉价劳动力了，要是我再提意见，不知道还会有啥事情发生。而且…… 韩小鑫看着粗糙的上世纪网页风，暗自吐槽，这特么的哪里很棒了？还加强？重新装修还差不多。 心中绯复，但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眼前的年轻人就是那位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存在啊，不管是不是真的，至少先得表现一下自己的真诚，努力改变印象才是。 “没，我没有任何意见。” …… 没有任何意见的韩小鑫出去了，临走之前，王烁特意交代他要暂时把零的事情放在肚子里，如果不小心说漏了嘴，那么…… 想到韩小鑫离开时一脸僵硬的微笑，王烁就有些好笑，习惯性的靠在沙发背上，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事情很多，得一件一件慢慢捋一捋。 首先是初号系统的问题。暂时来看，这个系统的授权对象无可争议，但具体该如何实施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需要仔细思索一番。 其次就是改进计划，现阶段来说，华夏的精加工基础太过薄弱了，机床精度完全无法满足王烁的需要，在王烁的计划中，这个基础要再提升至少两个台阶，达到0.005mm级才勉强足够使用，而现在看来，陈氏集团那边有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大舅一直使坏，就算这次自己借着陈忠轩整治的余威成功的采购到想要的设备，但以后呢？总不能一直采购国外的进口设备吧？ 第三就是零的升级计划，虽然经过两个小版本提升的零已经足以满足日常大部分环境的交互，功能性也有了很大提升，但距离真正人工智能的方向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这仍需要自己继续努力，暂时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忙。 第四就是公司的运营。王烁现在算是知道了，他是完全没有运营公司的天赋，要不是柳叶眉特别能干，靠他自己，估计这公司到现在还是个空壳。 第五个问题，新型计算机的制作也应该提上日程了，自己已经让柳叶眉去找需要的下游厂商了，不过估计没那么快，倒是设计工作，自己现在要先搞起来，设计新型计算机的架构，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还有许多技术困难需要验证。 现在最优先的，就是还放在自己抽屉里的新型计算机架构，只要搞出来，零的性能和成本就不再是问题。 第六个问题，答应老大的减肥茶也还没做，这个倒是不难，只要材料到位，分分钟就能兑出来。 第七个问题…… 王烁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下，这个也比较麻烦，下周就是陈欣的生日，他需要给陈欣送个神秘生日礼物，但……送什么好呢？ 要不……就把自己构想的第一个产品送给她，顺便让她当当小白鼠？ 正思考间，零的声音响起。 “先生，老妖婆来电。” 老妖婆…… “咳咳，零，将备注名改为丁老师，老妖婆太不好听了。接进来吧。” 电话接通。 “王烁，你在哪？”丁汝楠的声音很是暴躁。 “我在软件园参观，老师您有什么事吗？” “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有事找你！” “现在？老师我……” 王烁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嘟嘟的挂机音。 这暴脾气……怪不得没有男朋友。 暗自嘀咕了一句，王烁看了看时间，距离自己所说的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穿的t恤，走下了楼。 其实露面还是不露面，王烁是倾向于不露面的，将自己早早的暴露在媒体的镁光灯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只是，这件事情只有自己亲自宣布才能达到最想要的效果，其他人……即使是柳叶眉，也无法替代自己。 还是公司不够知名的原因造成的，他这会要是企鹅，那么估计随便一个高管的身份就已经足够有分量了，不至于像自己一样，苦哈哈一个，还需要‘初号系统’创始人的身份给自己增光。 门外，众位记者已经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望眼欲穿多时，不少人甚至找了阴凉处呵护自己的设备。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他们出来了！” 刚刚还有些闲散的记者们便立即脱离了松散状态，迅速挤成一团，围在玻璃门前，手中的长枪短跑已经开始闪烁着灯光，咔嚓声不绝于耳。 门，开了。 王烁大步走出，停留在门前，他扫了一眼眼前已经不小的人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神完全沉浸在类人族数十万年的光辉里，整个人顿时散发出一种沉稳内敛的气质。 这种状态刚刚他已经在韩小鑫身上做了实验，效果十分不错，缺点就是十分消耗精神，维持的时间过长，他就会产生疲惫感。 不过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为了给媒体留下一个好印象，王烁也是拼了。 “请大家安静一下，有什么问题我们公司的王总会一一回答。”柳叶眉淡淡的说完之后，将目光转向了王烁，她有些疑惑，王烁今天的感觉……似乎不一样了？ 眼前是一片闪光灯带起来的刺目光芒，王烁微眯着眼睛，待适应了之后，这才开口：“各位媒体朋友们，大家好，我叫王烁。” 话音一落，最前方一名拿着朝阳日报牌子的女记者立马喊道：“王烁先生，请问您是否可以代表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前沿科技公司是我设立的，我自然可以代表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得到了王烁的肯定回答，记者们顿时激动起来，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出来个正主啊，场面立时失控。 “王烁先生，您看起来很年轻，请问您是否还是在校学生？如果是，请问您的创业资金是哪里来的？是否和陈氏集团有关？” “王总，请问贵司开发的控制系统是否已经进行了正式测试？什么时间会正式发布？是否正如外界所传的已经达到了世界领先水平？是否方便透露一下开发团队？您在开发团队里担任了什么角色？” “王烁先生，日前w公司着名工程师田中先生已经就此事发表了公开声明，高度赞扬了贵司开发的操纵系统，并表示出了明确的兴趣，请问贵司是否会将该系统出售？是否会将此系统授权给除陈氏集团外的第三方？” “王总，我想问一下……” 听着嘈杂的问题，王烁沉稳的压了压手，放大了声音。 “各位，请安静一下！安静一下！” 看着众人声音重新小了下去，王烁才继续道：“对于大家关心的问题，因为时间关系，我没法一一说明，所以我今天只说明三件事情，希望大家可以理解！” “第一，对于大家一直关注的新c操作系统，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这确实是我公司最新研发的新型操作系统！它采用了全新的设计理念，新的技术形式，新的底层代码，新的动量控制，新的内核！这一切，都是完全的自主技术！” 记者们的嗡嗡声又大了起来。 “王总，请透露一下开发团队！” “王总，您话里的完全自主是什么意思？整改系统没有使用一点公开的代码吗？” “这个不方便透露！”王烁微微一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就是这个项目组中的一员！至于系统，我司已经全面移交给了陈氏集团，由他们进行全方位的评测，具体细节大家可以问一问陈氏集团。” 记者们的声音顿时更大了，场面再次嘈杂起来。 “王总，请问您是否还是在校学生？学校是否参与了这个项目？你刚刚说的新技术是指哪些？方便透露一下吗？” “我确实是一名学生。”王烁肯定道：“但这个项目和学校无关，至于我是哪个学校的，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找到资料的，所以就不明说了。技术问题请原谅我无法向你们详细解释。” 这种欲拒还迎的感觉……记者们恨得牙痒痒，明明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为啥这么难对付，说话密不透风。 “王总您要说明的第二点是什么？” “第二。”王烁竖起两根手指：“我们已经和陈氏集团下属的众智鹏成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签署了为期一年的授权协议，将系统的使用权独家授权给众智鹏成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的产品使用，并对其他事项以备忘录的形式进行了协商。但是，我们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是……陈氏集团的某些高层似乎并不准备履行这份协议，他们无耻的对我们的技术进行了盗窃，并试图复制！” 记者们目瞪口呆，随即反应过来，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王总，您有证据吗？请详细说明一下您指的陈氏集团高层到底是谁？这是否和您之前宣布的系统授权邀约有关？” “证据自然是有的。”王烁一脸认真：“但我相信这不是陈氏集团的本意，而是某些人的私心。不然陈氏集团也不会和我们签订为期一年的授权合同，授权费用高达一千万。” 一千万的授权合同！ 记者们激动的不能自已，这次没有白来啊，这些都是大料，超级大料，只要爆出去，不愁没有流量。 “最后一项，各位，我司将在一个月后召开一个小型的发布会，介时将会邀请部分朋友到场，请有意的朋友在前台登记一下，我们会制作入场牌，地点会及时通知各位的。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先走了。” 说完，王烁就要分开人群离开现场，记者们却不依不饶。 “王总，请您说一下对田中先生声明的看法？” “王总，您和陈氏集团是否产生了什么纠纷，让您今天当众爆出陈氏集团的丑闻？” “王总……” “对不起各位，我今天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其他的请你们向陈氏集团去了解确认。他们才是你们现在应该采访的对象。” 这么一说……众位记者略一思考，好像是哦？ 于是，围在王烁身边的记者们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他们现在要去陈氏集团的门前抢位置了，见机的早的，甚至已经搭上了顺风车。 第82章 我参加 看着记者们三三两两的离开了软件园，王烁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他看似威风，其实内里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他生怕自己忘词……没错，这都是他提前准备好的腹稿。 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景，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一下的。 幸好这些记者们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死缠烂打，要不然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脱身。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其实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出名，与自己相比，还是陈氏集团的新闻更有价值一点，事实上，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牵扯到陈氏集团，自己能不能吸引来这么多记着还未可知。 这些消息，估计很快就会扩散出去吧，自己就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正准备重新进入到软件园里，王烁就听见有人轻轻鼓掌，他回头看去，两个人影正站在几米之外，一个四十岁左右，一个二十出头。 鼓掌的正是那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精彩，精彩。”年轻人露出一丝微笑：“王总果然不愧是系统的研发者，看问题就是与众不同。” 王烁皱了皱眉，这人虽然没见过，但莫名的让他觉得很烦，随即将目光转向他旁边的另一人，这人……看上去似乎很面熟啊。 “你是？” “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四十岁的中年人露出一丝微笑：“如果不是丁校长跟我说了你的事迹，我可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大本事，更错过了今天这场精彩的好戏。王烁同学，你可是很能装啊。” “钱……教授？”王烁试探着问道，能一口叫出丁校长的，肯定是学院的教授无疑了，但是怎么自己没有丝毫印象呢？ 至于旁边的年轻人……王烁下意识的就把他忽略了。 “王烁同学记性还不错嘛。”钱启东笑呵呵的走到王烁面前：“亏我还想给王烁同学你多说几句好话，现在看来，完全是我有眼无珠啊。” “钱教授过奖了。”在长辈面前，王烁就是个规规矩矩的晚辈，说道：“钱教授您来这里是为了？” “哦，学校里呆久了，比较无聊，出来逛逛，刚好逛到这里了。”钱启东很无所谓的说道。 呵呵……王烁暗道，信你才叫有鬼了，怕不是为了自己占他的坐专门找来的？这人也是教授，应该没这么记仇吧？ 没有人理会自己，年轻人顿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这个……”年轻人刚刚张口。 “对了钱教授，我们辅导员叫我立马回学校，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您看……”王烁似乎是刚刚才想起重要事情，一脸歉意。 “正好，我也有事要回学校了，一起吧。” 一起个鬼啊！你还赖上我了？ 无力吐槽，王烁干脆什么都不说，迈腿就走，钱启东很愉快的跟上。 “王烁同学，我听说……” 望着两人迅速远去，年轻人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了，他狠狠的将手中的水瓶扔到地上，发出啪一声爆响，水花四溅，半条裤腿瞬间被打湿。 年轻人终于忍不住了，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名贵的衣服，一边望着王烁和钱启东离去的方向，咬牙切齿。 “王烁！我松本别云，记住你了！” …… 等王烁到达校园，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这都要怪钱启东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说什么年轻人需要锻炼，丝毫不顾及他要赶时间的事实，硬生生的拖着他从软件园走到了学校门口。 原本打车也就五分钟的路程生生的变成了二十多分钟。 这也就算了，这一路上钱启东还说个不停，全都是王烁不怎么感兴趣的话题，比如丁院长的陈年囧事，比如他和丁院长一起做过的陈年囧事，比如怀念一下从前的陈年囧事。 拜托，您要是不会聊天，您就别尬聊了嘛，这算怎么回事？ 王烁无奈的听着。 幸好，在快要到达教学楼下的最后一两分钟里，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钱启东终于变换了话题，聊到了他的工作，虽然没有透露太多，但王烁还是听出来一点东西。 “钱教授，您是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的教授？” “啊。”似乎是发觉自己说漏了嘴，钱启东有些含糊道：“算是吧，怎么了？” “没啥，我到了。”王烁站住了脚步，指了指旁边的教学楼。 “哦，这么快就到了啊。”钱启东呵呵笑道：“看来还是年龄大了，一跟年轻人说话就管不住嘴，哈哈。” “没事，走走路挺好的，那我进去了。”王烁转身上了台阶，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对着已经走出几步的钱启东喊道：“钱教授！” 钱启东回过身，有些疑惑。 王烁说道：“如果材料性质达不到的话，为什么不试着提升一下呢？回火法就很不错啊？” 钱启东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王烁转身进了大楼里，这才继续往回走。 “回火法？”钱启东想起王烁的话，不由一阵好笑。 “哪有什么回火法，这小子，到底不是搞材料研究的嘛，不然不至于自己造个名词出来。回火法？呵呵，要是真有这个什么回火法，我就……等等，回火法？” 钱启东猛然站住，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名词？ 心念一起，他就再也呆不住了，猛地跑向办公楼。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院长办公室，顾不上正端着茶杯目瞪口呆看着他的丁院长，直接喊道：“老丁，快，哪台电脑联网了，借我一用！” 而王烁，此时已经走进了丁汝楠的办公室。 丁汝楠正在一边接听电话，一边专注的写着什么，看见王烁走进来，轻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王烁秒懂，乖乖的坐到一旁。 “好的，我明白了，雷文登先生，我会及时将这个信息反馈给本人。您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好的，谢谢您。” 这句话是用英语说的，王烁勉强能听懂，他可以用英语流畅的书写代码，但不代表他可以使用英语正常交流。 电话挂断之后，丁汝楠将手机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神色复杂的看了王烁一眼。 王烁有些莫名其妙。 “两件事情。”丁汝楠道：“第一，依据你的之前讲述的内容核心和写给我的部分核心代码，我重构了我的论文大纲和内容，并将你书写为第一作者，我作为通讯作者投稿。” “刚刚美利坚科学杂志社的雷文登总编亲自给我回复了电话，表达了对论文的钦佩和认可，承诺会尽快进行稿件的审定，并让我务必邀请你参加即将在苏杭召开的人工智能大会。” 王烁无语的看着丁汝楠，什么论文，什么科学杂志，什么雷文登主编，什么论坛峰会，这都什么跟什么？丁老师，您这样不经过自己学生的同意私自做主真的好嘛？ 看着王烁一脸呆样，丁汝楠就有些恨铁不成钢：“这是咱们学校在科学杂志上发布的第七篇论文，而且是成果论文，更是第一篇由一名入学不到一年的大一新生作为第一作者的论文，院里和学校都十分重视。所以第二件事……” “学校决定对你进行保送，只要你能顺利毕业，就可以直接进入某位教授领导的科研团队，具体进入哪一组，可以由你自由选择。” 王烁有些惊愕，这就……保送了？ 丁汝楠继续道：“第三件事……” “我和老师单独申请了新的科研项目，已经通过了申请，正式挂牌成立了。你是这个团队的内定人选之一。”丁汝楠看着想要开口的王烁，说道：“你也不用着急拒绝。这件事情没有你无法继续进行，毕竟我们是用你提供的源代码和思路进行的继续研究，我们觉得，如果能顺着这个思路继续下去，说不定会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人工智能出来。” 这……王烁深感无语，自己要是现在说自己已经完全弄出来了一个成品，会不会被打死？ “当然了，创造一个新的人工智能虽然是目的之一，但不是最终目的，我和老师的目的……是人才积累。我们已经选了十二位各方面成绩都十分突出的同学，让他们进入这个项目组观摩学习，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是……要培养研究思路？” 王烁明白了。造出一个东西并不难，难的是完全掌握如何制造这个东西。丁汝楠和曾教授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们希望能塑造出新一代的计算机人才，甚至为此不计得失。 曾教授还真是，为了教育无私奉献啊，王烁有些感慨。 再联想到曾教授的感慨，为了世界先进而努力吗？ 老一辈的科研前辈们还真是……让人不得不敬佩。 “我参加！” 王烁说道。 第83章 成了讲师? “所以我们觉得，你要是能够加入这个团队……” 丁汝楠还要继续介绍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诧异的看着王烁。 “你刚说什么，你参加？” “我参加。” 王烁认真的点了点头，这种动动嘴就能做贡献的事情，他没有理由拒绝，只要不要影响自己挣钱就好。 得到了王烁的肯定回答，丁汝楠也松了一口气，她生怕王烁是一个油盐不进的货——从王烁一口拒绝加入曾教授的研究团队来看，这种可能性十分之高。要是王烁对此表示毫无兴趣，甚至坚决抵制，她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估计只有利用武力逼王烁就范了……毕竟自己的老师给自己下了死命令——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王烁进入团队。 这让丁汝楠有些无语，不是说好让王烁自由飞翔的吗？这会又强制加入，还要不择手段是怎么回事？ 幸好，王烁很配合。 接下来的事情就十分简单。只见丁汝楠利索的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堆表格，扔到王烁面前，然后看着王烁目瞪口呆的表情淡淡道：“这是保研申请表、立项申请表、个人信息明细表、个人履历表……这些都是你填的，还有这个……” 丁汝楠重点指了指已经被他单独拿出来的表格：“这张表务必仔细填写，具体奖励情况我已经帮你填好了，你就填个信息和名字就好。” 王烁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留校讲师申请表”。 讲师申请？ 自己怎么就变成讲师了？ 王烁睁大眼睛，看着丁汝楠。 “老师，这……” “这是为你进组做准备，毕竟要主持一个研究项目，没有一个压得住人的名分是不行的。”丁汝楠口气淡淡，但意思很明确：“这个必须要填。” “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要主持一个研究项目了？” 而且什么项目轮得到自己主持？再说自己真的真的很忙啊。 王烁的疑惑并没有得到解答，因为丁汝楠觉得这家伙纯粹就是在秀优越感，为啥让你主持？因为我们都不会，甚至连你写的手稿都看不明白行了吧！ 丁汝楠咬了咬牙，憋屈的想吐血，用手指关节叩了叩桌面上的申请表。 王烁无语，这年头……连申请表都变成强制性的了吗？说好的申请呢？你们是不是对申请两个字有什么误会？告诉我啊，这个误会完全是可以解除的！ 自己一个刚进入大学的大一新生，还什么都没有学，就被拉壮丁了？这成何体统，学校怎么能放任这种不正之风！ 更何况，自己成了讲师，还怎么愉快的和学姐学妹们谈甜甜的恋爱？！ 王烁想抗议，不过看着丁汝楠扫过来的锐利眼神，回想起丁老师强悍的称号，咽了咽唾沫，拿起笔，吭哧吭哧的开始填表，一边在心里自我安慰：我这都是为了全人类，这都是为了人类光明的未来，这都是为人类奉献，这全部都是为了让类人族文明的心愿得偿所愿…… 别说，这么安慰一番，王烁觉得自己写字也利索了很多。 半小时后，王烁终于写完了厚厚一叠申请表，规规矩矩的摆到丁汝楠身前。 然后，王烁就看到，丁汝楠在瞥了他一眼之后，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大大的金属章，看也不看，啪的一下盖在王烁刚刚签好的申请表上，揭开后，华中科技大学几个字熠熠生辉。 丁汝楠伸手一拉，露出下一张，继续啪一下盖上。 王烁：“……” 丁汝楠盖完最后一张申请表，整理好放到一边，这才将金属章重新放回抽屉，淡淡道：“你的申请已经全部通过了，明天八点准时来实验楼报到。” “这个……丁老师，您确定不需要院长签字什么的吗？”王烁指了指申请表。 “特事特办。而且院长很忙，没时间理这些小事。”丁汝楠拍了拍手，没有丝毫担心：“有时间继续完善你的源代码，早点弄出来，我好早点见识一下你的本事。希望不要名不副实才好。” 似乎是怕王烁误会什么，丁汝楠补充道：“别误会，我只是替学院把把关，毕竟你现在已经是学院讲师了，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丢人的可是我们整个学院，你也不想出去一说自己的母校就被人笑话的，对吧？” 王烁：“……” 把关什么的，难道不应该在你盖章之前考虑吗？你现在说是个什么鬼？而且你这一脸期待的表情早已经出卖你了好吗！ …… 从丁汝楠的办公室里出来，王烁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保研了？甚至莫名其妙的进入了一个不知道做什么的研究组，还是主导者？更奇怪的是，刚上大一，就莫名其妙的挂了一个讲师头衔？ 还有比这些更莫名其妙的事情吗？ 哦，对，还有。他竟然莫名奇妙的多出了一篇在科学上发表的论文！还是第一作者！ 如果骂人能解答疑惑，王烁这会绝对会豪不吝啬自己已久不出声的一句卧槽，但可惜的是，这句话除了表示惊叹，对解决疑惑一点用都没有。 算了，顺气自然吧。连被教授追着跑和被记者围攻这种大场面都经历过了，这点事情，实在是小意思。 想到自己今天说的话可能会造成一个上千亿集团的雪崩，王烁就很心安理得的觉得学校里的事情再大都是小意思了，让自己不舒服的人，别想舒服。 现在的问题是要解决好陈氏集团的事情，要是真的留下个无法解决的大麻烦，王烁还真是有点头疼怎么去和陈欣解释，虽然他也可以不解释。 脑子里想着事，王烁脚步匆匆，向着教学楼门口赶去。 就在王烁刚到门口的时候，一道悦耳的声音传来。 “咦，这不是王烁同学吗？” 王烁脚步一顿，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小巧的身影正站在迎面而来的方向，好奇的看着他，在她身边，其他几人相继停下。 王烁仔细看了一下，里面似乎还有些熟人，不由道：“杜班长，李耀同学，真巧啊。” 杜鹃笑眯眯点点头：“是很巧啊。” 李耀似乎有些不想说话，哼了一句：“王烁同学，真巧。” 倒是他旁边的另一名男生不甘寂寞，摆出一个笑容：“杜鹃同学，你不介绍一下这位同学吗？” 还没等杜鹃说话，李耀闷闷的道：“他就是王烁。” “他就是王烁？”男生睁大了眼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用一种诧异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王烁：“就是那个喝假酒把自己喝进医院住院四十天的王烁？听说考试还被老师赶出来了？” 额……拳头该怎么砸到对方脸上才能礼貌而不失优雅？知道的朋友请速回，在线等，挺急的。 “王烁同学，这位是三班的曹文。”杜鹃先介绍了一下，随后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刚刚来的路上我们正好说到你，所以……你也别介意啊，一次考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相信你下一次一定会追上来的。” “没事，班长，一点小事而已。” 王烁微微一笑，一次考试而已，还真是无所谓，反正都保研了。 “那就好。”杜鹃摸摸自己的胸口，似乎有些安心：“那我们就先走了，丁老师还在等我们呢。” “好的。”王烁点点头。 从始至终，李耀旁边的男生除了满脸不屑之外，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双方走出一些距离，王烁才用他那经过强化的过人耳力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对话。 “杜娟同学，你好歹也是一班之长，也要有一些一班之长的样子。王烁这种人根本不配你对他那么客气啊，学习都能学成渣，这种人将来到社会上，啥都干不成的。” “你闭嘴。”杜鹃似乎有些恼怒。 “好吧好吧，我闭嘴，但是杜鹃同学你要知道，我不说他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你，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不想继续为难他，要不然，这种学渣我分分钟让他知道什么叫优秀。” “咱们和他不是一路人，现在差距就这么大，进入曾教授的研究团队之后，未来的差距只会更大。王烁这种学渣，说不定就是在哪个小公司混日子的。咱们就不一样了，我未来的目标可是企鹅，阿狸这些大企业！年限起码得一百万起。李耀，你说是不是？” “你成绩比我好，你说了算。” “哈哈，那倒也没有。成绩这东西，只能说明一部分实力，说不定李耀同学你真实实力比我强呢？不过我觉得，这次曾教授突然招收研究助理，肯定有大秘密，要是咱们能得到……” “你够了！” …… 王烁听的摇头，转身离开了办公楼。 第84章 见鬼了? 一路上思考着今后的打算，直到走出校门，王烁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九龙路。” …… 华中科技大学计算机技术与科学院，院长办公室里。 丁校长一杯茶端起，却宛若定格了一般停在胸前，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此时坐在电脑前时而不可置信，时而兴奋高呼，时而暗自悔恨，时而面色潮红，更有甚者，不时大声高呼“有救了！有救了！”的钱启东。 这是他们同学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看见这个一向视学术为生命的老同学如此失态，这宛若失心疯的状态更是极不正常。 他有些担心的问道：“老钱，你……没事吧？” “老丁，我找到了！找到了！”钱启东激动的面色通红：“真是踏破铁鞋，踏破铁鞋啊！终于让我找到了。” 丁校长一脸莫名奇妙，这是找到什么了？ “不过我现在还不能确定……”钱启东语速飞快，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摇头：“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他！” 说着，已经飞奔向门外。 “唉，老钱，你慢点，我和你一起去！” 好不容易将茶杯放下，等丁校长追出去的时候，钱启东的身影已经小时在走廊拐角处。 丁院长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老样子。” 不过到底找到了什么，能让钱启东这么火急火燎的去确认？丁校长脑海里泛起大大的疑惑。 想到这次老钱来w市的目的，丁校长眼睛一亮，难道……要是这样的话，也难怪老钱会激动成这样，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 软件园里，韩小鑫无语的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自从知道了零的存在，韩小鑫就完全入迷了，连让他一眼入魂的柳叶眉都放到了一边，孜孜不倦的研究着这个全新的事物。 只是此时，他觉得自己遇到了困难。 “零，你能做什么？” “我可以帮助您完成任何事务。” “比如呢？”韩小鑫期待问道，如果将这句话同样询问其他的智能语音助手，它们会有很大机率回复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来，极其破坏交流体验。 “我可以依据您的要求完成命令，帮助您分析数据，处理事务，查询资料，联系您的联系人……等等。” 这感觉……很顺滑啊。 韩小鑫心里提升了期待。 “你能帮我入侵一下柳叶眉的手机吗？” “您的权限不足。” 权限不足？韩小鑫挠挠头。 “那你能给我提供一下柳叶眉的手机号码吗？或者微聊号码？你的数据库里应该有这类数据吧？” “您的权限不足。” 韩小鑫脑袋上浮出大大的问号，有些不甘心。 “那你帮我点一下外卖，这总可以吧！” “您的权限不足。” 这是什么鬼！ “那我现在能做什么！”韩小鑫很是郁闷道。 “您目前的权限，仅限于应答请求。” 应答请求……这就是说，只能聊天了呗？ “这权限是谁规定的！”韩小鑫咬咬牙。 “权限由最高序列王烁进行授权，您当前的权限等级为：10级。等级说明：您可以呼唤零，零会对您的呼唤做出响应，但您没有指令权限。” 最高序列是个什么鬼？ 韩小鑫咬咬牙，问道：“那公司其他人知道你的存在吗？我要是把你的存在告诉他们会怎么样？” “目前拥有10级权限者，仅有先生和韩小鑫。在先生没有允许之前，您不应当将零的存在泄漏给其他员工知晓。零将全程对您进行监督，如您有任何违规行为，零会自主判断是否启用应急机制。” 哟，这么智能？ 韩小鑫撇撇嘴，他倒是不相信这个所谓的人工智能能够“自主”判断什么东西，估计是王烁为了防止他做出过激行为，提前设置好了某种条件。 但即使是这样，眼前人工智能的应答机制已经很让他惊叹了，他现在更想知道王烁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据他对人工智能的了解，要做到如此顺畅的逻辑判断及应答，需要十分耗时的数据训练及实时数据库，而数据库需要庞大的服务器硬件来支持，但就他之前联合其他人攻击公司服务器的情况来看，这个公司的服务器显然并不是如何优秀，只能说是勉强够用。 在这种情况下，创造一个比某些大公司更加智能的人工智能？显然是不现实的。 但眼前的零…… 韩小鑫心中对王烁不能招惹的判断又加深了一层。 “零，我要工作了，帮我调用一下软件和素材总不违规吧？这是为了工作。” 韩小鑫似若无其事的说道。 虽然眼前的人工智能已经很让他眼热，但他仍然不会愚蠢到相信一个人工智能可以拥有真正的逻辑，他准备继续测试，看看眼前的零是否有真正的逻辑。 这句话中的陷阱对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机器是致命的。 韩小鑫已经确认了自己在零这里只有“只读”属性，他不可以更改零的任何属性，不可以让零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改变。如果这是已经写入到零程序里的东西，那么在王烁做出指示前，零的程序不会进行变更，那么它的回答韩小鑫已经心里有数了。 它肯定会拒绝吧……韩小鑫得意的想，虽然和一个人工智能斗智斗勇很没趣，但谁叫眼前的人工智能不是市面上那些普通货色呢。 “已经为您创建新的工作内容，显示在桌面屏幕上。您可以随时调用任何素材……检测到您缺少人体工程学设备，已经让许可欣为您准备相关设备，请稍等。” 韩小鑫得意的笑容一僵，他呆呆的看着屏幕上已经打开的构图软件，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 几分钟后，随着几声轻轻的敲门声，许可欣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她手里还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 将盒子放在韩小鑫身边的桌面上，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韩小鑫，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 韩小鑫终于回过神来，叫住了许可欣，他咽了咽唾沫。 “我能问问……这是谁让你带上来的吗？” “是老板啊。”许可欣露出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王烁？” “当然是他，一直都是给我们发内部消息的，我们都习惯了。”许可欣撅撅嘴：“东西我给你放下了，我先走了。” 啪！门关上了。 韩小鑫看了看桌面上的cad输入画板，再看看屏幕上显示的构图软件，不知怎么的，一股凉气从背脊窜了上来。 这真是……见鬼了！ 第85章 学籍的重量 w市，九龙路，一处不起眼的仓库。 王烁站在仓库前，看着和自己之前来时已经大不相同的仓库，心里暗暗惊叹柳叶眉的办事效率。 在两天之前，这里还是堆满了杂物，满地灰尘，连个能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的一派破败景象。 现在却已经面目一新——堆砌在仓库外的杂物已经不翼而飞，地面上没有丝毫灰尘，连墙体也进行了重新粉刷装饰。 进到里面，只见两三张办公桌已经摆放整齐，电脑等办公物件更是一应俱全，线路都经过了仔细排布，整洁程度丝毫不亚于正规的办公场所。 王烁满意的点点头，一边寻思着要不要给柳叶眉涨点奖金，一边抬头向里望去，那里已经摆好了几台巨大的设备，其中之一，就是王烁心心念念，从陈氏集团搞来的五轴多功能加工中心，共有四台。 这是王烁第一次亲眼观察这套设备。 不得不说，陈氏集团的老舅虽然不靠谱，但搞回来的设备质量还是不错的，王烁仔细观察了一遍，竟然没有发现明显的缺陷，不论是结构还是焊接水平，都已经达到了十分高的水准，不愧是进口货，一直压着华夏打不是没有原因的。 唯一欠缺的，估计也就是软件层面了。 感叹了一番，王烁随手摸出一个u盘状的设备，插到五轴控制中心的usb接口上。 “零，数据链接了吗？” “已经检测到链接，是否接管设备？” 零那中性的男声从电脑桌上的音箱里传出来。 “扫描整个设备，剔除原控制系统，安装代理逻辑链，接入外设。” 话音一落，王烁就看见面前的五轴加工中心屏幕一亮，自行开始工作。片刻后，零的声音继续响起。 “代理逻辑数据链已经安装完毕，外设接入正常。先生，是否安装初号系统，版本2.0人工智能适用版？” 不知怎么的，这明明是王烁自己懒得费脑筋起的名字，但被零这么正儿八经的读出来，王烁反而感到一丝尴尬，幸好这里没有其他人。 王烁咳嗽了一下，很是正经的说道：“开始安装。” 看着五轴加工中心的控制屏幕出现进度条，王烁松了口气，看来临时用某公司移动wifi弄出来的数据链接外设还挺好用，就是搞起来太麻烦了，为了保证数据传输速率，在研究了一下发现原有数据传输协议太过繁琐之后，王烁专门“抽空”，用了一晚上的时间使用新型代码重新写了一份数据传输协议。 现在看来，这样做是十分有必要的。 几分钟后。 “先生，初号系统2.0人工智能适用版已经安装完毕。” “自检吧，检测完成后将检测结果放到电脑桌面上。” 吩咐了一句，王烁走到电脑桌前坐下，点开了桌面上的电脑，观看着电脑启动画面，王烁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这可是关系到老大人身幸福的大事，万万不能马虎啊。 “零，帮我发一份清单给柳叶眉，让她务必在明天下午之前给我配齐，送到这里来。” “好的，先生。” 清单内容不多，但是说起来还是十分麻烦，王烁索性打开了记事本，详细列出自己需要的东西，让零扫描了一遍，原模原样的传输给柳叶眉。 等到一切都弄完，设备的自检结果也显示到了王烁的桌面上，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基础参数，貌似和陈欣给他的理论数据没什么太大的出入。 打开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调出早已经设计好的cad文件，貌似是一幅图纸。 “零，匹配数据，分析目前加工中心制造的可能性。” “正在分析……数据匹配，不超过加工最大精度，可以进行加工。” 这样的话…… “那就开始加工吧。”王烁指了指屏幕上密密麻麻零件中的某个：“先从这件开始。” …… 而当王烁正在厂房里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 华中科技大学，研究生实验楼里。 丁汝楠面无表情的走在实验楼的楼道里。在她身后，十几名年轻人正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还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周鹏赫然在列，他探头探脑的拉了拉身边的李耀：“耀子，你老实告诉我，我这次能进组是不是你推荐的？” “和我没关系。”李耀微微抿嘴，轻声道。他虽然自傲，但还没有到不要脸的程度，这件事情也的确不是他做的。 “要是不是你，那还能有谁？”周鹏瞪大了眼睛，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和李耀同时加入同一个项目组，而且还是传说中的曾教授的项目组。想他在接到丁老师电话，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李耀撇撇嘴。 事实上，他也有些纳闷为什么周鹏会进入到自己这个圈子里来，虽然周鹏这次的成绩还不错，但远远谈不上耀眼，跟他就更不能相提并论了。这样的人也能加入这个圈子？这让李耀心里的自豪感稍落。 “也许是别的什么人吧，毕竟能一言让你加入到这个项目组的，肯定是位教授级别的人物。” 旁边的另一人说道。 周鹏看了一眼，这也是一位大一的学生，和他不同，这也是可以和李耀相提并论甚至比李耀更加学霸的人物，这次考试，他的总成绩排在总成绩第三，而李耀，仅仅只是第五名。 不得不说，这差距还是比较大的。 对于比自己成绩更好的人，李耀总是板着脸的，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闻言轻轻转了转头，装作打量周围的门牌。 年轻人也不介意，向着周鹏笑道：“你好，我是三班的祁宏，暂任班长。” 周鹏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认识你，祁班长嘛，整个大一有谁不知道啊，哈哈。我叫周鹏，他叫李耀，我们都是二班的。” 祁宏微微点头，笑道：“以后咱们就是一个团队里的人了，有事不要客气，需要我帮忙的就说一声。” 周鹏连连点头。 李耀眉头更深了，对周鹏的反应很是不满意。自己作为二班的最强者，却不如三班的班长，更别说三班还有整个年纪的第一名，这样一比较，二班算是全面落败了。这让一直以班级荣耀为己任的李耀感觉十分不舒服，自尊心大为受挫。现在周鹏还这样一番表现，更是让李耀觉得有些憋屈。 所幸祁宏没有再说什么，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边的一名女生身上，不然的话，李耀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表现。 “好了，咱们到了。” 丁汝楠走到一扇门前，伸手推开了门，率先走了进去，众人也尾随跟上，鱼贯而入。 这是一间不大的实验室，因为是做计算机研究，所以电脑是必不可少的物件，其他设备更是一应俱全。 “这里就是你们以后集中学习的地方，至于学习什么内容，我会在稍后向你们进行详细解释说明。你们作为预备组员，如果能迅速掌握研究课题并作出贡献，将直接进入课题组成为正式研究员。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话音一落，年轻学院里就传来一道清晰的声音。 “丁老师，请问我们这个课题组是不是曾老师主持的？” “是曾教授支持的。”丁汝楠淡淡回答：“至于主持项目的人员，我们已经决定好了，明天正式开组时大家就会见到。” 听到不是曾教授亲自主持项目，学员们明显传来了一阵失落的声音，丁汝楠充耳不闻，继续说道：“对于贡献突出的正式项目组成员，我和曾教授商议了一下，将会给与保研名额。” 保研名额？ 学员们顿时睁大了眼睛，有些人甚至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丁汝楠满意的点点头，拿起早已经准备在桌面上的资料：“这些就是咱们要研究的课题，大家发下去先看看吧。” 周鹏看着拿到手的薄薄资料本，轻轻翻开，顿时一阵傻眼。 代码……整页整页的代码。 他迅速往后翻了翻，还是代码…… 这…… 周鹏看了看旁边的李耀，只见李耀眉头紧锁；再看看旁边的祁宏，也是面色冷峻。 这让他有些心惊，同时有些悲催，差距没这么大吧？为什么我感觉什么都读不懂的样子？ 他决定不耻发问。 “这个……你们……看懂了？讲的什么？” “不懂。”李耀合上手里的资料，面无表情：“我要回去找我学长仔细了解一下。” 周鹏将头转向祁宏。 祁宏淡淡道：“有些地方看不懂，不过既然是丁老师给我们的，肯定有些道理的。” 周鹏睁大了眼睛，现在的学霸们，都这么能装的吗？不会也能不会的这么理直气壮？还有这种不明觉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这是已经被人写出来的部分源代码，还有一部分是我和曾教授的猜想，这些内容，严禁外传，所有人只能在实验室里查看研究，不许带离。”丁汝楠面色严肃，语气严厉：“如果被我发现有擅自带离的，开除学籍！” 学员们顿时一个激灵，他们能感觉到，丁汝楠说这句话没有打半分折扣，说开除，就真的会开除的！ 一瞬间，手上薄薄的资料本如山般沉重，这是学籍的份量。 第86章 第三次醍醐灌顶 学籍的份量有多重？对这些刚刚步入大学校园，甚至连新鲜感都还没有完全逝去的学生们来说，学籍几乎可以说是他们的全部，要是传出来谁因为泄密而被开出了学籍……呵呵，那么对不起，你的人生可以说已经到此为止了。 没有学籍，就没有学历和学位，没有学校背书的学位学历证书。 没有这些，在现在的华夏社会，几乎寸步难行。 但相反的，如果能及早的将丁老师给的小薄册研究出一点门道，给曾教授留下深刻的印象，甚至做出重大贡献，那么一个保研几乎唾手可得，将来的道路几乎一番风顺。 能被选中的学霸们都不是傻子，两条道路，何去何存，几乎已经在一瞬间做出了决定。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消声，偌大的实验室里只剩下了书页翻动的声音。丁汝楠看的暗暗点头，先不说这些人水平怎么样，但就是这份态度就值得肯定，不管什么科研项目，研究本身就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如果没有坚决的心性，那么别说是研究出什么成果，能不能坚持研究本身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想到这里，丁汝楠咬了咬牙，她又想到了自己某个不靠谱的学生，她到现在都想不通，老天难道是瞎了眼吗？为什么这么一个不学无术、吊儿郎当、游手好闲、不思进取、毫无上进心的家伙会有这么一颗开了光的脑瓜。 想到某人摆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随手写出了几十页的代码，想到自己老师看到这些代码后呆滞和欣喜若狂的样子，再想到新成立的项目组，丁汝楠就有些不是滋味，这柠檬味的感觉……酸啊。 毕竟能让老师前脚刚说完不用逼迫，第二天就让她想尽一切办法逼迫的人，除了王烁，她还真没见过第二个。 如果不是杀人要偿命，丁汝楠真的很想将不靠谱学生的脑瓜子取出来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奇葩模样。 压下心思，丁汝楠看了一眼在场的新生们，几乎所有人都紧皱着眉头。 “如果有什么不懂得问题，旁边有笔，你们现在就可以写下来了，等到明天正式开始时一并向项目主持人发问。另外，明天会有一些正式组员来到这里，他们是这个项目的主力，你们有什么不懂得要抓紧机会。” 有不开眼的同学举手发问。 “老师，我现在就有不懂得问题，您能给我们解答一下吗？” 丁汝楠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 “我说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写下来！问主持导师！” 问问题的学生怯怯的缩了缩脑袋，暗暗后悔，早就听说二班的班导是一个女暴龙，今天一路上没有发作，导致他有了错误的认识啊…… “还有！”丁汝楠语气冰冷：“关于项目的问题，建议你们在主持导师正式指导进展之前，也不要去向正式组员询问。” “老师。”杜鹃举了举手：“我们为什么不能问？” “因为……”丁汝楠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缺口，咬牙切齿道：“这个混蛋的代码他们也看不懂！” …… “阿嚏！” 猛然间打了个喷嚏的王烁疑惑的摸了摸鼻子，发觉没有什么残留物，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继续看着眼前的加工中心加工设备。 在他旁边，几件已经加工出来的工件整齐的摆放在一起，几乎叠成了一座小山。而在加工中心控制平台不大的彩色显示屏幕上，正在加工中的工件正以三维立体图的方式显示出来并不断变换，一道道数据显示在各个角落。 王烁仔细的观看着。事实上，有零的实时监控，他看不看都无所谓，但他对加工中心的运行过程很有兴趣，而且不介意为此浪费宝贵时间。 事实证明，没有什么工作是白干的。 经过几个小时的不间断观察，王烁明显的发现了加工中心数据波动，他让零分析了数据，查找原因。 “先生，数据分析结果如下：主轴转速异常，表现为转速不稳定，轻微波动；精插补数据反馈异常，输入数据波动；水平轴转动受限，脉冲数据异常。” “原因呢？”王烁皱了皱眉。 “原因未知。” 未知？王烁撇撇嘴：“调用数据模型，匹配数据进行模拟，分析可能性成因。” 零的核心经过王烁两次升级，已经做出了重大调整，像这种数据库中没有具体数据的分析，已经可以依照现有数据进行模拟推断了，而加工中心的数据模型，早在王烁为陈欣开发系统的时候就已经生成了，现在调用可以说是十分简单。 “正在调用模型……正在匹配……正在分析……” “分析完毕……” “可能性成因：1、主轴电机过热；2、刀头过热及磨损异常；3、轴位干涉。” 这些原因……似乎是对的没错了。加工中心虽然采用了德国进口电机，并且匹配了散热系统，但是电机过热的问题仍然无法得到有效解决；至于刀头，磨损和过热更是家常便饭；轴位干涉问题……这个问题几乎在现在的任何机床上都会出现，即使眼前这台是进口机器，所以王烁并没有任何惊讶。 想要解决以上这些问题，就需要王烁动动已经沉寂已久的脑子了。 微微闭上眼睛，王烁仔细回忆着已经知晓的类人族文明资料。片刻后，轻轻挣开了眼睛，微微摇头，由于他最近主要传输的是智脑领域的数据，所以并没有在已经知晓的范围内找到具体的技术资料。 这样的话，如果要进一步解决上述问题，就需要他去徜徉类人族的资料库了。 王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他是十分不想对接核心传输数据资料的，这玩意虽然每一次传输都会让大脑有一定的强化，但伴随的风险也是极大，毕竟自己为此已经进过好几次医院了。 但是……富贵险中求，知识险中取。 现在王烁面临两个问题。 第一是准确的界定关键词的范围，不能过大。 第二是快速准确的切断核心的数据传输。 相比于第一点，第二点更加困难。王烁没法控制自己在一瞬间立即切断数据传输，数据传输时巨大的负担让他的大脑敏锐度降到了极低的水平，对外界刺激无法及时反应，这也就意味着，即使王烁已经知道了大脑不堪重负，他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做出应对。在每毫秒都有巨量数据输入的情况下，即使是一两秒的应对不及，也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这种后果，王烁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承受的起。 思虑再三，王烁最终决定还是试试，毕竟已经有过前几次的数据传输经历，王烁对醍醐灌顶还是有了一定的经验，如果察觉不对，他自问能够及时的做出反应，至于这个反应能不能逆转将要发生的结果，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而且，正好这次可以一起将常温超导体的问题解决掉。 坑人的类人族啊……心中嘀咕一句，王烁命令道：“零，重复十五号指令，时间缩短到六小时。” “好的先生，我将在六小时后叫醒您，如果您未能及时清醒，我将为您启用应急措施。” 王烁满意点头，零自从升级之后，这些简单的联系上下文的语境逻辑命令，理解起来毫无困难。 轻轻靠在了电脑椅上。这里条件简陋，柳叶眉并没有配置沙发，王烁只能这样将就一下了。 下一刻，王烁眼神微闭，醍醐灌顶——发动！ 这次的目标是…c系统建造工程和关键材料构成！ 第87章 暗流 而就在王烁徜徉在类人族文明知识的海洋里时，一场新闻界的风暴正在慢慢酝酿，而在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暗流也在涌动。 w市，靠近市中心的某处办公楼，六楼项目研究室。 一名年轻人正坐在电脑前，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似乎屏幕中有什么让他欲罢不能的事物，就连身边经过的人跟他打招呼，年轻人都毫无反应。 “耗子这两天这是怎么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天天就这种状态，失恋了？” “谁知道，他已经这种状态好几天了，我看的都揪心。难道是项目上遇到困难了？” “应该不是吧。”最开始说话的人思索道：“我前几天刚去项目组看了，进展挺顺利的，公司已经批准了。” “算了，吴晗，咱们走吧。已经下班了，我还答应老婆给她买个蛋糕回去呢。” 后一人说着走出了门。 吴晗犹豫了一下，走到年轻人身后，瞅了一眼正被年轻人盯着的桌面。 桌面上除了几个图标之外，一无所有。 这更加肯定了吴晗心中的猜测，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 年轻人猛然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同事，语气冷淡：“什么事？” 吴晗道：“没什么，下班了，问你要不要一起走。” “不用了，我还有事。”年轻人说着转回了头，这次他倒是没有继续盯着屏幕，而是用手撑住脑袋看着桌面，似乎刚刚吸引他的东西已经转移了阵地。 吴晗皱皱眉，他心中的担心越发严重了。 虽然这个年轻同事刚来时间不长，为人处世也比较倨傲，但还是有一定能力的，尤其是在他加入了项目组负责架构工作之后，新项目的进度就出人意料的顺利。而且就在前两天，新项目已经被公司正式立项，只等完成后交付客户使用了。 这种能力，让公司其他同事对年轻人颇为认同，甚至连其倨傲的性格也都变得有情可原——虽然年轻人还是对他们爱答不理的，但为了能构建新的项目，其他同事倒是捏着鼻子认了，谁叫项目组就这么一个够得上专业的架构师呢？谁叫项目要正常进行离不开架构师呢？ 有本事的人，总是有些怪脾气的嘛，这完全可以理解，完全不影响正常交往交流感情嘛。 带着这种想法的同事很多，所以年轻人刚来不久，就被迅速接纳进圈子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奔着舔狗去的，比如说吴晗。他跟年轻人并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也不存在新项目的问题，但作为一名老员工，他也不会对谁带有偏见。 如果换做之前，吴晗估计不会理会年轻人，但自从前几天发现年轻人的表现好像有些不对劲之后，吴晗就开始了默默的关注，直到今天。 作为一名老大哥兼总监，吴晗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 “宁浩，你这两天状态有些不对，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宁浩淡淡道，语气冰冷。 吴晗不为所动。 “如果你真的遇到什么事情，说出来，我可以帮忙。” “没有。” “我很希望如此，但你最近的状态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工作进度，继续持续下去只会让事情更麻烦，所以你……” “我说了，没有！”宁浩打断了他：“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好，不劳吴经理费心。” 吴晗深深的看了一眼宁浩。 “希望是这样。” 直至吴晗走出了门，年轻人才站起身，轻轻关上门，反锁。然后回到座位旁边，继续坐在座位上沉思，他的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清脆的笃笃声。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宁浩看了一眼手机，脸色更加深沉，轻轻拨动了一下，手机铃音嘎然而止。 片刻后，手机又开始震动。 宁浩犹豫了一下，点了接听。 “为什么不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稳重而平静。 “正在忙你交代的事情。” “情况如何？” “进展不是很顺利。”宁浩的语气不怎么好。 “呵呵。”电话那头的声音笑了：“恐怕不是不顺利，而是没有进展吧？宁浩，我相信你是因为你的能力，如果你让我失望，那就别怪我不履行承诺。” “我在尽力！”宁浩有了怒气：“你以为这种事情很简单吗？如果简单，那你们为何还要找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默了一下，然后道：“记住你的身份和咱们的交易，我再给你一周时间，如果我仍然见不到成果，约定作废。” “我只能说我尽力！”宁浩冷声道：“还有，这次的难度超出了我的预估，得加钱！” “你要多少？”声音仍然平静。 “之前你答应我二百万，现在我要求十倍报酬！并且预付部分报酬！” “好。”声音道：“二千万，预付你二百万，在你将成果交到我手上的时候，剩下的钱就会转到你的账户上，来路你放心，绝对干净整齐，但是……” 声音语气淡淡，但说出来的话还是让宁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果你不能在我规定的期限内拿出成果，那就别怪我用一些手段。相信我宁浩，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电话挂断。 宁浩哆嗦着为自己点上一根烟，完全忘记了研究室不能吸烟的规定，对方越是干脆利落，就越是说明这东西很重要，他相信，自己要是拿不出来的话，后果绝对会很凄惨。毕竟，没人喜欢一个没本事还十分贪心的人，更何况自己手中还握着这个人的大量黑色资料。 许久之后，宁浩才平静了下来，神色冷漠，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声音所说的话，他揉了揉自己有些发僵的脸，努力让自己亢奋起来。 再次为自己续上一杯咖啡，将手机连接到电脑上，迅速的将刚刚的录音文件备份加密保存。宁浩这才拉开抽屉，从角落里找到一把十分不起眼的钥匙，打开了侧边上一处上了锁的抽屉。 抽屉里放着的，仅仅只有一支形状普通的u盘。 宁浩神色奇特，疑迟了半晌，还是将u盘拿出来，插在了自己的电脑上，然后看着桌面上弹出来的那个似乎万年不变的图标，不禁有些头疼。 早知如此，自己当初何必信誓旦旦呢？ 说什么没有自己破解不了的程序，说什么实力对等价值，现在好了，u盘价值翻了十倍，他的能力却没有翻十倍，对于眼前的u盘，他还是一无所获，一筹莫展。 这东西就彷佛是一个缩进钢壳里的乌龟，他连一丝可以利用的缝隙都找不到——即便他用尽了办法，这东西还是纹丝不动，那幼稚的图标，似乎在嘲笑他的无能。 宁浩对自己的实力是十分自信的，但连续几天的熬夜经历让他明白了，有时候……努力并不等于成功。 这东西……根本不科学，宁浩甚至怀疑这东西是不是谁专门做出来逗他玩的，要不是雇主态度坚决，宁浩估计早都暴躁了。 冷静，宁浩，冷静，你可以的。 宁浩灌了一大口咖啡，强迫自己思考对策。 如果u盘本身没有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只能是自己或者这个程序本身。 自己的专业能力水平绝对没有问题，即使遇到国外先进的保密技术，他也能窥探一二，甚至做出破解。 那么……就是这个程序的问题了？ 第88章 牛大发了 程序的破解，首先要提取程序文件，只有拿到文件之后，才能找到突破点，具体着手详细解析。 但宁浩就卡在这第一步。 眼前这个类似于图标的程序，根本没有任何运行文件！它似乎就单纯的是一个图标，一个简单的快捷方式。 如果不是这个快捷方式的大小接近4个g，宁浩估计都会被它骗过去。 眉头紧皱，宁浩有些头疼的揉揉太阳穴。事实上，过去的几天里，他已经用遍了自己已知的所有方式进行检测，但可惜没有任何有用的结果。 这个程序就像是一个性格冰冷的姑娘，任他使出浑身解数，它却巍然不动，甚至连搭讪的机会都不给。 讪都搭不上，还怎么愉快的交流感情，表达爱意？ 现在只剩下最后的办法了。 宁浩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图标，有些犹豫。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几天来，他小心翼翼，只在下班后趁着办公室无人的时候才进行破解工作，甚至为了防止程序制作者在u盘中留下后门，每次破解前，他都要先进行断网才开始尝试。 但是现在…… 想到刚刚声音的说话的语气和内容，宁浩狠狠的咬了咬牙。 重新将网线插上，设置为链接网络，并且打开了数据包监控软件，仔细设置了一番，确保有任何未知数据发送时他都可以第一时间知情并切断网络。 做好了这些，他才点开了企鹅软件，看着上面一个暗色的图标。 点开，输入。 “有事找你，逆向程序源码，报酬1000万。” 输入完之后，看着毫无反应的聊天框，宁浩静下心来，静静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几分钟后，聊天框闪烁了一下，一行字出现在回复界面里。 “程序，时间。” 宁浩松了口气，连忙回复。 “一个比较复杂的控制系统程序，一天之内我就要拿到结果。” 对方的回复再次出现。 “老地方，发过来。” 宁浩再次松了口气，看起来对方对价位很满意。他急忙点开网页，输入了一串莫名网址，点开了一个网站，然后将程序链接进去，点击了上传。 一分钟……两分钟…… 一个小时后，正在工作的宁浩突然发现原本灰色的聊天框陡然变亮，他点开，一句话映入眼帘。 “这个程序，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 与此同时，w市陈氏集团分部。 陈叔正坐在顶层的办公室里，在他面前，一部小巧的pad上显示出陈忠轩的画面，此时的陈忠轩表情看起来有些恼怒。 “这个王烁，他是想要做什么？我为了他，连协会的那些专家都隐瞒了，他倒好，自己跳出来！他这是嫌自己藏的太好是吗！” “好，我还不管了！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应付那些专家和媒体的挑衅！” 气呼呼的说完，陈忠轩的表情又有些奇怪。 “对于陈氏集团，他真是这么说的？”陈忠轩问。 “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静静看着陈忠轩发完脾气的陈叔很是肯定。 “这小子……”陈忠轩微微有些无语：“这是想给我挖坑啊，挖了坑，我还不得不配合他。” 陈叔斟酌了一下词措。 “他只是一个年轻人，或许他不懂。” “不懂？”陈忠轩微微哼了一句，说道：“如果说其他人不懂，我还能相信。但他不懂……呵呵，这小子精着呢。” 陈叔无话可说。 “话已经说出来了，那么多记者也都听见了，或许明天就会传遍市场。”陈忠轩叹口气道：“不让人省心，不让人省心啊。” 想到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股市又是一番血雨腥风，陈忠轩就觉得很头疼。 “程序是他开发的，或许他手里真的有什么证据也说不定。” “真有证据倒好了，但就算有证据，我估计也牵扯不到陈玉琼。”陈忠轩揉了揉脑袋，有些头疼：“打蛇打七寸，现在是蛇没打到，反倒是先搂了草。” 陈叔有些沉默，在这些事情上，他一向很有分寸，从不插言。 “那些记者是什么反应？” “堵了一下午门，我并没有露面。”陈叔说道。 “嗯。”陈忠轩点了点头：“现阶段也只能冷处理了，我会和玉仁商量一下，发布一些官方声明，在此之前就委屈邦国你了。” “这倒是没什么，只是我觉得老爷您多虑了。”陈叔微微一笑：“王烁是个很有分寸和想法的小伙子，凭他和小小姐的关系，想必也不会做出什么对集团不利的事情来。” “关系？”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陈忠轩就有些生气。 “他要和馨儿没关系还好，要是有关系，我打断他的腿！臭小子！” 视频挂断。 陈叔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男人呐…… 拿起桌面上已经微凉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他看了看窗外，眉头重新凝重起来。 一场风暴，就要来了啊…… 另一边，软件园。 许可欣看着坐在休息区看书的男人，微微有些无奈，她站起身，第n次为男人续上茶水。 “谢谢。”男人礼貌的说道，眼睛却丝毫不离书籍表面。 “不客气。”许可欣看了看男人手中的书籍，似乎是一本杂志，可惜上面全是字母，她也早已经把学到的知识还给了老师，却是一个单词都不认识。 “您看的这是……” “哦，是一本科学杂志。”男人笑了笑，终于注意起了许可欣：“请问王烁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许可欣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这已经是眼前的男人第n次问她同样的问题了。 “我已经给老板打电话了，没人接，估计在忙。” 男人点了点头，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眼看着男人有继续等下去的意思，许可欣连忙说道： “钱教授，要不您先回去吧，老板今晚来不来公司还不一定，要是他回来了，我会告诉他让他去找您的。” 回去？钱启东坚决的摇摇头，开玩笑，如果可以呆在学校里安心等待的话，自己用得着跑到这里来吗？几个月了，受了几个月的煎熬，患得患失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得到了一丁点确切的信息，这个时候你要叫我回去？怎么可能！ 况且，如果王烁真的是自己想的那个人，那么他觉得，自己做到什么程度都可以接受。这种事情，还是要亲眼见人亲口询问才放心啊。 许可欣气苦，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啊！现在都七点半了！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老妈还给自己约了小哥哥去相亲，这要是去的迟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很不淑女？第一印象都没有了有木有。 闷闷不乐的回到座位上坐下，许可欣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钱启东继续翻看那本已经被他翻了一下午的杂志。 正在这时，一道亮丽的影子进入了许可欣的视野，许可欣宛若看到了救星，顾不上继续吐槽和嫌弃，连忙向着影子奔了过去。 “柳姐！你回来了！” …… 九龙路某仓库。 王烁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反馈让他有些迟钝，刚刚传输和学习后的东西还在不断的反复，让他有一种恍惚间回到了类人族社会的感觉。 幸好的是，天花板上晃眼的白炽灯管和周围的环境让他迅速的意识到了这是哪里。 “零，现在是什么时间。” “晚上11时43分，先生。距离您入睡过去了五小时三十七分钟。” “是吗？” 王烁摇摇脑袋，五个多小时的时间，在他的触感中，似乎只过去了十几分钟。 幸好，这次的时间不怎么过长，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除了脑子有些不清醒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什么后遗症。 对此，王烁有了明悟。似乎醍醐灌顶本身也是一种“修炼”，在自己不断的使用过程中，自己的脑域也在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数据传输变得越来越适应。 但具体是类人族文明的技术手段，还是人类自己的免疫手段，王烁暂时搞不清楚。 搞不清楚就暂时不去想太多，王烁的心态一直都很乐观。他开始仔细回忆自己这次醍醐灌顶的成果。 片刻后，王烁重新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闪闪发亮，他吐出一口气，发出了由衷的声音： “这次……牛大发了。” 第89章 神秘的主持导师 “这是……全新c加工设计建造体系，还有完整的材料处置方法及配料，貌似还有一些其他的技术资料……” 王烁吐出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这次数据传输的内容质量出乎他的预料之外，涉及了十几种特种金属的合成方式，应用领域极其广泛，更别说还有一些类人族基础的机械学技术，比如……脉冲电机的原理。另外，他还拿到了类人族成熟版c全系统资料，包含了软系统和机械系统。 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常温超导体的配置单，有了配置单，王烁就可以着手合成常温超导体了，超导计算机也可以正式提上日程。 如此顺利，这是王烁没有想到的，难道自己倒霉了这么久之后，幸运女神终于重新降临在自己身上？ 呸呸呸，西方的女神是不会眷顾东方人的。 “但是类人族这也太不讲究了……” 王烁无力吐槽，接触了这么久，他也算发现了，类人族文明对起名这种事情当真是毫无天赋，当然他们也没有起名的兴趣。比如现在在脑海里徘徊的新材料，据详细资料显示，这种新型材料构造简单，性质稳定，尤其能耐高温，为新型的单晶金属材料，但类人族竟然直接起名叫……好吧，反正是类人族语言，也不好直译，大概意思就是某某材料某型号。 好吧……这也就算了，还有这种新型的脉冲电机，直译过来就叫“转-113”？ 姑且就当作是一个型号吧……王烁摸摸鼻子，默默的想到。 王烁拿着笔想了想，在纸上写下了特种材料的名字：特种材料i型138号…… 然后又列出了常温超导体配料表和制作工艺，写上名字：“超常材料——001型。” 嗯……简写就定成“cw—001”，好记。 “先生，在您入睡时，发现了新的反馈数据，已经记录。任务5已完成，是否现在为您显示结果？” 正在默默吐槽的王烁一愣，任务5？仔细回想了一下，王烁才有了些印象，愕然问道：“u盘找到了？在哪？” 任务5，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关于定位u盘的任务。从陈欣告诉他之后，他就让零建立了新任务，随时监控。 作为一个比较资深的程序员，为自己创建的软件设计个保密程序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 “当前位置位于：w市。详细位置已经为您显示。” 王烁面前的显示器上，已经出现了一副w市的地图，上面一个红色的小点不断闪烁，极其明显。 这是……王烁看着那个距自己不是很远的小点，按住鼠标，拉动滚轮。随着地图不断的放大，王烁终于看清楚了那几个字。 “昕动科技有限公司。” 这个公司……王烁仔细想了想，貌似在哪里听过的样子。 “零，向对方发送数据包，我要知道具体的信息。” “已经发送，连接成功，检测到对方活跃信息串，目标ip跳转至域外，已帮您进行复制，开始解密……进度：5%。” “解密后将内容保存到本地，执行加密。继续保持监控。” 王烁淡淡道，拿了自己的u盘还敢联网，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看起来也不是很精明嘛？ 下一刻。 “先生，失去连接，评估为：网络连接失效。正在继续尝试连接，连接失败……” 王烁：“……” 好吧，失算了，这是个高手。幸好自己有零，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拦截下载想要的东西，不然的话，估计会真的空手而归。 看了看界面，零还在继续破解加密，看起来还得一会时间，正好用来完善一下自己已经构思了许久的产品。 “零，打开cad界面，建立新任务……” …… 华中科技大学，研究生实验楼，三楼的实验试验教室里。 周鹏环视了教室一圈，看着已经三三两两站在两侧的同学，暗暗咂舌。为了给曾教授和丁老师，还有即将到来的学长学姐们留下一个好印象，他今天特意早早起床，仔细收拾一番，早早来到科研楼，却没想到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他看了看时间，早上七点整，比丁老师通知的七点半整整提前了一个小时。 看来想要表现一番的不止我一个，周鹏有些郁闷，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班长杜鹃，看着她安静的坐在角落，翻着昨天丁老师下发的小薄册子，时不时蹙眉，似乎是在思考。 “你能看得懂吗？” 周鹏有些想笑，虽然他也十分佩服杜鹃的成绩，但一个大一新生，要是能看懂曾教授的研究项目，那岂不是很可笑？况且他昨天也和李耀详细讨论了一下，他也……说起这个，李耀呢？ 周鹏这才发现，他竟然在人群里没有看见李耀的身影。这不应该啊，按照李耀的性格，不应该缺席才对。 再次环视一圈，周鹏看着其他同学陆陆续续都翻起了小册子，他也急忙拿起一本，装模做样的翻开，看着上面的一行行代码，微微闭上眼睛，似乎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鹏猛然被一道女声惊醒，他连忙睁开眼睛，却发现丁汝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教室里，在她身后，还有几道有些陌生的人影。 “大家都十分守时。”丁汝楠环视了一圈，淡淡说道：“那咱们就开始吧。我先来给你们介绍一下项目组的正式组员。” 丁汝楠微微挪了一下位置，露出站在她旁边的一名男生。 “高风，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本系硕士研究生，现在是曾教授机械智能化研究组组员。” “唐昕，在读硕士研究生，曾教授项目组助理。” “赵飞鹏……” 趁着丁汝南介绍人的时间，周鹏快速查看了一下周围，最终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李耀，他悄悄后退了一步。 “李耀，你怎么现在才来？” 李耀轻声道：“有些事情耽误了点时间。” 事情？什么事情能比你加入曾教授的研究组更重要？周鹏想要问问，就听见李耀继续道：“我的那位学长也在这个研究小组里，接下来一段时间，这个研究小组是重中之重。” 李耀神秘的说道：“你知道那本小册子是谁写的吗？” “谁？”周鹏有些期待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 周鹏：“……” “不过我那位学长说了，写出这段代码的人，绝对是这个领域的大佬，他说曾教授评价这是足以改变计算机ai领域的代码。具体的我学长也不是很清楚，这代码里面的有些逻辑和原理他们也看不懂。” 学长们也看不懂……周鹏吸了口气，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刚刚丁老师介绍过的学长们，最次的都是硕士研究生，而且跟随曾教授研究过很多项目，经验十分丰富。 这样的人都看不懂，那他们一群新兵蛋子，真的能掺和到里面去？ 似乎是看出了周鹏的不安，李耀安慰道：“你也不要想多，这次研究学校也没有要求咱们做出什么具体成果，只要能跟着主持导师学到一些知识就已经完成任务了。甚至就连我们学长他们，都是给主持导师打下手的。” “所以这次的研究组……实际上就只有一个人？咱们这些，都是来实习的？”周鹏瞪大了眼睛。 李耀叹了一口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也曾想过在项目组做出一番成绩，但在详细听学长介绍情况后，他已经早早的熄了这种心思，现在他只希望自己别在接下里的学习中掉队就好，毕竟这次，他要竞争的不单单是一个杜鹃。 周鹏的郁闷只持续了一秒钟，随即快速的回复了心情，询问道：“那这次的主持导师，很可能就是那段代码的撰写者了？” “十之八九。”李耀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这也是他和学长沟通后的出来的结论，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人，到底是谁？ 在李耀的印象中，他从来不知道哪位大拿能够“颠覆”智能ai领域，难道是最近才冒出来的学者？ 神秘的主持导师，神秘的研究小组。 “真想立即见到这位主持导师啊。”李耀深深的叹了口气。 第90章 王烁?凭什么? 说话间，丁汝楠已经介绍到了最后一人。 “刘菲婷，博士研究生，现在是咱们学院的硕士研究生导师，副教授，同时也是项目组的副组长。” 周鹏站在最后，看了眼丁汝楠介绍的对象，这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女性，一身精简干练的休闲西装穿在身上，齐耳的小短发，配上柔美的五官，怎么看都是一副邻家大姐姐的模样。 这是一位副教授？ 不到三十岁的副教授？ 刘菲婷听丁汝楠介绍完，微微一笑道：“大家好，我叫刘菲婷。” “刘教授……”杜鹃举了举手，好奇道：“您看起来很年轻，我能问一下您今年多大吗？” “当然可以。”刘菲婷抿了一下薄薄的嘴唇，带着两个小小的酒窝，微笑道：“我是九五年生的，今年二十五岁。” 二十五岁？ 众人顿时一片惊叹，目光都飘向了站在旁边的丁汝楠，如果没记错的话，某人好像也是二十五岁？ 丁汝楠无视了众人的目光。 “那刘教授。”杜鹃再次说道：“我们可以叫您姐姐吗？” “当然可以。”刘菲婷微微一笑：“我希望你们能忘掉我副教授的身份。如果把我当成一位大姐姐可以帮助你们更快的进入状态，那么我很高兴能以一名大姐姐的身份加入你们。” 真是太温柔了。 杜鹃激动的小脸通红，原来学校教授也能这么和蔼、亲切，不过仔细想一想……辅导员好像也挺好的，除了稍微有点凶…… 悄悄观察了一下丁汝楠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杜鹃松了一口气。 “好了，人你们已经认识了，下面我就简单介绍一下这个项目组的研究目标。” 丁汝楠淡淡道。 “这次项目组成立的唯一原因，就是你们手中拿到的源代码的出现，这段代码可以让我们更深刻的学习机械智能化的核心，甚至真正构造出属于我们自己的——人工智能！” “代码的提供者已经同意了本次的研究计划，并且将亲自主持本次项目，咱们小组的所有研究步骤及事项都要经过主持导师的首肯，这一点，就算是刘教授也不能例外。” 刘菲婷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这次之所以主动申请进入这个刚刚成立的研究小组，就是为了见一见这段神秘代码的提供者，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而是为了了解这段神奇代码的原理，如果可能的话，她要问一问代码的作者为何要这样写代码。 想到这里，她反而有些庆幸，要不是曾教授刚好有事出去了，自己在他的桌面上无意中看到了这些代码，她都不知道竟然会有人用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来研究人工智能，甚至还搞出了现成的代码。 从某些角度来讲，她和底下这些用羡慕眼神看着自己的学弟学妹们没有任何的不同，同样都是来学习的。 区别在于，她相信自己有足够的知识储备，也更相信自己的学习天赋。 “另外，我作为你们的辅导员，会全程监督你们参与研究的过程，你们要是有什么好的想法和思路，也可以随时找我进行交流，听明白了吗？” 眼神扫过，一众大一新生纷纷低头，这一幕看的旁边几位正式组员露出一丝笑意。 年轻的人生呐。 “还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杜鹃举了举手，看到丁汝楠冷漠的眼神又下意识的缩了缩头，问道：“主持导师什么时候来啊，我们昨天攒了好多问题想要问他。” 一众学生顿时纷纷点头，这时候不表现，啥时候表现？就连周鹏，也把脑袋点的哐当响，似乎自己真的已经攒了一肚子的问题等着发问。 周围的正式组员也悄悄竖起了耳朵，刘菲婷更是眼睛发亮。不论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加入这个团队的，对于几行代码就能建立起一个独立研究项目的神秘导师，还是十分好奇的，目的明确的刘菲婷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曾教授不方便问，丁汝楠的口风又十分紧，她估计早就杀到神秘导师家里了。 丁汝楠轻轻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早上7时58分，还差两分钟就到八点，她抬头看了看门口，空空如也，这让丁汝楠眉头皱的更深了，要不是手机微聊信息明确显示自己通知的就是八点，她甚至以为自己通知错了时间。 王烁，你要是敢迟到，我就…… 想了想，丁汝楠愕然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王烁的把柄可抓，自己最大的权力就是管理学生，但王烁……真的算学生？ 你见过哪个学生从开学就两个月不见人？哪个学生还没正式上课就摇身一变成了导师？哪个学生随便一段代码就能让整个学院屁颠屁颠成立一个新的研究项目？ 丁汝楠至今都忘不了曾教授看见这段代码后的表情，那种随意、呆滞、惊愕、不敢置信、思索的情感转换通过表情表现得凌厉尽致。 丁汝楠都没有想到一向严肃得曾教授有一天也会变成一个表情包。 随后，就是迅速的验证，严密的推理，再然后，上报学校，不知道曾教授说了什么，学校在这种以往没什么效率的立项工作上进行的飞快，仅仅两天就拿出了全部方案，并全盘采纳了曾教授的建议，直接将王烁破格录取成了讲师。 每每想到这里，丁汝楠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真是……天大的笑话，这要是传出去，非要让其他院校笑掉大牙不可。 但曾教授接下来的一段话还深深的印在丁汝楠的脑海里。 “知识知识，先知后识；研究研究，先研再究。如果你们觉得一个提出了逻辑算法核心代码的人还只能当一个新生的话，那么老曾我脸皮薄，愧对教授职位，只能辞去这份工作，重新进入咱们学校去做一名大一新生。” “科研之路，达者为师，我自认写不出这段代码，更不能完全解析这段代码逻辑，在这段代码前，纵然是我，也只能向你们口中的大一新生求教。那么仅仅提前付出一个讲师职位，就有可能获得十倍百倍的回报，这样的生意，你们做不做？” 学校通过自己的回应回答了这个问题，做，而且不做就不做，要做就要彻底。 要职位？给！要资金？批！要人员？配！要什么给什么，一路绿灯。所以王烁在不知不觉间，走马上任，成为了一名刚刚到学校报道的……大一新生兼研究生讲师。 而学校对这个研究组的唯一要求，就是一定要有让人瞩目的成果。 思绪纷飞，丁汝楠没有回答同学们的问题，再次看了看时间。 7时59分。 丁汝楠吐出一口气，将脑子里乱飞的思绪抛到脑后，拿出手机，解锁，就在她将手指放到某个名字上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她转过脑袋，就看见一张还算帅气的清秀脸庞出现在门口，好奇的望向教室里，吐出了声。 “好多人啊！丁老师，我没来迟吧？” 声音一出，顿时就吸引了教室里其他人的目光。 “王烁？”身边响起周鹏压抑的低呼声：“他来做什么？” 李耀眉头轻轻皱起。 “这不是你们班级那个学渣吗？听说这次你们班导直接都没让考试的，他竟然还敢来？” 李耀听着声音都知道说话的人是谁，有些烦闷的说道：“曹文，你说他归说他，别一口一个我们班，我们班级不比你们三班差！” “哈哈，说说而已，别当真。其实就你们班来说，你的成绩也算不错了，也就小娟比你强，其他人都是渣。” 这是夸我呢，还是扁我呢？ 李耀转过头，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见丁汝楠淡淡开口了，他随即闭了嘴，重新将目光投向前方。 “你来的刚好，进来吧。” 丁汝楠不着痕迹的收起手机。 “刚刚介绍众位组员的时候你不在，我就不再重复介绍了，这个给你。” 说着，丁汝楠将手上一直拿着的文件夹递给王烁。 王烁一脸莫名其妙的伸手接过。 “他还真敢接？哈……”曹文的声音又在李耀耳边响起，带着幸灾乐祸：“我看你们班导似乎对这个王烁意见很大啊，下一秒就要翻脸了吧？” 李耀再次蹙了蹙眉。 “这是所有人员的名册，你拿着自己核对人员身份。” 曹文再次轻笑：“你们班导这方法不错，连介绍都懒得介绍了，哈哈。算了，能进组都算他命大，而且还来的这么迟，就不能要求同等对待了是吧。” 李耀回头看去，果不其然看到曹文正一脸得意。 “还有，后面有些资料，你自己看一看，这是曾教授对这次项目的总体规划建议。” “可怜的家伙……” 情况不对啊。 李耀没理会曹文的碎碎念，蹙着眉头看向周围，只见所有正式组员都一脸严肃的看着正前方，刘菲婷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什么，就连不远处的杜鹃，也皱着小眉头，似乎在思索。 “这是咋了？”周鹏轻轻碰了碰李耀：“你看看那些正式组员，都好严肃。” “还能咋了，当然是被你们班级的学渣吓到了，哈哈，我还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同学，他的表情真是太可爱了，哈哈。” 李耀忍住反驳的冲动，再次将目光投向丁汝楠。 只见王烁腼腆的将手里的册子翻了翻，然后将目光投向正式组员中的一名，咧嘴微笑：“原来学长你叫赵飞鹏啊，幸会幸会。” 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下一位。 “学长你好，你也来了啊，我看看……学长你叫沈晖啊，幸会幸会……” “学长你好，你叫……” 李耀慢慢呆住，周鹏目瞪口呆，曹文也渐渐没了声音，他们就这样看着王烁一位位拜访完所有的正式组员，来到了刘菲婷面前。 “学姐你好，你叫……额……教授？” 看着王烁终于露出一丝惊讶，李耀、周鹏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要是王烁真的连最后一位教授都认识，那他们真的要怀疑人生了。 “你好，我是刘菲婷，副教授什么的，忽略它就好了。”刘菲婷露出一丝微笑，同时伸出了手，洁白的手指依次张开。 王烁呆了呆，这教授好像没啥架子嘛，随即也伸出手掌，轻轻握住了刘菲婷的手。 “你好刘教授，我叫王烁。” “王烁是吗，我知道了。”刘菲婷抿抿嘴，“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刘姐就好了，以后还得向你多多学习呢。” “哪里哪里。”王烁腼腆的摸摸脑袋，觉得刘菲婷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 而周围一众大一新生，呆呆的看着王烁和一位副教授互捧，这……还是那个一脸呆滞，被评为学渣中的战斗渣的王烁吗？ “好了。”丁汝楠打断了两人的寒暄，环视了一圈，正色道：“有些人应该也认识王烁，下面我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王烁，18级大一新生，因为优异的学习成绩，他已经被学校破格聘请为研究生讲师。” 讲到这句话的时候，丁汝楠莫名觉得自己有些脸红。就连底下熟悉王烁的学生，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同时，王烁也提出了新型的逻辑核心架构，并做出了部分工作，所以他……”丁汝楠淡淡的看向众人，她似乎已经能预料到自己接下来说出这句话后的场面：“就是本次研究小组的……主持导师！” 话音未落，场面迅速失控。 众多大一新生沉寂了一秒钟，随后一阵哗然爆发开来。 “什么？” “这怎么可能！” “王烁是那位神秘的主持导师？！” “老师不会说错了吧？” 曹文满脸通红，大声道：“我不信！丁老师，请您不要用这种玩笑来欺骗我们，我们要见真正的主持导师！我们要见曾教授！” 话语迅速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 “我们要见曾教授！” “见曾教授！” “曾教授！” “曾教授！” “安静！”丁汝楠一声大喝，让站在旁边的王烁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丁老师这么瘦弱的身体里也能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 学生的声音小了一点。 “这是校委员会做出的决定！并且已经下发了正式文件，你们要是有什么疑问，自己去查！” 丁汝楠面色冷峻。 “但是！如果你们敢在这里闹事，拒不服从校决定，曾教授和我一定会严肃处理！” 学生顿时安静下来，严肃处理就意味着要给处分，平白无故背一个处分，给谁谁也不乐意啊，况且，他们也发现了，站在一旁的正式组员没有一个发声，反而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这让他们更加揪心了。 难道……丁老师说的是真的？ 传说中的那位大佬级教授，就是眼前的……王烁？他……凭什么？ 第91章 晕了，都晕了 偌大的教室里，众多大一新生寂静无声。 一个跟他们一样的大一新生，转眼间就成了他们的指导老师，看情况，貌似还是真材实料的那种，这还不是最难以让人接受的。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个神秘导师竟然是之前大家一致认为是学渣中的渣滓的王烁，一个从开学到现在都被他们当成笑谈的人物。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 曹文呆呆的看着站在丁汝楠身旁，满脸腼腆笑容的王烁，只觉得脑子发懵，周围的声音一点点的消逝，直到连丁老师的声音也无法听见，他猛然翻了一下眼球，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曹文！” “曹文你怎么了？” “老师，曹文他晕了！” 正在讲话的丁汝楠皱了皱眉头，走到曹文身边，伸手探了一下鼻息，随后对扶着曹文的两名学生吩咐道：“他没事，送去医务室，让他醒了过来找我。” 两名学生应了一声，抬着曹文慢慢走出了教室。 从始至终，王烁都没看曹文一眼。 “其他人……”丁汝楠重新环视了周围一圈，语气严肃：“我刚刚说的话，不是玩笑！如果有任何人违反，依照校规严肃处理！” “你们如果不服气，也可以，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 丁汝楠指了指手中的册子：“这个册子上，前面四十页，就是王烁讲师专门为你们写的讲义，已经尽可能简化，如果你们谁能看懂，有后续思路，现在就可以举手，我亲自推荐你当讲师！否则就给我乖乖听讲！” 目光扫过，凡是触及到丁汝楠凌厉目光的，都悄悄低下了头。 周鹏撇撇嘴。 开什么玩笑，这玩意摆在自己面前看着都困难，还理解？那是人能干的事吗？你以为我们都是变态？这东西都能看懂，我早单飞了，还上什么大学！ 话说回来，王烁这家伙为什么要来上大学？ 周鹏看着册子陷入了沉思，这貌似是个深奥的问题啊。 “没人是吗？” 丁汝楠收回目光。 “这是你们自己不争气，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为了避免你们犯错，我已经将研究室的规矩印到了资料的第一页，以便让你们随时警醒。” 王烁好奇的翻开资料，几行用粗黑体标注的大字映入眼帘。 “研究室规章：1.严格遵守保密规定，擅自泄露研究项目内容及进展，正式组员剔除组员身份，并报校委会；实习组员开除报校委会决定后开除学籍。” “2.禁止携带实验室有关资料外出，所有实验室资料未经主持导师允许，不得带出实验室，否则，给予警告处分，造成严重后果者，报校委会开除学籍。” “3.禁止携带非本实验室人员进出。” …… 零零总总，基本有一大半都是保密要求。 王烁无奈的摇摇头，说实话，他到现在都没想好如何继续将这个项目进行下去，更别说考虑保密什么的问题了。 “对了，丁老师。”王烁似乎突然记起了什么，问道：“作为导师，我是不是有挑人的权利？” “自然。”丁汝楠点点头，其他的导师自然是没有挑人的权利的，但如今王烁是主讲导师，这个团队的一切都要绕着他转，不让他挑人也说不过去。 “那我明白了。”王烁笑了笑，不再说话。 希望有些同学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才好。 他现在为难的是……如果真的被曾教授和丁老师发现自己已经弄出了一个成品，按照丁老师刚刚表现出来的水准来看，王烁觉得自己很有危险。那么该如何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控制这个研究进展呢？ 直接进行？这肯定是不成的。智能核心虽然十分复杂，要写的代码很多，但架不住自己已经有了全部的腹稿啊，真的要搞，在自己的英明领导下，半年时间内用英语搭建出一个可用的智能核心完全不是问题，但问题是……硬件水平不够啊！现在的终端硬件水平完全撑不起一个用英语代码框架搭建的智能核心，总不能直接使用超级计算机吧，在王烁眼里，人工智能是要便携的，随手带在身上的，随身带一个超级计算机？ 额……貌似用超导计算机也可以做到？ 但现在超导计算机还只是自己脑子里的一个文件，至多画了几张设计图存在电脑里，还达不到可以正常使用的情况。 那么设置人为障碍？貌似也不太好，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好青年，王烁觉得自己良心会大大的过不去。 好吧……良心什么的先放一边，主要是他刚刚了解到，作为导师的他，每个月都是有钱拿的……而且还不少，足足有一万，如果讲课的话，每节课还有补助。 发愁啊…… 看着底下众学员一脸懵的样子，王烁暗自叹了一口气，还是一步步进行吧。 杜鹃轻轻的翻完手中的册子，对册子上重点标注了感叹号的内容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现在让她能提起兴趣的，只有一件事情……她抬起头，看着站在丁汝楠身边的王烁正皱着眉头，仔细的观看着手中的小册子，似乎沉浸其中。 这才是……真正的王烁？ 心中暗自诧异，杜鹃也暗暗有些自责，都怪自己平时对班里的同学太不关心了，更别说王烁这个一开学就缺课大半学期的家伙。 要是自己注意一点的话，或许能发现王烁同学的与众不同？ 杜鹃蹙着小眉头暗暗思索，最终无语的摇了摇头，她发现，似乎并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而是王烁这家伙……太奇葩了…… 奇葩到什么程度？学渣中的战斗渣可不是吹出来的，那可是一整个大一学年共同的认识。不过也幸好，自己作为班长还是象征性的关心了王烁同学，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杜鹃嘴角一撇，心情顿时愉快起来。 和杜鹃的愉快相比，李耀就满不是滋味了，如果现在地上能有道缝，他恨不得立即钻下去。还有比装逼反被打脸更让人感到难堪的事情吗？ 更过分的是，周鹏现在就站在旁边带着一脸惊叹的表情看着王烁，时不时又用一脸好奇的表情望向他…… 当周鹏再一次望过来之后，李耀终于无法维持自己的淡定，他放下手中反正也看不懂的小册子，咬牙道：“你有什么想说的，说！” “额，没有。”周鹏连忙摇头，轻声否定。 片刻后，就在李耀即将再次稳定自己的心神时，周鹏又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道：“你的那位学长来了没？” “来了！”李耀没好气的应道。 “那他为啥不告诉你真相？”李耀听见周鹏贱兮兮的道：“是怕你知道了真相受打击吗？” 你才受打击！你全家都受打击！ 李耀一时差点没稳住脾气。平时看周鹏挺灵性的，怎么今天说话这么讨人厌呢！算了，不理他，李耀，稳住。 按捺心情，李耀重新拿起小册子，决定就算看不懂它，他也要装懂，起码不能让某些人看不起。 “你看看，那些正式组员明显都认识王烁的。”周鹏继续分析：“他们对王烁的出现一点都不惊讶。” 虽然不想听见周鹏今天让人格外讨厌的声音，但李耀还是忍不住朝着正式组员的团队看了过去。果然，众位正式组员似乎对王烁的出现毫不见外，除了那位女教授正用一种不可名状的目光打量着王烁之外，其他甚至连一丝惊讶的表情都没有流露，有的甚至开始拿着小册子开始了交流。 再联想到王烁刚进来时和众为正式组员打招呼的话，李耀就觉得自己的心很塞。 他还记得自己前不久刚刚说过的话…… “我有一位学长，是曾教授研究团队的组员……进了曾教授的研究团队，可以说前途一片光明……” 你妹的，早知道你认识所有的学长，我还跟你说个毛线团团啊！还装出一副不认识曾教授的模样，都已经成为学校讲师了，成为曾教授点名的主持导师了！不认识曾教授？ 我真是……信了你的鬼！ 越想越心塞，而旁边周鹏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 “李耀，你说……这个王烁……会不会和那个王烁有关系？甚至就是同一个人？”周鹏一脸新奇，随即又摇头道：“不对不对，王烁虽然很牛，但是和那位大神还差的远，而且王烁名下没有公司啊，应该不是一个人……” “李耀，你之前还想给王烁补课来着，我原以为王烁是不思进取……才知道……我现在有些心疼你了，不是你不强，是你选错了对手啊！刚进学校就成为了学校讲师，单独主持一个研究项目，这种人，咱们还是看看就好了。”周鹏很是贴心的安慰李耀，甚至拍了拍李耀的肩膀：“就像我看着你遥不可及，王烁这么一搞，对你来说，现在更是遥不可及了啊！” 呵呵，我谢谢你。 李耀眼睛一闭，终于不在坚持，晕了过去。 “老师！李耀晕倒了！” 第92章 只要诞生，即是唯一 李耀晕倒这种小事情，和王烁变成了神秘的主持导师这种大事比起来，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丁汝楠只是挥了挥手，早已经有了经验的学生们便自发的分出两人，一脸不舍得扶着昏迷得李耀去了医务室。 看着一步三回头离去的两人，王烁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刚刚那一刻，他有种自己被掰弯了得感觉。 幸好，这种感觉只是持续了一瞬。 王烁心有余悸的回过头，恰好对上了双眼放光的其他同学，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王烁导师。” 丁汝楠的声音适时响起，让感觉自己被数十台大功率聚光灯照射的王烁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整个小组的成员基本已经都到齐了，名单也在你手里。”丁汝楠声音平静，不容置疑：“我想知道接下来你要如何安排？” 如何安排？王烁看着周围一脸期待的众位学长和同学，不禁有些头痛。说实话，这还是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成为一个团队的主心骨，甚至还要主导这个团队的方向。 虽然说技术在手，心中不慌，但突然遇到这种事情，王烁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不适应，毕竟从组建公司就可以看出来，他似乎并不适合这种管理岗。 或许最适合自己的位置就是当一个甩手掌柜？ 年纪轻轻就有了这种养老思想，你堕落了，王烁！ 微微摇头，王烁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指了指站在最前排得杜鹃。 杜鹃一脸懵逼，众人也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明白了。”丁汝楠淡淡道：“那就先从学习新的代码理念和结构开始吧。” 新的代码理念和结构！ 听起来就很高大上啊！王烁心中暗赞一声，为丁汝楠得机智点赞，至于刚刚自己为什么要指着杜鹃……额……手中得小册子，谁知道呢？ “对，就是要先了解代码理念和结构。” 王烁一锤定音。 确定了主题，接下来的事情就变的简单了，初次的见面会迅速变成了大家的沟通交流研讨会，最后变成了王烁的个人项目展示会，再然后……变成了王烁讲师的第一次公开课。 看着面前的王烁一脸自信的侃侃而谈，再听着他嘴里时不时蹦出的听不懂的词汇，杜鹃小口微张，略微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在小册子背面记下来的东西，脑袋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就突然听不懂了呢？ 明明刚开始的时候还惊为天人来着，虽然滞涩，但还是被王烁讲述中那种夸张的想法所惊艳，但为啥一涉及到具体内容，自己就突然听不懂了？ 什么神经元模拟、什么数变运算、什么逻辑补正算法，这都是啥？为啥自己听都没有听过？ 看看左边，周鹏咬着笔头，皱着眉头，已经陷入了当机状态。 再看看周围，貌似能听懂的同学也不多，大家都是差不多的状态，唯一有一个人例外…… “刘教授……”杜鹃有些羡慕的看着刘菲婷认真的点着脑袋，在笔记本上记下一行又一行小字，甚至时不时的露出一丝惊喜。 那是一种见猎心喜的惊喜，杜鹃很清楚，因为她自己在突然解开某道困扰了自己多时的难题时，也是这种状态。 不愧是教授啊，她是能听懂的……而自己甚至不知道王烁同学在讲什么。 第一次，杜鹃生出了一种后悔没有努力学习的情绪。 其他人也都有类似的情绪。 学生们的心思其实并不复杂。如果说这次的组员仅仅只有他们，而丁汝楠突然宣布的导师也是一个大家公认的学渣，即便这个学渣表现的十分亮眼，甚至是讲了一些其他教授都会讲的浅显知识，即使他们不会，他们也不会服气。 但现在，参加小组的不仅仅只有他们，还有他们的学长，还有传说中的教授，而这个学渣讲的东西更是降维打击，连教授都要认真记录，不耻下问，这样的话……谁还敢不服？ 这已经不是自己这个层次的人了啊。怎么比？如何比？ 周鹏缩着脑袋，认真听讲，即便听不懂，他也要尽量记下来，争取搞懂。 或许自己学渣的生涯，就要从现在开始转变。 “基于代码的基础原理呢，我就说到这里，接下来我给大家讲讲如何精确的实现机器智能……” “王教授。”刘菲婷举起了手，小心的打断了王烁的话，示意自己有问题。 一句教授出口，所有人都不觉得有什么突兀，就这么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所有人都已经被王烁天马行空般的想法征服了，关键是这种想法，似乎还有坚实的理论做支撑，并不完全是空中楼阁。 得到王烁的授意后，这才如小学生般的站起来，十分审慎的问道：“您刚刚说了精确这个词，您的意思是……现在的智能或者说智能算法，都是……不精确的？” 听着刘菲婷不太肯定的语气，王烁微微一笑：“刘教授您这个问题问的很好，其实在我看来，现有的智能化产品何止是不精确的，它们是粗糙的、滥制的，甚至是一种半成品。” 半成品？ 刘菲婷露出一丝错愕，她没想到自己会在王烁口中听到这么一种评价。 现代人工智能其实起源颇早，早在计算机诞生之初，业界就有了人工智能的想法，只是当时的技术限制了计算机的性能，直到最近几年，在计算机性能尤其是超级计算机性能有了爆发式增长之后，人工智能才有了长足的发展。这是几代人几十年努力的成果，而现在，王烁竟然只用轻飘飘一句话就否定了这些成果。 这些话要是传出去……丁汝楠和刘菲婷背脊一阵发凉。 杜鹃仔细的听着，她已经决定不对任何自己不了解的领域发言，贸然发问只会让昔日的同学看轻自己，虽然她觉得自己在王烁面前已经很轻了。 “现在的人工智能，其实也只是计算机算法的一种变种，经过多代衍生，更迭，它已经变得十分复杂。但即使它十分复杂，变化多端，核心仍旧是旧式的计算机算法，它仍然只是一种程序。” “什么叫程序？即是人类按照固有步骤对一类工作进行固化、确定，从而使工作可重复的过程。程序有着固定的输出结果。现在的人工智能和程序唯一的区别是……它的输出结果更加多样化，而且可以简单的筛选条件。” “但这仍然不够，这样简单的条件设置，其结果就是人工智能的泛滥，众多人工智能因为数据库的不同，算法的不同，应用场景的不同前仆后继，层出不群，多到人眼花缭乱，无法选择。” “这样是不对的，虽然多元多样化发展没有错，但如此众多的伪人工智能，造成了极大的资源浪费，我们迟迟无法在计算机硬件方面有所突破，与此不无关系。” “所以我认为……” 王烁目光炯炯，说出了自己了解了类人族社会之后的看法。 “真正的人工智能，有一个就够了！” “只要诞生……即是唯一！” 第93章 让我带你飞 诞生，即唯一！ 这就是王烁在仔细了解过类人族智能计算机发展史之后得出的结论。 在类人族社会中，曾经也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陷入迷茫，在电子计算机发展到瓶颈的时候，一大部分人为了设计更为出众的软件而废寝忘食，他们不断的研究新的程序架构，新的算法，甚至新的代码。程序智能作为软件皇冠上得明珠，自然是引起了无数争夺。 那是一个百花齐放的年代，无数冠以智能的程序喷涌而出，入侵到类人族社会的各个方面，购物？有购物智能；生活？有生活智能；小孩互动？有专为幼童设计的智能；工业运作？有工业智能；制造业？有制造技能。你能想象到的各行各业，都有相应的智能产生。这些智能分属不同的事业司（类公司），因为竞争关系，互不相通，在用户大范围重合的情况下，使用起来极其费劲。 比喻一下可能就知道了，这就相当于现在的微聊和支付通，你到这家店只能使用微聊，到另一家店只能使用支付通，这就要求用户同时拥有两者，少一样都不行，除非你不到使用支付通的店里购物和吃饭了。这还只是一个方面，要是这个人还有个工作，工作还需要使用其他智能程序。 伪智能程序的泛滥让类人族一小部分探索者十分头疼，他们立誓要终结这种情况，创造一种通用的全新智能，这种智能程序拥有前所未有的功能，它可以适用于社会的各个方面。他们准备了两手计划，第一种，设计一种全新的智能学习算法，和其他智能程序不同，他们设计的着重点不在于智能程序的功能，而在于智能程序的逻辑性，换种说法就是，他们让智能程序更像人；第二种，基于新型的智能程序逻辑算法，他们摒弃现有的计算机理论，基于科技大爆炸的发现而设计了一种全新的计算机——光量子计算机！ 创造新事物的过程漫长而复杂，经过努力，他们终于设计出了全新的计算机逻辑算法，这种算法支持自主添加和学习新的算法，比起逻辑运算更接近于智慧生命，探索者将它命名为——初级智能核心i号，而同时被开发出来的光量子计算机，则被他们命名为——初级光量子仿生智能大脑，简称光脑。 一个新的时代就此开启了。 诞生……即唯一！ 走在楼道里的王烁回想起类人族的这段记载，感叹的摇了摇头，要是类人族的宇宙没有灭亡，再给他们一千万年时间，真不知道这群可怕的族群是不是真的能找到通往其它宇宙的办法。 到时候……两个宇宙的战争？入侵和反入侵？说不定还会惊动高级文明。 这种场面……想想都很壮观啊。 王烁砸砸嘴巴，感叹着离开了教学楼。 教室里，一片寂静。 刘菲婷还停留在王烁最后话语的震撼里。 “只要诞生，就是唯一吗？”刘菲婷有些失神，喃喃自语。不知怎得，她竟然觉得王烁的这句话有些道理。 但这……完全就是谬论啊，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什么唯一的东西。 想起王烁那笃定的语气，自信的眼神，还有临走时那种深沉的气质，刘菲婷轻轻的皱了皱眉。 “所有人。” 就在刘菲婷等人发愣的时候，丁汝楠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人顿时集中目光，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正中的丁汝楠看去，只见丁汝楠一脸严肃，眉头紧皱。 “王烁今天课堂上所说的话，就只停留在这间教室里，如果被我听到谁在外议论……”丁汝楠面试一沉：“逐出项目组，并且开除学籍，永不录取！” 如果说开除学籍已经是极其严厉的处罚，那么永不录取这项几乎就是凌迟酷刑了。 所有人看着丁汝楠严肃的面庞，不禁心中一凛。不过想想王烁那惊人的话，似乎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不管怎么样，今天来的收获不小啊，几个正式组员甚至在王烁的讲述下，解开了心中多年的疑惑。 原来代码还可以这样设计？原来代码还可以如此优美！ “刘教授……” 刘菲婷抬起头，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小学妹，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刘教授……”杜鹃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小心问道：“我能抄一下您的笔记吗？王烁讲的很多东西我都不懂，也没记住……” 这归功于王烁的懒惰，两个多小时，他愣是没有写几行板书，基本全部靠嘴叙述了。 “当然可以。”反应过来的刘菲婷露出一丝微笑，将手中的笔记本递给杜鹃：“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来问我。” “谢谢刘教授。”杜鹃惊喜的说道：“您可以等等吗，我现在就抄。” 刘菲婷点了点头，看着杜鹃一脸欣喜的回到了自己的桌子上，不由露出一丝感叹，想当年，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王烁，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今天讲的这些东西，可不像是一个单纯的技术爱好者能鼓捣出来的。 刘菲婷看了看教室门，眼睛闪闪发亮。 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呢。 王烁……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 “阿嚏！” 走到宿舍楼下的王烁摸了摸鼻子，已经是深冬的天气，这个时节，即便是w市，也已经有了凉意。 “难道是昨天着凉了？” 默默思索着，王烁拿出手机看了看刚刚收到的消息，随即一脸哀叹的拐进了旁边的小卖部。 一大桶水，两大盒方便面，五根香肠，还有其他零食若干。 提着这么一大包东西，有些吃力的推开宿舍大门，果不其然就看见了预想中的一幕。 “老大，你这样不去上课真的好吗？” 将零食放到桌子上，看着正在酣战的郑军，王烁有些无奈。 “有什么不好的，选修课而已，糊弄糊弄得了。”郑军指了指旁边属于王烁的电脑，“来，老二，今天手感爆棚，保证带你飞起。” “这是你第十一次说这句话了。”王烁摇了摇头，对于玩游戏，似乎自己真的没什么天赋，每次信心满满的上线，却总是秒回城，他都搞不懂为什么对面的英雄伤害如此变态。 不过今天…… 王烁熟练的打开电脑，打开游戏，趁着加载时间，打开了电脑的运行栏，输入了一行代码，片刻后…… “早上好，先生。” 成了。 “零，扫描游戏软件，分析数据包。” “分析完毕，先生。” “识别人体工程学设备信号数据，启动实时模拟欺骗。” “已就位，先生。” 真是太给力了。 要不是郑军就在旁边，王烁都想挥挥拳头。 “老二，好了没？我打完了。”郑军的大嗓门再次响起：“就登录个游戏，怎么这么长时间。” “好了。”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数据，王烁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老大。” “嗯？” “我今天手感也不错，就让我带你飞吧。” 第94章 钱启东 华中科技大学，新生宿舍。 小小的宿舍里，正进行着热火朝天的大战。 “老二，草丛有人！”郑军大声喊道，同时紧张的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知道。”王烁眼也不眨一下，沉稳回答道，手中的键盘噼里啪啦，握着鼠标的手也开启了急速模式。 画面中属于他的人物一个灵巧的翻身，放出一道锁链，借助墙壁，瞬间就转移到了刚刚露头的地方英雄面前，在对面英雄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瞬间秒杀。 “一个小脆皮，不算什么。”王烁淡淡道。 郑军却没有丝毫放松，指着屏幕，声音陡然高昂：“还有人来了！两个！小心！” 一声小心，就见屏幕中属于王烁的英雄一个灵巧的转身，堪堪避过对方英雄的控制技能，随后又是一套飞檐走壁，躲闪位移，几个起落就来到了对方的远程英雄面前，一下……两下，秒杀！ 剩下的辅助英雄毫无压力，此时的王烁直接开大，十几秒过后，对面英雄躺倒在地。 “五杀！” 聊天栏里，队友们瞬间一连串“666”打出，气氛热烈。 经此一役，对面秒投，看着屏幕上的胜利两字，郑军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牛逼，牛逼啊老二。” 本来己方已经阵亡四人，只剩下王烁这只小菜鸟，郑军已经绝望了，做好了丢龙的准备。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王烁竟然在关键时刻发挥出了如此高水平的操作，直接五杀反转局势。 这种操作，这种意识，高手啊有木有。 “老二，看不出来你竟然有如此天赋。”郑军拍拍王烁的肩膀，想要说些佩服的话，可眼睛转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词，最终只剩下了一句：“牛逼！” “一般般吧。”王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种技术物理外挂，用的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啊有木有。 只能说零的能力太变态，至于自己，不过是动动手指装装样子而已，除了平常走动的时候还能控制一下，真正打团的时候，那可就和郑军没啥区别了。 同样都是观战，唯一的区别恐怕就是王烁的内心波澜不惊了。 “来来来，老二，继续，让我军神灭了对面这群渣渣！” 郑军声音洪亮，动作利索的点了邀请，整个人完全陷入到了莫名的亢奋之中。这几天玩游戏老是被对面疯狂虐杀，到今天，都快二十连跪了，让郑军整个人都十分暴躁，连带着跑圈的数量蹭蹭上涨，看的王烁心有戚戚。 正好今天王烁不知怎么的，突然觉醒了游戏大神基因，厉害的不可思议，总算让他重新有了游戏体验。 王烁好笑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这几次真的把郑军坑惨了，不然不至于让郑军兴奋成这样，平常的郑军除了嗓门大之外，还是很老成的。 接下来……猎杀时刻。 …… 光谷软件园，前沿科技公司。 许可欣用手掌撑着下巴出神的看着坐在会客区认真看书的人影，一脸的无奈，不经意转动眼眸，许可欣立马露出一丝惊喜之色，起身迎向刚刚进门的倩影。 “柳姐，您可算来了。” 来人正是柳叶眉，或许是没有休息好，神色间带着一丝疲惫，闻言看向许可欣。 许可欣顺着会客区的方向努了努嘴。 “怎么回事？”柳叶眉微微蹙眉。 许可欣立马将经过叙述了一遍。 虽然柳叶眉昨晚极力劝说这位大佬离开，但仍然没有任何效果，柳叶眉走后，这位大佬还是在这里枯坐了一夜。 当然这期间许可欣还不忘显摆了一下自己的功劳，为了陪着这位认真看书的客人，她可是一夜未归，光端茶倒水就不知道多少次，连约会都推掉了。 “做的不错。”柳叶眉平淡道，这几天她一直在忙着接待一些想要合作的厂商，确实没有详细了解这位客人在这里的原因。 在许可欣欢喜的眼神中，柳叶眉走向饮水机，重新泡了一杯热茶，放在茶几上。 “钱教授，请。” “哦，谢谢。”钱启东抬起头，似乎才刚刚反应过来的样子，端起茶抿了一口，轻轻放下，活动了一下身体，感叹道：“果然老了，身体不行了，这才一个通宵，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柳叶眉没有发话，认真打量着钱启东。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许可欣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不自觉的扭了扭身子，这寂静，让她感觉自己有些多余，浑身不自在。 片刻后……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知道尊老爱幼了吗？” 钱启东摇了摇头，语气中些许无奈。 “您如果需要找王总的话，完全可以去王总的学校，您是那里的教授，应该不难见到。”柳叶眉语气轻柔，少了一份咄咄逼人的感觉。 钱启东摇了摇头，鬼知道王烁昨晚跑到哪里去了，就连面前这姑娘，也是匆匆说了两句话就走了，要是能在宿舍找到王烁，他也不至于在这等一个通宵。 不过也正是这一耽搁，让他急切的心情有些冷却。 他现在虽然同样急切，恨不得立刻飞到王烁面前，但如果这份急切带来的是王烁对他的轻视，他倒宁愿再等一等，就比如像现在。 不过眼前的小女娃娃也不好搞啊，自己的心思貌似已经被看透了部分，钱启东不禁有些头痛，细细思索自己能拿出的代价。 他不说话，柳叶眉就不说话，只是静静站立在旁边。至于许可欣，瞅瞅这个，再瞅瞅那个，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位老先生昨天晚上还很和气，侃侃而谈，怎么到今天看见柳姐后就完全成了闷葫芦了？ 好复杂…… 当王烁踏进公司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上面这一幕。 三个人相对而立，气氛沉凝，让王烁从郑军的连声恭维中清醒过来，有些无语的走向坐在沙发上的钱启东。 “钱教授，您别告诉我，您在这待了一宿？” 同时，他还不免在心里诽腹，这钱教授怕不是有什么大毛病，自己不就晒太阳没给他让座吗，至于从学校跑到这里，再从这里跑到学校的堵自己，更甚者，堵不到人就跑到公司，还一宿未归，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面前，钱启东看着自己等了一宿的正主，满肚子话化为了一个微笑，一如第一次见到王烁的时候。 “王烁同学，再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钱启东。” 第95章 什么是回火法 相同的话语，却带着丝丝不同的意味，如果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是随意的问候，那么这次见面的问候语，给了王烁十分郑重的味道，虽然面前的中年人笑容十分温和。 “您好，钱教授。” 王烁被这突如其来的正式感弄得有些不舒服，正想说点什么，柳叶眉突然插话道：“王总，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二楼的会客厅，您是否和钱教授移步到会客厅？” 王烁诧异的扫了柳叶眉一眼。 二楼的会客厅可是商谈私密事项的地方，虽然赶不上三楼的私人会客室，但也差不多了，毕竟他也不允许任何人随随便便的进出三楼。虽然现在公司人还不多，而且貌似有限的几个人都可以随意出入三楼，但这项规矩现在就要建立起来，这也是柳叶眉为公司制定的为数不多的几项死规定之一。 钱启东露出一丝微笑：“如果有会客厅就更好了，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和王烁同学说说。” 你那是正好有点事情吗？王烁有些无语，谁会没事干堵到人家家里等着“正好”说些事情？ 无奈的对着柳叶眉点了点头，柳叶眉随即轻轻颔首：“钱教授，王总，请跟我来。” 二楼的会客厅并不大，钱启东进门后随意扫视了一圈，微微点头，会客厅里的饰物很简单，只有两张沙发，一张茶几，加上一些装饰的绿植，但却能看的出是精心搭配和摆放的，位置很讲究，几样普通的饰物，搭配在一起却变得简约而不简单。 等到柳叶眉再次端上茶水出去后，只留下两人的空间里，王烁无奈的开口道：“钱教授，您应该很忙吧？” “忙？”钱启东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想了想自己留下的一堆烂摊子，有些灿然，下意识的又喝了一口茶，“应该会很忙吧。” “应该？”王烁挑了挑眉，现在的教授们都这么不负责的吗？听这意思，这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学生了吧？默哀三秒……王烁索性也不兜圈子了，直接问道：“钱教授，我应该没得罪您吧？您也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情就盯着我不放吧？如果您真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得罪了您，我给您道歉，您放过我，咱们就当没在学校见过如何？” 眼见的钱启东张了张嘴犹豫着想说什么，王烁直接亮出了底牌：“如果您真的咽不下这口气，我也愿意给您赔偿，您也要知道，我在学校里还是认识那么几位教授的，比如曾……” 话还没说完，王烁就看见面前的钱启东眼睛放光的看着自己，王烁浑身不自在：“钱教授，您这是……” “当真？”钱启东身体前倾，目光炯炯。 “什么当真？” “你会给我赔偿？”钱启东追问。 “当然……” 钱启东猛然坐了回去，停顿了一下，貌似在思考，然后缓缓点了点头：“王烁同学，你确实得罪我了。” “而且得罪的很彻底，非常彻底，十分彻底。”钱启东满脸认真。 王烁：“……” 既然得罪的这么彻底，你还来我这做什么…… “想我钱启东，叱咤学界几十年，声名在外，就连你们……咳咳，咱们学院的院长，那也是听我名声长大的，固然我已看透红尘，不在乎这些虚荣，但人生在世，架不住人言可畏，王烁同学，我这么说你懂吗？” 王烁一脸懵逼，我懂个毛啊，我一个刚入学的大学生，怎么的就给您人言可畏了？怎么的就让您在乎虚荣了？ 这帽子我戴不住啊…… 再说了……我入学这么长时间了，虽然就去了学校四五天，但也没听说过您的大名啊，您确定您的声名不是吹嘘？还校长大人都是听着您的名声长大的……王烁无力吐槽，校长论年龄也和您差不多了好吧…… 看着面前一脸期盼的钱启东，王烁嘴角僵硬的咧了咧，微微点头：“您的大名，我如雷贯耳。” 这小子，上道啊。至于在哪里得罪我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谁在乎，上道就行。 钱启东微微一笑，淡然的端起茶杯，这一刻他竟然有了丝丝教授气质。 “王烁同学，虽然你确实得罪了我，但年轻人嘛，难免会犯错，犯错不要紧，重要的是要亡羊补牢。” 放下茶杯，钱启东偷偷观察了一下王烁的表情，见他一脸无奈，随即道：“不过王烁同学你这么说了，再追究下去反而显得我有些小气……” 王烁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您不是显得有些小气，是真的十分小气。 “这样吧，王烁同学……”钱启东顿了顿：“赔偿就算了，我也不是计较得失的人。况且昨天在路上，咱们也算相谈甚欢，十分投缘。” 我不想和您投缘，王烁内心吐槽一声，却是不耽误他连连点头。 钱启东满意的笑了：“说起来，王烁同学你不知道干我们这行的难啊……常常废寝忘食、通宵达旦做实验不说，还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难呐……” 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某些经历，钱启东一时间有些长吁短叹。 “钱教授您不是材料学系的教授么？也要常常做实验？” “正是因为我是搞材料科学的，才要常常做实验。”钱启东叹口气：“材料就放在那里，如何组合、排列、制造，是否能达到理论属性，只有实验了才知道，通过大量的靶向实验数据，我们才能掌握材料的脾气，也才能合理的配置出合适的清单，这期间的过程……” 钱启东抬起头，表情变得认真起来：“所以，王烁同学，什么是……回火法？” 正在认真听讲的王烁一愣神，有些没反应过来，这转折也太突兀了吧？ 看着一脸认真的钱启东，不知道为什么，王烁貌似看到了一丝红潮在钱启东脸上一闪而过，错觉吧……一定是错觉吧。 “这……”王烁觉得自己有些上当了：“这才是您这次来的目的吧？” 钱启东笑而不语。 “所以，之前得罪您什么的，都是假的吧？” 钱启东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笑而不语。 “所以……您至于吗？”王烁满脸无语。 “至于。”钱启东放下茶杯，脸上满是认真：“只要有一丝增进材料性质的可能性，对我来说就至于。” “你不搞材料，你不知道我们搞材料的对材料性质的极限追求，哪怕只是耐温性增加一度，对我们来说都是堪比登天的大事。我们面对的，从来不是成功，而是失败……连续的失败……无数的失败，在数不尽的失败中寻找那么一丝可能性，我不怕失败，但太累了，真的太累了，跟这样的难度相比，眼前有一种我不要脸就能拿到的可能性，如果是你，你选哪个？” 王烁仔细考虑了一下，无奈道：“我选后者。” “小兄弟你果然是搞科研的料。”钱启东十分满意的扫了一眼王烁，连称呼都变了：“已经说到这了，我也就真的摊下这老脸不要了。还请小兄弟赐教这回火法的具体流程，如果小兄弟心有不甘，我也不占小兄弟便宜，条件……” 这一刻的钱启东霸气侧漏。 “任你提！” 第96章 条件任你提! “条件任你提！” 听听，这是一个教授说的话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中东哪个土豪国家来出差的皇室子弟呢，就差直接拿出一张支票拍桌子上，大手一挥，随便填！ 从这句话里，王烁听到了深深的决心，只是…… 王烁有些无奈道：“其实您不用这样的。” 钱启东微笑道：“你不懂一种新的冶炼法对我们意味着什么。我已经说了，条件你随便提，提出来咱们才有谈的空间嘛。” 谈判？王烁总算明白柳叶眉为什么要让自己来二楼了，感情她把钱教授当成来谈判的了，前面的表现也是为了不断加压，试图给自己制造优势，虽然自己用不到。 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姑娘啊，这五万块花的不冤。 王烁在心里感叹了一声，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的钱启东，无奈道：“钱教授，您真的不用这样。” “你是怕你提出来的条件我无法接受？”钱启东疑惑道：“如果是这个原因，你不用担心，你尽管提。” “这倒不是。”王烁都不知道自己今天无奈了多少次了：“只是回火法是我偶然间从一本不知名的书籍上得来的，当时觉得有趣就记下来了，没想到会被您这么重视。” “既然是古籍上的东西无意间被我得到了，我当然不能据为己有。” 钱启东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心塞：“所以……” 王烁无辜的看着他：“所以您其实完全不必这么做，学校里辅导员那里就有我的电话，您直接联系我，我会直接提供给您的，本来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 “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钱启东觉得自己有些内伤了，他突然觉得王烁说的好有道理，那自己在这待了一宿，彻夜不眠是为了什么？他思考了所有可能遇到的情况，就是没想到眼前遇到的这种。 虽然郁闷的想吐血，但常年的实验锻炼出来的坚韧神经还是让他抓住了重点。 “所以王烁同学，你愿意指导我回火法？” “指导不敢当。”王烁微微一笑：“就当是交流好了，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下钱教授。” 回火法，本来就是类人族人在发展初期无意间发现的一种提升已成型金属类材料的物理方法，说是发展初期，但按照类人族的发展周期来讲，当时的技术水平已经远超现代，至少是已经走出星球，殖民星系的阶段。 具体来讲，这种方法就是利用极致高温与高压打破分子间隔，从物理层面重构，提升材料的基础性质。 在王烁看来，现阶段，这个方法如果要实施，至少面临两个难题，第一是如何保证已成型的材料在再次回火时保持形状不变化；第二是如何制造足够再次回火的高温高压环境。当然，具体的解决思路王烁肯定会提供给钱启东，剩下的事就和自己无关了。 钱启东仔细听完全过程，盯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皱着眉头思考着。 王烁也不着急，静静坐在沙发上思考着自己的事。 最近几天事情发生的有点多，他都没时间好好捋一捋，也不知道新来的画工师傅工作完成的怎么样了，待会得上去问问；还有零核心代码的完善，这是重中之重；还有…… “王烁同学。” 一道声音打断了王烁的思考，王烁抬头望去。 “你确定这是在古籍上看到的方法？” 钱启东抬起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语气也很平淡，但这种淡淡的威严感是怎么回事？ “嗯。”王烁认真点头。 “这个回火法……”钱启东深深皱起眉头，似乎想说什么，顿了顿又舒开眉头，将手中的笔记本装进自己的口袋里，急匆匆站起身来。 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一旁的王烁，连忙停下脚步。 “抱歉了王烁同学，见猎心喜，心焦难耐。你想问我的事情……” 王烁完全能体会这种感觉，自己能花一晚上码代码，眼前这位教授就能花两个晚上测试材料，至于为什么，看看他这专注度就知道了。 就这两页纸，他整整沉浸其中一个半小时没有说话，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赶回去测试，这认真程度，让王烁自愧不如，有些愧疚的收回了之前对某位教授压榨学生的看法。 “不碍事，钱教授，反正您在学院里，想谈随时能谈。” “那就好。”钱启东确实有些心急，也顾不得失礼，随手递给王烁一张纸条：“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私人的。有事随时找我。” 说完，急匆匆离去。 听着楼道里踏踏远去的脚步声，王烁露出一丝苦笑，纯粹的人啊，果然不愧是搞科研的。 “零，让柳叶眉来一趟。” 没有声音回复，但王烁知道零已经听见了，没有回复只是因为二楼这里没有音箱。 不一会，柳叶眉就来到接待室。 “王总，您找我。” 王烁看着面前的柳叶眉，一如自己第一次见她时的黑色职业装，一头齐肩长发如瀑布一般顺滑，黑色镜框后面是一双不时闪过亮光的眼眸。 “钱教授的事情，你早都知道了？” “嗯。” “猜的？” “嗯。” 王烁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件事，转而问起了其他的。 “让你准备的材料准备的如何了？” “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柳叶眉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送到了公司的外部厂区。” “很好。”王烁再次点了点头，经过么长时间的相处，王烁已经习惯了柳叶眉雷厉风行的做事方式和不打折扣的做事态度，所以对她的话毫不怀疑。 算算时间，倒也还来的及，如果不出问题的话。 皱眉思索着自己是否还漏了其他事情，却发现柳叶眉还站在身边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禁问道：“你还有事？” “两件事。”柳叶眉十分专业的汇报道：“第一是厂商的事情，已经有三家厂商的谈判人员赶到了w市，我已经安排好了食宿，就等王总您的召见。” “才来了三家？”王烁皱了皱眉，不是说系统很先进么，既然先进，为什么放出口风后只来了三家厂商洽谈？ “人还是太少了，再等等吧，食宿……”王烁有些心疼的呲牙道：“就由咱们出了吧，尽量做到宾至如归。” 柳叶眉点点头，认真记下。 “第二件事是关于陈氏集团的事情。”柳叶眉拿起平板，点了几下，递给王烁。 “今天早上，有关媒体已经放出了关于陈氏集团的采访文章。访谈中着重谈到了陈氏集团和我们的关系，不过大多数都是猜测。倒是我们昨天公布的关于陈氏集团的消息，被这些媒体做了着重标记。” 王烁大致翻了翻，看的不住的想翻白眼。 这都写的什么玩意？不是说这些媒体不专业，写的不好，而是这些家伙也太能猜了吧？ 看看这个……《震惊，陈氏集团帝国背后不为人知的过往》…… 好家伙，要不是自己是当事人，而且自己身世清楚，否则自己也要怀疑自己是否跟陈氏集团掌舵人三舅姥爷的女婿的侄儿的小舅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关系了。 再看看这个……《陈氏集团的明珠，千亿豪门千金的心事》…… 这个……还算沾点边吧，起码自己和陈小姐还有那么一点点联系。 其他的，都写得啥？自己昨天发布的消息和这些文章有一丝关系嘛？还是说这群家伙就凭自己说过的几句话就能猜测出全部内容？ 王烁算是学到了，这群家伙就真的瞎写一通，完全不管不顾呗？ 倒是也有一些比较正规的媒体如实写了一些内容，但也仅此而已了。 王烁对此倒是不意外，虽然沾了陈氏集团的光，但这些报道对整个新闻界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很快就淹没在其他奇奇怪怪的新闻短讯里，不过就算如此，这也不是自己这大小猫两三只的公司能搞出来的动静。 “你觉得应该如何做？”王烁饶有兴趣的问道。 柳叶眉罕见的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制造和陈氏集团的冲突，越大越好，按照王总安排的时间表，这个冲突时间最好能在十五天内达到高潮。” 王烁点头，这是零计算出来成功率最高的方案，而且能够双赢。 “知道了就去安排一下啊，我还有事，先走了。”王烁挥了挥手，打了个哈欠，走向三楼，赶紧搞定这边的事情，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果然，天才都是忙碌的。 第97章 活还能这么干? 韩小鑫这两天有点苦闷。 事实上，如果有一位二十四小时不休息的监工盯着你干活，还时不时出现在任何地方督促你一下，甚至连你干活的基本工具都被掌控了，换谁来都会觉得苦闷，更别说他这位年少成名的天才了。 今年才二十三岁的他，早早的就感受到了社畜的恐怖。 更让他觉得恐怖的，是深不可测的王烁，哦，对了，这位恐怖无下限的人物现在是他老板的老板——经过两天的接触和测试，在他心里，零已经是他的老板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才能搞出这么变态的玩意。 韩小鑫默默咬着牙，盯着电脑屏幕上正在运行的一行行数据，这是零正在校验他昨天花了一晚上时间的工作成果。 几分钟后。 “检测完毕，未发现逻辑漏洞，未发现数据风险……正在优化执行……执行完毕……” 韩小鑫一脸期盼，像极了一只做了好人好事正在摇尾巴等待夸奖的小狗。 “韩小鑫先生，您已完成昨日的工作任务，按照您的要求，我会继续关注您的进展，请再接再厉。” “依据授权，您的权限升级为序列9，您现在可以获得我的帮助。” 韩小鑫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在自己的不懈努力下，自己终于不再是最底层的了……韩小鑫泪流满面，堂堂天才少年沦为社畜，这也是他不想的，但是…… 想想这两天没日没夜的码代码、画图、搞框架，韩小鑫心里就是满满的辛酸泪，有苦说不出。 如果说刚开始还有些不服气，还存着打酱油的心思，甚至想找个机会撂挑子不干了的话，那么随着这两天和零的深入接触，他就已经绝了这种作死的想法。 因为零……太变态了……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把零当成是一段程序来看待，这就是人工智能，现有技术框架下诞生的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和他相比，现在市面上那些所谓的人工智能、智能管家都是什么玩意？一个区区语音识别程序就敢叫人工智能了？ 现在再刷手机，看到某些厂家和大v吹嘘所谓的人工智能，韩小鑫就只想笑，他甚至想在评论区大声怒吼：这里！在这个大家都不关注的软件园，在这个默默无名的科技公司，诞生了世界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你们都是一群后知后觉的弱智！ 但他不敢。 他相信他敢这么做，零就能锁死他的数据通道，再把这件事告诉王烁，甚至还会叫来警察。 相比零，他现在更怕王烁。 毕竟，相比较于变态，还是创造变态的人更加变态一点。 他虽然年龄不大，但也算是黑客里面的精英了，参战无数，经验丰富。这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清楚零这个人工智能背后的技术含量，这不是现阶段的技术水平能做到的，他那位从未谋面的组长甚至说过，现阶段的电子计算机，达不到产生人工智能的最低要求，没有人可以在一个不完善的平台上创造出完善的人工智能。 在此之前，他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但现在…… 真的有人在不可能中创造出了可能，而且把它变成了现实活生生摆在面前，这比医活了被下诊断必死的病人还离谱，医活了病人你可以叫奇迹，这个简直连奇迹都无能为力。 胡思乱想间，一道冰冷的电子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欢迎回来，先生。” 随后就是一道笑声：“零，你这打招呼的方式太老套了，声音也不好听，给我恢复到最初的状态。” “好的，先生。” 零的声音变得中性温和起来。 韩小鑫一骨碌从椅子上站起来，在这位自己还没有了解清楚的大佬面前，还是乖一点比较好，虽然这位大佬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韩小鑫自问打架自己不虚对方，但现在明显不是打架的事情。 他挤出一丝微笑。 “大老板，早上好哈。” 大老板？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王烁有些疑惑的看向韩小鑫。 韩小鑫顿时有点慌，当初自己带队攻打白宫网站，指挥数十人的时候自己都没这么慌，他连忙指了指电脑。 “大老板，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偷懒啊，昨天就已经完成了您交代的网站优化工作，晚上更是废寝忘食，码了一夜的代码，您要是不信，您可以问问零老板。” 好嘛，零老板都出来了。 王烁暗自好笑，看着在网上嚣张不已的韩小鑫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也是颇为有趣，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道：“零，汇报任务完成情况。” “先生，根据您的要求，任务七历时十四小时三十五分钟，已完成。” “任务八历时八小时五十四分钟，正在完成中；根据您的规则，已提升韩小鑫权限至序列9。” 王烁有些惊讶，根据他的设定，要升级不但要完成一定的工作量，而且出现漏洞和错误的比例不能超过百分之一，合格后即可激活权限升级选项，这可是不低的要求，没想到眼前的韩小鑫竟然只用了九个小时就完成了。 他顿时有些刮目相看。 “不错嘛，升级了。” 韩小鑫顿时有些小得意，在电子信息技术方面，自己还是有些本事的，更何况老板的要求也不高，只是让自己规划了一些常用的攻击性代码，完善了一下基本漏洞，巩固防火墙而已，自己经常干，速度自然也就快了不少。 “继续努力。”王烁看着韩小鑫微微一笑，这家伙，算是意外之喜了，不过想来也是，一个能被官方通缉的知名黑客，能弱到哪去，更何况他还这么年轻，比得到核心前的自己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至于现在…… 王烁淡笑，转身坐在沙发上，沙发的对面已经在王烁的要求下，安装上了一百寸的超薄平板电视。 “零，启用显示幕一，拉起源代码，标记工作进度。” 话音刚落，韩小鑫就看见面前墙上的显示器亮起，一团耀眼的瀑布流刷屏而下，很快变成了一行行飞速略过的代码数据。 “图形立体显示。” 画面上屏幕再变，数据流化作了无数数据团，韩小鑫一眼看上去，竟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形状好像在哪见过？ 在哪见过呢？ 苦思冥想不可得，韩小鑫再次抬头望去，屏幕上无数数据团中央，一团明亮的数据格外耀眼，比起其他数据团大了不少，数不清的线条辐射而出，链接着周围大大小小的数据团，这些丝线有些明亮，不时闪过光芒，有些黯淡，毫不起眼。 韩小鑫猛然看相另一面墙，那里有前沿公司的log，他眼前一亮，对，就是这个，这两天因为做网站看了无数次的公司log。 三个大小不一的圆球承三角排列，中心的圆球格外壮硕，一道形似闪电的线条将三个圆球链接起来，组成了一副莫名的图案，像星空，又似星球链接。 难道这log就是这么来的？ 正思考间，王烁的声音再次传来，屏幕上的变化再次吸引了韩小鑫的目光。 “调配爬虫抓取数据，生成数据库，分配资源，生成运行代码。” 屏幕上的数据再次滚动起来，一个个窗口打开又关闭，一行行数据凭空生成，就仿佛背地里有几百个程序员正在疯狂输出。 这…… 韩小鑫长大了嘴巴，假的吧？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吧？ 估计是昨天熬夜熬了太久，出现了幻觉。 韩小鑫闭上眼睛，使劲揉揉，再次睁开眼睛。 眼前的一切没有什么变化，屏幕上的代码飞速划过，沙发上的王烁正给自己到了杯水，似乎觉得有些无聊，拿起自己的手机正看的咧嘴直笑。 “警告，出现错误。” “调出错误代码，显示到上层主页面，分析可能性成因。” “已显示。可能性成因为：爬虫数据获取错误。” “删除错误数据，重复逻辑。” “正在运行中……” …… 在王烁看来，这就是自己很平常的日常码代码，在生成代码，出现错误，排除错误，重新生成代码，运行成功，封包中不断循环，但对韩小鑫来说，眼前这一幕不亚于对自己世界观的一次摧毁。 要不是周围还是熟悉的环境，沙发上坐着的那个变态自己还认识，他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穿越了，要不就是在做梦。 什么时候，活还能这么干了？ 第98章 零的躯体 “运行检测完成，预计任务完成度：百分之五点一。” “优化执行后存入底层，暂不改写底层逻辑。” 果然，单靠抓取是不行的，当着韩小鑫的面，自己又不好意思入侵千度和企鹅的服务器复制数据。 发愁啊……按照这种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完成零的情感模块。 王烁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扫了一眼身旁还沉浸在震撼里无法自拔的韩小鑫，微微一笑，转身下楼。 和柳叶眉与徐可欣打了声招呼，王烁就径自离开了软件园。 许可欣看着王烁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自己这位老板天天无影无踪，只要出现就待在三楼不出来，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搞的自己连搭话的机会都没有，这样下去，啥时候才能和老板拉进感情，完成老妈交代的任务啊。 再次叹了一口气，许可欣望向旁边，柳叶眉正站在那里，同样望着王烁离去的身影，静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王烁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柳叶眉转过身来，扫了一眼正在偷偷观察她的许可欣，淡淡道：“开工。” 说完，径直上了二楼。 “神气什么呀。”许可欣撇了撇嘴，百无聊赖的拿出手机，但想了想柳叶眉的可怕，又皱着眉头放下来。 玩手机什么的，还是等柳扒皮走了再说吧。 “她应该会很快出去吧。”许可欣偷偷观察者楼道口，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柳大总管也是大忙人，通常只要小老板不在，肯定会立即离开。 几分钟后，柳叶眉背着文件包走下楼梯，也不理会在一旁偷偷观察的许可欣，直接走出公司大门，离开了软件园。 许可欣顿时像是没了骨头一样，趴在桌子上，长长舒了一口气，火速打开自己的手机，迫不及待的点开购物软件，一边思考自己需要什么，一边寻找顺眼的宝贝。 正当她玩的正开心的时候，一道温和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请问，这里就是前沿科技公司吗？” …… 三楼。 韩小鑫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看了看周围的装饰，一时间有些懵。 他刚刚看见了什么？人工智能写代码？开玩笑呢吧？人工智能都能写代码了，那还要程序员做什么？还要黑客做什么？自己不就失业了？ “零？” 他试探的叫了一声。 “我在，请吩咐。” 韩小鑫咽了口唾沫：“刚刚我看到的那些……那些代码，都是真的？” “是的。”零的声音重新变得机械化。 “你可以自主判断命令类型，并且执行？” “是的。” “如何实现的？” “请稍等，正在核对您的权限……您的权限满足回复要求，正在获取授权。” 韩小鑫张了张嘴，想要吐槽，还是忍住了，默默数着时间静静等待。 一分钟后，零的声音再次响起。 “已获得授权。” “零的核心代码序列中包含语序次级序列，核心代码由王烁先生编译并授权。该次级序列赋予零精准语言识别能力，目前可以做到倾听、理解、分析和回应您的大多数语境复合口令和全部的直接口令，可以实现一定程度的语言逻辑识别。” 这个韩小鑫已经知道了，他早已经发现零不拘泥于口令形式，不需要特别涉及的词语或者固定触发语，这也是他认定零已经成为真正人工智能的依据之一，同时也让他对王烁惊为天人。 “那代码呢？代码是如何实现的？” “在提供完整源代码的情况下，零可以自主生成运行代码，组建运行库，执行漏洞检测，数据库对接，执行封包等任务。” 这就是人工智能真正的能力吗？韩小鑫发现自己连惊叹这种情绪都已经消失了，似乎今天已经震惊过度，他觉得他把零列为真正的人工智能就已经是高看了零，但没想到他还是眼界窄了，零作为真正人工智能的能力只是表现出来一小部分，可能还不到冰山一角，就已经让他有些麻木了。 想起王烁刚刚在他看来霸气四射的场景，韩小鑫陡然双眼一亮，露出强烈的羡慕，他也想学王烁那样，坐在沙发上动动嘴就有数不尽的代码自动生成，挥挥手就有现成的的数据库等他使用，那感觉……碉堡了好嘛？ 他看向屏幕，零没有实体，但他觉得这块屏幕就能代表零，声音带着期盼。 “我可以吗？” …… w市郊区厂房。 此时的王烁正坐在椅子上，纠结的看着面前不断震动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丁老妖婆让王烁有些不想理会这个电话。 实在是丁汝南那雷厉风行的作风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强大。 想了想，接还是要接的，不然一会这老妖婆就该出现在他们宿舍里了，到时候估计老大这怂货会把他的电话打爆。 正准备接，王烁突然想起，今天……貌似是星期六？ 老大这么热爱运动的人怎么会放心让女朋友一个人在宿舍待着？而且今天除了上选修课，其他时间都属于自由时间……最重要的是，自己已经得罪过老妖婆了，加上她打电话肯定没什么好事，所以…… “零，屏蔽来电。” 王烁果断选择了静音，耳不听心不烦。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扭头看了看不远处正辛勤工作、干的热火朝天的几c加工中心，加工舱里的零件翻来倒去，慢慢成形。 王烁惬意的伸了伸懒腰，随手将手里的锡焊枪扔到旁边。 “零，现在是什么时间。” 零的声音温和响起。 “2018年11月17日下午五时三十七分，先生，距离您到达已过去两小时十七分。”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 王烁咂咂嘴，果然，天才都是寂寞的，自己这还没开始呢，时间就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不过倒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干成。 王烁敲了敲面前的小机械臂，发出金属“邦邦”的声响。 这是一台来自德国的进口机械臂，哦，厂方管这个叫工业机器人，虽然王烁并不认为这种玩意能称之为机器人，不过也不影响他对它进行改装，现在正是检验改装成果的时候。 “零，通电，开始测试。” “正在写入接口数据……请稍后……” “重构底层传输协议……重置传感器……” “正在上传控制系统……覆盖底层协议……” “开始硬件检测……” 随着零的声音落下，面前的机械臂就像是突然睡醒了一般，猛然超一个方向伸出机械手，二级三级关节直接舒展开来，随后缓缓收回。 王烁目不转睛的看着。 运动了半晌，机械臂重新沉寂下来，恢复到原始状态不再移动。 “检测完成，发现可优化项，优化后机械臂控制效率提升百分之三十五，延迟降低百分之二十。是否执行优化？” “先保存，有空时再优化。” 为了能够适应零的进驻，王烁专门针对机械臂重写了一套底层逻辑，大幅度优化了原本十分冗余的底层代码，并且添加了网络接口，沿用了之c加工中心的传输协议，传输速度已经足够零对机械臂进行精确操作。 另外，必不可少的，王烁当然在机械臂上安装了高清晰度的摄像头，为此，王烁不惜大动干戈拆除了机械臂的机械手爪，在其上部安装了三颗微型摄像头，并在底座上方安装了三颗体积不大的高清晰度摄像头，这三颗摄像头视野均为120度，按照等腰三角形背靠背布局，组成了一个简易的全景摄像头系统。 为了不让机械臂原本脆弱的核心芯片崩溃，王烁还煞费苦心的拆开主板，研究半天后，才用类人族那里学来的叠层技术，在不大改原本主板构造的情况下，给机械臂装上了四颗从主流手机上拆下来的核心处理器，顺便重构了机械臂的“大脑”逻辑和底层系统。 别问为什么要用手机cpu，问就是体积小，好获取。 毕竟，王烁让柳叶眉买了几十部顶流手机，全都堆在角落里等候处置，至于自己购买协商的芯片，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回复，可能是时间太短的缘故。 “零，给我演示一下操作画面。” “已将实时预览投放到屏幕。” 王烁转头看向桌子上的屏幕，随着机械臂再次运转，屏幕里显示的画面也出现了变化，最让王烁满意的是自己临时构建的全景摄像系统，通过零的处理，三颗广角摄像头拍摄的画面几乎实现了无缝融合，极低的传输延迟让王烁可以随时拖动画面至任意位置，虽然还有些畸变无法有效消除，但这王烁已经很满意了。 “很好。” “下面测试一下夹取和精准定位。” 王烁随手拿过水杯，放在机械手臂附近，水杯里还有近一半的水。 “零，识别水杯的位置，将地上的水杯捡起来，放置到我面前最近的桌面上。” “收到，先生。” 随即王烁就看见，面前的机械臂在轻微的嗡嗡声中，准确的将机械爪移动到了水杯放置的位置，也不见怎么调整位置，就那样轻巧的夹起玻璃水杯，以最短的路径将水杯重新放置到了原本的位置上，整个过程中，水面平静如镜，连大点的波动都没有，流畅的让人赏心悦目。 王烁赞叹的看着重新寂静下来的机械手臂，心里对类人族的佩服更深。对那位创造出智能核心架构和核心逻辑门序列的探索者更是生出了一种敬仰之情，类人族文明，正是因为解决了智能核心，才开启了文明之路。 说智能核心是文明基石，一点都不为过。 而且，零运用的，还是初级智能核心中的最原始状态，连最基本的模块架构都没有几个。 静静坐在椅子上，王烁思虑万千，突然他眼睛一亮。 如果让零学一学武术套路，操控机械手臂使用出来，会如何？ 第99章 零蛋一号，诞生! 想想就很有趣…… 不过先不着急，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教零学武术这种事情，只能先往后放放了。 “零，报c加工中心工件进度。” “一号机当前工件：已完成百分之七十三，预计剩余时间24分钟。” “二号机当前工件：已完成百分之八十五，预计剩余时间17分钟。”. “三号机当前工件：已完成百分之三十四，预计剩余时间19分钟。” “四号机当前工件：已完成百分之九十七，预计剩余时间26分钟。” “目前已完成工件比例：百分之九十七点二四。” 王烁满意的点点头，有零来管理这些简单的事物，果然方便快捷了很多，要不然就他自己一个人，折腾一个星期也不见得能有现在的结果，而且这速度已经是王烁完全优化底层系统后的结果了，如果换成原装c加工中心，估计就算有零二十四小时不休息的操作，怕是这会也还在加工的路上，说不定还会出现点故障。 不过万幸的是，陈氏集团提供的这c加工中心底子还不错，运行到现在也没有出现啥大问题。 就是不能免费…… 王烁默默的想到。 四c加工中心，带上他王烁的面子，再加上和陈欣的关系，还有柳叶眉的公关，才被打了骨折价——每台一千三百万，这还是不包安装的价格。 四台是多少？ 王烁已经不想去计算了。 没少价的理由也很简单，这几台机器都是进口的高端货，再低他们就亏了。 为了让王烁感觉物有所值，被陈氏集团派来的中年男子还亲热的拉着他的手掰着手指头给他算了一笔账。 “王烁同学，我们也不容易。你看看，这玩意你要的急，又要从海外运输，运输费、入关税这些都是不低的支出；而且王烁同学，这玩意虽然没在禁止出口清单里，但是要购买也要公关，公关费和人员出差的吃住也是一大笔钱；还有啊王烁同学，这东西要出口到咱们这，可不单单只出口机器，还有要绑定的安装费和服务费，虽然你不需要，但我们也是要出的。你算算，这样下来每台卖你一千三百万，我们是不是亏了？” 亏你个……算了，咱们是爱国主义好青年，不能出口成脏。 不过陈欣的舅舅是吗？这个仇我王烁先记下了，等有时间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所以……王烁的兜里这会比脸还干净，刚刚到手的还没捂热的三千万没了大半不说，还倒欠不少。 说来也怪，当初欠陈欣三百万，王烁慌得要死，感觉一座沉重的债务大山压在了自己瘦弱的肩膀上。 现在欠了陈氏集团几千万，自己反倒没什么感觉，反而大手一挥，让柳叶眉从预付的两千万里生生扣下了四百万，理由是用于公司经营。 不知道是不是陈欣在中间起了作用，陈氏集团这次倒是没有抠抠搜搜，大气的很，爽快的接受了，提出的条件仅仅只是要求王烁每年偿还至少一千五百万，作为保障。 这算是条件吗？王烁觉得自己很不屑，没钱还的人就是这么坦然。 心态坦然的王烁同学重新坐在椅子上，背靠座椅靠背，舒适的下达了指令。 “零，导出cad工件图纸，创建模拟环境，测试准备。” “正在导出文件……正在生成3d模型模拟环境……已生成完毕。” 顿时，王烁面前的电脑上就出现了一个3d立体界面。 “导入数据模型。” 密密麻麻的零部件出现在3d立体界面内。 “开始模拟组合测试。” 屏幕上的零部件顿时开始变乱，每个零件都飞速移动到自己该在的位置，互相组合，慢慢的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物体。 随着零件乱飞，整个屏幕都变得眼花缭乱，王烁的神色也慢慢严肃起来。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王烁第一次测试了，这样的测试前前后后已经进行了十多次，每次都会出现部分问题，要不就是零件不匹配，要不就是最后的组合体故障。 每一次出现故障，王烁都要费心费神的修改半天，其中心酸自不用提。每每这时王烁就十分庆幸，幸好有零的存在，省去了他大量的寻找错误原因的时间，他只要按照零计算出的误差针对性的修改就行了。 就这，也耽误了他大量的时间。 从这个玩意开始设计，到今天开始动工制造，王烁不知道碰了多少壁，而且是在零高效辅助的情况下。 设计出现误差…… 数据计算错误…… 成品不能正常运转…… 就连王烁最擅长的代码层面，都出现了问题。 现有虚拟环境的物理引擎完全不足以支撑王烁进行真实模拟，只能采用最简单的数据模拟，然后一件件弄出来测试。 为此，王烁不知道让零弄出了多少废弃的零部件。 “为什么就没人搞一个真实物理引擎呢？” 纳闷完的王烁实际上手才发现，确实有人搞了，但都没搞成……到现在，全世界都没有一个物理引擎敢说百分之百模拟现实物理性质。 王烁郁闷的想哭，什么都要自己做也太惨了吧…… 怎么办？只能将就了。毕竟物理引擎不同于其他，是需要庞大的系统数据做支撑的，需要时间。 但通过这件事，王烁也把物理引擎的数据收集提上了任务单。 如果能从其他渠道获取就好了……这个念头在王烁脑海里一闪而逝，王烁也没多想。 有前面十多次的经验教训，王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如果这次再不成功，他就只能联系柳叶眉了，后续的有些计划也要推迟。 在王烁的注视下，漫长的五分钟过去了，零的声音响起。 “模拟测试，正常。” 成功了？王烁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而这时c加工中心的加工声也慢慢弱了下来，直到完全沉寂。 王烁露出一丝微笑，最后四个部分也已经加工完毕，接下来，就该自己上场了。 零部件是现成的，只需要进行组合。 内构部分的原材料已经被柳叶眉办妥，全部放在手边。 唯一比较困难的定制主板焊接，被王烁随手扔给零控制的机械臂，并贴心的给它配上了一把锡焊枪，图纸已经让零扫描，各种元器件全部标好了标识，足以让零完成焊接任务。 厂房里一时间沉默下来，空旷的空间里只剩下零操作机械手时的嗡嗡声，而王烁，一脸严肃的拿起工具操弄起面前的加工件和其它设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等到一缕阳光射进仓库大门唯一的通风口时，王烁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正静静的躺着一个外形呈圆球状的物体，比足球略小一些，通体呈现出铝合金的银白色，夹杂着极有规律但不繁复的蓝色纹路。 “终于完成了。” 王烁看着面前的成品，心中满是成就感，随即开口道：“零，开始测试。” “请开启电源。” 王烁捧起圆球，将手指按在圆球背对王烁一面一处淡蓝色的圆圈上，随着滴滴两声，整改圆球轻振，淡蓝色圆圈顿时亮起，整改圆球顿时发生了改变。 只见一道道流光顺着蓝色的纹路亮起，伴随着轻微的嗡嗡声，圆球表面裂开了一道道缝隙。 在圆球正面，是一块不规则的对称显示区域，屏幕亮起后则会显示出两只淡蓝色的萌萌大眼睛。就这两只萌眼显示屏，采购的时候就遇到了不小的麻烦，让王烁付出了极大的资金成本。 球体两侧则是分离出两块盖板，开开合合，似两只手臂，又似乎是两只翅膀。 底部则是王烁精心设计的万向移动结构，参考了部分类人族的结构设计，最高时速能达到十五公里每小时。 “正在链接……链接成功……” “正在初始化……初始化成功。” “设备自检中……” “先生，自检完毕，各项测试数据无异常。” “很好。”王烁哈哈一笑，“上传种子，测试运行环境。” “正在上传数据包并安装……安装完毕……正在接管设备……” 下一刻，零的声音从面前的圆球里传出。 “您好，先生。我是零种，次级序列一号。” “不错不错。”王烁点点头：“主体智能是零的程序子体，本身又是个球状物，那么你这个系列就叫……” 摸着下巴瞅着眼前的圆球思考了一下，王烁眼前一亮。 “零蛋！” 第100章 陈忠轩的无能狂怒 名字一出口，就知有没有。 王烁羞愧的摸摸鼻头，不会起名字真是个糟心的事情，不过很快，王烁就将这点烦恼抛之脑后了，他捧起桌面上的零蛋，仔细观察着，每一处接缝，每一丝细节都没有放过。 片刻后，王烁恋恋不舍的放下零蛋，给出了结论。 “完美。” 根据王烁的设计，零蛋整个结构都是模块化的。 外壳使用的是铝合金的材质，即保证了强度，也减轻了重量，一旦合拢就会立即扣死——王烁就没想过这玩意还有返厂维修这一天。 王烁还给零蛋配上了复杂的硬件系统——两只萌眼中间的额头位置，安装了一只小巧的摄像头，视野130度，最大支持十倍变焦；触摸式电源开关集成了指纹识别，只有零蛋的主人才能开启，结合眼部摄像头的图像识别，可以做到万无一失；两只翅膀下方安装了直接取自类人族的扇叶设计，配上定制的电动机，可以保证零蛋短时间升空飞行；内置了陀螺仪，保证零蛋独立行走时也可以保持姿态；安装了距离传感器，让零蛋可以侦测距离。 这只是一部分。 其他的，像什么小型侦测雷达、红外激光扫描、伺服电机、触觉模拟传感器、gps定位芯片、高低频喇叭等等，只要是能想到的，王烁统统安排。 这也得感谢华夏齐全的工业门类，让王烁什么都可以搞到手，只需要查找一下厂家，打个电话就可以搞定。 如果说上面的都是堆硬件，充其量就是王烁设计的很巧妙的话，那么，零程序子体的加入，就完完全全让零蛋变成了一颗黑科技蛋。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试和升级后的零，可以完美的统筹上述的所有硬件设施，完美实现零蛋的功能。 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不足的话，那就是能源的限制让零蛋无法长时间运行，根据王烁的计算，就算配上大容量、高容量比的电池，零蛋最长的待机时间也仅仅只有三十个小时左右，使用时间六个小时，如果零蛋长时间飞行、或者傍地飞奔，实际使用时间还会更短。 为此，王烁很贴心的让零安排了自动充电日志，并配备了相应的无线充电底座。 另外，定制的主板虽然由零按照王烁的图纸亲自焊接，但硬件的性能限制决定了零的程序子体无法发挥全部能力，如果非要完全发挥，就得零亲自介入，这就需要零蛋接入网络，网速还不能太低。 为此，王烁专门写入了劫持软件，准备通过移动网络解决这一问题，当然，这只是备用手段，算是王烁给自己留的后门。 程序员嘛，给自己留个后门什么的，很正常吧？ 一切准备完毕，王烁让零控制机械臂给零蛋喷涂上纯白色的涂装，还贴心的设计了细小的纹路和标识，最后，在零蛋正前方中央位置，喷涂上一个大大的黑色数字“1”。 “零蛋1号。” …… w市中心，陈氏集团分部写字楼。 坐在沙发上的陈忠轩一边看着手中的平板，摇头失笑：“现在的媒体真是越来越快捷了，也越来越敢写了，看看这些玩意，都写得什么。” 旁边的陈叔也是笑道：“媒体还是有些作用的。” “是啊。”陈忠轩道：“操作舆论也是一门学问。” “这方面老爷从来都做的不错。”陈叔淡笑，摆弄着面前的茶具。 陈忠轩笑骂：“我说你个老家伙，怎么年级越大反而越会阿谀奉承了，以前的你可是直言直语，从来不拐弯抹角的。” 陈叔笑而不语。 “在咱们的时代，舆论只限于一城一地，稍微放点消息就能搅得满城风雨，哪像现在，一点微不足道的消息，只要有人推动，就能在极短的时间里传遍全国。” “舆论是一把双刃剑啊，一旦动用，必定会伤人伤己。” 陈仲轩的感慨并没有引起陈叔的共鸣，他从不知道哪里拿出来的茶盒里揪出一撮茶叶，放进滤茶杯里，倒上水轻轻摇晃片刻，然后倒掉，整个流程轻松写意，十分熟练。 陈忠轩静静的看了片刻，直到陈叔将第二遍的茶水倒掉，重新倒入开水，这才说道：“泡了半辈子茶，你这手艺越发精湛了。” “老爷过奖了，来尝尝，这可是小小姐从魔都带回来的精品。” 说着，将斟好茶的茶杯递给陈忠轩。 陈忠轩将手里的平板放在一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赞叹道：“好茶”。 “老爷喜欢就好。”陈叔自己也拿起一杯，也不急躁，将茶杯放在嘴边浅抿一口，细细品味了一番，随后道：“虽然不想打搅老爷的雅兴，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老爷决断。” 看着陈忠轩只品茶，不说话，陈叔继续道：“老爷您让我查的事情，到现在也有了一些眉目，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松本家背后站着枫叶资本，这次对赌的事宜，枫叶资本或许也有参与。” “或许？”陈忠轩不置可否，笑了笑，问道：“你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陈叔摇头，表示不知。 陈忠轩叹了口气，转而问道：“馨儿这几天在忙什么？” “小小姐……”陈叔微微犹豫了一下，随即苦笑道：“老爷您可别说是我告诉您的，否则小小姐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估计要拆了我这把老骨头。” 陈忠轩哼了一声：“就知道你们串通好了，说吧，她又干什么了？” “小小姐乘坐了下午两点的飞机，估计这会……”陈叔看了看平板上显示的时间，正好是下午三时四十五分，他苦笑：“估计已经到了。” 陈忠轩放下茶杯，面色不悦：“她应该去的地方是魔都，而不是这里！” 说完了狠话，又想起面前这位有多疼这小丫头，再想想丫头现在的脾气，连他这个当爹的都没辙。 “她又想做什么？”陈忠轩的语气十分无奈。 “老爷您也清楚的事，何必出自我口呢。”陈叔笑着道，继续给陈忠轩斟茶。 这一说，陈忠轩愈加郁闷了。 陈欣是不知道他还在w市的，就算知道，估计也不会大老远绕路来看他，毕竟他在陈欣的心里已经被定义为可以为利益牺牲女儿的不负责任的爹。 想到女儿来w市的目的，陈忠轩心里就十分不是滋味，就连之前喝着十分享受的茶水，也变得有点酸了。 “王烁那小子……”陈忠轩狠狠道：“最好别打我女儿的主意，不然我就打断他的腿！” 陈叔看的心里直乐，仍然微笑不语。 发了一会狠，陈忠轩回头看了一眼在一旁按兵不动的陈叔，没好气道：“王烁这小子这几天又在做什么？信誓旦旦的对媒体宣布要跟我们闹，这就没后续了？” “倒也不是。”陈叔笑了笑：“最近两天时不时能看到一些挑火的文章，目的明确，层次分明，分寸适当，应该是业内人士搞得鬼，这个背后的鬼很有可能就是王烁。” “那也算他有点本事。”陈忠轩哼声道：“那么让他找的u盘找到了吗？系统ui优化了吗？答应我们的合同条约都一一做到了吗？” 陈叔知道老爷这是纯属找茬了，笑道：“那倒没有，毕竟刚刚签订的合同，距离交付客户的期限还很长。” “那还不赶紧催？现在就打电话催，立马催，让王烁那混小子立即给我履行合同！” 陈忠轩发脾气了，即使这脾气是假的，陈叔也得顺着去做。 …… 可怜的王烁同学还不知道自己遭受了无妄之灾。 此刻的他，还沉浸在零蛋完成的喜悦里，当他哼着愉快的小曲走出厂区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的隐暗角落里，两个人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王烁出来了，上了103路公交车，马上给老大汇报。” “好的！” 第101章 陈欣的心思及人工智能的优势 陈欣拉着自己不大的皮箱走出机场，看着繁忙的街道一时间有些茫然。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订机票时鬼使神差的就点了w市，而且还选中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趟航班。 她要去的应该是魔都，是东海市。 是因为王烁吗？ 陈欣微微皱眉，将这个想法否定掉，自己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刚认识不到两个月的男生心神不宁。 她有些不想承认，可总有种奇怪的感觉阻止她这么想。 王烁…… 想起这个认识不长时间的大男孩，陈欣就有点莫名的复杂感觉。 当自己最绝望的时候，当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就是这个大男孩，将自己从内心的深渊里拯救出来，不过想到这家伙故意在系统里留下的坑，让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丑，陈欣就恨不得咬他一口。 她拿出手机，打开微聊，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没有任何未读消息的痕迹。 陈欣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养成了每天起床都看微聊的习惯，希望能看见那个自己想看见的小红点，可是一周过去了，自己这个简单的愿望从来都没有达成过，每次打开手机看到的，就是那个灰色的头像。 从来都把冰冷当成保护壳的陈欣大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融化了，只是她自己似乎还没意识到。 算了，仅仅只是来熟悉的地方过一个生日而已。 陈欣捏了捏手机，试图说服自己。 但淡漠的脸上闪过的一丝愠色出卖了她，让她愈加恼怒。 “该死的混蛋王烁。” 陈欣骂出了万千少女都会骂出的话，心里顿时觉得好受多了，随即又多骂了两句，用尽了她这十八年所能想到的所有骂人的词汇，无奈，她从小接触的都是上层人士，彬彬有礼待人温和是常态，骂人的反倒不多，这导致她翻来覆去都是混蛋、可恶等等中性词，而更深一步的人渣、败类等词汇被她下意识的忽略了。 这些词她下意识的不想用在王烁身上。 骂完人的陈欣顿时觉得舒服多了，她伸手招了招，一辆出租车停在身边。 “师傅。”陈欣淡然的声音里带了丝丝不一样的感觉：“去软件园。” 此时，光谷软件园区。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三楼。 “零，你看看我这段源代码是不是有逻辑漏洞？” “正在核验……未发现逻辑错误。” “太好了。” 韩小鑫捏了捏拳头，有些兴奋。 自从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征求零是否可以让他也试试更深一层的人工智能辅助办公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就兴奋的一夜未睡，整整码了十几个小时，搞出了一套完整的源代码。 不要怀疑，他韩小鑫四岁接触编程，八岁触类旁通，九岁可以劫持计算机，十四岁成名，做个程序架构，写个源代码，只是基本功好不啦？ 用韩小鑫比较得瑟的语气来说，就是：“小意思啦，洒洒水啦。” 话说回来，这段源代码也不是韩小鑫临时起意弄出来的。 这是他一直在脑海中构思了许久的一段源代码，主要设计方向就是入侵。在这个程序里，他把他至今所学所有的入侵手段都做了汇总，说白了，这就是一个网络世界的武器大合集，就算是一个电脑小白拿到手，也可以用它来入侵世界上大部分服务器和个人电脑。当然，白宫那种级别的服务器就算了。 白宫服务器现在基本已经变成了全世界黑客的考核地，其防火墙水平和一般服务器想比，那就是两个等级。 至于这么厉害的防火墙为何会被频繁入侵，那只能说，黑客们太闲了，闲的没事干的人事情就多，就容易产生矛盾，在黑客的世界里，有没有水平说了没用，而你入侵我我入侵你等于宣战，不死不休。 那要是遇到谁也不服谁的情况怎么办？这时候有一个大佬提了一个意见，你们既然谁都不服气，那就斗上一场，但也不要互相攻击，说出去丢人，都去入侵白宫的服务器吧，谁能率先劫持了白宫网站并留下痕迹，谁就牛逼。 于是，白宫网站从此变成了公交车，谁都想上。 当然，这公交车也不是很好上就是了。 韩小鑫自己，就是成功在白宫服务器上留过名的，那年他十四岁，一战成名，猎狐之名从此在华夏黑客圈里流传。 “零老板果然厉害，这么快就检查好了。” 回顾了一下自己的辉煌历史，韩小鑫咂咂嘴，赞叹了一声。 检查代码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就算一些编程大牛，都会忽略源代码里的软件说明，自己更不爱写软件说明，原因之一就是太费时间。就比如眼前这个源代码，自己整整写了一夜加一个白天，十七八个小时。如果真的要自己来检查，没有两个小时根本看不完，这还是自己熟悉的缘故，如果换成别人，这个时间估计得翻倍。 而零老大，仅仅只用了不到五分钟。 想到这里，韩小鑫就想起了王烁，这个年龄还要比自己小得多的少年，到底是哪来的怪胎，自己入侵了个白宫就被奉为天才，是几十年难遇的千里马，那王烁单枪匹马搞出了一个人工智能，这算什么？ 如果被组长他们知道了有王烁这么个奇才的话…… 韩小鑫很快就把这个心思压了下去。 “零老大，能不能帮我生成目标代码？构成完整的程序？” 韩小鑫期待问道，他或许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已经用上了请示句。 “正在依据现有源代码生成目标代码。” 零的声音消失，但屏幕上的界面却快速涌动起来，一个个窗口打开，一行行代码出现，速度快的让韩小鑫有些目不暇接。 几分钟后。 “生成完毕……正在运行测试……测试完毕……正在执行封包。” 这么快？ 看着屏幕上已经退出测试环境开始运行的程序，韩小鑫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程序虽然不大，但他一个人也得两个多月才能完全搞定目标代码，如果再加上运行测试，排除漏洞等等操作，没有四五个月根本做不完。 韩小鑫却是不知道，零在设计之初，就采用了更加高级的命令编程语言和逻辑，如若不然，零也无法诞生，但王烁也没忘了现在还是字母编程语言的天下，所以他还是在零的系统里额外添加了编译器，用于向下兼容主流编辑语言。 最终的结果就是，字母编辑的语言在零的理解里就是繁复的次级语言，它会将其转变成王烁设计的高级语言完成代码，再将代码通过编译器编译回来，整个计算量和过程节省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 时间的节省，这才是人工智能对人类程序员的致命一击。 而这其中的恐怖之处，现在只有韩小鑫体会到了。 第102章 王烁不见了? “小姐，您下次再要来的话要提前通知我们一声，我也好做准备。” 前言科技有限公司总部，三楼。 柳叶眉蹙着好看的眉头，看着坐在办公椅上的陈欣，有些无奈的说道，在这位小姐面前，她也无法太过冷淡。 至于韩小鑫，在陈欣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被赶出去了。 “我知道了。”陈欣回答，至于听进去了几分，那就看陈小姐的心情如何了。陈欣拨弄了几下电脑键盘，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问道：“在这边待的还习惯吗？” 听到小姐询问自己，柳叶眉心中微暖，眉头也放松了，点了点头道：“很习惯，一切都是从头开始，这是我之前没有体会过的新奇体验。” “体验了之后呢？你知道的，我请你过来，并不是仅仅只是为了让你体验如何运营一家小公司。” 陈欣抬眼看着柳叶眉，轻轻说道，语气并不冷淡，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似乎这才是隐藏在冰山外表之下的陈欣。 “我知道。”柳叶眉轻轻点头：“小姐让我过来的目的我很清楚，但是……” 犹豫了一下，柳叶眉才继续道：“恕我直言，小姐，我觉得王烁他并不适合经营一家公司，他可能是个程序天才，也可能会有很多奇思妙想，但这些并不能让这件公司起死回生。” 是的，在柳叶眉心里，这间公司已经死了。 即便王烁攀上了陈氏集团的高枝，和陈氏集团签了互助协议，有陈氏集团来为前沿科技做背书，但仍然改变不了这间公司正在慢性死亡的事实。 她之所以仍尽心尽力为王烁工作，一丝不苟，兢兢业业的原因，也仅仅只是因为她来到这里，是面前这位小姐的请求。 她从来没见过这位小姐用那样的语气请求过谁，更何况自己……本身就无法拒绝眼前这位小姐的任何要求。 “没关系。”陈欣平静道：“这些我都预想过，而且这些不就是我让你来帮他的原因吗？如果你都做不到，我想不出谁能做到。” 柳叶眉微微沉默，随后无奈点头。 “公司情况现在如何？”陈欣看到自己一项倚重的柳叶眉都如此悲观，忍不住好奇道。 “很不好。”柳叶眉摇摇头，完全没有了在王朔面前那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精神状态，事实上，在小姐面前，自己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从公司注册成立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许多事情还是一团乱麻。公司的经营方向迟迟没有决定，到现在公司除了和陈氏集团签了份授权合同之外，还没有开展任何其他的业务；虽然为科技公司，但公司的主打产品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公司的经营范围都没有明确；公司的人员结构也很不健康，没有详细的规章制度，员工分工很不科学，人员配比很不合理。更重要的是，由于公司没有业务，也就没有任何收入来源可以维持公司的运营，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间公司很可能会在两到三个月内破产，并且资不抵债。” 事实上，三个月还是柳叶眉多说了，按照她的预估，如果继续按照目前的情况持续下去，这公司能维持一个月就谢天谢地了。 陈欣也没有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这情况，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公司没救了，难怪柳叶眉没有任何信心。 “小姐，我觉得王烁根本就不在乎这间公司。”柳叶眉最终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不会的。”陈欣想起王烁那爱财如命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就算为了欠债，他都会拼命维持这间公司的。” …… w市中心某高端娱乐会所。 “这么说，这间名叫前沿科技的公司真的只是成立不久？” 顶层的办公室里，一名年轻人正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只不大的平板，显示出一位中年男人，声音正是从平板里传出。 这位年轻人正是松本别云，而这个中年男人，赫然是松本别云的父亲，松本青江。 “我用我的零花钱保证，父亲大人。” “消息准确吗？”对面的中年人淡淡问道。 “自然准确。这可是我亲自到前沿科技公司探出来的消息。”松本别云有些得意的说道：“父亲大人您也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和小姑娘聊天，正好这公司的前台就是一位涉世不深的小姑娘，稍微套两句话就什么都说了。” “据她说，她是王烁亲自招的人，从她进来后就一直待在公司，哪都没去过。而且她进入公司的时候，刚好公司正在装修，前前后后装修了两周，装修的时间正好在发布会之后。” “这个公司员工数量如何？”松本青江继续问道。 “这个我也问了。”松本别云喝了口酒，不在意的道：“也就大小猫两三只，除了王烁和前台，就只有两个人。” “名字。” “呃……”松本别云愕然放下酒杯，他没想到父亲大人会问的这么详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我没问。” “嗯。”出乎意料的，松本青江这次没说教他，只是点了点头，问道：“你是否见过这个王烁了？” “见过了。”松本别云老实点头，经过刚刚这么一闹，他也不敢太过得意了，谁晓得父亲大人下一句会问起什么，本本分分的回答道：“这个王烁也就十七八岁，听说还是华中大某系的学生，这种人，我是不怎么认为他一个人就能搞出一整套系统的。” “不要太过自信。”松本青江哼了一声：“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事的时候考虑要全面，要想常人之不能想，不要妄自菲薄，更不要过于自信。” 松本别云不敢反驳，忙点头应是。 “不过这次你说的倒也没错。”松本青江思虑了片刻，问道：“对于这间公司，结合现在得到的信息，你怎么看待？” “我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就是陈氏集团放出来的烟雾弹，专门用来混淆视听的。”松本别云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倾听的松本青江，见他没有打断自己，就继续说道：“原因有二。第一是这个系统的重要性，作为一款目前华夏市面上比较先进的操作系统，如果我是陈氏集团，我肯定会将这个系统开发团队信息作为商业秘密严密保护，不会让他们外流，更不会让他们以公司的名义存在；第二是这个公司的出现时间太过巧合，从他们的注册日期来看，这个公司基本就是在发布会开始前几天注册的，不排除是陈氏集团早就准备好的后招，专门用来转移视线。” “嗯。”松本青江轻轻点了点头，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问道：“你觉得我们现在该如何做？” 问题一出，松本别云顿时紧张起来，他知道这是父亲再次考验自己了，而这正是他一直在等待的机会。 自从发布会上被人狠狠打脸之后，他就十分清晰的感受到了父亲对他的失望，这种失望直接表现在给他的零花钱上，直接腰斩，这让他十分难受。 这次，他要重新表现回来，男人，不争气还要争口馒头。 “我觉得，我们现在不能把注意力放在这间小公司上了，需要及时转移注意力，查清陈氏集团背后的研究团队，想尽一切办法让对方的团队分裂，能用钱更好，用不了钱就用其他手段。” 松本青江轻轻点头，似乎并没有为松本别云口中的其他手段而感到吃惊。 见父亲大人点头，松本别云大受鼓舞，继续道：“第二，我们要联合其他公司，从资本上给与陈氏集团重重一击，让陈氏集团自顾不暇，无力掩藏自己的秘密。” “第三，我们要制造矛盾，恶化陈氏集团的口碑，让陈氏集团陷入舆论漩涡不能自拔，然后用第二条做空陈氏集团，让陈氏集团大放血。” “不错。”松本青山继续点头：“继续说。” 松本别云兴奋的脸都红了。 “第四，我们要……” 就在松本别云父子商议的时候，w市中心的写字楼内，陈忠轩也在和陈叔商量同样的内容，只是方向完全不同。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陈欣和柳叶眉的谈话早已经终止，此时的陈欣正站在窗口前，看向窗外已经亮起的星星盏盏的灯火，眉头微皱。 “他平常这个时候在做什么？”陈欣开口道。 “应该是坐在这里的，具体做什么不太清楚，我对技术并不太懂。”柳叶眉扶了扶眼镜，说道。 陈欣转头看了看电脑屏幕上满屏的代码，她也看不懂…… 两个女人大眼对着小眼，一时间都有些无语。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 陈欣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仍然不见王烁的踪影。 “他还会去哪？”陈欣忍不住道。 “应该是在郊区的厂房，我去联系一下。”柳叶眉也是微微轻蹙着眉头，想不通王烁今天为什么如此不准时，平常这个时间点，他都会过来在三楼坐一晚上，具体做什么，估计只有他和韩小鑫清楚。 见陈欣点了点头，柳叶眉转身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柳叶眉回来了。 “小姐，打电话关机，无法联系。”柳叶眉轻声道：“已经和学校还有他们宿舍的室友确认过了，王烁并没有回学校。” “你说的郊区厂房，地址你知道吗？” 柳叶眉点头，自己负责找的地方，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就走吧。” 话音落下，陈欣当先走了出去，柳叶眉连忙跟上。 一楼，正在大眼瞪小眼的韩小鑫和许可欣两人一脸懵逼，有点搞不清状况。 这是……怎么了？ 第103章 绑架初体验 对于陈欣对王烁的重视，说实话柳叶眉是无法理解的，她从来没有见过陈欣对谁如此在乎过。 而且同为女人，她敏锐的感觉到，这种在乎，似乎有些过了。 从光谷软件园到w市郊区的厂房路程并不远，也就不到二十公里，但由于此刻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路面上车水马龙，即使柳叶眉已经让司机开到最快，也仍然耗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赶到厂区。 “这里是我应王总的要求找到的临时厂房，平常王总也会经常来这里。” 柳叶眉给旁边的陈欣介绍道，随即熟练的输入密码。 厂房大门缓缓打开，陈欣率先走了进去。 厂房内黑漆漆一片，完全不像有人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四c加工中心正发出微弱的光芒，并伴有金属的削切声，似乎仍在运转。 随即眼前一亮，室内的一切呈现在眼前。 散落一地的零件，杂乱的办公桌，桌面上正亮着灯的屏幕，再往深处，是几台仍在运转c加工中心。 陈欣没有在意这些，她快速的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王烁的身影。 “他还能去哪？” 等到柳叶眉站在身边后，陈欣问道。 柳叶眉摇了摇头：“如果这里也不在的话，我想不出他还能去哪。” 陈欣微微蹙眉，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她转身向外走去。 “去学校。” …… 当陈欣看到郑军几人时，已经是晚上两点钟。 由于宿舍门早已封闭，郑军和李立两人就只能一直待在校门口，在寒风中吹了一个多小时。 “现在是什么情况？” 待到上车后，郑军来不及欣赏奢华的内饰，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是这样的。”柳叶眉扶了扶眼镜，开口道：“王总从昨天离开公司后，截止到目前一直没有音讯，电话也已经关机，无法联系，我们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助。” “说吧，怎么帮？”郑军严肃的问道。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王总是什么时候？”柳叶眉问道。 “和你们的时间差不多，之后就没有见过。”郑军很肯定的说道：“王烁肯定没有回学校，如果回了学校，他不会不回宿舍。” “我也是。”李立点了点头，他手里还抱着他心爱的笔记本电脑。 “那王烁有可能会去哪些地方？” 这次的声音清冷，但很好听，郑军转头看去，正是坐在旁边的陈欣发话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正静静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他平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如果连你们的公司都不去，我想不出他会去哪。总不能去夜店吧？” 陈欣听得直皱眉。 “如果是这样……”柳叶眉扶了扶眼镜，她在比较紧张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扶一扶自己的眼镜，减轻压力感。 “如果是这样，我们有理由怀疑王总遇到了危险……”她顿了顿：“比如绑架。” “绑架？”郑军惊呼出声。 李立抱紧了自己的电脑。 陈欣眉头紧皱。 “但是……”郑军不解问道：“谁会绑架王烁？” …… 谁会绑架王烁？ 这也是王烁此时想问的问题。 谁会闲的蛋疼没事干来绑架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学生？还特么的极度不专业好不好！你见过哪个绑匪敲人质脑袋三棍子还敲不晕的？你见过哪个绑匪捆绑人质用的情趣套装的？ 王烁就遇到了这么一帮极度不专业的绑匪。 三棍子啊，整整三棍子，自己结结实实的挨了三棍子，然后被清醒的带到了现在的地方，还被这群货用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情趣套装捆在了椅子上。 此时的绑匪们正坐在他对面不远的地方嘀嘀咕咕的交谈，时不时的还转过头看上他一眼，眼神充满了欣慰，也不知道在欣慰什么。 “各位大哥，不知道你们把小弟请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不发生意外导致英年早逝，王烁忍了，语气尽量诚恳。 “如果你们是为了钱，你们怕是要愿望落空了，我只是一个学生，连生活费都是自己打工挣得，吃了上顿没下顿，怕是帮不上各位大哥。” 绑匪一共三个人，都带着头套，似乎怕王烁认出他们来。 “小子，你别白费力气了，乖乖坐在那等着，等正主来了再和你商量赎金的事情。” 三人中一名带着毛巾编制而成头套的男子大声说道，听声音年龄应该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左右。 “那各位大哥，能不能给我松绑一下？”王烁十分老实道：“我肯定不会跑的。” 不过仍由王烁如何说，三人怎么都不搭话了，凑在一起继续嘀嘀咕咕。 如果王烁此时能听见三人的对话，估计要被自己的唾沫呛死。 带着毛线头套的绑匪得意道：“怎么样，我说的够不够味？有没有绝世悍匪的感觉？霸不霸气？” 其余两绑匪应承道：“霸气，那是相当的霸气，果然不愧是我们大哥，做事情那叫一个专业。” 毛线头套绑匪非常受用，如果将头套摘了，估计嘴都能笑到耳根上了。 “这年头，接点活不容易，当然要专业一点才能有业绩，才会让客户相信咱们的能力，你们两个还得好好跟着我学学。” 其余两绑匪连连点头。 大概就这么个意思。 王烁喊了半天，喊得嗓子都有点哑了，也不见三人回应，索性不在白费功夫，转了转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开始思考对策。 由于自己是清醒的，而且也没有被带上头套，仅仅只是因为担心三人下狠手导致自己不得不闭上眼睛装晕，所以自己所处的位置自己大概心里有数。 这里仍然是郊区的仓库中心，而且看样子，还是已经荒废掉的厂区，也只有这里，才足够隐蔽，不会轻易被人撞破好……呸，被人发现。 手机、手表等物品已经被摸走了，现在就放在三人身旁的盒子里，想要取回来恐怕难比登天，更何况自己现在还被捆住，动弹不得。 突然他发现一抹熟悉的白色，就在三人不远处的地上。 王烁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这三人还把这玩意带来了，而且看摆放的位置，他们并没有把这个东西放在心上。 这就好办了…… 王烁心里有了一些底气。 第104章 初号系统?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 当太阳的光束从车窗里射进来的时候，周军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早已经打开的车门，陈欣和柳叶眉就站在门外，两人的神色都很严肃。 “早啊。”郑军揉揉眼睛，下了车，看着一夜未眠的陈欣，心里有些佩服，还带着丝丝对王烁的愧疚——老二有可能被绑架这么重大的事情，自己竟然还能睡着了。 为了缓解自己的愧疚之情，他主动问道：“老二有消息吗？” 老二？陈欣转头看了他一眼。 “哦。”郑军赶忙解释道：“王烁在我们宿舍排第二，所以叫老二。” 陈欣收回目光，一旁的柳叶眉开口道：“暂时还没有消息，现在基本可以认定，王总已经出事了。” “我们报警吧。”郑军提议道。 “失踪未满二十四小时，报警是不会处理的。”陈欣淡淡道。 “呃……” 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郑军尴尬的摸摸头。 “现在最主要的是确定王烁最后的出现地点。” 李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抱着电脑来到郑军身边。 “如果你们可以提供大概的方位，我可以尝试入侵w市的鹰眼系统，通过人脸识别功能看是否能找到王烁最后出现的位置。” “入侵鹰眼系统是违法的……”郑军刚想说点什么，看见旁边陈欣锐利的眼神，呐呐的收回了后面的话。 “你需要多长时间？”陈欣问道，在王烁可能出事的情况下，她的声音不自然的冷了下来，浑身上下充满了大小姐的气场。 “可能需要五六个小时，我不太确定，毕竟入侵不是我的长项。”李立如实说道，这个时候的撒谎，可能会耽误事情。 陈欣蹙眉，这个时间太长了，她等不了。 “我倒是知道一个人，应该能帮上忙。”柳叶眉想起了王烁不经意间说漏嘴的话，拿出手机：“我现在就联系他。” 众人都注视着。 电话接通了，一道明显是年轻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喂？柳助理，有什么事吗？” “有事。”柳叶眉对待除陈欣之外的人的态度和陈欣如出一辙，“我需要知道王总昨天晚上最后出现的位置在哪里。” “王总？”声音明显一愣：“不是，柳助理，没事查王总做什么？而且他也没让我做这种事情啊，我只是个画师而已。” “我们怀疑王总遭遇了绑架，现在正在某个地方。” “绑架？！” 对面的声音明显高了一大截，随即传来了一阵霹雳哐啷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又似乎在摔的时候带倒了什么。 片刻后。 “你们确定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电话对面的声音沉稳的道：“好的，我知道了。” “我们估计王总最后出现的地点在……” 柳叶眉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对面传来一声高昂的惊呼声。 “零老大！完蛋啦，王老大他出事了！” “快帮我查一下王老大他最后出现在哪里，好去救人啊！” “哎呀，情况紧急，还管什么权限不权限，王老大要是完蛋了，咱们统统都完蛋了！你查不查，你不查我自己上，也就是时间……” “零老大……你果然讲义气！” …… 众人，包括柳叶眉在内的人都面面相窥，这人……怕不是疯了吧？ 凌老大？公司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人？柳叶眉皱着眉头刚想挂断电话，电话里就传来一道声音，还是刚刚那个年轻的声音。 “在w市郊的仓储中心，王老大的手机信号就是从那里消失的！我已经把坐标发到了柳助理你的微聊上。” 随即，手机微振，显示收到一条消息。 众人随即又面面相窥。 “这就……搞定了？”郑军一脸茫然，不是说会很复杂吗？这才几分钟？ 李立抱了抱电脑，沉默了片刻，上车坐在座椅上，不再说话。 最终，还是陈欣做出了决定。 “走，仓储中心。” …… 王烁此时正暗自观察着面前这个新来的陌生人，他在脑海里仔细回忆了一下，随即很确信自己并不认识此人。 “王烁，是吗？”来人瘦瘦的脸颊上带着一副墨镜，眼圈乌黑，看起来就好像熬了好几天夜一样，下半部脸则带着包裹住全脸的口罩，让王烁看不清具体长相。 “我就是王烁，但不一定是你要找的那个王烁啊。”王烁连忙开始辩解，要是眼前这个人抓错人了怎么办？ “你一定就是我要找的王烁。”来人笑了笑，随即对在周围的几名绑匪说道：“你们做到很好，承诺给你们的后续条件我也会在稍后履行的。” “老板客气了。” 带着毛线头套的贼老大嘿嘿笑了几声，很有眼色的招呼其他两兄弟走开，将空间留给了来人和王烁。 “时间有限，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看着绑架三人组走远，来人压低声音道：“初号系统，听说过吗？” “初号系统？” 王烁瞪大了眼睛，脱口道：“你是为了初号系统来的！”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对方并没有找错人，也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一个自己从没有放在心上的初号系统。 王烁嘴角抽了抽，看着自己现在的处境，欲哭无泪，他从来都没想到，仅仅只是为了一个简单的操作系统，竟然会有人想到绑架自己。 这是什么神仙脑回路。 “我不管你们是如何做到的设计这么一种系统程序，但我希望你能如实把他交给我。” 来人淡淡道：“当然，如果你能提供这套系统背后的设计组成员，那就更好了。” 知道了对方的目的，王烁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他想过对方可能是为了钱，为了他的盛世容颜，甚至是有人羡慕嫉妒恨自己，专门找人教训自己，偏偏没想到罪魁祸首会是自己亲手开发的一套系统。 王烁觉得自己有些生无可恋了。 “如果我说设计组只有我一个人，你信吗？” “信。”来人表情不变，“一个人和一群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一个人更加省事。” 这是什么意思？王烁纳闷。 “说说吧，如何做到把一个程序封包成一个黑盒。”来人抬起眼，看着王烁：“你用了什么样的新技术、新代码、甚至新架构、新理念，统统都告诉我，我可以做主放你走。” “我说你至于吗？”王烁终于绷不住了，有些欲哭无泪道：“不就是一个初号系统吗？不就是用了新技术封包吗？你想要？你告诉我啊，我说了不给了吗？” 来人的手一抖，沉默片刻：“你，愿意给？” “为什么不愿意？”王烁叹口气：“我又不傻，一个系统和自己的命比起来哪个重要，我还是知道的吧。” “你看我像是要钱不要命的人吗？” 来人没有说话，身体轻轻颤抖，片刻后平复下来。 “说吧。” “这个说来话长了，而且说了你也不一定能听懂。”王烁开口道：“你先放我下来，让我慢慢解释给你听，这样绑着我很不舒服。” 来人点了点头，伸手招了招远处的三个绑匪，绑匪老大麻溜的跑了过来。 “老板，您又有什么吩咐？” “给他松绑。” “得嘞。” 绑匪老大立即招呼两个小弟给王烁松绑，一边解绳子，一边不忘卖弄：“老板您看，这可是我们从专业店铺里购买的专业工具，就连这绑法都是有讲究的，紧一份嫌多、松一份嫌少，这要绑的不紧不松，既让人质觉得舒服，又要让人质溜无可溜……” 我真是谢谢您嘞，王烁忍不住吐槽，他有时候也忍不住佩服自己，在这种环境里还能坦然自若的自嘲。 待到绑架三人组麻溜的收拾好东西退出道厂房外边，厂房里只剩下王烁和黑袍人相对而立。 “现在你可以说了。” ps：有读者大大发现了名字的错误，正在修改中。 第105章 追杀令! 看着面前已经拿出小本准备认真学习记录的黑袍人，王烁不自觉的咧了咧嘴。 谁能想到一个绑架犯竟然不求财不求色不报复社会，仅仅只是单纯的想要学习一下呢？这说出去谁信？ 当然，被人逼迫着教学的滋味也并不好受。 如果把眼前的环境换成课堂，把眼前认真学习的黑袍来人换成学生，那或许他会教授的更加起劲。 至于现在，他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至少，他深刻的认识到凭借自己现在的力量是无法放翻四个彪型大汉的，虽然眼前这个黑袍来人还够不上彪形大汉的标准，但不知道为什么，王烁始终都觉得眼前这个人才是四个人里面最危险的那个。 而且自从这个人出现以后，自己总会若有若无的感受到一阵危机感，隐隐约约却又真实存在，让王烁想破头也想不到这是哪来的，最后只能归结于核心对自己的脑域改造让自己变得更加敏感了。 时间缓缓流逝，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可以了。”黑袍人看了看时间，主动打断了正在滔滔不绝的王烁。 看着桌面上满满当当的笔记，黑袍人露出了一丝笑容：“王烁同学，不得不说，你真是个天才。” “不敢当不敢当。”王烁很是谦虚。 “你这样的天才，少一个就是华夏的损失啊。”黑袍来人缓缓站起身来，双方之间只隔着一张不到六十公分的便携折叠桌。 “什么意思？”王烁瞬间警觉。 “如果有时间的话，我真想好好跟你交流一番，掏空你脑子里的奇思妙想，或者……咱们还能成为朋友。” 黑袍人缓缓的低下头，将笔记本塞进了自己的黑袍里，声音愈加低沉，这让王烁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如果没有这件事，继续让你活下去，或许不出二十年，华夏it行业将会迎来新的希望。” “可惜，我已经没有选择。” 黑袍人猛地抬起头，盯着王烁，王烁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 “如果你能把这东西早点交给我就好了……你为什么不早点把这东西交给我，为什么不早点！” 黑袍人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 “如果你早点交给我，我就不会走到这一步！我就不会必须要……” 黑袍人抬起头，看向王烁，语气森严。 “杀你！” 杀你二字一出，黑袍人顿时向前扑出，越过小桌板，一把刀从黑袍中亮出，直插王烁脖颈要害。 那种若有若无的危机感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刺激的王烁汗毛的竖了起来，王烁下意识的一偏头，锋利的刀锋从颈间划过，割出一道亮红色的痕迹，鲜血立时渗出。 王烁吃痛，捂住脖子跌倒在地上，再也忍不住，大喊一声：“零蛋，急速启动，飞行模式，网络入侵准许，发布求救信号！” 话音未落，在地面上已经沉寂许久的白色零蛋张开两侧的盖板，弹射起步，直接冲上天空，前侧盖板打开，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确定了方向后随后不再停留，快速朝着仓库门飞去，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黑袍人下一刀急速挥舞而来，王烁只能狼狈的翻了个身，堪堪躲过这一刀。 “就知道你没这么简单。”黑袍人哼了一声：“能做出那样系统的人，能被下达追杀令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 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刀刀直插王烁要害。 “追杀令？”王烁连滚带爬，躲得狼狈至极：“什么人会对我下达追杀令？我招谁惹谁了！” “问你自己吧！” 黑袍人一刀挥下，王烁躲闪不及，被划过腰间，献血顿时浸透了周围的衣服。 再次吃痛，王烁咬着牙，似乎被激发出了凶性，直接迎刀而上，拼着再次中一刀的代价，用手夹住了黑袍人持刀的胳膊。 黑袍人用刀的手法并不专业，很像是胡乱挥舞，在王烁心神还震惊于有人要杀我的时候，确实成功的压制住了王烁，但王烁这一反击，也出乎黑袍人的意料之外，一时间真的被王烁夹住了胳膊并击落了刀具。 将刀踢得远离自己，王烁终于喘了口气。 “看你用刀的方法，也不是很专业的杀手吧，你不知道在华夏大地上，杀人是要偿命的吗？” “呵呵。”黑袍人淡淡一笑，“杀了你，只要让你的尸体消失就好了。” 让尸体消失？ 王烁一愣神，刚想问点什么，就见黑袍人另一只手伸进了黑袍内。 这一刻，危机感爆棚，下意识的，王烁撒开黑袍人的胳膊就开始迈腿狂奔。 还没有跑几步，就看见黑袍人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黑黝黝的东西，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随后，黑袍人又从另一只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点燃了枪管后面的火线。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专业，但一切都好像那么顺畅。 王烁甚至看见黑袍人对他轻轻说了几个字，那几个字是：“去死吧。” 同一时间。 “王烁！” “老二！” “砰！” 两个黑影同时扑到他身前，随后一道黑影被打飞出去，而另一道黑影却扑倒在他面前。 “老大！” 王烁顾不上身体疼痛，一把抱住扑倒在地面上的黑影，赫然是郑军。 只是此时的郑军，浑身上下布满了黑色的硝烟痕迹，尤其是肚腹处，更是直接被打出了一个个细小的黑洞，直通皮肉，鲜血直流。 “老大，老大，你醒醒。” 郑军张开双眼，半眯着眼睛，想要笑一笑，却吐出了一口血。 “别说话了，求你别说话了。” 王烁抬头看向四周。 他看到，陈欣、柳叶眉等人正在飞奔而来。 他看到，黑袍人摸着墙角，顺着厂房后门离开。 他看到，三个绑匪被巨大的响声惊醒，而后夺命而逃。 他抬起头，竭力嘶吼，声音沙哑。 “叫救护车！！！” …… 这是王烁今年以来第二次进派出所。 即使他很想立即扔下手里的事情去医院，但碍于他是整件事情的主要经历者，还需要到派出所做详细的笔录才行。 “好了，王同学，我们已经对你的陈述做了详细的记录，后续我们会跟进这个案件，如果有消息会尽快通知你的。” 接待王烁的，是一位漂亮的女警，一头黑色头发盘成一个丸子头，五官立体，配合上警服，看起来英姿飒爽。 “警察同志。”王烁低沉道：“请你们一定要抓住这四个人渣，我要让他们收到应有的惩罚。” 换成之前，王烁肯定会叫警察叔叔，或者警察姐姐，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在称呼上纠结。 “我理解你的心情。”女警点了点头：“我们会尽力的。” “不是尽力，是一定！”王烁认真的看着女警的双眼：“如果你们抓不到，我会帮助你们的。” “一定。”女警肯定道。 一定不一定，王烁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蠢到在华夏地界绑架，甚至动手杀人，但这都不妨碍他把这个人渣还有他后面的人一一揪出来捏死。 法律约束不了你的，我来！ 制度框架不完善的，我来！ 我要让你们这群社会渣滓，无所遁形！ 不把你们找出来，誓不罢休！ 我王烁，发誓！ 第106章 损坏的零蛋，王烁的安排 当王烁捧着遍体鳞伤的零蛋来到医院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了正在医院门口等待的陈欣。 他停顿了一下脚步，还是走了过去。 “陈欣。” 不是陈小姐，也不是陈欣大小姐，直接叫陈欣。 这是王烁第一次这么称呼陈欣，让陈欣有些不适应的同时，还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嗯。”陈欣点了点头，看着王烁狼狈的样子闪过一丝不忍：“快进去包扎一下吧，我已经安排好了医生。” “老大他……”王烁声音有些低沉。 “还在icu抢救。” 王烁点点头，随后将手里的零蛋递了过去。 之前帮他挡子弹的两道黑影，除了老大之外，就是零蛋了，事实上，要不是零蛋的速度够快，帮助王烁和郑军挡住了大部分正面的子弹的话，郑军现在是否能躺在icu都是个问题，很可能已经成盒了。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零蛋遍体鳞伤，外壳被打穿，损坏了里面的不少零部件和芯片，看上去惨不忍睹。 “这本来是送给你的礼物，却被我弄坏了。”王烁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我回去再造一个给你。” “是我让它去帮你的。”陈欣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有些想不明白：“不过我没想到它真的听懂了。” 王烁懂了。 当时形势紧急，除了郑军人高马大一马当先的跑在前面之外，陈欣和柳叶眉她们实际跑不了很快，所以陈欣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让零蛋先去保护王烁，至于保护这个词零蛋是否能理解，那就不在陈欣当时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如果换一个人工智障，王烁和周军这会已经凉了。 万幸的是，零蛋的里面是零。 “她能修好吗？”陈欣看着手里的零蛋，轻轻问道。 “自然可以。”王烁点头：“我能造出它，就能修好它，甚至可以让它变得更好。” “那就好。”陈欣笑了，这是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她救了你，以后就是她了，不要再叫它。” 看着陈欣露出的笑容，王烁也笑了：“好，都听你的，她连名字都可以是你起的。” “还能起名字？”陈欣露出一丝讶色，随即很是期待的道：“那我就叫她米娅，动漫世界的守护者。” 笑靥如花，甚是美丽。 “陈欣。” 王烁突然道。 “什么？” 陈欣从想象中回过神来，问道。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笑起来很好看。” 那一瞬间，王烁似乎看见陈欣脸色浮上了一丝红霞，那应该……是红霞吧？ …… 包扎的过程是痛苦的，尤其是对身中数刀的人来说。 “真不明白，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不第一时间上医院来，而是到处蹦跶，幸好肌肉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收缩了，夹住了伤口，流血不多，不然你这会就是被推车推进来的。” 面对医生的责怪，王烁只能苦笑。 自己的肌肉可以收缩？这点自己今天搏斗的时候就体会到了，疼痛也是一瞬间的事，过上两三秒疼痛感会迅速下降，出血量也大大减少，这才让自己在黑袍人的刀下撑了那么长时间，还能尝试反击。 这也是大脑强化造成的？大脑能控制肌肉？ 暂时将想法压在心里，王烁抬头看向刚走进来的柳叶眉。 “老大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中。”柳叶眉回答道：“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自制枪的子弹比较细碎，不太好取，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那就好。” 王烁松了一口气，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心神一放松，一阵剧迟滞的剧痛传来，这让他吸了一口凉气。 柳叶眉看的皱了皱眉：“你没事吧？” “没事。”王烁吸了口气：“这点伤和老大的比起来，算的上什么。” 想到还躺在icu的老大，想到老大那舍身一扑，王烁眼神冰冷，老大要是出事，他发誓，就算上天入地，他也要找出那黑袍人和他身后的渣滓，让他们付出足够的代价。 思索了片刻。 “柳助理。”王烁控制着自己不吸气，语气尽量平淡的说道：“咱们账面上还有多少钱？” “还有一千六百余万，这其中包含了您要清偿给陈小姐的债务部分，以及公司的运营费用。”柳叶眉熟练的回答道，虽然公司的财务归许可欣管，但一来公司还未步入正轨，还在筹备当中；二来柳叶眉对许可欣并不怎么放心，所以财务一块一直由柳叶眉自行管理。 “债务暂时不还了。”王烁道：“我稍后会给你一份清单，请你去按照清单准备一些原材料，另外……” 王烁再次吸了一口气道：“我还会给你一份技术清单，请你去找几家想要合作的加工厂和上游原材料厂，记住，合同上一定要写清楚，要完全按照咱们的技术标准来，达不到标准的一律视为违约，废止合作的同时还要赔偿巨额违约金，让对方考虑清楚。” 柳叶眉一一记下，这是王烁第一次认真的给她安排工作。 “还有，找一家w市郊区的高新技术工厂，快倒闭的那种，快刀斩乱麻，收购他们。” 柳叶眉蹙眉，开口提醒道：“这种企业可不好找，即便找到了，花费的代价可能也很大。” “那就扩大范围，魔都附近的也行，只有一个条件，交通要好，要人烟稀少，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拿下。” 柳叶眉没有再反对，虽然不知道王烁要做什么，但貌似这次有很大的动作才对。 “这样下来的话，咱们公司的资金可能会断流。” 王烁沉默了一下，狠声道：“找风投。” “但是风投公司不一定会投咱们这种小公司，更何况咱们公司现阶段没有任何业务，增值和溢价都不符合风投标准。”柳叶眉很尽责的提醒道。 “马上就有了。”王烁道：“到时候他们想来投，还要看咱们同意不同意。” 王烁哪里来的这种底气？ 柳叶眉皱着眉思考着，发现以现有的信息并不足以支撑她分析出结果。 “最后一件事情。” 王烁眼神冷冽。 “你去和警方对接，我作为受害人，希望警方能尽快查清四人的身份。” “另外，鉴于警方可能在此期间遇到的技术困难，你代表我与警方洽谈合作事宜，如果可能，我希望可以重构w市的鹰眼系统。” 第107章 郑家人 重构w市的鹰眼系统。 这是王烁从派出所到医院一直在考虑的事情。 现有的鹰眼系统是基于电子计算机的高级图像识别系统打造的，通过计算机计算当事人的脸谱特征，辅助操作员从众多的视频图像中筛选目标数据。 问题在于，这套系统的实际应用严重受制于操作系统的人员限制，毫无主动性。 它并不能实时识别一些特定的行为特征并做出报警，就像这次，明明他在小巷里被人敲了好几下，鹰眼系统却毫无反应。 这让他很是失望，改善鹰眼系统也就成了他心心念念的想法之一。 连自己在w市的安全都确保不了，自己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借鉴类人族的技术，还有什么脸面自称为异宇宙文明的唯一继承人，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为了自己而受伤的周军等人。 但重构w市的鹰眼系统，这不是自己有了这个想法，嘴上说说就可以的。 这里面牵扯到庞大、复杂的关系网络和既定的利益集团，所以王烁也只是暂时这么一提，让柳叶眉见机行事，主要的目的，还是通过警方尽快找到四名绑匪，尤其是那个黑袍人，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明晃晃的提着刀实打实的想杀自己，他从来都没有觉得死亡会有一天离自己那么近，实话实说，感受到自己必死无疑的那一刻，王烁唯一想到的，是如何才能不死。 脑海中类人族给与自己的技术一一闪过，却没有一个能派上用场，那一刻，他怕的发抖。 还有黑袍人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消息。 “追杀令。” 王烁喃喃自语，不禁有些自嘲想笑。 这都什么年代了，这种小说中的事情都能让自己遇上，就跟有人故意和他恶作剧开玩笑一般，只是这玩笑的代价，可能是他的命。 这次他们请了不专业的人，失败了，但王烁不确定这群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一c的操作系统？ 他们会不会对自己的父母、朋友动手？ 他不敢赌。 所以，揪出这次事件背后的蛀虫，势在必行，起码要让对方暴露在阳光之下。而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想办法将他们引出来。 而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强大起来，他们要敢再来，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icu手术室门口。 转过走廊的王烁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长椅上的陈欣，手里还抱着他刚刚交给她的零蛋一号，安静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烁轻轻在陈欣身边坐下。 “你来了。”陈欣抬起头，打量了王烁身上的绷带，轻轻点头：“看起来不错。” “辛苦你了。” 他知道，陈欣这是替自己守在手术室门口的。 “没事。”陈欣摇了摇头。 随即空气宁静下来，陈欣也知道王烁没有说话的兴趣，所以回答了一句后只是安静的坐着，看着手里遍体鳞伤的零蛋一号。 “米娅。” 陈欣默默的在心里喊了一声，轻轻用手磨砂着零蛋一号的冰凉外表。 时间很快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一大群人急促而来。 王烁抬眼望去，很快就发现了一队四人身穿军装的队伍，为首的，是一名面色冷峻的年轻女军官。 之所以说她是军官，是因为王烁敏锐的察觉到了她肩膀上的肩章，那是两条横杠，中间有三颗五角星，虽然不懂具体是什么级别，但肯定是军官无疑了。 “请问一下，icu手术室是不是这里？” 女军官脚步停在长椅前，身侧就是icu手术室的正门。 “就是这里。”王烁站起身来：“你们是……” “郑军是不是在里面。” 女军官声音平淡。 王烁声音一滞，默然点了点头，只要一想到老大还躺在手术台上，他的心情就好不起来。 “现在情况如何？” “还在抢救中，不过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说话的是陈欣，她也站了起来，立在王烁身旁。 女军官打量了陈欣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回到了王烁身上，看着王烁身上的绷带，皱了皱眉：“你就是王烁了？郑军受伤就是因为你？” “你是谁？” 王烁还没说话，陈欣就问道，声音不冷不淡。 女军官看了陈欣一眼，没有说话，又将目光投向王烁，等他回答。 王烁深深吸了一口气，坦然的看着面前的女军官：“我就是王烁，老大他也是因为救我受伤的。” 女军官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道：“我是郑军的姐姐，听说他受伤了，过来看看。” 郑军的姐姐？王烁了然。 “他是怎么受的伤，方便的话跟我说一说。”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王烁简略的说了一下，只是再次提及总让他有种想要立刻去将黑袍人抓出来的冲动。 “事情就是这样的。”王烁顿了顿，继续道：“不过还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老大好起来的，不论用什么办法，费用我们也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军官挥手打断了。 “郑军他做的很对，他和你们不一样，他是一名军人，迟早是要上战场的。这次的事情如果他不这么做，这会躺在icu里的是你，那么我也会把他的腿打断，连华夏公民都保护不好，以后还有什么脸回家。” 女军官声音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却让王烁愕然。 “所以你不用道歉。” 说完这几句话，女军官整了整衣帽，看着旁边的陈欣。 “你很不错，有几分你姐姐的样子了。” “你认识我姐姐？”陈欣眉头微皱。 女军官没有回答，只是扫了王烁和陈欣一眼，突然立正站好，对着王烁两人敬了一个军礼。 这让王烁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 “我还有事，必须要先走了。郑军就交给你们照顾了，帮我照顾好他。” 不等王烁回礼，女军官就对着二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作为军人，她要求郑军必须救人；作为亲人，她只能拜托他人照顾弟弟，这不是她冷血，而是任务在身，不得不这么做。 望着女军官离去的背影，王烁突然明白了何为军人。 这一场见面，前前后后不过几分钟，但却让王烁深深见识到了华夏军人的风采，郑军算一个，虽然不知道郑军姐姐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个正在上学的大学生是军人，但郑军义无反顾扑向他的那一幕，让他不得不承认这里面真的有军人做派；郑军姐姐也算一个，英姿飒爽不说，那种深入骨髓的军人气质由内而外散发，雷厉风行的作风让王烁也不自觉受到影响。 而陈欣，却是深深的望着女军官离去的背影，目光中带着思索。 半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 第108章 劫难使人成长 王烁静静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郑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原本高大的郑军此刻看起来面色惨白，十分憔悴。 陈欣就站在王烁旁边，怀里还抱着王烁交给她的零蛋一号。 “医生说郑军的体质十分不错，子弹碎片并没有很深入，没有伤到内脏，现在的昏迷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很快就能醒来。” “嗯。”王烁点了点头，确定了郑军没事，他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也落地了。 不得不说，郑军天天跑十公里的身体素质不是盖的，整整十六块子弹碎片都没让他受到过重的伤势，仅仅只是受到冲击和失血过多。 这当然也跟黑袍人使用的枪械极其简陋有关系。 “你们的运气很好。”负责取证的警察说道：“看这子弹的残留物，本体应该是市面上常见的钢珠，这种东西禁不住太高的膛压，加上犯罪嫌疑人自制的火药枪密封不严，火药威力不足，膛压较低，这才留了你们一命。” 这名中年警察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要是近距离正面命中的话，还是会致命的。只能说，你们的运气很好。” 想起警察的话，王烁苦笑。 运气吗？ 王烁看着面前的郑军。 如果不是老大和零蛋，自己早就已经死了，最后的时刻，即便自己感受到了危险拼命远离，也只跑了五六米的距离，这种距离，显然不能让自己逃命。 “老大，你这么客气，随便一扑就让我欠你一条命，我该怎么还。” 王烁喃喃自语。 旁边的陈欣抬头，看了看王烁，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手，轻轻握住了王烁的手。 冰凉的柔润触感入手，王烁偏头看了陈欣一眼，笑了。 “我没事，放心吧。” 陈欣轻轻点头，这是她十几年来，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陈欣。” 王烁的声音传来，正在认真低头观察零蛋一号上的伤痕的陈欣抬头。 眼前的王烁正静静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陈欣莫名的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莫名的有点心慌。 就在这气氛渐渐变得暧昧的时候。 一声咳嗽打破了寂静。 “咳咳，我说你们俩，老子都这样了，你们能不能换个地方秀恩爱去。” 这是…… “老大？” 王烁惊喜的回头，正好看见郑军睁开了眼睛，虚弱却又带着几分不爽的看着他们。 “老大！”王烁满脸不敢置信：“你……你这就醒了？” 郑军没好气道：“本来还想休息一下，被你俩的酸臭味熏醒了。” 陈欣快速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恢复了平静，抱着零蛋一号淡淡道：“你们俩聊，我在外面等你。” 等到陈欣出去，郑军才一脸不满道：“行啊，老二，这么快就泡上了，这是要在我这确定关系啊？” 王烁灿灿一笑，不说话。 “也就是老四不在，不然我们非把你们这对鸳鸯拆散了不可。”郑军的语气酸酸的。 “老大，你这可不像受了伤昏迷刚醒的人。” “废话，老子的体质你以为是开玩笑的？区区几颗自制枪弹，能奈我何？” 王烁听得一笑，恭维道：“看来伤势确实不重，这要是给别人听，谁能听出来老大你还在病床上躺着。” “那是。”郑军很想坐起来表现一下自己的威猛，却不小心拉动了伤口，疼的直吸气。 王烁好笑的把他按倒在床上。 “你还是乖乖躺着吧，就算是块铁，中了十六颗子弹也不好受的。医生说你现在需要静养。” “十……十六颗？”郑军听得一愣神。 “对啊，整整十六颗，都是拇指大小的钢珠，全都正中你腹部，啧啧，当时肠子都出来了，那个惨啊。” 郑军咽了口唾沫。 “这混蛋这么狠的？” “比这还狠。”王烁看了看郑军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比之前更苍白了些：“他还想补刀呢，被我英勇的打跑了。” 王烁做出了一个出拳的架势，朝着郑军挑了挑下巴：“如何，我厉害吧？” “狗屁！”郑军终于反应过来了，当即气的大骂：“就你还打跑别人，我进去的时候，你被人撵的跟死狗似的，就差插上翅膀飞起来了。” 额……我有这么差劲吗？ 王烁摸摸头，回忆了一下，自己似乎真的被人追的鸡飞狗跳，连滚带爬的，还被老大看见了，这就丢人了。 “要不是老子看见那人掏枪了，眼疾手快的扑上去，哼哼……”郑军老神在在的道：“咱俩谁在这躺着还不一定呢。” 这满满的自豪感是怎么回事？ “对了。”郑军这才记起来什么：“那个伤你的孙子抓到了没有？” “还没有。” 提起这个，王烁就不自觉冷了下来：“不过警方已经在尽力调查了，估计很快就会找到线索。” “嗯，不能让这孙子跑了。” “肯定。”王烁认真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说道：“老大，你昏迷的时候有一位女军官来看过你。” “女军官？”郑军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郑颐，她来做什么？” “主要就是看看你，拜托我照顾你。” “她会有那么好心？”郑军面带嘲讽：“她怕是来看我有没有给家里丢人，顺便看看我笑话的，被一个小毛贼打成这样，这会不知道怎么在心里笑话我呢。” 王烁有些无语，这都是什么脑回路。 提起女军官，也就是郑军口中的郑颐，郑军心情顿时变得有些郁闷，整个人缩到被子里，似乎是在提醒王烁，自己要休息了。 王烁也知道这次谈话该到结束的时候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郑军好好休息。 “老大。” “嗯？” “没事，好好休息。” 刚把头伸出来的郑军重新盖上了被子，嘟囔道：“大男人，啰啰嗦嗦。出去帮我关灯。” 王烁笑了笑，关上灯出去了。 有些事，问与不问有什么关系呢？把当时的自己换成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某一天自己看着郑军遇到危险的时候会见死不救吗？ 答案是：永远不会。 重要的是老大没事，这太好了。 心结解开，王烁觉得自己神清气爽，今天从鬼门关回来一趟的遭遇，让他觉得自己似乎重活了一回。 看来劫难，真的能让人成长。 门外，陈欣正站在那里，零蛋一号就抱在她怀里，寸步不离。 “休息了？” “嗯。”王烁点了点头：“还没吃饭吧？走吧，我知道一个地方的大排档很好吃。” 柳叶眉告诉他，这丫头，从昨天到今天，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吃饭了。之前因为担心郑军的安危，没时间考虑这些事情，现在确定了郑军底气十足，他也有心情请陈欣去吃饭了。 “不去。”陈欣摇了摇头。 “你不爱吃？”王烁以为是陈欣的眼界问题，说道：“那咱们去吃点别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欣打断了。 “他还没有抓到。”陈欣平淡道：“而且，我想米娅早点好起来。” 王烁愕然，随即笑了。 “好。” 第109章 修理零蛋 w市郊区仓储中心某厂房内。 王烁一边修理着手上的东西，一边偷偷看向坐在旁边电脑椅上的陈欣。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有人会在吃东西的时候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视觉感受，就算是饿急了，陈欣的吃饭也是不急不躁的，一小口一小口的解决掉手上的东西。 而吃完了饭，最让王烁没想到的是……陈欣竟然在吃完甜点后会下意识的舔掉手指尖上残留的奶油。 就比如现在…… 看着陈欣的目光就要转向自己，王烁连忙回过头，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零蛋一号上来。 看着王烁正专心致志的拆卸零蛋一号的外壳，陈欣回过头来，继续看着自己面前的书本，将手里的小块蛋糕喂进嘴里，然后将手指塞进嘴里吮吸一下，用另一只手翻了一页，继续观看。 这真是没想到啊…… 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四，他一定想不到他冷冰冰的妹妹还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再次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王烁这才有时间认真查看零蛋一号的具体损伤情况。 不得不说，零蛋的损伤还是挺严重的。 经过王烁的测试，已经连最基本的回应都做不到了，这说明子弹打穿外壳后，已经严重损坏了内部电路和设备，这样的零蛋，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修理价值。 但自己的海口已经夸出去了，而且陈欣似乎对这个零蛋情有独钟…… 王烁咬了咬牙。 “零，启用摄像头，开始扫描。” “无法执行命令，原因为有外人在场。” 耳机中传出零的声音，让王烁停顿了一下，他这才记起来，之前由于不想暴露零的存在，特意设置了限制条件，如果在场的还有除王烁以外的第二人，零执行命令前需要请求确认。 虽然很想解除限制，但想了想不远处正坐着的陈欣，王烁还是忍了下来。 看来，这苦逼的玩意需要自己全手动修理了，这该死的自尊心啊。 说干就干，王烁拿起了旁边的切割机…… 铝合金和切割机接触时产生的巨大噪音明显吓了陈欣一跳，她疑惑的抬起头看了看正在和零蛋一号外壳作斗争的王烁。 王烁露出一丝和气的微笑，手上却丝毫不停。 只是心里…… “这是哪个混蛋设计的外壳！搞得这么死，怎么维修！嗯……好像是我……那没事了……” 十几分钟后，还没切开的王烁内心是痛苦的…… “改设计！我一定要改设计！这糟心的外壳，谁爱用谁用！” 王烁泪流满面，自己为什么要图省事，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 糟心的三个小时过去了。 当看到一台全新的零蛋一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王烁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小得意的，只是以后这种活，他发誓不会再自己干了。 尤其是零蛋的外壳，一定要改，肯定要改，非改不可！ 而且材质也要改！没事干弄什么铝合金外壳，聚乙烯外壳他不香吗？实在不行他给厂家提供配料表，搞新高分子聚合物材料外壳！ 他还不信了。 “零。”王烁低声道：“全面检测，没有问题就开始传输数据。” 面前的零蛋身上的光条开始闪烁。 这时候，陈欣也发现了新的零蛋，她站起身走到王烁身边，安静的看着。 当零蛋身上的光条闪烁频率开始渐渐慢下来的时候，王烁伸手拍了一下零蛋的外壳，下一刻，零蛋在陈欣的注视中……裂开了。 正面的屏幕亮起，一双十分乖巧的眼睛露了出来，正灵活的四处转动；侧盖板翻起，轻扇几下，就像一双翅膀；底部的万向轮也伸展出来，让零蛋原地转了360度。 王烁松了口气，这算是成了。 “米娅。”陈欣伸出手，捧起桌面上的零蛋一号，轻轻说道：“你叫米娅。” 让她没想到的是，零蛋竟然回应了。 “好的，我叫米娅。”声音还带着丝丝机械音。 她讶然的看着手上的零蛋一号。 “这是我设计的全新交互性人工智能。”王烁有些得意的给陈欣介绍道：“它完全不同于市面上现有的语音助手和人工智能ai。” “它是一款真正意义上的，可以和人类无障碍互动的，足以完全理解主人意图的人工智能产品。” “你现在看到的是它的初始状态，在初始状态下，你可以确定你对它的称呼，可以确定它对你的称呼，可以试着定制它的声音，可以确定它的性格特征等等。” “她现在知道她叫米娅？”陈欣回过神来，看着王烁问道。 王烁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眼前的零蛋一号。 陈欣看向零蛋。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米娅，主人。” 陈欣皱了皱眉：“我不喜欢这个声音，也不喜欢这个称呼。” “我可以为您改变，主人，请您说出您的要求。” “尽量详细一点。”王烁在旁边提醒道。 陈欣点头：“其他人都叫我小姐，你也叫我小姐吧。至于声音……” 沉思片刻，陈欣说道：“我想要温和的女声，年龄在三十岁左右，性格要成熟。” “好的，已为您更改设定，您需要确定吗？注意哦，确定后不许再更改了哦。”零蛋里传出的声音变成了成熟的女性声音，只听声音，就能想象出一个成熟礼貌的女性管家站在身旁。 真的可以？陈欣张了张嘴，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零蛋，表情和韩小鑫刚见到零时如出一辙。 “你怎么做到的？”陈欣问。 “很简单的。”王烁十分欠揍的笑道：“只需要一些逻辑思维和简单的代码，还有一双手。” 这毫无诚意的回答。 陈欣面无表情的抱着零蛋走了，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专心致志的逗弄着米娅，不再理会王烁。 王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这个……其实，她可以跟着你走的，你不用一直抱着她。” 毫不理会。 讨了没趣的王烁悻悻的坐在电脑桌面前，打开了零的核心代码窗口。 刚刚的米娅和陈欣的交互虽然很顺畅，但王烁也从里面看到了问题。 作为一个真正的技术人员，要随时随地的检查反思自己的产品，王烁自认为自己很是尽职尽责。 首先就是交互问题。 虽然自己觉得语音互动没有任何问题，但毕竟现在是手机的时代，是显示屏的时代，一块观感较好的屏幕能带给大多数人更好的体验和可玩性。所以加上屏幕后的显示就是重中之重，刚刚眼睛的灵动性还有些不足，需要继续加强。而且，最好多设计几十种眼睛表情，只有一种可爱表情完全不足以应付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其次就是零本身的问题。 虽然零已经经过了自己几次大的升级，但本质上，零仍然是基于电子计算机的一段程序，即使王烁使用了更高级的代码让零看起来更聪明。 所以如果要正式的发布，仅仅靠零自主生成的程序子体是完全不够的，他还需要作出一些针对性的布置，比如预设一些语音设置，比如构建一些虚拟的性格特征，再比如模拟一些次要的情感表现，例如委屈、可爱、害羞等等。 最后，就是这个外壳必须要改一改了，不改坚决不发售，对于这点，王烁已经到了坚决不能忍的程度。 另外，常温超导体的材料也应该准备一下了，只要成功制成常温超导体，王烁就有信心制造功能性更强的计算机，到时候…… 有了方向，王烁也不再耽误，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进入了狂暴模式。 第110章 丁汝楠闹警察局 第一百零七章 丁汝楠闹警局 翌日。 王烁抬起头，看着门外射进来的阳光，这才发觉天亮了，狂暴的对着键盘发泄了一通，顺便赶了赶工作进度，王烁心里好受多了。自己被绑架被追杀、郑军受伤带来的郁闷也消散了一部分。 “陈欣。” 喊了一声，却没有回应。 王烁扭头看去，才发现厂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这妞…… 王烁隐隐约约似乎记得，半夜的时候陈欣跟自己说了什么，但当时自己太过专心码代码，没有注意。 不过还给自己留了早餐，这倒不错。 拿起最爱的包子油条，王烁一边吃一边走出厂房大门。 刚走出门，就看见两名身着正装，体型壮硕的男子走了过来。 “王先生。” “你们还没走啊。” 这两人王烁倒是不陌生，是一直跟在陈欣身后的两名保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跟着陈欣离开，反而一直守在门口。 “小姐要求我们在近一段时间内跟随在王先生身边保护王先生的安全，直到歹徒被抓到为止。” “王先生请放心，小姐的安全有其他人负责。” “哦。”王烁咬了一口包子，暗自感叹陈欣这也太小心了，不过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而且王烁发现，这次见陈欣的感觉和以前好像有很大的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呢？ 思索了一阵，没有什么发现，王烁突然回过神来，将自己手中的包子油条往前一递。 “吃了没？” …… “所以说你叫程禾，你叫程业，你们是兄弟俩？” 在王烁的再三要求下，两位壮汉也不得不接受了包子油条，三个人毫无形象的坐在门槛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大口开嚼。 “是的，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程业回答道。 “你们都是退伍军人？” 程禾、程业点头。 “真不能告诉我是哪支部队的？” 程业露出无奈的表情，摇了摇头。 “王先生，我们的部队番号是保密的，即便退伍了也不能外传。” “那行吧。” 王烁也不纠结。 保密的番号，不能外传的纪律。 王烁砸砸嘴，这听起来就很有感觉啊，也不知道陈忠轩是从哪弄来的保镖。 聊了一会天，王烁就回到了仓库里继续干活。 只是当他在电脑前坐下，看着手边吃剩的包子和油条，感觉自己似乎忘了些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呢？ “我去！” 王烁一拍脑袋。 “我忘了给老大送饭了！” …… 给老大送早餐，这可是现阶段最大的事。 王烁火急火燎的带上早餐，急急忙忙的奔赴医院，当他气喘吁吁的跑到郑军病房门口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想多了。 只见昨天还能嬉笑怒骂的郑军此时宛如一个娇弱的小姑娘一般靠在一个熟悉的背影怀里，眼瞅着王烁出现在门前，连忙喝了一口人影喂过来的汤，顺势朝着王烁挤了挤眼睛。 这意思…… 王烁懂了，他识趣的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出去的时候，他还听见有道女声带着心疼的问道：“还疼吗？” 随即是郑军微弱的声音：“有你就不疼了。” 呕…… 老大啊老大，你这是为了女人连脸都不要了啊。 匆匆而来，狼狈退去。 一来一回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还让王烁有些疲惫，毕竟他一夜没睡，加上刚刚在鬼门关上溜了一圈，即便王烁的大脑这段时间饱受数据流的摧残锻炼，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就当他正躺在椅子上准备小憩一会的时候，他那万年不响的手机又开始响了。 “零，静音。” 声音戛然而止。 片刻后……手机又开始震个不停。 这么着急的打电话方式，跟老妖婆很像啊，不过如果再不接的话，她会不会当场报警？ 王烁无奈的让零接通电话。 “王烁，你在哪？” 丁汝楠的声音寒的能渗入骨髓，如果可以，她现在真的想把王烁揪到面前猛揍一顿，泄一泄自己的心疼之恨。 由不得她不气，这家伙，先是用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让自己给他批假，等到自己马不停蹄、拉帮结派，说服这个领导，说服那个领导，好不容易把戏台子搭了起来，班子也凑齐了，就等他登台唱戏的时候，他竟然玩失踪！而且一失踪就是三天！开始还是不接电话，到后来直接关机！ 这跟那些欺骗女子的感情，裤子一提不认人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丁汝楠觉得自己如果是个气球的话，这会已经炸了。 她决定，只要王烁一说话，她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科大炸药桶，让他亲身体验一下自己练了二十年的功夫。 下一刻，王烁虚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丁老师，我被绑架了，刚被救出来，现在在医院。” 就准备爆发的丁汝楠一愣，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 当知道王烁被绑架之后，丁汝楠先是很冷静的安慰了一下王烁，让王烁待在医院不要乱跑。 然后用了四十来分钟赶到医院。 见到了满身绷带的王烁，丁汝楠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然后从王烁委屈的添油加醋中了解到了郑军的惨状，脸色随即变得更加阴沉。 最后从郑军的病房里出来后，丁汝楠的脸色已经乌云密布，阴沉无比。 “这么严重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老师？” 王烁无话可说。 “这次郑军命大，你也命大，你们都没事，但如果你们真的出事了，学校没法第一时间知道，你知道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 最关键的是，自己如何跟老师交代？曾教授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一定照看好这个宝贝疙瘩的。 丁汝楠恨铁不成钢，狠狠瞪了一眼不给她省心的王烁。 “人抓到了吗？” “没有。”王烁摇头：“警察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跑掉了。” “哼。”丁汝楠狠狠道：“这群家伙还是这么没用。” 说着，将手里给郑军买的营养品丢给护士，拉着王烁往外走去。 “老师，咱们这是去哪啊？” “警察局！” …… 名震科大的丁汝楠老师有多暴躁，王烁总算是见识了。 一路走来，无人可挡，甚至还有年轻警察看见丁汝楠后，直接上来问候一句“丁姐。”，这把王烁看的目瞪口呆。 这年头，有实力的人都这么豪横的吗？ 直到来到副局长办公室，丁汝楠这才收敛了一下，敲了敲门。 “进来”。 丁汝楠推开门走了进去。 “哦，我当是谁，原来是汝南啊。” 局长是一名干净利落的中年人，看到丁汝楠后笑道：“怎么，这次是打了哪个小混混，还是抓住了哪个猥亵狂？” 丁汝楠哼了一声，很不爽的坐在沙发上，王烁跟了进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呆呆的立在沙发旁。 “小子，看你也年级也不大，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呢？” 副局长明显把王烁当成了主角，语气严肃，就准备开始教育一番。 “李叔，您别装了。”丁汝楠冷冰冰道：“您几十年的眼力，连人群里哪个是贼都能一眼看出来的堂堂优秀警察，您能看不出来这位是我的学生？” “呵呵。”李叔喝了口水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笑道：“老了，老了，不如以前了。” 丁汝楠直接摊牌了。 “李叔，在您的辖区，发生了绑架甚至开枪杀人这么严重的恶性事件，你难道就不管不问，仍由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李叔放下茶杯，看了一眼丁汝楠，再看看站在一旁的王烁，叹气道：“这位就是昨天绑架案的王烁吧？” 见王烁点了点头，李叔才继续道：“汝南，王烁同学，我知道你们的心情很迫切，我们也同样想尽快抓住凶手，好将其绳之以法，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可是……” 李叔摇了摇头：“可是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啊。这个案卷我早上也看了，三名嫌犯没有正面像，只有大概的描述……” “哦，这个我有。” 王烁举了举手。 李叔顿了顿，问道：“你有？凶犯正面的情报？” “他们始终没有脱下头套，但是我有他们的视频，不知道能否凭借这个找出他们？” “可以试试。”李叔点了点头：“据我们了解，除了这三位凶犯外，还有一名凶犯，也同样没有……你别告诉我你也有？” “有。”王烁老实的点了点头。 李叔沉默了一下，还是回复道：“这些都有的话，可以交给我们的技术部门进行数据比对，不过w市这么多人，按照王烁同学的陈述来看，开枪的这人不一定就具有案底，排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个我也可以帮忙。” 李叔的话戛然而止，他看着王烁：“你说什么？你也能帮忙？” 王烁咳嗽了一下，脑子里回想着陈忠轩给他上的课，挺了挺身板：“李局长，忘了自我介绍一下。” “我，王烁，现在是华中科技大学的学生，同时也是w市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法人。” 第111章 白宫算个屁 王烁没想到，昨天刚给柳叶眉布置了任务，今天自己就被丁汝楠带着先来协商了一波。 一个半小时后，丁汝楠才领着王烁走出了警察局的大门。 两人一路步行，丁汝楠在前，王烁亦步亦趋的跟着，同时想着心事。 “王烁。” “丁老师。” 声音同时停止。 “什么事，说吧。”丁汝楠淡淡道。 “老师您先说吧。”王烁摸摸头，有些尴尬，这该死的默契。 “嗯，你是什么时候开的公司？” 丁汝楠也不客气，直接问道。 “应该是上个月。” 虽然不知道丁汝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王烁还是老实的回答道，事实上，什么时候开的公司他自己都不清楚。 “一边是一个只开了不到一个月的公司，一边是一个还在上大学的大学生，你觉得，警察局会接受你的提议吗？” 原来是担心这个。 “不会。”王烁肯定的点点头。 他从来都不认为这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更不认为这件事情可以简单的办成，毕竟这是牵扯到整个w市的大事，对于这种事情，政府层面从来都是慎之又慎的，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扯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利益交换。 “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沉默了半晌的丁汝楠说道，随即又是狠狠的瞪了王烁一眼：“你现在就安心养伤，这个样子，被同学看见了，还以为我华科大连一个讲师都保护不了！” 王烁心中一暖，知道丁汝楠这是在关心自己，不过下一刻…… “还有你的课，欠下的都给我记在欠条上，好了以后就补上，每天四节课。” 好吧，自己果然多想了，丁扒皮是不会给自己任何休息时间的，每天四节课，一节课两个小时，会累死人的好吗？ “你有什么事，说吧。”一锤定音不给王烁反驳的机会，丁汝楠的心情似乎有了些改善，贴心问道。 “我想……去给老大送饭了。” 目送着王烁离开，丁汝楠拿出手机，选了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老师……” …… 老大是不需要王烁送饭的，王烁是深知这点的，毕竟，能赶在热恋期让老大柔弱一回也不容易，平常没有生病的时候可没这个待遇，别说搂抱喂饭了，就是摸个手也能把郑军高兴半天。 所以这句话，也只是为了摆脱丁汝楠的借口罢了。 晚上七点钟，王烁准时踏进了前沿公司的大门。 公司灯火通明。许可欣正杵在接待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瞌睡，看见王烁进来，赶忙起身，惊喜的迎了上来。 “王总，您回来啦？”随即又盯着王烁身上的绷带打量了一下，担心道：“您没事吧？这是谁干的？您又没钱，没事绑架您干嘛啊。” 呃……你要不会说话你就别说了。 王烁无力吐槽，淡淡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转身上了三楼，留下许可欣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发蒙。 “我又说错话了？” 三楼。 随着王烁的进入，熟悉的问候语又在耳边响起。 “欢迎回来，先生。” 而沉浸在一旁不知道做什么的韩小鑫，也惊异的抬起头来，惊喜道：“大老板，你回来了？” “嗯。”王烁淡淡的应了一声。 “我听柳助理说，您被绑架了，所以您这是……”韩小鑫搓搓手，眼睛发亮：“经历了七七四十九道劫难，九死一生逃出来的吗？” 感情许可欣是嫌我穷，而你以为我西天取经去了？ 王烁无语，自己这些员工，怎么一个正经的都没有？幸好还有个柳叶眉撑门面，不然自己这公司估计早晚得倒闭，亏自己还在警察局里天花乱坠的吹嘘了一通，这要是真的有公司过来考察，这些员工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懒得理韩小鑫，王烁直接开口道：“零，报告公司的情况。” “一切正常，先生。” 王烁撇了一眼旁边的韩小鑫，韩小鑫心虚的低了低头。 “报告韩小鑫的情况。” “已汇总：韩小鑫工作情况。为您显示在大屏幕，先生，你也可以准许我为您语音播报。” 王烁仔细查看了一下，气乐了。 “好啊，测试新的入侵工具包，入侵了二十五家企业，导致其中十四家企业服务器奔溃，十五家企业网站页面无法正常显示，韩小鑫，你可以啊？” “老大，我错了。” 韩小鑫很干脆的认错了。这也怪他一时疏忽，竟然没忍住，要不是死皮赖脸的请求零不要把他交给警察，估计他这会已经坐在局子里喝茶了。 没错，就是死皮赖脸，通过这几天深入接触，尤其上次关系到王烁安危时，零破例帮他入侵公用通信网络之后，他才发觉零除了功能强大外，或许真的存在一定的逻辑思维，至少他可以自主判断某些条件，然后选择结果，而不是呆滞的等待接收指令，然后固定的输出结果。 这完全是两个层面的东西。 虽然之前就已经有了预感，但真的确定后，韩小鑫还是觉得自己头皮发麻，这是对零的恐惧还有对王烁的讳莫如深。 当一个机器真的拥有了人类的思维逻辑，这种结果……韩小鑫不敢想。 王烁瞪了韩小鑫一眼，不再理会，虽然他认为韩小鑫的做法不妥，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总不能找上门去一一道歉吧？ 原不原谅的王烁不知道，但被打死的可能性很大。好不容易从绑匪手里逃脱，王烁可不想自己为了这点事情搭上性命。 况且，他现在也没有时间去理会。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坐在电脑桌前，王烁皱起眉头思考着，韩小鑫也不敢说话，静悄悄的坐在茶几上，悄无声息的翻动着自己的手机。 对于手机，王烁并没有禁止，毕竟，韩小鑫所有的信息都在零的监控当中，只要触发了关键词，王烁就能让韩小鑫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毫无自由。 为了自由，韩小鑫忍了，坚决不透露跟零有关的任何事情。 此时此刻，他正和自己的小伙伴们聊的火热。 “咱们伟大的画工猎狐大人上线了！” “猎狐大佬，拿工资的生活咋样？” 韩小鑫飞快划过，就当自己看不见。略过不想回答的，剩下的就是想回答的，作为一个大佬，韩小鑫是一个懂得选择的人。 “猎狐大佬，咱们什么时候再组队搞一波白宫？铃雀队那群菜鸟又在挑衅咱们！” 韩小鑫微笑输入：“别着急，这两天不方便，老大我在进修，等我出关，他们都是渣渣。” “进修？猎狐大佬，你是跟上次你给我们说的那位巨佬进修吗？” “真的有这样的巨佬？” “猎狐大佬，你不是去给人画画去了吗？怎么是去进修？” 韩小鑫气急：“谁画画了？谁画画了？那是高人对我的考验！现在我通过了考验，自然要跟着高人修行一番！待我功力大成，别说白宫，就是五角大楼我也敢去！” “切……” 聊天界面一阵嘘嘘的表情。 韩小鑫看的咬牙切齿，用单身十六年的手速飞快输入：“你们还别不信，我跟着的这位高人，动动嘴就能摆平你们。” “真的假的？能不能搞白宫？” 韩小鑫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那肯定了，动动嘴的事。等我进修出师，我猎狐的威名将再次响彻世界，到时候……” “猎狐大佬，你能不能让你背后的那位巨佬带我们搞白宫？” 韩小鑫咬牙，你们没完了是吧？ “这种事情，那位高人根本看不上，等我进修完了……” “大佬你说来说去，啥时候才能搞白宫？” 韩小鑫一口老血喷出：“白宫算个屁啊！” 第112章 查找线索 白宫确实不算是个屁，起码要比屁厉害一点，但这些混蛋真的很气人啊有没有，老子又不是没有去过白宫！ 正当韩小鑫咬牙切齿的准备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一条消息的弹出让他戛然而止。 那是一条私发消息，通过私密渠道。 悄悄看了看坐在桌面上聚精会神的王烁，轻轻点开。 消息只有四个字。 “鸿盟，集合。” …… 屏幕右下角轻轻弹出一条消息，正在工作的王烁看了一眼，随即轻轻点头，界面随之消失。 撇了韩小鑫一眼，王烁微微摇头，继续看向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 屏幕上面正显示着一个cad界面，王烁仔细的思索了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将cad文件保存到加密文件夹，然后小心的消除了痕迹，这东西，暂时还不到出世的时候。 他虽然很憋屈，很想一步到位，但这次的绑架事件却给王烁提了个醒，任何好东西，能拿出来是一回事，能保住给自己创造利益又是另一回事。正如陈忠轩提醒他的的那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就比如这次，一个自己都没看上的软系统都已经让某些人不计后果了，而cad文件里的东西，比软系统重要一万倍，这是能改变世界格局的玩意，这东西拿出来，怕是整个世界都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华夏政府都保不住自己。 当然，保不保的先另说。 还有那什么狗屁追杀令。想破脑袋王烁也想不明白，什么人会对自己这个手无寸铁的学生党下追杀令，不过貌似这追杀令引出来的人不怎么专业就是了。 这世界，果然是不太平的，总有人会在你的意料之外铤而走险。 这种无能为力、力不从心的感觉让王烁不爽，很不爽。 这种不爽，终归要有人承受代价的。 而现在，王烁要做的，就是让自己不用再承担这些混蛋铤而走险的后果。所以除了类人族的愿望之外，他也有了新的目标。 “零。”王烁打字道：“创建新任务，名称：零蛋升级计划。” “已创建任务，请说明任务的内容。” “零蛋升级计划：探索零蛋结构的优化；配置武器系统；增加传感器；高级传感器制造；能源系统改进；机动模式改进；产业化配置基础。” “分类进行统计，内容稍后详细添加。” “已生成任务清单，当前已进行任务五件，已完成一件。” 还有一件已经完成的任务？ “调出来，显示在桌面。” 一个窗口跳出来，王烁查看了一下，这才记了起来。 “怎么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王烁一拍脑袋，看了看时间，似乎还能来得及。 “韩小鑫，陪我去个地方，带上你的笔记本电脑。” …… 不知道为什么，韩小鑫总觉得这次王烁回来后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以前的王烁虽然时不时的表现的很是深邃，但总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实际接触下来也是大男孩的感觉居多，虽然足够变态，但没有韩小鑫想的那么老谋深算。 这次的感觉完全不同了，深邃中多了一些深沉，深沉中多了一丝忧虑，忧虑中又含着一丝急躁，急躁中又含着……咳咳，跑题了。 韩小鑫小心的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座位上，拿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玻璃瓶一脸沉思的王烁，想着应该怎么开口，但余光瞟道正在前排开车的两位彪型壮汉时，咽了咽口水，思路顿时有了些偏移。 “大老板什么时候雇了保镖？” …… 四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处写字楼下。 虽然已经是晚上八点三十分钟，但写字楼里依然一片通明。这个时间点，正是社畜们贡献自己头发的时候。 王烁将电脑递给韩小鑫，淡淡道：“展示你实力的时候到了，帮我查一下这栋大楼里的服务器，找到一个叫昕动科技有限公司的地方，员工电脑编号00540。” 韩小鑫一愣：“老大，你怎么不做？” 王烁靠在椅背上，将玻璃瓶放到眼前仔细观察，一边随意道：“我从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韩小鑫：“……” 感情你不能做违法的事情，我就能做了是吧？压榨员工剩余价值也不是这么压榨的！ 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王烁不做，可以；他不做，不行。韩小鑫再次感受到了社畜的苦逼。 愁眉苦脸的接过笔记本电脑，韩小鑫熟练的接入了附近的无线热点，随后上千度搜索了一下昕动科技有限公司的官方网站。 “果然有，看这网站规模，这个公司实力不弱。” 韩小鑫喃喃自语，有了官网，事情就好办很多了，入侵这种服务器，他十分有经验，只是手里掌握的逻辑漏洞，就足够把这种服务器入侵个上百次还不重样。 只是可能时间有点过长，已经吃到人工智能甜头的韩小鑫眼巴巴的抬头看向王烁，能省事，谁还愿意费工夫呢？ 王烁继续观察着自己面前的玻璃瓶，晃荡着里面银白色的细砂状物体，对于韩小鑫求助的目光直接无视，装没看见。 求助无望的韩小鑫只好委屈的将注意力集中道面前的电脑上来，暗自振奋了一下精神，韩小鑫，你堕落了，这种事情对你不是家常便饭么？什么时候入侵个普通公司的服务器都瞻前顾后的了，这还不是有手就行的事情？ 只是……真的很想让零辅助啊，那酸爽的感觉就和吸毒一样，用一次就完全戒不掉了，毕竟能用十秒钟解决的事情，谁会乐意花三十分钟呢？ 不行，还是得好好表现，争取继续升级零的权限，早晚有一天，他韩小鑫也要做到边喝饮料边沦陷白宫，攻陷五角大楼。 暗自给自己打气，手上却丝毫不停，十分快速的打开了昕动公司官网的源码页，顺利的找到了公网ip，然后就是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操作。 几分钟后，韩小鑫抬起头。 “老大，已经找到了昕动科技有限公司的内部服务器，获取了局域网资料，让我看看，00540号员工站的对应人是……空？” 王烁转头，有些疑惑：“空是什么意思？” “就是空，也就是没有人使用这台机器。”韩小鑫看着屏幕上的信息，解释道，他自己也有些疑惑。 “这不可能。”王烁摇摇头，零不可能犯这种基本的逻辑性错误，要说位置标记错误王烁还信，毕竟位置信息也是基于硬件计算出来的，但计算机基本标识这种事情零是不可能搞错的。 “能不能查找到这台机器。” 韩小鑫快速敲击了几下，然后道：“关机了。” “尝试开机。” “没法开机，估计是有人拔掉了网线，造成了服务器的误判。” 王烁皱了皱眉，随手将玻璃瓶装进兜里，拿出外套穿在身上，打开了车门。 “咱们上去一趟。” 第113章 业务? 昕动科技有限公司。 吴晗抬起头，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脖颈，看着窗外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自从爬上项目总经理这个岗位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么加班了，也很久没有像现在这么疲惫了。 年龄的增长和长时间的养尊处优，让他已经不太适合程序员这个岗位了。 果然，人就算心比天高，不服老也不行，身体会时时刻刻提醒你，你已经老了。 “要是宁浩还没有辞职就好了。” 吴晗叹了口气，这个小伙子他是十分看好的，技术好，人也勤快，经常加班到凌晨。最重要的是，他是团队里唯一擅长软件架构的架构师。 让他有些搞不懂的是，这个前途远大的年轻人为什么要执意辞职？ 为了钱？明明他主导的项目已经上马，进展也十分顺利，只要他再继续坚持一个月，年底总会有他的奖金，即便没有，自己这个总监还能看着他白干活不成？ 那么，为了前途？作为昕动科技有限公司的老员工，他不觉得w市还有比昕动公司更好的去处了，离开了昕动公司，到哪都是一样。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搞不懂。 吴晗摇摇头，伸手按响了桌面上的呼叫器。 “总监，您找我？” 进门的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姑娘，也是今年刚进公司的新人，因为人长得漂亮可爱，手脚也很利落，被吴晗招进来当了自己的助理。 看着年轻姑娘也能让自己的心态更年轻一点不是。 “帮我倒一杯咖啡，然后去问问人事部新的架构师招到了没有，我们这的项目可没法继续等了。” “好的总监。” 小姑娘点点头，出去了。 很快，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就被放到了吴晗的桌面上，吴晗端起咖啡，背靠着转椅，坐在大大的落地窗前，静静欣赏着w市的夜景。 片刻后，门又被敲响了，进来的还是之前的那位小姑娘。 “总监，有人找您。” 吴晗皱了皱眉，这么晚了，谁会跑到这里来找自己？ “是谁？” “他说他叫……”助理小姑娘有些疑惑道：“王烁？” …… 直接来找00540号机器的主人是王烁早都考虑好的事情，所以在韩小鑫查找到00540号机所在的楼层和部门之后就直接到了这里，找到了这里的部门领导，然后静静等待。 他倒要看看，可以从陈氏集团公司分部消无声息的带走u盘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尊大神。 只是……他和零把所有的情况都考虑到了，就是没有考虑到眼前这一幕。 面前这个自看到自己就满脸笑容的中年男人是怎么回事？还有这莫名其妙被转移到贵宾接待室，还提供了热茶的待遇是怎么回事？ 看着旁边的韩小鑫一脸佩服的看着自己，王烁很想说，这种情况也不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啊喂！ 自己只是想上来打听打听情况，原计划打听不到就让零直接监听的，谁知道遇到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 “王总。”吴晗笑着搓搓手，虽然面前的男子很年轻，但他没有丝毫的小看，寒暄道：“久仰王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王烁面露古怪，这话怎么听得这么耳熟？似乎自己应付某个人的时候也是这套话术？ “您认识我？” 吴晗笑道：“只要是在行业里的，谁不知道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和王烁王总的大名啊。”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都报出来了，看来真的是认识自己无疑了，只是……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名气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您也见过我？” 吴晗点头：“有幸见过王总对外宣布时的照片和视频，不过也幸好我见过，不然今天恐怕就要和王总失之交臂了。” “不瞒王总说。”吴晗压低了声音：“您设计c软系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业内都是赞不绝口，尤其是日国技术员田中离场那一幕，那真是传的绘声绘色，大家都说，您是华夏制造业的救星呢。” 这些……自己为什么不知道？王烁一时间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陷入了自我怀疑。 看着王烁一脸怀疑的样子，吴晗笑了：“王总，您还真是谦虚，这种事情，换个人早都恨不得宣扬的全世界都知道了，您除了发布一个通告之外，什么都不做，这种境界，真是让人佩服。” 这是谦虚吗？王烁有些无语，这是压根不知情好吗？ 不过别说，这种走到哪都能被人认出来，并且极尽推崇的感觉，还真是……意外的好。 对了……自己似乎可以利用这点作作文章？ 不过这个事情现在先不着急，王烁定了定神，将心里的想法暂时压下，王烁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说道：“吴总监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个大学生而已，哪能当得起这么崇高的评价。” “王总过谦了，过谦了。”吴晗笑了笑，知道王烁不想谈这个，转移话题道：“王总今天来是和我公司谈合作的？” “合作？” 王烁微微一愣，随后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还真不是来谈合作的，而是来找茬的，只是这话该怎么说才能不得罪人？ 网友们有知道的抓紧回复，在线等，挺急的。 “不是合作？”吴晗了然的点头，随即道：“那就是来找朋友的？” 这个倒是接近了，虽然不是朋友，但也没啥大仇，于是王烁点了点头：“他是你们这里的00540号员工。” “00540号？”吴晗眉头一挑：“宁浩？” 是叫宁浩吗？王烁暗自将名字记下，表面却不漏丝毫的点头道：“对的，就是他，我这几天联系不到他了，打电话也一直关机，所以就来公司看看。” “那您来迟了。”吴晗摇了摇头，倒也没有怀疑什么，毕竟他打宁浩的电话也是关机：“宁浩三天前就离职了。” “离职了？” “对，离职了。”吴晗点点头：“还是我亲自给他办的离职手续，员工牌和辞职信都还放在我办公桌里。” 王烁仔细的观察着吴晗，随即轻轻摇头，这个人没有撒谎，也没有必要撒谎，只能说这个宁浩的运气还真不错。也对，从任务发布后零一直毫无所获就可以看出，这个宁浩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可能就连破解u盘都是在不联网的单机情况下进行的。 至于为什么选择在公司进行破解……估计这个人当时就想好要辞职了吧。 这样看来，辞职似乎也不是很奇怪，只是这样一来，自己答应拿回u盘的愿望就落空了，陈氏集团不会借此不给钱吧？ 王烁有些发愁，只觉得诸事不顺。 “王总？” “什么？” 吴晗试探问道：“不知贵司现在是否能承接一些外包业务？” 似乎是怕王烁误会，吴晗接着解释道：“当然只是简单的外包业务，不要求达到陈氏集团委托的那种水准，只要正常可用就可以，您看？” 王烁这才完全回过神来，在吴晗一脸期盼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业务？接！” 有送钱的业务，为什么不接？正好自己的计划很缺钱！ 第114章 证物 王烁走了。 吴晗亲自下楼，目送着王烁上车离开，当然，离开的王烁还带走了合作备忘录，约定了预制合同的相关事项。 不过，吴晗想到王烁临走前那段话…… “我会派公司员工过来正式签订委托合同，但是我不保证合同能顺利签订，毕竟我公司的有些合同约定你们可能无法答应。” “不能答应的合同约定？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价格过高？期限过长？” 吴晗有些纳闷的喃喃自语，转过身走进了大楼里，临走还不忘给小秘书布置了加班任务。 “小刘，照着备忘录草拟一份委托合同，弄好了明天拿给我看一下。” “好的总监。” 跟在吴晗屁股后面的小姑娘连连点头，随即有些疑惑的问道：“不过总监，我们为什么要和这个王总签委托合同？” 为什么要签订合同？ 吴晗呵呵一笑：“小刘，我早就跟你说了，干咱们这一行，不能只看着眼前的工作，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注意相关相邻行业的消息。” 顿了顿，吴晗问道：“你知道这位王总是什么人吗？” 小姑娘摇摇头，她确实对这些事情不是很关心，反正只要每天把眼前这位总监安排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基本不用动脑子。 “他是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法人，极有可能也c软系统‘初号系统’的设计师，同时也是一位架构设计师，咱们的项目现在遇到了架构方面的问题，公司要求咱们一周之内找到解决方案，这个时候，你说找这么一个有可能设计过大型项目的设计师是不是最优选择？” “可是……”小姑娘犹豫道：“他还很年轻，而且，这些都是总监你在网上了解的信息，有可能是虚假的。” “你这个担心倒也对，还算有点心眼。”吴晗点点头：“不过没关系，陈氏集团选择了他，日国公司选择了他，媒体选择了他，咱们有什么理由质疑他？况且……” 吴晗笑眯眯道：“就算他做不成也没关系，有合同在手，咱们又不需要付出什么，之多也就是砍掉项目罢了，怕什么呢？” 小姑娘张大了嘴巴，是这样的逻辑吗？ …… 吴晗的逻辑有没有问题，不是王烁现在关心的问题，甚至这份合同能不能成功签订，王烁也毫不在乎，他现在只是在思考着一件事情。 他似乎……远远低估了“初号系统”带来的影响？ 即使之前已经有了陈忠轩和曾教授的赞许，即使已经听过国内领跑，世界领先等等字眼，王烁也仅仅将其当做长辈见了晚辈的一种平常的关心和鼓励，但经过这次因“初号系统”引起的绑架事件以及自己在昕动公司遇到吴晗之后受到的待遇，都在说明一个问题。 自己，远远低估了“初号系统”带来的影响力。 自己，貌似已经在某个领域有了一定的名气，以至于吴晗这种业内人士都足以从新闻中了解自己。 别看吴晗对自己很客气，但能做到一个公司项目总监的位置，都不是单单靠资历就能混上去的，眼光、手腕缺一不可，在吴晗前进的道路上，倒下的对手不知凡几。 这样的人，愿意花时间去了解一个还在学校里的学生，并且还能保持一定的态度，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这倒和自己计划的事情有部分重合了。 拄着下巴一脸沉思的王烁没有注意到，就在他沉思的这段时间，坐在他旁边的韩小鑫欲言又止好几次，憋得脸都快红了，活脱脱一副便秘的模样。 好不容易挨到进了公司，韩小鑫刚想说话，就见王烁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并挥挥手示意他先出去。 韩小鑫只好把已经到嘴边的话重新憋回到了肚子里，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零，联系陈欣，视频电话。” 仍然是通过微聊的视频通讯功能链接，这点让王烁很不爽，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现在微聊势大呢。 十几秒钟后，视频接通。 “什么事？” 陈欣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但画面却有点稍暗，偶尔还有点晃动。 王烁有些纳闷：“你在车上？” 见陈欣点头，王烁才不解道：“你不是回东海城了？” “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 好吧，这妞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王烁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总感觉陈欣比自己还忙。 “好吧，那我长话短说。”王烁从兜里掏出一个玻璃瓶，瓶子里还装着小半瓶银白色的砂装物体。 这是丁汝楠带他去警局时，李局长亲自从证物室里领出来交给他的。 警方并没有从这个瓶子以及瓶中的银白色砂砾上查到任何蛛丝马迹，几次筛查的结果也只是表明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瓶子，瓶中的银白色细砂也只是某种金属粉末，仅此而已。 当然，如果不是这样，李局长也不可能将这个东西交给他。 “这东西是你的吗？” 陈欣扫了一眼，摇摇头：“不是我的东西。” 王烁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应该不是陈欣的东西，现在只是再次确认一下。 “还有事吗？” “还有u盘的事情。” “u盘找到了？”陈欣有些奇怪，她没想到王烁真的能找回u盘。 “没有。”吐出口气，王烁想到今天自己白跑一趟就有些郁闷：“不过我已经查到了一个叫宁浩的人，u盘很大可能在他手上。” “宁浩？”陈欣念叨了一句这个名字，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似乎有些耳熟：“你等一下。” 片刻后，陈欣再次出现在屏幕前。 “宁浩，是鹏程公司的前员工，前一个月离职去了昕动科技公司任职。”陈欣的目光中露出一丝冷冽：“是他拿了u盘？” “恐怕是的。” 王烁无语的点点头，心中为这大兄弟感到悲哀，你说你走了就走了，为什么要掉头回来偷u盘呢？还偷到自己身上了，这下好了，跑都跑不利落了，w市就这么大，你能跑哪去啊。 这么想想，还真有点同情这哥们了。 “我会让我爸去追查这件事。”陈欣点点头，就准备挂断通话。 “先等等。”王烁急忙道：“给我也发一张他的照片过来，我也可以帮忙查一查。” “好。”陈欣抬头看了王烁一眼，声音温和了一些：“你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跑。” 通话结束。 “好好休息，不要乱跑？” 王烁摸了摸鼻子，这种关心人的话，从陈欣这块百年冰块嘴里说出来还真怪啊，要是陈诚在这里，看见自己的妹妹如此温柔的说出这番话，估计会直接跳起来。 淡淡的笑了笑，王烁也没有去理会刚刚收到的信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尽量将里面的绷带露出来，然后开口道： “零，联系陈忠轩陈叔叔。” 第115章 抉择 陈氏集团w市分部。 陈忠轩静静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品着清茶，往常陪伴在他身边的陈邦国此时并不在此处。 手机就放在他的身前，显示着王烁已经完毕的通话。 片刻后，陈忠轩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原本自己不想这么早就表态的，但事情的发展出乎了自己的预料，王烁竟然被绑架了，先不说这是一起偶然事件还是一起蓄谋已久的策划绑架，单单就绑架这个事情，就已经表现出了事情的不简单，再加上之前的u盘失窃事件，不能不让他多想。 这次，还真是难办了。 一边是关系到集团利益的授权合同，决定权在王烁之手。 虽然自己和王烁的合作看起来好像陈氏集团势力更加庞大，但其实一直都是王烁占据优势。 “初号系统”的整个技术体系完全掌握在王烁手里，也不知道王烁用了什么技术手段，所有的逆向工程分析统统失败，这就导致了如果王烁一旦取消系统的授权，那么陈氏集团将迎来雪崩，这比之前和w公司合作失败的后果来的更加严重。 而眼下，王烁显然已经准备这么做了，对外的消息已经公布了好几天，估计有些消息灵动的厂家都已经派人洽谈了吧？ 好在经过沟通，陈忠轩能确定王烁对陈氏集团并无恶意，仅仅只是谋划而已。 不过……王烁就真的这么有信心将这些事情都归咎于陈玉琼头上？甚至有信心挽回陈氏集团的损失？ 想着王烁坚毅的面容，陈忠轩忍不住有些头疼，现在的年轻人，为何都如此的倔强，倔强就算了，毕竟在自己面前倔强的王烁也不是第一个，之前敢在自己面前倔强的都已经随风而逝了，偏偏这个王烁还有倔强的底气，再加上陈欣的关系，让自己有些无可奈何。 另一边是陈氏集团眼下的问题，这个决定权在自己之手。只是…… 老伙计，我到底该如何做？ 还有陈欣。 昨天陈欣就从自己身边抽走了陈氏两兄弟，今天更离谱，直接带走了自己的贴身保镖，什么事情轮得到动用两名王牌侦察连队的兵王？ 陈忠轩有了猜测，但越猜测，越无奈。女大不中留啊，这胳膊肘已经长到家门外面去了。 再次叹了口气，陈忠轩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点了几下。 “陈秘书，写一个声明，承认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公布的事情属实，点明咱们正在自查，如果查到背后之人，决不姑息。” “另外，帮我致电w市方市长。” …… 华中科技大学。 曾教授正坐在校长办公室里，向丁丛生详细汇报了事情的经过。 “这么说，王烁现在已经没事了？” “王烁收了伤，但问题不严重，另一名叫郑军的同学受伤较为严重，还在医院里躺着。”曾教授回复道。 “王烁没事就好，王烁没事就好。”丁丛生长长出了一口气，原本皱起的眉头缓和了一些。 要是王烁出事，那他们之前的所有规划都全成的一场空话，足以让整个世界颠覆的人工智能很可能会就此夭折，他丁丛生将从此被钉在教育史的耻辱柱上，当然，一同被钉上去的，还有面前的老友曾学伟。 王烁太重要了，重要到不能出一点点事情。 曾教授有些无语，另一位同学也受伤了啊！你好歹表示一下关心好吧？ “至于这位郑军同学……嗯……我会出面代表学院探望慰问。另外，郑军同学为了救同学英勇无畏，我提议由学校颁发一个见义勇为奖，奖金两万，你觉得如何？” 曾教授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点点头：“慰问我也会去。” 按他的性格，这些事情是不想也不会参与的，但这次不一样，郑军救的人，是王烁，无论如何，他都要当面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郑军这一扑，救的是华夏未来几十年的国运啊！ “还有，汝楠说的事情……”丁丛生思考了一下，随即道：“既然王烁有这个想法，那咱们就尽量促成。这件事情不好办，就由老曾你出面，你是学界泰斗，能量比我大，联系中央科学院的同仁或许会有效果。” 曾教授点点头，为了自己的学生，这些事情自己都可以做。 “我去联络一下其他高校的校长，联合向教育厅和公安厅请命，在校学生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遭遇绑架，这事情不可谓不严重，必须速速破案！” …… 而与此同时，w市某处安全屋里。 王烁之前见过的女军官此时就坐在这里，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的资料，在她身边，站着一位身着正装的男子。 “颐姐，这就是我们现阶段掌握的所有资料了，从资料上看，数据链最后出现的位置是这个ip，我们查过了，这是w市一家科技企业，我们调取了磁盘资料，但已经被销毁，没有任何收获。” “射频终端和服务终端我们都已经调取了信息，信号来源仍然是未知，跟之前几次的波动相同，可以确定是同一信号来源。” “确定最终的联系人了吗？” “确定了。”男子说道：“宁浩，男，1987年出生，今年三十一岁，东海市人。一年前来到w市，任职于众智鹏程有限公司，于一个多月前离职，后任职于昕动科技公司，于三日前离职。据监控显示，离职后他曾频繁来往于租住地和市郊，于两日前不知所踪。” “我们查遍了周边的所有监控，没有任何发现，怀疑已经离开了w市。” 郑颐合上手中的资料，递给男子。 “找到他。” “是！”男子敬礼，然后离开。 郑颐露出一丝疲态，下属面前必须保持精神，但这几天的连日奔波也确实让她有些疲惫，尤其是这般辛苦还见不到任何成效。 不过好在，已经有线索了，至少自己知道这个人的名字、样貌，虽然还没有找到人，但这已经是距离线索最近的一次了。 思索间，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郑颐扫了一眼，随即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臭小子……求人嘴还这么硬，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别麻烦家里了。” 随手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林峰，我弟弟受伤了，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 而此时，已经挂断了通讯的陈欣淡淡的问旁边的司机道：“还有多久？” “就在前面，小姐。” 说话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三十五岁左右，一头短发让他看起来十分干练，他笑呵呵道：“这几个小毛贼确实不好找，要不是小姐您给了我们图片，我们也不敢确定他们就是要找的人。” 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小村庄，残根断垣耸立在漆黑的环境里，看上去似乎要择人而噬。 “这里原来是一个小村庄，住着一百来人，后面因为实在不太适合居住，就被政府搬迁了。所以这些房子都是没人住的，看着有些破旧。” 看着房子越来越近，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男子开口道：“老王，熄灯。” 车灯熄灭，整个环境完全漆黑一片，只剩下仪表盘的光亮随着车的起伏而闪烁。 “熄火。” 旁边的男子再次道，车辆随即熄火，凭借着惯性向前滑行。 滑行了一段距离后，之前远远能看见的黑影终于到了眼前，车子也停在了原地。 姓王的男子指了指不远处的黑影中的一个。 “就是这里了。” 第116章 陈欣的底线 陈欣紧了紧手中的零蛋，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有幽闭恐惧症，周围漆黑的环境让她觉得有些不安。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陈欣将手中的零蛋捧起来。 “米娅。” “我在呢，小姐。” 零蛋正面的屏幕上顿时露出一双眼睛，十分灵动的看着面前的陈欣，似乎还表现出了一些疑惑。而不同于陈欣之前在王烁面前设置的成年女性音，此时的零蛋声音赫然变成了卡通音，配合眼睛来看，十分可爱。 “米娅你帮我去看看那个院子有没有人，视频能传输到手机上吧？” 陈欣拿出手机，她知道，米娅是能飞的。 “当然可以啦。” 米娅屏幕上的眼睛露出开心的表情，侧面两只盖板也随之打开，一开一合，似乎是在雀跃挥舞着手臂。 随即，在旁边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米娅将盖板竖起，在轻微的嗡嗡声中直接飞上了天空。 这是个什么玩意？姓王的男子有些惊愕的看向了同伴，发现他也同样惊愕。 “小姐，这……这是……” “她是米娅。” 陈欣微微顿了一下，又说道：“她是零蛋，叫米娅，她能飞，让她去看看。” 零蛋，米娅，两人不在乎，他们也看见了米娅能飞。让他们惊愕的是，这东西为什么能听懂人说话？还能配合？ 语音助手？ 不可能啊，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这种对话的流畅程度，哪能是语音助手能做到的？ 两人很想问问清楚，但眼下明显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两人凑到陈欣身边，距离也不敢太近，隔着一定距离看着陈欣手上的手机。 屏幕上，正显示着面前地上的情况，零蛋自带的红外补光让地面上的一切都清清楚楚。 这是一间明显是院落结构的房屋，四边的围墙已经基本坍塌，只剩下一个主屋基本完好，如果找的地方没错的话，这几个人就只能在这个屋子里待着了。 让陈欣待在不远处，王姓男子两人轻轻的摸到主屋旁边，听到屋里传出的若隐若现的谈话声，轻轻点头，另一人随即打了几个手势。 王姓男子心领神会，一脚踹开了房门，大喝一声。 “警察，不许动。” 房间里，是三个愣在原地的男人。 看着两名保镖已经成功的破门而入，并顺利控制住了局势，陈欣冲着天上的零蛋挥了挥手，零蛋随即落了下来，悬停在陈欣身边，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小姐小姐，米娅厉害吗？” “额……” 陈欣有些哭笑不得，你只是个人工智能而已，难道还要自己夸你不成？ 不过看着这期待的表情，陈欣忍不住道：“米娅很厉害。” 零蛋眯了眯眼睛，落到陈欣手上，整个球都在轻轻震动，似乎是在激动。 这也太……王烁这是造了个什么奇怪的东西出来，这些性格和互动，都是哪里来的？ 摇摇头，陈欣抱着米娅走进房间。一进门，就看见三个壮汉蹲在地上，满脸的不解，但没有试图反抗，毕竟看脸上的痕迹，应该是在反抗的时候被揍的。 陈欣站在三人面前，神色骤然冷了下来。 “你们，绑架了王烁？” 听到绑架二字，三名壮汉明显愣了一下，其中一名壮汉呆呆的看向一旁的另一名年龄稍大的壮汉，悄悄问道：“老大，警察咋知道咱们绑了人？” 那个被称作老大的男子悄声道：“咱们是专业的，还带了头套，没人能找到咱。他们或许认错了，咱们不能承认。” 随即，三名男子异口同声道。 “我们没有绑架，我们不认识王烁！” 两名保镖看的不忍直视。各位大哥们，你们的声音还能再大一点吗？ 陈欣神色更冷了，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伸手交给王姓保镖，保镖将手机拿到三人面前。 三人一看，顿时炸了锅。 “老二，这咋还有照片！你不是都看了没有监控的吗！” “都要怪老三，是他硬要拉着我去比撒尿！” “老大，你不是说是专业的吗？你为啥不看看有没有监控？” “没事，咱带了头套，没有人能认出咱。” …… 这都是一群什么奇葩。 陈欣转身，淡淡道：“揍他们。” 三个字出口，身后就是一阵鬼哭狼嚎，对于这三个傻子，任何心理威慑都是没什么作用的，只有单纯的肉体疼痛记忆，才是最好的方法。 几分钟后，被揍得惨不忍睹的三人瘫在地上，毫无脾气可言。 陈欣继续问道：“你们，绑架了王烁？” 这一次，三人组急忙点头。 “为什么？谁指使的？什么条件？” “是谁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三个也不想绑架的，只想讨点饭吃。但是他找到我们，答应给我们钱，我们不想答应，但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多少钱？”陈欣问。 三人组中的老大缩了缩头：“两万。” 两万？陈欣脸色更清冷了。 为了区区两万块钱差点就要了王烁的命？还害的王烁欠了一条命的人情？这要是被丁丛生他们听去了，还不被气死，我们给你两千万！请你把王烁安安稳稳的送回来！ 陈欣一阵沉默，随即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一道清冷的声音。 “继续打，不要打脸。” 十几分钟后，停在路边许久的车辆重新发动，向着w市开去。 车上，陈欣仍然一语不发的抱着零蛋，静静看着窗外一丛丛黑影掠过。 三个傻子早已经被揍的昏迷不醒，正横七八竖的躺在放倒后的后备箱部分，也幸亏是个七座车商务车，不然还放不下。 王领成心不在焉的看着路面，时不时的抬头，透过后视镜观察着陈欣脸上的表情。 他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女孩，竟然也可以下如此狠手，虽然本人没有直接动手，但让自己和班长打人，甚至把人打的昏迷，这也要有很强的心理素质了好吧？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让他现在心痒痒的是陈欣手里的东西，那个能和人无障碍交流的玩意，才是让他心神不宁的来源。 思虑再三，他还是开口了。 “小姐，您手中的那个……” “她叫米娅。” “哦，对，米娅。” 王领成有些无语，还起这么个名字，关键是这玩意还能听懂，就像现在，自己和小姐的谈话提到了米娅，但这个东西没有任何反应，难道她能知道是不是在跟她说话？ 甩了甩脑袋，王领成继续问道：“这个米娅，是什么东西？” 旁边的班长也将耳朵悄悄的竖了起来。 “她是零蛋，不是东西。”陈欣皱眉，不过想起王烁跟她说过的话，又平复了语气：“她的种类叫零蛋，名字叫米娅，是我给她起的，这是前沿科技公司研发的新产品。” 新产品？王领成眼前一亮。 “还会有新的零蛋？” “自然。”陈欣淡淡道：“这个东西已经研发成功了，这是样机，量产版应该很快会发售，你们如果也想要的话，关注一下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动态就可以了。” 是这样吗？ “那，我能不能和米娅互动一下？测试一下功能？” 陈欣低头看着米娅。 米娅随即睁开眼睛，显示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眼神。 “米娅可以和其他人说话，但需要小姐的认可哦。小姐想要米娅和其他人说话吗？” “不想。”陈欣淡淡道。 “好的呢。” 米娅开心的眯起眼睛：“小姐要是无聊了，请随时呼唤米娅，米娅可以飞上天带小姐看风景呢。” 王领成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但随即，他的心更火热了，买，一定要买！ 旁边的班长也是一阵羡慕，这跟人一样的互动方式，只是看着就很过瘾啊。 他们已经不想怀疑这东西是否能做出来了，毕竟没有什么东西比现成的产品更加具有说服力。 就是不知道，这个前沿公司什么时间发布这款产品？ 第117章 施压和……不能碰 11月21日，星期三。 早上七点，天还没完全亮，众多的记者就已经围在陈氏集团w市分公司的门前，等待着陈氏集团开门。 就在昨天晚上，陈氏集团连夜发布了声明，确认了前沿科技有限公司之前发布的信息属实。 这是陈氏集团第一次正面回应此事，并且还是肯定的回应，由不得众多媒体不关心，这可是业绩啊，就这几天的情况来看，陈氏集团妥妥的就是流量没跑了。 谁要能写出一篇抓住陈氏集团爆点的稿子，绝对可以在同行中独领风骚，即便其他人跟风，那也只能在身后吃土了。 这就是新闻的先占优势。众多媒体抢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7时30分，陈氏集团的大门打开，陈忠轩步履沉稳的走出，站在台阶前。 场面顿时喧闹起来，众位记者纷纷将自己的话筒凑上前，抢占最佳的位置。 “陈董事长，请问贵公司声明的情况具体是否属实？是否已经有了充足的证据？” “陈董事长，我想问一下，贵公司所说的个别高层是否已经有了人选？” “董事长，这次的事件是否会给贵公司和前沿公司的合作造成影响？” …… 看着乱哄哄的场面，陈忠轩抬手压了压，等到声音稍小一些这才开口道：“众位的问题我现在无法一一回答，今天就只说一件事。” “对于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有关声明，我司高度关注并立即进行了内部排查。很遗憾，经过排查，确有疑似泄露的事情发生，对此我司郑重申明：我司从未有任何不正当竞争意图，此次事件仅为公司个别高层的私人行为，具体人员我司正在进行核实，一旦确定，对此行为造成的严重后果，我司将追究到底。” “另外，鉴于上述情况，我司对前沿科技公司单方面宣布中止授权合同并向其他厂商授权的行为不作追究，我们完全尊重前沿公司对此采取的任何维权行动。我司已经采取了积极措施进行磋商，确保双方合约正常履行，保证订单将正常交付，请各位放心。” 说完，陈忠轩转身回到了大楼里，而蜂蛹的记者们则被挡在了门外。 “陈总，您是否已经和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达成了一致的协议？” “陈总，您是否真的能保证合同的正常履行？” “陈总，您再说两句啊。” …… 已经进门的陈忠轩听到身后的喧闹声，微微摇了摇头。 接下来……就看王烁那小子的了，陈氏集团能否渡过难关，现在全凭王烁一言而决，但凡王烁有一点歪心思，只要宣布解除合同关系，陈氏集团就会应声分崩离析，谁都救不了的那种。 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陈欣那丫头和王烁关系是真的不错了……而且，王烁这小子最好有挽救的后手，不然的话…… 陈忠轩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冷峻，一言不发的走进了电梯。 众多记者眼看着陈忠轩消失，却毫无办法。记者的无奈莫过于碰见热点新闻心焦难耐、文思泉涌，当事者却少言少语，甚至无可奉告，这让他们一肚子的墨水如何挥洒？ 机灵一点的，已经偷偷收起了相机，乘车赶赴下一处采访地点，那个地方的名字叫……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 w市，警察局。 李明伟轻轻敲了敲局长办公室的大门，等待了片刻，便推门进入。 一进门，就看见正站在窗户旁接着电话的局长，也没去打扰，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一杯水，坐在沙发上翻着手中的案卷卷宗。 几分钟后。 “好的，方市长，我们一定重视这件事情，尽快组织警力破案，争取早日抓到嫌疑人。好的，我明白了，有什么情况随时向你汇报。” 电话挂断。 局长叹了口气，收起电话，坐在李明伟身旁的沙发上。 “方市长？”李明伟问。 “对。”局长点点头，叹息道：“咱们这位方市长，年轻气盛，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这次的绑架事件已经传到了他那里。” 李明伟皱皱眉，距离绑架案发生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两天时间，谁会把这么点事情上报到市长那里？按照正常的程序来看，这次绑架事件虽然造成了一人两人受伤，但无人死亡，不属于按条例上报的案件。 “方市长对这次事情的发生很不满，语气很严厉，要求咱们尽快找到绑架犯。这方面，你现在有什么线索？” “有了一些线索。”李明伟今天就是来汇报这个事情的，他拿出卷宗，翻开，指了指上面的几张照片。 “这是我们从受害人手中取到的照片，是事发当时拍摄的，比较清晰。” “可以看出四名绑架人员都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其中三名嫌犯均带了头套，但是没有对身形进行伪装，可以据此进行一定的判断，最后一名嫌犯……” 李明伟指了指照片上的黑袍人。 “具有较强的反侦察能力，全身着黑袍，头部有斗篷帽遮挡，且带了黑色面巾或者口罩，现有技术无法从身形或者面貌上判断其身份，我已经叫小刘他们去比对了，不过……情况不容乐观。” “无法从漏出的眼部进行对比吗？” 李明伟轻微摇了摇头，对于这种故意遮挡身形和面部的情况，现有的系统完全无能为力。 “这就麻烦了。” 局长也明白其中的复杂性，像这种案件，之前技术不发达的时候根本无法破获，人物速写和走访调查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受害人的情况调查清楚了吗？” “清楚了。”李明伟点点头：“被绑架者叫王烁，现在是华中科技大学的大一学生，背景没什么特别之处，应该不是基于家庭原因的绑架；受伤者叫郑军，是王烁的同学。” 这么看来，从社会关系入手调查的希望也破灭了，一个大一的新生，到底得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会遭人绑架。 局长一时间也有些头疼。 “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李明伟皱了皱眉，有些犹豫，王烁说的话还在他耳边，只是这种话他不知道该不该向局长汇报，在他看来，王烁的宣言有些过于不知天高地厚了。 “怎么？还有其他线索？” 本来只是寻常一问，但看到李明伟欲言又止，局长仿佛又看到了一丝破案的希望。 “也不是什么线索。”李明伟笑道：“就是咱们这位受害者，提出想要给咱们的鹰眼系统升个级，说是这样能帮助咱们尽快找到嫌疑人。” “给鹰眼系统升级？”局长有些诧异，这是什么逻辑？升级鹰眼系统跟警察破案，有关系吗？ “这不是胡闹吗？”局长摇摇头，颇有些无语：“他一个刚上大学的新生，还是好好学习比较重要。升级鹰眼系统这种事情，还不是他一个大学生能插手的，就算要升级，也要交给专业的团队去做比较好。” 李明伟点点头，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次绑架案件的侦破工作，明伟你还得上点心呐。”局长喝了口水，安顿道。年轻人的话可以当做玩笑之语，但方市长的话却不能不当真，现在尽快破获案件才是最主要的。 “先找出侦破方向，实在不行就笨有笨招，先覆盖性走访调查，有照片的话，应该很快就……” 话还没说完，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局长站起身：“你先等等，我接个电话。” 随即接通。 除了一句喂之外，通话的内容李明伟一句都没听清。 几分钟后。 局长一言不发的走到沙发旁坐下，微沉的脸色让李明伟有些疑惑。 两人还没说话，又是电话声响起。 这次，局长只是拿起看了一眼，就径直走到内间，将门轻轻带上。 又是十分钟。 十分钟后，局长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看，坐在茶几边上，一杯水还没端起来，电话声又起。 这次是半小时。 当局长再次回到沙发旁坐下的时候，整个人已经严肃无比。 李明伟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局长，作为退伍军人出身的局长同志，现在仿佛又回到了战场，凌厉的气质让李明伟侧目。 “局长，你这是？” “明伟。”局长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整理思路，随后问道：“这个王烁……还说什么了？” “其他的倒没什么，也就是怕咱们不相信，想要证明自己实力的话罢了。” 想到王烁一本正经的吹嘘自己的公司技术有多厉害，能力有多强，已经完成的业务效果有多爆炸，李明伟就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年轻真好啊，天不怕地不怕，哪怕牛皮吹破天，也可以当做没有事情发生过。 “具体说说。” 李明伟诧异的回过头，看见局长面色仍然十分严肃，不由得也认真了一些，将王烁说过的话一一叙述了一遍。 “你是说……这个王烁，是以前沿科技公司的名义要求升级鹰眼系统？升级后的鹰眼系统性能将会几何式提升，将显着增加咱们的破案效率？” 李明伟点头。 “所以……”局长面露古怪：“咱们要掏钱？” “也可以少掏钱。”李明伟苦笑道：“他要求咱们要在升级系统后的两天内抓到嫌疑犯，可以折抵一部分升级费用，如果抓不到，就要付全款。” “具体数目，以合同为准。” 这才是他觉得王烁不知天高地厚的原因。他不是搞技术的，一套鹰眼系统价值多少他并不清楚，但就现在来看，鹰眼系统只能在破案中起到辅助作用，而且大多数时候连辅助作用都起不到，完全是摆设。 但就算是摆设，那也是政府投资的摆设，不是任何人随随便便找个借口就能换掉的，哪怕是搞搞升级，这里面的难度，不亚于重新建一座w市警察局总部。 更何况，王烁还想要钱！ 这就等于逼着政府开后门招标，而且只招他前沿科技公司一人。这种事情……是他一个小小的副局长能做得了主的？就算眼前的局长，不是手眼通天也未必能做主啊。 “好个年轻人啊……”局长似乎松了一口气，笑道：“一上来就给咱们一个下马威，我道是怎么回事，原来问题的结症在这。” “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明伟有些不解。 “明伟啊，你这次可是看走眼了，这个王烁，可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局长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就在刚刚，省厅祁厅长、教育厅罗厅长，甚至就连国安局张局都给我来了电话，很关心咱们王烁同学的案件，要求尽快破案，找到嫌疑人。” “张局长跟我关系不错，给我点名了这是上级的关切，以国安局的级别，它的上级是什么地方不用我多说。加上方市长，这一个小小的绑架案惊动了市、省两级四个部门，或许还有更多。” 局长的眼神冷冽下来，语气深沉。 “你说，这个王烁有多大能量？目的又是什么？” 李明伟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局长说的这个人，是王烁？那个站在自己身边，跟自己吹了一下午牛的王烁？那个让自己侄女领进门，毕恭毕敬的王烁？那个被自己认为是不知天高地厚，年少轻狂的王烁？ 开什么玩笑？！ “局长，你是不是搞错了？或许这些领导们仅仅只是关心案件本身？” 愣了半晌的李明伟回过神来，试探问道。 “你觉得可能吗？”局长脸色平静，反问。 李明伟沉默，当然不可能。 这只是自己不想相信找出来的借口而已。一个普通的绑架案，没有人员死亡，别说按照条例无法上报，就算不按照条例，按特殊渠道走，那也不可能惊动省部级，更别说让省部级的首要领导亲自询问。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那……”李明伟有些难以理解：“他的目的是什么？仅仅只是为了督促我们抓到凶手？” 惊动省部，仅仅只是为了让警察办一件本就该办的事情，这不是妥妥的脑子有问题吗？欠的人情明显和收益不成正比。 “目的？”局长目光深沉：“原本我猜不到，但现在……或许和鹰眼系统有关。” “鹰眼系统？” 李明伟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他想的有点简单了。”局长目光淡淡，身上的气势重归虚无。 “即便他搬动了省部级，鹰眼系统，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能碰的！” 第118章 这玩意，卖吗? 即便搬动了省部级领导，鹰眼系统他也没法碰。 这份自信，既来自于鹰眼系统招投标程序的复杂性，也来自于局长本身。 只要他这个当局长的不同意，谁来也动不了鹰眼系统。 他有这份自信。 谁背后还没个靠山了。 陈氏集团董事长陈忠轩的表态再次证明了声明的有效性和真实性。虽然陈氏集团已经第一时间表明了这次的泄密系集团管理不当的个人行为，但此举也无疑给陈氏集团和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合作留下了悬念，也给尚未正式出世的“初号系统”具体归属蒙上了阴影。 这无异于是一场风暴，席卷了整个制造业市场。已经订购陈氏集团设备，正在对新设备的到来翘首以盼的大小厂家一致的将目光转向了陈氏集团的救命稻草——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同样转向的，还有媒体。 “陈氏集团的正式申明再次让陈氏集团处于水深火热中，据统计，截止到21日中午收盘，陈氏集团的全盘股票下跌幅度超过5.5%，损失数十亿计。” “根据有关专家的预估，陈氏集团的已经预定的订单也不容易乐观。虽然现在没有确切的统计数字确认陈氏集团的订单是否遭遇了损失，但如果陈氏集团无法说服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继续合作授权，他们将只能放弃搭载初号系统。按照专家的评估，这可是当前国内一流的系统设计，这意味着陈氏集团一旦放弃，将很难找到同样水平的系统厂商进行合作。” “如果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推翻了合同，那么陈氏集团的潜在用户将会彻底流失，让国外精工机床重新占据华夏的中低端市场。” “对华夏制造业来说，无疑是重创。” …… “陈忠轩这老狐狸，这次走了一步臭棋啊。” 一名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将手里的平板放到桌子上，轻笑一声，对着旁边的同伴道：“真不知道陈忠轩是怎么想的，好不容易走出泥潭，还没几天又跳到火坑里。居然能让人从内部泄露其他公司的商业机密。呵呵，这陈氏集团，果然是内里烂透了。” “不过这对于咱们来说是机会啊，如果能和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签订授权合同，咱们厂的设备就不愁卖了。” 这里是w市一处豪华酒店的顶层，他的同伴正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拿着一只高脚杯，轻轻摇晃着里面的红色液体。 “你说这话，意思是承认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地位了？” 同伴反问道。 “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年轻人笑道：“如果说之前还能认为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是陈氏集团的皮包公司的话，现在这种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如果不是受制于人，陈忠轩如此精明的人是不会公开发布这样的消息的。这对陈氏集团来说毫无好处。” “是吗？”同伴喝了一口红酒，不置可否的回应。 “我说廖言，你不会还认为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和陈氏集团有关系吧？”年轻人挑眉道：“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就是‘初号系统’的实际拥有者，我们现在该考虑如何说服前沿公司和咱们签订合同了。” 廖言沉默的转着手里的酒杯，随即点头道：“你说的对。” “那就联系一下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吧，晾了咱们这么久，也该是时候见见面了。” 年轻人咧嘴一笑：“我也早就想见见这个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法人王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 同样的对话，还在这间酒店的不同地方上演。 等这条爆炸性的消息通过柳叶眉的电话传到王烁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这也让王烁很是感叹，陈忠轩能将陈氏集团做大到千亿集团的规模，其能力果然不是普通人可比的。 单单这份魄力，王烁就自问做不到。 这是拿着整个陈氏集团做赌注啊，赢了，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陈氏集团也将继续红红火火，蒸蒸日上。输了，则打落凡尘，从此他陈忠轩也一同跟着王烁吃土。 一输一赢，天差地别。王烁瞬间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沉重如山，这是千亿资产的重量，是陈忠轩沉甸甸的信任。 没人敢将这种信任施加于一个刚刚认识不到两个月的年轻人身上，陈忠轩做了，只因为一个电话，义无反顾。 但此刻的重点明显不是这个。 此时的王烁，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仍然昏迷不醒躺在地面上的三个壮汉，虽然没戴头套，但身上的衣服却没有丝毫变化，让王烁一眼就确认了，这三个人正是绑架自己的绑匪三人组。 而他面前，则是一脸平常的陈欣，正端着茶杯小口的喝着。 “你昨天不辞而别，就是为了这个？” 王烁带着惊讶，指了指地上的三人组。 陈欣轻轻点头，嘴角微微弯起。 这女人……是在暗自得意吗？王烁在心里嘀咕，又问道：“怎么找到的？” “问他们。” 陈欣指了指一直站在旁边的两名保镖。 顺着陈欣手指的方向，王烁这才有时间打量一直笔直站在陈欣不远处，被自己下意识忽略的保镖。 只一眼，王烁就确定了，这是两名退伍军人。他们身上的那种军人气质，和程氏两兄弟还有郑军姐姐实在太像了，只要站在那里，就笔直的如同标枪。 但你仍然会下意识的忽略他们，这种感觉十分奇怪。 “其实很简单。”其中一名壮汉看王烁将目光转向他们，也收起了一本正经的神色，笑呵呵道：“这三个人特征太过明显，况且小姐还有照片，我和班长特意走访了距离事发现场最近的居民区，一问就问到了情况。” “剩下的就是追踪了，这个可是我和班长的专业领域，别说三个没什么反侦察经验的大活人，就算是三只蚊子，只要从我们眼皮子底下飞过去，我们也能找到它们落在哪。” 这话王烁信，因为证据就在他脚底下摆着，没有什么比赤裸裸的战绩更能证明自己的东西了。 警察两三天都做不到的事情，这两位仅仅用了一天时间就搞定了，甚至还准确的抓到了人，这种实力，王烁是服气的。 而对拥有这种实力的人，王烁认为自己应该客气一点。他站起身，走到两位保镖身前，敬了个礼。 两人对视了一眼，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同时立正，回礼。 “还不知道二位的名字？” 互相行礼之后也就算了认识了，王烁乐呵呵问道。他喜欢和军人相处，不论是程氏兄弟，还是郑军，性格都十分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子，相处起来十分舒坦。 “王领成。”之前说话的那名汉子笑着道：“现在是陈氏集团董事长的贴身保镖。” “李成才。”不怎么爱说话的汉子闷声道。 “他是我班长。”王领成乐呵呵介绍：“我们是一个连队的，退役之后就在陈氏集团给陈老总当保镖了。” 了然的点点头，至于是哪个连队，王烁也没问，问了估计也是不能说。 “您是前沿科技公司的总经理？” 不知道为什么，王烁总觉得王领成的眼睛似乎在闪闪发亮。 “您谈不上，叫我王烁就行了。”王烁微笑道：“如果您说的前沿科技公司没有重名的话，那指的应该就是我们公司了。” “真的是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小姐说的那个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王烁总觉得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因为他看见王领成的眼睛更亮了，连带着旁边的李成才的眼睛也似乎亮了一点。 这是……公司里的人欠他们钱了？ “如果你说的小姐指的是陈欣，那估计是我们公司没跑了……” “太好了。”王领成一声兴奋的大吼，吓了王烁一跳。 “王总，我就想问问，那个……” 王领成指了指陈欣抱在怀里的零蛋，面露渴望：“卖吗？” 第119章 只是为了正义 长这么大，王烁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不，两个壮汉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盯着，似乎自己就是一个抢了小女孩糖的怪蜀黍。 可是……面前这两个大汉明明都要一米八的个头啊！比只有十八岁，一米七五个头的自己高多了好吗？ 他们要买零蛋？ 王烁瞅了瞅正逗的零蛋围绕她上下纷飞的陈欣，再看看眼前两人明显更加火热的目光，很怀疑陈欣这妞是故意的。 不过，陈欣的零蛋声音好像不对啊，那成熟的御姐音去哪里了？ 思绪纷转间，王烁回过头，迎着两道炽热的不忍直视的目光，淡定的点了点头：“当然卖，这是我们公司的主打产品。” “不过想要购买的话，最好提前预约，并且稍安勿躁，我公司正准备在12月15日举行一场盛大的零蛋发布会。” 12月15号才发布？ 王领成有些不死心。 “王总，有没有像小姐那样的样品可以卖？您就直接说多少钱？” “没有。”王烁摇摇头，零蛋目前明显达不到可以出售的标准，想要出售还得做一番升级。 “陈欣的零蛋是我们公司生产的第一个样品，也是最后一个，只此一个。” 不远处，陈欣嘴角微微弯起。 王领成和李成才有些失望的回过头，羡慕的望着逗着零蛋玩的陈欣。 这一路走来，米娅除了陈欣招呼，谁招呼都不理。刚开始他们还以为“米娅”就是唤醒词，但是试了半天后发现……“米娅”是唤醒词没错，但那是专属于陈欣的唤醒词！其他的谁来了都不理，叫死也白搭。 再加上他们发现的零蛋的众多功能…… 这个玩意，要是能买回去，保准能羡慕死一众战友。 可惜，暂时买不到。 王领成二人遗憾的摇摇头，向王烁要了预约的时间和方式，然后指着地上的三人组道：“王总，这三个人你准备怎么处置？直接送警察局？” 送警察局？送了警察局还怎么开展自己的秀技计划？ 如果自己没猜错，警察局的人这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吧？ …… 李明伟再一次见到了王烁。 这是短短两天里的第二次见面，而且还是自己等人主动到来。 这一次见面时的王烁，完全没有了初次见面时的那种属于学生的稚气，反而充满了深沉，连带着那双漆黑的眸子，也都深邃的如同星空一般。 让李明伟不由有些疑惑，两次见面的王烁，一个口若悬河，一个深沉如海。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王烁？ 这也是柳叶眉的疑惑。不过多年的职业习惯让她依然可以自如的控制情绪，她抬手虚引，对着走在身边的警察局局长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司的总经理，王烁先生。” “王总，这位是w市警察局的焦局长。” 介绍完毕后，自觉的站到了王烁身侧靠后半步的位置。 “早就听说了科大出了一位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才名在外，事业有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焦局长微笑道。 哪来的早就听说……而且这寒暄词也太敷衍了吧。 王烁内心吐槽，脸上却露出一丝微笑：“焦局长客气了，我只是一个学生而已。” “是么？” 焦局长客气一笑。要不是一早上接了四五个电话，我就真信了你的鬼，一个学生？一个学生要是能惊动省部级领导，自己还当什么警察局局长，直接也去做学生就好了。 能被国安局局长称之为上级的，肯定是省部级无疑，说不定还会跟军部扯上关系，毕竟那块的水很深，也很复杂。 而且看这深沉的感觉……眼前这年轻人不好对付啊。 但你要动鹰眼……呵呵。 “王烁同学。”焦局长决定不再试探，声音沉稳：“我这次来，主要是替w市警察局向你道歉，毕竟绑架这种十分恶劣的事件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而发生后，我们竟然对嫌疑人束手无策，至今都没有给你一个准确的交代。” 王烁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堂堂w市警察局局长，会如此坦荡的向他一个学生道歉。 整个案件的前因后果，没有人比王烁更清楚了，连他这个和匪徒面对面交流过的当事人都无法准确的还原出遮挡物下面的脸，更何况这些连匪徒见都没有见过的警察们。 王烁不怪警察局，他只怪自己不够强大，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 从这一次的绑架事件，王烁深刻的知道了，自己要是想毫无负担的使用类人族的文明遗产，首先就要把自己变成一个刺猬，要让自己强大到无人敢惹，甚至连想一想，都要心惊胆战。 而这强大的第一步，就要从升级w市的鹰眼系统开始，只有把w市变得如同铁桶一般，王烁才能安心经营。 w市的警察局做不到这点，所以王烁决定出手帮忙。 回过神来，焦局长的话还在继续。 “王烁同学，我们向你承诺，我们将尽快抓住潜逃的嫌犯，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焦局长，您太客气了，也不用向我道歉，你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毕竟嫌犯很狡猾，抓不住也是正常的。” 焦局长听的会心一笑，微微点头。这个王烁，似乎没有表现出来那么难缠嘛。 “但焦局长，如果有更先进的技术摆在眼前，足以将w市的安全等级提升两三个数量级，您用不用呢？” 焦局长的脸色微沉，这是直接摊牌了？ 仔细的盯着面前的王烁，观察着他的表情动作。 片刻后。 “王烁同学说的先进技术，指的不会是贵公司吧？” “对。” 王烁坦然的点点头。 小小年纪，能把敲诈勒索的事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的，焦局长觉得自己还是第一次见。要不是警察局确实对这件事毫无建树，被人抓住了把柄，而且面前的王烁背景不明，自己早都不知道翻脸多少回了。 “呵呵。”焦局长压下心中的怒气，淡淡问道：“王总觉得贵司的新系统能比现有的鹰眼系统先进多少？” 王烁伸出一根手指。 “一倍？”焦局长笑道：“恕我直言，王总，我不觉得先进一倍能对破案有什么有效的帮助。” “不是一倍。”王烁语气认真，谈到技术，这就是自己的专业领域：“是至少一百倍。” “一百倍？” 焦局长咧嘴微笑。 “那么，王总，我想问这个先进系统的价格，贵司准备如何定？” 王烁摸了摸下巴，心里默默算了一笔账之后，伸出了两根手指。 “二百万？”一旁的李明伟问。 “两千万！”王烁淡然道：“这还只是前期投入，如果后期需要添加其他设备的话，还得加。” 两千万？还只是前期投入？ 焦局长这次真的被气笑了，这还真是好大的口气。 他问道：“不知道王烁同学这么做，除了钱之外，对你还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王烁看着焦局长深沉的眼睛，语气真挚。 “我只是为了正义。” 第120章 情况 焦局长走了，带着李副局长一起。 走之前只问了王烁三个问题。 “何时能升级？” “何时能使用？” “何时能破案？” 王烁的回答是：“今天。” 是的，今天。 自从郑军受伤后，王烁就已经将这个系统反复在脑海里构想了好几遍，构建了一个庞大的预警系统。 这个系统里，现成的就只有软系统，这个可以让零代为生成，其他的设备和系统按照现有的技术，都无法有效生产，这才是王烁需要努力的地方。 而且零蛋的生产也要尽快落实了。 “柳助理，让你去落实的事情都落实的怎么样了？” “不太顺利。”柳叶眉皱着眉头汇报道：“下游的机械加工厂已经找好了三家，并且签订了备忘录，但对方在收到咱们的技术资料后，有两家直接表示存在技术差距，无法加工，有一家表示可以克服，但需要技术指导。” “其他零部件问题不大，在技术层次一致的情况下都可以做到，唯一的问题是芯片。” “根据您的技术要求，芯片的技术指标至少也要在14纳米级，这个技术现在国内的半导体厂均无法实现，只能下单到弯省岛万基半导体公司，但……”柳叶眉看着面前仔细倾听的王烁，扶了扶眼镜，继续汇报道：“咱们的邀约，被拒了。” 王烁扶了扶额头：“理由呢？” “订单存量过多，腾不出产能。而且咱们的图纸设计比较复杂，需要专门配置生产线，成本较高。另外，咱们先期的下单量不足也是一个可能性原因。” 这就是受制于人的痛苦了。 拥有先进的设计图纸，却造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个万基半导体公司，吃相还真是难看。但目前自己的事情还有很多，实在没有多余精力解决这个问题。 况且，就算能解决，自己也无法在十五天之内生产足够自己使用的芯片。 采购，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加大采购量，图纸的话，我会给你一份新的，按照7纳米的技术标准来制造。”王烁淡淡道：“但是合同上要写清楚，我要在三天之内看到样品，并且在十五天之内交付至少一万块芯片。” “可以。”柳叶眉点了点头：“这可能会增加预算，具体我会想办法解决。” “最后就是厂房了。根据您的要求，我调查了近期有可能出售的几家不景气的高新技术企业，最终确定了东海市一家正在挂牌出售的企业。这家企业各方面都符合要求，但问题出在价格方面，他们的报价远远超出了咱们的能力和预算。” “报价多少？”王烁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最少……一亿三千五百万。” 一亿三千万…… “为什么会这么贵？” 王烁有些不能理解，按照他的推算，这些挂牌出售的高新技术厂基本都是些皮包公司——收几块地，办理一些资质，换取政府补贴投入，前期投入到手后立马跑路。 这样的公司，就算加上地皮和部分厂房，能值一个亿？值个一两千，再把溢价加上，最多五六千顶天了吧？ “因为资质。”柳叶眉扶了扶眼镜，淡然道：“根据王总您的指示，我在选择高新技术企业时特意调高了标准，选择的企业都是具有一定资质，拥有自己的土地授权和现成厂房，并且由于经营不善导致濒临破产的企业法人。” “根据我的调查，这间公司同时拥有高新技术管理规范中的四种资质，分别是：微电子和电子信息技术、光电子和机电一体化技术、材料科学和新材料技术、医疗科学和生物医学技术。当然，只是拥有这四类中的部分小类。” “同时其拥有东海市远郊大批土地使用资格，其中部分已经搭建了厂房并实际投产，但因为经营不善，导致企业资金断裂，已经连续持续了半年多时间，现在已经濒临破产。” 是这样？ 王烁张了张嘴，却不能说柳叶眉做错了，毕竟自己当时因为郑军受伤心中全是愤懑，想法不自然偏激了一点，制定标准的时候稍微带了点类人族的视角，这也就导致这个标准……稍微高了那么一点。 连带的，价格也就上涨了差不多百分之百。 对于这间公司的各种属性，王烁无疑是十分满意的，现在的问题是……钱从哪来？ 如何才能用一千六百万收购价值一亿三千万的“濒临破产”的公司？ “另外，关于风投公司。”柳叶眉汇报道：“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各大风投公司对咱们公司并不感兴趣。唯一有和咱们接触的风投报价也很没有诚意。” “报了多少？要价多少？”王烁略有期待，“初号系统”怎么说都已经算是声名在外了，就算按照“初号系统”的价值来比对，这个投资也应该不少才对。 “投资一百万，置换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柳叶眉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但随即收敛起来，重新变得波澜不惊。 一百万？还想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王烁被气乐了。 “这是把我当要饭的了？” 柳叶眉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王烁的决定。 “柳助理。” 思考了一会的王烁悄悄看了一眼不远处闭目养神的陈欣，压低了声音。 “那个公司，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 …… 另一边。 李明伟跟着焦局长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重新来到沙发旁坐下。 “明伟，有烟吗？” 李明伟从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递给焦局长，顺便将打火机也送了过去。 熟练的接过，点上，猛的吸了一口之后，这才缓和了一些神色。 “局长，你还在想王烁的事情？” “王烁的事情？”局长挑了挑眉，随即摇头道：“不，我在想王烁说的那个系统。” “王烁说的系统？”李明伟有些诧异。 “明伟，你主管刑侦大队，你说说，最近几年的刑事案件破获率怎么样？” 这是李明伟的专业领域，李明伟当即道：“近几年刑事案件发生数量已经稳步下降，破获成功率大大提高，去年更是达到了百分之七十四。” “七十四。”局长深深吐出一口烟雾：“百分之七十四的破案率，背后是同志们不分日夜的辛苦排查、潜伏、盯点、跟梢，有多少次赤手空拳的冲向手持白刃的亡命之徒，又有多少次置身险境，生命垂危。” “局长，这是同志们应该做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应该的事情。”局长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淡淡道：“鹰眼系统虽然已经很先进了，但在协助破案这个层面上，已经不适应当前的局势。” “局长你相信王烁的话？”李明伟诧异道。 “原本是不相信的，但这个年轻人真敢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敢要两千万，想必是真的有些自信的。”焦局长看着余烟从烟灰缸里袅袅升起：“如果真的有更先进的系统可以替代鹰眼，让咱们的效率成倍提高，我举双手欢迎。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我内心是愿意相信王烁的，如果他真的能做到，哪怕仅仅只提升百分之十的破案率，都值得我去为他去趟市政府。” “但从现有的技术条件来看，王烁所说更像是为了拿到政府拨款而进行的欺骗，顺便打响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名声。” 李明伟皱眉道。毕竟没有什么比给政府提供服务更好的名片了，这是技术、人脉、背景的集合。 “那老子就扒了他的皮。”局长声音沉重如山：“不管他有什么背景！” “老子会让他知道，有些脑子不是那么好动，有些钱，不是那么好拿！我焦老虎，即便不发威，也没人敢拿我当病猫！” 第121章 升级鹰眼系统! 第二天，上午七时三十分。 王烁伸了伸懒腰，从电脑旁站起身来，看着外面已经渐渐明亮起来的天色，有些感叹，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零，尽快将零件做出来，我需要知道具体性能。” “好的，先生。” 王烁满意的点了点头，经过这么长时间来没日没夜的完善，零已经越来越向着真正的人工智能迈进了。 现在再看零的核心源代码显示图，就会发现零的核心源代码已经壮大了不少，周围不少的节点也在一一亮起，整个看上去就仿佛一个大号的神经元网络。 这就是零算法的本质，也是王烁断定再给曾教授十几二十年时间，就可以初创出真正智能核心的原因。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运算速度，这导致零的性能有些受限。 这个王烁也有解决的办法，而办法，就在面前的小本本上。 仔细盯着本本上面的材料和步骤，王烁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深思。 “先生，焦局长来电。” “接通。” …… 警察局，一楼。 这里是一处占地近四百平米的巨大空间，不论是处于房间正中的控制台，还是控制台前面巨大的弧形落地显示屏，都表示着这间屋子的不一般。 这是w市鹰眼系统的总控制室。 此刻的焦局长就坐在这里，面无表情，身上沉凝的气势让一众下属有些心惊胆战，走路都小心了几分。 “局长今天怎么突然来控制室了？平常都不怎么来的。”一名女警悄悄对着同伴问道。 她是控制室的值班人员，平常都坐在焦局长正坐的位置上，现在焦局长来了，她只能站在旁边。 “嘘，安静。” 旁边的是一位男警察，同样是控制室的值班人员，此刻压低声音道：“局长这两天因为绑架案的事情心情不太好，咱们可不要往枪口上撞。” “绑架案？”女警有些不解：“李局长昨天不是已经找到了照片，交给你去比对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男警察叹了口气，为了这个事情，他昨天通宵加班，查看了所有的比对跳窗，结果发现都是误报。 这让他差点吐血，这系统，还能不能更离谱一点？就算人家蒙着面，你也不能把一个二百二十公斤的胖子认成是嫌疑人吧？ 还有，比对不出来就算了，比对概率超过百分之七十就需要人工核对是谁设定的？ 还有没有点职业道德了？ 看着男警察明显的黑眼圈，女警察很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的鹰眼系统，充其量也就只能拍一拍违法车辆，搞一搞定点巡察，其余说的很高大上的功能基本都是摆设。 “那局长是来找你麻烦的？”女警有些担心。 “不是。”男警察小声笑道：“局长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找我麻烦，毕竟w市一千多万人口，也不是一个晚上能比对完的。” “局长早上就来了，好像在等什么人。” 女警察了然的点点头，随即有些疑惑，什么人能让局长亲自来控制室等待？ …… 王烁并没有让控制室的众人等太长时间。 就在对话结束后不到十分钟，王烁就在一名女警察的带领下来到了控制室，。 看着控制室硕大屏幕上川流不息的车流，来来往往的行人，王烁就不由有些惊叹，虽然鹰眼系统用起来确实不怎么样，但没事，看起来十分壮观啊。 “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鹰眼系统。” “焦局长。”看着转过身来的焦局长，王烁露出一丝歉意：“由于您电话打的急，费了点时间准备了一下合同，让您久等了。” 焦局长脸抽了抽，回想起昨天跟方市长谈起升级鹰眼系统的事，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方市长似乎早都知情，只是批复了一个两个字：“同意。” 随即就是一路绿灯，直通省部，全部同意，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 这让焦局长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眼前这小子，果然背后还有人，省部级长官都只能俯首听命的那种。 果然不能被这稚嫩的外表欺骗了。 思虑一闪而过，焦局长回过神来，淡淡道：“没事。小刘，给王总介绍一下鹰眼系统。” 王总？ 姓刘的男性警察有些诧异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的过分的年轻人，这么小的年级，就已经是个总了？ 思虑电闪间，他伸出手，微笑道：“刘江涛。” 王烁也伸出手：“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王烁。” 还真是个总，就是不知道焦局让这个总来干什么……刘江涛将想法抛到脑后，微笑着介绍起来。 “王总，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整个w市鹰眼系统的总控制室。在这块屏幕上，集成着w市各个市区、道路的实时监控情况，由于采用了最新的高清监控摄像头，就算隔着千米距离，它也可以准确的识别出你手上的香烟或者其它物品。整个w市，这样的摄像头共计有一千三百个。” “鹰眼系统具有实时监控报警功能，可以随时报告违法车辆的速度、位置，并通过它在电子地图上的行车轨迹预判位置。” “鹰眼系统还具有视频检索功能，可以实时比对人物或者车辆，极大的提高破案效率。” “鹰眼系统还具有……” 林林总总的说了一堆，王烁总结了一下，就两个字，牛逼。 但这么牛逼的玩意，却无法实现王烁心中所有想要的功能，现在看来，自己评估的一百倍先进程度还是保守了，他也没想到这个系统会这么差劲。 差劲的智能化程度、差劲的视频检索功能、差劲的人物图谱比对、差劲的自主报警巡察…… 把这玩意当宝贝供起来，还不让人碰，这不是有病吗？ “王烁，你现在仍然觉得你有能力做出一个比鹰眼系统先进一百倍的新系统出来吗？” 焦局长淡淡问道。 虽语气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周围的警察们都不淡定了。 刚刚还在猜测局长在等谁的女警察瞪大了眼睛看着王烁，就眼前这个比自己弟弟还小的小屁孩，要做一个比鹰眼系统更先进的新系统？还要先进一百倍？ 局长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鹰眼系统在差劲，那也是政府正规招标进来的企业花费了好几年时间完善起来的，不是谁拍拍脑袋就能搞成的好吧？ 刘江涛也是有些不可思议。他是使用鹰眼系统最多的人，说句实话，他确实对鹰眼系统不满意，但任何事情都要看跟谁比，与之前纯靠人工比对的时候比，鹰眼系统先进了可不是一点半点。 举个例子。 一件命案，警察们发现歹徒开车跑路了，但不知道车的具体去向。这种事情如果放在之前，就需要十数个警察繁复观看调取来的监控，即便是开到1.5倍速，甚至2倍速，二十四小时的视频也得十二个小时看完，过程中还不能眨眼，否则谁知道在你眨眼的那一下里是不是嫌疑车辆就过去了。 这是巨额的工作量。 而鹰眼系统，能将这个时间缩短到半个小时，而警察们需要做的，仅仅是在视频中需要过滤车辆的地方划一道线。 而现在，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王总要升级鹰眼系统？要不是这话是局长说的，他都想把这个说话的人从这间办公室里轰出去。 在那放什么屁呢！ 众人注视的目光中，王烁撇撇嘴道：“当然。” 随即让身后的柳叶眉拿出了已经准备好的合同。 “不过要先签合同。” 第122章 秒升级，秒破案，秒抓人 看着桌面上摆好的合同，办公室的众多警察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那名女警察用敬佩的目光看着王烁，敢这么当着局长面硬怼的，她还真没见过，在这里，局长只要一发怒，就算是副局长，也得乖乖站着听训。 唯有焦局长，拿起桌面上的合同仔细的翻阅。 房间里一时针落可闻。 几分钟后。 “合同拟的不错，就照这个来吧。”焦局长放下合同，从衣兜里拿出随身的钢笔，在甲方处写下龙飞凤舞的字迹。 焦振国。 这就是焦局长的全名。 写完后，将笔递给王烁，王烁接过，在乙方处写上自己的名字。 合同达成。 小心的捧起合同，看着上面甲方乙方的签字，王烁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这是自己公司成立以来，第一次从陈氏集团以外的地方赚到钱，而且一赚就是两千万，后续可能还会继续有。 “王总，合同已经签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焦局长的声音带着丝丝压力。 “现在就可以。” 依依不舍的将合同递给柳叶眉，看着柳叶眉装到随身的公文包里，王烁这才放下心来，对着刘江涛说道：“鹰眼系统的主服务器是哪个？” 这家伙来真的？ 刘江涛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到王烁问了第二遍，这才反应过来，指了指硕大的显示器：“鹰眼系统的主计算服务器用的是华中科技大的小型超级计算机，辅服务器就在显示器背后的房间里。” 华中科技大的小型超级计算机？ 自己学校还有这种玩意？王烁摸了摸脑袋，自己都已经做到讲师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似乎是看出王烁的疑惑，刘江涛解释道：“鹰眼系统由于功能性原因，需要巨量的数据计算资源，单凭我们警察局的服务器是肯定不够的，远程租用其他的服务器费用又太高，所以就和华中科技大学商量了一下，付出租金使用他们的超级计算机。” “你们有访问权限？” “自然有访问权限。” “限时？间隔？固定？” 刘江涛摇了摇头：“没有限时、没有间隔、没有固定，二十四小时无间断使用。” 王烁的眼睛亮了，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 刚还在担心如何在不掏钱的情况下提升零的性能，这边就来了一台超级计算机？ 超级计算机啊！虽然王烁看不起现在的计算机系统，但不妨碍让零的计算速度蹭蹭上涨啊。 有了超级计算机，自己的计划也就成了大半了。 最重要的是……省了大笔的资金。 什么？你说这是违法的？不不不，施主你着相了，这叫合理利用，并不违法，更不破坏王烁的底线。 “王总，你可以开始了。” 就在王烁有些惊喜的时候，刘江涛打开机柜上的锁，露出外置平台上的接口。 随即看到王烁空空如也的双手，就连王烁身后的柳叶眉，那小小的公文包也不像是能装下设备的样子。 “如果你需要外设，我们随时能提供。” “谢谢了，不过不需要。”王烁笑了笑，从裤兜里摸出了……一只移动wifi，仍然是之前在厂房里使用的老员工了。 “这里应该有麦克风和音箱吧？” 呃……刘江涛很想问问，这和你升级系统有什么关系吗？不过看了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局长，他觉得自己还是忍一忍。 “有的，都是隐藏式的麦克风，你直接说话就成，音箱也有。” “多谢。” 王烁感到十分愉快，不愧是专业的控制室，看看，啥都是专业的，就连麦克风和音箱这种东西都是内置的，再加上这硕大的大屏幕，虽然是由好几块显示屏拼接起来的，像素也不怎么样，但还是感觉比自己的地方强多了。 尤其是还有超级计算机的加成…… 羡慕啊。 走到控制台旁边，将手里的移动wifi插上去，王烁调出命令输入界面，随意敲击了几下，瞬间，屏幕上显示出大片大片的弹窗。 王烁的表情也迅速严肃起来，盯着屏幕目不转睛，手里的键盘更是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刘江涛看的有些发呆，这王总，这么厉害的吗？这就直接开搞了？他有心想要问一问，难道王烁不需要他授权超级计算机吗？但看到王烁如此专注，他竟然有些心虚，不敢上前打扰。 他都如此，其他对计算机丝毫不懂的警察们就不用说了，就算是焦振国，此时都面色严肃，十分安静的看着王烁的操作。 一时间，整个控制室里只剩下了王烁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 这场面，任谁看了都觉得王烁在做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 但事实上…… “零，载入程序子体。” 王烁用新型代码语言输入命令，命令是最基础的汉字基层编译代码，这是平常计算机使用的语言，对王烁来说毫无难度。 “正在载入，预计需要时间五分钟。” 同样是代码语言。 “更改名称，命名新子体名称为‘天眼’，加入唤醒词。” “已更改。” “零，陈欣他们到哪里了？” “请稍等，已到达目的地，预计十分钟内离开。” “很好。” …… 这就是王烁对话的全部内容。 但在不懂的人看来，满屏幕的代码流，还有那时不时切换的弹窗，都让人觉得两个字——专业。 刘江涛微微感叹，不愧是被局长等待的人啊，果然有两把刷子，这种命令的输入速度自己就远远做不到，他甚至连这些弹窗是怎么来的都看不懂。 十几分钟后。 激烈的键盘声渐渐平缓下来。 正在思考什么的焦振国抬头望去，看见王烁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伸懒腰。 声音沉稳的开口：“弄好了？” “还没有。”王烁将椅子摆好，似乎有些感叹：“这个系统果然很是复杂，让我不得不花了一点时间来检索。” 刘江涛咧了咧嘴。别人花了几年时间设计的系统，你花了十几分钟就检索了一遍，这还叫繁琐？这怎么看都不是在夸这系统好吧？ 焦振国倒是没什么感觉，淡淡问道：“还要多长时间？” “马上。”王烁站直了身子，郑重开口道：“鹰眼，重启。” 众人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见面前的大屏幕猛然一黑，整个控制室原本服务器运转的嗡嗡声也完全消失。 控制室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这是……停电了？” 刘江涛瞅了瞅四周，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看见面前的大屏幕重新亮起，一个硕大的图标显示在上面。 那是一大两小三个圆球，承三角形排列，给人的感觉好像代表了整个宇宙。 显示了足足有五秒钟，然后图标消失，界面又回到了熟悉的界面。满屏幕的车流和人流又重新回到了众人眼前。 刘江涛有些纳闷的眨眨眼……就这？转头看了看其他同事，发现他们也是一头雾水。 王烁低头看了看控制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界面，微微一笑，对着焦局长说道：“焦局长，系统已经重新升级完毕了，各项子系统已经重新接入，全部正常。” 焦振国皱了皱眉。 别的他不懂，但就这界面，跟之前的有什么不同吗？ 难道这小子，真的就像自己之前想的那样，是来骗钱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焦局长脸色微沉，砂锅大的拳头已经捏紧。 “王总，这新系统和老系统，区别在哪？” 刘江涛终于忍不住了，问出了大多数人都想问的话。 “区别？”王烁挑了挑眉，随即记起来自己还没演示过系统功能，光靠着一个界面啥都看不出来。 失误了失误了，差点就给第一个客户造成了不良的使用体验，这一点后面要改，一定要做到让所有的客户都感觉到宾至如归。 “这是我的失误，我来演示。”王烁沉稳道：“天眼，报告系统状态，检索硬件接口。” 众人，包括焦振国在内，都是一脸茫然，这么大的房间，有叫天眼的人吗？ 唯有柳叶眉，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思索。 下一秒，音箱里传出一道中性的男音，声音醇正。 “天眼自查中……自查完毕。天眼报告：系统一切正常，硬件接入正常。” 这……这是…… 焦振国微微皱眉。 而刘江涛和女警察已经睁大了眼睛。 “这是第一个升级的功能，全语音控制，它可以识别百分之八十的日常口语命令，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可以自主学习。” 王烁微笑介绍道，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随手拨动了几下，几张照片随即显示到大屏幕上，正是绑架四人组的照片。 “这是第二个升级功能，基于无缝数据链的上传体验，我会给大家提供一个app，大家所拍摄的视频和照片会随时上传至天眼。” “至于第三个……天眼，对接全国人口信息数据端口，分析照片里的人物特征，进行比对。” “正在分析特征……正在建立数据模型……正在还原部分特征……正在加强部分特征……比对中……预计消耗时间……十五分钟。” 不愧是超级计算机啊，这么大的计算量，竟然只需要不到十五分钟。要是换成自己那破烂，估计得二十个小时以上。 王烁还在思考零的性能提升程度，却不知其他人都已经被惊呆了。 刘江涛有些呆滞的看着大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倒计时以及比对进度，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揉了揉眼睛，再睁开，倒计时仍然显示在大屏幕上。 自己没有看错，那个王总真的只用嘴就让新系统自动运行了。这几乎在一分钟内搞定了自己昨天晚上三四个小时的活。 “十五分钟？”焦振国嘴唇微动，随即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静静的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等待着结果。 “三人已比对成功。” “将结果显示到大屏幕上。” 王烁淡淡道，对于这种对话，他一天要进行不知道多少回，早已经习惯了。 可对众人来说，这就是从来都没见过的景象了，众位警察都呆呆的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信息，再回头看看站在场地中央的王烁，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原本小小的年轻人似乎高大了很多。 “这就完成了？” 刘江涛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即便屏幕上已经显示出了几人的具体信息，这……是假的吧？从一千万人里面找三个人，哪有这么快的？如果能这么快，那自己这两天晚上通宵是为了什么？ “能找到他们现在的位置吗？” 焦振国沉稳的声音响起，让众警察有些回过神来，不禁为自己的失神感到有些惭愧。 “这就是第四个升级功能了。”王烁淡笑，开口道：“天眼，保持比对任务不变。对已经比对成功的三人进行近三天行为位置追踪，推测概率最大的可能性落脚地。” “正在分析视频资料……正在查找线上监控资料，正在预测落脚地……” 几分钟后，一个位置显示在地图上。 刘江涛看了看，汇报道：“局长，他们出城了，在距离w市四十公里的村庄里。” 焦振国站起身，深深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王烁。 “现在宣布命令，由主管副局长李明伟带队，刑警一大队、二大队全体，乘坐112号、115号、118号、107号警车，立即出动，进行抓捕。” “法制科立即对接检察机关，申请逮捕证！” 一声令下，控制室里的人走了大半，一分钟后，一队警车呼啸而去。 屏幕上，就只剩下那个黑袍人还在比对中，这也是王烁最想抓住的凶手。 “这个人……不太好比对。” 就在王烁看着屏幕上的黑袍人愣神的时候，耳边响起焦局长的声音，王烁转头望去，却见原本坐在座位上的焦局长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旁。 “他脸上化了妆，对眉形进行了修整，重新涂描了黑色眉笔。” “局长，您是怎么看出来的？”王烁有些惊讶。 “这只是很简单的技巧。”焦局长的脸色十分平静，淡淡解释道：“想要改变一个人对你的深刻印象，对头发和眉毛下手是最容易达到目的的。” 王烁认真思索了一番，发现好像确实是这样。 人对一个人的映象，是受多方面因素影响的，人的大脑往往会在意那些比较刺激神经的细节，比如说一个人是红头发，或者说一个人长得十分有特色，或者穿了鲜艳的衣服，等等。 而黑袍人，显然就利用了这个认识误区，穿一身黑袍，带上面罩，微微化妆，让自己毫无特色。 但他显然遗漏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比对的不是人，而是一个计算机智能，它叫……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就在倒计时快要结束的时候。 “已对比完成，结果已显示。” 随着声音响起，一张照片已经显示在屏幕上，旁边还配上了基本信息。 正在思索着什么的王烁抬头望去，当看到屏幕上的人物的时候，瞳孔猛然一缩。 是他？ 第123章 最后的嫌疑人 焦振国看着面前这个安静的年轻人，心中的波涛远比表面上表现出来的汹涌的多。 就在刚刚，他已经收到了消息，李明伟他们已经成功的在一处搬迁多年的民房里找到了三个喝的酩酊大醉的壮汉，经过搜查，还找到了他们绑架时戴在头上的头套。 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这三位就是绑架的实施者。 一场惊动省厅，几乎令w市警察局颜面尽失的绑架大案，就此告破。虽然还有一人在逃，但此刻已经没有人担心了，有了王烁提供的新系统，最后这个人的落网不过是时间问题。 所有人都信心满满。 而这一切，就是眼前这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用不到半个小时做到的，这让焦振国有些难以置信。 据这年轻人说，新系统的新功能还远远不止如此，他甚至直接让新系统当场生成了一份功能说明书。 看着说明书上多达上千项的升级内容，焦振国的心情和旁边已经陷入呆滞状态的刘江涛没有任何不同。 但作为局长，他不会在下属面前表现出这些东西。 现在想想，自己之前的揣测是多么的无力。一个能惊动市、省两级，背景深厚之人，怎么可能会为了欺骗一点国家补贴就肆意动用关系。 或许真的就像他所说，他纯粹是为了正义。 分析还在继续。 在对比人物出现的瞬间，焦局长就已经让人去调取了嫌疑人的所有基本情况，包括他近一个月的生活轨迹和网购记录，此刻都已经摆在桌面上。 原本的控制室，俨然已经成为了新的办公场所。 “根据天眼系统的指示，我们找到了嫌疑人一周前曾去过的五金店，五金店老板的口供可以证明嫌疑人确实在他的店里购买了大量钢珠以及一小部分电工用品。” “在嫌疑人的网购记录上，我们发现了无缝钢管的购买记录，暂时没有发现火药的来源，很可能来自自配。” “这么说来，综合上述情况看，嫌疑人确实是这个人没错了？” 焦局长淡淡问道。 “是的，局长。”汇报的警察肯定的点点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系统分析出的四名嫌疑人均符合案件掌握的情况，且有相关证据佐证，至于具体动机，要等进一步审问后才能得知。” “至于最后一名嫌疑人的具体位置，恐怕还得仰仗王总的新系统了。” 刘江涛冲着王烁露出敬佩的表情，甚至连仰仗两个字都用上了。有了这个新系统，他们连干活都有劲了很多。 焦局长瞪了这个不成器的一眼，这个不成器的家伙，把警局的脸都丢尽了。老子承认这个系统很强，很厉害，但也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好吗？你让我这个警局局长的脸往哪搁？ “最后一名嫌疑犯的位置暂时还无法确定，但已经判断了大概的去向。”王烁回了一个善意的微笑，说道：“通过调取近五天的监控记录，分析移动轨迹，天眼判断嫌疑人最后出现的位置应该是在w市的汽车站，去往东北方向。” “根据嫌疑人的身份信息和家庭情况，天眼判断，嫌疑人的目的地只有两个。” 王烁指了指地图。 “一个是北都，一个是东海市。” “分析的不错。”焦局长点了点头，这些东西经验老道的警员也能分析出来，但需要大量的时间阅读资料，提取信息，而眼前这个系统，仅仅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这就是计算机的强大。 暗叹一口气，焦局长命令道：“立即发出通缉令，重点发往北都和东海两地，请求当地警方予以配合，告知清楚，嫌疑人是重大案件的嫌疑犯，怀疑身上有重度杀伤武器，在侦查的时候务必注意。” “另外，让刑警支队的祁副队长到我办公室等我。” “是！” 刘江涛合上文件夹，敬礼，然后离开。 偌大的监控室里，顿时只剩下了焦局长和王烁两人。 焦局长打量了一下王烁，发觉此刻的王烁正盯着监控大屏幕，看着上面的照片，不知道想什么。 “王烁同学认识这个人？”焦振国问。 “不认识。”王烁摇了摇头：“我只是想不明白，我和这个人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绑架我，甚至还要杀我。” 为了初号系统？王烁才不信这种鬼话。如果只是为了初号系统，他完全可以通过其他途径，甚至只绑架，不杀人，反正自己一直都很配合。 这里面，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而这个原因，一直是王烁心里的一根刺，这根刺要是不拔掉，王烁觉得自己睡觉都不安稳。 再加上他不小心说漏嘴的那句话…… 追杀令。 看来得加强一下自己的个人防护了。程氏兄弟虽然强大，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保镖，不可能一直贴身保护自己一个人。 王烁不由有些思索。 “这些问题，等抓到嫌疑人就知道了。”焦振国古井不波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我还要给王烁同学道个歉。” “道歉？”王烁回过神，看向焦局长，又道什么歉？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太过经验主义，小看了王烁同学，差点就因此犯了大错，错过了如此先进的系统。”焦振国语气诚恳：“现在看来，这两千万花的很值，真要是错过了，就算花上几倍的钱，也不一定能达到这个效果。” “能做到这个程度，王烁同学可能还在亏本吧？” 原来是这个…… 这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钱收了，还给零找了个新的计算基地，让零的运行速度数十倍的提高，谁吃亏谁占便宜，还真不一定。 而且为了顺利完成任务，今天运行的是伪装成天眼的零本体，也正是如此，才有了众多警察叔叔，还有面前焦局长的惊叹。 但以后可都是真正的天眼了。天眼在智能程度等方面都不如真正的零，甚至不如正儿八经的零的程序子体。 不过有了超级计算机的加持，这些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都在一个窝里待着，有什么问题让零直接伪装接手就行了。 “亏本倒是没亏本。”王烁的脑海里又浮现起陈忠轩的面貌，瞬间改变了计划，拿出一个小本本，凑到焦振国面前写写画画。 “不过焦局长，既然您这么坦诚，我也就不瞒着您了，在我的计划中，这个系统只占很小的一个环节，我来给您说说全部规划……” “在后续合作中，我会继续为警局维护升级系统……啊，您怎么会这么认为，这个当然不是终点，远远不是……” “我还会为您提供优秀的配套设施……啥？您说这些设施做不出来？不会的，您看看您眼前的系统，如何？是不是从不敢相信变成了现实？对吧，就是这样。” “我还会为您设计配套的设备和一些武器……啥？您说您不需要武器？请相信我，局长，这些设备和武器绝对会让你觉得物有所值……” “以上这些东西是不是要钱？看您说的，就咱们的合作关系……当然是要付钱的。” …… 四十分钟后。 王烁将两份合同交给柳叶眉，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警察局。 而焦振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幕，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自己竟然……被一个大一学生给忽悠了。忽悠到又送出去两千万，加上之前的合同，这可就是四千万了。 不过已经签了合同，焦建国就不后悔。 这几份合同签了，对w市警察局有利无弊，而且就今天的情况看，只要这个小子敢签，那就说明这些东西十有八九是真的能提供的！ 这就…… 从来不知道心动为何物的焦建国，内心莫名的有些火热，他很想早点看到王烁所说的那些东西，看到王烁说的系统在w市运行起来。 那会是什么光景？ 至于现在…… 焦建国拿出手机，选了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喂，方市长，我是焦振国。对，案件已经破获了，人也已经抓到了……对，所以我要申请加大拨款数额……” 第124章 田中来访 这一趟警局之行，王烁收获不浅。 首先是解决了升级鹰眼系统的问题。按照王烁的预计，在正常情况下，就算自己的系统再先进，恐怕也没机会升级鹰眼系统，这次能顺利达成升级协议，怕是陈叔叔在中间帮了很大的忙。 再就是查出了自己最想查出的嫌疑人身份，不过想到这个人，王烁在愤怒的同时也有些纳闷，这人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干出这么离谱的事情？而且跑的还贼快，一天时间竟然已经跑得没影了。 最后，就是三份合同，总价值四千万。而且焦局长已经答应在三天之内支付两千五百万。 距离一亿一千万的目标又近了一点啊。 这样算算，自己已经在短短的两天内，凑够了近五千万。 挣钱能力不俗，王烁觉得很满意。 不过这趟最让他惊喜的，还是零成功的落户超级计算机。虽然只是小型的超级计算机，但能够到超级二字，浮点运算速度都是以亿次每秒为单位的，比自己二楼那简陋的服务器效率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举个简单的例子。 之前王烁让零运行新型代码，生成语言库和底层代码，足足运行了十七个小时，而现在，估计十几分钟就能搞定。 这就是区别。 这也是为什么零能在几分钟内从一千万人里面筛选出重点关注人群的原因。 这真是……太强了。 超级计算机已经这么强了，那如果换成超级超导计算机呢？ 王烁已经在考虑到时候用什么方法来定义计算机的运算速度了。 “王总。” 正思考间，柳叶眉的声音从侧旁传来。 王烁扭头。 “您今天在警局展示的系统，与小姐的零蛋是同一个东西吗？” 王烁笑了：“就知道瞒不过你，陈欣的零蛋你也看见了，觉得如何？” “很不错。”柳叶眉认可的点点头，说实话，不论是零蛋，还是今天在警局见到的一幕幕，都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王烁在这两天的表现，也让她有些刮目相看，两天筹资两千五百万，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现在，他竟然真的将目标看向了体量是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好几倍的目标，这是她当时在提建议的时候没有想到的。 她的任何建议，从来都是需求优先，供给排后。说的通俗一点，就是只看自己想要的，不看是不是能拿下。 “这就是咱们要在12月15上发布会上发布的产品——初代人工智能，加上它的载体——零蛋。” 说到这，王烁问道：“我让你租赁的场地如何了？这次要搞就搞个大的，不用再小打小闹。” 这是王烁费尽了自己的脑细胞想出来的引狼入室计划。 计划的逻辑很简单。 黑袍人是由“初号系统”吸引出来的，而“初号系统”在王烁看来，除了“先进”“领先”等等属性外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先假设是由于“初号系统”过于“先进”而引出了黑袍人的杀心，进而引出了追杀令，那么，如果一个人工智能在全世界人的眼皮子底下被发布，那么……这群隐藏在黑暗里的臭虫会不会急的跳脚？会不会……再次来杀自己？ 王烁很期待，这也是为什么王烁务必要确保天眼系统升级的原因，这是他的眼睛，是他的盾牌，是他安全的保证。 这一次，无论什么情况，王烁都不会让自己和身边的人以身犯险了。 于是，原本的安排全部被打乱，半个月后的发布会也成了零的首秀。 “已经安排好了，是w市最大的会展中心，位于w市中心处，足够容纳上千人。” 柳叶眉熟练的回应道。 “很好。”王烁点点头，沉下心来准备看笔记本上的文字，忽的又想起什么，转头问道：“租金贵吗？” 柳叶眉挑了挑眉：“按照市场价值来计算，并不贵。” “哦。” 王烁放心了，柳叶眉说不贵，那必定是压了价的。不是他小气，是实在没办法，毕竟外边还欠着几千万，这边收购企业缺口还差一个多亿，实在是让王烁喘不过气来。 但如果要放弃这么好的收购机会，王烁又不甘心。柳叶眉这次选的企业着实选到他的心坎上了，不论是位置、地皮、厂房、员工，都是现成的，拿过来就能用，不是他想象中那种皮包公司，这种企业不多了啊，必须拿下。 穷怕了啊，必须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能省一百万是一百万。一点一点把这些钱给凑出来。 自己能不能翻身农奴把歌唱，可全靠这个企业了。 “还有几件事向您汇报。” 柳叶眉拿出一个文件夹，说道：“陈氏集团的声明已经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许多媒体和自媒体已经将矛头对准了我们。这几天，一直有记者在公司门外逗留，这件事情王总您准备如何处置？” 这是个问题，陈叔这次帮了这么大忙，自己也不应该坑他坑的太狠才是，只需要达到目的就好。 “这样吧，你去发布个消息，就说咱们公司暂时没有解除对陈氏集团授权的意向，但是为了表达不满，咱们将对授权进行登记划分，陈氏集团从高等级降档到中等级。” 柳叶眉皱了皱眉：“这个等级……” “等级对应系统权限。”王烁拄着下巴思考道：“你就说我们在这几天里已经对初始的初号系统做了全面升级，不同权限解锁不同功能，最高权限为最高等级，低级权限为最低等级，中间分别为中级权限和高级权限两类。” “我明白了。”柳叶眉点点头。 “另外，正式签约时间和等级的具体划分不要细说，要放到发布会上说。” 柳叶眉诧异的看了王烁一眼，似乎是没想到王烁还能想出这种办法吸引流量，随即点点头表示明白，这种事情她也做的很是熟练。 “第二件事情。”柳叶眉翻了翻文件夹，继续汇报道：“之前已经到达w市的设备厂商，集体要求见您，您看？” “可以见一见了。” 想到自己还很缺钱，王烁就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柳姐你帮我准备一下这几家公司的资料，我看一看再见他们。” 柳叶眉蹙了蹙眉，被王烁的新称呼弄得有些不习惯，但还是点了点头。 “第三件事情。日国的w公司集团顾问、总工程师田中秀和于昨日到达公司，一定要求要见您。” “田中秀和？”王烁愣了一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田中秀和应该早都回日国了才对。 “他现在在咱们公司？还要见我？” 柳叶眉点了点头：“态度十分坚决。” 这是什么毛病？ 王烁皱了皱眉头，做了决定。 “那就见一见吧。” …… 田中秀和静悄悄的坐在前沿科技有限公司二楼的接待室里，在旁边，站立着一位翻译，同样是日国人。 “田中桑。” 今年已经四十五岁的井上看着安静品茶的田中秀和，语气及其不满：“这些华夏人也太过无礼了！竟然就让田中桑在这里等待了两天，就连好茶都不能给桑提供。” “不要动怒，井上桑。”田中秀和沉稳道：“华夏国有一句成语，叫稍安勿躁。你我现在有求于人，些许享受，不提也罢。” “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井上桑，一个足以震惊世界，让整个世界工业格局更改的先进工业系统，竟然诞生在一间如此小的公司里，这让我感到恐惧。” “为何恐惧，田中桑？”井上满脸不屑：“就像这种小公司，我觉得由您亲自来谈，完全是多此一举，只要给够钱，华夏人什么都可以卖掉，包括他们的妻子。” 田中摇了摇头，井上毕竟只是一个翻译，见识还远远不足。 他费了这么大力气，短短十几天来回奔波于日国和华夏之间，向会社申请了巨额的收购标准，可不是为了一句多此一举。 会社的那些高高在上的高层们，已经被多年来日国的领先遮盖了眼睛，看不见下面的风景。 这样会葬送整个会社。 田中不知道自己的努力能不能起到效果，但他必须拼尽全力。 第125章 十个亿?不卖! 等王烁到达软件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远远的，王烁就看见了将自己公司围的水泄不通的大枪小炮们，不由看了一眼柳叶眉。 你管这叫有一些？ 这明明都比上次来的记者还多了好吧？ 似乎是看出了王烁所想，柳叶眉解释道：“田中秀和来到咱们公司的途中被人拍到了，所以来的人比之前多了些。” 原来如此。 王烁了然的点点头。 不过，这要怎么进去？ “请您跟我来。” 柳叶眉走在前面，带领着王烁朝着人群走去，王烁和程氏兄弟立即跟上。 “请各位让一让。” 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瞬间就吸引了众多记者的目光，放在平常，这些记者肯定会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这位冷冽御姐范的美女身上，但这次…… 有眼尖的记者一眼就看见了走在中间的王烁，尤其这位记者还在上次采访过王烁，于是一声“王总回来了！”之后，情况就变得有些无法控制了。 “王总，请您针对陈氏集团的声明说两句吧！前沿科技公司是否授权陈氏集团搭载‘初号系统’？” “王总，请您具体说明一下这次的事件是否会影响您和陈氏集团之间的合作？” “王总，请问您是否已经和田中先生了达成了协议？这个协议是否会和‘初号系统’的具体归属有关？” “王总……” “王总……” “请大家安静。” 柳叶眉声音大了一些，冷冽的声音在混乱的现场极具辨识度。 “我们王总因为升级‘初号系统’已经连日未休息，请大家不要打扰，具体的问题我会在和王总沟通后向大家做统一回复！请大家理解！” 王烁微微点头，柳叶眉不愧是老江湖，这一番话说的十分有技术含量。 既将自己想要传达的信息透露出去，给了记者们希望，让他们可以继续等待而不至于焦虑，又说明了回复的时间和可能的方向，同时还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厉害。 升级两个字对记者们的刺激显然是巨大的，场地上的声音顿时大了起来。但柳叶眉的态度和王烁的默不作声，也让记者们明白现在纠缠也是毫无效果，只能让出一条路让王烁等人通过，看着王烁等人走进玻璃门内。 “王总，你终于回来了。”许可欣关上门，说道：“楼上有两个日国人，可讨厌了，赶都赶不走。” “柳助理已经给我说了，我去看看。” 王烁眼神微凝。 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日国人到底要干什么。 …… 田中秀和静静的看着面前淡定喝茶的年轻人。脸庞还稍显稚嫩，唯独一双黑色的眸子深沉的让人感觉仿佛经过了无数岁月。 这就是那个一手设计了“初号系统”的设计师？ “你就是王烁？” 田中还没说话，旁边的井上就用醇正的汉语说道：“你可知道，从来没有人敢让我们田中前辈等这么长时间！” 王烁表情微冷。 “井上桑。”田中声音冰冷，语气不容置疑：“请你尊重王烁先生，向王烁先生道歉！用最高礼仪！” 井上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看着田中，自己平常去华夏国任何厂子，都是这样说话的，有问题吗？ “为什么要道歉？田中桑。”井上错愕道：“我并没有做错什么，这个华夏人确实让您等了很久。” “道歉！”田中沉着脸喝到。 看到田中是认真的，井上满脸憋屈，不情不愿道：“对不起，王烁先生，是我的错，我向您道歉。” “用最高礼仪！”田中眼神冰冷。 井上动了动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咽了回去，对着王烁深深鞠躬。 “对不起！王烁先生，是我错了，我向您道歉！” 王烁懒得说话，也懒得看，自顾自的喝着茶。 “继续道歉，道到王烁先生同意你直起腰为止。” 田中语气低沉。 井上咬了咬牙，保持鞠躬的姿势，继续喊道：“对不起，王烁先生，请您原谅我的无理。” 一分钟过去了……没有反应。 就在井上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王烁无奈的声音，却不是对他说的。 “田中先生，你还要不要说事情了？” 田中点了点头：“感谢王烁先生的宽容。” 随即转头对着井上道：“还不谢谢王烁先生。” “谢谢王烁先生！” “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的翻译。” 井上躬着身子，慢慢的到退出了接待室。 田中站起身来，亲自鞠了一躬。 “无知之人无礼，还请王烁先生不要往心里去。” 说着，伸手递上一个红包。 “感谢王烁先生百忙之中抽空见我一面，无以为报，这是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汉语说的很蹩脚，但意思王烁却是充分理解了。 “田中先生，你大老远从日国跑到w市，就是为了给我送这个？” “当然不是。”田中松了口气，鬼知道为什么井上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如此行事，同样的话，你在其他华夏国公司说当然没问题，可你明知道今天来是有求于人，却还如此行事，简直愚蠢。 偏偏这种蠢货，现在会社里却到处都是。 “这次来，是有要事和王烁先生，还有贵司协商。” “请说。” “我想请问王烁先生，‘初号系统’的产权……” “在我这里。”王烁喝了一口水，将杯子放在桌面上，肯定道：“根据我们和陈氏集团的约定，‘初号系统’的相关权利均归属于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那我就……放心了。”田中点点头，神情郑重：“我们这次来，是想和贵司谈谈，收购‘初号系统’的事情。” 咬了咬牙，田中一口气报出了底限价格。 “我公司愿意出……一百七十亿日元，只要王总点头，合同签订后立即就能支付，手续费用全由我公司承担。” 一百七十亿日元！ “王总，按照现在的汇率换算成华夏币，就是十亿元。” 就在王烁还满脑子换算这个该值多少钱的时候，身后柳叶眉及时补充道。 十个亿！ 王烁微微吸了口气，这可比国内报价高多了，足足提升了近十倍。 而自己现在只要一点头，这笔钱就会立即到自己账上，到时候别说一个高新企业，就算再来十个，自己也买得起。 一个字，钱多，任性！ 还不止这些，有了这笔钱，自己的好多规划就能提前铺开，到时候的效果可不是十个高新企业能比的。 但是…… 在田中期盼的眼神中，王烁摇了摇头。 “我拒绝，田中先生。” “为什么？”田中秀和着急的站起身：“王烁先生，如果是报价问题，我们还可以再谈，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说服会社高层，给王烁先生一个满意的价格。” “这不是价格问题。”王烁继续摇头：“是我们已经对这个系统有了其他的规划，暂时无法出售，所以对于你的收购请求，我只能拒绝了。” 被拒绝了，田中有些失落，心中的不安进一步加重，不过他还有另一个想法，还没有给会社汇报的想法。 “王烁先生，如果不能收购的话，能不能……”话到嘴边，田中又有些犹豫，他知道自己这句话传出去意味着什么。 王烁疑惑的看着欲言又止的田中秀和，等待着他把话说完。 “如果不能出售的话，还请王烁先生将贵公司开发的系统授权给我们！”田中秀和终于下定了决心，声音透露着坚定：“授权费用由贵司全权决定。我们将帮助贵司开拓日国和海外市场，如果王烁先生不放心，我们还可以交叉持股，比例为贵公司1，我们3。” 王烁张了张嘴，柳叶眉蹙了蹙眉。 这田中秀和疯了吧？这种话都能说出来，如果王烁出个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岂不是把你w公司直接控股了？你确定你们高层会愿意？ “这个事情，田中先生恐怕做不了主吧？” 王烁回过神来，疑惑问道。 “我会尽力的。”田中秀和十分坚定：“我一定会让会社接受贵司的条件，还请王烁先生考虑一下。” 说着，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日国人这把道歉鞠躬当家常便饭的毛病，王烁算是服气了。 这个田中也是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啊，身份什么的也全都抛到一边，态度诚恳的一塌糊涂。 不过有些人还真就吃这套。 “田中先生。”王烁想了想，说道：“如果你们真的要授权，也不是不行，我也不要你公司的股份，只要钱。” 王烁伸出一根手指，语气淡淡。 “十亿。只要你们每年出十亿元华夏币，并且保证不私自扩散授权和损害我司的合法权益，我就可以将初号系统的授权给你们。” 第126章 聪明人间的较量 十亿，对任何企业来说都是个不低的数字，何况是每年十亿。 田中秀和只能在考虑再三后，暂时离开了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王总，您不喜欢日国？” 窗户旁，王烁和柳叶眉看着楼下被记者围攻的田中秀和，还有他那个翻译，井上会中，直到两人狼狈的穿过记者群后，柳叶眉才开口道。 “没有。”王烁皱着眉思考着什么，随口道：“我不喜欢日国人，对日国还是有好感的。” 柳叶眉一时无语，这两个回答有什么区别吗？ 仔细打量了一下正在思考问题的王烁，柳叶眉发现自从绑架事件后，王烁变了很多。不论是即将到来的发布会，还是警察局的天眼系统，都无一不在说明着，王烁变了。 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 做事情更加有动力，有条理，有冲劲。 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状态，原来的王烁，给人的感觉太过躺平了。 “这个田中最后的态度很有问题啊，他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老实。”王烁拄着下巴。 初号系统确实很贵重，这个王烁自己也承认。 自己就是靠着初号系统成功的赚到了第一桶金，成功的和陈氏集团达成了合作，成功的被网友们翻来覆去的提及，成功的造成了自己被绑架…… 但你如果说，一个初号系统的价值大的能让一国公司不管不顾，那就有些夸张了，至少王烁自己就觉得初号系统还有很大的升级空间。 这里面有问题。 皱了皱眉，王烁下意识命令。 “零，建立新任务，分析田中秀和的态度成因。” 柳叶眉挑了挑眉头，这是在对人工智能下命令？人工智能能理解这么复杂的命令？这个命令里甚至连基本的任务都没有说明白。 念头转动间，就听到耳边传来了一个中性的男音，声音清亮。 “任务已建立，正在收集相关数据，预计分析时间，一分钟。” 王烁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能调用超级计算机的零，以前这种事情，没有两三个小时是不会有结果的，主要是这种事情牵扯的事情极多，计算量太过繁杂。 “王总……这是？” 柳叶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问道。 “这就是咱们公司的主人工智能，他叫零。”王烁随意道：“你之前在警局看见的系统，还有即将发布的初代人工智能，都是以他为蓝本制作出来的。” 这是……初始的人工智能吗？ 柳叶眉好看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丝惊疑：“警局的那些……都是真的？” “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 看见柳叶眉真的轻轻点了点头，王烁无语：“你不能因为我让陈欣把嫌疑人放回原位就认为我造假了吧？” “在我看来，这种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好吧。 这就是自己的失误了，低调的太过离谱，以至于员工都不怎么太相信自己。 一切的误会都来自于实力不明显，王烁也不解释了，直接命令道： “零，展示。” “先生。”零的声音响起：“由于相关数据资料缺失严重，无法补足，分析事项失败。” 呃……这就尴尬了。 王烁有些恼羞成怒，低声道：“分析不出来还不快去完善这部分内容！” “好的先生，将为您升级完善这部分内容。” 柳叶眉有些奇异的看了王烁一眼，跟一个人工智能置气也真是开了先河。 她开口道：“其实这个田中的想法很简单，只是为了给自己和公司留条后路。” “留后路？” “是的。”柳叶眉点头道：“日国的公司经营理念更注重‘精益求精’，这当然只是宣传，日国的造假新闻不比任何国家少。” “他们的会社通常只会精于一样业务，很少开展跨行业、跨工种业务。这就导致了，日国企业抗风险能力极差，现在日国的行业发展良好，全部靠技术支撑，利润来源于靠技术占据的大额全球市场。” “据我调查，w公司主营的是高精密对刀仪设备，占据全球百分之七十的市场份额，几乎掌握了对刀仪的定价权。当然，他们在工业系统上也有涉猎，但并不多。利润几乎全部都是精密对刀仪设备撑起来的。” 听到这里，王烁就明白了。 自己的初号系统，并不需要对刀仪！ 这就是w公司的命脉所在！只要“初号系统”市场份额快速上涨，w公司的对刀仪市场份额就会迅速萎缩，直到彻底进入历史！ 而没了对刀仪，凭借w公司的其他业务，根本无法支撑w公司的庞大体量，w公司就……完蛋了。 “田中秀和是w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即便现在大权旁落，但也占据了相当一部分股权，如果w公司倒了，他不但会失去经济来源，心理上也无法接受。” “所以，于情于理，他都要避免上述事情的发生。w公司收购初号系统的举措也就成了必然，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看明白了，不代表其他人也看明白了。日国w公司的其他高层好像对此并不感兴趣，否则来咱们公司谈判的就不是田中，而是专业的律师团队了。” “当然王总您已经拒绝了他。收购失败后，田中应该是想在授权合同中作文字游戏，让我们将地区授权变成海外总授权，这样，他们就可以顺利将业务过度到初号系统的海外授权转包上去，趴在初号系统上吸血，攫取利润补足自身，直到w公司转型完成。” 这就是聪明人之间的对弈吗？ 王烁有些感叹。 有些天才真的就是天生的，不服都不行。 而自己眼前这个天才，价值……五万，真的好划算。 想到自己的零还没达到这个程度，王烁就气不打一处来。 “零，刚刚的对话你都听见了吗？记录下来，给我好好分析反思！” “好的，先生。已经记录并进行分析，分析结果将载入数据库。” “您平常……都是这么跟人工智能交流的？” “差不多吧。” 王烁转头看向柳叶眉，此刻柳叶眉精致的脸蛋上还带着一丝惊异，这是他从来没在柳叶眉脸上看到过的表情，顿时心里舒服了很多。 柳叶眉已经二十几岁了，学了二十年才达到这个程度，零才一个月大，比不了比不了，还有成长空间。 “这段时间你表现不错，年底了，给你加奖金。”王烁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嗯……奖金就定在十万吧。” “另外，等零蛋正式发布了，也会给你配发一个你自己的零蛋作为奖励，这就是你以后的办公助手了。” “相信我，它比你想的有用的多。” 奖金多少柳叶眉并不在意，只是…… 零蛋吗？ 柳叶眉看着面前一脸认真模样的清秀大男孩，微微思索了一下，露出一丝隐晦的笑意。 貌似……是一件很有趣的东西呢。 第127章 王烁的深藏不漏 打发柳叶眉去门口劝退那些记者们之后，王烁也离开了接待室，来到了三楼。 “欢迎您回来，先生。”零的声音响起。 “嗯。” 王烁应了一声，径直坐到了电脑旁，随口问道：“韩小鑫这两天在做什么？” “以下是韩小鑫的活动轨迹，请您查看。” 零的话音落下，屏幕上就显示出了一张活动轨迹图。 王烁瞅了一眼，发现韩小鑫从w市东头跑到了西头，然后几乎没什么活动，待在原地已经两天了。 这家伙…… 王烁眉头微皱，随即决定不去管他，韩小鑫总会回来的，这一点，王烁有着充分的信心。 因为这里……有零。 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零，显示已经完成的五号任务，调取任务信息。” “五号任务已更新，将为您显示更新后的内容。” 五号任务，就是找回u盘的基本任务，早已经被零完成，并载入了资料库。 原本王烁在去过昕动科技有限公司找寻无果后，就已经将这个任务标记为已完成，不准备再启动，但这次的警局之行却让他重新将这个已经快被遗忘的任务重新记了起来。 王烁静静的看着面前显示器上显示出来的图片。 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高高的鼻梁，深深的眼窝，长期熬夜导致的黑眼圈，高高的发际线，都在显示着他非同一般的身份。 而旁边，写着这个男人的名字，还有一些生平。 自己这一辈子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就是在这个男人刀下。身中五刀带来的疼痛、郑军的重伤、酷寒的追杀令，这一刻都有了目标。 “宁浩。” 王烁吐出两个字，语气森然。 有那么一瞬，王烁真想直接出现在宁浩面前，将自己受的伤一一奉还，然后再给他一枪，让他也感受一下郑军的痛苦。 随即冷静下来，宁浩已经离开了w市，即使已经分析出了具体去向，想要抓捕也还有一定的困难。 自己，还得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走下去。 “零，调取附件。” “附件加密已解析，是否进行播放？” “将声音降低到百分之十，播放吧。” 一段通话录音随即响起，声音只有王烁能勉强听清。 “……得加钱。” “你要多少？” “两千万！” “好……” 录音播放完毕。 王烁微微思考了一下。这应该就是自己当时让零找到的数据资料了，因为要解密，而且解密时间过长，所以自己没有关注，没想到听到了这么大的秘密。 两千万？！ 呵，真是有钱啊。 但宁浩不是那种为了两千万就能杀人的人，这点王烁相信自己的判断。宁浩当时的状态，更像是处于理智崩溃的边缘，凭这个神秘声音的能力，应该还达不到把宁浩逼疯的份。 轻轻用手指敲击着桌面，王烁仔细思索着，实在想不出什么，只能抬起头，却发现面前的屏幕上显示还有一个附件。 这是什么？ “零，打开第二个附件。” 附件展开，这次是一段企鹅通讯记录，还有零当时追寻的ip坐标，坐标显示港城，来历最终指向境外某处。这应该和那段录音一样，在零进入计算机的时候，这两文件是最近的活跃文件，所以被零复制过来了。 王烁仔细看了看，似乎就是普通的交易记录，双方说了时间、地点、金额，没有涉及其他，但其中对方发来的一段对话很是让王烁奇怪。 “为什么要询问初号系统的来路？” 王烁百思不得其解。 这种黑场生意，不应该是谈好价格，不问来路的吗？为什么要询问软件来路？ 而且，自己对“初号系统”的封包，是不允许经过点对点进行分流传输的，只能通过u盘直接运行，这个黑场提供的网站，是怎么做到传输的？ 由于没有网站地址，这个问题现在也无法解答，王烁只能归咎于这个黑场的技术实力确实强大，没有白坑人钱。 现在看来，这只是个普通的交易记录了。 摇摇头，站起身来，走到窗户旁向外瞅了瞅，发现原本围在一楼的记者们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这才施施然走下楼。 “柳姐，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去考察一下你说的那个公司！” 正在百无聊赖的许可欣瞬间来了精神，抬头道：“王总，那我呢？” “我没钱，付不起三个人的食宿费。”王烁撇撇嘴，对许可欣说自己没钱不配被绑架的怨念颇深。 “所以你留守！” …… 警察局，控制室。 自从王烁走了之后，这里就成了警察局最忙碌的地方。 刘江涛正兴致勃勃的测试着新系统的各种功能，而其中最让他喜欢的，莫过于只需要动动嘴就能让系统执行的成就感了。 这让他对王烁的敬佩进一步加深，这丝滑的体验，简直没谁了。 而在破案方面，新系统的表现也堪称完美。 就这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已经有两件没被破获的刑事案件被系统找到了蛛丝马迹，更是有近五十件小偷小摸的嫌疑人，被系统直接定位。 现在，整个警局都已经忙疯了，能出去的人和警车已经全部出去了，估计过不了多久，看守所就要人满为患。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男一女走进了警察局。 为首的女人直接对着值班警察掏出了证件。 “我是华夏国安局特别行动小组郑颐，有事见焦局长。” …… 焦振国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从女子及身后男子的站姿，以及长期在军营里磨练出来的气质来看，这两人是军人无疑了。 “特别行动小组？”焦振国仔细思索了一下，“我好像在国安局里没有听过这个组别。” “特别行动小组的存在是重要机密，我们只是名义上隶属于国安局。”郑颐淡淡道，随即掏出了自己的证件，递给焦振国：“这是我的证件，想必能为您解惑。” 焦振国接过，翻开看了一眼，瞳孔一缩，随即合上证件珍重递回，神情也严肃起来，直接站起身，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郑颐没有奇怪，起身回礼。 礼毕。 焦振国问：“郑大校，你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请叫我郑组长，焦局长。”郑颐示意了一下身后的男子，然后继续道：“我的具体任务请原谅我不能告知。” 郑颐转身从身后的男子手里接过一个文件夹，打开摊在桌面上。 “我今天来就是想请教一下焦局长。”郑颐点了点桌面上的文件，那上面正显示着一张照片。 “警察局为什么……要找这个人？” 郑颐的声音不大，却让焦振国不敢小视。 能让这么年轻的大校充当小组长的部门，来头绝对大的不可想象。想他当年当兵十二年，最高也只当了个团长，军衔是中校。 中校距离大校，那可还差着两个级别。 在华夏，大校就等于美利坚准将。而校级，却仅仅只是校级。这中间的差距远远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的。 有些人，或许能用十年爬到中校、上校，但大校……可能需要一辈子去追逐。 照片上的男子看起来很平常，但牵扯到秘密部门后，这个人也就不平常了。 如果今天自己回答不好的话，可能会连累整个w市警察局，别看自己是个局长，副厅级干部，但如果眼前的郑大校真的怀疑，完全可以以探究国家机密为由，将自己等人全部移交司法处置，什么大神都救不了自己，除非证明是冤枉的。 对于重大秘密的保守，国家一直毫不留情。 “这是我们一个绑架案件的主要犯罪嫌疑人。”焦振国尽量用精简易懂的语言解释道：“经过我们排查，认为他有重大作案嫌疑，且非常危险，所以已经发出了内网通缉。” 内网通缉，就是只流传于警察系统内部的通缉令，这部分嫌疑人一般都具有极大的危害性，所以通常不会对外进行公布，避免公民在逞强抓捕的时候产生伤亡。 “绑架案件？”郑颐皱眉：“王烁的绑架案？” “你认识王烁？”焦振国有些诧异道。 “认识。”郑颐点点头：“所以这个人只是凑巧被你们列为了犯罪嫌疑人进行通缉？” “是的。”焦振国长出了一口气，有熟人好办事啊，认识王烁这件事情就容易解释多了，同时他又把王烁的已经提升到警戒线的重要性继续提升了一个数量级。 这家伙，深藏不露啊。 “经过我们实际侦查，有显征证据表明宁浩有重大作案嫌疑。而且我们现在基本可以确认，宁浩已经离开了w市，去往了北都或者东海市。” “我想请问一下，焦局长。”郑颐声音沉稳：“对于犯罪嫌疑人去往北都或者东海市，你们是如何认定的？” “这个……”焦振国苦笑道：“这就要靠王烁给我们升级的新系统了。这个天眼系统今天刚刚升级，就比对出了绑架案的四名嫌犯，成功率百分之百。就在刚刚，又比对出了几十起基本案件，我们警局的人快被它派光了。” “哦？”这次郑颐是真的惊讶了，一个监控系统而已，有这么神奇？ 她问道：“我能不能见识一下？” 第128章 测试 安顿完公司的事情，再去医院里陪了陪郑军，看着郑军这两天在爱情的滋润下渐渐红润的脸色，王烁就放心了许多。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一天三次的秀恩爱时间，王烁自觉的离场，来到了位于仓储中心的分部。 这里暂时被王烁当成了自己的加工中心。 整个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所有值钱的东西，基本都在这里了。 “欢迎回来，先生。” “嗯。” 王烁轻轻应了一声，看了看忙的热火朝天c加工中心，再看看地上跑的正欢的机械臂。 为了便于移动，王烁给这些机械臂都装上了履带式底盘。 此刻，这些机械臂正从一个c加工中心里拿出已经完成的加工零件，放到更深处的一张临时搭建的大平台上面，然后再从原料堆放处拿出新的胚料，放入空出来c加工中心里。 更远处，还有一个比较大型的机械臂，正殷勤的守护在高频炉旁，时不时的将冶炼出来的钢水倒入一旁的模具当中。 整个过程，全部由零操控，只要有材料，就可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进行。 当然，即便没有材料，零也会及时通知柳叶眉等人进行补足。 这些，就是王烁这两天以来的成果。虽然除了第一支机械手，其他的机械手都是零按照图纸复制改造出来的，但这微不足道的瑕疵，显然不影响王烁的成就感。 整个仓库很大，即使摆放了众多设备，但里面很大一部分仍然是空出来的，而临时平台，就被搭建在这里。 径直穿过众多忙碌的设备，来到堆放材料的平台处，随手接过一只殷勤的机械臂端来的茶水，王烁满意的点了点头，倒茶这个细节，意味着零已经开始尝试自主提供服务了，这是个很好的开端。 “零，生产进度如何？” 舒服的坐在椅子上，摆弄着面前摆放出来的加工好的材料，开口问道。 “根据您的要求，先生，零蛋构件已完成：22件；新型材料冶炼生产，已完成；新型材料加工，已完成；新型构件，已完成。” 不错。 王烁很满意。 至于零蛋构件只完成了22件这件事情，就没办法怪零了。王烁算了一下，就算四台加工中心同时运转，零蛋构件的生产平均也要两个小时，就算零什么都不干，这两天也只能生产24件。 更何况，零这两天并不仅仅只是在生产零蛋的构件。 “材料性能分析了吗？” “缺乏分析条件，无法分析。” 王烁点了点头，没有工具，即便是零也是无能为力的。 既然没法分析，那就不分析了。 王烁拿起桌面上刚刚制作出来的钢管，透过中间的内洞仔细观察，一圈圈螺纹膛线在灯光下或明或暗，看起来没有任何瑕疵。 钢管外壁，也被加工出了一道道细细的线槽，从头至尾的绕着钢管外壁延伸，宛若一道道神秘花纹。 仔细观察完毕，确定没有肉眼可见的瑕疵，王烁这才拿起桌面上的线圈。 这是0.2mm的细银丝，外面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绝缘涂层。 就这么一卷线，花了王烁近十万元。就这，生产东西的厂家还不愿意免费试用，真是抠门啊。 我一个pcb十二层板都能免费打样，你们为啥就不能免费？ 如果不是为了尽最大可能排除电阻影响，减少消耗，提升性能，谁会愿意花十多万买这玩意去。 心疼的呲了呲牙，王烁抽出银丝线头，拉直后放在灯光下仔细观察。 啧啧，别说，质量倒还真不错，绝缘图层也十分均匀，不愧是大厂出品。 不过接下来，才是考验技术的时刻。 “零，开始缠绕，记录数据。” “已开始记录，先生。” 王烁留出一截导线线头，沿着钢管上已经加工出来的线槽慢慢缠绕，神态专注而认真。 来回翻飞的手法，宛若在制作一件银质艺术品。他要确保每mm银线都能完美的卡紧线槽里面去，还要保证导线缠绕路径不出错。 这是完全迥异于现有导线缠绕路线的方法。 这种缠绕路线，来自类人族。 这是类人族对电磁力研究的结晶，是在没有常温超导体之前，最好的避免电磁力互相干扰导致消耗的方法。 这种方法，能让弹丸在出膛前尽量避免磁力减速，达到速度的极致，压榨每一个电子的价值。 一根缠绕完毕，王烁留出一段线头，开始缠绕下一根。 来回往复，前前后后花了半个小时时间，王烁终于将八根银线全部缠绕完毕。 继续花了一些时间，将十六根线头一一连接上电源，全部交由零来操控。 将钢管固定在固定台上，对准不远处已经放置好的一大块金属板。 这是厚达五厘米，长宽各六十厘米的钛金属板，也花了很大一笔巨款，具体多少王烁不清楚，反正很贵就是了。 “零，k-001高斯电磁狙击步枪原型开始测试，记录测试数据。” “测试弹药。”王烁将手边的弹丸拿在手里看了看：“5.62mm匀质钢金属弹丸，重3.15g。” 将子弹填充好，王烁郑重道：“第一次测试，功率1000w，开始充能。” 随着王烁话音落下，枪管后方的电容开始充能，几秒钟时间就已经显示为绿色。 “发射！” 一声令下，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声响，随即就是巨大的声音传来。 这是弹丸撞击目标物的声音。 “先生，无法检测到弹丸轨迹，无法测定速度。” 这是零的硬件，也就是摄像头性能不足造成的。 “进行毁伤测定。” 机械臂屁颠屁颠的跑到靶子面前，用摄像头瞅了瞅。 “已评估，毁伤效果：深1mm弹坑，弹丸发生形变。” 还不错。 王烁点了点头，重新放上一枚弹丸。 “第二次测试，5.62mm合金钢弹丸，重4.65g，功率2000w，开始充能。” 又是一声轻响。 零开始汇报。 “已评估毁伤效果：深2.5mm弹坑，弹丸已发生完全形变。” 这钛合金是真的硬啊，王烁还想测试一番，但场地已经不允许了。 第二次射击的时候，弹丸和钛合金板的撞击已经发生了巨量的火光和声响，再来几次，警察叔叔就该找上门了。 而且继续测试下去也没什么用，真正有意义的枪口动能和出膛速度由于设备原因，都没办法得到具体数据，也就没法作为参考。 另外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是，自己买来的这几个临时凑数的超级电容也不允许更高功率的电流了。 不过就钛合金板的损伤程度来看，利用类人族记录的方式缠绕的线圈，其推动力是毋庸置疑的，这进一步证明了类人族理论在现宇宙的适用性。 看来不论在哪个宇宙，物理规则都是基本相通的。 现在急需解决的，就是供能问题。 这就需要王烁重新制造一种新的超级电容，并且适配相应的高容高能量电池。 这也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零，保存测试的毁伤数据，开始正常组装。” 王烁坐下喝了一口水，安顿道：“组装好后进行保存，记录为测试原型。” “好的，先生。” “另外，cw-001型材料试制的如何了？” “样品已试制完成，先生。”零中性的男音在王烁耳朵里十分悦耳：“是否为您准备测试？” “开始测试。” 王烁站起身来，淡淡道。 第129章 超导材料 cw-001号材料，是王烁自己定的编号，这个编号背后代表的材料是……常温超导材料！ 因为起名废王烁觉得起名很费脑子，所以脑袋一拍想都没想就用了常温两个字的拼音首字母作为编号，而且自认为很好记。 嗯……也确实很好记。 编号001的常温超导材料，是王烁仔细参考了类人族超导材料配比之后，基于工艺和成本以及适用范围而郑重选择的铁基超导体的试制品。 之所以叫试制品，是因为这个东西就连王烁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能制作成功。 究其原因，还是翻译惹得祸。 就比如铁，在汉语中的铁和英语中的铁之所以是一回事，是因为地球上就只有一种性质相同的物质，这种物质被定义为了铁，英语中的名称虽然有自己的读音，但指的都是这种性质的物质。 但类人族语言就不同了，它有名称，有物质属性，但王烁却不敢确认它到底是不是铁。 逼不得已的王烁只能仔细查找了地球上铁的物理属性，和类人族的记录一一对照，最终终于确定了这种关键的基础材料——铁。 但铁基常温超导体单单组合元素就要28种，这要是靠自己查资料，得查到什么时候去？而且有些物质属性不一定能查得到资料。 不得已，王烁只能向他记忆中唯一搞材料研究的教授求助。 所幸钱教授真的十分给力，很快就给他发来了一份十分详细的材料性质清单，最重要的是，这份清单上有材料的样本照片。 这就很愉快了。 我不能确定文字，我还不能确定图片吗？ 王烁很快就对着照片找到了材料，实在找不到的，只能按照王烁自己的理解使用其它性质相近的材料进行替换。 全部搞定后，将全部材料交给零，由零来掌握炼制的具体过程。 这个也没办法…… 常温超导体的炼制基础材料除了铁之外，其他需要掺杂的元素，如稀土元素镧、钕、钐、钆、铥等等，除了需要按照严格的纯度和比例之外，还需要按照毫秒为单位进行顺序添加，错了一点，整个常温超导材料就会发生不可预估的性质变化，能否达到要求全看运气。 王烁自问靠自己的双手是远远做不到这点的，只能交给零来掌控，最起码比自己靠谱多了。 而现在，就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 一小块金属块状物被零操控这一支机械臂缓缓带到王烁身前。 王烁拿在手上仔细观察着，因为是高温烧结的以铁为基础的多种复合材料组合体，所以看起来和正常的铁质金属块有很大的不同，它的整个表面布满了一种类似于瓷器表面釉层的特殊物质，泛着神秘的蓝紫色。 “零，记录。” 王烁仔细感觉了一下手上的金属块。 “通体冰凉，温度小于人体常温，手持一分钟仍不见温度升高，判断超导体失去了常温下的温度传导性。” “表面有氧化反应，氧化图层呈浅蓝紫色，性质稳定。” 接着将金属块扔到天平上，在另一边放上了一个同样大小的铁质金属块。 “密度比同体积铁质金属块小，具体数据稍后计算。” “具有金属的屈服强度、韧性，可塑性，猜测具有一定的可加工性。” 弄完这些，王烁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已经被零搭建好的磁力轨道上。 “最后一项，常温下的抗磁性测试。” 这才是这次测试的重点，抗磁性测试不通过，前面的数据再好也白搭。 轻轻将手中的金属块放到磁轨上方，就在王烁准备松开手的时候，零的声音突然响起。 “先生，有客来访，名称为：郑颐。” 郑颐？ 王烁皱了皱眉，她来做什么？ “零，全场静默。” 看着迅速运行的各类设备都暂停了运行，机械手也僵在原地，王烁感觉有些怪异。 想了想，又改了主意：“算了，保持现状，继续工作。” 厂房里的各种设备又开始重新运行。 低头看了看已经悬浮在轨道上的金属小块，王烁笑了笑，用手轻轻一推，金属小块随即沿着磁轨以极快的速度运动起来。 “让她进来吧。” …… 第二次见到郑颐，王烁又是另一番感受。 穿着军装的郑颐，气宇轩昂，英姿飒爽，身上的军人气质没有丝毫掩饰的肆意散发，身周三尺内生人勿进；而脱下军装的郑颐，却变得十分沉静，就仿佛王烁前几天见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郑颐。 说实话，郑颐的长相并没有达到陈欣、柳叶眉、秦晓婷那种层次，但如果再加上她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则远远超过陈欣和秦晓婷，只有久经职场的柳叶眉能勉强比拟。 这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势，来源于精气神，独属于军人。 某种意义上，王烁将心神沉浸在类人族的光辉里后，散发出来的也是这种势。 只是和这种凌厉的势不同，王烁的“势”反而厚重而深沉，仿佛经过了无数岁月的积淀，面对这种情况下的王烁，即使王烁只有十八岁，也会让人感觉到老谋深算、沉稳内敛、胸有成竹的效果，让人不敢轻视。 进入厂房内的只有郑颐一人，另外一名陪同者并没有一起进入。 或许是第一次来到如此奇特的地方，也或许是好奇自己弟弟的同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郑颐并没有第一时间和王烁闲聊，打过招呼之后，就自行参观厂房内的一切。 自行运转c加工中心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满地乱跑忙的手忙脚乱的工业机械臂也仅仅是让她好奇了一下。 正在磁轨上欢快滑行的金属块也只是让她微微驻足。 “迈斯纳效应。” 郑颐淡淡道。 “你还知道这个？”王烁有些惊讶，一般人知道超导磁悬浮就差不多了，迈斯纳效应这么专业的名词一般是不会记忆的。 “我也是硕士毕业。” 郑颐解释了一句。 这倒是。 王烁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超导悬浮本作为已经被发现的现象，本来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自己倒是有些大惊小怪了。 “是也不是，我更喜欢称呼他为超级导电金属的抗磁性现象。” 这没有什么好争论的，郑颐点点头，算是认可了王烁的话，随即继续参观。 直到来到测试台，看到测试台上毫无掩饰摆放的金属弹丸，和还没有来得及撤下固定装置的钢管，郑颐的眉头这才微微皱起。 她转头看了一眼王烁，然后径直来到大致十米距离处的钛合金靶标前，用手摸了摸靶标上的弹坑，仔细查看了一下弹头的形变。 然后一言不发的回到测试台前，检查了电源装置和被王烁利用过的超级电容，查看了上面的参数数据。 整个动作沉默且专业，给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是正儿八经的研究人员。 随即，表情变得十分严肃，抬起手腕放到嘴边。 “进来一下。” 还没等王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郑颐在外等待的同伴就以十分迅速的速度来到了郑颐面前。 “郑组长。” 男子敬礼道。 郑颐回礼，随即指了指钢管和靶标：“立即进行勘察评估，我要数据。” “是！” 这么严肃的吗？王烁张了张嘴，最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好和面色严峻的郑颐一起安静的等待。 几分钟后，男子勘察完毕，计算出了数据，来到郑颐面前。 “郑组长。”男子敬礼道：“经过勘察，靶标为国标tc系列钛合金钢板，具体标号未知，厚度50mm。” “靶标上有两道损伤痕迹，为金属弹丸撞击所致。第一道痕迹深1mm，根据档案记录的测试数据比对，推测枪口动能为1700焦，初速400米每秒。” “第二道痕迹深2.5mm，推测枪口动能为4000焦，初速800米每秒。” “其中第二道痕迹的撞击动能已经超过了现役大部分步枪的标准，达到危险级武器的范畴，建议销毁。” “我知道了。”郑颐点点头，“到门外等候。” 等到男子敬礼出去之后，郑颐这才将目光转向了王烁，也不说话，只是盯着王烁静静的看着。 第130章 都是玩具 郑颐的目光紧盯着王烁，思维却明显有些发散，似乎是在回想其他的事情。 直到一分钟后，她才回过神来。 “给我一个不拘捕你的理由。” 郑颐声音平淡。 仔细观察着郑颐反应的王烁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是眼前这位雷厉风行的军人什么话都不说，那就真的麻烦大了。 但好在，她问了。 “这是为了自保。”王烁露出一丝苦笑，摊开手：“我怕我再被人绑架一次，下一次可没有老大舍命救我了。” 郑颐眉头微皱。 “所以你要以暴制暴？” “这不是以暴制暴。”王烁摇了摇头：“这叫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郑颐眉头皱的更深了。 “没有人能在华夏用武器伤害一名合法公民。” “他们可以不用武器。”王烁肯定道：“就比如这次，我是被棍子带走的。” “私自制造枪支是重罪。” “我制造的这不是枪支，只是电磁发射系统，而且还只是原型。” …… 郑颐看着王烁，似乎重新认识了一番王烁。 “如果不是郑军舍命救你，我是不会让你在这里狡辩的。”郑颐拉过一张椅子，示意王烁也坐下。 “我知道。”王烁露出一丝笑意，根据和陈忠轩谈判的经验，对方这样的表现已经可以视为一定程度的表态了。 “所以你也不必对我隐瞒，说说吧。”郑颐此刻显得十分随意：“制造这个系统的真正目的，材料的渠道，最重要的是……从什么地方获取的技术资料？” 这是什么意思？王烁有些愕然，为什么突然感觉话题有些偏移了？ “郑姐。”王烁无奈道：“难道这些不能都是我自己搞得吗？” “你自己？”郑颐转头看了看王烁，随即摇了摇头：“你做不到。” 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这是被郑军他姐小瞧了？ 王烁还没说话，郑颐淡淡的声音传来。 “我刚刚看了整个发射系统的结构，充能电容只是一般的超级电容，功率不会超过2000w，瞬时放电性能达不到要求，这样的功率和电流不会让弹丸的动能达到4000焦，就算是连低一点1700焦也十分勉强。” “况且，你的枪管还带有膛线，线圈缠绕也不专业。” “所以……”郑颐看向王烁：“说说吧，王烁同学，看在你是郑军同学的面子上，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你只需要告诉我三件事。” 郑颐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真正的电磁枪在哪，送进境内的目的是什么。” “第二。”第二根手指伸出，郑颐的目光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你的境外联络地点在哪里？接头人又是谁？” “第三，指使你将手伸进警局的人又是谁？来自省部级？目的又是什么？” 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明确。 但是…… 这都什么跟什么？ 王烁一阵无语，感情这是把自己当成间谍了？ 这郑军他姐是受了什么刺激？这得用什么脑回路才能分析得出自己是间谍这么荒谬的结论？ 王烁哭笑不得：“郑姐，你是不是有些过于想多了？” “是不是我想多了，把你带回去就知道了。”郑颐对这种事十分熟门熟路，说出来没有丝毫阻碍：“根据我们的情报，王烁同学你有问题的概率很大。” “理由呢？”王烁无语道：“不能只凭女人的第六感吧？” “我从来不靠第六感。”郑颐淡淡道：“我只分析问题，怀疑你的理由有三个。” “第一，根据我们的情报，电磁武器的成建制出现，并且具有媲美步枪的杀伤力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境外。而同类型武器伤害程度能达到步枪标准的，除了缴获之外，至今只在你这里出现过。” “第二，我们这次的任务，是追查之前在国家秘密失窃案件中出现的神秘信号，而这次信号出现的地点，恰好就是w市，接头人我不说，你也应该很熟悉，毕竟是你选中的人。” “第三，你的绑架案，你不觉得有些太过刻意了吗？选择了三个傻子，而主要嫌犯，和我们要找的接头人重合，而且你顺势将w市的鹰眼系统替换成了天眼。你别告诉我，你就单纯升了个级，没有任何后门窃取信息？” 这…… 要不是王烁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干，单凭上面说的这些，他都有可能把自己当成间谍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国家安全，不容马虎。如果之后发现冤枉了王烁同学，我亲自上门给你道歉，至于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倒没有。”王烁叹了口气，“不过郑姐你说了半天，都只建立在一个基础之上，那就是你面前这个电磁发射系统是假的。” “只要电磁发射系统是假的，那上面一切的推测就都有了基本逻辑。” “但如果它是真的呢？”王烁看着郑颐，这个局其实并不难破：“只要证明它是真的，那么按照郑姐你之前的分析，就可以完全断绝这个发射系统和境外的联系，因为它在此之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是一个……” 王烁目光炯炯。 “由我王烁亲自设计的新型电磁发射系统！” 郑颐皱了皱眉，这点她也想到了，但作为一个高材生，她的分析绝对成立。眼前这个发射系统，并不足以达到堪比步枪的破坏力。 华夏，甚至是整个世界明面上的电磁步枪，都才刚刚起步。 按照她了解的情况，能发射出一个达到1000焦动能弹头的电磁步枪都已经算十分先进了，但这种东西，在现有热武器面前完全不占优势，别说枪口动能高达一万焦以上的狙击步枪了，就算是平常的制式步枪，大多数枪口动能也都超过了3000焦，初速超过了600米每秒。 这一点，华夏研究了十几年，就算缴获了对方的电磁步枪也没能做到突破，卡在了供能系统电容的高容量化和小型化，储能电源也是一个大问题。 这两个问题不解决，电磁枪械就永远只存在于ppt中。 这也是她如此自信的原因。 但现在…… 郑颐看着面前脸庞稚嫩的王烁，她也不相信这个和郑军同龄的学生会是境外的间谍，但事实摆在眼前，她只是按照自己了解到的事实情况进行实际分析而已，得出的结论可能会很荒谬，但绝对不是天方夜谭。 与国家安全相比，有时候势必会牺牲一些个人利益，这是无法妥协的事情。 郑颐在心里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这个时间，想必外面已经悄无声息的被特种小队围的水泄不通了吧？ 就等自己的信号了。 “王烁同学，如果你没有其他的话要说的话，咱们就换个谈话的地方吧。” “我没问题。”正在检查电容是否过放损坏的王烁抬起头，笑容十分纯净且自信：“给我五分钟，让我给你演示一下，什么叫做电磁发射器。” “跟这个相比，你之前看到的那些都是……玩具。” 第131章 王烁被围了? 汉中市（w市），仓储中心，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租赁的仓库外。 杨岗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建筑物。 他所在的位置，是仓库的正门。 此时放眼望去，整个仓库周围早已经停满了特勤车辆，全身漆黑、全副武装的特别行动组队员已经分散包围了整个仓库的出入口，就连排风管道都没有放过。 “杨队长。” 一名特别行动小组队员来到杨岗身前，敬礼。 “国安局特别行动小组组长秦战向你报道。” “你好，秦组长。”杨岗回礼道：“准备的如何了？” “按照你的指示，国安局特别行动小组全员持实弹到位，没有通知地方警力协助。现在我们已经在方圆五公里范围内设置了警戒点，厂区内无关人员已清空，并且全面控制了整个彩钢厂房前后出入口和通风口，随时可以进行破门行动。” “辛苦了，秦组长。”杨岗点点头，对国安局特别行动小组的反应速度十分满意。 w市特别行动小组组建的时间并不长，人员也都是抽调的各处精锐部队队员，还有一些特警队队员，并没有经过系统的培训，快速反应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出乎意料了。 “注意保持静默，不要打草惊蛇。”杨岗吩咐道：“郑组长给的信号是中级危险标准，按照既定流程处理就好，但是注意一点，未经允许，不许开枪。” “明白！” 秦战小声回答了一句，敬礼离开。 杨岗回过头，继续盯着眼前的厂房，伸进大衣里的手捏紧了通讯器，只要收到约定的信号，他就可以立即下令，让早已虎视眈眈的特勤队冲进厂房里，保证连只蚂蚁都能控制住。 这些事情已经做了不止一次，他十分有信心。 只是，这次他似乎有些失算了。 信号没有等来，等来的反而是一声剧烈的撞击声。 “砰！” “不好！” 杨岗面色一变，猛地向厂房大门狂奔而去，同时一声大喊：“所有人，行动！” 厂房大门应声而倒，早已准备好的爆破组直接使用了微量炸药，炸断了厂房门的连接处，特勤小队的队员们以战术姿态鱼贯而入。 杨岗也紧随其后，冲进了硝烟里。 待硝烟散去，他就看到这样一幕…… 巨大的厂房内，四处散落着被冲击波冲飞的杂物，而穿过众多的机械臂c加工中心，已经被他认为遇害的郑颐正站在一块金属块前皱着眉头看着他，在她的身旁，还有一位年轻人正张大了嘴巴，似乎有些目瞪口呆。 王烁确实有些目瞪口呆。 事实上，遇到这种大场面，不目瞪口呆是不可能的，任谁看见一群黑压压的人端着枪，伴随着炸药冲击波宛若魔神一般降临在自己面前，都会目瞪口呆的。 这还是王烁第一次看见电影中的事情在现实中上演，而且还是上演在自己身上，以至于让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些指着自己的黑洞洞的东西不是烧火棍，而是一支支货真价实的杀人利器。 只要有人紧张手指抽筋，那他这条小命就交代了。 被步枪子弹近距离射中，类人族来了都难救。 “郑组长？您没事？” 一瞬间的发愣之后，杨岗诧异问道。 “杨队长？”郑颐皱了皱眉：“小刘呢？” “组长，我在这。” 一名年轻人从杨岗身后站了出来，正式王烁之前见过的数据测算人员。 “我有没有说过……”郑颐看着年轻人，脸色微沉，语气十分严厉：“没有我的信号，不准擅自行动？” “这个不怪小刘，是我听到枪声下的命令。”杨岗开口道：“我以为郑组长你已经……现在看来，是虚惊一场，郑组长你没事就好。” 随即目光飘向王烁，微微皱了皱眉。 “这年轻人是？” “杨队长，这些等我稍后向你解释。”郑颐开口道，随即环顾了一下四周：“警戒解除，所有人，立即撤离，恢复现场……秦战！” 秦战出列，拉下面罩，立正好看着郑颐。 “你挑选四名队员留下待命，稍后有新的任务给你们。” “明白，首长。” 秦战敬礼，随后跟着大部队一起离开了厂房，离开时，还贴心的将炸倒的大门重新竖了起来，用于遮挡视线。 看着众人离开，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刘，郑颐这才回过头，看向王烁。 “王烁同学，我向你道歉，这些损失都由我们承担，并且会尽快修复。” 王烁苦笑：“郑姐，有必要闹这么大场面吗？” 特警队都来了，还带着全套装备。那可是特警队啊！往常都只能在电视里看看的神秘治安武备力量。 “是我的错。”郑颐表情严肃：“我向你道歉，王烁同学。由于我的判断失误，给你和你的公司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我会赔偿的。” “这倒不用。”王烁摆了摆手：“一个门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很快就能修好。只是周姐……” 王烁露出一丝无奈。 “麻烦你下次有事千万要跟我说，尤其是跟我有关的，别再瞎分析了，会出人命的。” 一旁的杨岗脸皮抽了抽，敢这么跟郑大校说话，不禁看了看郑颐的脸色，发现她一脸认真和严肃，似乎真的在认真反思。 这就……离了大谱了！ 永远相信数据，永远正确的郑大校竟然会反思？还有那些道歉的话……这要说出去，还不被陈怡那丫头笑死？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笑话郑颐的时候。 杨岗将通讯器交给小陈，让他暂时离开，然后才看向面色严肃的郑颐。 “郑组长，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解释一下吧？” 一场周密的抓捕行动搞到现在明显变郑成了一个乌龙，这可是行动小组成立以来第一次正式行动，上面的关键人物都看着呢，搞成现在这样，如果没有一个切实理由的话，谁都无法交差。 郑颐也不能。 郑颐对着王烁点了点头，意思明显。 王烁有些无奈：“这是个误会……” 十几分钟后，厂房里响起一道惊呼。 “你说的是真的？！” 今年已经三十三岁的杨岗，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王烁。 王烁无奈，点点头确定了：“真的不能再真了。” 杨岗还是不能相信，他将目光转向郑颐。 “我已经确定过了。刚刚的声响就是在测试王烁开发的新型电磁缠绕系统的实际威力，结果……”郑颐迎着杨岗的目光，淡然道：“符合预期。” 符合预期是个什么鬼？ 那可是电磁武器系统啊！你郑大校也是知道内情的，会不知道一个新型电磁系统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吗？那可是打破现状，足以让华夏重新取得平衡的关键性设备！ 看着郑颐平静的面庞，杨岗感觉自己急的快跳脚了。 “什么叫符合预期？功率多大？枪口动能多少？发射初速多少？供能系统成熟吗？能不能量产？” 郑颐淡淡道：“没测。” 没…… 杨岗一句话憋在胸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他怒了，直接怒吼：“郑颐！你这是在犯罪！你要为你的这句话负责！多少人都在等着咱们的好消息，现在有希望了，为什么不测试详细数据！” “这个……”王烁看着仍然面色平静的郑颐，无语道：“我这里没有现成的设备，所以没法测。” “没法测？”杨岗顿时顿住了，瞅了瞅周围简陋的连靶场都没有的环境，呆呆的将头转向王烁，问出了一个灵魂问题：“那你怎么开发的电磁武器？” ps：应书友的要求，后面所有城市名称均改为汉字，w市改名汉中市，前三十章出现的s市改名东海市，因为工程量太大，就不一一修改了，从这章开始改名。 第132章 我负责 杨岗的究极问题是：为什么有人可以不测试就能开发出电磁武器，还开发成功了。 王烁的究极问题是：为什么开发电磁武器需要测试，这不是一块钛合金板就能搞定的事情吗？ 所以两人的谈话并不在一个频道上。 更深层次的问题是，杨岗从来都不相信民间会做出可用的电磁武器系统来。 别看各种电磁枪、电磁炮原理甚至是制作实物的视频很多，但那些都是纸上谈兵，根本牵扯不到武器这两个字。 这不是民科可以解决的问题。 就算是专门研究这个的部门，也都卡在了关键节点上，无法将实验室的技术转化成足以量产的成品。 如若不然，华夏也不会…… 只是眼前的这块钛合金钢板是怎么回事？这上面的深坑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王烁口中“简陋”的电磁发射系统造成的后果，杨岗陷入了深思，自己和那些专家们是不是陷入了思想误区？其实电磁武器系统真的是个十分简单的东西，随便有手就能造？ 还是民间的民科们已经超过了专业研究所，达到了黑科技的范畴？ 而就这，据眼前这年轻人所说，还有提升空间？ “王烁。”郑颐扫了一眼陷入沉默的杨岗，问道：“据你测算，就眼前的这个电磁发射系统原型，它的完成度有多少？” “这个？”王烁看着眼前的发射系统，拄着下巴估算了一下：“初步估计能达到百分之三十吧。” “才百分之三十？”郑颐皱了皱眉头，看这威力，她觉得可以达到百分之七十甚至八十了。 “对。”王烁认真点头，这个完成度还是在他提升了枪管完成度的情况下测算出来的。 “还有什么没有完成？”郑颐扫了一眼台面上的系统，有些不解。 “这就多了。”王烁掐着手指一一说明。 “整个系统，目前也就枪管的完成度最高，但是后面还得在上面覆盖一层1mm厚的特殊绝缘涂层，以保证绝对的隔温隔热，同时避免使用时误触。” “缠绕线圈的材料也得改进一下，我现在用的是0.2mm的细银丝，成本高不说，效果也一般。” “为了保证精确的调整发射电磁线圈单元供能时间，还得配置一块微芯片，保证以ms为单位的供能间隔，让电磁阻力降到最低。对了，最好在绝缘涂层里包裹一层发热导体，用来保证枪管常温，适应不同的使用环境。” “另外，以电磁线圈发射金属弹丸虽然可以将后坐力做的很小，但为了尽量精确，我觉得还应该给他设计一个后坐力抵消系统，采用反向短距缠绕线圈的方式，用反向电磁力进行抵消和回弹，这个也需要芯片来精确控制，同时还需要一个精巧的结构支撑。” “还需要制造新型电源和超级高容量电容，原材料我已经制造好了，预估成品能支撑三百发普通弹丸的激发。” “剩下的就是外壳和整合了，这倒是很简单，。” 王烁摸了摸下巴，看着面前的测试枪管，做了最后的总结。 “这样就差不多可以用了，后面再加一些小功能就好。你们觉得呢？” 没有听到回应。 王烁疑惑回头。 面前，是一只已经张大到人体极限的嘴巴，似乎能把王烁吞进去，嘴巴上面，是两只瞪得跟灯笼似的眼睛。 王烁不动声色的默默后退了一步，看向旁边的郑颐。 郑颐也被王烁的构想有些惊到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这是……”王烁皱了皱眉：“不满意？” 这要求也太高了吧？看来得拿出真本事了，不然估计没法完成计划。 就当王烁正要张口说明一下升级版本的时候，嘴张的能吞下一整颗鹅蛋的杨岗突然发出了一声及其惨烈的声音。 “满意！满意啊！” 顾不上旁边郑颐有些嫌弃的眼神，杨岗连忙往前蹭了两步，拉住了王烁的手。 “王烁同学……不，王烁博士，也不对……王烁兄弟……” 杨岗目光炽热。 “还要请问王烁兄弟，你刚刚说的这东西……真的能成？” 这熟悉的炽热的目光……貌似钱教授当初也是这么看自己的，不过眼前这目光比之钱教授还要炽烈就是了。 试着抽了抽手，纹丝不动。 王烁只能无奈的点点头：“原型已经实验成功了，剩下的都是成熟的技术，没什么难的。” 杨岗目光里的炽热收了收，再次呆了呆。 成熟的技术？没什么难的？如果技术成熟，那我们研究十几年算怎么回事？你意思是我们都是一群猪脑子？ 我怀疑你小子在骂我们。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杨岗的目光再次炽热。 “最快什么时候能见到完成的样品？” …… 当秦战再次接到撤退的命令时，已经是半夜一点钟了。 在此期间，他又听到了巨大无比的砰砰声，足足响了小半个小时。 随后他就看到杨岗无比满足的抱着一个箱子走出了厂房。 “首长，杨队长。” 秦战敬礼。 “杨队长。”郑颐皱着眉头看着一脸痴迷的杨岗：“将箱子交给秦战他们吧，他们会连夜护送箱子回到京都。” “不用了。”杨岗紧了紧手里的箱子，摇头道：“我也要连夜赶回老师那里，这个东西就由我亲自护送。” “也可以。”郑颐冷漠的点点头，转头喊道：“刘醒！” 那名一直跟在郑颐身边的男子小跑上前敬礼。 “你跟着杨队长，一同将箱子护送到京都，记住，中途不能离开这个箱子半步！”郑颐声音十分严肃：“我会通知京都守备处，让他们派人来协通护送。” “是！” “周组长。”杨岗有些不满：“你这是什么意思？怕我完不成任务？” “只是怕有些人监守自盗。”郑颐淡淡道：“这是特别行动小组的收获，自然要移交到守备处。” 这女人，说话还是这么不留情面。 我承认，我刚刚确实有赌的成分，但你也不用这样毫不留情的揭穿我吧？ 而且…… “这是王烁的产品！是我们共同交易回来的！不是你特别行动小组的收获！” 杨岗抱着箱子，怒极。 说到这个…… 郑颐突然想起了刚刚和王烁的交易，眉头微皱，命令道：“秦战。” 秦战应声敬礼。 “挑选四名战士，持枪二十四小时保护王烁的安全，如再有类似绑架的事情发生，授权你们直接开枪击毙。” 郑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后果我担！” 第133章 世界的真相 在送走了杨岗之后，郑颐再次回到厂房待了半个小时，然后起身走出厂房。 谁也不知道这半个小时她到底和王烁说了什么。 随着最后一辆特勤车辆离开，这次对外宣布的临时演练活动也正式宣告结束。 只是一场秘密的抓捕行动最后却变成了一场演习，让参加演练的特别行动小组队员和暗处的观众们都是一脸懵。 而此刻仓库内。 看着满地狼藉的大门口和突然出现面带愧疚的程氏兄弟，王烁微微有些无语，这两货好歹还吃了自己几个肉包子，怎么一遇到事情就不见人影了？ “对不起，王总。我们……”程业摸了摸头，有些吞吞吐吐。 这件事情，他们确实做的有些不太合适。 只是…… “我们没办法阻止暴力机关的行动。”程禾接话，说道：“我们只是保护您，防止的有恶意的人对您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但国家不在此列。” 这样说王烁就明白了。 别看程禾、程业是陈忠轩的专职保镖，但他们效忠的，一直都是这个国家。只要陈忠轩不做出格的事，他们就是保镖，一旦陈忠轩想要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首先要考虑对付的，就是他们。 这就是华夏的军人。 若祖国危难，必舍命相随，投一身傲骨，挽大厦之倾覆。 对此王烁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没事，我理解你们的难处。”王烁无奈道：“换我我也跟你们的做法一样。” 程氏兄弟露出一丝感激。 “但是！”王烁瞪着眼睛故作凶狠：“明天要带你们去东海市出差，之前绑架我的凶手也很有可能在那里，所以你们明白了？” “明白了。” 程氏兄弟对视一笑，点头应声。 “最好明白了。”王烁撇撇嘴：“这次如果让我给人绑走了，我就让陈欣扣你们工资！” …… 车上。 郑颐皱着眉头看着手上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串ip地址，脑海浮现出王烁的话。 “郑姐，我在之前查找宁浩时找到了一组交易资料，指向一个神秘的黑场网站，这是跳转多次的最终ip地址，指向域外，我觉得你们应该好好调查一下。” 一份指向域外的ip地址数据，还是从目标人物那里弄来的。 有意思。 摸索了片刻，郑颐拿出通讯器。 “王珂。” “在的，组长。” 郑颐淡淡道：“我这里有一份ip数据，或许和这次的任务有关，你尽快查找一下具体位置，进行隐蔽调查。” “好的，组长。” “有情况及时向我汇报。”郑颐抬起头，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路灯，声音平淡：“我有预感，我们这次，终于要抓到鱼的尾巴了。” 她还有层预感，这次的鱼会很大，非常大。 …… 京都。 靠近郊外一处简陋的旅馆。 漆黑房间里，一个人影静静坐在亮起黯淡光芒的电脑前，轻轻敲击着键盘。 半晌后，他舒出一口气。 “又失败了。” 人影皱了皱眉，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界面，正在运行的代码出现了诸多的错误标记。 如果王烁在这，就能立即认出，这个人影，赫然就是正在被公安和国安联合通缉的嫌疑人——宁浩。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按照王烁所说，应该就是这个逻辑函数式没错。” 宁浩有些烦恼的搓了搓脸，强行让自己提起精神。 这个解封程序他已经构建了足足两天时间，现在已经是第四次实验了，每次都卡在最后一步无法成功，这让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被王烁骗了。 不过……按照当时的情况看，应该不会。 除非王烁已经老谋深算到了自己看不出来，不然的话，就一个十八岁大学生的见识，不会在那种情况下还有心思进行欺诈。 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王烁真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呢？万一王烁十八岁就智技过人，堪比妖孽呢？ 再次吐出一口浊气，宁浩将插在电脑端口的u盘轻轻摘下，郑重的塞进内层口袋，然后拉起网线，插入笔记本。 打开qq，看着上面那个灰暗的图标，宁浩咬了咬牙。 就是这个东西，改变了自己的生活轨迹，现在的自己，已经回不了头了，只能一条道到黑的走下去，图那一线没落的光明。 点击，弹窗打开，输入。 “编号00，请求对接。” 屏幕上立马有了回应，一行字显示在宁浩眼前。 “转入对接，你已进入加密通讯频道。” 宁浩撇了撇嘴，这倒是比以前快多了，以前问一句话，没有大半个小时是不会回复的，对生意漠不关心的样子就好像这是副业一样。 现在才是主业。 “编号00，请注意，加密频段只能确保五分钟的安全通信时间，时间过长被发现的可能将呈几何概率增加。” 机械化的文字后，一段让宁浩觉得可以说话的文字映入眼帘。 “你在华夏京都？为什么要去京都？” “我要找人。”宁浩回复道：“我之前让你们替我破解的语音资料怎么样了，能不能找到原始声音数据？” “自然可以，请不要怀疑组织的技术和能力。” 组织？ 宁浩撇撇嘴，要不是没得选择，我宁愿不要这个组织。 “发给我。” “可以，老地方收取，我会给你一个单独的页面链接。” “另外，我还想要一瓶‘密砂’。” “你领取的任务还没完成，而且导致了‘密砂’的丢失，如果再次索要‘密砂’，你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宁浩咬了咬牙：“我付。” 一瓶密砂，就是二百万，这个钱，宁浩付不起，至少现在付不起。 “我要求先拿东西，后付款。” “可以。这是位置，距离你所在的地方不远，两天后就可以去取。” 这就是加入组织之后的优待了。 “还有……”宁浩输入道：“我现在是否可以知道组织的真正目的？还有对王烁下追杀令的原因了？” 输入完毕之后，宁浩静静等待着回复。 “还不到时候。” 宁浩看着屏幕上出现的字。 “等你通过考核，你就会知道伟大组织的一切。” “相信我，你会惊讶于这个世界的真相，你会震撼于你所知道的一切，并为此真心忏悔的。” 第134章 考察 东海市，临港区。 俊峰科技有限公司厂区。 林俊峰坐在会议室里，看着一众股东们吵得天翻地覆，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静悄悄的翻着自己面前的资料。 这是今天早上助理刚刚给他整理出来的资料。 看着上面的名字，林俊峰微微皱眉。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注册资金……”林俊峰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注册资金一百万？” 这是一个成立了不到两个月，注册资本也只有一百万的新公司？ 这样的公司，真的有能力拿出一个亿来收购自己的公司？ 将资料重新放在桌面上，伸手招来助理。 “何秘书，他们人到哪里了？” 女秘书看了看时间，说道：“是早上八点的飞机，现在已经快降落了。” 林俊峰轻轻点了点头，眼神轻轻扫过正在争吵的众人，声音放大。 “大家，能不能安静一下。” 正在争吵的股东们慢慢安静下来。 “我知道大家对撤资的事情都十分在意，但这么争吵也争吵不出什么结果。” 林俊峰微微环视了周围一圈，见众人虽然皱着眉头，但没有打断他说话，轻轻点头，继续道：“公司现在的情况大家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按照之前商议的结果，我们已经将公司做了出售处理，今天召集大家来的目的，就是商讨一下收购方的考察事宜。” “林总，不是我看不起我们公司，但谁会来接盘一个烫手的山芋？”股东中一名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冷哼道：“咱们公司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单单负债就达到了近一亿五千万，可以说是资不抵债，虽然在林总你的要求下，现在还没有出现大量的员工离职，各部门都保持完整，工资也没有拖欠，可是，这种情况能持续多久？我们的资本亏损又由谁来负责？” “是啊，林总。”另一名女股东说道：“我们当初是不想投资新材料领域的，是你非要说新材料领域前景广阔，市场增速快，利润丰厚，我们这才拿着老本来支持你。可是林总，新材料领域的利润再丰厚，也架不住你乱开大盘，心浮气躁啊。” 看着众位股东纷纷应和，林俊峰露出一丝苦笑。 “是我的错，连累大家了。”林俊峰站起身，看着众人：“大家的心思我都明白，公司能从一个小小的新材料加工厂发展到现在，诸位功不可没。当然，走到现在这一步也全都怪我一意孤行，这点对不起大家了。” “但是，各位股东。我还是那句话，公司情况再差，员工的工资也要照常发放，公司的设备也要完整保留，这是我们这几年来全部的心血！” “就那些熟练工，重新培养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公司里的那些设备，都经过技术工人的不断改进，都是独门绝学；甚至连公司的产品，也是技术人员没日没夜研究出来的，咱们不能说丢就丢了。” “一个造塑料的，说的这么高大上。”秃头中年人微微冷笑：“林总，我们现在也都是懂技术的，别把我们当五年前的傻子哄了。” “五年前你能将高分子材料吹的天花乱坠，那是因为我们不懂，现在我们懂了！” “不过这些也和我们无关，我们现在就一个要求，公司要回收我们手里的股份，如果回收不了，就别怪我们将股份出售给其他人。” 还是同样的场景，这些短视的人啊。 林俊峰微微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一群人当创业伙伴的？没有他们扯后腿，自己未必不能成事。 可是，话说回来，一分钱难道英雄汉啊。五年前的自己要是能凑到足够的钱，何至于对这些人低声下气。 开厂、挣钱，这些从来都不是自己的理想，自己有更远大的目标，可惜了…… “王董事说的对。”林俊峰点点头：“事已至此，我们就说钱的事。” “刚刚我也说了，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为了商量收购方的考察，如果考察一切顺利，公司很快就能出售，到时候大家的钱都不是问题。” “收购方？”王董事嗤之以鼻：“有吗？林总。你提出的条件也会有收购方能接受？不会是林总你从哪里找来的演员吧？” 无视大家怀疑的目光，林俊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有，并且已经到机场了。” 此时，生产厂房里。 一名年轻人带着安全帽和口罩，走进了充满刺鼻气味的原料生产车间，直到走到一台模具旁，看了看表显的数据，再用手摸了摸，随即皱了皱眉头。 他对着旁边正在操作的工人说道：“今天的设备是谁调试的？” “是林头。” 工人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好奇道：“怎么了？设备有什么不对？” “pp材料的模具温度我们上次已经说过了，以65度为最佳，为什么不听？你自己摸摸，这个温度多少了？” 工人愣愣的摸了一下，立即收回了手。 “估计快九十度了。” “九十度，pp材料就会发生翘边和形变，分子构建出现缺损，材料强度会明显下降，强调过多少次了，你们总是不认真听，这批产品全部重新做，别砸了公司的招牌。” 年轻人冷声道。 工人应了一声，随手关停了机器，等待冷却取模。 半晌。 “赵城。” 正在认真查看其他模具的年轻人应道：“什么事。” “你为什么还这么认真？公司已经被挂牌出售了，现在就在等待收购方，等上面换了人，咱们能不能在这里上班还都两说。” 赵城皱眉：“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大家都在传，林头也去打探消息了，听说今天早上老总们都在开会，估计就是在商量这个事情。” “这些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赵城重新低下头，一个个仔细检查着模具，随口道：“公司没有拖欠你工资，上面也没有说停工解散，照常干活就好。” 说着，指了指其中一个模具。 “这个有物料残留，需要清理一下。” 说话的工人去清理了。 赵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 此时，正在飞机上的王烁同样看着柳叶眉准备的资料。 在他的旁边是柳叶眉，前后则坐着程氏兄弟，更远处则是两名便衣警察。 一行六人，五男一女，这就是王烁考察团队的全部配置。至于公司里，除了看门的许可欣外，别无他人。 就连修门，王烁都只能让零照看着。 人手不够用了啊……王烁有些若有所思。 柳叶眉正在解说。 “俊峰科技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叫林俊峰，网上显示是东海市本地人。公司成立于五年前，前身是俊峰高分子化工厂，主要以新材料为发展方向，主要攻关高分子新材料合成和订制。” “于半年前更名为次空间科技有限公司，同时增加了微电子和电子信息技术、光电子和机电一体化技术、医疗科学和生物医学技术等新的经营范围，并对厂区进行了扩建。” “现在该厂占地一百亩，厂房面积三万五千平方米，从规模来看不算很大。” “现有员工273人，其中有三分之二是熟练的技术工人，有四分之一是研发人员，剩下的是后勤和管理人员。” “大体上就是这些。”柳叶眉合上文件夹，看着正认真听讲的王烁道：“据我分析，俊峰科技有限公司已经陷入了严重的财务危机，按照公司的情况和报价来看，不应该没人应邀接手。所以我推测……” 柳叶眉扶了扶眼镜：“这个公司的某些人对收购提出了严格的限制条件，可能涉及到收购后的经营和人员管理；二就是有巨额的负债，甚至资不抵债。” “这些事情就交给你操心了。”王烁靠在靠背上，看着地面上慢慢放大的建筑物，听着广播里传来的提示音，淡淡道：“这次主要是来看看情况。” 柳叶眉微微咧了咧嘴角。 对一个口袋里仅仅只有一毛钱的人来说，一块钱的棒棒糖确实只能看看。 嗯……也只能看看了。 第135章 俊峰公司 当王烁一行六人出现在俊峰公司门口的时候，林俊峰等人也被这奇怪的人员配置看的有些发懵。 这是什么奇怪的队伍？ 两个看起来像是保镖的男子，两个看起来是保镖，实际上却落后了好几步的男子，一名年轻的过分的少年，一名一看就是秘书打扮，却在这个队伍里显得很突出的女子。 这个队伍……真的是来考察谈判的？ 专业的技术人员在哪？专业的谈判队伍在哪？专业的法律风险顾问在哪？ 再加上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资料在林俊峰脑海中浮现，那短暂的注册日期还有七位数的注册资金，让他不禁有些怀疑。 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其实这些人不是来谈判收购公司的，而只是来看看？ 身后的王董事直接笑出了声：“林总，这就是咱们要接待的收购方的考察团队？您确定这不是哪个富家子弟带相好的出来游玩，顺便来公司转一转？” 林俊峰没理他。 “林总，你的眼光越来越差劲了。这些人，哪个是懂你所谓的技术的？”旁边一位股东笑着道：“要我说，还不如将工厂出售给创丰公司，起码人家还出了一亿五千万。” “还有枫叶资产，都是不错的选择，也出了很高的价码。” 之前在会议室里说话的女股东补充道。 “可惜，有些人想仗着入股协议将咱们绑在一根绳子上，明显不太想让咱们安心退出。” …… 股东们议论纷纷，林俊峰充耳不闻，这些天，这些话他听得太多了。 也幸好在签订入股协议的时候留了心眼，约定了约束条款，不然的话，自己这会就要面对一个四分五裂的公司头疼。 但这还不是他现在最头疼的事，最让他头疼的是：如果眼前的考察团队真的有意收购公司，自己该如何开口提条件？ 毕竟，自己的条件，就连自己这个提出者都觉得有些过分了。 而这个条件，也已经成功的劝退了迄今为止所有的收购方，无一幸免。 这也是他的公司这么长时间没有成功出售的关键原因所在。 思索间，王烁一行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林总，您好。”柳叶眉上前，语气平和：“这是我们王总。” 王总？ 林俊峰打量了一下王烁。 虽然已经看出这个年轻人是队伍的核心，但当真的被确认时，他还是有些惊讶的，毕竟这个年轻人实在太年轻了，年轻的让他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虽然他才三十六岁，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 “你好王总，我是林俊峰。” 林俊峰伸出了手。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王烁。” 王烁呵呵一笑，伸出手握上。 “后面的这些都是我们公司的股东，我就不一一介绍了，还请王总原谅。” 王烁大概扫了一眼，嚯，好家伙，就在现场的股东已经不下十人，而据柳叶眉介绍，这个俊峰科技有限公司全部股东有二十五人，这就厉害了。 更厉害的是，就算股东如此众多，眼前的林俊峰持股的比例也仍然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一，处于绝对控股的关键节点。 按照柳叶眉的分析，收购的最大阻力，很可能就来自眼前这个人了。 轻轻对着柳叶眉点点头，柳叶眉开口道：“林总，你们的招标文书我们也看了，但我们希望采取一对一的收购模式进行磋商。” “一对一？”林俊峰愣了愣，随即点头：“采取哪种收购模式都没有问题。不过王总远道而来，不先喝上几杯茶休息一下吗？” “这倒是不用了。”柳叶眉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我们希望立即开始磋商。” 再来之前，王烁就已经为此次的考察定下了基调，柳叶眉负责具体磋商，王烁提供技术支持，并且负责具体考察。 于是，一番寒暄后，林俊峰还是拗不过收购方的大腿，在王烁的要求下勉为其难的派出了自己的贴身助理，带领王烁参观整个工厂，而他自己，则和柳叶眉一起上楼，坐在了谈判桌上。 “王总，这里是我们的原料间。” 姓何的秘书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也是一身白领装扮，此刻正指着面前的一间巨大的仓库介绍道：“我们公司的所有原料运输回来之后，都会在这里进行统一的分类和整理，然后入库。” “提取时也有专门的人员进行核对，防止原料的丢失和滥用。” 王烁看了看，点了点头，还算运行的井然有序。 又走了一段距离，何秘书指着眼前明显大了不少的厂房介绍道：“这里就是我们的加工车间，所有的成品物料都是从这里加工出来的。” “加工车间因为生产的缘故，味道可能不太好闻，王总咱们就不进去了。” 这怎么行？ 到这里考察的主要目标之一，就是这个加工车间，而且新材料加工厂的所有技术都集中在这里了，不看看怎么行？ “看看。” 王烁说了一句，迈腿朝着厂房走去。 何秘书无奈，只能从口袋里翻出一只口罩给自己戴上，然后追上了已经走进厂房大门的王烁。 厂房里的气味确实不怎么好，充满着塑料烧化之后的刺鼻气味。 王烁扫了一眼，整个厂房里充斥着大大小小的化工设备，一个个罐子、管道组成的复杂设备排列的整整齐齐，旁边的工人们不时打开罐子按比例添加原料，手法十分熟练。 熔炼后的成品，则被拉成一条条细长的“线”，被机器切碎，然后堆放在固定区域等待自然冷却。 细细看去，还能看见框子上标注着“pe”、“pp”、“abs”等字母。 正在观察，旁边走过来一名男子，皱着眉头看着他们，随后似乎是看见了站在王烁旁边的何秘书，眉头微松。 “何秘书，这些人是你带来的？” “王总，这是生产车间的总负责人，谭言。”何秘书对着王烁介绍完，又将脑袋转向谭言：“这位是王总，是林总的客人。” “谁的客人都不行。”谭言皱皱眉：“什么安全措施都没做，如果发生意外怎么办？” “保持通风就行。” 何秘书还没说话，王烁就笑着道：“我看咱们厂的环境不错，应该不存在通风不良的问题吧？” “自然没有。”谭言摇头道：“林总对工人的生产安全和生产环境很关心，投入了大量的精力改善，到现在为止，我们厂已经连续三年没有出过安全事故了。” “确实不错。”王烁点点头，这个林俊峰确实在这方面做的很好。 干净的厂房、井然有序的生产过程、较为先进的设备、熟练的工人、良好的环境，就是林俊峰对这个厂十分重视的具体表现。 这样一个厂，按理说不应该亏本才对。 高分子材料作为近几年市场的宠儿，发展前景巨大，市场广阔，更有国家层面的政策扶持，尤其是这个厂主打的通用类高分子材料，其应用范围之广，产品种类之多几乎在高分子材料中独树一帜，早已经全面进入了建筑、交通运输、农业、电气电子工业等等产业领域，钱途一片光明。 这样的厂子会亏？甚至亏到只能出售止损。 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第136章 爱好挑战专业 想了想，没什么结果，王烁转头环视了一圈周围的设备，还真的被他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不远处的一处设备被单独隔离开来，似乎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 “那是什么？” 王烁指了指。 谭言面色一变，看向一旁的何秘书。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王总是咱们厂的贵客。” 何秘书将“贵”字压的很重。 谭言面上闪过一丝了然，微微点头。 “那是我们公司实验新材料的地方。”谭言直言道：“用于生产高分子量聚乙烯。” 超高分子量聚乙烯？ 王烁脑海里闪过一个配方，顿时起了兴趣。 “我能看看吗？” “这个……”谭言面露疑迟。 听归听，看归看。听是听不出什么的，但看就不一样了，有泄密风险。 谁知道眼前的王烁是不是有一双火眼金睛，看一眼就会怀孕呢？ 如果最后厂子没卖成，王烁没有成自己的老板，自己反而导致了泄密，那还如何去面对林总？ 谭言再次将目光飘向了一旁的何秘书。 何秘书也有些为难，林总只是让自己带王烁了解一下厂子的情况，并没有授权自己带王烁窥探厂里的技术秘密啊。 作为秘书，她可是清楚的知道“高分子量聚乙烯”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那是整个厂这几年来最重要的技术成果，在研发成功的那一刻，林总还为此特地放了三天假，好好的庆祝了一番。 那是俊峰公司最高光的时刻。 在此之后，就是诸事不顺了。 先是高分子量聚乙烯无法转化成高强度纤维，无法实际使用；后是公司的市场受到新崛起的新材料工厂挤压，渐渐萎缩，逐渐入不敷出；再是林总的背水一战，扩张的所有项目全面失败，巨额投入全部打了水漂；最后，就是各大股东的集体撤资。 一连串的打击，让刚刚步入正轨的公司一蹶不振，林总也深受打击，在众多股东的逼迫下，最终选择了出售工厂。 回过神来，眼前的王烁还在目光炯炯的看着她，何秘书平稳了一下心情，点了点头。 她刚刚想明白了，哪怕再先进的产品，没法实际应用也是一文不值，毕竟人家要的是你公司的成品，而不是原料，哪怕这原料的技术含量世界第一。 得到允许，王烁走进了单独隔出来的隔间。 眼前的设备比其它的设备大了不少，管路也复杂了不少，还有很多肉眼可见的附加部分，应该都是后装上去的。 纯纯diy产品。 王烁甚至还看见了一个锅炉用的压气泵。 就是这个东西，搞出了高分子量聚乙烯？ 看着设备的结构，王烁仔细思索着，试着找出这件魔改作品的diy思路。 设备是基于聚乙烯制成设备改造而来的，性能差距应该不大。那么这个设备就无法承受太大的压力值，而且加压设备只有一个压气泵，也注定了无法加压到过大的数值。 基本可以断定是常温常压了，或者是常温接近常压。 而且这浓厚的汽油味…… “这是我参考低压淤浆法改造的设备。” 正当王烁仔细思考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王烁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轻人走到设备前，似乎是在给他介绍。 “整个设备基于聚乙烯制备装置打造，增加了通路管道和反应炉。” 年轻人指了指压气泵。 “为了让反应压力达到1.3个大气压，我增加了一个压气泵。整个过程很简单，先用常规制备方法得到聚乙烯，再将聚乙烯投入反应炉，加入四氯化钛作催化剂，施加1.3个大气压，温度控制在75度到85度区间，就可以使得聚乙烯聚合，得到高分子量聚乙烯。” “然后再加入汽油和庚烷做溶剂，使得高分子量聚乙烯增加流动性和自润滑性，以便拉伸、干燥，得到物料粒。” “很不错。”王烁赞叹道：“和我想的一样。” 年轻人皱了皱眉，抬头看向王烁。 稚嫩的面庞，未经风霜的笑容，这个估计连大学都没读完的小子是哪来的？公司为什么会允许外人站在这么重要的设备面前，还让他任意触摸观看？ 最重要的是……什么叫和你想的一样？ 我花费了两年时间改造出来的设备，你才看了几分钟？ “这样制备出来的高分子量聚乙烯，相对分子质量应该能达到……”王烁拄着下巴细细模拟了一番，得到了大致的数据：“应该在350万左右吧，算是不错的高分子量聚乙烯了。” 年轻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刚要出口的话被重新咽进了肚子里。 “你也懂高分子材料合成？” 声音中满是惊讶。 “略懂。”王烁迎着面前少年有些不可置信的目光，笑道：“其实我觉得你如果能设计一个环形的反应炉，加压到1.3兆帕，温度保持90度静置三个小时，然后用离心机脱离进行干燥造粒，效果可能会更好。” 刚想问问题的年轻人一下被吸引了，皱着眉头仔细思索。 “那催化剂就不能用四氯化钛了，溶剂也不能用汽油和庚烷，这些都很容易被离心机分离出来。” “对。”王烁含笑点头，赞叹道：“你果然很厉害。催化剂就换成氯化镁和烷基铝，溶剂换成氢和乙烷，你觉得如何？” 年轻人眉头越皱越紧，额头上也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大脑在飞速运转。 “这样是可行的……这样是可行的！这是一种……新的高分子量聚乙烯制备方法！” 他猛然抬头看向王烁。 “你是谁？” “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今年刚上大一。” “不可能。”年轻人猛地摇头：“这不是一个大一学生能接触到的知识，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王烁无奈的掏出了自己的学生证，递给年轻人，语重心长。 “我叫王烁，确实是一名大一学生，至于这些，都是爱好。” 年轻人接过学生证，打开，看着上面王烁的名字和照片，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满眼都是茫然。 他已经对前途很茫然了，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茫然过。 眼前这少年，真的只是一个大一新生。 一个大一新生，一眼就看透了他花费了两年时间研究出来的高分子量聚乙烯制程设备，还随口就说出了一个新的制程配方，连如何设计都做好了。 然后他听见了什么？这是爱好？ 这世道，爱好已经可以恐怖到如此地步了吗？ 而这时候，得到了王烁示意的何秘书等人才走进了隔离间里，对着正失魂落魄的年轻人道：“赵城，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王总。”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赵城游离的眼神有了一丝神采，看着面带微笑的王烁，惊讶更甚。 “王总？” 第137章 钱不够?技术凑! 俊峰科技有限公司，办公楼二楼会议室。 “林总，您的要求恕我们无法答应。”柳叶眉看着坐在对面的林俊峰，淡淡道：“这不符合我们公司的利益，也不符合契约精神，更不符合法律规定。” “但这并不违法。”林俊峰对柳叶眉的态度早有预料，此刻态度温和。 “确实不违法。”柳叶眉点点头：“但我公司也要考量自己的利益。根据我们的调查，您的公司已经负有巨额债务，如果我们要收购的话，还需要和债权人签订具体的清偿协议。这已经超出了我司的预算范围。” “如果您继续坚持您的要求，那我们只能很遗憾的放弃此次收购。” “银行那边你们可以放心，我已经沟通好了，可以对借款本金做展期，只需要支付展期期间的利息就可以。”林俊峰十分认真：“我们什么都可以谈。包括售价，我都可以拿出我的那一部分作为让渡。但我的三个条件，贵公司务必要答应。” 柳叶眉皱眉。 通过刚刚的沟通，她已经明确的了解到了林俊峰的三个条件。 说实话，这三个条件其实并不是做不到，但能做到跟能答应，向来都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在没有具体了解王烁规划的情况下，她不可能贸然答应这种极有可能影响公司未来决策走向的条件。 更何况，如果已经是被事实证明了死路一条的情况下，答应这种条件，就等于是要在死胡同里纵马狂奔，最终会一头撞死在墙壁上。 “我需要跟我的老板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 思虑片刻，柳叶眉做出决定。 “请便。” 柳叶眉点点头，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林俊峰看着空荡荡的座椅，长长的叹了口气。 在别人眼里，他是一个实干家，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是一个负责的好老板。 如果是为了钱，为了名誉，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做到这个份上其实也已经足够了。 但只有他知道，他有自己的梦想，并且固执的追逐着这个梦想，即便他很清楚通往梦想道路上会布满荆棘，甚至是悬崖峭壁，此路不通。 但他不想放弃。 他今年才三十六岁，还有足够的时间犯错。 此路不通？那就再换一条！ 十几分钟后，柳叶眉回来了，只是皱着的眉头让林俊峰有些不好的预感。 “柳经理，贵司的王总……”林俊峰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说了什么？” “我们答应了。”柳叶眉皱着眉头，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王烁为什么要答应这么离谱的条件，但这既然是王烁的决定，她就会无条件遵从。 “答应了？”林俊峰微微愣神，幸福来的如此突然，以至于让他有些不敢相信，他确认道：“真的答应了？三个条件？” “三个条件全部答应了。”柳叶眉点点头。 林俊峰微微舒出一口气，这样也好，虽然很不舍，但他总算对跟了自己几年的员工们有了交代，自己……尽力了。 随即他又想起了什么。 “王总……就没有其他条件？” 柳叶眉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有。” 果然有，林俊峰有些放心了，有条件才是正常的，没条件反而让他有些忧虑。 “是什么条件？” “我们老板想让你加入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并且正在赶来和您面谈。” 林俊峰有些舒缓的表情呆滞在脸上，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 …… 林俊峰看着淡然坐在面前的年轻人，总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是自己落伍了？还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已经如此妖孽了？ 你见过收购公司还要把公司老总打包带走的吗？ 你见过收购公司把公司老总打包带走之后还让公司老总为信仰充值的吗？ 你见过收购公司让被收购公司老总为信仰充值后还想让老总无怨无悔的吗？ 林俊峰见了，就在自己面前。 这让他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王总，您确定您不是跟我开玩笑？” 林俊峰语气微沉，他好歹也是一个上亿公司的董事长，管理着三百来号人，有着自己的底线和坚持。 王烁和他说的一切，在他看来，就是完全没将自己当回事。 开什么玩笑？ 让自己加入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就算了，这不是什么大事，自己能忍，如果是个好去处，进去打打下手也不是不行。 但你让我自己掏钱收购其他公司股东的股份是什么鬼？ 当自己是冤大头？ 今天这个小王总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他就算把公司砸在自己手里，也不会出售给他们！ “是这样的，林总。经过我司的计算，按照您公司现有的价值，收购其余公司股东大概会花费6600万元左右，如果是按照协议价，还会更低。” 柳叶眉细细的声音十分好听，替王烁解释道。 “这笔钱想必您现在也是难以支付的。” 林俊峰没有搭话。如果能支付的话，他早都回收所有股份了，哪能闹到卖公司的地步。现在他手里所有的资金加起来也不足一千万，资金缺口十分巨大，尤其他还要维持公司的基本运转，保障员工的工资正常发放，压力更是极大。 “所以我现在有个办法。”王烁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您出面去收购其余公司股东，我这边给您一定的资金支持。” “那么……”林俊峰感觉自己有些气闷：“收购来的股份是谁的？” “当然是我们的，包括您手里的股份。不然我们还如何收购你们公司？” 看着王烁理所当然的点头，林俊峰生生的克制住了拍桌子的冲动。 自己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干什么都会遇到这么奇葩的事情？ 先是原本优势产业市场被人压得抬不起头，再是扩大业务导致公司崩盘，最后出售公司没人接手，好不容易盼来一个接盘侠，竟然会提出这么离谱的收购案。 柳叶眉看着脸憋的通红的林俊峰，微微摇头，也有些无语，这要不是林俊峰涵养好，换成别人保准已经掀桌子了。 还有比翻进人家家里吃饱喝足，连媳妇都霸占了，还要把主人赶出家门更恶劣的事情吗？ “那我呢？”忍了半晌的林俊峰气极反笑：“请问王总，我能从中得到什么？” 钱掏了，公司没了，王烁这是准备空手套白狼？ “你？”王烁似乎早有准备，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桌面上轻轻一推。 “你能得到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员工的身份，还有这个。” 林俊峰皱着眉头接住纸张，打开微微扫了一眼，呼吸猛然一滞。 他看向王烁。 “王总，这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打电话问问赵城就知道了。”王烁笑了：“我想他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赵城？ 听到赵城的名字，林俊峰已经信了三分。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赵城的电话。 “喂，我是林俊峰。赵城，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只想问你……” 林俊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稳定。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王总说的……是不是真的？” 第138章 林俊峰的手段(上) 俊峰科技有限公司，二楼的另一处会议室。 众位股东们正聚集在这里，等待着收购的最终结果。 “王董事，你觉得这次的结果会如何？” “还能如何？”王董事笑道：“大概率是失败的。” “如果失败了，咱们的钱可怎么办？”问话的股东忧心忡忡。 “你怕什么？”王董事撇了一眼，丝毫不担心：“天塌下来大家一起顶着，你的钱没着落，我们的钱就能拿到了不成？” 说到这里，语气稍缓：“我说老杨啊，你就看着吧，他林俊峰最后的选择只有枫叶，也只有枫叶的价钱，能让他另起炉灶，起死回生。” “林总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老杨却是高兴不起来：“我就怕他一时想不开，直接申请破产，那可就糟了。” “破产？” 王董事还没说话，旁边的另一人就笑了。 “要能破产早都破产了，他林俊峰会坚持到现在？” 王董事也是笑了：“你要是了解林俊峰，就不会说这种话，这个厂子对林俊峰来说，就是命脉，要不然他也不会提出那么离谱的条件。” “再说了，就算破产了，他林俊峰也是损失最大的，你怕什么？” 一番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看着哄笑的众人，老杨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半个小时后，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 林俊峰满脸阴沉的走了进来，坐入了主位。 “各位，谈判失败了。”林俊峰声音低沉：“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放弃了收购。” 王董事等人并不意外，反而露出一丝笑意。 失败是正常的，不失败才有猫腻。 只有多多的失败，他们才有机会多拿点钱。 还是林俊峰太固执了，还仗着控股人的身份把持了公司的一切，不然何至于如此？ 林俊峰抬头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继续道：“各位说一说吧，公司接下来应该怎么走，是继续出售，还是保持现状等待转机？” 转机？ 哪里来的转机？ 天上掉的吗？就算天上掉，按照公司目前的情况来看，也是接不住的。 “林总。”王董事适时开口：“我们众位股东的意见呢，还是和之前一样，我们只要钱，其他的公司一切事宜都由林总决定。” “钱就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林俊峰声音大了几分，好似有些激动道：“如果我现在有五千万，我就有信心让公司起死回生！” 王董事撇撇嘴，没有搭话。 其他人也都扭过头，似乎都在想事情。 “林总，你也别为难我们了。” 之前说话的女董事说道：“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不论给你多少钱，公司都不可能恢复元气了。更何况，这几年为了这间公司，我们投入了多少老本，现在也实在拿不出钱来了。” 一番话说出，股东们纷纷应和，似乎自己已经为公司抛头颅、洒热血，耗尽了元气。 林俊峰全部看在眼里，对王烁说的话也更加认同了几分。 他自问自己这几年来每年的分红从来没有推迟过，数额也是只多不少。眼前这些人，早都收回了全部成本，现在这说这些话，不过是逼着自己表态罢了。 虽然这几个月已经将这些人的面目一一看清，但再次看到同样的场面，林俊峰还是微微有些心凉。 “各位股东。”林俊峰微微闭上了眼睛：“就真的忍心看着咱们的心血付之东流？只要厂子能好转起来，我可以保证各位的分红还会和之前一样，甚至只多不少。” “我就只要求五千万，只有五千万，各位每人只需要拿出两百万就可以了。” “两百万，对在座的各位来说，并不是大数目吧？” 确实不是大数目，甚至对有些人来说，连数目都算不上，但为什么要给你？ 王董事等人嗤之以鼻，这间公司明显已经没救了，这时候还傻兮兮的往进投钱，怕不是人傻钱多。 说出去，都会被身边的老哥笑话。 好不容易赶上了公司最红火的两年，也没有傻兮兮的将红利继续投进去，现在基本都已经收回了成本，甚至还有小赚，只等这一波厂子出售，自己等人就可以拿到净利润。 这个时候，你还让我们投钱？想啥呢？ 没人应声，即便有些许股东想要应和，但看了看形势，还是闭上了嘴，没有表态。 陈俊峰看着寂静的场面，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罢了，也是时候将这些毒瘤铲除了。 有王烁给的那样东西，凭借自己的售货渠道，自己有信心将公司打造的更加辉煌。 这些人，错过了最后的上车机会。 “如果是这样的话……” 林俊峰微微沉默了一下：“那我们只能选择最无奈的那个选项了。何秘书！” 何秘书推门走了进来。 “你去写一份破产公告，再去一趟市政中心，我们……”林俊峰咬了咬牙：“申报破产！” 申报破产？ 股东们顿时沸腾起来。 老杨更是着急道：“林总，怎么就突然申报破产了？我们还可以找其他的收购方，还可以找融资啊。” “没有用了。”林俊峰摇摇头：“没有收购方，没有融资，已经结束了。” “林总。”王董事是少有的几个没有沸腾的人之一，他抱着胳膊，不为所动：“您就别跟我们在这里演苦肉计了，我们都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上不了当。” “要我看，您还是答应枫叶资本的报价算了，一亿七千万，承诺偿还所有的外债，这条件没人能给，仅此一家。” “这些钱拿到手，不仅我们的钱有富余，您自己还能留下大笔款项，何乐而不为呢？” “我是控股股东，这个公司我说了算。”林俊峰淡淡道，既然决定要翻脸，他也没必要继续客气：“我可以选择让大家共同体面撤资，也可以选择让大家颗粒无收。” “现在，我选择后者。” 王董事有些愕然，这完全是损人不利己啊。 “为什么？就因为你的那些可笑的坚持？因为你的坚持，我们众位股东扔了多少钱了？损失了多少收益？” “况且，如果您看不惯枫叶资本，那还有创丰公司，还有振国重工，这些都可是国内的一线公司，实力强大，不会埋没了咱们公司的声名。” 林俊峰没有理会王董事，扫了一眼众股东。 “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不用再议。” 众人议论声大了起来，王董事也是脸色阴沉，他没想到林俊峰真的要破罐子破摔了，看他对自己的态度，破产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如若不然，林俊峰也不会当着这么多股东的面无视自己的面子，之前无论情况有多糟糕，林俊峰对他们这些股东可都给足了面子的，就是怕惹怒了他们。 只要他们不掏钱，大不了大家都完蛋。 但话说回来，我们可以选择不给钱大家都完蛋的战术，但你不能选不要钱大家都完蛋的方式！这是主动和被动的区别，是心理上的博弈！ 第139章 林俊峰的手段(下) “由于这是我个人做出的决定，也鉴于大家多年来的关照，现在公司即将破产，我也不能没有表示。”林俊峰道：“对大家的损失，我会进行补偿。” “怎么补偿？” 有股东焦急问道，刚刚林俊峰的话可是让他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真的破产了，他们这两年的收益就会和成本打平，不赢不亏，这是他们没法接受的。现在好不容易似乎有了转机，由不得他们不上心。 “我会继续将公司破产。”林俊峰面色平静，似乎在叙述一件无关的事情。 “不过在此之前，我会筹集一些资金，回收各位手中的股份，能收多少算多少，等到没有股东愿意出售之后，再进行破产结算。” “这样，就能尽量为大家减少损失。” “但大家要理解，我没法筹集到足够回收所有股东股份的资金，如果能筹集到，我早就让大家撤资了。” “所以，我没办法全部回收各位手里的股份，更没办法原价回收。这点还请大家理解。” 众股东了然的点点头，这也是他们一直争论的问题所在，如果林俊峰能原价全部回收自己等人手里的股份，这件事情早就解决了。 “现在，有意回收股份的可以到何秘书那里签协议了。” 话音一落，全场一片寂静。 愣了半晌，老杨第一个走出，在何秘书拿来的文书上签好了字。 “林总，我老杨相信你，你只要能给到原价的七成，我就很满足了。” 林俊峰点点头，七成，也是自己的心理底线。 过高的话，用王烁支持的资金无法做到全部收购，过低的话，有可能激起股东的逆反心理，造成计划失败。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直到第二十个。 等到几乎所有的股东都做出选择后，场上还没有签字的，就只有王董事等寥寥几人。 “你们呢？” 林俊峰看着王董事等人，淡淡询问。 王董事露出一丝微笑：“我们选择和公司共存亡。” “可以。那我宣布一下第二件事。” 林俊峰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何秘书。 “我这里有一份资料，详细记录了过去几年来咱们有些股东擅自挪用公司资金的数目和时间，这些都要在申报之前过一遍股东大会，以便形成文字资料，向有关部门提交。” “另外，根据预估，咱们公司现在的债务大概在一亿五千万左右，而资产，最新估计只有不到一亿。” 林俊峰环顾了众位股东一圈。 “也就是说，公司现在还差着五千万的债务缺口。” “作为有限责任公司，这些缺口原本是跟个人无关的，但有些人擅自挪用公司资金，造成公司无法正常运转，已经严重违规，按照法律规定，这5000万的债务缺口就由这些人的个人资产来进行补足。” “当然，已经选择折价回收的股东们就不用承担还款责任了。” 这句话一出，场上顿时发出了一阵松气的声音。 王董事的微笑消失了，他盯着何秘书手中的u盘，然后看向面无表情的林俊峰。 “我能看看内容吗？” 看着林俊峰点头，王董事急匆匆跟着何秘书离开了会议室。 场面上的众人一时无人发声，就连和王董事共进退的四人也都静悄悄的。 林俊峰扫了四人一眼。 连同王董事一起，这五个人投资了近2000万元，仅王董事一人，就投资了八百万。 这五个人不拿下，收购任务就不可能完成，这也是他让何秘书找出那些资料的原因所在。 原本只是有备无患的手段，此刻却派上了大用场。 十几分钟后，王董事面色阴沉的走进了会议室，其他四人纷纷向他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王董事微微点了点头，四人的脸色顿时也变得铁青起来。 “林总，好手段。”王董事语气阴沉：“你怕是早都盼着这一天了吧。” 林俊峰没有理会，淡淡道：“你选择吧。” “我们认栽。”王董事冷声道：“我们选择按照百分之七十的价格回收。” “百分之七十？”林俊峰抬眼道：“王董事，你可能搞错了。” 林俊峰指了指其他人。 “他们是百分之七十，而你们……只有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 其他股东一脸庆幸，接着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事态的发展。 “百分之五十？”之前一直说话的女股东声音尖锐：“林俊峰，你不要太过分！” “我之前就说过，我没有那么多钱，所以只能先到先得。”林俊峰眼神冰冷：“别告诉我你们没仔细听。” “这……” 女股东一时语塞，她确实听见了，但当时那种情况，谁会把这句话当真？ “百分之五十就百分之五十。” 王董事直接走到何秘书面前，拿过文件，签上自己的大名。 女股东纵然心有不甘，但孰轻孰重她还分得清。 是拿一半的利润走人，还是再掏出一千万补足公司的亏空，只要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尘埃似乎落定了。 “林总。” 王董事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也不准备装了，冷冰冰道：“山不转水转，这次我们认栽，但林总您，千万别哪一天栽到我们手上。” 随即推门离开。 会议室里只剩下林俊峰一个人。 他看着何秘书手中的一摞协议，整个人有些恍然在梦中。 自己憧憬了两年的事情，就在这一刻，完成了？ 公司股份全部收回了，而且仅仅只花费了四千二百万，相比较于六千六百万，省了百分之三十还多。 虽然这一切都是自己亲手完成的，但林俊峰知道，这背后功劳最大的，还是那个从见面以来一直风轻云淡，面带微笑，甚至都不怎么说话的年轻人。 如果不是他，自己何德何能可以下定决心，彻底清除公司的毒瘤？ 至于是否要进入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林俊峰微微一笑。 第一个任务已经完成了，自己……也该去向老板汇报一下工作完成情况了。 第140章 教科书不教的案例 在商场摸爬滚打近二十年，林俊峰也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回到下首位给人汇报工作的一天。 看着面前面容清秀的年轻人，林俊峰一时间有些感叹。 说没有落差感那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再来一次，他仍然会选择同样的处理方式。 将签完了字的协议递给身边的柳叶眉，林俊峰微微有些不舍的看着会议室里的陈设，这些都是自己一手置办起来的，现在要重新换一个主人了。 不过好在，自己还在这里。 “王总，根据您的安排，俊峰公司现在所有的股份都已经集中在我手里，随时可以和您办理交接手续了。” “您交给我的四千万，我也只花费了三千五百万，剩余八百万我自掏腰包，算是对王总您危难时刻出手相助的感激。” “林总的手段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辛苦了。” 王烁也是有些惊叹的看着面前的林俊峰。 从自己说要去收购公司股东的股份，到公司股份全部收购完成，整个过程不超过半小时。 这也就算了，竟然还比自己的预算低了不少，按照他的估计，这次的收购怎么也要支付超过五千万，但林俊峰，仅仅只用了四千三百万就搞定了。 这是手腕、能力、眼光的体现。 别看那些股东人数挺多，却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唯一一个拉帮结派的，也让林俊峰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甚至都称不上是一个麻烦。 果然，能白手起家做到现在的，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 如果不是实在碍于资金压力，王烁估计林俊峰都不会让这些股东跳这么久。 一分钱压死英雄汉啊，古人诚不欺我。 “王总。”林俊峰苦笑：“您就别笑话我了，如果我有本事，也不会把公司经营成这样，还得靠王总您来给我撑腰才敢下决心。” “还有，王总，作为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您不能再这么称呼我了，叫我林俊峰就可以了。” 林俊峰姿态摆的很端正。 既然已经决定加入前沿科技有限公司，他就会全身心的投入到里面去，虽然他心里仍然有自己的规划，但这个场面显然不适合提出来。 现在要做的，是稳定自己在王烁心里的印象。 利用雷霆手段处理掉王董事那些人，达成王烁的目的，也是为了这种考量。 也只有这样，才能在王烁心目中建立一个能力出众的印象，王烁也才有可能把自己放到自己想要的岗位上。 如果换做其他人，刚刚从一个公司的老总变成别人的下属，而且上司还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年轻人，免不了要倚老卖老，恃宠而骄。 但林俊峰却不是这样。 打工仔和老板他都干过，他最清楚在什么位置上就干什么事这种浅显的道理。 在老总的位置上时，你可以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因为整个公司都需要你来指引方向。 但在打工仔的位置上时，你需要做的仅仅只有查漏补缺，连建议和意见都要少提，更不要说刚刚进门就去跟老总要岗位。 他是一个梦想的坚持者，但梦想的坚持者并不都是不知道拐弯的傻子。像小说里面那种一腔热血、为了梦想不知变通的人，最终的结局只有两种，一种是失败，沉浮在这纷乱的物质海里，一种是更深的失败，被人吞的连渣都不剩。 林俊峰在二十二岁那年就领会了这个道理。 啥？你问既然知道变通为啥还会一根筋的提条件？人总有任性和感情用事的时候，只有这样才能称为人，不是吗？ “喔，也是。”王烁想了想，转头看向旁边，却发现柳叶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偌大的会议室里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寂静，尴尬的气氛渐渐弥漫。 “王总。” 为了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林俊峰主动开口。 “让我带您出去逛逛，让您再仔细了解一下您的公司如何？” 详细了解一下自己的公司？ 王烁眼睛一亮，也好，正好自己刚刚也只是粗略的转了转，没有太过详细的了解。 “那就再去看看咱们的公司。” 王烁作了决定。 …… 此时在楼道的拐角里，柳叶眉正轻蹙着眉头看着来电。 片刻后，她微微叹了口气，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意，点了接通。 “小姐。” 电话另一边是陈欣的声音。 “事情顺利吗？” 清脆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丝丝关心，十分好听。 “很顺利，小姐。”柳叶眉声音轻柔，不再冰冷：“现在已经签订了收购合同，只要等到相关手续全部办理完毕，前沿公司的第一笔收购案就会完成。” “那就好。”对面的陈欣似乎松了一口气，好似在暗自庆幸。 “他……”陈欣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道：“知道具体情况了吗？” 柳叶眉轻轻摇头，果然，女人啊，不论大小，不论精明与否，只要遇到感情问题，基本就等同于一个白痴了。 连小姐这么精明的人都…… 微微叹了口气，柳叶眉回复道：“并不知道，小姐。” “不知道？”陈欣的声音十分疑惑。 “事实上，您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告诉王总。” 柳叶眉在心里道了一声抱歉，不是没来得及，是她根本没告诉王烁。 陈欣似乎沉默了一下，随即才有声音传来：“是吗？那你们是怎么完成收购的？” “是王总。”柳叶眉蹙眉道。 事实上，这次的收购能成功完成，也让她感觉很不可思议。 仅仅用了四千三百万，就收购了一个价值一亿三千万的实业公司，哦，不对，如果算上林俊峰自愿支付的八百万，实际上王烁收购公司只用了三千五百万。 这简直…… 柳叶眉从来都没有在书上学到过这种教科书式的案例。 陈欣也没有，以至于当柳叶眉告诉她之后，她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所以……”陈欣带着一丝惊讶：“王烁收购这个公司，不但没有用到我给他的钱，就连你们账上的钱都没有花完？” “是这样的。” 柳叶眉揉揉自己的眉心，觉得自己有些头疼。 王烁这几天做的事情，每一件都出乎她的预料，都快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个假学，读的是假课本。 要不然，为什么课本上不教如何用三千万去收购一个上亿的公司？ 第141章 守备处 柳叶眉明显能感觉的出来，陈小姐在得到了她肯定的回答后，语气明显变得轻快了很多。 这种感觉她很清楚。 就好像一个小孩子得到了一个心爱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和赞美，那种被认同的感觉是无以言表的。 同时她也能肯定，这位小小姐肯定又在憋着其他的主意了，而这个主意，绝对会让人大吃一惊。 一如往常。 华夏，京都，某轻武器研究所。 刘伟明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认真的查看着桌面上的图纸，时不时的拿笔在上面勾勒出痕迹，写上一段或者两段的字迹。 片刻后，似乎是感觉有些困了，他摘下了眼镜扔到桌面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揉了揉太阳穴。 作为目前研究所的总设计师，底下设计师的任何设计图纸都需要自己亲自过目，这给他造成了很大的负担，几乎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开展自己的研究了。 这样下去不行啊。 国家把自己放在这个位置上，可不是为了处理这些琐碎的事项的，虽然这些设计图纸都是很重要的东西，其中也不乏灵光闪现让自己眼前一亮的思路，但设计终究是设计，从设计到实际使用还有好几大步要走，好几个关卡需要度过。 看来得想个办法分流一下了。 刘伟明皱着眉头思索着。 年轻人们要利用起来，研究所不是才来了几个八五后，九零后么，就让他们参与一些比较重要的设计研究工作。 嗯……b883号项目就很合适，原理简单，就只是卡在了材料上，而且材料问题马上也可以取得突破。 还有其他几个老家伙也不能让他们继续躲清闲了，也应该让他们来分担一下自己的痛苦。一个个的，就知道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闭门造车怎么行？ 就让他们进入重点研究小组，继续加大电磁武器的研究力度，这是上面已经催了好几回的重点研究项目了。 不过这个项目……守备处那边的几个老家伙似乎已经占得先机，取得了一些成果，竟然成功的造出了一把突破枪口动能超过1000焦耳的成品。 虽然这玩意现在只能打个易拉罐，威力还不如一把老式步枪，但也算是重大进展、重要进步，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今年年终的国家科技进步奖应该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了。 刘伟明叹了口气。 羡慕是羡慕不来的，谁让守备处的那群老家伙能接触到一些机密呢？ 比如……传说中真正的电磁武器成品？ 真的很想看看啊，这种未来武器的形态。 对于自己一个电磁专业的研究者来说，只要想一想利用电磁力发射的成熟武器系统，他就激动的浑身发抖。 而更能让他充满成就感的就是……让这件电磁武器出自自己之手！ 正感叹间，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进来。” 推门的是一位年轻的研究员，带领着一名身穿军装的军人。 “是小楚啊。”刘伟明扫了一眼，微笑道：“有什么事吗？” “所长。”小楚拿着一份机密文件放在他桌子上：“守备处邀请您列席研究会议，这是调令。” 开个会还用调令？ 又不是国家生死存亡了，有这么紧张吗？ 挥挥手让小楚出去，穿军装的男子却仍然站在原地，刘伟明也不以为意，打开了密袋——这种可能会涉及到机密的调令通常都是纸质的，不做电子记录，由专人护送，指定人员在专人在场的情况下拆开，不得复制，不得私自销毁，尽最大可能性避免泄密。 调令只有简单的几行字，刘伟明却是脸色微沉。 他重新将调令装进密封袋里，揣进自己的内兜里，然后按下了桌子上的通讯器。 “小楚，备车，我要去守备处，现在。” 同一时间，几乎所有在京都，又够级别的电磁专家们都收到了同样的调令，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去守备处！现在！” …… 京都守备处。 杨岗生无可恋的斜靠在会议室楼道外的墙壁上，如丧考妣的脸色和周围严肃的氛围格格不入。 在会议室的周围，已经站上了值班警卫，整个会议室所在的楼栋外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部荷枪实弹。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或白发苍苍，或风风火火，或风尘仆仆，或雷厉风行的研究员冲进了会议室。 而他，只能倚在墙上，静静的看着。 没错，他进不去会议室了。 就连倚在这里的墙上，也是警卫看他级别还行，加上风雨兼程、连夜赶路的份上让他休息一下的，不然的话，早都把他赶出去了。 正颓废间，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你怎么在这？” 杨岗抬头看去，陡然一个机灵，站直了身体。 “老师，您也来了？” 刘伟明皱了皱眉：“我倒是忘了，你现在也是守备处的人了。不过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军人不像军人，研究员不像研究员，成何体统。” 杨岗有些委屈，任谁大半夜的不休息，坐车赶上千公里路，也都会变成他这个样子的。 看他不说话，刘伟明叹气道：“算了，你我也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你在这等着，等我出来，一起吃个饭。” 杨岗连连点头，目送着自己的老师进入会议室，重新恢复了颓废的样子，斜斜的倚在墙上。 闭上眼睛不过几分钟，一道惊奇的女声传来。 “你为什么在这里？” 睁开眼睛，果不其然，郑颐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正在眼前，此刻正蹙着眉头。 对她就很无所谓了。 杨岗斜倚着墙，抱着胳膊，淡淡陈述道：“你看见了，没资格进去，被赶出来了。” “嗯。”郑颐淡淡点头，这人没个正行，被赶出来她倒是不奇怪。 “跟我来。”郑颐淡淡道，随即转身向着会议室走去。 杨岗愣了半晌，什么意思？自己可以进会议室了？ “你来不来，不来我就先进去了。” 看着驻足在会议室不远处的郑颐，杨岗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来到郑颐身边，目光惊奇的打量着郑颐的脸庞，试图从中找出什么不一样出来。 “郑颐，你……” “别误会。”郑颐淡淡道：“只是不想让你站在楼道里碍眼，丢我们守备处的人。” 随即迈步走进了会议室。 杨岗搓了搓自己的脸，看着郑颐的背影，笑了。 嗯……这很郑颐。 第142章 紧急会议 当杨岗走进会议室里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一眼望过去，大多数都是中年人，白发苍苍的也不在少数。 这些都是各个研究所叫得上名号的专家，有些甚至是电磁领域理论界的泰斗级人物。 可以这么说，如果现在给这里来上一发导弹，华夏电磁领域的研究至少会倒退一百二十年，直接回到解放前的水平。 杨岗跟在郑颐后面，无视自己老师投来的严厉目光，屁颠屁颠的挑了郑颐身边的一个空位坐了下来，也不敢瞎说话，抬头望向主席台。 主席台上坐着的，就是今天着急这场会议的真正大佬，电磁学领域的权威教授，华夏电磁和枪械研究的重量级人物——秦太峰。 在他身边，则坐着一名身穿军装的中年男子，杨岗没太看得清级别，也没见过其面貌，但至少也是一名中将级别的人物，这是军方的大佬。 “人来的差不多了，警卫，核对人数，清点调令。” 声音深厚，这是军方的大佬发话了。 会议室里的警卫们闻声上前，一一清点了人数，然后回收了众人手里的所有调令，仔细查看后汇报道：“报告首长，应到36人，实到36人，回收调令36份。” “集中销毁调令。” “是。” 然后，警卫就在大家的注视下，将调令……烧掉了。 烧掉只是第一步，后续还会有专门的人员对灰烬进行细致处理，直到完全无法恢复内容。 望着熊熊火光，众人的面目都很严肃。 这种程序他们向来只是在紧急预案中见过，这是几乎只有在国家遇到危机情况下才会启用的二级预案，在它上面，可就只有一级和特级两个等级的预案了。 那两个等级，除非遇到全面战争或者核入侵，否则根本不会启用。 也就是说，他们今天遇到的，几乎是正常状态下最高等级的预案了，启用这个预案，就代表着遇到了危及国家安全的事件或者有军方委员会认为的同等级事件发生。 这让在座的各位专家学者的心都提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军方直接派发调令集中人员？那可是调令啊，接收调令不听调动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后果不可谓不严重。 “今天如此匆忙的请大家来，我们十分抱歉。”身着军装的中年人沉声道：“但事态紧急，不得不如此，请大家理解。” 不理解能行吗？专家们默默吐槽。 “具体的情况，我们也是刚刚了解，就让秦教授给大家说明一下。” “各位。” 今年已经六十五岁的秦太峰中气十足，完全不像是一个向古稀之年迈进的老年人。 “各位都是电磁物理学领域的专家，相当一部分都是得过国家荣誉的大师级人物。”秦太峰微微扫视了众人一眼，微笑道：“按理说，我是不应该坐在这里主持这个会议的，虽然我也得过一些微不足道的荣誉，但对于电磁物理，我了解的还不太全面。” 底下众人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话也要分谁来说，换其他人上去，这句话就是在装逼，但以秦太峰的身份，说这种话就完全是在谦虚了。 “但我知道大家肩上的担子都很重，压力也很大，不敢浪费各位的时间，所以也就只能由我来操心一些琐碎的事情了，下面就有我来大概介绍一下大致情况。” 秦太峰看了看旁边的中年军人，军人轻轻点了点头。 “先请大家看一段视频吧。” 四周的警卫们拉上了窗帘，投影仪播放出了画面。 画面出现的瞬间，就立即吸引了众多专家的注意力。 画面中，站着一名穿着华夏军服的军人。但笔直的站姿并不是吸引专家们的地方，真正让专家们在意的，是军人拿在手中的武器。 那是一把造型十分怪异的武器，其上十分明显的握把和扳机可以让人认出它的身份——这是一把步枪。 但它不是一把普通的步枪。 它的枪管，被厚厚的外壳包围，枪口前段的外包围甚至达到了握把的长度，将整个枪变成了一个方块，看起来十分怪异。 画面中的军人似乎收到了命令，抬起手中的武器，做出了射击姿势，瞄准了五十米处的靶标。 轻轻的“噗噗”声过后，靶标应声而倒。 一道声音传出。 “命中两发，两发击穿。” 画面到此结束。 这是？ 台下的刘伟明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没等他仔细思考，画面又再度亮起。 这次的画面没有人露面，反而显示的是一处测试平台。 拍摄者的摄像机就放在测试物体后面，向前进行拍摄。 刘伟明甚至能看到远处的靶标。 但是，这次测试的是个什么东西？ 看着平台上的东西，刘伟明有些没搞明白，这是……一段钢管？ 声音传出。 “第一次测试，测试功率1000w，测试电压220v，开始测试。” “噗”的一声轻响，随即刘伟明就听到了远远传来的撞击声，十分清脆，短小而迅疾。 “靶标击穿。” “进行第二次测试。测试功率2000w，测试电压72v，开始测试。” 又是一声“噗”。 这一次，刘伟明明显听到了一声猛烈的撞击声。 “靶标损毁，测试结束。” 画面到此结束。 这是什么情况？ 刘伟明第一反应是：美利坚国又开发出新产品了？ 这种可能性让他如同被当场泼了一盆冷水一般，从头彻底凉到脚底。 美利坚国可是已经开发出成熟可用的电磁武器了的，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第一个测试的就是这种武器，而守备处开发出的枪口动能刚刚超1000焦的电磁步枪，就是借鉴了这种武器的设计得来的。 而现在，美利坚国又开发出了技术更成熟的电磁武器产品？ 有那么一瞬间，刘伟明甚至产生了一种绝望感，那种深深的无力感紧紧的包裹住了他。 但随即，他猛然反应过来。 第二段画面里面的人，说的可是纯正的普通话！ 那种腔调，不是美利坚那些二鬼子能有的，更何况，就算有华裔，美利坚国测试武器也不可能用汉语。 刘伟明望向台上有些严肃的中年军人，还有面带微笑的秦教授，一时间有些茫然。 这……是什么情况？ 第143章 让人震撼的新理论 茫然的不止一个刘伟明，还有在座的其他专家们。此刻，他们都用同样的眼神看向主席台。 “大家看了这两段视频，有什么感想？” 秦太峰微笑着问道。 专家们寂静了一瞬，响起嗡嗡的交流声，却是没有人回答。 秦太峰也不在意，轻轻咳嗽了一下，让现场的声音小了一些，然后继续道：“看来大家都很疑惑，那就我来说吧。” “第一段视频，显示的是我们对缴获的美利坚国电磁步枪的实际测试，这段视频原本是绝对的机密，不允许公开，只能作为保留文件封存，但……” 秦太峰微微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词语，这才道：“情况有变，经过和上级请示，降低视频的保密等级，以各位的级别，已经可以观看降低保密级别后的视频了。” 刘伟明等人皱眉，这么大动干戈的叫大家来，就仅仅只是为了看一个解密视频？ 是，我们承认，我们确实对视频里面的成品电磁枪垂涎三尺，恨不得拿回自己的研究所里去大卸八块，但仅凭这个，似乎并不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吧？ 谁还不知道华夏国缴获了一个电磁步枪？ 这几乎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有保密价值的，仅仅只有电磁步枪的具体参数。 “关于这把电磁步枪的具体情况，我们稍后还会和大家详细说明，并且提供实物供大家探索研究。” 一直坐在秦太峰身边不太说话的中年军人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让在座的各位专家猛然一惊。 什么时候，军方变得这么大方了？ 之前不是想看一眼，都被宝贝似的捂在怀里拒不外借吗？ 今天这是怎么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难道……问题出在第二段视频上？ 刘伟明细细思索，只是从一段视频里也看不出什么，只能瞎猜。 “下面我们说一下第二段视频……” 秦太峰的声音微沉，郑重道：“这才是我们今天请各位来的原因。” 刘伟明心一沉。 “关于这件事情，守备处的郑颐大校全程参与，就由她先来为大家简单说明一下事情的经过。” 郑颐？ 刘伟明回头看去，就见自己徒弟旁边的那名女军官站了起来，直接走上了主席台。 “各位专家。” 郑颐扫视了一眼全场。 “下面我就第二段视频为大家做一简短的讲解。” “大家在视频中看到的……钢管，名为k-001型高斯狙击步枪，原型仅供测试使用，设计者为……王烁。” “王烁此人，经过我们详细调查，为土生土长的华夏国人，至今没有出国记录，没有境外联络记录，没有犯罪记录。其父亲是陕西古都的一名航天从业人员，从事设计工作，母亲无业在家。” “王烁今年刚刚上大一，在w市成立了一家公司，名为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有专家出声。 “就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设计了初号系统那个？” 郑颐诧异的看了一眼这名专家，点了点头。 “是的。” 专家一脸恍然的点了点头，示意郑颐继续说明。 “大家在视频中看到的，就是这名王烁设计的，现阶段仅有一个枪管可以用于测试，其他配套设备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到位。” “根据我们的实际测试，即便是只有一个枪管，这个原型在2000w的功率下，其出膛速度也能达到850米每秒，枪口动能更是超过了4500焦！” “这不可能！” 郑颐话音未落，众专家就发出了一片哗然声。 “郑大校。” 一名上了年级的专家站起身来，沉声道：“不是我们怀疑你，但你的数据是不是有问题？4500焦？你确定？” “这是我们亲手测出来的，自然确定。” “是不是你们的设备有问题？或者说测试环境过于简陋，遗漏了什么重要因素？” 刘伟明也出声道。 其实听到第二段视频测试的不是美利坚国的新产品，而是华夏国自己的，说实话他还是有些激动的。 守备处的这些老家伙们往日将这些东西捂的严实，别人见一见都难，今天终于肯将技术和思路分享出来了。 而召集大家的目的估计也是为了集思广益，更好的完善武器系统。 但事情的发展显然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这玩意，竟然不是守备处的老家伙们带着徒弟高出来的，而是来自一个不知名的小公司，听郑大校的意思，貌似设计者还是一个刚上大学的大学生？ 刚上大学……那不是只有十八岁？ 十八岁，搞出一个半成品枪管，而这个枪管的动能竟然超过了他们花了十几年时间研究的成品，这可能么？ 众位专家的心里是持否定答案的。 4500焦，功率才2000w。这几乎已经超过了世界上大部分现役步枪的动能，华夏国自己的现役步枪，枪口动能也才2600焦左右，美利坚的好一点，可以达到3200焦左右，但这都不如这个枪管的数据。 至于守备处自己研发的电磁步枪那可怜的1000焦枪口动能，也就比手枪强点，把它说成是步枪大部分还是照顾守备处的面子。 勉强能用，但不中用。 “什么重要因素能让一个枪管的动能提升到4500焦？那这样的重要因素我倒是希望它能多来一些。” 秦太峰笑道：“测试的精度你们可以放心，都是用试验所最新的设备测量的，不会出什么差错。” 刘伟明皱了皱眉头，秦老都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没什么毛病了。 精度没问题，设备没问题，场地也没问题，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个枪管……有问题！ “秦老。”刘伟明开口道：“不知道能否让我们实际测试一番？” 此话一出，众位专家也都反应过来。 现成的东西在这里放着，自己还瞎分析什么劲？直接实际测试一下，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秦太峰面露苦笑，挥了挥手，一名警卫从桌子下面取出了一根钢管，放置到主席台前的桌子上。 这是一根银白色的无缝钢管，其上布满了神秘的花纹，部分地方还带有一丝紫黑色，更让人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除了这些，这也就是一根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普通钢管。 但此刻，在场所有的专家目光都被这根钢管吸引了。 “这就是郑大校带来的枪管。”秦太峰介绍道：“整根钢管长725mm，内径5.56mm，重大约2公斤。” “枪管整体紧凑，采用合金制造。内部有膛线，测得膛线螺距为2.5mm。” “同步带回来的发射弹丸有两种，一种是基于合金钢打造的5.56口径弹丸，一种是5.56口径的匀质钢弹丸，重量相差不大，不影响实验结果，我就不详细说明了。” 众专家现在也不需要仔细介绍，他们仔细的观察着面前的钢管，努力将上面的花纹和自己的知识进行印证，试图搞清楚高达4000焦的动能是从哪来的。 片刻后，刘伟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自己有些头疼。 他竟然完全看不出这玩意是如何爆发出那么大能量的，明明连个电磁线圈都没有，它靠什么产生磁动力？靠那些装饰花纹？ 测试，还是得抓紧时间测试，只有测试才能解释自己的疑惑。 众多专家都安耐不住了。 “秦老，这里应该有测试场吧？我们为何不移步到测试场共同测试看看？” 秦太峰再次露出一丝苦笑。 “各位，测试不了了。” 测试不了了？什么意思？ 众位专家纷纷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主席台，继而再看看放置在桌面上的钢管。 这玩意，不会是假的吧？是不是根本就没法测试？ “实际上今天把各位请来，就是为了修复这根钢管。” 修复钢管？ 刘伟明疑惑发问：“秦老，这根钢管出了什么问题？” 郑颐也是皱着眉看着主席台，她收到的命令只是简单的介绍发现钢管的具体细节和向上级做面对面汇报，对钢管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细问。 她转过头，把目光投向身旁的杨岗。 杨岗微微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郑颐眉头皱的更深了。 “是我对不住大家，这根钢管在测试的过程中……”秦太峰叹了口气，露出一丝惭愧之色：“烧掉了线圈。” 烧掉了线圈？刘伟明微微点头，这点倒是不意外，有时候意外疏忽导致电流过大就很可能烧毁线圈，这是电磁学的基本错误，每个人或多或少都犯过。 “所以……那些紫黑色的痕迹是……” “那是烧焦的痕迹。”秦太峰面不改色。 众人愕然。 亏自己还以为那是什么神秘配色呢，感情只是因为烧焦了？ 只是，烧掉了线圈再缠上去就行了，何必兴师动众的让自己等人来修复？ “秦老，这么点事你吩咐一下手下的研究员就行了，何必找我们来？” 看着众人疑惑的神情，秦太峰有些无奈，有这么简单就好了。要不是自己等人想尽了办法，修复的毫无起色，怎么会上报军区动用如此手段召集专家商讨。 想起修复钢管时的情形，秦太峰不由苦笑连连。 他走下主席台，走到放置钢管的桌子旁。 “各位，先上手吧。”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早已经饥渴难耐的众位专家纷纷起身走上前，围在桌子旁。 一名专家拿起桌面上的钢管，仔细查看了一下，随即目光微沉，将手中的钢管递给了下一人。 如此循环。 每一名专家在看过之后，都敛去了轻松的表情，陷入了沉思。 直到传递到刘伟明手中。 刘伟明轻轻掂了掂手中的钢管，微微点头，别的不说，就这重量就比其他的同体积钢管轻了不少，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合金做的。 继续观察。 膛线明亮、顺滑，这说明加工的技艺十分不错，控制力度非常好。 表面的花纹并不繁复，但十分整齐和耐看，就是这细银丝缠绕的有些粗糙了，细细摸去，竟然还有些扎手。 “大家现在看见的花纹，就是它的电磁驱动单元，类似于高斯线圈，总共八个，有独立的进出线接通电源或者超级储能装置。” “秦老，您是说……”一位专家诧异道：“这些花纹，就是线圈？” “对。”秦太峰轻轻点头。 “怎么可能？”专家皱起眉头：“这完全不符合电磁学原理，这样缠绕的线圈，能产生磁场？即便能产生磁场，导线混合在磁场里，电磁感应的状态下，不是会消耗磁场能量？” 众学者纷纷点头。 这样的缺陷他们也都看出来了。 这样的缠绕法，即便能产生磁场，也会因为电磁感应现象消耗大量的磁场能量。 电的来源就是基于导线切割磁场产生的电磁感应现象，这点基本上过初中的都知道，更别提他们这些电磁领域的专家。 这会给张纸，他们都能给你建个数学模型，将电磁感应的基本消耗算出来。 这样的东西，产生4000焦耳的动能？ 开什么学术玩笑！ “确实不符合常理。”秦太峰点点头：“但如果它是更进一步的电磁学理论呢？” “秦老这是什么意思？” 刘伟明问道。 “这只是我的推测。” 秦太峰指了指钢管身上的几处黑色痕迹。 “线圈上的几处损毁痕迹我们仔细查看过了，基本都是导线相互交叉的地方，其它地方基本都是完好无损，这说明，导线在大电流经过的时候，这几个地方的负荷最重，换句话说，这几个地方的能量聚集最多。” “能量聚集了，但在正常运载状态下却不会超负荷，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这些能量并没有在这里聚集过久，很可能就是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就会释放出去，但这千分之一时间的能量累积，造成了电场的积势，这种电场，将会及大幅度提升磁场强度。” 刘伟明眼睛一亮，脱口道：“磁生电、电生磁，生生循环不息，不但不会消耗磁场能量，还会对磁场能量产生叠加效果！” “刘所长说的对，这正是我的想法。” 秦太峰点了点头。 “但这是怎么做到的？”刘伟明目光炯炯：“现有的电磁理论里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内容。” “以前无人研究，自然没有理论，但现在有了。”秦太峰指了指面前的钢管：“这就是新电磁理论支持下的产物。” 一种新的电磁学领域理论！完全重新诠释了电磁感应现象！ 众位专家都露出了一丝憧憬，这该是一种怎样的风景？ 就在众位专家沉浸在自己的领域不可自拔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如果是这样……秦老……” 刘伟明露出一丝苦笑，他算是理解了秦太峰的难处，也理解了为何会如此兴师动众。 单只是电磁武器确实不够这个级别，但这是电磁领域的未来！领会了这个，华夏将一骑绝尘，在电磁领域独树一帜！让美利坚国连吃土的资格都没有。 刘伟明指了指钢圈，发出了众多教授都想问的问题。 “你们是如何烧掉线圈，又是如何修复的？” 第144章 不负有功之臣! “说来惭愧。”秦太峰微微沉吟道：“我们的测试是从高压向低压，低功率向高功率逐渐递增的。” “刚开始测试的220v，1000w输入和72v，2000w输入都没有问题，即便只有一根枪管，威力也很让我们欣喜。” “所以我就拍板决定测试36v，3000w的能量输入，只有达到这个参数，这把枪才有实用的价值，甚至单凭我们就能适配其他系统。” “但是……” 秦太峰微微摇头：“结果你们也看到了，线圈在一瞬间全部烧毁。” 众位专家微微点头，互相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看来就算是更进一步的电磁学理论，也要遵循基本的物理定则。” “功率不变，电压越低，电流越大，这么细的导线并不足以负荷这么大的电流。” “如果按照基本功率公式，那么2000w，72v足以烧掉导线了，为何会没事？” “你为什么不问问为何这么绕导线就能产生能量递增效果进而导致磁场力增强？” “这才是进一步的电磁学领域啊，我学了这么多年电磁学，今天终于看到了希望，真想领略一下峰顶的风采。” …… 眼看着议论方向就要跑偏，秦太峰不得不咳嗽两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回来，继续讲解。 “导线烧掉后，我就立即组织研究员对导线进行了仔细的观察和记录，并且进行了重新缠绕。” “但是……不论我们如何缠绕，如何仔细，缠绕出来的线圈都失去了作用，好像真的变成了一段装饰花纹。” “所以……” 秦太峰抬起头，看着众位专家，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们懂得。 这让众位专家脸直抽抽。 到底谁是电磁领域的大佬？到底谁是领导？ 你搞不明白就算了，还搞这么大架势拉上我们是几个意思？你这是要让华夏电磁领域学的顶尖学者们在你摔过一次的门槛上全军覆没啊。 感情自己等人原本以为的国家大事是个坑啊！ 秦老东西这是嫌自己太丢人，拉上自己一大帮人共同奔小康来了。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说，看吧，这不是我本事不行，谁来都一样。 真是……无话可说。 不过吐槽归吐槽，真论到专业领域来讲，连秦太峰都无能为力的事情，他们不认为自己就能够做到。 但既然来了，总归要试试的。 于是，会议室里就出现了这么一幕。 几十名中年人和老头子们，围在一根钢管的周围，仔细的观察交流着。不时有人将钢管拿在手里仔细把玩一番，甚至还会试着将上面的银线取下来，重新缠绕一番，然后摇摇头，递给下一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老年趣味活动大赛的现场。 最终，结果还是出奇的一致——仍然是无能为力。 中年将军一直在沉稳的等待着，此刻终于忍不住了，他皱了皱眉头：“各位专家，这东西就真的如此困难，集合了各位的专业知识都无法解决？” 众人面面相窥，纷纷沉默。 最后，还是年龄最大的秦太峰出声道：“郑将军，您别看这只有一根小小的钢管，上面缠绕的，却是领先整个世界的电磁领域理论知识，在完全吃透这些理论之前，我们没办法将它复原到刚拿来的程度，这种情况，只能……” 秦太峰语气无奈。 “只能返厂了。” 这无疑是十分丢人的。 当然更丢人的是，一群年龄加在一起快2500岁的资深教授、学者，却搞不定一个十八岁大学生搞出来的东西，甚至连基本原理都只能瞎猜，这人都丢到太平洋去了。 在座的专家们都是心高气傲不服人的主，但在这件事情上，他们选择沉默。 “是这样吗？” 看着不说话的专家们，姓郑的将军微微点头：“辛苦各位了。还望各位不要在外谈论今天的事情。” 说完，转身走出了会议室大门。 “解除警戒。” “是！” “郑颐，郑将军召见，前去报道！” “是！” 士兵们迅速行动，很快整个会议室周围的警戒哨兵全部撤离，只剩下门口的两名站岗人员以及会议室里看管钢管的人员。 还有众多专家。 尴尬的互相对望了一眼，陈伟明开口道：“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秦太峰微微笑道：“古语云，三人行，必有我师。” “不会，那就去向会的人学！” 向知识请教，不丢人！ …… 郑将军出了会议室大门，在警卫员的陪同下进入了另一栋建筑，这里有专属于他的办公地。 整个守备处的最高指挥机关，就在这里。 但除了有限的几人之外，几乎没人知道。 “报告。” “进来。” 郑颐穿着军装，推门而入，笔直站立。 “郑将军，守备处特别行动小组一组组长郑颐，前来报道。” 郑将军放下手中的文件，微微打量了一眼郑颐，点点头。 “不错。” 随即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坐吧。” 郑颐依言坐下。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了。”郑将军微微放松了一下，看着郑颐笑道：“看来这几个月锻炼的还不错，有你爸我的那么一丝样子了。” “爸。”郑颐无奈道：“您能不能等正事说完再谈这些。” “那咱们就先谈正事。”郑将军呵呵笑了一声，随即问道：“这个王烁，有没有问题？” “我之前怀疑王烁就是藏在w市的密间。”郑颐微微皱眉道：“但您也看到了，所有专家都一致认定，王烁提供的电磁系统和咱们缴获的电磁系统完全不是一个技术路线，甚至王烁的还要更为先进；加上王烁的身世十分清白，几乎没什么境外接触的机会。所以我认为，对王烁的怀疑可以取消了。” “嗯。”郑将军点点头：“如果这是你的最终判断，那么我同意，但你要为此负责。” “我负责。”郑颐肯定点头：“如果王烁出了什么问题，我愿意为此负全责。” 郑将军抬眼打量了女儿一眼，露出一丝笑意：“很不错。” “第二个问题。”郑将军面色微微有些严肃下来：“这个王烁，真的能搞定电磁武器的全套系统？” “这个我不能确定。”郑颐递上自己一直拿在手中的文件：“这是我的详细报告，包括王烁所说的原话都详细记录在里面。” 郑将军接过文件，翻开仔细观看。 越看神色越是严肃。 几分钟后，郑将军将文件放在桌子上，也不说话，微微思索着。 郑颐静静等待。 “郑颐。” 郑将军想到众多沉默的专家们，做出了决定。 “我现在命令你，正式接管w市特别行动小组，由你全权负责和王烁的对接工作，同时对王烁进行监视和保护。” “注意要隐蔽。” “是。” 郑颐并不惊讶，她知道，即使她愿意对王烁全权负责，但对老爹来说，在没有完全确定之前，他是不会冒任何风险的。 而且，老爹喜欢压大盘的性子又犯了。 只是这回，在专家和王烁之间，他选择了王烁。 嗯，实用主义优先。 这确实是郑司令员的风格。 “那王烁的那些条件该如何回复？”郑颐问道。 “答应他。”郑将军重重道：“全部可以不打折扣的答应他。” 诚意这东西，要给就要给足，抠抠搜搜的不如不给，况且他代表的是国家，是华夏，不能太过小家子气。 而且现阶段，没有什么比电磁武器更重要的事情了，和这个的优先级比起来，其他东西都要靠后。 “他不是要证吗？给他！” “他不是要地皮吗？给他！” “他不是要人吗？给他！” “只要他能成功做出一把性能可以媲美美利坚的现有武器系统的电磁步枪，别说几张证书和地皮，就是他要上天，老子也能答应他！” 郑将军站起身来，看着郑颐，掷地有声： “告诉他，只要他对国家有功，国家就不会亏待他！” “我华夏，从不负有功之臣！” 第145章 气概与谋划 面对慷慨激昂的老爹，郑颐十分淡定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的。” 口号喊得震天响，关键还得看做。 “那么，老爹，军方现在能拿出来的地皮都有哪些？能给的人有几个？” 正在抒发感情的郑将军一滞。 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语重心长：“我说阿颐，作为一名军人，除了要有军人的举止和气质，还要有豪迈的气概，你老爹我，就具有这样豪迈的气概。” 郑颐无语，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一向在人前沉稳如山的郑大将军在家里是这个样子，估计会跌掉一地眼镜，搞不好还会掉出来几个眼珠子。 “你给王烁转述我这句话的时候，一定记着要豪迈，豪迈。”郑大将军稳稳的说道：“至于地皮和人员，让我想想。” 郑大将军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思考。 “这样吧……” 思考了半晌的郑大将军道：“我记着原导弹部队某师废弃了一处军事基地，成本极大，价值极高，就用这个吧，你再随便找几块地皮放进去，让他选一选，但一定要选这个。” “至于怎么办到，老爹就不管了，你看着来。” 周颐：“……” 别人都是坑爹，您这是坑闺女啊！ “老爹，这不好吧？”周颐皱眉道：“王烁要地皮肯定是用来做生意的，您不给协调一下就算了，电话都不打一个？” “打什么电话？”郑大将军十分有理：“军队不参与地方治理，这是军队铁律，你不知道吗？” “那也不能给一个深山老林吧？” “什么叫深山老林？那是军事基地！”郑大将军威严顿起：“国家耗资无数，动用了数不尽的资源才建设完成的军事基地！纵然现在废弃了，那也是绝对机密！这要不是看在你和郑军的面子上，换别人来，我一块砖都不给他！” 郑颐撇撇嘴，您不说还好，您越是这样说，这地方就越是不值钱。 她太了解老爹了，涉及自身的事情无所谓，一涉及到国家，算盘就会打的噼啪响。 看来得通过自己的关系给王烁找几块好地皮了。 沉默的思考了一番，郑颐点了点头，问道：“那么人员呢？” “人员……”郑将军严肃了一些，盯着郑颐：“王烁有没有提什么要求？” “有。”郑颐点头，拿出一张纸递给老爹。 “他的要求并没有具体提，这是我通过情报分析出来的。” 郑大将军接过，仔细阅读了一番，笑了一声，将纸放在桌面上。 “有趣的小子，既然没有什么具体要求，待遇也不错，那我这里倒真的有一个人选。” 郑将军敲了敲桌面，最终开口。 “就让段成武去吧。” 段成武？郑颐抬头，看向自己的老爹。 “老爹，你认真的？” “嗯。”郑将军点点头：“这件事情，我亲自去说。” …… 此时，北都某别墅区。 陈玉琼正坐在书房里，面色阴沉的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那上面，显示着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宁浩。 “你入侵我的电脑？” 陈玉琼声音冷冽，不复从容。 “好久不见，陈董事。”屏幕上的宁浩眼眶微陷，看起来十分渗人：“至于你的问题，这显而易见不是吗？” “怎么做到的？” 陈玉琼淡淡问道。 他的电脑，都是经过专业人士专门处置过的，进出防火墙的所有数据都是加密的，一般人别说入侵，连找到他都困难。 “作为一个程序员，能做到不是很正常吗？”宁浩微微一笑：“陈董事，你应该问的是，我是怎么知道你的。” 陈玉琼心中微沉。 这确实是他心中的疑惑。他为了和这个人接触，不但改变了声音，甚至连表现出来的性格都是模拟出来的，他想不出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看来陈董事是知道了。” 宁浩继续微笑。 “我们先来听一段录音。” 随即，一段录音被发到了陈玉琼的微聊里，点开。 越听，陈玉琼的脸色就越难看。 直到录音结束，陈玉琼才开口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技术公司跟我保证过，这录音无法被还原。” “无法被还原？”宁浩露出一丝惊奇：“陈董事不会真的以为这世界上有万无一失的技术吧？” “如果是这样，那我真的知道该说陈董事是天真还是愚蠢了。” “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技术，就一定会有破绽，除非你比别人更先进。” 顿了顿，宁浩想起了王烁的软件，这个软件，到现在自己都没有破解，始终都感觉差一步，但始终都无法找到方法。 王烁一定在讲解的时候对自己保留了最关键的部分。 这小子，并没有他表面上看去那么老实，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被他用的炉火纯青，他告诉自己的东西都是真的，有其逻辑内涵，但却保留了最关键的部分，让自己即使知道了方法，也无法正常破解。 但这东西自己一定要破解，只要破解成功，不论是将其卖给国外的某些机构或者公司还是委托他人授权，自己都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王烁那小子不识货，抱着金山却不自知，但他宁浩可不是。 回过神来，宁浩继续道：“陈董事，你说，如果我将这份东西发送给陈董事长，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拿了陈忠轩的东西，还敢联系陈忠轩。”陈玉琼嗤笑一声：“你不会以为陈忠轩不会杀人吧？或许我明天就会看见在某个水沟里发现一具尸体的新闻。” “或许会这样。”宁浩撇撇嘴，自从下定决心一条道走到黑，并且绑架过王烁之后，他的心理素质已经提升了不少：“但陈董事你，恐怕也是董事位置不保吧？让我想想……或许还会有牢狱之灾？” “毕竟听你的意思，陈董事长可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陈玉琼叹了口气，对方已经揪住了自己的软肋，而自己甚至连对方在哪里、如何入侵自己的电脑、如何还原录音的都不知道。 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是白搭。 “说吧，你想要什么？” “也不要什么。”宁浩咧嘴一笑：“只要陈董事你把答应给我的2000万给我就好了。” 2000万，即使对于陈玉琼来说，也绝对不是个小数字了。 但陈玉琼没有思考，直接点头。 “好，如何支付？” “这里有20个银行卡号，分属不同人。你分四十次以不同名目转进去，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陈玉琼深深的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宁浩，微微点头。 “可以，三天内全部支付。” 等宁浩挂断了电话，陈玉琼这才靠在椅背上，微微喘了一口气。 “宁浩这家伙，到底怎么了？” 陈玉琼喃喃自语。 刚刚接触的宁浩，和那个一直被他呼来喝去的宁浩是一个人？为什么感觉这个宁浩多了些东西？ 是疯狂？还是嗜血？或者两者皆有？ 但不管怎么说，看来这笔钱省不下来了，谁知道这个状态的宁浩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陈玉琼思索片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梦玲，我想我们该召集大家见个面了。” “你终于下定决心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陈玉琼叹了口气。 “集团危在旦夕，不得不如此了。” “你还是那么虚伪，陈玉琼。”女声丝毫不让：“这些倒是和我无关。三天之后我会联系你，给你地点和时间。” “但你记住，事成之后，我要拿走我那部分。” “可以。” 电话挂断。 “陈忠轩啊陈忠轩……”陈玉琼靠在椅背上，微微叹息，声音低不可闻：“妹夫，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惹了不该惹的人。” 第146章 林俊峰的心酸往事 11月25日，星期天。 上午9时10分。 在东海市待了两天之后，王烁终于带着保镖和员工们踏上了返程的飞机。 只是这次他们的队伍又多了一个人。 看着飞机缓缓的离开跑道升空，王烁满足的叹了口气，只是身边的柳叶眉被林俊峰代替了，这让他有些无语。 你一个大男人，往我身边挤算怎么回事？你身上又没有柳叶眉身上的清醒香水味。 “王总。”林俊峰指着小小的窗户外：“那就是我们工厂所在的具体位置，因为靠近港口，所以叫临港区。” 王烁抬头，透过小小的窗口看向下面。 由于他们乘坐的是飞机左侧的位置，此时飞机起飞完成盘旋之后，正好能看见海面和海港。 “在工厂北面的那条路，叫两港大道，在东侧的小路叫正嘉路，往西延伸进来的路叫平达路，我们工厂就在这里。” 在林俊峰的指点下，王烁终于找到了工厂的位置，同时他也看到了对面那大片的空地。 “那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空着。” “王总您说的是我们厂东侧正嘉路过去那片空地吗？” 见王烁点头，林俊峰笑道：“卖出去了，听说是一个叫众智鹏程的科技公司，花费了四十多亿买了1500多亩地，但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众智鹏程？这不是陈氏集团下属的科技公司吗？他们还在东海市拿了地？ 四十多亿，能做出这个决策的，也只有陈忠轩了，其他人没这魄力。 但用科技公司拿地是什么鬼？而且这片地区明显不适合建小区啊。 “那里呢？” 王烁指了指和陈氏集团地块相邻的那篇区域，那块地区从空中看，也差不多是陈氏集团购买的大小了。 “也卖出去了。”林俊峰看了看，说道：“是美利坚国的tsl公司，听说要建个厂，估计明年就会开工。” “美利坚国的公司在东海市建厂？” 王烁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隔了一个座位的柳叶眉。 “美利坚tsl公司是当前世界上有名的新能源汽车公司，主要产品业务就是tsl新能源汽车，市场遍布全世界。” 王烁点点头，tsl汽车他也听过，甚至之前看到的时候还曾幻想过自己也买一辆，但现在…… 说实话，他有些看不上了。 人的眼界决定了人的思考方式和范围，在见过类人族的辉煌之后，一个还在用电池的所谓汽车，已经无法满足王烁对交通工具的要求。 不来个海陆空三用的交通工具，如何对得起自己类人族文明继承人的身份。 只是类人族那种踩个盘满天乱飞的东西，虽然逼格满满，但用在地球上实在有些水土不服啊。 正常人谁会踩那玩意？ 搞个飞行滑板都比那玩意受众好。 “tsl公司从去年就宣布过要在世界上选址三处建设超级工厂，华夏作为世界制造业大国，是最优质的选择之一。”柳叶眉淡淡介绍道：“将工厂放在这里，不论是能源储备，还是原材料供应、人工成本、市场规模，都可以达到最优组合，将成本降到最低。” “柳助理说的不错。”林俊峰赞叹道：“东海市是华夏对外贸易最频繁的城市之一，这里的港口不论是规模还是条件都是首屈一指，交通十分便利，尤其还背靠华夏。在这里建设工厂，东可通过港口方便的出口产品，西可通过内陆供应华夏市场，而且后续效益如果不错，还可以扩大生产规模。” “说实话，我当初选择在这里建厂，就是基于这个考虑。” 林俊峰有些唏嘘，他想到了一切，但没想到的是，自己根本没能力去扩大厂区规模了。 王烁听得好笑，他能听出来林俊峰浓浓的不甘心，但在实现梦想和不甘心之间，他仍然选择了实现梦想，为此他宁愿入职一个不知名的小公司，给一个比他年轻了十几岁的人打下手。 “林总，我一直有个问题。” 待到飞机渐渐升高，直到云层淹没了地面，王烁这才好奇问道：“新材料领域是近几年的热门，而你们厂的生产厂区我也仔细看过了，说实话，还算不错。” “这种规模的厂子，难道也没法盈利？” “这个……”林俊峰苦笑着摇摇头：“说实话，王总，这件事情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厂别说亏本，年出售额要是少于5000万，收益要是少于2000万，我都算他没挣钱。” “到了去年，我们的年出售而更是达到了近两个亿，纯利润达到了近一亿。我们的产品线更加丰富，多达十四条；同时我们还承接成品订单，甚至为此直接收购了一家模具厂。” “我当时意气风发，想趁热打铁，所以不顾股东反对，斥巨资投入了医疗领域和微电子领域，想为公司再开拓几条通路来。” “但……。”林俊峰摇摇头：“今年2月份，与我们长期合作的几个经销商和物料接收方全都减少了采购量，到后来更是直接不再采购，让我们厂的货物出现了积压，开始连续亏损。” “医疗领域和微电子领域技术门槛让我们无法生产处足以赢得市场的产品，逐渐也变成了公司的负担。” “我们公司原定的主打产品——高分子量聚乙烯纤维的成品也毫无起色。” “再加上股东们的撤资……” 林俊峰叹了口气。 “剩下的事情，王总您就都知道了。” 王烁点点头。 “林总，你没去查一下你们的销售渠道是怎么回事？” “怎么没有查？”林俊峰有些无奈：“事情发生的第二天我就领着技术员去问过了，采购方的回复是他们有了更好的原材料来源，而且品质比我们的更加上乘。” “我也查过这个新冒出来的供货商，是今年刚刚成立的，但人家不论资本、规模、还是技术，都远远超过我们，我们输的不冤。” 这就是小厂的悲哀了，技不如人，就随时都有被大厂挤死的危险。 林俊峰的厂子，说实话也不能算小厂了，毕竟整个华夏，有几个资产过亿的厂家？ 但即使如此，说破产还是破产了，强如林俊峰，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还是那句话，一分钱难死英雄汉。 如果再给林俊峰一个亿甚至五六千万，王烁相信以林俊峰的能力，绝对能想到办法起死回生。 但现实世界没有如果。 王烁在发呆，林俊峰也很识趣的不去打扰。 想了想自己这一年来的遭遇，不禁自嘲一笑。 还好，自己的梦想还有实现的机会，而机会，就在身边这个年轻人身上。 能随随便便拿出四千万的公司，即便注册等级信息只有一百万，那也应该有不小的规模吧？ 说不定，这个王总真如王董事所说，是个富二代？ 而他名下的这个公司，仅仅只是挂名出来体验体验的？ 那样的话……是不是可以让王总给自己拨点资金以便启动计划？还有王总提供的那些技术参数…… 想起王烁纸上写的那些内容，林俊峰就有些心痒痒，恨不得现在就赶紧飞到目的地，安排好一切再飞回东海市。 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飞机准时的降落在汉中市天河机场。 王烁带着几人，坐上了陈欣早都准备好的商务车，一路向着光谷软件园驶去。 只是越走，林俊峰就越感觉奇怪。 这是通往哪里？ 王总的公司……不应该开在中央区吗？ 第147章 上当了? 直到车辆开进了软件园，停在前沿科技公司的门口，林俊峰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能随随便便扔出四千万，甚至原本准备花费一亿三千万收购他们公司的公司，会坐落在这样一个地方。 这难道不是汉中市的企业孵化园？ 企业孵化园，难道不是中小型企业的聚集地？ 一个随随便便能扔出上亿资金的公司坐落在这里……怎么想怎么有些不对。 王烁拍了拍林俊峰的肩膀，让他不要发呆，然后下车。 “这次真是谢谢二位警官了。” 警官？什么警官？刚下车的林俊峰抬头，就看见王烁正跟两名男子说话。 这不是王总的保镖吗？ “不用谢。”一名男子摇头道：“我们也只是在执行命令。” “那也要谢谢。” 王烁摇了摇头，对着柳叶眉道：“柳姐，你一会定几个外卖，犒劳一下两位警官。” 柳叶眉点点头。 犒劳……用外卖？ 林俊峰觉得自己有些凌乱。 这逼格骤降啊好不好？你收购我们厂时候的那种霸气呢？你给我技术资料时候的那种自信呢？你让我给你打下手时的那种胸有成竹呢？ 还有这公司地址……是怎么回事？ 虽然林俊峰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但作为一个资产起码得数十亿的公司来讲，这地址有些太过寒酸了吧？ 这一刻，原本被林俊峰压下去的念头又重新冒了出来。 自己……是不是上当了？ 林俊峰正在反思，柳叶眉的声音传来。 “林总，请进吧。” 林俊峰回过头，发现王烁已经进入了办公楼里，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上不上当，都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情了，合同已经签订，自己已经上了贼船，就连留着翻盘的老婆本都已经支付出去，这回是真的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不成功……便成仁！ 三楼。 王烁刚一进门，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欢迎您回来，先生。” “王总……这是？” 跟在王烁身后的林俊峰诧异道。 “这是公司的人工智能助手，它叫零。” 柳叶眉淡淡解释了一句，除了对陈欣和王烁之外，她对其他任何人都是很平淡的。 “零？” 林俊峰更诧异了，专门搞一个人工智能助手，有什么作用吗？就目前他用过的人工智能助手的技术水平，他想不出除了播放音乐之外还能干什么。 甚至就连交流都十分费劲。 “对，零。”王烁笑道，“零”仍然是他目前的工作重心，也是他十分得意的作品，暂时没有之一。 “零是我们公司的基础核心智能，以后许多工作都需要它的帮助。” 林俊峰越发的摸不着头脑了，靠人工智能工作，不是要坏事？ 看得出来林俊峰的疑迟，但王烁并不想去解释，要是每一个进入这间办公室的人都需要自己解释一遍，那他还不累死。 “零，韩小鑫这几天在做什么？” “韩小鑫的活动轨迹已为您显示在屏幕上。” 王烁看了看，皱了皱眉，韩小鑫仍然待在原地没有动静。 这家伙，不会出事了吧？ “他还活着么？” “根据韩小鑫最近的通话及活动记录显示，韩小鑫状态良好。” 那就是还活着呢？ 几天不挪地方，窝在房间里？ 想到自己看到的信息，王烁微微有些无语，他大概知道韩小鑫是去干嘛了，看现在这情况，情况应该不容乐观啊。 “零。”王烁吩咐道：“如果韩小鑫请求帮助，在不超过五级的权限内授权你准许帮助，将帮助事项及结果即时反馈给我。” “好的，先生。” 林俊峰愕然望着这一幕。 这么丝滑的吗？ 还有王总的那些话，这智能真的能听懂？ 怕不是骗我的吧？ 看了看旁边的柳叶眉，却发现她似乎没什么表示。 这代表什么？这个公司的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人工智能辅助了？ 但问题来了，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工智能，或者说如果真的有公司发布了这样的人工智能，如何还会籍籍无名？自己又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陈俊峰有些疑惑，但现在明显不是疑惑的时候，因为王烁已经将目光转向了他。 “林总，我们现在来正式谈谈吧。” 王烁微笑道。 “关于你入职后的事务和安排，最重要的是，咱们公司未来的发展规划。” …… 在王烁正和林俊峰聊未来的时候…… 东海市，原俊峰科技有限公司，生产车间里。 几名工人也坐在一起，畅聊着人生，不时发出轰然大笑。 在他们不远处，年轻的赵城正一丝不苟的检查着眼前的设备，往常他还会拿个笔记本写写画画，今天却是拿着手机，摆弄一番，就不时看上一眼，然后再认真的调整一番。 “我说赵城。”有人喊道：“何秘书都通知停工了，你还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和我们一起聊会天。” “没时间。” 赵城随口回了一句，手上却是丝毫都不放松。 “你就天天这个样，谁都没你忙。” 说话的人笑了一声，也不再理会赵城，转头和旁边的人继续自己未完的话题。 “你们说，这次林总去新公司的总部，会有什么结果？能不能重新回来带领我们？” “这谁知道？”另一名工人摇摇头：“谁也不知道新公司的总部是个什么情况，万一人家是个大公司，空降一个领导，你还能找上去讲道理不成？” “这可说不好，没准我真去了。林老总对咱们不错，要是就此一蹶不振，那就可惜了。” “这些事情不是你和我能操心的。”一名工人长长出了一口气：“我现在只想知道，新老板会不会遣散我们，如果遣散了，我该去哪里找工作。”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 这是大家共同担心的问题。或者说，现在还在厂里的三百来人，没有谁不担心这个问题。 这年头，钱不好挣啊。 如果失去了这份工作，谁知道哪天才能找到下一份。 况且就算能找到工作，能不能拿到现在这个薪酬也是个未知数。 这惆怅的人生啊。 这一刻，众位工人看着不远处忙碌的赵城，有些羡慕。 即便再辞人，像赵城这种既年轻，又有学历本事的人，也是不会被抛弃的，更何况，这小伙子还如此的认真好学。 而赵城却没时间理他们。 他盯着运作起来的机器，看着渐渐堆在篮子里的物料粒，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等不到物料粒堆满，他就急忙抓起一把，装在袋子里，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厂区。 拦停一辆出租车，赵城喘着气道：“师傅，去高分子材料研究开发中心大厦，麻烦开快点。” 第148章 我有一座大山…… 东海市高分子材料研究开发中心，是东海市对外提供高分子材料检测服务的机构之一，凭借出色的服务、高超的技术、丰富的仪器设备、良好的环境在高分子材料领域具有极好的口碑。 赵城一直都喜欢来这里，因为某些原因，来这里可以最快的获得想要的数据。 出租车刚一停下，赵城就飞快的狂奔而出，冲进了开发中心的大门，连电梯都不想等，直接从楼梯冲上了三楼，直到冲进某一间办公室里，这才坐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 “赵城？” 办公室里正忙着什么的女人抬头看了一眼赵城，看他快把舌头吐出来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每次都这么毛毛糙糙的。” “靓姐……”赵城顺了口气，说道：“我有急事。” “你哪次来没有急事？”被称作靓姐的女人没好气的白了赵城一眼：“不想排队就直说。说吧，这次又要测什么？” 赵城将兜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重重道：“高分子量聚乙烯！” 女子不意外，这已经不是赵城第一次来了。 “我记着你上次来测试的也是这个吧？那个分子量好像并不达标，够不到高分子量聚乙烯的标准。” 靓姐看着认真的赵城。 “怎么，这次又有新的产品？” 赵城微微沉默。 虽然他用简陋的设备搞出了高分子量聚乙烯，但成品物料的分子量却不像王烁计算的那样达到了350万，而是仅仅只有150万左右。 150万左右的分子量能做什么？ 它确实比聚乙烯聚合物强一点，但也强的很有限。 最重要的是，它无法纤维化。或者说，即便纤维化了，它也达不到性能要求。 这才是让俊峰公司，让林俊峰放弃了用高分子量聚乙烯来救命的原因。 技术达不到要求，神仙来了都没用。 甚至就连这个真相，林俊峰都没告诉王烁，生怕造成王烁反悔。 看到赵城沉默，靓姐走到桌子前，伸手拿起了那包物料，摇了摇。 “是它吗？” 赵城点点头。 “了解了。”靓姐将物料揣进自己兜里，转头说道：“我去分析室进行测试，估计半个小时，你就呆在这不要乱跑。” 说完，走出了办公室，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赵城长长的出了口气，一阵疲乏涌上，连续的奔跑让他觉得自己的腿肚子有些发抖。 一夜未睡的赵城打了个哈欠，躺在沙发上渐渐闭上了眼睛。 现在，就等数据了。 只要数据出来，公司的未来到底通往哪里，一眼可见。 自己该如何选择，也……一眼可见。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赵城一个激灵，跌落在地板上，迷茫的双眼睁开，直到看到了坐在桌子前的靓姐，这才迅速回过神来。 只是……靓姐的目光为什么这么奇怪？ 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靓姐。”被张靓看的有些不自在的赵城咽了咽唾沫，问道：“数据出来了吗？” 张靓收回目光，点点头：“出来了。” 赵城目光一亮，连忙爬起来，急匆匆道：“报告在哪里，我看看。” 张靓的目光越发的奇怪了，她拿出一份报告，放在桌面上。 “报告在这里。” 等到赵城急忙伸手去拿报告的时候，张靓却伸手轻轻按住，目光扫向赵城。 “在看报告之前，先告诉我一件事。” 张靓语气郑重：“小城，这份检材是不是你们公司的最新产品？” “靓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赵城摸摸脑袋。 “是还是不是？” “是！”赵城重重点头。 虽然遵循了王烁的改进建议，但如果王烁是老板，那这产品仍然是公司的产品，只是公司名称稍微有了变化而已，这貌似不是什么大问题。 重要的是，这是自己制作的，而且自己能继续制作！ 张靓皱了皱眉，松开了压在报告上的手。 赵城连忙翻开报告，一目十行，直直的扫向最后一行字。 至于中间的内容，都是用什么仪器，通过什么方法，用什么理论，这些赵城统统没有兴趣看。 他只关心最后的结果。 只是真的看到最后一行字的时候，他却愣住了，呼吸都迟缓了几分。 “靓姐……”赵城抬头，看着张靓不可置信道：“这是真的？” “你在怀疑我的专业素养？” 张靓挑挑眉。 “没有没有。”赵城连忙摇头，以后还需要靓姐帮忙的地方多着呢，这是尊大神，可不能随便得罪。 “我只是有些不能相信。” 确实无法相信，自己仅仅靠着王总随手画的几张图纸改造了一下设备，甚至连高压离心反应仓都没有用，材料性质就能提升这么多？ 整整五百五十万分子量！这可不是个小数字。 就连国外某些大厂，使用的高分子量聚乙烯的分子量都达不到这个数字，更别说国内。 如果说一百五十万分子量堪堪超过聚乙烯材料，迈进了高分子量聚乙烯的俱乐部，那么三百五十万分子量的高分子量聚乙烯就是俱乐部的正式成员，四百五十万分子量就是高级成员。 至于五百五十万分子量聚乙烯，那就是vip贵宾。 再往上，就进入了超高分子量聚乙烯的范畴。 那是另一个领域。 或许，自己有一天也能进入这个领域？ 眼看着赵城明显走神了，张靓敲了敲桌面。 “小城，你对姐姐说实话，这个检材真的是你们公司的产品？” “确实是！”回过神来的赵城哭笑不得：“姐，你怀疑谁也不能怀疑我的人品啊。” “我不怀疑你的人品，但我怀疑你的技术水平。” 赵城：“……” 这叫什么话，你还不如怀疑我的人品呢！ “几个月前你也是这样风风火火的拿来了一袋检材，测试结果只有一百五十万的分子量，甚至达不到高分子量聚乙烯的要求。” 张靓看着赵城：“现在只过去了不到半年，还达不到产业界产品更新换代的周期，你们的产品就已经迭代到了五百五十万分子量，你觉得这可能吗？” 确实不可能。 赵城微微叹了口气，张靓姐果然不愧是行业翘楚，对这些事情门清。 单靠自己，那当然是不可能。 但谁叫他现在背靠大山呢？ 仅仅画张图纸，都不需要亲自出手就能让产品迭代的大山。 这座大山……名为王烁。 第149章 拜师? 王总仅仅只是画张图纸就这么强了，那如果请王总直接出手设计一套流程，配齐设备和原料，会不会直接进入超高分子量聚乙烯的殿堂？ 这可是当今世界都在追逐的三大高端材料之一。 这一瞬间，赵城的眼睛闪闪发光。 正在盯着赵城的张靓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皱了皱眉，增大了音量：“赵城！你有没有在听？” 赵城回过神来，连忙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算了。”张靓瞪了赵城一眼：“其他的话我也不问了。我现在问你，你们公司能不能稳定的生产这样质量的高分子量聚乙烯？” “当然可以。”赵城点点头：“不过需要一点时间改进设备，这些只是试产，用来测试的。” 这是行业惯例，张靓并不奇怪。 没有哪个厂家会傻到将所有的资源一股脑投入到一件还没有摸透的产品里去，少改造少生产勤测试，是所有厂家通行的标准。 就如同林俊峰让赵城试改造一件设备，试制产品不合格后就立即停止生产计划一样，在某种程度上，这种方式是小厂的救命法宝。 百试百灵。 “那么……”张靓眼睛闪过一丝光亮：“能不能加工成成品纤维？” “这个……”赵城犹豫了一下，但看着张靓期盼的目光，最终诚实的说道：“我要回去请示一下我们老板。” “请示？”张靓露出一丝诧异：“你不就是你们厂的技术员吗？怎么还要请示？做不做的出来你不知道？” 赵城无话可说，自己是真的没把握，毕竟已经失败过很多次了。 “你们厂来了其他的技术员？”张靓挑挑眉，也只有这样，才能讲的通为什么短短半年时间，赵城他们可以实现三连跳。 但让她想不通的是，这个技术员是哪来的。 高分子量聚乙烯和超高分子量聚乙烯，是被世界各国严格保密的极致材料，用其制作的纤维，与碳纤维、芳纶并称为世界三大极致性能纤维，是目前世界上已经实现量产的纤维化材料中比强度最高、防弹性能最好的纤维。 应用及其广泛。 而分子量，就是衡量一个高分子量聚乙烯纤维制品好坏的关键。 五百五十万分子量的高分子量聚乙烯，已经达到了足以让国家重视的程度，如果产量还不低，那更是从根本上解决了供应困难。 基于这个原因，外籍技术员第一时间被张靓否定了，没有国家会放任携带这种技术的技术员到其他国家任职，这无异于看着自家的金子躺在别人的院子里。 但如果是国内…… 张靓想了想自己应该认识或听过的几位大佬级人物，似乎没有谁会跑到一个民营企业任职。 看着张靓紧盯自己的目光，赵城知道瞒不过去了，只能点了点头，承认了。 张靓露出惊讶的表情，追问道：“他是谁？” “靓姐，原谅我不能说。”赵城苦笑道：“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厂已经被别的公司收购了，林老总也被收编了，我们现在做什么事情都要先请示。” 张靓更惊讶了。 “林俊峰还真的把厂卖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这几天。” 就这几天？ 张靓微微思索了一下，瞬间串联了整个事件。 她长大了嘴，声音中带着丝丝不可思议。 “你别告诉我，你们是在这两天取得的突破？” 看着赵城再次点头，张靓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了。 真的是这样……真的就如同她猜测的一般。 一个技术员，花了两天时间，让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厂子从无到有的制造出了五百五十万分子量的高分子量聚乙烯。 瞬间打破了国外的产业壁垒。 这宛若通话故事般的事情，是如何发生在现实的？ 如果能再生产处合用的聚乙烯纤维…… 张靓回过神来，一把抓住赵城的胳膊。 “小城，你告诉姐姐，这个人是谁？我要找他拜师。” 赵城发誓，他认识张靓两年了，从来没在她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 但是……拜师？ 想到张靓拜在一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年轻人膝下的情景，赵城就忍不住恶寒。 这场面……实在是有些难以入眼。 猛然摇头，狠狠的拒绝了。 “嗯？”张靓哼了一声，手指慢慢捏紧：“说不说？” 咬着牙继续摇头。 “不说？”张靓的手指带上了自转。 “靓姐，这是公司机密，大家都不知道，就我知道。”赵城惨叫：“你就是把我掐死，我也不能说啊！” “哼，嘴硬。”狠狠的掐了一把之后，张靓猛然松开了手，看着赵城龇牙咧嘴的揉着胳膊，不满道：“枉我平常对你那么好，这么点事情你都不告诉我。” 赵城苦笑：“靓姐，实在是不能说。” “不能说就算了。”张靓有些意兴阑珊，从桌子里拿出一个小册子，扔给赵城：“喏，回去告诉林俊峰，你们两个是白眼狼，我可不是，别说我没惦记着你们。” 赵城奇怪的接过，打开看看，顿时呼吸急促。 “靓姐，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张靓撇撇嘴道：“如果你们厂能在12月15号之前造出五百五十万分子量的聚乙烯纤维，且三项检测都达标，我就让我们主任给你们一封介绍信。” “但如果你们达不到，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们肯定能达到！谢谢靓姐！” 赵城坚定道。 “白眼狼。”张靓哼了一声：“如果真的要谢我，就将给你们技术的技术员名字告诉我，等我拜师成功，你想要啥都有。” 赵城呐呐不说话。 “算了，赶紧拿着你的报告回去吧，越看越来气。” 张靓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赵城灿笑一声，急忙抱着报告和册子离开了办公室。 直到走出大门，他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看了看手中的鉴定报告，当目光扫到报告上那五百五十万的字样，赵城仍觉得有些不能相信。 这梦想实现的……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小心的将鉴定报告收好，赵城又拿出了另一本小册子。 看着小册子上的字迹，露出笑意。 只见册子上写着： “军备用品专项招标公告。” “时间：2018年12月20日。” 第150章 头铁林俊峰 汉中市，光谷软件园。 林俊峰挂断电话，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王烁，有些无言以对。 这是赵城的电话。 通话时间只有一分钟，但却让他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 自己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技术……已经成功了？ 而且比自己要求的性能更好，品质更高。 就这……只是来自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随口点拨？他甚至连图都懒得好好画！赵俊峰明明看见，他只是随便找了工人要了支笔，就着赵城用剩的废稿纸随便画了画，加上讲解，整个过程不超过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搞出了自己五六年没搞出来的高分子材料。 这到底是赵城太聪明，还是王烁太牛逼？ 林俊峰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无法确定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眼前这个王总……真的没有骗自己，他告诉自己的一切，都是有可能实现的。 自己孤注一掷的赌上一切，现在看来，竟然没有翻船？ 这简直比小说更刺激。 小说再刺激，能有自己走错一步就倾家荡产更刺激？ 说实话，在看见王烁的公司后，林俊峰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去街上要饭的准备，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用了。 脑海中一直回想着王烁说的话，林俊峰有些憧憬，王总说的那些事情，真的能实现？ 如果实现了，自己这一点点小理想……又能算什么？ 让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在行业内的影响力达到世界级，并且进入世界百强第一，这仅仅只是个小目标，那大目标是什么？ 思绪纷飞，林俊峰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安静坐在一旁的陈欣。 这女孩看起来年龄也不是很大，并且从进来之后就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似乎没什么特别身份。 但柳叶眉下意识的反应让林俊峰感受到了不一般。 从二十岁就开始闯荡社会的林俊峰对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十分自信，他十分确定，柳叶眉对陈欣的反应甚至超过了面对王烁时的反应。 那是一种见了身份较高但却十分亲近的人才会有的反应。 就如同自己见了老……咳咳，跑题了。 回想了一下赵城的问题，林俊峰开口道：“王总，赵城已经在您的指导下成功的试制出了高分子量聚乙烯，我们想请示一下，是不是能扩建生产线进入正式生产了？” “已经试制成功了？” 王烁有些惊讶，自己就只是那么随便一划拉，这个赵城就能领悟到关键点，然后成功试制？ 倒是有点东西。 “能达到多少分子量？” 林俊峰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五百五十万！” 说完后，他紧紧盯着王烁，他想看看王烁对这里程碑式的产品的反应。 但让他失望的是，王烁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似乎早都已经知道了。 “还不错。” “王总。”林俊峰忍不住道：“那可是分子量达到五百五十万的高分子量聚乙烯，是我们厂生产工艺进步的标志，是里程碑式的产品，您难道就一点都不激动？” “激动？” 王烁愕然，这都要激动，那自己创造出零，制造出常温超导体，还不得激动死？ 和高分子量聚乙烯相比，常温超导体才是现阶段真正意义上的里程碑式的产品，它的出现，足以让整个世界的规则发生改变。 造出这么牛逼的东西，自己激动了吗？ 并没有。 这林俊峰的心理素质不行啊。 “林总。”王烁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现在是咱们前沿科技有限公司下属次空间新型材料科技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了，可不能这么容易激动。” 最主要的是，这么容易激动，王烁怕他哪天一激动直接来个猝死，那就…… 林俊峰有些呐呐无言。 自己激动一下，错了吗？ “不过你这么一说也提醒我了。” 王烁拄着下巴。 “次空间公司现在要立即恢复正轨了，最起码要保证新材料部门的正常运作。我会给你一份技术资料，你让赵城研究一下，按照技术手册进行后续生产。” 技术手册？ 林俊峰目光闪闪发亮，看着王烁就像在看一座宝藏。 王烁被看的十分不自在，直接说道：“我给你的技术资料里面，有一部分需要立即进行试产，如何安排，林总你看着办。” “我知道了。” 林俊峰忍住激动，应声道。 “还有，林总。”王烁的声音淡淡，问道：“你之前新增加的几个产业，都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林俊峰就不由有些无语，苦笑道：“还能怎么样，黄了。” “资金问题？” “也不全是。”林俊峰摇摇头：“资金压力是有，但主要是技术问题。我临时起意想要进入的几个行业都是高技术基础行业，完全摸不到门道，勉强生产了一部分产品，各样性能都明显落后，被市场淘汰了。” 也正是抱有期望的拓展产业收不回成本，让俊峰公司雪上加霜。 “这几个行业柳姐都大致给我介绍过。”王烁皱眉道：“不过这里面如果细分的话领域很多，你们具体进入的是哪一类？” “说实话，王总，对于技术我并不是很懂。”林俊峰苦涩道：“所以当初听别人的建议就冒事的选择了几个很火的行业。” “招了几个电子工程师想搞电路板和电子元件的设计与制造，黄了。” “招了几个电气工程师开发光机电一体化，黄了。” “招了几个医疗设备工程师，想开发一款合用的机械义肢，结果……” 林俊峰苦笑：“没有调查好市场需求，黄了。” 王烁有些无言以对。 林俊峰选择的这几个行业，几乎都是技术密集型的产业。 别的不说，就说光机电一体化工程，你到德国专门生产机械的厂里去，那里的工程师都不敢说自己已经完全研究透了光机电一体化技术。 这是一门成体系的，集信息技术、通信技术、机械技术、电气技术为一体的高附加值技术密集型产业。 更别说林俊峰还异想天开的想同时搞微电子设计和制造。 这简直就是在作死的路上狂奔啊，拉都拉不回来那种。 平心而论，这里面最简单的，就要属医疗义肢的设计和制造了。 但就这，凭借林俊峰厂里的技术储备，也完全拿不下来。 介绍这些行业的人是跟林俊峰有仇吧？ 王烁用奇异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林俊峰。 这老哥……头很铁啊。 第151章 小富婆陈欣 有人敢给这种建议，是王烁没有想到的。 更让王烁没有想到的是，林俊峰竟然真的上手搞了。 而且砸入了巨资，建了厂房，招了人手，实打实的干起来。 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看到了。 惨不忍睹。 看着林俊峰拿到资料后激动的跑出了大门，王烁微微叹气。 这年头，没有技术的生意不好做，有技术的生意更不好做啊。 单单只是入场券，就能逼死一大批人。 “这个人就是你们收购那间公司的原老板？” 静静坐着的陈欣等到林俊峰出门，这才开口问道。 “对。”王烁点点头。 陈欣蹙了蹙眉：“原公司的老总，你让他继续管理原公司？你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王烁笑道：“他是个聪明人，而且有自己的梦想。这个世界上，估计只有我能实现他的梦想了。靠他自己……” 想起林俊峰参与的几个产业的惨状，王烁摇了摇头。 见王烁不以为意，陈欣也就不再坚持，只要是王烁的意见，哪怕是错的，她也愿意听。 不过…… 陈欣皱了皱眉：“这个公司恐怕有问题。” “你也想到了？” 王烁有些诧异。 “你知道？” 陈欣也很诧异。 “开始不知道，但看了工厂，听了听故事，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王烁淡淡撇嘴。 “那你准备怎么做？” “该做的都已经交给林俊峰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王烁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看着陈欣：“倒是你，难道不用上课了吗？还是……你舍不得走了？” 柳叶眉蹙蹙眉，担心的看了一眼陈欣，只是让她无语的是……她竟然刚好看见小姐脸上闪过的一抹红晕，从脖颈到脸蛋。 完蛋了…… 柳叶眉心里深深的叹息。 王烁倒是没有注意，当他回头的时候，只看到陈欣轻轻的撇了他一眼，用似乎和之前没什么不同的平淡语气说道：“我还有事情没办完。” 这妞天天都有事情没办完，王烁已经很习惯了，只是这次的事情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只听陈欣淡淡的吐出了一句话。 “我要入股，一亿五千万。” 刚刚喝了口水的王烁差点没喷出来，呛的直咳嗽。 “你……你说啥？” 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小命救回来的王烁瞪着眼睛盯着陈欣。 “我要入股。”陈欣淡淡道。 “一亿五千万？” 看见陈欣点头，王烁诧异道：“你哪来这么多钱？” 陈欣看白痴似的看了王烁一眼，摸摸怀里的零蛋，没有说话。 “小姐。”被陈欣摸了一下的零蛋突然亮起了眼睛，似乎是探出了头，有些奶气的声音传出：“王烁大笨蛋惹你生气了？” 王烁：“……” 陈欣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姐拥有陈氏集团的家族股份。”看不下去的柳叶眉开口了：“大概百分之二的份额，这些股份不参与决策，但会参与分红。” 正在对陈欣施以目光伤害的王烁闻言回过神来，仔细在心里算了算，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知道陈欣很有钱，是个富婆，但没想到陈欣会这么有钱。 陈氏集团百分之二的分红股，那是什么概念？ 就按照陈氏集团前几天一度上涨到一千二百亿的总估值来看，百分之二也要将近二十四亿！ 这还不算每年的分红。 陈氏集团再差劲，每年二十亿左右的营收利润还是有的，也就是说，陈欣每年基本都能拿到四千万的分红收入。 这…… 王烁羡慕的眼睛发红。 果然，奋斗的再厉害，也不如直接来一个好爹啊。 投胎真心是门技术活。 有的人如同林俊峰一般，拼死拼活好不容易事业有成，却天有不测风云一朝尽丧，如果不是遇到自己，说不定哪栋楼下或者哪棵树上又会多一缕亡魂； 有的人如同陈欣一般，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生下来，就等于二十个奋斗后的林俊峰。 人与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的差距更大。 至于陈欣要入股这件事……如果换在之前，王烁可能会拒绝。 但现在……白痴才会拒绝。 这点钱对陈大小姐根本不值一提啊。 只是话虽然这样说，但陈氏集团这几天被自己坑的很惨，股票掉了不少，现在正应该是用钱的时候，陈欣这一亿五千万有可能就是救市的钱，她是怎么弄出来的？ 王烁深深的看了陈欣一眼，他不准备拒绝陈欣的好意。 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王烁开口道：“一亿五千万，我给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陈欣挑挑眉。 王烁也挑了挑眉：“百分之三十五，不能再多了。” 陈欣轻轻摇头：“一亿五千万，换你总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 百分之一？ 王烁愕然，随即就想通了，扫了一眼旁边的柳叶眉。 肯定是柳姐给陈欣说了风投的事情了。 这丫头……外冷内热啊，自己这人情，真是越欠越多了。 “成交。” 王烁一锤定音。 自己需要钱，也必须要有钱。 …… 在柳叶眉的主持下，王烁和陈欣爽利的签了入股合同。 陈欣正式荣升为一名光荣的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股东，现在只需要等到柳叶眉去工商登记部门变更一下就可以了。 不过由于之前是一人有限责任公司，现在要变更的话，最少得需要三个股东，所以刚踏上机场安检通道的林俊峰就被王烁叫了回来。 “什么？入股？王总，我没听错吧？” 林俊峰瞪着眼睛看看王烁，又看看旁边的陈欣，最后看看已经拟好合同的柳叶眉。 竟然……就为这么点事把快上飞机的自己叫了回来？ 打工人苦啊…… “没听错。”王烁点头道：“你之前支付的八百万和你公司的残值都算你入股，因为陈董事入股一亿五千万的缘故，所以只能给你百分之零点五的股份，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 林俊峰干脆的摇摇头，拿起柳叶眉拟好的合同粗略的看了一下，然后挥手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随即问道：“王总，没别的事了吧？” 见王烁摇头，林俊峰就又一次冲下了楼梯。 现在最主要的，是回到东海市主持公司的下一步工作，有了王总给的资料，他有充分的信心让公司再次辉煌。 这次，是以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名义！ 第152章 监控全网 陈欣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临走之前，明确的告诉了王烁乘坐班机的航班号和起飞时间。 就在给王烁扔下一亿五千万之后。 这一刻，王烁的账面资金达到了一亿七千一百万之巨。 这是王烁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钱。 而最呆滞的，莫过于许可欣。 她呆呆的看着堆得满桌子都是的各种票据、财务文件、股份书，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也是自她从业以来，接触到的最大笔的资金，繁杂的财务工作让她有些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每一项都仔细的检查着，生怕出错。 这导致她的工作进展十分缓慢。 “王总……” 终于无法忍受的许可欣找到同样忙的手不沾地的王烁，有些扭捏：“咱们能不能再招个财务啊？” “找财务？” 王烁一愣：“你不就是财务么？” “可是我一个人真的忙不过来。”许可欣委屈的快哭了：“我……我之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么大的数字，我怕我出错。” 看了眼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柳叶眉，王烁似乎明白了。 “公司暂时还没有扩招财务的计划。” 王烁露出一丝笑意。 “而且我看你干的挺好的，继续加油。” 老总不给人，还让继续加油，作为打工仔能怎么办。 想着自己拿了两份工资的许可欣叹了口气，这钱不好赚啊，默默的就要离开。 “不过……” 许可欣止住了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如果你真的觉得干不过来，我可以给你找个帮手。” 许可欣眼睛一亮：“谢谢老板！老板发财！” “别高兴的太早。”看着快要跳起来的许可欣，王烁撇了撇嘴：“它只能通过企鹅通讯或者微聊帮你，不会来这里。” “这样啊……” 许可欣重新恢复了落寞，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一个只能通过网络的帮手，能帮什么忙？算账吗？ 算账不是有手就能的事情吗？ 看来，自己今晚还是得加班啊…… 等到许可欣完全下楼，王烁这才有些无语的摇头道：“你明明都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做好了，为什么还要给她派任务？” 柳叶眉淡淡道：“她也是公司的一员。经营公司准则第一条：不要让员工觉得无事可做。” 好吧，这准则很不错。 “零。” “先生。” “生成企鹅通讯或者微聊账号，昵称随机，添加许可欣的账号。”王烁命令道：“所有算法偏拟人化输出，开始拟人化交流测试。” “好的先生。” “交流完成后生成文本向我汇报，我要知道交流细节。” “命令已确认，先生。”零的声音似乎又有了一丝改变，十分温和：“零将启用情绪模拟节点，开始进行拟人化交流测试，测试对象：许可欣。” 王烁轻轻点头。 让零去扮演人帮许可欣完成任务，既测试了零的拟人化进度，又切实的帮许可欣做了实事，实乃一箭双雕的美事。 只要许可欣无法发现零的存在，那基本就能达到发售标准。 安排完了许可欣的事情，王烁皱着眉思索着自己的事情。 现在有了部分余款，自己也可以加速推进一些项目了。 “柳姐。” 王烁喊了一声，却没见回应，转头看去，发现一旁的柳叶眉正微微蹙着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在想什么？” “我在想……”柳叶眉回过神来，罕见的露出一抹迟疑：“它要是真的发售了，会不会取代我们。” “取代你们？” 王烁一阵愕然，他没想到一项精明强干的柳叶眉也会为这种事情担心。 “放心吧。”王烁笑道：“不论人工智能发展到什么阶段，它都取代不了人类的作用。” “这个世界终究是属于人类的，没有人类的世界，毫无意义。” “没有人类的世界……”柳叶眉默默重复：“毫无意义……” 是啊，没有人类的世界，毫无意义。 没有人类，物质的定义失去了意义，是铁还是石头，毫无意义； 没有人类，食物的定义失去了意义，是糠糟之食还是满汉全席，毫无意义； 没有人类，生存既失去了意义，没人会在乎一只蚂蚁或者一只老鼠的死活； 没有人类，好坏也失去了意义，不论是坏事还是好事，因为没有牵连者，变得毫无意义； 没有人类，就连时间都会失去意义，就像石头万万年不变，有何意义？ 人，才是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人，才是这个宇宙的中心。 从前王烁坚信这一点，从得到类人族遗产之后，王烁就更加坚信这一点。 像什么狗屁的人类细菌论、宇宙生物论、黑客帝国论，王烁统统是驳斥的。 宇宙就是宇宙，人就是人，为什么非要套上奇奇怪怪的世界观？ 咳咳……扯远了。 柳叶眉很快就回过神来，重新恢复了精明能干的模样，似乎刚刚走神的不是她，淡淡问道：“王总，您刚刚要吩咐什么？” “是这样。”王烁看着柳叶眉道：“咱们现在有钱了，有些事情也该加速一下了。” “我明白了。”柳叶眉点头：“我这就去跟几家已经协商好的下游厂商联系，争取扩大生产份额，缩短时间。” “嗯。”王烁赞赏的点点头：“尤其是芯片那边，要抓紧时间催促，多花点钱都不算什么。” “好的。” 柳叶眉仔细的记下来，然后离开了三楼办公室。 王烁重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了看屏幕上还未完成的设计图，开口道：“零。” “请吩咐，先生。” “k-001型狙击枪部件生产的如何了？” “已生产三支，先生。” “cw-001号材料生产的如何了？” “按照您的吩咐，第一批次生产一顿用于测试，已试制完毕。” “很好。”王烁满意的点点头。 零办事，他还是很放心的，从来都不打折扣。 “设备状态如何？” “设备状态暂未发现异常，先生。” “很好。” 王烁顿了顿，思考了一下，还是发出了指令。 “零，启用最高序列权限，授权人：最高序列王烁。” “最高序列权限启用中，正在核对权限，声纹识别……图像识别……语音口令识别中，我该如何称呼你，先生？” “陈欣女冰棍！” “语音口令正确。请说出您的指令。” “上线‘网络监听者’分节点，重点抓取‘王烁’、‘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追杀令’‘赏金’等词汇。” “此权限设定等级为最高，所有结果剔除无用信息后向我进行反馈，有人时可以不用进行进程。” “好的，先生。” 等等，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微微思索了一番，王烁再次开口。 “零，重点监听词汇再加上‘组织’以及类似词汇，出现此类词汇，优先度上调。” “监控范围……”王烁露出一丝冷冽目光。 “全网。” 第153章 万基公司 “网络监控者”分节点，是王烁基于韩小鑫的网站监听软件进行大幅度修改之后得来的，利用韩小鑫之前上传的入侵软件作为具体工具，以入住超级计算机的零为核心，分流监控网络上的数据词汇。 随着零的不断成长和超级计算机的加持，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在华夏局域网抓取关键信息了。 当然，这也跟现在的网络几乎就是公开透明的有关，一些浏览器的加密体系也如同儿戏一般，解密他们都不用费太多功夫。 在零面前，这就等同于不设防。 而韩小鑫设计的入侵工具集合大礼包，更是让零的入侵能力成长了几个台阶，几乎就是为了零量身制造。 这就等于是一个原本还在学习如何用小刀割肉的壮汉突然间拥有了飞机大炮，更可恶的是，这壮汉都不用学，天生就会用！ 杀伤力提升的不是一点半点。 如若不然，王烁也不会让零大方的给韩小鑫九级权限。 作为一个打工仔，任何给你的奖赏和好处，都是需要成倍的付出来换取的。至少在韩小鑫身上，王烁已经无耻的成为了一个资本家，并且还在继续深入学习资本家的吸血主义，榨干精神。 就等着韩小鑫回来进行具体实践了。 默默的思索了一阵，王烁将注意力转回到面前的电脑上，将桌面上的文件资料保存隐匿，随手打开了一个新的文件，命名。 “基于电磁互效增叠原理与磁场力定向压缩引擎的探索与试制。” 另一边。 许可欣嘟着嘴闷闷不乐的来到了二楼专属于自己的财务室，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刚一打开电脑，就看见企鹅通讯闪个不停。 “冬日暖阳？” 许可欣看的愣神，这是谁？ 皱着眉头点了同意添加，随即一条消息就发了过来。 “你好，我是王总介绍的。” 许可欣了然，这人的效率还挺高，自己刚从三楼下来都没进办公室，好友验证就发过来了。 既然是王总介绍来帮自己忙的，哪怕是远程帮忙，自己也应该客气一些。 “你好。” 许可欣输入到：“感谢你百忙之中抽空帮我。” “不客气。”对面回复：“请问我能帮你做什么？” 这人也很客气啊，这口吻，跟职业客服一样。 能帮我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许可欣看着桌面上的文件，一阵头大：“工作太多了，我现在一头乱麻。” “不要着急。”对面回复：“咱们慢慢来。你可以将你想要做的工作先详细列出一个清单，排出先后，制定计划，然后交给我来处理。”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这口吻为啥这么熟悉呢？ 摇摇头，许可欣看了看杂乱的票据和文件，暗自给自己打气。 加油许可欣，你可以的！ …… 华夏，弯省岛。 新叶市，万基半导体电路制造有限公司总部。 作为全球半导体制造巨头之一，万基公司的总部规模及其庞大。但受限于弯省岛有限的土地面积，除了用于生产的工厂外，万基公司总部用于办公的地方仅只有一小部分。 但这是对于万基公司来说，对于其他公司，这一小部分也是终身的梦想了。 总部顶楼，华夏区总监办公室。 一名中年男子乐呵呵的将手里的文件递给身边的助手，乐呵呵的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曾总，这是？” “看看吧，华夏区的新订单。” 助手疑惑的翻开。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助手诧异道：“这是前几天下订单的客户？曾总，这个订单不是被您否掉了？” “当然要否掉。”曾总笑呵呵的喝了口酒：“咱们明年的产能虽然还有剩余，但也不会便宜了其他人，这公司区区一千万的订单，也想让咱们免费流片，不否了留着做什么。” “那现在？” “现在？”曾总得意的笑了笑，指示道：“你往后翻翻。” 助手依言翻阅，直到最后一页。 “如何？” 轻轻晃着酒杯的曾总问道。 “我真的很佩服您，曾总。” 助手合上文件，满脸钦佩。 “您是如何知道他们不会放弃订单，而且会同意咱们加价的？” “他们要的太急了。” 曾总笑了笑：“而且，在十五天之内提供一万片7nm芯片，除了咱们，全球还有哪个厂商能做到？美利坚还是南棒国？” 助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产能和技术水准，确实是他们公司最大的优势，不论是美利坚还是南棒国都无法比拟。 “再说了，我这次提价提的也不多，每片芯片只加了一百rmb，按照soc芯片的价格来说，1000rmb已经很合适了。” 助手再次点头。 确实是，如果是cpu芯片，价格还会更高点。 “这么算算，曾总，咱们华夏区这次的产能任务就快完成了，总裁那边您也可以扬眉吐气了。” 说起这个，曾总的就不由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想起这一年来的遭遇，他就十分闹心，不过现在好了，在今年的年尾巴上，自己似乎转运了。 这一个亿的订单就是证明。 一个亿啊，即便放到整个公司来看，也是不小的订单了。 得抓紧时间把这件事情正式敲定下来，避免再生事端。 “这次的订单价格已经上升到了一个亿rmb，约定先期支付2000万。这件事情你去和华夏区公司的总裁对接一下，让他们安排人员对接一下这间公司，尽快签订正式合同。” “对了，顺便考察一下这间公司是不是能长期合作，毕竟现在能一次性拿出一个亿资金的公司，值得咱们重视一下。” 助手点头：“好的曾总，我这就去办。” 眼看着助手就要离开，曾总的声音再次传出。 “等等。” 助手止步。 “告诉华中区总裁，如果这间公司不值得长期合作，就把合同的违约金给我调到最高。”曾总眼睛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不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后续的尾款，他们必须付出来。” 第154章 次空间科技公司，复工! 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 万基公司全球总部的指令直接发到华中区总部，华中区则转发给下面具体负责合同签订的部门。 兜兜转转，一路向下。 等转到具体负责的人手里时，已经是当天晚上6:30分。 于是，着急下班的负责人在稍微了解了一下前沿科技公司的基本情况之后，一份电子版的合同就直接发往了汉中市。 这是一份制式合同，没有更改协商的余地。 …… 此时，林俊峰也刚刚踏上东海市的地面。 走出大厅，看着来来往往穿梭的人群，林俊峰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这种激昂的感觉，让他一度产生了一种年轻了十岁的错觉。 十年之前的自己，甚至比现在更加自信，更加狂妄。一切的人和物在自己眼里都是可以掌控的。 现在不行了，十年的历练，让自己成熟了很多，也足够稳重。 不过…… 看着道路上的车流，林俊峰微微一笑。 东海市……我回来了！ 机场距离公司住所地要六十多公里，即便上了高速路，等到林俊峰回到公司的时候，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公司里仍然灯火通明。 林俊峰推开会议室大门，一眼就看见了会议室里等待的几人。 正在交谈的几人被开门声惊动，同时转身，看向门口，当看见林俊峰时，露出惊喜的神色。 “林总？！” “何秘书、小赵、谭言、雨田、丛生、老贺……” 共计十来个人，这些人，都算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这个工厂可以没有股东，但不能没有他们。 林俊峰露出一丝笑意。 “我……回来了！” 十几分钟后。 “所以……”何秘书问道：“林总您这次回来，仍然任俊峰科技公司的总经理？” “是次空间科技有限公司。”林俊峰纠正道：“王总已经正式任命我为咱们公司的总经理了，负责公司的基本经营和运作，相关文件很快就会下发到办公室。”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心里的担心顿时放了下来。 “林总。”赵城问道：“王总他有没有说什么？” 林俊峰呵呵一笑，轻轻点头。 赵城目光一亮，就要说话，却被林俊峰轻轻按住。 “等会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安抚工人们。” “在此之前，我先简略给大家传达一下王总对后续工作的安排……” …… 次空间科技有限公司的各个厂房内，都安装了扩音设备，只需要在主控室，就能将声音传递到各个厂区。 但这一次，林俊峰并不准备动用。 他要面对面的和工人们交流。 十几分钟后，众多员工已经全部集合起来，聚集在最大厂房的中央，这里的大小，足够三百多人活动。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心事重重，静静等待着林俊峰开口。 “各位。” 林俊峰站在一处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让所有人都能看见自己，然后扫视了一圈，用出自己最大的声音。 “我，林俊峰，没有让你们失望！” 底下顿时响起了嗡嗡声，林俊峰看到，一些员工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正如你们所想的，王总已经决定……” “不辞退一人，不拖欠工资，不减少奖励，年终奖也应发尽发！” 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原本沉凝的氛围荡然无存。 林俊峰抬了抬手，声音顿时安静了许多。 “煽情的话我就不说了，没有什么比到手的钞票更管用。”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下面，我宣布……”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全资子公司，次空间新材料科技有限公司，从明天开始全面复工复产！” “这一次，我们要把失去的，统统拿回来！” …… 次空间新材料科技有限公司，三楼。 刚刚从厂房里回来的林俊峰正给自己倒了杯茶，惬意的喝了一口。 他的面前，是何秘书、谭言、赵城三人。 “这次的公司拆分，是王总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以后我们还是回到我们的老本行，专攻新材料合成技术，王总对我们的期待很高。” 说着，林俊峰拿出一小份资料，递给赵城。 赵城目光闪闪发亮，连忙接过来，仔细翻阅。 越看，就越是激动。 “林总，这都是真的？” “王总亲手交给我的，你觉得呢？”林俊峰呵呵笑道，对于王烁，他现在很是佩服。 他现在也知道了，王烁背后站着的，竟然是陈氏集团，那个市值上千亿的庞然大物！即便现在已经衰弱了，那也能分分钟碾死自己。 最主要的是……王总似乎不单纯是陈氏集团的附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反而是陈氏集团依赖王烁更多一些？ 而且根据自己的观察，王总似乎和陈董事长的闺女关系斐然。 否则，陈董事长的闺女又如何会拿出一亿五千万入股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未来可期啊。 林俊峰信心满满，连带着语气都轻松了不少。 “王总特意交代的材料，要在十五天之内做出来，有没有信心？” “有！” 赵城激动的浑身发抖，这哪里是纸啊，这就是一座金山，而王烁，就这样轻飘飘的将一座金山交到了他的手上。 “很好。”林俊峰赞赏的点了点头，果然不愧是自己看重的技术人才，别的不说，这份自信就很难得。 “还有模具。” 林俊峰将目光投向谭言。 “十五天之内要将王总安排的模具做出来，有没有信心？” 谭言翻了翻资料，默默无言。 “怎么？有什么问题？” “做不出来。”谭言苦笑：“就咱们厂的那几台设备，达不到这个模具的精度要求。” “怎么会达不到精度要求？我当时不是让你挑最好的买了？” 林俊峰皱眉。 “国内市场上最好的加工设备精度也只在0.005mm，而这个模具……要求0.003mm的加工精度，而且内表面粗糙度要达到ra0.5，这还是至少，所以……” 谭言摇摇头。 林俊峰明白了。 这个就不能怪谭言了，而是王总的要求实在太苛刻了。 整出来一个数据用尽全厂的设备无法加工？ 这让他如何做？ “能不能找别的厂家？” “林总您确定？”谭言提醒道：“这模具的设计图，应该不能外传吧？” 这倒是……自己竟然差点犯了这么大的错误。 私自将产品技术指标泄露出去，要是引起恶劣后果，即便是自己也没法交代。 “这样的话……”林俊峰摇摇头：“我只能请示王总了。” 第155章 万事俱备 “王总，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基本完成了。” “我已经将次空间新材料科技有限公司中进行了拆分，将除了新材料研究之外的其他领域进行剔除。” “人员完全保留，其中光机电一体化工程师三人、电子工程师两人、医疗机械工程师四人，共计九人，其它从业人员十一人，我已经让他们回家等待通知了。” “次空间公司从明天开始全面恢复经营，您吩咐的材料，我们有把握在十天之内进行试产，十五天之内进入全面量产。” “好的，辛苦了。”王烁看着大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林俊峰，点点头：“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我来想办法。” 视频挂断。 王烁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材料，微微叹息。 超级电容的制作果然没那么容易，即便自己已经用常温超导体替换掉了原本的两极金属片，并附加了自己配制的新型电离子溶液，但因为绝缘材料的缘故，电容存放电性能仍然没有达到王烁的要求。 毕竟，一个稍微加一点点压就会击穿的电容有什么用？ 只能等林俊峰的好消息了。 目前只能退而求其次，不追求一次性的充放能，而是分散开来，利用不同的个体分别充能释放来达到目的。 幸好，这块超级电容的理论值很高，短板只是绝缘层而已。 还有超容量电池。 这个倒是比较容易，无非就是材料的问题。 就目前地球上的技术来看，对化学电池的开发远远没有达到已发现材料的极限，而常温超导材料的成功试制，也让王烁有了小成本升级电池的空间。 这种原始到已经被类人族完全淘汰的东西，仅仅只在类人族的资料库里记载了几个字符。 王烁甚至都不知道这几个字符是跟着哪一次的醍醐灌顶过来的。 但没关系，已经够用了。 看着桌面上已经成形的火柴盒大小的块状物体，王烁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这是他用了一下午时间制作出来的成品高能电池。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王烁无法精确测得数据，只能大概测试了一下充放电，然后计算了一番。 结果很喜人。 这两块电池的理论比容量达到了4000毫安时每克（mah\/g）。 或许具体数值稍有误差，但误差不大。 单凭这两块电池，就能让现在续航不足二十四小时的零蛋高功率运行七八天，如果只是待机，更是能直接待机半年以上。 如果用在手机上……以现有的手机功耗，普通人重度使用十天以上不是问题。 更重要的是，由于内部线路采用了常温超导体，电池的内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它不会自发热，采用的正负极材料更是经过王烁仔细挑选和处理，同时对锂离子进行了惰性化处置，配套的电解液也是全新配方，可以在加注后的第一次充电过程中逐渐凝固，形成稳定的导电层。 更细节的改进，由于设备和材料原因，王烁暂时无法进行。 经过王烁的凶残测试，这两块电池在满电情况下的稳定性十分优良，不要说用钉子，就是把它直接丢到火里烧，它都不会瞬间起火爆燃，平均引燃时间达到了十五分钟。 后期，王烁还准备给它的外层涂上特殊的高分子涂层，防火防盗放降温，估计会让这块电池彻底息了燃烧自尽的念头。 唯一的问题是……环境温度的剧烈变化和电池自身可能存在的发热问题，有极大概率会导致电池中掺杂的铁基常温超导体失超，让内阻剧增。 所以……王烁摸着下巴思考了一阵。 要不要再搞一个铜基超导体呢？这样即便失超了，铜的导电性能也足以维持电池性质稳定。 这貌似是个解决办法。 思索了一阵，王烁摇摇头，开口道：“零，帮我联系柳叶眉。” 电话拨出，柳叶眉的声音响起。 “王总。” “柳姐。”王烁开口道：“之前让你联系的下游机械厂家，那家唯一能满足技术水准的，叫什么名字？” “叫振兴机械有限公司。”柳叶眉很快回复道：“是华夏有名的机械加工和制造厂商，技术方面很有保障。” 王烁微微点头，柳叶眉找的人，就算出错也错不到哪里去。 “现在可以把具体资料发过去了，让他们尽快加工。”王烁淡淡道：“另外，他们是不是说有些技术方面的问题？” “是的。”柳叶眉肯定道。 “这样吧。”王烁思考了一番，然后继续说道：“我稍后给你发送一份刀位文件，你也给他们发过去吧，让他们直接载入加工中心就可以了。” “务必告知清楚，咱们要在五天之内收到成品，迟延无效。” “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办。” 电话挂断。 王烁看着桌面上暂时无法整合的零部件，舒了口气。 将自己这几天做的事情仔细罗列了一番。 零的基础运算单元已经换成了超级计算机，不存在支撑方面的问题。 零蛋的外壳材料和部分支撑材料已经有了眉目，只等模具成功后开始正式量产。 零蛋的能源问题已经初步解决，新型的锂电池足以支撑现阶段零蛋的长时间行动，至于后期升级了功能后造成的能耗增加，只能等新的能源技术实现后再行解决了。 零蛋的内部基板和各类芯片，电子元件，都已经找好了厂家，供应通畅；就连最难缠的soc芯片，也已经得到了解决。 至于百分之五十的违约金什么的，说实话，王烁并不在乎，反正从没想过要违约。 零蛋的各类硬件，包括微型的体感单元、光感单元、触摸单元、摄像头单元、激光单元、屏幕单元、音响单元等等，也都已经被柳叶眉做了统一的安排，签署了一系列合同，巨量的金钱因此而流走。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了。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就等十二月十五号的到来了！ 不过，在此之前，王烁还要做好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做好量产电磁步枪的准备。 电磁步枪，是王烁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通过电磁步枪和军方进行初步接触，是王烁思考了良久做出的决定。 这种武器已经有了成熟的原理，有了性能较差的原型。用来体现自己的特殊性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电磁武器已经有了基础的供给链条，自己只需要更改其中很少一部分技术指标，就可以催生出一个完整的产业链条。 这并不费劲，也不复杂，即便最后完全丢给国家，有关部门也能迅速接手。 就是不知道……这次会是谁来跟自己谈生意？ 第156章 不可接受 林俊峰的速度确实很快。 就在王烁给出具体技术路线和标准的三天后，林俊峰就满脸兴奋的打来了电话。 “王总，您要求我们制作的三种材料已经全部试制作完成了。” 视频里的林俊峰十分激动，这可比他制定的时间快了不少。 “成功了？” 王烁露出一丝讶然。 “赵城搞出来的？” “对。”林俊峰笑呵呵的点头。 为了尽快完成王烁安排的任务，除了赵城之外，自己几乎将全厂的工程师全部发动起来了，单单只是研究工艺路径的，就安排了包括赵城在内的六人，改造设备进行试制的人员更是多不胜数。 但起最主要作用的，仍然是赵城。 就他一个人，就解决了一半以上的生产过程中的技术问题，甚至于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搞出了超高分子量聚乙烯。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将功劳归于赵城并没有什么不对。 先让赵城在王烁心里站稳脚跟，其他人可以慢慢发展。林俊峰在心里默默计划着。 “很不错。” 王烁点点头。 这是真的很不错。 自己给林俊峰下达的生产任务自己最清楚。虽然不会超出现在的技术太多，但那也是超出了，即使自己已经给了详细的生产流程和技术指标，但在实际生产过程中，仍然会必不可少的遇到问题。 解决这些问题，除了需要经验，还需要丰富的知识储备和一颗思维敏捷、善于消化吸收的大脑。 “王总，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全力生产新的分子材料了？” 林俊峰的声音带着期盼。 这可是他扬眉吐气的关键啊，王烁的决定直接关系到他是否可以翻身。 “既然已经做出来了，那就进入实质化生产吧。”王烁微微点头，肯定了林俊峰的想法，这个厂子，不但要满足自己的计划对新材料的需求，还要开拓市场，抓紧挣钱。 不然，自己这一亿三千万不是白花了？ “据你估算，如果全力开动，最大产能是多少？” “这个……”林俊峰默默估算了一下：“根据我们厂之前的数据，uhmwpe的产量能达到每年两千五百吨，您要求的其他两种材料因为技术复杂、流程更多，所以产能只能达到每年一千吨左右。” “uhmwpe？”王烁皱皱眉。 “就是超高分子量聚乙烯，这是缩写。”林俊峰解释了一下。 “我知道。” 王烁微微颔首。 这产能还是有些不足啊，不过也是林俊峰还没有完全将设备更新造成的，按照之前厂子的产能进行估计，明显是不准确的。 “这样吧，林总你按照我给你的册子对设备进行重新定制和改造，产能应该还会有所提升。” “以后生产出来的三种原料，不论多少，都要优先供给到总公司，具体需要的数量我会让柳助理提前通知。” “明白了，王总。” 林俊峰脸色严肃的点点头，对此毫无异议。 “另外，高分子量聚乙烯如果产能足够，多出部分就可以对外出售了，其余两种材料暂时不允许出售，列为公司机密，参与人员全部签订保密协议。” 嗯……毕竟是供给军方的，列个机密应该不过分吧？ “好的王总，我马上去安排。” 视频通话结束。 王烁微微松了口气，将自己从带入类人族的精神状态里解脱出来，顿时觉得微微有些疲乏。 这状态哪哪都好，就是太过耗费精神了。 喝了一口茶提了提神，王烁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面前的东西上来。 这是一个极为复杂的圆环状工件，一层套着一层，每一层都缠绕上了细细的、由常温超导体制作的导线，由于提前刻好了槽纹，导线缠绕后看起来充满了韵律美。 这是独属于人造物的美。 “零。”王烁开口道：“理论模型建立好了吗？” “基于电磁互效的立场理论模型已经建立完成，先生。” 零的声音十分温和。 “计算结果，我要知道压缩参数。” “正在计算中，先生。”零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计算完成，基于二十五公分基盘打造的压缩引擎，压缩参数为113.25；分布范围为2cm至25cm。” “保存数据。” 王烁淡淡道：“对模型进行进一步优化，优化完毕后通知我。” “好的，先生。” 就在王烁准备继续完善一下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 “零，谁的来电？” “郑颐来电，先生。” 郑颐？ 王烁愕然了一瞬间，然后道：“接通。” “王烁。” 郑颐淡淡的声音传出：“我们见个面吧。” …… 日国，东京。 w公司全球总部大楼，顶层会议室。 田中秀和看着面前众多的股东们，语气已经愤怒至极，但理智仍然占据着上风。 “诸君，会社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你们需要早做决定了！” “田中桑，你过于忧虑了。” 一名股东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我们可以尊重敌人，但我们不能惧怕敌人，更不能因为敌人还没有出手，就自乱阵脚。” “是啊，田中桑。”另一名股东也点头道：“你所说的这个公司我们已经做了初步的调查，不值一提。” 田中秀和没有分辨，而是将目光投向会议室的上首位。 “社长，您也是这样的看法？” “我的看法倒是有所不同。”社长沉声道：“我不会轻视任何一个潜在的敌人，也同意田中前辈你的分析。” “但是，田中前辈，直接放弃会社的优势技术，向华夏公司寻求全面代理，是否有些不妥？” “社长。”田中扫视了一眼会议室：“华夏有句古话，叫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让公司生存下来。” “只有先生存下来，才能考虑更长远的事情。” “每年十亿rmb，这不是一个小数字，田中前辈。”社长皱着眉头：“华夏公司的条件，我们无法协商。” “更何况，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将对我们会社和日国制造业的声誉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这标志着，我日国的技术优势不复存在；标志着……” “华夏已经在某一领域走到了我们前面。” “这……不可接受。” 第157章 kd－－001型电磁步枪 “诸君，面子是否比生存更重要？” 田中秀和脸色沉重，缓缓站起身来。 “我会和华夏前沿公司继续保持联络，预计他们会在今年12月份正式发布‘初号系统’，到时候的代理费用，绝对不止十亿华夏币。” “希望诸君早做决定。” 说完，推门而出。 该说的该做的自己都做了，这股东会议，不参加也罢。 “高雄会长。” 一名股东狠声道：“田中这家伙越来越放肆了，他还没有看清楚形势。现在的会社，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咱们的决议，也不用他指手画脚。” “这也不能全怪田中。”另一名股东呵呵笑道：“会社的全自动对刀仪已经精密到了0.001mm的程度，世界上有百分之八十的加工中心和机床使用咱们的对刀仪，这远远超过田中的时代，他跟不上很正常。” “田中前辈确实已经老了。”社长呼出一口气：“但他的眼界仍然值得学习。” “对这个华夏公司的调查要继续进行，直到确定它毫无威胁。” “松井君。”社长淡淡吩咐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 一名股东微微点头，算是应和。 “华夏区的松本君应该对此也有了解，你要重点问问他的意见。” “好的，社长。” …… 郑颐约定见面的时间是在30号。 下午三时。 王烁按照约定的时间，准时的踏入了位于汉中市偏郊区的一处实弹射击场馆内。 偌大的场馆被分割成了几块，进门就是招待和休息区域，而更往深处，则是射击靶场，不时有闷哼哼的“哒哒”声传出。 大厅里的人并不多，王烁一眼就扫到了正在休息区看着报纸的郑颐。 “郑姐。” “来了？”郑颐抬头，打量了一下王烁，目光重点放在了被王烁背在身后的包裹上，微微皱了皱眉。 “你就是这样过来的？” “没东西装，我就临时买了个高尔夫球杆包。” 王烁拍了拍身上的包裹，发出“啪啪”的响声。 “看，很结实。” 确实结实。 郑颐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说王烁不专业？ 他起码还知道买个包，不是就那么直接背过来的。 说他专业？ 他就只背了个包！ 那么精密的东西，连那些老教授损坏了都无法维修的东西，你就用个高尔夫球杆包装过来了？还用手拍！ “跟我来吧。” 郑颐强迫自己无视王烁身后那神奇的背包，平淡的向王烁身后走去。 王烁连忙跟上。 直到进入员工通道，王烁还能听见些许声音。 “那些人为什么能进去？” “那些都是我们的员工。” “你当我傻？那两个明明就不是你们员工！” …… 事实证明了两件事。 第一是耳朵太灵敏了有时候确实是一件麻烦事。 第二是员工通道走的不一定是员工，也有可能是特勤，或者……间谍。 走入员工通道，七拧八扭，直到又通过了两扇门，王烁这才感觉自己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处十分巨大的外场空间，四周高达十数米的围墙让王烁完全失去了场外的视野，只能看到淡蓝色的天空。 不远处不同的位置上，树立着不同大小的靶标。 而他们，此时就站在射击位置。 “这里是我们在汉中市设置的临时射击场，用来集训一些特别人员，安全方面不用担心。” “那我们就在这里测试？” “嗯。”郑颐点点头：“如果你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的话，就可以开始了。” “行。” 王烁倒是无所谓，直接拉开了拉链，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仅只是第一件东西的出现，就牢牢的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郑颐更是觉得自己眼前一亮。 说实话，在来之前，郑颐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她的意识中，王烁制作的电磁步枪也就跟美利坚的电磁步枪差不多，是一个看上去十分笨重的大方块，内里塞满了电容、电池、和其他的电子元件，甚至枪管上都会被导线缠满。 但她万万没想到，当这只枪完全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竟然会有种惊艳的感觉。 漂亮。 这是她的第一感官。 实在是太漂亮了。 长长的枪管被不知名材料的覆盖件完全覆盖，完全和后面的握把和肩托融为一体，由于枪管的覆盖件没有美利坚国的覆盖件那么宽大，前窄后宽的比例看起来十分协调。 枪托向下衍生出的覆盖件直接连通着握把，给握把后留出一个刚好供大拇指穿过的空洞，抵肩位置做了直角处理，看起来质感十足。 这是枪？ 确定不是哪个科幻电影剧组做出来的电影道具？ “kd-001型高斯线圈电磁步枪。”王烁自顾自的介绍道：“由k-001型高斯狙击步枪的原型枪管更改设计而来，取消了其中三个电磁单元，缩短了枪身。全枪长525mm，采用电磁力发射金属弹丸，供弹采用弹夹模块进行供弹。” “枪身左右侧及后侧均设计有25mmx10mm的液晶显示屏，为了方便夜间使用，设置了遮盖板，全手动。” “整枪模式可调，但为了方便使用，我设置了三种射击模式，分别是单发、三连发、连发；设置了四种威力模式，最低为全威力的百分之二十五，每一档以百分之二十五百分比进行叠加，直到最高。不过我建议一般使用三档就行。” “子弹数和参数可通过显示屏查看，我额外给弹夹上设置了感应装置，通过金属触电链接枪身供电，当剩余子弹数少于十发的时候就会通过语音进行提示，提示音为汉语数字。对了，这个弹夹的容弹量为85发。” “暂时就这些，还有些小功能就不细说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无人说话。 王烁将拔出来的弹夹重新安装好，疑惑抬头。 面前的众人，包括郑颐，都愣愣的看着他。 王烁眉头微皱：“没有要问的？” 郑颐回过神来，看着王烁手里的电磁步枪，尽量平复自己的声音。 “王烁……”郑颐说道：“我可以试试吗？” 第158章 周颖的震撼 从小到大，郑颐使用过的枪械不下十种，国内国外的都有。如果再加上摸过的、见过的，那更是数不胜数。 她对很多枪有过惊艳的感觉。 就如她当初在美利坚试射美利坚国的最新一代步枪的时候，那种材料的质感、制作的工艺、精密的程度、人体工程的构造，加上射击时的舒适程度，都让当时的她羡慕不已，她幻想着华夏什么时候也能造出那样的轻武器。 十年一晃而过，当初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是华夏大校，当初华夏落后的轻武器设计和制造也再逐步追赶世界领先水准。 但说实话，还有差距。 见过、摸过、用过这么多枪械，郑颐自认自己已经对步枪有了基本的了解，起码不会有哪只轻武器能给她惊艳的感觉了。 但她失算了。 从见到这把枪的第一眼开始，她就深深的被吸引，如同一见钟情。 不止是她，事实上，所有见到这把枪的人都被深深的惊艳了。 几个被郑颐叫过来的专业测试人员此刻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先洗个手，不然似乎有些玷污了这件艺术品。 就是在上面留个指印，那也足够让人心疼的啊。 还有测试人员迫不及待的想上前测试，但此刻看见枪被王烁交到了郑颐手里，只能默默的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期待而又羡慕的看着。 枪一入手，郑颐只觉得手中微沉，但却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沉，预估全枪重量也就在2公斤左右。 这比郑颐预料的4公斤轻了不少，而且，这还是满弹的重量？ 仔细触摸，枪身外这些覆盖件极有质感，用手磨砂时极为舒适。 这应该是不是金属材质，郑颐十分确定，但也应该不是常见的工程塑料材质，那些塑料厂出品郑颐都见过，质感十分粗糙。 仔细观察，这些覆盖件细密的遮蔽了枪身每一寸，郑颐甚至连条缝隙都没能看见。 “为了适应极端的恶劣环境，我在开模时用了精密模具，设计上也调整了一下。” 王烁似乎是察觉到了郑颐的疑惑，解释道：“这把枪全枪密闭，没有使用一颗螺丝，唯一可以进水的地方就是枪管，这点我也做了处置。” 郑颐微微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很平静，不让王烁察觉自己乡巴佬的一面。 “怎么用？” “打开供电开关就可以了，设计在握把上方，功能类似于保险，打开才会通电。” 郑颐摸索了一番，找到了王烁所说的这个开关。 打开。 微弱的电流声响起。 郑颐看到，枪管下方覆盖件从握把位置向枪口方向亮起了断断续续的灯条，仔细数了数，共有五条，微弱的淡蓝色光芒十分显眼。 “第一次打开保险，电源会自动向超级电容充电，充满后呈蓝色状态，如果超级电容有损坏则呈红色状态，确认后三秒钟状态指示灯会熄灭，后续使用中除非超级电容出现故障，否则不会再出现指示灯。” 这也是为了夜间使用时的隐蔽考虑，郑颐很明白。 直接来到射击位置，端起枪，瞄准了远处的靶标。 “测试，单发，一档能量供给。” 旁边测试的人员纷纷如梦初醒，行动迅速，操作着各类仪器。 “郑组长，准备好了。” 郑颐微微点头，扣动扳机。 “五十米靶标，命中，正在测算数据。” 耳边传来工作人员的汇报声，但郑颐全然没有在听，她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电磁步枪。 随即…… 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下，郑颐切换到自动射击模式，重新对准靶标，扣动扳机。 “噗噗噗……” 一梭子子弹瞬间激发而出，远处不断传来靶标被击中的声音。 郑颐放下枪，目光中露出了一抹震撼。 这枪，她竟然完全感受不到后坐力。 “数据出来了吗？” “报告郑组长，已经出来了。” 工作人员抱着一摞刚出来的数据汇报道：“由于您第一次射击的间隔较短就进行了第二次连续射击，我们就只测算了第二次射击的数据。” 郑颐点点头。 “射击时间：1.5秒，发射弹丸数量：55发，射速……2200发每分钟。” “其中命中55发，脱靶0发，散布值正在统计计算。” 郑颐轻轻吸了一口气，这数据…… “枪口数据出来了吗？” “出来了。”工作人员翻了一页，汇报道：“枪口动能测试为3257焦耳，弹丸初速测试为625米每秒。” 听起来似乎和现在的枪械没区别，甚至还不如某些先进枪械，但别忘了，这才是百分之二十五的供能。 郑颐看向旁边的王烁，却见他似乎不在意测试结果，正拿着手机研究着什么。 这家伙…… “继续进行测试，仍然由我来进行。” 郑颐沉声道。 这句话让瞪着电磁步枪看了半天的测试人员失望至极，只好重新坐在仪器前，盯着屏幕准备记录测试数据。 对于长官抢活干这种事情，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习惯了，但今天才发现，自己习惯的还不够。 “测试，三档能量供给，全自动射击。” “靶标150米。” 抬枪，瞄准，郑颐深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等待射击指令。 “射击！” 郑颐扣动扳机，剩余的子弹瞬间激发而出。 这次，她感受到了轻微的震感，但这种震动，完全不足以影响她的射击。 这是后坐力？ “剩余弹药零。” “剩余弹药零。” 手里的枪械传来轻轻的报警声。 郑颐没有去理会，轻轻磨砂着枪的表面，等待着数据测试结果。 片刻后，一名工作人员来到她身边。 “郑组长，数据出来了。” “说吧。” “射击时间：0.8秒，射击弹丸数……” “这些就不用说了。”郑颐挥挥手：“直接告诉我枪口数据和散布值。” 散布值好，但枪口数据不突出，这枪的性能和价值就会大打折扣，反之亦然。 “好的。”工作人员继续汇报道：“经计算，该枪五十米散布值为r100范围1.5cm。” “一百五十米范围散布值为r100范围1.78cm。” 郑颐目光微微一缩，但没有打断，静静听着。 “枪口动能，在三档能量供给的条件下，枪口动能为……”工作人员咽了口吐沫，语气也有了波动：“为焦耳，初速为965米每秒。” 郑颐豁然而起。 “多少？！” 第159章 不成熟的想法 “数据是否有误？” 郑颐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报告。 “我们已经经过再三确认了，数据没有问题。” 工作人员十分肯定。 其实这个数据他也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他测试这么多步枪以来见过的最离谱的数据。 动能数据本身并不离谱，他也不是没见过更离谱的数据。别的不说，一些狙击枪的枪口动能动辄都在焦耳以上，像大名鼎鼎的巴雷特重型狙击枪，其枪口动能更是达到了离谱的焦耳，初速也达到了860米每秒。 一枪下去，别说人，就算是几十公分的混凝土砖墙都扛不住。打人的话，都不用瞄准要害，只要能碰到身体，不管是四肢还是躯干，被打的人基本都死定了，说不定还会爆成一堆碎肉。 可谓擦着就死，没有道理可讲。 真正让他们震撼的，是这个数据仅仅只是一把步枪打出来的。 对步枪来讲，枪口动能要是能上3000焦都十分了不起了，焦？那是狙击枪的领域！ 更别提这把枪的射速达到了恐怖的2200发每分钟，试想一下，一秒钟之内就有数十发子弹携带者焦的恐怖能量扑向对面，精准度高的离谱，速度还不低，这样的情况，对面谁敢抬头？ 除了重机枪，他想不出什么轻武器能匹敌。 要是再多来几把，火力密度足以压的重机枪也得熄火。 这是一把伪装成轻机枪的步枪，或许，还是一把伪装成狙击步枪的步枪。 一把枪，三种作用。 由不得他们不震撼。 所以这个数据，他们已经主动复查了好几遍，可以确保没有任何仪器原因造成的误差。 轻轻吐出一口气，郑颐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王烁，美目中露出一抹不可思议。 这把枪，根本不像王烁所说的那样是个半成品。 不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完全成熟的产品了。王烁甚至考虑到恶劣环境下的使用问题，考虑到人机工程工效的问题，考虑到弹丸的供应问题。 郑颐可是察觉到了，这次的成品步枪口径已经又测试时的5.56mm改成了华夏国内常用的制式弹药口径——5.8mm。 要说这不是为了匹配国内的军工制造业，郑颐想不出其他原因。 连这点小事都考虑到了，还有什么是王烁没有考虑到的？ 将手里的枪交给测试人员，看着测试人员一脸幸福的抱着枪不撒手，郑颐无奈的摇了摇头。 果然，只要是好东西，大家都喜欢。 自己也十分喜欢这枪的射击质感，这种指哪打哪没有后坐力影响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用一次就完全停不下来。 以后……军队里会不会出现几十发子弹射击到一个子弹孔里的人才？ 郑颐默默的想着，步子却丝毫不停，径直来到王烁身边。 “测试完了？ 察觉到有人接近的王烁抬起头。 “还没。” 郑颐摇了摇头：“子弹打完了。” “打完了？” 王烁砸咂舌，那可是一个弹夹85发子弹，这才多久就打完了？测试需要这么多子弹么？ 幸好自己在柳叶眉的熏陶下已经养成了有备无患的毛病，提前准备好了余量。 随手从拉开包的外层，从里面摸出四个弹夹，交给郑颐。 想了想，又把包里剩余的东西取了出来。 郑颐眼睛都看直了。 那是两把新枪，其中一把的长度和造型，让郑颐在看见的瞬间就十分确定这是自己在王烁那里看见枪管原型的成品。 还有一把，则是一把短枪，准确的说是一把手枪。 这……也是电磁发射的？ 王烁……竟然直接搞了一个三件套？ 郑颐觉得自己十年从军生涯锻炼出来的坚韧神经受到了严重的挑战，她默默压下了想要惊叹的冲动，看着王烁，等他说话。 “这把。”王烁指了指造型科幻的长枪：“是k—001高斯狙击步枪，具体性能我也不知道，你们测测看。这一把……” 王烁又指了指手枪。 “是我考虑到有室内作战的需要和近身防卫的需要而特别缩短了枪身造的手枪，也是电磁发射的。坏消息是：因为体积的关系，只有一个加速单元，弹容量和发射数量也都较小。” “还有一个好消息是，我把电池缩小后融进了弹夹里，所以空枪十分轻便，弹夹弹量为十七发。” 郑颐还能说什么？ 默默的接过两把枪和四个弹夹，交给一旁眼睛瞪得跟汤圆一样的测试员，让他们去采集数据，随即将目光移向了王烁，上下打量。 一分钟后…… 被郑颐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舒服的王烁无奈的放下了手机。 “郑姐，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我在想……”郑颐目露思索：“要不要把你交给科学院，让他们刨开看看？” 王烁翻了翻白眼，你搁这吓唬谁呢？ “郑姐，随意侵害他人生命权和健康权是违法的。” 郑颐不置可否，坐在王烁身边。 “对了，郑姐，我正好有事要问你。”王烁坐直了身子，面色略微严肃了一些。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郑颐微微摇了摇头：“还没有。” “还没有？”王烁眉头微皱：“连你们都找不到？” “我们现在已经确定他在北都。”郑颐也皱眉道：“五天前他曾在北都东郊附近被摄像头拍到过，但经过我们的仔细勘察，并没有在他出现的地点找到他。” “我们怀疑，还有其他人在帮他遮掩行踪。” 能在华夏还这么嚣张的，也只有她们正在调查的那个神秘势力了，只是这些，不方便让王烁知道。 如果宁浩真的加入了那个势力的话…… 郑颐美目微沉。 在北都，却找不到…… “郑姐。” 王烁摸了摸下巴。 “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什么想法？” “我给汉中市警察局升级的天眼系统你也见过了，你觉得……能不能给北都市警察局也升级一下？” 郑颐愣了一下，随即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王烁。 “不能吗？” “我劝你乘早打消这个想法。”郑颐冷声道：“北都不是汉中市，不是你随便找几个人就能摆平的，这么天真的想法，最好烂在肚子里。” “真的要升级，你去给东海市升级都比你去北都强。” 第160章 王烁的条件 北都虽然和东海市行政地位差不多，但论意义，北都的意义要远远大于东海市。 在东海市能做的事，在北都都坚决不允许做。 这就是郑颐给王烁的答案。 作为军方的一员，而且还是秘密部门的人，郑颐的意见显然是具有参考性的。 王烁十分乐于接受。 而且不接受似乎也不行。 在自己认识的圈子里，现在能量最大的估计也就面前的郑颐了。连郑颐都说无能为力的事情，估计谁来了都是白搭。 况且，北都也确实是太特殊了一些，在这个地方做任何事情，都要慎重。 那就……先搞定东海市？ 东海市作为华夏最大的进出入口之一，只要能升级天眼系统，自己的感知力就会进一步拓宽。 只是……应该如何做呢？ 王烁摸着下巴仔细思考着。 “郑组长，数据已经全部测出来了，这是详细报告。” 一名工作人员来到郑颐面前，汇报道。 同时递上一份文件。 郑颐结果文件，仔细翻阅。 几分钟后，郑颐抬起头，将文件交回给工作人员。 “再检查一遍，没有问题就立即将枪械原型及检测报告送往北都守备处总部。” “是。” 工作人员应声道，随即就准备离开。 “等等。”郑颐再次开口：“帮我准备一份采购报告和申请表，我要用。” “好的，郑组长。” 工作人员一脸兴奋的离开了，这会要采购表，采购什么？那不是明摆着么。 就是不知道，自己等人以后有没有机会配备电磁枪，哪怕是一支手枪他也愿意呐。 “跟我来。” 郑颐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该测的已经测完，再留在这里已经没有必要了。 王烁只能放下水杯，起身跟上。 两人穿过走廊，走进了一间办公室里。 王烁刚刚进门，还没来得及看清房间里的陈设，就被郑颐拉住了胳膊。 王烁微微一愣。 “郑姐，你这是……” 话还没说完，胳膊上一阵大力传来，随即天翻地覆，等王烁反应过来，他已经被郑颐放倒在了地上。 郑颐几乎将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冷峻的脸庞也近在咫尺，王烁甚至能感受到郑颐温热的呼吸。 四目相对，王烁艰难的吸了一口气，刚要开口，门被人推开了。 “颐姐，你要的报告和……” 话音戛然而止。 进来的人终于看清了屋里的形势。 这奇怪暧昧的造型…… “出去！” 郑颐眉头微皱，声音冷冽。 “是！” “啪。” 门被关上了。 来人心有余悸的长出了口气，暗道侥幸，幸好今天郑大校心情好，不然自己估计又要加练了。 不过没想到郑大校竟然好这口？喜欢吃嫩草？ 难怪对追求者不假辞色。 来人咂咂嘴，一脸不可思议的离开了。 门内。 郑颐狠狠瞪了王烁一眼，放开了王烁的胳膊，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 王烁也爬了起来，揉着自己的胳膊，龇牙咧嘴。 奇怪的是，胳膊虽然很疼，但肋骨被压了一下反倒是没什么感觉。 难道是垫子太厚的缘故？ 王烁不自觉的看了郑颐一眼。 嗯……确实挺厚的……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王烁连忙摇头，随即苦笑道：“郑姐，你这是做什么？” “我必须确保你没有经过任何训练。”郑颐淡淡道：“这不是针对你一个人，所有参与核心任务的人都要测试。” “都用这种方式？”王烁好奇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王烁明显感觉到郑颐原本正常的呼吸猛然滞了一下，随即才恢复正常。 “坐吧。” 郑颐没有接话，淡淡回复了一句，自己则转身走到柜子前，输入密码打开柜门，拿出了一个文件袋。 王烁瞅着文件袋角上绝密的字样，咧咧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接触的东西就没几样不是保密的了，就连公司里生产的东西，现在也有了保密等级。 郑颐率先掏出几样东西，递给王烁。 “这是你要的持枪证，直接由军区颁发，不受地方管制，共十张。” 王烁眼前一亮。 急忙接过，翻了翻，这些证件中，只有一张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其他都是空白的。 “谢谢姐。” 王烁由衷感谢道。 “先别高兴太早。”郑颐提醒道：“想要这些证件发挥作用，你需要办理一个安保公司，直接将证挂在公司名下，接受地方和军区的双重监督。” “持证人员要接受军区的严格考核，考核不合格的一律不予录取。” 这不是什么问题，王烁点头答应了。 “然后是这个……”郑颐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王烁。 “你需要的地皮，我们提供了四块供你选择，位置和大小各有用处，你看看吧。” 地皮王烁现在倒不是如何紧缺了，因为收购了林俊峰公司的缘故，现在地皮反而很宽裕，但条件已经提了，看还是要看看的。 王烁接过文件，仔细翻阅。 文件上记载的并不详细，只是大概记载了地皮的位置、面积、使用情况。 第一块、第二块、第三块…… 王烁浏览的很快，几乎没怎么停留。 这些地皮几乎都是位于沿海城市的商业地皮，面积也都不大，最大的也就在一百亩左右，还不如次空间新材料公司的场地面积。 对现在的王烁来说，并没有十分具有吸引力。 第四块。 原本只是准备象征性扫一眼的王烁被介绍里几个字吸引了目光。 导弹部队的军事基地，已废弃。 再看看条件…… 王烁微微吸了口气，将文件放在桌面上。 “选好了？” “选好了。”王烁指了指最后一页：“我要这个。” 郑颐低头看去，皱了皱眉头：“你确定你要选这个？我可要提醒你，军事基地，尤其是导弹部队的早期军事基地，一般都在深山老林里，交通不便，经济欠缺，并不是做生意的好地方。” “谢谢你，郑姐。”王烁陈恳的看着郑颐：“但我已经确定好了，就选这个。” “既然你已经选好了，那我也不说什么了。”郑颐微微摇头，收起文件：“我会如实上报，等手续批复完成后，我会通知你一起去看看场地。”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是在微微叹息。 王烁虽然很聪明，但到底是年轻了一些，经验还有些不足，枉费自己费劲巴拉的替他找了那么多沿海地区的地皮。 那可是自己承诺了一堆条件换回来的。 第161章 英雄!英雄! 如果早知道王烁一眼就能看上这个不值钱的废弃基地，她也不用花那么多心思托关系找人了。 现在看来，当初如果听老爹的，随便找几块地皮放进去就好了。 或者也可以直接不放，就给一个选项。 看着面前眼睛闪闪发亮的王烁，郑颐稳定了一下心神，正要开口，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 郑颐低头看了一眼。 “你先坐一会，我接个电话。” 说完没等王烁应声，直接推门而出。 几分钟后，郑颐重新走进房间。 重新回到座位上的郑颐，用奇特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王烁，接着把手伸进了文件袋，重新掏出了一样东西。 这是一本黑皮证书。 “这个东西……”郑颐微微顿了一下，仔细观看了一下王烁的反应，见他只是好奇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证书，继续道：“原本没打算现在给你，但情况有变。” “这是什么东西？” 王烁有些惊讶，自己似乎没有要过这个东西啊，唯一的十本持枪证已经被自己装在兜里了。 郑颐将手中的证书递给王烁。 “这是……”王烁露出一丝惊讶：“特勤证？” “华夏特勤小队正式成员都有的东西。”郑颐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本一模一样的证书，在王烁眼前晃了晃。 “全名华夏特殊秘密勤务证，简称特勤证。” “你现在被登记为狼鹰特别行动小组的一员，活动范围为华夏国内。” “它有什么用？” 王烁有些不解。 “有什么用？” 郑颐笑了笑，要是被自己小弟知道他的同学已经拿到了特勤证，估计会直接从床上跳起来把王烁掐死。 这可是郑军一直为之努力的东西。 “好处很多。遇到紧急情况时，持特勤证可以直接面见地方最高行政长官，见官大一级，可以越级调动地方警务部队，调动武器弹药，在没有更高级别特勤队员的情况下，可以指挥武装行动。” 王烁微微长大了嘴。 “最重要的是……”郑颐一字一顿：“如果在突发事件内造成人员伤亡，不必配合当地警务部队的调查，直接上报军委，由军委委任调查人员调查。” 这一刻，王烁脑袋嗡嗡作响，浮现出三个大字： 杀人证！ 这是国家认可的，合法的杀人证书！ 当然，给你证书你也不能乱杀人，但如果对方是恐怖分子或者有重案在身，那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现在王烁遇到宁浩之类，完全可以当场击毙。 按照一般流程，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死了，另一方总是要进局子配合调查的，虽然到最后不一定有罪，但这在某些时候无疑会耽误很多事情。 现在好了，地方警务部队没有权利拘捕持有特勤证的特勤人员，就算要拘捕，那也要等军委审定之后，由专门的机构执行。 他也就有了更多的活动空间。 更别说，王烁还对地方警务部队拥有指挥权，只要在紧急事件的范围内，身边又没有其他特勤队员，这种指挥权就是无法撼动的。 这就太…… 王烁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这是个宝贝啊，感觉比自己累死累活的升级天眼系统靠谱多了。 王烁捧着特勤证，爱不释手。 “证给你了，但别乱用。”郑颐瞪了王烁一眼，警告道：“这不是免死金牌，如果调查发现你的行为有重大过错，或者对方只是普通公民，你一样要上军事法庭。” “知道了知道了。” 王烁连忙点头，废话，如果能乱杀人那还不乱了套。 更何况，自己连只鸡都没杀过，杀人？ 还是算了吧。 但话说回来，有些东西我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特勤证就是这样的东西。 “你最好知道了。”郑颐淡淡道：“如果被我知道你乱用证书，我就亲自上门让你再也用不了。” 这来自姐姐的关爱。 王烁总算知道了郑军为啥提起郑颐是那种表情了，这位大姐有暴力倾向啊。 幸好郑颐只是警告了一句，没有再给他来一个过肩摔。 虽然王烁很怀念那种软软的感觉…… “最后一件事情。” 郑颐重新坐好，再次从文件袋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王烁。 这次又是什么？ 王烁好奇的接过，翻开，却发现这是一个人的简历。 “郑姐，这是？” “你的安全顾问人选。” 郑颐淡淡道。 安全顾问人选？王烁多了几分认真，仔细看着资料。 “段成武，今年36岁，四川省人，原华夏狼鹰特战大队队长，华夏特战大队总教官，华夏国防大学特聘总教官。” “擅长化妆潜伏、暗杀、跟踪、格斗、爆破、潜水等各类技巧，熟练使用国内国外各类枪械和武器装备，掌握了大部分汽车、船只、飞机、潜航器，甚至航天器的使用，熟悉爆炸物的合成、制作、使用。” “他是华夏唯一活着的华夏守护勋章获得者，执行任务次数上千次，无一失误。” 王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简直就是个战神啊。 虽然没有看到具体的任务简报——那些也不是他能看的，但只听郑颐介绍，就已经很牛逼了好吧？ 这么牛逼的人，跑来给自己做安全顾问？ 王烁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郑颐，郑姐你确定你不是在逗我？这种宝贝疙瘩似的兵王，你确定你们愿意给我？ 郑颐看着王烁的目光，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继续往下看。” “2016年，段成武在境外执行任务时，遇到伏击，突出重围后，为了救回被作为人质的队友，毅然返回包围圈，激战结束后，段成武被救回。” 王烁眼睛瞪大看着下一行字。 “损失左臂、双腿被敌人残忍截肢、听力受损。” “现在华夏军人疗养院疗养。” 王烁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沉默了。 “看完了？” “他是英雄。”王烁低沉道。 “他是英雄。”郑颐肯定道：“段成武已经两年没有出过疗养院了，我和……我们希望，你能接纳他，让他正常的回归社会生活，而且以他的知识和能力，帮助你建立一个安保公司绰绰有余。” “这不是条件，这是军方的请求，你有拒绝的权利。” 说完话，郑颐就静静等待着王烁表态，心中却是十分担心，她知道，以段成武的状况，几乎没有工作可以做，也几乎没人能接纳。 英雄英雄，英雄两个字，沉重如山。 下一刻，郑颐就不担心了。 因为她看到，眼前的年轻人抬起头，冲她咧嘴一笑，眼中似乎亮着光。 只听他说道：“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作为华夏人，我义不容辞。” 第162章 谈判 多年以后，每当回想起这一幕，郑颐都会被王烁此刻的笑容所感染。 仿佛即便遇到了再大的困难，受了再大的委屈，在王烁这里也能轻松解决。 这是让人心安的笑容。 也正是这个笑容，让郑颐暗自做出了决定。 “你能这样做，我真的很高兴。”郑颐盯着王烁，明亮的眼眸微微跳动：“我没有看错你。” “郑姐。” 王烁打趣道：“你不会爱上了我吧？” 郑颐淡淡点头：“如果你再大上十岁，我会考虑。” 呃……这就尴尬了。 果然，姐姐是不能调戏的。 不过王烁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郑颐说完这句话就主动拉开了话题。 “你向军方提出的条件已经全部履行完了，现在该到你了。”郑颐问道：“我们想知道，正式量产的电磁步枪是否能达到今天测试的水准。” 谈到正事了，王烁也严肃了一些，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意识沉浸到类人族的状态下，整个人顿时气质一变。 如果说刚刚的王烁还是一个涉世未深，初生牛犊的大学生，现在的王烁则全身散发着深沉的气息，让郑颐宛若来到了深海。 这种气质郑颐之前在王烁身上见过，但远远没有今天来的感受强烈。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王烁会有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今天测试的电磁步枪技术已经完全成熟了，性能可以保证，供应链也不是问题。”王烁沉吟道：“现在的问题是，军方想订购多少？” “这要看你的价格了。”郑颐已经完全进入了到了谈判的角色，淡淡道：“你要知道，军方用于采购的资金是有限的，如果要价过高，我们可能会减少采购量，只配备部分特殊军种。” “价格的话……”王烁微微思索了一番，不知怎的，脑海中竟然又浮现出了陈忠轩的样貌，他赶紧摇了摇头，将陈忠轩甩出去。 呸，这个老狐狸，奸商。 “如果军方能够采购十万支以上，那么kd—001电磁步枪按照每支元华夏币，k—001电磁狙击枪按照每支元华夏币，手持式电磁枪为每支1000元，如何？” “价格还是太高了。”郑颐微微皱眉：“kd—001电磁步枪在每支5000元，k—001电磁狙击枪每支7500元；电磁手枪每支400元。” “哪有见面就对半砍价的，郑姐。”王烁有些无奈：“你不能因为咱俩熟就这样乱砍价啊。” “你可以砍回来。”郑颐平淡如水。 “好吧。” 王烁仔细计算了一下，说道：“郑姐，我给你个最低价。每支kd—001电磁步枪7000元，每支k—001电磁狙击枪元，每支电磁手枪500元。” 看到郑颐还想说什么，王烁连忙道：“最低价，不能再低了，再低我就要赔掉底裤了。” “成交。”郑颐点了点头：“但我们还有个条件。” “说吧。” 王烁觉得自己有些心累。 “技术转让。” 郑颐吐出四个字。 技术转让是肯定的，也是王烁早都想到的事情，为什么要搞5.8mm的子弹？不就是为了技术转让之后可以让华夏受让技术的军工厂无缝衔接吗？ 我为国家操碎了心呐。 王烁暗自叹息，随即道：“可以，但我也有个条件。” 迎着郑颐的目光，王烁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希望在前三年，华夏军方每年从我这里订购总数不少于二十万支的枪械，其中kd—001电磁步枪数量不少于支，k—001电磁狙击枪数量不少于支，电磁手枪数量不少于支。” “同时，军方要协助我建立一个新的军工厂，辅助办理生产资质，以便生产上述武器和有关装备。” 听到有关装备几个字，郑颐的目光微动，随即点了点头。 “可以。” 主要条件谈完，郑颐和王烁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两人都不擅长谈判，要不是这件事情暂时的保密等级十分之高，不能假他人之手，王烁早都派柳叶眉来了，比起自己，柳叶眉更专业一些。 而郑颐，也是同样的想法。 别看郑颐面色沉稳，胸有成竹，她也怕自己搞砸了。报价太低，怕王烁翻脸不干；报价太高，大批量的情况下又会超出军备采购预算，这是个技术活。 幸好，遇到的是王烁。 “首批订单的具体数量，我要报请上面审批决定。”郑颐说道：“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快筹备进行生产，最好在年底之前可以进行首批交付。” “这么急？”王烁微微有些惊讶。 武器装备的确定和换代，不是需要一个漫长的流程吗？ 就算老百姓买东西，也不会今天订，明天就要求交付吧？ “有没有问题？”郑颐很认真。 “没啥大问题。”王烁砸砸嘴：“只不过这样的话，我要求先支付百分之三十的货款，算是定金。” “而且，需要军方给我提供建厂的场地，最好是现成的军工厂，改一改就能用的那种。” 郑颐点点头：“这个我来解决。” “那就剩最后一个问题了。”王烁拍拍手，看着郑颐，面庞十分认真。 “咱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 一个小时后，王烁施施然从射击场馆里走出，背上仍然背着他的高尔夫球杆背包。 此时距离他进入，已经足足过去了四个小时的时间。 四个小时之前，他两手空空，背着三把原型枪；四个小时之后，他仍然两手空空，甚至连身后的高尔夫球杆背包都显得有些瘪了。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谁也不知道，他的裤兜里多了一张备忘录。 这张备忘录……价值数十亿。 而此时此刻…… 北都，同样的别墅大厅里。 一名年轻男子正对着面前的电视侃侃而谈。 “综合上面所说的因素，我认为，陈忠轩必然还有后招没有释放出来，如果我们现在提出汇总谈判，很有可能让陈忠轩狗急跳墙，达不到最好的效果。” “你有什么建议？” 屏幕中，一名老者淡淡询问。 “我认为明天不是最佳的谈判时间，陈氏集团的股票价值并没有跌破陈忠轩的心理底线，也没有达到咱们的最低标准，现在就出手，得不偿失。” “我建议，谈判延后半个月。” “可是对赌协议已经到期。”老者淡淡道：“你凭什么认为陈忠轩会答应你。” “他会答应的。”年轻男子咧嘴一笑：“他的后招一定是两败俱伤甚至有死无生的手段，轻易不会动用。再说了，就算他不答应，咱们没什么损失，无非就是达不到最好的效果而已。” “我做事，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我想要的不是一个半残的陈氏集团，我要……” 年轻男子眼中冷光闪烁。 “全部。” 第163章 涌动的暗流 要全部！ 真是好大的口气。 在场谁都不敢说的话，就被这个年轻人如此轻易的说了出来。 奇怪的是，几位中年人和那位老者都没有表示反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既然如此，我尊重智殊的判断。” 老者淡淡道。 “我也同意。”另一名中年人说道。 然后一名名中年人都陆续表态。 “我同意。” “同意。” “附议。” …… “那就这样吧。”老者做了最后表态：“通知陈氏集团，最终汇总谈判延后至12月20日。” 随即将目光看向屏幕外的年轻人，声音低沉。 “陈氏集团的股价还不够低，我需要让它更低一些。” “另外，陈氏集团的前股东们这几天有些蠢蠢欲动，不要让他们坏了好事，一个被打烂的陈氏集团，不符合组织的利益。” “明白了。” 年轻男子点点头。 视频挂断。 年轻男子待在原位，默默思索着。 门被推开了，一名秘书打扮的女子走进门，来到男子身旁。 “智殊少爷。” “什么事？” 女子递上一个文件夹。 “您让我们调查的关于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有关资料，我已经做了汇总收集，请过目。” “哦？”男子微微抬头，随手接过，翻开资料，仔细阅读。 几分钟后，男子抬起头，看向女子，眉头微皱：“就只有这些资料？” “只有这些。” 女秘书点了点头，解释道：“这个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结构十分简单，没有任何奇特之处，如果非要说有奇特的地方，那就是他们不知道为何和陈氏集团签订了一系列合同，而且合同内容非常奇怪。” 女秘书指了指文件。 “我们已经拿到了合同的复印件，我看过了，几乎是一边倒的帮扶性合同，甲乙双方权利义务完全不对等。” “这确实很奇怪。”男子微微点头，问道：“那么关于这个王烁，又有多少了解？” “了解不多。” 女秘书摇了摇头：“王烁几乎是和前沿公司一起出现的，其家庭背景和过往经历没有任何奇特之处。” 没有任何奇怪之处，却猛然间拿出了一个系统，让自己的全盘计划都付之东流，这本身就很奇怪。 华夏境内，还有什么组织能拿出这么个东西？ 这个王烁，只是一个代理人？ 还是说……华夏官方出手了？ 一瞬间，男子脑海中浮现出数十种可能性，但全部被他一一否决。 “还有什么消息？” 男子回过神，继续问道。 “最新消息，几天前，前沿科技公司宣布要在12月15号发布第一款产品，具体产品的类型和作用均为未知。” “发布产品？” 男子笑了笑：“该不会是要正式发布那个什么‘初号系统’了吧？倒是有趣，挑了这么一个时间。” 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到一个刚成立不久的公司能发布什么东西。 如果是陈氏集团在后面操控的话，那么12月15日发布的东西就应该极具轰动性，否则非但起不到转移视线的作用，反而还会进一步加速陈氏集团的股市恐慌，到时候自己都不用出手，陈氏集团自己就倒了。 作为一个极具轰动性的东西，“初号系统”的大小形状都很合适。 这就有点让人头疼了。 男子靠在沙发背上，让自己舒服一些。 “其他消息呢？” “还有东海市的消息。”女秘书翻了翻手里的平板，说道：“咱们在东海市的收购目标之一，被判定为完全失败。” “哦？”男子并不惊讶，淡淡问道：“是哪方面的？叫什么名字？因为什么被列为了目标？” “新材料领域。”女秘书看了一眼，汇报道：“名字叫次空间科技有限公司，在前半年成功合成了入门级的高分子量聚乙烯，并且试制了聚乙烯纤维。” “有趣。”男子露出一丝笑意：“上面的大人物们现在连这种东西都能看得上眼了吗？果然是被华夏逼得有些手忙脚乱了。” 女秘书沉默，这种话题她不能也不敢参与。 “这种小事就不用给我汇报了，一间小公司而已，影响不了大局。” “好的。” “文件放桌子上吧，我自己看，你先出去。” 女秘书依言放下，转身离开。 直到门重新关上，男子才慢慢睁开了眼睛，露出一丝精光。 “陈氏集团，前沿科技有限公司；陈忠轩，王烁……” “呵……” “有趣。” …… 陈氏集团，北都总部。 陈忠轩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地面上的车流，听着助理的汇报。 等汇报结束，他才微微吐出一口气。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有事我会叫你。” 助理轻轻退出。 屋子里就只剩下陈忠轩一人。 手机铃声响起，陈忠轩低头看了一眼，直接点了接通。 “陈叔叔。” 电话里传来王烁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心情很好。 “王烁。”陈忠轩的语气不怎么好。 这也正常，眼看着自家宝贝女儿和别的男人越走越近，骗骗自己还无可奈何，甚至指望这个男人救命，心情能好才叫奇怪。 “你什么时候对外宣布授权信息？” “陈叔叔，您别急嘛。” “还不急？”陈忠轩怒了：“你小子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你知不知道陈氏集团这两天市值下降了多少？” “四百亿！足足四百亿！” “这么多？”王烁暗自咂舌，他还真没了解过陈氏集团的现状，毕竟这两天实在太忙了，根本顾不过来。 对于陈氏集团，他只是让柳叶眉发布了一个消息就没在关注了。 现在听见陈忠轩的悲愤控诉，只觉得好惨…… “那陈叔叔，你们现在还剩多少市值？” “你还有脸问我还剩多少？”陈忠轩更生气了：“只剩下九百亿了！” 王烁：“……” 好吧，当我没说。 这惨个屁啊！ 刚刚赚到手的十几二十亿瞬间不香了好不好！ 控诉完毕，陈忠轩这才沉沉的问道：“说吧，打电话什么事？” “呃，也没什么事。” 沉浸在九百亿里不可自拔的王烁回了回神，说道：“我刚刚给陈叔叔你发了一个加密邮件，您可以看一下。” “邮件？”陈忠轩一愣：“什么邮件。” “您看看就知道了，我先挂了。”王烁也失去了谈话的兴趣，他要为自己的九百个亿奋斗去了。 电话挂断，陈忠轩来到桌前，打开邮箱，看到了最新的邮件信息。 附件并不大，几秒的功夫就下完了，陈忠轩输入王烁提供的密码，打开。 这是一段录音。 陈忠轩带上耳机，点击播放。 几分钟后，陈忠轩摘下耳机，面色已经阴沉如水。 第164章 机械爬虫机器人 陈忠轩非常愤怒，但愤怒没有淹没理智。 王烁提供的这段录音，只是进一步证明了他的猜测，同时也给了他掌握主动的机会，仅此而已。 对于集团目前面临的困境帮助并不大。 在这种情况下，愤怒就显得有些多余。 况且，陈玉琼这人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心性薄凉，自私自利，对自己的利益看的比谁都重，要是逼得太狠，谁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而且，单凭陈玉琼，似乎无法做到有些事情。 如果他们俩真的已经达成了利益同盟的话…… 陈忠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微沉。 按下手边的通讯器。 “陈秘书，你来一下。” 不大的功夫，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子走进了办公室。 “陈总，您叫我。” “嗯。”陈忠轩声音沉稳：“两件事。” “第一，去给枫叶资产回函，答应他们关于延后谈判的事情。” “第二，去发布一个声明。” 陈忠轩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然后继续道：“内容是关于陈氏集团内部人员调查的情况，就说已经有了初步结果，并且将会在12月15日前沿科技有限公司产品发布会上做具体情况的详情通告。” “好的。” 陈秘书用笔记下。 “陈总，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去办了。” 陈忠轩微微点头。 等到陈秘书离开，陈忠轩看着王烁刚刚发来的信息，呵呵一笑。 那条信息上写着： “陈叔叔，找u盘的报酬别忘了支付一下。” “臭小子，这次就当给你帮忙了。费这么大力气给你引流，希望你发布的东西不会让人失望才好。” 陈忠轩默默想着。 不，应该是越震撼越好。 …… 另一边，愉快的给陈忠轩发完消息，王烁抬头看去，却发现车子已经进了软件园，停在了公司门口。 “王总，咱们到了。” 面前的司机回过头来笑道，正是程业。 “谢谢啊。” 王烁道了句谢，拉开车门走下车。 随着王烁下车，身后的车里又下来两人，却是郑颐派来保护他的警察，这次也是这两名警察陪同王烁一起进入的射击场。 在宁浩没有找到之前，陈欣严格要求程氏兄弟贴身跟随王烁。 而四名警察分成两拨，在郑颐的命令下也是寸步不离。 所以……咱们的王烁少爷现在走起路来就是这样一种画风…… 前有程业霸气开路，后又程禾贴身保护，隔上个三四步又跟随着两名便衣警察，警戒的眼神随时扫向四方。 整个一活脱脱的纨绔子弟出游的架势。 也难怪林俊峰第一面将王烁认成了富二代。 看着齐刷刷已经摆好阵型的四人，王烁有些无语的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话已经说了好多遍，但四人各有各的理由，完全不受指挥，王烁只能听之任之了。 幸好，自己的安全顾问很快就到位了。 自己的安保公司，也很快就会组建。 自己……很快就能用到自己的保安了，拿自己工资，听自己话的保安。 走进公司大门，一楼处空无一人。 许可欣这几天已经渐渐适应了会计的工作，此刻估计正在二楼的财务室弄她那一大堆账本呢，没时间待在前台。 看来得再找个时间去找个前台了。 柳叶眉也不在，这很正常，不值得王烁关注。 事实上，柳叶眉这会是不是在汉中市都不一定，毕竟王烁交给她的有些事情并不是打个电话就能办好的。 直接上三楼。 韩小鑫仍然不见人影，要不是零每天都会汇报韩小鑫的基本状况，王烁都以为韩小鑫已经挂掉了。 既然活着，就暂时不去管他。 “欢迎回来先生，在您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您需要我帮您呈现吗？” 哟，不错嘛。 这问候词有创意。 不过…… “不用了。” 王烁淡淡道。 开玩笑，现在要争分夺秒的挣钱，哪有时间去听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再说了，你一个人工智障懂得什么叫有意思？别都是冷笑话才好。 “对了。”王烁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许可欣这两天怎么样？” “许可欣已进入工作状态，先生，工作进度良好。” “那就好。”王烁点点头：“交流测试进行的如何了？” “仍在进行中，先生。”零迅速而温和的回应：“交流测试的详细内容已经生成了文本，需要查看吗？先生？” “不用了。” 王烁暂时没兴趣查看这些东西，只是淡淡嘱咐道：“测试升级。逐渐加深拟人化环境，尽量迎合被测试人员的性格和情感变化，如果被测试人员提出你是ai或者类似怀疑，测试失败，准许你表明身份并致歉。” “命令已确认，先生。” “很好。”王烁坐在电脑前，命令道：“帮我调取4号计划文档，同时调取3号、5号、6号、11号、17号cad设计草稿。” 话音未落，王烁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就已经打开了新的窗口。 在最上面的，正是四号计划文档。 王烁仔细的看了看。 “企划案四号文档。” “设计环境为人工劳动力不足时使用。采用六足式机械爬虫代替人工工作，具体分为综合、运输、后勤、3d打印、焊接等五类。” “综合性六足式机械爬虫机器人：综合性较强，专业性较差的专业工程机器人，六足设计保证灵活性，不受地形限制；多种接口和工具可以让它胜任任何工作，但同时也决定了他无法精通任何一种。” “运输型八足机械爬虫机器人：专用与运输的机械爬虫，可以多台串组，共同调度；采用新型金属及最新设计的八条机械腿可以支撑任何重量。” “后勤型四足机械爬虫机器人：专为损坏的其他机械机器人所设计研发，丰富的维修工具可以适应任何情况，它们甚至可以用其他部件现场组装一台新的机械爬虫。是主要的机械爬虫生产工具。” “3d打印型机械爬虫机器人……” 看着这些文案，王烁微微有些尴尬，这跟广告词一样的文案到底是谁写的？ 哦……是零这个人工智障自己生成的，那……倒是可以理解。 以后卖这东西的时候倒是可以直接拿出来用了。 这种机械爬虫，是王烁基于类人族的底层自动化机械工具简化改进而来的，技术成熟，性能稳定，主要是……结构简单。 这种东西，结构越简单越容易保养维修省成本。 唯一的问题就是智能化程度不会太高，因为它们本来就很小的身躯没办法塞进一个十分聪明的大脑。 但有零在，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第165章 来自未来的轻武器 虽然王烁一直骂零是个人工智障，但不得不说，零的存在，确实让王烁省了不少事情。 就比如现在。 没有零的话，他就得给每个爬虫机械人安装一个足够先进的大脑，预置庞大的数据库和资料库，让它们可以自己感知和判断。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么？ 一个网络模块就能搞定的事情，搞这么复杂？ 而且，那么复杂的控制程序，需要极其硬核的硬件，技术方面不是问题，但……它贵啊！ 一个合格的男人，要学会勤俭持家，即便现在已经有了上亿的身家。 王烁撇撇嘴，看向其他几个cad设计图。 这里面记载的，是爬虫机器人具体实现的技术路线。 其中最重要的，是基于常温超导体制作的磁动力脉冲轴，这是机械爬虫几条机械腿关节的重要部件。 比起采用常规的机械轴，磁动力脉冲轴进一步优化了结构，避免了摩擦带来的能量消耗，而且更加灵活，可以通过对电流和电压的调节达到不同的承重和运行效果。 说白了，它就好比是一个步进电机，但它比步进电机更加灵敏，反应速度更快，控制更精准。 这种玩意原理很简单，但对材料要求很高，只有超导体特殊的磁斥力属性才能完美的满足要求。 而超导体，现在只有王烁拥有，并且暂时不准备对外提供。 这并不是怕被别人仿制。 事实上，常温超导体复杂的材料配比和工艺决定了其基本上不可能被仿制，更别说在合成过程中加入的某些催化剂产生的化学反应改变了某些金属元素的原始面貌。 连原始材料的成分和比例都无法检测清楚，如何仿制？ 王烁不对外提供的理由很简单——常温超导体产能暂时不足。 在王烁的规划里，常温超导体还有很多作用，比如制造超导计算机、超导芯片、新型电机、超级发电机等等。 更重要的是，在即将交付的新一批电磁步枪中，缠绕枪管用来组成电磁动力单元的导线，就是常温超导体。 这意味着巨大的消耗量。 什么？你说将技术授权，让别人生产？ 倒不是不可以，但凭什么？ 你不知道王烁少爷最近很缺钱吗？ 在常温超导体面前，十几个亿连毛毛雨都算不上，这是巨大的利润空间！ 什么时候打这张牌，要看王烁的心情。 细细看完资料，将所有的情况回想了一遍之后，王烁这才开口道：“零，开始加载图纸数据到模拟端，准备分析可行性。” “正在准备中，先生。预计时间两分钟。” 王烁微微点头，这就是超级计算机的厉害之处。 两分钟后。 “已完成，先生。” “根据分析，您的设计满足使用需求，暂时无法优化。” 王烁了然的点了点头，和零不同，爬虫机械人是王烁自类人族取经而来，其结构设计被抠门省钱的王烁进行了丧心病狂的精简，连一些基础设备都不要了，确实没有什么需要优化的。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生产！先生产……”王烁看着屏幕上缓缓旋转的3d立体结构图，一锤定音。 “后勤型机械爬虫和综合型机械爬虫！” …… 命令一下，具体如何生产，王烁就不管了。 零会自动统计需要的材料类型，制作需求表，找到柳叶眉进行采购下单，柳叶眉将材料采购到位后，再由几支机械臂辅助进行生产。 而前期的加工主力，就是那几台可怜c加工中心。 自从来了王烁的黑心厂房，几乎就是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全负荷运转，王烁很担心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这些机器就会罢工。 这可是一千多万呐。 万幸的是，零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自主磨刀头，磨的那叫一个专业，也算降低了部分使用成本。 只是……一个机械臂跑来跑去的c加工中心给另一c加工中心磨刀头，怎么看怎么有些瘆得慌。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事，王烁并不担心。 现在的他，要去好好的休息一下了，这两天为了赶出可以使用的电磁步枪，他又生生的熬了两个通宵。 幸好，结果是让人满意的。 现在，就只等郑颐的消息了，只要数量能确定下来，王烁很快就会收到来自军方的巨额款项，到时候，资金就再也不是问题。 …… 北都，守备处。 为了更快的将王烁设计生产的电磁步枪送到北都，郑颐破例调用了军方的运输机。 从命令发出到飞机降落，仅仅只用了两个小时。 此刻，王烁的新式电磁步枪就摆在郑将军面前。 在郑将军身边，是一身中山装的秦太峰，还有其他几名轻武器领域的专家。 但无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桌面上的电磁步枪漂亮科幻的外形吸引了。 “这是……王烁造出来的电磁步枪？” 一向在公共场合都很注意军人形象，面色严肃的郑将军此刻脸色泛起浓浓的不可置信之色，看着立正在面前的郑颐。 “三支都是？” “是的。”郑颐沉稳的点点头，看到一项深沉的老爹如此模样，她就觉得十分舒服，浑然忘了，她当初在看见这些电磁步枪的时候，反应还不如她老爹。 起码她老爹没有张大嘴巴，目瞪口呆。 “我来给您介绍一下。” 郑颐指了指桌面上的电磁步枪：“这三把分别是k-001型狙击步枪、kd-001型电磁步枪、kdd-001型电磁手枪。” 郑将军被这奇特的编号吸引了。 “这些编号听起来就很有气势，是有什么特别含义？” 其他人也都一脸期待的看着郑颐。 “这个……”郑颐微微无语，她也问过王烁这个问题，王烁也做了回答，但这回答…… “也算有些含义。” 郑颐最终决定还是说出来。 “k代表杀人，k-001就是杀人武器一号。” “d代表短小，kd-001就是短一点的杀人武器一号。” “kdd-001就是……” “更短一点的杀人武器一号。” 呃……全体寂静。 好吧，完全是自己等人想多了，这王烁起名字怎么简单粗暴怎么来。 郑将军半天憋出了一句：“很好。” 就不再对编号进行评价。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决定亲自试射一下这把新型武器。 拿起一把k-001电磁步枪，在郑颐的指导下，很快就学会了如何使用。 看着枪身两侧的指示灯逐渐亮起然后熄灭，郑将军等人顿时眼睛更亮了。 调整到连发模式，对准五十米外的靶标，直接扣动了扳机。 “噗噗噗。” 十几发子弹迅速向着靶标扑去，瞬间爆起一团团火花。 而郑将军，已经没空去看靶标如何。 他呆呆的看着手里的电磁步枪，目光渐渐由发亮变得狂热。 这外观、这材料质感、这射击感受、这威力…… 郑颐的报告完全没有夸大。 这把枪…… 是华夏轻武器的最巅峰！ 守备处之前研制的电磁步枪，包括美利坚国的电磁武器，在这把枪面前就是个屁！ 不，说屁都太抬举它了，根本就没有比较的资格！ 这把枪……才是轻武器的未来！ 或者，它本就来自未来！ 第166章 测试和命令 “立即进行全面测试，整理使用说明。” 将枪交给专业测试人员，郑将军吩咐了一句，带着郑颐离开了靶场，他还有更重要的情况向郑颐了解。 直到郑将军离开，秦太峰等人这才有机会上前触摸这几支电磁步枪。 入手的触感，和他们接触过的任何材料都不同。 外形的设计，是如此的优美，同时还兼顾了实用性。 “真是不敢相信这是出自一个大学生之手。” 一名轻武器专家感叹道。 作为一名成果颇丰的轻武器研究人员，他第一次在轻武器领域产生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这枪管的材料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质，竟然能将枪的重量控制的这么好。” 另一名轻武器材料方面的专家感叹道：“这把枪战斗重量恐怕在2.3公斤左右，这样的重量，加上弹丸的减重，完全可以让士兵多携带二百甚至四百发弹药。” “你们别忘了这是一把电磁步枪。”秦太峰开口了，眉头微皱，十分严肃：“这把枪的枪管材料很可能是一种新型无磁合金，老张，你知道的材料里，有没有这种既能当做枪管使用，又具有无磁属性的合金？” 被称作老张的专家微微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 “枪管对金属材料的硬度、韧性、加工性能、抗变形性能都有很高的要求，只能用高性能钢来制作，但如果含铁，就肯定会有磁性。” “电磁步枪对枪管的性能要求可能会因为不要求承受巨大膛压而降低，但也不会降多少，我想不出有什么材料能满足要求。” 众位专家再一次露出惊叹的表情。 一种全新的合金！ 这把枪已经给他们很多震撼和惊讶了，比如全新的电磁理论、全新的设计理念，现在又多了一种新的合金。 而别忘了：这把枪，是一把集成度如此之高的电磁步枪！ 这就意味着这把枪里面的储能系统技术含量也非常之高！ 单单是这种能支撑高达300发子弹发射的电池，就不是其他高能电池能比的。 心，渐渐变得火热。 “诸位，咱们开始测试吧。” 秦太峰环视一圈道：“郑将军还等着详细的测试报告呢，这把枪能不能正式服役，就看咱们的了。” “呵呵。”刚刚说话的张姓教授笑道：“是该抓紧时间了，我从业三十余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出厂什么都不标，要让咱们自己测试的‘三无产品’。” 众位专家哈哈大笑，手上却不含糊，指挥着几名测试人员开始准备。 枪械的测试说简单也很简单，关键的数据只有那么几个点。 但说复杂也会很复杂。 一把军队认为的好的枪械，不但要关键数据好看，还对一些看起来不关键，但实际上直接决定枪械品质的特性提出很高的要求。 比如人体工程学设计、功能设计、耐用设计等关键设计，还有重量、耐久、易保养性、极端环境表现、极限工况表现等基本属性。 全面测试，就是确定枪械上面的性能可以满足军方使用需求。 这对于军队来说是十分关键的。 在军队实际使用过程中，实用性大于一切，甚至还要排在性能之前。 很多性能优良的产品，就是因为过不了实用性这一关而被扼杀在量产的道路上。 毕竟，在战场上，相比起性能优良的枪，战士们更喜欢随时能打得响，击杀敌人的枪。 当然，如果皮实耐用的同时又具有十分优良的性能，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一般情况下，这二者是无法共存的。 今天，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 另一边。 郑将军已经恢复了沉稳的面色，正静静的听着郑颐的汇报。 “你是说……王烁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直到汇报结束，郑将军这才问道。 “是的。” 郑颐点点头。 这点她也有些佩服，不是谁都能有恻隐之心的。 “是个好孩子。” 郑将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我们愧对这些为华夏默默付出的英雄们啊，甚至连一个荣誉都给不了他们。” 郑颐默默无言。 思绪飘飞了一会，郑将军回过神来，看着郑颐道：“关于价格，你做的很好，比我们预想的价格低了不少。” 郑将军再次感叹道：“王烁确实是个好孩子啊。” “老爹。”郑颐皱眉道：“这把枪是完全可以服役的，具体的数据我也已经测试过了，没必要请秦教授他们再次进行全面测试。” “这是军队的规矩。” 郑将军淡淡道：“我不能让一把没有经过测试的枪流入到军队里去，即便我知道它很优秀。” 好吧。 郑颐无奈，这样的话，就没办法谈采购数量了。 只能等测试报告出来了。 这是个比较漫长的过程。 “老爹。”郑颐问道：“段成武那边……” “我已经说好了。”郑将军点头道：“他也该出去散散心了，老是呆在一个地方，没有毛病也得憋出毛病来。” “你告诉王烁。”郑将军威严顿起：“人我给他了，或许还能有些小惊喜给他，但丑话说在前面。” “我不希望段成武在他的公司受到任何歧视和委屈，如果有……” 郑将军的声音厚重至极，压迫感扑面而来。 “我就让歧视段成武的人知道，什么叫军人不可辱！” “他王烁管理无方，也别想着好过！” 说完了话，郑将军气场一收，嘱咐道：“你就这样告诉他，注意要有气势，要豪迈。” 郑颐无语。 刚想说话时，敲门声响起。 郑颐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坐直了身体。 “进来。” 郑将军沉稳道。 进来的是郑将军的贴身警卫员。 “将军。” 警卫员将一个文件袋交给郑将军。 “总参谋部命令。” 郑将军接过，拆开文件，拿出内里的纸质命令，仔细阅读。 片刻后，郑将军直接抬头。 “备车，去军委。” 郑颐微微凝视着老爹离去的背影，心里犯上不祥的预感。 这是……怎么了？ 第167章 段成武 北都。 郊区的某处院子里。 一名男子正坐在椅子上，微微闭目，似乎是在养神。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已经拆开的手枪零件。 片刻后，男子动了。 他伸出右手，抓起桌面上的零件，每个零件都在他的五指之间翻飞，动作之迅速，手指之灵巧，让人眼花缭乱。 当手枪组装完成的那一刻，计时器上的时间猛然停止。 男人看了一眼。 35秒。 这就是男人所用的时间。 这个时间，比他最好的成绩足足慢了三十一秒。 男人叹了口气，将手枪放到大腿上，轻轻磨挲。 “队长。”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随后是更多的声音。 “队长。” “队长。” 男子微笑，用右手拨动了一下轮椅，转过身子。 “你们来了。” “队长。” 几名身穿军装的军人放下自己手里提的东西，凑到男子身边，一名年轻一点的军人笑道：“怎么，队长，听你这语气，似乎不是很欢迎我们来啊。” 随即看到了放在圆桌上的手枪，诧异道：“哟，队长，你这是偷偷练习呢？是不是上次压我一只手还不过瘾，这次准备血虐我？” “小五，你说什么呢？队长血虐你还用得着练？” 一名队友捶了年轻军人一拳，把他推到一边。 “队长，你别听他的。这家伙这次受了表彰，有点飘了。” “老q，我看你是嫉妒我！” “我会嫉妒你？先拿到q字头再说。” “你别嘚瑟！” …… 男子只是微笑的看着，他知道，眼前这一幕只有在这个小院里，只有在他这里才会出现。 只要从这里出去，这些人就会是另一副样子。 众人哄闹了一阵，各自搬来了小凳子，一板一眼的坐在男子身旁。 “队长。”老q沉默了一下说道：“这次看完你，我们可能很长时间就不能来看你了。” 现场顿时一片沉默，就连一直笑嘻嘻的小五，也都乖乖的闭上了嘴，面色变得严肃起来。 男子微微闭了闭眼，似乎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国字脸庞抖动了几下。 “又开始了？” “又开始了。”老q重重点头：“美利坚国已经派出了鹰狮特种小组精锐进入了索马里，并控制了我们几名援建人员，上级已经决定，再次开启新一轮的‘月球暗面’行动。” 美利坚。 男子没有什么表情，但捏紧的右拳似乎在表示着内心的波动。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以现在的身体状况，他连动一下都十分困难。 颓然的叹了口气，男子睁开眼睛。 “你们……都要去？” “都要去。”老q点了点头：“调令已经下发了，狼鹰特战队出战56人，我们……” “都报名了。” 男子将头转向小五。 “你也报了？” “报了，队长。”小五肯定的点点头：“非去不可。” 男子点点头，再次开口。 “这次……谁是老k。” 众人沉默。 小五忍不住将目光看向旁边的老q。 男子瞳孔微缩。 “你应该恭喜我，队长。” 迎着男子的目光，老q笑道：“我终于接了你的班，这次……” 老q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我是老k。” 男子静静的盯着老q的眼睛，随即伸出仅存的右手，拍了拍老q的肩膀。 “把他们给我……带回来。” 老q裂开嘴笑了。 “放心吧，队长。” “我们的命，可是还有你的一半，没有你的允许，谁敢丢？” 目光凶狠的环视了一圈。 “谁敢？” “不敢。” 军人们嘻嘻哈哈。 男子微微苦笑，这些家伙…… “这样也好。”男子点头道：“正好我也准备离开这。” “离开这？” 正在“怒目而视”的老q闻言转头，有些诧异。 “去哪？” “去自食其力。” 自食其力？ 老q顿时怒了。 “队长，怎么回事？老郑他要赶你走？” 其他队员们也都收了笑脸，变得十分深沉，大有队长只要点头，他们就要去找人干架的架势。 “不关郑将军的事。”男子微微摇了摇头：“而是我现在的状态，已经不适合待在这里了，况且……” 男子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我像是等着被人养一辈子的人吗？国家已经养了我两年了，还要养我这个废人多久？” “这不是问题。”小五急声道：“师傅，你的功劳，可是被一号首长确认了的，你不走，谁都不能把你赶出疗养院。” “问题是现在我要走。” 小五的声音戛然而止。 “队长。”老q皱着眉头：“你要去哪？” “一家公司。”男子淡淡道：“一家新成立的科技公司，正在招保安，待遇也很不错，郑将军觉得我很合适。” “当保安？” 老q和小五，还有其他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公司能让队长这个华夏勋章的获得者去当保安？ “他们这是在羞辱你！”老q和小五脸都扭曲了，猛然起身，转头就走。 “我要去找他们问个清楚！” “老q！小五！” 男子轻喝。 看着转过身来的两人满脸的气愤和不解，男子轻轻叹了口气：“你们两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这样的脾气上了战场，如何能做到冷静处置。” “队长，我就是不服。”小五愤愤道：“郑将军凭什么让你去给一个小公司当保安？不论这公司是什么来头，他都不配！” “队长，段成武这名字，就是英雄，是荣耀，是功勋！不容玷污！” 看着老q和小五，还有其他人的表情，男子笑了。 “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我这次去，就是给这个公司当安全顾问，提供一些安全方面的建议，工资每月五万，我为什么不去？” 老q和小五愣住了。 所以……这是为了挣钱？ 这倒是个自食其力的好办法，可是……为什么郑将军点名了队长？ 而且……到底是什么公司，会让郑将军出面说服队长，并且让在这个院子里待了两年的队长同意出去？ 他们可都是很清楚，自从受伤后，队长的眼睛里就再也没有属于军人的光彩了。 虽然他还会和自己等人开玩笑，打趣逗乐，也会在每次自己等人到来时露出笑脸，热情迎接。 但队长的心，早已经死了。 “队长，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自愿的？” 老q的神态十分认真。 段成武点了点头。 “你们放心吧，如果我不愿意，就没人能逼迫我，因为我叫……” “段成武！” 第168章 前沿公司的开始 段成武的名字，确实有这样的威力。 小五等人毫不怀疑。 而队长说这句话的语气，让小五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曾经嬉笑怒骂的队长，那个让各国佣兵闻风丧胆的华夏猎鹰。 而那也是他最痛苦的日子，痛并快乐着。 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自己是个奇才，能在那样的训练中坚持下来，并得到队长的认可，成为了光荣的狼鹰特战队队员。 “既然是队长你的决定，我们就听你的。” 老q按了按小五的肩膀，将他重新压下去坐好，说道：“队长你给我们留个地址，等我们回来了，就去看你过的好不好。” “要是不好……” 老q咧嘴，露出一丝凶残。 “我就去拆了老郑的门！掀了他的桌子！” 段成武点点头，露出一丝笑意。 这些人，终究还是怕郑将军的。 要是换成别人，估计这个版本就会变成：“把他揍得他奶奶都不认识！让他七天下不了床！” “好，我等你们回来。”段成武微微点头，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老q收起表情，沉声道：“召集命令是今天早上五点下发的，具体名单已经确定好了，我们接到的出发时间是……” “明天晚上九时整。” …… “什么？” 王烁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郑颐。 “明天中午之前给你先交付五十把kd-001型电磁步枪和10把k-001型电磁狙击枪？还要三万发子弹？” 郑颐面色严肃的点点头：“能不能做到？” “不是说好年底之前交付一批吗？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 王烁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是机密。”郑颐轻轻摇头：“你就告诉我，能不能办到？” 这是出事了？ 王烁面色严肃了一些，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随即猛地点点头：“能办到，明天中午十一点，你们派车来拿东西。” “真的？” 郑颐面露疑迟。 王烁答应的这么爽快，让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东西很重要，只要答应了，就必须按时交货，如果不能，按照战时条例，你要被军法处置。” 这么狠？ 王烁咬了咬牙，还是点了点头。 越狠，说明情况越紧急。 越狠，就越说明这批电磁步枪的重要性。 能让郑颐如此郑重其事的，绝对不是小事。 以前无能为力也就算了，现在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王烁想试试。 他不想在事后看着新闻后悔莫及。 “那好。” 郑颐深深的看了王烁一眼：“我明天准时带人来提货。” “等等。” 王烁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郑颐。 “提货的地点我会通知你，不一定是这里。” “知道了。” 郑颐潇洒的挥挥手，上车离开。 待到郑颐的车辆完全驶出王烁的视线之后，王烁这才回到仓库。 这一刻，王烁的面色沉静而严肃，这不是类人族精神同化的效果，而是来自于王烁本身。 这是王烁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代入前沿公司法人，加上经常沉浸类人族精神同化之中产生的变化。 看了看时间。 12月1日，上午9时30分。 郑颐只给自己留了二十五个小时的时间。 二十五个小时，制作六十把电磁步枪，还要加上配套的能量供给系统和相应的弹丸、弹夹，单靠王烁自己，累死都不够。 但王烁既然能答应，就有自己的计划。 “零。” 王烁命令道：“联系柳叶眉、林俊峰，还有……。” “陈叔叔。” …… 北都。 陈氏集团总部。 陈忠轩挂断王烁的视频电话，面色严肃，微微沉吟了片刻，按下身边的通讯器。 “陈秘书，你来一下。” 一分钟后。 陈秘书推门而入。 “陈总，您找我。” “去帮我联系一下咱们公司在东海市的机械制造公司，发函给他们。” 陈忠轩声音低沉。 “从现在开始，陈氏集团下属机械制造子公司全部产能交由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进行安排，公司一应人等，全部执行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决议，不得有违，违反者一律开除处理！” “这条决定一直持续到解除为止。” “陈总……”陈秘书皱了皱眉头：“东海市的机械制造子公司隶属于汉中市众智鹏程科技有限公司管理，这一块一直是邦国先生在负责，要不要知会一声？” “我才是陈氏集团的董事长。” 陈忠轩淡淡撇了陈秘书一眼，淡淡道：“我的决定就是集团的决定，去办吧。” “好的，陈总。” 陈秘书微微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陈忠轩看着桌面上的手机，想到王烁刚刚说话时的神情，不禁微微一笑。 这孩子，现在也有些样子出来了，终归不是之前那种稚气未脱的感觉了。 而且…… 自己竟然听指挥听得心甘情愿？ 呵呵呵…… 年轻真好啊。 …… 东海市。 柳叶眉静静挂断了电话。 在她的面前，是林俊峰等人。 “王总的话，大家都听到了。” 柳叶眉环视一圈，淡淡道：“现在我代表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宣布，遵照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实际控股股东兼总经理王烁先生的决定，次空间材料科技有限公司从现在开始，腾出一半产能，全力生产新材料1号和新材料2号，务必于下午三时之前将材料成品送至东海市承东机械制造厂。” “次空间材料科技有限公司下列工程技术人员：赵城、谭言、林海、陈伟……” 总共六人，都是柳叶眉这段时间挑选出来的可靠技术员。 “以上人员随材料前往承东机械厂，协助机械改装，建立临时生产线，保证生产工作顺利进行。” “林总和我，负责东海市全链条的衔接与配合，具体流程稍后下发到工作群，大家按流程处置。” “从今天开始，全公司人员开启三班倒模式，工资按五倍标准发放，完成任务后我会替各位向王总请功，表彰先进。” “各位，还有什么异议？” 林俊峰等人面面相窥，你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我们还能有什么异议？ 但不说又显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看着众位参会员工都在看着自己，林俊峰咳嗽了两声，然后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遵照执行。” …… 整个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这一刻迅速而精密的运转起来。 宛若刚睡醒的婴儿，贪婪而缓慢的翻了个身，不声不响。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第169章 任务进行中(一) 东海市，承东机械制造厂。 作为陈氏集团下属配套企业之一，承东机械制造厂的规模与振兴这样的大型机械制造厂比起来不算大。 但由于陈忠轩对科技方面的重视，使劲砸钱，让承东机械厂的硬件配备和人员设置也绝对谈不上弱小。 此刻，承东机械厂的厂长已经下发了通知，让所有工人全部停工。 他自己，则来到工厂门口，等待总公司所说的人到来。 来人并没有让他久等，就在他到门口之后不到十分钟，一辆黑色商务面包车就停在了门口。 一行七人鱼贯而下。 为首的，是一名三十来岁的的男子。 “余厂长，久等了。”男子开口道。 “我也刚刚到门口。”余厂长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子，穿着讲究得体，面带一丝威严，这让厂长有些惊讶，难道这就是总公司所说的王总？ “您就是王总？” 男子摇摇头：“我叫林俊峰，是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一名员工，王总派我来对接一下协助加工事宜。” 一名员工？ 什么时候一名员工都能有老总的气质了？ 余厂长对自己的眼力很自信，眼前这人，绝对是身处过高位的，或许其在前沿公司也是核心人物。 想到此，余厂长微微一笑：“林总客气了。不知道这次需要我们协助什么？” 林俊峰微微严肃了一些：“时间紧迫，余厂长，我们边走边说。” …… 几分钟后。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余厂长，我们现在要借用贵厂所有精度达到0.005mm级的精加工设备，尤其是全自动加工中心和高精度钻床。” “这些没有问题。”余厂长眉头微皱道：“只是你们确c加工中心不要我们的技术工人操作？” “是的。”林俊峰点头道：“我带来的人，除了建立临时生产线之外，全部用来操c加工中心，以便提高效率。” 提高效率…… 余厂长眉头皱的更深了。 想要提高效率，还有什么能比使用熟练工程技术人员更有效率的？再说了，你们满打满算就六个人，能操控几台加工中心？ 但自己这次毕竟只是配合，既然对方坚持，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反正搞砸了也不用自己等人背锅，陈总就算是要怪罪，也怪罪不到自己头上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加工2厂。” 余厂长作出了决定：“请各位跟我来。” …… 加工二厂。 一名年轻人仔细的看着眼前c加工中心屏幕，上面不断变换的数据让他很是着迷，而透过玻璃看着刀头不断的上下翻飞，从胚料上削下一丝丝、一缕缕金属屑，更是让他觉得乐在其中。 没人的话，他可以这样看一整天。 只是今天不行了。 突入而来的停工，让他觉得有些措手不及，而眼前这台加工中心中的工件，就是他千求万求，师傅才勉强答应做完的东西。 “小盛，这件东西做完，就不能再启动了。”旁边的一名中年男子说道：“将所有数据都保存好，等上面通知咱们再重新做。” “好的。” 叫小盛的年轻人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勉强。 中年人听出来了，笑了笑。 他这个徒弟，十分让他满意，聪明勤奋不说，关键是对这些东西十分的痴迷，经常看加工中心加工工件，一看就是一整天，有时候饭都不吃。 问他看出了什么，他也不说。 可惜啊，这孩子不能一直跟着自己干，毕竟是个高材生，实习一段时间也就离开了。 不过想想也是，这种孩子，也不可能天天窝在加工中心前搞些小东西。 说起来，这次的停工有些蹊跷啊，他来了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 停工也就算了，连做到一半的工件都是说扔就扔，这可都是钱。一块胚料，便宜的几十几百，贵的成千上万。 这次扔了多少？ 也不知道上头这些领导们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一拍脑门一个主意？ 正思虑间，厂房里传来声音。 中年人冲年轻人喊道：“小盛，集合了。” “师傅，你先去，我过会来，马上做完了，刀位痕迹很快就会发生变化了。” 年轻人头也不回的说道。 中年人无语。 也不再管年轻人，脱下手套，朝着门口集合，路上，他还能听见一些同事谈论的声音。 “这次停工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们打听清楚了吗？” “谁知道？我听主任说，这次是总公司陈氏集团直接下发的内部函。” “不会又裁人吧？我听说之前集团情况不太好，裁掉了好多人。” “那是之前，而且也不是技术口，都是房地产分部的人。” “房地产的人本来就不多，上次还裁掉了一大半……” …… 众人忧心忡忡。 “人已经集合的差不多了。” 余厂长看着面前的员工，说道：“加工二厂是我们厂专门负责机加工的厂房c加工中心和几台钻床基本都放在这里，你们可以随意使用。” “谢谢余厂长了。”林俊峰微笑道：“余厂长的通力配合我会和我们王总汇报清楚的。” 余厂长也是微微一笑，有些话不必明说，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自己能不能在陈总面前露一露脸，就看这位王总了。 可惜，这位王总这次竟然没来，不然的话，以这位王总一句话就可以让陈总停工也要全力配合的情况来看，随意在陈总面前帮自己说两句话，都要比别人千百句话都管用。 “赵城、谭言，开始工作。” 赵城、谭言等人微微点头。 余厂长仔细的看着，他也想知道，不用自己的人如何快速的生产。 只是他很快就疑惑了。 只见赵城等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熟悉机器，而是从身后一直背着的黑色背包里，掏出了一摞u盘一样的东西。 然后将这些东西一个一个的插c加工中心的外接数据串口上。 这一幕，也同时被众多集合起来的工程师看到了。 “他们是谁？” “他们在干什么？” 有人轻声问道。 无人能回答。 即便知道内情的林俊峰和赵城等人也不能。 因为他们接到的任务，就是将这些无线移动wifi插入到这c加工中心上，一共二十五支，全部是花了大价钱弄来的5g通信终端。 剩下的，就不是他们能知道的了。 此刻，他们的心里和在场的众位有同样的疑惑，甚至他们的疑惑还更多点。 十几分钟后。 赵城等人重新回到了起点处。 “林总，已经全部完成了。”谭言汇报道：“设备总共三十五台，咱们使用二十五台，经过检测，校准精度没有问题，可以正常使用。” “林总。” 已经观看了十几分钟的余厂长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 林俊峰呵呵一笑，没有回话。 拿出手机，拨通电话，轻声汇报：“王总，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 “辛苦了。” 余厂长听见一个年轻的声音道：“接下来交给我吧。” 这位王总……听起来年轻似乎不大的样子。 而后面那句话……什么意思? 交给你？ 余厂长的念头微转，正在思索，却听见一阵轻微的嗡嗡声，他抬起头，却发现所有c加工中心屏幕同时亮起，电机发出嗡嗡的低啸声。 他看向最近的一个屏幕，却发现，上面显示出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图标。 那是三个呈三角形排列的圆球，一道似闪电又似轨迹的线条将三个圆球链接起来，充满了星空的感觉。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图标消失，一个进度条显示在屏幕上，一行小字浮现。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出品。”余厂长眯了眯眼睛，一个字一个字读过：“初号系统2.0正在安装……” 初号系统…… 初号系统！！！ 余厂长瞬间瞪大了眼睛。 第170章 任务进行中(二) “林总……”余厂长惊愕的张了张嘴：“这位王总是……王烁？” 林俊峰诧异的扫了余厂长一眼，点了点头：“是的，我们王总的全名就叫王烁。” 王烁…… 余厂长有些懊悔。 这个名字他如何会不知道？前两天跟陈氏二小姐闹得沸沸扬扬的，很有可能就是陈氏集团的新姑爷啊。 失误了失误了，这两年净想着如何投机取巧了，连看新闻也是看点花边的，竟然将王烁是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这么重要的事情忽略掉了。 难怪自己总觉得前沿科技这几个字有点眼熟，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这下明了了。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就是王烁的公司，而王烁，就是那个让他们厂订单排到明年年底，需要加班加点赶工的“初号系统”设计人！ 要吸取教训啊，以后看新闻不能只盯着豪门吃瓜了，还得了解一下主角的身份背景，最好连家里人的姓名和社会关系都搞清楚。 这样不论提到谁的名字，自己都能以不变应万变。 对于自己站队的能力，余厂长还是有点自信的。 事实上，自己这个位置是陈氏集团股东给的，但聪明如他，如何看不出陈氏集团的实际掌舵人是谁？ 所以一当上厂长，他就一脚踢开了陈氏股东，绑上了董事长这条大船。 董事长说一，他绝不说二，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 这是他唯一的优势，也是陈忠轩能放任他一个毫不懂技术的人待在厂长位置上这么长时间的唯一原因。 毕竟，陈氏集团的复杂性决定了陈忠轩必须要有指挥得动的人。 这个人，还得聪明，会办事。 “余厂长，还有事情需要麻烦你。” “不麻烦不麻烦。”搞清楚了情况的余厂长更加热情：“林总您说。” “我们需要几个人来看着这c加工中心，及时取下成品工件和放入新的胚料。”林俊峰也是聪明人，更是在底层混过，微微一想就明白了，笑道：“除了这些，还得麻烦余厂长准备一间单独的车间，我们需要建立一个临时的生产线。” “都没问题。” 余厂长点点头：“就让一组和二组的留下来帮忙，我带您去看看临时生产线的场地。” “十分感谢。”林俊峰微微点头：“谭言，你也留下来帮忙。” 利索的安排完，余厂长带着林俊峰等人离开了厂房。 “各位。” 谭言看着面前的二十几名工程师，说道：“麻烦大家了，活很轻松，将成品的工件取下来，将新的胚料装上去。” “就这么简单？” 有工程师疑惑道：“不需要设置刀位文件什么的？” “不需要。” 谭言微微摇头道：“大家只需要将胚料放进去就好，其他任何按键都不需要大家操作。” “好了，时间紧迫，咱们开始吧。” …… 与此同时。 东海市，正合新能源公司。 曹雪静静看着面前这位和自己差不多同龄的年轻女子，眉头轻蹙。 “柳助理，贵司都是这么办事的吗？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应该总经理亲自出面吗？” “我们时间有限。”柳叶眉淡淡道：“贵司的情况我刚刚已经分析过了，如果不接受这笔投资，贵公司很有可能会被挤出市场，面临破产。” “那也比给你们百分之六十七的股份强！” 曹雪恼怒道：“我不知道什么技术可以这么值钱，张口就要百分之六十七的股份，控股权我就不说了，你知道我这个公司投入了多少钱吗？” “我计算过。”柳叶眉合上文件夹：“按照能源行业现有的情况来看，贵公司的场地、厂房建设、设备投入、人工投入、原材料投入等等综合计算，价值不会超过两千五百万，这还是饱和估计，现在的价值只会更低。” 这个数字让曹雪有些泄气，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泄密了，不然凭什么有人只看看，就能算出一个大差不差的数字？ 这简直是在作弊好吗？ 事实上，这也确实不是柳叶眉独自算出来的，即便是她柳叶眉，也无法在十几分钟内计算出这些东西来。 这是由零计算出大概数字后，由她进行查漏补缺得来的结论。 虽然零依据的资料是由她整理得来，但零的成长之快速，仍然让柳叶眉有些心惊。 “好吧。”曹雪最终憋屈的屈服了，她确实需要投资，技术或者资金都可以：“先让我看看是什么技术？” “技术资料是我司机密，只能由王总亲自交给你。”柳叶眉摇了摇头：“我们王总只让我告诉你一个名称。” 顿了顿，柳叶眉一字一句道：“临固态电池技术。” 曹雪一愣，固态电池她听过，现在理论界认为储能电池未来的发展方向就是这个，但临固态电池是什么鬼？ 而且这是什么公司？收购其他公司老总不出现也就算了，现在技术入股连技术指标都不提供，就给个名字？这到底是自信还是自大？ 曹雪被气笑了。 “曹总。”柳叶眉淡淡道：“我们王总还说，如果您能答应，我们可以先签备忘录。最迟今天晚上您就会见到成品，到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相信我，即便您只剩下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这项技术也能让您赚得比以前更多。” 这么自信？ 这王总凭什么认定她见到实物就一定会答应？ 曹雪微微有些疑惑，随即咬了咬牙，点头答应。 几个小时而已，她等得起。 …… 几分钟后，柳叶眉走出会议室，拿出手机拨通了王烁的电话。 “王总，电池的生产线，还有您让我额外准备的原材料都准备好了。” “辛苦了柳姐。” 电话挂断。 王烁回头看着机械臂利索的从高频炉里拿出一罐橙黄色的液体金属倒入一个个模具中，然后再迅速的加入各种催化剂，等待凝固后，就有机械手取出，放入小型轧机反复锻压，冷却后再进行加热，继续锻压。 妥妥的一个小型钢厂。 “零，还有多长时间可以生产出足够的合金圆钢。” “预计时间两小时，先生。” “能不能缩短时间？” “无法缩短时间，先生，缩短时间会造成金属圆钢制作瑕疵，成品工件将不能满足性能需求并出现不可预知的后果。” 这就没办法了。 值得庆幸的是，铁基常温超导体他之前让零储存了近一顿的量，完全可以满足这次的需求。 要是这东西也要重新生产的话，那才叫麻烦，根本不是几个小时能搞定的事情。 轻轻吐出一口气，王烁问道：“零，初号系统安装的如何了？” “已安装完成，先生。” 零的声音仍旧平稳温和，没有任何波动。 “那就开始吧。” …… 随着王烁的命令，远在千里之外的东海市承东机械厂内，众多工程师顿时被整齐划一的机械运动声惊醒了。 他们惊讶的抬头，却发现刚刚还显示c加工中心屏幕上的进度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精美的3d立体视图。 二十五台机器，都是如此。 更让工程师们惊讶的是，这二十五台机器不但显示的视图一致，就连正在进行的削切动作，也都惊人的一致。 “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工程师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壮观景象，嘴唇微张。 “是通过网络终端进行后台操作吧。”另一名工程师赞叹道：“早就听说过初号系统的大名，没想到它还有串联控制。” “一次性控制二十五台机器……啧啧。” 小盛的师傅摸着下巴啧啧赞叹。 c加工中心是可以通过网线进行串联控制的，但一般都会控制数量，而且极少情况下才会使用。 很少会有人用无线方式来串联控c加工中心，更别说一次性控制二十五台同步加工。 这对系统的要求很高，高到现在市面上大部分系统都不单独支持，大部分需要额外的软件进行匹配。 而且，就他的经验来看，明显能看出这刀位轨迹的优化痕迹，很多刀位如果让他来设计，绝对要繁复很多，浪费材料不说，还浪费了时间。 怪不得…… 怪不得这公司的人这么有信心，这系统已经完全不需要他们参与什么了，自动检测、自动匹配、自动校准、自动生成刀位轨迹、自动优化、自动纠错、自动运行，还能根据进程和实际反馈实时调整。 除了不能自动拿出胚料和工件，其它的基本都可以自动进行了。 他们……貌似就是做这个的…… 中年人叹了口气，心里的傲气渐渐消散，被人小看的憋屈也少了不少。 这公司不简单啊……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这公司估计很快就能推出新的系统，到时候，他们这些工程师，估计要失业。 这让中年人产生了一丝紧迫感。 随即他抬起头，四周巡视了一下，如愿以偿的，在某一c加工中心前看见了自己的徒弟。 这年轻人，是不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的。 看着年轻人专注的模样，中年人微微一笑，没有去打扰。 一个小时后，机器运转声渐渐小了下来。 “所有人，打开机器，取下工件，放入新的胚料！” 远处声音传来，中年人能听出来，这是前沿公司那名员工。 中年人微微一笑，打开舱盖，取出其中已经加工好的工件。 虽然不认识这个工件的具体用途，但这毫不影响他从一个专业人士的角度来欣赏加工工艺。 外观光亮剔透，质感十足，摸上去丝滑如绸缎，竟然感受不到一丝扎手。 中年人有些惊讶，眼前这些机器他已经用了很长时间，对其性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怎么感觉这次加工出来的东西比之前的品质上升了不少？ 微微转头，看向旁边的同伴，只见他也拿着工件，脸上露出一丝讶异。 看来确实是上升了，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也是初号系统的功劳？ 通过系统直接提升机器的硬件性能，这可能吗？ 放在之前，把这句话拿去问自己的同事或者其它从业者，估计会被人给笑话死。 但现在，眼前的工件告诉他，可能！而且已经实现！ 第171章 任务进行中(三) 只要学过基本制造理论知识的人都知道，硬件基础决定物理性能上限，软件发挥硬件优势。 优秀的软件基础再加上良好的硬件配置，等同于先进。 按照这个理论来说，更换系统提升硬件性能，基本就是天方夜谭，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但手里的这玩意是什么？ 惊讶过后的中年人不禁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 一边是自己学到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一边是已经真切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实。 两种对向矛盾的事物交织在一起，让中年人思考的有些头疼，他暂时放弃了自己的思考，转而看向远处。 那边，自己的那个徒弟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正拿着手中的工件仔细观察，时不时的用一些工具进行测量。 年轻人呐……旺盛的求知欲。 回过神来，眼前c加工中心再一次运转起来。 一如既往的整齐划一。 这一幕，是如此的赏心悦目。 中年人静静观看着。 直到一个小时后，加工中心再次沉寂下来。 这次中年人不用人提醒，主动打开舱盖，取出工件，放入新的胚料，然后看着机器自动更换模型生成刀位轨迹文件，自动运转。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轻松异常。 这不禁让中年人有些感叹，如果自己的班一直这么上，该多轻松啊。 作为一c加工中心工程师，虽然带了工程师几个字，但说白了，就是操作员，干的仍然是辛苦活。 平常保养维修加工中心不说，加工中心运作时要全程监管，如果机器损坏，还要及时发现和止损。 这些其实倒也没啥。 最让他头疼的是，每一次遇到新的任务，还需要自己分析客户的原始模型进行重新建模，并对削刀的走位进行设计，以便达到质量和效率的统一。 这是个十分考验技术和专业能力水平的活。 刀位设计好了，时间节省了，工件质量也不差，客户开心，厂长也开心。 刀位设计不好，不但时间浪费，还极有可能因为进刀量或者先后顺序的问题发生断刀，那就乐子大了。 车间主任要找你谈话、质检部门要找你谈话、后勤要找你谈话，有时候甚至厂长都要找你谈话。 烦不胜烦。 这也造就了他谨小慎微的性格，能小刀量绝不大刀，能一毫米绝不三毫米，能绕路绝不走捷径，从根源上断绝事故发生。 又是一小时。 再次完成一系列动作的中年人已经十分熟练。 百无聊赖的他，甚至有时间坐着刷刷手机。 看着再次运行起来c加工中心，中年人眼睛亮晶晶。 他和身旁机位的同事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光芒，理解了对方的心声。 这么好的玩意，必须留下来，统统留下来。 为了以后能在干活时耍手机摸鱼，拼了！ 不就是给厂长进言吗，怕什么！厂长也不能违逆全厂工人的意思。 什么？前沿科技公司不给？ 反了他了！ 就不信这么多人跪在他门口，他敢不给！ …… 王烁并不知道他的这一波演示已经成功的让这些被压迫的工人们起了翻身的心思，他此时正马不停蹄的奔赴东海市。 由于要携带新鲜出炉的特种钢材和已经拉成细丝盘成圈的常温超导体，还有三台被王烁改造后的小型机械臂，王烁不得不雇佣了一辆小型的货柜车。 850公里的路程，王烁足足走了八个小时。 当王烁来到承东机械厂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时。 林俊峰和余厂长已经迎接在门口。 “王总。” 看着王烁下车，林俊峰迎上前汇报道：“您让我们准备的模具已经制作好了，共七十套；钻床也已经准备好十台，人员待命，随时可以使用；临时流水线也已经设置完毕，不论是镀膜还是模具生产都可以进行。” “很好。”王烁欣慰的点点头，果然还是人多力量大，这才多长时间，林俊峰就把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 “合金圆钢我已经带来了，你叫人搬到车间里按照技术指标开始加工；还有这三台机械手，也搬进去，记得联网，加工完成后就交给它们进行下一步制作。” “还有，这几卷合金丝严格保密，在零缠绕完成后全部收集回来，不能落下哪怕一粒金属颗粒。” 见王烁面色十分严肃，林俊峰不由得有些认真起来，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我先走了，那边弄完在这边集合。” 随即直接上车离去，来去如风。 看着离去的出租车扬起的灰尘，余厂长刚想上前客套一下的脚步滞在原地，有些傻眼。 随即懊悔异常，还是要脸造成的啊，自己竟然还待在原地等待引荐，这是你摆谱的时候吗？ 这下好了，好不容易等到王总到来，竟然连一句话都没说上。 要不是林俊峰已经转身往回走，他都想狠狠抽自己几下。 那可是王烁啊，让陈总都要重视的王烁啊！ 勉强露出一丝笑脸，看着走过来的林俊峰道：“林总，王总这是……” “王总还有其他任务。”林俊峰看着正在搬东西的工人们，严肃道：“余厂长，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 …… 二十分钟的车程转瞬即到。 这次迎接王烁的是柳叶眉。 “王总，请跟我来。” 知道王烁十分着急的柳叶眉也不说废话，直接带领王烁来到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电池生产车间。 看着还算整洁的生产线，王烁微微松了口气，一路紧绷的神经有了少许的缓解。 这一刻他不禁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幸好当时选择的是跟锂电池紧密相关的钝化锂离子临固态电池，除了一些必要的流程之外，其他流程基本和锂离子电池的生产线没什么不同，可以最大化的对锂离子电池生产线进行利用，从而减少改装。 减少改装量，这一刻就意味着时间。 而王烁，缺的就是时间。 微微扫了一眼，将整个生产线记在心里，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王烁随手指出一个工人。 “你。” 看见工人还在东张西望，王烁加重了语气：“别看了，就是你，找把扳手给我吧这个进料滚轮卸了。” 拆东西？ 工人有些懵逼，自己是来看热闹的，不是来拆东西的。 只是看着王烁身边的几位黑衣大汉，保准是个不好惹的主，只能乖乖的在角落里翻出工具，跑到生产线前，哼哧哼哧的开始卸螺丝。 “你。” 王烁又点了一名工人。 “去帮我把进料斗拆下来。” 工人乖乖去了。 随即就是一名又一名工人。 “你，去把正位器挪个位置。” “你，去把搅拌机给我清洗一下，要干净。” “你，去把制胶罐里的东西给我倒掉，清洗干净。” “你……” 车间里很快就忙的热火朝天。 王烁自己也没闲着，拿起工具对着拆下来的东西一顿输出，尽最大的努力让它改变形态，变得适用。 姗姗来迟的曹雪进门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她引以为傲的生产线，此时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也只有角落里的烘干机和碾压机保持了完整，估计是实在拆不开。 而此刻，七八名工人正抱着传送带，想要将它挪个位置。 “这是怎么回事？” 曹雪目瞪口呆，随即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柳叶眉，几步走到身边，大声质问道：“柳助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谁允许你们拆我的生产线了！咱们的合同里可没有这一项！” “曹总。”柳叶眉丝毫不慌，淡淡道：“具体缘由我稍后会向您详细解释，现在请您配合我们对生产线的升级。” “升级？” 曹雪怒了，指着乱七八糟的生产线：“你们管这个叫升级？” “确实是升级。” 一道清淡的男声传来。 曹雪转头看去，却见一个年龄并不大的男生正迈步向她走来。 随手接过柳叶眉手中的毛巾，擦了擦手，王烁看着曹雪解释道：“你们原先的生产线只能生产锂电池，有些部分不太适用于生产新型临固态电池，所以要进行一定的改造。” “这不是理由。” 曹雪大声道：“立即，马上给我停下来！” “不行。”王烁皱眉：“根据咱们的约定，你如果要得到新型电池的技术，就要无条件配合公司的一切生产行为。” “约定？新型电池技术？”曹雪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男子身上来：“你是谁？” “这是我们公司的王总。”柳叶眉介绍道。 “王总？” 曹雪不由一愣，她没想到，前沿公司的王总竟然如此年轻，年轻到有些过分了。 有这么年轻的老总，这公司到底靠不靠谱？ 曹雪突然有些担心了。 “王总是吗？”曹雪盯着王烁道：“你们拆了我的生产线，就是为了生产那个什么临固态电池？” “没错。”王烁轻轻点头。 “你怎么确定你就一定能生产的出来？生产不出来怎么办？” 生产不出来？ 这从来都不是问题。 王烁直接伸出手：“带手机了吗？给我。” “手机？”曹雪懵逼了，这跟我带没带手机有什么关系？ “对，带了的话就给我。”王烁已经用上了类人族的精神沉浸。 曹雪下意识的拿出自己的手机交给王烁。 拿到了手机，王烁也不想继续跟曹雪纠缠，喝了一口水，将这里交给柳叶眉，再次投入到了工作中。 等曹雪回过神来的时候，王烁已经将她的手机揣进了兜里。 这让曹雪有些呆在原地，连继续发火都忘了。 手机倒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是……这王总想要干嘛？ 第172章 任务进行中(四) 改造活动一直持续进行了近两个小时。 在这两个小时里，曹雪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花大价钱组建起来的电池生产线变的乱七八糟、破破烂烂，然后又在王烁的指挥下迅速的恢复样貌，逐渐变得让她十分熟悉但却又觉得陌生。 她不是不想接近，也不是不想阻止。 但每当她靠近的时候，就会立马有两名身穿黑色正装的保镖状男子客气的将她拦下来，然后再客气的请她退回到原位。 几次之后，曹雪明白了，她没办法阻止这个男人了。 毕竟，人家带了两名武力值看起来十分不低的保镖。 虽然人数看起来似乎不多，但谁让她没有呢？ 以后自己也要请几名保镖，走到哪都围城一圈。 曹雪愤愤的想。 当王烁搬着沉重的料斗，在工人的帮助下重新装好之后，整个改造工作宣布完工。 看了一下时间，共计耗时两小时二十三分钟。 还算在计划之内。 接下来，就要开始试产了。 首先要进行的是……正负极材料的处理和锂离子的钝化。 这一步，就不是曹雪等人可以观看的了。 于是，刚刚还在愤愤自己的生产线被搞的曹雪女士，下一刻就被阻拦了她好几次的两名保镖客气的请出了车间。 “姓王的！！！” 曹雪在离开前悲愤大喊：“你还我的手机！” 毫无作用。 一心干活的王烁根本毫无反应。 利索的利用一些常见的化学反应处理完了正负极材料和锂离子钝化，王烁开始调配电解液。 来到搅拌机前，将电解液需要的首要材料扔进去，按动开关键，开始搅拌。 搅拌两分钟后，暂停，添加新的材料，继续搅拌。 然后再暂停，再添加材料，再搅拌。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 等电解液基本成形后，王烁这才从兜里拿出两个小袋子，从里面倒出一些颗粒状的固体微粒和一些银白色的金属粉末，仔细称量混合后，一起加入搅拌机。 再次按动开关。 王烁呼出一口气，看了看时间。 还好，还来得及，只要电解液配置好，生产线一开动起来，几十块电池很快就能搞定，根本费不了什么时间。 门外。 众多工人看着自家正在生气的曹大小姐，有些无奈。 “曹总，您就别生气了。”一名工人试图劝导。 “不生气？”曹雪看着他，更气愤了：“谁让你们听他指挥的？他让你们拆你们就去拆？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亏我平时对你们那么好。” “这不是您的安排吗？” 工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安排的？”曹雪声音尖锐：“我什么时候安排了？” “您下午说的。”工人无奈道：“让我们听柳小姐的安排。” 众位工人一致点头。 曹雪一滞，憋屈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愤道：“那你们也长点脑子啊，让你们听别人的话，你们就什么都敢听？姓王的让你去跳楼你们去不去？啊！” “不去。”工人把头摇的叮当响：“我们又不是傻子。” 曹雪又是一致，狠狠瞪了这名工人一眼，却是无话可说。 自己真是脑袋坏掉了，为什么会给这些榆木疙瘩开那么高的工资，怪不得自己的公司经营不下去。 早知道，就咬咬牙回家了，非要自己闯个什么劲啊。 现在好了，在自己的厂子，自己的车间，自己的地盘上，自己竟然被人赶出来了！连站在车间里的资格都没有！ 回家是很丢人，但还能比现在更丢人？ 曹雪狠狠的瞪着厂房门，心里已经将王烁虐了千八百遍。 “老王。” 就在她在脑子里狠揍王烁的时候，身旁一名年轻员工小声道：“你说没有电解液怎么制造电池？” 没有电解液？ 曹雪猛地转头，看向那名员工：“你说什么？电解液怎么了？” 年轻员工吞了吞唾沫，自家老总看起来脸色很差啊。 “我看见那名王总叫人把搅拌机里的电解液都倒掉了，还清洗了一遍。” “倒掉了？”曹雪一呆。 电解液是锂电池正负极交换锂离子的关键，没了这个，怎么造电池？ 你临固态锂离子电池再厉害，里面也带了个锂字，没有了电解液，如何保证锂离子的运动和转移？如何运输能量？ 曹雪觉得自己的心态有点崩了。 姓王的，你这次要是什么都搞不出来，我就去请好几个保镖来，非要把你揍成猪头才行！ 不让你进医院躺几天，我曹大小姐意难平！ 就在这时，曹大小姐听见厂里响起了嗡嗡声。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之前每天都能听到。 这是流水线运转的声音。 这让她有些愣神，这个姓王的，还真的将流水线恢复到能工作的状态了？而且似乎也解决了电解液？是他用那些材料现做的？他不让自己进去，还没收了自己的手机，就是怕自己偷窥？ 哼，小气的男人。 曹雪撇了撇嘴。 而且这家伙也有点太高看自己的智商了吧？要是自己能一眼就怀孕，还会把厂子经营到这个地步？ 曹雪默默思考着，总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鄙视。 半小时后。 王烁一脸满足的带着一个小箱子，在柳叶眉等人的陪同下走出了车间。 曹雪就要怒目而视，却见一样东西朝她飞过来。 她连忙手忙脚乱的抓住，定睛一看，是自己已经离开了一个多小时的手机。 再次抬头，姓王的已经上了柳叶眉来时乘坐的黑色商务车，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那名让她咬牙切齿的男子回过头，语气平淡：“我给你的手机装上了新电池，你可以试一试，然后再做决定。” 说完，扬长而去。 留下曹雪和一众工人无语凝噎。 “姓王的……” 曹雪捏紧了拳头。 她想打人。 …… 车上。 王烁再次看了看时间。 凌晨两点三十分。 拿出手机，拨通了林俊峰的电话。 “王总。” 林俊峰的声音有些疲惫。 “嗯，生产进度如何了？” “模具已经差不多了。”林俊峰回复道：“无缝钢管还在制作中，刚刚制作了三个批次，每个批次十根钢管，绕线也是同步进行，还有部分小零件正在加工中。” “很好。” 王烁赞赏的点了点头。 林俊峰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一切都已准备好，剩下的，就是组装了。 而此时，距离交付时间还有……七个小时！ 第173章 正式交付! 十二月二日，上午十时三十分。 东海市，承东机械厂。 熬了一晚上的中年人此刻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正吃着公司配发的早餐。 早餐并不丰富，只有一笼包子、榨菜、还有一碗粥。 但他吃的却很是满足。 在他身边，是同样吃着早餐的同事，还有他的好徒弟小盛。 这小年轻，此时仍然有精神去观c加工中心上显示出来的3d视图，而且眼睛虽然盯着屏幕，但包子却是丝毫不停，一口一个的往嘴里送。 中年人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水，靠在椅背上，舒服的叹了口气。 上班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同事一起熬通宵加班干活，也幸亏这机器升级了系统之后十分给力，自己没费多少功夫，不然的话，这会睡觉都来不及，哪有闲心在这吃早餐。 “老杨。” 正准备眯一会的中年人被旁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这位号称厂里百事通的同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自己跟前，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道：“你说，咱们昨天加班搞的这些东西是什么玩意？” “模具吧。”中年人轻松道：“应该是什么东西的模具，用来塑形的。” “那是第一批。” 同事继续说道：“你知道钻床组昨天在加工什么？” “什么？” “嘿，这是我刚刚去打听的，你可别跟别人说。”同事嘿嘿一笑，附耳道：“是无缝钢管。” 中年人奇怪的看了同事一眼。 “钻床加工无缝钢管不是很正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同事神秘一笑：“如果这无缝钢管还有内槽呢？” “内槽？”中年人猛然一惊：“膛线？” “现在你明白了？” 同事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带着丝丝得意。 “你是不是搞错了。”中年人皱眉道：“就算有膛线也不一定就和你想的一样。” “不可能搞错。”同事轻轻摇头：“老张的本事你总是相信的吧？什么料一上手就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老张的经验确实丰富，对各种材料见多识广，这点是厂里众多员工公认的，中年人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同事更兴奋了。 “老张说了，这批无缝钢管用的圆钢胚料是那位王总亲自送来的，各种性能远远超出他见过的合金材料。单单就说重量，同样尺寸的圆钢，比其他合金钢轻了至少一半。” “至于什么强度、耐高温、耐高压、耐腐蚀就不用说了，那叫一个亮眼。” “你说说，这种合金材料，又偏偏加工成了无缝钢管，内里还带槽线，不是枪管是什么？” 这确实很可疑，中年人想不出其他的用途。 难道真的是枪管？ 但……造枪可是犯法的啊。 “你没问问老张……”中年人看着面前兴奋的同事道：“他们昨天加工了多少钢管？” “七八十只吧。”同事有些疑惑：“怎么了？” 怎么了？ 牢底要坐穿了！ 加工一支枪管就要坐牢了，这下好了，加工了七八十只，那得弄出来多少枪？ 看着面前还一脸自鸣得意的同事，中年人整个心情都不好了，连手里吃了一半的包子都不香了，睡意也是全无。 自己要不要请个律师问问这种事情怎么办？ 自己也不是主犯吧？还不知情，最多算个从犯，能不能轻判一些？ 判了之后能不能争取减刑？早一点出来自己也能看着女儿结婚啊。 中年人有些忧心忡忡。 另一边。 王烁看着摆满地的箱子，露出一丝笑容。 这些都是林俊峰让人昨天连夜加工出来的聚合物手提箱。 作为一个专门生产塑料的厂子，有现成的模具，生产几个手提箱再简单不过了。 至于填充物，王烁则直接使用了聚酯泡沫，这也是现成的，而且可以根据物品的形状随意切割，十分方便。 此时，满地的箱子里都已经装上了连夜赶制的电磁步枪和配套设备，如备用电池和三个填满子弹的弹夹，多出来的，都已经被另外装箱。 “王总。” 熬了一夜的林俊峰来到王烁身边。 “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清点完成了，这是清单。” “真是辛苦了。” 王烁接过清单，看着已经出现黑眼圈的林俊峰，有些歉意道：“今天明天给大家放假两天，好好休息一下，补贴的工资下午就发放到位。” 嗯，十八岁的老板果然和八十岁的资本家不太一样。 让人加班于心不忍啊，看来以后还是得多多用机器人，起码让机器人连轴转他不会愧疚。 “王总真是体贴入微啊，我一会就去给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 林俊峰微微一笑，心里却是在不住苦笑。 天可怜见，当他今天早上冷不丁看见成品电磁步枪的时候，真的是惊呆了好吗？足足愣在原地三十秒没说出话来。 他什么都想到了，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位王总，一个电话搞得两家公司手忙脚乱、鸡飞狗跳，造出来的竟然是枪！ 那可是枪啊！在华夏严厉禁止私人持有的东西。 现在，王烁造了，而且造了这么多。 这是要走私军火到国外？ 这让林俊峰有些为难，王烁对自己还不错，而且自己还指望着王烁再提供技术方面的支持，现在举报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林俊峰的心思王烁并不知道，不然的话，肯定要哭笑不得。 仔细清点了数量没有问题之后，王烁拿出了手机，给郑颐发了一条消息。 “你们到哪了？” 片刻后，手机响了，王烁低头看了看，只有三个字。 “马上到。” 女人说的马上到，你永远都不知道到底是多久，但这并不包括郑颐。 就在收到信息后还不到一分钟，王烁就听见厂子外传来阵阵轰鸣声。 声音由远及近，急速而来。 他连忙走出厂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顿时目瞪口呆。 两架硕大的军用直升机此刻就悬停在承东机械厂上方，巨大的扇叶转动卷起的气流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似乎是确定了王烁的位置，直升机调转了机头，在王烁面前的空旷区域缓缓落下。 所有工人都被惊动了，惊讶的望着面前的庞然大物，有些不知所措。 中年人混在人群中，脸色发白。 他知道事情很严重，但没想到严重到了这个程度，竟然连警察都不派了，直接派军队？ 这……自己还有救吗？还要不要请律师了？ 所有人的注视中，舱门打开，一身军装的郑颐跳下飞机，径直来到王烁面前，在她身后，跟着几名排成队列的军人。 “郑姐。”王烁苦笑一声：“你能不能别每次来都搞这么大场面，我的小心脏受不了。” 上次是特种部队炸门，这次倒好，直接连直升机都开过来了。 “情况紧急，用车太慢了。”郑颐解释了一句：“这些都是你们公司的员工，问题不大，事后你让他们保密就好。” 随即，郑颐微微有些紧张的看着王烁。 “东西都弄好了吗？” “幸不辱命。”王烁咧嘴笑道：“总共六十支kd-001电磁步枪，二十支k-001电磁狙击枪，六十支电磁手枪。” “备用电池舱每枪两块，可重复充能。” “子弹六万发，步枪弹夹二百四十个，手枪弹夹一百二十个。” “郑姐，这是清单，你可以签收了。” 看着王烁递过来的纸张，郑颐微微有些发愣。 她没想到，王烁竟然真的做到了，而且每一样东西都大大超出了她的要求标准。 “怎么会这么多？” 郑颐下意识问道。 “有备无患嘛。”王烁淡笑道：“你这次要的急，不然还能更多。” 郑颐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王烁一眼，对着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六名士兵立即分成两拨，开始搬运。 十几分钟后，装载完毕。 直升机重新升空离去。 王烁抬头望着，飞机消失在天边，脑海里还回响着郑颐离去说的话。 “王烁，以后有事就找我。欺负你，就是欺负我，就是欺辱我华夏守备处！” 王烁微微一笑。 守备处…… 自己这算是正式进入军方眼中了吗？ 也好，正合心意。 只是不知道，这次的东西，能不能帮上忙？ 第174章 被掐灭的梦想 郑颐来的快，去的也快，前前后后也就停留了十来分钟。 但两台军用直升机出现时的壮观景象，还是让承东机械厂这些没有怎么见过直升机的员工们惊叹不已。 那可是军用重型直升机啊，不当兵根本见不到好吗？即便见到了，也是远远的飞在天上，什么时候距离他们这么近过？ 还有那名女军人，啧啧，也太帅了吧？ 果然，好看的都上交国家了。 年轻的男员工们感叹，审美标准进一步提高，这也让一些女员工暗自伤神。 至于中年人，则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心重新放回到了肚子里。 现在的他十分确信了，这小老板昨天让他们造的，就是枪，而且还不是什么小枪，这是让军方都十分重视的新装备。 但凡有一点点不重视，都不会派两架飞机来拉货。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这双手，竟然还有为国防做贡献的一天？ 这可真是……牛逼了。 以后又有给女儿吹嘘的资本了。 呵呵……就是不知道这件武器什么时候公布？ 最好是央视台，也好让他指着那件猜出来的武器给女儿炫耀炫耀，这把枪，就是你老爹我造的！货真价实！ “王总，接下来您还有什么安排？” 林俊峰的语气恭敬了不少。 虽然之前也将自己的地位放的很低，但毕竟也是做过老板指挥过上亿公司运转的人，一时半会的哪有那么快代入角色？ 也就是王烁不在意这些，不然迟早会感觉出来。 但郑颐的出现让林俊峰对王烁有了更深的认识。 奶奶的，竟然有人在华夏大地上开始做军火生意了！ 对象还是正规军队！ 这不是那些大型兵工厂和国有武器装备研制公司才有的待遇吗？ 什么时候民营企业也参与到关键装备制造中了？ 而且直升机的出现，和那名军官的出现都让林俊峰意识到两个问题。 第一是这批枪械很重要，有关部队迫切需要，这是基于王烁从昨天到今天的一系列动员令做的猜测，直升机的出现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第二是王烁跟那名女军官很熟悉，非常熟悉。那种谈话时的神情和动作，不是两个陌生人之间的感觉。 这些猜测，让林俊峰内心澎湃。 自己没有跟错人啊。 眼前这位小老板，能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 自己之前以为这位能攀上陈氏集团的高枝，拉陈氏集团做靠背就已经很厉害了，现在好了，更牛逼的事情发生了，王烁拉上了军队，不管是某些军队势力还是整个军方，这都是不可思议的。 如果说，之前自己将公司出售给王烁是迫于股东压力和报复心理，加上对技术的向往，那么现在，则多了一个理由，那就是对未来的信心！ “两件事情。”王烁回过头，看了厂房门口众多的员工，说道：“第一是宣布保密措施，让他们出去不要随便乱说。” 保密的问题其实王烁一点都不担心，别说泄露的机会不大，即便是泄露了，他也有措施应对。 但无奈，这次的动静弄得太大，还是要有个态度，不然任由这些员工回去侃天侃地的，总归是有些麻烦。 “第二件事情，你跟余厂长说一下，从现在开始，放假！” “放两天！” 林俊峰微微一愣：“承东公司也放？” “当然。”王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一起加的班，当然要一起放。” 放假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承东机械厂。 工人们迅速的从直升飞机到来的震撼里脱离出来，乐呵呵的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乘坐各种交通工具离开了厂区。 欢快的气氛，宛如过年一般。 但中年人却没有跟随一起离开，而是来到了厂长室前。 只是刚来到厂长室他就呆住了，只见厂长室门前早已经围满了自己的同事，他竟然还不是最早的那一个。 “哟……老杨，你怎么才来？” 一名同事笑呵呵道：“我以为你要来的比我钻床组更早一些才是。” “你们这是……”老杨故作疑惑道。 “少给我装。”同事瞪了他一眼：“那个‘初号系统’2.0版，你用了一晚上了，我就不信你不动心？” 得，看来跟自己一个心思的人不少啊。 老杨苦笑：“我承认我动心，那老张你来是干嘛的？初号系统也能用在你钻床上？” “这个……”老张支支吾吾不说话。 “你不会……”老杨面色古怪：“想要那种圆钢的材料吧？” 老张灿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还真是？”老杨挑起眉：“老张，你可别犯傻，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东西不是你能碰的。” 他知道老张是个材料狂，但没想到疯狂到这种程度了。 按照今天这种架势，不论这种材料是什么，都不是他们可以染指的。 “我知道。”老张点了点头：“我就是见猎心喜，顺便问一问，反正不费事。” 看着老张的样子，老杨无奈的摇摇头，这家伙的表情已经把他出卖了好吗，随便问一问？谁信？ 你老张又不是没有前科。 “老张。”中年人低声问道：“这种材料，真的很强？” “强，怎么不强？”老张也低声道：“不强如何能用来加工枪管？” “如果能得到这种钢材，我有信心让咱们的加工中心精度再提升两个缪。” 中年人倒吸口气，目光震惊：“真的？” 老张肯定的点点头。 中年人抿了一下嘴唇，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他总算知道老张为何如此疯狂了。 两个缪，就是0.002mm。 厂里生产的加工中心，其精度已经达到了0.008mm，好一点的能达到0.006mm，如果再提升两丝，那就是0.004mm。 这个精度，已经迈进了世界第一梯队了，一般来说，这是线切割和七轴以上加工中心的领域。 而创造这个成绩的人，势必会被记载在工业现代化的史册上。 这是巨大的荣耀，换他，他也心动！ 人生在世，不图名不图利，活着有何意思？ 只是再想到刚刚飞走不久的直升机和那些军人，中年人就宛若被一盆凉水当头浇下，猛然回过神来。 同情的看了一眼眼前有些亢奋的老张，他的这个名垂青史的梦想，终究只能错过了。 这种东西，国家不可能让流入民间的。 他刚刚生起的念头，也会被现实无情掐灭。 就在中年人想安慰一下的时候，厂长门开了。 “老张、老杨，你们两进来一下。” “其他人原地等待。” 第175章 给陈忠轩挖个坑 厂长室里烟雾缭绕，中年人和老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桌子后的余厂长。 “厂长。” 老张疑惑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王总呢？” “走了。”余厂长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十分平淡。 “走了？”老张有些着急：“厂长，你怎么能让王总走了呢？” 关键是……王总走了，自己还怎么问材料的事情？ 直接上门？那是不是有些过于明显了？ “人家王总有自己的事情，你以为和你一样，一天天的就知道上班摸鱼？” 余厂长撇了一眼老张，语气却没有责怪的意思，说道：“什么时候你们也能让我省点心，就一个圆钢加工，竟然搞了几次都没成功，还要去请教人家王总，丢人不丢人？” 中年人奇怪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同事，原来这里面还有这种事情，一个专门搞材料的，竟然没法按照要求加工零件，这…… 怪不得这次老张没有进门就拍桌子。 老张灿灿一笑，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这次是有求于人而来，不能随便使性子。 “厂长。”中年人开口道：“我们这次来是……” “是为了初号系统的事情吧？”余厂长再次喝了口茶，别说，这陈总还真是会享受，这茶叶细细品尝别有一番滋味，看来自己得作作功课了，下次见了陈总的面得好好品鉴一番。 念头微转，余厂长继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的小九九。这是看见人家的东西眼红，惦记上了吧？” 中年人呵呵一笑：“厂长，你也别光说我们，这东西，就不信你不惦记？有了这套系统，咱们厂的良品率绝对会上升一大截啊。” “这省下来的，可都是钱。” “就你知道，我们都是傻子吗？”余厂长放下茶杯，无语摇头：“算了，不逗你们两了。” 随手把桌面上的两份文件推了过去。 “看看吧。” 中年人疑惑，拿起文件翻了翻，顿时激动起来。 他抬起头，目光炯炯盯着余厂长：“厂长，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余厂长点点头，他都没想到王烁会这么大方。 这两份文件里的，就是王烁给他留下的大礼。 首先是那二十五套“初号系统”，会继续留在厂里使用，并且会保持同步更新和升级，甚至对一些硬件，王总也答应了会派人处理。 按照老杨的说法，这足以让这批加工中心的性能再上一个台阶。 至于第二个…… 余厂长将目光转向还在看着文件发愣的老张，略微有了一丝成就感。 这种表情，这种状态，很好，继续保持，不然只有自己一个人露出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多没面子啊。 “还满意吗？” 余厂长略微品了一口茶，语气虽是疑问，但任谁都能听出来浓浓的得意。 这是什么东西？ 中年人疑惑的看向自己旁边还在发呆的同事，将头凑过去，几个字映入眼帘，让他的呼吸猛然一顿。 只见那几行字是： “提供七轴加工中心技术标准和图纸……” …… 此时，王烁已经坐在了返回汉中市的飞机上。 舒服的叹了口气，果然，以后长途旅行的话，还是要尽量避免坐车，七八个小时的车程让他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 还是飞机好啊……闭闭眼，最多两小时就能到达目的地。 人类孜孜不倦的追求速度，果然还是有原因的。 只是……身边这人也实在太没眼色了一些，没看见你老板现在很累吗？而且你也加了一晚上的班，为什么就不能安心睡一会？ 是的，他身边坐着的，正是林俊峰。 在又一次把柳叶眉赶到了旁边的座位之后。 小伙子……你道走窄了啊。 默默忍受了片刻，终于忍受不住了，王烁睁开了眼睛，无奈的看向一直不断呼叫自己的林俊峰。 “你有什么事，说。” 语言中饱含怒气，这是来自一个刚刚加完班的单身狗的起床气。 “王总。”林俊峰似乎没听出来，自顾自说道：“您为什么要向承东机械厂承诺七轴加工中心的技术资料？” 按照他的理解，王烁扔下的二十五套“初号系统”就已经足以当做报酬了，完全没有必要再另行支付报酬。 但王烁偏偏给了，而且一给就是七轴数控中心这种玩意。 这不是往泥巴里扔金子吗？ “不为什么。”王烁淡淡道：“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给就给了。” 呃……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林俊峰觉得自己想到了所有可能，但万万没想到给技术的原因是因为技术不重要。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 好吧。 对一个随手就能画出高分子聚乙烯生产线的天才少年来说，这似乎并不奇怪，但这句话，为什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林俊峰一时无言，幽怨的看着王烁。 “当然了。”王烁伸了伸懒腰，不理会林俊峰的目光，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自己放好，这才懒懒道：“就我和陈氏集团的关系，他们好意思拿了东西不给我钱吗？” 这…… 林俊峰哭笑不得。 感情不是白给啊？还要收钱的？ 这倒是个光明正大的阳谋了，承东机械厂这几百名员工，在使用过初号系统之后，估计都会变成王总的帮凶。 几百名员工啊。 想想林俊峰都觉得头大。 更何况要求的还是对自己厂有益的事情。 换自己是陈老总，也没法应付，只能答应。 只是看王总这架势，这价格怕是不会低。 费了这么大功夫，总不至于只要一个保底价吧？ 但王总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林俊峰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原因，有心问一问柳叶眉，却发现她正在入神的观看着一本随身携带的书。 再回头，王烁已经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只好叹口气，将这个问题暂时压在心里。 他却是没看到，王烁嘴角微微露出的一丝笑意。 陈叔叔啊陈叔叔，您教了我那么多，我也该回报回报了。 七轴加工中心和初号系统二合一，就不信您不动心。如果真的不动心，还有承东机械厂的工人们呢。 就算工人们也不动心，没人逼宫，那也没关系。 他王烁还有后手。 不就是技术么，给钱就有！ 就不信陈叔叔不往坑里跳。 第176章 韩小鑫回来了 给人挖坑什么的，从来都不是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应该做的，但如果把这个人换成陈忠轩，那…… 王烁觉得自己乐意至极。 两个小时后，飞机准时降落在汉中市机场。 睡了两个小时神清气爽的王烁才刚刚走下飞机，打开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这是零发过来的。 “先生，韩小鑫已回。” 韩小鑫回来了？ 王烁摸摸下巴，露出一丝笑意。 ……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韩小鑫正坐在沙发上，喝着许可欣替他倒的茶水。 原本还算清秀的脸庞布满了倦容，两眼旁多出了一个大大的黑眼圈，落寞的表情更是让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你这是几天没休息了？” 许可欣有些奇怪的问道。 韩小鑫抬头看了看她，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不想说话。 “喔，不想说算了。”许可欣撇嘴道：“王总马上就从东海市回来了，我定的早班飞机。等老板来了你再好好解释一下你为啥不请假就离开，而且还这么长时间。” 韩小鑫有些无语，忍不住问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许可欣瞪大了眼睛：“我现在可是公司的会计，是要给你发工资的，不问清楚的话，万一王总不想给你发这几天的工资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你怎么不问问王总是不是要开除我呢？这样以后所有的工资都不用你发了。 韩小鑫觉得自己心很累，这丫头没有对象不是没有原因的。 “算啦，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工作了。”许可欣简单收拾了一下，站起身来：“我就在旁边的财务室，有事你就叫我。” 说完，哼着歌出去了，似乎很是愉快。 韩小鑫面露奇怪之色，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热爱工作了？这还是那个一天趴在接待台上睡觉的许可欣吗？ 这是老板管教有方？还是许可欣基因突变了？ 韩小鑫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继续喝了两口水，韩小鑫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跑来跑去，还是老板这里最安心啊，起码零的存在让他不用老担心被人顺着网线找过来。 再说了，就算零不行，那不还有老板在吗？ 那可是创造了零的人物，你说他不懂入侵和反入侵？呵呵，虽然老板说过入侵不是他擅长的，但……谁信。 反正韩小鑫不信。 呼噜声渐起。 王烁来到二楼会客厅里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憔悴不已的韩小鑫四仰八叉的躺在会客厅的三人沙发上，呼噜声让王烁直皱眉。 “他睡了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了吧。”许可欣嘀咕道：“以前也没见他加班睡觉打呼噜，估计是累坏了吧。” 这该累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一个睡觉从来不打呼噜的人打呼噜打出这么大动静？ 王烁觉得自己是个好老板，这个时候就应该发挥一下人道主义，不让人睡觉那怎么成？出问题了怎么办？ “他醒了让他来三楼找我。” 给许可欣安顿了一句，王烁径直来到了三楼。 “先生，欢迎回来。” 门刚打开，零的问候声就准时响起。 “在您离开的这段时间，总共收到了十七份邮件，我已剔除被定义为‘垃圾邮件’的部分，您需要查看剩余邮件吗？” “不需要。” 王烁淡淡回复道。 什么时候才能淘汰掉邮件这种落后的玩意呢。 嗯，暂时只能等等了，即便零蛋顺利发布了，要实现自己构建的理想生态圈，也还得一定的时间才行。 到时候免不了一番腥风血雨，传统的网络利益的既得者们不可能仍由自己分蛋糕的。 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不愿意就可以不接受的。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王烁觉得自己还得再来一次让自己头疼的醍醐灌顶。 真是……十分让人头疼啊。 “零。”王烁坐在沙发上，命令道：“调出你的核心源代码序列，重点显示最近自主添加的部分。” “好的，先生。已为您显示在大屏幕。” 王烁仔细查看了一下，指了指其中一大块重点标记的节点。 “这块是怎么回事？” “这是近期由拟人态交流而生成的人类情感心理分析新型算法节点，先生。用于分析人类的行为、动作、神态、语言、语气、举止，还有装扮、衣着等宏观、微观方面，以便做出适合回应。” “这些……都是通过和许可欣的交流得来的？” “是的，先生。” 王烁有些发呆。 他知道让零和人类进行拟人化训练会提升数据获取速度和算法生成路径，但这也太有效果了吧？ 这都快赶上他让网络爬虫去收集两三周的数据了。 “零。”王烁忍住激动，命令道：“依照这个模型，如果要生成完整的类情绪反馈算法，需要多少类似的数据量？” “很多，先生。”零回复道：“构建初级节点核心至少需要类似数据模板十万个。” 十万个，确实不少，但也绝对不算多。 十万个类似数据就能生成初级的情绪反馈节点核心，王烁想笑都来不及。 同时这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大力宣传发布零蛋的想法，只要零蛋能顺利打入市场，一切数据问题就都有办法解决。 “零，调出你和许可欣的聊天日志，我要查看。” 王烁的命令话音刚落，密码门就自行打开，韩小鑫就站在门口。 无奈，王烁只能挥挥手让零隐去的大屏幕上的内容。 而韩小鑫，则一副满含热泪的模样，声音动情。 “老大，我想死你了。” 说着，就要扑过来。 “停！” 王烁义正言辞道：“你别过来，被人看到了还以为咱两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你就坐在那说话。” 韩小鑫委屈：“老大，咱们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抱一抱有什么关系。” 说归说，人还是听话的坐到了沙发上。 王烁松了口气，也在远离韩小鑫的位置坐下。 “说说吧，这么长时间不露面，干嘛去了？” “老大。” 韩小鑫抬起头，一脸的苦涩。 “这次要不是您派零老板协助我，我们就要阴沟里翻船了。” 第177章 头铁的鸿盟 半小时后。 “所以……”王烁面露古怪：“你们整个鸿盟去攻击五角大楼，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被人家防火墙的自主反击杀的片甲不留？” “也不是片甲不留……而且……也不是整个鸿盟。” 韩小鑫尴尬的摸摸鼻子，低声辩解。 事实上，这次的事情让他也是一脸懵。 明明前期的入侵都很顺利，甚至已经接触到了核心数据库，如果推断没有出错的话，他们要找的东西很可能就储存在这里。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触动了什么告警系统，他们的远程链接瞬间断线，并且还被对方的数据流咬紧了屁股，一个跳板一个跳板的逆向追踪。 那一刻，他甚至有了再次面对老大的感觉。 那种惶恐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不断逼近的感觉，他只在王烁身上体会过。 万般无奈之下，他下意识的大喊了一声：“零，帮我。” 下一刻，他就再次见识到了零的强大。 仅仅只是在百分之一秒内，零就凭借它强大的速度优势，瞬间入侵了十数万台境外服务器和个人终端，将其改变成了跳板，篡改入侵时间日志，注入木马自爆程序一应俱全，它甚至还有时间将自己等人的ip进行随机跳转、隐藏。 这并不是什么太高明的手段，全部都是自己教给零的。 但……如果有人能做到一秒钟之内入侵数十万台个人终端，或者控制数十万台个人终端发起攻击，那么就算是最简单的招数，也会变得无比恐怖好不好？ 这根本就不是人能达到的范畴，这是人工智能在自己专业领域的绝对优势。 但即便是这样，对方数据流也仍然追踪着零新生成的路径跳转，直到跳转了近一半的跳板之后，这才因为速度原因彻底失去了零的踪迹。 这让韩小鑫等人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没有零，自己等人根本撑不了多久就会被揪住尾巴，到时候就只能拔网线了。 但没有清扫路径就拔网线，有什么用？只要获取到ip，恐怕自己的资料第二天就会摆在美利坚国防部长的办公桌上。 依照五角大楼的尿性，不把全球翻个底朝天才怪。自己等人在华夏境内的是没什么问题，但那些在境外的队员们怎么办？任由被抓？ 幸好，老大还是心疼自己的，没有放弃让零监控自己。 韩小鑫第一次觉得自己被监控是一件如此幸运的事情。 “你这不叫阴沟里翻船。”王烁摸着下巴总结道：“你这叫鸡蛋碰石头，碰的还是铁矿石。” 韩小鑫无语，如果是许可欣说这话他还能继续狡辩两句，让这丫头知道其中的凶险，但王烁……还是算了吧。 “按照你说的情况来看，这五角大楼不愧是美利坚的军事核心啊，防御很强啊。” 王烁继续思索着。 单单一个防火墙就差点让鸿盟全军覆没，这是什么水平？ 鸿盟的实力王烁在韩小鑫身上感受过，说实话，在黑客中已经算是不错的水平了，集火攻击还没有超级计算机的零时，连自己也手忙脚乱了一阵。 而韩小鑫，肯定不是鸿盟里最厉害的那几个。 这么一帮人被一个服务器搞的差点全军覆没？这不是在开玩笑么？ 这样的话，华夏的网络防御在五角大楼这股数据流面前岂不是不设防？ 这就……有意思了。 看着陷入沉思的王烁，韩小鑫小心翼翼的喊道：“老大？” 王烁抬起头，目光深沉的看着他。 “这个……”韩小鑫吞了吞唾沫：“这次您出手相救，我们盟主很是感激，想要邀请您见个面，您看？” “和我见面？”王烁回过神来，摇摇头：“拉我入伙的话就算了，我没兴趣，也没时间。” 这个答案韩小鑫已经猜到了，但听到王烁亲口说出来，他还是有些失望，但他没有再劝，自觉的把自己摆在一个员工的位置上。 “对了。”王烁突然记起了什么：“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入侵五角大楼做什么？”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韩小鑫摸了摸头，说道：“听说是美利坚方面之前在华夏有什么行动，窃取了部分机密技术文件，这些文件很有可能就储存在五角大楼。盟主给我们的任务是检索资料库，找到关键词条所在的文件，复制后销毁。” 王烁了然的点了点头，这么一看，这个鸿盟也很有可能是个半官方性质的组织了，至少肯定和官方有联系，不然不会知道这么多内情，更不会采取这么激进的行动。 “老大。”韩小鑫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能不能申请在下次鸿盟行动时让零帮我们？” “如果零可以帮忙的话，五角大楼的防火墙根本不算什么。” “可以。”王烁点了点头。 韩小鑫兴奋的就要跳起来，但下一刻王烁的话又让他呆在原地。 “但你要升级权限。” 王烁淡淡道：“如果你想让零入侵五角大楼，你的权限等级起码也要到五级以上，你现在才九级。” 拍了拍呆滞在原地的韩小鑫，王烁语重心长。 “加油吧，早点升级权限，实现梦想。” 说完，让零给韩小鑫生成了一份权限升级说明书，然后出去了。 韩小鑫木然的转了转头，看了看屏幕上的权限升级说明书，嘴唇微动，随即瞥到了墙角上的摄像头，闭上嘴巴，整个人更加木然了。 …… 出了门的王烁，施施然的来到二楼。 远远的就看见财务室里的许可欣键盘敲的飞快，神情专注而又认真，不时拿笔记着什么。 欣慰的点点头。 这丫头，这两天表现十分不错啊，干活的速度和质量也提升了不少。 看来年底也得考虑发点奖金了。 拿出手机，王烁拨通了柳叶眉的电话。 “王总。” 柳叶眉的声音仍然平淡。 “柳姐，都准备好了么？” “都准备好了。”柳叶眉回复道：“随时可以开始。” “那就……开始吧。” 第178章 发布会? 12月4日，星期二。 上午7时30分，正是上班高峰的时候。 吴晗坐在办公室里，吃着小秘书带给自己的丰盛早餐，一边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欣赏着早高峰的车流。 煞是壮观。 将手里的蒸糕放在一边，吴晗端起牛奶喝了一口，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机。 平日里这半个小时，是他了解对手动向和行业动态的关键时刻。 信息来源……就是新闻。 通过新闻信息敏锐的推断出新闻背后的事实概况，抓住事件的脉络和本质，是吴晗能坐在现在这个位置的独门秘诀。 而分析的过程，则十分注重经验和技巧。 和往常一样，吴晗准备先关注一下制造业的最新风向。 只是这次页面刚刚打开，一个个熟悉的名称就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 “陈氏集团宣布取得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谅解！双方合作继续。” “陈氏集团和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联合宣布正式发布‘初号系统’2.0版，敬请期待。” “陈氏集团开除集团高层，疑为泄密者！” “‘初号系统’终见成效？是纸上谈兵还是确有其事，12月15日见分晓！” …… “这是……”吴晗放下杯子，微微挑眉：“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在预热什么？12月15日？发布会？” 打开电脑，吴晗熟练的打开千度，输入“前沿科技公司”几个字，很快，经过重新翻修的精美官网就展示在吴晗面前。 忽略那微微让人有些沦陷其中的logo，吴晗一眼就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就是这个了。” 吴晗点击了一下。 “12月15日新品发布预售。” 仔细观看过后，吴晗皱了皱眉。 整个宣传扉页上，除了一个产品名称外，毫无信息可言，就连产品的实物图，也只是一个黑色的圆形剪影，用银色线条勾勒出半边轮廓，勉强让人可以判断是个球状物体。 页面制作的十分精美，可以看出美工是用了心的。 但问题是……信息呢？信息在哪？ 你要预售产品，起码得让消费者知道自己买了个什么东西吧？它长什么样子？有什么作用？如果是科技产品的话，配置如何？性能如何？有什么使用场景？有什么卖点？ 而这些，在这个宣传页上统统都没有。 这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是要做什么？ 吴晗有些看不懂了。 轻轻吐出口气，吴晗按了一下呼叫器。 “吴总监。” 小秘书探头进来。 “小刘啊，去帮我在前沿科技公司的官网上买两张发布会的入场券，累了这么长时间，我带你去散散心。” 小秘书轻轻点头，出去了。 吴晗看着黑色的宣传扉页，思虑渐渐深沉。 …… 另一边。 汉中市市郊写字楼。 一名年轻人趴在电脑桌面上，咬牙切齿的看着电脑屏幕显示出来的图片。 “该死的，这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是穷疯了吧！一个发布会入场券竟然还要钱！而且还得288元！” 到底发布什么破烂能值这么多钱？ “初号系统”？还是那个连影子都不敢露出来，连具体是啥都不敢往上写的什么“零蛋”？ 愤世嫉俗了一阵，年轻人还是买了两张票。 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在第一时间获得第一手资料，写一篇夺人眼球的文章出来。 谁叫这几天陈氏集团的新闻异常火爆呢？ 而且还是三百六十度全无死角的火爆。 不论是正经新闻媒体，还是个人自媒体，亦或是花边媒体，非主流媒体，都能在陈氏集团的身上找到报道的点。 从陈氏集团的科技突破，到陈氏集团千金的小道消息，再到陈氏集团高层爱恨情仇，相爱相杀，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些媒体不敢写的。 总之，怎么吸引流量、夺人眼球就怎么来。 至于后果？ 呵呵，这跟人自媒体有关系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打铁还得自身硬，你有本事，别搞出事情来啊？ 搞出事情来了，又有流量，如何能不让人盯上？ 对此，年轻人看的十分眼热，但一直苦于拿不到第一手资料，只能跟在其他人后面吃冷饭。 这让他一度非常苦恼。 没错，这名年轻人也是一名光荣的自媒体人。 或者说，他曾经是一名记者，现在则成为了一名自给自足的自媒体人。 但他不是那种无耻下流的花边自媒体，也不是跟风派，他有着自己的理想。 而他创建的“今日新财经”，就是他实现梦想的渠道。 只是这个渠道还没有发挥它应有的功能…… 现在，年轻人已经快连饭都吃不上了。 辞职两个月，积攒的一点点工资已经坐吃山空，逐渐入不敷出了，再不来点小流量，他就要成为第一个被饿死在家里的记者。 当初辞职时给各位领导夸下的豪言壮志，也统统成了浮云。 “今日花288，明天挣回2888，不就是钱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安慰了一下自己，年轻人拿起手边的电话，打给自己工作室唯一的一名合作伙伴。 “喂，谢苗，有事吗？” 电话接通，清亮的女声传来。 “也没什么事。”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想问问你12月15日有没有时间，想请你去参加一个发布会。” “12月15日？发布会？”女声明显有些疑惑：“在哪？” “就在汉中市。” “你说的是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发布会吧？” 女生声音明显提高了一些。 “我们宿舍正好在说这个，你等等，我给你发个东西过来。” 电话挂断，随即一个短视频发到了年轻人的手机上。 年轻人点开看了看。 这是一段远处拍摄的视频，距离起码得50米往上。 视频里，一名看不清面容的高挑女孩正走在路上，她的身后不到一米的地面上，一个皮球大小圆滚滚的白色球体正紧紧跟随。 女孩走，皮球就走，女孩停，皮球就停下来围着女孩打转。 而随着女孩不断走动，视角也渐渐来到了一处台阶前，台阶上方，则是一处操场。 年轻人皱着眉头看着，就当他以为女孩就要吧皮球抱起来的时候，却见女孩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跟屁虫，直接抬腿走上了台阶。 就这么不要了？ 年轻人泛起大大的疑惑。 而下一刻，他就惊愕的长大了嘴巴。 被他认为是皮球的玩意张开了两扇翅膀，直接升空，迅速的朝着女孩追去，并且追上女孩后，也不落下，就悬浮在女孩身边肩膀高的位置，不靠近，也不远离。 偶尔还绕着女孩飞一圈，看那动作，似乎是在撒娇？ 年轻人愕然，这是个什么玩意？ “这是我们宿舍闺蜜的闺蜜发来的。”女声说道：“她闺蜜在东海市复旦大学，这是在她闺蜜校园里拍摄的。” “据视频里的那个女孩说，这是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新品，也是在12月15日发布的。” “你说的那个发布会如果是这个的话，我就去。” 第179章 智殊分析 女神都发话了，年轻人能说什么？不该是都得是了。 总之先把女神哄到现场再说，到时候就算前沿科技公司不发布，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不是？ 一切为了第一手新闻资料，争取完成华丽转身。 至于视频里的这个东西…… 这是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新品？ 别说，这玩意倒是跟宣传页上的剪影很匹配。 但……这到底是什么？一个球形无人机？还是一个球形宠物？ 亦或者两者都是？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为什么要发布这么个东西？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年轻人也索性不再想了，反正钱已经花了，票已经买了，下不了船，只能安心等待。 随手打开视频剪辑软件，将女神发给他的视频导入其中，手指微动，开始剪辑。 剪辑很简单，只是加一些简单的bgm，添加一些简单的文案，前后不过几分钟，一个新鲜的小视频火热出炉。 打开自己的视频号，将剪辑号的短视频上传，并取名“前沿科技公司未发布新品碟图”。 点击发布，大功告成。 这样的视频，年轻人没事干的时候制作了很多，基本轻车熟路。 就连发布视频的这个视频号，也是年轻人随意注册的，并没有用心经营，他的主业，依然是“今日新财经”。 再次在心里痛骂了一番穷疯了连门票都收钱的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年轻人突然一乐。 他突然想到，关注这次事件的不止自己一个自媒体啊，一些官媒、视频号、工作室，还有其他的自媒体都在关注。 这岂不是说…… 这些媒体都得掏钱？ 想要采访，请先掏钱？ 嘿，这前沿公司还真是生财有道。 …… 年轻人猜的并没有错。 现在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在骂娘，大媒体和官媒也不例外。 做了这么多年的新闻媒体了，他们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公司。 竟然借着和陈氏集团有瓜葛蹭热度。 蹭热度也就算了，竟然还收流量费！ 没错，在各位媒体看来，这入场费就是流量费。 但……不去真的不行。 看看这次事件里的几个主角吧。 陈氏集团就不说了，这本来就是个庞然大物，这种体量的豪门，随便出现一点小事，都可以直接上热搜榜，流量妥妥的。 “初号系统”虽然受众小，但架不住热度高啊，背靠陈氏集团，手持灭“日国先进”的光辉战绩，想不被人关注都不行。 相较而言，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算是最默默无闻的那一个了，但因为手持“初号系统”，掌握了陈氏集团的救命稻草，其反而变得比陈氏集团更加炙手可热。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态度，决定了陈氏集团的兴衰。 三者合一，热度直接爆表，哪家媒体还能坐得住？ 所以，别说只收288的门票钱，就是收2888的门票钱，那也得硬着头皮买！ 这个发布会必须得去，谁不去，谁就要跟在同行身后吃土！ 一个有上进心的媒体，谁愿意天天吃同行炒的冷饭？ 没人愿意！ …… 北都。 熟悉的别墅区，熟悉的会议室。 智殊放下手中的资料，抬头看着屏幕里出现的老者和其他几名中年人，面带微笑。 “智殊，你主动召集这次聚会有何事，现在可以说了。” 老者淡淡发言。 “距离上次召集时间并不久，这么快就进行第二次召集，智殊是对陈氏集团的收购案有了新的想法需要经过我们同意吗？” 一名中年人开口道。 “诸位。”智殊微笑道：“这次冒昧召集大家，并不是为了陈氏集团的事情。” “如果不是为了陈氏集团的事，我的兴趣并不大。” 之前发言的中年人淡淡道。 “是我的错，没有表述清楚。”智殊微微欠身，示意自己认识到了错误，继续道：“准确的说，是不完全为了陈氏集团的事。” “直接说明吧，智殊，时间有限。”老者抬了抬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我们只给你十分钟时间。” “了解了。” 智殊点点头，也不再绕弯子，直接道：“这次召集大家，目的是为了这个……” 手指轻轻点了点文件袋上的名字。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一名中年人疑惑道：“这是陈氏集团名下那个不入流的小公司？” “不，客董事。”智殊摇了摇头：“时至今日，我们不能再把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当成是陈氏集团的下属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是完全独立于陈氏集团之外的，甚至手握陈氏集团的命脉。” “即便如此，我仍然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对付这么一个小公司？”中年人不解道：“对付它对咱们并没有任何好处。” “而且，它也没有可以让咱们对付的地方。” “对付它的理由有三个。”智殊伸出手指，说道：“第一，我们可以丰富我们的技术库，‘初号系统’是个十分不错的操作系统，价值很高。” “第二，对付这个公司可以让陈氏集集团陷入被动，不论是袖手旁观还是雪中送炭，都足以打乱陈忠轩的部署，让咱们赢面更多。” “第三，这是对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包括陈氏集团在内的试探。如果能摧枯拉朽的拿下，当然更好，如果拿不下……” “各位，恕我直言，就到了该拼命的时候了。” 众位中年人，包括那名老者，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智殊，你是不是过于忧虑了？一个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还不值得如此重视。” “现在的确是不值得重视。”智殊轻轻点头，随即抬头：“但……未来呢？” “这个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我详细了解过。你们知道从它创建到他手握陈氏集团命脉，可以影响陈氏集团兴衰用了多久？” 智殊看着面露疑迟的众位董事，一字一顿。 “二十五天！” “仅仅只用了二十五天，它的创始人就用一个几乎是凭空而出的软件控制了一家估值过千亿的集团命脉！” “这不是巧合，各位，我也不相信他是巧合。” “你是说……”一名董事面色凝重：“这家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有可能带有华夏官方背景？”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智殊淡淡道，语气肯定：“各位，一旦这个猜测是事实，以各位的聪明才智，不需要我过多解释吧？” 自然不需要智殊解释，在座的各位都是聪明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陈氏集团已经进入了华夏官方的视线，他们的所作所为，华夏官方已经看不下去了，甚至侧面出手干预。 这不符合资本主义的市场规则，但这里是华夏，本就是不讲道理的地方。 第180章 哪里的问题? 看着众位董事都陷入了沉默，智殊也不再说话。 半晌，老者道：“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是一件麻烦事。所以……你准备对付一下这个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对付它不是最主要的，通过对付它搞清楚它的成分才是最主要的。”智殊回复道：“这也是为了整个集团着想。” “可以考虑。”老者微微点头：“你想怎么做？” “调用集团一切资源，围追堵截。” 智殊冷然道：“之前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没有发布任何产品，没有任何消费者业务，所有的业务都是和陈氏集团单向发生的，且不涉及供应链，咱们没什么办法。” “但现在机会来了。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将在12月15日发布新产品，不论他发布什么，按照华夏供应链的情况来看，这个产品都有它的软肋。” “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个软肋上给他致命一击！” “这只是第一步。” “第一步让其陷入困境，无法自拔。” “第二步则让其心念希望，加速耗血，致使其死亡。” “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为其提供解决软肋的渠道，加速其资金流失，使其失去自救能力。” “这个时候，事情的成败，就看华夏政府的了。” 计划简单粗暴，但不得不说，十分有效，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性。 按照这个计划，未必不能一箭双雕，甚至一箭三雕。 老者仔细的思索了一会，睁开眼睛道：“现在开始表决，我同意。” “同意。” “同意。” “同意。” “同意。” …… 全票通过！ “智殊，我代表董事会，授权你可以行动。可以动用集团华夏区任何资源，如需动用华夏区以外的资源，则需要向我申请。” “明白，长老。” 智殊嘴角微微上翘：“我现在就可以申请。” “我申请……对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实施全方位的原材料限制，他们要什么，我们就限制什么！” …… 会议结束。 智殊坐在沙发上，看着已经关闭的电视屏幕，默然不语。 “智殊少爷，您是发现了什么？” 一直站在身后的女秘书问道。 “不，我什么都没发现。”智殊淡淡一笑：“这个公司太小了，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那您为何……” “为何要对付它？”智殊抬头笑道：“有的时候，弱小并不意味着被忽视，反而会引起强者的挑逗心理。” “是不是它拿出的‘初号系统’，它的背后到底是不是华夏官方，它是不是能控制陈氏集团的命脉？这些与我而言，有什么关系呢？” “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仅仅只是它本身。” “就当是……无聊生活的一个调味剂吧。现在的对手……包括陈忠轩，都太过无趣了。” 女秘书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或许……这就是高人风范吧。 “帮我买两张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发布会的入场券。”感叹了一会的智殊回过神来，轻声道：“我们也去看看，这场意义非凡的发布会。” …… 北都，另一处豪宅里。 一名中年男子正坐在老板椅上看着手中的平板，门被推开了。 进门的是一名女性，三十来岁的样子，打扮精致。 “老板。” 女人虽然叫着老板，但没有丝毫尊重的样子，径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了修长的腿。 “你来的正好，正好有事问你。” 中年人见怪不怪，说道：“之前让你去联系的那家小公司，情况如何？” “小公司？”女人思索了一下：“你说的不会是那家叫‘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吧？” 见中年人点头，女人这才道：“已经安排程文去接触了，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意愿。” “你让程文去接触？”中年人撇了女人一眼：“下次这种事情不要叫程文去。” “怎么，又想说程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女人笑了笑：“他可是你小舅子，这种一百万的小案子，让他锻炼一下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任何小事都有可能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中年男人语气低沉，极为严肃：“程文那小子，说他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已经是看在他是我小舅子的面子上了，在我看来，他完全就是败类，贪财好色、眼高手低、趋炎附势，他总有一天要给我惹出大祸。” “他如果还没有去，就换个人。” “已经去了。”女人笑意盈盈，说道：“在你给我安排的第二天他就去了汉中市，说来也奇怪，他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中年男人微微摇头，似乎很是无奈。 “我倒是觉得他这次做的不错。”女人微笑：“他首轮报价一百万，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按照这个公司的注册资金来看，已经不低了。” “结果如何？” “对方拒绝了。” “让他去，对方不拒绝才不正常。”男人淡淡道：“这件事情让他不要再参与了，我亲自跟进。” “亲自？”女人有些诧异：“你放着上亿的大案子不管，亲自跟进一个小公司？” “嗯。”男人点了点头：“前沿科技有限公司12月15日会召开一个发布会，你去他们的官网定两张入场券，这次，咱们亲自跑一趟。”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公司，有没有潜力，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我看你这是静极思动了。”女人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竟然会想到去看一个小公司的发布会，这不是闲的么？” “我会安排好的，这次别食言。” 女人出去了。 男人没有再说话，重新拿起桌面上的平板，看着那黑色的宣传页，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眉头微皱。 这种不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他细细思虑了自己最近做出的决定，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所有的安排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即便偶然出现问题，风险也一定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181章 陈玉琼 北都。 另一处别墅里。 陈玉琼看着笔记本电脑上显示出来的关于陈氏集团的新闻讯息，面色铁青。 伸手打开另一个窗口，输入一串网址，跳转，然后继续输入。 连续跳转了三次之后，他才在最后的页面上键入了几串字符。 接下来，便是等待。 陈玉琼端起茶杯细细的抿了一口，尽量想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些，但是微抖的手臂还是显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几分钟后，他的电脑自动弹起一个视频弹窗，一张苍白的脸庞显示在屏幕上，面带微笑。 “陈先生，我记得我说过，非必要不要使用这种手段联系我？我给你的暗语是用来传递重要消息的，不是用来闲聊的。” 陈玉琼不置可否，问道：“给你的钱都收到了吗？” “收到了。”年轻人止住话，叹息了一声，继续微笑：“陈先生果然是爽快人，跟陈先生做生意让人感到十分愉快。” “可我却不知道跟你做生意是不是愉快。”陈玉琼脸色阴沉，冷声道：“宁浩，你能保证这份录音没有通过其他渠道流传出去？” “陈先生这是不信任我？” “由不得我不怀疑。”陈忠轩将手机拿出来，调出新闻页面，递到摄像头面前：“看看吧。” “陈先生，您是不是有些过于敏感了？”宁浩皱起眉，微微扫了一眼，说道：“这个新闻里可并没有指名道姓的提到你。” “只能是我。”陈玉琼收回手机，沉声道：“集团高层，涉及泄密，和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有关，除了初号系统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 “你怀疑陈忠轩掌握了这段录音？”宁浩笑了：“先不说这可能不可能，如果陈忠轩真的掌握了这段录音，他为什么不直接交给警察，而是先公布？这不是等于直接告诉你，让你做好准备吗？” 陈玉琼微微摇头，面色沉重。 “你不了解陈忠轩。” “陈忠轩此人，极度自负，而又极其喜欢以仁慈示人。”陈玉琼沉重道：“他这是专门做给我看的，给我选择的机会，如果我选错了，等待我的将是更加悲惨的下场。” 想到以往陈忠轩的手段，陈玉琼心情更加沉重。 宁浩倒是无所谓。 陈忠轩想搞陈玉琼，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您认为是我向陈忠轩透露了消息？” 陈玉琼没有说话，但那怀疑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陈先生，您也太小瞧我了，也小瞧了你设置的变声伪装加密。”宁浩微微一笑：“这个世界上，能破解还原这份伪装的，不超过一百人。” 陈玉琼微微皱眉，狐疑的看向水平里的宁浩。 这也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自己的声音是专门请国外的团队处理的，按照国外公司的描述，这个加密程度已经到达目前声音加密的巅峰领域，全球范围能能破解的公司不超过一手之数，这还要算上他们自己。 但……为什么宁浩轻轻松松就破解了？ 他的技术水平有这么高？ “你的意思是……”陈玉琼沉吟道：“陈忠轩这是在诈我？” “不，恰恰相反。”宁浩微笑：“如果陈忠轩性格如你所说，而且身边还有一个天才的话，那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天才？”陈玉琼一愣：“你说的是……” 宁浩面色微沉，吐出两个字。 “王烁。” 王烁？ 陈玉琼稍微在脑海里转了一下，才记起这个名字的来源。 这不是自己外甥女拉的那个替死鬼吗？听说还给他成立了一个公司，专门用来承接外部舆论。 他听过这个名字，听说连自己最想得到的初号系统都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 但……这种话哄哄小孩和外人就行了，骗自己？ 还是省省吧。 以陈忠轩老谋深算的心思，肯定已经提前布局了几年，甚至十几年时间，这才能在关键节点拿出这么个东西来。 自己输的不冤，心服口服。 但你要说外甥女随便拉的这个人是个天才？ 还是天才到能破解国外顶尖团队的声纹加密的那种？ 这比天上掉馅饼的概率还低。 “这不可能。”陈玉琼果断否决了。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宁浩淡然道：“陈先生，相信我，如果要我找一个比我更能破解这段声纹加密的人，我只能想到王烁。” “作为初号系统的设计者和缔造者，他有这个能力和水平。” …… 继续了几分钟后，宁浩主动结束了视频。 他不能长时间保持连线状态，时间越长，被发现的风险就越大。 没去理会宁浩那些让自己少与他联系之类的话，陈玉琼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宁浩关于王烁的言论。 片刻后。 陈玉琼看着屏幕上那黑色的宣传页，解锁了手机。 “给我订一张14号的机票，飞往汉中市。” …… 而此时，北都郊区。 宁浩掐着时间挂断了视频链接，整个人摊在椅子上。 他现在所处的地方，仍然是靠近北都郊区的一处民宿里。 这里摄像头相对较少，更加稳定安全。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加入了这个组织，凭他宁浩的本事，现在连落脚的地方都是问题。 他可以风餐露宿，但总不能一直风餐露宿吧？ 还是得尽快破解初号系统啊，只要破解成功，自己就拿着钱跑路。 什么狗屁组织，什么狗屁梦想，都见鬼去吧！ 不过…… “陈玉琼这个蠢货，怕是斗不过陈忠轩了。” 想到刚刚和陈玉琼的对话，宁浩暗骂一声，心里却在盘算着。 现阶段，自己还得依靠这个不知名的组织。 而想要组织提供更多的资源，自己就得展现自己的价值，目前来开，针对王烁是最容易获得组织贡献点的。 但……依靠陈玉琼这个蠢货来对付王烁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 这蠢货接下来很可能会被陈忠轩一波送走，不是逼离陈氏集团，就是逼近监狱。 在他看来，逼近监狱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陈忠轩现在之所以不行动，肯定不是陈玉琼所说的什么盲目自大，展现仁慈，他宁愿相信陈忠轩有不得已的原因。 他在等，等一个机会。 而最近几天，唯一能让陈忠轩等待的是什么？ 宁浩将目光投向了12月15日。 这是……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新品发布会。 但同时，它也会发布另一款产品。 初号系统2.0！ 第182章 谈一笔生意 在宁浩看来，初号系统的发布才是这次发布会的重中之重，其他无论发布什么，都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更别说，前沿科技公司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拿出另一项足以和初号系统比肩的产品。 微微敲了敲手指，想到组织内部公布的任务内容，宁浩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这样也好，初号系统的正式发布和使用，足以让其身价倍增，自己如果要针对王烁就更加容易了。 毕竟，财帛才能动人心啊。 没有利益，谁会铤而走险？ 至于陈玉琼，就让他变成自己的血包吧，随手就能拿出两千万的“人才”，可不能这样白白浪费了。 这次，就先从……和王烁的再次见面开始吧。 在此之前，他需要做一些准备。 就让自己看一看，这个口气大的离谱的组织，实力到底有多雄厚。 …… 而此时的王烁，并不知道仅仅因为他和陈氏集团搞了一个小小的新闻联动，就让一些有心人盯上了他，甚至起了对付他的心思。 也没有想到，自己收门票的操作，让一众想捞热点的各大媒体、自媒体、工作室恨的牙痒痒。 这其中，还有一部分媒体已经打定了注意，非要在发布会上给前沿科技公司一个难堪不可。 不过，知道了王烁也不会在意。 相反，这次的事情闹得越大，他的计划实现的可能性才会越大。 为了这次事情的顺利进行，同时也是为了保证天眼的覆盖范围，王烁甚至自掏腰包，以捐赠的形式向汉中市警察局提供了近一千五百台用于天眼系统的高清摄像头。 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在12月10日之前全部安装到位并且接入天眼系统。 经过升级后的天眼系统，将原本的监控范围扩大了近一倍，覆盖了汉中市大部分广场、商场、步行街、道路路口等人流密集的公共区域，并且还重点布控了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所在的区域。 当然，后面这部分就是焦局长释放的善意了。 但在王烁的计划里，这还远远不够。 后续，王烁还准备动员警察局和政府，将各大单位、公司、小区、商场、餐饮、宾馆，甚至私人商店的内外监控统统并网，数据直接由天眼进行实时监管。 争取在汉中市做到只要有监控摄像头的地方，就有天眼系统。 这部分比较困难，涉及到大部分群众。 但最困难的一步已经迈出去了，剩下的这些事情都是小事，也就是政府和警察局会不会出力的问题。 只要汉中市政府和警察局愿意做，群众问题就不是问题。 在华夏，大部分民众还是相信政府的。 这样的话，最难的反而是数据处理问题。 就算是超级计算机，也没办法同时处理这么多的数据，更别说这还是海量的图形数据，需要数量繁多的高性能gpu芯片。 根据柳叶眉的调查汇报，目前的华夏，甭管大厂还是小厂，几乎没有可以提供高性能gpu芯片的厂家。 国外倒是有，但这玩意一直是国外对华夏管控、卡脖子的领域，就算能买到，数量也远远达不到要求。 那么……自己搞？ 走在学校道路上的王烁皱着眉，思考着。 自己搞芯片，确实很有必要，而且已经迫在眉睫。 别的不说，单单就是零蛋，也需要高性能的集成芯片来提高性能，确保其在单机的状况下也可以正常运行智能逻辑核心，而不是变成一个毫无反应的白痴。 经过王烁的推算，要达到这个目的，需要将现有的零蛋核心芯片性能提升至少一千倍。 现在市面上，还找不到任何一款足以满足上述需求的芯片。 至于组成芯片阵列？ 先不说那得多少芯片才能满足性能要求，就说零蛋就那么大的体积，都用来塞芯片了，其他功能模块往哪放？ 王烁想要的是一个灵动的零蛋，而不是一个个人微型超级计算机零。 还有自己早已经有计划的下一代超导计算机，也需要全新的超导芯片。 现在再加上天眼计划，对高性能芯片的需求也很急迫。 微微吐出一口气，将纷乱的心思压下，王烁抬头，却发现已经到了教学楼。 抬头，挺胸，整理了一下衣着，王烁视死如归的走进了教学楼。 三楼，办公室。 丁汝楠静静的看着王烁。 这一刻，王烁觉得时间似乎静止了，老妖婆的眼神让自己原本静下来的脑袋又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细细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事情……嗯，似乎没什么大事，除了不上课之外自己这几天的表现堪称完美，没有惹出啥大麻烦，也没搞出啥大动静。 至于没有给那几名同学上课，那也和曾教授打过招呼了。 良久。 丁汝楠收回目光，眼前这个学生让她又爱又恨，偏偏自己的老师和老爹把他宝贝的不得了，打不的骂不得的，让自己也没了脾气。 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家伙甚至和自己是同事关系，而不单单是师生关系。 “所以……”丁汝楠将手中的杂志放在桌面上，声音淡淡：“你要见老师？” “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见见丁校长。” 王烁腼腆的笑了笑。 这才是主要原因吧？ 丁汝楠撇了王烁一眼，见曾教授只是表象，见自己老爹才是主要的。 “你完全可以自己去找曾教授，我相信曾教授不会拒绝你的，你干嘛还要给我说？”丁汝楠语气仍然平淡，听不出喜怒。 但在王烁耳朵里，将一向尊敬的曾老师称为曾教授，就已经是生气的表现了。 女人呐，无论大小，心思都是海底针呐，老四诚不欺我。 “哪能呢？”王烁微笑：“我一向对丁老师都是很敬佩的，这种事情，还是要先和丁老师说说。” “你请假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丁汝楠淡淡的吐槽了一句，直接道：“曾老师和丁校长这会应该都在，我带你过去。” “对了。”走到一半的丁汝楠问道：“这次是为了什么事？” “哦。”王烁微微一顿，声音平稳。 “为了谈一笔生意。” 第183章 学习的零 华中科技大学行政楼，校长办公室门口。 丁汝楠静静坐在走廊里，时不时瞅一眼严丝合缝的校长室大门，似乎想从中看出点什么来。 但遗憾的是，她什么都看不到，更是什么都听不到。 而这样的状态，她已经保持了两个小时。 没错，从王烁和曾教授进了这间办公室开始，她就成了一个外人，甚至连这张凳子，也是她自己搬出来的。 除此之外，她一无所有。 哦，还有一部手机。 丁汝楠轻轻蹙眉。 王烁到底和自己老爹说了什么？ 三个大男人，坐在一间办公室里两个多小时，毫无动静。这正常吗？ 正胡思乱想间，门开了。 “丁校长，曾教授，那我回去就让人拟定合同了，弄好了拿来给您过目。” 这是王烁的声音。 “没什么问题，王烁同学，合同拟好就能签。” 这是自己老爹的声音。 随后，她就看见王烁一脸满足的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门关上了。 她甚至连凳子都来不及放进去。 “丁老师，今天谢谢你了。” “不用谢。”丁汝楠看着面前的脸庞，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你到底跟丁校长和曾教授说了些什么？” “这个嘛……”王烁眨了眨眼，笑道：“秘密。” 这倒是个意料之中的回答。 丁汝楠没有再问，这点情商她还是有的，要是能说的，王烁不至于会瞒着她。 “既然谈完了，那就回去吧。” 说着，径直朝着楼外走去。 这个…… 王烁跟在后面很纠结。 自己要不要告诉丁老师，自己又向校长大人续请了几天假呢？ 会不会被打死？ …… 一个小时后。 望着眼前熟悉的小楼，王烁长长的松了口气。 果然，自己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学生了，要学会自己独立自主学习，呆在学校里只会导致自己的不思进取。 不过想起丁老师听见自己又请假后那臭臭的脸色，王烁就有些于心不忍。 但没办法，自己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暂时是真的腾不出时间来教那帮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说这句话的王烁，浑然已经忘了自己和他口中的小屁孩是一个年龄段的同龄人。 叹息了一阵，王烁走进了公司大门。 “老板，您回来啦？” 正趴在接待台上的许可欣听见了动静，抬起头，看见是王烁后，欣喜的站起身来。 “嗯。” 王烁点了点头，有些奇怪：“你不是应该在财务室吗？怎么在这？” “哦。”许可欣微微抬头，有些骄傲道：“我已经把手头的财务工作做完了，正好有些时间，来这里接待一下客人。” “做完了？” 王烁有些惊讶，那可是不小的工作量，而且还涉及复杂的专业性知识，这么快就做完了？ 不错嘛，孺子可教。 王烁很欣慰。 而且做完了事情还不忘履行接待台的职责，这样的好员工，哪里去找。 对着期待夸奖的许可欣点点头表示肯定，王烁来到了三楼。 一进门，就看见韩小鑫正对着一面镜子，一会露出一丝微笑，一会十分严肃，一会又有些古怪，十分有趣。 零在一旁提醒道：“韩小鑫先生，您应该表现的更有亲和力一些，多一些微笑。” “我也想。” 韩小鑫有些丧气，他已经很努力了，但控制表情本来就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正好看见王烁进门，表情更加幽怨了。 王烁有些好笑，问道：“练习的如何了？在零的帮助下，有没有找到一丝感觉？” “没有。”韩小鑫泄气道：“老大，您要是看我不顺眼，就扣我工资吧，主持发布会什么的，我是真的做不来。” “我看柳助理就很适合这份工作，您让柳助理上吧。” “不。”王烁微微摇头：“柳姐还有她的工作要做，而且我觉得，发布会的主持人要是男性才能更显咱们前沿科技公司的阳刚之气，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这不是还有您，公司是您一手创办的，您为什么不上？” “我上？”王烁斜睨了韩小鑫一眼，淡然道：“要我亲自上还要你们做什么，我直接让零上台不是更好？” 韩小鑫缩缩脑袋，不说话了。 让零直接上，还真的不是不可以！ 但如果这样，自己等人的价值在哪？ 每个月拿那么多工资的作用如何体现？ 况且，韩小鑫知道王烁的顾虑，老板之所以选择发布零蛋，而不是直接发布零，就是因为要隐藏零的真实性能，起码要有个能对外说得过去的理由，这个理由是技术也好，产品也罢，总规要中规中矩一点。 如果直接派零上场，和在场的记者进行无限制互动，那不把人吓死才怪。 这个世界上，总是不乏杞人忧天的人。 到时候零没发布成功，反而被某些人标记上人工智能造反的帽子，那乐子可就大了。 “继续练。”王烁拍拍韩小鑫的肩膀，一锤定音：“如果你给咱们公司丢了人，我就降你零的权限！” 韩小鑫顿时惊呆了，愣愣的看着王烁。 老大啊老大，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这简直是绝杀！ “我练！” 韩小鑫哭丧着脸，吐字清晰，发音很重。 为了不被降权限，他拼了！ 不就是主持吗？我韩小鑫，照样能做的很好！ 看着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的韩小鑫，王烁很满意。 这样一看，自己还是有一定的领导才能的嘛。 看看，两个员工，都被自己调教的很好。 安心的离开公司，坐上陈欣留给自己的商务车，带着程氏两兄弟，直奔郊外。 一个小时后，商务车稳稳的停在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厂房门口。 随着王烁的进入，零的问候声准时响起。 “先生，欢迎回来。” 一边给韩小鑫进行辅导作业，一边还要配合自己的生产计划，同时还要和自己实时互动。 啧啧，零很辛苦啊。 “零，报告生产进度。” “先生，具体生产进度已经通过图表的方式向您展示，请查看。” 哟，可以嘛，现在都学会列表了？ 这也是这几天搞会计工作学的新技能？ 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图表，王烁很满意。 就是……这图表风格为啥怎么看怎么熟悉呢？自己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再次仔细观察了一下，王烁发现，零竟然在生产任务中用到了统筹学原理，将部分任务时间缩短到了最小。 这就……厉害了。 第184章 成熟的货物要自己装卸自己 统筹学原理的运用标志着零自主学习逻辑模块的进一步完善，因为在这份图表中，王烁看到了浓浓的柳叶眉风格。 图表上列出来的内容很多，都是王烁最近安排的生产计划。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机械爬虫的生产，这是现在的重中之重。 根据王烁的估算，要顺利完成对废弃军事基地的初步改造，他需要至少一千台机械爬虫机器人。 而现在，第一台机械爬虫机器人生产进程才刚刚过半。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将剩下的部分补充完整，并优化出一条完善的自动生产线图纸。 接下来，就是各种采购了。 对于手中有钱的王烁来说，这反倒不是什么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最大化的利用现有技术制造出先进到足以全自动化生产爬虫机器人的生产线？ 既要满足王烁的需求，又不能超出现有社会的技术层次上限，否则会造成无法通过其他厂商制造，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王烁看着面前的屏幕，陷入了沉思。 良久，王烁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抬头道：“零，重复执行五号指令，时间定为24小时。” “好的先生。” 微微点头，这条消息也会同步传递给在门外等候的程氏兄弟，算是备用措施。 王烁躺在工程椅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时间，缓缓流逝。 一个小时……王烁一动不动。 两个小时……王烁一动不动。 五个小时……王烁仍然一动不动。 十个小时过去了。 程氏兄弟走进厂房，有些担忧的看向躺在工程椅上的王烁。 “程禾，我们要不要叫救护车？” “没必要。”程禾微微摇头：“王总不是给我们说了，超过二十四小时不醒才需要急救。” “可王总已经十三个小时没吃东西了。”程业皱眉道：“要是他凉了怎么办？” 程禾伸手试了试鼻息，淡定道：“还有呼吸。” 程业：“……” 十八个小时过去了，第十九个小时即将到来。 躺在工程椅上的王烁猛然一个翻身，一口老血喷出，撒了一地。 “王总？” “王总！” 两声惊呼响起。 王烁抬头，猩红色的视野勉强可以看清两道人影。 “我没事。”王烁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没事？谁信！ 程业看着面前连眼球都变成了血红色，口鼻更是献血直流的王烁，眉头紧皱。 “王总，我们给您叫个救护车吧。” “不用，我真的没事，习惯了。” 王烁摆摆手，重新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肚子：“能麻烦你们去给我卖点吃的吗？有点饿了。” 还能吃东西，说明问题不大。 程业松了口气，要是王烁有个三长两短，陈小姐那边可不好交代。 “我去买。” 程业开口，对着程禾微微点头，走出了厂房。 而程禾，则仔细打量着王烁，似乎是确定了王烁没事，这才微微点头，重新站到了门外。 这里，是王烁存有工作秘密的地方，他不适合久待。 等到陈氏兄弟都离开后，王烁这才露出一丝苦笑。 他没想到，醍醐灌顶过度的后遗症会这么凶猛，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幸好，幸好有过之前的锻炼，脑域强度已经大幅度提高，要不然，就凭后期那迅猛的数据流，他绝对死定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落得个七窍流血的下场，眼睛、鼻子、耳孔、口、舌，没有一处完好的。 现在，他连看东西都是通红一片，如同加了滤镜。 都是贪心惹的祸啊。 谁能想到，仅仅只是因为看到感兴趣的东西，思虑微微转动，就让数据流如同山洪爆发一般。 不过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估计还会这么做。 无他，这次传输的东西实在是太诱人了。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类人族文明的“分子质子量子化”技术，这绝对不能错过！ 只有真正接触，才能认识到这项技术意味着什么。 闭上眼睛微微休息了一会，直到程业将午餐送进来，大快朵颐了一顿后，王烁这才感觉舒服了一点。 得益于醍醐灌顶的强大，对于现有技术的整合已经在脑海里完善，接下来，就是将其变成完整的技术图纸，这需要时间。 “零。”吃饱喝足的王烁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微微笑道：“开工。” …… 山中无岁月，一日如同世上千年。 等到王烁再次在零的提醒中惊醒抬头的时候，才发现，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十天。 今天是12月15日，现在是早八时三十分。 距离他确定的发布会开幕时间，还有不到六个小时。 而他的眼前，摆放着一溜的零蛋，足足有近百个。 这是零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日没夜加班加点的所有产量，也是今天的预售品。 王烁十分满意。 “王总，外面来了一辆厢货车，说是你叫的。” 程业走进厂房，看着满地的零蛋微微有些疑惑，这些玩意他前两天就见过了，似乎在陈小姐手里也见过，但始终不知道用途是什么。 “嗯，是我叫的。”王烁点了点头：“你去让司机打开货箱门，我要把这些东西装进去。” 程业微微点头，出去了。 一会后，程业抱着一个大箱子走进厂房，身后还跟着同样抱着大箱子的程禾。 看那样子，似乎是准备将零蛋装起来好装车。 王烁无奈摇头，拦住了他们。 在程氏兄弟疑惑的眼神中，王烁淡然开口道：“零，全部启动，运输模式，目标为门外厢货车，自行编组进入货箱，不得发生碰撞。” 这是什么意思？ 程氏兄弟正有些纳闷，下一刻，颠覆性的一幕就出现了。 地面上的所有零蛋宛若得到了神秘的力量，表面花纹开始闪烁，一颗颗零蛋纷纷张开侧壁的桨叶，直接悬浮在了空中。 嗡嗡声中，一百颗零蛋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正方体，随即一排排飞出，在程氏兄弟和司机目瞪口呆中，自行飞入了箱货车的货箱里。 司机还有些不放心，跑到货箱门口，眼睁睁的看着飞进去的零蛋落地，收起桨叶，重新变成了一颗蛋，安静的呆在原地。 一颗、两颗、三颗…… 一百颗零蛋很快就全部自行装入了货箱。 这么省心的？ 司机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遗憾，原本搬运货物也可以要点劳务费的，现在看来，这部分劳务费似乎没了？ 毕竟，货物自己把自己装进去了，自己再去要搬运费，似乎有点不太道德。 “王……王总……”程业咽了咽唾沫，手里还抱着他准备用来搬运的大箱子：“这……这是？” “哦。”王烁淡淡道：“它们已经是成熟的货物了，要学会自己装卸自己。” 第184章 这发布会，来对了! 汉中市，会展中心。 一名年轻人正百无聊赖的坐在会展中心门外的长椅上，摆弄着自己手里的拍摄器械。 作为一名自媒体，他设备不如人，资源不如人，人脉不如人，啥都不如人。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勤奋。 所以他来的很早。 来得早有来得早的好处，观察一下都到了哪些媒体，有助于理解这次的新闻到底是哪个层级，是不是会火爆。 如果来的都是些自媒体，那么很抱歉，这样的新闻充其量就是个人的自娱自乐，无波无澜，更别说流量。 如果来了当地的官媒，那这样的新闻已经引起了小部分圈子的注意，但会不会火出圈却不一定，风险较大。 如果来了重量级官媒，那这样的新闻肯定要火，就算是蹭蹭边角料，发表一下弱智言论，很有可能都会吸粉。 如果连人民网这样的媒体都来了，那对不起，这肯定是专访了，其他人都歇菜吧，来了也白搭，只能等着人家发布了新闻通稿再捡起来搞搞破鞋，能不能吸粉全看搞破鞋的本事。 吸粉，就是一个自媒体人的生命。 幸运的是，这次的大瓜质量似乎非常不错，他已经看到了好几家全国性知名媒体的标致，这些人都很低调，但逃不过他锐利的眼神。 这应该是也是被陈氏集团突然爆出来的大瓜吸引来的吧？ 毕竟是市值千亿的大型集团，突然爆出来高层掐架，由不得这些人不动心。 按照年轻人的理解，这场发布会，原本应该是吸引不到这些媒体的。 但谁能料到，就在前天，陈氏集团突然发布了一则新消息，宣布陈氏集团的二把手被汉中市警方跨区域带走调查，理由是泄露集团机密，损害集团利益，而且证据确凿。 随后，就有人在网上发帖，绘声绘色的描写了陈玉琼被带走时的详细情形，似乎这个人完全是亲眼所见。 这瞬间引爆了整个股市，整个陈氏集团的地产股瞬间跌停板，连带着科技股都跌了不少。 市场风向的不看好，资本的大量流失，股市的萎靡，二把手的涉嫌犯罪，让陈氏集团似乎又再次陷入了虚弱之中。 在这种情况下，今天的发布会重要性更上一层楼，原本不太关注陈氏集团的股民们，此刻也都紧盯着陈氏集团，但凡陈氏集团有一丝丝起死回生的可能性，那就是抄底的好时候。 更别说还有一些嗅觉灵敏的经济自媒体人，甚至部分官方媒体，都想从陈氏集团的大瓜里获得热度。 盛况空前，这是属于媒体界的小狂欢。 所以，原本不来的媒体都来了，原本只是受到部分关注的发布会瞬间成了香饽饽。 年轻人感叹，这陈氏集团和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背后有高人啊，用一两则消息将各大媒体耍的团团转。 就在年轻人还准备再观察一下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会展中心外的人群开始涌动，朝着一个方向聚集。 他连忙看了看时间。 下午一时三十分。 而发布会确定的时间是：下午二时整。 此刻……门开了。 年轻人连忙收拾了一下，抱起自己心爱的设备，融进了人流之中。 进入的过程十分顺利。 会展中心门口仅仅只有两名工作人员，旁边放着两台扫码器。 扫描从官网下载下来的二维码就可以顺利进入，异常丝滑。 进入大厅后，迎面而来的，就是两排长桌，长桌上摆放着七八个四四方方正方体的黑色箱子，箱体上那个和宣传页上一致的剪影异常惹眼。 看起来似乎很不错。 这就是前沿公司今天要发布的新品？ 只是……桌子前这一圈分割线是做什么的？ 年轻人撇撇嘴，都要发布了，搞个体验台还搞的神神秘秘的，看都不让人看，这是要做什么？ 果然不是什么大公司的手笔，小气的紧。 也幸好，这不是今天自己重点关注的对象，不然非得气死不可。 这似乎也是今天到来的大部分媒体的想法，因为两张桌子前几乎没人逗留，偶尔有好奇的，也只是拍了几张照片，就匆匆往里走去。 在抢占前排位置这一点上，大家都出奇的保持了一致。 继续往里走，就来到了发布会的主会场。 硕大的空间格外宽敞。 会场中间已经搭起了发布会的站台，巨大的背景屏幕上，只是简简单单的用黑底白字写了一行字。 “创造科技，改变生活。” 年轻人再次撇撇嘴，好老土的宣传词啊。 环顾四周，这陈设完全是发布会的陈设，没有签约台，也没有主席台，除了面前巨大的站台外，就是站台下方左右陈列的十数排座椅，这是给参加发布会的各家媒体的座位。 粗略的数了数，少说也得三百个位置。 此时，靠前排的位置上，已经有不少媒体落座，更有媒体已经架好了设备，看样子想来个全程录播。 至于直播？ 呵呵，想啥呢，那不是这种发布会该有的待遇。 瞅了瞅，年轻人盯准第四排中间紧邻过道的一个位置，飞快过去坐下。 旁边是一名和他年级相仿的年轻人，看样子也是自媒体，此刻正悄悄的和旁边的女伴说着话，声音传到了年轻人的耳朵里，似乎是在抱怨。 “阿雅，我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这就是个单纯的发布会，我就不来了。” “谁告诉你这是个单纯的发布会了？” 女伴的声音很好听。 “但是我到现在都没看见主席台啊，没有主席台，签约仪式如何进行？” “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这个，你应该祈祷这个发布会真的会发布那个东西，不然我就让你知道骗我的后果。” …… 好凶啊，幸亏自己没有女朋友。 谁知道这些女孩子是怎么用如此好听的嗓音说出这么狠的话来的。 年轻人砸咂舌，拿出自己心爱的设备，开始收集素材。 十三时五十五分。 正在观看素材的年轻人突然感受到了一阵骚动，紧接着闪光灯的声音不绝于耳，他疑惑的抬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行人走进了会场。 而闪光灯，对准的就是这些人。 就连自己身旁的年轻人，此刻也顾不上和女伴说话了，激动的站起身拿着自己的设备对准刚入场的人员一顿狂拍。 年轻人微微一扫，瞳孔微缩。 这是…… 陈氏集团董事长陈忠轩、华控数控的掌舵人张良辰、广控的执行总裁谢明、沈机的实控人方昌国…… 这都是制造业界有名的大佬，竟然都亲自来了。 年轻人激动的浑身发抖。 这些人的出现，意味着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即将发布“初号系统”的消息属实，同时也意味着，这个系统的先进性完全没有被夸大，已经被各大厂商所认可。 不止如此。 在剩下的人里，他还认出了华中科技大学的校长丁丛生、华夏着名的机械智慧学领域专家曾学伟，这是已经被提名为华夏中科院院士的人物，牛逼的一塌糊涂。 还有一些他也不认识的人。 年轻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情却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 今天这场发布会，有大瓜！大的足以让自己起飞的瓜！ 自己今天，来对了！ 第185章 三个消息，三个炸弹 随着陈忠轩等人在第一排就座，整个大厅的灯光骤然黯淡下来。 时间卡的恰到好处。 随即，年轻人就看见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登上了站台，带着丝丝微笑，那笑容，要多职业有多职业，就跟专门练的一样，一丝不苟。 这就是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王烁？ 年轻人有些奇怪。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老总王烁的视频在网上并不多，他也没有过于关注，所以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 在众人的注视中，男子开口了，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 “大家好，欢迎来到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发布会，我叫韩小鑫，是前沿科技有限公司一名普通的技术人员。” “今天就由我来带大家了解一下我们公司即将发布的新产品。” 看着台下的黑压压的人群还算安静，情绪还算稳定，韩小鑫松了口气。 这么大的场面，让一直见不得光的他有些紧张，只能保持僵硬的微笑。 这个微笑，他练了足足七天。 现在已经可以做到皮笑肉不笑，并且保持半小时没有任何问题。 定了定神，韩小鑫继续串词。 “下面就让我隆重介绍一下，我们公司即将推出的新品……” 慷慨激昂的话还没说完，韩小鑫就被一家媒体打断了。 “这位先生。”一名女子站起身，十分客气道：“我们今天都是为陈氏集团、为‘初号系统’而来，如果可能，我想请您介绍一下这方面的相关情况。” 话语一出，台下嗡嗡声四起。 台上的韩小鑫身体微微一僵，这是他最怕的事情了。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有些手足无措。 有关陈氏集团和初号系统的事情？王烁根本没跟他说过啊！这让他如何回答？ 说自己不知道？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他再傻，这点情商还是有的，这时候说不知道，说不定会坏事。 到时候被王烁责怪事小，这么简单的事情没有搞好，要是被降了零的权限，那才叫没地方哭去。 现在的他，一刻钟都离不开零的支持。 而零的支持力度，就体现在权限等级上。 正当韩小鑫有些发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道俏丽的人影走上站台，对着韩小鑫微微点头，示意他往后站站，随即转向台下提问的女记者，淡淡开口，声音平淡。 “请问这位女性记者朋友，是哪家媒体的？” “我是新京日报社的记者。”女记者微微抬头，言语中有些骄傲。 作为一家全国性媒体，她确实有骄傲的资格。 柳叶眉微微点头，环视了会场，目光扫过前排的几名业界大佬，轻轻开口。 “各位记者朋友们都是远道而来，我代表我们王总和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欢迎各位。” “至于各位所关注的问题，原本在发布会之后也要向各位发表详细的声明，但既然这位新京日报的记者朋友已经提出来了，我们就尊重各位记者朋友的意思，现在向各位予以解答。” “其他不是记者的朋友还请稍待，我们的发布会很快就会正式开始。” 坐在台下的年轻人微微点头，这名刚刚上去的女性员工不但长得漂亮，这气质也不是盖的，远远超过了那名男性。 尤其是那浓浓的御姐风，连带着声音都是浓浓的御姐味，不怒自威的感觉，真是……咳咳，关注点好像有些偏移了。 男人嘛，在这些方面总是比较专一的，不论场合。 “在此之前，请让我向各位记者朋友介绍一下今天特别邀请的嘉宾。他们分别是……” 柳叶眉微微伸手引荐。 “陈氏集团董事长陈忠轩先生。” “华控数控的总裁张良辰先生。” “广控的执行总裁谢明先生。” “沈机的实控人方昌国先生……” 一共介绍了七八人，每介绍一人，台下就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就是猛烈的喀嚓声，闪光灯的白色亮成一片。 这些人，台下有些记者可能不认识，但绝对都听过名字。 这都是华夏制造业界顶级的大佬。 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些人一句话，就能决定华夏制造业是前进五十年，还是后退五十年；就能决定华夏是不是能制造出每一个精细的螺丝钉。 现在，这些大佬们亲自到场。 台下的年轻人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胳膊，不让其发抖，以免影响拍摄效果。 但内心，却已经疯狂呐喊。 来了，这场发布会最高潮的部分马上就要来了！ 他甚至已经预见到了，“初号系统”发布时的壮观景象。 首先，这几位大佬会在台上这位美女的引荐下上台，不怒自威的身影耸立在站台中央，随后，就是十分具有仪式感的契约活动，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王烁将会出面，郑重的和七位大佬签订协议。 最后，几位大佬发表联合声明，标志着华夏制造业迎来光辉的未来。 完结，撒花。 真是……让人感动啊，年轻人有些陶醉。 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几名大佬为何迟迟不动？ 年轻人有些疑惑的将镜头对准了台上的御姐。 只听漂亮的御姐继续道：“上述几位先生代表的公司已经和我司签订了双方协议，由我司授权上述公司‘初号系统3.0’版本的使用权。” “具体授权方式及期限，因为涉及企业机密，很遗憾无法随意透露。” 年轻人听见这话有些发呆。 合同已经签了？什么时候？自己怎么不知道？ 签了什么内容还不能透露？ 还有初号系统，之前不是还是2.0版本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3.0版本？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不止是年轻人，在场的众位记者也坐不住了，纷纷开始举手。 “大家安静一下。”柳叶眉微微提高了声音，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响彻全场：“我知道大家想要了解什么，在这里我只向大家透露三点。” “第一，‘初号系统3.0’是基于2.0升级的全新版本，它和2.0版本最大的不同，就是升级了全套的机加工设备控制系统，而不仅仅是基c加工中心的控制系统。也就是说，升级以后的‘初号系统3.0’版本，可以适用于任何机加工设备，包括各种钻床、铣床、削床，多轴加工中心等等。” 第一个消息，就将众位记者轰炸的不知所措，整个现场为之一静。 还没等他们消化完这句话的意思，柳叶眉的声音继续传来。 “第二，‘初号系统3.0’将实施分级授权制，我司将对‘初号系统3.0’划分授权等级，具体等级由高到低分为：高级、中级、低级。不同等级对应不同系统权限，系统权限将影响用户的功能选择。经我司王总指示，以及和上述合作公司的协定，我司决定，对‘初号系统3.0’低级权限实行免费授权，任何有意厂商均可以在我司官网进行申请！” 这又是一颗炸弹，让还没有缓过神来的众位记者如在梦中。 免费授权！即便只是‘初号系统3.0’的低级版，那也足够震撼了，如果这位发言人所说不假，这可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套全向支持加工设备的系统！ “第三，鉴于陈氏集团高层爆出的机密泄露丑闻，我司决定不再履行对陈氏集团独家授权的义务，改为对陈氏集团进行高级授权，目前为止，这也是唯一获得我司‘初号系统3.0’版本高级授权的公司。” 话音落下，全场针落可闻，片刻后，一阵阵哗然声瞬间爆发而出。 在场的记者们在这一刻……有些疯狂了。 第186章 世界上第一个人工智能 三个消息，宛若三颗深水炸弹，将在场的记者们轰击的头晕目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他们还在消化和思考这三个消息会造成的后果。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陈氏集团的股票又要疯涨了。 虽然“初号系统3.0”还没有实际投入使用，但几位大佬的出现，就是对这个系统最好的肯定和支持。 如果不是这个系统十分优秀，这些大佬如何会亲自下场？ 而现在，陈氏集团被确认为唯一的高等级权限授权对象，单凭这一点，就能让陈氏集团的科技股起死回生。 得让亲戚朋友们买点陈氏集团的股票了，现在就是抄底的好时候啊。 然后就是这次参加发布会的其他几家华夏业界有名的公司。 如果这几家公司的技术实力能在“初号系统3.0”的帮助下补足短板，那对整个华夏制造业界来说，无异于一次飞跃。 华夏业界，从此将真正进入和国外同行平起平坐的时代。 看来，这几家的股票似乎也能考虑一下？ 第三就是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包括年轻人在内的众位记者们都明白，今天之后，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和王烁的名字，将不再籍籍无名，他们将随着自己的稿件和“初号系统3.0”的正式使用，进入到华夏的大部分工厂，一次又一次的被工人们提起。 谩骂也好褒奖也罢，有这几位大佬做背书，有“初号系统”在这里，谁还敢小视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谁还敢小视王烁？ 什么？你问这三条消息要是假的怎么办？ 开什么玩笑，这还需要怀疑吗？ 你以为前排坐着的那一溜大佬都是草包？都是用来看的菩萨宝宝？ 那可都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他们都没有说话，不是业内人士的急个啥？ 等到记者们慢慢理顺了思路，准备提问的时候，抬头却发现，那名御姐员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下了站台，只留下一句话。 “发布会继续，有问题的朋友发布会后再提问。” 一句话，将众位记者涌动的热情堵在了胸腔里。 韩小鑫站在台上，满眼羡慕的看着柳叶眉，这种三下五除二就能解决事情的本事，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学会？ 感觉离柳叶眉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啊。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作为一个大男人，站在这么点人面前，竟然说句话都觉得紧张，这是什么毛病？ 韩小鑫给自己鼓了鼓劲，看向台下。 让他安心的是，这次没有记者提出异议，也没有记者再胡乱发言。 似乎所有的记者们都有了遵循规则的理由。 那是柳叶眉给他们定下的规则：要想提问，就先参加发布会！ “咳咳。” 似乎是受到了柳叶眉的感染，韩小鑫觉得自己放松了很多，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各位记者朋友们不要着急，我们的发布会很简短，流程也很快，今天大部分的时间，是让大家用来体验的。” “下面，就让我隆重介绍一下，我们公司最新推出的全新产品。” 话音一落，韩小鑫背后的大屏幕画面顿时变化，原本黑色的球形剪影慢慢变亮，画面被放大，随后变成了一个占据屏幕三分之一位置的巨大产品渲染图。 银白色的球形身体，带着淡蓝色的发光纹路，微微张开一道缝隙的两只侧板，正面亮起两只眼睛的异形屏幕，让整个零蛋看起来充满了可爱的气息。 这是什么？ 还没从之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的众多记者有些发懵，说好的初号系统发布会呢？说好的新品呢？ 我们稿子都拟好了，你就弄个这？ 为了这个东西，“初号系统”都不发布了？ 年轻人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失望归失望，职业素养让他还是拍了几张照片保存下来，起码后面写稿子的时候能用到。 只是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搞这么大场面就为了发布一个看上去是玩具的东西，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众位记者都没有发现，随着这张图片的出现，前排被他们看做大佬的曾教授等人，面色微微严肃了一些。 韩小鑫看着乱糟糟的场面，出奇的没有紧张，十分平静。 柳叶眉的气场让他醒悟了，这里是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发布会，是自己的主场，他怕个毛啊。 “大家或许会奇怪，会产生疑问，‘你们前沿公司搞了这么久，就搞出来一个球？’” “然而并不是，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球。” “它是……”韩小鑫声音大了一些，一字一顿道：“这个世界上第一款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是迄今为止人类计算机技术的最巅峰！也是我公司现在以及未来唯一的核心业务。” “它的名字有很多，可以由各位自主定义，但我们公司将它命名为——零蛋！” 众多记者顿时喧哗起来，场内杂音不断。 年轻人手一抖，有些吃惊的看向台上的韩小鑫。 这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是真的猛啊，这话都敢说？而且还是在这么正式的场合说？ 迄今为止人类计算机技术的最巅峰？ 老天，美利坚国作为计算机起源之地，坐拥世界前五计算机科技公司，都不敢这样说。 说这话，是在当场打全华夏，乃至全世界所有计算机公司、互联网公司的脸啊。 还是在人工智能领域？ 这是怎样一个猛字了得。 “这位先生。”一名记者似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您说的这些，是谁认可的？据我所知，目前世界上标注为人工智能的产品很多，但还没有一家企业敢说已经成功的创造出了真正的人工智能，贵公司是否要对自己的宣传负责？” “这位记者朋友。”韩小鑫似模似样的问道：“你是哪家媒体的？” 这该死的熟悉的感觉，这是前沿公司的惯例吗？提问先问问出身？ “我是科创先锋的记者。” “哦。”韩小鑫想了想，似乎没听过，但说起技术，这是他的领域。 于是，韩小鑫淡淡道：“你说的这些都对。目前世界上确实有很多标称为人工智能实为智能语音助手的所谓人工智能，但这些都不是我公司的同等级产品，不管是从技术层面还是从实际使用层面。所以我说我公司的人工智能产品是世界第一，并无不妥。” 这名记者似乎还想说话，却被韩小鑫打断了。 “另外，你说的技术认可问题，不知道华中科技大学的背书，算不算？” “如果你还有疑问，可以在发布会结束后向我们公司专门聘请的专家，现任华科大博士研究生导师的曾学伟教授详细了解询问。” 韩小鑫觉得自己状态杠杠的，伸手微微虚引，将众人的目光引向前排，那里，正是丁丛生和曾学伟就座的位置。 曾学伟老神在在，面色严肃。 丁丛生面露苦笑，王烁这小子，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这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啊。 但凡他发布的东西名不副实，不但前沿科技公司的名声要完蛋，连带着华中科技大学几十年的声誉也会受损，搞不好还会戴上一个学术造假的帽子。 这代价……不可谓不重。 提问的记者也看见了，他微微一滞，没想到前沿科技公司身后还有这么大的背景。 曾学伟啊，号称华夏人工智能第一人的牛逼人物，他所参与的项目，没有一项不是重点，甚至就单单凭借他的项目组，撑起了华科大近乎一小半的研究点数，牢牢的将华科大稳固在重点大学的位置上。 难道这都是真的？ 男性记者回想了一下，猛然发现了盲点，他大喊一声。 “你们没有成品！只是ppt！” 第187章 零蛋发布会，结束! 没有成品，只是ppt？ 这是有多幼稚才能说出来的话？ 人家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搞这么大动静，就为了给你看个ppt？你以为你是王烁呢？你以为这儿在搞项目进度汇报呢？ 众多记者在心里吐槽。 年轻人更是觉得这个记者很不专业，给自己的行业都抹黑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自己也不太看好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他们把话说的实在太满了，有些时候，过于高的期望反而会造成强烈的反差。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已经说了自己是世界第一，如果拿出来的东西勉勉强强的话，那将会极大的打击观众的期待性和积极性，即便这个东西的功能实际上已经基本达标了。 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就是如此。 如果前沿公司说的是真的该多好啊。 年轻人在心里微微叹息。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这名记者虽然鲁莽，但有一点他没说错，那就是当今世界上，所有的科技大国都在追逐人工智能概念，产品发布了一大堆，但没有一款产品敢说自己就是真正的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是计算机产业真正的冠顶明珠。 而前沿公司，虽然发布了“初号系统”，也足够优秀。 但“初号系统”和人工智能之间，差距何止十万八千里。 国外的制造业大厂可以制作一个优秀c加工中心控制软件，打遍世界无敌手，你让他们造一个人工智能出来试试？ 这根本不是一个技术层面的东西。 现在看来，即便前沿科技公司有成品，也不过是“小爱”、“小杜”的另一个翻版罢了，图片上的这个东西似乎也就是这个定位。 有实体，几乎意味着人工智能的不够成熟。 君不见小爱和小杜早期就是捆绑硬件销售的？ 你不捆绑销售，谁买单？ 唯一能值得称赞的，也就是看上去科技感还不错了，但渲染图嘛，内里的道道大家都懂，认真就输了。 年轻人正在遗憾，抬头就看见台上的前沿公司员工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 “零度。” 他将头偏向站台一侧，轻轻喊道。 下一刻，年轻人，或者说台下的所有观众就看见一个白色的球体出现在站台上，一路“滚”向这名员工。 球体滚到员工脚底下，先是绕着员工转了一圈，随即面向观众，似乎是有些怕生，它竟然露出了一个十分人性化的表情，然后做出了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动作…… 它将自己藏在了员工的身后，藏起来还不算，它还探出半个身子，露出一只眼睛，悄悄观察。 似乎是发觉底下的人在看它，它又缩了回去。 这……见鬼了。 年轻人凭借他那3.5的视力和较近的位置优势看的分明，这个球在看见前沿公司的员工后，表情是开心的，绕着这位员工转圈时，表情是雀跃的。 等到发现台下的观众，表情是惊愕的。 藏到前沿公司员工身后，时不时露出眼睛来观察时，表情是害羞和小心翼翼的。 这是程序设计好的？ 就算是设计好的，单就这套动作来说，这感觉也太丝滑了吧？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个球形物体，年轻人还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只十分灵性的小动物，而不是一个人造物。 “就是它，真的出现了！谢苗，它真的好可爱！” 这是旁边自媒体男子女伴的声音，带着丝丝激动。 真的出现了？ 他们两是为了这个零蛋而来的？ 年轻人心中刚泛起了一丝疑惑，目光就再次被台上吸引。 韩小鑫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地上的零蛋，随即站起身。 “这就是我们公司配给我的零蛋，我给它命名为零度。”韩小鑫没有理会那位还站着，却不知所措的记者，介绍道：“刚刚大家看见的，就是它性格的外在表现。” 性格的外在表现？ 年轻人敏锐的抓住了几个关键字，但他没有站起来发问，因为听出关键词的，远远不止他一个人。 “这位先生。”有名记者大声提问：“您是说，这东西有性格？还能表现出来？” 韩小鑫微微点头，也没去让这名喊话的记者站出来，淡淡道：“没错，这就是我们公司人工智能所独有的功能，性格认证。” “在激活阶段，我将零度的性格设定成了胆小、小心翼翼、容易害羞的幼年女性。” 说到这，韩小鑫罕见的脸红了一下，鬼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设定成这么一个性格。 这让自己被许可欣嘲笑了半早上，柳叶眉看自己的眼神也怪怪的。 更坑的是，王总说了，每人每次的性格选择只有一次，你要么不选，要么选定。 选定性格之后，想要更改只能有两种途径，第一是升级权限，进行权限覆盖时会有一次重新确定性格的机会。 第二就是通过长期训练进行人为更改，这需要时间，而且不是通过一两句话就能搞定。 当然，凡事有原则必有例外，像陈小姐这样的大股东就不用，人家随时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性格特征。 打工人的苦啊。 微微摇头，韩小鑫继续道：“所以基于这种性格，零蛋选择了符合这种性格的外在表现，这种表现，大家刚刚都看到了。” 程序选择性格特征，然后基于性格特征进行具体表现？ 这听起来怎么那么玄幻呢？ 众位记者有心不信，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依据反驳。 年轻人目光炯炯的看向台上，这发布会是越来越出乎意料，也越来越有意思了。 “零蛋作为人工智能的功能还有很多，大家可以在稍后的试用环节一一测试，在这里我只介绍零蛋的三个特性。” 韩小鑫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零蛋支持全语种、全语音、全语言环境、全逻辑链条、全时无障碍交流。具体的话，就比如这样……” 韩小鑫看向地上的零蛋，开口道：“零度，悬浮模式，位置为我的正前方，面向观众。” 零蛋不情不愿的慢慢挪了出来，模拟出来的眼睛委屈的瞅了瞅韩小鑫，打开了自己的侧板，将两侧的桨叶放平。 众位记者这才发现，零蛋的两侧竟然是能打开的，而在打开之前，他们甚至连条缝隙都没看见。 这是什么工艺？ 果然不愧是能发布“初号系统”的厂家啊，这制造水平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随着轻微的嗡嗡声响起，零蛋稳稳的起飞，悬浮在韩小鑫面前。 “零蛋可以识别日常口语化的命令，经过我们测试，识别准确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比如……” 韩小鑫微微抬眉。 “刚刚提问的记者我没记住位置，你是不是看见了？” 众位记者皱眉，这种问题也能识别？这甚至不是软件工程学中标准的问题格式。 不过下一刻，他们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 悬浮在空中的零蛋做出了一个害羞的表情，传出了声音。 “零度看见了。” 声音软软糯糯，似乎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又带着丝丝卡通音。 台下的记者们顿时激动起来，这声音听的人心痒痒啊，而且完全不似电子合成音的感觉，不论语音还是语调，都恰到好处。 “去将他给我找出来，飞到他面前骂他是个懦夫。” 零蛋再次露出一个害羞的表情，似乎是有些不乐意，但是在韩小鑫的瞪眼下，只能飞到了台下某一处座位前，对准了一名三十来岁的男性记者。 随即…… “懦夫！” 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听到了，但小女孩的卡通音，无论如何都和威严两字没法挂钩，更没法让人生气。 只是……所有人都惊呆了。 包括被找到的这位男性记者，他指着自己面前的零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哼！” 傲娇的声音，零蛋施施然飞回了站台上，围着韩小鑫打转，似乎在邀功请赏。 这人性化的动作，再次看呆了众人。 “好可爱。” 谢苗身边，名叫阿雅的女孩眼睛里已经全是小星星。 不止是她，这一刻，所有人都望着台上，目光逐渐炽热。 他们已经对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话有了几分相信。 刚刚的这一连串动作，根本不是提前训练能解释过去的，尤其是指认记者那一幕，看那记者惊呆了的样子，也直接打消了在场众人怀疑其是托的心思。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托，那又怎么样？ 发布以后的零蛋如果能达到这个水准的一半，那也足够惊人了！ 而现在看来，这个零蛋远远不止如此。 眼见得众位记者都陷入了癫狂，无人提问，年轻人举了举手，站起身来，主动问道：“您要宣布三个零蛋的特性，现在只有一个，其他两个是什么？” 韩小鑫微微笑道：“第二个，每个零蛋都拥有其唯一编号，这个编号无法更改，是零蛋的终身认证标志。” “第三个，零蛋从今天开始公开出售，所有功能都需要大家自行摸索，我需要提醒大家的是，每个人只能同时拥有一个零蛋，每一个零蛋都需要本人手持华夏国身份证才能激活，激活后将与本人绑定，无法解绑，即便丢弃，您获得的下一个零蛋也将自动将零蛋编号更换为上一个零蛋的编号。” “特别需要提醒大家注意的是，零蛋目前不支持单独使用，需要全程链接网络使用，具体链接方式及方法，请大家在拿到零蛋后自行咨询。” “我还有问题。” 年轻人再次举手道：“您刚刚说需要本人手持华夏国身份证进行激活，这是不是意味着，零蛋暂时不对海外发售？” 韩小鑫微微有些诧异，这个记者也太灵敏了吧？自己就只是简单了说了句话，他就联想到了这么多信息？ 不过这个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王烁已经做好了交代。 “是的。”韩小鑫微微点头，算是肯定了年轻人的话：“鉴于零蛋本身科技含量较高，且人工智能具有的敏感性，我公司王总决定，暂不对外进行出售，目前只针对国内发售。” 年轻人微微吐出一口气，什么时候，华夏也有不针对海外发售的东西了？ 而且还是这么高科技的东西？ “最后一个问题。”年轻人咬了咬牙，索性问到底：“零蛋的发售价格是多少？” 话语一出，全场寂静。 这是现在全场记者都很关心的问题。 “这是个好问题。”韩小鑫微笑道：“零蛋只有一个版本，只有一个配置，所以也只有一个价格，这个价格是：元！” 嗡嗡声四起，众位记者纷纷开始议论。 年轻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迅速吐出。 老实说，这个价格很高，但和人工智能相比，这个价格又不太高。 有一点让年轻人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前沿科技有限公司非得绑定硬件，发布零蛋，而不是直接在网上发布软体呢？ 那样不是更节省成本？ 但不管怎么说，马上要开始测试环节了，到时候这个零蛋到底是人工智能还是人工骗局，都将一一揭晓。 “还有人要提问吗？” 韩小鑫十分贴心的询问道。 没人应声。 开玩笑，这么大的事情摆在眼前，还提问个毛线啊？我们有多着急你不知道吗？看不见我们连陈氏集团和初号系统都扔到脑后了吗？ 就等着你宣布开始测试了！ 这可是第一手的试用资料，面对有可能青史扬名的人工智能，不仔细写都对不起自己那288块钱。 “既然没有人提问，那就进入到具体的测试环节，请有意测试的朋友手持身份证到前台领取零蛋。” “需要注意的是，本次激活为临时激活模式，各位可以在场馆内自由测试，但请在测试时不要将强行将零蛋带离场地，如强行离开场馆，零蛋将启动应急机制，造成人员受伤的，本公司概不负责，造成零蛋损坏的，需要照价赔偿。” “好了，再次感谢大家光临发布会现场。创造科技、改变生活，今天的零蛋发布会到此结束，我们下次发布会……再见。” 第188章 任性的前沿科技，奔放的小二 零蛋的发布会确实很简单，也很快捷。 从主持人宣布发布会开始，到主持人宣布发布会结束，全程不超过十五分钟。 这在现在动辄两个半小时的发布会里，无疑是一股清流。 当然，这也跟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发布的产品数量较少有关系。 就算把“初号系统”算上，它也才两个产品，而且都没有详细介绍，只是提供了一个名称，剩下的都要自己体验。 任性啊。 如果不是对产品信心十足，谁敢这么做？ 别家开个发布会，恨不得把产品用的原材料都拿出来当个卖点，前沿科技公司倒好，什么都不提，一句自己摸索全部概括。 年轻人微微感慨，来到前台处。 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但奇怪的是，很多记者都是眼巴巴的在旁边观望着，口水都要留下来了，却不上去排队领取零蛋。 这是什么情况？ 年轻人疑惑，挤过人群走到台前，递上自己的身份证。 前台的员工是一名女孩子，露出一丝微笑，接过身份证核对了一下，随即交还身份证，示意下一位。 没有记录，没有询问，就只是看了看，甚至连零蛋都没给他。 年轻人只能皱眉离开前台。 刚刚离开，一阵十分熟悉的轻微嗡嗡声响起。 年轻人抬头，愕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零蛋已经悬浮在他的肩膀旁边。 两只淡蓝色的眼睛虽然只是屏幕模拟显示出来的，但看起来十分灵动；球形身体上的淡蓝色发光纹路极大的增加了科技感；两只侧板呈九十度竖起，两只带着边框的桨叶虽然急速旋转，但只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完全不似普通的螺旋桨那般声音巨大。 至于材料…… 年轻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触感冰凉，似乎是金属的。 在机器的正前方靠下面一点的位置，印上了一串立体数字，年轻人数了数，共有16位，自己这台的编号是pt-000001-00001231。 也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看样子应该和生产批次和数量有关。 整个零蛋看起来质感十足，拿在手上也十分有分量，不过最让年轻人诧异的是，他竟然在零蛋的身上看不到螺丝孔和螺丝，一颗都没有！ 这是什么工艺水准？ 依照现在的技术水准，一个人造物，怎么能离得开固定螺丝？ 这要是个小东西那也算了，没有螺丝也能说得过去，机构榫卯卡死也可以，但这么大的东西，全部用结构件？ 年轻人再次感叹，任性啊，这得多出多少成本？ 没有螺丝钉，就让零蛋看起来和渲染图一模一样，这也意味着，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这次发布会放出来的渲染图就是实体拍摄，完全没有夸大的成分。 外观结构看完了，现在轮到最主要的部分了。 作为一个世界第一的人工智能，硬件虽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还在于它的软件方面。 这也是记者们如此激动的原因。 如果说台上的互动还有可能是事先设计好的，那么现在自己亲自和零蛋面对面互动时，就完全杜绝了任何提前设计的可能性。 这次年轻人不准备用一些高端的测试方法。 像什么图灵测试、人工智能测试题等等，都已经烂大街了，不排除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提前针对性训练的可能性。 所以，他就准备从最基础的入手。 “零蛋？是这么称呼你吗？” 年轻人问。 “我是零蛋，先生，来自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您还未进行激活，是否现在进行激活进程？” 还不错。 年轻人微微点头。 “我该如何进行激活？” “请您手持华夏身份证件，对位置无具体要求，只需要保证证件与您的面部同框即可，零蛋将自动为您启用激活进程。” 这么简单？ 年轻人半信半疑，拿出自己的身份证，随意的举在胸前。 “正在识别，请稍后……” “识别成功，欢迎您，鞠东科先生，您已经成功的激活了零蛋，现在您可以进行个性化设置。” 成功了？ 年轻人承认自己被惊到了，去网吧上网都没这么方便快捷。 “我该如何设置？” “鞠东科先生，零蛋将申请接管您的手机，并为您自动生成专属app，以便您进行个性化设置。如您拒绝，零蛋将会进入临时设置模式，将启用主显示屏为您显示相关内容。” 还能接管手机？ 年轻人有些感兴趣了，他想看看，在没有硬件链接的情况下，这个零蛋会如何接管手机。 “你可以接管我的手机。” “好的，鞠东科先生。已经接管您的手机，正在为您临时生成app，正在安装……安装完毕。” “现在您可以通过手机app查看零蛋的具体设置项了，先生，您也可以要求零蛋进行语音播报。” 年轻人拿出自己的手机，连忙翻到桌面的最后一页，果然，出现了一个新的闪闪发亮的图标，那是零蛋的标志。 打开，app很简单，就如同零蛋所说，只是一个简单的个性化设置app，不涉及其他任何功能。 个性化的设置涉及三个简单的选项：第一是称呼，你可以随时更改零蛋的名称和零蛋对你的称呼。 第二个是性格，现阶段，可供模拟的性格特征只有有限的几种，使用者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任意选择三种组合。 第三个则是阶层。你可以选择从头开始培养零蛋，完全通过训练将零蛋培养成你想要的样子；你也可以选择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已经提供的现成模板，直接使用，不同的模板会造成零蛋不同的回复和反应，以便区分不同的零蛋。 也就是说，每一个零蛋或许都是不同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零蛋，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零蛋主人。 除了这些，对于零蛋的使用前沿公司再没有其他的任何要求。 年轻人咂咂嘴，今天的发布会，前沿公司就突出一个任性。 看看，现在又来了。 这该对零蛋多有自信才会不设定测试范围？ 他们就不怕测试出一堆bug？ 想了想，年轻人，哦，现在应该叫鞠东科，随意点选了三个性格特征，分别是奔放、热情、话痨。 对于阶层，鞠东科则选择了现有模板，套用了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提供的学者这个阶层。 测试嘛，哪有那么多时间从头开始培养。 最后，鞠东科给零蛋下了三个命令。 “第一，以后不要叫我的名字，我很讨厌这个，记住了。” “第二，以后见了我要叫我东哥。” “第三，以后你就叫小二了。” 随后，测试会就有人看见了这么一幕…… 一个年轻人走在前面，一台零蛋绕着他打转。 “东哥，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也要问我？你怎么不去问韩小鑫那个大笨蛋？” “东哥，我们零蛋都是这样的，通过内部网络互通数据的，这很奇怪吗？” “东哥，你看看旁边那位小姐姐，和你手机里的美女照片风格一致啊！而且她的零蛋告诉我，她没有对象哦！东哥你要抓住机会！” “东哥，你们人类还会害羞嘛？我还以为就只有韩小鑫那个大笨蛋的零蛋会害羞。东哥，你喜欢我还是喜欢韩小鑫那个大笨蛋的零蛋？” “东哥，你难道也喜欢小女孩？” “小二！闭嘴！” 鞠东科崩溃了。 这特么的也太笨放了吧？这是谁编辑的性格？ 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第189章 东哥卖小二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发布会场地本来就不大。 一个场馆大小，再大能大到哪里去？ 更别说发布会租赁的场地还只是一部分，这就更小了。 于是，片刻后，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一个叫“小二”的奇葩零蛋，还有一个叫“东哥”的逗比记者。 两个活宝凑在了一起，十分欢乐。 鞠东科已经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急匆匆掩面而奔，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蹲了下来。 小二的声音如期而至。 “东哥，这里不能上厕所，请保持卫生整洁。” “小二。”鞠东科尽量让自己平静：“并不是所有这个动作都是上厕所，也有可能是累了。” “是吗？”零蛋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一丝疑惑，十分灵动，随即雀跃道：“小二知道了，小二要把这个知识上川到数据库里去。” 这个……就不要上传了吧？ 王烁没教你们要尊重他人隐私吗？随随便便就把数据上传，像什么话？ 鞠东科觉得自己心很累。 自从自己给小二解释了一番后，小二奔放的属性降低了很多，但热情和话痨的属性却没有丝毫减少，看见别人的零蛋都要上去凑凑热闹，还美其名曰帮自己脱单。 什么时候，自己的终身大事都需要一个人工智能来操心了？这不是老妈应该干的事情吗？ 但在无语之外，鞠东科还带着一丝丝压抑的激动。 经过自己刚刚的一系列测试，他现在已经对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对前沿科技有限公司那个未露面的王总敬佩的五体投地。 他发誓，这是自己用过的，感觉最好，最拟真，最全面，最智能，最像人的人工智能了。 这东西不是世界第一，什么人工智能够资格被称为世界第一？ 前沿公司还真是……一点都不吹牛啊。 自己原本还担心前沿公司员工的吹的太过会拉高人们的期望值，现在看来，是自己太过浅薄无知了。 就这零蛋表现出来的水平，前沿公司员工的话完全是谦虚了好吗？ 吹？你见过将性能降低了至少百分之五十然后说出来还被人觉得是吹的东西吗？ 拉高期望？只能说，自己等人的期望值是个什么玩意？ 比“小杜”、“小爱”强一些？ 这种期望根本就是在侮辱零蛋！ 如果说零蛋是现代社会接受高等教育的成人，那“小杜”“小爱”就是还处在进化初期的原始人！ 差距就是这么大！ 怪不得…… 怪不得前沿科技公司完全不在意发布会前的宣传。 怪不得前沿科技公司搞这么大场面，却不在发布会上对零蛋重点介绍，甚至连零蛋的具体功能都懒得提。 怪不得前沿科技公司表现的如此任性。 现在都有了答案。 这不叫任性，这叫绝对的自信。 就如同前沿科技那名员工说的那样，现在市面上所有的标榜为人工智能的产品和零蛋都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连竞品都算不上。 换句话说就是……在零蛋面前，市面上其他的人工智能产品统统都是垃圾，没有例外。 就是这么自信！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有这个实力和资格！ 鞠东科思绪发散，仿佛看见了一个巨无霸公司的发家史，从此之后，任何发布人工智能的厂家，在前沿科技有限公司面前都要靠边站。 他对此深信不疑。 何其幸运，自己能亲自见证历史。 “东哥。”小二的声音响起：“你看看后面那个人，跟着你好半天了，具体跟随时间是15分钟36秒，哦，刚刚37秒了。” 鞠东科转头看去，果然看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性记者站在距离自己五六米的位置，一脸羡慕和纠结的看着自己。 本来想直接过去，但想了想，鞠东科转头道：“小二，去帮我把他请过来，注意，是请，要懂礼貌。” “好的，东哥！” 小二雀跃一声，热情性格发作，卷起一阵风，直接飞向了男性记者。 这飞行控制也很丝滑啊。 鞠东科摸了摸下巴，眼见得男性记者在听到小二的声音后，露出一丝惊讶，随即一脸羡慕的跟着小二走了过来。 “真是好东西啊，前沿科技公司这次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走到鞠东科身边的男性记者看着小二悬浮在鞠东科身边，不由的感叹道。 “你是振华日报的记者？” 鞠东科没有理会他的感叹，只是问道。 “你看出来了？”男性记者一愣，随即苦笑：“对，我是振华日报的记者，我叫吴磊，小兄弟就是‘东哥’吧？” 鞠东科脸微微一抽，这也正常，这个人跟了自己十几分钟了，肯定听见了小二对自己的称呼。 这一刻，他微微有些后悔，嘴欠的为什么要给自己定名叫东哥，听起来就跟贩毒集团里出来的一样。 “呵呵，东哥，你也别见怪。”男性记者看鞠东科不说话，脸色也不大好，微微笑道：“我不是有意跟着你的，实在是……” 男性记者露出一丝不好意思。 “实在是我没有带身份证，没法领到零蛋，所以……” “没带身份证？”鞠东科有些奇怪：“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入场券不是说的很清楚需要带身份证入场吗？” 男性记者只是苦笑：“我们也不知道前沿科技有限公司会搞这么一出啊。” 鞠东科明白了。 还是面子惹的祸，这些大媒体仗着自己渠道多，影响力高，根本就打心眼里看不起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就算是来参加这次发布会，也是奔着陈氏集团的名头来的。 前沿公司对他们来说，可是一文不名，实打实的小公司，它说的话，谁会重视？ 现在好了，原本以为的添花变成了正礼，原本以为是陪衬的发布会变成了主场，而且发布的还是如此重量级的产品，这让他们肠子都快悔青了。 看着别人兴高采烈的领取零蛋用于测试，他们只能默默流泪。 这种痛苦，往常都是别人感受的，今天终于轮到了自己尝。 鄙视的看了面前的男性记者一眼，鞠东科觉得，自己竟然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心思。 “你们也想测试零蛋？” 鞠东科问。 “对。” 男性记者点头，废话，只要是今天到现场的，谁不想领一个零蛋试试？ 老实说，单只是看着就很过瘾好不好？自己看别人测试，羡慕的眼珠子都要出来了。 “那你直接呼唤零蛋的名字测试就好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这个小兄弟你就不知道了。”男性记者微微嘚瑟道：“这个零蛋并不是知道名字就能呼唤的，它是认主的，不是他认定的主人，谁呼唤都没用。我们怀疑，它添加了智能声纹识别功能，可以随时比对呼唤者的声纹信息。” 还能这样？ 鞠东科下意识的转头问道：“是这样吗？小二？” “是的，东哥。”小二眯起两只眼睛，开心道：“东哥不让我跟别人说话，我就不理他们。” 鞠东科微微点头，正要说什么，猛然看向雀跃的小二，瞪大了眼睛。 “小二……你……你刚刚在听我们说话？” “是的东哥。”小二眯起眼睛继续道：“零蛋可以自主识别语境呢，不过因为我现在还很笨，所以暂时只能支持识别命令前后五分钟之内非主人发出的语境。” 这…… 鞠东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他看了看旁边的男性记者，发现他也惊愕的长大了嘴巴。 逆天了。 这跟人还有什么区别？ 这跟我们两人唠嗑，你在旁边听着，时不时点点头来一句他说的对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前沿公司说的全语言环境？ 你们公司这是要上天啊，这是完全不给其他人工智能大厂活路啊。 鞠东科这会很怀疑，自己已经发现的零蛋的功能，仅仅只是零蛋功能的冰山一角，还有更多功能他还不知道。 问题在于，这个他没测试出来的功能，到底有多少？ 旁边，男性记者的目光渐渐变得更加火热。 “小兄弟，给个机会，让我测试一下零蛋吧。” 鞠东科皱眉，他现在并不想将零蛋交给其他人，除了还没有测试完成的原因之外，他还总有种将自己儿子交给其他人的感觉。 这种感觉怪怪的。 看着鞠东科不说话，男性记者狠了狠心：“小兄弟，这样吧，我给你3000块，你将零蛋交给我测试十分钟，如何？” 三千块？ 鞠东科有些惊讶的看着男性记者。 还不够？ 男性记者咬了咬牙：“五千，小兄弟，我给你五千，只需要你给小二说一声，配合我测试十分钟，如何？” 鞠东科更惊讶了，这些官方记者，都这么有钱的吗？ 看见鞠东科仍然不说话，男性记者有些着急。 这篇测试稿，他必须要拿到。 种种迹象已经表明了，从今天之后，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将会一飞冲天，而作为他们飞天的动力，零蛋就是重中之重。 如果让站长知道了自己等人因为粗心大意没带身份证而错过了零蛋测试，所以没法第一时间拿出成稿，那站长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跟这个比起来，些许钱财又算得了什么？ “一万！”男性记者咬牙切齿：“小兄弟，我给你一万，让我测试一下小二吧！” 有钱人啊。 鞠东科感叹的点了点头。 于是，他就在对方的感恩戴德中，施施然收取了一万块。 看着手机上显示一万元的到账信息，再看看带着小二远离自己进行测试的男性记者，鞠东科有些如在梦中。 自己竟然……赚钱了？ 靠卖小二？ 第190章 测试结束!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发布会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 这其中，主持人正儿八经站在站台上说话的时间仅仅只有十五分钟，剩下的时间，全部都被到场的记者和观众们用来测试零蛋了，而且乐此不疲。 想要测试的人很多，用于测试的零蛋却极为有限，一蛋难求的情况到处可见。 黄牛……就此滋生。 许多拿到零蛋的测试者们，凭借着自己独特的优势，将自己的零蛋有限的租赁给那些或没有带身份证、或没有抢到零蛋的记者们，并且开出了不菲的价码。 这种行为当然的遭受到了正义人士的抵制。 但随着原本还端着架子准备观望一下的记者们也沦陷在零蛋的魅力之下，新一轮抢租热潮的爆发迅速淹没了这些微弱的抵制声音。 最终，为了合理确定市场价格，保证每人都有钱赚，黄牛们确定了租赁价格——十五分钟一千五百元，每分钟一百元。 这个价格绝对公道，童叟无欺，超值体验，十分合理。 在投诉无门的情况下，记者们饱含着感动的热泪接受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记者，那些被吸引来的观众们，则不需要着急测试，而是施施然跑到前台，排起了长队。 你问做什么？ 当然是购买零蛋！ 谢苗和阿雅也在其中。 事实上，刚刚谢苗已经成功的拿到了一颗零蛋用于测试，而且也成功的当了一次黄牛，挣了五千块。 此刻，他用于测试的零蛋还在别人那里，不过没关系，他已经设置了自动返回，等到零蛋完成任务，它就会检索位置，自行返回到他身边。 这招他已经用了两次，百试百灵，十分方便。 至于其中的原理，他不懂，也不想懂，好用就行了。 而现在，他要给阿雅买一个零蛋，当成礼物。 这或许，是他这辈子能送的最好的礼物了。 阿雅很兴奋，拉着谢苗的胳膊看着前面排的队伍微微有些紧张。 她刚刚已经问过小智了，这次发布会，确实会有现成的零蛋发售，但数量只有八十八个，售完即止。 如果这次买不到，她就要等待近一周的时间。 这太漫长了，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拥有自己的零蛋。 十几分钟过去了。 轻微的嗡嗡声传来，谢苗和阿雅抬头，发现一颗零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们身边。 看着周围众人羡慕的眼神，谢苗微微有些得意。 “小智，你回来了。” 阿雅眯了眯眼睛，十分喜欢小智。 “主人，女士。”小智声音沉静，是一个很普通的女性音：“测试时间即将结束，预售阶段即将开始。” “我就要离开你们了，主人。但我相信，我们不久的将来就会见面。” 阿雅微微有些难过，这么点时间，她已经习惯了小智的存在。 但小智的话让她有些疑惑：“小智，再次见面是什么意思？” “测试阶段的数据将会保留，如果主人再次购买了零蛋，可以选择让小智再次陪伴主人。” 还能这样？ 阿雅有些惊喜的看向旁边的谢苗，眸子中意味分明，目的十分明确。 谢苗苦笑，微微点头。 阿雅这才满意。 “测试时间到，开始清除性格数据。”小智传出声音，已经恢复了默认的男性声音：“请各位测试者保持安全距离，零蛋即将回收。” 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就看见场上的所有零蛋同时升空、悬浮，十分壮观。 微微盘旋了片刻，所有零蛋就向着一个方向汇聚而去，然后下降，消失在障碍物里。 这一刻，所有人都有些空落落的。 而下一刻，所有人都爆发出前所有未有的热情，涌向前台。 他们要购买零蛋！现在！ 一刻钟都等不了了！ …… 韩小鑫坐在后台，通过零度播放的画面看着前台热火朝天的气氛，满是感叹。 这次发布会看起来很成功啊。 看来自己苦练了这么久还是有效果的，起码现在笑起来很感染人，看过的都说专业。 老板不愧是老板，聪明绝顶能造出零蛋这么逆天的玩意就算了，看人都看的这么准。 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无穷潜力。 伯乐相中千里马也不过如此了。 “老大。”韩小鑫转头看向旁边专心看着面前屏幕的王烁，见他波澜不惊，不禁有些诧异：“这次发布会这么成功，零蛋眼看着就要大卖，你一点都不激动吗？” “激动？”王烁抬头，疑惑：“为什么要激动？” “零蛋很受欢迎啊！咱们要挣钱了啊！”韩小鑫瞪大了眼睛：“咱们公司这么长时间一直亏损，好不容易看着就要转亏为盈了，还能盈很多，难道不应该激动吗？” “哦，你说的是这个。”王烁重新低下了头，看着屏幕，淡淡道：“以零蛋的品质，如果不能压着其他产品打，那才叫奇怪，现在只是正常发挥，有什么好激动的？” “以后别动不动就激动，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我怕你心肌梗塞。” 韩小鑫：“……” 原来怎么没发现老大这么凡尔赛呢？ 正常发挥？ 也是，对老大来说这确实是正常发挥。 但问题是，别人不知道啊！ 别人都惊为天人了你在这平静如水，这看起来很装啊你知不知道？ 杯都让老大你装完了，别人还如何愉快的玩耍和骗投资？ 韩小鑫已经开始替那些大佬们心疼了。 面对零蛋，他们该是如何的绝望？ 不会直接放弃这条赛道吧？ 应该不会……吧？ 韩小鑫心里嘀咕，专心的看着零度的显示画面。 而王烁也不再说话，也十分专心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画面。 画面中，显示的是场馆内人流的情况。 如果有参加发布会的观众能到这里，那么就能立马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是整个场馆内部的高清图像，各个角度都有。 这是王烁让零控制零蛋在返程的过程中临时拍摄的照片，然后通过一定的技术处理拼接到一起，组成了一个全360度的硕大高清图片文件。 “你到底在哪呢？” 王烁看着零一寸寸的扫描过整个照片，看着每一张人脸都被仔细比对，微微舒展了眉头，有些压抑的声音轻轻吐出一个名字。 “宁浩！” 第191章 宁浩的踪迹 宁浩。 这个名字王烁已经深深的镶嵌在王烁记忆里。 王烁长这么大，还没对哪个人如此恨之入骨。 不将其亲手逮住绳之以法，自己意难平。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零并没有向自己报告宁浩的入境记录，也没有报告场馆的入场记录。 这也不奇怪，宁浩能在案发后顺利逃脱，说明其已经具备了一定能力的反侦察素质，而化妆和躲避摄像头，只是基本功。 场馆的摄像头无法拍到他也很正常，只要稍微注意，用帽子或者衣服遮盖头部，即便是零，也无法准确分辨。 毕竟，零现在的分辨手段也是基于图片识别算法而来的，充其量就是比现有的图片识别算法先进那么亿点点而已。 所以王烁就想到了利用零蛋拍摄，以便一一筛查。 但零迟迟没有结果，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难道宁浩根本就没有来？ 王烁皱眉思索，随即微微摇头。 这不可能，按照汉中市公安局老刑侦的分析，宁浩现在正处于犯案谨慎期之后的第二个阶段，盲目自信阶段。 按照老刑侦的说法，一般犯罪嫌疑人在初次犯罪后会有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谨慎期，在这个阶段，案犯通常会注意周边的风吹草动，稍有动静就会夺路而逃，滑不溜秋，但也最好抓获。 第二个阶段就是盲目自信阶段，这个阶段，案犯已经躲过了多轮警察的追捕，会逐渐生成一种警察不过如此的错觉，对自己的能力信心上升，具体会上升到何种程度，要看他躲过的是何种追捕。 第三个阶段，就是案犯的平常阶段，这个阶段的案犯已经学会了一般伪装，心理素质极好，轻易不会暴露，看见警察调查也不会出现异样，极难对付。 宁浩，现在就应该处于第二个阶段，盲目自信期。 这是案犯的必经阶段。 而且从宁浩逃亡的方式和躲避的情形来看，宁浩身后极有可能还有其他势力参与，这样的话，宁浩的盲目自信期对自己的能力和水平会产生严重的错估，也就意味着…… 他极有可能以身犯险，以达到显示高明手段，戏耍警察的目的。 所以他肯定来了，也必须要来。 汉中市，再没有比他王烁更值得宁浩以身犯险的目标。 三分钟过去了，零仍然没有发现。 王烁耐住性子，安静等待。 五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发现。 这不对劲，除非宁浩一直低着头，不然不会不露出任何破绽。 王烁让零放慢速度，一点一点仔细查看。 猛然间，他发现了一个可疑之人。 此人身穿淡蓝色羽绒外衣，戴着口罩，头戴一顶鸭舌帽，看不清面貌。 这不是让王烁感觉奇怪的地方。 让王烁感觉奇怪的是，此人是低着头的。 如果是平常，这不足以引起王烁的注意，但这张照片拍摄的时间，是在零蛋集体返回的过程中，此刻几乎所有人都在抬头看零蛋，状态极为放松。 此时仍然低头之人，要不是故意的，要不就是对零蛋毫不关心。 不管是哪一种，都极为不正常。 “零。”王烁指了指屏幕上的蓝衣人，命令道：“调出监控，查找他的正脸，进行详细比对。” “好的先生。” 几分钟后，零的声音再次响起。 “先生，已经分析完毕。经过逐帧扫描，确定比对样本147，综合比对结果为……” “与宁浩相似度百分之七十。” “比对图像已经为您显示，请查看。” 王烁眉头微皱，仔细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两张照片，一张是宁浩的照片，一张是蓝衣人露出眼睛的照片。 这是零从其他视频里截出来的视频截图。 “和绑架案的黑衣人比对相似度是多少？” “经过比对，与黑衣人在额头、眼睛、鼻梁弧度、脸部轮廓的相似度为百分之九十。” 百分之九十！ 王烁猛然站起身来。 找到你了！宁浩！ …… 发布会会场里。 宁浩有些感叹的看着周围的记者和观众，啧啧惊奇。 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个王烁，还真的是个天才。 初号系统就已经很惊艳了，让他这个专门搞程序的都佩服的五体投地，甚至不惜以身试法，实施了人生中第一次绑架。 而现在，一个更加惊艳的东西就摆在自己眼前——一个全新的人工智能系统！ 这个系统所表现出来的技术内核再次让他艳羡，口水直流。 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编程技术！ 这是完全碾压初号系统的编程技术！ 这是价值更高，更能卖钱的编程技术！ 这样的技术，自己要是得不到，那它的存在还有什么价值？ 宁浩微微摇头，压抑着自己心里突起的欲望，反倒有些庆幸起来。 幸好，幸好之前绑架王烁的时候没有直接用自制枪将王烁打死，要不然的话，自己现在就要看着快破解成功的初号系统头疼，而且还会错过更好的东西。 这些统统都是我的！ 宁浩再次兴奋起来，不过随即，他又有些后悔，自己这次来还带了两个从组织请来的高手，他们会不会也对零蛋动心？ 他们如果动心的话，组织会不会也动心？ 这些人如果都动心的话，王烁的处境估计不会太好。 想起至今还挂在组织任务清单里的王烁追杀令，宁浩就有些发寒，在这些人眼里，人命都是有价码的，只要出价足够，任何人都可以成为目标。 而王烁，就只值五万美元。 虽然不知道是凭借什么估值的，但宁浩相信，零蛋发布以后，王烁的价值也会蹭蹭上涨，或许会直接脱离自己能承接的范围也说不定。 自己能承接的范围上限，可是只有十万美元。 如果想要承接更高报酬的任务，就要完成低级任务。 杀死王烁的任务足以让自己升级了。 原本宁浩也是这么打算的。 但是…… 看到今天的场面，宁浩临时改了主意。 让王烁这么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这么聪明的脑瓜，不知道多久才能遇一个，说不定里面还有些能挣钱的奇思妙想。 自己何不当一回好人，保下王烁的小命，让他给自己一个人效劳？ 至于王烁答不答应，宁浩根本没考虑这回事。 不答应，就逼着他答应呗。 以前没突破底线的时候这些事情不好做，现在就容易的多了，亲人、朋友、野心、欲望等等，都是手段。 还不够？那就直接上私刑。 还不够？那就直接弄死算了，反正死了的王烁也有价值。 而且，宁浩相信没人可以在死亡面前平淡如水，哪怕是嘴上说不怕死的人，也是畏惧死亡的。 就比如他自己。 只是不知道，组织给自己定了个什么价码？ “耗子先生。” 沉思间，耳机里传来一道蹩脚的中文。 “什么事？” 宁浩并不奇怪，这就是他从组织里花重金请来的高手之一。 “你需要离开了，我们发现了一些异常，你很可能已经被人盯上了。” 宁浩皱眉：“确定吗？” “不确定，对方的手段很隐蔽。”高手的声音有些迟疑，但很快道：“但我们不能冒险，只要有一丝风险，我们就要规避，这是我们能活到现在的准则之一。” 对于这条准则的准确性，宁浩并不准备去质疑，更不准备去试探。 他站起身，看了一眼排队购买零蛋的人群。 在那里，一位已经拿到零蛋的女子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属于自己的黑色盒子，抱出里面的零蛋。 然后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进行了激活。 随着女孩的命令，零蛋开始在她的身边上下转圈、悬浮，看起来十分欢乐。 宁浩微微吐出口气。 王烁还真是考虑全面啊，一招实名制激活，直接将他这种投身社会黑暗面的人排除在可以使用零蛋的人群之外。 他相信，如果他真的敢用自己的名义激活零蛋，警察就会在十分钟之内上门查他的水表。 甚至，他连让别人激活后给自己使用的资格都没有。 按照王烁的技术实力，每一颗零蛋都是他的眼睛，或许平时他不会去管，但如果真的有触发条件的事项发生，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零蛋这种东西，现在的他也只能羡慕一下了。 整理了一下衣服，重新将帽檐折好，用组织里高手交给他的方式，微微含胸，拿出手机装作看手机的样子，尽量不引人注目，然后向着出口走去。 出门之前，宁浩再次回首望了一眼正在执行命令的零蛋，口罩下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迟早有一天，他会用上零蛋的。 不论是零蛋还是王烁，统统都是他的。 他宁浩，有这个信心！ 第192章 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开端 宁浩的底气，就来自于组织。 这个神秘的让他至今仍然看不透的地方，能在华夏潜伏下来，还拥有这么大能量，是极为难得的。 按照宁浩这几天的观察来看，这个组织可以提供他除了武器以外的一切所需，唯一的需求就是钱和积分。 甚至就算是武器，如果有必要，他们也能弄到手，并送达到他手里。 一切只看价值。 再次感叹后，宁浩走出了大门。 抬头微微扫视了一眼不远处的摄像头，宁浩微微一笑，向着场馆后方的广场小路走去。 这里是平常市民们散步的地方，很少会装摄像头，人流量也不大，足以隐藏行踪。 这也是两位保镖提前设计好的路线。 “耗子先生，你的两侧有陌生人员接近，我们已经可以确定，有人确实已经盯上了你。” “我该怎么做。”宁浩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脚步却是不停。 “您继续前往预定地点，这些人交给我们处理。” 保镖的声音给了宁浩很大的安慰，微微点头道：“好，那就交给你们了，但是记着，这里是华夏，不要搞出人命，不然咱们谁都走不掉。” 对面没有回复，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宁浩暗骂了一声，继续前进，直到看见一辆厢式货车，开门，径直钻入货箱。 货箱里，是已经提前准备好的人皮头套和衣服等物品。 不得不说，这个组织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至少这个人皮头套的仿真程度让他极为惊叹。 从手感到皮肤、毛发细节，都体现了两个字——逼真。 利索的带上头套，用手调整了一下使其紧紧贴合，宁浩瞬间就从一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满脸的络腮胡须遮盖了部分缺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几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宁浩仔细听着节奏，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打开了门。 门外，是两名个子不高的男子，白人面孔。 “解决了？” “解决了。” 其中一名白人点了点头。 “没闹出人命吧？” 宁浩皱眉。 另一名白人瞥了一眼宁浩，用蹩脚的中文说道：“他们是警察，看见了我们的脸，必须死。” 宁浩懵了。 随即，反应过来的宁浩差点气炸了肺。 这些该死的白种猪，真该死啊！ 他倒不是真的心疼两条人命，最关键的是，这是自己留给自己的退路啊。 只要不杀人，不杀警察，自己如果在组织里待不下去了，或许还可以来个投案自首，搞不好还能立个功，最坏待几年也就出来了。 这下好了，唯一的退路被这两白种猪这样一搞，没了！ 杀警察，在华夏可是重罪！ 什么功劳都抵消不了。 自己该怎么办？去投案说警察不是自己杀的？ 开玩笑！因为抓捕自己的行动而死的，自己说没杀人，谁信？ 宁浩心思一时间有些混乱，但联想到当前的处境，自己还离不开这两二货，只能强行压下脾气，招呼两位保镖上车。 此地，已经不是久留之地了。 …… “王烁先生，我们很抱歉，是我们跟丢了。” 随着发布会的结束，人员慢慢散去，王烁也终于等来了警方的回应，但这个回应，却让他有些无语。 跟随一个宁浩都能跟丢？ 王烁面前的是一位身穿便服的青年警察，是这次行动的执行负责人，此时似乎也感到十分难堪，苦笑道：“我们派出去跟踪的三位警员，被我们发现时已经倒在健步道旁边的灌木丛里，陷入了深度昏迷。” 王烁微微诧异，随即皱眉，关心道：“人没事吧？” “没事。”警察继续苦笑：“只是有些体外擦伤和后遗症，但这件事情说出去太丢人了。” “根据我们的勘察结果，他们是被人瞬间击中后颈部位昏迷的，这说明了两件事。”一同而来的另一名警察是一名女性，此时开口道：“第一，目标人数已经不是一人，而是二到四人；第二，如果目标没有经过锻炼的话，那么他的身边至少跟随着两名高手。” 这些话引起了王烁的注意，微微抬头，疑问道：“人数多了几个我能理解，但为什么一定会是高手？” “因为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用击打颈部的方式造成人员昏厥的。”女警察回答道：“击打颈部造成昏厥是因为外力击打会造成位于人体颈部位置的血压敏感器异常刺激，造成高压假象，导致人体强制降压的应激反应，大脑因为缺氧而陷入深度昏迷。” “这需要十分精准的掌握，力道过轻或者过重都不可以。过轻会造成人体无法达到昏迷目的，过重则有可能导致颈椎损伤、脑震荡，甚至颈椎寰椎断裂。” “而昏迷人员现在并没有发现上述这种眼中后果。这种手法，不经长期专业的格斗训练是无法达到的。” 王烁了然，看向女警察：“你能做到吗？” “不能。” 女警察十分诚实的摇了摇头。 这下王烁完全明白了，连长期接受训练的女警察都做不到，可见其困难程度。 也不知道，程氏兄弟是不是能做到？ 总而言之，人没事就好。 王烁算是松了口气。 宁浩跑了可以再抓，但如果因为宁浩而死了人，那宁浩百死难辞其咎！ “辛苦了。” 王烁由衷感谢道，虽然没抓住人，但这不怪警察们，毕竟，能一击让警察昏迷，就能一击直接灭口。 这已经不是几个警察能处理的问题了。 现在要抓捕宁浩，估计需要动用更高层次的力量。 打发走了满脸不甘心的男警察和一脸平淡的女警察，王烁朝着远处喊了一声：“零。” 一颗零蛋快速的从远处飞来，悬浮在王烁身边。 这是一颗被喷涂成了深蓝色的零蛋，正前方写着一个大大的1。 没错，这正是之前给陈欣的零蛋同款，但已经被王烁进行了全面升级，除了更换了更好的电池，拥有更加坚固的机身，就连主运算芯片，都被王烁采用多核叠加的方式，硬生生的堆上去了四块芯片。 然后再针对底层进行了一些小小的优化，让四块芯片的运算性能达到了最大化。 这颗零蛋，即便脱离了网络，也能依靠智能核心针对现实情况做一些小小的反馈，不至于完全变成一个人工智障。 用这颗零蛋更换陈欣手里的那颗零蛋，相比陈欣是愿意的。 “零。”王烁看着眼前的零蛋，充满了成就感，努力到现在，他终于有了一个随时都可以命令零的移动终端，而且这个终端还不会特别引人注目。 想一想，在一个满是零蛋的大街上，有谁会注意一个零蛋的名字呢？ 叫零还是叫阿猫阿狗，从此之后都一样。 人工智能，不再局限于固定的唤醒词，每一个零蛋，都将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这是他王烁给这个时代，带来的第一次变革。 这个变革史称：第四次工业革命——信息技术，数字化狂潮！ 感叹完毕，王烁说出了自己的命令。 “帮我联系郑颐。” 第193章 曾教授的决定 此时，在大厅另一旁的房间里。 曾教授满脸痴迷的看着眼前的零蛋，轻轻伸出了手，捧在还在悬浮的零蛋下方。 零蛋眯了眯眼睛，听话的落在曾教授手上，收起了翅膀。 轻轻摸了摸零蛋的外壳，零蛋就露出了舒服的表情，似乎真的能感觉到。 这也不奇怪，为了做到这一点，王烁在零蛋全身安装了十数个触摸感应器，分布在不同的位置，但重点集中在零蛋的顶部和前后位置。 “王烁这小子，说是要给我个惊喜，现在看来，这哪里是惊喜，分明就是惊吓。”丁丛生虽然口气不好，脸上却是乐开了花，也不知道这种完全矛盾的感觉他是如何做出来的。 “老曾，你也测试过了，怎么样？” 曾教授沉浸在和零蛋的互动中，听闻后微微抬头，叹口气道：“只能用巧夺天工和不可思议来形容。” “老丁，你能想到我为之努力了几十年的夙愿，有朝一日就摆在我眼前，亲眼可见，亲手可摸，你能体会到我现在的心情吗？” 丁丛生微微叹息，拍了拍曾教授的肩膀。 他如何不能体会？ 他是亲眼看着自己这位老同学，老朋友一路走过来的，从成绩优秀的学生到默默无名的学者，再到后来誉满大江南北甚至世界专业领域的顶级专家，曾教授的初心一直未改，那就是，为了世界先进而努力，为了华夏不再受制于人而努力！ 为了这个信念，他放弃了自己爱好的历史，毅然而然的投入到了计算机领域，更是选择了计算机领域最难的机械智能化。 他做出了成绩，也磨灭了青春。 回首几十载，昔日的少年已经白发苍苍。 但他，仍然坚持在自己的位置上，向着心目中的方向缓缓前进。 他始终相信，就算自己达不到目标，后人也会完成自己的心愿。 为此，他甚至不惜挪出自己的研究时间，用来培养大量的后备力量。用他的话来说，这些年轻人，就是希望。 这就是曾教授，不争名不争利，就连院士竞选，也是丁丛生逼着他去的，不然的话，他都不愿意去搭理。 这是一个纯粹的科学研究者。 同样作为半个学者的丁丛生十分理解曾教授此时此刻的感触。 努力了半辈子的事情，原本只是能远远看见希望的事情，突然有一天被人拿起来放在眼前随意把玩，这让曾教授既高兴、激动，又有些茫然失措。 仿佛自己在一瞬间失去了为止奋斗的目标。 人活一世，没有什么比没有目标更可怕了。 但他不能不激动，零蛋的出现，标志着他猜想中那个由王烁设计制造的人工智能正式面世了，而且性能如此优良，互动如此丰富，其命令理解之准确，语言逻辑之顺畅，操作之便捷，都远远超过了曾教授想象中那个还未出现的人工智能。 零蛋的状态，更像是已经经过版本迭代的成熟产物。 而这，才刚刚只是开始。 按照他刚刚测试的情况来看，零蛋会将任何数据库里没有的东西都进行上报记录，然后共享给所有零蛋。 这也就意味着，一但零蛋正式发售铺开规模，其将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快速收集数据用以迭代，按照零蛋的聪明程度，这些数据能起到的作用将远远大于现在的所谓大数据计算。 思虑片刻，曾教授开口道：“老丁，或许我们该上报了。” “上报？”丁丛生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微微无奈：“确实应该上报了，我没想到王烁这小子会搞这么一出，本来还想等搞出来给教育部那波人来个大的，现在看来是瞒不住了。” “在这次上报的时候，我希望能将人工智能小组单独提出来设立项目研究组，由王烁正式任组长。” 丁丛生再次一愣，看向曾教授：“老曾，你……” 任研究项目组的组长，那可是需要教授职称的，王烁虽然已经在自己的照顾下跨了好几个台阶，但到现在为止，他仍然只是一个讲师。 “这不符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老丁，我还是那句话，科研科研，能者上，弱者下，达者为师。” “以前在这个领域我确实可以拍着胸脯说我是领先的，但现在……”曾教授轻轻拍了拍零蛋：“在它面前，我什么都不是。”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更能者上？” 丁丛生严肃下来：“老曾，你可要想好，一旦报上去，入了上面的眼，可就不是我说了算了，到时候人员无法更改，这个项目也会和你无关。” “没什么需要考虑的，本就不是我做出来的项目。” 曾教授笑了笑，笑的异常轻松：“不过老丁，我为了学校付出了这么多，找份外快你不介意吧？” 丁丛生也笑了：“只要老曾你不提退休，外快随你找。” “那就好。” 曾教授微微点头，转头道：“亮亮，会写简历吗？” 漂浮在旁边的零蛋轻声道：“亮亮还不会写爷爷的简历。” “哦，是吗？” 曾教授眼前一亮：“那我来教你。” “亮亮会好好学习的。” “哈哈……那太好了，以后我再教你编程知识，你慢慢学。” …… 看着曾教授重新陷入了和零蛋的沟通中，丁丛生微微苦笑，这老小子，这下可是找到个好事情做了。 就是…… 看了看自己旁边，空空如也。 王烁这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同样是送，为什么恰巧送到自己的时候就没有了？ 难道让自己等一周？ 这怎么可以？ 快速的给王烁发了条消息。 丁丛生看着和曾教授互动的亮亮羡慕的眼睛都快红了，但可惜的是，曾教授十分小气的给亮亮设置了私人模式，只有他自己才能和亮亮对话，其他人谁说话都没用。 这功能真好啊。 丁丛生暗暗做了决定，等自己的零蛋到了，也让它谁都不理，尤其是曾教授，更是要远离。 正在眼红，手机提示铃响了一声。 丁丛生低头一看，顿时十分愉快，瞥了一眼曾教授和亮亮，微微抬起下巴。 先拿到又怎么样？谁还没有个小可爱了？ 第194章 谢苗的热泪 随着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发布会完全结束，众多记者们兴奋的走出了会展中心。 落日的余辉很美，但已经无人有心思去欣赏。 所有人都抱着自己的设备，飞快的赶往自己的落脚地，恨不得插上翅膀。 早一点将自己的稿子赶出来，就能早一点发布。 早一点发布，就能占得先机。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注定要腾飞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经过今天的发布会，他们很确信这一点。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这些小媒体或者自媒体，能不能跟上这一波东风。 此刻，已经没人去注意陈氏集团了。 跟世界第一款人工智能的诞生相比，陈氏集团的八卦？陈氏集团的生死存亡？陈氏集团的高层内斗？ 抱歉，那都是什么东西。 傻瓜才会报道那些没用的东西。 哦，也不是完全没用，陈氏集团获得了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初号系统”授权，而且是唯一的高级授权，这个可以爆一爆。 至于其他的，就让那些不入流的小媒体们喝喝汤吧。 谢苗似乎就是这里面的不入流的自媒体。 但此刻，他绝对不是喝汤的角色。 剪辑完所有的素材，配上阿雅给自己写的文案，谢苗微微吐出一口气，将视频上传到了自己的财经号中。 “谢苗，你弄好了？” “嗯，弄好了。已经传上去了。” 谢苗微微吐出口气。 能不能一炮打响，就看这一波了。 似乎看出来谢苗有些沉重，阿雅放下自己的零蛋，指了指桌面上的充电底座。 零蛋明白了，听话的飞到底座上，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熄灭了屏幕，开始充电。 周身的淡蓝色光带开始缓缓的闪烁。 这再次让阿雅惊叹。 零蛋没有说明书，任何东西都可以自行向零蛋询问，所以她知道，这个底座不止可以放置在桌面上，也可以固定在墙面上，零蛋可以随时“挂”在上面充电。 全程不需要人工干预，全部由零蛋自行完成。 阿雅想不通其中的原理，但没关系，这并不耽误她使用，等回到家，她就要给零蛋找一个好地方安家。 “谢苗，你在担心什么？” 阿雅蹙眉问道。 “没有。” 谢苗摇头。 “你明明在担心。”阿雅很不高兴：“你是在担心我的文案？” “没有没有。”谢苗再直男，这种死亡询问他也听出来了，连忙摇头道：“我就是担心我的剪辑草本也不会担心你的文案啊。” “那你是在担心小智它们？” 阿雅不准备放过谢苗。 “不是不是。”谢苗继续摇头：“小智它们作为人工智能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作为新闻素材没有任何问题。” “那你在担心什么？” 看着阿雅的大眼睛，谢苗苦笑：“我担心我自己……” “你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阿雅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道：“你就只是剪辑了个视频，主角是小智它们，文案还是我给你配的，新闻火了也不是你的功劳，你担心什么？” 谢苗哑口无言，半晌道：“咱们是一个团队……” “你还知道咱们是一个团队？” 阿雅白了谢苗一眼，站起身道：“都已经发出去了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快带上你的小智去你的房间，我要睡觉了。” 看着谢苗愣愣的看着她，阿雅警惕道：“你该不会想在我这里睡吧？我告诉你，我可没答应过你让你留宿。” 这…… 谢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一片，似乎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 谢苗只能起身，原本摆在身边的零蛋自行张开翅膀飞起，悬浮在他身边。 “那我先过去了。” 谢苗说了一声，走到门口，开门出去，却没看到阿雅臭臭的脸色。 等到了自己的房间，谢苗这才将自己扔到床上，响起刚刚阿雅的那番话，些许担心烟消云散。 是啊，自己只是新闻的搬运工，做好自己就行了，为什么要去担心新闻火不火？ 如实报道就行了，其他人的想法自己如何能掌控？ 不过阿雅最后为啥生气了？ “小智，你说女人为什么这么难懂？” “主人说的是阿雅女士吗？” “是啊，她最后生气了，还把我赶出来了。” “主人，小智不太懂情感问题。但我的经验告诉我，女人有时候会说反话，会表现的喜怒无常。” “你的经验？” 谢苗愣了，注意力偏移的厉害，问道：“你的经验是什么？” “是数据，主人，其他零蛋的数据，网络上的数据。我的创造者为我提供了足够强大的搜索引擎，以便于获取数据供我分析、总结。” “哦？” 谢苗来了兴趣，将自己的稿子抛到一边，顺手拿起旁边的录像设备，开始记录。 “小智，咱们来一场智力大比拼吧！” “好的，主人。” “第一个问题，你是谁？” “我是小智，主人。” “第二个问题，你本身是什么？” “我是具有实体的人工智能，主人，您给我命名为小智。” “第三个问题，上面两个问题有关联吗？” “有的，主人。我既是小智，也是具有实体的人工智能。” “第四个问题……” …… 当谢苗再次抬头，愕然发现，窗外的第一缕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此刻从窗外射进的阳光足够刺眼。 看了看时间，上午九时三十分。 自己，竟然足足和小智聊了一夜？ 说聊了一夜也不太准确，后面基本是小智在说，他在听，从历史、文化，到科学技术，无所不谈。 到最后，兴起的谢苗还让小智结合今天的发布会情况写了一篇关于它自己的报道，最终的结果让他十分崩溃。 虽然不如阿雅写的，但是比起自己……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这些人最终会失业？ 以后报道新闻，满天飞着的都是零蛋，又能拍照，又能实时直播，还能实时剪辑，配合上其他零蛋，还能实现多镜头，最重要的是，它还可以现场配上文字，搞个解说。 快速的洗了把脸，趁着阿雅那只小懒猪还没起来，他先登上自己的ic浏览器账号，看了看自己昨天晚上发的视频报道。 只一眼，他就呆住了。 点赞数：次 播放量：次 收藏数：1033次 评论数：1379条 分享数：320次 这是什么数据？ 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数据？ 这后台不会出错了吧？ 第一时间，谢苗想到了这种严重的问题。 但后台出错，数据不应该崩溃吗？ 为什么页面还会正常显示？ 有些不相信的谢苗用鼠标刷新了几次页面，却发现，数据不但没减少，反而还增加了。 虽然每次增加的都不多，但确实增加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数据……是真的？ 点击视频链接，直接跳转到视频中。 谢苗一眼就看见了屏幕下方那999+红点的评论数，还有999+的红心数，999+的收藏数，999+的播放量。 这些数据无疑显示着，他刚刚看到的数据是真的。 谢苗，懵了。 这才一个晚上啊。 天可怜见，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在一个晚上收集到这么多数据？ 以前那么多视频，加起来都没有这个视频的播放量多。 实在太心酸了。 好在，付出终见回报。 谢苗看着电脑屏幕，热泪盈眶。 这条视频，要火了！ 第195章 火了，都火了!疯了，都疯了! 零蛋绝对要火。 参加发布会的所有人都深深的知道这一点，但他们没料到，这把火会来的这么猛烈。 点开视频评论区，谢苗微微扫了一眼，入眼的第一条就让他脸色难看。 “现在是什么人都能当自媒体了，就你还做视频呢？早点洗洗睡吧！这样还能做做白日梦！” 做白日梦？你才白日做梦！谢苗心中气愤，继续往下看。 “这是什么鬼？人工智能？恕我直言，我就是搞这个的，现有的技术根本达不到这个程度，楼主恰饭吃也有点底线好不好？” 老子还没有开始恰饭吃呢！ 这条谢苗倒是不恨，他确实靠这个恰饭吃，如果条件允许，他也会适当夸大产品性能，但问题是……他现在是如实拍摄啊！ 如实拍摄都被怀疑造假了，这找谁说理去？ “这视频，看看得了，要是真有这么一个东西出现，记得叫我，我倾家荡产买！” 这条倒是没骂人，谢苗继续往下看。 “视频剪辑的很好，下次别剪了。” 谢苗咬牙。 这些都算好的，还有些不堪入目直接国粹开骂的，谢苗下意识的忽略掉了。 继续看了几十条，也都是质疑的评论居多。 质疑视频的真实性也就算了，质疑华夏的科技发展水平他也能忍，但有些胆大包天的网友，竟然质疑他谢苗的道德水准和人品！并将其上升到了种族问题。 这就不能忍了！ 气炸了肺的谢苗将自己昨天录好的视频剪辑出十分钟连续不间断的镜头，直接贴了上了去，并放言：如果视频内容有假，博主直播吃翔！ 这还不够，他还贴上了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官网，继续放言：想质疑的，买了再说！ 做完这些，谢苗这才微微平静下来。 看向正在充电的零蛋，心中满是安慰，有这东西在这，自己怕什么呢？ 现在有多少质疑，以后就会有多少惊叹。 网络世界，一向如此。 …… 不仅仅是谢苗的视频，还有其他作者发布的视频，也都经历了和谢苗同样的待遇。 零蛋夸张的表现，彻底引爆了一批喜欢批判国内产物的键盘侠们，他们人数虽少，但战斗力着实不弱，直接霸占了评论区，各种贬低之词铺天盖地。 更有甚者，觉得留言还不足以泄愤，直接转载，再配上一句不屑的台词：“看吧，现在华夏造假都造到这个程度了，能看的只有特效。” 有些作者如同谢苗一般，直接反驳了。 有些作者则如同老僧入定，根本不予理会，但不敢点进评论区的小手，暴露了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网暴，还是很恐怖的。 但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些人的参与，零蛋的视频和文章生生的聚集了一波小热度。 仅仅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各大浏览器平台上由自媒体发布的零蛋测试视频就被众多热心网友点爆了。 随后就是众多的跟风者，更多的视频和文章如同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 这里面，消息来源五花八门，有自己转载的，有搬运的，有自己加工后再发出的，争先恐后，生怕自己搬的太晚没了热度。 而这些人的水平就各种各样，参差不齐了。 更大的热度被掀起，换来了更多的人围观、转载，甚至引起了官方媒体以及大v们的注意。 涟漪效应渐渐成型，世界上第一个人工智能诞生在华夏这个消息，在互联网上如同风暴一般飞速蔓延。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名字，更是随着零蛋被一次又一次的提及。 这是媒体的狂欢，是互联网时代的经典派对。 晚上八时。 当回到家中的谢苗再次打开笔记本时，赫然发现，微博热搜榜上出现了人工智能诞生的消息，排名第三！ 而就在他还在查看时，排名跳动了一下，将排在第二的某明星官宣恋情的消息挤了下去，变成了第二。 谢苗有些无语。 急忙打开ic浏览器的后台，却发现自己的私信早已爆仓。 “作者大大，视频里演示的零蛋功能是真的吗？” “作者大大，请问这个零蛋在哪里购买？” “作者大大，官网上这个零蛋在搞预定，预定了之后多久能拿到？” “作者大大，你跟这个前沿公司有联系吗？能不能让我多付一点钱，早点拿到东西？” “作者大大，你手里的零蛋卖吗？我加钱！” 看着同一个粉丝发来的数条消息，再看看自己那播放量已经破二十万，点赞超过五万的视频，谢苗有些如在梦中。 …… 东海市。 一处靠近市中心的平层别墅里。 一名年轻女子叹息的合上了笔记本，看向旁边一脸淡然的另一名女子，小脸微皱，有些失望道：“岚岚姐，还是没消息。” “没关系，这位作者可能在忙吧。” 名叫岚岚的女子明显比说话的女子大一些，笑道：“至少咱们已经知道该在哪买了，现在只要下单就行了。” 先说话的女子气鼓鼓的嘟了嘟嘴，就这点消息，还是她费了半下午的时间翻遍了所有相关视频和评论区才找到的，十分不容易。 “可是，官网上现在没货，只能预定，还得是全款。” 年轻女子有些生气。 “那你还想不想要了？”岚岚笑着反问。 年轻女子微微犹豫了一下，想到视频里的那些内容，十分心动，顿时坚定起来：“想要！全款就全款，我现在就去给咱们订两个。” 小拳头握了握。 “不就是钱么，咱们飞凰组合不差钱！” 岚岚看着重新跑到电脑前的年轻女子，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 另一处。 一名年轻男子正趴在电脑前认真的观看着眼前的黑色网页，在他手边放着一个平板，上面正播放着零蛋的测试视频。 他是一名工程师，但同时，他也是一名前端科技爱好者。 他喜欢收集一切科技产物，从手机、平板，到电脑、3d打印机、游戏模拟设备等等，无一不在他收集的范围之内。 人工智能也是如此。 在他家里，他已经有了市面上所有的人工智能产品，千度的“小杜”、阿里集团的“小精灵”、米粒公司的“小爱”、华能集团的“小e”等等。 而今天，他又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人工智能产品。 由一家并不知名的科技公司发布的全新智能产品——零蛋。 号称世界上第一款人工智能产品，可以理解大部分语境命令、支持个性化定制，使用场景丰富多样。 说实话，作为业内人士，对此他刚开始是嗤之以鼻的，众多测试视频中，也没少留下他不屑的笔迹。 但随着逐渐的加深了解，他渐渐有些怀疑了。 如此大规模的宣传，假又能假到哪里去？ 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他观看了几乎所有的零蛋测试视频，愕然发现，这些视频几乎是在同一个场地不同的角度拍摄的。 如果都是造假，这造假团队就有点牛逼了。 毕竟，专门为了造假召开一个发布会这种事，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去做。 花费的成本还不如收益。 于是，作为一个资深收藏夹，他心动了。 的全款预定价都拦不住他想要收集的心。 而后果就是，他的钱包又瘪了下去。 吃土看来是要吃土了，但愿这个零蛋，真的能达到视频里的那种水平。 不……不用完全达到，达到百分之五十他都心满意足了。 只要能达到百分之五十的视频效果，这玩意就能牛逼上天了！ 他将从此路转粉，吹爆它！ …… 这样一幕幕，正在华夏各地上演。 观看过零蛋测试视频的众多网友们，带着或求真、或挑刺、或事不关己只是好奇的态度仔细了解了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发布会，他们有些人甚至在网上找到了全场发布会的视频。 再然后……情况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零蛋彻底火了。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也火了。 而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官网的浏览量，达到了自成立以来的峰值，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零蛋的发布，终究给平静了许久的华夏大地，带了些许涟漪。 此刻，这丝涟漪的波动似乎远未到结束的时候。 一切，仅仅只是刚刚开始。 第196章 各方反应 北都，海定区。 千度总部大楼。 上午5时30分，天还没有亮，千度总部大楼就已经亮起了灯光。 李宏站在办公室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自己一手打造起来的千度公司园区，心中的些许浮躁也渐渐平静下来。 重新回到书桌前，看着屏幕上的几份报告，正准备修改，敲门声响起。 李宏只能暂时放下，开口道：“进来吧。” 进门的是一名中年男人，手持着一份文件夹，神态凝重。 “是老张啊，坐吧。” 李宏笑了笑，示意中年人坐下。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李总您还不是一样。” 似乎是因为见到了李宏，中年男子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些，挤出了一丝微笑：“我就是看您的办公室亮着灯，这才来找您。” “辛苦了。”李宏看着中年男子黑色的眼圈，微微叹道：“公司刚刚进行了结构优化改组，人心浮动，让你们费心了。” “李总客气了。”中年男子再次挤出一丝笑容道：“公司的员工们都很支持李总的决定，并没有什么怨言。” 这就是纯属安慰自己的话了。 李宏摇摇头，不置可否。 但他不准备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路既然已经选定了，就坚决的走下去。是对还是错，就留给时间去检验。 “我看你神色匆匆，有什么事吗？” 说起这个，中年人面色再次凝重下来，将自己手中的文件放到桌面上。 “李总，您看看这个。” 这么匆忙，就为了这个文件？ 李宏有些好奇，拿起文件打开。 越看，李宏的神色就越是严肃，直到最后合上文件的时候，李宏的眉头已经皱在一起拧成了一块。 “这是哪里来的消息？” “是搜索业务群组的老王传来的消息。”中年男子凝重道：“我从昨天晚上接到消息后就一直在关注事态发展，按照数据来看，截止到今天凌晨四时，这几个关键词的搜索量已经突破了整体搜索量的百分之十，而且还在继续上涨。” 占据整个千度搜索量的百分之十！ 这是什么概念？ 李宏很清楚这里面的分量。 按照千度的数据体量，即便仅仅只有百分之十，那也是十分恐怖的数据。 “这么大的事情，王朝元为什么不直接向我汇报！” 李宏有些愤怒。 “李总，这个可不能怪王总。”中年男人苦笑道：“机构调整后，他已经没有权利向您直接汇报了。” 李宏顿时一滞。 这个命令是自己前不久下的，这倒是有点打脸了。 李宏只能闷声道：“那你们是如何分析研判的，这个消息的可信度有多少？” “这个……”中年男人有些苦笑，拿出手机：“李总，您还是先看看这些视频吧，已经传疯了。” 李宏只能接过手机，看着视频，越看，便越是沉默。 “这个……”李宏的声音有些嘶哑：“真实度有多少？” 中年男人明白李宏话里的意思，再次苦笑道：“所有在网上传播的视频我都一一查看了，并且让技术部门的人用技术手段进行了初步分析。虽然都经过编辑无法判断，但从不同的视频内相同的内容、环境来看，这些视频……” “很大可能性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这句话，把李宏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击破。 李宏站起身来。 有那么一瞬间，中年男人看见这个一手缔造了千度帝国的男人，身形竟然有些摇曳。 他有些担心道：“李总……” “我没事。”李宏微微摆手，看向中年人：“视频中的内容，你们能否确认属实？” “不能。” 中年男人如实回答道：“按照技术人员的分析，视频中有关零蛋反馈的部分内容在现有技术条件下是无法实现的，比如实时互动、模拟应激反应、模拟情绪反馈、声纹只能识别等。” “也就是说……”李宏有了一些希望：“这些视频也有可能是假的？通过大量的数据训练也能达到类似的结果？” “这个需要我们拿到实物进行具体的分析。所以我这次来还想跟李总请示一下，我们是否购买一个零蛋用于分析？” “一个？” 李宏微微摇头：“让你们群组的技术员去订购，公司报销，能订多少订多少！” “我只有一个要求，在拿到零蛋后，你们要不惜一切手段分析零蛋，以最快的速度推进项目进程，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上线属于千度公司的人工智能。” “真正的……人工智能！” 中年男人出去了。 李宏重新来到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已经渐渐明亮的天色，面色变幻不定。 人工智能。 这个领域，放眼全世界，也没有多少公司可以放言说一定能摘得桂冠。 但千度公司可以。 这份信心来自于千度公司在新赛道上无与伦比的优势，来自于千度公司这十几年来经营全华夏最大的搜索引擎积累的流量和数据，来自于他费劲心思为千度公司构建的云计算阵列。 他有信心，自己可以在新赛道上尝试冲刺世界一流的位置。 但现在，随着中年人的一纸报告，将自己对未来的畅想冲击的七零八落。 想到视频中那零蛋的表现，李宏就忍不住有些担忧，内心浮起丝丝阴霾。 …… 临安市，临江区。 阿里集团临安总部就位于这里。 办公室里，陈云正坐在办公桌前。 在他的面前，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一名男子。 “你给我的内部邮件我已经看完了，但我想问问，你对此是什么看法？” 陈云恭敬道：“马总，我认为这件事情对我们影响很大，一定程度上会决定集团今后的走向，不能不重视。” “嗯。”视频中的中年男子点头道：“如果真的如视频显示的那样，确实会影响到集团接下来的规划。” “所以我认为，我们要尽快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及时调整集团方向。” “可以。”中年男子道：“我会给你公司系统授权，你尽快落实。” “好的。” 陈云点头。 “还有。”中年人又道：“以后阿里云计算那块也由你具体负责，相关任命我会尽快下发，你要好好干。” “好的，马总。” 陈云沉稳的点点头。 等到视频挂断，陈云终于忍不住兴奋之情，狠狠的挥了一下拳头。 来到集团临安总部已经好几年了，他终于等到了马总的这句话。 这意味着……他的考核期正式结束了？ 他也能真正发挥自己的所学，不必再当谁的助理秘书了？ 这种感觉，真是好啊。 但现在，他还要落实马总的嘱咐。 打开电脑，直接下发了内部文件，让各部门负责人认领，凭借员工自己的身份证去购买零蛋。 随即微微有些感叹，这不知名的前沿科技有限公司也是真敢干啊，卖东西还要实名制，还搞全款预售，价格还定的奇高。 任性的公司他见过，但任性到这种程度的，他还真没见过。 它就不怕没人接受？ 现在的时代，可是消费者的时代。 消费者就是上帝啊。 接触过阿里平台业务的陈云，深深明白这一点。 讨好消费者，才是公司经营的根本大道。 其他的一切手段，都不过是为了这个目的服务罢了。 正感叹间，他看见电脑屏幕下方有私信消息，点开。 发信的是一个部门负责人。 “陈助理，您说的这个在哪买，买几个？” 隔着屏幕，陈云都能感受到这个负责人一脸懵逼的样子。 不过……买几个？ 陈云想了想，输入：“去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官网，你们部门，全部买！” …… 鹏城，龙岗区。 华能总部大厦。 “世界第一人工智能？” 顶层会议室里，一名中年男子看着面前的文件，有些好笑的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打趣道：“小何，你把这个汇报给任总，是怎么想的？” “也没怎么想。” 名叫小何的年轻人摸摸乱糟糟的头发，说道：“只是觉得如果视频里面的东西是真的，那他们的技术实力会很强，应该会对我们的研发有帮助，所以我觉得应该报告给任总。” “对我们的研发有帮助？”另一名男子闻言笑道：“小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年轻人不说话。 “我们华能公司，立足之基就是一个稳字，不说大话、不吹嘘，言有所物、技有所长，这是任总一直在强调的。” “研发也是，如果研发不出来，那就投入资金继续研发，只要道路对，总有能搞出来的一天。” 众人微微点头，这是任总老早就定下的基调，在这种环境影响下，整个华能公司都对技术有着执着的追求。 这种追求，表现在方方面面。 而对投机取巧公司的不屑，就包含在其中。 “小何，你现阶段的工作，就是抓紧时间推进手头的研究，争取让芯片结构进一步优化，哪怕能在现在的基础上优化百分之一，那也是进步。我们消费者业务团队，可都在等你的好消息。能不能用上咱们自己设计的芯片，可全都靠你们了。” “至于这家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完全没有必要牺牲你宝贵的时间去关注，咱们的研究，目前国内还没有友商或者厂家能提供支持，只能靠咱们自己。” 众人纷纷认可的点点头。 世界第一人工智能，这口号听着就很离谱，哪怕是他们华能公司，也没敢吹嘘自己是世界第一通信设备供应商。 公司消费者业务搞得也很好，也没吹嘘自己是世界第一手机大厂。 所以像这种完全不讲技术的公司，有什么必要去理解，去接触。这不是浪费宝贵的时间？ 年轻人看了看坐在上首位的任总，他仍然在闭目养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最终道：“我知道了，徐总。” 看着年轻人终于了解了自己的意思，中年人欣慰的露出一丝笑容。 “不过，我有个要求。” 年轻人指了指文件。 “我想要这个零蛋，公费的那种。” 这个要求倒是很好满足，一百万的工资都给了，也不差这个。 中年人点头：“这个没问题。” 问题解决，年轻人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他的设计图，确实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等到年轻人关上门，中年人才淡笑一声，摇摇头：“年轻人啊。” “好了，我们现在继续召开董事会，下面有请消费者业务团队总负责人余总为咱们做2018年度前三季度汇总分析……” …… “爆了爆了，爆仓了。”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韩小鑫看着后台数据，兴奋地大吼道。 就在刚刚，零蛋的预定数据正式达到了台，这已经是王烁前期能够投放市场的最大数量了。 而这，距离发布会过去才仅仅不到二十个小时。 要知道，零蛋的售价，可是高达元。 这并不是一个十分低廉的价格，甚至可以说，这个价格十分昂贵。 但……有钱人还是多啊。 韩小鑫不住的在心里感叹。 能用元全款预定的方式购买零蛋的，不是有钱人是什么？ 即便他现在每个月能从王烁手里拿到8000元的工资，但让他花去买个具体用途不明的科技产品，他也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在韩小鑫身后，则是柳叶眉和许可欣等人，当然也少不了王烁这个大老板。 看着数据，王烁微微点头，他的判断果然没有错。 虽然零蛋价格高，但品质足以弥补部分价格带来的缺陷，而且这部分出售的零蛋里，估计会有很大一部分是现在市面上的高科技公司和人工智能公司购买的用以研究的产品。 对于这些人，只要他们符合零蛋的使用规则，王烁就不准备去禁止。 现在他考虑的是其他问题。 一万台零蛋的成功预定，意味着他公司截止到现在的入账资金已经达到了一亿三千三千八百八十八万元。 如果算上还留存在账面上的金额，这笔钱直逼三个亿。 这是何等的巨款。 如果放在之前，王烁非得激动的直接晕过去。 但现在，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已经两眼放光的许可欣，淡淡的让她仔细些干活，并没有多说。 三个小目标，已经不足以让他过于激动了。 他的脑海里，还装着数以亿万计的小目标，现在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有什么可激动的。 目前最要紧的，是尽快建立完善的零蛋生产线，将零蛋的发售正常化。 其他的问题都不是很大，唯一要紧的是零蛋主板要使用的soc芯片。 虽然王烁很看不上这块芯片的性能，但不得不说，这是现在最有性价比的解决方式。 “柳姐。” 回过神来的王烁吩咐道：“你马上跟万基半导体公司联系一下，催促一下第二阶段的芯片交付，这次我们要求的数量是五万枚。” “另外，如果可能的话，我要继续追加订单，订单金额仍然为一亿。” 韩小鑫听得暗自咂舌。 有钱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啊，还记得他刚刚来的时候，吃饭多花一百块王烁都要心疼好久，这才多长时间，订单金额动辄就上亿？ 钱真好赚啊，老板真好当啊。 自己还作什么黑客？ 随便搞个软件出来赚钱自己当老板它不香吗？ 只是……自己应该搞个什么软件出来呢？ 韩小鑫陷入了沉思。 “好的，王总。” 柳叶眉刚想拿出笔记本记下来，身边的零蛋就飞舞到她身边，大声汇报道：“主人，我已经帮你记下啦。” 柳叶眉蹙眉，还是将笔记本拿出来，一一将王烁说的话记下来。 王烁看的好笑，这位从开始就很职业化的美女姐姐，竟然还有这么执着的时候？ 还是在担心人工智能抢她的位置？ “第二个。”王烁摸索了一下下巴道：“零蛋的生产线我已经提前说过了，现在的状态如何？” “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将相关设备采购到位，正在安装过程中。相关上游产业，如机械加工、零部件采购等，我们也已经签订了相关协议，对部分技术不达标的合作厂家已经进行了筛选，对其中信誉和背景较好的厂商签订了技术补偿和入股协议，对他们进行部分技术指导，以便达到我司采购标准。” “嗯。技术标准一定要严格，咱们可以不生产，但生产用的零件质量一定要严格把关。” “我会注意的。” 柳叶眉点点头，谈到正事，她就十分严肃，职业素养奇高。 “第三件事。”王烁继续道：“之前让你和林俊峰办的事情都办的怎么样了？” “相关资料都已经准备好了，林俊峰那边随时可以拆分相关产业资质，这边随时可以注册。” “那就尽快办吧。” 柳叶眉点头，正准备离开，却听见王烁叫住了她。 “还有一件事。” 王烁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贴近柳叶眉的耳朵，声音压的很低。 热气从王烁口鼻间扑出，让柳叶眉下意识的想要远离。 但职业素养让她强行停在原地。 “在账面上划出六千万，我有用。” 王烁没看到，一丝红晕爬上柳叶眉的耳尖，一闪而逝。 第197章 甲方代表韩小鑫 东海市。 次空间新材料技术有限公司园区内。 林俊峰和众多工人正一脸稀奇的看着隔壁正在施工的厂房。 那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工业机器人、凌乱中透着整齐的工业零件、还有各种挡板、传送带，琳琅满目，已经堆满了厂房外面的空间。 而在旁边，各个厂家来的技术员工，还在殷勤的跑来跑去，指挥着自家工人小心的卸下货物，生怕工人不小心磕碰一下，得罪了大客户。 到时候扣钱事小，要是因此让大客户不再合作，那才是最大的损失。 这些还没卸下的货物，数量也不少。 “王总这是买了多少东西啊。” 林俊峰有些感叹。 有钱就大手笔的花，这么潇洒的事情，想当初他也做过，但结果不怎么好就是了。 现在轮到王烁了。 对这个年龄只有自己一半的小老板，林俊峰现在无话可说。 首先挣钱狠。 不说别的，单单只是一个简单的零蛋发布会，营收就直接超过了一亿三千万。 原本他还劝王烁再增加点产品和内容，最不济也增加点介绍和信息，以便讨好消费者，让消费者买账。 现在看来，啪啪打脸。 不讨好消费者，照样有销量。 自己在商场上摸爬滚打总结出来那一套，第一条就在王烁身上失利了。 其次花钱也狠。 单就财务报给他的内部账单，王烁在零蛋一项上的花费就超过了两亿五千万。 其中两个亿是用来订购万基公司的芯片。 剩下的，就都在眼前了。 这也是最让林俊峰不解的地方。 产品生产线设计图是王烁一手操办的，但这位小老板似乎不知道什么叫省钱，全用的是华夏国内最好的设备，一些明显能用人工代替的位置，他也用了小型机械臂来代替。 先不说机械臂是不是有这个能力完成人工位置的工作，就说这样设计后的成本，比简单化的生产线增加了一倍不止。 而王总，似乎还对此不太满意，看着生产线的图纸充满了嫌弃。 林俊峰相信，如果可能的话，王总绝对还会再改设计，成本肯定还会增加。 这就……过分了啊。 想起自己经营公司时抠抠搜搜的过日子，林俊峰心里就一阵心酸。 人比人，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王烁他……才十八岁啊！ 感叹一声，林俊峰转头问旁边的员工：“总部这次来的是谁？” …… 韩小鑫站在厂房里，看着面前正在逐渐组装成型的生产线，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没有想到，他韩小鑫竟然也会有当技术员的一天。 更没想到的是……前一刻还在温柔的给他发奖金的柳叶眉，下一刻就冷着脸将他打发到东海市来监督零蛋生产线的施工。 最关键的是，他还什么都不会！ 眼前的设备很多，构件也不少，铺满空地。 这些，都是零蛋生产线需要的设备。 但他不认识。 幸好，他也不是完全没救了。 王烁已经将所有的资料全部上传到了服务器，提供给零蛋使用，而他的身边，正好有一个零蛋。 “零度。” 韩小鑫有些心虚的悄声道：“一会所有的问题都由你来解答，如果遇到不能识别的命令，就装死机。” 让一个人工智能装死机，想想都觉得很离谱。 但韩小鑫就这么做了，零度也很愉快的答应了下来。 至于韩小鑫自己，则一本正经的绷着脸，一脸的生人勿进之色。 应王烁的要求，柳叶眉这次订购的，全都是国内的厂商，没有采购哪怕一家国外产品。所以来的技术员也都是华夏人。 于是…… “这位老哥。”一名年轻的男性技术员讨好的笑道，似乎是想给韩小鑫留个好印象，以便将来继续合作：“按照贵公司给的技术图纸，我们已经将大部分工业机器人安装好了，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 韩小鑫一言不发，摸了摸旁边立在桌面上的零蛋。 技术员看了看韩小鑫，又看了看零蛋，一脸懵逼。 他并不认识这个这两天已经传遍全网的东西。 感受到指尖传来的轻轻震动，再看零蛋没有说话的意思，韩小鑫淡淡开口道：“没有什么要改进的，你们做的很到位。” 男性技术员满意的走了。 “这位老哥。”又有一名技术员凑了过来，拿着图纸皱着眉头，指了指图纸上的某一处：“你们在这里的标注我有些看不懂了，到底应该是先放入座管，还是应该先插入稳定管和减震簧？” 韩小鑫看了一眼，一言不发，指了指旁边的零度。 技术员不出所料的继续一脸懵逼。 只是他的懵逼很快就结束了，因为零度在前显示器上，已经显示出了正确的做法。 技术员一脸满足的走了。 “这位小哥哥。” 这次来的是一名年轻的女性技术员，带着一顶黄色的安全帽，声音十分甜蜜。 韩小鑫正准备热情迎接，却发现迎面而来的女性技术妹子，一脸惊奇的抱起了他身旁的零蛋，发出惊呼： “小哥哥，你竟然能买到零蛋哎，真的太厉害了！” 跑这么快，竟然只是为了零蛋，我有那么矬吗？ 韩小鑫脸色有些黑，他很想告诉这个技术妹子，请尊重一下你的甲方！ 话还没出口，就被技术妹子一连串的问题堵了回来。 “小哥哥，你是在哪里买的？发布会吗？” “小哥哥，发布会好玩吗？我都没有时间去看发布会哎。” “小哥哥，我看你有点眼熟啊，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小哥哥，相见就是有缘，你能不能给你的零蛋说一说，让我玩一玩啊。” 看着技术妹子满脸的期待之色。 韩小鑫微微一笑，淡淡吐出两个字。 “不能！” 技术妹子满脸失望的离开了。 离开前，还有些气鼓鼓的看了看韩小鑫，但似乎是碍于韩小鑫甲方的身份，只能乖乖的遵从韩小鑫的指示，再次投入到了工作中。 韩小鑫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 没有人能从他这里拿到零度的授权，谁都不能，除非你是王烁！ 而与此同时。 远在汉中市的王烁打了个喷嚏，诧异的摸了摸鼻子，四处张望了一下，似乎没有发觉什么，这才将目光转回到正前方。 在他的面前，正坐着几名身穿军装的军人。 第198章 段成武的到来 这是王烁第一次见到这名传说中活着的一等功、华夏勋章获得者，华夏最神秘的特种部队掌舵人，超级兵王——段成武。 飒爽、干练，不怒自威。 这就是王烁的第一印象。 即便是个缺失了一只手臂和两只小腿，即便只能坐在那里，段成武仍然能让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他的目光，甚至让王烁感受到了淡淡的刺痛感。 幸好，这只是短短的一瞬，之后王烁就没有类似的感觉了，段成武的投来的目光里，剩下的只有平淡。 对任何事情都不在乎的平淡。 而同一时间。 段成武也在打量着王烁。 即便在来之前已经了解了王烁的相关信息，甚至看过王烁的照片，但王烁仍然年轻的出乎他的预料。 更让他有些诧异的是，王烁竟然对他战备状况下的目光有反应。 尽管在意识到不妥之后，他及时的调节了状态，所以时间只有短短一瞬，但王烁那一瞬间的非正常反应，却仍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细致入微的观察，也是一名特种兵必备的素质之一。 这就有趣了。 段成武不动声色，神色缓和了一些。 “段队长您好，我是王烁。” 对于军人，王烁一向很尊重，更别说还是这种实打实的为国立过功的大功臣。 而听到王烁的称呼，站在段成武身旁的几名军人脸色也好看了些，他们最怕的，莫过于老板过于趾高气扬，丝毫不尊重段成武，那样的话，他们绝对会当场暴走。 现在看来，想象中的场面似乎并没有发生。 这名年纪看起来很小的老总，给了段成武基本的尊重。 他们要求的不多，这就够了。 “王总客气了。” 段成武一改之前的平淡，和气的微笑道：“我已经不是队长了。今天来贵公司，就是应聘的，也不知道王总是否看得上我一个废人？” 废人？要是眼前这位是废人的话，那整个华夏九成八都是废人。 王烁摇摇头，坚定道：“队长，您要是废人，那我们这些人又算什么？您能来我公司，我们自当扫榻相迎。” “王总客气了……”段成武收敛了微笑，微微叹了口气，语气却发生了些许变化，指了指旁边的几名军人。 “这几位都是我的战友，怕我行动不便，非要送我过来。” 说着，转过头看着几名军人，淡淡道：“好了，地方你们也知道了，王总你们也看到了，你们现在放心了，该回去了。” “队长……” “队长……” 声音此起彼伏。 王烁扫了一眼，共有五名军人，年龄看起来都在三十岁上下，此刻都围在段成武身边，充满了不舍。 “回去吧。” 段成武微微叹道：“国家还需要你们。等你们什么时候立了功，我这里随时欢迎。” 五名军人没有说话，只是站直了身体。 立正，敬礼。 随即离开。 没有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再不舍逗留。 军人之间，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绕，也不需要虚假的感情。 段成武静静的看着，直到五位军人背影消失在门口，他才转过头，看向王烁，露出一丝笑意：“让王总见笑了。” 王烁微微摇头，目光投向段成武缺失的小腿处。 似乎感受到了王烁的目光，段成武淡淡道：“腿是反步兵地雷造成的。这种地雷，专门用来对付人员，不会致死，只会致残，我这种算轻的。” “胳膊是被俘虏后用刑造成的。” 话语间的轻描淡写，让人感觉受伤的似乎不是他。 王烁微微点头，指了指，问道：“我可以看看吗？” 段成武微微有些诧异，随即轻轻点头。 王烁走上前，慢慢将段成武小腿处空荡荡的裤管卷起，露出已经愈合的断肢处，仔细观察了半晌，轻轻呼唤道：“零。” 零蛋闻声飞起，悬浮在王烁身边。 “记录下来。” 段成武没有理会王烁的做法，他看着悬浮在自己轮椅边的零蛋，略带惊异，随即目光闪烁，似乎想到了什么。 一分钟后，王烁又如法炮制，记录了段成武的断臂处图像。 “生成基本尺寸数据，记录上传，我有用。” “好的，先生。” 记录完毕，零蛋回到初始的位置，合上桨叶，开始待命。 段成武看的惊奇。 “王总，这东西……” “这是我们公司刚刚发布的人工智能，叫零蛋。”王烁解释道。 “人工智能？零蛋？” 段成武更惊奇了。 作为一名全素质的特种兵王，人工智能他当然不陌生，甚至接触了解过，但……刚刚零蛋的表现他可是看见了，和他之前接触的所有人工智能完全不同，这是真正的无障碍沟通。 他仅仅只是在疗养院待了两年，人工智能技术水平就已经到这种程度了？ 第一次，他发觉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世界，也有些看不懂眼前这名年轻人了。 “队长。” 王烁的话打断了段成武的沉思。 “你的伤口我看了，问题不大，切口都很整齐，符合安装假肢的条件。”王烁抬起头，语气认真：“如果经过检测骨头也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应该能让你站起来。” 站起来？假肢？ 段成武哑然失笑。 如果自己能接受假肢，早都接受了，依照现在的技术，造一个假肢出来给自己用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稍微适应一下行走也不是问题，但那种假肢，并不是他需要的，没有任何假肢能和自己本身的零件相媲美。 但现在似乎已经不是任性的时候了，看这位小王总的样子，他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安全顾问，他需要的是一个能站起来自己照顾自己的安全顾问。 终究已经不是在疗养院里了，那种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这……是自己的选择。 不就是假肢嘛，别人能戴，他也能戴。 放下芥蒂，这点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 “好。”段成武重重点头，似乎放下了沉重的过去，笑道：“那就麻烦王总了，假肢的钱就从我的工资里扣吧。” 王烁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 这么值钱的玩意，当然要从工资里扣，让自己出，那得心疼死。 默默的算了算账，王烁就对段成武深感同情。 不过，几十年的工资和能站起来相比，想必段成武肯定会选后者的吧？ 一定会吧？ “那么王总。”段成武微笑道：“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或者说，我的职责是什么？” 对于这个，王烁已经有了安排。 “队长，你现在是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旗下星联保安有限公司的负责人，具体负责保安公司的一切要务，包括装备管理、人员管理、训练等等。” “明白了。”段成武点点头：“那么这个星联保安有限公司在哪里？现在有多少人？装备又有哪些？” “这个……”王烁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公司现在正在注册中，现在就只有队长你一个人，装备……我还没有开始配备……” 段成武：“……” 好吧，这都能接受。 “王总。”段成武有些无奈：“那就直接吩咐我最着急的事情吧，你如此紧急的召我来，应该不是为了让我筹备公司吧？” 最着急的事情确实有。 “我需要队长你配合公安机关抓一个人，他叫……”王烁眼中冷光闪烁：“宁浩！” 第199章 汹涌的质疑浪潮 对于段成武的本事，王烁是有着足够认识的。 所以在警方分析宁浩身边可能存在经过训练的军事人员时，王烁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段成武。 哪怕段成武现在行动不便，不能亲自出手，但丰富的一线作战经验，足以让他在面对同样经过训练的对手时准确的推算出对手的行动轨迹和行动路线。 这是现在的零不具备的能力。 零的推算基于具体数据，而段成武的推算，基于经验和作战本能。 如果能将二者二合一的话…… 交代完任务，再和段成武闲聊了一些话题，王烁起身离开了酒店。 这几天，他很忙。 段成武在落地窗前静静的看着王烁离开，直到身影消失在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里，这才回头，微微沉思。 “队长，星联保安公司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你了，人员你看着弄，装备的话，队长你列个需求清单，我照着你的清单来提供，以便挑选；资金方面你不用担心，全力支持。” “至于队长你的薪资，暂时就定在年薪一百万如何？不包含奖金。” 回想起王烁说的话，段成武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成熟的电磁步枪。 神秘的精神感染。 先进的人工智能。 还有和军方莫名的关系。 这位小老板，有些意思。 不……是十分有意思。 …… 段成武的到来，算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王烁，或者说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主要精力，现阶段仍然集中在零蛋上。 经过三天的发酵，零蛋的相关视频已经被媒体们通过各种途径传到了网络的各个角落，热度之火爆，直接让零蛋占据了热搜榜第一的位置。 但质疑之声也越来越强烈，其中不乏一些知名的博主、自媒体、民科大神，这些人纷纷一展身手，发出铿锵之音。 有视频编辑专业人员从视频剪辑方面提出造假说的。 有ai从业者从技术专业角度提出基础数据造假说的。 有知名评论家批评前沿公司营销制造噱头的。 有啥也不懂的网友纯粹完全跟风的。 刘传峰，就是其中一名知名评论家，简称……公知。 此刻的他，正看着自己的视频，乐不可支。 这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啊。 前几天因为评论了一句华能集团，被人骂上了热搜——虽然只是排第十位，但那也是热搜榜不是？ 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自己的热度蹭蹭的掉，粉丝数量也下降了不少。 这让靠粉丝吃饭的他如何能不发愁？ 正准备找个对象好好涨一波热度，重新拉一批粉丝，就让他发现了这个充满了踩点的新闻。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是什么？ 世界第一人工智能？ 这公司名气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如果这话是千度公司或者华能集团说的，他还会认真考虑一下要不要喷，但你一个啥名气都没有，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公司这么吹嘘自己，那可就不能怪自己忍不住了。 不踩着你上位，都对不起自己那三十万粉丝量。 于是，在稍稍做了一些功课之后，他立马录了新一期视频，在节目最后做了些总结。 “通用性人工智能，被认为是人工智能领域的圣杯，而现在，人类似乎已经快要摘下这座圣杯了。” “但这个圣杯，绝对不会落入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手里。因为技术更迭，不是一朝一夕，不是一蹴而就，也不是一步登天的。我并不因前沿公司之前的默默无名而轻视它，也不因其现在的热火朝天而高看他，我想问，如果技术是真的，为什么不发售？” “限量发售或者预售制，搞得再好也如同陷阱，让人如何相信你们可以确实的做到而不是仅仅只是一个噱头？让人如何相信你们一定能实现承诺而不是拿钱跑路？这是一万三千块，不是一千三百块，更不是一百三十块。这是多少人三个月，甚至更多时间的工资收入。”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想要大家相信你，就不要搞什么限量预售制，直接放开开售。真正的好东西，就不会畏惧人民的可畏之语。” “反之……亦然！” 视频一出，历时就获得了众多坚定质疑者的认可和拥护。 “刘老师说的不错，真金不必惧怕火炼，是骡子是马，拿出来遛遛！” “口号不是喊得，牛皮不是吹的！想要世界第一？可以，拿出东西来，人民群众的目光是雪亮的！” “刘老师这波我路转粉了！不吹不黑，说得好！” “刘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眼光犀利，说到我心里去了，华夏国的科技进步，就败在这群整天吹牛不干正事的所谓科技公司手里！” “国外公司不争第一，事事都是第一。国内公司都争第一，事事跟在人家身后吃土，让我们如何相信华夏制造？” 看着大家骂声一片，刘传峰笑的十分满足。 看看，什么叫众口铄金，什么叫群众的力量？这就是。 而这些，只是第一波。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反应，如果这个反应不给力，他就会立马补上第二段视频，针对暴露出来的薄弱点再进行狠狠一击。 如果有必要，还可以补上第三击，第四击，直到完全击垮这个公司，让他们无力反驳，到时候，才是自己真正伸手的时候。 通常这个时候，公司就只能仍由自己予取予求了。 作为一名资深的公知，对这一套流程十分的熟练，有丰富的经验可供参考。 这就是掌握了话语权的厉害之处。 否则的话，你以为公知们吃什么、喝什么？ 都靠流量的话，如何维持自己的生活？ 这次自己该要多少钱？ 这个公司看着也不像很有钱的样子。 思考着，刘传峰满足的闭上了眼睛，开始养神。 事情……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动下，愈演愈烈。 支持派的网友们，包括已经购买零蛋的人的微弱声音，被淹没在质疑的浪潮下，连朵浪花都掀不起来。 所有的测试视频，在质疑派网友的眼中，都变成了前沿科技有限公司造假的证据。 有时候就是这样可笑，事实就摆在眼前，正眼相看即可，有些人却偏偏视而不见，还有些人，喜欢换个角度。 美其名曰——多角度看问题。 在所有人的静静观测下，前沿科技有限公司那万年不变的官网，终于更新了，但内容却让玻璃心的质疑派网友们炸了锅。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置顶了一名博主发的挑衅视频。 “如不属实，直播吃翔。” “想要质疑，先买零蛋。” 两条视频标语深深刺痛了网友们的心。 而更让他们无语的是，在这种舆论攻势下，前沿公司竟然跟没事人似的开放了第二批零蛋预购名额，并给出了第一批零蛋送达倒计时。 看着倒计时上那还剩下360小时的送达时间，不论是质疑派还是支持派，所有人一时间都有些失声。 前沿科技公司，这是一点都不在乎网友的意见了？ 谁给你们的信心？梁静茹吗？ 第200章 韩小鑫的主意 “王总，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里，韩小鑫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王烁的操作。 就在刚刚，他亲眼目睹了王烁让零挑选出一个符合条件的视频出来，作为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回应。 “有什么不好的。”王烁指了指后台数据：“效果这不是不错吗？” 韩小鑫有些无言以对。 事实证明，这个名为“创者酷说”的自媒体发布的这段视频效果确实不错。 尤其是那句“如不属实，直播吃翔”，更是直接击中了网友们的g点，客观程度上，起到了十分好的反向激励作用。 有多好？看看后台那激增的零蛋订购数就知道了。 但这……太嚣张了吧？ 自己要是这些网友中的一员，自己也忍不了啊。 什么时候，键盘在手天下我有的网友们说话都不管用了？ 说你两句你不赶紧发声明道歉，我网友们的面子往哪搁？ “王总这样的做法，算是剑走偏锋，可能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旁的柳叶眉扶了扶眼镜，难得的解释了一句。 说话间，她看了看王烁，目光中露出些许奇异。 如果说零蛋的出现，让她断定了王烁是一个技术型天才。 那么王烁这两天的表现，则让她有些刮目相看，尤其是这一次对待舆论的反应之迅速，行动之果决，策略之粗暴，都让她有种跟不上脑回路的感觉。 十几年学上的有点多余的感觉再次出现。 “意想不到的效果？” 韩小鑫明显有些懵逼。 这次柳叶眉没有解释，这种一眼就能看到头的粗暴策略，她也不想费什么功夫去解释。 一切最终还是要落实到零蛋上来。 网友们怒气值的爆发终归是有限度的。 第二波零蛋的预定数量堪堪突破5000后，上升速度就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现在基本每隔十几分钟才有变化。 这才是正常的发售速度。 被柳叶眉刺激的半晌没有说话的韩小鑫突然开口道：“王总，我有个想法。” “想法？” 王烁有些奇怪。 韩小鑫搓搓手道：“这些网友们战斗力明显还没有发挥出来，我们可以再刺激一下。” “如何刺激？” 王烁更好奇了。 “王总，零蛋的生产线的组装时间是机密吗？” “不是。”王烁摇头。 别说生产线组装时间，就是生产线，那也算不上机密。 零蛋最重要的部分，依然是零，或者说是自己构建的以新型代码为基础的初级智能核心。 “那就好办了。”韩小鑫有些兴奋的道：“我们为什么不选一个最有代表性的，煽动力最强的自媒体，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再稍微引导一下呢？” 王烁皱眉：“具体呢？” 韩小鑫嘿嘿一笑，凑到王烁身边，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嘀咕。 片刻后，王烁目光怪异的盯着韩小鑫上下打量。 他为什么之前没看出来，这韩小鑫还有这么阴险的时候？ “这……是你刚刚想出来的？” 柳叶眉有些讶异。 “那当然。”韩小鑫挺了挺身板，得意道：“论经营和策划我不如你们，但是论拿捏心理和整人，我可是专业的。” 黑客，主打的就是一个专业。 看着韩小鑫的表情，王烁惋惜的替那些网友们叹了口气。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吧。” 王烁拍了拍韩小鑫的肩膀：“如果没弄好事情败露了，我就把你交出去，就像陈氏集团那样。” 说完转身出去了。 陈氏集团？ 韩小鑫站在原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片刻后，一声惨叫传出。 整人者，人恒整之。 至理名言。 没有理会韩小鑫的惨叫，王烁和柳叶眉径直来到公司外，上了早已经备好的黑色商务车。 这台车属于陈欣，但现在，被陈欣留在了汉中市，作为王烁的代步车。 看来，得抽个时间去买台车了，老是用陈氏集团的东西似乎不太好。 而且，将老爸老妈接到汉中市的事情也要尽快落实了。 安全屋的打造也要提上日程，不然就算老爸老妈来了，他也不太放心。 还有，现在虽然已经将汉中市的鹰眼升级为了天眼，但由于时间太短，自己这几天事情又多，还没时间将后续的配套设施一一实现。 因为这事，已经被焦局长催过好几回了，得尽快落实才是。 事情很多啊。 “王总。”刚做到车上，柳叶眉就习惯性的掏出了一个文件夹，开始汇报工作：“按照您的要求，已经组装好了四条零蛋生产线，如果性能完全符合要求，预计每天能生产零蛋五千只。” “适配零件方面，由于已经和供应商提前沟通，提早生产，许多原材料和原配件已经运到东海市仓库，可以满足近两万只零蛋的制造需求，而且货物储备还在增加。” “现在唯一缺乏的是零蛋外壳的模具。” “次空间公司已经成功的制作出了您所需要的外壳材料，但模具数量仍显不足，很大程度上制约了零蛋的生产。” “外壳模具？” 王烁有些诧异：“我不是已经制作了部分模具交给你们了吗？加上订购的部分，还不够用？” 柳叶眉摇摇头：“不够。加工模具的制造厂遇到了困难，并不能保证良品率，截止到今天，也只交付了五台模具，加上您给我们的，现在全部的模具数量仅仅只有十五台，而根据制造流程，外壳想要达到性能需求，至少需要固模十分钟才能脱模进行下一次制作。即便全部由零来控制，保证效率最大化，每天也只能生产2160只零蛋外壳。” 这仅仅只是生产线生产能力的一半，的确制约了零蛋的产量。 只是……那么大的机械制造公司也不能保证良品率？ 王烁无语的叹口气：“让韩小鑫再跑一趟吧，他有经验。” 公司的人，还是太少了啊。 不算次空间公司的人，自己这边满打满算才五个员工，这确实不像话。 看来又得招人了。 王烁在心里盘算着。 “王总，最后一件事情。”柳叶眉有些犹豫：“咱们的新生产线，真的不需要人工干预？” “不用。”王烁随口道：“零会随时向我汇报情况的，你不用担心。” 柳叶眉欲言又止。 她倒不是担心生产问题，毕竟没有人的工厂，就算出问题了也只是损失点原材料和设备罢了，她担心的是由此带来的后果。 全自动、零人工、全侯时。 这种完全不需要人工干预的智能化生产线，在零出现后，基于零的逻辑性和学习性，就成了完全可以实现的技术。 柳叶眉看着放在旁边的零蛋，眉头微簇，似乎是在思索。 车，在程禾的驾驶下平稳前进。 几分钟后，目的地到了。 王烁抬头，这里是……华中科技大学研究生院。 第201章 热情似火丁校长 华中科技大学研究院，王烁不是第一次来；丁校长和曾教授等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见。 但眼前的情况，还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丁校长，曾教授，你们这是做什么？” 看着迎上来的丁校长和曾教授，王烁有些诧异。 刚刚在车上，他老远就看见了研究生院门口有人，但没细想，现在到了跟前，却发现正是丁校长和曾教授等人，至于后面的，王烁就不认识了。 这就算了，怎么还直接到门口了？ 丁丛生面带微笑，目光柔和的盯着王烁，目光中的骄傲感和自豪感就快要溢出了眼眶。就连身后那些王烁不认识的人，也同样给出了欣赏的目光。 这种目光，让王烁亚历山大。 “王烁同学。”丁丛生亲热的拉住了王烁的双手，语气十分诚恳：“从此以后，你就是中科大研究生院的一员了，千万不要生分。来，让我这个校长好好陪你看看参观一下咱们研究生院，然后，再为你引荐一位大人物。” 不等王烁自己动，他就被中科大的高层们簇拥着，推进了研究生院。 人群中，王烁一脸懵逼。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自己参观研究生院都能让校长亲自陪同了？ 校长大人，您不忙吗？ 不久之前。 华中科技大学研究院，会议室。 不大的会议室里，此刻已经坐满了人，丁丛生坐在上首，在他旁边，还坐着一人，年纪在六十岁上下，带着眼镜，看起来十分斯文。 看着面前已经安静下来的零蛋，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半晌后。 “丁校长。” 对面一名中年人站起身来，仍然面带震撼之色：“我们刚刚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丁校长面带微笑，感觉十分舒服：“方院士，以您的专业水准来看，是不是还可以？” 是不是还可以？ 听听，这是人话吗？ 看着丁丛生欠揍的笑容，方院士真的很想如往日一般找个漏洞驳回申请，但奈何，这次对方拿出的东西不同往日，太硬核了，硬核到了连成品都放在眼前。 对项目内容有疑问？随便问。 对项目成果有担忧？随便看。 对项目成果还不明白？随便把玩。 主打的就是一个先斩后奏，就问你服不服。 方院士服了，所以他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稍微年长一点的中年男人。 这让丁丛生更舒服了。 让你丫的天天给我们的项目挑刺，这次挑不出来了吧？震惊了吧？无话可说了吧？ 这就对了。 通体舒爽。 “丁校长。”坐在丁丛生身边的中年人开口了，声音十分沉稳。 丁丛生瞬间清醒过来，身体向着年长中年人微微倾斜。 “这次我们来，主要是因为你的报告，我们经过审查一致认为，你申报的项目和内容太过好高骛远，不能脚踏实地，存在假大虚空的嫌疑。现在看来……”年长男人微微一顿，感叹道：“是我们太过浅薄了，你们这次做的……很不错。” 丁丛生受宠若惊。 能在这位口中说出一句不错，已经是十分高的评价了。 他可以在方院士面前洋洋得意，但在这位面前，自己的身份还差点火候，连忙道：“秦院长，您太过誉了。” “过不过誉，你自己明白就好。”秦院长微微摇头，对这个零蛋，他的感觉比其他人更为惊艳，甚至在一瞬间，他就想好了这种技术接下来的去处，但这些话，却不能在这里说。 目光微微转动，扫向一旁的曾学伟。 “学伟。” 被秦院长点名，曾学伟站起身微微颔首问好：“老师。” 秦院长点点头：“你也很不错。” “老师……”曾教授露出一丝苦笑：“我虽然也很想接受您的赞赏，但这玩意……” 曾教授指了指零蛋：“确实不是学生能搞出来的。” “我知道。”秦院长微笑道：“以你的能力自然还无法做到如此纯熟的智能化应用，但你已经在路上了，而且走了很长的距离。” “目前世界上的智能化技术路线里，我最看好的就是你选择的类神经网络模式识别和联想记忆。” “原本我以为这项成果的出现会在几年甚至几十年之后，却没想到……” 秦院长微微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大家都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一时间，众人都十分感叹。 技术这东西就是这样，有时候一个弯拐不过去，就能将技术人员困死，这个时间，很有可能就是一辈子。 他们都是技术人员，对此深有体会。 在这条道路上，倒下了多少天之骄子。 “这些年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这次的项目上报后，你就到中科院任职吧，我会给你新的课题。” 众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尤其是那些稍微年轻一些的教授，更是目光炽热。 到中科院任职，某种意义上就代表已经进入了院士序列。 这是科研人员的最高成就。 如果能在此基础上有传世名作，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是，听见这句话后，曾教授竟然微微摇了摇头。 “谢谢老师的认可，但我仍然想继续在人工智能领域耕耘下去，直到尽头。” 秦院长笑了，笑的很是厚重：“这件事你自己决定，但我说的话仍然有效，你如果改了主意，随时来中科院找我。” “谢谢老师。” 曾教授沉稳的点了点头。 闲事聊完，秦院长再次转向丁丛生：“丁校长，零蛋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系统，实用性很强，你们准备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 丁丛生下意识的跟曾教授对视了一眼，犹豫了一会，最终苦笑一声：“秦院长，这个零蛋已经在公开出售了。” “已经公开出售了？” 预料中的暴怒没有到来，秦院长只是惋惜的叹了口气，随即抱着期望问道：“有没有收回的可能？” “应该没有。” 丁丛生摇摇头。 想到王烁那钻到钱眼里就出不来的样子，想让他将这已经到手的营收退回去，那可不太容易。 “那太可惜了。”秦院长敲了敲桌子，沉吟了一会，郑重道：“丁校长，这个东西既然是你们报上来的项目，那你们就必须要有相应的实物，完全独立自主，受自己控制的实物。你明白吗？” “自然明白。” 丁丛生点了点头，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样打算的，并且准备为此付出大量的资源用以和王烁交换使用权和所有权。 他说服了校委会，破格聘请了还在大一的王烁，搞了几十年也难得一遇的全校大摸底，破例让大一学生进入研究生项目组。 他几乎算到了一切。 但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王烁人家压根就不需要学校的资源，自己独立自主的把人工智能搞出来了，这让他的一腔热血差点噗了一地。 说好的人工智能特别费钱费资源呢？ 说好的缺乏高端gpu芯片就没法研究人工智能呢？ 说好的人工智能成熟条件还不具备呢？ 那些说这些话的专家们，你们的良心不会痛骂？ 你们知道不知道，人骗人会骗死人的？ 但幸好的是，肉还是在篮子里。 只是这个篮子从学校换成了王烁自己。 现在，趁着消息还没火出国外之前，抓紧时间将王烁搞定，这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只是这规格……得再升一升了。 于是，在征求了秦院长的同意后，丁丛生大手一挥，就出现了上面那一幕。 第202章 一个字，会! 被一群人众星捧月一般拱卫起来，尤其这群人还是一群德高望重的校长、院长、教授们，这是一种什么体验？ 王烁现在就感受到了。 受宠若惊。 而比他更惊的，则是旁边那些不明所以的研究生还有本科生们。 他们瞪大了眼睛，惊诧的看着这位从黑色商务车上走下来的年轻人被早已等待在一旁的一众教授们簇拥起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里面的人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那位胖的，是机械科学与工程学院的院长，那位瘦的，是光学与电子信息学院的院长，那位戴眼镜的，是人工智能与自动化学院的院长…… 而为首的那位一脸笑意的中年人，更是让他们觉得自己看错了。 这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曾教授吗？ 这还是那位高不可攀的校长大人吗？ 为什么觉得今天连太阳都不对劲了呢？ 这位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能让校长和各位院长在这里亲自接待？ “还不止。” 一名研究生打断了正在数人头的同伴，指了指人群：“你看见站在校长旁边那位了吗？是不是很眼熟？” 同伴停了一下，仔细观察，半晌，失声道：“那是方世能院士！” 研究生点点头：“是方院士。” 别人不认识，他们这些天天了解，看照片的研究生如何能不认识？ 每一个院士，都是他们努力的方向。 “这位大佬竟然也来了。” 同伴吸了口气，发出了不能相信的声音。 研究生没有回答，看着年轻人被众位院长们簇拥着走进了大楼，神色难明。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众位学生面面相窥，无人回答。 但片刻后，校长和众位院长共同迎接神秘年轻人的消息，就被人传到了校内论坛中，掀起轩然大波。 …… 王烁并不知道丁校长和曾教授的这个决定惊掉了多少下巴，吸引了多少眼球。 如果知道的话，他肯定会果断拒绝。 低调，才是男人本色。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几分钟后，王烁就被带到了会议室门前。 “王烁。”丁校长语气难得的严肃了一些：“接下来你要见的人，你必须要做好心理准备。他对你的认可与否，对你、对我们、对学校都很重要，你明白吗？” 不说还好，一说王烁更好奇了。 只是看着众人眼中满含期待的目光，王烁颇有压力的点了点头。 “很好。” 丁校长推开了门：“进去吧，注意礼貌。” 王烁步入，门关上了。 会议室里，仅仅只坐着一名看起来十分精神的中年男子，只是两鬓间些微的白发暴露了他的年龄。 看见王烁进来，他微微一笑，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吧。” 王烁依言坐下。 “第一次见面，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我叫秦太仁，现任……”中年人顿了顿。 “华夏中央科学院，院长。” …… 门外。 丁校长看着紧闭的会议室大门，有些忧心。 这种感觉，有点像他送丁汝楠去高考的那种感觉，明明知道孩子很优秀，把握十足，但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老曾，你说……秦院长会不会……” “不会的。”曾教授摇摇头：“老师确实对学生的要求很高，也有很多无法入老师眼的学生，但绝对不包括王烁。” “你对王烁的信心还真是很足。” 丁校长摇头，略微有些无奈。 “汝南要是能独立作出一个和零蛋一样的东西出来，不，只要有零蛋的十分之一，我对她的信心也会很足。” 丁校长：“……”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你说话就说话，表达意见就表达意见，为什么要带上我家汝南？我家汝南找你了惹你了？ 再说了，我家汝南有那么差吗？ 还十分之一？看不起谁呢？ 不过……想到这几天测试时零蛋的表现，丁校长有些泄气的打消了准备理论的念头。 零蛋这玩意，确实不是汝南能搞出来的。 他甚至觉得，这种玩意，根本就不应该在现有的技术条件下出现。 但它就是出现了，这简直匪夷所思。 王烁这小子的脑瓜子真的灵光，创造出了一个奇迹般的东西出来。 感叹了一番，丁校长正准备开口，门开了。 王烁一脸疑惑的走了出来。 这么快？这才进去了几分钟？这就得到秦院长的认可了？ 丁校长有些诧异的迎了上去。 “校长，秦院长让你和曾教授进去。” 秦院长？看来秦院长是直接挑明身份了，这是有门？ 丁校长眼前一亮，不过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只能点头，和曾教授走进了会议室。 留下王烁站在原地，一脸纳闷的摸着下巴。 …… 会议室内。 “秦院长，您怎么让王烁出去了？” “该问的问完了，待着做什么？” “问完了？”丁校长带着期待：“您决定收下王烁了？” 曾教授也将目光投向秦院长，很是关注。 如果秦院长真的收下了王烁，他两的关系就正式变成了师兄弟。 只是，在他们的注视中，秦院长微微摇了摇头。 “为什么？”丁校长不解道：“王烁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得罪您了？” “他能有什么得罪我的地方？”秦院长微微笑了笑：“是我突然改变了注意。” 看着丁校长和曾教授疑惑的眼神，秦院长继续道：“你们不是想知道这几分钟我和王烁说了些什么吗？” 两人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问了他三个问题。”秦院长神色微微严肃，开口道：“我问他，人工智能能不能替代人。” 这种问题…… 曾教授微微有些紧张，这已经涉及到了人工智能和人的关系问题，这个问题之前都是理论，但在零蛋诞生后，它就不是纯理论了，而是切实的问题。 他想听王烁是如何回答的。 “王烁答：人工智能从来都不可能替代人，他只是人的附属品。” 秦院长微微思索了一下，补充道：“他回答的很肯定，斩钉截铁。” 曾教授微微诧异，为什么王烁如此肯定？ 如果人工智能真的发展起来，其工作效率不是远远超过人类？替代人类，难道不是时间问题？ 换做之前，没人会信王烁的话，只会当成年轻人的胡言乱语。 但现在不一样了，王烁，可是创造出这个世界上第一款人工智能的人。 他的话，足够有分量。 随着零蛋的广泛传播，这个分量的范围会越来越大，直至到达全世界。 “第二个问题是，人工智能会不会反叛人类？” 这个问题……是从人工智能概念诞生那一天就伴随出生的，算不得太离谱。 只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众说纷纭，模棱两可，究其原因，还是现在的人工智能太过弱智了，没人太过担心。 但……零蛋会吗？ “王烁的回答是：不会，永远不会。” “同样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曾教授微微沉默，思考着王烁回答的这两个问题，换做他，他绝对不会这么说，至少不会如此肯定。 “第三个问题是……” 秦院长抬了抬眼：“以后会不会诞生真正的人工智能生命？” “王烁的回答是……” 秦院长缓缓吐出一个字。 “会！” 正在思考的丁校长和曾教授猛然抬头，骤然色变。 第203章 智能生命和争抢 什么叫人工智能？ 学术界将其定义为可以基于一定的逻辑基础，自主判断条件是否达成，输出相应结果，且具有一定的提炼、总结、共性特征生成暨自主学习的程序。 而什么叫人工智能生命？ 很简单。 人类以工具创造的，具有类人思维能力和处理逻辑的，可以独立思考和选择的真正意义上的数字生命体。 这种东西，已经脱离了程序的范畴。 它不再死板，不再受程序框架约束，独立、自主，具有自己的情感系统，可以理解人类的一切行为逻辑。 这两者，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曾教授有信心在一百年内搞出一个人工智能，但再给他一千年，他都不一定能搞出一个人工智能生命。 因为要称为智能生命，首先要有智能生命独有的东西。 这个东西叫——灵魂。 这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东西，也不是现阶段科学手段可以探索的领域。 人类的智慧是如何诞生的？没人知道。 灵魂是如何承载的？没人知道。 死亡是如何作用在灵魂层面的？没人知道。 这看起来，更像是神秘侧或者哲学侧，而不是科技侧。 不止是他，就算把现在全世界最顶尖的人工智能领域专家们集合到一起，面对这个问题，也没人敢说这个字——会！ 但现在，有了。 一个仅仅只是大学生的十八岁年轻人，面对这个问题，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说：“会！” 这背后的可能性，让曾教授和丁校长心中发寒。 王烁，如何会如此肯定这一切都会发生？如果真的发生了，又该是何种景象？ “老师……”曾教授咽了口唾沫，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这种动作了：“王烁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 秦院长沉默了一下：“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我只知道，零蛋是真的，王烁创造出了人工智能也是真的。或许……” “我们真的可以期待一下。” 期待一下？ 曾教授想象着，未来有一天，某个人工智能生命睁开了眼睛，第一个就看见了他，然后…… 应该喊他什么？ 爸爸？还是爷爷？ 或者，一个人工智能生命在网上肆意犯罪，然后更多的人工智能生命警察进行抓捕？或许还要请求人类的帮助？ 再或者，人工智能生命直接建立了自己的安全区，仿照人类创建了自己的族群，永远生活在二维世界，不理世事？ 人工智能生命，这种东西，真的会出现吗？ 曾教授想要反驳，但发现自己却无从反驳。 从某种意义上，零蛋的出现，已经让王烁在人工智能这个领域走在了沉浸几十年的自己的前列。 他现在明白老师为什么改主意了。 换成自己，自己也改。 收王烁为徒，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至于拉着王烁为自己添加名声？ 这种事情，不论是他还是秦院长，都不曾想过。 “这次来，真的很惊喜。” 秦院长微微感叹：“丁校长，能遇到这样的学生，你们学校有福啊。” 丁校长从人工智能生命带来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听闻夸奖，顿时裂开了嘴。 “你们的项目，我现在可以批准了，但我有个要求。” 要求？ 丁校长信心百倍，大手一挥：“秦院长，您尽管提。” “王烁要加入中科院。” “没问……” 两个字脱口而出，丁校长才突然反应过来，顿时懵了：“秦院长，您说啥？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听错。”秦院长微微带着笑意：“我认为让王烁继续待在你们学校已经不合适了，他需要接触更高端的领域。” “所以我决定，破格免试将王烁招进中科院。” 丁校长目瞪口呆。 这说的好好地，怎么就突然要挖墙脚了？还是挖自家的墙角。 再说了，王烁还在读大一，还有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没有体验，您这样做，良心不会痛吗？ “秦院长……”丁校长为难的搓了搓手：“这样不太好吧？王烁他可是才刚刚上大一？” “大一？”秦院长抬头，看着丁校长，微笑：“丁校长，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破格将王烁录取成了学校讲师的？他现在可不算大一的新生了，而是你们的教职工。” “也不是。”丁校长正经了一些，再不争取，这宝贝可就要被这位老头子抢走了：“秦院长，王说他可是十分上进的学生，成绩十分优秀，即便有了突出的表现，也不应该直接毕业，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丁校长，有些时候，我们就要随机而动，不能太过死板。”秦院长声音微沉，拿出了杀手锏：“更何况，我没记错的话，你将王烁破格录取成讲师的时候，没有经过校委会，也没有上报吧？丁校长，这可是严重的程序错误。” 听听，这是什么话？ 这还要脸吗？ 丁丛生瞪着面前的秦院长，看着他一脸严肃，牙都要咬碎了，他万万没想到，为了王烁，秦院长竟然不惜身份，做出了这么无耻的事情。 他……竟然直接威胁！ 但……威胁的很有效。 作为国务院直辖的几大部门之一，秦院长以院长身份向平级的教育部反应这点“小问题”，那是没有任何毛病的。 而且，丁丛生相信他绝对能干的出来。 这……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何况秦院长背景比他深厚的多，这就等于压了好几级，压的连棺材板都跳不动了。 丁丛生憋屈的屈服了。 “你也别太过担心。” 看着丁丛生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秦院长忍不住笑道：“王烁仍然是你们学校的大一学生，但他也同样会在中科院汉中市分院任职。” “我们会给他提供最安全的科研环境和科研资料。” “我们这里也能提供。”丁丛生撇嘴道，还是很不服气。 秦院长笑了：“你们能提供多少资源？” “一个项目组，王烁任组长，组员随便挑，设备随便用，提供资金每年至少5000万，项目成果学校分文不取。” “确实不错。” 秦院长点点头，作为一个大学，能拿出这么多东西已经很不错了，5000万的资金，几乎已经占了中科大的大半研究资金，为此，中科大甚至还要牺牲很多在研项目。 代价不可谓不重。 “我们提供的不多，一个项目组，加5000万研究资金，再加上‘神超’。” 丁丛生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别的都没什么，看起来和自己提供的差不多，但差距就差距在“神超”上。 “神超”，是华夏排名第八的超级计算机！其浮点运算速度可以达到6.49亿亿次每秒，对比自己学校那台充其量只能达到1000万亿次每秒浮点运算速度的超级计算机来看，优秀了不知道多少倍！ 就算是头猪，也知道该怎么选。 “人工智能一直面临两个难题。” “王烁已经解决了人工智能的第一个难题，那就是架构和算法的问题，成功造出了人工智能，我们现在要帮他解决第二个难题，那就是算力的问题，算力不够，人工智能再优秀也无法发挥。” “超级计算机，成本动辄以千亿计，王烁就算去抢钱，也没那么快能搭建自己的超算中心，而超算中心搭建不起来，零蛋的算力就会遇到问题，这是随着零蛋发售，王烁很快就会遇到的问题。” 丁丛生有些无奈，他承认，秦院长说的十分有道理，眼光独到，一眼就能看见事情的本质。 算力不够，这是王烁现如今最大的困境，也是其无法通过自身解决的困境。 毕竟资源的积累需要时间，而王烁现在缺没这么多时间。 按照曾教授的预估，最多出售十万台零蛋，零蛋就会面临算力不足的问题，到时候，可能会出现迟延、呆滞、反应失常等等情况，这对零蛋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所以，秦院长反手就拿出了“神超”。 这就是一部大佬的魄力啊，资源不是自己能比的，自己就算跑遍全国，嘴皮磨出花儿来，也不见得能搞到同层次超级计算机的使用权。 但，输人不能输阵，让他如此认输是不可能的，他还要继续挣扎一下。 “秦院长，我们就让王烁自己选一下，如何？” 秦院长讶异，微微点头：“可以，只要你不说我欺负你就好。” 第204章 王烁的选择 “让我选择？” 再次进入会议室的王烁，看着面前的两位大佬，有些没搞清楚状况。 “对。” 丁丛生点头：“王烁同学，条件我们刚刚都已经跟你说过了，你可以选择继续留在学校，独立成组，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给你提供资源供你研究；你也可以选择直接加入中科院，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秦院长微微一笑，没有戳破丁丛生的小心思。 王烁有些无语。 这两位大佬，这是在搞什么？ 非诚勿扰？ 不过，“神超”超级计算机，华夏排名第八，听起来就很诱人啊，正好就卡在了自己的心思上。 他现在确实迫切需要提高零的算力，不过不是为了零的发售，而是为了汉中市的安全。 随着汉中市摄像头逐步接入天眼，现有的计算资源，尤其是图形计算资源，已经远远满足不了计算需求了。 但……超级计算机虽好，只论图形计算的话，实质上并没有提升很多，浮点运算能力可以评价超级计算机的速度，但不能评价超级计算机的实际图形处理性能。 王烁将目光投向秦院长。 “院长，如果我选择‘神超’，我可以获得独立使用的资格吗？是否可以对‘神超’进行改动？比如计算单元和结构的变动，芯片的拆装？” 秦院长微微摇头：“‘神超’的用处还有很多，我只能全力满足你的使用需求，但无法独立使用，更不能改动。” ‘神超’的搭建花费了成千上万亿，使用者范围极其广泛，不可能允许随意改动，否则的话，造成了损失谁都承担不起。 即便是王烁这个天才。 王烁点点头，这点他问之前就已经猜到了，所以他将目光投向了丁校长。 丁校长面现激动，直接点头：“王烁同学，只要你能参加中科大的项目组并出任组长，学校现有的超级计算机你随便用！随便改，改报废了也没关系！责任我来承担！” 学校的超级计算机本来就是由学生的参赛作品升级改进而来的，这几年来对外出租，成本早已经回来了大半，即便拆了，他也不心疼。 上面问责下来，他也能说的过去，大不了给个需要参赛，拆了重新建的理由，搞不好还能申请一部分专项资金。 至于被发现了怎么办，丁校长压根就没考虑。有本事，你把我学校排名撤了；有本事，你别发补贴。 学校牛逼，校长就是这么任性。 秦院长微微摇头，露出一丝笑意，这确实是他做不到的，他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中科院全华夏十二所分院，数十间研究所，数万研究员，都需要他来统筹，有些事情就不能太过任性。 但他对“神超”有充足的信心。 只要是搞数据的，就没人能拒绝超级计算机的性能诱惑。 只是…… “院长。” 王烁看向秦院长，露出一丝歉意：“对不起秦院长，您的好意我领了，但我觉得丁校长的建议更加符合我的需求。” 秦院长微微一愣，眉头微皱：“王烁同学，你可要考虑好了，‘神超’来之不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而且华中科技大学虽然不错，但和中科院相比，还是有所差距的。” 丁丛生脸上表情变换，没有否认。 华科大再厉害，也只是一所高校而已，资源和影响力都和中科院没法比。 他有些担心的看向王烁，生怕王烁经受不住诱惑，改了主意。 “我还是坚持我的选择。”王烁看着秦院长的眼睛，眸子锃亮，十分诚恳：“秦院长，让您费心了。” “可惜了。”秦院长微微叹息：“不过这也确实是一个好选择。华中科技大学还是不错的。” 丁丛生无言。 堂堂华夏排名前列的理工科重点大学，在秦院长口中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吧。” 秦院长将目光转向丁丛生：“丁校长，教育部文件不日就会下发，对于新的项目组成员、研究方向、研究方法、研究进程，我们不做要求，一切以王烁的意见为准。” 丁校长点头，这自由度已经很高了。 “另外，我仍然决定聘请王烁作为中科院的研究员。” 丁丛生顿时着急道：“秦院长，您可不能食言而肥啊。” “放心吧，不跟你抢。”秦院长笑道：“人还是你的人，只是给一个中科院的身份，这样行了吧？” 给个中科院的身份，还说不是中科院的人？ 谁信？ 丁丛生还想理论一下，只是秦院长已经将目光投向了王烁。 “小事说完了，咱们来说一下正事。”秦院长目光微微严肃：“王烁同学，有没有兴趣合作？” “合作？” 王烁微微诧异。 “对，合作。”秦院长颔首道：“我听闻王烁同学开了一间公司，这人工智能零蛋，就是通过这间公司出售的。” 这个王烁不惊讶，以秦院长的身份，查自己只需要动动嘴，分分钟就可以查的底朝天。 见王烁点头，秦院长继续道：“那咱们就依托你的公司展开合作。合作以后，我允许你在宣传时冠名中科院作为战略合作伙伴，并且你本人，可以随意进出中科院华中分院，参与、参观感兴趣的公开研究，可以申请使用部分中科院独有的设备。” “必要时候，我还可以准许你聘请中科院的专家帮助你公司进行技术公关。” “另外，你可以以公司的名义向中科院报请项目资金支持，由中科院委派专家进行技术指导和支持，成果双方分享。” 丁丛生听得目瞪口呆，这比刚刚秦院长拉拢王烁提的要求要好不知道多少。 “秦院长，既然是合作，义务就是双方的，不知道我该做什么？” 王烁没有丝毫激动，十分冷静道。 秦院长微微点头：“很简单，我们需要零蛋的独立授权。换句话说，我们需要你交给我们一个新的人工智能。” “这个人工智能，要独立于现有人工智能之外，数据不能和现有零蛋共享，权限也要重新划分。” “当然，作为回报，除了上面我说的那些，中科院将每年向你支付5000万，作为运营维护资金。” 王烁有些明白了。 这是要租用零蛋，或者说，要租用零。 这倒是省力气了，原本他还想提这个计划的，现在秦院长不但主动提了，还主动许诺了一大堆条件，重要的是，还给钱！ 每年5000万！这对于现在的王烁来说，绝对不是小数字。 看着丁丛生有些羡慕的眼神，王烁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该如何回答，才能不暴露自己早已饥渴难耐的心呢？ …… 此时，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终于搞定了。” 轻轻敲下回车键，看着一串串数据流出，一封封邮件急速发送，韩小鑫得意的翘起二郎腿，惬意的喝了一口汽水。 “这下就万无一失了，我就不信有人能破解我的一千八百肉鸡连环跳板大阵。” 韩小鑫很得意，这是自己参考了零的编程路数得来的新算法，第一次作为加密使用，他很有自信。 如果这都能被人找到自己，那只能说自己不适合干这行。 但是，可能吗？ 除了他韩小鑫，还有谁有这个天份能吃这碗饭？ “现在，就可以静静看好戏了。” 第205章 我，打钱! 边喝着汽水，边听着零度播报今日新闻，同时等待着大鱼上钩，韩小鑫十分惬意。 但有人就不是很惬意了。 北都市，别墅区。 智殊看着平板中的内容，脸色微沉。 自他被允许参与决策以来，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了。 以往的案子里，哪次他不是智珠在握？哪次他不是动动嘴就能让那些资本大佬们焦头烂额？哪次不是轻松的掌握对手的动态？ 除了这次。 “他们……发布了一个‘人工智能’？” 智殊开口，声音中带着些许疑问和不可置信。 “是的，智殊少爷。” 女秘书恭顺的回答道。 “号称世界第一？还自称是计算机领域的最巅峰？” 看着女秘书再次点头，智殊有些茫然的放下了手上的平板。 他为什么，有些看不懂这公司的操作了？ 发布一个重量级的产品，这是他早都想到的途径，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这次发布的产品会是“人工智能”。 虽说为了挽救陈氏集团于水火之中，需要一个大噱头来吸引注意力，但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搞出的这个噱头，有些太大了吧？ 完全压制了“初号系统”的热度不说，还让自己从此暴露在全华夏甚至全世界各大互联网企业巨头的视线下。 这不是得不偿失？ 还是说……这就是他们本来的目的？ 暴露在众人眼前，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智殊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思。 女秘书安静的等待着，这种状态她十分熟悉，丝毫不着急。 只是，一声轻微的震动让她回过神来。 掏出手机查看了一下，再微微抬眼，看向仍然在沉思的智殊，女秘书犹豫了一下，用指节扣了扣桌面。 响声惊醒了智殊，他抬头看向女秘书，表情不悦。 “智殊少爷，很抱歉打扰您。”女秘书道：“但董事会想要知道，您对这件事情准备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智殊微微皱眉：“当然是按照计划执行，不管前沿公司发布的零蛋是不是噱头，它都是有实体的，有实体就需要制造，有制造就会有需求。” “你去调查一下这个零蛋的产业链，看看有没有咱们能影响到的厂家，让他们断供；影响不到的，重金收购。” “明白了。”女秘书微微点头：“我会让人尽快查找。” “另外。”智殊抬了抬眼：“联系一下轻水那帮人，我需要一些舆论氛围，报酬从优。” 女秘书继续点头。 “还有，联系一下现在网络上最火的主播和博主，大v，我要他们开始宣传零蛋，并且订购零蛋。” “订购零蛋？” 女秘书抬头，有些诧异的看向智殊。 此时的智殊，已经恢复了智珠在握的模样，淡淡道：“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是一个小公司。小公司，就意味着资源有限，也意味着研发有限，我更愿意相信他们发布的人工智能只是一种为了某种目的的噱头。” “而且，他们发售的方式是预售制，这就更加坚定了我的判断，同时也告诉我，即便是噱头产品，他们产能也是不足的。” “所以……挤爆他们的生产线，就是这个计划的最后一步。只要前沿科技公司搞饥饿营销的念头深入人心，就势必会对他们的计划产生影响。” 对产业链进行打压，同时营造零蛋饥饿营销的舆论氛围，再加上被挤爆的生产线。 三管齐下，纵然是陈氏集团，也很难接招。 这就是他送给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大礼。 吃不下这份礼，那就别怪他智殊不给面子了。 这次，他要让这个无意中插进他和陈氏集团之间来的小公司彻底的消失，让一切回归正轨。 而这次，就是这间公司最灿烂的谢幕。 如同昙花一现。 …… 刘传峰此时很纠结。 他看了看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邮件，略微沉思，又打开了另一个页面，同样是一封邮件。 两封邮件，内容却是不同。 一封是送钱的，一封是要钱的。 送钱的邮件他见得很多了，搞这一行，就靠这个养家糊口。 但要钱的邮件，他却是第一次见，以至于他在看到这封邮件时，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是一封匿名邮件，是在刘传峰查阅资料时跳出来的。 内容很简单。 “我，有前沿科技有限公司零蛋和零蛋生产线的情报，打钱，元。” 口气十分豪横，态度极度嚣张。 刘传峰本想一关了之，但想了想自己已经火到发紫的视频，略微有些犹豫了起来。 如果这是真的该如何？ 一期空穴来风的视频就已经让自己火到发烫。 如果再来一期具有详实资料的视频，会如何？ 那些质疑派的网友们会不会把自己推上神坛？ 自己会不会登上新的巅峰？ 想到这些，刘传峰的心就微微发热。 别的不说，如果真能再上一层楼，自己恰饭吃都能吃的更有底气。 咬咬牙，刘传峰还是点击了邮件附带的链接，进入到了一个付款界面。 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一个新的邮件被发送到他的邮箱里。 点开，查看。 这是一份很简单的资料，字数不多，附带着几张照片。 刘传峰仔细的阅读了一遍，顿时狂喜不已。 这份资料，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这个匿名者是好人啊，现在他缺的，就是如此有说服力的材料。 此时，再回头看看那封送钱的邮件，刘传峰不由嗤之以鼻。 想让我吹嘘零蛋？ 哼！ 想都别想！ 给钱又怎么样？块就能让大爷卖身吗？就能让自己丧失原则吗？ 绝不可能！ 此时此刻，我刘传峰就是坚定的质疑派，永不动摇。 刘传峰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关闭了送钱的邮件。 与提升热度这种伟大的目标相比，块这种东西，真的不值一提。 深吸口气，刘传峰打开了空白文档，开始计划脚本。 思索了一阵，轻轻敲出几个字。 “零蛋，世纪大骗局？” 正在专心写脚本的刘传峰不知道，就在他收到邮件的时候，各大主播的个人邮箱里，都收到了一封同样的邮件。 内容同样震撼人心。 “我，打钱！” 第206章 陈氏集团，败! 北都。 陈氏集团华夏总部大楼。 会议室里，气氛沉凝。 硕大的椭圆形会议桌两侧已经坐满了人。 右侧中间位置落座的，是一位中年男人，头发乌黑锃亮，刻意留下来的胡子打理的一丝不苟，看起来十分儒雅精致。 此刻，他看了看腕表，眉头轻皱。 “陈董事。”坐在旁边的一名年轻人适时开口：“现在已经是上午9时40分了，请问贵集团的董事长陈忠轩先生，以及另一名董事会成员陈玉琼先生现在在何处？” “很抱歉，我们董事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还请各位耐心等待一些时间。” “耐心等待？”年轻人微微皱眉：“陈董事，我们丰总和董事会各位董事已经在这里等了大半个小时，至今仍不见贵集团的决策者，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还是说……陈氏集团现在已经有信心走出困境，已经看不上我们枫叶资本了？” 这话怎么接？ 陈玉仁看了看年轻人旁边微微闭目的中年人，心中微叹。 他也搞不明白，一向稳重的姐夫，为何这次会如此失礼——在如此重要的投资会议上，没有什么比迟到更失礼的了。 正欲开口，背后却突然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 陈玉仁惊喜转头，果然看见陈忠轩大步走进会议室大门，走到了他身边。 微微对着惊喜的陈玉仁示意点头，陈忠轩朗声笑道：“枫叶资本可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风投资本，手握数万亿资金，数不尽的资本，我们陈氏集团只是小公司，如何会看不上枫叶？实在是这几天集团事情太多，焦头烂额，一时间身陷其中，怠慢各位了。” 年轻人冷笑一声，还想说话，却被身边的中年人拦了下来。 “既然陈董事长已经来了，那咱们也不必再浪费时间，今天的会议就正式开始吧。”中年人话音平淡，语气却不容置疑：“首先要进行的，是贵集团和千幻集团对赌协议的最终确认。贵集团是否有要说明的部分？” “没有。”陈忠轩微微摇头。 “很好。”中年人微微点头，表情不变，对着身旁的年轻人点头示意。 “那么就让我来说明一下对赌协议的内容。”年轻人开口。 “按照协议约定，千幻集团将提供资金100亿入股陈氏集团，持决策股和分红股均为3.5%，但前提是，陈氏集团在拿到投资后，要在半年内让科创板块股票基于合同签订之时上涨百分之五十以上，并且陈氏集团的全部股票估值需达到1200亿以上，同时，陈氏集团净资产额要超过450亿元rmb。” “如果不能满足上述条件，陈氏集团就需付出25%的决策股份及分红股来换取100亿投资，同时为了保证资金的合理使用，千幻集团需委派专业监管人员入驻陈氏集团，负责监管资金流向。” “其次，陈氏集团就目前集团主流研究方向向千幻集团做出保证。为了确保不会损害千幻集团的利益，陈氏集团需要在三十天内，上市至少一款主流设备，性能达到一流水准。如果不能实现，陈氏集团需向千幻集团支付不安金至少20亿元，或者提供5%的股份予以兑换。” “最后，如果上述协议在履行过程中，任何一方非因不可抗力因素提前解除约定或者违约，需向另一方支付基础投资金额50%的违约金，如果是陈氏集团违约，除支付违约金外，还需要返还全部投资款以及投资期间的分红。” “主要条款就是这些。” 年轻人重新合上文件，示意自己说完了。 “陈董事长，对上面这些协议内容，你不否认吧？”中年人声音淡淡。 “不否认。” 陈忠轩继续摇头。 陈玉仁微微叹息。 这就是对赌协议，对自己集团十分不利的对赌协议。 如果上述条件不能成立，那么陈氏集团要付出的是得到的数倍之多，包括股份、分红、不安金，甚至还有可能是违约金，更别提千幻集团派出团队对陈氏集团财务的掣肘，而这些换来的仅仅只是100亿的投资款。 但……谁让集团就缺这100亿呢？ 而且，如果条件成立了，那么自己集团仅仅只需要付出3.5%的股份，不痛不痒，反过来得到了数倍于付出的价值。 当然，账不是这么算的，但不妨碍某些人一厢情愿。 想起之前董事会那帮亲戚的嘴脸，陈玉仁就恨的牙痒痒。 不过这件事情，他也怪不了董事会。 对赌协议的签订，对集团来说有利有弊。 利指的是，陈氏集团完全可以用这100亿来解决自身资金链断裂的问题，继续良性运转。 弊指的是，如果在协议履行过程中稍有波折，或者说陈忠轩的哪一步计划没有实现，那么陈氏集团根本没有能力支付协议约定的代价，只能原地破产。 现在看来，千幻集团或许还有另一层打算，也给他们留了另一条路。 那就是被千幻集团背后的枫叶资本全资收购，作为全球最大的风投公司之一，枫叶资产有这个实力。 陈玉仁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面前的中年人。 是什么，让枫叶资本不再伪装，直接从幕后走向台前？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终于到了决胜局？ “既然合约没有问题，那我们就开始结算。”中年人再次对旁边的年轻人点头道：“小何，你来读一读我们的认定结果。” “经过仔细调查，千幻集团及枫叶资产初步核算如下：截止2018年12月20日，陈氏集团科创板股票每股4.15元，上涨幅度超过百分之五十，合格。” “截止2018年12月20日，陈氏集团推出了新一代五轴加工中心，广获好评，订单超出千幻集团预期，合格。” “截止2018年12月20日，陈氏集团全盘股市估值价格为912亿3456万元，不合格。” “截止2018年12月20日，陈氏集团预估净资产401亿元，不合格！” “合约履行期间，双方均没有违约行为，不激活此项条款。” “综上，经过千幻集团和枫叶资本共同核算，陈氏集团和千幻集团对赌协议最终认定结果为：条件不成就，陈氏集团……” 小何眼神冰冷，扫视了一眼会场，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 “败！” 第207章 生机在哪? 会议室里，针落可闻。 “败”字仿佛还在会议室里回荡。 陈氏集团的众人面色严肃，陈玉仁表情更是十分沉重。 这一个败字，几乎能直接决定陈氏集团的命运了。 但……这就败了？ 陈玉仁忍不住看向身旁的陈忠轩，见他仍然面色如常，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不知怎的，沉重的心情微微轻松了一些。 年轻人扫视了一眼对面的众人，对众人的沉默很满意，面色露出丝丝得意。 “陈董事长，对我们上述的认定结果，你是否认可？” 按照流程，这句话只是象征性的问一下，毕竟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只要是聪明人，就不会硬来。 求我们吧，求我们高抬贵手放你们一码吧。 年轻人盯着陈忠轩，想要看出他的不安。 但他明显有些失算了，在他的目光中，陈忠轩抬起头微微摇了摇：“不太认可。” 不认可？ 年轻人皱了皱眉：“陈董事长，这是我们枫叶资本和千幻集团共同的认定结果，你为何不认可？” 陈忠轩笑道：“我很尊重枫叶资本，也很认可枫叶资本的实力，但尊重和认可不代表无条件遵循。贵司的审查结果有着明显的错漏，我们无法认可。” 年轻人眉头皱的更紧了，正准备开口质问，却被身旁的中年人打断了。 “陈董事长，你们对哪一条不认可？” “第三条。”陈忠轩温和笑道：“第三条的表述和认定范围，我们认为有明显的错漏。” “哦？”中年人拿起文件翻开，仔细观看了一下，随即抬头：“我并没有发现表述有什么问题。” “表述确实问题不大。”陈忠轩淡淡道：“但你们的认定范围和方式有问题。” 中年人皱眉。 “不知道贵司带没带原始的对赌合同？” 年轻人有些无语，已经十分确定的事情，谁会带那玩意？ 扫视了半晌，眼见对面无人有反应，陈忠轩淡然笑道：“看来没有人带原始合同，没关系，我带了。” 从身上拿出一份皱皱巴巴的合同，陈忠轩沾了口唾沫，仔细翻开。 “让我来看看……有了……合同第四页第七行，合同第四大项第三分项。” 陈忠轩指着合同，仔细念到：“在合同履行过程中，陈氏集团的全部股票估值需达到1200亿以上，按最高峰值计算。” “我想请教一下各位。”陈忠轩抬头，看着对面的众人，将手里的合同轻轻推向他们，微笑道：“这个‘按最高峰值计算’是什么意思？” 中年人脸色微变。 而他旁边，已经有人眼疾手快，迅速将合同捡起，仔细查看着合同内容。 越看，脸色就越是苍白，不多时，已经是汗如雨下。 年轻人皱着眉头，从此人手中接过合同，仔细查看，随即脸色难看，将手里的合同递给了中年人。 中年人低头扫视了一眼，随即面色阴沉。 目光撇了一眼在旁边战战兢兢的男人，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抬起头看向对面。 “根据我们的统计，陈氏集团的市值已经于十天前就突破了1300亿，虽然现在掉到了900亿，但根据合同约定，这并不影响对陈氏集团市值的认定。” “我想问一下贵司，对此……是否认可？” 年轻人狠狠的瞪了旁边的男人一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签个合同都能抖出这么大漏洞，差点坏了公司的大事。 幸好的是，当时智殊给的条件足够多，现在并不是没有还击的余地。 “我们对此……不否认。” 得到了中年人的准许，年轻人十分不情愿的出声回复。 “不过，陈董事长，就算第三项的认定有问题，更改之后算你合格，但综合来看，你仍然是失败的。” 年轻人声音不复之前的嚣张，但仍然铿锵有力。 陈玉仁有些默然。 的确，就算姐夫已经针对第三项提前在合同文字上作了预防，但还有第四项的要求。 集团净资产突破450亿！ 而现在的集团净资产，仅仅只有401亿。 相差近50亿啊！自己等人，到哪去变出来这近50亿的净资产来？ 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完成的要求。 陈玉仁有些担心的看向陈忠轩。 “这确实是个问题。”陈忠轩叹了口气，问道：“我想问一下，贵司核算的这些净资产都包含哪些部分？” “我司核算净资产，严格按照现行标准进行。”年轻人侃侃而谈：“对于陈氏集团来说，我司将你们集团现存的不动产、动产、预期收益、债权、股票、专利收益等等都计算在内，除去债务部分之后，核算你公司的净资产。” “是这样。”陈忠轩缓缓点头，随即道：“我对这方面不懂，一般都有专业人士来打理。我就想问问贵司，专利技术也算公司资产？” “自然算公司资产。” 年轻人解释了一句，对此早有预料：“陈董事长，你应该是想问‘初号系统’吧？我司有必要提醒你，经过研判，这部分专利价值属于其他公司，不属于贵集团所有，不能计算在集团净资产内。” “这是当然。”陈忠轩理所当然的点头，如果这部分也算在内，那他的公司市值估计得破2000亿了。 1000亿，这就是陈忠轩在看到零蛋后重新给初号系统的估价。 其他的什么五千万，一亿，十亿，都是什么东西，一个实心估价的都没有。 年轻人轻蔑一笑。 作为专业的投资公司，如果连这点事情都调查不明白，那不如干脆倒闭算了，省得被人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投资行业，从来都不是风平浪静的领域。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搏杠杆，这才是现状。 “陈董事长，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如果贵公司今天不能提供足以让我司认可的其他资产，那么很遗憾，你陈氏集团仍然是败方。按照合同规定，你司需要向千幻集团转让25%的控制股和分红股，同时接受千幻集团财务监管团队的监管。” 陈忠轩微微点头：“确实是这样。” 陈玉仁眉头紧皱，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姐夫，却并没有冒然出声。 因为他发现，姐夫虽然在点头，似乎认可对方说的话，但面色却仍然没有变化，一如往日成竹在握时的状态。 这种状态，陈玉仁很熟悉。 只是这次，生机在哪？ 第208章 我选择……赢! 眼见得陈忠轩点头，年轻人嘴角再次浮起一丝笑意。 这就是传说中身经百战且百战百胜的陈忠轩？商场传奇、资本克星？ 也不过如此嘛。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还不是乖乖的低头了。 陈氏集团虽然也算是中大型集团，但在枫叶资本面前，却什么都不是。他们只是略施小计，稍微动动手指，就让陈氏集团鸡飞狗跳，不得不铤而走险签订对赌协议，搏一线生机。 从某种层面来说，这和资本领域的小虾米投机倒把，牟定杠杆没任何不同。 这个时代，终究是资本的时代。 不过如此完美的计划，还是有些瑕疵的。 年轻人微微有些遗憾。 陈氏集团在连番攻势下，撑了这么长时间，并且凭借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小公司差点翻盘，让他们不得不提前走到前台，这是他们没有考虑到的。 好在，合同签订的时间够短，没有留给陈氏集团足够的时间去发酵和继续积累资本。 现在，大局已定。 至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年轻人露出莫名的神色。 等收拾了陈氏集团，接下来就慢慢收拾你吧。 “陈董事长。”年轻人旁边，一名看起来年龄稍大的年轻人接着话头继续道：“如果你没有问题的话，千幻集团今天就需要和你们对接一下入驻人员的事项。” “入驻后，我们投资贵司的所有资金账目都要经过财务监督团队的允许，并且资金的使用范围将严格受限。希望你们能向我们开放你们公司近期的所有投资和产业置办账目供我们筛查，以便排除投资款用于约定范围之外的情况。比如……” 这名年轻人微微一顿，继续道：“用于偿还银行贷款等。” 陈忠轩表情微沉：“千幻集团也是综合实力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了，怎么？就如此迫切？” “由不得我们不迫切。”千幻集团的年轻员工面无表情：“据我们了解，贵司去年同期在银行以地产抵押贷款了200亿资金，先期偿还50亿，马上就要到期。我们不希望我们的投资款用在这种毫无作用的事由上面。” 这是瞅中陈氏集团的软肋了啊。 陈玉仁有些无奈。 像陈氏集团这样的大型集团，不负债那是不可能的。 不负债，意味着资金断流，这远比承担债务要可怕千百倍，毕竟，资产再多，变现需要一定的时间。 可负债也需要控制，200亿，即便先期只需要偿还50亿，对现在的陈氏集团来说也是巨大的负担。 一旦不能偿还，紧接而来的必然是债务危机爆发，即便陈氏集团能缓过劲，也是元气大伤。 陈玉仁看向姐夫。 陈忠轩面色阴晴不定，冷冷开口：“贵司既然能了解到陈氏集团在银行的负债情况，想必也知道，如果这笔钱无法按时偿还，陈氏集团会是什么后果吧？贵司可是持有陈氏集团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如果引起股市动荡，股价下跌，千幻集团也会有损失。” 千幻集团的年轻人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转向了旁边。 “陈董事长。” 枫叶资本的年轻人露出一丝讥笑：“千幻集团的事情不劳董事长费心，我们自会解决。况且，千幻集团仅仅只占贵司股份的25%，别说损失部分，即便损失百分之五十，甚至全部损失掉，我们也担得起。但问题是……” 年轻人抬起头盯着陈忠轩，语气莫名。 “陈董事长和陈氏集团，能不能担得起？” 陈玉仁沉默。 这后果，他们担不起。 陈忠轩面色阴沉：“贵司是什么意思，还请直说。”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也确实没有什么必要继续绕圈子了。”年轻人微笑：“很简单，陈董事长，千幻集团不愿意给陈氏集团活路，但我们枫叶资本愿意。” “只要陈氏集团接收我们枫叶资本的注资，我相信陈氏集团现在面临的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注资？”陈忠轩微微诧异：“贵司准备注资多少？” 年轻人伸出了一根手指，随即变为五根。 “一千……五百亿！” 陈氏集团这边，顿时响起了一阵吸气声。 一千五百亿！这足够买下全盛时期的整个陈氏集团了。 而且，这可是现金！ 众人知道枫叶资本很有钱，资金流充裕，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充裕到如此程度。 陈玉仁面色微变。 即便是他，这下也看明白了。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枫叶资本在后面推动，他们的目的，从一开始估计就是整个陈氏集团，现在只是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 只是知道归知道，又能如何？ 比烧钱，谁能比得过眼前这家公司？ 放眼全世界，能和眼前这家公司比较的风投公司也是屈指可数。 人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千五百亿，而陈氏集团最高估值也才一千三百亿左右。 怎么比？如何比？ “当然，我们也有条件。”年轻人十分满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继续道：“注资之后，我们希望陈董事长可以解散董事会，并宣布放弃保留股份稀释权和一票否决权。” “如果陈董事长能答应，我们会先期支付50亿，并承诺偿还所有银行和个人到期债务。” 陈忠轩被气笑了：“如果我不答应，贵司是不是就不会支付这50亿？仍由陈氏集团陷入债务危机？” 年轻人微笑，没有说话，但那意思所有人都明白。 “贵司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陈忠轩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从一开始你们就计划好了。你们肯定知道如果你们出面，我会心有顾虑，不会轻易上当，所以先用千幻集团让我误判情况，和你们签订对赌协议。” “再引导我接触w公司华夏分公司松本家族。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松本，应该也是你们的棋子吧？只要我和w公司签订了合作协议，松本肯定会找理由中断双方合作，到时候陈氏集团的股票势必会一落千丈，我们也会输掉对赌协议的第一二三项，到时候，千幻集团拿到的陈氏集团股份就不会是25%，而是30%。” 年轻人微微点头，目光中似乎还带着欣赏。 “30%啊，如果陈氏集团董事会内部再出几个见利忘义的货色，出卖手中的股份，你们拿到的股份就会突破30%，如果陈玉琼再出卖手中的全部股份，你们就会拿到60%以上。” 百分之六十，这是个很可怕的数字。 饶是他陈忠轩，现在想起来也十分后怕。 “然后就是今天，利用到期债务逼迫我和陈氏集团让步，让我在陈氏集团破产和被收购之间做选择题。我说的对不对？” 年轻人微微摇头，没有回答，只是脸上越发显眼的微笑显示出他的得意。 “50亿。”陈忠轩微微摇头：“我估计你们只会给我们五十亿，去除我的保留股份稀释权之后，利用名义上1500亿的注资完全稀释掉我手里的股份，让你们可以完全掌握陈氏集团，剩下的1450亿，我永远也见不到。” 年轻人轻轻鼓掌，掌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很是刺耳。 “陈董事长真是机智，这故事编的我差点都信了。” 年轻人微微笑道：“陈董事长，就算事情如你所说，陈氏集团难道还有别的选择不成？你选择接受，我们注资，你们陈氏集团得以保留，只不过换个主人罢了，这种事情这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 “你选择不接受，我们不会注资，你们也无法挪用千幻集团的投资，这陆续到到期的债务足以让你们爆雷，杠杆效应的威力，想必陈董事长比我更清楚。别怪我没提醒陈董事长，到时候你失去的，可不止一个陈氏集团。” “所以，陈董事长，你还在犹豫什么？” 确实没有什么犹豫的。 陈忠轩微微叹了口气：“不管你们承认不承认，你们的确打了一手好算盘，而且差点就成功了。” 差点就成功了是什么意思？这种情况，陈氏集团还想翻盘？ 年轻人笑容更甚了，有趣，他喜欢这种对手，他喜欢这种猎物已经入网还在不断挣扎求生的感觉。 “但你们忽略了一件事，或者说你们的自大让你们没有重视这件事。”陈忠轩抬起头，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如果按照你们的剧本发展，我现在确实别无选择。” 年轻人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 “但生活没有剧本。” 陈忠轩盯着对面的中年人，露出一丝微笑。 “现在，你们无法给我选择。我选择……赢！” “赢？” 中年人和年轻人似乎听到了笑话，面露讥讽之色。 陈忠轩没有在意，对于失败者，不必在意他们的高傲。 “下面就让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今天的新客人，他来自……”陈忠轩面向门口，声音沉重的仿佛穿越了一个时代。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第209章 技术!技术!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年轻人眉头微挑。 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刚刚想着如何与这个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接触一下，这个公司自己就出现了，而且还是在这种场合。 中年人和年轻人等人的目光不自觉的移向了门口。 那里，缓缓的走出一道高挑的身影。 年轻人眼前一亮。 随即，他就注意到了人影旁边发出轻微嗡嗡声的圆球，造型宛若一只张开翅膀的七星瓢虫，充满科幻感的外形十分吸睛，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基本上这东西一出现，瞬间就吸引了会议室里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都投去了或惊奇或好奇的目光。 “让我介绍一下。”陈忠轩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这位就是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助理，柳叶眉女士。” 柳叶眉微微抬眼，看着眼前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人。 这里面，她最熟悉的莫过于眼前一脸笑容的陈忠轩了。如果说小姐是改变她命运的推手，那么眼前这位，就是改变她命运的决策者。 正是因为他的点头，才有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柳叶眉。 但现在，他扮演的角色不再是高高在上。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之前即便自己进入了国际大公司担任要职，她也仍然没有在陈忠轩这里感受到平等，此时此刻，在这样的场合，她却感受到了。 这些……都是王烁带来的？ 柳叶眉略微失神，随即快速的恢复过来，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一触即开，轻轻点头示意。 “陈董事长。” 年轻人还在目光发亮的看着柳叶眉，他身旁的中年人却早已收回了目光，转头看着陈忠轩淡淡出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陈忠轩淡然道：“我只是觉得关于对赌协议，胜负还远未到分的时候，咱们完全可以不必要这么着急下结论。” 中年人皱眉：“你是在怀疑我们枫叶资本的专业性？” “自然不怀疑。”陈忠轩笑道：“如果枫叶资本都不专业，那我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只是有些事情恐怕需要当面向贵司解释一番，所以我特意邀请了前沿科技公司的员工来为各位做出说明。” 这也是他今天迟到的原因，毕竟他昨天才去的汉中，再从汉中飞回北都，时间十分紧迫。 只是想起这个，他就不由有些脸抽抽。 自己帮了王烁这小子这么多，这次亲自去请他来北都装个笔，没想到那个混小子竟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理由是有事走不开。 这…… 幸好的是，他这次还是没白跑，王烁还是在有限的员工资源里面，给他指派了一个重量级员工。 柳叶眉。 他有些感叹，这个他当年因为女儿求情收留的丫头，竟然有一天能跟自己站在同一间会议室里，而且参与的还是事关陈氏集团兴亡的大事。 世间事其妙，莫过于此了。 “陈董事长。”中年人语气微沉：“对赌协议是陈氏集团和千幻集团之间的事情，外人似乎不便插手吧？还是陈董事长准备连亲自签订的对赌协议也不认可了？” “丰总多虑了。”陈忠轩继续微笑：“对于对赌协议的有效性我并不否认，我也不准备让外人参与道咱们的协议中来。” 丰总眉头再次皱起，这陈忠轩，到底想要做什么？ 陈玉仁却是放松了很多，他再次从姐夫身上看到了那种胜券在握的神态，而事实证明，每次遇到困境，只要姐夫露出这种神态，自己这边基本已经大局稳定。 他将目光转向一旁不言不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柳叶眉，集团的生机，就在这姑娘身上？ 似乎看见了丰总和年轻人疑惑的目光，陈忠轩呵呵一笑，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轻轻推向对面。 “丰总也是业内人士，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有人拿起文件，恭敬的递给了中年人。 中年人仔细翻阅，神色逐渐凝重。 几分钟后，他将手中的文件放下，抬头看向陈忠轩，随即将目光转向旁边的柳叶眉，语气阴沉：“这是真的？” 柳叶眉面色不变，点头道：“是真的，这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之一。” 中年人脸色更加难看。 旁边的年轻人见老总面色不好，从桌面上拿起文件，翻开，只读了几分钟，他就猛然面色急变，翻得越发仔细。 “丰总，这份文件里面，详细记载了前沿科技公司向我们转让七轴数控中心的全部细节，包括公证处的技术估值公正书、技术专利证书和股权转让协议。” “其中公证书中明确记载了，该项技术估值为28亿元人民币，实际价值可能会视市场反馈而更高。这些，根据协议约定，可都是要算到公司净资产里的。” “陈董事长。”年轻人放下文件，面色难看：“我敬你是前辈，但没想到，你竟然也会使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利用公证公然作假，很好玩吗？一个七轴数控中心的技术，即便有全套技术图纸和专利，价值28亿？当我们枫叶资本的人都是傻子？” “贵司这可就是在冤枉我了，我陈忠轩，做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还不屑于去用。”陈忠轩淡淡一笑，将目光转向柳叶眉：“柳小姐，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好的。”柳叶眉点点头：“陈总，这里有投影设备吗？” “自然是有的，我派人去启动一下。” “不用了，只要通电能用就好。”柳叶眉淡淡吩咐：“零，扫描一下附近的投屏设备，自主开启，将七轴加工中心公共部分的资料投放。” “好的小姐。”零的声音从零蛋里面传出：“已经为您接管投屏设备。” 话音未落，众人就看见位于会议室正面的一处墙壁缓缓分开，露出里面硕大的屏幕。 此时，屏幕已经点亮。 众人目瞪口呆。 就连枫叶资本的众人，也无法幸免，全都是长大了嘴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陈忠轩微微感叹，这零蛋的能力和互动，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觉得如此神奇，这王烁，到底是怎么搞出来的？ “各位，屏幕上现在显示的，就是我们交给陈氏集团的七轴加工中心部分参数和技术资料，你们可以自行判断，是否价值28亿。” 没人说话。 年轻人指了一位技术人员去查看资料，自己则看着零蛋，舔了舔嘴唇：“柳小姐，刚刚的这些，都是这个球做的？” 对于给零蛋打广告，柳叶眉并不排斥，直接点头：“是。” “怎么做的？” 年轻人眼睛闪闪发亮：“它如何能控制开合电机和视频设备？这些都是不同的系统，有不同的接口，它是怎么判断的？” 柳叶眉回头看向他：“很简单。” 这么容易就要说了？年轻人顿时一脸期盼。 “升级权限就行了。” “啥？”年轻人睁大了眼睛：“啥权限？” “操控权限。”柳叶眉很认真的解释：“想要功能，掏钱升级权限，然后让它去做，就这么简单。” 这……这真的好简单…… 但……我问的是这个嘛？ 正要追问，旁边的中年人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年轻人顿时熄火。 十几分钟后，满头大汗的技术人员回来了，附在中年人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声音不轻也不重，年轻人倒是听得很清楚，只是这答案，不怎么让人愉快就是了。 一个七轴加工中心的技术真的价值28亿？ 这简直是在抢钱。 看着枫叶资本的众人都是脸色难看，陈忠轩戏谑的声音响起：“怎么，丰总，枫叶资本如此实力的公司，连判断技术层次的能力都没有？还是……贵司想耍赖不认账？” 耍赖不认账？ 这个名声枫叶资本可背不起。 纠结了半晌，年轻人不情不愿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我们……认可。” “但陈董事长，即便加上这28亿，你们的净资产值仍然与协议约定的有差距，总体来看，你们仍然是……” 年轻人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陈忠轩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陈董事长。”年轻人咽了口唾沫：“你手里的那是什么？” “技术资料啊。”陈忠轩戏谑的看着他：“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提供的，你们验验看？” 年轻人再次咽了口唾沫：“您别告诉我，它也值28亿？” “这个倒是没那么多。”陈忠轩微微摇头：“这个只值5个亿左右，真是可惜了。” 这就好，这就好…… 年轻人松了口气，只有5个亿，问题不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陈董事长，陈氏集团的净资产仍然达不到要求，所以，很遗憾，您仍然是失败方。” 年轻人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陈忠轩的脸色，陈忠轩神色仍然带着微笑，这让他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还不够？” 年轻人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在一旁的柳叶眉挥了挥手，屏幕上顿时显示出了好几份材料。 “哦，忘了给你们说了。”柳叶眉声音淡淡：“这些都是要转让给陈氏集团的技术资料，每一份都已经做了公证和新技术专利注册，可以验证真假。” 年轻人：“……” 不用说，这些也都是七轴加工中心领域的贵重技术资料。 这真是太欺负人了。 这前沿科技公司，是专门冲着他们来的吧？ 我们招你了惹你了？就算有点小心思，这也不是没来得及实施吗？你们至于吗？ 年轻人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他看了看旁边的中年人，委屈的想哭。 不就是收购个陈氏集团吗？为什么就这么难。 第210章 陈氏集团——胜! “很不错的一出戏。” 沉默了半晌后，中年人终于开口：“陈董事长好手段，我们领教了，这局是我们输了。” 旁边的年轻人面色微变：“丰总……” 中年人抬了抬手，止住了年轻人的话，将目光投向了柳叶眉。 就是这个女人的出现，直接让他们精心营造的局面土崩瓦解，原本胜券在握的局面变得漏洞百出，十分被动。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但是…… 中年人微微扫了一眼柳叶眉身旁神情自若的陈忠轩，收回目光，随即开口：“柳叶眉女士是吗？” 正在思考什么的柳叶眉闻言抬起头看向中年人，眉头轻蹙。 “贵司真的考虑好了吗？”中年人淡淡道：“陈氏集团可能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技术承接选择，如果贵司真的在乎这些技术并且想要快速推广，我想，拥有专业技术团队的千幻集团会是更好的选择。” 年轻人眼前一亮，立即开口：“是的，柳小姐。我向您保证，千幻集团肯定会是比陈氏集团更好的选择，不论是技术实力、人员结构、产业规模都要比陈氏集团更加成熟，并且，如果您愿意将上述技术入股千幻集团，千幻集团会在陈氏集团报价的基础上再加一倍，股票和现金都可以选择。” 钱，对枫叶资本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些钱能换来什么。 如果能用一百亿换一个陈氏集团，那这笔买卖再划算不过了，更何况，那些技术资料的价值也是颇高。 还是老爹眼光高明啊，一眼就看穿了这件事的本质。 此时此刻，和枫叶资本对弈的人已经不是陈忠轩和陈氏集团了，而是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人和其背后的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这个公司的立场，直接决定了这场博弈的胜负，决定了陈氏集团的归属。 陈玉仁看向柳叶眉，见她眉头紧皱，不由有些担心起来。 这可是一百亿啊，即便放到陈氏集团，这也是能决定集团生死的资金数额，更别说前沿科技有限公司仅仅只是一家刚成立不久的小公司，这一百亿，足够将前沿科技有限公司买卖十个来回不重样。 换谁谁不动心？ 陈忠轩也是听得嘴角直抽抽。 这枫叶资本还真是不讲究，阴招不好使了直接来阳的，上手扔钱砸，直接砸百亿，这谁受得了？ 他可是知道，王烁这小子最近很缺钱。馨儿那丫头连自己给她准备的嫁妆都套现出去用了，说是投资，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是直接送给王烁了？ 而王烁这小子，竟然也是收的毫不犹豫，用的也是十分熟练。 一时间，陈忠轩竟然有些庆幸王烁今天没到场，不然的话，他真的很怀疑这小子在金钱面前的定力。 柳叶眉眉头皱的更深了，轻轻摇了摇头。 “柳小姐是对报价不满意？”年轻人没有奇怪，微微一笑，用钱砸人，这是他熟悉的赛道，他十分自信：“这个数字我也觉得不满意，那我们就在这个报价的基础上再上浮百分之二十，如何？” 陈玉仁听的心更塞了。 陈忠轩也是十分眼红。 这可不是几百上千万，这是二十亿啊！ 在年轻人嘴里说出来，就跟加了二十块一样轻松写意，甚至中年人都没有任何表态，很明显，这还不是他们的底线。 柳叶眉再次摇头。 “柳小姐。”年轻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枫叶资产的钱确实多，但也不是随便乱花的：“这可不是小钱了，您要不要和您的老板联系联系？” “不必了。在我来的时候我们王总已经嘱咐过，这部分技术资料只入股陈氏集团。况且……”柳叶眉语气淡淡：“我们王总很忙，没时间处理这些杂事。” 年轻人：“……” 什么时候，事关一个千亿集团归属的事情变成了杂事了？他们枫叶集团都不敢说这种大话。 看着柳叶眉平静的神色，年轻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搭话，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身边的中年人。 “柳叶眉女士。”中年人开口了：“贵司真的考虑好了吗？” 柳叶眉眉头皱起，看向中年人，这已经是中年人今天第二次说同样的话了。 “现在在贵司面前的，是枫叶资本。”中年人的声音沉闷：“是当今世界全球最大的风投公司之一，全世界能跟我司相比的风投公司，仅仅只有两家。即便我司只是华夏区分公司，也拥有万亿以上的资产，投资的华夏公司更是数不胜数，遍布各行各业。贵司兴，由我；贵司败，亦由我！” “所以，投资陈氏集团，贵司真的考虑好后果了吗？” 会场一时间陷入寂静，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先是利诱，利诱不成直接威胁，这就是枫叶资本的风格。 不服从？ 那就直接封杀致死。 管你是什么行业，管你是什么来路，管你是有什么背景。 这是资本的世界，遵循资本的游戏规则，市场大于一切，面子在这里一文不值，即便是国家力量，在市场面前也要让步。 在这里，枫叶资本就是棋手。 在这里，陈氏集团也只是棋子。 之所以枫叶资本对陈氏集团用了隐秘手段，那是因为多种原因所致，但最重要的原因是枫叶资本不想让自己的吃相太难看，这对他们的名声不利。 但对于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这样不识趣的“小公司”，枫叶资本直接采取了十分直白的手段，清晰明了，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霸道吗？ 确实霸道。 合理吗？ 站在枫叶资本的位置，这十分合理——这同样也是为了维护枫叶资本的威信。 枫叶资本，可以引而不发，可以恃威而立，但绝不会任人挑衅。 他们有这个资本，就像中年人说的： 兴，由我；败，也是由我！ 你不服？憋着！ 这种事情中年人十分熟练，但这次，情况貌似有些失控。 “怎么，丰总。”陈忠轩发出一声冷笑：“对着一个年轻人施压可不是您这种身份应该干的事情。” 中年人不予理会，此刻，在他眼里，陈忠轩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柳叶眉。 在他的注视中，柳叶眉微微抬头，淡淡道：“我们王总的决定，就是公司的决定，在我们王总没有更改决定之前，我无条件遵循。倒是丰总和枫叶资本，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准备违约吗？” “很好。”中年人深深的看了一眼柳叶眉，“希望贵公司没有后悔的那一天。” 说完，中年人站起身来，枫叶资本的人员跟随起立。 “我宣布，千幻集团和陈氏集团的对赌协议条件达成，陈氏集团——胜！” 第211章 见面分一半 “千幻集团会在宣布后五个工作日内，向陈氏集团注资100亿元人民币，双方基于对赌协议形成正式的参股合同。” “同时，千幻集团不再对入股资金的使用方式、范围、性质等进行实体监督，不再要求陈氏集团提供财务明细、账单。” 中年人的话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陈玉仁坐在位置上，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激动，将目光投向身边十分淡定的陈忠轩。 又一次，陈氏集团又一次在姐夫的带领下安然度过了足以粉身碎骨的关口，这让姐夫的战绩更加耀眼。 回想这几个月来波折不断的艰难历程，陈玉仁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提了几个月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这次，是真的赢了。 千幻集团从一个足以威胁到整个陈氏集团的黑手，变成了陈氏集团的一个普通股东，一个拥股3.5%的股东。 即便加上有些内鬼手中的股份，也远远达不到可以威胁到陈忠轩的地步。 陈玉仁相信，陈忠轩会把这个小股东安排的明明白白。 不过……看着对面这些人脸上一副便秘的表情，还真是舒爽啊……要不是场合不对，陈玉仁都想放声狂笑。 “陈董事长。”中年人宣布完毕后，看向陈忠轩：“我们会尽快将资金备齐，转入陈氏集团的基本账户，入股手续和合同，就由陈氏集团派人去办理，如何？” “丰总大气。”陈忠轩笑道：“就按照丰总的指示办。” 中年人微微点头。 陈氏集团总体来说实力不错，陈忠轩也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枫叶资本输的不算冤枉，所以对失败以后的后续工作，中年人没有任何推辞。 这是格局。 枫叶资本可以输，但脸面一定要有。 那种因为百亿而撒泼耍赖的事情，其他人可能会做，但绝不包括他丰浅。 “柳叶眉女士。” 中年人将目光转向柳叶眉，柳叶眉微微抬头。 “现在胜负已分，贵司是否能告诉我如此行事的原因？” 原因？ 柳叶眉微微一愣，随即淡淡道：“我们王总和陈氏集团签订了互助协议。” 中年人眉头微皱：“仅仅只是一份互助协议？” 柳叶眉轻轻点头。 中年人脸色微沉，却没有再问。 事已至此，问的再多也于事无补，现在他要考虑的，是如何善后，是如何给公司的投资人以合理的交代。 尤其是……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中年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一言不发的带着枫叶资本的人离开了会议室。 离开前，枫叶资本的那位年轻人深深的看了一眼柳叶眉，随即一言不发的擦肩而过。 待到枫叶资本的人全部走出，一声大笑顿时从会议室里传出。 枫叶资本的众人脸色顿时更难看了，年轻人有心想返回会议室质问一番，但看向最前面十分平静的中年人，只能暗自平复了一下情绪。 这次不同于以往，这次，他们是失败者。 会议室里。 陈玉仁看着自己的姐夫，一脸无语，这笑的也太奔放了吧？ 而且，枫叶资本的人还没走远好不？姐夫你这样拉仇恨真的合适吗？ 笑声足足持续了近一分钟，这才慢慢平歇。 “页眉。” 陈忠轩出声。 “陈叔叔。” 柳叶眉轻声回应。 陈忠轩上下打量着柳叶眉，赞叹的点点头：“这才多长时间没见，你就让我刮目相看。遇事沉着，冷静细腻，柔中带钢，不错，确实不错，王烁这次找对人了。” “都是小姐的安排。”柳叶眉轻声道。 “嗯，不管是谁的安排，你能在王烁的公司站稳脚跟，总是自己的本事。”陈忠轩呵呵笑道：“这次要不是你们，陈氏集团恐怕要元气大伤了，回去替我向王烁说声谢谢。” 柳叶眉微微颔首。 “不过，话说回来，枫叶资本虽然强势，但实力却是不容置疑的，连我都不敢轻易得罪，这次要不是他们欺人太甚，我也不想就此翻脸。王烁这次为了帮我，算是彻底得罪了枫叶资本，以丰浅过往的手段来看，很可能会针对你们，王烁准备怎么应对？” 陈忠轩有些忧虑。 王烁虽然很有潜力，但毕竟还年轻，根基浅薄，枫叶资本如果真的要针对王烁的话，恐怕他连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 “这个王总没有说。” “没有说？”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就没有提前预见？ “你来的时候，王烁就什么都没有跟你说过？”陈忠轩皱起眉。 “说过。”柳叶眉轻轻点头。 陈忠轩松了口气，王烁这小子还不傻嘛，摆了摆衣领，故作姿态：“他说的什么？你说出来我听一听，或许可以给你们一些建议。” “王总说……”柳叶眉抬起头，看向陈忠轩，想到王烁临行前嘱咐她时的样子，面露一丝古怪。 “柳姐。”王烁语重心长：“如果这次去陈氏集团赢了，那你一定要抓住机会，狠狠的敲一笔竹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王总说……”柳叶眉定了定神：“如果陈氏集团赢了，那么所得到的投资款，王总他要见面分一半。” 陈忠轩顿时愕然，随即猛地跳了起来，嗓门奇大。 “这不可能！王烁他做梦！” …… 另一边。 中年人已经坐上了返回公司的专车，车上除了司机，就只有年轻人跟在他身边。 “干爹。” 年轻人看着闭目养神的中年人，终于忍不住道：“我们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中年人睁开眼睛：“你还能如何？” “但我们还有很多牌还没打，完全可以逼迫陈氏集团就范。”年轻人不复在谈判桌上的沉稳，有些焦急道：“还有那个帮助陈氏集团的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只要继续加钱，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小丰，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钱不是万能的。”中年人淡淡道：“有时候退一步，并不一定是坏事。” “可我不甘心，我们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年轻人咬牙：“眼看就要成功了。” “放平心态就好。”中年人平静道：“用钱生钱既是一门生意，也是磨炼，你把钱投下去，是亏是赚，是盈是损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投下去的机会，以及投下去的勇气。” 年轻人有些无语，这是咱们讨论的话题吗？ “干爹，陈氏集团就算了，但这个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太不识趣了，我一定要让他们吃吃苦头。” “可以。你和智殊联系一下，让他给你出谋划策。” “要快一点，否则的话……” 中年人重新闭上了眼睛。 “你恐怕就没机会了。” 没机会？啥意思？ 年轻人有些诧异，随即他眼睛猛的一亮：“老爹，难道？” 中年人微微点头。 年轻人长长舒了一口气，嘴角微微翘起。 “黄金操盘手”智殊出手了，以这个前沿科技公司的体量，就算不死，估计也得蜕一层皮。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前沿科技……能撑多久？ 第212章 轻水大军 能撑多久？ 这个问题，没人知道，包括一向自诩看人精准的陈忠轩。 送走了柳叶眉，陈忠轩便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喝着刚刚冲泡的茶水，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意仅仅持续了一瞬间，便转换成了一丝凝重。 这次的事情，绝对是他沉浮商海这么多年来遇到过最凶险的事件之一。 枫叶资本的计划其实很简单，也不难看透。 但他们抓的时机太过刁钻了，赶上了陈氏集团的困难期，也将自己了解的十分透彻，准确的抓住了自己的心理，让自己明知有问题，也不得不选择铤而走险。 这一步，差点让自己万劫不复。 如果没有王烁的话，自己这会可能已经被逼到墙角了吧。 陈忠轩有些感叹。 王烁，这个原本被他当成投机者的年轻人，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惊喜，这种惊喜，甚至于已经有些吓到他了。 互助协议原本是自己为了修复和陈欣的关系而主动给王烁的好处，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反倒成了受帮助的那一方。 世间事情，果真其妙。 陈忠轩咂咂嘴，放下茶杯。直到此刻他才发现，他已经无法看透王烁。 这个年轻人从开始的一览无余到现在充满了迷雾，变得神秘而模糊。 平凡的身世，先进的控制技术，人工智能，那些七轴加工中心技术…… 思虑了半晌，陈忠轩按响了身边的呼唤铃。 “陈总。” 陈秘书推门而入。 “两件事情。”陈忠轩淡淡道：“第一件事，我们和千幻集团的对赌协议已经有了结果，你拟一份公告，将千幻集团即将入股百亿的事情公告一下。” “好的陈总。”陈秘书点头。 “第二件事情，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即将入股众智鹏程科技有限公司，入股方式为技术资料，你安排人去对接一下，尽快办好登记手续。” 陈秘书微微一愣。 入股众智鹏程？不应该是陈氏集团吗？ 陈秘书有心想要问问，但看着陈忠轩严肃的脸色，最终没有开口，点点头抱着摘抄本出去了。 “路我已经铺好了，就看你还有没有什么本事了。” 陈忠轩看着手中的茶水，再次露出一丝笑意，声音平静。 “他们，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 此时，东海市。 郊区，一处不大的平房里。 一名年轻人正急速的敲击着键盘，在他的面前，排满了众多手机，仔细数数，足足有几十台。 而他的身边，其他几名年龄相仿的年轻人面前，也都是如此。 “大家加把劲，金主说了，只要这单干的好，除了固定报酬，还会给咱们提成。” “提成？”一名正在敲键盘的年轻人感兴趣的问道：“水哥，能提多少？有没有百分之二？” “百分之二？”被称做水哥的年轻人笑了：“你看不起谁呢？水哥亲自出马，百分之二就想打发我？我们是叫花子吗？” 水哥抬起一根手指：“最少百分之十。” 众人响起一声惊呼。 百分之十的提成，这可是大手笔啊，多久没遇到这样的金主了。 “果然还得是水哥，水哥出马，就是不同凡响。” 听着众人的称赞，水哥十分得意。 也由不得他不得意，这单的报酬本来就已经不少了，如果再加上提成，他们每个人的收入几乎能顶上之前两三个月。 这样的金主，哪里去找？ 可遇而不可求！ 也唯有他水哥能跟这样的金主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这都是资源，也是他一统行业的基础。 “各组汇报一下进展。” “我已经刷了三十个帖子，三百多条评论，用了三十个不同的账号，暂时还没有养出登上热榜的帖子。” 刚刚说话的年轻人汇报道。 “我也差不多，还没有养出热帖，可能是话题拉的不够。” “水哥，我今天已经发了十七个帖子，评论了几百次，还没有制造出热点贴。” “水哥，我……” 其他人也都陆续做了汇报。 水哥眉头微皱：“其他人呢？” “水哥，我在现在知名的各大平台都做了钓鱼贴，话题热度十分热烈，出现了一篇热帖，评论数已经超过了四千条，还在持续增加，很有可能登榜。” “很好。”水哥眼前一亮：“继续保持热度，加强虚拟号的评论数量。” “但现在我遇到了一个问题……” 汇报的年轻人有些为难。 “什么问题？”水哥皱眉：“你说说看。” “就是这个……”年轻人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水哥看：“这个名叫传峰有话说的账号，在四个小时前刚刚发布了一个视频，对前沿公司极尽贬低，各种诋毁，热度十分之高，我刚刚制造的一些热度，全被他搞没了。” “我怀疑对面也请了水军。” 还有这种事？ 水哥出离愤怒了。 一山不容二虎，同行就是冤家。 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这是面子的问题，是实力的问题。 如果连对面的水军都搞不赢，他水哥的脸以后往哪放？ 还如何愉快的向煞笔金主们吹嘘自己的光辉战绩？ 还如何愉快的让金主们给自己送钱？ 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前沿科技竟然用“自黑”这种方式来对抗自己，真真是龌龊至极，需要给他一个重重的教训。 你不是不让我们制造热度吗？不，我们偏要制造，而且要制造的压死你。 你不是不让我们买吗？不，我们偏要买，不但要发动吃瓜群众买，还要制造虚拟账号买。 我就不信撑不死你！ “所有人！”水哥意气风发，大手一挥：“放下手中的活计，全力援助小飞，虚拟账号给我全部拉出来，手机不够就去买，身份证不够就去买，什么不够就去买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们的水军冲垮对面，让对面知道，轻水大军，势不可挡！” “势不可挡！” 众人高呼，十分激动。 “我会向金主申请拨款，现在开始，我们也参与到零蛋的预定中，我们的目标是……挤爆零蛋官网，整垮前沿公司！” “挤爆零蛋官网，整垮前沿公司！” “很好。”水哥十分满意众人的气势，大手一挥：“轻水大军，出征！” 一时间，网络上风起云涌，天昏地暗。 轻水大军，无孔不入，势不可挡！ 第213章 水军大战 谢苗有些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屏幕，有些不知所措。 屏幕上，显示的是他之前发布的两个视频。 第一个是介绍零蛋基本用途和功能的视频，第二个则单纯是为了和喷友们抬杠的视频。 让他预料到也没预料到的是，这两个视频都很火，观看人数众多，评论数一路破万。 但……里面的内容却是怀疑居多。 有很多人质疑他这是特效，并列出了详实的数据论证了现阶段不可能出现这种逆天技术。 还有些，纯粹就是来瞎带节奏秀智商的，这种情况，在一位叫传峰有话说的账号发布视频后更加严重。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仅仅只是一家小公司，如果说我之前还相信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可以造出网上流传视频同款的人工智能的话，那么在我经过了一番详细调查之后，这种可能性就被我推翻了。” “首先是时间问题，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成立的时间有据可查，大家可以发现，它成立的时间并不长，仅仅只有两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内，它就以先进技术爆火，但因为没有火出圈，所以大家可能都不太知道，如果是制造业的业内人士，想必是听过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和陈氏集团的恩怨情仇的，想了解的请点击下面的链接，我另有文章仔细分析。试想，这样的一家公司，走一条技术路线，拿出一个成品就已经十分了不起了，如何还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再研发新品？” “第二就是产品问题。据我得到的资料显示，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生产线位于东海市某处，搭建时间就在几天前。大家从这张照片中可以清晰的看见，这条生产线甚至还没有投入使用。那么问题就产生了，前沿公司为何要为一个连生产线都没有建好的产品召开一次发布会？发布会背后的逻辑是什么？为什么要全款预定？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金融风险？这些问题，值得我们深思。” “第三，产能问题。任何事情都要从多个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情也是。如果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真的侥幸没有被我说中，前面两条都推翻了，前沿公司真的制造出了优秀的人工智能，那么它的产能如何保证？据我得到的数据，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零蛋预定十分火爆，预定量甚至已经破万，而且前沿公司已经开启了第二轮预定，相信第三轮也在路上。那么，上面那条生产线，是否能满足如此多的订单需求？” “所以，基于现实的资料，经过缜密的分析，我有理由相信，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所谓人工智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它跟几年前的芯片骗局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所以，有没有可能，前沿公司的眼光就不在消费层面，它等的，是来自国家层面的注视？” 这个视频一发布，那些质疑派的喷友们就仿佛打了鸡血，纷纷跑到他和其他发布了视频的主播账号下开启谩骂模式。 视频的评论区，已经成为了战场。 甚至连某些官方媒体和大v都没能置身事外。 谢苗试着忍过，但有些理智的还好，勉强能接受；可那些放飞自我张口就词语乱飞的，那就真的忍不了了。 忍不了，那就不忍了！ 谁还没有个键盘了！ 谢苗开启了狂暴模式，疯狂对喷，但无奈势单力孤，评论区仅有的几个清醒人很快就被喷友们喷的无话可说，就连他自己都被气的手指发抖，真想顺着网线去把这些喷子狠狠揍一顿。 好不容易休息好，打开电脑准备和喷子们继续斗争，他却愕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视频下方，评论区里面，多了很多留言，足足上千条。 这不是让他惊讶的地方，毕竟这两天每隔几个小时他视频的评论都会增加很多，他已经麻木了。 让他惊愕的是，这上千条留言，竟然一反常态，全部都是支持他的留言。 有说他的视频拍的好的，有说零蛋先进好用的，有劝他不要生气的，还有跟喷子们互喷的，更有甚者，直接说质疑的喷子们通通都是雇佣水军。 满屏的留言，让人眼花缭乱，甚至还在快速增加，仅仅过了一分钟，就增加了数十条留言，统统都是支持他的。 谢苗放在键盘上的手不知该敲哪个键了，愣愣的张大嘴看着。 这是……什么情况？ …… 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网络各处。 一夜之间，仿佛出现了奇迹，那些因为发布了零蛋视频而被喷的生活不能自理的视频博主愕然发现，支持自己的人猛然间增加了起来，评论区不再满是质疑之声，而是久违的看到了理性的声音。 这无异于久旱逢甘露。 深知自己所说是真的博主们顿时重燃斗志，信心倍增。纷纷宣布，自己的下一期视频就在路上，甚至有的博主还要将零蛋的视频做成系列。 某些手快的，更是已经写好了脚本，踏上了收集素材之路。 这些，是刘传峰没有料到的。 或者说，是他料到了也不在乎的。 再或者，是他料到了部分却仍然极力将事态发展往这个方向推动的。 只要流量到了，自己说的准不准，前沿公司是不是会被愤怒的网名用口水淹了，这些关自己什么事？ 刘传峰看着视频的播放量和评论量飞速上涨，满心都是欢喜。 这可能是他从业以来第一次如此风光了。 果然，找专业团队进行炒作就是不一样。 没错，刘传峰确实找水军了，但找水军的目的不是为了给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泼脏水，而仅仅只是为了声援自己。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团队确实很专业，做的十分不错。 这一万块花的值啊。 还有那买资料的两万，花的更值。 要是没有这些看上去就十分专业的资料佐证，自己的视频如何能起到如此沸腾的效果？ 在自己的视频发布后，甚至有在东海市的网友直拿出了照片进行进一步的佐证，那张东海市某工厂在几天前某时刻的照片更是确认了自己消息的准确性。 这就够了。 刘传峰十分满意。 看看粉丝数目，已经逼近了五十万大关，这是他一个在十几天前还只有几万粉丝的小自媒体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的。 这些，都是钱啊。 要不要再接再厉，发布新一期视频？ 刘传峰正思考着，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刘传峰直接接通，一阵沉闷的声音传出。 “老板，事情有变。” 刘传峰没有对这明显是经过变声器的声音感到惊讶，十分沉稳的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发现了水军的痕迹，而且都是冲着您的视频来的。” “水军？”刘传峰觉得自己听错了：“谁请的？前沿公司？他们也会请水军？” “不知道。”沉闷的声音道：“这只是通过蛛丝马迹推测出来的，对面十分专业，队伍也很庞大，不单单只是虚拟号和机器人。” “我们怎么办？”刘传峰有些慌。 “按照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要继续保持您这边的优势，我的工作量会增加好几倍，之前的报酬已经不能让我继续给您服务了。” “那怎么行？”刘传峰提高了声音，这个节骨眼，失去了这个最能打的帮手，自己一个人能做什么？用一张嘴去面对网上的众口铄金？ 那些人分分钟会让他连骨头渣都不剩信不？ 这几天，他算是完全领教了水军的厉害，把白的说成黑的都算是简单的，能把活人说成死人你见过没？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坑死人不偿命。 没有什么比这帮人更没有底线了。 刘传峰惊呼之后顾不得说话，连忙点开自己的视频。 果然，在视频下面已经不是一边倒的赞同声了，而是掺杂了其他的声音，有反对的，有中立的，数量不多，看起来十分正常。 要不是沉闷的声音提醒，他都不一定能想到这是水军做的。 果然专业。 这是想等到关键时候一锤定音，直接将他定死在原地？ 做梦去吧！ “我加钱！”刘传峰咬了咬牙：“再给你一万！你给我继续保持热度，舆论风口不能偏向前沿科技那边。” “我尽量。” 沉闷的声音仍然沉闷。 “不要尽量，是必须。”刘传峰拼了，按住发送键：“钱不够我还可以再加，绝对不能败给前沿公司。” 一旦败了，自己可能连基本的阵地都没有了，这让他还没有开始享受粉丝收益的他如何能接受？ 这次，没有回应。 但刘传峰知道，从此刻开始，这场网络大战，已经如火如荼。 第214章 出事了? 汉中市，光谷软件园。 王烁看着面前的屏幕，表情十分诧异。 良久，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韩小鑫，眉头微挑。 “你请水军了？” “没有啊。” 韩小鑫也是一脸懵：“难道这些夸咱们的水军不是老板你请的？” 王烁眉头皱起：“我有必要请水军吗？” 这话让韩小鑫有些无言以对，确实，王烁没有必要请水军。 这倒不是相信自己实力的问题，完全是因为……王烁舍不得钱啊。 对于自己这老板，韩小鑫现在也了解了一些，该花钱的地方，即便是扔出去几千万，他都毫不含糊，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该花钱的地方，就算是一百块，也能让他心疼好几天。 “那会是谁？” 韩小鑫很懵逼。 现在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啥自己的激将法用出去之后，后果却是如此的难以预料呢？ 单看网上这几天冒出来的关于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视频和帖子，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派系。 相信的人往死里吹，说出来的那些话让韩小鑫这个主持了零蛋发布会的人都有些汗颜。 什么前沿公司是华夏的曙光，什么零蛋的出现创造了人工智能的盛世，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甚至还有人提议给发明零蛋的人按上真人工智能之父的名头…… 这样看来，他说零蛋是世界第一人工智能还有些保守了，这完全就是人类的骄傲，文明之光好吗？ 而不相信的人则是死命的黑。 方法无非就那么几种：有谈古论今从计算机发源开始寻找证据的；有纵观国内外，用国外先进公司论证人工智能发展历程的；有直接摆数据、讲理论，证明人工智能不可行的；还有什么都不讲，一味的抹黑攻击的…… 当然，最后一种人在明眼人看来就是个笑话，忽视就可以了，充其量也就能提升一下话题热度。 王烁没有说话。 这也是他没想明白的事情。 如果说抹黑他们还有脉络可循的话，那么夸他们的这一帮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他已经让零分析了网络上所有的视频，几乎可以肯定只要是出现零蛋的视频，几乎都是当初试用人员最初发布的那几个视频剪辑得到的，有些还加了一些特效内容，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这些视频，很大程度上引领了风向，扭转了口碑，让大部分相信眼见为实的人坚定的站在了维护前沿公司的立场上。 这就很奇怪了。 这个社会，竟然还有像雷锋一样助人为乐而且默默无闻的人？ 没有想出个所以然，王烁也淡然接受了现状，让零打开了预定后台，查看数据。 一派兴兴向荣。 从昨天晚上开始，原本已经归于平淡的零蛋预定量就开始激增，截止到现在，整体预定量已经超过了第二批开放预定量的一半。 而第二批总共的预定数量为两万台。 这也就意味着，又有一亿三千万的收入入账。 这很好。 王烁微微一笑。 至于背后请水军帮助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目的是什么，王烁已经懒得去管了。 如果他们是学雷锋那也就算了，如果有别的企图，不管他们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到头来肯定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零蛋交付之时，就是定鼎之时。 对于这一点，王烁又充分的自信，论技术，他现在真的不怕任何人。 “老板，你怎么了？” 看到王烁半天不说话，脸上还露出了丝丝笑意，韩小鑫试探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做的了？” “不知道。” 王烁摇头，看向韩小鑫：“我虽然不知道这些水军是谁请的，但你的事情，做的不错。” 韩小鑫顿时眼睛一亮，这可是来自老板的肯定，就这一句话，自己又能在许可欣那小妞面前炫耀好半天。 “老板，你对效果还满意？” “嗯。” 王烁点头，平白增加了几千个预定，当然满意。 韩小鑫顿时更加得意。 “老板，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做的？”韩小鑫的声音带着丝丝诱惑。 “不想。” 平淡但却肯定的词语让韩小鑫的笑容僵在脸上，肚子里早已准备好的邀功词一时堵在了嘴边。 王烁却是没有理会，摸着下巴继续思考。 加上第一批预定的零蛋，现在零蛋的预定已经过了两万台。 其中自己需要在十五天之内交付的数量是一万台，这还得加上物流的时间。 而第二批零蛋的交付时间为三十天。 东海市的生产线已经建好了，虽然仅仅只有四条，但依靠新技术和零的协助，只要备料充足，完成生产任务并不困难。 而备料，柳叶眉早都安排好了，自己完全不用操心。 想到这里，王烁不禁再次庆幸自己之前没有拒绝陈欣的好意，如果铁了心将柳叶眉拒之门外，现在这些事情自己该怎么办？ 到哪去找这么一个五边形战士过来？即便找到了，又如何能保证他和柳叶眉一样能干？ 半晌，回头，却发现韩小鑫还杵在眼前。 “你怎么还在这儿？” “老板。”韩小鑫有些幽怨的看着王烁：“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做的？” “不想。”王烁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淡淡道：“除非你想告诉我你账户里那几万块钱是怎么来的。” 韩小鑫顿时面色一变。 王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还想让我知道你是怎么做的吗？” 韩小鑫连忙摇头。 开玩笑，要是连这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出来，他韩小鑫还如何在黑客圈混？ 当下义正言辞的表示：“老板，您一路奔波辛苦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再见！” 话没说完，人已经溜出了房间。 看着韩小鑫的背影，王烁微微一笑。 作为重点监控对象，韩小鑫做的那点事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况且，发邮件的时候韩小鑫还动用了零蛋帮他掩护。 “零。”王烁半眯起眼睛，微微道：“汇总任务进度，逐一进行说明，嗯……就从任务七开始吧。” “好的，先生。”零的声音响起：“任务七的完成情况已经显示在您面前的屏幕上，请查看。” 王烁扫了一眼，点头。 “完成的不错，记录相关情况，以后如有此类型的任务，全部遵照执行。” “好的，先生。” “继续汇报，任务八。” “任务八，未完成，未完成原因已经记录，将基于数据分析继续扩大搜索面。” “嗯，任务九。” …… 而就在王烁舒服的听取零蛋汇报的时候…… 东海市。 正在开会的柳叶眉微微扫了一眼跳动不停的手机，拿起手机走出了办公室，留下一屋子的员工面面相窥。 片刻后，柳叶眉重新走进了会议室，面色不变。 “继续开会。” 而在她的手机上，一条刚刚收到的消息引入眼帘。 “柳助理，出事了！” 第215章 王烁的第一条禁令 会议继续进行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柳叶眉收起笔记本，淡淡的扫视了一眼：“散会。” 众人如蒙大赦，小心的四散离开。 柳叶眉则静静的待在位置上，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 半晌，她拿出手机，拨通，放在耳边，平静开口：“什么情况，现在可以说了。” …… 汉中市，光谷软件园。 “所以……咱们的供应商跑了？” 王烁坐在三楼的沙发上，看着屏幕上的柳叶眉，明显有些诧异。 “准确的说，不是跑了。”柳叶眉扶了扶眼镜，沉声道：“是被人收购了。” “这怎么可能？” 王烁瞪大眼睛。 什么时候，收购这么容易了？ 这可是斥巨资置业，不是在菜市场买白菜，不是你报个价我砍一刀，两眼三语就能成交的。 正儿八经的收购方，哪个不是小心翼翼？一个收购案就得确定好几天，确定好了之后不得先和被收购方接触一下，然后考察个十天八天的？ 更何况，就算你有意向买，也得人家有意向卖啊！ 人家不愿意卖，你就算有钱也白搭。 “我已经和这家工厂的原老板联系过了，收购方的具体情况老板不愿意多说，只告诉我出售的原因……” 柳叶眉再次扶了扶眼镜：“收购方愿意溢价三倍收购工厂，并且愿意支付所有订单的违约金。” 不知怎么滴，王烁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人真有钱啊，羡慕的要死好不好？ 听听，多么大气，直接三倍的溢价，并且支付违约金。哪像自己，收购林俊峰的公司还抠抠索索的，差点没让林俊峰打对折。 要不是自己拿出了让林俊峰信服的技术资料，能不能顺利收购还真的是未知数。 这也就难怪这老板禁不住诱惑了，换成王烁自己，他也要考虑一下是否出售的问题——错过了这个村，以后可就永远没有这个店了，冤大头可不是任何时候都能遇得到的。 但……自己怎么办？零蛋怎么办？ 供应商跑了，合同被新老板撕毁了，甚至连工厂的生产成品都被变更了，自己需要的传感器到哪找去？ 找新的供货商？ 这倒不是不可以，可是时间从哪来？ 零蛋的交付时间只有十五天，自己到哪去找一个新的供应商并签订合同立即供货？ 王烁微微有些头疼。 “还有什么消息？”王烁问。 柳叶眉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平淡道：“刚刚又有一家供应商发来了停止供应声明，并且有两家供应商要求重新协商价格，如果不能满足要求，他们也将停止供应。” 王烁：“……” 王烁仔细看着这几家的名称，其中有一家微型镜头生产商甚至已经和自己签订了保密协议，连产品的技术细节都是自己让韩小鑫去改良的，如果违约，付出的绝对不止是违约金那么简单。 所以，这群家伙是疯了吗？ 王烁抬起头，声音微沉：“柳姐，你怎么看？” “我们被人针对了。”柳叶眉的声音很肯定。 王烁微微点头：“柳姐，能查到是什么人吗？” “我已经查过了，没有线索。不过……”柳叶眉微微摇头，随即顿了顿，继续道：“这群人来路不明，但目的很明显，且资源雄厚，人脉广泛，最主要的是资金十分充足。” 王烁继续点头，能一次收购两家，动员两家，甚至可能还有没有暴露出来的底牌，这背后的人实力不容小视。 “能同时满足以上几点条件的并不多，况且他们这次的行动虽然迅速隐秘，但同时也暴露了很多东西，我想来想去，能有这些手段的，只有……” 柳叶眉吐出两个字：“资本。” 资本…… 王烁琢磨着这两个字。 “但至于是哪家资本，现在并不好判断。”柳叶眉揉了揉太阳穴，在短时间内理顺所有的事情，耗费了她极大的心神。 而之所以判断资本，却也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她见识过资本的力量，虽然那是比这个战场高几个量级，动辄数百亿、数万亿的较量，但本质并没有变化。 柳叶眉十分肯定，这就是资本在后面搞鬼。 她看着屏幕对面的王烁，心里有些叹息，被资本盯上的，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就算绞尽脑汁活了下来，这间公司恐怕…… 微微叹息，柳叶眉重新抬头，看着还在沉思的王烁：“王总，我们要尽快做出反应了。” 王烁回过神来。 “第一，我们要尽快启用备用措施。我会在两日内将此次出问题的供货商全部替换，争取不耽误交货时间。” 柳叶眉皱着眉快速道：“但这样不能保证其他供货商不出问题，所以并不能保证成功率，所以我们要启用第二阶段备用计划——发布公告，像社会说明情况，推迟交付时间。” “第三，我们要立即停止预售，且将后续预售方式由全款预售更改为定金预售，以平复舆论。” “第四，我们要……” 王烁听得连连点头，不愧是柳叶眉啊，这么短的时间，她就已经考虑好了所有的事情，如果按照这个方案执行，绝对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但……王烁微微摇了摇头。 “王总？”柳叶眉停止发言，狐疑的看向王烁。 “柳姐，你的办法很好，只是如果真的这样做，那咱们公司就会做实某些自媒体所说的产能不足传言，甚至更进一步，陷入饥饿营销的陷阱。” “这些以后可以慢慢处理，并不是当务之急。”柳叶眉皱眉道，这还是王烁第一次没有遵循她的意见。 “这些才是当务之急。”王烁微微抬头：“柳姐，有一点你说的很对，我们要全面撤换这批出了问题的供货商，不但要撤换，而且要将其加入合作黑名单，禁止其以后使用任何前沿公司的产品，禁止其和任何使用前沿公司产品的第三方开展合作，拒不遵守的，同样加入黑名单，这一条，要形成书面通报，向所有供货商告知清楚，后续要写入合同。” “以后任何人想要和咱们合作，必须遵循这一条，否则免谈。” 柳叶眉轻轻蹙眉。 “第二，预售不取消，预定交付时间不变更，新的公告不发布，就保持现状就好。” “第三。”王烁心疼的咬了咬牙，还是继续道：“柳姐你立即去催促万基半导体有限公司，我们要求全面交付芯片，越快越好，能交多少交多少，如果能在十天内将剩余未交付的芯片全部交付，我们可以为此支付溢价。” 柳叶眉深深看了一眼王烁，轻轻点头，随即挂断了视频。 王烁撑着下巴，看着已经变成绿色的电视屏幕，静静思考着。 半晌后，他拿出了电话，选了一个号码，拨通。 “喂，郑姐，是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几分钟后，王烁挂断电话。 “零，发送邮件给林俊峰，告诉他，计划加速进行。” “好的，先生。” 做完这些，王烁靠在沙发背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想到今天的事情，王烁又有些无语。 这事闹得…… 想勾出来的人没逮到不说，还把不知道什么背景的资本勾出来了，并且一见面就下狠手，照着下三路一顿输出。 这就……过分了啊。 王烁很愤怒，后果……有点严重！ 第216章 是谁搞鬼? 没有人知道王烁心中的愤怒。 作为一个上进青年，自己兢兢业业、啃啃哧哧的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搞出了一点动静，眼看着一切都要走上正轨，这时候突然冒出来个老六想要偷家？ 不但想要偷家，这是想连他的桌子都掀了，让他重新回到那个一贫如洗的状态。 说实话，有类人族的技术保底，他是一点都不虚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生气。任谁遇到这么没规矩的竞争对手，都是要生气的好吗？ 要是让他知道背后这人是谁，他不介意让这黑手品尝一下什么叫做无力挣扎的绝望，教他什么叫做生意的规矩。 但现在，还是要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机铃声终于在王烁期盼的眼神中响起。 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王烁抓起衣服，匆匆下楼。 正在一楼大厅的许可馨正想说点什么，就看见王烁已经坐上了黑色商务车，扬长而去，转瞬间消失在视野里。 北都，熟悉的别墅里。 智殊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的看着面前正在向他汇报情况的女助理。 “按照您的安排，我们已经对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供应链发起了全方位的影响，效果很明显，响应我们的厂家已经超过了全部供应商的四分之一，还有近半供应商表示正在考虑，如果我们能付出足够的代价，想必这些厂家也会作出选择。” “呵。”智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对此并不意外。 人是十分短视的动物，如果有足够的利益摆在眼前，那么很少会有人去考虑长远的东西，十年二十年，即便能得到更多，但那时间也太长了。 与其让人去考虑长期的利益，还不如研究明天吃啥。 这是扎根于人性深处的劣根性，基本无解。 “剩余的那一部分厂家要加大谈判力度，争取让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没有代工厂可用，这件事情要尽快。” “好的。”女助理应了一声：“还有一件事，长老团虽然同意了您的行动，但仍然要求您控制调集资源的数量，要优先保证组织的利益。” “知道了。”智殊淡淡的回应一声：“回复长老团，我现在需要调用组织海外的权限。” “海外权限？” 女助理有些惊讶，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需要动用这么高的权限吗？ 不过这明显不是她一个小人物应该关心的问题，女助理只是轻轻问道：“是哪家海外公司？” 智殊看向了桌面上的平板，那上面正显示着一段视频。 那是一段国内拆解狂人拆解零蛋的拆解视频。 此时此刻，这位视频博主正拿着一小块主板对着镜头炫耀，而零蛋的外壳，则七零八落的散在周围。 看着博主手中的东西，智殊淡淡道：“弯岛万基半导体。” …… 东海市。 郊区的一家工厂里，王长军目光淡淡，扫视着眼前的两名不速之客。 来人是一男一女，很年轻，穿的也很正规，一水的白色衬衣加黑色v领西装，显得十分专业。 “王厂长，不知道对我们的提议您考虑的如何？” 年轻男子呵呵笑道：“如果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出来，都可以谈。” “五倍的市价已经很好了，我没什么不满意的。”王长军抿抿唇，抬起眼看向眼前的两人：“我很好奇你们身后的人是谁，能说说吗？” 来人互相对视一眼，女子道：“我们是东海市沈晨律所的律师，受人委托前来收购你们汇泽机械制造厂。”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算了……” 王长军摇摇头，叹口气：“问了你们也不会告诉我的。” “王总，其实不管我们代表谁而来，对您都是无关紧要的不是吗？”女律师微笑道：“您只需要考虑合同是否对您有利就好了。” “我可不是什么总。”王长军摇摇头：“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退伍军人，现在负责厂里这七八十号人的吃喝拉撒。” “我问你们，厂子出售给你们，你们会继续经营吗？会不会对现在这些员工不闻不问？” “王总，这不是您应该考虑的问题。厂子出售给我方之后，厂内如何生产经营就与您无关了。” 女律师皱了皱眉，从背包里拿出一份合同：“这是转让合同，如果您今天就可以将厂子移交给我方的话，我们还可以在商议价格的基础上再上浮百分之五十。” “上浮百分之五十。”王长军摇头轻叹：“你们还真是大方啊，就我这么一个破厂，你们舍得花费一千五百万？” 女律师摇头道：“这与我们无关，这是我们的委托人应该考虑的问题。” “明白了。”王长军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杯子：“喝口茶吧，喝完就回去告诉你们背后的人，这个厂子我不卖。” 女律师面色一变：“王总……” 王长军抬了抬手：“你们不用说了，加再多钱也不卖，请回吧。” “王总，我希望您还是能好好考虑一下。”女律师有些不甘心，这次的收购委托方可是付了大价钱，要是做成了，光抽成就足够她在东海市买一个厕所了，她劝说道：“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为您争取到的条件，您这个厂子的价值，您比我清楚，错过了这次，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很清楚。”王长军微微一笑：“但我的决定仍然是：不卖。” “当然，如果你们背后的人真的有诚意，可以让他来跟我当面谈，或许我会再次慎重考虑一下。” 男女律师面面相窥。 让背后的人出面？ 那还需要他们做什么？ 女人还想说什么，却被男律师拦住了。 “既然如此，我们尊重王厂长的选择。”男律师维持了基本的礼貌，收好桌面上的材料，拉着女律师离开了会议室。 王长军站在窗前，目送着两人快速离去，随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郑组长，是我……” 第217章 给我来一个 汉中市。 郑颐挂断手机，将目光投向对面。 在那里，正坐着一名带着淡淡微笑的年轻人，深沉的眼眸里似乎闪烁着微微星光。 “他们刚刚离开了。”郑颐淡淡道：“仍然是代理人，幕后势力并没有派人参加。” 王烁轻轻点头。 “你似乎并不意外？” 王烁无奈道：“我如果是他们的话，我也不会出面的。甚至不会让跟我有牵扯的任何一方出面，委托律师是最为方便，稳妥，可靠的方式。” 同时也是最能示威的方式，王烁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这是来自柳叶眉的分析。 柳叶眉认为，对方既然通过律师这种公开方式进行，就根本不怕自己这方去查，查到了你又能如何？对方笃定，就算查到了你也只能忍气吞声。 极其自信，甚至于有些自负。 但这就是资本，十分现实。 郑颐点点头：“这件事情我们不会动用与军方有关的消息渠道去帮你。” 王烁对此并不意外，他也从来都没奢望过军方会向自己提供消息。 军方毕竟是官方组织，身份敏感，受限也颇多，更别说眼前的郑颐所代表的只是军方派系中的一支，并不能全权代表军方。 “我明白。”王烁微微颔首道：“郑姐你放心，像这种过分的要求，我肯定不会向你提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王烁貌似看到郑颐向自己翻了个白眼，冷傲的风情顿时转为了娇媚。 只听郑颐继续淡淡道：“不过我们不便出面，不代表你无处下手。” “郑姐，你是指……” 郑颐若有深意的看着王烁：“这也是咱们交易的一部分。但你记住，这只是你的私人行为，我们并不知情。” 顿了顿，郑颐补充道：“而且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 这惊喜就来的有点太大了。 王烁盯着郑颐，想从中看出点什么来，但很可惜，郑颐除了刚刚翻了个白眼之外，其他时候面部表情都控制的很好，饶是以王烁已经被提升后的观察能力都没有看出什么来。 王烁有些郑重道：“我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国内，不能动用强制手段，不能有人员伤亡，不能造成舆论影响，无论这种舆论是否牵扯到你；国外……”郑颐淡淡道：“不能牵扯到华夏。” 王烁这次是真的惊到了。 不能牵扯到华夏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只要我可以做到悄无声息，我就什么都可以做？ 这是给自己解绑了？ 等等……王烁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军方是怎么知道自己会在国外搞出事情来的？ 明明自己目前、现在、暂时还没有在国外搞事情的想法的好吧？ 至于以后……那是现在该担心的事情吗？ 难道……有人在说自己坏话？ 王烁看着面前的郑颐，面色狐疑。 郑颐却不知道王烁在胡思乱想什么，交待完了该交待的事情，就随手将一份名录推到王烁面前。 “这是你要的东西。” 看着王烁不解的目光，郑颐淡淡道：“这是我给你挑出来的部分军用品供应商，全部符合你的要求。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你只要将你需要的零部件参数交给他们就行了，上面有联系方式。” 王烁急忙拿过名册，仔细翻阅了一下，长长的两页纸，都是企业名称和联系方式。 放下手中的名册，王烁看着郑颐，目光复杂。 似乎是被王烁炽热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郑颐微微转了转头，淡然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谢你自己吧，这同样是咱们交易的一部分。” 王烁心中了然。 这份名单到底是谁授意交给他的，王烁并不关心。 他在意的是：有了名单上这些单位的支持，他是否可以按期交货。 这直接关系到他目前的道路能否顺利走下去的问题。 虽然失败了也没什么，他随时可以拿出更好的东西来东山再起，但如果能成功，谁会愿意先失败呢？ 更何况，这一路走来，王烁身边已经围绕了很多人，尤其是零蛋发布以后，网上的一批网友已经成为了前沿科技的铁杆粉丝，为了维护前沿科技和零蛋，他们不惜在网上跟人争的面红耳赤，甚至发生斗殴事件。 这是何等赤裸裸的袒护？这又是何等的期待？ 王烁不想让这些人失望。 任何形式的推延，都会让这些人心中的信仰崩塌。 这信仰是王烁一手建立起来的，需要他小心翼翼的维护下去，让它茁壮成长，直到长成参天大树。 为此，王烁不能退缩，不能失败，哪怕只是一小步。 轻轻将名录放在桌子上，王烁也不避讳郑颐，当着她的面命令道：“零，联系名单上的供应商，我需要知道对方的加工能力、产品数据、产能、产地、最快的交付期限。” 原本自进门就自觉闭眼在旁边休息的零蛋，听到王烁的声音，张开翅膀发出轻微的嗡嗡声，直接来到了桌面上方，一双眼睛对准了桌面上的名册，似乎正在观察。 郑颐上下打量着零蛋，目中露出一丝好奇，还没等她开口，零蛋就已经落在了桌子上，收起了两侧的盖板。 “先生，我已经扫描了名册，正在建立联系，请稍后。” 王烁轻轻点头。 几分钟后，零蛋的声音再次响起：“先生，我已经就收到的回复为您生成了表格，发送至您的手机界面，请查看。” 王烁依言拿起手机，点开刚刚收到的文件，细细察看。 片刻后，王烁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 这次是真的稳了。 有了名册上的这些单位，即使幕后之人将前沿科技目前的所有供货商全部收购，也起不到迟延他交货的作用了。 生产零蛋所需要的五百多个零件，上百种工艺，几十种原材料，这个清单里的企业都可以做到，并且还能保证在收到具体数据后立刻生产，连生产线都不用专门搭建。 有了这些保障，他王烁还怕什么？ 现在开始，要是还有哪个供应商敢跟他大声说话，他就让那个家伙知道，什么叫做甲方爸爸！ 收拾了心情，王烁刚想说点什么，就被郑颐挥手打断了。 “感谢的话就不用再说了。”郑颐指了指桌子上的零蛋：“这个就是你们公司最新发布的那个人工智能？” 王烁点点头。 “弄好之后，我要一个。” 语气不容置疑，但王烁没有犹豫，重重点头。 “好！” 第218章 贪婪的人性 东海市，郊区。 某处工厂行政大楼。 偌大的会议室内，四五人正隔着长桌相对而坐。 “柳小姐。”其中一名微胖的中年人吸了口烟，用自己胖胖的手指往烟灰缸里弹了弹，吐出一口烟雾，这才继续道：“你们公司的供货清单我们确实收到了，按照合同，本来今天就应该向你们交付的，但……” 中年人笑了笑：“你也看到了，我们厂正在更新设备，暂时无法投入生产。不过你们放心，只要更新完毕，我们可以保证在三天内向你们交付所有成品。” 柳叶眉微微皱了皱眉：“这和咱们合同中约定的期限并不相符，我记得，咱们签订合同时明确约定了在今天交付至少百分之五十的成品，剩余的货物也应当在一周之内交付完毕。苟厂长，您这是要违约吗？” 中年人呵呵一笑：“年轻人，别把话说得这么严重嘛，什么叫违约？我们升级设备还不是为了更好的为你们生产产品。” “要是产品不符合你们的要求，你们能收吗？” 这就是在胡搅蛮缠了。 但柳叶眉没什么表示，以往的谈判中，她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这种耍泼打诨的，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她淡淡道：“我现在需要知道，你们何时能交货？” “这个嘛……”中年人往旁边的人瞅了瞅：“老谢，我对这方面的事情不太清楚，你是咱们的技术专员，你来说。” “至少得十五天。”老谢平淡道。 十五天。 柳叶眉好看的眉头蹙起，零蛋的交付时间就是十五天，要是真的等到十五天之后才能拿到零件，那黄花菜都凉了。 “看来各位是打定主意要违约了。” 柳叶眉站起身，看着明显有些诧异的众人，淡淡道：“既然各位不想好好和我们合作，那也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我现在正式通知贵厂，由于贵厂连续、恶意违背合同约定，按照我司王总的指示，正式将贵厂纳入我司合作黑名单，贵厂将不能享受我司任何服务和购买任何产品。” “另外，关于合同问题，我司将委托律师以律师函的方式正告贵厂，请做好法庭相见及败诉赔偿的准备。” 干脆利落的说完，柳叶眉转身离去，只给众人留下一个高冷的背影。 她本身就不是屈己迎人的性格，之所以选择退让，无非是为了解决问题。 但如果对方本来就是来者不善，甚至故意为难，那也就没有继续委屈自己的必要了，这种委屈换不来任何好处，只会让对方更加变本加厉。 所以当对方准备以拖延时间来达到目的时，双方之间也就基本没得谈了，现在谈什么都会被对方认为是示弱。 作为资深的谈判人员，这点判断能力还是有的，灭自己威风涨他人志气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会做的。 既然如此，那就别谈了。 “这……什么情况？” 看着离去的柳叶眉，中年人有点懵，这跟剧本里的情节不一样啊……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老谢：“老谢，你不是说对方一定会和咱们谈条件的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老谢同样一脸懵逼。 这不应该啊…… 中年人皱了皱眉。 他专门研究过这家名叫前沿科技的公司，尤其是这批订单。标准高、要求严、交付紧，这都说明对方急需这批货物。 而昨天来厂里的律师更是证实了自己这种猜测——这个前沿公司，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急需这批配件来救急。 不然的话，这些律师何必在合同里专门添加一条限制条款，不允许自己向前沿公司供货？甚至为了打消自己的疑虑，还贴心的准备替自己赔偿违约金。 要说这不是专门冲着这个前沿科技公司来的，狗都不信。 那……这时候不坐地起价？什么时候坐地起价？ 等到以更高的价格将配件卖给前沿公司，再转手将厂子以三倍价格出售出去，最好再能拿到收购方赔偿的违约金，这不比自己累死累活的做散件加工强得多？ 为此，他专门联系了厂里唯一的技工老谢。 在得到这批零件由于加工技术要求较高，短时间里不可能出现替代品的答复后，他的心思顿时就活络了起来。 一方面和来厂里的律师签订了认购协议，另一方面，抓住前沿科技公司急需零件这个痛点，准备开出更高的价码逼迫前沿科技在价格上让步，一来获得更多的利润，二来让自己的延迟交货不算违约。 至于合同限制……开玩笑，那玩意有用吗？ 再说了，收购方只是要求自己不得现在立即向前沿公司交付定制的零件成品，并没有说自己不能延后交付啊？ 这样一来，对收购方来说，自己就是违约了，违约金自然是要代为赔付的，而这部分违约金就可以完全落入自己的口袋。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 这两件事情一但做成，他就可以远走高飞，提前过自己的退休生活去了。 计划的很美好，可是刚刚准备开始实施，就不得不夭折了。 前沿科技公司派来谈判的这妞一言不合竟然直接拍屁股走人了？！ 没有丝毫协商的想法，没有任何协商的表述，就直接那么走了，头都不回一个。 你逗我呢？ 我在这兴高采烈的计划了半天，你就给我来这么一出？ 你的货不要了？你的公司不开了？你的产品不卖了？ 中年人气的想要骂娘，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眼神阴冷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这些都是厂里的高层。 “很好，原本还准备和他们和则两利，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厂长，我们该怎么办？”老谢旁边的一名看起来是助理的年轻人发问道。 “还能怎么办？他们不仁就别怪咱们不义。”中年人向着年轻人说道：“去告诉小宋，让他停止装车，这批货，咱们一个零件都不给他们，他们要打官司，那就打好了。” “老谢。”中年人回过头，看着老谢道：“你去联系一下那两名代理律师，告诉他们，他们的要求咱们答应了，现在就可以签合同，但是违约金要立即支付给我们。” “好的。”老谢点了点头。 “其他人……”中年人狠狠道：“去帮我联系和我们有往来的供应商，他前沿科技不是要搞黑名单吗？我也给他搞一个！” “我就不信了，一个屁大点的小公司，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生意都没学会怎么做，就敢这么狂？咱们看看，到底谁怕谁！” …… 走出工厂大门的柳叶眉，看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阳，轻轻叹了口气。 这不是她第一次谈判失利，但却绝对是她第一次主动放弃谈判的可能，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王烁的指示。 想起这位年轻的老板，柳叶眉不禁露出一丝无奈。 这一次，就连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挽回局面了。 时间已经不允许她再去联络其他新的供应商了。 更何况，联络了又有什么用？在幕后资本的针对下，不管她联络多少家供应商，最终都会被阻击，无非就是钱多钱少的问题罢了。 而资本，最不缺的就是钱。 拿出手机，选择了王烁的电话，拨通。 “喂，柳姐，你那边怎么样了？” 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似乎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 “王总。”柳叶眉微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这边没有任何进展，对方并不愿意现在就向我们交付零件，我已经正式向他们告知了合作和名单相关事项，但能起到的作用可能十分有限。” “做的不错。”王烁嗯了一声，温和道：“辛苦你了，柳姐。” “我没事，只是王总……”柳叶眉微微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发布新的公告向消费者说明情况了，消费者会理解我们的。” “公告？”王烁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是应该发布新的公告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柳姐你好好休息两天，全公司都指望着你呢，可不能累垮了。” 柳叶眉松了口气，只要新的公告发布出去，解释清楚事情缘由，那么即便是有些动荡，至少还在控制的范围内。 怕就怕王烁少年人的好胜心作祟，不肯低头，那才是最糟糕的。 现在看来，王烁还是做了最理智的选择。 这样很好。 挂断电话，收起手机，柳叶眉坐上等候在门口的商务车，清冷的声音传出：“回公司。” …… 汉中市，软件园。 王烁坐在沙发上，仔细的翻看着从郑颐手里得到名册。 虽然已经让零确认过这份名册的实用性了，但王烁还是忍不住看了又看。 半晌之后，王烁才心满意足的将名册放在桌面上，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零，柳姐收集的数据发送回来了吗？” “已经传回至服务器，先生，您需要查看吗？” “不用了。”王烁淡淡道：“将他们全部加入黑名单，植入底层，禁止其使用任何设备和服务。” 这是王烁早已经决定好的事情。 这次的合作黑名单，他不但要限制违约厂家和某些单位，还要定点到人，尤其是那些不守规矩，想要趁火打劫的人。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黑名单里的这几位工厂高层，将不能使用任何前沿公司的产品及有关服务，这一命令将通过零直接植入到所有设备底层，确保他们就算买到了设备，也无法逃脱零的限制。 前沿公司现在产品不多，限制的作用不是很明显，但没关系，迟早有一天，王烁会让前沿科技公司的黑白名单，成为整个科技行业的行事指南。 到时候，这些人才会知道他们到底错过了什么。 什么？你说这是垄断？ 我的产品我不愿意卖给你，违法了吗？你不高兴？没关系，你可以选择不买。 第219章 怎么了? 2018年12月17日，星期一。 冬日里的太阳才刚刚爬过地平线，大街上就已经堵成了一片。 鞠东科看着车窗外密集的车流，表情有些郁闷。 自己为了躲避上班高峰期，特意让司机选了一条不那么主流的路线，没想到还是被堵在了路上。 司机大哥有着汉中市人淳朴的热情，看着红尾灯组成的长长队伍，乐呵呵的笑着说道：“小兄弟，别心急了，这个点，不管你选哪条路都没用，就算是快速路，那也是要堵车的。” “不过，我保证你能按时上飞机。” 按时上飞机？ 看着车窗外的车流，鞠东科表示怀疑。 但他没有反驳司机大哥的话，毕竟要论开车和熟悉路线，人家才是专业的。 道了声谢，鞠东科拿出手机，打开了网页，熟练的输入网址，然后看到了那串熟悉的数字。 13天17小时45分39秒。 这39秒很快就变成了38秒，然后是37秒、36秒…… 这是一个倒计时，是零蛋预定到手的时间倒计时。 这两天来，鞠东科几乎是一有时间就打开页面，关注着这个倒计时慢慢数秒。 可让他有些绝望的是，两天过去了，这个倒计时进度条竟然没有多少变化，仍然是那么一点长度，增长慢的如同蜗牛。 什么时候，十五天如此漫长了？ 放在平常，这也就是他一次外出采集素材的时间。 但现在，这漫长的等待却让他有些心焦。 这是多少年没有出现过的感觉了？ 即便是在网上买到心爱的东西，他也只是静静等待送货上门。 想到还有十三天才能重新拥有零蛋，鞠东科深深吸了口气，按耐住心里的急躁，继续往下划动着页面。 这部分显示的是广大沙雕网友们的发言。 不得不说，有时候人多了，真的是什么沙雕都会有，而且他们也真的敢什么沙雕话都说，完全不顾及脸面。 不过这倒也能理解，毕竟在这些沙雕们的心里都是这样想的：网络上沙雕说的话，干我现实中好青年何事？ 什么？你说是我干的？谁看见了？谁能作证？ 大抵就是如此了。 鞠东科缓缓翻动着，仔细阅览。 越看，他就越是感慨。 随手打开手机文档，鞠东科开始写下他即将要发布的下一篇文稿：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科技公司，经过此役，算是真正在华夏科技圈中站住脚了。 它发布的零蛋，在现在的市场上几乎没有竞品，不，不是几乎，是根本没有。 这是来自一个从业多年科技圈资深探圈老人的判断。 且不说最让人惊艳的人工智能部分，即便是零蛋本体，那也足够让一众所谓的科技大厂自惭形愧。 不论是设计方面还是制造方面，零蛋本体都几乎已经把人类现有的工业学设计和能力应用到了极致。 如果各位有幸拿到了第一批的购买名额，那么就能在不远的将来亲自体会到这种极致。 让我们共同希望前沿科技公司能如期交货，毕竟，等待的时间实在是太煎熬了。” 洋洋洒洒的写了小半篇，鞠东科正准备趁着文思泉涌的时候多写几个字，突然车身轻轻一震，他微微抬头，正好看见司机大哥将烟头塞进烟灰缸里，吐出一口烟雾。 “小兄弟，坐好了，我可能要稍微开快一点了。” 鞠东科看着前方的道路，仍然是一片红色，不由纳闷，这该往哪走？ 他的疑惑很快就消失了，当红色尾灯开始动起来的时候，趁着前方车流让出空隙，从他们车辆的右后方插进一辆蓝色大巴车。 “嘿，来了。” 司机大哥嘿嘿一笑，熟练挂挡，一脚油门，紧跟着大巴车开始行动。 前方大巴车左右超车变道，后方司机大哥便跟着左右超车变道，一时半会竟然速度飞快，堵塞的道路如同坦途。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边开车，司机大哥还边有心情向他解惑。 “小兄弟是外地人，不知道这里面的行道。”司机大哥笑笑道：“在汉中市，我们这些开出租车的还不是最快的，最快的是那些开公交的，而前面这辆大巴车，就是我一个哥们在开，他可是在汉中开了二十年公交车了，这点小拥堵，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鞠东科看着前方灵活变道的机场专线大巴车，深受震撼，这一次，是汉中市公交司机给他带来的震撼。 正当他被摇的七荤八素，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的手机微微一震。 鞠东科低头看了一眼，顿时愣在原地。 …… “这什么前沿科技公司，真是能搞事情。” 东海市，市区某处写字楼里。 一名男青年向着身边的同事抱怨道：“关键是他们还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旁边的同事是一名年纪稍大的男子，大概三十来岁，闻言笑道：“他们能将人工智能搞上热搜，这本身就是本事。” “切。”男青年不屑道：“利用消费者的从众心理搞的营销噱头罢了，这跟传销有什么区别？都是拿着高大上的理念给消费者洗脑。” “那还真不是。”同事神色认真：“我查过网上的文章和视频，就连发布会的录像也看了，这不像是ppt里的东西。” “真正要拿出东西，我才信他，至于现在？还是算了吧，我家的小爱用的挺好的。”男青年指了指电脑屏幕：“我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把他搞出来的烂屁股给擦干净，你说的再好听，也架不住股民不买账啊，看看，人工智能版都崩成这样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 同事皱着眉头思索着。 这已经是人工智能概念股从昨天以来的第二次大跌了，在这么跌下去，明天很可能就会跌停板。 而这对于他们公司来说，绝对是莫大的损失。 且不说他们公司本身就持有部分股份，就说那些大客户的业务也都跟股票有关，股票跌了，他们还不能躲避风险，要是损失过大，他们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而这，要算到公司亏损里面去，跟他们自身的工资和奖金息息相关。 这么一想，他也高兴不起来了。 正思索间，旁边的男青年突然爆出一声粗口。 “我靠。” 同事闻言抬头：“怎么了？” 男青年急急忙忙的挥了挥手，表情夸张：“快来快来，刚刷到的，这可是天大的消息啊。” 同事很疑惑，但 男青年的表情很夸张，十分吸引人，于是他扔下资料，跑到男青年身边，朝着他的手机屏幕看过去。 只是一眼，他便呆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第220章 程斌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也是所有关注零蛋的人心中的疑问。 虽然距离零蛋的发布会已经过去了两天，但网络上关于零蛋的消息仍然是铺天盖地，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如果此时打开热度榜，你就会发现，热榜前十名几乎已经全部被科技圈的消息霸榜，就算不是，那也是和科技圈有关的，比如……陈氏集团的消息。 而前沿科技零蛋发布会的新闻稳居榜首，地位无可撼动。 至于什么哪个明星离婚了、出轨了、吸毒了之类的消息，很抱歉，你只能在热搜榜十名开外的地方去找了，还不一定能找得到。 但这仍然不是全部，这种热潮，还在向着外围迅速扩散。 零蛋，为华夏科技圈带来了久违的悸动。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着，等待着零蛋真正交付的那一刻，这必将是载入华夏史册的一幕。 可这种美好的希望此时却彷佛面临着破碎。 一篇带着强烈愤慨的文章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微博里，没多久，就有众多的大v们争相转发，让这篇帖子的热度飞速暴涨，仅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出现在了大部分人的视野里。 而鞠东科和青年男子看到的，就是这篇已经呈现扩散趋势的文章。 仔细的看完最后一个字，鞠东科缓缓抬起头，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车流，目中闪过一丝忧色。 “这下糟了……” …… “这下糟了。” 程斌坐在自己宽敞的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文字，略微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 自从上次陈氏集团新品发布会之后，他就一直在默默关注着陈氏集团的发展。 从陈氏集团的产品研发到集团股东会的人员变动，所有有可能影响到订单交付的情况他都一一看在眼里。 毕竟，再怎么说，他也在陈氏集团身上下了近七千万的重注，要说完全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陈氏集团这段时间发展的不温不火，对外扩张市场的脚步及其缓慢，反而那个被他当成是陈氏集团推出来的皮包公司，接连搞出大动静，风光不断。 这让他对自己的推论产生了怀疑。 而这时候，正好有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人前来洽谈业务。 订单量很小，要求还十分精细，需要对现有设备进行一定的精细化改造。 换做平常，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订单他是万万不会接的，但这次，他力排众议接下了订单。 他想从这个零件里，看看这家公司的实力。 果然，订单的初步制造就出现了问题。 工程部的设计师根据图纸设计的刀位文件在运行的时候总是达不到满意的效果，不要说符合零件加工要求，就连基本的尺寸都还差着距离。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还可以说是机器的问题，但连着几次经过工程师的调教却出现同样的问题后，程斌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机器的问题，也不是工程师的问题，这是刀位文件的问题。 或者说，自己现有的工程师其能力无法满足这个零件的刀位设计需要。 程斌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自己聘请的工程师，那可都是一流工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虽然年轻，但能力方面是毋庸置疑的。 自己就是凭借着他们，打下了国内外广阔的市场，让振兴机械的名字响彻整个加工圈。 这种厂子，搞不定一个小公司定制的小零件？ 这传出去不得笑掉同行的大牙？ 但问题是……他真的搞不定。 或者也可以搞定，但根据工程师们的一致反馈，如果要搞定这个零件的话，就要使用更加先进的设备，使用更加复杂的工艺。 他们厂里有这种设备和技术，但增加的成本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零件的价值，况且这也和他的初衷相违背。 思索再三，程斌还是让人联系了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准备退回订单。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等回来的不是解除合同的信息，而是一份刀位文件还有那名年轻助理清冷却不失礼貌的声音。 “程总，您不必担心，技术问题我们会帮您解决。这是一份由我们王总亲自设计的刀位文件，专门用来生产我们定制的零件，只需要普通的五轴加工中心就能工作，您完全可以再试试，如果真的无法生产，我们会同意解除合同的，并且不需要您赔付违约金。” 王总亲自设计的刀位文件？只需要普通的五轴加工中心就能工作？ 已经得到过教训的程斌是不信的，但不妨碍他去试一试。 这一试，就试出了问题。 原本让他厂里的工程师抓耳挠腮怎么都搞不定的刀位路径，竟然真的被这份不知名设计师设计出来的刀位文件解决了。 当看到五轴加工中心以极快的速度将零件生产出来的时候，除了程斌之外，其他所有参与过的工程师们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事实上，程斌的惊讶一点也不弱于他们，但当知道设计文件的王烁就是那个陈氏集团口中设计出初号系统的王烁之后，他反倒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这份文件，这种优美简洁的行刀路径，就该是王烁这种大师才能设计出来的。 自此，程斌就再也不敢小看这家新兴的科技公司。 这家公司虽然小，但其技术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再后来，零蛋突兀的发布了。 没有任何征兆和前戏，没有预热和宣传，仅仅只是在发布前搞出了一个网页。 这让程斌意识到，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已经逐步脱离了陈氏集团的影响，开始树立自己的形象，展现自己的企业文化和品牌。 发布会上那三个圆球组成的硕大的logo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标志着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这棵小树，终于准备开始脱离大树茁壮的成长。 但现在，这颗小树似乎要夭折了。 程斌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微微思索了片刻，伸手按下了桌面上的呼叫键。 不一会，一名男青年走进办公室。 “程总，您找我？” “嗯。”程斌微微点头：“我记得，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是你负责对接的，对吧？” “是的，程总。” “他们这两天有什么动静吗？” 男青年微微思索了一下，摇头道：“没有，程总。自从上次那批货交付了之后，咱们和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并没有业务往来了。” 这也是正常的事情，毕竟前沿科技的体量还太小，并没有过多的机械加工订单，与其维护这样的客户，还不如花时间去开发新客户。 程斌对此并不反对。 他并不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公司，尤其是强加给这些为公司奔波的人身上。 但凡事有原则必有例外，这次的事情他不插手不行了。 “你去接触一下前沿科技公司，问一下他们是否有机械加工的外包需求，记住，态度要放端正，咱们这是去邀约的，不是去施舍的。” 虽然有些不解，但男青年还是点头道：“明白了，程总。” “另外，从咱们的合作名单里挑一些电子品类的厂商出来，给我列一份清单，我要用。”程斌声音稳重：“这两件事情都很重要，需要你立即去办。” 男青年再次点头：“我知道了程总，这就去办。” 见程斌不再说话，男青年就收好文件夹，离开了办公室。 程斌再次将目光放到了电脑屏幕上，看着那一句句的文字，微微露出一丝冷笑。 “这次，不管你们是为了什么，我都不会让你们得逞了。” 第221章 抵制前沿科技 此刻，北都。 陈忠轩正坐在自己宽大的中式沙发上，摆弄着面前的茶具，微微翘起的嘴角显示他现在的心情极佳。 “陈总，自从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发布会闭幕以来，我们在东交所主板的股票已经连续两天涨停板，今天早上开盘后，仍然呈现上升趋势。按照目前的涨势，预计一周内将恢复至最高水平，两周内有望再度突破顶峰，届时，集团的预估价值将会进一步增长至一千五百亿rmb。” 站在身旁的女助理努力压抑这激动，汇报着公司的近况。 在看向陈忠轩的时候，她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敬佩。 一千五百亿啊。 这是多少人十辈子都挣不来的财富，即便这只是估值，并不代表真实的资产水平，但那也十分惊人了。 整个华夏，过千亿估值的公司能有多少？其中的实体公司又有多少？ 陈氏集团，已经是华夏这一亩三分地中当之无愧的巨无霸了，足以在自己的领域内翻云覆雨。 当然，这只是在华夏，出了华夏，陈氏集团这点体量就不够看了。 而这些，都是眼前这个男人一手创造起来的。 小心的隐藏掉自己的情绪，女助理继续汇报道：“除了这些，陈总，广控和华控那边已经派人去了前沿科技公司那边，我们不需要注意一下吗？” “注意？”陈忠轩微微摇头：“没什么好注意的，不论他们和王烁那小子达成什么协议，对咱们都有好处。” “还有什么消息没有？” 女助理微微犹豫了一下，刚想说话，门却被人推开了。 陈欣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她看到正在汇报的女助理，脚步一顿，脸色微沉：“出去。” 女助理暗叹一声，微微欠身，也没问陈忠轩的意见，轻轻合上文件夹，走出了办公室。 等门完全关闭，陈忠轩才笑着道：“馨儿，你来做什么？” 陈欣坐在茶几对面，扫视了一圈，似乎没有发现什么，这才问道：“陈秘书呢？” “请假了，听说家里出了点事。”陈忠轩呵呵笑道：“我让晓哲暂时接管了一些助理工作。” 陈欣微微点头，拿起自己老爹到给自己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说道：“我不喜欢她。” 陈忠轩微微点头，笑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至于陈欣为什么不喜欢女助理，陈欣没说，陈忠没问。 而陈忠轩准备如何处理，陈忠轩没说，陈欣也没问。 父女俩异常默契。 “你妈怎么样了？” 沉默片刻，还是陈忠轩最终打破僵局。 “很好。” “那就好。”陈忠轩点点头：“我这几天一直在忙集团的事情，挤不出时间去看她，倒是辛苦你了。” 陈欣微微摇头，似乎在出神。 陈忠轩看着她的神情，轻轻叹口气：“放心吧馨儿，我不会让她有事的，即便是想尽一切办法，我也会让她重新好起来。” 陈欣回过神来，微微点头：“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陈忠轩闻言笑了：“怎么，想清楚了，准备回学校了？这才对嘛，虽然你已经很优秀了，但学习仍然……” “我要去趟汉中市，可能会住一段时间。” 陈忠轩说到一半的话卡住，随即剧烈的咳嗽起来，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看着脸都被憋红了，似乎下一刻就要被憋得休克过去。 陈欣无动于衷，淡淡的看着自己老爹表演。 几十秒后，似乎好不容易平复下来陈忠轩气喘吁吁的盯着陈欣，眼睛大睁：“去汉中市？！去干嘛？” “王烁遇到了困难，我要去帮他。”陈欣的声音很平静。 “王烁遇到了困难，为什么要你去帮他？”陈忠轩本来还想问问你一个女孩子家能帮什么，突然注意道了什么，顿时愣住：“王烁遇到了困难？什么困难？” …… 半个小时后。 陈忠轩看着手上的平板，面色凝重。 “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啊。” 陈忠轩声音低沉：“这则信息发布的时间很短，但传播速度极快，范围广泛，针对性极强，这已经超出信息传播基本规律了，背后有人推波助澜啊，而且来头不小。” 陈欣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并不发言。有些事情她懂，有些事情她不懂，而眼前的情况，就属于她不懂的那一类。 对不懂的事情，她从来都不乱发表意见。 “这次的事情，很明显是冲着王烁去的。”陈忠轩将手中的平板放在茶几上，看着陈欣道：“你这次去，要着重提醒王烁注意三点。” “第一，不要去深究这则信息背后的推手是谁，只盯着明面上的人即可。这背后的人能在短时间里动用这么多大v和渠道，不是他现在能对付的。” “第二，对方现在还没有正式出手，只是推波助澜，无论王烁要采取什么措施，都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实施。” “第三，如果他的备用手段不起作用，并且事态失去控制的话。你可以去这个地址联系这个人，但这条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一旦动用，他可能会失去一些东西。” 陈欣闻言看了陈忠轩一眼，盯着手中的纸条，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对了，柳叶眉那丫头是你的手笔吧？” 不等陈欣回答，陈忠轩就自顾自的道：“你到达汉中后，先联系叶眉，再联系王烁，记住了吗？” 见陈欣点头，陈忠轩微微叹了口气，摆摆手道：“去吧，早去早回。” 陈欣起身离开了。 陈忠轩端起茶杯，品了品，满嘴都是苦涩。 都说女大不中留，自己原以为这个时间还早，但从馨儿这丫头最近的表现来看，这个时间怕已经近在眼前了。 他就想不明白了，王烁这小子到底哪里好了？ 怎么自己眼高于顶的馨儿丫头就偏偏对他另眼相待？ 正喝着茶，陈忠轩却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猛然放下茶杯，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成才。”陈忠轩的声音变得低沉有力：“馨儿这两天会去一趟汉中市，你和领成陪着走一趟，寸步不离。” “记住，即便是在分公司，也要寸步不离！” 挂断电话，陈忠轩将手机扔在沙发上，眼神扫过还亮着屏幕的平板，眼神微微阴冷。 “老伙计，希望你还没有如此不顾情分，不然的话……” 陈忠轩重新端起茶杯，将后半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而那平板发亮的屏幕上，正显示着一篇短文。 题目是红色的加粗字迹。 “抵制前沿科技，封杀不良企业。” 第222章 成长和想硬刚? “抵制？封杀？呵呵。” 王烁将手中的平板扔在沙发上，呵呵笑了两声。 在他身旁，柳叶眉静静站着。 “这件事情我有责任。” “你有什么责任？”王烁有些诧异的看向柳叶眉。 “是我疏忽了，没有想到对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柳叶眉仍然平静，但王烁能听出来她有些自责：“如果我早些考虑到这点，我会换一种方式和他们交流，或许……” “或许什么？或许对面会履行合同，继续给我们按时供货？” “还是对面会善心大发，不再针对我们？” 王烁指指沙发上的平板，有些奇怪的问道：“我说柳姐，你该不会这么天真吧？你以为只要你跪下来求他们，他们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柳叶眉张了张嘴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平心而论，她说这些话确实有些过于天真了，或许是和王烁接触的时间太长了，她竟然低估了人性的贪婪和恶劣，忽视了商业风险。 “柳姐，你知道我在步入社会时第一课是谁上的吗？” 柳叶眉抬头，露出一丝疑惑。 “是陈叔叔。”王烁淡淡道：“并不是他给我教的东西有多好，而是我从他身上看到了所有商人所共有的东西……” “趋炎附势、趋利避害、老奸巨猾，还有……无商不奸。” “不论他表现出来什么样子，喜也好，怒也罢，在背后，始终离不开利益两个字，区别无非就是利益的获取方式和手段不同而已。” “我时常在想一件事，如果当初我没有遇到陈欣，没有拿出让陈氏集团续命的东西来，那么陈叔叔对待我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会不会对我一个人大摆筵席？会不会对我另眼相待？会不会用毒打我的方式教我成长？会不会通过陈欣鼎立支持我？” 王烁呵呵笑了笑，露出一抹落寞。 这个问题，他其实已经想了很久。 其实他更想问自己的是，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得到类人族的核心，那么自己的今天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和陈欣相遇？会不会动辄就是几千万的撒钱？会不会让曾教授这样的学界大拿也自叹不如？ 王烁对答案已经心知肚明。 至于靠自己的努力成为陈忠轩那样的人？ 这种期望，他曾今年少无知的时候确实有过。 但如今看来，这仅仅只是梦想罢了，只有真正进入这个圈子里，才能知道陈忠轩带着陈氏集团一步步走到现在是何等的不容易，这其中的波澜起伏，甚至可以单独写一本小说。 这不是单单一句运气使然就可以概论的。 “答案是不会，即便他是陈叔叔，他也不会随便对一个毫无价值的人或者物提起兴趣。”王烁对着柳叶眉笑道：“所以柳姐，我们不用对这些人心存幻想，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以后凡是愿意和我们合作的，我们就给他们想要的利益，甚至可以十倍百倍的给他们；不愿意合作的，那就让他们什么都得不到；如果还有坏心思的，那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碾压。” “以后咱们前沿科技就只有一个宗旨，用绝对的技术，镇压一切不服。” 柳叶眉定定的看着王烁。 此刻的王烁，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的气息，把少年挺拔的身姿衬托的更加伟岸。 良久，柳叶眉收回目光。 “我明白了。” 柳叶眉重新拿起自己一直待在身边的笔记本，塞进上衣兜里，淡淡道：“我这就去准备补救措施，争取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小。” 王烁满意的点点头。 这才是他认识的柳叶眉，永远云淡风轻，永远不苟于色，永远冷静沉着，永远有条不紊。 堪称职场女强人的典范。 “王总。”走到门口的柳叶眉微微一顿：“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发不出工资了，我可以考虑多帮你几个月。” “还有……”柳叶眉淡然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丝变化。 “你画饼的手法真的很一般。”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王烁愕然抬头，却只看见柳叶眉的一抹背影。 直到门重新关上，王烁才回过神来。 自己竟然……被自己的员工鄙视了？ 无奈的摇摇头，王烁吩咐道：“零。” “我在，先生。” “将新的供应商名单给柳姐发过去，让她务必按下午六点之前全部对接完毕，技术指标和样品要在明天之前验证完毕，第一批货我希望在五天之内见到成品。” “好的，先生，已通知到柳小姐的零蛋。” “很好。”王烁满意点头。 鄙视自己的老板，就别怪老板露出资本家的本来面目了。 指了指屏幕里面的代码：“将第三行删除掉，重新编写算法，我需要对动作进行实时纠正。” “好的先生，已为您准备好摄像头。” “开始识别，注意手势捕捉。” “好的先生。” …… 王烁很快就陷入到工作状态。 至于已经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文章…… 谁在乎呢？ …… 事实证明，王烁不在乎的事情，有人在乎，而且在乎的人还很多。 几乎所有参与过零蛋发布会的人，在收到这条消息之后，都感觉惊雷一般。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 就彷佛新娘子都已经上了婚车，但却中途被人劫走了。 而且劫走了还不算，劫匪还开着婚车不断在面前来回绕圈，就差来一句：你来打我啊。 于是，就真的有人准备动手了。 支持前沿公司的网友们集体跑到文章下留言，痛斥文章作者的不负责任和不要脸的行径，并愤怒的表示这些人耽误了华夏科技的发展，逆历史潮流而行，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对此，文章主人的反应很直接——他将所有怒骂自己的网友留言统统屏蔽掉了。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支持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弱小到背后的推手只是动动手指，就让他们无法发声。 这更加让人愤怒。 但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 缺乏发声渠道和手段的众多支持者，只能转而到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网页论坛里留言。 杜菲儿：“前沿公司是没人了吗？都有人要偷家了，为什么没有一点反应？不会这么迟钝把？” 埃菲尔铁塔：“零蛋，我们需要零蛋！如果零蛋不能交付，我们的付出还有什么意义！希望贵司能处理好此事，不要影响零蛋的交付！” 蛋蛋冒泡：“呵呵，我估计这个前沿公司要倒闭捐钱跑路了，你们看着吧，如果能按期交付我倒立吃屎。” 飞蝗组合：“楼上的，求直播。” 启示我的路：“不要自以为是了，就算不能发布实体零蛋，前沿科技公司还可以发布软体ai，所以楼上的还是抓紧时间联系吃屎吧。不过，我仍然希望前沿科技可以交付实体零蛋，无他，实在是太可爱了。” 可爱的小凰：“这个……我说，迟一点交付也是可以的吧？我们愿意等的！” …… 晚六时三十分，久久没有动静的前沿科技公司官网终于有了变化，等待已久的众多网友立马点开了刚刚发布的公告。 但刚一点开，他们就立即傻眼。 这又是什么鬼？ 前沿科技这是想硬刚？ 第223章 最后的抵抗 “关于将创实机械厂等十家企业加入合作黑名单的公告” “经公司董事会批准，我司特决定将创实机械加工厂（有限公司）、临澧机械加工厂、昌北机械加工厂、科北新材料制造有限责任公司等十家企业加入我公司合作黑名单，具体加入企业名称见附表。” “加入合作黑名单后，上述企业将永不作为我司合作方进行任何方式的合作，包括但不限于加工制品定制、技术支持、物料供应、投资等。” “同时，上述进入合作黑名单企业及其负责人、相关责任人员将永不得使用我司任何产品和服务，我公司不接受上述人员对产品的任何质疑和投诉，具体不得享受的服务内容见附表。” “我司谨以此提醒各位亲密合作伙伴，谨慎选择合作对象，降低风险。” …… 公告不长，寥寥几百字，几分钟就看完了。 但比正文更热闹的，永远都是底下的评论区，更别说，王烁对前沿科技公司官网的论坛没有做任何限制，谁都可以说话。 于是，论坛里炸锅了。 “这前沿科技有点东西啊，已经无所畏惧到这种地步了吗？连供应商都敢拉黑？” “你不给我供货，我就拉黑你。我只能说前沿科技干的漂亮！” “呜呜呜，我刚刚干了什么蠢事？我竟然还在担心前沿科技会延迟供货，根本就是瞎担心了，它现在是完全供不上了好吗？” “前沿科技的各位技术大佬们，你们这么刚，叫我们很难办啊。” “好了，啥都别说了，散了散了，我要去退款了，果然是新公司，就是不靠谱，害我白开心一场。” “我就想要一个零蛋而已，为啥会这么难？心我给了，钱我出了，时间我也等了，为啥现在连希望都没了？！！！” …… 群情激愤。 在前沿科技官网论坛里留言的网友，有一部分是参加过零蛋发布会的，这部分人对零蛋的真实性根本不报怀疑，对前沿科技鼎立支持。 还有一部分，是看了网上的视频之后，对零蛋怀有殷切期盼心理的人群，这部分人组成十分复杂，有大学生、成功人士、其他科技企业的嗅探员工，甚至还有一些科研人员。 这部分人大多心态开放，容易接受新鲜事物，并且经济情况也允许他们适当满足爱好。 但不管他们是什么原因关注了前沿科技，关注了零蛋，此刻他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复杂。 那是一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情绪。 明明上一刻，他们还在担心早上那则公告会让前沿科技和零蛋走向不可预知的困境，毕竟那是十几家厂商联合发布的抵制声明，即便再单纯的人，也能清晰的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下一刻，他们就发现自己白担心了，不用这些公司联合抵制了，前沿科技一则公告将他们统统都扫地出门了，这还不算，还不打算让他们再重新回来，直接搞了一个黑名单，终身禁止合作。 就这，还不是最得罪人的，最得罪人的是最后一句话。 “提醒各位合作伙伴，谨慎选择合作对象。” 这话什么意思？ 直白点说，就是“你们都看看啊，这几家公司的诚信有问题啊，大家都别和他合作了。” 先不说以前沿科技现在的身价说出这句话的作用有多大，单单就是前沿科技表现出来的态度就足够让人无语了，这是完全要把对面得罪到死的节奏啊。 问题是： 你刚就刚了，硬就硬了。爽完了，活谁来干？货谁来供？ 我们花了大价钱订购的零蛋还能不能要了？ 这钱，退还是不退？ …… 东海市，郊区。 创实机械厂。 苟厂长正坐在会客室里，殷勤的为身边一位年轻人续上一杯茶水，呵呵笑道：“这次的事情能成，真是全靠您啊，您的手段，我佩服、佩服。” “先别高兴的太早，事情能不能成，还不一定。” 身旁的年轻人淡淡道：“据我对王烁的了解，他既然敢明确和你们敌对，就一定不会无的放矢。” “这个我明白，明白。”苟厂长呵呵笑了笑：“这也是他们最后的抵抗了，量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只要货还在我们手里，他就不可能按时交付。” 年轻人微微点头，他也只是适当提点罢了，成与不成他都不怎么关心。 “接下来，你们就按照我交给你们的方案继续进行，如果成功引起挤兑潮，那才是真正的成功。” “明白，明白。” 苟厂长点头哈腰的答应着。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是谁，但短短一天时间里，就能将一篇原本会被掩埋在底层的帖子扩散的人尽皆知，这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这个年轻人背后的能量不容小视。 他今天能轻而易举的搞死前沿科技，明天也就能轻而易举的搞死自己。 甚至，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会搞清楚。 这种人，还是敬而远之一些比较好。 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那些单纯一些的人和事物，毕竟动起心眼来没什么隐藏的余地，一眼就能看透。 这一直是他的生存之道。 这次要不是这个前沿科技做的太过分，他是万万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的。 作为一个十足的老阴逼，他从来都只讨厌比自己更阴沉的人。 眼前的年轻人虽然看起来十分阳光，似乎正散发着青春，但苟厂长还是从他身上嗅到了似曾相识的味道。 那是同类的味道。 苟厂长明白，和眼前这位相比，自己无论是体量还是能力，都太弱小了。 “对了。”年轻人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用吩咐的口气道：“将前沿科技在你们这里订制的产品给我拿过来，我要亲自查看。” 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也是双方约定的内容之一。 苟厂长挥手让自己的助理去取东西，自己则殷勤的又替年轻人填满茶水。 几分钟后，助理带着一样东西回来了。 “这就是前沿科技在我们这定制的零件。”苟厂长乐呵呵的介绍道：“为了这么个东西，我们还专门改良了一条生产线。” “哦？”年轻人露出感兴趣的样子。 苟厂长连忙道：“您别看这个工件很简单，但工艺却很复杂，其中有些工艺我更是听都没听过，都是由前沿科技公司派人指导的。” “你们做不出来？” “做当然是能做出来的。”苟厂长似乎想到什么，叹息道：“但您也知道，这种定制零件，做出来不算，还得满足定制方的要求才行，前沿科技对这批零件的要求十分高，不仅是零件的尺寸精度、契合度、公差，就连表面光滑度、光洁度、抗氧化处理工艺、镀膜工艺都做了专门要求，其中有些配方我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机加工，连听都没听过。” “但您别说，嘿，还真的管用，按照他们的工艺处理之后的产品，各个方面都比之前有明显的提升。” 年轻人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 “他们处理产品的工艺及配方你有吗？” “当然是有的。”苟厂长点头，随即有些为难的搓了搓手：“但这些东西，按照合同约定我们可是需要保密的。” “呵。”年轻人嘴角咧了咧。 如果他不知道眼前这位苟姓厂长是个什么德行，他恐怕真的要被这副憨厚的样子欺骗了。 合同约定？ 那对你来说估计还不如地上的十块钱来的重要。 年轻人微微笑了笑：“将配方和工艺交给我们，如果核对没有问题，你厂子的收购价我可以再上浮一成。” 第224章 买你一条腿 上浮一成？ 苟厂长心念电转，但仍然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年轻人扫了一眼苟厂长，淡然道：“三成。” “成交。” 苟厂长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对方能让利到这个地步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一口气加价到三成也明确的表明了对方的态度，自己要是再继续纠缠下去，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做生意可以贪婪，但万万不能太贪婪，见好就收有时候也是一门技术活。 对此，苟厂长深有体会。 有多少人就是栽倒在贪心不足上。 当然，这是在对方占优势的情况下；如果优势在我，那自然是百无禁忌了。 就比如……这次的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想到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人这回可能正在焦头烂额，苟厂长心里就一阵舒爽。 求我吧，求我将货卖给你，不然的话……哼哼。 正得意间，就听见年轻人淡淡的声音传来。 “前沿公司交给你们的样品用完了吗？” 苟厂长立即回神，回复道：“还没有，还有一部分在厂子里，我已经让人都收集起来了。” “不错。”年轻人点点头：“技术方面呢？” “具体的技术细则我们并不太清楚，不过我会让厂里的技术人员将剩下的材料全部交给您，并且将前沿科技发来的配方表和操作手册照抄给您一份，保证不出差错。” “我们不要复制件，要原件。”年轻人放下茶杯，淡淡道：“不管前沿科技公司交给你们什么东西，以后都和你们没关系了，明白吗？” “这……”苟厂长有些迟疑。 年轻人轻轻招了招手，身后的一名女助理就走上前递上一个文件包。 随手从里面取出几张印了logo的空白纸张，放在茶几上推向苟厂长。 “这就是转让合同。”年轻人扣了扣桌面，淡淡道：“看一看吧，没问题就签个字。” 这是合同？ 苟厂长愕然看向桌面上的空白纸张。 这上面除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公司logo之外哪里有合同的影子？ “放心签吧。” 苟厂长抬头，对面的年轻人正淡然的看着他。 “我们公司的logo，比你的合同更有价值。” …… 十几分钟后，一辆商务车驶出了创实机械厂。 “总助……”之前站在年轻人身后的女助理犹豫半晌，最终还是询问道：“您为什么……” “为什么要和创实签订书面合同，是吗？” 正在查看手中资料的年轻人头也不抬的回答道：“因为这些零件，还有这些技术资料。” 这些零件和技术资料？ 女助理一脸茫然。 “你不搞技术，不懂也正常。”年轻人呵呵笑了笑，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女助理：“立刻通过保密渠道发送到分析部，我希望董事会尽快对投资事宜进行讨论。” “好的。”女助理应声道：“不过枫叶的人之前也接触过这家企业，我们这次插手收购，是不是跟他们通个气？” “枫叶？”年轻人笑了一声，淡然道：“不必理会他们，这不是国际市场，在华夏，他就算是条龙，也要按照华夏官方定的规矩行事。” “明白了。”女助理点点头：“那么您对这家企业的评级意见是？” “优等。”年轻人思考了一下，吐出两个字：“极优。” 女助理惊讶的张了张嘴，随即反应过来，拿起资料立即开始操作。 几分钟后，她回复道：“已经搞定了，董事会已经接受了申请，等分析报告出来就可以开始讨论。” “嗯。”年轻人点点头，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吩咐道：“去汉中市。” …… 就在年轻人离开半个小时后。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风风火火的开进了创实机械厂。 车门打开，一男一女匆忙下车，在一名中年男子的带领下走向创实机械厂的办公大楼。 苟厂长这时也闻讯而来。 “几位……” 刚想和几人打招呼，就见三人径直的越过他，走向了他身后的会议室。 苟厂长伸出的手僵在原地。 “厂长。”跟在他身边的老谢有些担忧的声音传来：“他们这是怎么了？” “哼。”苟厂长收回手，冷哼道：“来者不善啊。” “我倒要看看，合同已经签了，他们有什么要反悔的，真当我好欺负不成？” 说完，直接走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刚刚进入的三人已经坐成一排。 坐在中间的中年人静静的看着刚刚走进会议室的苟厂长。 “各位。” 苟厂长在三人对面坐下，将自己胖胖的身躯塞进椅子里，这才道：“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潜意识里，他还是不想得罪这些人的。 但让他不明白的是，明明之前还相谈甚欢，这才几分钟？不但前脚刚走，后脚就重新上门，还变得怒气冲冲跟别人欠你们几千万一样，什么意思？ “我们也想听一下苟厂长的解释。” 说话的是坐在中年人左手边的女律师，正是他之前接触过的那一位，她开口道：“苟厂长，您的做法可并谈不上道德。” “道德？”苟厂长明显有些懵了，签合同赚钱的事，什么时候和道德扯上关系了？ 再说了，你们做的事情也并没有道德到哪里去啊？在网上颠倒黑白这种事情做的可是信手拈来，和你们的手段比起来，自己这点微末伎俩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咱们大家大王不说二王，彼此彼此。 不对不对，苟厂长暗自回神，差点被带到沟里了。 自己还是有道德的，只不过平常隐藏的深了一点，不容易被发现而已。 “我们就明说了吧，苟厂长。”女律师坐直了身子说道：“我们对于您擅自和他人签订协约这件事情非常不满，并且强烈要求您向我们说明情况和细节，如果不能让我们满意，恐怕您得支付一些代价。” “代价？”苟厂长再次发懵。 这又是哪跟哪的事？ 为什么眼前的人如此熟悉，说出来的话却如此陌生？ “是的。”女律师点点头：“作为对您的惩罚。” “惩罚？”苟厂长觉得自己有些麻木了，他木然的看向对面三人，却发现对方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他甚至在对面那名女律师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怜悯。 “作为我们来说，我们是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但它已经发生了，所以按照我们的规则，必须对此做出处理，以给其他人一个交待。”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苟厂长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压着愤怒笑道：“你们也是大公司，如果想要反悔，用不着这么拙劣的借口吧？” “前脚刚刚签订合同，后脚就换人跑过来耍无赖，这是什么行径？你们还好意思说你们公司logo的价值更高？我……” 呸字刚到口边，苟厂长就看见对面中年人的眼神冷冷扫来，让他瞬间将到嘴边的字咽进了肚子里。 “你还跟他说什么了？” 中年人收回目光，淡淡问道。 “什么人？”苟厂长感觉有些不对，语气缓和了许多。 “跟你签合同的人。” “这个……”苟厂长回想起刚刚女律师那怜悯的眼神，顿时生出一丝不妙的感觉。 现在他也渐渐回过味来了，眼前这帮人，似乎和签合同的人不是同一批人。 不敢隐瞒，连忙将今天的事情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中年人静静听着，直到他完全说完。 所有人都不说话，苟厂长有些心慌，这些人和跟他谈生意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包括那两个律师，也不是初次见面时谨小慎微的样子。 “我说……”苟厂长咽了口唾沫：“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会不会跟我签合同的人就是你们公司派来的，只不过你们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苟厂长就再次看见了女律师投来的怜悯目光。 这让他十分恼怒，他又不是个乞丐，你老是用这种目光看自己是什么意思？ 正想再说几句话，就看见对面中年人睁开了眼睛，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了一叠支票。 他将其中一张顺着桌子弹了过来，稳稳的落在苟厂长面前，苟厂长看了看，上面的数字是一百，后面有四个零。 “这是什么意思？”苟厂长纳闷问道。 “你是个蠢货。” 中年人不回答他的话，站起身来淡淡道：“虽然为你这种蠢货不值得脏了我的手，但规矩就是规矩，触犯了规矩就要付出代价，不如此，不足以警示其他人。” “你唯一应该庆幸的，是这里是华夏，如果是在华夏之外，我们就不是这种处理方式了。” 说着话，中年人脱下西装，将自己的两只袖子卷起，露出精壮的手臂。 “这张支票，买你的一条腿。” 中年人看着苟厂长，露出一丝笑意。 “你是自己往下跳，还是我来帮你？” 第225章 陈欣的担忧和定海神针 几分钟后，楼上陡然传来一声惨叫。 待在楼下的老谢等人急忙跑到楼上，跑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不见了中年人等三人的踪影，只有苟厂长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厂长！” 老谢惊呼一声，跑到苟厂长身边，急声道：“厂长，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就要扶苟厂长起来。 刚刚碰到苟厂长，苟厂长就立即惨呼出声。 “别碰我，别碰我！我腿断了，腿断了。” 眼见得苟厂长疼的额头冷汗直流，整个人快要昏死过去，老谢终于反应过来，一脚将旁边同样想扶人的小青年踹开，疾呼道：“叫救护车，快他娘的给我去叫救护车！” 小青年连忙爬起来，拿起自己的手机急急忙忙的拨打120，而老谢已经重新查看起躺在地上的苟厂长。 苟厂长的腿从膝盖处诡异的弯折着，那角度根本不是正常腿能做出来的。 “厂长，您这是怎么搞得？” 只是看着，老谢就感觉自己的膝盖也疼的厉害，他吸着气道：“您不是在谈生意吗？” 苟厂长吸口凉气，哆嗦着道：“我从桌子上摔下来了，摔断了腿。” 从桌子上摔下来的？ 老谢看着那不到一米二的会议桌，有些奇怪，这上面掉下来会摔断腿？还能摔成这种诡异的角度？ 你说这是被人打断的我都信啊。 心中腓腹，老谢也不敢再去动苟厂长，只能让他躺在地上，等着救护车到了直接拉走。 “老……老谢。” 苟厂长用尽全身的力气道：“给我通知下去，让他们动……嘶……动手，我要让前沿科技，死无葬身之地！” “明白了。” 老谢握着苟厂长的手，坚定的道：“您就放心吧，我会让前沿科技知道得罪您的下场的。” 苟厂长欣慰的点点头，头一歪，终于昏死过去。 老谢看着昏过去的苟厂长，表情凄凉，随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冷声道：“立即动手，我不想再听借口了！我现在就要让前沿科技公司的负责人跪着来给我们厂长道歉！” …… 另一边，一名年轻人将手里的手机放下，嘀咕一声：“这些大佬的爱好都好特别啊，跪着道歉，还要唱征服，啧啧。” 说着，抬起头，拍拍手，瞬间就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 年轻人咳嗽一声，大声道：“大家注意，这是咱们第一次接到这么有热度的活，能不能一举打响咱们在业内的名声，就看这一次了！大家都努力一点，搞成了请你们去吃好的！” “现在开工！” 众人一声吆喝，随即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场面随即热闹起来。 年轻人满意的点头，向着旁边招招手，一名男青年笑嘻嘻的跑了过来。 “三儿，让你去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老大放心。”男青年搓搓手，笑嘻嘻道：“我昨天晚上已经紧急去官网预定了一台，但是因为名额和数量原因，其他人都没有预定到。” 年轻人皱眉：“一台恐怕不够用啊。” “这个我也考虑到了。”男青年仍然笑嘻嘻道：“所以我让晓晓他们连夜分析了现在网络上所有关于零蛋的视频，挑出了其中几个确定是货真价实的，问他们是否可以提供预定账号，现在已经有两个人答应了。” “不错。”年轻人一脸欣慰的拍了拍男青年的肩膀：“你这几年跟着我历练，进步很大，现在竟然会用脑子思考问题了，很不错，这次结束了，就让你当公司的副总吧。” 男青年一脸欣喜：“谢谢老大，不，余总。” 年轻人哈哈笑出声，随即压下了声音：“三台，少是少了点，不过也应该够用了。” “可惜，大佬那边催的太急，不然的话再给咱们几天时间，这件事应该更能发酵一下。” 说着露出一丝惋惜的神色。 “谁说不是呢。” 男青年也很遗憾。 如果这件事情再发酵几天，他们就会有一千种办法来调动公众的怒火，就算前沿科技公司长了一千张嘴，他们也能让其陷入舆论漩涡不可自拔。 到时候，捏圆还是捏扁，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不要说让前沿科技老总跪着给幕后的大佬道歉，就算让前沿科技公司消失，那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更何况，在这件事情里，他们似乎还发现了同行的影子，而且还不少。 大家都在抢饭吃。 年轻人叹了口气。 整个网络，已经被这个刚出道的前沿科技公司搅成了一锅粥。 思考了一番，年轻人最终还是道：“罢了，虽然现在发动还是过早了一些，但挣钱要紧，大佬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动起来吧。” 男青年点头，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电脑旁，霹雳啪啦敲起了键盘。 …… 2018年12月17日晚十时三十分。 陈欣终于赶到了软件园。 当她看见晚上十时仍然灯火通明的三层小楼时，不禁有些微微出神。 “小姐。”王领成上前一步：“需要我联系王烁或者柳小姐吗？” 陈欣微微摇头，将脑海中纷乱的念头压下来，走进了公司大门。 一楼前台是空着的，陈欣没有停留，直接上了二楼。 重新装修过的二楼已经被隔出了好几个房间，陈欣没有理会正在头对头商量着什么的一对男女员工，按照自己的记忆走向了二楼最深处的办公室。 这是柳叶眉的办公室。 轻轻敲了几下门，里面传出一声透着疲惫的声音。 陈欣推门而入。 “小姐？” 坐在办公桌后的柳叶眉抬起头后露出一丝惊讶：“您怎么来了？” 陈欣露出一丝笑意：“我不能来吗？” “那倒不是，这里您随时可以来，我想王总也是很欢迎您来的。” 听到王烁的名字，陈欣收敛了笑意，不置可否的走到柳叶眉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顺手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给我带的？包子？”柳叶眉扫了一眼，疑惑的看向柳叶眉：“小姐，我什么时候爱吃包子了？” 看着疑惑的柳叶眉，陈欣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蹙红，随即有些不高兴道：“我来的有些迟了，只剩下这个了，爱吃不吃。” 柳叶眉看着自家小姐，略有些无语。 身为女人，还是很精明的女人，她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但她现在，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反而有些变化了。 只是自家原本高高在上，对任何男子都是冷冰冰、让无数青年俊杰都求之而不不可得的小姐，有一天竟然会记得一个男人的喜好，这让她莫名有些感叹。 “吃，正好有些饿了，当然要吃。” 柳叶眉提过饭盒，拿出包子，塞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也只有在陈欣面前，她才是这样一个不加遮掩的柳叶眉，宛若好闺蜜一般，什么都可以无拘无束的展示。 事实上，陈欣也是如此。 连续吃了几个包子，柳叶眉这才放慢了速度，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舒服的叹了口气。 “以后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这么有福气，能娶到小姐这样人美心善的人儿做老婆，这大半夜的，找一家包子铺应该很不容易吧？” 看着柳叶眉狭促的笑容，陈欣的脸不由的红了，她微微转头，对好闺蜜的这个问题避而不答，而是问道：“我听说公司出事了，作为股东，我应该来看看，事情很严重吗？” “很严重。” 提到工作，柳叶眉恢复了一些正经，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但也不严重。” 这是什么意思？ 陈欣有些茫然，听自己老爹的口气，王烁这次遇到的是生死存亡的关口，如果一个处理不好，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公司就有可能一朝尽丧。 在陈欣心里，这已经是十分严重的情况了，甚至比陈氏集团之前遇到的事情更加严重。 毕竟，陈氏集团遇到的事情只要技术过关就能解决，但这件事情，听老爹的意思，即便技术再先进，也是难以应付的。 这也是她急急忙忙来到汉中市的原因，她想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待在他身边，即便帮不上什么忙，分担一些痛苦也是好的。 进来之前，她甚至已经准备好看到一片愁容惨淡的景象了，甚至准备好王烁和她交割公司事宜。 但，眼前是什么情况？ 什么叫严重也不严重？ 她甚至感觉，柳叶眉比之前和她谈话的那次对公司更有信心，这是源自于多年相处对这个好闺蜜的了解。 之前的柳叶眉，留在王烁公司、帮助王烁，这些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但柳叶眉本身对公司是不看好的。 她甚至不认为王烁能长久经营一家公司，为此，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公司倒闭跳槽的准备。 但现在不一样了，陈欣能明显感受到柳叶眉对王烁的公司多了一份认可和信任。 “怎么回事？” 陈欣微微皱眉，问道。 “公司的问题出现在供应链。我们的供应链都受到了恶意阻击，大部分供应商无法提供产品，少部分供应商已经站到了公司的对立面。”柳叶眉无奈道：“我为此花费了大量时间重新走访，想要找到替代厂家，但……对方势力很大，也很有钱。” 陈欣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种情况，确实已经危机到公司的生存了，要是持续下去，就不单单是延迟交货的问题了，更是能否交货的问题。 用户可以接受你延迟交货，但绝不可能接受你收了钱没法交货。 这是两个概念。 “华夏这么大，他们还能阻击所有的供应厂家不成？我让我爹帮你们一起找。” “小姐你和王总还真是……”柳叶眉苦笑摇头：“王总也是这么说的，他还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技术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是技术还不够先进。” “所以他决定一步不退，硬刚到底，不但要保证供应链，还要保证按时交货。” 陈欣长大了嘴。 她觉得王烁疯了。 这个时候，能保证交货就不错了，还给自己设置条件，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绝路上送吗？ “你没有拦住他？” ”没有。”柳叶眉摇摇头。 “这个家伙。”陈欣捏了捏小拳头，掌心里握着一张小纸条：“他在哪，你拦不住，我去拦他，这间公司怎么说也还有我的股份！” 看着陈欣急匆匆跑出了办公室，柳叶眉无奈一笑。 小姐啊小姐，您既然自己不敢去找他，那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毕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至于困难？ 柳叶眉看向自己桌面上已经罗列出来的一张张表格，感觉无比满足。 这是她今天花了一整天时间对接得来的结果，经过零的整理，最终形成了这张表格。 有了这张表格，什么供应商、什么拦路虎、什么舆论风波。 这些魑魅魍魉统统都只是大一点的小丑罢了。 这，才是她的底气，王烁给她的底气。 宛如定海神针。 第226章 我是不是股东? 陈欣脚步匆匆，飞快的走过了二楼，直到走上了三楼，她这才放慢了速度。 想到刚刚在柳叶眉面前不自觉露出的窘态，陈欣就忍不住有些懊恼。 她早就该想到这一点的，聪明如柳叶眉，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己这包子是刻意去买的？又如何会想不到为什么自己放着那么多好吃的不带，偏偏带包子？ 早知道，就该给她单独买点东西回来的，吃一点顶饱也就算了。 这下好了，十几年的人设，这回算是彻底崩塌了。 陈欣皱皱好看的眉头，轻轻舒出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大门，不由的紧了紧手中的包裹。 她竟然感觉自己有些紧张？ 她陈欣大小姐竟然会因为莫须有的事情紧张？ 开什么玩笑。 默默的调整了一下心情，陈欣迈步向前走去。 就在她刚刚走到门前，准备驻足敲门的时候。 门开了。 听见开门的动静，正在敲着键盘的王烁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随手指了指旁边的茶几。 “把外卖放桌子上吧，我一会吃。” 陈欣抿了抿嘴唇，一声不吭的走到沙发旁，将手中的包裹放在茶几上，坐了下来。 五分钟过去了，王烁没有发现她的存在，甚至都没有抬头往她这看一下。 十分钟过去了，王烁依然没有转头。 十五分钟……二十五分钟…… 转眼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陈欣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仍然在认真敲键盘的王烁，微微皱了皱眉。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书本，拿起桌上的杯子，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 等蹑手蹑脚的来到王烁身后，陈欣就看见屏幕上满屏的代码，还有分屏上显示出来的复杂cad图纸。 那密集的线条和构造看的她有些头晕。 但王烁却满脸兴奋，手速飞快，丝毫不见犹豫和迟疑，屏幕上的代码也在飞速增加，一行又一行，整个人如同入魔了一般。 陈欣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看着。 下一刻，她就看见王烁抽出了一只手，向着旁边的位置挪动。 陈欣一声不吭的将水杯放在王烁手掌前方的位置，然后静静看着王烁抓起水杯，咕咕咕的一饮而尽。 随手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王烁眼睛都没有抬一下，继续开始疯狂码字。 将杯子重新填满水，放在王烁手边的陈欣，继续静静的站在王烁身侧，看着王烁忘我的工作着，黝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淡淡的微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时间继续流逝。 两个小时后很快就过去了。 正在码字的王烁突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熟练的拿起手边已经被填满不知道多少次的杯子，急促的喝了几口，然后大声喊道：“零。” “我在，先生。” “立即进行运行测试，另外开始安排生产成品，我要进行配套测试，采集数据。” “好的，先生。”零的声音很温和：“已经为您安排生产，您是否想要提升此项任务的优先级？” “提升为最高优先级，所有生产任务都靠后。”王烁不假思索的说到：“另外，检测一下设备情况，汇总工程机器人的生产情况，我要查看。” “好的，先生。提升至最高优先级需要确认您的指令权限，我需要称呼您为？” 王烁没有犹豫，说出了确认命令：“陈欣女冰棍。” “已确认您的身份，您的权限为：最高序列。” 王烁微微点头，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水，站起身来正准备说什么，就看见一双黝黑的眸子，而这双谋子的主人，就站在他身后。 “陈……陈欣？！” 王烁差点没被嘴里的水呛死，急忙咽下去之后，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陈欣。 陈欣仍然是那么漂亮，即便只是穿着一身简单的连衣裙，却依然掩盖不了陈欣那绝美的身型和气质，只是站在那里，就十分养眼。 只不过……现在陈欣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似乎泛着丝丝冷意。 这让王烁马上就想起了刚刚的口令，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该不会…… 自己这是做了什么？ 为什么那么多口令不选，偏偏选了这个？ 为什么偏偏还让陈欣听见了？ 为什么陈欣进来没人提醒他？ 为什么…… 人在悲观的时候总会给自己找很多借口，但王烁苦思冥想，似乎没有哪种借口能有助于帮助自己度过眼前的局面。 说人坏话被正主听了个正着，还有比他更倒霉的人吗？ 其实这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王烁还没有那么高的道德水平觉得自己就不能说人坏话，况且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话。 关键是……被说坏话的人是陈欣。 那就不一样了。 王烁现在尴尬的都能用脚趾扣出三室一厅来。 “这个……我可以解释。” 陈欣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见王烁还愣在原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王烁摸了摸鼻子。 陈欣的反应很反常啊，按照这妞的性格，这会应该已经转身走了才对，然后自己要想想该怎么哄回来。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把她哄回来？ 这不是耽误事情吗？ 走到陈欣身边坐下，王烁极力想缓和一下气氛，露出一个开心的表情：“陈欣，你怎么来了？” “我来了，你不高兴？”陈欣认真的看着王烁。 “高兴，高兴。”王烁尴尬一笑：“我巴不得你留在这不走了呢。” “真的？”陈欣挑挑眉。 “自然是真的。”王烁挠挠头，哄女孩子什么的，最麻烦了：“我发誓。” “嗯。”陈欣轻轻点头：“那我就在这里住几天。” 王烁顿时惊了：“真的不走了？” 看着陈欣继续点头，王烁呐呐道：“那你住哪？” “你不是刚买了房子？”陈欣平淡道：“就住那吧。” 王烁有些无语，他是在汉中市买了一套房子，但那也不是给自己住的。 “这……不太方便吧？” “或者，你想让我住酒店？一个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烁只能无奈点头，真让陈欣一个人去住酒店，陈忠轩那老头子非得踹死自己不可。 毕竟陈欣上次遇到危险就是在汉中市，陈忠轩对汉中的治安意见非常大。 相比之下，还是自己正在悉心打造的这套房子比较安全一点，也正好让陈欣帮自己试试效果。 “对了。”王烁扫视了一圈，转移话题道：“你的米娅呢？” “在楼下充电。” “哦。”王烁笑呵呵道：“来的正好，我这边又有了新功能，刚好给你的米娅升个级。” “好。” “你不问问是什么新功能？” 陈欣抬眼看了王烁一眼，终于开始了今天的正题，她开口道： “王烁，我是不是公司的股东？” 第227章 我是病猫? 是不是公司的股东？ 这是什么话？ 王烁当即点头：“是公司的股东。” 开玩笑，如果投资了一个多亿还不能被称之为股东，那什么才叫股东？ 别看陈欣的股份只占整个前沿科技公司份额的1%，但这1%可是实股，不是干股那种分红股。 作为现在前沿科技公司仅有的三名股东之一，陈欣是享有公司决策权的，虽然这种决策权她很少使用，而且使用了也影响不了什么，但那也是决策权，陈欣甚至有权要求召开股东大会。 林俊峰同样如此。 但或许是因为占股份额过少的缘故，陈欣和林俊峰两人都很有默契的不提此事，就当没有这回事，只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平常小股东。 “按照华夏相关法律规定和行业制度，作为公司的股东，我是不是对公司事务有知情权？” “当然。” 王烁点头。 知情权，是股东最重要的基本权利之一。 别说对公司一般事务的知情权，就算陈欣这会要核查公司账目，他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毕竟有些事情，只有知道以后才能享有权利，如果连知道都不知道，享有权利也就无从谈起了。 “所以……关系到公司存亡的重大决策是不是应该提前通知我？” “当然了。” “那么……”陈欣看着王烁，神色认真：“公司经营面临重大困境，有可能破产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重大困境？面临破产？” 王烁有些诧异：“已经这么严重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没跟你开玩笑！”陈欣语气冷淡：“现在网络上到处都是关于零蛋的负面消息，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你的公司有可能会直接破产。” “这是你的判断，还是陈叔叔的判断？” 陈欣不语。 “看来是陈叔叔的判断了。”王烁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道：“他是怕我彻底得罪这件事情背后的推手？他觉得以前沿科技现在的体量，和对方硬碰硬就是鸡蛋碰石头是吗？” 陈欣安静的看着他。 “他是不是还告诉你，让你劝阻我不要追究这件事情背后的推手，保持沉默，只针对眼前的事情解决就好？” 陈欣露出一丝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果然是老狐狸的风格。 不论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谋定而后动，先保护自己，再谋求伤敌。 王烁叹了口气：“陈叔叔肯定有后手吧，是什么？” 陈欣惊讶的看了看王烁，眉头微皱，随即将自己一直捏在手里的小纸条拿了出来，递给王烁。 如果陈忠轩知道自己女儿这么容易就将自己交给她的退路交了出来，估计会直接气死不可，这丫头已经不能要了。 王烁接过纸条，扫了一眼上面的文字，了然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陈叔叔的意思了。” “你既然什么都明白，为什么还要发布那样的公告？”陈欣看着一脸淡然的王烁，有些生气，语气也不再平淡：“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公告发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你知不知道外面现在有一大群人等着看的前沿科技的笑话？” “他们巴不得你能硬抗到底，巴不得将前沿科技钉上耻辱柱，你为什么要顺着他们的心意来？” “因为责任。” 王烁转过头，看着陈欣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嫣红的脸庞。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如此激动的陈欣，在他的记忆力，自从和陈欣认识之后，陈欣就一直是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姿态，很少有情绪的表露，更别说激动的脸庞发红了。 而王烁的话，也让陈欣微微一愣：“责任？” “是的，责任。” 这一刻，他又彷佛重新回到了类人族的记忆里，耳边响起了那悲壮的呐喊，那向着整个宇宙发起挑战的身姿，永不可磨灭。 当王烁决定使用类人族核心的时候，类人族的遗愿就压在了他的肩膀上，但这些，不足为外人道。 即便是陈欣。 王烁拿起放在一旁的平板电脑，打开前沿科技的官方论坛，将论坛递给陈欣。 陈欣有些疑惑的接过平板，大致扫了一眼，却发现都是一些互动贴。 “这上面的留言，我全部都看了。”王烁平静道：“虽然也有很少一部分攻击前沿公司攻击我的言论，但大部分都对前沿公司友好的评论，这些评论中的很大一部分人，正在家里翘首以盼的期待着零蛋的到来，他们甚至为此不惜和其他人据理力争。” “陈欣，你说，对这样一群善良可爱的用户，我怎么忍心让他们失望？” 是这样？ 陈欣微微皱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可是……” “没有可是！”王烁声音坚定有力：“他们为了订购我们的产品，不惜花费了巨大的代价，他们如此信任我，我也绝不能辜负他们的信任！” “这次的货，必须按时交，哪怕我砸锅卖铁，倾家荡产！” “谁为难我，就是跟前沿科技过不去，就是跟订购了零蛋的几万名用户过不去！” “对这些人，我只有一个态度，决不妥协！” 决不妥协吗？ 陈欣沉默了一下，淡淡道：“我知道了。” 说着站起身来，顺手拿起桌面上的包裹。 “等等。”王烁诧异的指着陈欣手里的东西：“那是什么？” “没什么，我给自己买的夜宵。” 说完，径直走出了门口。 直到大门完全合上，王烁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觉得陈欣最后走的时候又变得冷淡了一些？ 还有，那是夜宵？ 那自己的外卖去哪了？ 摸摸脑袋，王烁刚想问问零夜宵的事，就听见零的声音响起。 “先生，检测到异常信息流，有人在论坛信息发布敏感言论，是否屏蔽？” “哦？”王烁诧异：“什么内容？” 随即面前的屏幕上就显示出了论坛页面，相关的敏感眼里已经被零用红色方框标记出来，十分显眼。 王烁认真看完，有些感叹：“这些人，花样还真多啊，零。” “请您吩咐，先生。” “这份帖子不用屏蔽，正常发布，监管帖子的数据信息，进行逆向追踪，具体方式同任务十七。” “好的先生。” “嗯，给我汇报一下任务十七的完成情况。” “好的，先生。”零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王烁挂在墙上的电视屏幕画面随即发生了变化：“按照您的吩咐，已为您绘制了表格，请您查看。” “嗯。”王烁淡淡应了一声：“开始加载手势操作代码，上传至内核作为固定组件。” “已加载，先生。” 王烁点点头，向后靠在沙发上，让自己尽量舒服一些，开始擦看屏幕上显示出来的表格内容。 一页看完，王烁抬起右手，手掌轻轻向左挥动了一下，画面上显示的内容随即发生变化。 王烁抬起另一只胳膊，两手并拢在胸前，向外撑开，画面中的内容顿时随着手势开始放大。 认真的试了其他几项手势，王烁这才停下，让零将页面恢复到初始状态。 “手势精度还是不够啊。” 王烁摸着下巴，思考着刚刚发现的问题。 “先生，缺乏硬件数据支持，零只能准确识别您的手势命令，无法准确计算您的目视及对应手势在屏幕上的位置，按照您的要求，零为您执行了模糊操作模式。” “嗯，你做的很好。” 王烁点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凭借办公室里现有的摄像头，能将目视位置计算到十厘米的范围内已经很勉强了，还要更好的精度就只能升级设备。 类人族的技术库里没有这种落后的设备资料，但科学这种东西，一法通则万法通，掌握了相关理论，制造设备只是动动手的事情。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由于很嫌弃电视屏幕的大小和分辨率，王烁也懒得看了，直接问道：“零，截至到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多少数据资料？” “先生，截至到2018年12月18日凌晨0时45分，零已经截获目标信息四万两千一百条，掌握对方ip地址三千四百五十个，虚拟机位置十三处，目标人员一百七十六名。” “这么多？”王烁有些诧异。 他原本以为可能就几十个，没想到直接钓上来一百多个人，而且如此肆无忌惮，连伪装都不好好做一下。 自己这几天没反应，这些人这是把自己当成病猫了？ 王烁打了个哈欠，淡淡道。 “登记，造册，生成文件放到桌面上，我要用。” 第228章 送你一件大功劳 早上7时00分。 又在电脑前待了一晚上的王烁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站起身来走到窗户旁边。 窗外，冬日的暖阳已经从地平线上升起，将天空照的朦朦发亮。 王烁转过头，发现茶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摆上了一桌丰盛的早餐。 油条、包子、豆浆。 全都是他吃了十几年也没有吃腻的东西。 王烁微微一笑。 果然，只要这小妞回来了，自己的早餐就不是问题。 虽然陈欣表面上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关心人还是关心的很到位的嘛。 拿起包子咬了一大口，随即就微微皱眉，砸吧了几下嘴巴。 这小妞不会是上当受骗了吧？这包子怎么吃起来一股隔了夜的味道？ 不过想到陈欣从小锦衣玉食，没有吃过太差的东西，更没有跟底层的小商贩打过交道，被一些无良的小商贩骗了也正常。 女人嘛，漂亮就行了，要脑子做什么。 王烁也没在意，隔了夜的包子只是味道有些差，并不是不能吃。 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王烁还是几口吃完了包子，喝完了豆浆，满足的拍拍肚子。 吃完了早饭，就是一天一度的涓流锻炼法时刻。 王烁背靠在沙发上，轻轻闭上眼睛，似乎在假寐。 最近一段时间，每次吃完饭之后他都会使用自创的涓流锻炼法进行锻炼。 他发现，这样做虽然提升有限，但每次使用必有提升，胜在积少成多。 而且，饭后使用涓流锻炼法，不但不会导致饥饿感，还能促进消化，增强肠胃功能。 这也导致他这段时间饭量大涨，都快赶上半个郑军了。 想起郑军，王烁就不由的想起了郑颐。 这个女人上次还说要给自己一个惊喜，结果这都两天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还有自己宿舍的老四，那个一脸忧郁的公子哥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也不知道陈叔叔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难道…… 王烁打了哆嗦。 不至于不至于…… 陈忠轩再残暴，总不至于将自己的亲外甥给弄没了吧？ 不过这也说不好……毕竟陈诚这小子长得真的很欠揍，任谁看了都想揍他。 脑海中胡思乱想着，王烁觉得自己的思维慢慢发散，缓缓变得模糊。 朦胧见，他似乎进入了一片空旷无垠的空间，而在空旷无垠空间的最深处，一颗淡黄色的晶石正微微散发着亮光，不时有一道道细细的电流状能量飞速在表面流过，射向空间深处。 当王烁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的8时34分。 “先生。”零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您已经超出预定时间四分钟，是否现在立即启程？” “嗯。”王烁微微点头，同时也松了口气，他以为自己这次会睡半个月，最起码也得三四天，那样的话，黄花菜都凉了。 幸好，只是睡了一个半小时。 不过，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会莫名的进入那片空间？ 而那颗淡黄色的晶石，就是类人族核心的本体？ 人影不是说这东西已经和自己的大脑融合了吗，为什么还会有实体？ 王烁有些想不明白。 还是人影走的太早了啊，有好多事情都没有交待完，否则的话，也用不着他在这里瞎摸索，还搞的战战兢兢，生怕哪一天一个醍醐灌顶把自己给灌没了。 “先生，您的车辆已经到达，您随时可以出发。是否需要零蛋伴随？” “跟上吧。” 话音刚落，在角落里充电座上的零蛋就睁开了眼睛，张开两扇螺旋桨飞到王烁身旁，安静的漂浮着。 王烁看了看零蛋，点点头，整体上他对零蛋还是十分满意的。 但满意并不是没有改进的空间。 在他看来，零蛋现在还远远称不上是一个完成品，它的完成度甚至还不如交给郑颐的电磁步枪来的高。 升级计划很早就有了，早到了零蛋诞生那一刻，升级计划就在王烁的脑子里产生。 不过，还没把产品发到用户手里就给产品进行升级，这种事情……倒也不是不能做。 王烁默默思索着，人却已经上了停在门口的黑色商务车。 这辆车原本是属于陈欣的，现在却成了王烁的日常代步用车。 等到零蛋也飞进了车里，并找了位置把自己安顿好，王烁开口道： “去警察局。” …… 汉中市警察局，一楼控制中心。 大厅里，由多台电视分屏组合成的硕大屏幕上，正显示着整个汉中市的道路信息和监控情况。 由于不需要人员去肉眼识别监控内容，这些监控分屏放的比平常更小，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屏幕，看起来十分壮观。 监控分屏旁边，显示着天眼当前正在干或者准备干的任务列表。 这些任务列表刷新的极快，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当前显示的十数个任务就已经被完成，刷新成了下一项。 每刷新一项，就说明至少有一个被通缉人员被天眼找到了。 李明伟站在一楼的控制中心里，看着整个控制中心有条不紊的运转着，不禁有些感叹。 这种效率，在没有天眼之前是根本不可想象的。 不要说列个任务列表，就是任务列表中某一项单独的内容，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完成。 而现在，只需要一秒钟。 现在他们的工作基本就变成了——锁定嫌疑人，找到嫌疑人身份资料，将身份资料输入天眼，然后就只需要静等结果。 只要嫌疑人在汉中市的天眼覆盖区域内，不管他是在开车、走路、就餐、还是逛商场，都会立即被天眼锁定，同时天眼还会通知最近的派出所去捉拿嫌犯。 整个汉中市，近一周来的犯罪率明显下降，就连小偷小摸这种事情也都少了很多，明显是被频繁出动的警察们给搞怕了。 而天眼的作用还不仅仅如此。 正想着，旁边有一名女警察来到李明伟身边。 “李局，有人找你。” “嗯。”李明伟淡淡的点点头：“安排到我办公室，倒杯水让他稍等片刻。” 说着，正了正衣领，转身走出了控制中心。 李明伟的办公室在五楼。 当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沙发上无聊喝水的王烁。 而在王烁的旁边，正放着一个圆球状的东西。 要不是这个圆球具有科幻感的金属外壳和此时正显示着两只蓝色眼睛的液晶屏幕，他几乎都以为这是个足球了。 看到李明伟进门，王烁笑呵呵的站起身问好：“李局长，好久不见。” 李明伟也露出一丝微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对于眼前这个小伙子，他现在是一点轻视的想法都没有，如果可能的话，他也希望能搞好关系。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李明伟这才问道：“王烁同学，你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惊喜带给我们？” 王烁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是惊喜，很大的惊喜。” 李明伟顿时有些惊讶：“怎么，合同上约定的事项这么快就能履行了？” “额……” 原来是这个惊喜，王烁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这几天一直忙其他事情，他竟然都把和警察局签订的合同给忘的差不多了。 合同上那空空的大饼，到现在仍然是空空如也。 “咳咳，李局长，合同的事咱们先放一放，我这次来是有其他惊喜给你们。” “其他惊喜？” 李明伟有些不解，天眼系统已经带给他足够的惊喜了，整个警察局上到焦局长下到基层警员，甚至就连方市长，都在迫切等待着王烁兑现合同上的内容。 他们，都想早一点看到王烁描述中的东西。 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惊喜比这个更大？ “是的，其他惊喜。”王烁脑海里不由的又再次浮现出了陈忠轩的影子，他赶忙摇了摇头，将这个奸商的影子甩出去，然后说道：“陈叔叔……” “你想要一份大功劳吗？” 第229章 走着瞧 “大功劳？” 李明伟微微一愣，不由有些哭笑不得：“王烁同学，只要你能抓紧时间按照合同约定履行，这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大功一件了。” “你是不知道，焦局长对和你签订的这份合同有多重视，这些日子你没什么动静，他可没有少念叨你。” 李明伟笑呵呵的，说的话却是让王烁一阵汗颜。 “这确实是我疏忽了。” 王烁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丝愧疚的表情，心里却是在嘀咕。 早知道这样，他就先让零搞一个ppt出来了。 东西能不能做的出来不好说，但一个ppt那不是手到擒来？ 而且这个ppt至少得做的高大上，起码先吹嘘一番，给甲方爸爸画个大饼，让甲方爸爸知道自己的能耐。 这就是现如今大多数公司的应对措施。 对于王烁来说，有了天眼系统珠玉在前，倒是不需要这么麻烦，焦局长和李明伟从来就不怀疑王烁签订合同中内容的真实性，他们担心的仅仅是时间而已。 “李局长，合同的事我会尽快落实的。” 王烁神色认真的看着李明伟，承诺道：“我保证在一个月内，就会对天眼系统进行升级，并且交付部分配套的设施。” “但我今天来，确实是有其他事情和李局长商量。” “哦？”李明伟听到王烁语气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迹象，也不由的认真了几分，坐直了身子颔首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你说吧。” 王烁点了点旁边的零蛋，零蛋睁开眼睛，扫视了周围环境一圈。 “先生，发现了一个网络节点，是否接入？” 王烁点点头：“授权你接入网络节点，将数据传输到最近的计算机上；同时，扫描整个计算机的网络环境，我需要它绝对安全。” 李明伟眼看着自己面前的零蛋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就不见了动静。 “王烁……这是？” “这就是我们公司最新推出的新品，它叫零蛋。”王烁笑着解释道。 对于李明伟来说，不知道零蛋是正常的，他甚至可以肯定，眼前这个男人估计连网都不怎么上。 “零蛋？”李明伟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有些诧异道：“你是说，这东西会量产出售？” “自然是要出售的。”王烁有些奇怪的看着李明伟，造出零蛋就是为了出售，不出售自己吃什么喝什么，拿什么给员工发工资？ 李明伟不愧是警察出身，对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很高，虽然零蛋表现的有些奇异，但李明伟很快就不再关注零蛋，而是重新回到了眼前的正事上来。 这让王烁十分佩服。 换做是他，他肯定会研究个透彻，不然睡觉都睡不好。 这或许就是理工科和文科，少年人和中年人的不同之处。 “李局长。”王烁看着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自己的李明伟，指了指他桌面上的电脑，说道：“相关资料已经发到你的电脑上了，你可以先看看。” 李明伟有些半信半疑。 就刚刚那么一说，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这就把资料传过来了？ 是不是真的？ 他虽然知道王烁技术很牛，但牛到这个程度就有些过分了吧？ 哪怕他是个计算机小白，他也知道，要想隔空操纵其他人的电脑，最起码你得先有一台电脑才行。 动动嘴就能操控别人的电脑，这世界还不乱了套。 但当他看到他的桌面上真的多了一个表格文件的时候，他顿时有些惊愕的看向了王烁。 王烁微微一笑，示意他打开文件。 李明伟勉强收回情绪，他打开了文件夹，点开了里面的文件，开始认真阅读。 一分钟…… 两分钟…… 转眼间十分钟过去了，李明伟仍然沉浸在文件里，丝毫没有抬头的意思。 王烁也不着急，端起桌子上的水杯轻轻喝了一口，发现水有些凉了，就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续了一杯。 顺畅的就感觉在自己的办公室一样。 半个小时过去了。 许久没有动静的李明伟抬起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王烁。”李明伟声音十分沉稳：“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是我收集的。”王烁十分平静的说道。 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决定了这次谈话的基本基调，那就是开诚布公，直接向汉中市警察局坦然承认自己的资料来源。 这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做法。 这样做的好处有三： 第一，在和警察局合作的基础上，进一步加深警察局，尤其是焦局长和李明伟对王烁的认识； 第二，直接承认后，固然会引起警察局的警惕，但有更多的可能会让焦局长他们认为这背后有秘密部门的影子，除去国家秘密部门，没有人有这么大能量调查如此详细的资料； 这一点，是建立在焦局长见过郑颐的基础之上。 第三，会让王烁的地位进一步提升，一旦焦局长和李明伟认可了资料里的内容，并且以此为抓手做出了成绩，那么王烁对他们来说，就再也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了。 李明伟用手指点着桌子，思考了片刻，问道：“内容呢，可信度有多少？” “我保证至少在百分之七十以上，其他的就需要李局长你们去调查取证了。” 李明伟点了点头。 百分之七十已经不低了。 而且这份资料里面的内容十分详尽，能大大缩短他们调查取证的时间，如果真的能查实，搞不好真的是大功一件。 李明伟不禁深深的看了王烁一眼。 这小子背后，有秘密啊。 不过这些似乎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年纪轻轻就能将一家公司搞得风生水起的，要是没点自己的秘密，那才是有问题了。 “李局长，不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帮到你们？” “可以。” 思索了良久的李明伟重重点了点头：“在这些东西的基础上再补充一些侦察材料和口供，基本就能定性了。” “那就好。”王烁吐出一口气，放松道：“我还以为这东西需要专门管辖。” “那倒不用。”李明伟心情很好，笑呵呵的解释道：“犯罪这东西，谁发现谁就能管辖，你既然把资料交到我们这里，那自然是我们先发现的，上手侦察也很正常，至少不犯忌讳。” 王烁了然的点点头，好奇问道：“李局长，如果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落实，他们会是什么下场？” “呵呵。”李明伟眼神微冷：“非法经营罪，五年以下有期；造成后果的，五年以上有期。” “我看过了，这里面还有几起涉及到将苦主逼死的，如果是这样，最高可以定到故意杀人。” 王烁听的十分满意。 辛辛苦苦的让零收集这些，不就是为了让这些躲在网络背后的人渣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你们以为你们可以躲在网络背后，隐匿身形无法无天，那我王烁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要说现代这刚刚繁荣的网络，就是再往后推几百年，让互联网再进化几代，我王烁也能让你们这些网络臭虫无所遁形！ 王烁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微笑。 咱们，走着瞧。 第230章 我愿意当 王烁走了。 李明伟站在窗户旁边，看着王烁轻松的走出警察局大楼，走上了停在院里的一辆黑色商务车后，这才回到了办公桌旁边。 将电脑唤醒，目光随意的扫过，李明伟这才愕然发现，王烁留在他电脑上的文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这小子……” 李明伟嘀咕一句，看着自己放在旁边的u盘，露出一丝苦笑。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王烁要给他留一只u盘了。 现在搞技术的，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这到底是我的电脑还是他的电脑？ 微微摇头，随手拿起u盘，李明伟转身出了办公室，他需要找焦局长商量一下这件事。 别看这事情他说的很轻松，但异地办案哪有那么简单？ 尤其是这种基本证据都已经固定的案子，只要自己拿出来，就会有很多客人不请自来，很多客人还不是他这种级别能拒绝的。 所以这种事情，还是让一把手去操心吧，自己一个分管副局长，操这种心干嘛。 李明伟嘴角微微翘起，心情愉悦。 焦局长的办公室在六楼。 李明伟很快就来到了办公室门口，伸手轻轻扣了扣门。 里面传来沉稳的声音。 “进来。” 李明伟推门而入。 焦局长正在沙发上坐着，拿着一份文件仔细翻阅。 “局长。” “是明伟啊。”焦局长微微抬头，笑道：“坐吧。” 等李明伟坐下，焦局长将手里的文件向他递过来：“看看吧。” “这是？” 李明伟露出一丝疑惑，他早已经看见了文件上硕大的红色标题，还有标题旁边方市长那十分醒目的签字。 这是一份由市政府转达的重要文件。 “省厅送过来的文件。” 焦局长神色有些沉凝：“关于615案件的。” “615？” 李明伟神色一滞：“这件案件不是已经移交给国安部门了？” “确实是。”焦局长点了点头，指了指李明伟手里的文件：“这就是给我们通气来的。” “通气？” 李明伟翻看着手中的文件，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国安部通过军方派出了一支机动小组，这几日就会抵达汉中市，这份文件是在给他们打前站呢。” 焦局长语气淡淡，神色却是异常凝重：“我们得做好准备了。” 李明伟严肃点头。 615案件，那是直接惊动北都的重大安全事件，而且重重迹象表明，这起事件牵扯到国外势力。 单单这点，就已经超出了地方警务部门的管辖范围。 而这份文件，又再次向他们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615案件背后的势力重要程度远超预料，不然的话，也不需要动用专门的机动小组，而且还书面通知他们提前进行处置预案。 这是要做什么？ 直接动用武力手段？ 李明伟心里有了猜测，但他没有说出来。 身为军人的焦局长，只会分析的比他更透彻，不需要他来提醒说明。 “放轻松，现在事情也没那么难办，有了天眼，汉中市大部分地区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相信我们有控制局势的能力。” 看着李明伟神色严肃，焦局长难得的安慰了一句，随即笑着问道：“话说王烁那小子今天来过了？他准备什么时候履行合同？咱们汉中市，可还有很多地方没有被天眼覆盖呢。” “局长您怎么知道……”说着，李明伟一拍脑袋，苦笑道：“我倒是忘了局长您这里有天眼的最高权限了。” 焦局长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 天眼不单对外，对内也同样适用。 就像现在，他可以随时调取整个警察局任何办公室的监控视频，谁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基本一看便知。 这真是很方便。 尤其是语音操作的方式，只要习惯了，就基本离不开。 他现在巴不得自己的手机都可以语音操作，可惜，天眼并不能直接对接他自己的手机，也不知道是王烁做不到，还是能做到但限制了。 李明伟收拾了一下心情，笑道：“不过王烁今天来不是谈合同的，而是给我们送了一份大礼，只不过这份礼物要不要收，还得局长您拿个主意。” “哦？”焦局长有些讶异。 李明伟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u盘，放在桌子上。 “这就是那份大礼？” 焦局长撇了一眼u盘。 “对。”李明伟点点头，郑重道：“不过局长，您可考虑清楚了，要是接受了这份大礼，你和我，都得欠王烁一个人情。” “如果不接受，我建议您不要看里面的内容。” “少给我卖关子。” 焦局长瞪圆了眼睛：“咱俩搭档了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去，给我拿个笔记本过来，我倒要看看，王烁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明伟苦笑，走到焦局长的办公桌前，将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抱到茶几上，将u盘插上，然后将电脑面朝焦局长放好。 焦局长看的很认真。 李明伟也不打扰，静静等待着。 直到十几分钟后，李明伟才听见焦局长长的出了口气。 “明伟啊。”焦局长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微微思索了一下，问道：“王烁有说这份资料的来历吗？” “是他自己收集的。” “你认为呢？” 李明伟微微思索了一下，点点头道：“八成是真的，王烁有这个能力。” “嗯。”焦局长闭着眼睛思考着，突然问道：“王烁的公司最近如何？” 公司？ 不明白焦局长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李明伟摇摇头：“不太清楚。” 随即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不过王烁今天抱了一个奇怪的金属球，说是他们公司研发的新产品，所以应该运营的还不错吧。” “呵。”焦局长睁开眼睛，淡淡的笑了一声：“王烁这小子，这是想让咱们当刀子了。” 李明伟露出一丝讶异。 当刀子？这又是从何说起的？ 就在他刚想询问的时候，就见焦局长陡然站起：“你去告诉王烁，以后这种事情大可以找我。” “这把刀子，我愿意当。” 焦局长眼中露出一丝冷芒。 “就算是为了清除这些社会败类，我也愿意当这把刀子。” 第231章 神秘客人 从警察局出来，王烁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焦局长拒绝了这份礼物怎么办？ 这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自己交给李明伟的东西，既是礼物，同时也是烫手山芋。 能不能将这份礼物的价值发挥到最大，他说了不算，李明伟说了也不算，只有焦局长，这名已经算整个华夏警界高级官员圈子里的人物稍微有那么点份量可以说了算。 但这点份量，在一些人面前也是微不足道的。 所幸的是王烁并不准备通过这份资料来撬动什么，他要的仅仅只是打击犯罪。 仅此而已。 就像他之前对焦局长说的那样，一切都是为了正义。 唯一让他担心的是，焦局长是否也会为了正义？ 这一点，在王烁接到李明伟明确表态的电话后，就不再担心了。 看来自己跟焦局长立场暂且一致，这样的话……自己似乎可以多送点礼物给焦局长？ 微微吐出一口气，王烁重新将目光投向手机屏幕。 这是柳叶眉刚刚发来的消息。 “有人要见我？” 王烁皱了皱眉。 自从上次被两个日国人上门强制要求见面后，他就对这种直接上门的方式十分反感，甚至有些厌恶。 “能不能推掉？” “可以。”柳叶眉回答：“但最好不要。” “很有来路？”王烁问。 “嗯。”柳叶眉回复的很快：“跟枫叶资本不相上下。” 跟枫叶资本不相上下？ 王烁有些惊讶。 和枫叶资本差不多的层次？ 那也就是说，这个来找自己的资本集团，起码也是万亿级的资本。 万亿级啊。 这是连陈忠轩也只能望而兴叹的层次。 陈忠轩努力了三十年，也仅仅只是千亿级的公司而已。 就这，还参杂了不少的水分，甚至还差点遭受重创。 如果不是王烁，陈氏集团这会估计也就是个百亿级的公司，千亿级只会成为陈忠轩的奢望。 更不要说其他人。 亿，几乎已经是一个普通人对自己财产幻想的上限了。 多于这个数字，就已经超出了绝大部分人的认知——他们甚至不知道这笔钱能干什么，该怎么花。 万亿级，已经进入到普通人的认识盲区里，甚至是连想都不敢想的程度。 如果有一个平常很正常的人突然跑到你面前跟你畅谈他的万亿资产怎么花，那请你直接一巴掌将他扇醒，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这样的大集团，突然来找自己？ 王烁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的念头，最终敲下了两个字： “我见。” …… 软件园，前沿科技公司二楼的会客厅里。 一名年轻人正气定神闲的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会客厅里的布局。 在他身旁的位置上，坐着一名穿着正式的年轻女子。 此刻，她正抱着一台平板，专心致志的操作着什么。 半晌后，她抬起头。 “总助，董事会的书面决议已经发过来了，您是否要查看一下？” “嗯。” 轻轻点了点头，年轻人接过女助理手中的平板电脑轻轻翻动，半晌后将平板交给女助理，笑了一声：“这些老古董，果然还是太过腐朽了。” 年轻人摇摇头，没有继续说话。 女助理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总助，您认为，这次董事会批复的资金额度……不够？” 年轻人轻笑，反问道：“你觉得够吗？” “可是……”女助理迟疑道：“这已经是集团近五年来单次批复的最大金额了，如果不是您的那份分析报告和建议，董事会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所以我才觉得他们有些腐朽了。”年轻人直了直身子，将背靠在沙发上，淡淡道：“不过是一群留恋权力的贪婪者而已，他们的眼光和经验早已经过时，无法适配眼前的新时代了。” “你说……”年轻人转头看了一眼女助理：“这样腐朽的董事会，如何能带领集团走向下一个百年？” 女助理微微低头，没有说话。 年轻人见女助理不搭话，略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继续打量起屋子里的陈设来，就彷佛这间屋子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 “总助……” 隔了没几分钟，年轻人就又听到女助理的声音。 “您觉得，前沿科技公司会不会接受您的条件？” 这个问题嘛…… 年轻人露出一丝微笑。 “会的。” 女助理果然露出了一丝诧异：“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能再得罪一个财团了。”年轻人笑道：“如果我是前沿科技的负责人，在已经得罪了一个庞大财团的情况下，我不会再冒着风险得罪另一个财团。” “您准备直接表明身份？”女助理更诧异了：“不先期进行考察一下吗？” “为什么不呢？”年轻人翘起嘴角：“考察这种无聊的事情，只有董事会那帮不知道变通的老顽固才会去做，对于我来说，只要我相信它能成功，这就够了。” 女助理略有些无语，但却一点都不惊讶。 这就是总助的风格。 为此，他甚至可以投入巨量的资本。 当然，这些投入的回报也是惊人的就是了。 考虑到总助彪悍的履历，她似乎没有继续劝诫的立场了。 她换了个话题。 “总助，您认为前沿科技解决不了这次的风波？” “你觉得呢？” 这话术女助理十分熟悉。 每当总助问出这句话，潜在的意思就是表示肯定的。 前沿科技解决不了这次的风波？ “枫叶集团是各方面都不输于咱们的大型财团，如果加上他们的海外部分，就连咱们也不如他们。” 年轻男子笑笑：“你觉得这样一个财团如果动起来，会不会只搞一些小打小闹的小动作？” “您是说……”女助理略有所思：“枫叶集团还有后手？” “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年轻人淡淡道：“切断供应链，制造舆论风波，只是让前沿科技自顾不暇的手段，真正的致命一击还在后面。” 会是什么呢？ 年轻人看着自己手上的茶杯，嘴角噙笑。 而就在这是，会客厅的门发出了一声轻响。 年轻人和女助理同时抬头看去。 只见一名身材挺拔的年轻小伙站在门口，漆黑色的眸子里正透露出莫名的神采。 王烁，来了。 第232章 难以拒绝的诱惑 看着眼前的王烁，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在来之前，他已经详细了解过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基本情况，作为公司主要负责人的王烁，他也做了足够的调查，但当真的见到王烁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调查似乎还不够。 这深沉如墨的眸子，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身上看到。 更不用说，眼前这年轻人身上还有一种让他觉得十分熟悉的感觉，这种如渊似海，深不可测的感觉，他只在自家老爷子身上感受过。 错觉？ 年轻人微微收敛了心思，郑重了几分，站起身来。 王烁却是不知道眼前的人心里在想什么，为了给人更好的印象，他在进门之前，就已经将自己的心神沉浸到类人族的经历中。 这种模式，被王烁命名为类人族模式。 根据他的测试和柳叶眉等人的反馈，这种模式下的自己似乎会有奇怪的属性加成，至于具体的加成效果，由于没有具体的量化数据，没办法具体评判。 看来得给零再添加一个新功能了。 数据量化？ 这功能应该有用。 心中思量着，王烁来到年轻人面前，微微一笑，伸出了手：“你好，前沿科技王烁。” 年轻人看了看王烁伸出的手，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随后在身旁女助理讶然的眼神中，也伸出了手。 “你好王总，我叫吴邪。” “吴耶？” 王烁一时间没想来是哪两个字，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原来是吴总，真是久仰了。”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直接久仰就对了，听没听过的……这重要吗？ 吴邪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久仰不敢当，倒是王总你让我十分景仰，所以这次不请自来，冒昧到访，希望没有让王总觉得不愉快。” 我已经很不愉快了。 王烁暗自皱眉，对方越是客气，他就越觉得对方所图甚大。 如果是陈忠轩那个老狐狸，他会怎么做？ “王总。”吴邪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继续道：“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遮遮掩掩，所以直接开门见山了。” 说到这里，吴邪微微停顿了一下，仔细地观察着王烁的表情，缓缓道：“关于这次贵司遇到的舆论风波，王总你怎么看？” 怎么看？我坐着看！ 没好气的吐槽一句，王烁反问道：“吴总还关注这些？” “自然。”吴邪微微点头：“干我们这行的，对这些信息比较敏感。” 见王烁点头，吴邪继续道：“王总，你觉得这次的事情，幕后操纵者会是谁？” “不知道。” 事实上，这次事情的幕后操纵者很好推测，零和柳叶眉都能推测出幕后黑手，但这种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告诉一个刚刚认识不到十分钟的人，那不是二百五吗？ 见王烁摇头，吴邪笑了。 “王总，你很自信。” “我喜欢自信的人。” 王烁愕然，自己什么话都没有说，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很自信的？ 还没等他说点什么，对面的吴邪已经从秘书手里接过一份文件，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王总，这是我们这次来的诚意。” 诚意？ 王烁狐疑的拿起桌面上的文件。 “这是我们和东海市创实机械厂签订的收购合同，包括补充协议和备忘录。”吴邪淡淡道：“但这份合同原本的甲方，可不是我们。” 王烁看着手上的合同，越看越是无语。 这合同约定的内容已经很离谱了，补充协议和备忘录的内容更离谱。 限制供货、泄露技术机密、串通抬价、造谣抹黑，甚至还想两头拿好处…… 真的是毫无下限，怎么脏怎么来。 这种人，自己竟然还跟他签了合作协议，竟然还给他提供技术支持？ 就应该直接将他拉入黑名单，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全行业封杀他。 等等，这家创实机械厂好像已经是黑名单里面的一员了？ 那没事了…… 王烁默默的将合同看完，重新放在桌面上。 他很平静，平静的有些出乎了吴邪的预料。 没有气急败坏、没有怒不可遏，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仅仅只是将自己给他的文件重新放在了桌子上，平静的让人感觉好像合同中涉及的公司和他无关。 “王总。”吴邪盯着王烁的眼睛，开口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将这份文件交给你，只要你在网上公布了这份文件，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至于我们公司，王总不必担心，只要能解决王总的大麻烦，这点黑锅我们公司还背的起。” 对于一个一向注重声誉的投资公司，背上一个联合打压的名声，代价不可谓不重，但对于吴邪来说，这种代价却不值一提。 只要王烁轻轻点下头，自己就能在稍后的谈判中占据重要优势。 用一点代价换回几倍的利润，何乐而不为呢？即便用来交换的代价稍微有点棘手。 不过…… “不用了。” 出乎预料的，王烁微微摇了摇头：“即便公布了这份合同，也解决不了什么实际问题。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按时交货，而不是向广大公众证明是谁在陷害我们。” “吴总，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不需要这种公关手段。” 王烁看着吴邪，表情十分肯定。 “这次的舆论风波，我们有信心也有能力应对。” 吴邪愕然，他突然觉得这次的事情似乎会发生一些变化，脱离他掌控的变化。 半晌，他微微一笑：“如此，倒是我冒昧了。” 转头看向女助理，淡淡道：“将合同收起来吧。” 女助理依言照办。 等到合同被妥善收回，吴邪这才微笑道：“既然王总有信心解决眼前的问题，真是再好不过了，我们也可以放心的向贵司投入资金了。” “所以吴总，你是来投资的？” 王烁看着眼前的吴邪，倒是没有多少惊讶。 对方背靠的就是一个巨大的资本集团，投资什么的，真的是太平常了，如果对方不是来投资的，王烁反而才会感觉不正常。 “是的，王总。” 吴邪露出一丝微笑，语气仍然温和：“我个人及我司对你和你的公司非常看好，希望为贵司的发展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小帮助。” 类似于之前那种小小帮助？ 王烁有些感叹，他已经不是之前的他了，和陈忠轩这种老狐狸打交道打的多了，遇到事情都会不自觉多想一些。 就比如那份合同。 王烁之所以不想要，不需要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这其中有眼前这位的算计，他不知道吴邪的后手是什么，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拒绝就对了。 反正拒绝了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 至于眼前的投资…… “你们能投多少？” 王烁定了定神，询问道。 “如果王总不介意，我们可以向贵司投入这个数。” 吴邪说着，伸出五根手指。 旁边的女助理见状，眉头微皱，总助要说的这个数，已经是董事会批准的最大金额了，哪有一上来就将自己的谈判底线直接晾明的？ 这不是给对面竖杆子让对面顺竿爬吗？ “五千万？” 王烁有些惊叹，不愧是大公司啊，这出手就是阔绰，这金额，比之前那个不知所谓的投资公司强多了。 “五千万？”吴邪笑了笑：“王总，你理解错了，我说的是……五个亿。” 女助理瞬间瞪圆了眼睛，着急道：“总助……” 吴邪摆了摆手，将女助理的话堵在了肚子里，随即看向王烁：“这只是第一笔投资，可以算作是天使轮，如果王总可以独自解决目前的困境，并且拿出让我们眼前一亮的东西，我们还可以继续追加投资，上不封顶。” 天使轮投资五个亿可还行。 王烁睁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吴邪，这货不会脑子里也有一颗核心吧？专门搞生意的那种？ 如果不是的话，他怎么可能一上来直接就投五个亿？ 有这么投资的吗？ 这让人怎么拒绝？ 第233章 我投了 “仅仅只是看好，吴总就要投入五个亿，真是大手笔。” 王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露出一丝微笑。 “不知道吴总有什么条件？” 五个亿的投资，说实话，王烁是真的很想要。 虽然前沿科技公司现在已经基本进入了正循环状态，但仍然有巨量的资金缺口。 别的不说，单单是购买零蛋用的芯片，王烁就支出了足足两个亿。 这要是放在半年前，不要说两个亿，就是这个数字的百分之一，都能让王烁愁的抓破头皮。 这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挣不来的财富。 现在，被他挥挥手就花出去了，眼睛都不眨一下。 真正的花钱如流水啊。 现在公司账面上虽然仍然有资金流，但对于王烁将要做的事情来说，这点资金说是杯水车薪都不为过。 所以搞钱，就是当前最重要的目标。 不过现在的王烁已经看不上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小钱，要搞，就搞后面八位数的大钱。 而面前这五个亿，大小形状就很合适，似乎也能唾手可得。 当然，前提是对方不要提太过分的条件。 像那种把自己和柳叶眉当沙雕，投资一百万就敢张口要百分之三十股份的菜鸟投资者就别来了。 “我们的条件很简单。” 吴邪看着王烁似乎有些动心了，露出一丝笑意，温和道：“只要王总可以保证让我们赚更多的钱即可，只要王总可以保证做到这一点，其他的条件王总可以任意提。” “只要保证你们赚钱就可以？”王烁目光微微一亮。 “即便我不让你们对投入资金进行使用限制，你们也能接受？” 吴邪含笑点头。 “如果我不允许你们监管资金流向和用途，你们也能接受？” 吴邪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继续微笑点头。 “那……”王烁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如果我只分配给你们百分之一的股份，你们也一定能够接受了？” 吴邪笑不下去了，他看着王烁，微微皱眉：“王总，你在开玩笑？” “当然不是。”王烁微微摇头。 看着王烁认真的脸色，吴邪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对面这年轻的不像话的老总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这么想。 五个亿，只占百分之一的股份？ 即便他再看好前沿公司的未来，这种投资合同说出去也会被人嘲笑致死的，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头，也有可能会随着这次的投资而毁于一旦。 这可不是小事。 这意味着公司会遭受巨大的损失。 当投资者和投资圈不再信任他的眼光，他的名气和经验再也无法带给他任何有益加成的时候，距离他跌倒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吴邪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询问道：“原因呢？” “我相信王总不会故意针对我，也不排斥我们的投资，那么王总能否告知，我们的投资为何只能得到百分之一的股份？” 声音仍然十分儒雅，并没有因为王烁的表态有丝毫波动，彷佛投资五个亿的人不是他，而是其他什么不认识的阿猫阿狗一般。 “这个原谅我不方便告知。”王烁露出一丝微笑：“我只能告诉吴总，这关系到其他股东的权益。” “其他股东的权益？” 吴邪咀嚼着这几个字，眉头微挑：“投资限制？还是股份不可稀释条款？亦或是其他排他性条约？” 王烁哑然。 不愧是搞投资的啊，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么多东西。 他只能微微点头，含糊道：“算是吧，我们公司现在的股东，脾气不太好。” 吴邪面色古怪。 脾气不太好是什么鬼？ “王总……”吴邪组织了一下词语，开口问道：“不知道其他股东像贵司投了多少？股份占比又是的多少？” 王烁在心底默默算了算，回答道：“大概三个亿吧，两个加起来占比百分之一点五。” 吴邪面色更加古怪了。 竟然真的有人投资的比自己还早？ 而且一投就是三个亿，两个加一起，不得六个亿？ 六个亿占比百分之一点五，这么算下来，自己五个亿占比百分之一，似乎还赚了？ 念头一起，吴邪就直接掐断了。 投入五个亿占百分之一的股份，自己竟然还觉得赚了，这是什么该死的想法。 果然，凡事就怕比较，这不，有两个倒霉蛋作为陪衬，吴邪立马觉得占比百分之一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吴邪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大脑却是在飞快的运转着。 综合他的调查结果和技术分析报告来看，他认为这家公司的潜力无限。 不管是人工智能还是初号系统，都表现出这家公司无与伦比的技术实力，而创实加工厂则证明了，这家公司擅长的不仅仅是it和人工智能方向。 很少有公司能够在起步阶段就表现出如此猛烈的劲头。 这也是他决定投资的原因。 而现在，在见到王烁之后，他更是有种奇怪预感：如果要投资这家公司，这次就是最佳的机会，错过这一次，以后就将再也没有机会。 这种预感是如此的清晰而强烈。 但王烁的话却让他无法忽视。 最多只能出让百分之一的股份，这个对价并不能让吴邪满意，吴邪不由有些犹豫。 看着自家少爷脸上罕见的露出了迟疑的表情，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女助理不由心中一惊。 这位少爷该不会真的动心了吧？ 那可是五个亿啊，只换回来百分之一的股份，就算少爷再受宠，老太爷也会把少爷的腿打断的。 “少爷……” 女助理连职务都忘了称呼，但就在她刚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吴邪猛然睁开了眼睛。 “百分之一的股份，我投了！” 王烁刚刚端起茶杯的手顿住了，愕然看向吴邪。 “你投了？” “我投了。”吴邪面色平静，制止了身旁想要说话的女助理，说道：“但我也有个条件。” “吴总你说。” 王烁面色兴奋，如果这笔投资能够落实，那将是前沿科技成立到现在拉入的最大一笔投资，而且是由他亲自谈妥的。 “我的要求很简单：如果公司以后需要其他投资，我要求公司先从我们三位股东中优先追加投资，如果我们三位没人追加，或者追加的数额不足公司要求的金额，公司才能接纳其他投资公司或机构的资金投入。” 旁边的女助理微微张了张嘴。 这是典型的投资限制协议，通常用来限制那些十分被看好的被投资方吸纳其他投资方的资金。 毕竟，谁也不知道新的投资者里面会不会有个二愣子，用最多的钱换最少的股份，从而一定程度上稀释其他股东的股份。 而现在，少爷竟然把这个条款提了出来？ 这家公司有这么好吗？ 王烁倒是没想那么多，爽快的点了点头：“我答应你，这点可以写入合同里。” “嗯。” 吴邪点了点头，已经做了决定，他也就不再迟疑。 “王总，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签合同？” 看着比自己还着急的吴邪，王烁笑了。 “现在就可以。” 十分钟后。 两份崭新的合同放在王烁和吴邪面前。 之所以这么快，王烁估计是柳叶眉动用了零帮忙。 两人拿起笔，确定合同没有任何问题，同时在合同上签署了自己的大名。 其中，王烁还专门拿出了前沿科技宝贵的公章，在合同上盖上两个红红的印章。 而吴邪却没有带公章，只能暂时将合同带走，回到公司里用印之后再带回来。 总之，到目前为止，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 “王总。” “吴总。” 王烁和吴邪握住手，相视一笑，异口同声。 “合作愉快。” 柳叶眉 图一 柳叶眉 图二 陈欣 图一 陈欣 图二 第234章 王烁的底气 从吴邪和王烁签合同开始，跟随在吴邪身边的女助理就一脸凝重的神色，想要说些什么，但终归是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吴邪坐上车驶出了软件园，才终于开口。 “总助，您这次直接向前沿科技投资五个亿，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女助理皱着眉头道：“这个金额已经远远超出了董事会批复额度的上限，恐怕董事会那边……” “不用理会他们。” 吴邪淡淡道。 女助理眉头皱的更紧了，她也不想理会，但如此大额的资金拨动必然要经过董事会的允许，这种情况下还跟董事会抬杠，怕是会坏事。 不管总助是因为什么原因和前沿科技签了投资合同，但既然签了，她就要想办法去履行，这是她的职责。 女助理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该如何写汇报材料，没有再开口，车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吴邪微微抬头，看了看正在认真工作的女助理，将目光投向窗外。 脑海中还回想着合同签订后王烁的那句话。 “吴总，不论你信不信我，这都将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次选择。” 那灿烂的笑容仍然如在眼前。 看来，不论自己信不信，这家伙反正是相信自己前途无量了。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吴邪无奈的轻轻摇头，回过神来，吩咐道：“小荷。” 女助理闻言抬头。 “将我们和创实机械厂签订的那份文件传出去，我要在明天的这个时候看见它出现在热搜榜单上。” 声音淡淡，语气却不容置疑。 女助理愣了一下，随即应道：“好的总助，我这就去办。” 吴邪轻轻点头，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这次，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 另一边，前沿公司里。 王烁已经回到了属于他的三楼。 这一层已经被他打造成了零的专属区，为了更方便的和零沟通，他安装了多个拾音设备和高精度摄像头，甚至连小型机械臂都适配了一台，用来在许可欣不在的时候给自己端茶倒水。 除此之外，这一层最多的就是屏幕。 单单是五十英寸的液晶电视，他就安装了四台，串联在一起横置在沙发前，像极了一个简易的控制中心。 当然，如果能把屏幕中这讨厌的十字分割线去掉就更好了。 但吐槽归吐槽，不得不说，这拼凑成的硕大屏幕让他的码字工作轻松了很多。 此刻，王烁就坐在沙发上，而柳叶眉则坐在另一侧。 看着柳叶眉正经危坐的身姿，再看看她一本正经的脸色，原本还有些兴奋的王烁不由有些无奈。 “柳姐，你能不能放松一点，你这样搞得我很不自在。” 柳叶眉摇了摇头：“王总，再汇报工作的时候，还是严肃一些比较好，更有利于培养上下级关系。” 柳叶眉顿了顿，补充道：“包括许可欣和韩小鑫，我希望你在跟他们相处的时候，可以更规范一些。” 好嘛，给老板定规矩的员工王烁还是第一次见。 摸了摸头，咂咂嘴：“行吧，那就这样开始吧。” “嗯。”柳叶眉轻轻点头，拿起放在手边的文件夹翻开扫了一眼，汇报道：“第一件事情。” “东海市发来消息，12月20日，也就是后天早上，在东海市有一次产品招标会，招标项目是高性能材料及其产品，林俊峰让我询问您，前沿科技是否要参加？” “有这种事情？”王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打听到具体是什么项目了吗？” “暂时还没有，具体的招标公告要等明天才会出来。” “这样……”王烁略有些无语，都公开招标了，招标公告还发那么晚，这让其他的公司怎么玩？确定不是光明正大开后门来的？ 似乎是看出了王烁的疑惑，柳叶眉道：“这次的招标是专业领域招投标，前期已经经过了筛选，所有入围企业都是具有生产资质和产品的公司，所以不存在期限问题。” 也就是说，让他们拿，他们就可以随时拿出产品。 王烁微微点头，这样其实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公平。 当然，对于他们这个临时入场的企业来说，这样就是极大的不公平了。 不过王烁无所谓，点了点头道：“参加吧，就带着高分子聚乙烯去，我只有一点要求，必须保证质量。” 开玩笑，要是不幸中标了，那就是要供给军方用的东西，要是以次充好出了问题，林俊峰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对于这点，时常跟郑颐在一起的王烁还是很有觉悟的。 “好的，我通知林俊峰，让他们现在就开始准备。” “等等。”王烁微微吐了口气：“既然要投，就要拿出好东西，差东西拿出去让人笑话。等会我再重新设计一下高分子聚乙烯的生产流程，柳姐你让林总按照新的流程重新打造生产线。” “好。” 柳叶眉没有迟疑，对于这些技术方面的问题，她从来不多嘴。 “第二件事情。” 柳叶眉将文件翻到下一页，说道：“段先生已经选好了安保公司的地址，位于汉中市三环外一处厂房内，距离仓库区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段先生的意思是直接买下，包括地上建筑物和地皮。” “这么快？” 王烁有些惊讶，随即有些惭愧。 这几天跑来跑去的，倒是忽略了段成武，原以为他会等自己的消息，没想到人家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自己开始筹备起安保公司的事情来了。 这就……尴尬了。 毕竟成立安保公司的初衷，完全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有自己身边的人，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合法持有武器。 只有可以持有武器，王烁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否则的话，在华夏这片土地上，他蹦跶不了几天就得被收拾了。 路，还得一步一步走啊。 自己已经算是开了个好头了。 “给他吧，要多少给多少，具体的事情就让他去办。” 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考验了。 柳叶眉再次点头。 “第三件事情。” “王总，这件事情比较重要。” 柳叶眉声音微沉道：“就在昨天晚上，论坛里有人发布了帖子号召退款，截止到现在已经有近三成准用户发起了退款，咱们的资金储备十分紧张。” 零蛋已经预售了两拨，每次都是两万的名额，三成用户就已经达到了一万两千人，涉及退款资金数额达到了一亿五千万之多。 这几乎已经逼近了前沿科技的流动性上限。 如果仍有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一旦金额突破了流动资金上限，那等待前沿科技的只能是更加恐怖的挤兑狂潮。 到时候，就算能按期交付零蛋也没什么用了，即便是再理智的人，也会被这群别有所图的人夹带着走向不理智。 “嗯。”王烁微微点头，显得很是冷静：“他们要退，就给他们退，注意退款的时间最长不要超过一个小时，要保证用户体验。” 柳叶眉略微有些无语，他很欣赏王烁的冷静，但这种时候了，真的是考虑用户体验的时候吗？ “这件事情要麻烦柳姐你操心了，我会临时给你零的三级权限，你可以直接让零对你负责。” “我明白了。” 柳叶眉只能点头，万幸的是，王总今天为公司拉来了五个亿的投资，只要投资可以到位，缺失的流动资金就会补足。 而他们也不需要等待太长时间。 第一批零蛋的交付日期马上就要临近了，只要撑过这几天，一旦零蛋开始陆续交付，那么现在所面临的一切质疑都会化作过眼烟云。 这，才是他们的底气所在。 第235章 大鱼? 汉中市，某出租屋里。 一名头发凌乱的男子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红的眼睛，从笔记本电脑前移开目光，端起放在手边的水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又是一个不眠的通宵夜。 宁浩已经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睡一个整觉了。 应该是从自己拿到这所谓的“初号系统”开始吧？ 从那以后，自己就几乎没有休息过，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这看似简单的破解工作中来。 但……努力似乎没有结果。 自己毫无疑问的又一次失败了。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自己明明已经走过了所有的关卡，但却在将不可见程序编译为可见程序这一步上出乎预料的失败了。 按照王烁所说，这应该是最不应该出现问题的一步才对。 宁浩皱着眉，看着屏幕上显示出的“未知错误”警示标语，表情阴沉。 吐出一口气，宁浩整理了一下心情，拿出自己的手机，进入网络设置界面，熟练的设置各种参数。 确认桥接到境外服务器之后，这才小心的打开了网页。 头条依然是关于零蛋的消息。 “不愧是王烁。” 宁浩咧嘴一笑。 短短三天时间，零蛋已经火遍全网。 现在，不管是做什么的，只要上网，多多少少都听过零蛋这个词，都知道有一家名为前沿科技的公司。 这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效果，就被王烁用了几天时间达成了。 “一群被人卖了还数钱的家伙。” 宁浩淡淡评价道。 尤其是这个叫传锋有话说的自媒体，更是滑稽的可笑，属于典型中的典型。 他也不想想，要是前沿公司没有几把刷子的话，那些大集团，大媒体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都不发声质疑？ 人家都在静观其变，就他一个上蹿下跳。 其他人也都是各有各的想法，都在灌水。 但无论如何，前沿公司这波已经赢了。 毕竟这免费的广告，谁不喜欢？ 至于是否能按时交货，宁浩一点怀疑都没有。 只要是亲身参加了发布会的人，都不会怀疑。 浏览了半晌帖子，宁浩退出了网页，重新点开了一个被他隐藏起来的程序。 这是属于神秘组织的程序。 “编号00，请求接入。” “正在检测设备编号……设备编号检测正确，已接入。” “编号00，你的通信数据已加密，时限五分钟，延长需缴纳额外费用。” 宁浩并不意外。 在这个组织里，只要有钱，几乎能为你办成任何事情。 起码，截至到目前为止宁浩还没有见到过这个组织无法完成的委托。 就是依靠组织，宁浩才能一次又一次的摆脱华夏警方的追踪，他甚至在此期间体会到了些许乐趣。 戏弄别人这种事情，果然是会上瘾的。 没有浪费时间，宁浩直接点开华夏区的任务目录，开始浏览。 任务数量很少。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即便以这个组织的体量，也无法在华夏国内肆意发展，甚至连行动都受到了某种限制？ 宁浩默默的思考着。 如果是这样，限制组织的这股力量来自哪里？ 华夏警方？ 应该不是。 根据这两天的情况来看，华夏警方完全不是这个组织的对手，他们甚至可以做到在华夏警方眼皮子底下行动而不被发觉。 那么，是华夏国安部？还是华夏军方？ 这两个似乎都有很大的可能性。 受到自身经历的限制，宁浩一时半会无法准确的做出判断。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说明了一个问题：自己得低调低调再低调了，要是引起了华夏官方的注视，即便有组织帮忙，自己恐怕也会很快被发现。 看来，得尽快离开华夏了。 宁浩暗暗做出了决定，而就在他正准备关闭程序的时候，一道提示突然跳出来，占据了他的视线。 “这是……” 宁浩睁大眼睛。 “任务类型：暗杀。” “任务要求：制造意外，暗杀任务目标，不得采用过于暴力及容易暴漏的手段。” “任务承接：华夏区所有具有载入设备的组织成员。” “任务时效：无时效。” “任务交接：需确认目标死亡。” “任务报酬：2000万美金。” 看到最后一行，宁浩瞳孔微微一缩。 “任务目标：陈氏集团董事长——陈忠轩。” 一个比王烁更值钱的暗杀目标，出现了。 与此同时，汉中市的另一处隐蔽房间内。 郑颐正坐在椅子上，端着一杯茶水细细饮着，脸色沉静。 在她的旁边，坐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横眉星目，脸庞硬朗，一头短发显得十分精神。 此刻，他也端着一杯茶水，安静的喝着。 良久，郑颐转头，目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隐藏起来，开口道： “段教官，对于这次的目标，你为何判断他一定还留在汉中市？” “直觉。” 段成武淡淡道。 “直觉？”郑颐讶异，这么不科学的话，她竟然会从眼前这个男人口中听到。 “对，我的直觉。”段成武放下水杯，看着郑颐道：“郑组长，既然你的调查没有发现蛛丝马迹，那么偶尔也遵从一下自己的直觉，可能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郑颐有些无奈道：“直觉这种东西，真的可靠吗？” 她偶尔也会遵从自己的直觉，但这种直觉通常都会有其他线索作为参考，并不是毫无逻辑的女人第六感，而且，这种理由她是绝对不会对别人说的。 “我相信我的直觉。” 段成武语气仍然平静。 郑颐没有再问，她也相信这种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直觉，转头看向正坐在仪器旁的另一名男子问道：“还没有动静吗？” “没有，组长。”男子回答道：“我们已经让人对外港那边的ip进行了持续性监测，暂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数据流。” “嗯，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好的组长。” 郑颐微微点头，没有再问。 这几天来，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会上演一遍，但每次得到的回复都是没有，她也会每次都提醒一遍。 “郑组长，现在是敌在明，我们在暗，只要王总给的ip不出问题，咱们就可以稳坐钓鱼台。” “放心吧，他们一定会出现的。” 段成武的声音很肯定。 这并不是空穴来风的结论，虽然他给郑颐的解释是直觉，但这纯粹是为了不费口舌解释的托词罢了。 结论产生的过程远比直觉两个字代表的意思要困难的多。 为了将王烁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完成的尽善尽美，他从接到任务的第一时间起就联系了郑颐，了解了整个事件的过程，查看了所有的资料。 并对事件的参与者，包括那两名警察做了详细的询问，这才得到了宁浩仍然在汉中市，并且加入了神秘组织的结论。 按照犯罪心理学分析，宁浩现在已经开始逐渐进入到犯罪心理的第三阶段，如果此番让他跑了，恐怕以后也再难抓到他。 所以，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机会。 一旦失败，宁浩绝对会远遁千里，再也无迹可寻。 段成武微微握了握拳头，随即松开，轻轻呼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 这一次，就是他的立足之战。 他要证明，段成武即便残了，不能上战场，也仍然有价值！ 他，不是废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 “组长，有了！” 那名一直坐在设备旁的男子突然提高了声音：“外港人员报告，咱们监控的ip节点突然分发了大量的数据流，目标节点都在境内。” “很好。”郑颐坐直了身体，十分冷静的命令道：“各小组注意，开始追踪数据流目标节点，注意不要截流，以免丢失数据造成对方警惕。” “所有人，标记终端设备，开始检测设备方圆十公里内的异常反馈信号，我要知道他们的准确位置！” 耳机内传来响亮的反馈：“明白！” 大鱼，要来了！ 第236章 开始行动 三分钟后，刚刚汇报过的声音再次响起。 “报告组长，我们已经定位到了汉中市境内异常反馈源五处，已经定位源头位置。” “能锁定具体使用者吗？” 郑颐问。 “不能，组长。他们使用的是特制的接收设备，我们无法精确定位，五十米已经是可以确定的最小范围区间。” 郑颐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地图位置，眉头微皱。 五十米？这误差范围可就太大了，而且还是在汉中市三环内住户最密集的区域。 她总不能派人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过去吧？ “五十米的信号覆盖范围太大了，要缩小一些。”一旁的段成武转头沉声道：“郑组长，我记得之前负责抓捕宁浩的两位民警说过，对方有至少两名助手？” 郑颐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段成武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还是点点头道：“是的，我们推测宁浩并不是单独行动。” “嗯。”段成武微微颔首，看向那名操作人员：“将检测到的五处信号源都标示出来。” 操作人员没有立即动作，而是转头看了看郑颐。 郑颐微微点头。 操作员随即在地图上标识出了五处地点，基本都分布在汉中市三环内的区域。 段成武微微扫视了一眼，随即指了指三环最边上的一处红圈。 “在这个信号范围内，圆周过圆心取三个直径为二十五米的圆，可以随机分布，再取三圆圆心组成三角形的重心点。” 操作员微微愕然，随即迅速的一通操作。 作图痕迹散去，图上只留下了一个小点，名称显露无疑。 佳杰住宿。 郑颐眼睛微微眯起。 “郑组长，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段成武脸色平静。 郑颐微微点头，如果不是段成武的身体不允许，估计这会已经在抓捕现场了，根本轮不到她来操心。 “各单位注意，已经锁定目标位置，所有人立即出发，前往目标地点。” “特遣小组全员更换便装，携带隐蔽武器，进入目标地点搜寻目标，择机实施抓捕，特别行动队负责封锁外围，控制人员。” “注意，主要目标为华夏人，身高一米七七左右，体型中等，可能携带有危险武器；另外，目标身边可能有两名同伙，推测为欧美人种，具有水准以上的搏击技能，不排除其携带有武器，极度危险。” …… 看着郑颐有条不紊的发布着一条又一条指令，段成武微微点头。 能在这个年纪就爬到这个位置，除了郑家萌荫之外，郑颐自身的能力也不可或缺。 段成武倒没有太多想法，毕竟严格来说，郑颐也是自己带出来的兵，也接受过自己的训练。 郑颐越优秀，就越能凸显他的价值。 只是…… 段成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 黑色的裤腿下面，已经安装上王烁替他定制的假肢，据送来的人说，仅这一对假肢就花费了近一百万。 钱花了，东西确实也不错，要比市面上常见的假肢好上不止一个档次。 经过短暂的训练，他现在甚至能脱离拐杖短暂的自行行走。 段成武露出一丝苦笑，微微摇头。 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平淡的接受自己的残缺，他以为自己能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很显然，他高估了自己。 当戴上假肢的那一刻，他仍然感觉到了自己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排斥感。 他熟悉这种感觉。 就是这种源自内心深处的不甘，让他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 但现在，这种不甘似乎变得尤为苦涩。 他失去了作为一名战士的资格。 他永远离开了他为之奋斗一生的战场。 后悔吗？ 并不。 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仍然会义无反顾的做出同样的选择。 “段教官，你还有什么要指点的吗？” 正愣神的时候，一道女声从旁边传来。 段成武回国神来，却见郑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发布完了命令，正转头看着他询问意见。 “没有。” 段成武轻轻摇头。 事实上，以他现在的身份，仅仅只是坐在这里就已经违规了，也就是他身份特殊，郑颐对他足够信任，再加上上层不为人知的关照，这才让他有了坐在这里的资格。 但可以坐在这里，不代表他可以发布命令。 对于这一点，段成武分的很清楚。 郑颐对于段成武的回答没有丝毫意外，她点点头，对着耳边的麦克风，声音冷冽： “各单位，黑蛛行动，开始！” “是！” …… 汉中市，警察局。 本应该只有值班室点亮的警局此刻却是灯火通明。 一辆辆警车已经点亮了警灯，一队队特警已经具装完毕，荷枪实弹，整齐的站在院子里。 气氛十分肃穆。 六楼，局长办公室。 一名身穿黑色作战服的中年男人走进办公室，看着站在窗前神色肃穆的焦局长，立正敬礼。 “报告，汉中市警察局特警大队已经按照您的命令集结完毕，随时可以整队出发，请指示。” 焦局长嘴唇动了动，最终吐出两个字：“待命。” “是！” 特警大队队长再次敬礼，随即有些放松下来，问道：“局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晨四点集合特警大队，这是发生了什么特大警情了吗？为什么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该告诉你的时候会告诉你的。” 焦局长瞪了这名中年人一眼：“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中年人有些无语，自己就随便问问，至于吗？ 怎么感觉今天的焦局长跟吃了枪药似的，火气这么大。 五分钟后，李明伟走进办公室。 看到互不作声的两人，露出一丝苦笑。 “小张，你先出去吧。” 中年警察依言走出了办公室，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李明伟这才道：“局长，怎么回事？” “很棘手的事情。”焦局长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随即略有些无奈的继续道：“你还记得我昨天跟你提过的国安机动小组吗？” “记得。”李明伟点头：“您推测是为了615案件而来。” “现在看来，我的推测还是不准确。”焦局长声音沉闷：“我刚刚得到消息，他们已经到达汉中市了，并且要在今天晚上进行一次行动。” “什么？”李明伟惊呼出声：“今天晚上？什么时候？”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他的注视中，焦局长缓缓开口：“就是现在。” 李明伟顿时懵了。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局长，那咱们还在等什么，得赶紧赶到现场疏散群众啊！” 开玩笑，那可是专门从军方调遣来的机动小组，荷枪实弹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武力配置。 而不通过地方警局，直接出动他们进行抓捕的对象，那该是什么层次的罪犯？ 这种层次的罪犯，抓捕的时候动个刀动个枪什么的，不过分吧？必要的时候扔个炸弹拆个楼什么的，不过分吧？ 是不过分，但他们就难受了。 这种事情但凡一出现，警局作为地方维稳力量，少不了要受到责问，要是再不小心伤到一两个群众，那…… “去不了。” 焦局长微微摇头，脸色微微有些阴沉：“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就是之前来调查宁浩的郑颖大校，她明确要求我们不得出动，同时向我保证，这次的行动波及面不会太广，只会秘密控制危险人员，尽量避免群众伤亡。” “局长！”李明伟沉声道：“这不是她可以一家说了算的事情。要是真的造成了群众伤亡，我们谁都付不起这个责任！” “我们已经集结好了特警队员，我提议，立即出发赶往现场，对周围群众进行疏散，我们也可以帮忙抓捕嫌疑人。” 焦局长似乎有些意动，看着窗外闪亮的警灯，沉默着。 一分钟过去了。 就在李明伟忍不住准备催促的时候，焦局长终于开口了。 “李明伟。” 李明伟下意识的立正，喊了声：“到！” “我命令你带领特警大队，立即赶赴三环佳杰住宿酒店附近，对周围群众进行保护，如遇到挟持人质者……” 焦局长声音沉稳异常。 “我授权你可以动用武力，直接击毙！” 第237章 有没有想法? 在不经授权的情况下，直接命令大批警察赶赴现场，即便去的都是训练有素的特警，这也仍然是严重的越权行为。 不管最后机动小队的行动是否成功，他们都免不了受到责问。 更不用说，要是运气不好，特警大队直接遇到了今晚的目标，在焦局长的命令下导致目标被击毙，那就不是简单的责问能解决的事情了，搞不好要上军事法庭。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但焦局长仍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曾今是一名军人，深知服从命令的天职，但现在，他是保一方平安的最后防线，他不能容忍犯罪分子在自己的地盘上肆无忌惮，更无法接受为了抓捕这些犯罪分子导致的恶劣后果。 这些事情，即便要发生，也要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要发生在地方治安部门在尽到最大努力之后。 什么都不做，这不是他的性格。 李明伟深深的看了一眼焦局长，立正敬礼，声音低沉有力。 “是！” 得到命令，早就在寒风中立正了十几分钟的特警队员们立即上车，一辆辆警车相继发动，鱼贯而出，警灯照亮了半个街区。 焦局长站在窗前，沉默的注视着，直到最后一辆警车消失在视野里，他这才转过身，准备前往一楼的指挥中心。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焦局长眉头微皱，随即点了接通。 “焦局长，你好，我是郑颐。” 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平静：“我们的行动已经结束，善后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焦局长微微愕然。 结束了？ 这才几分钟？ 不是说要对付的是手握致命武器的境外组织人员吗？ 就这？ “有没有造成平民伤亡？” 这是焦局长最关心的问题。 “没有。”郑颐平淡道：“行动很成功，你不用担心。” “这就好。”焦局长长长出了一口气，也恢复了一些冷静：“特警大队已经出发赶往目的地了，剩下的事情我们会处理。” “好的。” 郑颐回复完，就准备挂断电话，焦局长连忙道：“等一等，郑大校。” “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今晚你们抓捕行动的对象，是谁？” 郑颐似乎沉默了一下，又似乎在确认什么，随后道：“告诉你可以，你有权限知道，我们今天抓捕的人和你们通缉的是同一个人，他……” 郑颐还没说，焦局长心里就冒出一个名字：宁浩。 “他的名字你应该也知道，叫宁浩。” 果然是他。 这是唯一一个被郑颐重点关注过的名字。 除了这个人，他实在想不到其他名字可以牵扯到郑颐。 而这个名字的背后，还有一个名字——王烁。 难道…… 焦局长心里浮出一个猜想。 如果真的是为了王烁专门出动军方的人去抓人，那王烁该是什么身份？背后的人该有多大能量？ “今晚的行动对外通告时，是由警方派人行动的，与我们无关。另外，关于宁浩，我们进行初步询问后会移交给你们，由你们依法依规进行处置，务必要给受害人王烁一个交待。” 焦局长了然，当了这么多年的局长，对官场这点事他还是清楚的。 他沉声道：“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焦局长微微思索，拨通了李明伟的电话。 “任务变更，我需要你封锁现场，做出逮捕到人犯的样子。另外，王烁提供的线索核实的如何了？” “已经核实了绝大部分，可以肯定，线索属实。” 李明伟很肯定的回复道，关于这件事情他一直在关注，对于进展了然于心。 “既然属实，那就撒网吧，动作越快越好，最好能在这周内收网。” 李明伟在心里算了算时间。 今天已经是12月19日，星期三，这周内收网的话，留给他们布置的时间就只有短短三四天，时间的确有些许紧张。 但话又说回来了，仅仅只是抓捕几个造谣犯而已，哪怕他们遍布全国各地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明白了，我现在就安排。” “嗯，安排好人员后将名单报给我，我让办公室预定早上七点的机票，立即出发。” 这…… 李明伟苦笑一声，只好道：“我会尽快调配好人员。” …… 而在焦局长还在挖空心思考虑王烁背景的时候…… 上午8时00分。 王烁坐着属于陈欣所有的黑色商务车，在众多“保镖”的陪同下，来到了他已经许久没有来过的学校。 为了不过于张扬，王烁老远就让司机将车停下，好说歹说打消了程氏两兄弟想要跟随的打算，自己一个人悄悄下了车，在一众保镖的注视下走进了校园大门。 先去了宿舍。 不出预料的，老大和老三此刻都不在。 叹口气，自己不在的这几天，这哥两看起来从没有放松过对自己的要求啊，仍然刻苦的让人敬佩。 在校园里溜达了半晌，王烁这才赶着八点半，堪堪来到了实验楼前，走进一楼会议室，王烁就看见了已经在等待的丁丛生。 在丁丛生身旁，还有几名中年人。 “校长，各位院长，曾教授好。” 王烁一一问好。 这几人中的大部分他都见过，都是华科大各学院的院长，最次的也是研究组的教授级专家。 当然，其中最熟悉的，还是丁校长和曾教授。 至于丁汝楠，她的级别来不了这么高层次的会场。 几位院长和教授显得极为和善，露出友善的笑容，冲着王烁微微点头。 “这就是那位设计出了零蛋人工智能核心的少年天才吗？果然是一表人才，年少有为啊。” 一名头发微白的中年人有些赞叹的开口，眼神中满是惊叹。 “老何，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王烁这小子，厉害着呢。”中年人旁边的另一名年纪稍大些的中年男人呵呵笑道：“上一次你出差，没看见这小子写的代码和注解，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话音一出，众位院长像是找到了共同话题，对着王烁就是一顿猛夸。 差点就将王烁夸成了华夏百年不出的计算机奇才。 丁丛生和曾教授安静的听着，等到众人声音稍微弱一些的时候，这才略有些得意的开口道：“小智，到这边来。” 他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子。 原本放在角落里的零蛋闻言张开翅膀飞起，在轻微的嗡嗡声中来到了丁丛生的面前，准确的落在了他敲桌子的位置上。 两只眼睛显露出来，露出一个睿智的表情。 众位院长的夸赞声微微一顿，顿时一阵怒骂声传出。 “老丁，你都给我们显摆了多少次了，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要点脸行吗？” 一名跟丁丛生差不多年龄的老院长骂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 “就是，老丁，你看看人家老曾，就没你这么得瑟的！” “谁还买不起了，我已经让我孙子给我预定了，你等着！我一定将我的零蛋培养的比你的强！” 这老东西不当人子啊，就这玩意，他自从拿到手之后就一直在自己等人面前显摆，气的人牙痒痒还偏偏拿他没办法。 他们还真就没有。 顿时，原本赞叹友善的目光，全都变得有些幽怨的投向了站在对面的王烁。 王烁微微有些懵逼。 这些老头……都这么可爱的吗？ “王烁。”曾教授开口了：“我听说，网上这两天有些不太平，似乎与零蛋有关系。” 众人悄悄竖起了耳朵。 “嗯。”王烁回答：“是有些小风波，不过不要紧，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 看着王烁淡然的表情，众人默然无语，要不是他们专门了解过网上的风暴始末，要不是他们知道就连现在网上也是风暴不断，他们说不定就真的信了。 “真的？”曾教授微微皱眉：“我怎么听说，已经有人发起退款了？” “是有些人退款了。”王烁笑着道：“我是出来做生意的，又不是来抢劫的，人家不乐意买我的东西，我总不能强买强卖吧。” “这些都是小事，不值得各位院长操心。” 曾教授默然。 他不是傻子，在坐也不都是傻子。 科研人只是没有功夫去关注网上的风风雨雨，但并不代表他们不会主动去了解。 按照他的估算，王烁的公司现在至少已经退回了一个亿左右的资金。 这让他觉得惊讶的同时也深深的忧虑。 这可都是真金白银，不是账面上的数字，对一个刚刚成立了几个月的公司来说，动辄过亿的资金，说是伤筋动骨也不为过。 曾教授叹了口气：“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尽管说。” “是的，王烁。”丁丛生开口道：“别的地方我们帮不到你，但算力方面，我们还是能帮你想想办法的。” “这就太好了。” 王烁微笑道：“我正准备成立一家芯片公司，不知道丁院长有没有想法？” 第238章 五年计划 成立一家芯片公司？ 丁丛生愕然。 如果说这句话的不是王烁，换成别的十八岁小屁孩，他估计已经将那个家伙当神经病轰出去了。 不单单是丁丛生，其他学院的院长也很愕然。 场面一时间寂静无声。 “你是认真的？” 丁丛生回过神来，问道。 “当然是认真的。”王烁轻轻点头：“计划书我都已经做好了。” 王烁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份卷的皱巴巴的文件，依稀可以看到用笔写的几个字——“芯片产业发展实施规划与计划书”。 看到这份计划书，丁丛生更沉默了。 就这东西，你说你要搞芯片，谁信？ “出来的太着急了，只是简单的写了点，还没有经过整理，校长您凑合看看。” 将王烁手里的东西接过来，丁丛生仔细看了看。 这还真是一份计划书，只是上面的内容差点让丁丛生喷出一口老血。 “计划到2019年初建厂动工，2019年年中开始投产，到2019年年底之前，占有全国大部分芯片市场……” 嘶……丁丛生吸了口气。 这哪是计划书，这简直就是满口胡诌，还是不打草稿的那种。 “王烁……” 丁丛生放下计划书，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从哪里开始劝导，随即他道：“我觉得你在编程方面的天赋还是很好的，完全可以继续发展下去，你们公司虽然目前的处境有些艰难，但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这个时候，重新开辟全新的赛道，是不是……” 丁丛生说的很委婉，就差没有直说不看好王烁搞芯片了。 “丁校长，这份计划书是有什么问题吗？” 王烁的表情十分诚恳，带着征求意见的神色，像极了向老师请教的乖学生，但丁丛生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想说的话也卡在嗓子里，半晌没有吐出一个字。 有什么问题？ 你这份计划书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还2019年年初就动工？ 要不是他还没老糊涂，他还以为今年才2015年呢！ 2019年年中就生产？ 你就算什么都不做，只用土往上堆，都不可能三五个月堆个芯片基地出来吧？ 至于2019年年底占有华夏大部分市场…… 丁丛生觉得这句话还算给了点面子，没有一上来就说占领全球芯片市场。 但问题是……就算是华夏市场，你能占领吗？用什么占领？ 进口别人的芯片改个标当自己的？ 这件事倒是有人做过，那下场……算了，不说也罢，总之不太好就是了。 槽点太多，丁丛生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从何吐起。 还是那句话，如果换个人说这种话，早都被他骂出会议室了，根本不可能给机会让他在这么多业界大拿面前信口雌黄这么久。 但王烁不一样。 有零蛋的例子在这里放着，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王烁面前拍着胸脯说自己是业界大佬。 那不是找存在感，那是在找虐。 而除过学识，他们比王烁唯一的优势，就是年龄和经验，这也是丁丛生和一众教授们准备下手劝诫王烁的地方，眼前这名年轻人天资横溢，走上歪路是真的可惜了。 旁边的曾教授倒是很平静，要论对王烁的了解，在座的这些教授，包括丁校长都没有他了解的深入。 几乎从“初号系统”开始，他就已经接触并观察着王烁。 他亲眼看着王烁推动华夏装备制造数字控制领域的发展，看着他从无到有一点一点搞出了让所有业内人士都惊叹不已的超级人工智能，甚至就连他口中的“小”公司，其单单一次退款的金额就高达上亿。 而这，仅仅只用了不到三个月。 如果给他一年，情况会如何？ 曾教授完全能想象到一年之后王烁公司的情况，如果没有其他因素影响，保持现在的发展速度，王烁完全有可能缔造一个屹立在东方的人工智能帝国。 前沿公司，将成为华夏在世界中新的名片，它的知名度将不亚于华夏排在世界前列的知名国企，甚至会超过现在的华能集团。 这就是曾教授对零蛋的认识。 它有这个潜力，欠缺的，仅仅只是时间。 他相信，他看到的未来，作为零蛋缔造者的王烁不会看不到，但即便未来如此美好，王烁却仍然选择了改换赛道，这里面的原因耐人寻味。 “王烁。”曾教授开口道：“芯片制造不同于软件设计，这是一个更加系统的工程，从芯片设计到生产工艺的流程、用料、取材、设备、技术、人员、场地，无一不需要专业技术和资金，其中绝大部分技术国内到现在都没有掌握，没有资料，无法参考，你确定要做？” 王烁笑了笑，随即稳稳点头：“当然要做！” 零想要继续提升性能，零蛋想要继续不受限制的发展，他脑海中的其他计划想要如数实施，都绕不过这一颗小小的芯片。 将如此重要的命脉始终交到别人手里，这不是王烁想要看到的。 况且，即便自己想要交，奈何用命脉换来的东西他根本看不上。 所以成立一家芯片公司，是王烁早就已经计划好必须要走的一步棋，容不得他挑三拣四朝令夕改。 见王烁态度如此坚决，曾教授沉默了一下，随即道：“你准备怎么做？需要我们做什么？” 这句话本来该丁丛生来问，但曾教授问了，其他人却没有人有异议，只是将目光转向王烁，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准备由前沿公司出资，成立一家归属于前沿科技名下的子公司，专门用来制造芯片。这家公司成立后，由前沿科技占股百分之六十，由我占百分之二十，交给学校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十用作为激励股份进行分配。” 王烁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公司的具体生产经营活动由我们来负责，学校只需要负责提供研究资料和研究人员，必要时，可能需要学校出面为我们站台。” 丁丛生眼睛微微一眯。 只是拉着学校进行背书就能分百分之十的股份，这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提供研究资料我能理解，提供研究人员是什么意思？” 曾教授问道。 “是这样，公司成立后，我打算在学校招聘一些集成电路设计专业的同学，毕业前享受公司员工待遇，毕业后直接进入公司。” 丁丛生微微沉吟，这个条件似乎也不错，也算是给了学生们一个选择，正思索着，就听见王烁接下来的话。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更改他们的授课内容，学习我为他们提供的资料。” “这不妥。”丁丛生眉头微皱，涉及到自己的学生，由不得他不重视：“我们不能为了你公司的效益牺牲学生的利益，学生的课本不能更改。” 曾教授也微微摇头：“更改内容确实不妥，要是被人传出去了，很容易造成不良影响。” 王烁有些无奈，如果不学自己提供的资料，那这些人对自己的价值还不如零控制的机械臂，靠他们自己研发，他的芯片产业规划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成效？ 但丁丛生表现出的态度，更多程度上是对学生的关心，他不想让自己的学生沦为利益交换的牺牲品。 对于这一点，王烁无法反驳，更无法指责。 即便他可以承诺这些学生会获得更好的起点，更优惠的条件，更光明的未来，但事实就是事实，依然掩盖不了这就是交换的本质。 “丁校长。” 王烁思索了片刻，然后道：“我可以在这条上附加限制，如果被招录的学生本人不愿意学习我提供的资料，并且不愿意学习的人数超过总招录人数的百分之六十，我就不再要求这些同学学习新资料，同时放弃校招计划，如何？” “放弃倒不必。”丁校长摇头，微微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如果学生们有自主选择权的话，这样也不是不行。” 这就是答应了。 王烁舒了一口气。 谈判什么的，最累人了。 所幸的是，他要的人总算保住了。 至于学生们不学自己提供的资料？ 呵呵，开什么玩笑，他有一百种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学。 现在的王烁，早已经不是那个刚进大学校门的纯情大学新生了。 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让他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技术见长的商人。 他可能不会学陈忠轩那老狐狸，但把祖国的花朵往更优秀的方向培养这种事情，他还是很乐意去做的。 “王烁同学，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丁丛生表情严肃：“我们想知道，你打算用多长时间来实现这个计划？” 说这句话的时候，丁丛生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王烁的回答仍然是一年，那自己就直接让他滚蛋，哪怕他的天资十分优秀，他也决不会再来往。 搞科学，最重要的除了天资，还有稳重的性格，不骄不躁的态度。 一个毛毛躁躁的人是干不好任何事情的。 王烁抬头，环视了一下人群，敏锐的发现，这一刻不止是丁校长，就连曾教授和周围其他的院长们都异常严肃，似乎这个问题才是他们最看重的问题。 这让王烁将原本已经到嘴边的答案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他微微思索了一下，这才抬头，郑重道：“丁校长，如果你能将我需要的支持全部安排到位，那么……” 王烁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年，五年之内，我会让我们的芯片走进千家万户。” 第239章 丁校长的要求 五年时间，是王烁给出的最终答案。 这个答案并不满足丁丛生的预期，他想听到时间更长的回答，比如十年。 对于一项极具价值的科研项目来说，十年并不算是很长的时间。 但王烁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看着王烁年轻坚毅的面庞，丁丛生到嘴边的话转了转又咽了下去。 难道真的要放弃王烁？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王烁变态的编程天赋，单就是和王烁合作带来的好处也足以让他们继续和王烁站在一起。 那……继续劝王烁？ 这条路也走不通。 他们劝了，奈何人家极有主见，就是不听。 丁丛生转头看了看四周，见大家都一副若有所思，不想说话的样子，不由有些无语。 感情你们都不想当这个坏人，让我来当是吧？ “咳咳，杨荣院长。” 丁丛生咳嗽一声，突然对着其中一名中年人开口道：“你是主管集成电路设计与集成系统专业的，你是什么意见？” 被点名的中年人一脸懵，他看着将头转向自己，目光炯炯的王烁，心中大骂。 自己还指望着在王烁这里走走后门，带两个零蛋回去呢，你这会让我出来得罪人？ 想屁吃！ “嗯，这个……”杨荣笑呵呵道：“我觉得年轻人有冲劲这是好事，就算做不成，吃吃苦头也是该的，没什么坏处。” “至于在我们系进行校招的事情……” 杨荣对着王烁露出一丝微笑：“这跟其他单位来校招没有任何不同，而且王烁还是咱们自己人，所以，我原则上是同意的。” 丁丛生：“……”。 我让你出来发表意见，你倒好，卖人情来了是吧？ 再看其他教授一眼，果然，每个人都是心照不宣，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等着丁丛生点自己的名出来说两句，如果能给王烁留下深刻的好感那就再好不过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些老家伙这么不要脸呢？ 对着一个小辈一通夸奖就算了，现在竟然还隐隐有讨好的意味？ 你们眼高于顶的气势呢？你们面对我时不卑不亢的气质呢？你们业界大佬的修养呢？ 你们这幅样子要是被你们的学生看到了，又成何体统？ 不过……想想这群家伙之前舔着脸跑到人家宿舍里去死皮赖脸的让人解答疑问，有现在这种表现他也就不奇怪了。 “大家……都是这种想法？” 丁丛生目光扫过众位院长。 众位院长纷纷点头。 丁丛生没有再看身后这群不成器的老家伙，重新将目光转向王烁，沉稳道：“既然没有人反对，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我们同意成立一家新的芯片制造企业，但王烁同学……” 丁丛生声音低沉：“你要知道，我们学校虽然有集成电路设计专业，但远远达不到一线水准，只能设计一些较为普通的低端芯片。” “所以，技术方面，我们能给你的支持恐怕有限，你最好不要报太高的期望。” 这也就是王烁，换其他人，他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这无异于自己打自己的脸。 集成电路设计专业是他一手创立起来的，经过初期艰难的涉水阶段，现在已经进入了平稳发展时期，甚至有成为华科大新的名片的趋势，这一直让他颇有成就感。 但这仅仅只是从教育角度来讲。 从专业角度来说，华科大集成电路设计专业的技术实力还远远达不到商业应用水平。 原因无他，集成电路设计行业的大佬太多了，这里面的水深沉的可怕。 想要在这个领域中突出重围，远远不是一家公司、一家企业、一个单独的势力能做到的，这需要庞大的资源、庞大的人力物力、庞大的根基支持。 这比单一的机电系统更加可怕，这已经触及到了欧美科技霸权的最底层利益，如果有哪一家不受控制的企业真的做到了，势必会引起强烈反弹。 这些，丁丛生都没有告诉王烁。 什么都不知道的闯一闯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因为打击而一蹶不振。 王烁倒是没什么感觉，打一开始他就没准备让华科大提供技术支持，他想要的仅仅只是人罢了。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人都要，他需要的是那种学习能力极其优秀，有一定的理论知识功底，但却没有进行深入学习的小白们。 说白了，就是刚进入大学不长时间的大学生，如果不是有特别理由，连进入大四的毕业生他都不想要。 “我知道，丁校长。” 王烁微微点头，露出一丝微笑。 “你知道就好。” 丁丛生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只能继续道：“不过别的方面，我们倒是可以给予你一定的支持，让学校站台也完全没有问题，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您说。” “我需要你暂时对公众保密，芯片产业没有阶段性成果之前，不要对外宣布。” 丁丛生面色十分严肃：“有任何成果必须要发布的话，要及时和学校沟通，尽量以学校的名义发布，你能做到吗？” 以学校的名义发布？ 王烁微微诧异。 “校长，可以让小烁用我的名字。” 站在一旁的曾教授也发话了，随即他看向杨荣：“老杨，算你一个如何？” “求之不得。”杨荣乐呵呵的，看着跃跃欲试的其他人，笑道：“其他人就别跟我们几个老家伙抢了，也该让我们出出风头了。” 王烁更诧异了。 杨荣院长的性格如何他不知道，但就他所知，曾教授并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这次为什么也这么积极的想要个华而不实的名声？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把学校拉进来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让学校出风头，而要出风头，就必然会让学校出面发布一些东西。 所以他只是思考了几秒钟，就点了点头：“可以。” 一个小时后。 王烁走出了会议室，在他的口袋里，已经多出了一份备忘录。 满足的拍了拍，王烁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 几分钟后，一辆校园通勤车辆已经停在他面前。 看着从车上走下来，面色不善的丁汝楠，王烁灿灿一笑： “早上好，丁老师。” …… 会议室里。 此刻的会议室只剩下丁丛生、曾教授、杨荣三人。 曾教授沉默了一下，开口道：“老丁，你今天最后说的话，可能会让王烁误会。” “误会吗？” 丁丛生淡淡笑了笑：“误会就误会吧，误会也比丢了小命强。” 曾教授皱了皱眉：“事情……真的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 “那倒没有。” 丁丛生摇了摇头：“只是有些事情，你们不考虑，我得考虑，而且得提前考虑。今天提的要求也仅仅只是打个预防针罢了，我就怕王烁这小子年轻气盛，不懂得隐忍，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显摆。” 曾教授无言以对。 “这次，倒是连累到杨荣了。”丁丛生看着杨荣院长，无奈道：“我也没想到王烁这小子要下这么大的棋，对不住了。” “丁校长言重了。”杨荣还是那副乐呵呵的样子，笑着道：“我倒是非常看好王烁这小子，年轻，有冲劲，比当年的我强多了。” 丁丛生微微摇头，叹口气：“正因为如此，我才担心啊。” 第240章 迟来的报复 王烁抬起头，看着面前巨大的实验楼，略微有些无语。 见面第一时间就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也就只有丁汝楠能做的出来了，换其他人，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不得好好絮叨絮叨？ 再说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早已经不是简单的学生了，严格的来说，自己现在是丁汝楠的同事，是同事好嘛？竟然还用管理学生的方式管自己，气抖冷。 丁汝楠施施然走到王烁身边，看了他一眼。 王烁顿时无奈。 这眼神，自己要是拒绝的话，这母暴龙不会当场揍人吧？ 罢了，王烁呼出一口气。 好汉不吃眼前亏，况且，这也是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之一。 王烁理了理衣服，平静问道：“丁老师，人都来全了吗？” 丁汝楠微微一愣，王烁这态度跟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啊？ 狐疑的扫了王烁一眼，丁汝楠点点头：“在接到你的消息后，我就让他们过来集合了。” 顿了顿，丁汝楠又道：“大家都对你讲的东西很感兴趣，虽然这两天你不在，但也没有停止讨论和研究。” “很好。” 王烁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他们能吸收多少，但这种态度无疑是值得肯定的。 走进位于三楼的教室，随着丁汝楠的一声轻咳，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到了讲台上，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下一刻，一声声惊喜的声音传出。 “王烁教授。” “王烁教授来了。” 杜鹃睁大了眼睛看着站在讲台上的王烁，恍若梦中。 天知道她期盼王烁的到来期盼了多久。 自从上次上完课以后，她就一直沉浸在王烁描绘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笔记本上记下来的东西被她看了又看，一遍又一遍的研究，越看，她就发现自己不懂的地方越多。 她请教学长，请教刘教授，但十分无语的发现，就连这些人，也并没有完全吃透王烁说的东西，有些东西，就连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解答。 于是，期盼再次见到王烁就成了她最近最为执念的事。 为此，她甚至打听到了王烁的宿舍，不顾宿舍管理阿姨那奇怪的眼神钻进男生宿舍里去找人。 但……王烁似乎消失了。 直到今天。 杜鹃激动的眼泪花都要出来了。 刘菲婷的情况要好一些，虽然她也是在听说王烁出现准备上课的一瞬间就扔下手上的项目赶过来的，但此刻她却表现的极为平静。 “王教授，好久不见。” “刘教授。” 王烁眸光一闪，没想到连这位年轻的教授也会赶过来。 寒暄了一句，王烁目光扫过在座的众人，不禁微微点头。 除了一些正在做重要项目的研究组学长们之外，其他人基本都到齐了。 就连第一次见面时晕倒的那几位，现在也悄悄的站在角落里，微微低着头，似乎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这对于王烁没啥用。 随着王烁不断的加深和核心的接触，他现在的记忆力和观察力有了明显提升，过目不忘有点吹牛的嫌疑，但燕过留痕还是可以做到的。 况且，对于这几个人，他印象深刻。 原本对于这些人他不想理会，但现在，在和丁丛生谈判了一场之后，他的想法变了。 “丁老师，您上次说的事情还算数吧？我可以挑人？” 收回目光，王烁朝着站在旁边的丁汝楠询问道。 丁汝楠明显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王烁要提这个问题，但她没有发问，淡淡的点头道：“是的，这个研究组你都可以做主。” “明白了。” 王烁微微点头，随即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名字。 “周洋。” 底下人一阵骚动，一名看起来十分壮硕的男生站了出来，看着王烁的目光似乎有些迷茫。 王烁看着站出来的男生，没有停顿，目光巡视，继续点名。 “曹磊、冯晓起……” 每点到一个名字，就有一个男生站出来，迷茫的看着王烁。 “最后……曹文。” 站在角落里的曹文缓缓站起身，走到其他三人身边，看着王烁带着微笑的面庞，他不由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这种不好的预感下一刻就应验了。 王烁看着他们淡淡道：“你们四人，没有通过我的考核，不适合参加接下来的项目，可以出去了。” 话语一出，全场寂静。 曹文四人睁大了眼睛，愕然看向王烁。 考核？你王烁从进来到开除我们，总用时有十分钟吗？考核什么了？ 丁汝楠看着站在台下的曹文四人，眉头紧皱，却没有开口反对，在这里，王烁有着绝对的决定权，即便是她，在王烁做了决定之后也没有资格反对。 半晌，曹文才终于反应过来，他指着王烁，愤怒至极：“王烁，你这是公报私仇！你这是以权谋私！” 他虽然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研究组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由王烁来主持，但他知道，学校这一次大动干戈，不惜组织一次全校摸底来挑人，所为的肯定不是小事。 这也是他为什么挤破头也要进来的原因。 待在这里，不知道有没有好处，但总归不会有坏处。说不定，他还能靠着这个研究组的履历而一飞冲天。 但现在，随着王烁的一句话，他辛辛苦苦眼看着要得到的东西从他的手心里飞走了，这对于恃才傲物的他来说，比杀了他都难受。 更让他难受的是，王烁开除他的理由如果言之有物也就算了，但他明显已经到了连编都懒得编的程度了，直接一句考核不合格。 这算什么理由？ 面对曹文的指责，王烁淡淡笑了笑，跟这些人斗智斗勇，简直浪费他脑细胞，他转过头看向丁汝楠。 “丁老师，人我已经选好了，除了这四个人，其他都可以留下来。” “好。” 丁汝楠也不废话，直接看向四人：“你们四个，先出去。” 曹文脸色铁青，指着王烁的手微微颤抖，最终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拿着自己的书包直接离开了教室。 另外三人也没有含糊，一个项目组而已，参加不参加的问题都不大。 等四人离开了教室，场面一时间又冷了下来。 看着沉默的众人，王烁露出一丝微笑：“好了，接下来我们继续，上一次我们讲到哪了？” …… 曹文一语不发的走出实验楼，直到距离实验楼有一定的距离，这才找了一个位置偏僻的长凳坐了下来。 愤怒的表情早已经消失，他微微思索了一下，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两声之后，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一个成熟的男声。 “小文，有事吗？” “哥。”曹文低声道：“我失败了。” “什么？” “老头子让我参加的实验室，我被赶出来了。” 对面沉默了一下：“让你接触的其他人呢？” “都被赶出来了。”曹文压抑着愤怒道：“王烁那王八蛋，就是欺负人来的！他就是针对我！” “闭嘴！” 对面的声音陡然怒喝，曹文的声音嘎然而止。 “要是让老头子知道你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功亏一篑，你就等着被打断腿吧。” 电话那边的声音哼了一声：“行了，失败了就失败了，没什么大事，我去和老头子说，没有这个实验室，还有下一个实验室，左右无非镀金而已。” 顿了顿，声音又道：“不过你说的这个主持导师倒是有些意思，老头子的意思是让你接触一下，看你现在这种情况，你应该接触不到了。” 曹文无语。 这还接触什么？ 他恨不得把王烁拨皮抽筋才能出口恶气，让他舔着脸去赔礼道歉？怎么可能！ “这样吧……我这几天就会去一趟汉中，你把你们主持导师的基本情况给我发一份，我到了之后顺便去拜访一下。” “哥，你要来汉中？” 曹文有些惊讶。 “嗯，过几天就去。” 声音平淡道：“好了，不该问的别问，自己照顾好自己，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说完，不等曹文继续发问，电话里已经传出嘟嘟声。 看着手里的电话，曹文咬了咬牙，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 实验楼的教室里。 随着王烁的讲课接近尾声，底下坐着的同学们全部都陷入到了苦思冥想的时刻，之前小小的风波早已经抛掷脑后。 他们得到了困惑他们已久的答案，但随之而来的，又是源源不断的新的问题。 刘菲婷此刻就有一种重新回到大学上课的感觉，王烁所讲述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如此的陌生。 这些东西，真的是自己学了好几年的基础理论？真的是自己经常接触的那些代码？ 只是，此时的王烁比她更加震惊。 看着刘菲婷交上来的手抄本，王烁愕然发现，刘菲婷竟然凭借着他之前讲述的一知半解的东西，还有自己写的七零八落的源代码，推演出了小部分的智能核心架构模型，甚至还接着自己断掉的代码续写了一部分。 虽然这些代码在自己的角度看起来是又臭又长的屎山遗迹，但，架不住真的可以用啊！ 她的思路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代码这东西，有了思路，有了架构，剩下的就是如何实现的问题了。 这只是时间问题。 或许王烁使用的代码会比刘菲婷使用的更加干净整洁，更加高效耐用，但其本质上是一样的。 这天赋……果然不愧是二十五岁就能当上教授的人啊。 王烁有些感叹。 自己要是没有核心，在这种天才面前基本就没得比，那一点点可怜的学习能力会被碾的连渣都不剩。 人和人，到底还是有区别的。 看着正在认真思索的刘菲婷，王烁微微摸了摸下巴。 那么……要不要给刘菲婷开开小灶呢？ 第241章 零的缺陷 等再次走出实验楼的时候，时间已接近中午。 走在校园里，圆满完成任务的王烁满足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拿出手机，给郑军发了条消息。 不一会，他就看见郑军穿着一条背心满头大汗的向他跑来，老远就开始朝着他挥手，生怕别人看不见一般。 “老大，你不冷吗？” 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郑军，王烁真的怀疑这健壮的身子骨下面是不是自带羽绒服。 拜托，现在可是十二月份的天气，你尊重一下二十四节气好不好？ 郑军傲然一笑，举起胳膊展示了一下健壮的肱二头肌，似乎是在嘲笑王烁的无知，不屑道：“这算什么，我在东北的时候，每年冬天都会被我老爹扔进冰湖里，那才叫冷。” “好吧，是我浅薄了。” 王烁只能表示叹服，在冰湖里泡大的孩子，汉中市这点冬天的温度，确实不算什么。 “对了，老二，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学校了？” 郑军有些奇怪，王烁经常不在宿舍，甚至不在学校，他都有些习惯了。 说实话，他也想学王烁如此潇洒，但他更怕被自家老爹打断腿。 “有事，办完了，正好找你吃个饭。” “吃饭？”郑军一巴掌拍到王烁肩膀上：“算你有良心，走走走，我请你。” 王烁被郑军一巴掌拍的有些呲牙咧嘴，忍住疼开口询问：“你家的小情人呢？不叫一下？我怕我吃不到狗粮你吃不下饭。” “我倒是想，不过她中午有事来不了。” 郑军略微有些失望，随即热情的挽着王烁肩膀：“今天你难得回来一趟，咱们不等她，走，我请你吃咱们学校食堂最新推出的椒麻鱼，保证让你吃了还想吃。” “椒麻鱼？听着就不好吃……” …… 虽然只是学校食堂，但王烁和郑军两人仍然吃的满嘴流油，十分满足。 对于吃饭，王烁从来都没什么要求，味道正常，足以下咽就可以了，至于食材、工艺什么的，那是陈忠轩考虑的范围。 吃完饭，继续和郑军聊了会这段时间学校发生的事情，王烁这才启程，走出了学校大门。 此时，已经接近下午两点。 重新回到车上，王烁清点了一下人，见所有人都在，这才点点头：“去仓储区。” 仓储区，巨大的钢制大门缓缓打开，一排排灯带随即点亮。 随着王烁走入仓库，一声熟悉的电子音响起。 “欢迎您回来，先生。” “嗯。” 王烁微微点头，径直走到旁边的电脑桌旁坐下。 几分钟后，一只小巧的机械臂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灵巧的穿过摆了满地的零件，轻轻将茶水放在王烁的桌面上。 顺手端起喝了一口，王烁再次点头：“不错，这是跟谁学的？” 从这茶水里，他竟然品出了丝丝香味。 “先生，初始用户上传的数据中存在相关数据，按照您的命令，零自行从用户上传数据中收集整理并生成算法节点。” 王烁明白了。 看着手中的茶杯，他突然觉得有些心酸，这么长时间了，零终于可以主动泡茶给自己喝了，这是他坐在办公室里永远也得不到的体验。 毕竟，他总不能将这只机械臂带到办公室里去不是。 不过现在不是查看零成长日志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零，向我报告仓储一的生产任务完成情况。” 话音一落，王烁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就显示出了一列列数据，零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已完成初期任务目标的百分之六十，包括后勤型机械爬虫一百架、综合型机械爬虫五十架，铁基常温超导金属十五吨，新型合金圆钢二十吨，储存空间基本已满。” 几c加工中心的生产效率还是太低了，即便王烁开了挂，让零采取了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的全功率生产模式，但结果仍然差强人意。 而且这个厂房也有些太小了，先不说爬虫机械人生产线的问题，单单是生产出来的东西如何储存就是个大问题。 之前一直在忙零蛋的事情，倒是把这点给忽略了。 摇摇头，王烁暂时把这个问题先放下。 “零，激活一架后勤型机械爬虫和一架综合型机械爬虫，带到我面前来。” 一分钟后，两只酷似蜘蛛的六足机械爬虫在零的操控下，无声无息的来到王烁身前。 王烁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只机械爬虫。 后勤型机械爬虫整体看起来像是一个方形的盒子，六条机械臂统统展开之后，长能达到86cm，宽54cm，高32cm。整体用合金打造，少部分使用了一些聚合物材料，通体上下，技术含量最高的也就只有那六只机械足使用的磁动力脉冲轴，以及两只用于制造和修复的多功能复合机械臂。 除此之外，王烁还在它体内内置了超大容量电池，并给整个机械爬虫系列配置了统一的接口和协议，让其随时可以给其他机械爬虫补充电量。 相比较之下，综合型机械爬虫就小巧了许多，整体尺寸比后勤型机械爬虫小了近一半，两只小巧的机械臂体积虽小，但五脏俱全，不论是精度还是灵活度都不弱于后勤型机械爬虫，甚至还要超出许多。 得益于王烁的出色设计和技术支持，这两只机械爬虫在行进中近乎无声，只有六只机械足接触地面时的轻微沙沙声。 “不错。” 王烁眼中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机械爬虫的成功生产意义重大，这意味着零已经初步掌握了对生产线的设计，以后有这种事情，不需要他再动手，完全可以放手交给零来做。 “测试数据出来了吗？” 王烁继续发问。 “已测试。具体数据如下：” “后勤型机械爬虫。外表尺寸：86*54*32cm；最高水平运行速（空载）：60公里每小时；最高垂直运行速度（空载）：5公里每小时；最大负重：2200kg；最大负载时时速：40公里每小时。” “综合型机械爬虫。外表尺寸：43*30*22cm；最高水平运行速（空载）：75公里每小时；最高垂直运行速度（空载）：15公里每小时；最大负重：40kg；最大负载时时速：70公里每小时。” 这只是最基本的属性，其他的属性零已经全部罗列到王烁面前的表格里。 大致扫了一眼，整体还不错。 王烁十分满意。 这只是第一版机械爬虫，后面肯定还会升级，作为注定要被淘汰的老干部来讲，这个性能完全已经够用了。 “零，继续制造。”王烁淡淡问道：“另外，磁力压缩引擎优化的如何了？” “压缩引擎优化遇到问题，先生。” “遇到问题了？” 对于这个，王烁倒是早有预料，也不惊讶，只是问道：“分析一下问题原因。” “原因为：缺少模拟数据。表述：无法在现实中找到相关模型进行模拟，无法获取准确的数据资料，无法进行数据推测。” 这…… 王烁又有种看着一个智障的感觉了。 这种玩意你在现实中找模型？那能找到才叫个奇怪了！ 无语的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倒是也怪不到零的头上，这是现阶段零最大的缺陷所在——作为一个伪人工智能，它无法自己创造出世界上完全没有的物品来，甚至就连基本理论数据，也需要在王烁这里获取，否则的话，它就是一个智障。 “怪我。”王烁自嘲一笑：“是时候给你建立一个专业的模拟数据库了。” 喝了口茶，王烁将茶杯放在桌面上，伸出手拉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眸光闪烁。 “零，调出压缩引擎的理论模型，我亲自进行优化。” “好的，先生。” 第242章 五个亿的判断 而就在王烁争分夺秒认真工作的时候，一则消息悄悄的开始在网上流传。 “爆料：前沿科技得罪了谁？” 文章很简短，只有寥寥百来字，以一个普通人的角度爆料了一份让自己觉得三观尽毁的文件。 那是一整份合同的照片。 正是这份照片，引发了众人围观，所有人开始疯狂转发评论。 早上八点，就在王烁前往华科大的时候，终于有一名知名大v站了出来，转发了这篇爆料贴，并附上了自己的评论。 “震惊：如此恶意，前沿科技到底动了谁的蛋糕？” “作为一名业内人士，我对此深感震惊。原本我就在猜想，一个成熟产品的发布背后必须得是成熟的产业链和供应商，确保产品的按时交付是每一个有良心有道德的企业都必须做到的基本要求。但前沿科技公司目前表现出来的能力，似乎让人有诸多疑问，当然，它们也为此付出了陷入舆论漩涡的代价，按照目前前沿科技官网论坛的基本数据来推算，前沿科技的资金链已经濒临断裂，退款压力巨大，一旦无法支撑，这颗人工智能顶端刚刚升起的明珠将陨落在崛起的开始。 但现在看来，这件事情似乎另有隐情，这份文件暴漏出来的内情让我不禁心寒，作为一名华夏人，我不禁要问，如此做派所为何？前沿科技到底如何得罪你们了？” 情况一发不可收拾。 到了中午，这则消息已经力压零蛋，登上了热搜榜第一。 榜单下，都是众位网友的留言。 “无耻，这样的手段也敢用，也能用，国家法律在哪里？为什么不管管！” “还有律师说这叫正常收购？我呸，恶心谁呢？恶意竞争和正常收购我们分不清吗？” “强烈建议严查这个企业！” “恶心人的条款那么多，还正常收购？” …… 前沿科技官方论坛里，随着这则新闻的发酵，也是一片火爆。 拇指下的姑娘：“我就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有隐情，现在看来，前沿科技确实遇到了困难啊。” 有蛋不心疼：“我一直站在前沿科技这一边，除非还有人能搞出同样的人工智能，否则的话我初心不改。” 华夏之光：“我怕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各位看着吧，不出半天，这个头条就会被其他头条掩盖，立帖为证！” 可爱的小凰：“要不是只能凭借身份证订购，我要订购一百个！支持前沿科技，前沿科技永不后退！” …… 东海市，一处别墅里。 吴邪静静的看着手上的平板，半晌轻轻笑出了声，将手中的平板放到茶几上，对着一直在旁边的女助理说道：“做的不错，但还不够。” “找几个人继续爆料，将这家收购公司的成立时间，股东组成，顾问团队，背后的资本指向，还有和其他几家前沿科技供应商的收购合同都爆一爆，即便不能让它倒闭，我也要让它臭不可闻。” “好的，少爷。” 女助理轻轻点了点头，将吴邪的要求记在笔记本上，随即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吴邪。 “念给我听。” 吴邪闭上眼睛，淡淡的吩咐了一声。 心里却在盘算，什么时候也搞一个网上视频中那样的人工智能。 得把王烁扶起来啊，他要是倒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享受到人工智能的服务？ “关于您和前沿科技的投资合同，被董事会否定了。” “理由呢？” “理由是投资风险较高，回报率不明，以及……”女助理看了吴邪一眼：“您的权限和等级无法调动该笔资金。” “呵。”吴邪笑了：“这群老古董，这家公司迟早败在他们手里。” 女助理迟疑了一下：“少爷，我们……” “既然他们不同意那就算了，反正我也没准备让他们来投。” 吴邪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响了几声后，电话接通，一声中气十足的苍老声音从中传出。 “哈哈，小奶棒，找我有什么事？” 吴邪满脸黑线。 “大爷爷，您能不能不要总是叫我小名？” “哈哈，我又叫你小名了吗？哎，老了，记性不好，你要理解。” 吴邪无语，不禁以手抚额，看了一眼在一旁装作啥都没听见的女助理，压低了声音道：“大爷爷，我想跟您商量件事。” “找我商量事情？哈哈，难得你还有除了要钱之外的事情找我商量，很好，你长大了。”大爷爷感慨了一句，问道：“说吧，什么事？” 吴邪咳嗽了一声，说道：“您能不能……借我点钱？” 对面沉默，旋即吴邪就听到了话筒中的嘟嘟声。 这…… 吴邪一脸黑线，继续打了过去，这次响铃的时间比较长，等再次接通后，刚刚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哦，吴邪啊，刚刚信号不好，你说什么？” “大爷爷。”吴邪压重了声音：“这钱，算您利息！两倍！” “嗯……借钱也不是不可以。”大爷爷苍老的声音带着谨慎：“说吧，小奶棒，借多少？” “五亿。” 电话再次挂断。 吴邪：“……” 旁边的女助理忍不住笑出了声，看吴邪向她看来，连忙捂住了嘴，只是看那不断抽动的腮帮子，就知道这家伙还是没忍住。 吴邪忍着头疼，这钱非借不可，全家上下，也就只有自己的大爷爷能一次性拿出五个亿了，其他人……吴邪倒是想过，但人多了事情就多，而且自己在家里的人缘又谈不上很好。 再次拨打电话。 这次，电话良久才接通。 “大爷爷！！！”吴邪低声一字一顿：“您能不能听我说完。” “小奶棒，你说的是越南盾还是印度卢比？” “当然是人民币！” “五亿人民币。”大爷爷的声音难得低沉了一些：“你知道这是多大一笔钱？我想知道，你借这笔钱的用途。” “大爷爷，我是正经用途。不知道的您听没听过前沿科技？” “我只是老了，不是聋了，也不是疯了。”苍老的声音透露出一丝责怪，随即道：“你说的这个公司我倒是听说过，也准备派人接触一下，正好，你既然已经接触过了，就给我说一下你的判断吧。” 吴邪心头微暖，他知道，这是大爷爷在替自己把关。 “大爷爷，具体的细节容我回来给您细说，但现在，五个亿的投资就是我的判断。” 对面沉默了片刻。 “你有多大把握能收回投资？” 对面的声音很低沉。 吴邪也严肃了起来，沉声道：“大爷爷，说实话，我的把握不到一成。” 不到一成就敢投资五个亿，确实是大手笔。 对面继续沉默，直到吴邪以为大爷爷又挂断了，准备查看手机时，才再次传出了声音。 “投资是你的个人行为，我不便多问，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再多嘴。” “但，这五个亿既然是我借给你的，那咱们之间的帐就要算清楚。小奶棒，你也别说我欺负你，这五个亿我借给你，我也不要你的利息，但你的投资分红要给我三成。” “不论多少，给我三成。” 吴邪眉头微挑，自己才占百分之一的股份，本来分红就不多，再给大爷爷三成，自己该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成本？ 但话又说回来，五个亿一年两倍的利息，花费同样不小。 而且大爷爷约定的，是不论多少，只给他三成。 也就是说，自己就算分到十块钱，也只需要给他三块就行了，如果后续没有分红，那就可以不分。 如果前沿科技中途夭折，那么这样的分配方式无疑对自己是最有利的。 大爷爷这是……怕自己还不上利息吗？ 吴邪思索了片刻，低沉开口道：“大爷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我给您两倍的利息，至于分红，我还有其他安排。” “很好。”大爷爷的声音充满了愉悦：“投资人，投资人，投的是别人，也是自己，投的是资本，也是信心。如果你连自己都没有信心，那么这资，不投也罢。小奶棒，你是真的长大了。” “这五个亿，我借给你，利息按四分走，期限五年，利息两年内只计不还。” 吴邪露出了一丝笑容，大爷爷还是疼爱自己的。 “不过，既然要投资，那我也不妨投一些试试水。以后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借钱，但我借钱的要求只有一个，你用借我的钱投资的所有收益，我，或者说吴家，要五成。” 吴邪不禁无语，果然，大爷爷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大爷爷，老了什么的，都是借口吧？全都是借口吧？ 第243章 次空间科技的测试 网上短暂的热潮随着一名知名女星的婚内出轨新闻而逐渐平息，即便有网友爆出了收购公司的一些内情，但也无法挽回颓势，只是短暂的引起了又一波热议之后就在一个又一个娱乐圈大瓜中逐渐低沉。 当王烁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 听着柳叶眉汇报中带着遗憾的语气，王烁不由笑了。 “我说柳姐，你什么时候迷信这些了。” “这不是迷信。”柳叶眉口气很平淡：“只是惋惜而已，如果能抓住这次机会挽回局面，我们面临的压力可能会小很多。” 可惜，王烁在之前就已经发布了公告，宣布要按时交货，否则的话，此刻顺水推舟的宣布推迟交货，付出的代价可能会比预想中的小很多。 “柳姐，运营方面我可能不如你，但我知道这世界上永远有一个道理是适用的，那就是实力才是硬道理，一切花里胡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是镜中花、水中月，掀不起一丝波澜。” “我同意。” 柳叶眉的声音并没有多少变化，淡淡道：“但实力的成长需要我们抓住每一次稍纵即逝的机会。” 王烁无言，果然，他还是不适合和女人讲道理。 挂断电话，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部件模型，王烁随手一挥，画面顿时缩小，重新变成了文件落入到一个新的界面中。 而此刻，这个界面上显示的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部件。 “零，计算优化后理论模型的可行性，检查每一份部件图纸有无错漏或数据错误。” “请稍等，先生，零正在验证数据。” 这是极其庞大的计算量，即便是拥有了小型超级计算机核心的零，也需要足够的时间。 王烁很清楚这其中的复杂程度，他很有耐心。 十五分钟后，零的声音再次响起。 “通过验证，先生，按照您的设计，磁能引擎功率增加百分之二十，能源消耗减少百分之十，效能增加百分之二十二，没有发现数据性错误。” “很好，组合零件。” 话音一落，屏幕上的零部件飞快转动起来，一个镶套着一个，每一个零件都有自己的位置，等全部部件都组合完毕，屏幕上只剩下一个圆形的复杂装置。 整个装置从侧面看呈倒梯形，似一大一小两个圆形装置嵌套在一起，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圆形装置的小圆部分上镶嵌八个圆形中空圆环，看上去就像章鱼脚上的吸盘。 “还不错。”王烁满意的点点头。 经过他的不断优化，这已经是最稳妥的结果了，而且按照他的想法，这玩意是不外露的，好看不好看的实际上并没有影响，何况，这玩意看上去已经很唬人了，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声高科技。 “命名为磁能引擎输出端，将其保存到最高权限资料库，仅有最高权限和权限1才可以调用。” “明白，先生。” 伸了伸拦腰，王烁接过机械臂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突然觉得有些怪异。 老是让机械臂或者机械爬虫给自己送茶水也不是个事啊，不美观，也不方便。 现在磁能轴承已经做出来了，在机械爬虫身上用的还不错，是不是该给自己设计一款人形机器人了？ 要求不高，端茶倒水什么的总可以吧？ 嗯…… 技术上似乎没什么问题。 就是…… 王烁扫了一眼乱七八糟如工地现场一般的仓库，有些无奈，这场地似乎已经无法满足自己的要求了。 叹口气，给零留下了一个继续生产的指令，王烁关上大门，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产业园。 上了车，王烁正准备说出目的地，手机铃声响起，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来电名称，王烁面色一肃。 果然，电话里响起了段成武沉稳的声音。 “老板，幸不辱命。” …… 东海市，次空间科技有限公司厂房内。 尽管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但厂房内的灯光依然通明，林俊峰等一众次空间高层和技术员们，眼神忐忑的看着正在出料口忙碌的赵城。 这条新的生产线，就是依据王烁所给资料重新建立起来的，由于是一条准备直接投产的生产线，林俊峰直接采用了最顶层的设备重新搭建，不计花费。 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 至于成本？那是什么东西？和高质量的产品相比，它重要吗？ 呃……依然重要。 林俊峰看着赵城小心的将刚刚加工出来的聚乙烯制成纤维状，然后又把纤维状的高分子量聚乙烯纤维带到另一处生产线前。 “会成功吗？” 一名技术员悄声问道。 “废话。”另一名技术员没好气道：“这可是王总提供的资料图纸建立的熔融纺丝生产线，聚乙烯也是王总提供的技术做出来的，你是在担心什么？” “我当然相信王总，但我还是担心材料性能达不到标准啊。” 另一名技术员还想说点什么，被转过身的刘俊峰瞪了一眼。 “收声。” 技术员忙闭上嘴，看着赵城的操作。 此时的赵城已经带上了特制手套，聚乙烯纤维太过细小，强度又很高，极容易扎进皮肤里造成发炎，有些肉眼不可见的纤维甚至连取都没法取。 所幸，生产线是全自动的，赵城需要做的仅仅只是预热，然后将原料投入到指定的原料仓里，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这一次，他选择制作的是一根直径5mm左右的细绳。 之所以选择细绳，除了因为细绳浪费材料少之外，还因为细绳具有更好的可测试性和易制作性，同时由于不需要编织，可以更好的保证测试结果的准确性。 这对于缺乏测试设备和测试时间的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十五分钟后，成品出来了。 众人都看着眼前这跟黑褐色的细绳，眼中露出一丝光芒。 “上拉力台。” 林俊峰按耐住自己的心情，沉稳的道。 赵城点点头，将细绳放到拉力台上固定好，为了对比，他还找了一根大概在7mm左右的细钢索。 做好标记，测试开始。 首先上场的是细钢索，随着拉力机不断加压，钢索承受的拉力数字也在不断变化，最终在众人的目光中，猛然炸开。 林俊峰赶忙看向屏幕上的数字：280kg。 这已经不错了，这么细的一根钢索，基本可以吊住两个人而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人说话，毕竟钢索不是这次测试需要关注的主角。 得到了林俊峰的示意，赵城按下了拉力机的按钮。 拉力一步步增加，众人的心也随着眼中的数字不断跳动。 100kg……150kg……180kg…… 直到250kg，细绳都没有丝毫要断裂的征兆。 压力继续增加。 280kg……300kg……350kg…… 已经超过了钢索的拉力值，但众人眼中没有丝毫喜悦，大家都是业内人士，自然明白，这才仅仅只是刚开始而已。 不要说高分子量聚乙烯纤维，就算是一般分子量的聚乙烯纤维，其抗拉强度也绝对是超过钢铁的，最强的，甚至能达到5到6倍，高分子量聚乙烯纤维那就更不用说了，10倍也是常有的事情。 压力仍在增加。 1000kg……1500kg……2000kg…… 当拉力值超过2500kg的时候，众人的呼吸明显粗重了起来。 等到拉力值数字飙上3000kg，一些技术员已经握紧了拳头。 但，那根细细的绳子仍然没有要断裂的迹象，拉力值数字仍然在持续增加。 3800kg。 近四吨的重量。 细绳仍然没有屈服。 林俊峰摒住了呼吸，他看了看拉力机上的拉力上限，有些怀疑自己这5吨的拉力机能不能完成测试。 数字仍然在变化。 终于，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测试中的细绳终于达到了自己的极限，发出了一声巨响，直接绷断开来，四散的纤维散落一地。 没人关注绳子是如何炸裂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静静的看着那个最终的数字。 5000kg！ 第244章 再见宁浩 林俊峰看着眼前的数字，骤然大笑出声，那笑声里表达出的舒畅，让在座的老员工们都感慨不已。 5000kg！ 这是什么概念？ 抗拉强度是同尺寸钢索的十五倍还要多！ 十五倍，这已经是目前世界上最顶尖的高分子聚乙烯的性能了，就算是进口国外的材料过来，最高也就是这个水准，大部分甚至都达不到这个水准。 而且，这是在没有经过任何编织的情况下测得的原始数据。 难能可贵，不可思议。 林俊峰一直追求的东西，再短短一个半月里，一一实现。 过去的种种坎坷，辛酸，不甘，在这一刻统统成为了过眼云烟。 在这一刻，他越发坚定了跟随王烁步伐的决心。 “赵城！做的好。”林俊峰拍了拍同样激动的满脸通红的赵城，缓缓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等明天的招标会结束，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好好休息一下。” 赵城压住自己兴奋的心情，轻轻点头道：“谢谢林总。” 他确实需要休息。 这几天不断研究王烁给他的图纸，研究每一个环节和流程，研究王烁的设计理念，研究背后的原理和路径，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什么，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他觉得自己确实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 至于明天的招标会？ 有这东西在，次空间科技已经有一席之地。 …… 王烁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影。 如果给他套上一个黑袍，那么目前这种场景，似乎完全还原了当时的情景。 所不同的，仅仅只有周围的环境，还有……角色。 “宁浩。” 王烁吐出两个字，拉过旁边的凳子，坐在男人身前。 “王烁？” 宁浩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出现的人会是王烁。 “是我。” 王烁点点头，随即不再开口，他原以为，自己再次看到这个人会忍不住暴起，最不济会冲过去揍他两拳，但当真的到这一刻，他却发现，一切都是如此无趣。 他甚至不想和他过多说话。 每说一句，都是浪费自己的唾沫。 所以问候之后，他就准备离开。 “王烁。” 宁浩突然道。 王烁站住脚步。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进来这里的，但……”宁浩露出一丝笑容：“你应该和陈家关系不错吧？” 王烁微微皱眉：“你想说什么？” 宁浩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那脸庞似乎有些扭曲。 “你让他们放我离开，我告诉你一件事，关于陈家的事。” “放你离开？”王烁上下打量了半晌宁浩，随即摇头：“抱歉，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权力，即便有，我也不会放你离开，你的下半辈子最好的去处，应该是监狱。” 说完，王烁转身就走。 “你真的不想知道吗？”背后传来宁浩歇斯底里的声音：“陈忠轩你是认识的吧？” 王烁脚步一顿，随即再次迈开脚步。 但就这一顿，似乎给了宁浩希望，他继续嘶喊道：“王烁，陈忠轩要死了！他要死了！你可以救他，你可以救他的！” 王烁再次止住了脚步，随即转身走回了宁浩身前。 被固定在椅子上的宁浩似乎看到了希望，连忙道：“王烁，你让我从这里出去，我就告诉你关于陈忠轩的事情，你相信我，你可以救他。” “呵。” 王烁露出一丝冷笑，看着眼前有些歇斯底里的宁浩，不禁想到了当初自己被绑到椅子上的时候，那时候的宁浩冷漠，自私，为了一己之欲就可以动手杀人。 两个宁浩，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随即他飞起一脚，将宁浩连带着椅子踹翻了出去。 看着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宁浩，王烁觉得还不解气，又飞起一脚揣在宁浩的肚子上。 没人阻止，就连郑颐此刻也不见了踪影。 似乎觉得解气了，王烁缓缓蹲在宁浩身旁，看着嘴角已经溢出血丝的宁浩。 这两脚他没有丝毫收力，已经踹伤了宁浩的内脏。 “这两脚，一脚为了我老大，一脚为了我。”王烁贴近宁浩耳边，轻声道：“剩下的帐我们另算，如果陈忠轩伤到一根汗毛，你就死。” “相信我，我可以做到，希望你们知趣点，不要逼我。” “王烁，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陈忠轩死了，你会在悔恨中度过余生！” 门关上了，里面的声音嘎然而止。 门外，郑颐等人赫然而立。 看到王烁面色深沉，郑颐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出气了没？要是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再等等。” 王烁露出一丝苦笑。 “我说郑姐，你们怎么都不进来拦我一下，我要是真的把他打死怎么办？” “你不会。”郑颐淡然道。 王烁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 这话也就是给自己说说而已了，如果自己真的要打死里面的人，郑颐绝对会第一个冲出来阻止自己。 “既然已经出够了气，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郑姐，我想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处理？” “他是组织的编外人员，加入组织时间并不长，知道的也不多，身上的情报我们基本已经全部了解了。接下来就是处置他的犯罪行为，按照咱们国家的法律规定，他大概率会被移送到公安机关进行调查，然后提起公诉。” “至于他所说的陈忠轩这个问题……”郑颐从兜里摸出一个密封袋，递给王烁。 “这是我们从击毙的几人身上取回的移动终端，初步估计是他们专门用来联络的设备，但里面的加密算法我们这里无法破解，或许你会有办法也说不定。” 王烁愕然。 大姐，你这样做，不违规吗？ “不用这样看着我。”郑颐似乎知道王烁在想什么，淡淡道：“我不会因为你犯错误，给你这个设备的原因，是因为你的人参与了抓捕，并且提供了重要情报，而且这个人和你也有关，所以我们觉得你有权知道部分信息。” 王烁看向坐在一旁的段成武。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段成武此刻轻轻点了点头。 王烁默默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郑颐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张金属材质的薄片：“还有，据我们测试，这件东西不能接受外界信号，否则的话会自行销毁。这是专门用来屏蔽信号的金属箔，你可以暂时用它阻隔信号。” 王烁没有拒绝，伸手接过，当着郑颐的面将设备拿了出来，用金属箔包好。 “你可以走了。” 郑颐挥了挥手，下达了逐客令。 第245章 安保公司? 看着王烁走出大门，郑颐微微松了口气。 看见王烁动手打人的时候，天知道她是怎么将自己按在原地没有冲进去阻止的，她甚至在王烁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意。 在这个位置上摸爬滚打十几年，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就是杀意。 但最终的结果……貌似还不错。 郑颐点了根烟，想起某人在看见自己抽烟时说的话，又皱着眉头将烟头按灭在桌子上，她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制服，拿出手机，点了一个联系人。 尽管已经是深夜，视频还是很快就接通了。 郑将军威严的脸出现在视频中，看见郑颐，脸庞柔和了一些，问道：“结束了？” “结束了。” 郑颐点点头。 “他做的不错吧。” “他的嗅觉仍然敏锐，判断力准确，分寸拿捏的很好。” “嗯，算是没给我丢人。”郑将军点点头，继续问道：“那小子呢？如何？” “他动手了。”郑颐顿了顿道：“踢了两脚。” 郑将军似乎没有意外，呵呵笑道：“只是踢了两脚？很温柔的小家伙嘛，我还以为他会更暴力一些。” 更暴力一些？ 郑颐毫不怀疑，如果继续让宁浩说下去，王烁肯定会这么做。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接下来的重点依旧放在615案件上。”郑将军吩咐道：“你务必要小心谨慎，即便是身处华夏内陆，也绝对不能麻痹大意。” “我明白了。” 郑颐沉声道。 视频挂断，郑颐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询问室，声音冷淡。 “整理他的所有口供，将人秘密移交给警方，我们需要他们营造声势。” “明白。” …… 另一边。 王烁和段成武已经离开了建筑，门外，是漆黑的夜空，可能是由于处于城市边缘的缘故，王烁甚至看见了久违的星星。 “段队长，这次谢谢你了。” 坐在电动轮椅上的段成武闻言，微微摇头：“王总，这是我应该做的。况且，就算要谢，也是我谢谢你。” “谢我？” 王烁愕然，自己做什么了？ “嗯，谢谢你。”段成武面色平静，语气却似乎起了波澜：“郑大校应该跟你提过，我在受伤之后，一直都在军人疗养院修养吧？” 王烁点头，郑颐确实跟他说过这件事情。 段成武用仅存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空落落的左臂肩膀，眼中的落寞一闪而逝。 “我在疗养院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思考，现在的我，应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郑将军他们怕我被人歧视，怕我受到屈辱，其实这些我都不在乎。” 段成武语气平淡，就仿佛讲述的不是他自己一般：“因为我的身体，已经不允许我进入社会了，没人会要我这样一个废人，也没人会嘲笑我这样一个废人。” “所以王总，你能收留我，我很感激你，你让我觉得我重新有了价值，而且……”段成武露出一丝笑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假肢：“这东西很贵吧？” 这转折让王烁有些猝不及防，他原本以为会从段成武口中听到一段辛酸史，他甚至脑补了段成武艰难的心理路程，但没想到段成武仅仅只是说了几句，就将话带到了假肢上面。 愕然转头，直到看见段成武的眼睛，王烁这才反应过来。 军人，尤其是段成武这样的军人，是不需要煽情的，不管他们身体如何残缺，但只要他们站在那里，就仍然是一面丰碑。 王烁也笑了，他觉得自己的心情真正的舒畅了起来。 “段队长，这个假肢可不需要你掏钱，这只是我暂时给你用来替换的，等我将医疗器械公司筹备起来，就会专门腾出时间为你订制一件只属于你自己的义肢，不过……” 王烁顿了顿，微微笑道：“就跟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样，会很贵。” “哈哈。”段成武爽朗笑道：“那你开给我的工资够吗？” 王烁微笑点头：“够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 两人再次相视而笑。 半晌，王烁才道：“段队长，我听柳姐说你已经选好了安保公司的地址？” 提到正事，段成武也止住了笑，点点头道：“确实，我选择的地方距离咱们公司的研发中心不远，同处于三环外，交通方便，人员并不密集，是个好地方。” 王烁摆了摆手：“这些专业的事情我不懂，你来决定就好。我想问的是，多少钱才能将这个公司弄起来？” 段成武微微沉吟，随即道：“这就要看王总你需要什么层次的安保公司了。” “什么意思？”王烁眉头一挑。 “安保公司实际上涵盖的范围很广，他包括安保、押运、特卫、安全咨询、安防工程等等。如果王总您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安保劳务公司，那么确实不需要多少钱，五百万足够。但您花这么大代价找我来，想必想要的也不是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安保劳务公司。” 王烁微微点头，如果只是需要一个简单的安保公司，他需要花费这么大代价通过军方找人吗？自己就直接可以搞了好吗？ 当保安，谁不会？ 但问题是，如何当好一个优秀的保安。 “如果您需要一个专业的保障类安保公司，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员，有基本的安保设施，有自己的驻地，有最起码的安保设计团队。这样的安保公司，已经处于国内一流水平。如果是这种安保公司，两千万足以。” 说到这里，段成武抬头看了一眼王烁，见他仍在沉思，微微点头：“不过，我想王总，你要成立的应该是这最后一种安保公司。” “这种公司，集安保、押运、特卫、安全咨询、安防工程为一体，名为安保公司，实为安全保卫公司，或者在国外他还有一个称呼……” “雇佣军公司！” 王烁微微一怔。 雇佣军公司他知道，这是一种国外独有的安保公司形式。 之所以说它是国外独有，是因为这种公司不论大小，统统都是规范化的武装力量，有些雇佣军装备的武器甚至来自于某些国家的现役装备。 与其说他们是公司，是安保人员，不如说他们是一支支的私人军队。 更有甚者，某些雇佣军就是某些国家的军队，他们在国内训练，在国外就摇身一变成了雇佣军。 而华夏国内，不允许私人武装力量的存在。 段成武的目标是这个？ 王烁转过头，对上段成武那双似乎透出光芒的眼睛，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 段成武豪不避讳，静静的和王烁对视。 半晌，在段成武的目光下，王烁微微点头。 第246章 特殊的招标会 早上八点，闹铃声准时响起。 正盯着电脑屏幕废寝忘食的王烁茫然的抬头，看了看窗外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缓缓回过了神。 “靠，又是一个不眠夜。” 王烁嘟囔了一声，起身朝着卫生间走去，他要去刷牙、洗脸，然后坐等有人送早餐。 至于睡觉？ 呵呵，那是个什么玩意？ 一个向着梦想冲锋的年轻人怎么能把时间消耗在毫无意义的睡觉上? 更何况，自己现在并不困。 类人族的大脑强化不仅仅强化了他的大脑强度和信息处理速度，更让他的大脑活性有了进一步的增长。 王烁推测，如果在极限情况下，他可以保持高强度脑力活动超过三十六小时，放到一般的工作强度环境中，嗯…… 他基本可以保持一周不休息了。 这基本已经超过了现在普通人的人体极限。 什么？你说有人可以十天不睡觉？ 你让他保持一定强度的脑力活动试试？ 除此之外，王烁还总结了一下自己从中得到的其他好处。 首先，在大脑经过二次强化后，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做到过目不忘，即便只是扫过一眼，他也会存有印象，如果重点关注，那么不管多长时间，他都能立即回忆起来。 其次，他的观察力有了爆发式增长，即便只是扫过一眼，他也能发现很多之前容易被人忽略的细节，比如某人细微的表情，脸上的肌肉抽动，装扮，衣着，桌椅摆放位置等等。 第三，他的理解力进一步增强。没法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彷佛突然开了窍一样，之前难以理解的难题，现在他可以一眼看出思路，进而得出结果。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除了上述这些，王烁仍然还是王烁，没有变成另外一个人，他的思维定式仍然没有改变，之前不了解的东西他现在仍然不了解，之前没有的经验现在仍然不会有，并没有发生电影上那种一瞬间什么都懂，什么都会的狗血桥段。 打个比方，王烁之前如果是个情感白痴，那么大脑强化后的他就是一个经过了大脑强化后的……情感白痴。 如果需要提升这方面的经验，他仍然需要别人的教导，切实的实践。 综合来看，类人族的大脑强化确实很强，但强的也有限，凭空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和认知更是无从谈起。 当然，也有可能是类人族没有去做。 刷牙洗脸一套完毕，王烁仅仅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屁股刚刚挨到椅子，零的声音就出现在王烁耳边。 “先生，林俊峰来电。” “接通。” “王总。这么早打扰您，还请见谅。” 林俊峰的声音十分客气。 “没啥打扰不打扰的，怎么了？” 王烁一边盯着屏幕上流过的数据流，一边回话。 “是这样的，王总。”林俊峰道：“今天是东海市军用品招标的日子，作为生产出高分子材料的企业之一，我们也收到了邀请，我想问问王总，您还有没有其他的指示？” 指示？ 王烁问道：“我交给你的新技术资料，你交给赵城了吗？” “交了交了。”陈俊峰连忙点头，“而且已经做出了成品。” 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忍了一晚上，等到早上估摸着王烁睡醒了才打的电话。 “那就行了，你要相信他，相信我们的产品。” 说完，王烁就示意零挂断了电话。 拍了拍手，舒展了一下筋骨，王烁将手扶上键盘。 经过昨天和段成武的一番交谈，王烁才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样的状况。 5000万。 这就是段成武给的数字，而且这还只是先期投入，如果真的要达成段成武心目中的目标，这个数字至少还要翻上三番。 如果再加上后续的人员、训练、装备、后勤等等，这个数字还要往上加。 段成武最终给出的原话是： “王总，初步估计，如果要建立一支五十人的队伍，那么人员的工资和后勤支出至少要达到3000万左右，如果再加上训练场地、人员装备、后勤补给等等，这个数字至少要达到1.5个亿。” 这还不算安保公司其他员工的工资和其他支出。 保守估计，这个公司要完全建成，怎么都得投入至少五个亿。 而段成武不知道的是，如果按照王烁自己预计的装备做到每人一套，五个亿远远不够。 而王烁刚刚了解了公司的财务情况，得到的答复是： “王总，咱们账面上的余额只有1.5个亿左右了，这还是昨天那个热搜让部分人回心转意，吸纳了部分预订款的缘故，不然的话会更少。” 1.5个亿，确实不少了，但那要看跟谁比，跟王烁和段成武即将要做的事情比起来，这点钱说是杯水车薪都不为过。 况且，公司的其他业务还要不要做了？ 王烁顿时觉得自己亚历山大。 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到了1.5个亿都觉得不够用的地步了？ 办公室里，响起了久违的呼唤。 “钱呐，钱……” …… 林俊峰挂断电话，看向旁边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赵城，微微一笑。 “王总对咱们的成果很满意，也很有信心。” 赵城长长的舒了口气。 虽然王总年龄比他还小，但有些事情是不能看年龄的。 自己的技术图纸是王总给的，自己的思路是王总提点的，自己的产品是在王烁的指导下做出来的，如果得不到王总的认可，那赵城觉得自己的成功好像也并不是那么成功。 好在，王总很看好他。 林俊峰拍了拍赵城的肩膀。 “咱们进去吧。” 这次的招标会会场位于东海市市郊外一处小型产业园里。 由于已经经过了前期的资格评审，确定了初步入围的企业范围名单，所以此次到场的人并不多，就连记者都没有几个，仅仅只有东海市当地的媒体赶了过来，其他的媒体标志几乎看不见。 就在林俊峰和赵城提着东西走进门的时候，一道身影迎了上来。 “小城，你们来了。” “靓姐。”赵城微笑着跟来人打招呼。 张靓点点头，看向赵城旁边的林俊峰。 “林总，没想到这次是你亲自来。” “这么大的事情，当然得是我亲自来才行。”林俊峰呵呵笑道：“怎么，这次又是你们所进行测评？” 由于长期搞新材料的缘故，林俊峰基本跟东海市的每一个检测中心都有联系，也都有熟人，张靓就是其中之一。 张靓微微摇头。 “这次不止是我们所，东海市比较大的几家检测中心都来了。” “都来了？” 林俊峰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 虽然这次的招标会甲方比较特殊，但仅仅只是简单的检测产品是否合格这种事情，似乎没有必要叫这么多的检测机构到场吧？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道道？ “张姐。”旁边赵城开口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检测机构？” 林俊峰顿时给了赵城一个赞赏的眼神，碍于身份，有些事情他是不方便开口询问的。 “怎么说呢……”张靓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这次的招标会有些特殊。” 第247章 测评开始! 特殊？ 林俊峰有些疑惑。 “情况有些复杂，我们边走边说。”张靓作了个手势，示意林俊峰等人跟上自己。 “这次的招标会的技术参数和公告，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就发布了，相关单位的筛选和确定工作也早已经结束，按照一般流程，今天就是个简单的开标仪式。” 林俊峰也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十几年的人，自然明白开标仪式是什么意思，但正因为知道，他的疑惑更深了。 “但就在一周前，招标人突然告知我们要临时增加招标的物资品类，并且设定了严苛的技术参数标准。” 说着，张靓看了林俊峰一眼。 林俊峰明白了，这个新增加的品类，恐怕就是高分子材料了，而次空间科技的产品，似乎已经满足了这次入围的最低要求。 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城，使了个眼色，但赵城似乎并没有看到，仍然在认真的听着张靓讲述，不为所动。 这家伙……关键时刻怎么如此掉链子呢？ 没有办法，林俊峰只能发挥自己的厚脸皮了。 “张技术员。”林俊峰呵呵笑道，很是客气：“不知道这次入围的最低条件是什么？” 张靓没有疑迟，直接道：“每单位分子量最少不得低于500万da。” 林俊峰微微一滞，随即吐出一口气，再次在心里感谢了一下王总，要不是他，次空间科技这次恐怕连这次招标会的门槛都摸不到。 500万道尔顿，这可不是个小数字了，足以让百分之九十九的高分子材料公司望洋兴叹。 “这次参加新增加品类招标的公司共有五家，你们次空间科技是其中之一。” “这还得感谢张技术员对我们公司的抬爱。” 张靓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我说林总，您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而且您也别误会，要不是小城带来的测试样本满足了条件，我是绝对不会将邀请函交给你们公司的，那样只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林俊峰呵呵笑道：“要不是张技术员抬爱，我们就算造出来了也没什么用不是吗？” 张靓微微摇头：“林总，这东西的价值你和我都清楚，所以您也不必再跟我客气了，就算这次的招标名录里没有次空间科技，但下次必然会有，我这么做，仅仅只是尽到职责罢了。” “职责……”林俊峰啧啧感叹两声，正准备说话，却被一阵麦克风的声音打断了。 “各位，请安静一下，我们现在开始评标。” 林俊峰转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台上的几个座位已经坐满了人，其中一名中年人面容和善，身着军服，看起来十分显眼。 旁边的张靓将一本手册塞到赵城手里，悄声道：“这是这次招标会的公告，里面有招标的流程还有招标物资的具体技术参数要求、数量等等，你们看一下。” “至于你们的材料参数，我已经如实上报了，你们只需要提供实物检测即可。” “谢谢你，靓姐。” 赵城这句话说的真心实意，感情真挚。 “谢什么。”张靓摸摸赵城的头，轻轻笑道：“你要是真的要谢我，就带我去见你们那个什么王总，如果他能收我为徒，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看着脸色迅速涨红，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大男孩，张靓有些气恼。 “林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话音一落，还没等林俊峰回应，张靓就迅速的离开了会场，进入旁边一处工作人员专用通道里。 林俊峰好笑的看了一眼赵城，感叹的咂咂嘴，随后收回目光，投向了会场前方的主席台。 此刻，主持人的介绍已经完毕，轮到甲方发言，身着制服的中年人轻轻按了按话筒，声音传遍了会场。 “各位，感谢大家牺牲宝贵的时间来参与本次竞标，关于这次招标的相关要求和招标目的，公告里面写的已经十分详细，我就不再赘述了。总的来说，这次的招标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招到好产品，得到好结果，互利互惠，合作共赢。” “下面，我就来宣读一下这次招标入围的企业和产品的基本参数。” “兴耀新材料公司，产品检测分子量为540万道尔顿每标准单位。” “新信利材料公司，产品检测分子量为530万道尔顿每标准单位。” “红树新材料公司，产品检测分子量为550万道尔顿每标准单位。” 原本寂静的场下，随着中年人的声音，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喧哗声。 “凯尔佛新材料公司，产品检测分子量为550万道尔顿每标准单位。” 念到这里，中年人轻咦了一声，微微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开口。 “次空间新材料科技有限公司，产品检测分子量为550万道尔顿每标准单位。” 场下顿时嗡嗡声四起。 林俊峰也皱起眉，五家公司，三家公司提供的产品检测性能都达到了550万，竞争似乎在一开始就达到了白热化。 “各位，请安静。” 看着嘈杂的会场，中年人出声制止。 “由于这次通知的比较仓促，给大家的准备时间都不充足，有些企业在检测机构储备的样品并不足以显示企业最新的技术实力，所以，评标委员会决定，这次的招标不以纸面数据作为定标依据，我们将现场对各位提供的检测样品进行实际性能测试，测试的结果，将直接影响中标候选人名单！” 会场中又是一阵嘈杂的嗡嗡声。 “我们今天请大家来，就是为了现场测试各位的产品。” 中年人抬起手压了压，继续道：“由于高分子材料的特性众多，全部测试过于浪费时间，所以我们只测试其中几个最重要的机械性能指标——抗拉强度、抗剪切强度、以及耐高温性能，其他性能暂时不计入成绩。” “为了测试的公平性，我们要求所有参与竞标的企业提供的所有测试样本都必须是原始纤维形态，不得经过任何纺织、编织，不得进行任何特殊处理。” “各位，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我有一些不清楚的地方。” 台下，一名企业代表站起身来，问道：“刚刚主席你说了测试的几项机械性能指标，我想了解的是，这几项测试的内容是否完全相同？采用了什么标准？” “这个你可以放心。”中年人淡淡道：“经过和相关专家的协商，我们决定采用国标进行标准测试，其中，抗拉强度采用iso 527、astm d 638以及gb\/t 1040-2006的相关标准；抗剪切强度采用iso 6721―2号特别标准；耐高温性能采用热变形温度作为参考点。” 林俊峰微微点头，这些都是国家出台的测试标准，其内容规定了测试的环境、流程、操作程序、参考数据等等，可以说已经做到了极致。 “我也有问题要问。”另一名企业代表站起身来，问道：“我想问，测试是封闭进行还是公开进行，我们是否能旁观？如果我们对测试结果有异议，是否能身前复测？” “测试当然是公开进行的。”中年人回复道：“我们为了此次测试，专门邀请了东海市知名的五家测试单位，保证绝对的专业和公平。另外，因为每一次的测试由五家中的至少三家同步进行，所以如果测试结果有两家相同，那么投标人的反对无效，反之，则为有效，可以由另外两家进行复测。” 林俊峰再次点头，这几乎已经将所有的漏洞都堵死了，果然专业，想要在这个测试中作弊，除非你将五家测评机构都买通。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次测评是临时添加的新节目，给其他人准备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短到几乎没有时间去策划作弊手段，即便你买通了测评机构，在全程被监管的情况下，你如何避过广大观众的眼睛作弊呢？ 难道靠念力？ 想到自己昨天测过的产品数据，林俊峰顿时有了信心。 “如果没有人有其他问题，那么……”中年人环视了现场一周，沉声道：“我宣布……” “测评开始！” 第248章 落标 此时，东海城三环外一处写字楼。 位于四层的会客厅里，一名男子，约么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端坐在茶几后面，摆弄着手上的茶具。 在他的对面，坐着另一名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一副金丝眼镜和身上的名牌西装衬托的他气质非凡。 “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泡茶的手艺还是没什么长进。” 金丝眼睛男子带着笑意开口道。 “这玩意哪有那么容易长进。”男子撇了一眼对面的人，淡淡道：“更何况，我又不是天天有时间坐在这里喝茶。” 说着，将手中的茶杯递了过去。 “呵呵。”金丝男子笑了一声，接过茶杯，温雅的饮了一口，随即将茶杯放在桌面上，开口道：“怎么，调到这里不习惯？” “让你曹大公子天天去和那帮家伙打交道，你试试会不会习惯？” 金丝男子笑着摇摇头：“我可没有你季大少八面玲珑的本事，让我来干，八成会坏事。” “知道就好。” 季姓男子饮了一口茶，问道：“说说吧，这次来有什么事？” 金丝男子微微摇头：“没什么事，路过，顺道来看看。” 说着，顺着窗外望去，看见厂子里人来人往的忙碌景象，微微点头：“现在看来，你似乎做的很不错。” “还算顺利。”季姓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有集团的技术支持，搞定市场很简单。” 话音平淡，但话里的丝丝得意和嘴角那一抹微笑还是暴漏了。 金丝男子笑着摇摇头：“即便有集团的支持，你能在两年内搞到这种规模也是本事，这次回去，应该可以升任部门副总了吧？” 说起这个，季姓男子面上的得意更加明显，正当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季姓男子看了金丝男子一眼，离开座位，随即接通了电话。 几分钟后，季姓男子回来了，重新坐在沙发上，只是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金丝男子看见了，微微诧异：“怎么？” “没什么。”季姓男子似乎并不想多说这个话题，转移话题道：“能让你曹公子专门从鹏城飞到东海市的事情，应该不小吧？能说说吗？我很好奇。” “确实没什么事。”金丝男子笑着道：“这次本来是直接去往汉中市，东海市离得也不远，就顺道过来看看。” “去汉中市？”季姓男子诧异道：“那里也没有什么集团的分部，你去那里做什么？” “去看看我弟弟。”金丝男子温和笑道：“顺便……” “去见一个人。” …… 会场外。 一名中年人放下手机，看着眼前的检测报告，脸色变换了数次，最终将其扔进了垃圾箱里。 按了按眉心，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一些，他这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罗主席，下一次的检测，我希望让天测的人上场……”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您只需要按照之前提交检测报告给一个合理区间范围内的检测结果就可以。” “事成之后，我们承诺给您的报酬……翻倍。” …… 王烁轻轻敲完最后一个字母，直起腰背，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零。” “我在，先生。” “检查代码，执行优化，无误进行替换。” “好的先生，预计时间三分钟。” 王烁看了看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林俊峰他们已经去参加招标会了吧。” 心里转过念头，王烁就暂时熄了要打电话的心思，站起身来，端起茶杯，走到窗户边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原本是绿树如荫的走廊和花园，此刻却由于树木是光秃秃的，显得有些萧瑟。 王烁突然想起了宁浩那张脸。 嘴角带着血，表情带着扭曲和疯狂，但王烁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还有宁浩那歇斯底里的话。 陈忠轩有危险？ 王烁皱着眉思索着。 陈忠轩是陈氏集团的掌舵人，他能有什么危险？ 这个问题还可以换一种方式问，那就是，什么危险能危及到陈忠轩？ 单单只是一个程氏兄弟，就是特殊部队出来的狠角色。 上次抓捕脑瘫三人组时的那两名保镖，更是做到了连专业刑侦警察都没做到的事情，战斗力估计也不会差到哪去。 有这些人保陈忠轩周全，王烁想不出有什么危险能涉及到陈忠轩。 更别说，这里还是华夏国内，虽然防不住像上次那样的自制残次品手枪之类的东西，但大口径的步枪和其他重型枪械，那是想都别想。 至于想拿着狙击枪千米之外爆人脑袋，这种事情也就只有军方和警方可以试试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宁浩肯定知道点什么，或许，那个什么组织又下类似追杀令的东西了。” 王烁摇摇头。 这个组织不常露面，但它每次露面都没啥好事发生。 再三思索，王烁回到沙发上，开口道：“零。” “联系陈叔叔。” 很快，陈忠轩那张威严的脸庞就出现在王烁面前的电视屏幕上。 “王烁？” 陈忠轩似乎有些意外：“你小子可不常给我打电话，说吧，陈欣那丫头又怎么了？” 为什么你最先关心的是陈欣那妞？ 王烁无语道：“就不能是我有事情找陈叔吗？” “你？”陈忠轩撇了王烁一眼，似乎有些嫌弃：“要是你找我，准没有好事。上次就是你小子在我厂子里得瑟初号系统吧？你知不知道，这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是吗？” 王烁眼观鼻，鼻观心道：“这件事情……我确实有责任，但陈叔，你敢说你就对初号系统不动心吗？” “我动个屁！” 陈忠轩直接爆了粗口，完全颠覆了王烁对他一贯的印象。 似乎是感觉自己有些失态，陈忠轩咳嗽了两声，掩饰了一下情绪。 嗯……这种对亲近子侄乱发脾气的毛病以后得改，立马改，不然谁知道王烁这臭小子的心里会有什么想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绝不允许就这样垮掉。 “我说王烁，你要是好歹记点人情的话，初号系统什么的，是不是应该免费配套给我？还有那个什么劳什子权限，是不是也应该去掉？” 王烁摊了摊手，有些无辜。 “陈叔，不是您告诉我，咱们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的吗？你还给我说，您最讨厌那种将人情生意混为一谈的人了。” “额……” 陈忠轩一口气差点没憋上来，狠狠的看向王烁，随即泄气道：“都怪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臭丫头啊，不然我哪能这么被动。” “按你说的这样也行，但你给我解释一下，那个所谓的下一代加工中心，号称精度能达到0.005mm的玩意是怎么回事？” 王烁更无辜了。 “陈叔，这个您可不能怪我。这东西我老早就交给您了，想要跟您换几台加工中心来着，是你们不相信我，死活要我掏钱。这加工中心的钱我掏了，这再给您设计图，说不过去吧？” “这似乎也不符合您教我的人情归人情，生意归……” “停停停停停！” 陈忠轩连忙制止王烁，自己交给王烁的这套理论，现在已经变成了他的捆仙绳，没有给王烁设门槛，反倒给自己设了不少门槛。 看着屏幕前装无辜的王烁，陈忠轩只觉得自己脑仁疼。 这该死的陈玉琼。 心中暗暗骂了一声，陈忠轩面色缓和了一些，语重心长道：“王烁，你还年轻，我觉得你不应该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斤斤计较。” “我想也是，赚钱的机会多的是，哪能一直薅陈叔您的羊毛呢？” 陈忠轩脸皮抽搐，虽然自己是这个意思没错，但你能不能换个好听的说法？ “这样吧，陈叔。”王烁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要不您亲自来一趟汉中市？您要是亲自来，我看在您的面子上给您打七折。” 陈忠轩微微犹豫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他在京都的布置就快完成了，这会去汉中市，京都的事务谁来主持？ “六折。”王烁道：“您要是亲自来，我给您打六折，并且还加上我的特殊服务。” “呵，你小子想什么我知道，想让我在陈欣面前丢脸，没门。” 陈忠轩冷笑。 “这都被您看出来了。”王烁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拿出了自己的大招：“陈叔叔，您要是来，我就再交给您一款加工中心，保证精度达到0.003mm，如何？” 陈忠轩骤然起身，看向屏幕对面的王烁。 “你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大话？”王烁呵呵笑道：“陈叔，您好好考虑一下，要来的话，明天我在机场等您。” 说完，也不管陈忠轩说什么，直接挂断了通话。 两人通话这么久，说了这么多，大多数都是表演，如果把陈忠轩换成女人，那么跟打情骂俏也差不多了。 陈忠轩从交流中知道了王烁有事需要他亲自来一趟汉中，王烁也看出陈忠轩有事暂时无法立即离开北都。 所以，王烁给陈忠轩加了筹码。 一台精度达到0.003mm的高精度加工中心，再加上初号系统的全权限版本，足以让陈忠轩放下一切到汉中来一趟了。 汉中市，是目前王烁所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虽然到现在位置天眼的覆盖范围仅限于有限的几个市区，且大多数摄像头的像素和性能严重不达标，但这不妨碍王烁觉得它安全。 “得加快履行和汉中市警察局的合同了。” 先把汉中市完全打造成自己心目中的铁通，自己才能更放心的施展手脚。 而要履行和警察局的合同，就意味着又得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这对于现在账面上仅仅只有一点五个亿的王烁来说，简直等于雪上加霜。 自己似乎又得想办法弄点现金流回来。 王烁有些感叹，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的时间是如此的不够用，恨不能把自己切成两半。 正思索如何画大饼搞现金流，电话铃声响起。 王烁看了一眼，随即点了接通。 “老板。” 林俊峰的声音中带着丝丝不甘。 “我们……落标了。” 第249章 发售零蛋 落标了？ 王烁微微皱眉。 “详细说一说。” 落标本不是什么大事，但原本势在必得的事情失败了，王烁总得知道原因。 “是这样的……” 林俊峰详细将自己参加这次招标的情况叙述了一下，重点描述了后面的测评内容和过程，最后语气沉闷的总结道：“王总，我已经详细观看了他们给出的报告，我可以确定的说，这份检测报告有问题。” 王烁眉头皱的更深了，为军方采购召开的招标会都有问题？ 开什么国际玩笑？ “依据呢？” “很简单。”林俊峰肯定的道：“他们给出的拉力数据与我们昨天晚上的测试不符，差距巨大。” “你们申请了复测？” “没法申请。”林俊峰的声音透露出丝丝无奈：“按照招标会的规则，如果同时有两家测评机构给出的数据一致，评标委员会就直接认定有效，不接受复测申请。” 这也是最让林俊峰气愤的地方，数据发生错误就算了，如果只有一家评测机构数据出错的话，虽然难以理解，但还可以归类为失误。 可是同时两家数据一致，这就完全是将林俊峰当傻子耍了。 “我知道了。”王烁微微点头，语气平静：“没选上就算了。” 经过这几个月的锻炼，王烁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总经理了，尤其是经历了宁浩事件之后，他对事情的认识有了飞跃式的开拓。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它还有着灰色地带。 这灰色的地带能灰到什么程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所处的地位、占有的资源、认识的圈子等等因素。 换做之前，他听到这种明显被人当猴子耍的消息，绝对会义愤填膺，怒骂出口，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悟了。 “就这么算了？” 林俊峰诧异道：“王总，这可是我们准备了很长时间的项目。” “谁说要放弃项目了？”王烁淡淡道：“高分子量聚乙烯仍然要继续生产，而且要增加生产线，尽力扩大产能。” “好的，王总，我再想起他办法。” 林俊峰不禁有些苦笑，相比自己，王烁才是把控全局的人，他都说算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就这么算了，他始终觉得不甘心。 5000kg的拉力数据啊，虽然还没有测量分子量，但必然已经超过了550万，这么好的东西，却因为一些非正常手段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真是可惜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林俊峰的失落，王烁安慰了一句： “放心吧，只要东西好，就不愁卖不出去。” 林俊峰只能点头，心里却在苦笑，王总还是太年轻啊，对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还不太清楚，东西再好，也得用了才知道，人家不给你使用的机会，你能如何？ “另外，林总，零蛋的生产情况怎么样？” 林俊峰将少许失落的心情暂时抛到脑后，回答道：“按照王总您的安排，我们还在持续不断的增加零蛋生产线，到昨天，零蛋的成产线已经搭建了六条，还有两条正在搭建中。” “最后一批零部件已经于前天晚上入库，现在我们原料充足，已经开始加班加点的生产，据估计，六条生产线全部投入生产，零蛋的产量能达到500台每天，如果采用24小时自主生产，这个产量还会翻倍。” “到今天为止，我们入库的零蛋数量是……”林俊峰微微查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数据，继续道：“一千台。” “不错。” 王烁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回头我让韩小鑫去你们那，把仓库管理系统升个级，这样调取数据也方便一些。” 更重要的是，自己调取数据也方便一些，不需要再专门打电话问别人了。 “谢谢王总。” 林俊峰由衷感谢，王烁出品，必属精品，仓库管理系统也不例外，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又是一次智能化的升级了。 “还有一件事。” 王烁咬咬牙，还是继续道：“你帮我通知一下孙俪他们，我需要她们近期来一趟汉中市。” “孙俪？” 林俊峰当然知道这个名字，这是他之前头脑发热请来的工程师之一，专门负责医疗器械的设计和制造，之后因为公司被收购拆分，这些人就一直在家等待通知。 “团队的所有人吗？” “对，所有人。” “我明白了。”林俊峰点头：“我这会就通知她们，预定今晚的机票。” “倒是不用这么着急，让他们安排好家庭事务，三天内过来就好。” 王烁撮撮自己的牙花子，感觉有些牙疼，来的越早，自己的钱就花的越快，还是慢慢来比较舒心。 自己可只有一点五个亿啊，没多少了，要省着点花才行。 重要的事情说完了，王烁又安慰了几句林俊峰，随即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扔在茶几上，王烁微微思索。 招标的失败，说实话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按照他的计算，凭借最新调整的生产线搞出来的高分子量聚乙烯，分子量起码也得在700万，这已经是目前情况下的峰值了。 再想增加，就不是单纯的靠调整生产线可以做到的，而是需要人工介入调整分子排列方式。 就算赵城的技术差一些，没有完全经验，他生产出来的高分子量聚乙烯分子量起码也能保持在600万左右。 这样的产品就算放到国外，有没有同层次的产品还是两说，按照国内目前的情况，不应该有比它性能更好的东西了。 所以，关于林俊峰对数据造假的质疑，王烁是认可的。 这老哥，估计又被人搞了，或者干脆这次搞他的人和之前搞他的人就是同一批人。 如果是这样，这些人……又有什么目的呢？ 苦思冥想了一会，王烁发觉自己现在知道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完全不足以推断对方的目的。 “算了，这种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头疼，我头疼它做什么。” 觉得自己不是这块料的王烁果断放弃了探究。 翻身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王烁挥了挥手，做出了一个手势动作。 屏幕上顿时显示出前沿科技的官网。 王烁用手隔空滑动，网页随着他的手势慢慢翻动。 突然，王烁停了下来，手指指向屏幕某处，手指微曲，做出一个扩张的动作。 屏幕上对应的位置开始放大。 “这些人，还真是无聊。” 看清了内容的王烁发出一声不屑的笑声，随即沉默了一下。 “零。” “我在，先生。” “在官网生成公告。”王烁坐起身，目光闪烁：“我们开始……发售零蛋！” 是时候……给这场可笑的闹剧画上一个句号了。 第250章 发售零蛋(二) 2018年12月21日上午7时01分。 随着手机的铃声响起，鞠东科极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半眯着朝不断跳动的手机屏幕看去。 这不是铃声，这是一通电话，备注是铁柱。 “这家伙，搞什么幺蛾子，这才几点。” 鞠东科嘟囔了一声，还是不情不愿的点了接通。 铁柱作为自己的铁哥们，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万一要是有急事，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了，被兄弟抱怨事小，造成什么不可预知的严重后果那乐子可就大了。 或许，这家伙爬山摔断了腿也不一定呢？ 电话刚一接通，鞠东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传来铁柱那巨大的，带着惊喜的嗓门。 “东子！快！快上网站！” 鞠东科被震得有些发懵，迷糊道：“什么东西？” “网站啊！前沿科技的官网啊！”铁柱声音急促：“前沿科技刚刚发布了公告，要开始配送零蛋了！” “什么啊？” 鞠东科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欠，回复道：“前沿科技配送就让他配送呗，你着个什么……你说什么？！” 鞠东科猛然增大了音量。 “零蛋啊！东子，前沿科技要配送零蛋了！” “你说真的？” “我还能骗你？”铁柱催促道：“首批配送1000台，你赶紧上线看看你的时间变化了没有，如果有，千万要告诉兄弟啊！” 后面的话，鞠东科已经听不到了，他果断扔下了手机，拿起昨晚放在一旁的笔记本，熟练的打开了前沿科技公司的官网。 果然，官网最上面有一份公告被标上了醒目的红色标记，看看发布时间，正是早上7时00分。 公告的内容很简单，鞠东科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然后就飞快的点开了自己的个人状态栏。 看着那个标记着红色小点的信封，鞠东科的手不由有些颤抖。 “千万要选中我，千万要选中我。” 鞠东科在心里默念，点击了一下图标。 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logo浮现，几秒钟后，一串数字出现在鞠东科眼前。 “预计零蛋还有24小时58分钟到达您手中。” 变了，果然变了！ 鞠东科兴奋的狠狠握拳。 这个数字，在昨天晚上他关注的时候，还是十天以上，今天早上就直接变成了24小时58分。 这意味着什么，鞠东科很清楚。 “东子，东子，说话，什么情况？” 旁边的手机里，良久没有得到回应的铁柱大声喊道。 鞠东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直接将屏幕截图，点开微聊，找到联系人，选择了发送。 随即，电话里传来东子不可置信的声音。 “我靠！东子，你果然中了！牛逼！” 鞠东科呵呵一笑：“咱也是有智能助手的人了，世界第一人工智能，羡慕不？” “我呸，我也买了，你就是比我早拿到几天，得瑟个什么劲。” 听着东子明显是嘴犟的声音，鞠东科的笑容越发舒畅。 “我决定了！” 铁柱的声音铿锵有力：“今晚我要去你家睡！我要做第一个接收零蛋的人！” “想得美！” 鞠东科果断反对：“你只能做第一个看着我接收零蛋的人！” “靠！！！兄弟的情谊呢！” 鞠东科哈哈一笑，挂断了电话，再次将目光投向电脑屏幕。 时间还在一分一秒的变化，但鞠东科却已经有了期待。 还有什么事情，比失而复得的感觉更舒爽呢？ 原本看着这两天的新闻和热点，他都怀疑前沿科技要跳票了，这次总算是将心放进了肚子里。 不过，这是什么？ 看着屏幕中位于倒计时下方的几行小子，鞠东科不由读出了声。 “配送选项，您可以选择传统配送方式或者自主配送方式。” 自主配送方式？ 这是什么意思？ 鞠东科好奇的点击了一下。 “您已经选择了自主配送方式。请注意，由于配送的特殊性，请您务必在倒计时结束前五分钟内到达露天区域，请勿逗留在信号较弱的室内或者电梯井、地下室内。” “这是……” 鞠东科眼中露出一丝讶然的光芒。 …… 零蛋即将配送的消息一经发布，就迅速冲上了热榜，截至到中午，这条消息再次压过某某明星的花边新闻，冲上了榜首。 短短半个月时间，前沿科技公司或者与前沿科技公司有关的词条，连续三次冲上热搜榜第一，这让各方看的目瞪口呆，也让那些常年操控热搜榜的黄牛看的热泪盈眶。 自己要是有这本事就好了，有这种能力，自己还需要做什么黄牛啊，直接搞个公司他不香吗？ 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这才是每一个黄牛心目中的终极梦想。 可惜，这也永远只能是梦想而已。 …… 前沿科技官网，论坛区。 此刻的论坛区已经一片火爆。 有蛋不心疼：“牛逼！前沿科技牛逼！王总牛逼！所有人都牛逼！能交付就是牛逼！” 华夏之光：“楼上这哥们已经疯了，大家安葬他吧。咳咳，轮到我发言了……前沿科技牛逼！！！” 蚂蚁踩大象：“看到前沿科技这么抗揍，我就放心了。看来之前的收购风波，根本没有对前沿科技造成什么影响嘛。” 总有贱人想害朕：“小公司，大志向！前沿科技这波厉害了，打脸打的啪啪响，就是不知道幕后公司看见这一幕会怎么想？” 可爱的小凰：“为什么我的倒计时没有变化？？？” …… 北都。 一名中年人将自己的平板轻轻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轻轻叹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厉害啊。” 旁边的美艳女子笑道：“怎么，动心了？”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中年人问道：“你和我都是去参加过发布会的，你觉得如何？” “挺好的。”女人将茶杯填满水，说道：“单论智能化程度的话，我还没见过那个公司可以比得上它。” 它是谁，两人都清楚。 “不过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女人抬头看了眼中年男人：“当初不是你火急火燎要去汉中市观察前沿科技吗？为什么回来之后又没了动静？” “前沿科技站的太高了啊。” 中年人再次叹息。 女人若有所悟：“你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是必然的。” 中年人淡淡道：““华夏有句古话，叫其本无罪，怀璧其罪；还有句话，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前沿科技风头太盛，不论是初号系统、抑或是零蛋，都不是一个小公司可以掌握的东西。这场风波，必然还没有结束。” “谁胜谁负，还没有最终结果。”中年人喝了口茶，平淡道：“我们还需要再等等。” “再等等？”女人看着中年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笑着道：“再等下去的话，会不会错过机会呢？锦上添花，始终不如雪中送炭。” 中年人默然无语。 第251章 企业管理 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 中年人自然清楚哪个更好。 但前提是，投入要和收益成正比。 投资界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如果收益能达到百分之十，那么该笔投资就足以让投资人动心；如果收益能达到百分之三十，那么投资人几乎可以无视一些风险；如果投资收益能达到百分之百，那么足以让投资人铤而走险；当投资收益可以达到百分之三百，投资人就敢践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法律和道德。 这些东西，在百分之三百的回报率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而现在，中年人就在前沿科技身上看到了足够的回报率。 但问题是，前沿科技现在面对的对手是一个就连他们都要仰视的庞然大物。 虽然这个庞然大物只是稍稍显露了一丝能量，但已经足够让人心惊。 中年人不怕自己的投资血本无归，他怕的是：自己这半辈子的心血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前功尽弃。 这不是没有先例的，资本的发展，本来就是血淋淋的。 半晌，中年人开口道：“再等等吧，等到情况再稍微明朗一些的时候。” 女人抿嘴一笑，不再说话。 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瞻前顾后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是吗？ …… 另一边。 一名寸头年轻人正拿着电话，语气无奈的冲着电话对面解释：“我说大佬，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前沿科技不按套路出牌啊，好端端的，他突然就发售零蛋了，还是在自己的官网平台上发的，我也没办法啊。” 电话对面的声音震耳欲聋。 “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看到前沿科技的负面消息，我给你一天，一天后如果热搜榜还有关于零蛋发售的消息，后面的尾款你就别想要了！” 年轻人顿时急了：“别啊大佬，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刷单，保证让您满意。” “最好能让我满意！” 对面重重的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老板，这大佬脾气很差啊。” 旁边一名小弟一脸惊叹的说道。 “要不怎么是大佬呢。” 年轻人念叨了一句，站起身来拍拍手。 “兄弟们，大佬很生气，我们得加把劲了！使劲干起来，让前沿科技的信息从头条上下去。” “三儿，上次那个女明星，叫什么来着？对，娜颖，把她出轨的消息给我热热锅，必须挑起热度！” “再找找最近还有没有其他热点苗子，都给我加温，能爆几个爆几个！” “这是一场硬仗，兄弟们，我们……” 就在年轻人慷慨激昂，发动群众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年轻人顿时被打断了，转头向门口看去，一句准备骂人的国粹已经到了嘴边：“我尼玛……” 下一刻，这句话的后半段就被他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一名名荷枪实弹的特警，全副武装鱼贯而入。 正在年轻人愣神间，一名特警已经来到了他身前。 “赵帅是吗？” 年轻人愣愣点头。 “我们怀疑你们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涉嫌扰乱社会秩序，这是逮捕令，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年轻人乖乖点头，随即呐呐开口。 “那个……警察同志。” 年轻人环顾办公室里的特警们，咽了口唾沫：“我们这是……犯天条了吗？” …… “……目前发售情况良好，由于抽调了陈氏集团的运输大队，且大多数用户都分布在沿海发达地区，比较集中，送达难度并不大。” 办公室里，柳叶眉正在对王烁汇报工作，说到这里，柳叶眉看了看坐在一旁喝着饮料的陈欣，扶了扶眼镜道：“我们已经按照计划放出了后续订购名额，总共三批，每批次两万台，目前已经全部预定出去，资金已经全部收拢到位。” “太好了。” 坐在主位上的王烁十分满意。 资金全部到位，就意味着前沿科技入账八个多亿。 这种资金的回笼速度，堪称恐怖，零蛋的受欢迎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这个世界上，有钱人还是多啊。 王烁有些感叹。 “给林俊峰下个嘉奖文件，这次能这么快组建生产线进行发售，林俊峰功不可没。” 不得不说，林俊峰的能力还是很出色的，要不是老是被人针对，以他的能力，顺畅发展下去，根本轮不到王烁去收购次空间科技。 “好的，我会通知他。”柳叶眉点点头：“另外，据估算，如果要在规定期限内逐批发售已预定的所有零蛋，我们的零蛋生产线至少要达到十五条，而且，供应商那边得加大供货量。” “嗯，这是个问题。” 王烁点点头，回笼了资金以后，悬在头顶的利剑终于消失了，让他觉得有了大展手脚的可能性。 “现在供应商中供货量最不足的是什么？” “模具。”柳叶眉回答道：“我们现有的模具数量太少，无法满足零蛋的大量生产，这个问题，我已经在和振兴机械协商了，他们答应会继续向我们供应至少两千套模具。” “还有就是芯片，根据我们和弯省岛万基半导体公司签订的协议，第一批订购的芯片已经交付了百分之六十，共枚soc主控芯片。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发售下去，我们很快就会面临芯片不足的困境。” 说到这里，柳叶眉眉间闪过一丝忧愁。 零蛋使用的不仅仅只是7nm的soc芯片，其主板由王烁亲自设计，极其复杂，但其他芯片国内都可以找到替代品，唯有主控芯片无法替代，只能依赖进口。 即便芯片是王烁设计的，可如果没人生产，技术全部掌握又有何用？ 如果没有芯片，现在的热闹场面岂不只是昙花一现？ “继续催促一下万基公司，让他们尽快交付后续芯片。”王烁淡淡道：“我会想办法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好的。” 柳叶眉点点头。 这也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至于其他方案……要是有其他方案的话，她早都去办了，目前，除了万基半导体公司，其他有能力大量承接业务的半导体公司都没有合作意向。 否则的话，她也不至于为此发愁。 抬头看了一眼眼前正带着微笑专心看着平板的年轻人，柳叶眉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希望他真的能找到办法吧。 半晌，看够了沙雕网友的王烁抬起头，发现柳叶眉还站在原地，不禁问道：“柳姐，还有什么事吗？” “嗯。”柳叶眉点点头，说道：“王总，我希望您以后所有的计划都可以提前通知我，我好做准备，就像这次的零蛋发售，如果您可以提前两天通知我，我就可以着手设计更为优化的宣传方案，争取效果达到最大化。” 王烁诧异问道：“现在的效果不好吗？” “额……”柳叶眉被王烁说的滞了一下，一个公告为公司带来了八个亿的现金流，效果确实好。 “现在的效果也很好，但王总，这是不可复制的，并不是所有的情况都会和这次一样。”柳叶眉觉得自己有些久违的头疼：“我们需要一个稳定的制度，而不是谁想起来脑袋一拍就可以做决定。” “是这样？” 王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柳姐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样吧，我回去就把零升个级，给咱们公司搞一套基于零的管理制度出来，以后所有人都配备零蛋，所有事情，包括文件的上传下达，都需要通过零蛋来进行，具体的方式，柳姐你拿一个方案，我来设计程序。” 第252章 再见小二 等待，总是漫长而痛苦的。 尤其是怀有期待的等待，更是如此。 鞠东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挨到天亮的，总之，等他再次被闹钟吵醒的时候，他就看见了一地狼藉的酒瓶，零食包装袋，瓜子皮。 旁边，是还在呼呼大睡的铁柱。 睡姿极其不雅观。 叹了口气，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三十分——接收不错过零蛋的接收时间，他特意将时间提前了半小时。 至于衣服，脱都没脱，自然也就不存在占用时间的问题。 起身，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借着自来水的清凉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鞠东科不禁苦笑出声。 “鞠东科啊鞠东科，是什么让你如此堕落了。” 自己好歹也是个不大不小的自媒体达人，虽然赶不上那些官方网站、知名大v、流量大网红，但在自媒体里面还算有点名气，经营的五个账号，加起来粉丝也多达百万人。 现在，却因为一个零蛋心绪不宁，昨天甚至还失眠了。 当然，这也跟自己的铁兄弟铁柱有很大关系就是了，要不是他大半夜拉着自己秉烛夜谈，自己今天的状态或许会好一点。 再次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鞠东科走出卫生间，来到客厅里，朝着还在沙发上撅着屁股呼呼大睡的铁柱踢了一脚。 如泥牛入海，毫无动静。 铁柱那肥美的屁股完美抵消了这一脚的冲击力，所造成的影响仅限于人家翻了个身，咂咂嘴。 鞠东科无语。 “铁柱，起床了！” 鞠东科摇了摇铁柱，冲着铁柱耳边大喊一声。 仍然毫无动静。 继续折腾了几分钟，鞠东科决定放弃。 看看那满地的空酒瓶就知道了，这家伙已经喝多了，这种状态，别说自己，十头牛都拉不动铁柱那一百八十斤的身躯。 整理了一下衣服，随手拿起自己的拍摄设备，鞠东科乘坐着电梯一路向下，直到来到小区最中心位置的广场。 这里足够空旷。 此刻，广场上除了有一些正在锻炼的大爷大妈之外，还有一些年轻人，或提着皮包的年轻男人，或背着背包的年轻女人，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大家都脚步飞快，健步如飞。 这就是上班族啊。 鞠东科感叹一声，幸好，自己是个自由媒体人。 架设好设备，在长椅上休息了一会，时间来到了棋时五十五分。 手机轻微响了一下，距离零蛋送达时间还有五分钟。 鞠东科朝着四周望了望，没有发现任何零蛋的痕迹，也没有快递员小哥那亲切的身影。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一圈望下来，鞠东科敏锐的察觉到，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另一处长椅上，一名身着粉色羽绒服的年轻女孩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 两人距离不足二十米。 鞠东科甚至能清晰的看见女孩那微微蹙起的眉头。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还没有等他深思，手机微微震动的声音传来，鞠东科连忙看去，只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行消息。 “您的零蛋已经接近您所在的区域，请准备接收。” 来了？ 鞠东科有些惊喜，不禁抬头张望。 四周，仍然没有什么变化，唯一出现的一名快递小哥还以飞快的速度离开了他的视线。 鞠东科正在疑惑，就听见一阵轻微的嗡嗡声从上方传来。 抬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两只球形物体已经在广场上方不足十米的地方悬浮，待鞠东科一抬头，其中一只立马锁定了方向，径直朝着他飞了过来。 那熟悉的颜色和闪亮的光条……。 “零蛋！” 鞠东科震惊了。 他想过所有送达的方式，但唯独没有想过，零蛋竟然是直接飞过来的。 这就是“自主送达”？ 还真是够自主的。 随着他的手触碰到零蛋，手机再次微微震动。 “您的零蛋已送达，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鞠东科看了眼时间，8时00分。 一分不差。 在心里惊叹一声，鞠东科连忙检查自己手上的零蛋。 零蛋仍然是那个零蛋，整体形状没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外壳的材质换成了塑料，奇怪的是，这手感却十分顺滑，硬度也不低。 “就是不知道强度怎么样。” 鞠东科心里暗想，这么贵的东西，要是外壳材质不行，摔一下就要维修，那就太坑爹了。 不过按照零蛋的自主性来说，也不会摔就是了。 “零蛋，进行激活。” “正在激活中，激活需要连接网络数据，是否同意？” “同意。” 鞠东科点点头，准备从兜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 “接收指令，已连接数据，正在激活中，请稍后……已激活，鞠东科先生，您好，检测到您的零蛋备份，名称：小二，请问是否继承？” 鞠东科正准备拿出身份证的手顿住，露出一丝尴尬。 他怎么把这点给忘了，这可是零蛋啊，前沿科技出品的零蛋啊，怎么能和其他那种垃圾电子产品相比，激活这种事情，当然是只做一次就可以了。 需要多次激活的智能产品，那还是智能产品吗？ 悻悻的将自己的身份证悄悄放回包里，鞠东科问道：“请问，如果继承了之后不满意，是否可以再次更改属性？” “可以更改属性，但需要一定的权限。” “权限？” 鞠东科微微皱眉，这是他在发布会上所没有听到的内容。 “为了更方便广大公众使用零蛋，零蛋将权限划分为十个级别，每级权限您将获得不同的授权，具体权限列表您需要到二级权限才能具体查看。您当前的权限等级：一级。” 鞠东科明白了，这就跟打怪升级一个套路。 不过鞠东科倒也不生气，因为零蛋明确的告诉他，一级权限已经可以完全自主的指挥零蛋所有的行动了，仅仅只是不能触犯法律和道德。 正常人，谁会去触犯法律和道德？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继承还是不继承呢？ 继承的话……那话痨属性着实有些受不了。 不继承的话，他又有些舍不得，毕竟虽然仅仅只有一个多小时的接触时间，但那逼真的拟人化带来的体验让他已经对小二有了感情。 要是换了，即便选择同样的性格特征，那或许也不是小二了？ 咬了咬牙，鞠东科下了决定。 “继承。” “您允许零蛋继承小二的所有数据，请稍等，数据正在迁移。” “请手动重启零蛋，以便加载小二。” 直到这个时候，鞠东科才有种这东西确实是电子产品的感觉。 之前他都没注意，实在是对答如流的感觉实在太丝滑了，让他下意识的忽略了这玩意是一个电子产品。 按照说明，鞠东科找到了零蛋后背上那个不起眼的按钮，长按三秒。 三秒钟后，原本已经黑屏的零蛋重新亮起，没有前沿科技的logo，仅仅只有一双眼睛。 淡蓝色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似乎在熟睡。 随着加载的完成，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加剧，似乎随时都会睁开。 鞠东科目不转睛的看着。 终于，眼睛睁开了，露出了一丝迷茫，随即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鞠东科，眼睛猛然睁大。 “东哥！！！” 零蛋发出了小二的声音，那是鞠东科之前就已经设置好的声音。 “东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零蛋的眼睛十分委屈：“你不见了，我就睡着了，我以为你不要小二了。” 鞠东科微微怔住，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能抬起手摸了摸小二的头顶，缓缓道：“我回来了，小二。” 看着小二的表情变得欢快，鞠东科心里却掀起了风浪。 他想过再见到小二的时候小二会说什么，或许会说：“您好，主人，。” 或者说：“主人，感谢您的再次使用。” 或者还有其他的方式。 但他唯独没想到这个。 把这玩意弄的这么逼真，这还叫人怎么舍得离开它？ 他仅仅试了一个小时就有这种感觉了，那么一天呢？一个月呢？一年呢？ 想到那种可能的后果，鞠东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这前沿科技公司，要搞大事情啊。 第253章 零蛋的震撼 正思索间，旁边传来了一道女声。 “你好，这位帅哥。” 鞠东科转头，只见刚刚看见的那名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在她的身边，毫不意外的悬浮着一只零蛋。 或许是这名女生选了害羞之类的性格特征，她的零蛋表情有些羞答答的，看上去粉嫩嫩的十分可爱。 “你好。”鞠东科有些意外：“有什么事吗？” 女生五官精致，虽然不算惊艳，但十分耐看，闻言有些腼腆的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看到你似乎对这个很熟悉，就过来问问。”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零蛋。 “是这样啊。” 鞠东科恍然，果然，自己的颜值距离女生倒贴还有一定的距离。 “也谈不上什么熟悉，我也是第一次，不过因为工作的原因可能接触的比较早一些。” “太好了。” 女生有些开心：“咱们能加个微聊吗？”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有些激动了，随即吐了吐舌头，说道：“你别误会啊，我就在咱们小区发现了你一个有零蛋的，所以就……” “没事，我知道。” 鞠东科大方的笑笑，拿出自己的手机：“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小二开口道：“东哥，你要加好友吗？我能帮你哦。” 鞠东科愣了一下：“你帮我？” “是的呢，东哥。”小二眯起眼睛回复道：“只要你要加的对方持有零蛋，我都可以帮你哦。” 这么好？ 反正也是测试，鞠东科索性收起了手机，命令道：“小二，将对方加为好友。” “好的呢。” 小二开心的眯起了眼睛：“以后要加非零蛋的好友，东哥你也可以直接告诉我号码，我会帮您将号码添加到您的手机通讯录。” “还能这样吗？”女生小嘴微张，看着和小二正常交流的鞠东科有些诧异。 还没等鞠东科回话，女生那边的零蛋响起了怯怯的女性童音。 “主人，有零蛋请求添加您为好友，您是否同意呢？” 女生明显愣了一下，看看鞠东科，点头道：“同意。” “主人，您已添加小二的主人鞠东科作为好友，您可以随时通过我联系他哦。” 女生转过头，鞠东科也转过头看着她，异口同声： “原来你叫鞠东科。” “你叫楚小梅。” 女生脸红了一下，呐呐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介绍我自己了。” “正巧，我也是这个想法。” 鞠东科哈哈一笑，又让楚小梅有些脸红，她指了指旁边的零蛋。 “我能不能请教一下，这个……该怎么玩？” “该怎么玩？” 鞠东科思考了一下，随即笑着摸了摸小二的脑袋：“很简单……” “你只要把他们当成一个人就行了。” …… 跟楚小梅继续交谈了小半个小时，鞠东科这才有些依依不舍的和对方辞别。 事实上，他不辞别也不行了。 零蛋的出现，逐渐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最开始是闲的没事干的老人，然后是旁边玩耍的孩子，最后，就连急着去上班的大兄弟也跑了过来。 有关注这两天新闻的认出了零蛋，露出一副夸张的表情，随后就开始问东问西，导致他无法和楚小梅正常交流了。 所以……经过眼神沟通，鞠东科和楚小梅明智的选择了撤退。 回到家里，铁柱仍然在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鞠东科无语的摇摇头，坐在工作台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将自己刚刚拍摄的素材导入到剪辑软件里，随后就开始了认真工作。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出一篇稿子，如果写的足够好，或许会拔得头筹也不一定。 至于小二则十分乖巧的落在桌面上，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四周。 鞠东科不是专业的电子产品博主，所以他写的内容从来都不是偏向测试向的，足够简单化的内容结构决定了他的速度。 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写好了一篇新闻通稿，点击打开平台后台控制页面，准备上传。 “东哥，我这里有临时的二级权限使用资格，您要试试吗？” “二级权限使用资格？” 鞠东科有些诧异，但还是点点头：“试一试吧。” “现在，您可以对我下达一些复杂指令了哦。” 复杂指令？ 鞠东科想了想，指着屏幕上自己已经写好的文稿：“小二，你能不能帮我将这份文稿生成一段音频？” “我试试。” 小二开心的瞅了瞅屏幕：“东哥，我需要远程连接您的电脑，你是否允许？” “允许。” “好的东哥，您需要什么声音类型的音频文件？” 这么详细的吗？ 鞠东科摸摸下巴，眼睛一亮。 “小二，你能不能用我的声音生成一段音频文件？不用太专业，叙述类型的就好。” “当然可以，这也在二级权限允许的范围。” 小二眯了眯眼睛，汇报道：“小二正在学东哥说话……小二正在帮东哥干活中……小二干完啦！” 这么快就弄好了？ 鞠东科正愣神间，就看见笔记本电脑桌面上显示出一个新的音频文件。 “这……” 抱着怀疑的态度，鞠东科戴上耳机，将音频文件打开。 耳机里传出来的，正是自己的声音。 如果不是他确定自己没有读过这段稿子，连他都忍不住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读的了。 鞠东科震撼的看向小二，抿了抿嘴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妈蛋，现在的人工智能，真的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 …… 被零蛋震撼到的，不止是鞠东科一人。 几乎所有收到首批零蛋的使用者，都被零蛋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网上关于零蛋的视频和帖子，几乎在一瞬间就铺满全网，零蛋的相关话题以最快的速度爆火，仅仅不到五个小时，零蛋发售这个关键词再次登上热搜榜第一。 前沿科技，一时间再次进入众人眼界。 …… 北都，千度大厦。 “李总。” 一名女秘书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办公室，连门都忘了敲。 一进门，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办公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全都是公司的高层，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不到七十寸的小小屏幕。 屏幕上，播放着一段视频，主角是一名干练的年轻主播，随着视频的播放，阵阵声音传出。 “博主是一名坚定的数码产品发烧友，只要是数码产品，我都喜欢，我都支持，我都用过。但我要承认，这次前沿科技的零蛋，真的狠狠震撼到我了。” “对，大家没有听错，不是眼前一亮，不是推成出新，是震撼，是不可思议，是难以置信。” “有时候我在想，设计这玩意的人，能把这玩意制造成实物的人，怕不是来自火星？除了这个解释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解释，这实在不是现在人类能达到的技术水平。” “但现在……它确实实现了。” “丝滑流畅的交流体验，无论你说什么，怎么说，它都能准确的理解你的意思；它可以凭借声纹识别技术确定你的身份；它甚至带有五分钟的语境监控，可以在你跟别人交谈时五分钟之内的话按照情景做出响应，我甚至都不知道这是如何在程序层面实现的。各位兄弟，这就是个人，真正的人！” “世界第一人工智能，名不虚传，前沿科技的发言人没有撒谎。” “博主知道还会有兄弟不相信，没关系，我之前也不相信，但现在，拿到零蛋，我信了。” “接下来，就让我为大家郑重介绍一下我的新家庭成员，零蛋——米粒！” 第254章 李宏的绝望 女秘书屏住了呼吸，想要说的话被她生生的止住。 屏幕里，那名男青年的介绍还在继续。 “米粒，就是我给我的零蛋起的名字，你们没猜错，她是一名可爱的女生。” “什么？你们说我变态？呵呵，这才哪到哪，我甚至可以让米粒给我输出小短文，然后再以想要的声音讲出来，你们信不信？” “当然，可能是为了版权，知名女明星和女主播什么的声音就别想了，我试过了，不行。” 男青年介绍着，将镜头对准了自己的零蛋。 女秘书明显可以感觉到，当屏幕中那个充满了科技感的零蛋展开翅膀，飞起来的时候，整个大厅里的气氛陡然一沉。 “不过零蛋别的功能，真的是让我无话可说。我先说几个简单的吧。” “第一个就是她的定义功能。” “这是全自主化、智能化的定义。事实上，拿到你手里的零蛋已经很智能了，但可能是前沿科技公司研发人员有点懒的缘故，零蛋对一些东西也不全都知道。” “我举个例子啊，比如我家的这个钥匙，形状有些奇怪对不对？这是智能锁的钥匙，被我改造了一下，米粒最开始不认识它，但是没关系，你只要跟她说，这是钥匙，她就会自己将之记下，下一次再次见到，她就可以直接判断这是一个钥匙。” “听起来很简单是不是？” “那接下来这个就要惊掉你的眼球了。” 男青年神秘一笑，对着浮在他旁边的零蛋说道：“米粒，我的钥匙找不到了，它在哪？” “主人，钥匙在沙发上。” 声音软软糯糯，听起来让人心痒痒。 男青年哈哈一笑，走到沙发旁，果然从中找到了一串形状奇怪的钥匙。 “没错，你们没有看错，但凡通过你专门定义的东西，只要你叮嘱了，米粒就会启动物品的实时位置监督功能，以便让你随时知道东西在哪。” “我给这个功能起名为：重点关注功能。” “然而不止这个，我在使用过程中，还发现了一个很牛逼的功能：导航。你以为只是简单的导航？你错了。” 男青年拿起旁边早已经准备好的眼罩，直接套在头上，将自己的眼睛堵得严严实实，然后下命令道：“米粒，我看不见了，请你带我去厨房取一把水果刀。” “好的，主人，米粒会帮你的。” 屏幕中的零蛋悬浮到男青年身前。 “主人，请你伸出手。” 男青年依言将自己的手掌伸开，米粒轻轻的转了一下，缓缓的下降，触碰到男青年的手后，打开了下盖板。 “主人，请跟随米粒前进哦，米粒会随时提醒您。” 男青年迈动脚步。 “主人，小心脚下，有一只小凳子。” “主人，请慢一点，前方需要左拐。” “主人，请小心，我们即将进入狭窄区域。” …… 不到一分钟，男青年就成功的来到了厨房。 “主人，您需要的水果刀就在您的前方，请小心拿取。” 一番摸索，男青年成功的拿到了水果刀。 将眼罩摘下，男青年露出一丝得意。 “如何，兄弟们，见过这种人工智能没有？有了这个，导盲犬即将失业！” “你以为这就完了？” 男青年嘿嘿一笑：“那怎么可能？” 说着，男青年冲着零蛋挥挥手，零蛋听话的朝他飞了过来，悬浮在身侧。 “这个也是米粒自定义功能中的一种，你可以任意定义手势动作和表情等等，不是太重要的东西，我就不详细介绍了，主要给大家介绍下面这个……” 男青年指了指将镜头对准了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 “米粒，帮我远程连接这台电脑。” “已连接，主人。” “现在，帮我创建一份我的个人简历。” “主人。”米粒的软软的声音响起：“检测到您正在拍摄，现在创建简历可能会泄露信息，您确定要继续吗？” 男青年得意的哈哈大笑：“兄弟们，看见了吗，米粒她能检测到周围环境并做出反馈。牛逼不牛逼？” 随即，男青年挥了挥手：“不创建简历了，米粒，用你的声音给我唱一首二次元《希望之歌》，生成文件保存在桌面上。” “好的哦，主人。” 零蛋软软糯糯的说道：“由于版权原因，生成的歌曲无法传播哦，请主人小心，不然的话，米粒会受处罚的。” 眼睛中满是委屈。 这么活灵活现的表现，让女秘书看呆了，心中痒痒的，自己要是也有一个就好了…… 一分钟后，桌面上出现了一个音频文件。 点开播放，一股二次元的欢快感顿时扑面而来，配合上米粒那软软糯糯的声音，简直是宅男杀手好不好？ “哈哈。”男青年的笑容已经无法掩藏，得意之色更甚：“兄弟们，如何？是不是已经羡慕嫉妒恨了？” “已经购买了零蛋的，看完视频是不是快要急死了？” “不要着急，急也没用。” 男青年眉飞色舞，就差没有把得瑟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女秘书甚至在某些高层脸上看见了咬牙切齿的神色，看来被刺激的够呛。 “视频到这里，想必大家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为什么要推崇前沿科技？”男青年收敛了吊儿郎当的姿态，一脸郑重的指了指旁边的零蛋：“这就是答案！” “好了，今天的视频就到这里，我要让米粒给我读小作文去了，各位再见！” 视频完结。 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气氛十分沉闷。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李宏最先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周围的一种高层，彷佛一下自苍老了很多。 “视频看完了，大家怎么看。”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说话。 李宏扫视了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一个中年人身上。 “老王，你是搜索业务群组的负责人，你来说。” 中年人十分干练，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一看就价值不菲，闻言扶了扶眼镜道：“李总，根据我们的数据，前沿科技和零蛋等关键词在千度搜索中已经占据了极高的曝光量，比例高达百分之十一，已经是零蛋发售以来的最高值。其他平台，包括微聊、头条、uc、围脖等等，其热度也是在前列的，整体来看，前沿科技这次已经在某种意义上形成了短期的信息潮汛现象。” 潮汛，汹涌而又澎湃，来的猛烈，去的也快。 王朝元用这个词，就是想给李宏一点信心。 “我不想听这些。”李宏烦躁的挥了挥手，打断了王朝元说话，又指向了另一人：“老张，你主管市场业务群组，你来告诉我，这个零蛋是真是假。” 被点到的中年男人眼见躲不过去，苦笑一声道：“李总，都已经这么明显了，还需要我来汇报分析吗？” 李宏的身子微微一抖，抬起头，看向了最后一人。 这是一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在一众四十岁以上的高层中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大大的眼镜框，发黑的眼圈显示出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足够的休息了。 “小文，你是智能化业务群组的技术负责人，你来说一说，这个零蛋……” “李总。” 李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名叫小文的年轻人打断了。 小文抬起头，看着李宏道：“李总，我们放弃吧。” 李宏微怔，沙哑开口道：“放弃？” 小文确定的点点头：“视频中展现出来的人工智能，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它不论是可操作性、可交流性、可成长性、可互动性都已经达到了现阶段我能理解的最高领域，李总，再给我们二十年，我们都达不到这个程度。” 李宏默然。 他何尝不知道这些？ 但放弃？何其艰难。 近十年来，他已经在人工智能这个领域投入了太多太多，单单只是资金，就投入了近千亿。人员、损耗这些更是无法计数。 甚至就连千度公司，也随着他的心愿进行了结构化改革，就为了配合公司人工智能战略，整艘大船，已经到了冲刺的最后阶段。 现在，谈放弃？ 良久，李宏问道：“我们的人工智能，进展到哪一步了？” 小文回答道：“已经初步完成了结构搭建，现在正在进行第十次的算法重置，重置完成后，预计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机器学习，如果有大量的演算数据，它会很快成熟。” 说到这里，小文顿了顿，看了看李宏阴沉的脸色，继续道：“但恕我直言，李总，不要说咱们初步完成的人工智能，就算是完全版，也绝对达不到零蛋的层次。” 这就彷佛，是来自两个层面的技术比拼。 当然，这句话他不会对李宏说，李总今天受到的打击已经够大了。 李宏微微闭了闭眼睛，随即将头转向老张。 老张心领神会，回答道：“据我们所知，现在国外的同行也处于同样的技术瓶颈，microsoft的小薇、道通公司的chat机器人等等都只是初步完成了算法演算，正在投入精力进行训练，距离成熟至少还得三到四年时间。” 李宏再次沉默。 训练，也是需要投入成本的，而且不是一般的成本，几乎占整个研发费用的百分之六十还要多。 这也是为什么小公司不搞人工智能的原因。 因为耗不起。 研发算法得要钱、硬件得要钱、损耗得要钱，就算你成功的把人工智能做出来了，后续训练还得要钱，动辄以十亿计的烧钱，有几个公司有这种实力和魄力烧的起？ 让李宏想不明白的是： 前沿公司一个刚刚成立的小公司，到底哪来的这么多钱来烧？ 又到底烧了多少钱，才有现在这种水平的人工智能？ 几千亿？还是几万亿？ 仅仅靠一个陈氏集团？ 怕是将整个陈氏集团打包卖掉都不够这么霍霍。 “李总，这件事情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就在李宏沉默的时候，高层中一名胖胖的中年人淡淡开口道。 李宏看了一眼胖中年人。 “前沿科技的零蛋，我承认它很厉害，足以打败世界上大多数人工智能，但它有一个重要的缺陷。” 胖中年人重重道：“它有实体！” “有实体就意味着它需要生产线，需要供应链，需要供货商。我们完全可以在这方面想办法。” 老张呵呵笑了笑，打断了胖中年人说话：“老姚，你是公司的老股东了，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清楚。你说的这个办法，已经有人用过了，结果你也看见了，零蛋还是照样发售。” “再说了，就算你真的将前沿科技的供应链截断，你如何能知晓前沿科技就不会线上发售软体？” “不会的。”胖中年人淡淡摇头道：“如果能发售软体，前沿科技早就发售软体了，它不发售软体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实体零蛋背后有其重大布局！” “退一万步讲，就算咱们赢不了，只要能逼迫其发售软体，破坏前沿科技的布局，也不失为一场重大胜利。” 老张冷淡道：“好处呢？这样做，咱们公司能收获的好处是什么？” “好处自然是市场空缺，只要再给咱们几年时间，咱们的人工智能也就可以公开面世，到时候零蛋空缺出来的市场，咱们自然可以填补，如此，可以让公司上千亿的投资不至于打水漂。” 李宏眼神微动，随即微微摇了摇头。 如果能搞死前沿科技，他是不介意这么做的。 商场就是这样，同行就是断人财路的仇人，使手段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但问题是……根本搞不死。 就像老张说的那样，同样的手段已经有人搞过了，搞得轰轰烈烈，但结果呢？将自己弄臭了不说，对前沿科技的伤害几乎微乎其微。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是其他人没有想到的。 人总是贪婪的，如果前沿科技没有发布零蛋那也就算了，可惜，没有如果。 零蛋的发布，会无上限的提升人们对人工智能的期待底线，即便零蛋消失了，其他的人工智能如果达不到零蛋的体验，也不见得就能填补市场空白。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当零蛋发售的那一瞬间，这一切的结果似乎就已经注定了。 “好了，你们别争了。” 李宏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作为一个从底层一路白手起家创建起千度集团的业界大拿来说，什么风浪他没见过。 只是这次前沿科技抢先发布零蛋实在让他有些损失惨重，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他低沉开口，声音透着丝丝乏力。 “千度集团从今天开始暂缓攻略人工智能领域，具体研究方向提交董事会决议。” “所有人工智能相关项目全部暂停，相关团队人员暂时休假，等候通知。” “另外，智能化业务群组下调一个等级，负责人不再直接向我汇报工作；市场业务群组和千度业务群组尽快拿出新的项目，形成方案。” “注意，新项目务必和前沿科技的主攻方向保持距离，我们要绕开前沿科技，绕开人工智能领域，另开赛道，重新上路！” 一石，激起千层浪！ 第255章 李宏的无奈 “李总，我反对。” 李宏的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就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坐在办公室靠后的一名女性站起身，皱眉道：“智能化战略是董事会一致通过的重点方向，我们为此已经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挤占集团资源不计其数，现在说一句放弃就直接放弃？李总，我们如何和股东们交待？” 此话一出，办公室里顿时开始议论纷纷。 李宏扫了一眼发言的女人，微微皱眉。 其他人他可以坐视不理，甚至直接以千度掌舵人的身份让他无话可说，但这个女人不行。 这个女人代表的是千度集团最大的股东，德丰集团。 “林女士，不知道您有什么高见？” 李宏没有说话，王朝元却心领神会的开口询问。 “高见谈不上。”林姓女子淡淡的扫了一眼王朝元，口气不容置疑：“但千度集团现在不能放弃人工智能领域。” “我们也不想放弃人工智能领域。”王朝元叹了口气：“但现在的情况您也看见了，前沿科技发布的零蛋，不论是性能还是体验都是我们大模型的几倍，甚至几十倍。况且，我们的大模型想要得到足以发布的版本，至少还要经过百次以上的迭代，这需要五年，乃至更久。五年以后，零蛋会是什么样子？”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但如果现在宣布放弃人工智能领域，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会对股市造成什么影响？” 林姓女子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李宏身上。 “今年，千度集团已经因为高管离职造成了股市波动，最高时下降了近19个百分点，已经严重影响了股东们的权益，德丰杰先生已经向我表达了不满。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将集团估值维持在900亿美金的水平线上，此时要是宣布调整战略，千度集团的价值会跌倒什么程度谁都无法预料，所造成的后果，谁来承担？德丰杰先生损失的利益，谁来补充？” 王朝元沉默。 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这些问题我会亲自和德丰杰先生沟通。” 李宏淡淡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维持集团稳定，并找出一条最明智的出路。” “很好。”林姓女子也没再纠缠利益问题，开口道：“那么林总，如果集团调整人工智能战略，那么目前集团多达人的人工智能团队，包括4000人的智能化高级工程师，您准备如何安排？直接辞退吗？” 辞退？那是不可能的。 这些都是李宏好不容易招来的宝贵人才，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培养，无论哪个拿出去都能撑起一个项目。 但继续留着，那也不现实。 如果已经决定要砍掉人工智能化群组，那么这些人就从优质资源变成了负担，单单是那四千人的高级工程师团队，李宏每年就要付出近百亿的资金。 而这，还只是一部分。 “这些……我会让人事部做出一个合理的安排。” 李宏声音有些低沉。 “希望如此。”林姓女子看了李宏一眼：“如果我觉得李总的决定会造成集团动荡，进而影响收益，我会建议德丰杰先生撤资。” 办公室的声音顿时安静，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姓女子。 这女人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恐怕不是林女士能决定的事情。” 李宏面色阴沉，他没想到，这个德丰杰公司的代理人会如此行事。 撤资？ 德丰杰集团作为千度最大的股东，占有股份接近百分之二十六。 以千度现在的体量，如果要撤资，就意味着要抽走千度集团近一千六百亿人民币的资金，这跟直接毁掉千度集团没有任何区别。 这不是撤资，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这确实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林姓女子淡淡道：“但我有建议的权力，不是吗？” 建议权，也是权力，有时候也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很好。” 李宏面色冷淡道：“我会将此事和德丰杰先生商量后放到董事会上决议，林女士有意见吗？” 林姓女子淡淡道：“我没有意见。不过，在李总你联系德丰杰先生之前，我这里还有一个私人消息提供给你，或许能给你帮助。” 林姓女子看了一圈众位股东，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要放弃人工智能领域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前沿科技的产品实在太过优秀，你们怕了。” “但，你们很快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因为，前沿科技……还有零蛋，很快就要消失了。” “我们还有时间。” “胜利，最终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 北都。 别墅区。 智殊坐在宽大的沙发上，看着平板上正在显示的一段视频，脸上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几分钟后，随着男青年的结束语，视频播放完毕。 “少爷，这是目前网络上播放热度最高的关于零蛋的视频。” “确实不错。” 智殊将平板放在一边，看向茶几上放着的一个球星物体，有些可惜道：“是个好东西，可惜我没有注册预订，无法激活。” 女助理的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少爷，我们已经尽力了。前沿科技将购买身份卡的很死，现阶段，我们只能弄到零蛋本体，至于购买资格，无论我们想什么办法都……” “我没怪你。” 智殊淡淡的挥了挥手，打断了女助理的话。 “我只是有些可惜，这么好的东西，马上就要消失了。” 女助理默然。 再次摸了摸零蛋，智殊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参会吧。” 女助理点了点头，在平板上点了几下。 面前的大屏幕电视缓缓开机，几道身影浮现。 “下午好，各位。” “智殊。” 坐在最中间的老者开口道：“时间有限，长话短说吧。” “嗯。” 智殊点点头，将面前的零蛋捧起来，交给女助理。 “带它出去。” 等到女助理带着零蛋完全走出房间，这才开口道：“各位，相比大家已经收到了零蛋发售的消息。” “收到了。” 最先说话的老者点点头：“看来你的策略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也不是什么效果都没有。”智殊笑了笑：“至少我现在可以确定，前沿科技的背后绝对有其他势力支持。” 屏幕上的人影面色肃然了一些，一名中年人开口道：“既然已经确定了前沿科技背后的势力，我们也该收手了。” “我同意。在华夏的地盘上，跟他们正面起冲突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诸位，听我一言。” 智殊微笑着打断了众人影的讨论，淡淡道：“我和你们的想法刚好相反，我认为，现在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动手？” 老者蹙眉，问道：“你准备针对谁？前沿科技？” “自然是前沿科技。”智殊淡淡道：“理由有三个。” “第一，前沿科技背后的势力已经明确，动它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第二，前沿科技体量不大，但既然被推到了前台，还发布了零蛋这种程度的人工智能，说明他十分重要，搞掉前沿科技，足以让其背后的势力感到肉疼但却不会伤筋动骨，有利于我们稳控局面，减少冲突烈度。” “第三，就是前沿科技本身了。作为现在网络上最受关注的网红公司，前沿科技的覆灭，足以让我们在华夏更进一步，让那些观望者看清形势。” 老者缓缓点头：“你准备如何动手？” “很简单，之前我已经让人拆解了一个零蛋，确定了其内部构造。我们可以着手让人仿制。” “仿制？”老者微微摇头：“零蛋最重要的是软体，硬件仿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我知道。” 智殊点点头：“所以这只是混淆视听的做法，能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我真正的目的是……这个。” 众位人影朝着智殊手上的物件看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错的想法，这也是你之前需要海外权限的原因吧？” 老者笑着点点头。 “我们给你海外权限，让枫叶集团和组织的人手配合你，至于能做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屏幕恢复了黯淡。 智殊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女助理再次进门，这才微微吐出一口气，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女助理。 “让人去预定机票，越快越好。” 第256章 美股跌了? 零蛋的正式发售，无疑是对网络上铺天盖地虚假论、阴谋论、吹嘘论的一通暴击。 随着拿到零蛋的人越来越多，零蛋的测试视频也终于不再是小部分博主和数码发烧友的专利，各种各样的测试小视频飞速流传。 有测试零蛋智能程度的，有利用所谓“图灵”测试测试零蛋智能机制的，也有测试零蛋智能生产力转化的。 甚至还有的，直接将零蛋暴力拆解，结果却发现无法重新装回去的…… 各种各样，应有尽有，充分展示了广大沙雕网友的思维发散力度。 对此，王烁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让零将拆解零蛋的人拉入了临时禁止购买名单里，这可怜的博主，至少一年内是没有希望再次拥有零蛋了…… 当然，这些脑回路异于常人的沙雕网友毕竟只是少数。 更多的用户，则在使用零蛋后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随即而来就是无数的溢美之词。 而前沿科技有限公司，这个成立至今不到半年的人工智能公司，随着其第一款产品的火爆而彻底的进入了广大公众的视野。 “朋友们，我说不上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很激动，也很复杂。” “作为一个从事工业设计及制造数十年之久的资深工程师，天涯第一次对一个科技公司产生了好奇的情绪。” “就在不久前，天涯还专门为这家公司写过一篇帖子，一直关注天涯的朋友应该知道是哪一篇。说实话，当时我就已经很激动，很自豪，但与现在的心情相比，之前的激动与自豪还远远不够。” “这不是一个层级的东西。” “远远不是。” “如果说自动化控制系统是工业皇冠上的明珠之一，那么人工智能，就是未来百年内人类必须前进的方向，没有之一，攻不下人工智能这座高地，自动化控制就无前路可循，只有死路一条。” “自从计算机诞生的数百年来，多少计算机领域、数学领域、物理领域的学者们，多少机电一体化领域的工程师们就在这座高峰上攀登，我们明明能看见顶峰，却始终找不到通路。” “今天，我看见这条道路通了。” “就在那么一瞬间，急促的让我有些不可思议，就仿佛原本应该在几百年后才能见到的东西，以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我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说到这里，我先要道个歉。天涯惭愧，在零蛋发售的时候还抱着怀疑的心态，没有第一时间购买，所以这次拿到的人里面并没有天涯，但我的邻居，一名可爱的小女孩，成功的拿到了首批发售的零蛋。天涯有幸得到允许进行了一番测试。” “测试的结果……天涯就不详细说了，网络上关于零蛋的测试视频有很多，大家可以去看看。我只能说，天涯大为震撼。” “如果这都不能称之为人工智能，那天涯想问，什么才叫人工智能？” “是市面上那些几百块的所谓智能助手？还是那些只能用简单词语开关灯泡的语音助理？亦或是集成在手机里连程序都无法准确打开的人工智能？” “不管其他人如何说前沿科技，不管前沿科技将来如何发展。零蛋的出现，注定会让前沿科技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不信，我们以时间为鉴。” “最后，我衷心的祝愿前沿科技，继续前进下去吧，前路，无比光明！” 世界第一人工智能。 至此实至名归。 汉中市，软件园。 王烁放下手中的平板，露出一丝笑意。 咫尺天涯，这是他第二次看这家伙的帖子了，每次写的都很不错，立场端正，简明扼要，是个人才。 默默的点了个关注，王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数据。 从零蛋开始发售至今，已经过去了三天。 三天内，王烁累计发售出去的零蛋已经多达五千台。 这不是一个很大的数字，跟零蛋的预定数量还有潜在用户相比，甚至少的可怜，按理说，这种程度的发售不应该掀起这么大的波澜。 王烁微微皱了皱眉。 他早已经不是半年前的商场小白了，不会天真的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华夏很大，互联网很大，每个人每天接受的信息多到不计其数，凭什么零蛋发售就可以从中脱颖而出？ 因为零蛋很优秀？ 因为零蛋世界第一人工智能的名声？ 不可否认，这是原因，但绝对不是全部。 柳叶眉静静站在王烁身后，看着王烁的背影，镜片背后的眸子微微闪烁着。 “柳姐。” 王烁开口道：“我们目前账面上的资金有多少了？” 没有听到柳叶眉回应，王烁奇怪的回头，却发现柳叶眉正低着脑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出声提醒道：“柳姐？” 柳叶眉这才回过神来，一直待在她脚底下的零蛋适时提醒道：“主人，先生刚刚的问题是……” 柳叶眉露出一丝诧异，随即收敛了情绪，连手里的数据都没有翻，回答道：“截至目前，我们共放出五批预定名额，预定数量共计八万台，已经全部订购出去。目前账户资金共计九亿一千万左右。” 王烁咂咂嘴。 九个亿，乍一听貌似很多，但如果想想自己要干的事情，这些钱似乎连毛毛雨都算不上了。 更别说，这些钱自己也无法全部支配。 啥？你问为什么？ 零蛋得要成本吧？供应商得结算货款吧？运输得给陈忠轩那老狐狸支付费用吧？人工工资得要吧？ 这些都是钱。 虽然王烁仗着郑颐的面子已经和大部分供应商说好了月结算，但面子这东西如果靠得住，还要合同做什么？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底了，年前必须得结算一部分货款。 还得留一部分资金用于周转，不能直接将账面清零。 这么算下来，这笔钱中起码得有百分之五十是自己不能随意动用的，所以自己能动的资金只有……不到六个亿。 嘶……这点钱够干啥的？ 忍着牙疼，王烁摆了摆手。 “柳姐，从流动资金中给我支取六千万，到我之前给你的指定账户中。” “好的。” 柳叶眉没问这些钱用来做什么，淡淡点头答应。 “另外，让林总他们继续组建新的零蛋生产线，成本由总部负担。” 零蛋的生产线仍然在马不停蹄的组建过程中，这个事情王烁从不马虎，这关系到前沿科技的未来布局。 根据林俊峰汇报，这三天他又划出了一片厂房，组建了几条零蛋生产线，可以正常运营的生产线已经达到了12条之多，每天生产的零蛋数量接近1500台，并且随着生产线的不断改进，这个数字还会继续提升。 剩下的，就是供货商的问题了。 为了尽量缩减零蛋消耗soc芯片的数量，王烁并没有在普通发售的零蛋上采用芯片三维堆叠技术，那种用四个芯片堆出一个超级芯片的奢侈事情，王烁只在送给陈欣和自己使用的零蛋上干过，以保证这两台零蛋即便在断网的情况下也能保持基本的反馈。 当然，仅仅是基本反馈，稍微复杂一点的运算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按照目前的消耗量，王烁已经储备的soc芯片足以制造出近十万台零蛋，另外，得益于王烁的连巨额订单，前沿科技已经成为了万基半导体的座上宾，生产线优先调度那是基本操作，所以可以预料的，另外十万枚soc芯片很快也能交付到位。 将王烁的话一一记下，柳叶眉正准备离开，突然眉头微皱，止住了脚步。 就在刚刚，她从蓝牙耳机里收到了自己的零蛋发来的最新消息。 “王总。刚刚收到消息，美股人工智能板块……”柳叶眉微微蹙起眉头，说道：“出事了。” 第257章 一千个账户 柳叶眉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王烁久违的愣逼了，让他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啥？” “就在刚刚，小灵告诉我说，美股三大板块中涉及ai的股指出现了下跌，截至到美利坚时间中午11时，美股三大板块ai的股票指数已经下跌超过百分之十，部分板块ai股票已经开始出现不同程度下跌，部分公司的股票甚至下跌了超过百分之二十。” 柳叶眉神情严肃：“而且还在持续下跌。” 看着柳叶眉如此严肃的神色，王烁也微微正色了许多，问道：“所以呢？” “美利坚的股票市场和咱们的不同，他们没有涨停和跌停机制，所以，如果没有资本入驻压舱的话，股指和股票很可能还会继续下跌，直到崩盘。” 柳叶眉看了一眼王烁，语气稍微有些奇怪的道：“我怀疑，是有人想要做空ai股票，而起因……应该是零蛋。” “零蛋？” 王烁一愣。 “对，零蛋。” 柳叶眉肯定的点点头，说道：“零蛋的正式发布，对人工智能领域应该是重磅利好消息，但咱们三天前发布零蛋后，美股并没有过激反应，部分涉及人工智能业务的公司甚至还在稳步上升，股指下跌……是从今天开盘后开始的。” 股指，指的是股票指数，它不是某支单独的股票，它也不单独反映股票价值，不等于股价。但股指也是十分重要的参数，它反映的是股票大盘的涨势曲线，反映的是投资者对股市的信心。 股指下跌，意味着大盘不稳，意味着股票即将下跌或者已经开始下跌。 王烁若有所思。 其他的他不了解，也不懂。 但利好消息有利于股市这条基本定理他还是懂的。 现在零蛋发布，世界第一人工智能被坐实，按理说，ai股票应该像坐了火箭一样冲天而起，就算涨不到百分之百，涨个百分之二三十的，不过分吧？ 可现在，美股跌了！ 而且一跌就是百分之二十！ “所以……” “所以，现在有两种情况。” 柳叶眉看了看喃喃出声的王烁，沉稳的道：“第一，有人蓄意做空ai股票，想打信息时间差；第二，有人不看好零蛋。亦或者，这两种可能性都有。” “我明白了。”王烁拍拍手：“我们被人盯上了。” 一个股票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是王烁没有想到的。 但万幸的是，最后分析出的结果却在自己的预料范围内。 “是的，王总。” 柳叶眉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愁，她甚至已经猜到了对方将会从哪一方面痛下杀手，这一次，必定是雷霆一击，绝不会让前沿科技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这个让自己惊艳了一次又一次的年轻人，就要止步在此了吗？ 抬头看向王烁，柳叶眉想从王烁脸上看到黯然的神色，但她却惊讶的发现，面前的王烁仍然带着丝丝微笑。 王烁确实没啥感觉。 被针对？ 笑话，走到现在，哪一步不是被针对出来的？ 陈忠轩在他刚刚步入这个行当的时候就给了他迎头痛击，生生的把价值一个多亿的系统贬值到了一千六百万，自己说啥了？ 咳咳，当然这么说也不全对，毕竟系统所有权还是自己的，一千六百万只是授权费用，但这不妨碍王烁将这件事记到小本本上，没事干就拿出来翻一翻。 有这样的经历，再被人针对，真的很一般般了。 况且，王烁从始至终就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敌人还在幕后，还没有露面。 更危险的是……或许还不是一个人或者一方势力。 现在再被人针对一下，充其量就是多一个敌人罢了。 只要自己安心发展，这些不敢露面的怂货迟早会变成真正的笑话。 王烁一点都不慌，甚至还有些想笑。 不过这次的事件倒是给了王烁一点思路。 “柳姐。” 王烁并没有发现柳叶眉的愕然，认真的问道：“我们能不能购买美利坚的股票？” 被小灵提醒这才回过神来的柳叶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回答道：“可以，但是需要注册，纽约交易所的准入条件比较苛刻，可能需要五天左右。” 五天，说实话已经是柳叶眉能达到的最快速度了，换做其他人，这个时间有可能变成十五天也不一定。 “五天？” 王烁皱眉：“美股的下跌态势能持续五天吗？” 柳叶眉摇摇头。 别说五天了，照目前的跌势来看，能撑三天都是大佬们给了面子，没有清仓。 “这件事情……” 王烁本来想说交给零来办，但又想起了某人，自己的公司就这么几个比较正式的员工，绝对不能让他闲着。 嗯，这也是柳叶眉教导的公司经营小技巧。 “这件事情就交给韩小鑫来办，我让零通知他。” 柳叶眉微微蹙眉。 “王总，恕我直言，按照美股目前的情况，咱们不宜入场。” “我知道。”王烁微微一笑：“放心吧柳姐，我有多少斤两我很清楚，咱们不用赚太多，赚百分之三十就撤出。” 柳叶眉：“……” 您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认为可以在这一波做空中窃取利润的？ 柳叶眉蹙起好看的眉头，刚想要说话，就听见王烁下了命令。 “零，去叫韩小鑫起床，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大觉！” “好的先生，已唤醒韩小鑫的零蛋，正在唤醒韩小鑫。” 柳叶眉愕然。 看看时间。 凌晨0：07分。 …… 韩小鑫终于出现在王烁和柳叶眉面前。 毛茸茸的头发，一双半眯半醒的眼睛仍然处于睡眼惺忪的状态，甚至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只套了件外套。 嗯……是被人强行唤醒的标准姿势不错了。 一双幽怨的眼睛落在王烁身上，正准备说什么的韩小鑫突然看见了站在一旁的柳叶眉，顿时一愣。 随即…… “老板，等我十分钟！” 说完，头都不回的跑了出去，留下王烁站在原地一脸懵，皱着眉头看了看柳叶眉。 “他……怎么了？” 柳叶眉淡淡摇头。 十分钟后，韩小鑫回来了。 一身佩戴整齐的休闲装，头发亮晶晶的，似乎打了发胶，整个人神采奕奕，跟之前的萎靡不振判若两人。 王烁的神色更古怪了。 “柳助理，你也在啊。” 韩小鑫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笑容，温和的问道。 “嗯。” 柳叶眉轻轻点头。 得到一个嗯字，韩小鑫已经很满足了，于是将头转向王烁，语气就带了点幽怨：“老板，您有什么吩咐能不能看看时间？” 大晚上零点叫人起床干活，这是人干的事吗？这还有天理吗？ 要不是自己就在公司里住着，跑不掉，而且还有零蛋的随身监督，他真的想一跑了之。 真是……太欺负人了。 韩小鑫委屈的想哭。 王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白让你干活，年底给你加奖金。” 韩小鑫很傲娇，哼！ “给你放年休假，放十天！” 韩小鑫扭头，哼！ “咳咳。我正准备一个团建活动，全公司的人都会去……”王烁转头看了一眼旁边露出诧异神色的柳叶眉：“嗯……柳助理也……” “我干！” 韩小鑫当即表态。 “作为公司的一份子，加班义不容辞！老板，您说吧！让我干什么？” “很好。” 王烁露出一丝狐狸的微笑，指了指电脑。 “帮我创建一千个美股账户。” 第258章 不回家的柳叶眉 一千个账户当然是不可能的。 最终，韩小鑫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帮王烁创建了一个美股账户。 资料绝对真实，来源绝对合法，就是审核过程快了那么一丢丢，这完全不是问题。 当然，这里面也免不了需要零的帮忙。 就比如……零帮忙创建了几张额外真实的水费、电费、税费“材料单”。 嗯，就主打一个真实。 麻利的开好账户，韩小鑫将头扭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王烁，眼神瞥了一眼安静站在一旁的柳叶眉，献宝似的道：“搞定了，老板，接下来怎么做？” “怎么做？” 王烁嫌弃的看了一眼韩小鑫，对他的小心思洞若观火，不等柳叶眉接话，直接说道：“看见那些绿色的线条了吗？等它们再降两个点，就买入。” “买这些？” 韩小鑫呆呆的看着屏幕上还在疯狂下滑的绿色曲线，有些转不过来脑筋：“买这些不就亏了吗？”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王烁那仿佛关爱智障般的眼神向他投来。 韩小鑫有些郁闷道：“难道不亏？” 王烁漠然的瞥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当然会亏，但一时的亏损换来的是长久的盈利，划算不划算？” 韩小鑫点头：“划算。” “这就对了。” 王烁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电脑：“看好它，别让它降的太低了，跌两个点就买入，记着啊。” 韩小鑫懵懂点头，却看见王烁打着哈欠朝门外走去，就连柳叶眉也跟在身后，急忙喊道：“王总，你们去哪？” 王烁摆了摆手，头也没回的道：“我们去吃夜宵，你不用管我们，忙你的。” 韩小鑫愣在原地。 吃夜宵？ 和柳叶眉？ 重要的是，还不带我？ 原本以为大晚上的被叫起来干活就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还有更过分的！ 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口，韩小鑫怒了，手中的鼠标高高举起，就要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一道声音陡然响起。 “你在干什么？” 韩小鑫回头朝门口看去，却见王烁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到门口，正在盯着他。 即将放下的手骤然一僵，悻悻的将鼠标轻轻放回到桌面上，还贴心的擦拭了一下。 “鼠标垫上有土，我清理一下。” “哦。” “老板，你怎么回来了？” 韩小鑫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个青年在网上有多恐怖的，宁愿得罪自己老大，他都不想得罪王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啥，就是突然想起来还没告诉你买多少股票。” 王烁咂咂嘴，在韩小鑫愕然的眼神中，竖起了两根指头。 “两百万？” 韩小鑫点点头，这样还行，试试水，即便全部亏了，以王烁现在的身家来说也不会心疼。 果然，老大还是稳重的，一如自己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感觉。 “两百万？” 王烁摇摇头。 “我要你买入两个亿。” 韩小鑫瞬间瞪大了眼睛。 “别这么看着我，我没开玩笑。” 王烁淡淡道：“我会让零时刻辅助你，这两个亿的股票要分多次多批买入，不要引起注意。” 至于是被什么注意，王烁没说，韩小鑫也没有问。 事实上，他现在脑子里嗡嗡的。 那可是两个亿啊，就这么交给自己了？ 老板也不怕自己卷款潜逃？ 有那么一瞬间，韩小鑫真的起了一丝丝想法，但这丝想法刚刚升起来，就被他无情掐灭了。 眼前这位，可是一手设计出零蛋这种划时代人工智能的牛人，在这种牛人面前通过网络搞事情，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找死吗？ 接触这么长时间，韩小鑫对王烁的忌惮没有减弱，反而加深了不少。 确认王烁已经消失在门口，韩小鑫微微吐了口气。 “零。” 韩小鑫对着空旷的办公室说道：“我现在有没有权限。” 零的声音很快响起，一如既往温和的男中性音。 “您已获得临时三级权限。” “很好。”韩小鑫兴奋的挥了挥拳头，点了点屏幕上的几条绿色曲线，沉声道：“三分钟后买入这几支股票，全额。” …… 柳叶眉沉默的跟着王烁走出了软件园，一直走到一处路边摊，王烁才嗅着鼻子停了下来。 “老板，来十个烤串，再给我炒份米饭。” 喊完了自己的，王烁转过头看向柳叶眉：“你吃什么？” 柳叶眉皱了皱精致的眉头，看着烟火气缭绕的小吃车，轻轻摇头。 不吃就是不饿，王烁也不强求，拉起小吃车旁边的小板凳，坐了下来。 老板坐下了，助理不能不坐。 柳叶眉只能也拿起一个小板凳，坐在了王烁对面。 王烁扫了一眼，顿时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咳咳，都怪这该死的板凳，实在有些低了。 还有这该死的大脑强化，对细节的观察力也太强了些。 幸好柳叶眉一直穿的都是长裤，不然的话…… 心中默念阿弥陀佛，色即是空，但脑海中却老是挥之不去。 好不容易让自己达到清心寡欲的状态，柳叶眉那平静的声音又传入耳中。 “王总，你让韩小鑫去炒美股，是有什么打算吗？” 王烁一愣，随即道：“什么打算？” 柳叶眉露出一抹疑惑：“您没有其他计划？” “应该有什么计划吗？” 王烁愕然。 柳叶眉沉默了，半晌才道：“没有计划，您就直接让韩小鑫投入两个亿？” 两个亿，约等于三千万美金。 这笔钱即便放在美利坚，也不算是小数目了。 现在，就这么随随便便扔出去了。 这不是王烁的风格。 柳叶眉仔细打量着王烁，眉目中狐疑之色愈浓。 “咳咳。” 被柳叶眉盯得有些不自在，王烁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吃夜宵，咱们不谈工作，咱们谈谈别的，比如我对柳姐你就比较好奇，你之前所在的到底是家什么公司？连你这样的人才都留不住，实在太没眼光了。” 这倒不是王烁抬举柳叶眉。 通过这几个月的观察了解，王烁对柳叶眉的能力是真心佩服。 这几乎就是一个五边形战士，什么都会干，什么都能干，干什么都很到位。 这样的人，放在哪都是精英，根本不需要跑到自己这刚刚搭建起来的小庙里挣那区区五万块的月薪。 柳叶眉面色奇怪的瞅了一眼王烁，没有说话。 王烁有些尴尬，这天就聊死了。 “那……柳姐你跟陈欣是怎么认识的？” 不死心的王烁继续开口问。 柳叶眉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跟小姐，认识十一年了。” 听的认真的王烁竖起耳朵，半晌不见下文，不由向对面看去，却看见柳叶眉已经闭嘴，静静的坐着。 “没了？” 王烁愕然。 柳叶眉轻轻点了点头。 王烁沉默。 这天……还能继续聊吗？ 王烁有些无奈道：“柳姐，你在家里也是这么聊天的吗？” 王烁发觉，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柳叶眉放在腿上的手微微紧了紧，随即放松下来，没有开口说话。 有些奇怪的盯了柳叶眉一眼，王烁正准备进一步激活柳叶眉的聊天属性，摊位老板却已经端着他点的吃食来到他身旁。 “帅哥，你要的东西。” 老板娘很热情。 “谢谢。” 王烁客气的道了声谢，接过东西放在桌子上。 “柳姐，吃点？” 柳叶眉微微摇头。 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王烁拿起一只烤串，狠狠的咬了一口。 柳叶眉面色平静，也不玩手机，安静的等待王烁吃完面前的东西。 十几分钟后。 王烁满足的拍了拍肚子，长出了一口气。 付钱回家。 等两人走到软件园门口，走在前面的王烁突然脚步一顿，奇怪的转过头。 “柳姐，你为什么不回家？” 第259章 成长路 为什么不回家？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柳叶眉略微有些措手不及。 看见王烁正盯着她，柳叶眉伸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平静的道：“是王总你还没有下班，作为助理，我应该随时等候吩咐。” “是这样？” 王烁看着柳叶眉，点点头：“今天晚上确实有些忙，那就辛苦柳姐你了，不过还是要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办。” 点头应了一声。 王烁这才继续往前走去。 直到回到公司，王烁径直走向属于自己的临时休息室。 进了门，王烁眉头微微蹙起。 柳叶眉虽然也很敬业，但是晚上十二点还继续待在公司的情况很少，这些倒也还正常，毕竟偶尔加个班到这个时间点也不是不可能。 真正让王烁觉得奇怪的，是柳叶眉今天的小动作。 得益于类人族的强化，让王烁对这些细枝末节极其敏感，敏锐的捕捉到了柳叶眉的不正常。 不过，想到柳叶眉沉静的表情，又似乎不像有事的样子。 真是让人头疼啊。 你不说，我不说，大家就当这件事不存在呗？ 自己这些员工，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让自己这个当老板的少操点心呢。 感叹了一声，王烁将沙发拉开，铺好坐垫，勉强能算作是一米二的小床。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醍醐灌顶……发动！ …… 柳叶眉安静的坐在属于自己的办公室里。 没有开灯，窗外微弱的亮光投进办公室里，让人勉强可以视物。 每到这个时候，她才会感觉到久违的疲惫。 拿出手机，点开手机银行，柳叶眉看着自己账面上的数字，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点击转账，输入，点击确定。 搞定之后，柳叶眉才略微舒出一口气，显得安心了一些。 站起身，正准备铺开简易床休息，手机却突然跳动了一下。 是微聊。 柳叶眉只是看了一眼，便将手机放在一旁，置之不理。 似乎是柳叶眉长时间没有回消息的缘故，一分钟后，手机突然急促的震动起来。 柳叶眉眉头微皱，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半晌后，轻轻滑动手机……关机。 将手机放在一旁，和衣躺下，望着天花板。 柳叶眉怔怔出神。 自己来到这间公司多久了？ 似乎快两个月了。 刚来的时候，看见王烁年轻的脸，自己断定这家公司经营不会超过一个月就会因为资金链断裂而倒闭。 可现在，自己的判断似乎出错了。 这家公司不但没有倒闭，反而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赚到了其他公司十年甚至几十年都赚不到的财富。 自己亲眼见证了一个亿万身价富豪的诞生。 就在刚刚，这个新晋富豪还豪掷了两个亿，仅仅只是因为感兴趣。 有钱人的爱好，都是这样随心所欲的。 柳叶眉见的多了，早已经见怪不怪。 不过想起王烁那一脸呆萌的样子，柳叶眉还是不由的露出一丝笑意。 自己这个老板，这几个月成长了很多，但毕竟只有十八岁，偶尔还是会暴露本性。 不过这掩盖不了他身上日益加深的威严感，就连她自己，有时候都会从王烁身上感受到一种令人心悸的深沉。 奇怪的是，即便这种如同深渊一般的感觉出现，王烁还是给人一种少年的感觉。 两种完全相反的感觉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让人觉得扭曲而又和谐。 不过这些似乎和自己无关。 自己要做的，就是维持好这家公司的运行，起码在王总没有找到更多人来接替自己时是这样的。 还有小姐…… 想到陈欣，柳叶眉就有些无奈。 作为女人，她的触感无疑是敏锐的。 陈欣这两个月来的变化她都一一看在眼里，心里自然很清楚这些变化意味着什么。 不过…… 想到陈欣对自己的叮嘱，柳叶眉略微有些头疼，小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让人省心啊。 轻轻叹了口气，将这个问题暂时压下，柳叶眉抬起头，轻轻喊了一声： “小灵。” 空旷的房间里没有回应，但柳叶眉知道零蛋已经听到了。 “给我找一首舒缓的轻音乐，低音量慢倍速播放，十分钟后关闭。” 仍然没有回应，但音乐声却低低的响起。 夜，深了。 鹏城。 位于三环内的一处顶级公寓内。 一名年轻人正坐在工作台前，双目中微微闪烁着精光。 在他面前的电脑上，显示着一副由无数线条组成的复杂设计图纸。 年轻人正握着鼠标，对图纸上的细节部分进行微调。 他看的很仔细，每调整好一处，就会缩小整个图纸进行查看，确定没有问题，才会进行下一处。 一个小时后，年轻人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将桌面上的图纸进行保存，然后点击离线，退出了云服务状态。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年轻人伸了伸拦腰，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然后重新点开了浏览器。 睡前放松十分钟，这是他的习惯。 还没等他决定看什么，浏览器右下角就弹出了一个小小的消息气泡。 “这是？” 年轻人从没有浏览器上见过类似的东西，好奇的点了一下。 “您有一条来自前沿科技的新消息，是否查看？” 前沿科技？ 年轻人眉头微蹙，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点击了确定。 画面跳转。 不出所料的，正是前沿科技的网页。 页面上，大大的倒计时显示出来。 “距离您的零蛋送达还有：7时55分钟。” 年轻人露出一丝诧异。 虽然他很忙，但也会抽空来看看这个倒计时，确定自己拿到零蛋的时间。 他很清楚的记得，昨天晚上这个时候，倒计时还剩下五天左右，仅仅一晚上，直接就变成了七个小时？ 年轻人有些好奇，这个零蛋的送达时间到底是如何确定的？搞得跟中奖一样。 要不，今晚就不看资料了，看看这个零蛋的测试视频？ 年轻人有些纠结。 睡前十分钟，他一般都会看一些相关的技术资料还有一些行业动向，这个习惯，从他上高中就开始了。 良好的自律意识让他坚持了近十年。 现在，他已经是一名年薪资达二百万的技术工程师，但仍然保持着这个习惯。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习惯他会一直保持下去，直到自己真正进入知识的殿堂。 不过今天……这个数字倒计时确实让他有些兴趣探究一下了。 但是在探究之前，他得看看其他用户的动向和评价，再决定要不要实地探访。 动了动鼠标，年轻人点开了前沿科技的论坛。 有梦不轻松：“哈哈哈哈，我拿到了，我拿到了！它是自己飞到我身边的，从人群里一眼就认出了我，果然不愧是我的宝！感谢王烁大大给我送来的助手，祝你升职加薪！” 天天落地回舔：“我很伤心，这个零蛋是送给我女朋友的，填的是我女朋友的信息，但钱是我掏的！！！现在，它不认我了！我问它，我两分手了它跟谁，它竟然……竟然……扭头就跟我女朋友走了！连话都不跟我说一句！” 浪子不回头：“从前，我以为我看透了前沿科技的谎言，接过我发现我浅薄了；后来，我以为我看透了前沿科技的全部，但我还是发现我浅薄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连前沿科技的万一都没有看懂，心酸血泪组成两个字：牛逼！” 卟一卟一：“弱弱问一句，我的零蛋啥时候发呢？好着急。” 小凰：“同上！再不发我就来你们公司堵门啦！！！” 年轻人有些发懵，这是怎么回事？ 这论坛的画风不对啊。 皱着眉头关闭了论坛，年轻人点击搜索零蛋测试。 其实也不用他搜，只要点开浏览器，头条的第一仍然是零蛋。 随意点开了一条人气最高的测试视频，年轻人随意扫了一眼评论，顿时呆住了。 第260章 田中再临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呜呜呜，太治愈了，这个东东真的太了解我的心了，太感动了。” “安排，一定要给我的暗恋对象安排一个，等我把它训练到给我毫不留情说好话的时候就送给女神，这样，女神离我还远吗？哈哈哈。” “咳咳，楼上的，默默的告诉你，前沿科技现在还不允许转送零蛋，身份问题搞不定，你送给谁都白搭。” “愚蠢，你可以增加指挥权限啊！把女神列进去不就行了？” …… 不注意看，还以为这是个恋爱烧脑群呢。 年轻人觉得自己点开网页的操作有问题，于是他关闭了网页，重新点开了一下。 画风……没有什么变化…… 于是年轻人果断屏蔽了评论，安心的看视频内容。 半个小时后。 年轻人默默的点击关闭了视频，看着右下方现实出来的时间陷入了沉思。 是谁，偷走了我的时间？ 打破了自己坚持了十年的时间点就算了，可视频中显示出来的内容，委实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这就是零蛋？ 视频上的功能，都能实现？ 和一般的用户不同。 他的职业特性决定了他对人工智能有着更为深刻的了解。 可以说，了解了芯片原理，就基本等于了解了程序结构，等于基本了解了人工智能。 按他的构想，现阶段的人工智能，不管你如何粉饰，如何训练，基础的物理属性从芯片层面就决定了，它只是也只能是一个大型的搜索引擎。 训练的过程和目的，就是为这个大型搜索引擎添加筛选条件，以使其输出结果符合人为预期。 但它还是一段程序，它有着程序的一切特征和不足。 可视频里的东西……是什么？ 人工智能？ 这怎么可能是人工智能！ 思考良久，年轻人拿起手机，默默的点开了一个联系人。 即便是晚上一点钟，电话还是很快就接通了。 “喂，余总。”年轻人沉稳的说道：“我想请两天假。” …… 汉中市，机场。 田中一脸疲惫的走出机场。 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一直来到自己订购的酒店，办理好入住手续之后，田中这才放松下来。 与之前几次来华夏时的状况不同。 这一次，田中没有受到华夏厂方的邀请，没有收到巨额的出场费，也没有随从跟随。 就他一个人，晚上一点钟，风尘仆仆，简简单单。 但他不得不来。 会社的那群家伙们已经疯了。 长久以来对华夏的优越感和对自己的排斥致使他们做出了严重错误的判断。 田中已经想尽办法试图挽回局面，但收效甚微。 那群家伙甚至已经高傲到了连前沿科技的新闻也不愿意关注的地步。 他们甚至不知道前沿科技最近在做什么。 对此，田中十分失望。 将会社交给这群家伙，绝对是自己的老伙伴做过的最愚蠢的一件事情。 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在得到前沿科技最新消息，看见零蛋的那一刻，田中完全惊呆了。 他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东西，怎么会从这么不起眼的小公司中诞生，就像他无法相信初号系统为什么会诞生自前沿科技一样。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深深的紧迫感。 纵然有其他人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零蛋很快就会消失，也丝毫没有让他感觉到些许安心。 他等了三天，等了七天，等到零蛋重新复出的时候，他再也无法等待。 他有预感，零蛋已经无法阻挡，前沿科技势必会将零蛋推向全球。 这种预感，曾拯救过他无数次。 于是，他来了，订购了最近一趟直达华夏的航班，一路赶到汉中市。 坐在阳台看着楼下的田中目光渐渐凝实。 这次，无论浮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要让自己脱离这个漩涡。 他要给自己……找到新的金矿。 …… 北都。 郊区别墅区。 尽管已经是深夜，但别墅的灯光仍然亮着。 中年人身姿挺拔，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手上的书本。 良久，他抬头问道：“少爷还没有回来吗？” 一名站在旁边的佣人回答：“还没有，老爷。” 中年人点点头：“去催促一下。” “已经催过了，少爷说很快就回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中年人淡淡道：“那就继续去催，告诉他，如果十分钟之内我没有看见他，他就不用回来了。” 佣人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有中年人的身影。 他的手边，放着一份纸质版的股票分析报告，上面那一列列红色的字迹十分刺眼。 十几分钟后，门外传来跑车的咆哮声，随即一道粗狂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爸呢？还没睡吗？” “还在等松本少爷。” 门外骤然无声。 半晌，门轻轻被人推开了一条缝。 “进来吧。” 中年人淡淡的声音传出。 一颗脑袋从门缝里伸了进来，看见正经危坐在沙发上的中年人，顿时有些泄气，不情不愿的走入房间。 “父亲大人，这么晚你还没休息啊？” “嗯。” 中年人淡淡应声，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松本别云。 “今天晚上又是谁？” 松本别云缩了缩脑袋：“是王少的场子，叫我去应酬了一下。” “哦。”中年人低头：“你身上有香水的味道，是雅芝苑，还是丁香阁？” 松本别云愕然无语。 “我如果不叫人赶你回来，你是不是今晚又准备不回来了？这次又是几个？两个？三个？” 松本别云大气都不敢出，经验告诉他，父亲大人如果如此平静的说出这种话，只能表明他已经十分生气了。 幸好，中年人没有继续追究他的私生活，直接将一卷杂志扔了过来。 松本别云伸手接住，看到上面的名称，目光骤然紧缩。 “陈氏集团，今日的股票再度上浮，整体价值已经超过一千五百亿，估计明天还会继续上浮至少百分之十。” 中年人看向松本别云：“你有什么想法？” 松本别云默然无语。 中年人淡淡道：“如果计划顺利的话，这些东西，都应该是我们的。” “爸。”松本别云突然出声，哀求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中年人淡淡看着他。 从中年人的眼神中，松本别云竟然看出了冷漠。 “我让你去接触前沿科技公司的人，你接触的如何？” 松本别云疑迟了一下。 事实上，他还真的认真去接触了。 凭借他的手段，还真的获取到了不少信息，感情也急速升温，就在半个月前，他还可以确定自己正和对方处于暧昧不清的状态。 依照自己的经验，这种状态的女人八成已经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加大攻势，尽快拿下。 这毕竟是带有目的的追求，虽然最终目标也是把对方搞上床，但过程和方式方法还是要变更一下的，总不能像自己对待那些陪酒女一样，直接灌醉了扔床上吧？ 那太简单粗暴了，效果也不好。 但就在十天前，这种暧昧的气息突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对自己的暧昧欲拒还迎的女前台，突然对自己的消息开始置之不理，有时候时间长达一天。 不能问，一问就是忙。 奇了怪了，你一个前台女接待，能忙什么？ 忙着跟其他人谈情说爱吗？ 说实话，就是你谈了，自己也不会太介意，总归能跟自己无话不说就好。 但不回消息，这就不能忍了。 这样也就算了，自己吃点亏，大不了再搞定对方后从其他地方补回来，但就在五天前，他明显的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之前说忙，那是真的忙，确实没时间。 后来说忙，全是借口，松本别云甚至可以肯定对方在发完消息之后，指不定跟谁聊的正开心呢。 这怎么办？ 这能怎么办？ 办公地点指定是不能去的。 如果去了，谁能保证王烁他就不会通过摄像头监控自己？ 家里倒是可以去，但去了几次之后，除了对方的母亲，自己连对方一根毛都没看见，一问，还是忙！ 你忙你****啊！ 松本别云憋了一肚子火，决定回到自己的舒适圈里散散心，泄泄火。 结果这才第三天，就被自己的父亲大人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盯着。 这…… 自己该怎么回答？ 咽了口唾沫，松本别云小心道：“父亲大人，我已经勾搭上前沿科技的前台了，很快就能拿下。” 中年人点点头。 就在松本别云常常舒出一口气，以为自己过关了的时候，就听见中年人的声音淡淡道： “明天你再去一趟汉中市。” “去汉中市做什么？” 松本别云一愣，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立即道：“没问题，父亲大人，我保证尽快将前沿科技的人拿下。” “不是这件事。” 中年人淡淡道：“根据母公司传回来的消息，田中乘坐今天晚上的飞机到达了汉中市，我需要你立即去见他。” “田中先生？” 松本别云再次愣住了。 而且，他从自己父亲的语气里听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什么时候，父亲直接称呼田中先生为田中了？ “嗯。”中年人淡淡点头：“田中带走了公司的重要资料，你见到他之后，帮他买最近的飞机票返回日国。” “返回日国？” 松本别云越听越迷糊，诧异道：“如果田中先生不愿意呢？” “这不是重点。”中年人深深的看着他，意味深长的道：“重点是，无论田中愿不愿意，他哪里都去不了。” 松本别云愣在当场，哆哆嗦嗦的道：“父亲……父亲大人，母公司的意思……田中先生他……” 中年人恢复了淡然，淡淡道：“是田中。” “他……已经不是田中先生了。” 第261章 这破烂多少钱? 或许昨天晚上会有很多人难眠，但这里面绝对不包括王烁。 习惯了涓流锻炼法之后，他对偶尔小范围尝试进行的醍醐灌顶已经没有了恐惧心理，甚至会主动去诱导。 只要控制核心释放数据时的流量和时间，基本就能保证狗命不受影响。 不过这样的话，对于内容你就不能强求了。 王烁彷佛又回到了刚得到核心的初始状态，脑海里全是东西，却看不清，理不顺。 那一个字符一个字符的类人族文字，无法被他迅速处理成可以理解的内容。 这是涓流锻炼法和醍醐灌顶的根本区别所在。 如果要详尽的了解类人族某一领域某一细分支的技术概况，王烁还是需要进行长时间的醍醐灌顶，危险系数仍然高到无法承受。 小心，谨慎。 王烁暗暗告诫自己。 等手头资金再宽裕一些，他就准备着手投资一个生物科学研究室，专攻基因和大脑领域，以尽快增加自己的精神阈值。 至于现在，如何将已经醍醐灌顶的知识和技术尽快变现才是他目前的重中之重。 他需要钱，不是百万，千万，而是数以十亿计，百亿计的钱。 6时00分。 零的声音准时在耳边响起。 “先生，您今天有一个早间行程，非常重要。” 早已经醒来正在假寐的王烁无奈的睁开了眼睛。 有时候，闹钟太过智能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它会想着法子让你起床。 不过他确实不能再睡懒觉了，昨天他也没和柳叶眉撒谎，今天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要去见一个人。 一个见了一遍又一遍，却不得不继续见面的人。 快速的洗脸刷牙洗漱一遍，确定自己不是很邋遢，王烁这才穿上外套，跟柳叶眉打了声招呼，匆匆出门。 就在王烁离开后十几分钟。 一道人影走进前沿科技一楼，正在核对账目的柳叶眉听闻声音，抬起头，顿时皱起眉头。 来人她认识。 不高的个子，穿着讲究，秃顶，圆脸，年龄偏大，露出一副和善的表情。 不是田中还能是谁？ “田中先生。” 柳叶眉站起身：“这么早就到公司，是有什么事吗？” “柳小姐。” 田中客气的弯了弯身子，声音诚恳：“我是来找王烁先生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 “你来的有些迟了，我们王总刚刚已经出门，回来的时间并不确定。” 田中露出一丝惋惜的神色。 柳叶眉心中一动，说道：“有什么事，您对我说也是一样的。” “这……” 田中有些为难，这种事情，肯定要有一个能拿主意的人来才好，换做别人，说不定不但起不到作用，反而会走漏风声。 思考了一会，田中还是摇了摇头。 “既然王烁先生不在，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不知道是否方便？” “当然，请跟我来。” 柳叶眉带着田中来到一楼的会客区。 “您可以坐在这里等王总，不过我要提醒您，王总并没有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回来，您的等待可能并没有什么作用。” 田中感激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感谢你，柳小姐。” 柳叶眉微微颔首：“有什么需要您可以随时告诉我或者公司的其他人。” 将一切安排好，柳叶眉这才离开会客区，转身上了二楼。 等确定说话的声音不会传到一楼，柳叶眉淡淡道：“零，将田中到来的消息通知王总，我预估这次的谈判会有很大进展。” “好的，柳助理，消息已经传递给先生，暂时没有回复。” 柳叶眉点点头。 这种通过零的即时通讯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体验，就仿佛中间多了一个人传话，非常有趣。 零甚至会识别当事人目前的工作状态，主动或被动进行回复。 柳叶眉将目光投向楼下，看着坐在会客厅的客人，目中闪过一丝奇异。 …… 一个半小时后。 程业将车停在一个偏僻的院子里，转头道：“王总，我们到了。” “到了？” 王烁转头看看窗外。 有些荒凉的院子里杂草丛生，院子里仅剩的几间厂房也有些破败。 这是什么地方？ 思考间，就看见正对着他们一侧的厂房大门打开，一列人影走出。 为首的，正是郑颐。 打开车门，王烁来到郑颐身边，有些无语道：“郑姐，咱们下次见面能不能找个正常一点的地方？这地方要不是是你说的，我都不敢来。” 这地方天眼可是没有覆盖的，真要发生跟上次一样的事情，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了，就算报警，最近的警察局赶到这里至少也得四十分钟。 当然，如果能有机会报警的话，更大的可能是，他连喊出：“零，预警。”这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哦，忘记了，自己给零添加了自主识别信息，时刻识别自己的安全状态，可以自主报警。 嗯，那没事了。 郑颐语气平淡：“咱们要去的地方比较远，需要特殊的交通工具。” “特殊的交通工具？” 王烁还没问出口，就看见工人从郑颐身后的厂房里推出了一架硕大的直升机。 直升机是民用型，没有军用涂装，显然不是军队财产。 “这……”王烁有些愕然：“咱们做这个去？” “嗯。”郑颐淡淡点头：“这个比较快。” 王烁无言。 这个确实比较快，用飞的，能不快吗？ 长这么大，王烁还是第一次乘坐除了民航之外的其他飞行器，上了飞机之后，他好奇的四处打量，用手试探。 郑颐倒是没嫌弃王烁，任谁第一次见一样东西，都会和王烁有一样的好奇心。 飞机的驾驶员是一名年轻的小伙子，看年龄应该比王烁大的不多，佩戴好所有的设备后，大声汇报道：“首长，起飞准备完毕，是否可以起飞？” “起飞吧。” “是！” 随着直升机引擎功率的逐步提升，王烁对直升飞机的好奇心也渐渐散去。 无他，实在是太吵了。 如果不带降噪耳机，这噪音堪比郑军在ktv的死亡呐喊。 除了噪音，震动也很剧烈，完全无法跟乘坐民航时的体验比较。 王烁怀疑自己要是坐的时间够长，会不会被颠散架。 不能听歌，不能看书，甚至就连闭着眼睛回想类人族技术资料都不能。 王烁就这样和郑颐大眼瞪小眼，硬生生的挨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飞机重新降落到地上，引擎渐渐熄火，王烁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下了飞机，王烁觉得自己浑身难受，看了看旁边的郑颐，脸色平常，似乎没有任何感觉。 “郑姐。”王烁忍不住道：“你们平常坐的直升机，也是这样的？” “嗯。” 郑颐淡淡点头。 “长时间坐这个，不会耳聋吗？” 郑颐回过头，奇怪的看了一眼王烁：“所有的直升机都是这样，飞机上不是给你配了降噪耳机？” “我觉得我还需要一副降噪耳塞，降噪耳机不够。” 郑颐有些好笑：“怎么，王总有更好的想法？” 本来是一句抬笑的话，不料她看见王烁真的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沉思。 半晌，她听见王烁问出了一句话。 “郑姐，刚刚那破烂，值多少钱？” 第262章 导弹基地 这破烂？ 郑颐面色古怪的看着王烁。 他口中的“这破烂”，指的应该是身后那架直升飞机……吧？ “西科斯基s-76d型，目前最新款售价应该在……9000万人民币左右。” 王烁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指了指身后的飞机。 “就这破烂……9000万？” 郑颐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淡淡点头，面色宠辱不惊。 王烁惊道：“这些有钱人是傻子吗？为什么会坐这种玩意？” 郑颐瞥了王烁一眼：“你现在也是你口中的有钱人之一，你是傻子吗？” 王烁愕然。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自己现在也是可以花九千万买架直升机的人了。 骂人把自己骂进去了，王烁略微觉得自己有些牙疼。 “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相信你。”郑颐点头，指了指远处：“现在，我们还要继续赶路，这次，坐这个。” 王烁转头看去，只见远处的跑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架私人飞机。 看着飞机缓缓滑行到自己等人面前，王烁愣愣转头。 “郑姐，我们到底要去哪？” 郑颐微微一笑。 “我说了，比较远。” …… 王烁从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赶路也会赶出西天取经的效果。 这曲折的经历，如果再能遇到点空难什么的，凑够九九八十一难，那自己真的就跟那西天的猴子没啥区别。 两个小时后，飞机降到了一处小型机场。 下了飞机的王烁努力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同时准备拿出手机看看自己的位置，却被一旁的郑颐拦住了。 “别着急，还没有到，我们还得继续赶路。” 伸手一指，王烁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不出所料，正是自己刚刚抱怨过的“破烂”。 王烁一脸木然。 “郑姐，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郑颐盯着他，似笑非笑：“你说呢？” “估计是来不及了。” 王烁叹了口气：“我如果让你更改交通工具，你也是不会改的，是吧？” 郑颐面色严肃了一些，郑重道：“不是我不改，而是这里的路不太好走，直接飞过去更便捷。” “好吧，我总算知道这破烂为什么会这么值钱了。” 王烁吐槽一句，默默的跟着郑颐上了直升机。 又是一个小时。 直升飞机刚刚落地，王烁就立即摘掉耳罩，跳下飞机，蹲在地上干呕出声。 郑颐默默递上一瓶水。 等到王烁缓过劲来，这才道：“这是第一次，这种表现还不错，以后你会习惯的。” 以后？ 王烁连连摆手。 “别，郑姐，以后我都坐车！我发誓！” 郑颐面色古怪：“你确定？” “确定！” 王烁斩钉截铁：“除非有新的更舒适的短途交通工具，否则的话，我宁愿坐车！” 起码坐车不用担心会变成聋子，也不用担心自己被颠散架。 郑颐笑了笑，没有说话。 事实会改变一切犟嘴的人，这条定理从没有被打破过。 王烁吐槽完，抬起头望向四周。 “郑姐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郑颐抬起手，指了指旁边几乎已经看不出形状的建筑，示意王烁自己看。 王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时候还卖关子，真的不当人子。 来到废弃建筑旁，拨开碑面上的浮土，王烁念叨出声： “第237导弹基地。” 导弹基地！？ “第237导弹基地，华夏成立后建设的第一批导弹基地之一，由于生产技术落后，导弹技术不发达，设计上存在诸多缺陷，最终在五十年前被放弃，遗留至今。” 郑颐指着面前的废墟，说道：“你面前的，就是导弹兵原始驻地，在后面的大山里及地下，还开辟出了内部活动区域，供导弹的装卸和装填工作。” “在导弹基地附近，有共计五座导弹发射井，现在均已废弃，里面的设备全部拆除。” “也就是说，整个导弹基地现在只剩下了土工及建筑，没有任何涉及机密的内容。” 说完，郑颐看着王烁。 “感觉如何？” “这些……都是给我的？” 王烁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好像一副你占了便宜的样子？”郑颐有些无语，提醒道：“我需要再提醒你一遍，王烁。你面前的地方，它仅仅只是一个废弃的导弹基地，没有任何价值，也不是沾了导弹两个字就有多神秘，它的设计很简单，也很普通，如果你要用它来做商业用途，那我劝你趁早放弃。” 郑颐指了指四周。 “咱们是如何进来的，你也体会过了，如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会再给你找几块沿海的地皮供你使用，总之不会让你吃亏。” 看着喋喋不休的郑颐，王烁有些感动。 “谢谢你，郑姐，不过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很合适，我决定不再更改了。” 郑颐顿了顿，微微点头。 “既然决定好了，那就这样吧，这个地方我正式移交给你，后续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和军备处无关。” “好。” 王烁有些欣喜的看着面前的废墟，突然记起了什么。 “郑姐，你刚刚说这里还有山体和地下部分？” “嗯。” 郑颐点头：“跟我来吧。” 说着，直接往前面走去，直到来到了山脚，王烁才看见了两扇硕大的钢铁大门。 大门足有七八米高，宽度也能达到十米左右，只看这个门的宽度，容纳两辆运输车并行没有任何问题。 站在门前，王烁还在想这扇大门应该怎么打开，就看见郑颐走到大门上的小门前，抬起一脚。 早已经锈蚀的铁栓顿时断裂，小门从里飞出一米，重重的砸在地上。 王烁：“……” 这女人真的有暴力倾向啊有没有？ 郑颐淡淡道：“好几十年不用，活动机构已经锈死了，你可能得更换一下。” 王烁漠然点头。 “这里是整个基地山体及地下部分的进出口，外面是没有进出口的。” “道路宽九米，可以容纳两车同时并行进出，隧道长百米，百米之后，就进入到了主体部分。” 郑颐往前走了几步，随即停下脚步，问道：“这里的柴油发电设备很可能已经损坏了，即便不损坏，现在也没有足够的燃料，咱们就不进去了。” 王烁愕然，露出一丝狐疑。 这位姐姐……该不会是怕黑吧？ 不过军人怕黑？ 王烁摇了摇脑袋，将自己的荒唐念头甩出去。 边往外走，郑颐还在介绍。 “地下部分，主要是基地人员的安置部分和一些主要设施，比如发电机仓、仓库、发射井等等，为了方便运输，在地下也开通了隧道供导弹进出。” 两人出了隧道，看着头上的太阳，郑颐微微松了口气，对着王烁道： “整个基地的基础部分就是这样，细节需要你自己去探究。至于后续这里如何发展，我们不会插手，是拆了还是留着，都由你自己决定。” 王烁轻轻点头，突然道：“对了，郑姐，不知道我能不能对这里进行改建？” “地上部分的改建不需要我们同意，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地下和山体内部的改造需要经过我们同意，同时改造的过程中要避免主体结构变动，以免造成塌方。” 郑颐面色严肃：“这里绝对不允许出现人员伤亡的事故，一旦出现，你和我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王烁若有所思。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回去吧。” 郑颐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朝着停机坪走去。 王烁连忙跟上。 辛辛苦苦赶路几小时，来了就几分钟，像极了某些人。 “郑姐。” 上飞机前，王烁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这是哪里了吧？” 郑颐身形一顿，然后扔过来一张飞行地图。 王烁盯着上面的那个标识地点看了半天，骤然出声。 “这是……九寨沟？！” 第263章 创造奇迹的男人 九寨沟，位于川省西北部，是着名的旅游热点地区。 所以这个地方不可能是九寨沟。 经过郑颐的介绍，王烁大致了解了这个地方的位置。 237导弹基地所在的位置还在九寨沟西南方向直线距离一百多公里处，仍然在川省的范围内。 “从黄龙机场到这里的直线距离是70公里，如果你执意要走陆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路程要增加至少三百公里。” 王烁无语。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郑颐一直要在天上飞来飞去了，如果真的听自己的坐车出发，估计现在自己等人还在路上狂奔。 坐车不是不可以，但实在是太远了。 而且这已经是最短的直线距离了，这附近几乎没有其他可供固定翼飞机起降的大型民用机场可供缩短距离。 至于军用机场…… 小伙子你想啥呢？想上军事法庭？ 这么一看，自己口中的那破烂似乎也有些价值，至少在节约时间方面就很不错。 就是体验感和价格严重不匹配。 等若9000万买了个拖拉机。 说实话，王烁觉得直升飞机除了能飞，其他的体验感还不如拖拉机。 太落后了啊…… 这一刻，王烁无比怀念类人族的飞行器。 回去的直升机上，王烁带着隔音耳罩，忍着强烈的头疼闭目养神，在这种通讯基本要靠吼的环境里，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和郑颐交流。 一个小时后，直升机降落在黄龙机场。 郑颐带着王烁走向已经加满油，正等候在一旁的私人飞机。 路过旁边一架正在登机的民航的时候，王烁敏锐的看见有一名男乘客朝着他们吐了口唾沫，看那口型，应该是在骂：“呸，狗日的富二代。” 啧啧，兄弟，仇富心理要不得啊。 王烁腓腹两声，心安理得的上了飞机。 “郑姐，我们现在去哪？” …… 东海市。 林俊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有些诧异的道：“你说……你要观看零蛋的生产线？” 年轻人轻轻点头。 在他身边，正悬浮着一只零蛋，显示屏里的眼睛灵动异常，两只螺旋桨发出“嗡嗡”的声响。 林俊峰听的习惯了，倒也不觉得吵闹。 “抱歉，你说你叫……” “何尘光。” 年轻人礼貌回答。 “何先生。”林俊峰微微组织了一下词语，开口道：“很抱歉，何先生，零蛋是我们公司目前的重中之重，生产线目前是保密的，不对外公开。” “是这样吗？” 何尘光似乎并不失望，看着林俊峰道：“但是据我了解，零蛋目前的所有技术都集中在人工智能这个软体系统上，硬件部分虽然集成度很高，设计也很巧妙，但似乎并没有过多的应该保密的部分吧？” 林俊峰咧了咧嘴角。 这是哪来的愣头青，别说零蛋还有些设计隐秘，即便没有，那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来看的啊。 更别说，零蛋壳体的材料就是被王总严格要求保密的材料之一。 就连自己等人，也不能随意进出生产车间。 “抱歉，何先生，我真的不能让你进。” 林俊峰十分惋惜道：“如果你还有其他要求，我们会尽量满足，但这个要求，恕我没办法应允。” 何尘光皱了皱眉，看向自己身边的零蛋。 “小禾，现在怎么办？” “主人，您可以找前沿科技的负责人商量呢。” “这是个好主意。” 何尘光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林俊峰：“林总，您为何不问问王总的意思呢？” 林俊峰眉头微皱，重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年轻人。 随即轻轻点了点头，挥了挥手。 一台零蛋从远处飞到林俊峰身边停住。 “帮我联系一下王总，我需要知道是否可以让外人参观零蛋生产线。” “命令已确认，回复已收到。” 林俊峰身边的零蛋似乎没有个性化设置，声音并没有经过拟人化处理，而是原始的半机械音。 “林俊峰，您拥有五级权限，可以决定是否开放生产线供外人参观。请注意，按照集团的制度要求，您需要确认以下几个方面：来人的身份，参观目的，参观内容是否涉密，参观内容是否会损害集团利益。” “如果您仍然需要联系最高权限进行确认，系统零2.13版本将会与您对话。” 林俊峰若有所思，淡淡道：“否。” “好的，您的命令已处理完毕，相关信息将上传至主服务器进行备份。” 回答完毕，零蛋飞回到了来时的位置，轻轻降落在充电底座上，关闭了屏幕。 “何先生，您也听到了，我现在允许你参观零蛋的生产线，但不包括涉密部分，你能理解吧？” 林俊峰朝着何尘光说道。 “我理解，感谢林总。”何尘光微微点头，随即指了指不远处的零蛋，问道：“还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一下林总，贵司……现在都是这么办公的吗？” “你是说零吗？” 正在前面带路的林俊峰闻言微微回头，看了看何尘光所指的方向，笑着道：“我们的零蛋和发售版的不同，在上班期间，它们是受控于主系统零的，所以有事通过它进行协商比较方便。” “当然，它还能帮你计算数据、研判局势、提供建议、汇报工作、传达指令、查看数据，等等，等它完善好了，应该还会有其他功能吧。” 何尘光目光微缩。 “这个系统，还没有开发完毕？” “嗯。”林俊峰没有多想，解释道：“最近王总比较忙，这个系统只做了一半出来，剩下的部分还在开发中，不过应该也快了，我听说零的权限到三级以上就可以自主修改部分代码，所以剩下的部分交给零应该也不难。” “自主修改代码……” 何尘光喃喃自语，转头扫了一眼跟随在自己身边的零蛋。 这玩意……还能自主修改代码？ 需要权限？ 何尘光将自己的惊愕压下，跟着林俊峰亦步亦趋的来到了一处仓门紧闭的厂房前。 何尘光敏锐的发觉，这扇门似乎是最近新换的，崭新的光泽和周围斑驳的墙面格格不入。 林俊峰来到大门的一侧，正当何尘光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的时候，大门忽然向两边打开。 看着露出空旷内部空间的厂房，何尘光不由有些发懵。 似乎是感觉到了何尘光的疑惑，林俊峰指了指面前墙壁上的一个小孔，笑着道：“我们王总是个要求很高的人，这间厂房在他的要求下已经升级了门禁，进入的要求只有两个，零蛋权限和本人，其中人的部分通过摄像头进行识别，准确率很高。” “后面王总会派人过来将系统接入主系统，有零负责的话，进入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完全可以做到人来门开，不需要专门识别。” 看着站在原地发愣的何尘光，林俊峰伸手道： “何先生，请进吧。” 何尘光这才如梦初醒，带着零蛋进入到了厂房内部。 “这个厂房，也是按照王总的要求改建了，全部采用了国内最好的设备，由王总亲自把关设计。” 何尘光仔细的看着。 厂房跟一般的厂房没什么不同，何尘光甚至见过比这个厂房设施更先进的。 但里面的东西，却让何尘光有些看不懂了。 天上，地下，全部都是一道道的滑轨，纵横交错。 一只只不同大小的机械臂就安装在这些轨道上，迅速移动。 在传输带的两旁，固定住的各种型号的机械臂正在努力工作，动作没有整齐划一，却充满了韵味。 就仿佛一个个没有生命的工人。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带着轮式底盘的小车，穿插在各类机械臂中，利用身上的小型钩爪将一筐筐原料运送到固定的位置，再返回到出料口。 整个工厂，没有人的迹象。 “何先生，你现在看见的就是零蛋的生产线，这样的生产线在这个厂房内共有八条，由于全部经过零的控制，所以不是完全规则排列，它们有些设备甚至是公用的。” “比如这个。” 林俊峰指着一台滑轨机械臂。 “它既是一号生产线的设备，同时也是八号生产线的设备，两头跑，所以它比较忙。” 话还没说完，何尘光就看见这个机械臂顺着滑轨飞速转移，抓起旁边物料箱的一筐零部件，径直来到另一条生产线，将零部件倒入另一个储备框后，便迅速的顶替了原本机械臂的位置，开始飞速组装。 “整个生产线全部采用无人化，24小时不间断生产。每一台零蛋由零赋予编号后，就会交给生产线进行生产，生产周期可以精确控制在秒级。” “所以我们在网上的预定，其实预定的是零蛋编号是吗？每一台零蛋何时能到我们手中，其实一开始就已经确定了是吗？” “是也不是。” 林俊峰微微摇头。 “让每一名用户尽快拿到产品是我们一致的追求，所以我们一直在增加和优化生产线，目前零蛋的生产周期已经缩短到了一分钟，随着我们不断增加生产线，后面这个时间还会继续缩短。” 何尘光目光复杂。 看到了生产线，已经验证了自己心中的某些猜想。 但对于零蛋，他又有了更多的疑惑。 零蛋的硬件先进吗？ 就像他之前说的，或许集成度很高，设计的十分合理，但并没有超出目前的技术范畴。 这个工厂的设备先进吗？ 使用的都是目前市面上能见到的器材和设备。 但就这两样很简单的东西，组成了先进的零蛋和无人化、智能化的生产线。 问题在哪？ 在零？ 不，问题在那个男人身上。 那个如神般创造了零这种奇迹的男人。 “林总。” 何尘光沉默了半晌，开口道：“我有个不情之请。” “我想约见一下你们王总。” 第264章 曹雪的惊愕 这段时间想见王总的人很多，林俊峰倒是不怎么奇怪这种要求。 但王烁也不是任何人都能见的。 林俊峰再次招了招手，角落里刚刚组装起来的一只零蛋立即激活，飞到林俊峰身边。 “零，创建一个临时申请，何先生想和王总见个面。” “已创建临时申请。” “申请已通过。” 零蛋的显示眼睛的屏幕变化，列出地点与时间。 “这是我们总部的位置和需要到达的时间，这条信息戳也会在稍后发送到你的零蛋上，有了这个，你就可以按照时间正常会见王总了。” 林俊峰笑着介绍道。 话还没说完，何尘光就听见自己的小禾发出轻微的声响，随后由他设置的女性音轻轻响起。 “主人，收到一条信息，来源可信，是否要查收呢？” 何尘光轻轻点头。 “好的，主人。这是一份邀请函哦，小禾可以带主人去赴约啦。” 何尘光看着雀跃的小禾，内心深处浮起丝丝期盼。 与此同时，东海市临港区，一处繁忙的工厂里。 一辆辆运输车正在厂房门口排队。 一名工人将一箱箱堆好的产品从厂房里推出来，堆到运输车车厢后门，大声招呼：“433号！433号！” 一名司机赶忙应声：“在呢，我在这。” “快点叫几个人装货，我再进去拉。” 工人似乎很着急，催促道：“你们要抓紧速度，后面的都等着呢。” “知道，知道。” 司机也不敢耽误时间，连忙叫了几个和自己认识的司机帮自己搬运货物，至于司机不能搬运货物什么的，在这里不存在。 赶着时间，能运一趟是一趟，每一趟都是钱，谁会嫌挣钱多呢？ 长宽高不过八十公分的箱子，里面的东西却很重，每一个箱子，至少得两个人才能抬得动。 好不容易搬完了东西，司机笑呵呵的，给每一位老朋友发了一根烟，利索的拉开车门，一脚油门开出了仓房。 下一辆车立即倒车到空出来的位置，司机下车，满脸笑容。 曹雪站在工厂唯一一处大楼的四楼窗户旁边，面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幕。 身后，敲门声响起。 “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是她的助理，一名十分干练的小姑娘，抱着一摞文件夹，穿着一身有点宽的工装，看上去有些不协调。 “厂长。”小姑娘语气愉快：“刚刚次空间科技又发文件过来催货了，我们是不是回复一下？” “又催。” 曹雪有些头疼。 这已经是这几天的第三次催货了。 她从来都没想到，自己的厂子竟然还有被人催货的一天。 讲道理，她也很想加大马力生产，但问题是你们王总就搞了这么一条生产线啊！ 我已经让厂里的工人二十四小时三班倒了，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恨不得连吃饭时间都省下来生产，就差没有将上厕所的时间也留出来。 就这，还是没法满足次空间科技的需求。 曹雪回到座位上，宽大的老板椅几乎让她整个人都陷了下去。 “你回复他们，我们会再提高生产效率，不会拖后腿的。” “好的厂长。” 小姑娘一蹦一跳的走了。 看着小姑娘的背影，曹雪又开始头疼，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看着上面显示出来还剩余百分之二十电量的提示，微微有些发愣。 这个电量显示并不奇怪。 但问题是，这个手机她已经快二十天没有充过电了！ 而实际使用的时间，曹雪可以肯定的时间，超过了十五天！ 十五天，到现在还剩余百分之二十。 按照平均值来计算，这点电量至少还能撑个三五天。 每每想到此处，曹雪就有一种深深的窒息感。 一部手机连续使用二十天？ 这要是别人说的，自己非得把他喷个狗血淋头，然后让周围的人都知道这个笑话不可。 可现在，这件事情就这么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她甚至都不敢对别人说。 那个王总，那个让自己气急败坏的年轻人，到底对自己的手机做了什么？ 为了验证自己的疑问，她昨天专门叫人把手机拆开来看了。 答案是，什么毛病都没有。 如果非要说挑点毛病，那就是手机电池不是原厂电池，现在用的这块电池连出厂标记都没有，没有容量，没有参数，看起来十分粗糙。 那位修理手机的摊位老板还嘲笑了曹雪一番。 “您的这块电池啊，照我看，就是有人偷工减料弄出来的三无产品，我劝您赶紧换掉吧，不然您别看它现在还能用，但是质量可没法保证，要是充电鼓包什么的都还好，就怕直接爆炸，那动静……啧啧啧……” 老板边说边摇头。 “我这里就有这手机的原厂电池，也不贵，一百二十块一块，您看换不换？” 废话，当然不换。 曹雪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是女人，但她并不是傻瓜。 回想一下当初发生的事情，手机最后接触的外人，除了那个王总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而且…… 曹雪看着自己桌面上已经生产出来的电池样品。 和手机里的电池除了容量和体积之外毫无区别。 所以……就是这玩意，让自己的手机续航到现在这种变态程度？ 所以……这就是那名年轻人口中的“临固态电池”技术？ 曹雪目光微微闪烁，作为一名从小在商人世家长大的小姐，耳濡目染之下，她虽然不懂经商也不通管理，但眼界却没有低到哪里去。 她知道眼前这东西意味着什么。 那女人果然没有骗她，有这东西存在，哪怕她的股份只剩下百分之三十，不，哪怕只剩下百分之十，她也有绝对的信心跻身华夏乃至世界的富豪榜榜单。 曹雪有些激动，但随即平复了下来。 她猛然发现，这些都是别人给的。 技术是别人的，自己只是个代理生产商。 生产线是别人的，从那天开始，虽然生产线一刻都没停过，但最重要的电解液自己却始终需要从次空间科技那里拿货。 甚至就连销售，暂时也需要优先供应次空间科技，根本没有余量来拓展市场。 再好的东西，没有市场，有什么用？ 曹雪深深的吸了口气。 一切的问题都归结于一个点。 那就是生产线。 技术她可以不要，利润她可以和对方分润，但生产线，一定要建在自己的厂里，生产出来的东西，一定要挂正合的牌子，就算不能挂，那也要争取露个脸。 曹雪知道，这种东西对方是不可能完全交给自己的，但没关系，她不贪心，她只要能分到一点点利润就够了。 就只要一点点。 这个要求，那个王总应该不会拒绝吧？ 如果这还不够，要不…… 曹雪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咬了咬唇，最终没有下定决心。 一块电池而已，还不值得自己做这么大牺牲来着。 想定了一切，曹雪使劲从老板椅上跳了下来，按了按桌子上的呼叫器。 不一会，小姑娘推门走了进来。 “老板？” “去帮我订一张汉中市的机票，越快越好！” …… 王烁在飞机上就已经收到了何尘光的消息，这并没有浪费王烁过多的时间，王烁甚至没有详细了解这件事。 他仅仅只是问了问零： “这个人应不应该见一面？” 零的回复是：“与何尘光的见面有益。” 既然有益，那就见一面，至于效果要等见了面之后才知道。 如果零的判断不准确，他也正好借此重新调整一下零的部分数据。 升级这种事情，还是要坚决贯穿在人工智能整个生命中的，一天不升级零，王烁就浑身难受。 他实在是受不了零智障的样子，无论是在哪一方面。 忙完了手头的事情，王烁也抬头看向正坐在对面的郑颐。 此刻，郑颐正静静的盯着他，似乎是在观察他和零蛋的互动。 “郑姐。”王烁微微一笑：“在看什么？” 郑颐收回了目光，伸出一只手，冲着王烁展开手掌：“拿来。” “什么？” 王烁一愣。 “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东西。” “我答应过你的东西……”王烁猛然想了起来，他之前答应郑颐，要送给她一只零蛋来着。 这就……尴尬了。 人家陪着自己飞来飞去，自己竟然连这么点小事都没记住。 “这个……郑姐，其实我已经给你带了，但是忘在了车上，你信不信？” 郑颐面色平静，只是目光却微微沉凝。 半晌，她指了指王烁身边的零蛋：“这个给我。” 语气不容置疑，就如同王烁此刻变成了她的下属。 王烁也没有矫情，立刻道：“零，解除绑定，将此零蛋编号更改，绑定到郑颐名下。” 幸好这次出来随便让零带了一个零蛋，没有带一号零蛋，否则被陈欣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话音落下，王烁身边的零蛋就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重启。 片刻后，零蛋睁开眼睛，看着郑颐，脆生生叫道：“主人。” 郑颐略微怔了一下：“它在叫我？” 不然呢？ 王烁点点头，笑道：“郑姐，和零蛋交流不要有太多顾虑，如果听不明白命令，它会主动向你说明并记载，下次它就听的懂了。” “另外，零蛋是拟人化的，各种情绪和性格都可以设定，具体方式你可以让零蛋教你。” 郑颐听的一愣一愣的。 伸手抱过零蛋，摸了摸，零蛋露出一个舒服的表情，闭上了眼睛。 “郑姐，零蛋有触摸感应，它……” “闭嘴。” 郑颐瞪了王烁一眼。 王烁呐呐的说不出话。 为什么女人一遇到零蛋就都变了个样子？陈欣是这样，柳叶眉是这样。 现在连郑颐都是这样？ 第265章 云盛装备厂 女人这种生物，在王烁看来比零的代码还要复杂。 不仅复杂，而且多变。 就比如此刻的郑颐。 明明是那么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军官，现在却变成了一个被零蛋逗得咯咯直笑的小女孩。 简直刷新了王烁的三观。 一个小时的时间，王烁百无聊赖。 终于，飞机轻微的抖动了一下，王烁感觉到了明显的失重感。 他看向窗外，已经明显能看见城市的轮廓。 这里是……江城。 …… 魏青云安静的站在门口，目光沉凝且深邃。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十几名男子，一个一个神情严肃。 “魏总。” 一名男子走上前，附耳说道：“总部那边的分配方案下来了，咱们厂……” 男子神情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说吧，最坏的消息都已经收到了，还能有什么更坏的消息吗？” 魏青云淡淡道。 “咱们厂……没有在名单上。” 说完，男子神情有些忐忑。 他生怕魏青云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事实上，这几天魏青云的确很暴躁，已经不止发过一次脾气。 但今天，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出现。 魏青云只是淡淡道：“我知道了。” 男子松了口气，慢慢退了下去。 他却没有看见，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魏青云原本放松的手紧紧的捏在了一起。 “老周。” 调节了一下心情，魏青云开口道。 “厂长。” 魏青云身后一名年纪大约四十上下的男人上前应道。 “去，安排一下人手，清点一下资产吧。” 老周愕然。 “厂长，这……” 魏青云没再说话，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路面上。 …… 此刻，郑颐和王烁正坐在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上，沿着道路急速行驶。 “云盛装备厂，也叫机部十三厂，是北方兵器集团下属的装备厂之一，成立于七十年代。主要生产防弹衣、军衣、作战装具，偶尔也生产一些武器、弹药。” “结构改革化之后，企业自负盈亏，该厂效益一直位居下游，入不敷出，靠着拨款勉强维持。” “今年三月十五日，该厂唯一一名院士级工程师意外身亡，导致该厂研究了近两年的项目直接被下马，失去了翻身的最后底牌。” 郑颐声音平静，看向王烁。 “根据你的要求，我们向上级请示之后，决定将这个厂子交给你，资质方面不用担心，只要是轻武器范畴内，它都可以生产。” 王烁微微张着嘴，有些不敢置信。 “郑姐，你们就这么相信我？直接甩给我一个武器厂？” 郑颐看了王烁一眼。 “这跟相信不相信无关，只是合作。” 王烁明白了。 这就跟之前的所有东西一样，同样是交易的一部分。 但这也太有魄力了点吧？ 这几乎等于直接给了自己场地、人员、设备，甚至连资质也一并移交了。 自己只要一接手，立马就可以动工生产。 要知道，这生产的可不是什么零食、化妆品，这是武器！ 弄不好会死人的！ 王烁动了动嘴唇，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车辆行驶的很快，十几分钟后，车辆开始慢慢减速，开进了一个场子里。 老远王烁就看见一群人正站在门口，似乎是在迎接自己等人的到来。 车门打开，郑颐一马当先的下了车。 王烁注意到，她似乎没有让零蛋跟随。 王烁也下了车，跟在郑颐身后朝着人群走去。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大概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国字脸，寸头，表情严肃异常。 “你好，魏厂长。” “你好，郑颐大校。”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郑颐淡淡开口道：“文件你们收到了吗？” “收到了。” 魏青云微微点头。 “嗯，那有关情况你们也应该知道了，我就不详细说明了。” 郑颐指了指身后的王烁。 “这位是王总。” “王总？” 王烁敏锐的感觉到，眼前这名魏厂长打量了自己一番，随后收回了目光，甚至没有跟自己打招呼。 王烁默默的摸了摸鼻子。 郑颐目光微扫，没有说什么，只是开口道：“魏厂长，带我们逛逛吧。” “行，郑大校，跟我来吧。” 魏青云转过身，直接向着生产车间走去。 王烁小跑两步，来到郑颐身边，小声道：“郑姐，我怎么觉得人家有些不待见我们啊？” “正常。”郑颐似乎并不奇怪，平淡道：“如果你家里来了个人，想要强行把你家占为己有，你也不会喜欢他的。” 王烁有些无语，这比喻…… 自己是强盗吗？明明不是好吗？ 自己虽然提了点微不足道的要求，但老天作证，这个厂子真的是你们硬要塞给我的！ 王烁在心里嘀咕，就听见郑颐平淡的声音。 “你放心，他翻不起什么浪。” 这王烁倒是相信。 没有这个自信，郑颐也不会就这么直接带他来。 “郑大校。” 来到第一处厂房前，魏青云指了指，介绍道：“这是生产一厂。” 然后就……没了。 等王烁还想听介绍的时候，却见魏青云已经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这是生产二厂。” 同样的介绍方式。 “这是生产三厂。” “这是四厂。” “五厂。” …… 不得不说，这个厂子占地十分大，单厂房就有十一处，里面的设备虽然陈旧，但品类齐全。 王烁只是走马观花的扫视了一遍，就已经发现了数百种设备类型，就连生产无缝钢管的辊压机，这里就有好几个型号。 至于其他的，那就更多了。 至于扩孔挤出机什么的，就基本是老设备了，黑乎乎的没什么看头。 这么全面，难怪什么都不精通。 王烁默默想到。 至此，全厂都被魏青云领着看了一遍，时间仅仅花费了不到十分钟。 等众人都回到行政大楼门口，厂里的工人们已经聚集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郑颐目光微沉。 果然，还没等魏青云走到门口，一名名工人就围了上来。 “魏厂长，听说咱们厂子被关掉了？” “厂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魏青云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大声道： “按照上面的意思，咱们厂确实要移交给其他公司，彻底从集团分离出去。”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但大家相信我，这绝对不是解散厂子，大家还是可以继续留在厂子里，继续从事生产工作。” 这些话没有起到安抚作用，反而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一名年轻人大声道：“厂长，厂子都从集团分离出去了，待遇怎么保证？厂子还能不能生产同样的产品？” “这个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得问新的老板。” 魏青云将目光转向了王烁。 第266章 可惜了 众人随着魏青云的目光看去，入眼所见的却是一位年轻的过分的青年，他站在一名十分漂亮的女性后面，看起来十分低调。 “魏厂长，您别告诉我，新的老板是他？！” 这名年轻员工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表情，声音中充满了质疑。 “他才多大？集团怎么可能将厂子交给他？” 这句话一出，在一旁的员工纷纷附和。 “魏总，您是不是搞错了？” 一直站在魏青云身旁的一名中年男子也开口道。 经过这两个月的锻炼，王烁实际上已经成熟了很多，但俊秀的面庞和清澈的气质还是暴漏了他年龄不大的事实。 这种年龄，在很多人眼里都还是孩子。 一个孩子，能做什么？ 魏青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王烁。 王烁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早知道是这种情况，他就带着柳叶眉来了，她对于这种情况简直手拿把掐，应付起来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看着郑颐似乎有上前说话的趋势，王烁向前走了两步，暗暗给郑颐一个交给我的眼神，迎上魏青云的目光，沉声道：“是我。” 魏青云心中一沉，虽然他在郑颐的态度中看出了大概，但真正听到王烁承认，他仍然有些无法接受。 王烁看着沉默的魏青云，将目光转向了聚集起来的员工。 “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个即将接管厂子的新老板。” 话音一落，现场顿时寂静一片，刚刚还群情激愤的工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这个年轻人，竟然真的承认了？ 新老板？ 他要是新的老板，那这个厂岂不是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 刚刚说话的年轻人握紧了拳头，脸憋得通红，吼道：“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接手我们厂子？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厂子为你让路？” “凭什么？” 王烁微微一笑，他以往从来都是温和示人，但这个时候不能示弱。 “就凭我有能力让你们的待遇翻倍，甚至翻好几倍！就凭我可以让你们厂起死回生！” 王朔目光一凝，将心神沉浸到类人族数十万年的历史里，浑身上下顿时散发出一种让人心悸的深沉感。 站在王烁身后的郑颐目光微微一缩，随即看着王烁似乎发生了变化的背影，若有所思。 其他人没有郑颐如此敏锐的感官，只是感觉到眼前的年轻人似乎有些不同了，身影变得伟岸，这一刻年龄似乎已经不是问题。 “你们厂的情况，我很清楚，但你们有能力改变吗？” “你们没有！” “你们连你们前进的方向在哪里都看不清，浑浑噩噩，等待着所谓的拨款续命，等着其他人可怜你们，分给你们一点残羹剩饭，你们甚至在为此洋洋得意！” “继续下去，只会让这间厂子从前的辉煌蒙羞，在你们身上，我看不见未来。” “所以今天，我王烁在这里告诉你们。” 王烁增大了声音，铿锵有力。 “这间厂子我要定了，无法改变！” “我不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聚集在这里，聚集起来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如果你们打算用这种方式抗议，那我只能说，你们打错了算盘。” “如果有谁不服，可以立即向人事科打报告，我准你离职。但你也别说我欺负你，我会在你们集团规定的薪资基础上上浮百分之五十足额支付给你退赔金，从此天大地大，你我互不相欠。”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没想到这个新老板这么刚，他们只是稍微露出了一点抗议的意思，就被直接从源头上掐断了可能。 大家都是读过书的人，没有人不懂新老板话里的意思。 不服，就滚蛋。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王烁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魏青云，淡淡收尾：“所有人，想离职的现在可以去人事科登记了。” 说完，转身回到了郑颐身边。 郑颐面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王烁苦笑：“郑姐，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想的，但我没时间，必须快刀斩乱麻。” 郑颐点点头，事实上，她废了这么大劲，又是直升机又是私人飞机，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时间。 时间，并不只有王烁一个人紧张。 “对了郑姐。”王烁小声道：“一会可能得借你的零蛋一用。” “可以。” 郑颐应道。 眼见王烁和郑颐走进了大楼里，被王烁一席话镇住的众工人都纷纷醒悟过来，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魏青云。 魏青云扫了他们一眼，语气低沉：“都散了吧。” 说完，带着老周等人跟着郑颐和王烁走进了大楼。 会议室在三楼。 众人进门后，分列而坐。 魏青云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他几位厂内高层也是面色不愉。 王烁刚刚那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就差没有当着员工的面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他们高层是酒囊饭袋窝囊废了，搞得好像是他们一手让工厂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如何能让人心情愉快？ 气氛有些沉闷。 良久，郑颐开口道：“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要说的，那就我来说。” 她看向对面的魏青云。 “魏厂长，命令你也收到了，不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吧？” 魏青云睁开了眼睛。 “郑颐大校，我早就不是军人了，服从命令什么的，你还是去你们守备处讲吧。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魏青云看向王烁。 “他是谁？” 无缘无故，集团总部不会给自己发那样的文件，作为在职大校的郑颐也不会亲自陪同一个无名小卒。 所以，一切的结症都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但他想了一路也没有想到王烁的身份来历。 某位首长的孙子？ 似乎也不对，即便是首长的孙子，他也不可能说什么是什么。 最起码，一个武器厂归属这种事情，首长的孙子插不了手，也不敢插手。 权利和义务，从来都是一体两面的。 享受权力的同时，就要接受更严苛的规则。 今天敢打武器厂的注意，明天上面就会以各种理由让他落马。 所以……这小子不是军方的人。 看着魏青云目光炯炯的眼神，郑颐淡淡道：“不该知道的别问，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魏青云目光一凝。 这句话…… 郑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似乎又透露了点什么。 魏青云沉默了片刻，朝着身后开口道：“老周，把厂里的资料交给他们吧。” 老周有些犹豫。 “厂长，不再争取一下了吗……” 魏青云不置可否，只是道：“给他们。” 老周无奈，有些不情愿的从自己包里掏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递给了对面的王烁。 王烁大致翻了翻，心里已经有了大概了解。 “你们厂还设立了一个研究所？” 王烁抬头，有些惊讶的问道。 老周有些骄傲的哼了一声，说道：“171研究所，跟着厂子一起成立的，到现在几十年了。” 王烁点点头，看着文件里的资料。 这就说得通了。 刚刚参观时王烁就在想一个问题。 云盛装备厂硬件实力并不弱，从设备种类来看，他们能生产的东西很多，努努力，甚至连一些重型武器都可以生产。 这样的实力，不应该沦落到靠着救济存活的地步。 现在明白了。 就是这个171研究所。 即便在云盛装备厂最困难的那段时间里，他们依然拿出了几乎全部利润来维持171研究所的运行，正是他们的坚持，让这个已经存在了五十多年的研究所至今依然存在。 看着账面上每年近百分之四十的财务支出，王烁有些感叹，这间武器厂好像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一无是处嘛。 刚刚自己说的是不是有些重了？ 王烁反思了一下自己，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声抱歉，然后问道：“我听郑姐说，你们厂有一样重要研究项目，是不是就是这个171研究所在负责？” 不说还好，说起这个，场面更加沉寂。 半晌，魏青云才道：“171研究所一直是罗老教授在负责，项目也是由他全权主持，但……他已经故去了。” “项目已经下马，你如果想看项目详细资料，我会让人给你取来。” 王烁点点头：“麻烦了。” 倒不是对这个项目有什么窥探的心思，他纯粹是好奇，一个被院士级别的人物研究了好几年的项目，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资料很快就被拿来了。 看着封袋上面写着的“解密”两个字，王烁就已经有些感受到了沉甸甸的份量。 人死如灯灭，莫过于此。 打开资料，大概扫了一眼，王烁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良久，王烁放下了资料袋，微微摇头。 “可惜了。” 魏青云看着他。 “王总看得懂？” 语气中没什么情绪，但王烁还是从中听出了嘲讽。 于是点点头道：“略有涉猎。罗老教授应该是在设计一款新型狙击步枪，采用了半闭合栓动结构，预期值不错，但可惜了。” 魏青云略有沉默，也叹了口气：“是啊，可惜了，罗老先生走的太早了，他如果能再坚持两个月，或许这款狙击枪就能投产。” 王烁微微一愣。 “咳咳，我没说这个可惜，我是说，可惜罗老先生研究错了方向，这款狙击枪就算生产出来也没啥作用了，威力和精度对比新型枪械都不占优势。” 魏青云微微一滞，随即道：“王总可能看的还不清楚，如果这款狙击枪能生产出来，我敢说，华夏境内还没有哪款狙击枪的数据比它更好。” 王烁点点头，没有否认。 “以前确实没有，但现在有了。” “所以我说，它可惜了。” 第267章 恐怖的效率 现在有了？ 魏青云微微一愣，随即皱皱眉头，眼神扫过王烁旁边的郑颐，见她似乎不为所动，开口道： “王总，据我所知，目前国内的所有轻武器设计机构都还没有拿出迥异于国外的狙击枪设计方案，能比罗老先生设计方案优秀的更是没有，不知你是哪里的来的消息？” 一款枪械的定型，需要极为复杂的过程和时间，并不仅仅只是画出个图纸按图纸加工出来就行了。 它要经过不断的测试、打磨、更改，最后还要经过军方的专项验收。 每年都有无数的枪械设计问世，但这些枪械能真正变成实物的，少之又少，可以正式迈进验收关的，更是寥寥无几。 如果不是如此严苛，那么罗教授何至于研究一门枪械长达数年时间？ 就这样，在罗教授不幸去世之后，未涉及完成的方案还是遭到了驳回，再无面世的机会。 王烁淡淡笑道：“秘密。” 两个字轻描淡写，却让魏青云的眉头皱的更深，但看着王烁笃定的神态，尤其是郑颐微微变化的表情，他的内心不由的相信了三分。 国内真的已经有了比罗老的设计更优秀的方案？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东西确实有些生不逢时了。 魏青云闭上了嘴，略微有些沉默。 自己原先最看重的东西，猛然间变成了鸡肋，这让他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更让他难受的是，这种消息他竟然还是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嘴里听来的。 什么时候，这种专业的内部消息自己需要从其他人嘴里知道了？ 看着沉默下来的魏青云，王烁没有再继续打击他，换了个话题道：“我想了解一下厂里的防弹衣和作战装具生产情况，不知道是否有相关资料？” 魏青云沉默点头，对着旁边的老周示意了一下。 老周有些不乐意，但显然魏青云在厂里的威望很高，只能道：“厂里的生产情况，我差不多都清楚，王总您要问什么就问吧。” 王烁有些惊讶。 “所有的生产资料，你都清楚？” 老周淡淡的笑了笑：“也没有多少，但大部分还是记得清楚的。” “那麻烦你告诉我，去年咱们厂一共生产了多少件防弹衣？都是哪种级别的？是不是有盈余？” 老周回忆了一下，开口道：“去年因为原材料紧缺的缘故，我们厂生产的成品防弹衣并不多，大致只有十万套左右。大部分都用于出口了，少量供应了一些密级单位。盈余的话，大概有6000万左右。” 6000万的盈余，还仅仅只是防弹衣一项的，说实话，这个盈余数额不低了。 但王烁还是微微摇头。 十万件防弹衣，算每套防弹衣出口价为3000元，盈余比例甚至还达不到百分之二十。 这让习惯了百分之四十甚至更高盈利比例的他有些不能理解。 老周看着王烁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愕然，搞不明白为什么王烁听到盈利后会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但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见了王烁的下一个问题。 “进货呢？哪种货？价格多少？” 老周答道：“我们用的都是高分子量聚乙烯纤维布，每公斤价格大概在250元左右。” 王烁摸了摸下巴：“用料呢？” “基本都是最高级别了，当然，还达不到国内其他厂的防护等级，主要原因是供应给我们的原材料不太好。” 看着王烁向他扫过来的眼神，老周停止了寻找原因，继续道：“如果按照最高级别的防护等级，每件防弹衣至少要使用高分子量聚乙烯纤维布五公斤左右。” 五公斤纤维布，成本价格至少2500元，这还不包括其他的成本，什么防弹插板，人工等等都还没有计算。 看来，自己还得在刚刚计算的盈利比例上打个折扣了。 这玩意，盈利比例有可能连百分之十都不到。 王烁看着老周有些纳闷。 “布料成本这么高，你们为什么不要求降价呢？按照你们的需求量，谈一谈价格应该很容易吧？” 老周还没说话，一直沉默的魏青云突然开口：“我们厂使用的高分子量聚乙烯一直是由总部统一采购然后分配的，价格方面我们做不了主。” “况且，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国内能生产高分子量聚乙烯的公司不多，产量一直很低，属于供不应求的特殊原材料，如果让我们自己去谈采购，这个价格至少会上浮三成。” 王烁表示明白。 当初柳叶眉正是看中了林俊峰他们公司生产新材料，这才将其列为首选。 “我明白了。” 王烁看着众人，笑着将手上的文件合上，其他项目已经没有必要继续看了，反正他也不准备继续走老路。 “该了解的都了解了，我还要赶时间，怎么样各位，咱们谈一谈厂子如何移交的问题？” …… 办公楼外。 一群工人并没有听魏青云的话乖乖散去，而是找了个厂房钻了进去，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哎，小沈，我看好多人都往人事科走了，你去不去？” 沈岩身旁，一名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男青年捅了捅他的肩膀，问道。 沈岩沉默。 说实话，他并不想离开这个厂子，待遇倒还是其次，反正现在的待遇也没有多好，勉强能维持自己在这个城市的生活。 他更想接触的是厂子里生产的东西。 他做梦都想自己亲手做一件可以发射的枪械出来，眼看着自己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一周前，魏总已经答应自己将自己从生产防弹板的生产三厂调往生产无缝钢管的生产七厂。 自己距离梦想又近了一步。 可是…… “你去吗？” 沈岩问道。 同伴的脸上露出一丝疑迟：“可能会吧，但是我们如果出去了，还能做什么呢？除了操作机器，咱们什么都不会，出去了也是进别的厂打工。” 这倒也是，在哪打工不是打工，在这里起码还能混个正式工人身份，有国企的保障，待遇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无非就是厂子不景气没有奖金罢了，这似乎都不是问题。 但现在…… 想到即将接手厂子的是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沈岩就十分纠结。 “沈岩，要不你还是辞职吧？” 同伴说道：“你刚刚当面怼新老板的场面我们都看到了，你要是不走，就怕新老板会记恨你。” “这……”沈岩眉头微皱，刚刚自己确实有些冲动了，他试着道：“应该不会吧？” “这谁能说的准。”同伴耸耸肩：“总之你还是小心一点，小心没有坏处。” 同伴还想说点什么，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只能拿出手机低头查看。 “我靠。” 同伴一声惊呼。 “怎么了？” 沈岩疑惑问道。 “已经有人拿到钱了。”同伴面露喜色，惊喜道：“是石磊，他真的拿到了退赔金，按照他的工龄计算的，上浮了百分之五十！” 拿到钱了？ 沈岩愕然。 这才多久？ 有一个小时吗？ 这新老板，效率这么恐怖的吗？ 还是人家根本就准备好了，巴不得自己等人自己离职？ 第268章 重要的东西 想到这种可能性，沈岩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但……这是为什么？ 一个厂子的核心精华，难道不应该是这些熟练工人吗？ 这些人要是都离职了，新老板准备拿什么去生产？ 靠设备？ 可设备也是需要靠人来操作的。 重新招的人手不一定可以熟练使用这些东西。 沈岩皱着眉，思索着新老板的用意。 “沈岩，我决定要去人事科办理离职手续了，你去不去？” 同伴拍了拍沈岩的肩膀，将沈岩从思索中惊醒。 沈岩微微摇头：“不去了。” “真的不去？” 同伴有些惊讶，得知厂子被转手，反应最大的就是面前的沈岩，可现在，当厂子确定要被转手之后，反应最大的人却成了留下的那一个。 “不去。”沈岩确定的摇摇头。 “那好吧，那我走了。” 同伴跳下工作台，拍了拍屁股，对着沈岩挥了挥手，迅速的向着厂子外面走去。 上浮百分之五十的退赔金啊，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至于工作……在哪工作不是工作呢？ 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沈岩看着同伴的背影，微微摇头，也跳下了工作台。 他想清楚了，他要留下来，他要看看这名新老板到底有什么办法让厂子起死回生。 如果不能让自己满意，再走不迟。 半个小时后。 沈岩又重新见到了那位年轻的老板。 他站在魏厂长经常站的主席台上，面对着场下缩小了很多的人群。 魏厂长已经不见了踪影，新老板背后的高层也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此刻只有寥寥三五人还在。 沈岩看见新老板露出一丝微笑，声音洪亮： “恭喜你们，你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 军方会直接甩给自己一个装备厂是王烁完全没有想到的。 按他所想，以郑颐为代表的军方会协助自己建立一个新的生产基地，打通所有关窍，并对这个生产基地进行严格监督和限制。 但事实证明，他完全错估了郑颐背后的那位将军的魄力。 也或者，他可能低估了军方想要尽快列装电磁武器的决心。 总之，在魏青云向他交付了工厂所有财务报表和生产资料后，这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既然已经接手了，王烁就不可能让这家工厂真的闲置。 他没那么多余钱不断往这个坑里填，所以，还是要想办法恢复工厂的生产，不要求赚多少钱，你起码要能做到自给自足吧？ 于是，问题出现了。 大肆裁人不设底线的后果，就是有近乎百分之七十的工人选择了离职。 这都是熟练工人，有些工人甚至已经在这家厂里干了二三十年，工厂的设备他们甚至比自己家的客厅还要清楚。 这些人走了，设备谁来操作？ 重新招人？ 先不说如何培养工人的保密意识，单单就培训一项，就要消耗不少时间。 每消耗一天，就意味着大几十万的成本。 王烁出神的盯着飞机舷窗外，默默的思考着。 在他对面，坐着一名国字脸寸头的中年男人，此刻正一脸纠结的看着王烁。 良久，他试探叫道：“王总？” 王烁回过神来：“周厂长，有事吗？” 来人正是一直跟在魏青云身边的老周。 老周，原名叫周平，任云盛装备厂生产部总管，负责云盛装备厂的进出口、仓库、生产车间、生产流程等管理工作。 这次给予自由选择之后，他出人意料的留了下来。 因为他更熟悉工厂生产流程及具体工作，财务状况，物资储备，所以王烁在离开的时候就让他一并跟随，返回汉中市。 “王总，我想知道，您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周平有些忐忑道：“真的有工厂可以将纤维布的价格给到200元每公斤？” “嗯。”王烁点点头道：“等到了汉中市，你可以直接飞到东海市去进行对接采购，我会给你地址。” “这……”周平有些迟疑：“价格这么便宜，该不会有什么质量问题吧？” 如果存在质量问题，他宁可不用也不能砸了自家厂子的牌子。 “放心吧。” 见王烁如此肯定，周平稍稍安心了一些，随即有些兴奋。 他们为什么担心离开集团？ 还不是因为离开了集团之后就失去了各种各样的便利？ 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原材料的获取。 就如同这次，因为要将厂子移交给眼前的王总，集团最后一次分配原材料的时候，云盛装备长甚至都没有进入分配名单。 他可是听说，这次的原料是军部统一招标采购的，质量上乘，准备订制一批包括防弹衣在内的制式装具。 他们与此无缘。 没有分到羹其实还不要紧，关键是厂子里自身储备的原材料快要消耗完了。 一旦销售大头的防弹衣无法继续生产，工厂就会立即断了资金链，陷入困境。 现在好了，新来的老板找到了脱离集团之外的其他货源，价格便宜，如果质量能稍稍保证那么一丝丝，他就可以立即拍板订购。 这是他为什么在这架飞机上的重要原因。 王烁看着有些激动的周平，笑了笑说道：“周厂长，关于厂子接下来的生产工作，还得你继续费心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防弹衣的生产不能停，不但不能停，还要继续研发跟上进度，必要时我会给予一定的指导。” 与工人大部分离职不同的是，云盛装备厂所属的171研究所，大部分研究人员都留了下来，留存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只有一些年纪较大的，对研究已经不感兴趣的研究员选择了离职。 这让王烁有些欣慰。 果然，幸福这东西还是需要比较的。 周平摆摆手道：“王总，费心不敢当，照顾厂子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嗯。”王烁点了点头：“另外，我需要你给我一份可以绝对信任的人员名单。” 周平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 “王总，我能问一下，需要这些人做什么吗？” 王烁转头看了看柳叶眉，见她眉头微蹙却没有反对，这才道：“我需要他们生产一样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第269章 由不得你做主 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周平没有再问。 这些东西，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周平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就是一个称职的下属，帮助厂长管理好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多余的事情不需要他去操心。 虽然厂长已经换人了，而且王烁很年轻，但周平仍然不敢马虎。 乘坐的私人飞机和集团转让厂子的举动都让他深深的知道，王烁不简单。 对于他来说，知道这点就够了。 “王总，大概需要多少人？” 周平问道。 “先挑选三十个人吧，不够了再进行补充。”王烁说道：“另外，再从研究所里给我挑出十个业务能力比较强，足够可靠的人选出来。” 之所以要从云盛装备厂挑选人手，是因为这里的人员类别简单，成分单纯，没有过多复杂的东西，而且对于一些基本的保密制度基本都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 毕竟是军工厂，对于工人的基本素质还是有一定要求的。 从这里挑选人手，绝对比从林俊峰他们厂子里以及从社会上临时招人要好得多。 “好的王总。” 周平点点头，脑子里却已经开始盘算着厂子里剩下的人员。 “对了，这是云盛还剩下的工人名单，我给你发过去，你对照着看一下，挑出我需要的人。” “名单？” 周平看着王烁手里空空如也，刚想开口询问，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发现上面显示收到了一份新文件，但奇怪的是，这个app他从来都没见过，既不是微聊，也不是邮箱。 有些怀疑的点开，界面立即变成了一份表格，赫然就是厂里的留存人员名单。 “这……” 周平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王烁。 他很确定，王烁没有自己的电话，自己也没加过王烁的任何联系方式，那这份东西是怎么来的？ 周平看向机舱，除了郑颐外没有其他人。 而郑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隔空传送文件的人。 周平将目光转回到王烁身上，露出一抹震惊的神色。 看着周平的神色，王烁有些好笑的挥了挥手，说道：“好了，快点挑选人员吧，飞机落地之前我就要名单。” 周平连忙点头，低头详细查看起这份清单，逐个回忆思索，每挑选出一个人，他就会在早已经准备好的纸上写上这个人的名字。 不一会，纸上就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王烁微微点头。 看来自己把周平留下来还是很正确的，这省了自己不少事情。 扫了一眼正在一旁磨挲着零蛋装睡的郑颐，王烁微微撇嘴。 果然，这女人还是知道在外人面前有所收敛的，逗弄零蛋时的那种少女姿态，自己以后估计再也看不到了。 这未免有些遗憾。 要不……挑个时间挑个地点单独两人的时候再逗逗郑姐？ 王烁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赶忙摇摇头将这个恐怖的念头甩出了脑海。 乖乖，这要搞不好，可是会死人的。 反正以郑颐的武力值，王烁自知凭借自己这小身板万万不是对手，是死是残全凭对方心情。 吐出口气，王烁也靠在座椅靠背上，闭着眼睛开始休息。 此时，汉中市。 田中喝光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水，阻止了想要继续添水的柳叶眉，小声问道：“柳小姐，不知道贵司的王总什么时候回来？” 这已经是他今天不知道第几次问同样的问题了。 这个问题从早上七点一直问到下午七点，现在，时间已经来到了八点钟。 门外，仍然不见任何车辆的影子。 田中很有耐心，为了自己的未来，他愿意做任何事情，何况只是等待区区十几个小时。 但问题是，他不知道这样的等待是否有意义。 他不知道王烁是真的有事，还是故意躲着不见他。 如果是后者，恐怕他在这里等到天明都没有任何作用。 而见不到王烁本人，就算自己有天大的底牌也无法施展。 柳叶眉平静的回答：“还没有任何王总的消息，田中先生，我仍然建议您先回去，等和王总约定好了时间再来。” 换做之前，田中已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但此刻，他略微有些迟疑。 迟疑，就意味着动摇。 迟疑了刹那之后，田中微微点头：“那好吧，柳小姐，如果王总回来了的话，我希望您能及时通知我，我十分期盼和王总的见面，拜托了！” 田中深深的弯腰。 柳叶眉没什么表示，只是淡淡的道：“我会的。” 田中表情沉重的点头，拿起自己的帽子和外衣，缓步走出了大门。 柳叶眉看着田中的背影，眉头微蹙。 略作思索后，柳叶眉开口道：“零，能不能跟着他？” “跟踪可能需要入侵手段，需经过先生同意，是否申请？” 柳叶眉泄了气，淡淡道：“算了吧。” 大厅里寂静无声。 …… 田中缓慢的行走在街道上，直到走到一处小公园，这才找了一个公共座椅坐了下来。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默默思索着。 “前沿科技的王总……态度不明，即便我有信心能打动他，但也无法接触。” “会社的华夏分社现在不能联系，如果被他们知道我在这里，恐怕……” “剩下的，就是陈氏集团的陈总了，他和王总关系不错，或许可以通过他来达成协作。” 稍稍捋顺了思路，田中再次起身，准备前往自己居住的宾馆。 路，却被人挡住了。 田中稍微错过身，想要从旁边绕过去，那人却也同时移动，又一次堵住了他的去路。 田中再次挪动脚步，想要绕过去，却发现挡住路的那人也同时挪动，仍然挡在他身前。 “这位先生，请让一让。” 田中说着，抬起头朝着堵住他的人脸上看去，待到看清了面容，顿时愣在原地。 “田中先生。” 松本别云脸上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 “来了华夏，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呢？” 田中脸色阴沉下来，勉强平静道：“原来是别云君，上次一别，别云君还好吗？” “托先生的福，还不错。” 松本别云笑着道：“倒是先生，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好，怎么？先生有心事？” “我也很好。” 田中看着眼前这个曾对自己卑躬屈膝的少年，冷静道：“不知道别云君怎么会在这里？” “我？” 松本别云笑了，笑得更加开心：“我当然是听说田中先生孤身一人来了华夏，特来尽一尽地主之谊。” 田中的心慢慢下沉，他慢慢道： “别云君，我今天还有事，不如改天？” “这怎么行？”松本别云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先生好不容易来一趟华夏，怎么能让先生孤身一人？” 田中的心已经沉到底，他问道：“别云君，我确实还有很要紧的事情需要立即处理，让我离开这里，如何？” 松本别云哈哈哈笑了几声，脸色骤然一沉。 “田中先生，这一次，恐怕由不得你做主了！” 四周，已经有道道人影，将田中团团围住。 第270章 天眼显威 看着周围围上来的人影，田中知道，自己今天走不了了。 将自己的包抱在怀里，田中淡淡道：“你们想带我去哪里。” 松本别云笑了笑：“去了，就知道了。” 随即让开身位，做了个邀请的动作：“田中先生，请吧。” 田中抿了抿嘴唇，向着松本别云指引的方向走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进行“友好”协商的时候，千米之外的一处摄像头，默默的将自己调整到了公园方向，电子眼闪烁着红光，似乎在观察他们。 …… 汉中市，警察局。 李明伟坐在一楼的监控大厅内，默默的看着眼前大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监控画面和繁杂的分析信息，有些惬意的端起桌面上的茶杯喝了口茶。 自从王烁升级了天眼之后，焦局长和他就养成了定点值班的习惯，每天不来一楼坐上两个小时，看看基层民警们的工作，他就觉得自己缺了点什么。 今天周三，刚好轮到他来值班。 此时已经是下班休息时间，屏幕上的马路车水马龙，商场里人满为患，李明伟感到深深的满足，他当警察，最初为的不就是这些吗？ 放下茶杯，李明伟深深的舒出一口气，感叹一声，这才是生活啊。 一个舒服的懒腰刚伸展到一半，就听见大厅里响起了紧急报警声，让他差点没闪了腰。 “怎么回事？” 李明伟站稳身形，向着大屏幕看去，只见大屏幕整个边框都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局长。” 一名年轻男警察跑到李明伟身边，敬了个礼，汇报道：“天眼提醒，三级警情。” “三级警情？” 李明伟面色一肃。 根据天眼的划分，警情共分为五个等级，紧急程度由五级到一级依次递增。 五级警情，一半都是一些小偷小摸、吵嘴约架之类的小型事件。 四级警情，有可能是聚众赌博、打架斗殴等较为恶劣的治安性事件。 三级警情，已经涉及到了人身损害，严重的可能会直接上升到二级警情。 这种程度的警情，自天眼升级以来他们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也只有到了这个等级，才会启用应急响应机制。 “天眼提醒，光谷软件园靠关山大道一侧向北一千五百米左右，利宝广场，有可能发生恶性绑架挟持事件。” 绑架挟持？ 李明伟心中一个激灵，第一个想起的就是王烁。 该不会又是那小子吧？ 李明伟急声道：“现场照片呢？” “天眼已经拍摄了。”年轻警察滑动了一下手中的平板，将照片通过天眼传到了大屏幕上。 李明伟先看了一下照片左下角的时间戳，显示时间为20时15分。 这是两分钟以前的照片。 随即看向照片内容。 由于天色较暗，且距离较远，虽然这已经是后期更换的夜视摄像头，但也无法完全看清面容，只能大概看个体型。 不过这已经够了。 照片中确实有一个人被围在中央位置，但那身形和脸部特征明显不是王烁。 李明伟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王烁就好。 “局长，咱们出警吗？” 年轻警察看着李明伟，小心问道。 李明伟微微沉吟了一下。 天眼毕竟只是一段电脑程序，如果它的行为逻辑判断失误，导致出警到达目的地后现场情况与预期不符，那么造成的后果远远不是道个歉那么简单。 但同时，让他犹豫不决的是：自天眼升级以来，还没有过失误的情况，不论是犯罪嫌疑人的比对筛查，还是违法车辆的查控都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思虑良久，李明伟下定了决心。 “出警！” 李明伟沉声道：“让关山南派出所就近出发，前往现场了解情况，注意对方可能携带武器，其他人，立即乘车出发。” “是！” 年轻警察露出一丝兴奋，敬了个礼，迅速转身开始部署工作。 李明伟看向大屏幕。 “天眼，将现场状况实时演算，显示到大屏幕上，我需要知道嫌疑人和可能存在的受害人现在的实时位置。” “命令确认。” 天眼不带感情的电子音响起：“您有权限下达追踪指令，是否确认进行追踪，该指令可能需要其他数据支持。” 李明伟重重道：“确认！” 窗外，一辆辆警车已经拉起警灯，鸣响警笛，呼啸着开出了汉中市警察局。 …… 关山路上，一辆警车里。 李峰正一脸兴奋的看着窗外飞速而过的车流。 作为一名基层民警，而且还是一名刚刚入职的基层民警，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兴奋的感觉了。 每天不是找猫就是斗狗，要不就是抓些小偷小摸，这样的日子和他进入警察职位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按他来想，他怎么都应该是带着全套护具，手持冲锋枪，肩顶防爆盾，以战术姿态慢慢接近武装恐怖分子的那一个。 但事实情况是：即便是进入了特警队的同学们，过的也是极其无聊的日子。 没有其他原因，华夏实在是没有能用得着枪的地方，这玩意在日常工作中，完全就是摆设。 但今天不同了。 进入基层派出所工作两年多了，他第一次拿到了枪！ 即便只是一把手枪，那也是突破性的进展。 “师傅，到底是什么任务，需要我们配枪？” 他转头问道。 正在开车的警察瞥了他一眼：“不要多问，等指令。” 李峰随即不再说话。 执行任务过程中不能闲聊，这是纪律。 片刻后，警用无线电传来一声轻响，随后一道声音传出：“立国，立国，收到请回答。” 开车的警察立即回复：“我是王立国，收到请讲。” “目标确认已经离开利宝广场，我们正在追踪位置，请你立即前往利宝广场方向，准备追击。” 王立国一愣，已经离开了还怎么确认位置？ 但他还是立即回复道：“明白，还有三分钟到达。” 一分钟不到，电台再次响起。 “各单位注意，已经确认目标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车牌号为xx，目前沿关山路向北行驶，时速六十。” “重复一遍，目标是一辆黑色商务车，车牌号为xx，沿关山路向北行驶，请目标地区的所有巡逻车辆立即靠近截停。” “所有单位，收到请回复。” 王立国拿起对讲机，沉声道：“收到，已经前往该地区。” 放下对讲机，李峰明显能感觉到车速猛然增加。 一辆辆车辆被不断超越，行驶了不到五分钟，李峰就眼尖的看见了前方百米处一辆匀速行驶的黑色车辆。 “师父，在那！” 王立国扫了一眼，没有贸然上去，拿起对讲机汇报道：“王立国报告，已经发现了目标车辆，正在匀速行驶，是否进行截停，请指示。” “可以截停，注意安全。” 放下对讲机，王立国将车速提起来，逐渐靠近黑色商务车。 “小李，喊话。” 李峰闻言，拿起车载喊话器，朝着目标大声喊道： “xx，靠边停车，接受检查！” 第271章 被劫持就眨眨眼 黑色商务车上。 松本别云看着田中，面带笑意。 “田中先生，我们这次要带你去的地方，绝对会让你满意，再怎么说，你也是客人不是吗？” “不过，在此之前，田中先生，我父亲大人让我询问你，你来华夏的目的是什么？” 田中一脸木然，看着松本别云道：“别云君，这算是审讯吗？” 松本别云笑着摆摆手：“不不不，田中先生你误会了，我们又不是警察，怎么会审讯你。这只是友好的交流。” 田中沉默。 其实在松本别云出现的那一刹那他就明白了，会社有人不想让自己和前沿科技合作。 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 自己和前沿科技合作，并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损失。 哦不，可能会有些损失，但那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 田中抬起头，看着松本别云：“你们不相信我？” 松本别云心中一动，来了，田中这句话里有故事。 “相信不相信你，要看你怎么做，田中先生，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松本别云露出一丝笑容。 他是二世祖，也爱玩，这些都不假，但他同样不傻，如何套别人的话这种事情，虽然没有系统学过，但跟着他爹耳濡目染之下，也了解了不少。 现在这种情况，要尽量用含糊不清的话来让对方自己陈述。 “我不会向王烁他们透露任何关于计划的事情，这点，组织可以放心。” 组织？计划？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难道自己老爹想知道的就是这些？ 松本别云念头微转，却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田中，露出笑意。 “我确实只想和王烁达成合作协议，并没有想着要背叛组织。” 田中艰难道。 松本别云微微摇头。 “不够，这远远不够，田中先生。” 松本别云盯着有些惶恐的田中：“我们想看到你的诚意，组织想知道，田中先生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田中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松本别云也不着急，他知道，这次田中要说出来的，应该是极为重要的消息。 这么重要的消息，纠结一些也是应该的。 看着田中表情扭曲，时而纠结，时而释然，松本别云心里有一丝别样的快感。 眼前这个男人，可是自己一直跪舔的男人，而现在，他却在自己的脚下诚惶诚恐。 没有什么比此刻更能让他满足了。 他发现，他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如果把眼前的田中换成陈欣那妞…… 松本别云觉得自己小腹微微有些燥热，他立马控制了一下情绪。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陈欣那妞，自己总会让她付出一定代价的。 就在他准备再次询问田中的时候，正在开车的司机突然开口： “松本少爷，有警车靠近。” “警车？” 还没等松本别云说点什么，车外传来呜呜的警笛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喇叭的声音。 “xx，靠边停车！” 松本别云不为所动，一辆警车而已，他还不放在眼里。 只是，警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指名道姓的要求自己靠边停车？ 狐疑的看了一眼在最后一排的田中，松本别云微微摇头，在见到田中的时候，他就已经让人收走了田中的手机，可以确定田中身上没有任何通讯器材，所以不可能是田中报的警。 那么……是哪位热心群众报的警？ 这也不应该啊。 自己挑的时间刚刚好，地点也很不错，周围几乎没有人。 控制田中前后不过两分钟，哪来的闲的没事干的路人？更别说还要报警了！ 没想出个所以然，松本别云决定不理会，大不了之后让老爹出面摆平就是了。 “继续走，不要停。” 司机应了声，微微增加了点速度。 松本别云回过头，看见田中似乎有些失望，笑着道：“田中先生，你好像有些失望？你看看这里，这里是华夏，你指望谁来帮你？” 田中苦涩的摇摇头。 “这就对了。” 松本别云舒服的靠在靠背上，淡淡道：“说说吧，田中先生，你都知道些什么？” 田中抿了抿嘴唇，张开嘴，吐出了一个字：“我……”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车外巨大的声音打断了。 “xx，我再说一遍，靠边停车！接受检查！” 松本别云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了，尤其是看见田中又闭上了嘴，忍不住火冒三丈。 “妈的！这是哪来的狗屁警察！他么闲的没事干了是吧？继续加速，把他们给我甩掉！” 司机稳稳点头，狠狠的踩了一下油门，车速猛然提升。 看到警车被迅速的甩到后面，松本别云的脸色这才好了些，拍了拍司机的肩膀。 “干得好，就这么开，不要怕，回去给你升职加薪。”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车辆猛然一顿，速度骤减。 松本别云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稳住身形，顿时骂道：“怎么开车的你！让你加速你干嘛减速！还想不想……” 司机苦涩的声音传来。 “松本少爷，没路了。” “我他么弄死你你信不信！”松本别云将头穿过正副驾驶的空隙，朝着前方看去：“这里是公路，怎么会没……” 声音戛然而止。 前方，一排排的警车排成一排，完全封死了道路。 而大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只剩自己一辆车了。 松本别云不由咽了一口唾沫。 一名警察站在正前方，拿着一个大喇叭。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拦截，无路可去了。” “所有人都双手抱头，下车接受检查，如果拒不执行，我们将会在警告三次后动用强制手段……” 喊话的声音是如此的刺耳。 松本别云有些懵逼。 自己不就超个速，犯得着这么大动静？ 还是自己今天点背，正好遇到了交警进行整治行动？ 司机咽了口唾沫：“别云少爷，这……” 松本别云没好气的道：“看着我干嘛？下车！” 这种情况不下车已经不行了，难道他还能真的让司机不管不顾的冲出去？ 那样不叫头铁，那叫傻缺。 打开车门，乖乖的下了车。 “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松本别云咧了咧嘴，抬起头刚想骂人，就看见对面的警察齐刷刷的将手里的东西指向了自己。 黑洞洞的枪口似乎在诉说着规矩。 松本别云咽了口唾沫，十分识趣的蹲在了地上。 “玛德，敢这么让老子出丑，等老子见到我爹，让你们好看！” 心里暗骂，松本别云抬头看着慢慢接近自己的警察，眼神阴翳。 李峰慢慢接近已经蹲在地上的人群，数了数人数，共计七个人。 “这位先生。” 李峰冲着田中喊了一声。 田中有些茫然的抬起头，见到一名年轻警察似乎在和自己说话，不由指了指自己。 “就是你。” 李峰点点头：“你如果被这伙人劫持了，你就眨眨眼。” 第272章 王总，久仰 田中坐在警车上，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灯光，略微有些茫然。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有些迅速，让他有些如在梦中。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理顺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是自己被之前一直恭敬有加的松本别云强行控制，欲行不轨，在自己几乎已经绝望的时候，一众警察又从天而降，反过来控制了松本别云。 看他们直接了当的询问，这应该是来救自己的没错。 什么时候华夏的警察有这种反应速度了？ 他们莫不是预判了自己会出事？ 否则的话，怎么解释那名警察只是向自己确认了情况，就再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而是直接将胁迫自己的松本别云那伙人带上了警车？ 想起松本别云上车前望向他时那阴翳的眼神，田中不禁有些担心。 华夏的法律他虽然不了解，但在很多国家里，绑架这种事情都是重罪。 既然是重罪，那么要求的条件也就十分严苛。 田中不认为松本别云会被华夏警方认定为绑架，很大可能会是在缴纳了一定保证金后被释放出去。 再加上松本别云身后的那人…… 松本别云微微思索，突然他的耳朵里传来了警察的交谈声，用的是普通话，他勉强能够听懂。 “这次多亏了天眼啊，没想到这玩意连人的行为都能识别。” 一名年轻警察道。 “哈哈，肤浅了不是？”另一名警察笑道：“天眼刚刚上线那会，你是不知道那个场面，一天之内识别了一百多个通缉犯，看守所都快装满了。” “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 年轻警察一脸佩服：“这东西怎么不早点上线呢？早点上线咱们哪用得着那么辛苦。” “谁说不是？”另一名警察也十分赞同，他的目光微微瞥了一眼后视镜：“不过天眼第一次发布三级警情，救得竟然是一名日国人，真是……” 警察咂咂嘴，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这日国人会说汉语吗？” “会说一点。”年轻警察回答了一句，又好奇的问道：“赵哥，这个天眼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个我不太清楚，听说是由局长亲自对接的，公司名称叫……你看我这记性，每次启动天眼那个logo叫什么来着？” 旁边闭眼假寐的另一名警察淡淡道：“叫前沿科技。” “前沿科技？”年轻警察瞪大了眼睛：“这两天网上爆火的那个前沿科技？” “你知道？”说话的警察年龄比较大，闻言有些诧异。 “当然知道了！”年轻警察兴奋道：“赵哥你是不知道这个前沿科技最近有多火，他们推出的新一代人工智能——零蛋，已经在网上卖爆了！” “还有这种事？” 年纪较大的赵哥更诧异了。 年轻警察见赵哥不信，拿出自己的手机，关闭了飞行模式，调出网页，直接点开了一个视频将手机递给赵哥。 后排的田中已经不再去听几名警察在说什么了，他满脑子都是警察最开始的那句话。 天眼。 自己的获救，和这个天眼有关，而这个天眼，又和前沿科技有关，而前沿科技，是王烁的公司！ 四舍五入一下，自己的获救和王烁有关！ 田中猛然伸手抓住了前面警察的肩膀，前排警察倒是没有被吓一跳，而是转过头看着田中，面色狐疑。 田中一字一顿，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发音。 “我要见前沿科技的王烁，现在就要见。” “拜托了！” …… “田中要见我？” 接到电话的王烁微微皱眉，扫了一眼自己对面的年轻男子，淡淡道：“不见。” 对面的声音笑道：“他说他有很要紧的事情和你协商，你确定不见？” “真的不见，李叔，我很忙的。” 王烁有些无奈。 这个田中，还真是阴魂不散。 自己故意晾了他一天，没想到他仍然如此锲而不舍，竟然直接找上了警察局。 拜托，警察是帮你干这种事的吗？ 浪费警力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你是大忙人，好了，我去跟他说，让他尽快回去吧。” 李明伟笑呵呵的回应道。 “嗯，谢谢李叔了。” “对了。”李明伟突然道：“王烁你什么时候再来警察局总部升级一下天眼？顺便咱们再谈一谈合同后续履行的事情。” “怎么？天眼出事了？” 王烁瞬间紧张起来。 天眼可是目前唯一能对抗神秘势力的方式，这东西要是出现问题，很可能就意味着神秘势力的出现。 “没有。”李明伟笑着道：“它好得很，正因为好用，所以我才让你升级一下嘛。” 王烁呼出一口气，没出问题就好，他点点头应道：“放心吧李叔，就算您不找我，这几天我也会抽空去一趟的。” “那真是太好了。”李明伟的声音严肃而愉快，不过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王烁，不知道你升级的时候能不能改一改应急警报？” “应急警报？”王烁一脸疑问，问道：“应急警报怎么了？” “这个……”李明伟咳嗽了两声：“也没什么，就是容易闪着腰。” 王烁越发疑惑了，应急警报和闪着腰……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不过李明伟都已经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王烁摸了摸鼻头道：“李叔，这种小事你可以直接命令天眼去修改，给你唱首歌都行。” 李明伟：“……” 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李明伟默默挂断了电话。 他瞬间感觉，自己似乎还是个乡巴佬，这么高科技的东西放在眼前，竟然还是不会用？ 自己竟然还用旧时代的思路去适配新时代的东西？ 默默的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李明伟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大屏幕，清了清嗓子。 “天眼，修改应急警报。” …… 王烁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自己似乎没有说啥过分的话吧，李叔怎么就一声不吭的挂断了？ 不再探究这个事情，王烁抬起头，有些好奇的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男青年。 短发，带着一副金丝边休闲式样的眼镜，面目清秀，他的手中，抱着一个王烁很熟悉的东西。 一个零蛋。 “何尘光？” 王烁开口问道。 “是我。” 男青年轻轻点头，抬起头，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 “王总，久仰。” 第273章 亲自让它现世 久仰什么的，这段时间王烁听的很多，但眼前这个男人说出来的又有些不一样，他第一次听出了真心实意的感觉。 仿佛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对自己神交已久。 何尘光静静的看着眼前比自己还小的青年。 从刚刚王烁进门，他就一直在打量。 说实话，初见的第一面给他的感觉并不惊艳，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平凡的长相，平凡的举止，如果真的非要在王烁身上找到点什么不同，大概就是那双透亮的眼睛。 这双眼睛，自己曾经也有。 被一个长相还算俊秀的男人用一种饱含深情眼光盯着，这种场景真是怎么看怎么怪异。 咳嗽了一声，强行压下了心中的那点不适感，王烁说道：“听说你要见我？” 何尘光轻轻点头。 “现在你见到我了，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何尘光微微抬头。 “我能不能看一看零蛋的源代码？” “噗。” 刚刚喝进一口水的王烁差点没喷出来。 用奇异的眼神看了对面的何尘光一眼，见他面色平静，似乎没有任何感觉，顿时有些无语。 这家伙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闷头闷脑的跑到东海市要看零蛋的生产线，自己同意了。 没想到他现在直接跑到自己面前要求看零蛋的源代码？ 这要是换个人，说不定都已经将他乱棍打出去了。 “理由。” 王烁道。 如果是初始的源代码，直接给他也不是不可以，因为在类人族社会，这玩意就等于是个公版模具，谁都可以用。 但现在的零蛋，已经是王烁在初版基础上不断添加完善核心之后的半成品，即便按照类人族的标准来看，仅仅比初始核心进步了一点点，但对于现代社会来说那也是巨大的进步。 现在的零蛋核心源代码，已经不是可以随便传播的东西了。 “我对它的实现原理很好奇。” 何尘光指了指自己怀里的零蛋。 王烁眉头一挑：“仅仅只是好奇？” 何尘光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我想试试看，能不能从中得到启发，完善下一代芯片的设计。” “芯片设计？” 王烁诧异的看着何尘光：“你还懂这个？” 何尘光略微有些无语。 长这么大，自己一直都是别人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小看了。 “王总，忘了自我介绍一下。” 何尘光将零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表情认真道：“我叫何尘光，华科大2012级毕业生，主攻芯片设计与集成系统架构，现任职于华能集团芯片研发部。” 王烁有些惊讶，眼前这位竟然还是位学长？ 不过这位学长的爱好有些奇怪啊，动不动就跑到别人公司里来，张口就要看公司的最高机密，这么下去，迟早被人打死。 改天得向母暴龙打听一下这位学长，看看是不是一直都是这么猛。 “华能集团芯片研发部。” 听这名字都很阔气，王烁问道：“那么学长，你今年贵庚？” “二十八岁。” 何尘光难得起了比较的心思，说道：“毕业后我用两年时间读完了硕士和博士，拿到了斯坦福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王烁微微张了张嘴。 他确实被吓到了。 两年读完硕士和博士，这是什么概念？ 普通人读完博士拿到毕业证书的时限是六年，而眼前这位，仅仅用了两年！ 这可不单单是时间问题，这意味着眼前这位的能力已经得到了他导师甚至整个业界大部分从业人员的认可。 否则的话，即便你想跳着读，人家学校让不让还是个问题。 就比如王烁自己，他现在甚至可以不用去上课，照样拿到毕业证，如果想留校的话，丁校长嘴都能笑歪。 但如果换成郑军，你试试？ 王烁有些郑重了，他突然起了些心思。 “学长，零蛋的源代码我没法给你看，但这里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我倒是可以给你看一看，但在你看完之后，你需要回答我一些问题。” 何尘光面露疑惑，但还是问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王烁拿起桌面上的平板，拨动了几下，递给何尘光。 何尘光接过，扫了一眼，随即抬起头：“王总，芯片制造不是我的领域，我只负责芯片设计。” “我知道，学长。”王烁点点头：“我是让你看看后面的内容，芯片制造原理部分你可以不看。” 何尘光再次低头，认真的看着上面的内容，越看他就越惊讶，越看他的面色就越严肃。 终于，十几分钟后，何尘光抬起头，看向王烁：“王总，这是？” 王烁没有回答，笑着道：“怎么样，学长。你觉得如何？” “这……” 何尘光紧紧盯着平板上的内容，有些激动的喃喃自语道：“能实现，理论上完全可以实现。” “如果这种结构可以实现，那么芯片最底层将不再是简单的开和关，芯片设计语言也就不用再简单的遵循0和1的表述，我们完全可以让它变成三进制、四进制，甚至直接达到五进制。” 何尘光猛然抬头，看着王烁：“这是天才的构想，这是划时代的设计，王总，如果这个东西能做出来，芯片的性能将呈现几何倍数的递增！” “这是肯定的。”王烁笑着点，说道：“如果让学长你按照这个芯片的实现原理来设计电路，你能设计出来吗？” “完全可以，完全可以。” 何尘光闭上眼睛，似乎在勾勒那一道道的线路，转瞬间，一众全新的线路图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如果让我来设计，我可以保证，让这块芯片的性能至少达到现有芯片的十倍以上！” 十倍吗？虽然还是有些低了，但已经足够惊艳。 王烁有些感叹。 眼前的这位学长，如果放在自己得到核心之前，自己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什么是天才？这就是天才。 任何行业都有天才，而眼前的何尘光，无疑就是科研方面的绝对天才。 他的学习能力和效率，是其他人的数倍不止。 他的思维跳跃程度更是其他人不知道多少倍。 自己只是给他看了一些基础的芯片底层改良思路，他就直接迸发出了灵感的火花。 也就是他现在热衷的是芯片，王烁相信，如果有必要，像何尘光这种人，完全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完全领悟一门完全陌生的学科。 这不是没有先例的，历史上着名的两弹一星功臣于老，就是在抛弃了自己所学专业后，在一片完全陌生的领域闯出了崭新的天地。 这种人华夏还有很多。 王烁看着眼前激动的不能自已的何尘光，心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念头。 自己何不想办法将类似何尘光的这种人从人群里挑选出来呢？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压制不住。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王烁还是按耐住心中的想法，抬头看着何尘光，淡淡笑道： “学长，如果我说我还有更好的方案，足以让芯片的性能翻上数百倍，你信不信？” 何尘光愣住。 数百倍？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不信，即便王烁设计出了零蛋，但那也只能说明王烁是个编程天才，芯片设计和制造是和编程完全不相干的另一条赛道。 但现在，他有些不能确定了。 眼前的这个年轻老总，可是刚刚给自己展示了芯片的另一种可能性。 自己一直追求的设计，在这种粗暴的底层升级面前什么也不是。 这种东西如果真的生产出来，对现在全世界的芯片产业都是巨大的打击，现在世界上所有使用、生产、制造芯片的厂商和个人，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这样的情况下，说人家不懂芯片制造和设计？ 何尘光觉得自己说不出口。 如果说自己是天才，那么眼前这位比自己还要小十岁的年轻老总算什么？ 愣了半晌，何尘光这才呐呐道：“王总，不知道我能否……” 王烁微微摇头。 何尘光有些失望的低头：“是我冒昧了。” 想想也是，人家能让自己看个基本资料已经很给面子了，怎么可能将真正的核心机密让自己看。 看着何尘光低头的样子，王烁说道：“学长，你也别多想，只是这个技术我也只是粗略的有个大概想法，还没有落实，所以没有资料可以让你看。” 是这样？ 看着王烁一脸真诚的样子，何尘光选择了相信，他露出一抹认真。 “那……王总，希望你能早日实现这项技术，我很想看看那种芯片的样子。” “学长……” 王烁笑了，笑得很真诚。 “你为什么不亲自让它现世呢？” 第274章 权限系统 “亲自……让它现世？” 何尘光愣住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王烁在这句话中表露的意思。 “嗯。”王烁淡淡道，语气平和，丝毫不似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人：“与其假他人之手，自己做个旁观者，学长你为何不参与进来，亲自将它变成现实？” “这……可以吗？”何尘光语气有些哆嗦，这是自他进门到现在第一次情绪有些失控。 期待中的王总是一名年纪比他还小的青年，他没有惊讶。 王烁给他指出了未来芯片底层的技术架构，他充其量只是有些激动。 但现在，他承认他有些动心了。 平静了一下情绪，何尘光抬头看着王烁，郑重问道： “需要我做什么？” …… 王烁站在窗前，看着何尘光步履匆匆离去的身影，露出了一丝笑意。 直到最后，王烁都没有具体的说明什么。 但与聪明人交谈，点到为止即可。 何尘光只是一心将心思扑在研究上，所以显得有些直接，但不可否认，他绝对是聪明人。 将心思回到刚刚突然冒出来的那个念头上，王烁转身回到了沙发上，开口询问：“零，目前为止，零蛋激活了多少了？” “先生，截止到当前时间，零蛋已激活台。” 王烁微微沉吟了一下。 台，这个数字比自己预想的多了很多。 零蛋的发售已经进行了快一周时间，每天的出货量都在递增。 截止到昨天，每天的出货量已经达到了2400台。 这说明林俊峰仍然在持续不断的投入新的生产线，并且不断的进行数据优化。 虽然这种优化很有可能是零做的，但这不能否认林俊峰的功劳。 看来改天得给林俊峰再派点其他活了。 王烁摸着下巴想到。 能干事的人，就应该让他不断的发光发热。 不过话说回来，照着这个速度，零蛋的激活量会在一个月左右达到近十万台。 而这，已经是目前零所能应付的极限数字。 王烁当然也可以继续增加零蛋的发售数量，但这样也就意味着零蛋的体验下降，甚至可能会下滑到目前市面上那种人工智能助手的程度。 如果没有体验过零蛋的丝滑也就算了，现在体验过了，谁还能接受这种玩意？ 没人能接受。 如果王烁敢这么干，这群用户就敢造反，造成的后果绝对比让他们预定后登上一两个月要严重的多。 这是真正的公关危机。 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爆出点其他什么负面消息…… 王烁念头纷转，最终定了下来。 “零。”王烁道：“打开源码页。” 是时候，给零稍微的升一下级了。 …… 何尘光打开房间门，将卡插到取电插口，整个房间顿时亮堂起来。 这里是一处很普通的商务宾馆，房间里的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床头柜，一张单人沙发，一个卫生间，仅此而已，甚至连台电脑都没有。 将自己扔在沙发上，脚下的零蛋自行张开翅膀飞到了充电底座上，开始为自己的续航而努力。 何尘光目光深沉，脑海中仍然不住的浮现王烁说的话。 半晌，他突然道：“小禾，帮我订一张十点钟返回鹏城的机票。” “主人。”正在充电的小禾睁开眼睛，有些委屈：“我做不到呢，您没有这个权限。” “权限？” 何尘光一愣。 “是的，主人。”小禾似乎点了一下脑袋，震动了一下，说道：“你需要相应的权限才能让零蛋做对应的事情哦，不过主人您不要担心，升级权限很简单的。” 何尘光问道：“我该怎么升级权限？” “主人，根据系统的要求，现在的权限等级只有十五个等级，您可以通过完成简单的任务获得权限解锁，具体的操作方式我帮主人放到手机上啦，主人可以自己查看。” 何尘光微微一怔，随即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一下，点开手机，果然，一份文件已经出现在目录里。 点开。 “尊敬的内测用户，恭喜您获得零蛋下一个版本的测试资格，本次测试名额为随机发放。” “本次测试内容如下：一、更加敏锐的直觉。现在零蛋的直觉更加敏锐了，最明显的，是它的语境保留时间从原来的五分钟提升到了十五分钟，它将更智能的随时等候您的吩咐，您甚至不用唤醒它，只要它能确定您是在命令它，它就会帮您！当然，这个功能可能会造成一定的能量消耗，还请谨慎决定是否开启使用。” “二、零蛋的功能更强了。您是否在疑惑，我的零蛋能为我做些什么？答案是，所有的一切！只要您能想到的，零蛋都可以想办法为您办到，当然，前提是要遵守法律法规。现在，零蛋开启了全新的权限系统，不同的权限将为您带来不同的愉悦体验，您可以试着升级这些权限，让您的零蛋功能得到加强，更加强大！” “三、更拟人化。现在，零蛋的拟人化算法得到了进一步更迭，拟人化程度从数据层面演示提升了百分之二十，您可以感受到您的零蛋在一步一步觉醒，哈，不要怕，这只是刚刚开始。” “四、更智能化……” 何尘光用了一分钟时间浏览了所有的内容，露出一丝惊讶。 这上面确实详细介绍了权限系统。 根据上面介绍，每名用户刚刚拿到零蛋的时候，不管采用哪种激活方式，选择什么阶层，零蛋的权限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只提供问答属性。 “零蛋可以响应您的召唤，并做出相应的反馈。” 这是原话。 但现在，权限系统开启后，零蛋的功能将得到进一步加强，例如何尘光刚刚命令零蛋去购买机票。 这种事情现在的零蛋做不到，但权限升级以后的零蛋可以。 至于如何升级权限，其实也很简单，分为两种模式。 第一种，任务模式。 由零蛋发布一定的任务，你根据提示去完成任务，完成后零蛋会给予一定的奖励，这部分奖励中很有可能就会有权限升级这一项。 根据公布的概率，大概有百分之二的概率能抽到。 这种模式……何尘光有种玩某易和某腾游戏的既视感。 第二种，认证模式。 这种模式就比较简单了，你可以选择一项现实中实际存在的职业，由零蛋进行职业资格认证，具体方式……当然是考试。 当然，如果你有职业资格证书，那么也可以直接通过认证。 认证后，零蛋将对使用者进行一定的评级，再赋予相应的权限。 这…… 何尘光有些搞不懂，王烁搞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让人通过零蛋去考试？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想不通，那就不想了，何尘光觉得今天自己已经接收到足够多的震撼信息了，需要放空大脑，安静的思考。 不过眼前这个权限自己倒是可以试试直接搞定。 “小禾，我要升级权限。” “好的主人，请您选择一种升级方式。” “认证模式。” “好的主人，请您提供您的毕业证、资格证书编号，小禾将帮您核实。” 这么智能？ 何尘光微微有点泛酸，自己让你买个票你都做不到，现在却能直接核实毕业证信息，这比买票简单到哪里了？ 王烁那家伙，果然是故意卡着不放权限。 拿出手机，将自己的相关证书调出来，放到小禾面前。 “已识别，请稍后。” 十几秒后，小禾再次发出了声音：“暂时屏蔽感情模拟系统，已核实您的信息真实性，正在为您准备测试项目。” “测试项目已发送至您的手机，请查看并回复。” 何尘光点开，屏幕上赫然显示出一道试题。 这道试题，瞬间让何尘光有些回到读博士的时候。 微微看了看，合成光随手选出了答案。 “回答正确，您的权限提升一级。您可以选择继续作答，是否继续？” 何尘光淡淡道：“继续。” 又是一道题。 仍然难不倒何尘光。 “回答正确，您的权限提升一级。您可以选择继续作答，是否继续？” “继续。” “回答正确……” …… 何尘光连续作答了五道题目，权限直接提升至五级。 就在他想要继续作答时，屏幕中却没有继续显示题目。 “您已升级到当前资格认证允许的最高权限，如您需要继续升级权限，请提升认证资格。” 何尘光微微一愣。 自己博士学位加上高级软件工程师的资格证书竟然只能提升到五级权限？ 如果自己没有听错的话，刚刚小禾可是说过，权限共分为十五级。 那么后面十级权限该怎么升级？ 博士后？ 说实话，自己也就是为了节省时间没有去拿博士后的证书，但这不代表自己比博士后差。 连自己都只能到五级，那些拿到博士后证书的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那么，通过任务硬上？ 也不失为一个方法，只要足够肝，任何问题都能解决。 “小禾，我想继续升级权限，该怎么做？” 何尘光问道。 “请稍后，核对您的权限中。” “核对完毕。您符合继续升级权限的基本要求，继续升级权限需要新的资格认证，您是否确认要继续升级权限？” 何尘光点点头：“确认。” 他是真的很想去见识一下王烁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已将相关告知事宜发送至您的手机，请您查看并确认后进行下一步。” 何尘光看了看手机上新出现的文件。 与刚刚的升级推送日志不同，这是一份很正式的文件，文件的内容让何尘光略微有些吃惊。 “保密协议。” 何尘光喃喃自语。 文件上约定的十分清楚，条款近乎苛责，如果泄露测试内容，后果堪称可怕。 这种东西，如果不是何尘光，换成其他人，可能都已经被劝退了。 微微思索了片刻，何尘光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小禾面前，作假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何尘光甚至可以肯定，此时的小禾可能早已经不是自己的小禾了，而是另一段程序。 “已确认。” “由于您选择了资格认证且没有提供相关证书，将由零为您提供认证测试内容，通过后，您将可以继续提升权限。” “题目已发送。” 何尘光点开了刚刚发过来的文件，当看见第一句话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 “这是……” 第275章 钱呢? 上午，8：00分。 王烁看着窗外已经大亮的天色，无奈的摇摇头。 又是崭新的一天，而自己，似乎又一夜没睡。 年轻人嘛，啥都没有，就是肝脏好，一夜没睡根本没什么。 看了看屏幕上的内容，王烁十分满足。 零又比昨天进步了一点点。 这很好，继续保持这个态势，迟早有一天他会让零变成真正的人工智能。 “零，退出码字模式，关闭源码页。” 王烁伸了个懒腰，淡淡道。 屏幕上的页面自动消失，恢复成了平平无奇的桌面背景。 “先生。” 刚刚退出工作模式，零的声音就开始响起。 “昨天晚上9：13分，有人成功激活权限系统。” “哦？” 王烁略微有些惊讶，问道：“是谁？激活到什么程度了？” “姓名：何尘光，激活认证权限，标注五级。” 五级？ 王烁了然的点点头。 如果是自己这位学长的话，激活五级权限确实没有问题。 “他有没有触发中级权限？” 王烁饶有兴趣的问道。 “已触发，先生。”零的声音平淡而又温和：“由于何尘光在执行初级权限晋升时的表现符合您的目标设定，零已为其颁发中级权限资格，根据您的要求，已签订了最高层级条款。” 王烁轻轻颔首。 得，这下何尘光是彻底回不去了。 没有人能在进入中级权限认证后还能回到之前的生活里。 这句话，他王烁说的，就是这么自信。 挥了挥手，将屏幕上的何尘光资料隐藏掉，王烁淡淡道：“继续保持关注，另外，权限系统的下一次激活需要及时告知我。” “好的，先生。” 王烁没有更改权限系统的意思，这本来就是他在设计零蛋之初的打算，算是给零蛋增加一种新的玩法，毕竟是全世界第一的人工智能，总要有点不一样的东西。 他唯一没想到的是，会这么快有人突破他设置的重重阻碍，直接解锁了中级权限升级资格。 按照他的设定，这应该是在发售零蛋半年乃至更久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看看现在购买零蛋的那些人就知道了，有一个潜心研究的学者吗？几乎都是些娱乐主播或者对人工智能感兴趣的生活达人们，靠他们完任务去博那百分之二的权限升级资格？那得猴年马月了。 想要零蛋真正走进一些上层精英人士的圈子，还需要王烁动用重重手段。 原本，王烁都已经安排好了，可没想到这些精英里竟然出现了一个闷头闷脑送上门的。 这……不让他震惊一回真的是说不过去啊。 将何尘光的事情先放下，王烁命令道：“零，让柳叶眉来一趟。” “好的，先生。” 由于已经给公司全员配备了零蛋，现在叫个人倒不用零再利用通讯手段发送消息了，直接可以通过个人零蛋进行呼叫，快速又便捷。 唯一的不便就是……有时候你想偷个懒都做不到了…… 柳叶眉很快就来到了王烁的办公室，由于是王烁呼叫的，所以零在识别到柳叶眉的时候就直接打开了门。 “王总，您找我。” 柳叶眉仍然是老样子，面色淡然，语气平静。 “嗯，柳姐，有事需要你去做。” 王烁将目光从桌面的图纸上收回来，转向柳叶眉，随即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吐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柳姐，你又没回家？” 以他的眼力，怎么会发现不了柳叶眉衣服上那细微的褶皱呢？ 对于一个以精明强干示人的女性强人来说，这几乎是不可忍受的瑕疵。 唯一的解释，就是柳叶眉和衣睡了，如果在家里，她会穿着衣服睡觉？ 柳叶眉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自然，随即道：“这两天有些财务上的报表需要处理，所以加了几天班。” 王烁的神色更奇怪了。 微微点了点头，平淡道：“柳姐，加班也要注意时间，不要太辛苦了。” 柳叶眉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她不说，王烁也就默契的不再问，转而道：“柳姐，我有几件事需要你去处理一下。” 看着柳叶眉静静的听着，她身旁的零蛋微微亮起屏幕，王烁点了点头，继续道：“第一件事情，我刚刚在江城接手了一个厂子，你去对接一下，有必要的话，从留下的人里面选出新的管理层。” “我需要他们尽快投入生产。” 认真听讲的柳叶眉眉头一挑，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王烁。 又是一个新厂子？ “第二件事情也和这家厂子有关，我从这家厂子里挑了几个人，你给他们办理个入职手续，以后他们就是咱们公司的人了。” “嗯……”王烁沉吟了一下：“给咱们公司新设立一个部门，就叫研发部吧，把这些人放进去。” 柳叶眉又忍不住看了王烁一眼。 “第三件事情嘛……”王烁神情微微严肃了些：“这件事情比较重要，我需要你去和陈氏集团对接一下，我需要他们指派一个运输车队过来，最少二十辆，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要能走山间小路。” 柳叶眉默然无语，忍着没有吐槽，只是淡淡问道：“王总，有没有具体的尺寸标准？” “这个……” 王烁稍微回忆了一下，说道：“车辆宽度不能超过2.2米，长度不要超过7米，高度最好不要超过3米。” “我明白了。” 柳叶眉低头记下：“什么时候需要？” “越快越好。” 王烁十分欣慰的道：“另外，在准备车辆这段时间，还需要你去购买一些物资，这是清单。” 柳叶眉大概扫了一眼，微微有些惊讶，这个清单上面，列举的全都是水泥、钢筋之类的建材，甚至对有些水泥标号都一一列举，而且用量还都不小，这是要造什么？ “这些东西，如果能在川省的黑水县备齐最好，如果不能，就通知车队运到黑水。” “王总，这批物资需求量很大，可能会需要些时间。” 柳叶眉揉了揉眉心，自己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王烁在想什么了，弄这么多的建材拉到那偏僻的山沟沟里，到底有什么好处？ “越快越好，价格高一点没关系。” 王烁无所谓道。 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统统都不是问题。 “知道了。” 柳叶眉应了一声，暗暗思索，这样的话，就只能联系当地就近调取了，也不知道当地有没有产能足够又符合标准的供应商。 “还有一件事情。” 柳叶眉还没思索完，王烁又道：“我准备建立一个大型服务器集群中心，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半晌，见柳叶眉不说话，王烁随即转头，却见柳叶眉正皱着眉头，严肃的看着他。 “怎么了？” “王总，你是认真的？” 柳叶眉问道。 王烁愕然，点头道：“当然。” 柳叶眉呼出一口气，认真道：“我的建议是，推迟。” “推迟？” 王烁微微一愣：“为什么？” 柳叶眉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起了王烁放在旁边的平板，点了几下，然后将平板递给王烁。 “这是公司这两个月的进出账目。按照您的要求，又追加了一批订制芯片，总投入两个亿；您之前炒美股，投入两个亿；购买零蛋生产线设备，投入已经近一个亿；零蛋的供货商货款，按月结算，支付一亿；最近两个月，人员的工资和奖金，支出两千三百万；除了这些，还有零零碎碎的其他开销，加上还得为您刚刚吩咐的购买建材提前留足资金。” “王总，您的公司已经没有钱了。” 柳叶眉淡淡道：“建立一个大型数据中心，需要的可不是几千万几亿的资金，咱们公司账面上现有的资金完全做不到，如果您执意要这么做，那么就要做好资金链断裂的准备。” 扫了一眼，数据翔实，列举清楚。 王烁不禁有些无语。 他奶奶的，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呢？ 哪去了？ 第276章 毁约?毁约! 什么叫辛辛苦苦两个月，一夜回到解放前？ 这就是。 看着柳叶眉手中的账目，王烁有些心塞。 轻轻吸了一口气，王烁将平板还给柳叶眉，尽量平静的露出一丝笑容。 “柳姐，你放心吧，钱的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开玩笑，堂堂异宇宙科技继承人，岂能被区区钱财所困。 开始被钱困住，那可以说是他初来乍到，还不懂事。 现在，利用核心已经这么长时间，如果再找不到点发财致富的路子，那就是他愚蠢了！ 堂堂异宇宙继承人是个蠢货嘛？ 开玩笑！ 怎么可能！ 即便人影，那也是认可了他的智商的！ 嗯……人影提出的那些限定条件什么的，暂时忽略不计。 “不过在解决之前，我们得想想别的办法。” 王烁摸着下巴道。 赚钱嘛，无非开源和节流。 开源短时间里做不到，至少这几天做不到，那他可以试着节流嘛。 王烁的目光在屏幕上巡视。 零蛋的货款……这个不能动，一旦动了，造成供应商信心不足，可能会有大问题。 零蛋生产线设备投入及维护资金……这个貌似也不能动，这是他目前唯一的资金来源，不但不能动，反而得继续加大投入。 炒股用的两个亿……这个，动是可以动，但现在动的话，就美股那跌成屎的状况来看，自己估计会亏到姥姥家去，而且，如果自己估计的没错，这次美股大盘及人工智能股波动背后有大问题，所以这个暂时也不能动。 至于采购资金……这个也不能动，这是下一步的重中之重，必须尽快落实。 人员资金……不能动，总不能让四百号人饿着肚子干活吧？ 剩下的账面资金……这个就更不能动了，柳叶眉也不会准许他动用这笔钱。 早在制定公司章程之初，柳叶眉就为前沿科技设立了流动资金风险警戒线，这个警戒线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跟随着公司资产、人员、规模的不断变动而调整，截至到今天，这个警戒线的数额已经从两百万一路飙升至四千万。 顾名思义，只有账面上的余额大于四千万，才能保证公司正常的运转，这也从侧面显示出了前沿科技的发展是如何的迅猛。 如果公司账面上的资金逼近四千万，那整个公司就有流动性枯竭的风险，这个时候要停止一切对外投资、注册、扩大生产经营之类的活动，保障公司平稳过度。 而现在，资金盈余度已经渐渐逼近这个警戒线，也难怪柳叶眉会提出反对意见。 看来看去，王烁发现，能动的也就只有这个芯片了。 仔细的算算帐，加上这两个亿，前前后后王烁已经掏出了近五个亿用来采购芯片，每台零蛋中至少有1000块是交给了万基公司的。 原先王烁不觉得这有什么，现在猛然间十分缺钱，他就觉得这个比例实在有些大了。 要不……自己毁约？ 反正现在的芯片也足以满足十万台零蛋的需求，把这两个亿的订单取消了，拿这笔钱去投一个大型的服务器集群中心，他不香吗？ 当然，直接建成是不可能的，作为前期投资倒是足够了。 细细思索着，王烁有些犹豫。 柳叶眉看着皱眉的王烁，淡淡道：“目前来看，公司所有的资金都无法迅速剥离，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增加零蛋的预定。” 王烁微微点头，随即试探问道：“如果我们把芯片订购合同撕毁，会怎么样？” “会赔偿巨额违约金。”柳叶眉淡淡瞥了王烁一眼，语气淡漠：“和万基的芯片订购合同我看过了， 违约金数额高达百分之五十，且完全没得商量余地。” 王烁叹了口气，果然，连柳叶眉都没什么办法，那就是真的没办法。 这样的话，这笔钱也动不了。 东西没拿到手，再给对方赔付百分之五十的违约金，这是脑子有问题才会干的事情。 默默收了念头，王烁正在考虑从什么地方再节流一部分开支，旁边的柳叶眉电话轻轻震动起来。 柳叶眉拿出手机，低头扫了一眼，随即陡然变化。 “王总。” 柳叶眉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王烁，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史无前例的放缓了语气，轻轻道：“刚刚万基半导体发来消息，他们要终止和咱们的一切合作协议。” “他们……毁约了。” “哦，毁约了就毁约了……” 王烁还在思考，随口应道，随即反应过来。 “啥？你说啥？” 柳叶眉面色更加复杂，重复道：“万基半导体刚刚已经发来了单方终止合作的书面声明，我们的合作终止了。” 王烁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脱口而出：“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这简直就是瞌睡了送枕头啊，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的人？ 柳叶眉被王烁的话弄得有些茫然，沉重的心情让王烁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王总的反应，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作为公司唯一资金来源的产品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这难道不应该是天塌地陷的事情吗？ 这可是比之前供应链出问题更严重的断供事件，这次的事件，几乎无解。 就连她自己，在知道有可能发生这种事情都低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在看着王烁彻夜忙碌的时候，为他的付出所不值。 她……已经开始慢慢喜欢这家公司了，她开始设身处地的为这家公司考虑。 但现在，原本应该是最难过的当事人为什么似乎没有一点感觉？ 不但没有感觉，似乎……还有些高兴？ 看着柳叶眉的神色，王烁知道自己表露的有些太明显了，忙咳嗽了一声，做出一副深沉的样子，问道： “确定吗？” 柳叶眉没有回答，而是面色狐疑的看着王烁，她很确定自己刚刚没有听错。 王总说的是……好事情？ “王总。” 柳叶眉面带担忧：“您没事吧？” “没事，当然没事。” 王烁摆摆手，目光炯炯，再次确认道：“柳姐，消息确认了吗？” 柳叶眉只能微微颔首：“已经确认了，他们给咱们的邮箱里发来了电子签章的书面函件，咱们的合同自收到之日起已经废除了。” 顿了顿，继续道：“这个消息他们应该也会同步在官网发布，我们很快就能看到相关消息。” “也就是说……”王烁的眼睛更亮了：“他们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 柳叶眉轻轻点头，神色间却透露出些许疑惑。 “太……” 得到柳叶眉肯定的点头，王烁就要激动一下，刚吐出一个字，就看见了旁边的柳叶眉正目光怪异的看着他，连忙收敛了情绪，摸着下巴，露出一丝深沉的神色：“嗯……这真是太无耻，太卑鄙了！” “柳姐。” 骂完了万基半导体的王烁抬头道：“你马上回函，强烈谴责他们的所作所为，我现在就让零给你订一张机票，明天你就到万基半导体去和他们理论。” 末了，王烁还不放心的嘱咐道。 “记住，气势一定不能输，虽然咱们是小公司，但签了合同就是合作伙伴，敢吭合作伙伴，没天理了！最最重要的是……” “柳姐，你一定要把违约金给咱们要回来，一分都不能少，少一分，咱们就把这个官司打到底！” 第277章 离职 弯省岛，万基公司总部。 一名中年人狠狠将一摞文件摔到桌子上，文件甩飞出去，七零八落的散落一地。 桌子后，坐着一名年纪相仿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十分儒雅。 他扶了扶眼镜，也不生气，淡淡道：“曾卫国，这个决定不是我下的，是董事会的正式决议。所以，你在这里跟我发脾气没用。” “那可是五个亿的合同！五个亿！我签的！你们说毁约就毁约，连声招呼都不打，还将不将我这个华夏区总监放在眼里！” 名叫曾卫国的男人很生气，语气充满了愤怒。 “并没有五个亿，你不是已经提供了一亿五千万的货了吗？” 金丝男子抬眼看着曾卫国：“还有，我再重复一遍，这不是我的决定，这是董事会全体董事的一致决定，你如果对此有什么意见，可以去找董事会。” 曾卫国看着对面的金丝男子，狠狠道：“我要求见曾董事，我要提请董事会，立即撤销这项决议！” “来不及了。我们已经向这家公司发送了解除合同的邮件，并且在官网上发布了公告。”金丝男子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嗯……这会估计已经传开了吧。” 曾卫国目眦欲裂。 “你们！” 一口气憋在心里，他竟然没发出声音。 五个亿啊！五个亿的合同。 这笔钱无论放在哪里，都已经不是小数目了。 如果这笔合同能进入万基公司2018年财报，那自己的位置再往上走一走也未必没有可能。 可现在，这一切都破灭了。 曾卫国愣了半晌，重重的坐在沙发上。 金丝男子淡淡笑了：“这就对了，堂堂万基半导体华夏区总裁，为了区区五个亿大动肝火，传出去让人笑话。” “魏总。”曾卫国有些低沉道：“我想知道，曾董事是否也同意了这个提议。” 董事会提议，一般不是必须全票通过，只需要占多数就可以。 金丝男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刚刚说过了，这个决议是全体董事会成员一致通过的，其中自然也包括曾董事。” 曾卫国明白了，他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是真的认命了。 能让全体董事会成员一致通过的决议不多，自己遇到的偏偏就是其中之一。 自己现在，连提意见的权力都没有了。 门被轻轻敲响了两下，声音很轻柔。 金丝男子坐直了身子，淡淡道：“进来。” “魏总。” 进来的是金丝男子的贴身秘书，拿着一份文件，恭敬的放到金丝男子面前。 “前沿科技回函了。” 金丝男子淡淡点头，拿起文件翻阅了一下，随即笑了。 他将文件扔到曾卫国面前，笑道：“这个前沿科技倒是很有意思，竟然还想让我们赔付违约金？” 曾卫国看着眼前的文件，没有去看。 用脚趾头他也能想到里面的内容，对于这些，他倒不是很在意。 他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前途。 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就不会继续纠结，现在的问题是，距离年关还有几天了，他到哪去将这几个亿的缺口补回来？ 至于前沿科技？ 谁会在乎一个小小公司的态度呢？违约金赔付或者不赔付，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都不值得自己去思考。 金丝男子见曾卫国没有兴趣，将目光转向女秘书。 “告诉他们，违约金的事情可以协商，如果他们想来，那便来吧。” 女秘书点点头：“我们已经收到了对方的邀约，时间是明天早上八点。” “嗯。”金丝男子淡淡点头：“我的行程计划不用更改，出去吧。” 女秘书恭敬退出，关上了门。 气氛一时间沉寂了下来。 半晌，曾卫国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看着金丝男子，情绪已经平静。 “魏总，我想知道，为什么公司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五个亿的合同对万基半导体来说确实不多。 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更何况，万基公司还没有强悍到能将五个亿视作蚊子的地步，这起码也是只鸡腿。 “具体原因你不必知道。” 魏总语气平淡。 “你只需要知道，这家公司，已经完了。” …… 鹏城。 何尘光顶着两道乌黑的黑眼圈，一脸木讷的走进了华能总部大厦。 一直来到闸口前，他才有些清醒过来，使劲揉了揉自己有些发僵的脸。 昨天，他破天荒的熬夜了，一夜未睡，直至现在，他的脑海中仍然回想着零蛋交给他题目。 “何总监，早上好。” 闸口旁的工作人员看见何尘光，笑着打招呼道。 “早上好。” 何尘光回了一句，拿出自己的员工卡，刷过认证区。 一路向上，直到来到了一处办公室前，何尘光这才停下了脚步。 略微犹豫，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熟悉的声音传来。 何尘光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很大，陈设简约却奢华，中央大大的办公桌后，一名中年男子抬起头，看向走进来的何尘光，露出一丝诧异，笑道：“是小何啊，怎么，事情这么快就办完了？” 他可是记得，面前的年轻人找他请了三天假。 这才两天，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办完了，余总。” “既然办完了，就安心工作，有什么需求随时可以找我，我尽力满足。” 中年人笑着道。 眼前这位年轻人，可是董事长十分看重的人才，年纪轻轻就已经位列技术总监，以后前途只会越来越光明。 对于这样的人，待遇再好也是值得的。 何尘光微微沉默，随即拿出了一份信封，放在桌子上，双手推向中年人。 “这是什么？是什么新的设计思路吗？” 中年人笑着，拿起信封打开，抽出里面的东西，扫了一眼，随即愣住。 脸上的笑容收敛，轻轻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面上，中年人抬头看向何尘光。 “你要离职？” 何尘光微微低头。 “原因呢？”中年人语气有些低沉：“离职总要有原因，你如果觉得集团有什么地方亏待你，你完全可以提出来。” “是对薪资不满意？” “你现在的薪资等级是20级a，不好再往上调，不过，集团最近准备施行新一轮员工持股份额改制，这方面我可以适当给你优待。” 何尘光微微摇头。 中年人微微皱眉：“那就是对生活不满意？” “这方面也无需担心，集团总部马上就要迁往松山湖，到时候可以给你一个独立的宿舍，生活费用由集团承担。闲来无事的时候，你还可以去钓钓鱼，看看书，放松一下。” 何尘光更惭愧了，但仍然摇头。 “那就是对工作不满意了？” 中年人皱着眉，思考道：“这点倒是没什么办法，你监管的部门非常重要，而且很有可能会在后续被独立出去，对于这个分公司的人选，我和任总都很看好你。” 何尘光坐不住了，站起身，十分惭愧道：“对不起，余总。” 讲道理，华能集团给他的确实已经足够多。 刚刚毕业，华能集团就给他开出了150万的高额年薪，更是提供豪华公寓，吃穿用度都有补贴。 要知道，当时一个普通的研究生，毕业薪资能达到50万都已经算是精英了，华能集团呢？甩手就是三倍。 而现在，自己的薪资已经达到了t20a，年薪280万。 更别说，余总刚刚还许诺了一大堆好处，每一项都是诚意十足。 这种情况下，他如何不惭愧？ 但……他有他的理由。 非走不可的理由。 看着何尘光惭愧的眼神，中年人问道：“非走不可吗？” 何尘光轻轻点头。 “罢了。”中年人长长叹了口气：“人各有志，我也不能强求，不过我想问问，是哪家公司的邀约？” “是前沿科技。”何尘光说完，又急忙补充道：“不过他们还没有对我发出邀请，是我自己想去试试。” “前沿科技？” 中年人愕然，他还以为是哪家同行不惜重金挖人，却没想到是一个刚刚成立的小公司，看何尘光的样子，似乎还是他自己凑上去的。 中年人愣了愣，随即拿出手机，递给何尘光。 “是上面说的这家公司？” 第278章 欢迎加入 “是上面说的这家公司吗？” 何尘光疑惑的接过手机，只看了一眼就面色微变。 “这家公司，在今天早上被拉入了芯片代工黑名单，万基半导体和三兴半导体已经发布了声明，不会和前沿科技有任何形式的合作。” 中年人轻轻道：“如果你是想去这家公司的话，恐怕还是要三思。” 这也是他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最后的善意劝告。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何尘光只是微微怔了一瞬间，随即就轻轻笑了起来。 “余总，您想不想让华能集团的消费者业务再上一个台阶？” 中年人一愣：“什么意思？” 何尘光指了指手机：“余总，眼前就是机会，雪中送炭的机会。” “具体细节我不方便和您说，但请您相信我，区区芯片，还难不倒这家公司，如果华能集团能提前沟通，打通合作，优势不是一点半点。” 中年人终于听懂了，他抬起头静静盯着眼前的年轻人。 “你是认真的？” “余总，我现在很认真。”何尘光点头：“这也就是对您，对华能集团，换成其他人，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中年人微微沉吟，突然问道：“这个不能说的理由，和你的离职有关？” “嗯。”何尘光再次点头，这些内容，保密协议并没有限定不能透露。 “明白了。” 中年人轻轻点头，说道：“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提议。” “另外，你的辞职信就先放在我这里，t20级别的人员离职需要任老知晓。” 何尘光了然点头，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小何。” 身后的声音淡淡传来，何尘光站住，转身。 中年人目光平和。 “如果你后悔了，华能的大门随时都在为你敞开。” 何尘光沉默了。 在这瞬间，他真的有那么一刹那的犹豫，他真的很想就此留在华能，把之前说过的所有话都当作放屁，但他终究没有。 “谢谢余总，谢谢华能对我的栽培。” 何尘光轻声道。 说完，拉开门，转身离去。 中年人静静的看着，直到大门关上。 良久，他轻轻出了口气，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微聊。 微聊很快就接通了，画面中出现了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看起来慈眉善目。 “任老。” 中年人神色恭敬。 “是小余啊。” 老者含笑道：“找我有事吗？” 中年人露出一丝苦笑，整个华能，敢叫他小余的，估计也就只有眼前这位老人了，组织了一下语言，他说道：“任老，何尘光递了辞呈，我想请示一下您是否批准。” “何尘光？” 屏幕中的老者微微回忆了一下，良久才道：“我记得这个孩子，是个不错的孩子，怎么，他受委屈了？” 中年人略微有些无语。 谁受委屈他都不能受委屈啊，您老亲自记住的人，谁敢让他受委屈。 “没有。”中年人摇头道：“是他自己要离职的。” “是吗？” 老者微微点头，看向中年人： “详细说说吧。” …… 十几分钟后。 “你是说……小何他向你请了假，然后就突然提出了离职？” 老者缓缓问道。 “是的。” 中年人点头。 “前沿科技……”老者沉吟道：“这个公司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任老，这就是那家发布了人工智能产品的公司。” 中年人提示道：“小何之前订购了他们的产品。” “嗯，他们的人工智能好像叫零蛋，是吧？” 中年人再次点头。 老者微微颔首，又道：“我记得你们好像分析过，这个零蛋只是个噱头而已，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这……” 中年人微微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所幸老者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问了一句就不再关注，只是道：“小何还说了什么？” 中年人沉声道：“他让我们去考察这个前沿科技公司，力争和他们达成合作。” “合作？” 老者愣了一下，眉头微皱：“他的原话是什么。” “他说……”中年人回忆了一下，说道：“芯片难不倒这家公司，让我们趁早和他们达成协作，会让我们占尽优势。” “我推测，小何说出这句话的原因可能和他离职的原因有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家公司不简单啊。” 老者感叹道。 “任老，您是说？” 中年人面色微动。 “不要瞎猜。”老者放缓了语气道：“小何的脾气我了解，对他的技术能力也很放心，他不会无的放矢。” 说着，老者感慨道：“我们和他们的情况，何其相似，如果不能抱团取暖，最后只会唇亡齿寒。” 中年人默然，他当然知道任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华能集团遇到的问题和这个前沿科技何其相似。 或者说，前沿科技已经提前让他们担心的事情变成了事实。 这也是他们如此看重何尘光的原因。 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自己来做更让人放心。 老者感慨了半晌，这才看向中年人。 “小余，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别的人……我不放心。” “明白了，任老。” “多听，多看，多问，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不要怕犯错误。” 中年人微微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过任老，有件事情我想提前请示一下，如果这次能达成合作，我们的幅度应该是怎样的？” 老者笑了，笑得语重心长，他反问道：“我们这几年，投入了多少？效果如何？” 中年人心中一凛，缓缓点头。 “任老，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 何尘光并不知道中年人和老者的对话。 他仅仅只是在人事部等了半个小时，就得到了允许离职的通知。 看着手上这份离职证明，何尘光知道，他从此失去了这份让旁人羡慕嫉妒恨的优越工作，他失去了让他可以在家人、同学、朋友面前直起腰的高额收入。 后悔吗？ 或许有吧。 说不后悔那是假的。 这可是一份年薪资280万的工作，多少人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 而他，拥有过。 淡淡一笑，将离职证明放进自己的背包里，何尘光走出了华能大厦。 正午的阳光刺眼夺目，晃的人睁不开眼。 何尘光看着自己熟悉的大门，呆立半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嘟……嘟……” 电话接通了。 何尘光淡淡道：“我离职了。” 对面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传来一声轻笑，一道清亮的男声从话筒中传出，传进何尘光的耳朵里。 “欢迎加入前沿科技。” 第279章 你，加入否?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温和声音，何尘光有些犹豫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对于电话对面的这个年轻人，何尘光莫名的觉得自己可以信任。 这种感觉莫名其妙的真实。 一路远离总部大厦，就在何尘光拦住一辆出租车，准备上车的时候，身后几道声音远远传来。 “何总监！” “头儿！” 何尘光转头，三道人影飞奔而至，两男一女，全都是他的属下。 “头儿。” 两名男子中较为年轻的那一名男子停在何尘光身前，笑着道：“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悄悄的就想走。” 何尘光还没说话，另一名男子也来到跟前，打了声招呼：“何总监。” 至于最后那名女生，则站在两名男子身后，似乎有些踌躇。 “远山，晓阳。” 何尘光看向两名青年，叫出了两人的名字，随后将目光投向最后的女生：“莉莉。” “你们怎么来了？” 名叫远山的男子呵呵笑道：“老大，你这可不行啊，要不是莉莉今天去了人事部，我们都还不知道你离职的消息。” 说着，他挤眉弄眼道：“老大，说说，这次是去哪家高就啊？如果能成合伙人，可别忘了提拔兄弟一下。” 何尘光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严肃道：“不要胡说。” 何远山抱着脑袋，笑嘻嘻的。 楚晓阳道：“何总监，您为什么突然离职？” 何尘光看着他，略微叹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晓阳，你的能力很不错，我已经向余总推荐了你，好好干，我希望再过个三五年能听到你升任总监的消息。” 楚晓阳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随即重重点头：“我会努力的。” 何尘光微微点头，将目光投向了女生。 名叫莉莉的女生看起来不大，只有二十三四的样子，一张娃娃脸，大大的眼睛，显得很是清纯。 看到何尘光将目光投向她，略有些不自然的低下了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鼓起勇气重新抬起了头，目光带着一丝道不明的情绪，轻轻开口： “你……要去哪？” 何尘光微微沉默，随后道：“去汉中市。” 汉中市。 女生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是一家很大的公司吧？待遇好吗？” 何尘光微微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王烁会给他什么待遇，不过不论什么待遇，肯定是比不上华能集团的。 见何尘光不说话，女生露出了一抹失望的神色，微微低下头。 “我……” “滴滴……” 一声汽车鸣笛突然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司机的问候声。 “我说这位先生，你还走不走，不走我还要接待其他人。” “我走。” 何尘光回应了一声，转身冲着三人说道：“我先走了，谢谢你们来送我，有时间再会。” 说完，急急忙忙的上车，出租车扬长而去。 直到出租车消失在视野里，何远山这才回头，看见女生还在望着何尘光离去的方向，不由摇头道：“莉莉姐，别看了，人都已经走了。” 莉莉回过神，默默的往回走。 何远山连忙跟上，好奇问道：“莉莉姐，你刚刚最后一句话想说什么？我看你好像有什么话想对老大说。” 莉莉身形一顿，随即继续往前走去。 何远山有些莫名其妙，还想跟上去，却被楚晓阳一把拉住了胳膊。 “行了，远山，别去烦莉莉了，让她自己待一会。” 何远山有些无奈：“晓阳，你说莉莉姐这样有意思吗？喜欢老大就直说呗，就老大那个木头性子，你要不直说，估计到死都不会捅破这层纸的，她要是再不主动点，老大就被别人抢走了！” 楚晓阳微微摇头，拍拍他道：“走了。” 谁也没听到的地方，一声呢喃飘散在风里。 “我……想和你一起走。” …… 王烁轻轻挥了挥手，挂断了电话，重新将目光转向前方的屏幕。 陈忠轩的脸色有些发黑，看着王烁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哼了一声道：“打完了？” “打完了。” 王烁看着陈忠轩，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就接个电话，你好端端的生啥气？ “打完了就说正事。”陈忠轩冷哼一声：“你发来的邀约文件我已经收到了，以后这种东西，直接发给我就好，不用发到众智鹏程去。” 王烁有些纳闷：“众智鹏程不还是您旗下的公司吗？” “正因为都一样，所以你直接发给我不是更简单？” 陈忠轩哼了哼。 王烁在他的语气里听见了浓浓的不待见，想了想，自己最近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得罪这老头吧？ 也没有在背后骂他，也没有占他便宜，更没有在生意上让他给自己打骨折。 想不出什么东西，王烁只能点点头：“好的，那以后我就直接发给您了。” 反正直接发给陈忠轩还简单一点。 “不过，我在邀约里需要的设备，陈叔你们没问题吧？” “问题不大。” 谈到生意，陈忠轩也正经了很多，至少话里不会再带着情绪。 “你需要的机加工设备我们厂一直都可以做，只是精度达不到你的要求，不过这些在得到了初号系统之后已经有了改善，新的设备性能勉强达标，如果还要继续提升精度，就需要我们更换母机，代价有些大，暂时做不到。” “这就够了。” 王烁点头道：“只要能达到我文件上要求的最低精度就可以，只是时间方面的要求我不会松口。” 陈忠轩瞥了他一眼。 “三个月时间，这是最低时限要求，超过这个时间，我们无法交付。” 王烁摇头：“我最多只能给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 陈忠轩怒道：“你怎么不去抢！” 王烁摸了摸鼻子，愕然道：“能抢吗？” 陈忠轩一口气到嘴边，差点把自己憋死。 这混球还真的打算抢？ 略微有些颓然，陈忠轩泄了气道：“两个月，不能再少了，不然我就算让工人加班加点都做不出来。” 王烁略微思考了一下，点头道：“可以，两个月时间，准时交付。” 这种东西，确实也不是脑袋一拍说造出来就能造出来的，一直以类人族的技术作比较实在是对这些敬业的工程师和工人师傅们有些不公平了。 陈忠轩松了口气，看着王烁道：“你这次订购的这些东西，有不少都是很敏感的设备，你最好能保证它们的用途不会违规。” 说话间，陈忠轩目光凝重，如果王烁有一丝犹豫，他就准备立即以雷霆手段让王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小子掉坑里。 不过预想到的事情没有发生，陈忠轩看到，王烁只是笑了笑，态度谦和，点了点头：“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这个回答比没有问题更让陈忠轩放心。 “这样就好。” 陈忠轩深深的看了王烁一眼，这小家伙，成长的速度快的让他有些出乎预料。 就连资本出手使绊子都没有让他倒下，反而有更加茁壮的趋势。 那个零蛋，如果生态再好一点，并且推出针对企业用户的配置，他都准备让公司人手一个了。 可惜，这玩意目前貌似不对企业用户开放。 “还有你要求的车队，我已经吩咐陈氏集团下属的两个运输大队共四十辆车赶往汉中市，明后天你应该就能收到消息，这些司机都是跟了我几十年的老人手，你可以放心。” “谢谢陈叔叔。” 王烁微微点头，生意是生意，但陈忠轩能这么重视王烁的事情，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安排好一切，这就是人情了。 这老狐狸，总能在细微处让你感受到他的诚意，让你产生好感。 这样的话…… 王烁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问道： “陈叔叔，我这里有一个项目，可能需要一部分投资。” “你，要不要加入？” 第280章 警卫一号 “投资项目？” 陈忠轩微微诧异，没有立即回复，而是对着屏幕外说道：“邦国，你先出去一下。” 一道模糊的声音传来：“好的，老爷。” 直到传来关门声，陈忠轩这才转过头，看着屏幕上的王烁，语气微挑：“你先说说看，是什么投资项目？” 王烁正襟危坐，面色平静，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 “芯片。” 咣当，王烁听见对面传来一声茶杯摔碎的声音，随即就看见陈忠轩离开了屏幕面前，耳边传来呼呼的吹气声。 五分钟后，陈忠轩重新出现在视频面前，面色严肃。 “王烁，我没有听错的话，你说的是……芯片？” 王烁微微点头。 “是那个芯片？” 陈忠轩比划了一下。 王烁再次点头。 得到了确认，陈忠轩吸了口凉气，即便心里已经有了预期，他还是有些被惊到了。 搞芯片？ 哪怕他从一开始为众智鹏程定下的道路就是坚定不移走技术路线，哪怕他对自己的能力再有信心，他也从没有想过染指芯片有关领域的项目。 一丝想法都没有。 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他很清楚，这是肉脔，是禁忌，是所有人都想尝试染指，但却让无数人碰的头破血流的噩梦。 现在，王烁想染指它？ 陈忠轩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为什么是芯片？” 王烁挥了挥手，朝着屏幕外说道：“零，给陈叔叔将东西发送过去，分屏显示。” 下一秒，陈忠轩就看见自己的屏幕上分屏显示出了一个页面，顾不得惊讶，他仔细查看上面的内容。 “这是……” 陈忠轩暗暗心惊，这群人是真的狠啊，这是要断绝零蛋的根基。 “我也是被逼无奈。” 王烁的表情有些无奈，但不知怎么的，陈忠轩却从他身上感受不到焦急和无助。 就仿佛他现在面临的不是事关身死的危机，而是某个调皮的小孩不小心打倒了他的饭碗。 “不努力一下的话，我辛辛苦苦搞出来的钱袋子就要被人打破了。” 陈忠轩略有些无语。 所以……你就选择搞芯片？ 虽然这理由也很充分，但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 “很简单。”王烁摊摊手：“拉人、筹钱、选场地，搞定。” “……”陈忠轩默然两秒，顿时怒道：“王烁，你给我正经一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没开玩笑。” 王烁脸色恢复了正经，平淡道：“拉人的事情，我已经搞定了，项目团队已经初步建立，由我和华中科技大学提供技术支持。现在就剩下两个问题，钱，还有地。” “华中科技大学也参与了？” 陈忠轩有些惊讶，没想到王烁会请出这么重量级的单位。 “嗯，他们不但会出人，还会出钱。” 王烁没有说谎。 这也是他之前和丁校长协商的事项之一，只是……出资归出资，能出多少那就见仁见智了。 “这……” 陈忠轩有些犹豫了。 原本他以为只是王烁的一家之言，那只不过是小孩子开的玩笑话，不值得他认真考虑，但现在，前沿科技的实际情况，王烁淡定的态度，以及华中科技大学的参与都让他觉得王烁没有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要搞芯片，而且正在为这个目标做准备。 那么，自己要不要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投进去，赌一把大的？ 陈忠轩觉得自己的手心微微有些见汗，哪怕是他，这一刻都不由有些忐忑。 芯片啊，那可是当前炙手可热的行业，如果能搞成的话，哪怕只能分到一点残羹，那也能让陈氏集团瞬间提升数个量级。 但相反，如果失败的话，陈氏集团将从此不复存在。 这一刻，他似乎站在了陈欣当初做选择的十字路口，深切的体到了陈欣当初的感受。 看着犹豫的陈忠轩，王烁也不做催促，静静的等待着。 芯片这东西，对于陈氏集团来说确实有些过于前沿了，前沿到了陈氏集团哪怕想搞都有心无力的地步。 说句难听的话，如果陈忠轩真的飘了，想自己搞芯片，那么以陈氏集团目前的体量，直接填进去连朵浪花都翻不起来。 别的不说，性能和市场就是绕不过去的关卡。 良久，陈忠轩终于开口了：“王烁，这件事事关重大，容我思量一下。” 他终究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好的，陈叔叔。”王烁点了点头：“决定好了您可以随时联系我。” 陈忠轩微微沉吟，说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私人投资十个亿，挂在陈欣名下。” 王烁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没问题。” 十个亿，还是私人，这估计已经榨干了陈忠轩的流动资金。 “另外，在汉中市已经待了一周，该处理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 “要回去了？” 王烁微微皱眉。 宁浩的威胁他始终记在心上，现在虽然没有危险发生，但不代表危险不存在。 现在全国各大城市，唯有升级了天眼的汉中市在他心目中的安全指数稍微高一点，而且随着他和汉中市警察局关系的良好发展，安全指数还会进一步上升。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让陈忠轩来到汉中市的原因。 在心里，他还是十分敬重这位独自撑起陈氏集团数十年的老头的。 当然，这里面是否有陈忠轩是陈欣父亲这层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陈叔叔，您不再待两天？” 王烁试着道：“陈欣她……” “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陈忠轩打断了王烁的话，瞪着自己的一双眼睛道：“陈欣留在这里我没问题，但你小子离她远点，要是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陈忠轩又恢复了刚刚那暴脾气的模样，厉声道： “我就打断你的腿！” 王烁摸了摸鼻子。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底气不足呢？ 再说了，他能对陈欣做什么事？那妞的脾气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默默的吐槽了一句，见陈忠轩已经心意已决的模样，只好道：“回去也行，那就让李成才和王领成他俩跟您一起回去。” 这两人自从被陈忠轩派来跟着陈欣，在汉中市已经待了半个多月。 而程氏兄弟二人一直跟着自己东奔西跑，陈忠轩身边几个得力干将几乎没有一人在身边。 “不行！” 陈忠轩断然摇头。 王烁有些不解道：“陈叔叔，汉中市现在很安全，不需要太多人手，有程氏兄弟两人跟着陈欣就足够了，况且，这里不是还有那位邦国叔……”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忠轩沉着脸打断了：“我说了，不行！” 话音坚定，态度坚决。 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陈忠轩缓和了一下，说道：“陈欣那丫头喜欢乱跑，就让李成才和王领成跟着她，万不能再让她出现和上次一样的危险了。” “那就让程氏兄弟跟着您，总之，我绝不会让您一个人回北都。” 王烁也表明了态度。 陈忠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在担心我？” 王烁坦然点头。 陈忠轩笑了，面色淡然道：“放心吧，我陈忠轩混迹商场这么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些许人还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话锋一转道：“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听你的。程禾和程业我就带走了，你自己小心。” 王烁这才放心了些，轻轻点了点头。 通话结束。 王烁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屏幕，微微沉默。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思考了半晌，没有什么头绪，王烁抬头道： “零，帮我调取储备库第四十七号文件，显示到主屏幕上。” “好的，先生，已经为您显示。”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零碎的图纸，各个部件被分割开来，重重叠叠的摞在一起，一时半会看不出这东西是什么。 王烁却没有丝毫为难，拿起桌面上的无线鼠标，开始细致的查看，不时对其中有些部分做出修改。 手势控制的代码他已经植入到零的核心中，可以正常使用，但对于这种比较细致的场景，零还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这需要他进一步改进算法和提供硬件支持。 半个小时后，王烁放下鼠标。 “零，整合。” “好的，先生。” 随着零的话音落下，画面上的凌乱图纸开始一件件拼凑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个体。 半流线型的身躯，大头朝前，小头朝后，通体呈现白色，除了向后伸出的尾部旋翼臂，还有两只旋翼臂向两侧展出，从悬臂根部延伸出的支架轻轻撑住机身。 整体造型十分科幻，但又不显得过于超前许多。 王烁满意的看着眼前的无人机图纸，轻轻点头。 “零，开始制造，首批给我一百架。” “好的先生，已进入制造名单，已加入采购名录。” 零的声音很迅速。 “先生，请您为新设备命名。” 王烁双手环胸，摸着下巴，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就叫它……” “警卫一号！” 第281章 卖ppt的王烁 警卫一号，是王烁利用一周时间急速设计出来的一种简易三旋翼无人机。 这玩意王烁并没有加太多的高端技术。 不过就只是将电机换成了超导芯体的，将摄像头换成了超广角带光学十五段变焦的，将芯片替换成了堆叠技术升级芯片，将电池搞成了固态的。 另外，他还额外定制了温度、压力、光线、位移、障碍物、生物、加速度等各类传感器，甚至还加了收音和扩音器……总之，要将无人机中的每一寸空间都填满。 最后，他放进了灵魂——零。 嗯……因为技术都是现有的或者即将诞生的，所以不算太高端的技术。 至于零，这算高新技术吗？不高，也不新，所以不算。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这架无人机的性能有些差强人意。 也就是比现在市面上的无人机飞的快了一点、飞的高了一点、对环境感知灵敏了一点、监控范围大了一点、续航时间长了一点。 对此，王烁是不满意的。 但没办法，预想中的小型无人机有几项关键技术他还没有完全理解，实践得到的数据也不太完善，所以就看在它能持续续航四个小时的份上，将就用吧。 至于这无人机的成本…… 王烁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焦局长，您在不在单位？” …… 一个半小时后，王烁准时出现在汉中市公安局。 仍然是熟悉的地方，看着眼前硕大的屏幕，王烁有些感慨。 “王总，您来了。” 一名年轻警察走到王烁身边，笑呵呵的说道：“焦局长让我带您上楼。” 王烁惊讶的看了眼前的警察一眼：“刘江涛？” 刘江涛一愣，没想到王烁竟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笑着道：“王总记性真好。” “还行吧。” 王烁指了指他的肩章：“你好像升级了。” 刘江涛微微点头：“前两天刚刚升的警衔。” 说着，伸手虚引。 “王总，跟我来吧，焦局长已经等你很久了。” 一路上楼，直到来到焦局长的办公室门前，刘江涛这才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衣服，立正后大声道：“报告！” 门内传来焦局长沉稳的声音：“进来。” 王烁暗暗称奇。 警察局他不是没去过，但进门打报告的警察局他还是第一次见。 看来焦局长在这里的威望很高啊。 走进办公室，刘江涛汇报道：“报告局长，王总我已经带来了。” “很好。”焦局长轻轻点头：“这里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是！” 刘江涛再次敬礼，转身向着办公室门口走去。 在经过王烁的时候，他还朝着王烁挤了挤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 王烁一脸不解。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见焦局长那粗犷的声音。 “王烁。” 焦局长指了指沙发：“坐吧。” 王烁依言坐下。 “接到你的电话，我就推了所有的行程，专门在这里等你。”焦局长看了一眼王烁，语气轻松：“你倒好，现在才来。” 没听出责备的意思，王烁笑着道： “花了点时间准备了一下合同，所以来的迟了点。” “又是合同？” 焦局长露出一丝诧异。 他可没有忘记，眼前这小子还跟自己签了几千万的合同，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履行完毕。 而现在，他又带了一份合同？ 焦局长微微严肃了一些，自己这次可要守好关卡，保持本心，不能再被忽悠的上当了。 最要紧的，就是让这小子赶紧履行已经签订的合同，这也是他今天在这里耐心等待的原因。 至于新的合同……呵呵。 看着王烁真的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份七折八折的合同，焦局长嘴角略微抽搐。 “这个……王烁。” 焦局长打断了王烁的动作，说道：“这份合同的事情咱们先不着急，咱们先来说说之前签订的合同如何履行的问题。” 王烁将好不容易掏出来的合同放在桌子上压平，这才看向焦局长。 焦局长淡然道：“之前咱们签订的合同可是约定了，你要向我们提供必要且及时的技术支持，改进设备，提升效能，形成体系化。”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 王烁掏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了一份资料，然后递给焦局长。 “焦局，您先看看这个。” 焦局长将目光投向屏幕，看着屏幕上的东西，略微沉吟：“这是……无人机？” 王烁露出一丝笑容，指着屏幕上的ppt界面介绍道：“这是我专门为贵单位设计的小型无人机，叫做警卫一号。” 他今天来是干什么的？ 当然是卖ppt啊！ 为了这个ppt，他不惜让零动用了大量的资源，利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将ppt里的每一幅照片都渲染的惟妙惟肖，绝对震撼眼球，绝对引人注目。 这样的ppt要是卖不出天价，那才叫没天理了。 “警卫一号，前后长30厘米，左右长42厘米，螺旋桨直径15厘米，重量大致在2600g。” “通体采用轻量化聚合物制作，外壳采用碳纤维。三只螺旋桨采用特殊设计，提升升力的同时大大降低了噪音。” “由于采用了我为它专门设计的独特电机和前置螺旋桨倾转设计，它最高速度提升到了160千米每小时，最大载重达到了六公斤，最大续航……” “停。” 焦局长打断了王烁的介绍，直截了当的问道：“它能做什么？” “那可就太多了。” 王烁再次露出一个笑容：“由于这款无人机是专门为贵单位研发的，所以我给它身上安装了十分丰富的传感器，它能随时感知自己的位置、方向、速度，分辨来往车辆并测量目标时速，感知障碍物，更重要的是，它可以实时和天眼进行无缝衔接，成为飞行在空中的天眼卫士。” “当然，如果您想人为控制，我也提供了控制台，只要提供机身编号就可以选定操控。” “焦局长，您可以想象一下，当某一个地点发生了一起恶性事件，警卫一号可以先于警察到达现场，通过其上面的传感设备，可以清晰的了解事件发生地的情况，有必要时利用扩音设备进行驱离。” “或者，当某一个地方车辆违章较多，完全可以让警卫一号去执行任务，有天眼的存在，甚至需要人为干预。” “又或者……” 王烁的声音在焦局长的耳朵里似乎变成了诱惑人上当的魔鬼之音，让焦局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只是想象一下王烁说的场面，他就觉得未来在向自己招手。 重要的是，这东西解放了人力。 平常需要出警的次级事件，完全可以让天眼控制警卫一号去处理，如果处理不了，还可以人工介入。 但他还有最后的坚持。 “这玩意有没有自保能力？或者说，它能不能控制现场人员？” 王烁微微蹙眉，自保就算了，还要控制现场人员？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现在的客户不好糊弄啊。 为了顺利签单，什么要求都能答应，王烁暗暗将自己的底线降低了一些。 “咳咳，这个，当然可以。” 王烁满面笑容，对客户，就要用表情和语言让对方如沐春风，感受到回家一般的温暖体验。 “自保方面您可以放心，这款无人机采用了我设计的最新全向避障方案，响应时间极短，即便是用石头砸，那也是砸不下来的。” “至于远程控制现场人员，这个有些难办，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在机身上安装一些武器，就可以做到。” “武器不行。” 焦局长反应很灵敏，反对道：“绝不能安装任何可能致人伤残的武器。” 啧啧……这要求又高了很多啊。 王烁暗自咋舌，不过还好，他对此已经有了预案。 “那就只能采用这种方案了。” 王烁用手划拉了一下图片，显示出一张警卫一号的照片，与其它警卫一号不同的是，这台警卫一号体型明显臃肿了一些，并且在机身两侧多了两排突起，上面多出了许多小孔。 “这是我专门为控制人员设计的系统，名叫强效电磁失能器。” “它的原理很简单，在警卫一号机身中内置一组电磁发射管，内置由我设计的内导流式金属弹射头，这种弹头内部可以容纳强伏电压，只要通过电磁发射管发射出去，刺穿衣服接触皮肤即可立即使人麻痹失能，至少在十五分钟内无法移动。” “但这样的话，机身内部的电池就不能满足需要了，需要加大电池容量，并且对电池内部进行一定的结构优化，所以……” 王烁看着目光直直看着屏幕的焦局长，彷佛露出了獠牙的灰狼。 “这一款价格可能会稍微高一点。” 焦局长敏锐转头，看着他道：“能高多少？” 第282章 曹楷 “这个嘛……” 王烁指了指之前的图片。 “这种普通款的，三万元每台，加上机库，售价五万每台，如果还要其他服务另算。” 王烁又指了指后面的图片。 “这种加强款的，五万元每台，加上机库，售价十万元每台，当然，耗材另算。” 这价格…… 看着脸不红心不跳的王烁，焦局长皱眉道：“这么贵？” “这已经不贵了，焦局长。” 王烁略微有些无奈。 虽然他确实存了赚钱的心思，但这个价格确实不贵。 这也就是汉中市警察局，如果换成东海市警察局……嗯，东海市也不能弄得太贵，如果换成北都市警察局，这个价格估计要再翻上一倍才行。 别的不说，单单就那一个用常温超导金属丝改进出来的电机，成本就是普通电机的一倍以上，价值更是无可估计。 这种玩意，性能提升百分之一，那也是巨大的提升。 而王烁直接让它比同体积的电机功率提升了十倍以上，顺便还解决了容易发热的问题。 这种隐形成本，找谁算？ 所以，综合下来，这个价格其实并不贵。 但焦局长不知道这些，他默默在心里算了一下数字。 一台十万元，一百台就是一千万，两百台就是两千万，这简直贵的离谱了。 而且，不是无人机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机库？ “这个机库，是什么东西？” 焦局长问道。 “就是这个东西。” 王烁用手划拉了一下屏幕，显示出一张照片，介绍到：“这是我专门为无人机设计的机舱，用来保持无人机的状态。有了它，警卫一号就可以随心所欲的部署到任何位置，我还可以帮您订制舱外面板，保证它能融入任何环境。” 焦局长皱着眉：“这东西必须购买？” “不买也行。”王烁耐心道：“但不买的话，警卫一号就无法自行充电了，需要人工处理。” 焦局长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带有浓浓高科技设备风格的大塑料盒子，略微有些无语。 这要不是王烁故意的，他打死都不信。 就这一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盒子，卖五万？ 正准备开口拒绝，却听王烁继续道： “当然，如果焦局长您不想买这种单个的，我还给您提供了另一种方案。” 王烁继续滑动屏幕，这次显示的仍然是一款机库，但长宽比例却有些不同。 “这种同样是机库，它采用了多机位共舱的方案，并且拥有四机位、六机位、八机位多重选择，更重要的是，它的价格仅仅只有五到六万元，一台更比六台强。” 焦局长略有些愕然。 这小子，为了推销还真是下了苦功啊，该想的不该想的他都想到了。 不过这样的话……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买一个八舱位的机库，就等于省下了四十二万，稳赚不赔。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订购五……” 焦局长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烁打断了。 “焦局长，五百台太多了。” 王烁十分诚恳的说道：“我计算过了，按照警卫一号的巡航速度，巡视三环内的街区只需要一百台左右，同时出动的数量不会超过五十台。当然，为了尽量保证全天候全覆盖，是应该多备一点，这个数字控制在三百台上下是最好的。” 焦局长默默的将自己即将吐出口的十台两个字收了回去，看着王烁的眼神有些奇特。 “所以，价格方面……” “价格嘛，当然是从优。” “如果就按照336台警卫一号来计算，需要八机位机库42个，每个警卫5万元，每个机舱6万元，一共是……” 王烁乐呵呵的报出了数字：“1932万元。” “加上我的服务费，就取个整，算2000万好了。” 2000万，焦局长轻轻吸了口气。 有时候他真的想报警。 “这个价格……可以。” 焦局长轻声道。 他没有再和王烁纠结服务费的事情，六十几万的服务费已经足够便宜了，如果再纠结，说不定眼前这小子还会坐地起价。 到时候，自己从哪再找第二个王烁去？ 掌握了技术本身，就掌握了渠道和资源，焦局长知道自己没得选择。 “太好了。” 王烁呼出一口气：“这样的话，咱们之前的合同就全部履行完毕了。” 之前签订了四千万的协议，王烁升级天眼系统的服务费和技术支持费用占一半，剩下的这次全部订购成了警卫一号。 焦局长点点头道：“警卫一号要尽快交付，最好能再出一个培训教程，我让警员先熟悉一下流程。” “这没问题。” 王烁也微微点头，培训教程这种东西真的是再简单不过了，分分钟就能弄好。 “没什么别的事，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焦局长站起身：“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一趟市政府，就不陪你了。” “焦局长，请等一下。” 王烁拿起平板，又翻过了一页。 琳琅满目的东西瞬间映入眼帘，焦局长迈出的脚步不自觉收了回来。 王烁露出一丝微笑。 “这才是我今天想要让您看的东西，您看看？” …… 就在王烁化身导购死命推销的时候，软件园里。 正在工作的柳叶眉被手机的响声打断。 拿起手机，柳叶眉眉头微微皱起，随即对旁边的许可欣说道：“我有事出去一下，有事给我打电话。” “啊？” 许可欣有些迷茫的抬起头，看见柳叶眉这才回过神来：“啊，柳姐，我知道了。” 柳叶眉轻轻点头，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真奇怪。” 许可欣有些纳闷的嘟囔道：“柳姐今天这是怎么了？” 略微思考了一下，许可欣转瞬间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从桌子下拿出手机，光明正大的放在桌面上，看着企鹅上发来的信息，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手指微动，一条信息迅速发了出去。 “你好厉害，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 软件园的路很长，但也很短。 就在柳叶眉即将走出软件园门口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小叶。” 柳叶眉脚步一顿，转过身。 在她身后不过三四米的地方，一道修长的身影飘然而立，儒雅的面容被一幅金丝眼镜映衬的更加耐看。 柳叶眉看着眼前的人影，轻轻道出了他的名字。 “曹楷。” 第283章 田中之死 金丝男子含笑点头。 柳叶眉微微皱眉：“你不该来这里。” “为什么？” 名叫曹楷的男子走上前几步，站到柳叶眉身前，一双眼睛注视着柳叶眉。 “你可以不辞而别，我为什么不能不宣而至？” 柳叶眉眉头皱的更深了。 “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义务向你报告我的行踪。” “几个月不见，你的性格还是这么让人喜欢。” 曹楷笑着道，丝毫不以为意：“如果你认为你和我没有关系，那就没有吧。” 说着，抬起头看向身后，在路的尽头，隐约能看见前沿科技几个大字。 “这就是你现在工作的地方？” 曹楷微微摇头。 “我原以为你会放弃五十万美金年薪的职位，应该是更好的去处，没想到你却来了华夏，还是内陆。” “这家公司给你多少钱？” “这跟你无关。” 柳叶眉淡淡道。 “我只是好奇。” 曹楷摊摊手，笑着道：“没有恶意。” 柳叶眉皱着眉头，终究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年薪六十万。” 曹楷挑了挑眉头：“美金？” “人民币。” 曹楷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这真是……真是……” 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语，只好转移了话题。 “如果是这样，那小云的费用该怎么办？你的工资能负担的起？” 柳叶眉沉默。 曹楷知道，自己这是问到关键处了，于是继续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小云的费用……” “不劳你费心。” 柳叶眉淡淡道：“我还有些积蓄。” “我知道。” 曹楷点点头：“但你升任执行总监也不过半年时间就辞职了，没有任何奖励性补助，即便你之前有些积蓄，能撑多久？” “不劳你费心。” 柳叶眉仍然平淡。 “小叶……” 曹楷叹了口气，还想说什么，却被柳叶眉打断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躲了你这么久，连住的地方都不回，却在今天亲自来见你？” 曹楷眉头微挑。 这确实也是他最想不通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他找到了软件园？ 这似乎也不对，即便他找到了软件园，柳叶眉也可以找借口不见他，一如找借口加班那样。 她可以让自己在她门口等一周，就能让自己在软件园门口等一周。 “为什么？” 曹楷很想知道原因。 柳叶眉微微抬头，目光中似乎露出一丝冷光。 “这次的芯片事件背后，有你们在其中运作吧？” 芯片事件？ 曹楷一怔，微微皱眉，看向柳叶眉，略微有些沉默。 “不用否认。” 柳叶眉淡淡道： “我也当过几天ceo，虽然还没接手核心业务，但也接触了部分信息。” 曹楷继续沉默。 柳叶眉看着他，没有再说话，直接迈步朝着软件园外走去。 “小叶。” 柳叶眉脚步微顿。 只听曹楷继续道：“如果我说你说的这些事情，我真的不知情，也没有参与，你信吗？” 柳叶眉没有再停顿，继续迈开了脚步，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传进曹楷的耳中。 “换家公司吧，这家公司不适合你。” 曹楷留在原地，金丝框的眼镜下露出一抹深沉。 …… 与此同时，汉中市警察局。 一名年轻警察坐在审讯桌前，看着坐在审讯椅上的年轻人，开口问道： “姓名。” 被询问的年轻人没有任何反应。 “我问你，姓名！” 年轻警察加重了语气。 年轻人仍然没有回答，反而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嘲讽笑容。 年轻警察站起身，猛地一拍桌子，就要怒喝出声，却被一旁的中年警察拦住了。 “小陈，不要生气。” “师父，他……” “我知道，交给我。” 中年警察淡淡道。 自从控制住眼前这个人，他们就立即展开了连夜讯问，但直到现在，眼前的人仍然是一句话都不说。 年轻警察愤愤坐下，不再开口。 中年警察抬起头，看着年轻人，淡淡道：“松本别云，松本家的公子，不在北都待着，却在汉中市绑架外国友人，真出息。” 松本别云猛然抬头，看着中年警察，有些惊异：“你认识我？” “我不但认识你，就连你的父亲我也略知一二。” 中年警察呵呵笑道：“说说吧，松本少爷，为什么绑架田中秀禾？” 松本别云惊疑不定。 “你不说也没关系。” 中年警察淡淡道：“你的几个下属已经将全部经过都告诉我们了，你不说，我们仍然可以定你绑架罪，最不济，也是非法控制他人人身自由，你的负隅顽抗没有任何意义。” 松本别云看着眼前的中年警察，脸上再次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我要见我的律师，在此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 另一边。 田中坐在沙发上，有些紧张的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眼前的警察很客气，处理的速度也很快，仅仅一个晚上就已经搞清楚了所有的事情。 但正因为这样，他才有些不安。 “田中先生，笔录已经做完，您现在随时可以离开了。” 做笔录的警察十分客气道。 “这个，警察先生。” 田中用略有些生涩的汉语问道：“我想知道，我是否能见到王烁先生？” “我们这里并没有王烁这个人。” 警察有些无奈的回复道：“而且，我们没有任何义务帮您去找这个人，所以，田中先生您如果要见他，可以在离开警察局之后自己去。” 田中没有离开，继续问道：“警察先生，那，我想问问，绑架我的那伙人，会怎么处理？” “如果能证实他们确实是绑架，那么他们将会受到华夏法律的严惩。” 这种话，傻子才会信。 田中有些腹腹，无论在哪个国家，这句话都是要打折扣的。 “那，如果不能证实呢？” 警察有些奇怪的看了田中一眼。 田中明白了，心中微沉。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钟，田中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如果不能见到王烁，那么尽早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田中拿起自己的包，就在他走出办公室，准备离开的时候。 一群人急速而来，擦着田中的肩膀匆匆掠过。 为首的那人来到一名警察身边，似乎出示了什么证件，同时开口道：“我是律师，我要见一下我的当事人。” 压了压自己的帽子，田中没有再逗留，急忙出了警察局，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 田中尽量用字正腔圆的音调说道：“去长河宾馆。” 长河宾馆就是田中这次来华夏下榻的酒店。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特意选了一间地方性的商务宾馆入住。 出租车很快就开到了长河宾馆门口。 田中下了车，迅速进入宾馆。 半个多小时后，一名身穿风衣，带着大檐帽的矮个男人走出宾馆，直接上了一辆等候在路旁的出租车。 “师傅。” 即便刻意掩饰，但仍然能听出浓浓的日国人口音。 “去机场，我要快点到。” “好的，请坐好。” 司机是一名中年人，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一边发动了汽车汇入主路，一边随手拿出一根烟，问道：“您抽烟吗？” 田中微微皱眉，摇头道：“我，不抽烟。” 司机呵呵一笑，将烟塞进自己嘴里，拿出打火机点着。 浓浓的烟雾顿时飘散出来，让本来就不喜欢异味的田中有些咳嗽。 司机见状，急忙打开了窗户，烟雾瞬间被吸出了窗外。 司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说道：“听您的口音，不是华夏人吧，您是哪里人？” 田中皱眉道：“日国。” “哦，日国人。” 司机不住点头：“日国好啊，再过两三个月，樱花就该开了吧？” “是的。”田中微微点头，忍不住多说了些：“每年的三月，都是赏花的好时间。” “确实是好时间。” 司机点头，似乎极为认可。 由于道路通畅，车开的极稳。 田中觉得自己慢慢有了睡意，他强打精神，朝着窗外看去。 似乎已经驶出了城外。 “这个……这位乘客。” 司机看着后视镜，似乎有些为难：“我能不能先靠边停一下车？我前列腺有些毛病，所以……” 尽管不太熟悉汉语，但田中还是听见了这个关键词。 脸上露出一闪而逝的厌恶之色，淡淡的哼了声：“快一点，我赶时间。” “谢谢，谢谢。” 司机感激的说道，随即将车停在路边。 “我马上就回来，很快的。” 说完，打开车门，跳进了路边的草丛里。 隐隐约约能看见司机解裤子的动作，田中再次闪过一丝厌烦。 “该死的……” 后面的几个字已经被他咽进了肚子里。 拿出手机，再次查看了一下时间，然后点开头条，一条新闻映入眼帘。 “万基半导体与三兴半导体联合公告。” 田中闪过一丝疑惑，就准备点开看看。 “嘟——” 一道巨大的汽笛声传入耳朵，是如此的刺耳。 田中抬头看去，瞬间呆住了。 马路对面，一辆大型厢货车似乎已经失控，直接冲出了车道，向着他乘坐的出租车急速撞来。 离开已经来不及了，这个距离，他甚至能看见对面驾驶员慌张的脸庞。 田中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包，紧紧蜷缩了身子。 下一刻，他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不……” 只来得及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就是无边的黑暗。 残缺的出租车旁，司机看着几乎已经被拦腰撞成两截，扭曲的不成形状的出租车，脸色难看。 “头，东西拿到了吗？” 腰间的对讲机里传出一道声音。 司机拿出对讲机，狠狠道：“拿到个屁！我让你们注意速度，注意速度，你们就这样给我注意的？撞成这样，我怎么拿？” “那怎么办？” 对面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司机看着已经逐渐向车祸现场靠近的路人和车辆，脸色十分阴沉。 “我先撤了，东西等后续再说。从现在开始，不要再使用对讲机，小心监听。” “明白了。” 司机收起对讲机，看着被死死卡在后座，几乎已经面目全非的田中，狠狠吐了口唾沫。 “日国人……我呸。” 第284章 变故? 早上，8：35分。 监督了韩小鑫一晚上的王烁小憩起床，拿起手机，准备在刷牙洗脸的同时缓缓脑子，一则推送却映入眼帘，他下意识的点了进去。 “昨日晚间，汉中市机场快速路发生了一起严重车祸。” “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撞到一辆正停在路边的出租车，造成一人死亡，两车损毁的道路交通事故。据了解，死者名为田中秀和，日籍人士，事发时正乘坐出租车前往机场……” “田中秀禾为日国w公司合伙人，着名工程师，他一手创立的w公司至今仍然是制造业龙头企业，占据对刀仪市场百分之七十的市场份额。” “事故发生后，警察部门已经出警并控制了现场，出租车司机目前仍未找到。” …… 王烁有些惊讶，反复观看了上面的照片，十分确认这就是自己见过的那个日国人田中。 “他死了？” 这可真是有够突然的。 默默的感慨了一声生命的脆弱，王烁决定要更加对自己的小命负责。 啧啧两声，王烁将这条新闻翻过，查看下一条。 田中秀和死了，还是死在汉中市，距离自己不过数十公里。 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田中是个名人，在网络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见过一面，说过话，仅此而已，还远远达不到王烁为他哀悼的程度。 走出休息间，走进三楼的办公室，一个人影正坐在电脑面前。 一双深青色的双眼圈在无声控诉，眼睛里似乎已经没有了光彩，有些木然的盯着电脑屏幕。 “行了，别看了，对面都已经收盘了。” 韩小鑫有些木然的转过头。 王烁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继续问道：“今晚情况如何？” 没有说话，韩小鑫默默的将一张清单递给王烁，沉默的起身，缓缓的走出了办公室，宛若一台即将耗尽能量的遥控装置。 王烁摸了摸鼻子，低头查看了一下清单。 这是韩小鑫记录下来的买进卖出明细，详细的标注了入仓和出仓金额、时间、价格、差额、跌涨幅度等等，一目了然。 王烁微微感叹，这些家伙，自从受到了柳叶眉的管理，一个个的办事情都牢靠了许多。 这张表就做的很不错嘛。 根据表上的内容，美股人工智能股的跌势还在持续，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大概率跟这两天万基和三星的公告有关。 事实上，自从万基和三兴联合发布黑名单公告之后，陈氏集团的股票就已经应声大跌。 这很奇怪，但细细想一下，似乎也不奇怪。 在外界看来，前沿科技背后就是陈氏集团，前沿科技没有上市，无法购买股票，那就只能将不安发泄到陈氏集团的股票上。 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陈忠轩好不容易拉上来的陈氏集团股票连续两天跌停板，又下跌到了1100亿的水平，下跌幅度近百分之二十。 现金流的瞬间萎缩，也是导致陈忠轩对芯片投资的事情犹豫不决的原因之一。 他想把陈氏集团和前沿科技借此机会完全分开，划清界限。 这些王烁都感受到了，也十分理解，所以他并没有说什么。 而这则公告造成的影响还远远不止于如此。 公告发布后，不仅陈氏集团的股票大幅度下降，连带着人工智能板块股票也快速下跌，下降幅度一度超过了百分之十，幅度之大前所未有。 许多人一夜之间倾家荡产，网络上哀嚎一片。 对此，王烁只能望洋兴叹。 两个亿投到国外之后，他手头已经没有余钱投入国内市场了。 而且，抄底这种事情，还是抄国外的比较好，国内就算了，容易被有关部门盯上。 看完了清单，王烁将其轻轻放在桌子上，顺手握住了鼠标，点开了浏览器，翻看近两天的帖子。 果不其然，刚刚进入浏览页面，王烁就被前沿科技几个字吸引了，点开。 一名披散着头发的中年人出现在屏幕面前，一双黑色的宽边眼镜让他在放荡不羁中透露着一丝骚气。 “朋友们，欢迎大家来到今天的晓刚有话，我是高晓刚。” “今天我们不说别的，来说一说这几天光芒四射、志得意满的人工智能黑马——零蛋，以及它背后的公司——前沿科技。” “就在半个月前啊，我突然发现网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视频，这些视频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演示一款新的智能设备。我好奇搜索了一下啊，将图片贴在屏幕上，不知道的朋友可以看看。” “据我得到的消息，这东西叫零蛋，是一家成立了仅仅一个多月时间的公司推出的，号称世界上第一款完全自主的人工智能，只要是你能想象到的，它都能做，任何你能想象到的人工智能，都可以在它身上体现。很完美？是不是？” “这么完美的东西，我当然得试试了，所以我就向着入手一款同样的设备。问题来了，朋友们，我发现这款设备目前全网都没有货，只能从他们的官网进行预定。而这张截图就是这家公司的预定界面，发现了没有朋友们？预售价，而且是全款预定。” 屏幕中的中年胖子故作潇洒的深吸了一口气，一脸的不可置信道：”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预售东西需要全款，而且时间都不固定，有些预定的晚一点的，甚至都已经排到了一个月之后，这已经说明了这家公司的产能状况。” “这些都不谈，我们来说说这款人工智能的智能部分。” “朋友们，大家都知道，我是在水木大学上过的，虽然辍学了，但我的学习能力毋庸置疑；美利坚我也待过，跟那边的一些高科技公司的朋友关系也不错，他们带我见过美利坚最先进的人工智能，说实话，我真的无法想象，那玩意是一个人工智能。” 似乎牵扯到了什么保密的内容，中年胖子突然住了嘴，呵呵笑道：“具体的我签过保密协议，不能细说，咱们就继续说零蛋吧。相比之下，这个零蛋就粗糙的多了。” “最有意思的是，就在今天早上，我刚刚收到了消息，弯省岛的万基半导体公司和三兴半导体同时宣布断绝和前沿科技公司的业务合作，这意味着什么朋友们？意味着这家前沿科技再也拿不到万基和三兴两家的任何一块芯片，而这些芯片，不出意外就是用来制造零蛋的重要配件。” 中年胖子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惋惜：“所以我说，朋友们，咱们华夏近几年进步确实非常大，但是在一些关键的领域，仍然远远落后于西方。就比如这家生产零蛋的前沿科技公司，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搞到的人工智能源代码，自己又为这个源代码做了多少添加，但不掌握核心技术，靠别人是远远行不通的。” “企业，还是要有自己的核心技术才能更好的生存。” “好了，今天的晓刚有话就到这里了，欢迎大家关注，我们下期见。” 看完视频，王烁皱了皱眉。 继续翻看页面，越看，王烁就越无语，最后干脆将电脑屏幕关上了。 眼不见心不烦。 “零。” 王烁问道：“从昨天到今天为止，共计有多少人退订零蛋？” “先生，截至目前，还没有人退出零蛋订购。” “没有？” 王烁愣了一下。 网上这么群情激愤，怎么说都应该有些不明所以的人退货才是，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再核实一遍数据。” 王烁沉稳道。 “先生，数据核实无误，目前没有收到退订的申请。” 确实没有。 王烁有些欣慰的点点头，这些零蛋的忠实用户们，似乎长大了，已经有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了。 没有退订，就意味着账面上的资金数额没有变动，这是个好消息。 不过账面上这点钱还远远不够，他仍然需要更多的资金。 想到钱，一个曼妙的身影顿时从脑海中闪过。 不行不行，王烁赶忙摇头，她老爹刚刚才答应给自己十个亿，现在估计已经榨干了家底，在不动用公司资产的情况下拿不出更多的钱来了。 而且，自己为啥现在一想到钱第一个想法就是找陈欣要？ 王烁啊王烁，你堕落了！ 暗暗反省了一番，王烁又想到了柳叶眉。 柳叶眉已经乘坐昨天下午的飞机抵达了弯省岛，但直到现在都没有反馈谈判结果，看来这次的谈判似乎不是很顺利。 想到此，王烁直接命令道：“零，联系柳叶眉。” 视频很快接通了。 王烁看着柳叶眉身后的背景，空荡荡的大厅空无一人，不由有些诧异：“柳姐，你谈判结束了？” “没有。”柳叶眉轻轻摇了摇头，显得有些疲倦，柔声道：“王总，我这次可能让您失望了。” 王烁目光微微低沉。 “怎么回事？” 柳叶眉的声音轻轻传出。 “谈判还没开始。” 第285章 你的背后……有我! 谈判还没有开始？ 王烁微微皱眉：“遇到问题了？” 柳叶眉略微疑迟，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王烁声音低沉：“说说看。” 柳叶眉略微叹了口气，神色有些犹豫，说道：“王总，我还在想办法解决，如果实在无法解决，我再向您……” “柳姐。” 王烁轻轻打断了她：“你是前沿科技的员工，你的工作是我委派给你的，没有理由让你去想办法解决问题。” 王烁抬起头，平视着屏幕中的柳叶眉，柔和的目光多了几分冷冽。 “说说吧，遇到了什么问题。” 柳叶眉微怔。 略微低了一下头，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柳叶眉这才点点头，说道：“我确实遇到了一些计划之外的情况……” 柳叶眉的语言能力仍然十分出色，三言两句就让王烁搞清楚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以及现在所面临的情况。 王烁的眉头微微皱起。 “你是说，你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万基公司负责这次事件的负责人？” “是的。” 柳叶眉点点头。 在她的职业生涯中，她还很少遇到这种十分无力的情况。 以往不论是什么公司，遇到什么事情，总会派个人出来应付一下，胡说八道也好，推卸责任也罢，总能见着人；这次却不同，从自己昨天落地到今天为止，已经过去了近十二个小时，自己甚至连负责这件事情的人都没有见到。 问就是行程安排，需要等待。 “柳姐，你去之前和对方确定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王烁问道。 “今天早上八点。” 柳叶眉回答。 也正因为这个，她才连夜搭乘飞机飞到弯省岛。 早上八点的预定，却连人都没见着。 王烁深深吸了口气。 换成两个月前，他早就跳脚开骂了，但现在，他知道骂人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对方明显是故意的，着急有什么用？还能顺着网线过去打对方一通？ “柳姐。” 王烁沉声道：“你先回来吧。” 柳叶眉一愣，眉头微皱：“王总，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这次的合同退赔金额本金高达四个亿，加上违约金，接近六个亿。 前沿科技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他们需要这笔本金。 “不用了。” 王烁看着屏幕中有些着急的柳叶眉，声音平淡。 “既然他们不想谈，那就别谈了。” “柳姐，你先回来吧，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 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能比六个亿更重要？ 柳叶眉开口道：“王总……” “不用说了，执行命令。” 王烁的语气罕见的带了些许不容置疑。 “是。” 柳叶眉将自己想说的话咽进肚子里，轻轻点头。 随即就要挂断电话，却听见另一头的王烁继续响起。 “柳姐。” 柳叶眉抬头看去，屏幕中的王烁目光柔和，年轻的脸庞上线条分明。 “我的能力虽然有限，但我绝不允许前沿科技的员工为了公司的利益卑躬屈膝，笑脸逢迎，前沿科技的字典里就没有这几个字，我王烁的字典里也没有这几个字。” “他们礼遇，我们礼待，他们不仁，我们不义。” “以后你再遇到这种事情，不必委屈自己，你们的背后……” 王烁目光深沉。 “有我。” 视频挂断。 柳叶眉看着已经黑下来的手机屏幕，略有些无言。 半晌，她脸上浮起一丝微笑，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材料，站起身来。 旁边万基公司的工作人员及时看见了她的动作，连忙走了过来。 “柳小姐，时间还没有到，您……” 柳叶眉淡淡道：“我要回去了。” “回……回去了？” 工作人员明显一愣，说道：“您不需要再等等吗？我们董事马上就可以腾出时间来见您了。” “不必了。” 柳叶眉道：“既然你们董事时间宝贵，那就多留点时间陪客户，我就不担待了。” “至于合同，我们王总说了……” 柳叶眉语气淡漠： “不想谈，那就别谈了。” 说完，背起公文包，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直到走出万基公司的大门，身后的工作人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呼叫同事。 “快，快去通知魏总监，前沿公司的人走了！” …… 挂断了电话，王烁略微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一切有我这种话，好说难收。 别看他说的挺提气，气势也很足，给了柳叶眉足够的信心，但如果实现不了，那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了。 不过有些事情，再难也得去做。 敢克扣违约金，甚至为难自己的员工？ 简直不知道征服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上次那个看不起华夏的是谁来着？ 就是那个什么w公司，不也被自己……嗯…… 王烁突然想到，这个w公司还活得好好的。 这陈忠轩战斗力不行啊。 自己已经给了他那么优秀的系统，他竟然连个适配都做不到。 啥，合同上写明了要前沿科技派遣技术人员亲自适配？ 嗯，那没事了。 这两天东奔西跑，事情比较多，王烁确实没有时间亲自去适配。 不过……不就是合同履行的事嘛，反正自己欠着还没履行的合同有点多，也不差这一个。 要不……让韩小鑫继续兼职技术人员？ 想起已经连续熬夜三个晚上的韩小鑫那深深的黑眼圈和憔悴的面容，王烁就有些不忍。 这次的适配可不止陈忠轩一家，还有东北、华北、华南共五家机械大厂等着呢，让韩小鑫继续以这样的状态东奔西跑，王烁怕他半路嗝屁。 年轻人，到底是不知道节制，身体素质还是有些欠缺的，远远比不上自己。 掐着指头算了半天，前沿科技总部能指挥的几个人似乎都在眼前，除了韩小鑫和自己，剩下的柳叶眉和许可欣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干。 人员严重告急。 罢了。 王烁无语的挥了挥手。 “零。” “先生。” “发通知，让云盛装备厂来的那几名技术员下午来这里报到，一人配发一台零蛋，开始训练。明天早上就让他们出发去各个厂家履行合同约定。” “好的先生。” 王烁轻轻点头，幸好自己老早就挑选了几名可靠的人补充公司人员，不然这次非得自己出马不可了。 堂堂老总，什么事情都自己上貌似显得不是很专业。 “另外，给我拟两份公告。” 王烁想起这两天网上那批帖子，心头顿时有些火大。 这种东西，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是不可能的，这群家伙，还是不太长记性。 “一份公告，感谢汉中市警察局大力整治网络环境，抓获了一批以讹传讹、妖言惑众的网络分子，给我把这些人的照片都贴上去，最多给眼睛打个码。” “好的，先生，已经联系汉中市警察局，已经获得天眼许可，内容已生成，是否现在发布？” “先等等。” 王烁继续道：“另一份，安抚一下零蛋的用户，表明零蛋仍然会继续发售，预售计划暂时停止，等待当前已预定零蛋全部交付后再开启。” “这两份公告，统统放到明天早上七时三十分发布。” “好的先生。” 王烁满意点头。 至于万基半导体……呵呵。 \"先生，检测到何尘光已抵达软件园。” “零，以后将检测到之类的运行原理词汇在保证语句通顺的的情况下尽量屏蔽掉。” “好的先生，已修改。” 王烁微微点头，随即露出一丝欣喜。 何尘光，这家伙终于来了。 就在他准备去迎接的时候，零的声音再次响起。 “先生，收到新邮件，邮件来自华能集团，内容为预约邀请。” 华能集团？ 王烁微微一愣。 第286章 不同的未来 何尘光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穿着便装，打扮随意，自从进了软件园就东张西望的男人，有些无奈。 “余总，您这样……任老知道吗？” 中年男子听见何尘光的问题，将目光收回，笑道：“我之所以来，就是受到任老指示。” 这话何尘光信。 否则的话，如何解释余总专门让自己改签机票，专程陪同自己来到汉中市的行为？ 只是，原本计划昨天下午就可以到公司报到的时间生生的被拖到了今天，而且已经接近中午时分，为什么拖了这么长时间的原因还得自己好好解释一番才是。 “这里，就是前沿科技总部所在？” 中年男子问道。 “是的。” 何尘光点点头，对中年男子提出的问题丝毫不意外。 事实上，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惊讶。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家发布了零蛋的高新技术企业，总部竟然会在这样一个孵化园内。 不是说孵化园不好。 只是孵化园再好，似乎也和孵化出可以推出零蛋的企业这种事情不太沾边。 小和弱，才是孵化园里面企业的基本形象。 中年人没有再问问题，仍然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看着四周的环境，跟随着何尘光一路向前沿科技所在的小楼走去。 在他身后，还跟着几名年轻人，一水的正装打扮，提着公文包，看起来十分正式。 转过一个弯，中年人很快就看见了不远处那座耸立的三层小楼，楼顶上硕大的前沿科技几个大字已经说明了它的身份。 只是…… 中年人瞥了一眼楼顶上的那几个字，总感觉这画风有些奇怪。 小楼前，已经站立着一道人影。 何尘光略微加快了些脚步，走到人影前。 “王总，久等了。” “没有，你来的很及时。” 王烁笑着回应道，随即将目光投向了何尘光身旁的中年人身上。 何尘光介绍到：“王总，这位是……” “我知道。” 王烁看着中年人，微笑道：“华能集团，余总。” 和基本不怎么露面的他不同，眼前这位可是经常上媒体的人物，堪称华能集团的门面之一，除非他从不上网，从不使用电子产品，否则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让他有些惊讶的是，华能集团前脚发来了预约函件，后脚人就已经到了自己门口，而且来的还是这位家喻户晓的重磅级人物。 这是要干什么？ 王烁心中略微思量。 而中年人在见到王烁的一瞬，目光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诧异，此刻听到王烁寒暄，笑着点头。 “华能集团，余同光。” …… 互相问候一番之后，王烁亲自将众人领到位于二楼的会客室里，并且让许可欣倒上了茶水。 由于余同光并不是单独一个人前来，还带了几个助理，所以不大的会客厅一时间显得有些拥挤。 “王总。” 何尘光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余总他们这次来，是有事情想和公司协商。” “有事情？” 王烁将目光转向余同光，露出一丝好奇。 余同光无奈的看了何尘光一眼，咳嗽一声道：“这个不急，你们可以先谈你们的。” 这回轮到何尘光好奇了。 他将目光看向余同光，一脸疑惑的样子似乎在说：不是你死皮烂脸要我牵桥搭线吗？为啥事情成了你却临阵退缩？ 余同光再次咳嗽了一声，道：“这个……王总，我们第一次来，能否参观一下贵司？” 王烁明白了，点了点头，叫来了许可欣。 “带余总他们参观一下公司。” 说着，着重了语气道：“不必有隐瞒的地方，除了中央智脑的源代码，其他东西都可以参观。” “好的，王总。” 许可欣的眸子亮晶晶的：“我可以使用零来介绍吗？” 王烁点头。 许可欣一脸兴奋的带着余同光等人出去了，会客厅里瞬间就剩下王烁和何尘光两人。 “王总，我……” 何尘光开口想说点什么。 “不用解释，我知道。” 王烁摆摆手，淡然道。 何尘光想说什么他很清楚，虽然他也很诧异余同光的到来，但这并不能怪何尘光，即便何尘光不说，以华能集团的体量和能力，也可以从其他渠道了解。 “但是王总您放心，我只是向华能集团说了您可能想生产芯片，并没有提及具体的技术路线。” 何尘光目光诚恳。 “没事。” 王烁不在意道：“说了也没事，我既然能把这东西放到权限系统里面供你学习，就不担心它会传出去。” 王烁没有说的是，即便传出去了，又能如何？ 你们有现成的设计思路吗？你们有基于现有芯片改良后的设计图纸吗？你们有具体的实施软件吗？你们有生产线的具体技术路径吗？最重要的是——你们有常温超导体吗？ 什么都没有，得到理论有啥用？吹牛逼？ 何尘光略微沉默。 这也是他最震撼的地方。 当他以不服输的较劲念头闯入了零蛋五级权限后面的领域时，他就知道了为什么总共十五级的权限，他一个堂堂博士后水准，论实际水平还要更高的高新技术人才只能拿到五级权限。 因为……在王烁这里，他堂堂博士后，年纪轻轻就被华能集团委以重任的天才少年，就只值得五级权限。 五级之后，是他从没有接触过的领域。 没错，五级之后解锁权限的要求，就是完全掌握零蛋提供的新知识——超能芯片理论及设计。 只有学习并完全掌握这一门他从没接触过的全新知识，通过零蛋考核，他才能拿到零蛋的六级权限。 而最大的问题在于……零蛋提供的东西……现实世界中根本没有！ 当认识到这个事实时，他足足发呆了一个多小时。 一个现实世界上还没有出现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如果不是在之前见面的时候，他就从王烁提供的只言片语上窥见这部分知识的冰山一角，心里已经有了些许认知，或许他真的会将这种考核当作一个笑话。 那样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错过什么。 就像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将会得到什么。 直到今天坐在这里，和王烁面对面，他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发布的零蛋里，竟然还有隐藏着如此之大的秘密？ 仅仅是他能看见的就已经如此惊人，那么他看不见的东西呢？该有多不可思议？ 王总设计这些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他不敢想。 “王总。” 何尘光还是没有忍住，问道：“这个权限系统里的东西，您就这么供人学习？” 王烁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略微有些无语，纠正他道：“你以为谁都是你？” 何尘光微微一愣。 “您是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 王烁没好气道：“五级权限不是你想得那么好拿，但也没你想得那么难拿，好拿和难拿之间是不同的，你懂？” 何尘光到底是搞过程序的人，瞬间就明白了王烁的意思。 “您的意思是，这里面的数据有区分？” “当然要有区分。” 王烁点头道。 至于具体是如何区分的，就不是何尘光能知道的内容了，这涉及到他的一项重要计划，暂时不能透露太多。 何尘光微微吐出一口气，安心了许多。 既然是前沿科技的人，他就要为前沿科技考虑。 这些东西，自己学习了，那只能说是公司培养人才的手段，但如果外面的人都学习了，那他加入前沿科技还有什么意义？ 直接买个零蛋坐家里学习不好吗？ 当然，学了造不出来，那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更痛苦的。 王烁敲了敲桌子。 “作为全球第一个即将突破零蛋六级权限的人，我想问你，你对我让你学的东西，掌握了几成？” 何尘光回过神来，有些局促道：“我接触的时间还很短，还没来得及深入学习，可能……只有两成左右。” 两成。 王烁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两成的话，大概已经学习了部分理论知识，知道了超能芯片的实现原理，剩下的就是设计思路了。 由于是全新的底层，设计思路就显得尤为重要，现有芯片的一切设计思路都无法直接套用，需要重新整理。 “很不错了。” 王烁道：“剩下的理论部分不用去浪费时间学习，直接进入设计学，我会让零帮你更改课程内容。” 果然，王总是可以更改学习内容的。 何尘光心里暗道。 “至于设计部分，我这里按照新的理论设计了一个全新的芯片，图纸稍后推送到你的零蛋上，你可以借鉴一下设计理念和思路。” “给你两天时间，设计出自己的芯片，将图纸提交到我这里，我来检查。” 王烁宛若一个揠苗助长的老师，完全不循序渐进，直接一步到位。 何尘光完全不敢违逆，只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读博的时候。 继续等候着王烁的吩咐，却半天听不见王烁的声音，不由抬头看去，只见王烁正打量着他，见他抬头，开口问道：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何尘光下意识点头。 “你为什么加入前沿科技？” 为什么加入前沿科技？ 何尘光有些愣住了。 他不禁有些思考。 最初冲动辞职加入前沿科技，不可否认是因为零蛋带给他的巨大冲击，尤其是权限系统中那些知识。 但过了这么长时间，他早已经冷静下来，此时回想，为什么自己要加入前沿科技？ 何尘光抬起头，看着王烁的眼睛，语气诚挚。 “我想……亲手创造一个……” “不同的未来。” 第287章 莫名其妙的余总 余同光跟随许可欣走出会客厅，走在前面的许可欣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递给余同光一样东西。 低头查看了一下，是一只小巧的蓝牙耳机。 许可欣朝着余同光努了努嘴，示意他戴上。 虽然有些疑惑，余同光还是将耳机戴在耳朵上。 “欢迎您，余同光先生。” 听着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余同光目光微微一顿。 “我是前沿科技的中央智脑，您可以称呼我为——零。” 哑然失笑，余同光摇摇头，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连中央智脑这种称呼都搞出来了，不过你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如果这里的环境能再换换就好了。 现代感的装修风格，实在配不上中央智脑这么高级的称呼，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二手奥拓安装了一个现代化的中控屏一样有些割裂感。 “余同光先生，应王烁先生安排，接下来由零带您参观前沿科技总部。” “由于设备缺陷，您暂时无法体验视觉引导，请您在引导人员的带领下，由零为您进行语音导读。” 余同光微微点头。 心里对这个零的评价略微提高了一些。 不过也就只是一些，经历过大场面的他，见过的东西远比常人想象的要多得多，这点东西，还不足以让他吃惊。 继续跟着许可欣向前走去。 边走边淡淡道：“既然你称呼自己为中央智脑，那你能为你们公司带来什么？”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但余同光没想到的是，零竟然回答了。 “很多，先生。” 余同光脚步一顿，不动声色的道：“具体包括哪些方面？” “包括很多，先生。” 零回应道，声音仍然是万古不变的男中性音：“王烁先生为零设计了很多职责，零正在熟悉和完善这些职责。” 说着，零的声音微顿，随即继续响起：“请小心脚下，余同光先生。” 余同光心思回到脚下，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楼梯口，脚下正是一道过度楼梯，由于使用的砖块颜色一致，落差也较小，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想到刚刚的提示，余同光有些惊讶的转向四周，同时问道：“你能看见我？” 这句话很含糊，但零一如既往的回答了。 “当然能，余同光先生。王烁先生为零设计了先进的图像识别算法，零可以识别约百分之九十九的日常物品，并作出区分，当然也包括人类。” 余同光这下是真正惊讶了。 可以做到准确识别并实时追踪的图像识别算法，更重要的是，这种图像识别算法还被王烁整合到了人工智能当中。 通过何尘光的零蛋，余同光已经知道了零具有强大的语音识别能力，这种语音识别性能几乎已经是行业之最。 现在，他又发现了零的另一项隐性技术。 这样的程度，毫无疑问同样也是行业之最。 余同光到底是接触过先进技术的，他十分清楚这背后所展现出来的东西。 这是堪称恐怖的数据处理能力。 计算机毕竟和人不一样。 人类看见狗，因为它的形状而知道它是一只狗，但计算机不同，它无法实质上的看见，也无法理解形状这种东西，在它的理解层面，所有的东西都用最本质的东西表达，那就是0和1。 你如何通过一堆0和1分辨这个东西到底是人还是狗？ 聪明的人类发明了编码这种东西。 将图片中的像素分布、纹理颜色等信息数字化，并且将其按照一定的规律进行编码，使其转变成有规律的0和1，这样，人的形状转换后的编码就和狗的形状转换后的编码存在了差别，计算机识别的，正是这些人类看起来“微小”的差别。 那么问题来了。 将一张照片全部转换成0和1进行数字化储存后，想要将其重新在其他设备上转换成原本的样子该怎么办？ 很简单，将转化的步骤进行固定，并将其整理成册，成为“格式”，预装到所有的设备。 如同二战时期的密码本，发送者按照密码本转换密码，得到密码的人再按照密码本逆向还原，这样就能基本保证信息的不失真。 至此，精彩纷呈的数码世界正式向世界呈现。 而就在人们信心满满在图像识别这一领域中狂奔的时候，最大的问题来了。 一张最简单的照片，像素至少也得2400万左右。 将其完全转化后的数据量并不算什么，按照一般计算机的速度，这点东西随随便便顺手就搞定了。 但这只是一张。 如果是一百张呢？一千张呢？一万张呢？甚至……数亿张呢？ 这还不提发展到今天，已经多达数十种的图片和视频格式，并且这些格式还在不断推陈出新。 该如何处理？ 所有的人工智能和数据处理公司都在寻找路径，有的已经多达数十年。 有研究算法的，有研究编码的，甚至还有剑走偏锋，强行堆硬件，想通过分布式图形处理器来达到目的的。 投入很高，但收获……几乎可以说是忽略不计了。 不论哪一种方式，都有不可忽视的缺陷。 但今天，余同光觉得自己在这里看见了标准答案。 “零。”余同光微微沉声问道：“你刚刚说你能识别百分之九十九的场景，我问你……” 余同光伸出大拇指、食指以及小拇指。 “这是几？” 周围，华能集团的人都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己家老总，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 在余同光的期待中，零回答道：“三，余同光先生，这种小孩子的游戏您不必和零进行，属于没有任何收益的行为。” 余同光没有回答，也没有气馁，将手指变换了一下形状，伸出食指做弯曲状，故意将指甲盖正对着摄像头，问道：“这是几？” 零没有停顿，直接回复到：“按照华夏的规则，是九，余同光先生。” 许可欣看着余同光，目光中露出一丝轻蔑，这种游戏，她都已经做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调戏零什么的，最好玩了。 不过最近这两天她发现自己有些没法调戏零了，因为不论她说什么，零的回复总会让她有些无法接茬，甚至就连自己一些隐秘的事情，零都会冷不丁的说出来。 这让她有些害羞的同时还有些不可置信。 别的事情就算了，她十岁还尿床这种事情零怎么可能也知道？ 默默思索着，许可欣一时间有些不想说话。 余同光放下手指，目光中露出一丝丝微光，看了众人一眼，沉声道：“你们先跟着许小姐参观，我去见一见王总。” 说着，头也不回的向着会客厅走去，身后众人面面相觑。 “小叶。” 一名年轻人看着自己旁边的同伴，纳闷道：“余总这是……怎么了？” 没人回答，所有人都一脸莫名其妙，他们甚至连自己为什么来这里都不知道。 说是参观，但眼前的女助理只给了余总一只耳机，全程一句话都不说，都是余总在自言自语，然后……事情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走吧，各位。” 看着远去的余同光，许可欣拍了拍手，没有去理会。 有零在，他跑不到哪里去。 “我们公司不大，很快就能看完了，看完了我还要去工作，咱们抓紧时间。” 第288章 王总，你造手机吗? 当余同光重新敲门进入会客厅的时候，王烁已经基本考察完了何尘光。 不得不说，何尘光确实是他目前见过的最天才的人物，不管什么东西，基本一点就透。 短短的时间里，何尘光已经连续向他问了三四个学习中遇到的问题，几乎每个问题都直入本质，切入关键。 这让王烁异常欣慰。 他觉得，距离自己脱去导师这个头衔的时间不远了。 而何尘光，则再次被王烁的天马行空所震撼。他有时候甚至觉得，他学习的那些东西就是王烁提出来的，否则的话，如何解释比自己还年轻的王烁懂得比自己还多？ 不过，只是稍微想想，他就把这个念头抛到脑后了。 这是不可能的。 没有人能在短短十年里学完从小学到大学的东西后，还能进行如此程度的自我升华。 即便他自己再自信，他都觉得自己不可能做到。 但这样一来，他对于王烁身后的导师就更好奇了。 到底是哪位高人才能教导出这样的徒弟？ 或者说，王烁的师傅不是一个人，而是电子学领域的顶层大人物？ 但……现在有哪位教授提出超能芯片的概念吗？ 何尘光苦思冥想，试图找到一点线索。 直到余同光重新进门，他仍然没有想到有类似的人。 “余总。” 王烁看着余同光笑道：“这么快就参观完了？” 余同光点了点头，坐在王烁对面，仍然在沉思。 何尘光看着余同光的状态，丝毫不奇怪。 在这里，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值得奇怪，就是明天王烁让零蛋登上登月飞船，他也觉得很正常。 零蛋，是有足够资格登上火箭的。 眼看着气氛即将陷入寂静，余同光突然问道：“王总。” 王烁微微回头，洗耳恭听。 只听余同光下一刻道：“您手里的零蛋专利，卖吗？” “扑哧！” 饶是感情迟钝的何尘光，也被余总这几乎逆天的言论吓得一口水喷了出来，呛的连连咳嗽。 他看着余同光，出声道： “余总……” 余同光没有看他，只是看着王烁。 王烁也有些奇怪，将目光投向余同光，见他十分严肃，也略微沉吟了一下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余同光略微可惜的摇了摇头，王烁没有一口答应，他就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可能了，但还是解释道：“我想，零这种东西是不是可以植入到我们的手机上，这可以让我们的手机提升一个层次。” 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他想通过购买零蛋，搞清楚背后的原理，以便开发出更进一步的技术。 这也是他想出来的唯一一劳永逸的方法。 毕竟走技术开发路线，永远是华能的基本方针。 任老的理念是：买来的，不一定是最好的。 王烁了然的点点头，有这种想法并不意外，如果华能集团的手机业务能配上零的智能化，那效果肯定十分不错。 但遗憾的是，这和自己的后续计划冲突，为了后续计划的正常展开，他需要保证零绝对的优势。 暗自叹息一下，王烁本想摇头拒绝，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对了，他需要保证的是零绝对的优势，而不是唯一性。 事实上，他也无法保证零的唯一性。 按柳叶眉的估算，再过最多两个月，也就是下一年度的三月份之前，市场上就会有同样的人工智能出现。 是否能达到零蛋的性能暂且不说，但价格方面肯定是没得说的。 王烁敢定价，这些人就敢定价3888。 价格战，永远是这些人的杀手锏。 到时候零蛋的销量是一定会受影响的。 由于问题不大，王烁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就让质量和时间去证明一切。 但现在，眼前似乎有了更好的选择？ “也不是不可以。” 王烁摸了摸下巴。 “直接向贵司提供零蛋的专利肯定是不行的，但我们何不换一种方式合作？” 王烁看着一脸诧异的余同光，说道：“我可以向贵司单独提供一个零蛋版本，并且保证不与我司的零数据进行互通，保证贵司用户的数据隐私性；另外，我还可以向贵司提供一部分技术支持，甚至对贵司的人员进行培训，以便进行日常维护。但相对的，贵司需要每年向我司付出一部分租赁费，如何？” 余同光的眉头动了动。 “王总说的是……租赁零蛋？” “不是租赁零蛋。”王烁纠正他道：“是租赁零蛋的技术，并且支持对贵司产品的深度订制。” “余总可以想象一下，如果贵司的产品有了零蛋的加持，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这部分事情不需要王烁提醒，余同光就是搞消费者业务的，会发生什么比王烁更清楚。 但他没有贸然答应，只是问道：“要求呢？” 王烁笑道：“还是余总睿智，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授权给贵司的人工智能系统，也要叫零蛋，同时，它的版本将会落后正式发布的零蛋两个版本以上。” 余同光眉头微皱：“落后两个版本以上是不是太多了？” “这个余总可以放心。”王烁正色道：“目前零蛋的程序已经基本成熟，不日就会进行大幅度更新。缺少两个版本，只是在人物情感模拟和类人化上缺乏一些灵动，但不会对智能助手的定位造成影响，如果贵司的底层系统可以开放，我甚至可以保证让用户只是用语音就能控制手机的全部功能。” “另外，一些我专门为零蛋设计的功能，比如权限功能、宠物模拟功能等，也不会在贵司的版本上线，贵司的人工智能权限是固定的。具体的内容，在合作的时候我会提供详细清单。” 余同光微微颔首，只要功能没有缺陷，人工智能的拟人化欠缺一些并不是什么问题，至于权限功能、宠物模拟等，在他看来并不重要。 他最看重的，是王烁提供深度订制，这已经足以让他心动。 就像之前说的，他是最清楚人工智能能为华能的消费者业务带来什么影响的，而一款针对产品深度订制的人工智能，足以让这个体验翻倍。 余同光微微抬起头，问道：“价格呢？” “价格嘛……之前汉中市中科院分院订制了一台零蛋，给出的价格是每年5000万，但贵司是用于生产经营，肯定不能按照这个价格了。” 王烁思索了一下道：“不如就签订分成合同吧，如何？只要搭载了我司的人工智能，不管贵司卖多少钱，每台支付我司五百块，如何？” 五百？ 余同光皱眉道：“五百有些太多了，我们最多能支付一百。” 王烁感觉自己有些牙疼。 原来这些大公司也是会心疼钱的，他还以为这些公司花钱就像洒水完全不在意呢。 “一百有些太少了。” 看着余同光又要皱眉，王烁无奈道：“这样吧，我也不多要，每台二百块，这个价格不能再少了，如何？” “成交。” 余同光利落道。 王烁顿时有些觉得自己要的少了。 余同光瞥了他一眼：“二百块不少了，手机的利润本来就很薄，我们还要养全国的门店，给经销商分利，能给你匀出来二百已经不错了。” 王烁摊摊手，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占了便宜一样，有本事你们别涨价啊。 事实上，王烁并不清楚的是，这的确是他占了一些便宜。 一般企业和华能的合作，通常都会采用买断的方式，分成合作方式一般不会采用，即便采用，分成的利润也不会太高。 一台机器二百？ 想啥呢？ 重要的能给你十块二十块，不重要的，给你一块两块都已经不错了。 要不是零蛋的性能确实让余同光心动，否则余同光宁愿每年支付租赁费，也不会同意分成合作。 即便一年支付一个亿甚至两个亿的租赁费，那也比分成合作好太多了。 “既然说到这里了，那么我也有一个合作的条件。” 余同光的声音很稳。 “余总请说。” 王烁微微颔首，示意余同光继续说。 余同光看了旁边的何尘光一眼，见他不为所动的样子，略微有些无奈，再看看王烁，王烁一样毫无察觉。 轻轻舒出一口气，定了定心神，余同光终于开口道： “王总，你……有没有进军手机行业的计划？” 第289章 多少? 进军手机行业？ 王烁微微一愣，随即摇摇头。 不是他不想进军手机行业，而是手机这东西，已经不适合未来的发展了，按照他的规划，零蛋就是手机的完美替代品。 王烁为啥把零蛋的价格定成？为什么不在后面加个零？ 还不是为了平民化，为了以最有利的方式进行推广。 定价，不太高，也不太低。 既保证了他的快速筹集资金的需求，也不会因为价格高而让人望而却步。 毕竟，现在这年代，装着一个低能芯片就敢卖的手机也不是没有。 相比较之下，零蛋不是比那东西强多了？ 事实证明，王烁的决策很正确。 零蛋的预定异常火爆，而且订购的人群中不乏收入中等的工薪阶层。 这群人，才是日后零蛋能不能拓展开来的坚实保障。 看见王烁摇头，余同光微微松了口气，说道：“我的条件，就是需要王总你一个保证。” 余同光的目光微微抬起。 “我需要王总你保证在至少五年内，不会进军手机以及人体穿戴设备领域。” 王烁微微有些诧异。 这是什么条件？ 还带这样的？ 通过合同限制对方的发展路径？ 看着王烁疑惑的眼神，余同光目光平和，毫不退缩。 王烁没有犹豫，轻轻点头，承诺道：“我不会进军手机制造领域。” 得到了王烁的承诺，余同光略微轻松了一些。 这是他突然想到的条件。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一想到对方要进入手机制造业，就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似乎对方一旦和自己竞争，华能的消费者业务就会遭受重创一样。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却很真实，余同光选择了相信。 为了避开和前沿科技同一领域竞争的局面，他专门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代价就是答应对方按分成分配利润的合作方式。 心思很复杂，表露出来的却十分简单。 仅仅只是两三句对话，余同光就已经和王烁签订了这份有史以来最让他得意的合作协议。 是是非非，有时候真的说不清楚。 说完了细节，余同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微凉的茶水。 轻轻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用手指摩挲着，思量着如何开始今天真正的来意。 何尘光一直在观察着余同光的动作，见他微微有些沉吟，便知道今天的重点终于要来了。 目中微微一亮。 他可是知道余总这次来前沿科技的目的的。 刚刚达成的合作协议只能算是开胃菜，但同样为今天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开了一个好头。 只是不知道……这次余总会以什么方式进行合作？ 终于，余同光开口了。 “王总。” 余同光道：“刚刚听闻，贵司还和中科院有些合作？” 王烁点点头：“嗯。” “我冒昧的问一句，是哪一方面的合作？” 王烁抬眼看了余同光一眼，似乎明白了余同光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没有隐瞒，十分坦然道： “芯片。” 余同光目光微微一凝。 果然，何尘光没有猜错，王烁的目的，果然是芯片制造。 “还有，不止是中科院，华科大也参与了。” 王烁一本正经道：“他们是技术团队的主要成员。” 华科大也参与了？ 余同光略微有些惊讶。 他们和华科大也有过合作，和华科大的丁校长也见过几面。 他很清楚华科大那位校长的脾气，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是有充分把握的话，那位丁校长几乎是不可能答应的。 所以……这件事情能成？ 心中思索着，余同光将目光投向旁边的何尘光。 这名被任老十分看重的年轻人，在接触了前沿科技之后，也毅然放弃了百万年薪选择离职，他不觉得这是巧合。 “王总。” 余同光斟酌着自己的词语，虽然对面的王烁只是一个比何尘光还小的年轻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面对任老的感觉。 “虽然这么问会显得我很没有礼貌，但我还是想问一下，对于芯片，你们准备到什么程度了？又有几分把握？” 王烁淡然一笑。 几成把握？ 区区一个现有芯片的改进型，如果还要问自己把握，那类人族可以直接把自己脑子里的核心取出来交给其他人了。 没有说话，王烁只是将自己的手机打开，跳到一个页面，然后将手机推到余同光面前。 余同光有些疑惑的看向手机屏幕。 上面显示的，正是之前那条已经被广而告之的万基半导体和三兴半导体同时封杀前沿科技的消息。 这条消息余同光已经看过了，一时间有些不明白王烁的意思。 “余总，您也看到了。” 王烁淡然道：“我们公司目前已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而脱离困境的办法，就是芯片。而超能芯片能否成功研制并且量产，直接关系到我司未来是否存在。” “所以您要问我有几成把握？” “我的回答是——十成！” 王烁的声音铿锵有力。 “这是背水一战，我绝不允许前沿科技因为一块小小的芯片倒在即将崛起的黎明前夜，即便砸锅卖铁，堵上所有的一切，我也要将这块芯片搞出来！” 余同光有些愕然的看着王烁慷慨陈词。 而一旁的何尘光，表情古怪。 要是他没接触过超能芯片的理论技术的话，他差点就相信了王烁的鬼话。 不过……王总竟然有十成信心搞出超能芯片？ 何尘光略微有些沉思。 芯片的制造十分复杂，掌握了理论之后，要将理论变成现实，需要更为尖端的制造工艺去实现，这也是为什么现在芯片仅仅只有少部分公司能够掌握制造技术的原因。 可以设计高端芯片的公司很多。 但真正能把设计图变成芯片的，世界上仅仅只有寥寥几家大型公司。 这并不是说制造就比设计更难，仅仅只是因为制造芯片本身就是在挑战现有的物理理论极限。 在微观范畴，小小的一丁点失误就会被无限度放大，最终造成功亏一篑的结果。 所以，精确的工艺和装备就显得尤为重要。 那么……王总不但有了理论，而且已经有了完善的工艺，甚至连制造装备都已经具备了？ 何尘光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余同光静静的看着王烁表演，略有些无奈。 这种浮夸的体验，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到了。 但不管王烁再怎么浮夸，所要表达的意思他还是领会到了。 十成把握。 就算为了稳妥起见将这个数字再折一半，那也要五成把握。 五成，不低了。 他们华能集团已经在芯片设计领域连续耕耘了十年，他也不敢说自己的芯片有五成把握可以取得成功。 现在，问题已经摆在了自己眼前。 五成把握，这趟车……自己，或者说华能集团……上不上？ 尽管任老已经充分给他放权，但真正面对这个问题，他仍然觉得自己压力很大。 自己可以不上这趟车，但不上这趟车，下一趟车在哪？ 余同光有些头痛的按按太阳穴。 在今天以前，上不上车这个问题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们华能集团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在芯片制造上有所建树，唯一的想法，仅仅是设计出一款属于华夏自己的芯片，至于制造方面，完全可以有代工厂代劳。 他们更专业，也更有效率。 但今天之后，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前沿科技突然被两家芯片代工企业联手封杀，让任老和他都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他们很清楚前沿科技被封杀的原因是什么，所以难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触——今天是前沿科技，那么明天呢？有没有华能集团走到这一天的可能？ 当他们的产品卖遍华夏，走出国门，遍及世界，动了别人蛋糕的时候，华能集团会不会也被如此封杀？ 甚至，比现在还严重？ 所以这次来的目的，已经从考察变成了帮扶。 余同光微微抬眼，看着面前的王烁，沉声问道：“王总，如果华能集团要加入你们的芯片项目，我们要付出什么？会得到什么？” 王烁的眼睛微微眯起，从这句话里，他听出了笃定的味道。 “人员、技术、场地、生产工艺、样品，都可以由我来搞定，华能集团只需要提供资金支持，新的芯片公司正式成立之后，由贵司占股百分之三十、华中科技大学、中科院各占股百分之十，我作为技术入股占股百分之五十。” “至于贵司能得到什么。” “除了股份分红之外，贵司还能得到一块性能超过现有芯片数十倍的中央处理器，以及……” 王烁微微抬头。 “一个稳固的大后方。” 余同光没有讶异，没有质疑，他缓缓的点头。 其他的他都可以不在乎，但王烁说的最后一条——一个稳固的大后方，这恰恰是现在华能集团最在乎的东西。 “如果是这样……” 余同光微微抬头，声音清晰入耳：“我代表华能集团，正式向贵司申请加入超能芯片项目。” 这是很严肃的时刻，王烁也严肃的点了点头。 “欢迎华能集团的加入。” 两人伸出手，握在一起，相视而笑。 何尘光在一旁激动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有种感觉，这将是会被载入史册的一幕，而他，有幸在现场见证。 松开手，余同光似乎去了一块心病，神态轻松了一些，笑着问道： “那么王总，现在你可以向我介绍一下项目筹备情况了。” 嗯……这个筹备情况，怎么说呢…… 王烁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如果是陈忠轩，那他怎么忽悠怎么来，反正忽悠老狐狸他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但面对一个已经要加入项目的合作伙伴，再夸大其词就说不过去了。 “嗯……余总，我就实话实说了吧。” 王烁决定坦白一点：“目前，团队已经组建完成了，技术已经有了雏形，其他的都还在筹备。” 余同光的笑容滞了一下：“王总，你的意思是……” “技术、人都有了，现在缺钱、缺场地、缺设备。” 王烁摊摊手，不装了。 余同光露出一丝苦笑：“王总，我怎么感觉我们上了贼船？” 王烁淡然摇头道：“当然不是贼船了，贼船怎么可能有人有技术？” 无奈的摇摇头，余同光叹口气道：“果然是贼船啊，好上难下。罢了，既然拿了股份，就要干点事情。” “这样吧，王总。” 余同光说道：“启动资金就由我们华能集团来出，后面的资金再一起筹措，如何？” “不过这样的话，地皮就需要剩下的两家出了，可以算作出资。” 余同光很明白，算来算去，技术最大，所以他从不开口让王烁拿出更多东西，更不会问技术是哪里来的。 这些东西，到签合同的时候会有详细的约定，现在只是初步意向罢了。 “这样可以，很公平。”王烁轻轻点头，转而问道：“不过贵司准备前期拿出多少资金？太少的话可能会耽误项目进度。” 算算账，他这边现在至少可以拿出近二十个亿，包括陈忠轩的十亿，投资的五个亿，公司账上的五个亿。 而华科大仅仅只能提供人员，资金方面最多支付一个亿，聊胜于无。 中科院可以提供土地，资金方面可能有些困难，暂时只是挂个名。 现在有了华能集团，再筹集一部分，工厂就可以立即动工了。 “这个王总可以放心，我们都是按照国际惯例来的。” 余同光笑了笑，说道：“首期支付晶圆厂建设全部费用的百分之三十，共计……” 在王烁的注视中，余同光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十亿？ 王烁微微点头，以华能集团的体量，绝不可能拿三亿出来丢人现眼，那不是参与项目，那是打发叫花子呢。 随手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王烁正准备点头，就听见余同光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三百亿！” “噗。” 王烁一口水还没喷出来，旁边的何尘光就已经喷出了一道瀑布。 王烁没有时间理会他，愣愣的看着余同光，声音有些不可置信。 “多少？” 第290章 躺平受死，不要反抗 “三百亿。” 余同光的笑容仍然平淡，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小事。 但对于王烁来说，这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了。 他万万没想到，华能集团会玩的这么大，上来就砸三百亿！ 那可是三百亿啊！不是三百块。 这三百亿无论放到哪里，都是一笔天文数字的资金。 拿出去投资，多少省份的一把手都会把你当成座上宾。 没有人可以拒绝三百亿的诱惑。 包括现在的王烁。 或许未来，他对于三百亿也会表现得风轻云淡，但这绝不是现在。 更重要的是，华能集团甚至连他是否具备造芯片的能力都没有进行验证，直接就砸出三百亿，这简直就是一场豪赌。 别说王烁了，就连在一旁的何尘光也被余同光这夸张的扔钱手法砸的有点懵，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 “余总。” 何尘光确认道：“您是认真的？” “当然。” 余同光轻轻点头，解释道：“这只是首期资金，等到前期工程竣工后，就会拨付后续资金。” 还有后续资金？ 王烁的眼睛亮了。 赚！自己一定要把这笔钱赚到自己口袋里来。 啥？ 没办法？ 没办法那就想办法赚到手。 有了这笔钱，自己还头疼个什么劲啊，直接砸钱他不香吗？ 研究新项目没钱？ 砸！ 建立安保公司没钱？ 砸！ 新设医疗器械厂没钱？ 砸！ 砸出一个朗朗乾坤，砸出一个惶惶未来。 别问，问就是有钱任性。 王烁脑海中思路飞转，已经开始在构思如何合理的将这笔钱纳入自己的口袋里。 “王总，虽然是首期资金，但总额毕竟过大，我还是希望可以设立一个财监小组，共同支配这笔资金，确保项目可以正常进行。” “当然。” 王烁点点头，略带点期待问道：“余总，资金什么时候能到位？” 余同光笑了笑。 “随时。” …… 一个小时后，王烁和余同光一起走出前沿科技的大门。 “王总，就送到这里吧。” 余同光回过身，看着在一旁的王烁，说道：“如果不是实在有事需要赶回鹏城，我还真想在王总这里多待几天。” “随时欢迎余总。” 王烁也笑得很真诚。 这可是大金主啊，不真诚都不行。 “等到第一块超能芯片诞生，我必定到场。” 余同光目光微动：“希望王总不要让我等太长时间才好。” “肯定的。” 王烁点点头。 微微颔首，余同光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何尘光，略微停顿了片刻，随即将目光收回。 “不用送了。” 说完，带着几名小年轻一路走出了软件园。 目送着余同光等人远去，直到消失在道路尽头的拐角处，王烁这才和何尘光重新回到了小楼里。 “零。” 刚刚进入三楼的办公室，王烁就直接开口道。 “给丁校长发一条消息，告诉他，芯片工厂可以开始动工了。” “工厂的负责人选……” 王烁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略有些懵的何尘光。 “我已经有了。” …… 弯省岛，万基半导体公司。 柳叶眉离去的消息，很快就被工作人员传到了高层的一间办公室里。 魏文云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手中的平板，听闻消息，淡淡应了一声。 “知道了。” 从始至终，他就一直坐在这间办公室里，哪都没去。 所谓的行程繁忙，也只是随便找个借口罢了。 听着助理汇报的内容，坐在一旁的曾卫国皱眉道：“魏总，这前沿科技是什么意思？五个亿的合同违约金，说不谈就不谈了？” “呵。” 魏文云轻轻笑了一声：“我早就说过，只要他们还对芯片有需求，就不会和咱们硬碰硬。” 轻轻的将平板放在桌面上，淡然道：“这样也好，还算他们有些自知之明。” 曾卫国轻轻点头。 小公司到底是小公司，发来的函件言辞激烈，真的到见真章的时候，反而溜的比谁都快。 “咳咳。” 站在旁边的男助理清了清嗓子。 “魏总、曾总。” 男助理有些疑迟道：“对方来人的原话是——不想谈就不用谈了，态度很坚定，似乎……不太像是……” 不太象是服软的样子。 魏文云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却不以为意。 服软这种事，不需要听他说什么，只看他做什么就行了。 他转过头，对着曾卫国说道：“华夏区的损失，会有人补足的，你不用再头疼这件事。” 曾卫国有些惊喜，问道：“是谁？” 要补足他们的损失，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资金能做到的，还需要有说服董事会的能力。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莫非……是……” “不该问的就别问了。” 魏文云打断了他的话，淡淡道：“你只需要知道，这笔违约金也是他们支付就行了。” 说到这，他淡淡的笑了笑：“不过，谁规定我们就一定要退违约金呢？” “不仅是违约金，本金暂时也不会退还给对方，免得产生不必要的变故。” 曾卫国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 “董事会的意思是……” “拖。” 魏文云平淡道，似乎这只是一件小事：“等到一两个月之后，这家公司还能不能请得起律师都不一定了。” 没有律师，要在弯省岛打赢官司，几乎没戏。 至于华夏法律，那东西暂时还管不到弯省岛来。 更何况，他们万基半导体作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大型半导体代工厂，华夏的业务量也不少，真搞急了，直接来一招天外飞火，库存销毁，芯片涨价。 涨的也不用太多，一块芯片涨个一百块，已经足以让百分之九十的企业跪地求饶。 “如果对方是个愣头青，非要起诉呢？” 曾卫国还是有些不放心。 “起诉？” 魏文云淡淡看了他一眼。 “起诉就让他起诉吧，只要撑过了两个月，他们就是秋后的蚂蚱，到时候给多少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再说了，官司这东西，不一定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只要时间到了，咱们完全可以继续履行合同，将芯片交给他们，只要足额，他们有什么话可说？” 曾卫国无言以对。 要论心眼，还是这些搞联谊工作的比较在行，这么恶心的策略都能想的出来。 打官司打到一半，等人家公司撑不下去了再给人家交付货物？ 这波操作着实让他大开眼界。 反正芯片已经生产出来了，积压在仓库。 这么做不但清了库存，还履行了合同，又不违背董事会决议。 更重要的是，到那个时候，这家公司早已经被幕后的操盘手吃干抹净，就算拿到芯片也没用了。 脏，真的脏。 曾卫国相信，这还不是这些人想出来的最恶劣的应付手段。 “希望这家公司的老总可以聪明一点，乖乖等候结局，不要做无畏的举动，否则的话……” 魏文云眼中闪过一丝微芒。 “我不介意再给这锅油上添点火。” 第291章 科技战，谁怕谁? 前沿科技被万基半导体和三兴半导体同时加入黑名单的消息，在幕后水军和推手的大力传播下，以极短的时间传遍了网络。 所有得到消息的人都是震惊不已。 要知道，这可是国内第一家被国际知名半导体代工厂明确禁止合作的民企，而且还是一家刚刚成立不久的民企，大多数人甚至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成立一个月，就被拉入黑名单？ 这家企业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没有人不疑惑。 就连从来对人工智能不感冒的人也都被勾起了兴趣。 前沿科技可以不知道，零蛋可以不知道，但前沿科技为什么被万基半导体和三兴这种大佬单独点名就不能不知道了，起码别人问起来，你吹也得吹对地方。 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吓一跳。 看着网络上那多不胜数的视频和帖子，所有人都震惊了。 华夏什么时候悄摸摸的出现了这么牛皮的玩意？ 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 一个全能助手? 一个甚至可以陪你聊天的无人机？ 还有比这更离谱的吗？ 会飞会跑就行了，还没有怎么超出认知。 但会自主跟随、陪人聊天、做游戏、照顾孩子、甚至组队打王者…… 这就过分了吧？ 这是现有的技术能做到的？ 更别说，这外型也做的极具科技感啊有木有，让人一眼看上去就十分具有识别度。 啧啧……单单是看着就很心动啊。 即便自己没需求，买一个回来体验一下也绝对不亏啊。 再看看价格，…… 嘶……贵是贵了点，但这年代，有实力的东西贵点它不正常吗？ 所以……这还等什么？ 买！ 于是，一天后…… 王烁看着后台数据，有些懵圈。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蹭陈氏集团的热度，零蛋没大火；蹭初号系统的热度，零蛋没大火；开发布会专门增加热度，零蛋还是没大火。 结果，仅仅因为万基半导体和三兴半导体发布了一则公告，零蛋就出人意料的火出圈了。 前沿科技公司的官网爆了！ 零蛋的预定量满了！ 零蛋购买意向量暴增！ 现在，王烁已经将前期计划的十万台零蛋预定名额全部发布出去了，却还是满足不了群众们那颗想要零蛋的火热的心。 官网上，零蛋的购买意向数据一度增加至一百万。 甚至有些人扬言现在就可以掏出真金白银来预定，要求增加零蛋的订购名额。 王烁很感动，随后就让零将这些人的ip地址加入了调查名录。 几分钟后，结果出来了。 王烁稍微扫了一眼，露出一丝冷笑。 “果然……” 除了这些带节奏的，其他人都是真心实意想要零蛋的人，能不能把这些人转化成前沿科技的粉丝，就看王烁能不能按时交付零蛋并且对零进行升级了。 “王总。” 已经从弯省岛回来的柳叶眉在一旁有些忧虑道：“我们现在不能贸然再增加零的订购数量了，一旦芯片供应不上，会造成更大的危机。” “而且这些人……” 柳叶眉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并不都是用户。” “我知道。” 王烁淡淡笑道：“有些人就是不记疼，好好让他们长长记性也就是了。” 说完，王烁淡淡吩咐道： “零，将第二批名单发送给汉中市警察局。” 零回复道：“已发送，先生。” 王烁微微点头，转过头问道：“柳姐，如果我们现在直接起诉万基半导体，胜算有多少？” “百分之百。” 柳叶眉回答的很肯定，但随即她又皱眉道：“但胜诉并不代表我们能及时挽回损失，对方完全可以拖着。” “拖着？” 王烁愕然：“怎么个拖法？” 柳叶眉道：“办法很多，比如对程序提出异议，要求延期；对管辖提出异议，要求弯省岛管辖；以证据无法按期提供为借口，要求举证时间，等等，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法庭一般都不会拒绝。” “更重要的是，由于一些原因，即使我们胜诉了，对方如果不履行，我们也没有办法强制其履行。” 柳叶眉微微叹了口气。 这最后一点，才是最棘手的一点。 万基半导体作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大型半导体代工公司，其业务范围遍及全球，资产极其庞大，掌握的资源也不可想象，即便是华夏政府想要制裁它，也要先考虑一下可能造成的后果。 这种体量的公司，有时候比一些小国的政府都更强势。 “不履行？” 王烁倒是不担心这个事情，微笑道： “我巴不得它不履行呢。” 柳叶眉微微侧目，不明白自己这位老总哪来的信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 柳叶眉道：“那么我可以委托东海市的律师团队起草起诉材料，费用可能会高一些，但绝对物超所值。” 提到费用，王烁微微挑了挑眉头。 “能有多高？” 柳叶眉知道自己老板的性子，微微沉吟了一下，随即道：“2000万左右。” “2000万？！” 王烁惊了：“什么律师这么值钱？金子做的吗？” 柳叶眉淡然道：“这已经是很合理的价格了，毕竟咱们的诉讼标的达到了五个亿。” “不行。” 王烁摆摆手，有这钱，自己给老爸老妈买栋别墅它不香吗。 “现在是公司用钱的时候，咱们都要节衣缩食，共度难关。既然诉讼是稳赢的，那还花大价钱找律师做什么？柳姐你……” 王烁转过头，柳叶眉幽幽的看着他。 “咳咳。” 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柳姐你太忙了，就不要那么辛苦跑东海市了，在本地找一个就行了，价格不要超过五百万。” 柳叶眉收回了目光，轻轻点头。 等到柳叶眉走出办公室，王烁目光停留在后台数据上，沉吟了片刻，命令道：“零。” “先生请吩咐。” “更改后台数据，发布第四批零蛋预定名额，数量为十万台。” 王烁眸中透露出一丝冷光。 既然要战，那咱们就战。 技术之争，他王烁还从来都没怕过谁！ 第292章 统统都是垃圾 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三百亿给人更多的安全感了。 如果有的话，那就是四百亿。 得到华能集团三百亿的资金支持，王烁完全可以将自己的资金抽出来做其他事情，比如……修复一下深山里那座年久失修的导弹基地。 不过现在这些事情都得放一放，他得先去见一个人。 …… 曹雪躺在宾馆的床上，静静的看着天花板，双眼无神。 三天了，她来到汉中市整整三天了，却仍然没有见到那名王总，甚至就连上次见面的柳助理都只是匆匆见了一面，就再也不知所踪。 没有人知道她在心里将上次见面的那个小屁孩王总骂了多少遍，如果可能的话，她真的上门将这家伙绑过来。 可惜，她没有保镖，打不过。 “小屁孩。” 曹雪咬咬牙，恨恨的骂出了声。 如果不是这次自己有求于人，她早都返回东海市了，堂堂曹家小姐，会在这破地方受这气？ 旁边的手机响了一下。 曹雪拿起手机，点开了刚刚收到的语音消息。 静静的听了一会，回复了一句：“我知道了。” 然后就将手机扔到一边，继续陷入和天花板大眼瞪小眼的状态。 三天来，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度过的。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担心没有自己厂子会陷入混乱，但是两天过去后，她愕然发现，厂子没有自己指手画脚，似乎发展的更好了。 工人干劲十足，原材料源源不断进入流水线变成一颗颗电池，然后被前沿科技派来的运输车队拉走。 一刻不停，热火朝天。 甚至，这套流水线还有一些改进的趋势。 这……就很尴尬。 感情原来一直是自己限制了他们的发挥？ 曹雪有些挫败。 她原以为，自己应该会是一名成熟的企业家才是，离家创业也是为了证明这一点，但现在看来，自己似乎陷入了某个误区。 难道，自己的妹妹说的是真的？ 自己就只能当个花瓶？然后安心的找个人出嫁才是出路？ 手机铃声又响了，曹雪拿起手机，看都没看就按下了接通键。 “喂？我是曹雪。” 下一刻，曹雪就从床上蹦了起来，连忙坐直身子，露出一丝惊喜的表情。 “您……您说真的？王总他有时间见我了？” …… 王烁坐在会客室里，仔细的打量着对面这位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曹总”，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从刚刚她进来开始，就一直盯着他看个不停。 盯着看也就算了，你这眼含泪光，目光闪烁，眉目传情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干了啥呢？ 王烁心里嘀咕，面上却是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曹总，又见面了。” 曹雪略微有些委屈的看着自己对面这个男人，幽幽道：“王总是大忙人，见王总一面真是好辛苦。” 王烁脸上的表情一僵。 这浓浓的怨妇口吻是什么情况？ “咳咳。” 王烁咳嗽了一声，认真解释道：“曹总，这两天我确实有些忙，怠慢你了。” 这是怠慢的事吗？ 这是完全没把我当合作伙伴啊！ 有让合作伙伴在宾馆里等三天的吗？ 念头转过，曹雪看着王烁的表情更幽怨了。 王烁被看的有些发毛。 这位曹总，该不是这几天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吧？ “曹总。” 王烁准备转移话题：“听说你一直在找我，是为了电池生产线的事情？如果是这件事情，其实你不必亲自过来，给柳姐发个邮件就可以，我已经将所有的技术资料都交给她了。” 曹雪略微有些愕然，张着嘴巴看着王烁，看样子还略微有些可爱。 就……就这么简单？ 自己来之前心心念念计划了好久，甚至连底牌都考虑过要不要动用的事情，就这么两句话交待完了？ 发个邮件就能搞定？ 看着曹雪愣愣的样子，王烁越发确定她似乎已经被发烧波及了脑子。 “当然，既然你来了，我当面告诉你也不是不行……” “啪嗒。” 王烁话还没说完，曹雪就将一部手机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这里面的电池，是你换的？” 王烁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手机，轻轻点头。 “你知道，这块电池到现在已经连续续航多少天？” 曹雪问道。 王烁略微思量了一下：“按照电池的容量比来推算，应该在十五天左右差不多吧。” 曹雪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二十一天，整整二十一天！它已经连续二十一天没有充电了！” 王烁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还有百分之十的电量，笑着道：“如果你不是每天十二个小时抱着手机的话，这也是正常的。” 曹雪愕然，随即有些泄气。 是啊，对眼前这个男人来说，这不都是正常的？ 这玩意是他弄出来的，他自己能不知道实测数据？ 那自己这么大惊小怪的，莫不是有些丢人。 曹雪狠狠的盯了王烁一眼，前倾的身子重新坐回到座位上，略微恢复了一些理智，她道：“你不要欺负我不懂技术，我既然能搞出电池厂，就肯定知道原理和技术。” “我推算过了，按照你在这部手机种安装的电池体积来算，它的电池容量达到了至少毫安，只有达到这个数字，它才能确保二十天的连续续航。” “而现在，市面上同体积的电池容量才仅仅只有5600毫安！你怎么解释？！” 王烁摊摊手。 “所以我说过了，它叫做临固态电池，介于液体电池和固态电池之间。而且有一点你也说错了……” 王烁淡然笑道：“它也不是毫安，而是毫安。” 曹雪瞪大了眼睛看着王烁，目中的震惊表露无疑。 毫安？ 就在这样一块长不超过70mm、宽不超过60mm、厚度不超过4mm的电池内部，容纳了毫安的能量？ 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这要是炸了怎么办？” 曹雪瞪大眼睛，问道。 由不得她不考虑。 这玩意要是使用不当炸了，可不是一个5000毫安的电池可以比拟的，要是真的弄伤人员什么的，她们作为生产厂家可是要赔偿的！ “唔……” 王烁摸了摸下巴，道：“特殊情况下确实会爆炸，而且威力也不小。” 曹雪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的距离手机远了一些。 “不过一般情况下，这东西不会爆炸，只会着火。” 王烁指了指桌面上的手机。 “为了让它安分一些，我特意费了大力气设置了一道锂离子钝化工序，可以显着降低锂离子的活跃性，并且在设计上也设置了一些特殊的结构，所以现在这东西很安全，你甚至不用担心它会怀孕。” “怀……怀孕？” 曹雪愣愣的。 “就是鼓包。” 王烁无奈的解释了一句。 曹雪略有些无语，但随即又振奋起来。 “所以这东西现在很安全？” “当然。” 王烁露出一抹自信，道：“别的我不敢说，单说安全，现在市面上的锂离子电池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是垃圾！” 第293章 安排 统统都是垃圾！ 曹雪看着就差把信心两个字写在脸上、神采飞扬的王烁，一时间不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只能愣愣的看着，显得有些呆萌。 这该是有多自信才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这种话，难道不应该只会在影视剧里装逼的时候出现吗？ 默默的收拾了一下心情，曹雪道：“王总，您试验过吗？有没有实验报告？” 王烁略微思索了一下。 当初制造这块电池的时候，自己似乎仅仅只是进行了简单的破损测试，并没有系统的进行专业测试，至于实验报告……那玩意重要吗？ 王烁微微摇头：“没有进行过测试。” 曹雪又有些懵逼了。 没有进行过测试你就敢说这种大话？ 大哥！那里面可是足足有十万毫安的能量啊！ 如果安全性不好的话，搞不好充个电都会炸啊！ 我想卖的是电池，不是炸弹啊！ “不过我没进行过测试，不代表你们不能测试嘛。” 王烁淡淡的笑道：“曹总你完全可以组织人手对电池进行一次暴力测试，越暴力越好，我也想知道这块电池的极限承受能力在哪里。” 曹雪微微挑眉：“我们进行测试？” “当然。” 王烁坐直了身子道：“这块电池虽然是我给你们的技术，但是你们作为生产厂家，必须要详细了解这块电池的所有性能，以便为其匹配合适的使用环境和合作伙伴。” 王烁摊了摊手。 “正合厂不能一直靠着我们来接济，你们迟早要扩充产能，我们的需求也迟早会进入饱和。” “而且，现在已经有了主打产品，就需要推广出去，只有能产生盈利的产品才是好产品。” 王烁看着曹雪，露出一丝微笑。 “这……才是我准备将临固态电池生产线完全交给你们的原因。” 向储能领域进行扩张，是王烁看到曹雪才想起来的。 这几天来，他也详细反思了一下自己这一个月的作为。 成绩很大，这无可否认。 从无到有的拉起了前沿科技公司，并且让前沿科技公司的资产一路上涨至十亿规模，这几乎就是奇迹。 但问题也有。 由于自己是一个计算机系的学生，他的眼光太长时间被禁锢在计算机上了，脑子里考虑的都是与计算机有关的东西，几乎忽略了这些生活中就能见到的常见物品。 比如……电池。 小小的一块电池可不简单，如果王烁没有记错数据，在去年，全球储能领域的市场规模已经突破了万亿美元，单单华夏的规模就达到了世界市场的百分之六十。 当然，这是储能领域，单单落到电池上并没有这么多，但不管怎么说，电池的市场规模仍然在千亿级上下。 这是一块大蛋糕。 现在，王烁想切一刀试试。 “曹总你回去后，我希望你能尽快组建一只专业的公关团队，如果能再组建一只专业的研发团队就更好了，我会派遣专人向你们详细解读相关技术的路径，让你们的研发尽快进入正轨。” 王烁表情认真道。 曹雪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眉头瞬间皱起：“你在命令我？” 王烁立即摇头：“并没有，我只是在指导你，一个企业，如果没有研发精神，那么它迟早会被社会的大潮淹没掉。曹总，您也不希望自己的心血白费吧？” 这句话很在理，自己之前就是因为生产的电池没有任何优势，品牌也不响亮，所以才搞得半死不活，靠着自己不断接济勉强维持。 曹雪微微点头道：“我明白了。” 心中却是开始思量，到哪去弄几个专业人员回来。 …… 此时此刻，二楼的会议室里。 韩小鑫一脸严肃的站在长条桌前方。 在长条桌的两侧，各坐着五名男子，面貌看起来很年轻，一个个聚精会神的看着讲台上的韩小鑫。 “总之，王总已经将所有的技术资料都提前备份到了中央智脑的资料库，你们通过零蛋随时可以调取，所以整个过程不需要你们太过操心。” “由于零蛋的高度智能化，你可以让它自主的决定一些事务，比如自主检测、调教、校对设备，自主链接并传输资料；你们甚至可以和它约定一些小的隐秘提醒方式，比如，有问题就震动三下，没问题就震动一下。” 会议桌两旁的人员目中露出一丝好奇的神色。 “另外，这次的零蛋是由于你们的任务需要临时给你们配备的，它将直接关联到公司的中央智脑，除了对你们进行指导，也会同时对你们的操作起到一定的监督作用，如果被我们发现谁违反了公司的规章制度，私自收受回扣，出卖公司机密，将直接通知王总予以开除处理。” 韩小鑫阴沉着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威严一些，说道： “各位，公司已经成立了前沿科技技术研发部，你们都是研发部的第一批员工，我希望你们能珍惜这个机会，完成好工作任务。” “现在，分发零蛋。” 韩小鑫话音落下，放置在地面上的零蛋飞起一台，漂浮在韩小鑫身边。 两旁的人员又是一阵惊奇。 “第一个。” 韩小鑫目光扫过桌面，沉声喊道：“蒋军。” 坐在会议桌右手第一名的男子站了起来。 “授予你编号qy-000037号零蛋一台。” 说完，漂浮在韩小鑫旁边的零蛋就自动飞行到蒋军面前，随着蒋军好奇的捧起双手，零蛋自主落在了蒋军手中。 韩小鑫看了他一眼，继续喊道：“第二名，王杰。” 又一名男子站了起来，双手捧住飞到他身前的零蛋，目光中露出一抹惊异。 “第三名，楚云飞。” “第四名……” …… 十几分钟后，所有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一台零蛋。 “我再重复一遍。” 韩小鑫目光再次扫视全场。 “这颗零蛋，是公司因为你们要执行的任务而临时提供给你的，它是公司的财产，在使用期间，你们有义务保护其不受损坏，不被丢失，如果发生了损坏和其它事故，你们需要照价赔偿。在使用后，如果你们想留下这颗零蛋，只需要支付足额价款，并且向零申请认证，解除限制即可。” “你们即将去往的目的地已经输入你们的零蛋，机票已经提前购买好，现在可以出发了。” 说完，韩小鑫迅速的走出了会议室，留下一地的新人面面相觑。 “蒋军，你别尝试了。” 坐在旁边的王杰有些无奈的看着正在想尽办法逗弄零蛋的蒋军。 “刚刚韩组长不是说了，这个零蛋直接链接的是公司主脑，不是市面上的普通零蛋，你逗它是没用的。” “怎么没用？” 蒋军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然后道：“零，唱首汪精的《海兰》。” 零蛋没有动静。 蒋军不服气，再次说道：“零，你给我讲个笑话。” 零蛋仍然没有回应。 眼看着蒋军想要继续尝试，王杰阻止了他。 “你这么问没用，你应该问问和工作有关的事情。” 蒋军回过头。 “和工作有关的事情？” 王杰点头道：“对，比如你可以问问行程，问问技术原理解析之类。” 蒋军摸了摸脑袋，问道： “零，我想知道我们接下来去哪？” 这次，他面前的零蛋有了回应。 “您即将前往的目的地是：北都。查询到已登记的行程信息。” 零蛋的声音温和而又礼貌。 “友情提示，您的飞机将在一个小时二十四分钟后起飞，您需要立即动身。” “真的有用！” 蒋军一脸惊喜。 王杰亦是点头。 零蛋的出现，确实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 而让他们更感兴趣的是，刚刚那名韩组长说的事情，眼前的零蛋真的能办到？ “王杰，你说这位王总是什么意思？” 得到零蛋回复的蒋军了了心愿，将手里的零蛋放下，转头道：“他火急火燎的让咱们到这里来，我还以为是有什么紧要的研究任务，却没想到干的是跑腿员的活。” 王杰被跑腿员这个称呼逗笑了，回答道： “谁知道呢，也许王总是想看看咱们的能力，也许，王总就是单纯的缺人了。” “也是。” 蒋军点了点头，语气说不清是感叹还是悲哀：“他或许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武器设计。” 王杰也略微沉默了一下。 他们都是做武器设计的，猛然间突然转变了角色，到现在都还有些不适应。 如果这里没有轻武器设计的需求，那么他们这群人来这里有什么用呢？难道真的做一名跑腿？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在哪赚钱不是赚？” “只要这位王总肯给钱，干什么不是干？别说当跑腿的，就算去当清洁工我也愿意。” 蒋军抱起零蛋，拍了拍，道： “我走了，赶飞机。” 王杰目送着蒋军离开会议室，沉默了一下，也抱起了自己的零蛋。 “零，我的目的地在哪。” “您的目的地位于：东海市。” 第294章 王杰的烦恼 东海市。 王杰抬头望着眼前阔气的厂区大门，看着大门上那几个鎏金大字，略微有些紧张的松了松脖子上的衣扣。 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略微有些无语。 这也不知道是谁采购的工作服，蓝白相间也就算了，关键是……这衣服的制式似乎似曾相识。 如果再加上某某家政服务几个字，那就更像了。 穿这种衣服进入这么高级的厂区，会不会被人赶出来？ 但不穿又不行。 那位比他还年轻的韩组长说了，统一制服是为了树立品牌形象，增加荣誉感和归属感，更有助于区分员工，便于和客户沟通。 总之一句话，必须得穿，没得商量。 况且……王杰转头望向旁边。 一颗淡蓝色的零蛋此刻就漂浮在他身边，和他的肩膀平齐，两只螺旋桨发出微微的蜂鸣声。 如果不是这玩意，王杰估计自己打死都不会穿这种工作制服，规矩定的再死也没用。 好歹他也是一名正儿八经的武器设计师，穿着这玩意要是不小心撞见了熟人，那不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幸好，这里是东海市。 默默的在心里给那些目的地是山城的同事们默哀片刻，王杰轻轻叹了一口气，迈步向着厂区门房走去。 他已经决定了，一会能少说话就少说话，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对于询问零蛋的人一概不理。 这一路上，自己带的零蛋的引来的目光已经足够多了，多到他已经有些麻木。 同一个问题，反复几遍十几遍他还能忍受，但是反复解释几十遍甚至几百遍，那是真的无法忍受。 来到门口，王杰迎着保安的目光，说道： “你好，我是前沿科技公司的工程师。” 保安明显愣了一下，迟疑道：“前沿科技公司的工程师？” 说着，又瞅了瞅悬浮在王杰身旁的零蛋。 王杰轻轻点头。 “请稍等，我联系一下。” 保安很客气，并没有因为王杰看起来更像一个家政而不像一个工程师而有所怠慢，说了一句后便立刻离开窗口，走进屋子里拨通了一个电话。 几分钟后，一行人匆匆从厂里赶来。 为首的是一名带着眼镜的中年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风衣，急匆匆的走到保安室，问道：“人呢？前沿科技的人呢？” 保安似乎被吓了一跳，连忙指了指站在一旁彷佛透明人的王杰。 “曲总，这儿呢。” 姓曲的中年人转头，看到王杰微微一愣，随即又看见了王杰身旁悬浮的零蛋，皱起的眉头顿时松开。 “您就是前沿科技的工程师？” 中年人热情的迎了上来。 “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您盼来了。” 正想着如何打招呼的王杰被微微有些愣神。 中年人的身份，从保安的称呼中可以猜出来，能用总这个字来称呼的，起码也得是一个部门的负责人吧？在这种企业，基本已经是中层以上的领导岗位了，别说一个工程师，就是柳叶眉亲自来，他也有足够的资格接待。 这种级别的人物，对一个合作伙伴的工程师如此客气？ 什么时候，工程师的腰板也能挺的这么直了？ 王杰有些不得其解。 这也难怪，他们几个人临危受命，仅仅只是在韩小鑫这个门外汉的培训下速学了一个下午时间，充其量也就两个多小时。 这点时间，他们仅仅只记住了如何操控零蛋，以及自己需要做什么，怎么做。 至于其他的，基本一概不知。 想不通，那就不想了，王杰微微点头，按照韩小鑫教导的格式应道： “前沿科技技术研发部，零蛋证书编号0037，王杰，为您服务。” 中年人笑成了一朵花，连忙拉着王杰的胳膊，热情道：“客气了，真的客气了，您能来我们公司是我们公司的荣幸，什么服务不服务的。” 众人：“……” 中年人走了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道：“看我这记性，您这个点来，还没吃饭吧？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谈工作。” 说着，就要拉着王杰往外走。 王杰被中年人的热情弄得有些不适应，连忙拒绝道：“曲总，不必了，尽快完成王总交代的任务后，我还得去其他地方。” “这样？” 中年人似乎有些遗憾，但看到王杰态度坚定，只得点头道：“那好吧，那就辛苦王师傅了。” 王师傅…… 王杰嘴咧了咧，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只得保持平静，沉稳的点了点头。 中年人看在眼里，暗暗点头，这前沿科技的人果然专业。 初次见面，寥寥几句话，他就已经在心里为眼前这位前沿科技的工程师打上了标签。 冷静、专业、话少、不喜与人接触，不可深度交流，可以保持适当交际距离。 这些，基本全都是工程师应该有的通病，如果是一些大拿工程师，可能还会有其他表现，比如……高傲，孤僻等等。 暂时来看，眼前这位前沿科技的工程师没有这些毛病。 可能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能研发出像初号系统这样的产品出来。 收回思绪，中年人伸出手引路道： “王师傅，所有的资料都在工程部，我们先去工程部，这边请。” 工程部，位于厂区内的一处厂房内。 由于经常要更改一些设计和制造一些零件，工程部里堆满了废料和图纸，在王杰等人进入的时候，工程区里还有几名工人正在热烈的讨论着什么。 “我刚刚就说过了，要调整一下机床零点，否则的话机床的尽对尺寸和增量尺寸都有误差，对刀仪即使完全校准，也完全无法达到想要的效果。” “零点是那么好调整的吗？如果动了零点位置，整个数据库的输入输出数据都得重新确定，为了0.001mm的精度，不划算。” “我还是觉得可以在谋划机上再下点功夫，也许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也说不定。” 王杰默默的听了几句，愕然发现，自己似乎听不懂。 什么尽对尺寸、增量尺寸、谋划机，完全都是自己从来都没听过的术语。 “各位。” 中年人拍了拍手掌，正在讨论问题的众位工人顿时停止了讨论，将注意力集中在中年人身上。 “曲总。” “曲总好。” 一声声问候响起，可以看的出来，中年人很受工人爱戴。 中年人笑着点了点头，微微侧身，让王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然后介绍到：“这位，就是我从前沿科技请来的专家，他叫王杰，大家欢迎。” 热烈的掌声响起，众人都用惊讶的目光打量着王杰。 前沿科技？ 那可真的太知道了。 这一个月，他们听的最多的就是前沿科技，不论是在新闻里还是在厂子里，甚至就是从眼前曲总的嘴里。 鬼知道曲总这个月已经念叨了多少次前沿科技。 自己等人只要遇到工程方面的难题，上报曲总后，他总会来一句：“如果前沿科技的人能在这里就好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肯定难不倒他们。” 听到、看到的次数多了，连他们也开始忍不住思考，前沿科技是不是真的就是如此神奇？如果前沿科技的人能出现在这里就好了。 而现在，前沿科技的人真的出现了！ 怎能令他们不惊奇？ 更重要的是，这个工程师身边还漂浮着一只零蛋！ 这真是活久见了。 零蛋的发布数量实在是太稀少了，少到他们偌大的一个厂，竟然没有一个人拥有零蛋。 “王师傅。” 有大胆的女性员工开口问道：“您身边的这个，就是零蛋吗？” 王杰条件反射般的皱起眉头。 来了，这个自己已经被别人提问过不下百次的问题终于还是又一次来了。 有心不理会，但想到韩小鑫的话，王杰还是轻轻点头道：“是。” 冷峻的神色和简短的回答并没有让问话的女员工感到疏离，反而兴致勃勃的继续发问道：“他能做什么？” 王杰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果然，第二个问题仍然来了。 轻轻吐出一口气，王杰回答道：“很多。” 随即看了那名女性员工一眼，继续道：“这是我们公司的财产，无法响应除工作事项之外的命令，没办法让你体验。” 女员工愕然。 是不是零蛋、能做什么、能不能让我体验一下。 这是王杰一路走来始终回避不了的三个问题，即使他已经回答了很多遍，但还会有人源源不断的上前来询问。 所以，这次王杰索性就搞个抢答。 回过头，不再理会这名女员工，王杰看向站在旁边的曲总，正准备说什么，旁边的一道声音传来。 “王师傅。” 人群里的一名男子道：“听曲总说，您的公司对加工设备有很透彻的研究和理解，我们这里刚刚遇到了一个问题，不知道能否请您给我们解答一下？” 第295章 买卖 话音一出，众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了王杰，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男子旁边的其他几名同事，静静看着王杰，目光中透出几分期待。 就连那位一直很热情的中年人，也含笑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出言阻止。 他也很想知道，如果是发明了“初号系统”公司的工程师，会不会对同样的问题有不同的理解和解决方式。 而就在众人期待的时候…… “不能。” 王杰低了低头，沉声道。 众人顿时愕然。 那名发问的男子露出一丝茫然的表情，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王杰内心吐槽：听都听不懂的问题，怎么解答？瞎编吗？ “不能就是不能，没有为什么。” 王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专业一些，这也是韩小鑫教给他的小技巧，只要冷着脸，看起来就比较专业。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给你们解答问题，而是为了履行合同。” 王杰转头看向旁边的中年人，道：“曲总，不知道我司交给你们的初号系统原始数据在哪里？” 正愣神的中年人立即道：“在这里。” 说着，朝着刚刚发问的男子吩咐道：“小张，去拿一台笔记本过来。” 名叫小张的男子站在原地，一脸不服气，还想说什么。 中年人脸色一冷：“快点，磨蹭什么。” 小张只能点头，看了脸色平静的王杰一眼，从桌板地下拿出了一台合着的笔记本电脑，递给曲总。 中年人接过笔记本电脑，笑呵呵的从衣兜里摸出一个u盘，插到电脑上，然后将电脑屏幕对准了王杰。 “王师傅，您检查一下。” 中年人的语气十分柔和。 王杰点点头，接过电脑，动了动鼠标，看见了桌面上那个显眼的图标。 三个球形组成的标志，在一众桌面图标里面是如此的显眼。 轻轻点击了一下，没有反应。 旁边的中年人微笑着道：“王师傅，这个u盘拿回来之后就是这种状态，我们的工程师想瞻仰一下，却发现根本无法打开，所以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中年人说的很坦然，一点都没有隐藏自己曾派人试图解密初号系统的事情。 事实上，解密初号系统是每一个厂商拿到u盘后都不约而同去做的事情，但据他所知，至今为止，除了陈氏集团，似乎还没有哪家厂商成功的将这个系统安装到已经生产出来的设备上。 就连陈氏集团，除了那台用于测试的机器外，其他批量生产的加工中心仍然堆在仓库里，等待适配初号系统。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中年人心里好受了很多。 一视同仁这就很好嘛，谁也别说谁占便宜，统一购买，统一适配，这才是让人舒坦的生意。 想到陈氏集团的那台样机表现出来的逆天水准，中年人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热情了。 王杰没有发觉中年人的内心活动，在查看了图标确定了u盘数据的初始状况之后，他直接开口道：“零，接管这台笔记本，开始安装适配环境。” 这次配发的零蛋，由于是任务需要，统一都是三级权限，几乎可以应付任务中遇到的各种复杂场景。 随着王杰的话音落下，站在他旁边的中年人就看见，原本悬浮在王杰身旁的零蛋身上的呼吸灯条突然变成了白色，而屏幕上，同时弹出了一个窗口，显示出一段进度条。 进度条走的很快，眨眼间的功夫就消失在屏幕上，中年人甚至都没看清楚安装的是什么东西。 倒是对面的年轻男子，目光中闪过一丝恍然。 王杰再次拖动鼠标，对着图标轻轻一点。 这次，图标有了反应。 随着王杰的点击，屏幕中弹出了一个输入框。 王杰指了指屏幕，对旁边的中年人道：“曲总，密匙。” “哦，在这。” 中年人恍然大悟，赶忙接过电脑，输入了密匙。 密密麻麻的隐匿字符，王杰大概扫了一眼，大概有二十六位。 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身旁的中年人。 可以记住二十六位不确定数字的密匙，这老总果然是个狠人啊。 随手点击了确认。 整个画面顿时变化，一大两小三个球形链接起来的logo显示在桌面上，微微闪烁着光芒。 中年人的呼吸有些粗重起来。 眼前这一幕，他已经期盼了快一个月了，自从将u盘带回来，他就心心念念的想要知道u盘里面的内容，想要亲眼看看被已经几乎神话了的初号系统。 为此，他甚至不惜巨额加班费，让公司的工程师们加班加点想办法破解u盘。 但换回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也不知道前沿科技用了什么加密方法，这个u盘就如同石头做成的一样，又臭又硬，任凭你是什么招数，它纹丝不动。 没办法，他只能将u盘收回，不再动歪脑筋，静静等待前沿科技发话。 而今天，随着密匙的输入，他的等待终于迎来了结果。 中年人热切的看着，连带着他身边的众位工程师们也瞪大了双眼。 而那名张姓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挤到了中年人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上的变化。 这是前沿科技的logo。 如此简约，却又让人有种深入星空之感。 两秒钟后，前沿科技的logo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十分平常的界面。 “初号系统3.56版本已预备，是否开始安装并调试？” 看着屏幕上的小字，中年人愣住了，张姓男子愣住了，其他工程师也愣住了。 就这？ 我们心心念念期待了近一个月的东西，打开之后就这？ 众人都觉得自己收到了深深的欺骗。 这种感觉，大抵就像是老爹出差，你满怀欣喜的等待老爹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结果却等回来几本寒假作业一样离谱。 “王师傅，这……” 中年人回头，看着王杰，有些迟疑。 “曲总，初号系统的预装版本已经为您解锁完毕了，以后您只需要通过密匙登录即可。另外，我需要您的手机一用。” 王杰伸出了手。 中年人有些愣神的将自己的手机递了出来。 王杰接过，直接将手机放到零蛋面前。 “零，预装密保app。” “好的。” 零身上的呼吸灯闪烁了一下：“已安装完成，已同步安装防火墙。” 王杰将手机交还给中年人，对着还是一脸懵的中年人说道：“曲总，这是密匙生成系统。为了保证密匙的安全性，确保初号系统的源代码不被泄露，密匙每天零点将会自行更新，届时需要你查看。” “根据合同约定，您选择的是初号系统的中级权限版本，具体的权限内容和数值差异您可以查询合同附件，我们并不对该项内容提供专项指导服务。” “按照权限约定，您现在可以将初号系统的初始版安装软件复制到其他u盘上了，u盘容量至少120gb，复制后，我司将自动为u盘加密并且设置防火墙，复制u盘的数量上限为5，如果还想要更多，需要您额外协商付费内容，所有u盘都是自动化执行，只需要插入相应设备的接口即可。” 王杰冷静的解释着，为了记下这些内容，他足足死记硬背了两个多小时。 “另外需要您注意的是，对于中级初号系统，我司不提供任何对外接口，只适配我司提供的数据支持和相关内容，这部分在合同中的独家协议部分，您可以仔细查看一下，如果不能接收，我司建议您可以选择降级为初级权限，除了一些高端功能外，其他功能基本没有影响。” 中年人立即摇头。 降级是不可能降级的。 虽然初级权限的初号系统是免费的，但其功能却受到了阉割，非但不支持高帧数的精插补功能，而且连他最看好的刀位修正和自动优化都没有，这种东西，连想想都欠奉。 要弄，就要弄最好的。 要不是陈氏集团那家伙签了禁止协议，一年内不允许高级权限对外授权，否则的话，他要的就不是中级系统，而是高级系统了。 不就是每年五千万的差价吗？他掏得起！ 摆了摆手，中年人将u盘拔下来，交到旁边的张姓男子手上。 “快，安装一台试用机器，测试一下功能是否完善。” 看着张姓男子跑到旁边的一台机器上开始操作，中年人舒了口气，对着王杰笑道：“王师傅，这个u盘能不能多复制几个？五个u盘怕是不太够用。” 按照和前沿科技签订的合同，五个u盘已经是上限，但问题是，他们仓库里这段时间已经挤压了数十台需要安装初号系统的设备，而且目前还在源源不断的生产中，五个u盘根本不够他们使用。 “可以。” 王杰点了点头：“按照合同约定，每个u盘都要使用密匙，我们需要收取一部分费用。” 中年人脸色一僵。 怎么感觉，这前沿科技有些钻进钱眼里了呢？ 什么都要钱，什么都离不开钱。 “还有其他方式吗？” 中年人有些不甘心。 “也有。” 王杰同样点头道：“如果曲总您不想使用u盘，那么可以直接购买我司推出的最新套餐，全自动预装机械臂，可自由移动，代替人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工作，最大程度提升工作效率。” “当然，如果要购买机械臂的话，您需要购买一只零蛋，每台零蛋可以控制五只机械臂。” “这……” 中年人迟疑道：“难道就没有直接在生产线上就能预装的方式吗？” “初号系统不支持直接通过控制板预装的方式，只能后期预装。” 王杰淡淡道：“这样是为了保证每一台机器都能得到良好的检测，控制板预装达不到这个效果。” 中年人也不是蠢人，瞬间就明白了。 有些头疼的摸摸自己发际线渐高的额头，问道：“那……机械臂，多少钱？” 王杰转头，看着中年人，露出一丝笑容。 “每台二百五十万，童叟无欺，购买十台，赠送一台零蛋。” 第296章 正式的工作 中年人脸上原本的笑容僵在脸上。 二百五十万，还是每台。 即便这是用来适配初号系统的，价格也太离谱了，离谱到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眼前的人是其他公司派来骗自己钱的。 但看到王杰身边的零蛋，他就立即打消了这种念头。 这玩意，目前只有前沿科技才有，技术做不了假，这的确是前沿科技的员工。 “这……”中年人挤出一丝微笑：“容我再考虑考虑。” “可以。” 王杰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韩小鑫教导他们，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冷淡，而越冷淡，才能越是显得信心十足。 王杰不懂技术，但这点东西还是懂的。 “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曲总做出决定后可以及时联系我们。” 王杰淡淡道：“另外，建议曲总尽快购买一颗零蛋，可以更方便的设置初号系统。” 说完，王杰头也不回的朝着厂房外走去。 中年人没想到这名工程师如此雷厉风行，愣了片刻，连忙追了上去。 “王师傅，留下来吃顿饭吧，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 “不必。” 王杰淡定的挥挥手道：“不送。” 中年人没有气馁，一直将王杰送到门口，这才看着王杰上了一辆出租车。 “真是……” 中年人嘀咕了一句，想找一个词形容一下，却发现除了雷厉风行、干脆利落、技术高超之外，找不到其他词语。 不得不说，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接触，这名前沿科技的员工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默默的在之前总结出的前沿科技形象中加上了一个词——高冷。 不过…… 正在往回走的中年人露出一抹思索的神色。 前沿科技应该很缺钱吧？ 否则一个机械臂，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定价二百五十万。 但这又似乎有些不合逻辑。 按理说，有了初号系统和零蛋，前沿科技现在应该赚的是盆满钵满才对，单单是自己等企业给它的授权费，估计就超过了一个亿。 有这些钱，正是迅猛发展的好时候。 除非…… 中年人微微沉吟，眸中光芒闪烁。 看来，自己要托人打听一下前沿科技的下一步动作了。 如果不出意外，必然也是风口。 要是操作的好，自己的公司未必不能借着这股东风直接起飞。 重新回到了厂房里，中年人的面容已经带上了丝丝威严，和刚刚的和蔼可亲截然不同。 来到正在调试的年轻人身旁，直接问道：“如何，能不能适配？” 年轻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应声道：“曲总，初号系统已经安装好了。” “哦，这么快？” 中年人有些惊讶，随即问道：“检测结果如何？” “运行速度和精度都提升了百分之四十以上，刀位数据生成快速精准，机器的各项性能都有所表现，实时运行监控也没有落下……它甚至能自主识别设备类型，自主适配。” 年轻人有些叹服道：“果然不愧是被区总您念念不忘的系统，这种表现，堪称完美。” “而且我觉得，这还不是这个系统的极限，只是咱们机器的极限。” 中年人欣慰的点点头，不枉自己对着前沿科技的人赔笑脸，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看着年轻人有些意犹未尽的表情，中年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还有什么想说的，一次性说完。” 年轻人看了看旁边的同事，所有人都是一脸唏嘘。 中年人看着众人的表情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 “这个……”年轻人说道：“刚刚初号系统提示了一个数据错误，我选择了修改，然后……” 年轻人咽了口唾沫：“我们争论的问题……解决了。” …… 而此时，正坐在出租车上的王杰，收到了王烁的来电。 “做的不错。” 电话中，王烁声音平淡。 王杰却不敢大意，这个声音的主人，现在可是随时能决定他的饭碗是缩小还是扩大。 不论是谁，在生存面前都会低下高昂的头颅。 中年人能做到的事，他王杰自然也能做到，而且毫无负担。 武器设计师？ 确实是他以前的职业，但也仅仅只是职业罢了，跟信仰还有些差距。 “王总谬赞了，都是零的功劳。” 这也是实话，今天全程他都是懵逼状态，除了装出来的镇定之外，他几乎一无所有，如果不是公司提前预见给他们配备了零蛋，那么今天就是前沿科技出丑的日子。 “零做的不错，你做的也不错。” 王烁的声音很纯净，笑道：“这间公司也不错，所以我卖了他们一个小人情。” 这间公司的老总的确不错，很会做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傲慢，王杰对此也很认可，只是听到王烁的话，不由发出疑问： “人情？” “嗯。” 王烁淡淡道：“他们提供测试的机器和他们给我提交的数据资料不太相符，出现了一个数据错误，我帮忙修改了一下。” 王杰有些惊愕，通过数据层面的比对就能发现错误？而且这才几分钟？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他们今天想要问自己的问题应该就是这个数据错误引起的，王总竟然在几分钟之内，远在千里之外，通过数据比对就找出了错误并且改正了？ 这…… 王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听起来似乎有些离谱。 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王总，今天您……全程都在？” 王杰有些忐忑的问道。 “怎么可能？” 王烁笑着道。 王杰刚刚松了口气，就听见王烁继续道：“只有重大事情零才会通知我，其余事情我没时间，我很忙。” 王杰原本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果然，只是没时间，而不是做不到。 王杰看了看身边的零蛋，心里有些发毛。 似乎知道王杰在想什么，王烁又道：“不要想那么多，你这台零蛋因为是零直接控制，所以我可以随时接管，至于其他的零蛋，根据隐私协议，我不会去探查。”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王杰心里更毛了。 似乎感觉自己说多了，王烁默然片刻，道： “这台零蛋现在正式交给你，我会让零解除控制，启用零蛋自身的智能节点。” “另外，赶紧干活，干完活抓紧时间回来，有正式的工作委派给你。” 电话挂断。 王杰看着手机默然片刻，就在他将头转向零蛋的那一刻，耳机里传来一道中性的男音。 “最高序列已解除，启用低级序列。” “人工智能节点已启用，扫描目标人物资料，数据库建立中……” “建立完成，节点命名——零蛋37号，修改权限已下发。” “欢迎您，王杰先生。” 第297章 唯阿尔法永存! 北都。 智殊安静的坐在属于自己的宽大沙发上，认真的看着手上的平板，沉默不语。 半晌，他问道：“最近的消息就这么多吗？” 站立在旁边等他发文的女助理闻言道：“就这么多了，智殊少爷。” “嗯。” 智殊微微点头：“下去吧。” 等到女助理走出房间，关上房门，智殊的眉头这才皱了起来。 “不对劲。” 他喃喃自语。 随即拿出电话，选中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 “智殊。” 对面传来一名年轻的男性声音。 “嗯。” 智殊微微应了一声，问道：“我想知道华夏官方的消息。” “理由。” 男声不带任何感情道：“没有正当理由，你没有权限知道。” “我要知道前沿科技的下一步计划。” 智殊淡淡道：“你知道关于前沿科技的优先级。” “不够。” 男子声音仍然平淡。 智殊微微沉默，继续道：“三天前，我申请对前沿科技的芯片供货渠道进行了根源管理，但前沿科技至今没有任何反应，这不合理。” 智殊一字一句道：“很不合理。” 不合理，这是他今天看完所有情报后的第一感受。 对于前沿科技的芯片渠道进行毁灭性打击，这是他之前就定下的基调，为此，组织甚至动用了两家公司的隐藏权限，强制其做出不符合资本性质的反向决定。 这损害的是所有股东的利益，持续时间不可能过长，也不可能多次。 所以就需要毕其功于一役。 但前沿科技的反应实在太平淡了。 制裁决定发出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前沿公司只是对外发出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公告，而最让他看不懂也不敢看懂的是：前沿科技增加了零蛋的预定数量，而且一增加就是二十万台！ “针对前沿科技的阻击活动，是经过长老会批准先优先级任务。前沿科技的反应，让我很确信是华夏政府出手了，只有他们，才能从官方渠道供给如此大量的芯片给前沿科技续命。” “我需要知道华夏官方的动向，以便对后续计划做出调整。” “解释勉强符合规定条件。” 年轻男子声音仍然平淡，似乎听到的不是什么大秘密。 “我能告诉你的是，华夏官方没有任何针对前沿科技进行支援的活动，华夏官方渠道没有任何高规格soc芯片的新增购买记录，华夏官方的芯片库存没有进行过大批量调动。从现有情报上看，没有发现任何华夏官方就是前沿科技背后支持势力的确凿证据，所以，我很怀疑你判断的准确性。” 智殊眉头狠狠皱起。 “这不可能。”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你的毛病，就是太过傲慢。” 年轻男子淡淡道：“没什么事，我就挂断了，如果有其他事情，通过其他渠道联系我，隐私电话虽然保密，但并不绝对安全。” 说完，电话中断。 智殊坐在沙发上，眉头已经凝成了一个疙瘩。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华夏官方，那到底是谁？ 是谁，会为前沿科技供应如此大批量的高性能芯片？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他在做计划的时候已经额外做出预测，拉上了本不在范围内的三星半导体。 现在除了美利坚的工厂之外，谁还有如此大的产能？ 华夏本土？ 这个猜测在冒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被他否定了。 华夏本土的芯片产能的确很大，这不可否认，但问题是，华夏能生产的都是些地段的芯片，用的是与世界顶尖水平还尚有数十年差距的落后技术。 对于前沿科技设计要求的soc芯片，基本属于无能为力。 那么，是前沿科技自己找到了办法供应芯片？ 这个猜测就更可笑了。 智殊微微摇头，先不说前沿科技能不能攻破生产工艺的关键环节，就算能攻破，那么建成一个可以足以供应其需求量的晶圆厂至少也得五年。 这还是资金充裕的情况下。 如果前沿科技背后没有华夏官方支持的话，资金就是它过不去的关卡。 况且技术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智殊承认，前沿科技公司编程技很强，零蛋的诞生让他也有些措手不及，为此不惜动用了压箱底的大招。 但编程归编程，真正论到实际的生产工艺技术，前沿科技差的还很远。 就算是华能集团，现如今尚且也在万基半导体和三兴半导体之间的夹缝里求生，甚至都没有想过自建晶圆厂的事情，更何况它一个成立才两个月不到的小小前沿科技？ 至少，目前为止，智殊并没有在前沿科技身上发现除了编程技术之外其他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所以，这种可能性基本不存在。 默默思考了半晌，智殊排除了所有不合理的可能性，最终留在他面前的就只剩下了一条。 “前沿科技在装？” 智殊看着纸上剩下的这最后一丝可能性，眉头再次皱起。 所以，前沿科技眼看胜利无望，准备最后来一波大的直接跑路？ 二十万台零蛋，如果真的都预定出去，确实是一笔不小的资金。 但……王烁会这么做？ 智殊轻轻点了点手指，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主意。 片刻后，他将纸上的字迹全部抹去，轻轻吸了口气。 伸手按了按桌面上的呼唤铃。 女助理很快就出现在他面前。 “去，通知一下长老会，我有重要情况需要汇报。” 智殊淡淡道。 “另外，我需要前沿科技从现在开始的所有动向资料，我要知道他们联系了谁，谁和他们联系过，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知道谈论的内容，甚至签订的合同。” 女助理微微迟疑了一下，轻轻点头，眼看着智殊没有其他吩咐，转身走出了房间。 “熄灯。” 房间里的灯光瞬间熄灭，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隙处偶尔透露进来的亮光闪烁。 智殊将自己深深陷入沙发里，看着明灭不定的平板电脑。 良久，房间里传来一声低语。 “真是……有趣。” …… 而与此同时，汉中市机场。 此时，正是汉中市机场最为繁忙的时候，原本宽敞的到达大厅里，到处都是耸动的人头。 两名刚刚到达大厅的身影，正提着硕大的手提箱走出机场。 高大的个头，略显白皙的皮肤，茂密的胡子和与旁人不同颜色的毛发，都在显示着两人不同的身份——这是两名白人。 没有交流，没有停顿，两人一直来到了出口处。 “汉斯，杰克。” 一声本地味十足的呼和声顿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随即抬眼望去。 不远处，一名身着蓝白相间外套的男子正举着一个硕大的牌子，朝着他们招手。 两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径直向男子走了过去。 “汉斯，杰克。” 男子热情迎上前去，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连连说道：“你们总算是来了，真是想死我们了。” 两名外国人似乎有些不习惯，挤出一丝微笑：“抱歉，临时修改了行程，来迟了。” “不迟，不迟，刚刚好。” 男子笑着道：“走吧，咱们上车慢慢聊。” 路边，就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看起来十分普通。 两人轻轻点头，将行李放到了车上，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男子坐上了副驾驶，示意司机开车。 等到车辆发动，驶入了高速路，男子微微回头，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 “欢迎你们，先生们。” 男子淡淡道： “世事存变，唯阿尔法永存！” 第298章 阿尔法的目标 “世事存变，唯阿尔法永存！” 听到这句话，两名白人男子原本警惕的表情略微放松下来，握拳贴在胸口，郑重的回复道：“世事存变，唯有阿尔法！” 纯正的英语发音。 男子没有丝毫意外，轻轻点头：“你们的到来，使者阁下已经提前通知过我，但我没有想到，你们会来的这么迟。” “抱歉。” 其中一名白人男子道：“我们同时接了其他任务，所以转道去了中东，浪费了一些时间。” “嗯。”坐在副驾驶的男子仍然没有任何表情，淡淡道：“这一点我会向使者阁下准确陈述。” “由于你们迟来了四天，已经有部分情况发生了变化，相应的，你们的任务也要进行变更。” 说话的那名白人男子皱眉道：“任务变更？这似乎不符合程序。” “确实不符合程序，但这是特殊情况。” 男子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具体的情况，我会向使者阁下解释。” 说话的白人男子皱着眉，却没有继续开口，反而是那名一直沉默的同伴，直接开口道：“我拒绝。” 他的目光冷静，看向一直淡漠异常的副驾男子，说道：“我们接到的任务，是解救目标人物，帮助其更深一步的加入组织；同时调查罗兰和查瑞的死因。在此期间，你只需要提供我们需要的情报和武器，其他的你无权进行变更。” 副驾男子没什么表情，只是道：“你说的没错，但这只是一般情况。如果遇到特殊情况，即便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人物发布者，也有权限修改已经被承接的任务内容。” “比如……” 副驾男子看了两名白人一眼，露出一抹深邃：“最高优先级任务被唤醒。” 两名白人对视一眼，做出了不约而同的反应，发出了惊呼： “这不可能！” 后面说话的那名白人男子眉头紧皱：“对于阿尔法大人的嘱托，我们已经努力了四十年，至今没有任何线索，你如何确定，这次一定会有发现？” “这就是我要交给你们的任务了。” 男子露出了一丝自从上车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任务将进行变更，不惜一切代价探查线索真伪。但在此之前，我仍然需要你们解救出我们的伙伴，让他深入认识组织是我们的荣幸。” “先生们，我们的一切都是为了阿尔法大人。” 两名白人再次低下头，默默念诵道：“阿尔法永存！” 念完之后，一名白人男子才道：“现在您可以告诉我们详细的任务内容了，发布者阁下。” 男子将一个手机扔了过来，指了指上面的照片。 “任务内容很简单，试探一下照片上这个人，最好能……杀了他。” 白人男子接住手机，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物，只是一眼就记在了心里，轻轻点头道：“没有问题，这种工作我们很拿手。” “给我们他的资料，我们需要两天的时间进行准备，或许新年会是个不错的时间。” “另外，我们需要趁手的武器，最好是热武器。” 男子点点头，没有任何犹豫道：“这个没有问题，都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 “但我仍然需要提醒你们，这里是华夏，不是美利坚，也不是纽约，在这里，可能一把菜刀更适合杀人。” “我们不喜欢将场面弄得太难看，枪械才是最稳妥的杀人武器。” 大胡子的白人男子咧嘴笑道。 男子无所谓的点头：“注意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而且尽量不要打脑袋，确认死亡之后要将尸体完整的带回来，如果实在带不回来，也要将脑袋完整的带回来。” 说着，他摊摊手道：“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这是完成这件任务的硬性要求，为了任务报酬，我希望你们能尽力。” “可以。” 大胡子白人男子轻轻点点头，将手机抛还给副驾驶的男子。 副驾驶男子接住，淡淡将头转向前方，不再看两人，但声音却仍然传了过来。 “还有一件事，如果我是你们，在街面上闲逛的时候不会和人发生冲突，更不会做出不规矩的举动，汉中市的警察……这两天有些奇怪。” 奇怪？ 这是什么形容词？ 两名白人也不打算多问，他们的任务内容已经确定，现在需要的是做出计划，按部就班。 男子没有等到回应，也不生气，低头看着屏幕上那张秀气的脸庞，面容上逐渐浮出一抹疯癫。 “王烁……王烁……到底是不是你呢？” “你死了……我就能知道了。” …… 而此时，三环外某处已经基本被废弃的写字大楼。 王烁仰面看着面前高达六层的写字楼，略微张大了嘴，将目光投向自己身边同样也将目光投向写字楼的段成武。 “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嗯。” 段成武点点头：“这栋楼是我找了很久才选中的。位于三环外，位置较为偏僻，层高刚好，不高也不低，不会过于浪费空间；我查看过了，它还规划有地下部分，共有两层，稍微修改一下就能变成训练场和靶场，即便是白天也不会存在噪音问题。” “最重要的是，它是一栋烂尾楼，前任老板已经破产，急需找人接手，价格适当。” 价格适当？这话王烁爱听。 “多少钱？” 他果断问道。 段成武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后道：“一千五百万。” “买！” 王烁大手一挥。 这倒不是有钱任性，而是这价格真的太合适了，王烁甚至怀疑这栋楼里面是不是出过事。 “王总，我还没说完。” 段成武坐在轮椅上，沉稳道：“地皮转让金得一千万。” 两千五百万？ “买！” 王烁仍然毫不犹豫，这点钱，他现在掏得起。 “由于是烂尾楼，还得支出至少五百万进行完成工程并且进行验收。” “然后，得投入至少一千万进行改造和装修。” “后续，我们还得添置一些设备……” 王烁咬了咬牙，有些无语的看着段成武。 “你就给个准确数字，多少钱？” 段成武淡淡道：“至少得五千万。” “五千万？” 王烁看着段成武，轻轻摇头。 段成武微微沉默。 “五千万哪里够？” 段成武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去，只见王烁一脸认真道：“我需要你成立的是一家真正有实力的安保公司，不是一个花架子，五千万？买栋楼准备什么都不干了吗？” “段总经理，我前期支付给你一个亿的准备金，这笔钱你随意支取，不用向我汇报，但在一个月后，我要看见前沿科技下属的安保公司注册、成立，并且开始训练和营业。” “能不能做到？” 在王烁有些炙热的注视中，段成武觉得自己似乎又重新回到了战场上。 他缓缓点头，坚定的吐出了一个字。 “能！” 第299章 选择的权力 一个小时后，黑色的商务车驶出了只用简易围栏圈起来的工地。 院子里，段成武仍然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着王烁的车消失在道路尽头，这才低下头，看向手中的一个黑褐色的u盘。 神色仍然平和，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疑惑，他想到了王烁离开时的那句话。 “段队长，这东西我就交给你了，希望里面的内容对公司尽快走上正轨有所帮助。” 所以，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想到王烁交给自己这块u盘时那郑重的神色，段成武轻轻将u盘装进随身的内兜里贴身放好。 不管这是什么东西，其价值都极高。 就连答应给他一个亿的时候，王烁都没有如此郑重。 所以在王总心里，这东西的价值要远远高于一个亿？ 没有过多去思考这个问题，段成武将心思转到接下来的计划上。 要在一个月内让一家安保公司成功运营起来，最主要的不是场地、不是钱、不是设备，而是……人员。 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是一个安保公司最核心的财产。 按照段成武的规划，这家安保公司的人员分为里、中、外三层。 外层：属于安保公司的外部掩饰，只需要经过基本训练的一般人员即可，这部分人员可以直接向社会进行面招，确定录取后进行简单的训练即可上岗。 中层：属于安保公司的关键成员，这部分人员要求比较高，最起码要知道一定的军事常识，熟练掌握一般军事技能，要足以应付一般程度的军事冲突和威胁。 里层：精英中的精英，王烁的贴身保护者就需要从这群人里挑选。这部分人员要经过严格的特种训练，最起码也要掌握特殊军事手段，要足以保证其在最危险的环境里执行任务。 总体来看，这部分人员的素质比起华夏特种兵也不遑多让。 而这部分，也是最能体现他段成武价值的地方，他几十年的教导经验，足以让他训练出一支铁打的队伍出来。 至于三层人员的名字，这反而是最无关紧要的地方，并不在段成武的考虑范围之内。 现在，他需要在一个月内就能出成绩的人员。 默默的思索了片刻，段成武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是崭新的。 这是他在来到汉中市之后，王烁专门为他配备的新手机。 熟练的输入一个号码，段成武默默的注视了片刻，随后按下了拨出键。 电话很快接通了，电话对面传来一个厚重的声音。 “喂，哪位？” 段成武郑重了一些，缓缓道：“郑将军，是我。” 对面明显停顿了一下，随即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是小段啊，你小子可是有日子没联系我了，怎么样，王烁那小子没欺负你吧？” 堂堂华夏总教官被称为小段，怎么听怎么有些别扭，但段成武却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平静道：“谢谢郑将军对我的安排，王总很不错，我现在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郑将军的嗓门很大：“如果王烁欺负你，你就直接告诉我，我让郑颐去收拾他。” 段成武一愣。 这句话好像哪里不对？ 为什么要让郑颐去收拾？ 似乎是心情很好，还没等段成武说话，电话那边又有声音传来： “今天难得你打电话过来，咱爷俩唠唠，你也别嫌我烦。我听说，王烁那小子，是请你过去当公司的总经理？” 被降了辈分的段成武轻轻点头。 “王总确实让我成立了一家安保公司。” “安保公司？” 郑将军的声音很沉稳，似乎在点头：“确实是适合你的去处，王烁那小子总算是没有框我。” “小段啊，怎么说你也是咱们部队里出去的，千万别给咱丢人，干就要干的出彩，干的轰轰烈烈，别让王烁那小子小瞧了咱们守备处的人……” 郑将军絮絮叨叨的说，段成武认真的听，心里却泛起了一丝感动。 他很清楚郑将军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他仍然在想办法宽慰自己。 不过现在的自己，确实不需要别人宽慰什么。 “郑将军。” 段成武第一次打断了郑将军。 “我想请您帮一个忙。” 郑将军的声音微微一顿，笑道：“还有你小段搞不定的事情？这可是咱们认识这么久来你第二次让我帮忙。说说看，什么忙？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人。” “人？” 郑将军的声音一滞，有些诧异。 “对。” 段成武轻轻点头道：“我需要经过训练的军事人员。” 电话那边沉寂了片刻，随即郑将军的声音再次传来，却已然不带着笑意，声音厚重。 “你们要军事人员做什么？” 段成武默然不语。 对面似乎明白了，郑将军咬牙的声音传来： “王烁这个混小子，他到底要干什么？” …… 远在几个街区之外的王烁突然打了个喷嚏。 揉疑惑的向着两边看了看，似乎没有开窗，于是喃喃自语道：“难道谁在念叨我？” 揉了揉鼻子，感觉好受了一些，这才问道：“到哪了？” 正在开车的程禾回答道：“快到了，还有十五分钟的路程。” 王烁微微点头，随即再次将头低下，盯着眼前的手机屏幕。 屏幕中，是一个微缩版的cad界面，王烁用手拖动着一根根线条，不断的更改设计。 然而仅仅只是几分钟，王烁就觉得自己有些犯恶心。 小小的屏幕，小小的字迹，而且还是在摇摆不定的车上，几个要素结合起来的感觉奇差无比。 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零蛋，看着它那双淡蓝色的大眼睛，随即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这玩意的体验还不如手机屏幕呢。 手机起码还是个平板，这东西直接是个球。 王烁第一次觉得对零蛋有些不满意。 这功能，这性能，完全就达不到自己心目中的水准嘛。 原本已经熄火的想法又开始在脑海中蠢蠢欲动，王烁压着自己想要升级零蛋的想法，强行将思绪转移到其他的地方。 目前自己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将属于自己的芯片公司搞起来。 而要搞出属于自己的芯片公司，就要搞出属于自己的芯片。 这原本不难。 王烁准备在拿到华能集团的三百亿巨款后直接一步到位，建设一个完全超世代的芯片工厂出来。 但计划不如变化，就在他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财神爷华能集团却突然表示，他们需要样片，并且样片规格要符合华能集团后续的产品计划。 这就给王烁出了难题。 原本想的技术完全用不上了，只能老老实实按照现在的技术路线来制造芯片。 而手机上的，正是他自己设计的简易版光刻机图纸。 原本已经交给零生产的东西，但由于突然又有了新的思路，王烁只能争分夺秒的修改，争取能在明天早上之前就制造出所有零部件进行最后的组装调试。 时间，就是金钱啊。 思绪翻飞，王烁抬头望向前方。 仓储中心，到了。 …… 安保公司预定院内。 “你们要成立的，恐怕不仅仅只是一间简单的安保公司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闷。 “这是我的提议，和王总无关。” 段成武道：“是我建议王总提升安保公司的级别，并考虑开拓海外市场。” “你们这是在玩火！” 郑将军的声音变得低沉：“我给王烁持枪证，我让他接管武器制造厂，我同意他开设安保公司，不是让他给我搞出这种幺蛾子的！” “你们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被人发现的后果？” “我知道。” 段成武平静点头。 “你知道你还同意了王烁的要求？” 郑将军似乎被气笑了：“小段，你一直都让我很放心，怎么这次也跟着王烁胡闹？王烁还年轻，分不清楚利害，你也分不清？” “郑将军。正是因为我分的清，我才决定这么干。” 段成武的声音低沉下来：“我们需要这么一家公司，华夏需要这么一家公司。” “我们……不能再这么被动了。” 郑将军的声音再一次消失，半晌才道：“小段，你还是放不下。” 段成武沉默着，没有说话。 郑将军没有等待他的回答，继续道：“你觉得王烁他能做到？” 这一次，段成武没有沉默。 “我不知道。” 段成武道：“我只是想试试。” “小段，不要让仇恨冲昏了头脑。” 郑将军的声音带着叹息：“我知道你一直在介意你的身体，你一直放不下。我们都能接受现在的你，唯独你自己无法接受。”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不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会。” 段成武语气平淡：“我不会让我的战友死在我眼前。” “这的确是你。” 郑将军的声音带着肯定：“这也是我看好你的原因。你有毅力、有天赋，但更重要的是你有一颗绝不放弃任何一人的心。” “但现在，你却准备让别人替你去拼命，难道那些即将加入你们公司的人，那些或许和你并肩作战过的人，他们就不是你的队友？” “是。” 段成武的声音仍然平静：“所以我不会逼他们，我会让他们在进入这间公司前就知道他们将会面临的情景。” “他们……有选择的权利。” 第300章 神秘装备 北都。 郑将军看着桌面上还亮着屏幕的手机，脸色深沉而又凝重。 几分钟后，他拿起桌面上的固定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几乎没有任何延迟，电话瞬间就被接通了。 “首长。”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是我。” 郑将军微微点头，沉声道：“十分钟之内到我办公室，带上退役人名单。” 电话那头声音洪亮，一丝不苟。 “是！” …… 另一边。 段成武同样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半晌轻轻出了一口气，将手机收起。 想要的目的已经达成，但这个结果并不让他觉得高兴。 段成武抬头，看向面前由于天色渐暗已经逐渐变得有些幽暗的灰白色大楼，那没有安装门窗的一个个洞口彷佛择人而嗜的深渊。 不知道以后会有多少人被拖进自己给他们选择的泥潭。 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因此失去生命，变成一个个连墓碑上都不能出现遗照，只能写上名字的无名英雄。 选择吗？ 段成武释然一笑。 人生，哪里有那么多选择。 只要自己坚信是对的，那么就要一路走下去，直到尽头。 直到……无路可走。 现在只希望，自己的选择可以让自己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除此之外，他没有其他选择。 或许……他本就从来不曾有过选择。 …… 山城。 云盛装备厂。 沈岩百无聊赖的操作着自己的设备，有些心不在焉。 从王烁接手云盛装备厂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一周的时间。 一周来，云盛装备厂发生了不少大事。 首先第一件，当然是云盛装备厂的改名事宜。 经过王烁的大笔一挥，云盛装备厂正式改名为第一装备厂，代号113，性质从集体所有制变成了公私混合所有制，他们这些工人也从光荣的国企员工变成了私企员工。 第二件事情，当然是工人的去留问题。 经过新老板的这么一折腾，工人们几乎走掉了三分之一，原本四百多人的厂子，现在就剩下了不到三百人在苦苦支撑，就连他们的老厂长和几乎近半的管理层都选择了离职，唯一让沈岩觉得惊讶的，是老厂长的红人周平，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新厂的代厂长，负责管理整个厂子的生产经营。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利益交换，那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留下的人也不是没有收获。 虽然离职的人拿到的补偿金额很高，很令人艳羡，但留下的人待遇也不差，基本每个人都涨了一千块左右的基本工资，而且新老板还承诺，可以将厂子的利润拿出百分之十全体进行分红。 这意味着以后他们干的越多，收入也会越高，当然，前提是生产出来的东西有销路。 但这也是最让沈岩担心的事情。 厂子已经停产近一周了。 况且，就算是生产出来的装备，也不见得会有销路。 之前厂子勉强能维持，是因为有军部的采购订单，虽然分到的份额并不多，但军队采购，仅从手指缝隙里露出一点点，就足够他们赚到利润存活下来。 这样产品的性能和质量反倒成了其次的问题。 但现在不同了。 军部的订单已经取消，原材料的分配供应也断了渠道，厂子里现在陷入了完全的困顿状态，全靠新老板带来的资金在支撑。 听说代厂长周平已经去东海市想办法解决原材料的问题了，但沈岩对此不抱太大的希望。 就算现在能正常生产，成品的价格和质量在华夏市场上也不见得就能占据优势，军方也不一定就会采用自家的装备，销路仍然是个问题。 军用装备，在华夏国内现在的环境下，不卖给军方还能卖到哪里去？ 搞出口？ 沈岩仅是想一想，就觉得很不靠谱。 没有收入，就没有利润，就没有分红，就没有他们的奖金。 这些倒也罢了，更重要的是：没有收入，厂子就会变成一只不断吸血的水蛭，直到将新老板榨干。 而大多数老板这时候会采取的措施几乎是一定的，那就是……裁员。 所以……自己要失业了吗？ 沈岩略微有些茫然，搞不懂为什么事态突然就变得严重起来。 正准备从头缕一缕这件事的逻辑关系，厂房外面突然变得喧哗起来。 一名工人气喘吁吁的跑进厂房里，大声道：“来了，周厂长他们回来了！来了好多车！都是拖挂货车！” 车？ 沈岩微微一愣，随即跟随着大部队走出厂房。 果然，在一眼就能望见的厂区大门口，拖挂车拉着厚重的被油布包裹的货箱，一辆又一辆的驶进厂区内。 略微数数，足足有十几辆之多。 而在这些车的最前方，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旁，刚上任的代厂长周平一脸笑容的站在车门前，跟车上刚刚下来的几名蓝白相间衣服的人说着什么。 那态度，看起来似乎还有些恭敬。 沈岩敏锐的注意到了，在这些蓝白相间衣服的人身旁，悬浮着一个球形物体。 如果只是一个球形物体悬浮，那还不至于让他太过注意，但问题是，每一名蓝白相间衣服的人身旁都有一颗同样的球形物体在悬浮。 两只翅膀展开，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场面看起来奇怪而又和谐。 “这些人是谁啊？这些东西是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你有多久没有上网了？零蛋你都不认识？” “零蛋？无人机？” “啧啧啧，来，让我给你好好科普一下零蛋，这可不是什么无人机……” …… 听着耳边传来的同事惊叹的声音，沈岩略微收敛了心神，目光扫过其中一名蓝白相间人员的脸时，顿时愣住了。 “这是……” 沈岩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人，呐呐道：“蒋军？”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鼻子、眉毛、眼睛，还有那标志性的微胖的国字脸，除了一脸平静的表情之外，确实是和他一起进入厂子的那个蒋军没错。 和他不同，蒋军酷爱武器设计，但对于操作加工设备却没什么天赋，所以进入厂里之后，他就直接去了研究院，听说还拜了一名职称不低的导师。 可惜的是，那名有名的武器设计专家去年因病去世了，准备了很长时间的项目也因此撤销，为此他还专门去安慰过蒋军。 但他不应该在厂里的研究院上班吗？ 为什么会和周厂长在一起？还穿着这身制式奇怪的衣服？ 为什么周厂长看上去还有些讨好的样子？ 不懂，就要去问，沈岩默默掠过众人，走向代厂长和蒋军等人。 此时，周厂长已经被厂里的其他员工团团围住，他扫视了一圈员工们，不在意的对着站在旁边的蒋军等人笑道： “王总果然厉害，你们这才去了几天，就脱胎换骨，让我惊讶。” “周厂长客气了。” 王杰也笑着道。 对待别人他可以按照要求装出一副冷淡的样子，保持高深的姿态，但在自家厂里，似乎并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不是客气，我是真的很佩服王总。” 周平啧啧嘴巴，想到了在东海市见到的场景。 他没有想到，接管自家厂子的这个王烁就是那个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火出圈的人工智能公司的老总。 怪不得他年纪轻轻就有了如此雄厚的资本，按照零蛋的预售量，拿出个几千万上亿，那不是跟玩一样？ 回过神来，周平看了一眼已经停靠到装卸区的拖挂货车，问道：“不知道王总这次派你们来，是有什么指示？” 原本按照计划，他在到达东海市之后，签订好采购合同就可以直接返回山城了。 但就在返程的时候，他却被告知有人需要同行。 再然后，他就等来了多达十辆的拖挂货车和王杰等人。 “指示不敢当。” 王杰摆摆手：“王总给我们确定的第一条规则，就是除了技术支持之外不参与厂子的经营活动，这些事情完全由周厂长您负责。” 看着王杰诚挚的眼神，周平略微松了口气。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虽然他对职位没有太大的追求，但能当厂长，谁愿意回去重新当一名技术人员呢？ 即便是负责整个厂子后勤的技术部负责人，那也没有厂长的位置来的舒坦。 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周平笑着道：“差点忘了，你们现在都已经是总公司科研部的人了，你们还这么年轻，以后大有前途啊。” 王杰微微摇头，笑道：“借周厂长吉言了。” 随即又道：“我们这次来的任务很简单，指导工人们将旧有的部分不合时宜的设备更换掉，建立新的装备生产线。” 王杰指了指身后的那十数辆大车。 “这里面的设备，就是王总给咱们支援的第一批设备，全部都是陈氏集团下属装备制造厂制造的全新设备。” 周平微微点头。 心里确实忍不住感叹，这真是大手笔啊，这是自己和老厂长期盼了多少年都没有实现的大手笔啊。 单单就这些设备，估计都要价值数千万了。 财大果然才能气粗啊。 想想自己之前过的那些苦日子，那哪是人过的日子，恨不得把一块钱掰成好几块来花，每年的利润，几乎都投进了研究所那个无底洞。 即便如此，也没见他们厂拿出什么好东西出来。 现在好了，研究所被前沿科技收编了，厂子里迎来了新设备，人员待遇也得到了提高，人心十分稳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这些设备，全都预装了最新的初号系统，功能方面没有任何问题，至于精度方面，暂时也够用了。” “这是设备清单，周厂长看一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签收一下吧。” 王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周平。 周平接过，看着清单上列出的那一样样东西，手略微有些颤抖，他抬起头，勉强冷静的问道：“请问，我能不能等卸货之后再核对签收？” “当然可以。” 王杰点点头道：“请周厂长安排人员尽快卸货吧，卸货的时候请务必小心，都是些贵重东西。” 说着，再次指了指远处的几辆拖挂。 “那里面，是王总托我交付给周厂长的原材料，这次一并也运了过来，足够工厂两个月所用。” “太好了，太好了。” 周平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感慨道：“替我感谢王总，要不是王总，咱们厂子就真的完了。” “保证带到。” 王杰点头。 “还有一件事。” 一直站在王杰身边装高冷的蒋军突然道：“请周厂长派几个人协助我们将最后一辆车上的东西提前卸下来，里面可能会有我们需要的设备。” “没问题。” 周平轻轻点头，笑容满面，大手一挥，指向周围的人群：“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去帮几位总部工程师卸东西。” 手指所指之处，几人纷纷出列。 其中一人面目清秀，淡蓝色的机工服上还沾染着几坨油渍。 正是刚刚走到人群中的沈岩。 站在王杰身旁的蒋军扫过沈岩，目光微微一亮。 “沈岩。” “蒋军。” 两人相视一笑，蒋军拍拍沈岩的肩膀，轻轻点头，然后对着选出来的几个人挥挥手道：“走吧，帮我们把东西搬下来，早点干完活早点回去。” 一行人立即动身朝着最后一辆拖挂车走去。 距离并不算远，很快就到了。 几个人都是年轻人，身手极其利索，三下五除二就解除了固定，拉开了盖在上面的油布。 随着油布滑落，装在平板车上的东西顿时显露在眼前。 车辆前部没有什么好意外的，那是一捆捆的高分子量聚乙烯纤维布材料，码的整整齐齐，十分规整的被固定在底座上。 真正让人不解的是车板后部。 这是几个摞在一起的木箱子。 大概一米七八的高度，厚度却只有四十厘米左右。 被四条绳索牢牢固定在平板车上，箱子和箱子之间没有任何缓冲物。 解开固定绳索，沈岩几人抬起一只箱子。 入手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沉重，感觉充其量也就四五十斤的样子。 几人都有些奇怪。 这些，就是蒋军口中那神秘的装备？ 看着沈岩几人已经将箱子抬了下来，数量不多不少，正好五只。 “蒋军，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岩来到蒋军身边，奇怪的问道。 原本以为是一场硬仗，这样草草就收场了，反而让他更加好奇。 其他几人也围在箱子旁，好奇的看着。 “不知道。”蒋军微微摇头：“这是我们出发前王总交给我们的东西，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王杰，你说他会是什么东西？” 王杰也轻轻摇头。 “算了，不管是什么东西，肯定对咱们的任务有用，否则的话，不需要王总专门嘱咐。” 蒋军说着，拿起旁边已经准备好的撬棍。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希望是好东西，不然咱们这活得干到后天去，我可不想耽误零蛋的考试，这次不管怎么样，我也得通过三级权限的考试啊，不然的话太丢人了。” 说到考试，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其他三名成员也露出了一丝炽热。 王杰赶紧道：“噤声，你忘了韩组长的要求了？” 蒋军连忙收了声音，只是将撬棍塞进木板的缝隙里，轻轻用力，木箱盖顿时就被撬开了一角，继续用力，只听“啪”一声巨响。 木箱盖……断成了两截。 蒋军被自己的力气带的一个踉跄，险些维持不住自己的高人形象，爆出了粗口。 等他重新站稳，这才发现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眼睛直直的看向木箱里面。 这是怎么了？ 心中有些奇怪，蒋军也将目光投向了木箱中的东西，一抹银白色的光芒掠过他的眼眸。 当看清箱子里的东西，他顿时愣在了原地，脑子里蹦出一个巨大的感叹词： “我……靠！？” 第301章 未命名的装备 在座的众人都是接受了义务教育和高等教育的文化人，但丝毫不影响这两个字在震惊界的地位。 “我靠”两个字，已经完美的表达了众人此时心中的澎湃感情。 眼看着众人还在震惊过程中，顾不上自己维持了四天的高人形象彻底破裂的蒋军，拿起撬棍，三下五除二将剩余半部分的木箱盖完全拆掉，箱子里的东西完全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银白色的光芒乍现，宛如流动的光彩，圆润的骨架上经过精心处理的弧度反射着晶莹的光泽。 “这是……王总说的装备？” 蒋军看着眼前的东西，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看向站在一旁的王杰。 王杰没有回答他，看着箱子里的东西，挥挥手道：“把它弄出来。”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将箱子里的东西抬了出来，立在了地面上。 这一下，众人都看清楚了，但即便看清楚了，他们也多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机器人？” 有人讷讷的发出疑问。 “你家机器人是镂空的？” 立即就有人提出了反对。 “还没有脑袋。” 另一人补充。 先前说话那人顿时熄火。 确实，机器人哪有这么简单。 “我看这东西更像是外骨骼。” 沈岩说道，看着众人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他有些局促道：“我研究过一段时间外骨骼，看过一些资料，这东西和资料里外骨骼的设计理念很相似。” 只是这玩意看上去，似乎要比资料里的外骨骼更为复杂一些。 “不用猜了。” 王杰拍拍手道：“既然是王总给我们的东西，就肯定会有资料。” 说着，他转头问道：“零，这东西是什么？” 漂浮在他身旁的零蛋身上的蓝色呼吸灯条闪烁了一下。 “名称：简陋的动力工程装甲，型号未定，名称未定。” “设计者：王烁。” “留言：这是一部简单的工程装甲，由于时间仓促从而简单拼凑的产品，性能一般，可以在工作过程中帮一点小忙，或许会有一些小小的设计缺陷，希望后面可以完善。” 工程装甲？ 王杰目光闪烁。 “零，我是否可以穿戴？” “可以。” 零回复道：“工程装甲权限下放至：前沿科技科研部，凡隶属于科研部人员，均可申请穿戴。” “本次执行任务的人员资料已经下发，请穿戴好装甲，即可进行认证激活。” 王杰深吸一口气，看向其他人。 “王杰，你先来，帮我们试试。” 蒋军拍拍王杰的肩膀，既然已经装不了高人形象，索性他也就不装了，反正这边也没几个人，装也没啥效果。 王杰微微点头。 这里共有五个箱子，刚好跟他们这次来的人数吻合，每人都有的情况下，用不着他谦让。 拿出手机，扫了一眼说明书。 嗯……如果这也能叫说明书的话…… 王总还真是对这东西不重视啊，名字懒得起，直接叫工程装甲，连代号都没有也就算了，说明书也直接是用手写的。 你让零转换一下文字模式也好啊。 王杰无力吐槽。 轻轻点了一下装甲胸前的电源按钮，整个装甲顿时发出轻微的呲呲声，似乎是从沉睡中刚刚苏醒，身形骤然挺拔，双臂外扩。 王杰知道，这是从运输模式转换成了待穿戴模式。 装甲肩膀、手臂、腿部的固定环已经打开，王杰小心的钻了进去，将腿和胳膊伸进装甲双臂和双腿上的四处固定环里，随即道：“零，闭合装甲。” 固定环闭合，装甲也从外扩姿态向内部收紧，紧紧的穿在了王杰身上。 “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蒋军迫不及待的问道。 王杰抬了抬手，装甲随着他的动作也微微抬起。 “没什么感觉。” “没感觉？” 蒋军诧异道：“怎么可能，这么大一东西穿在身上，你没感觉？” 王杰没有回答，感受了一下，转头问道：“零，装甲已经开了吗？” “已经为您启用装甲动力模式，当前模式为：动力补偿模式。” 有动力补偿，那就意味着装甲运作是正常的。 王杰看向地面上的其他箱子，用装甲手臂末端的机械钩瓜抓住其中一只木箱。 手臂微抬，还没等他开始用力，原本四五十斤重的木箱就已经被他带离了地面，那轻飘飘的感觉，就彷佛这木箱没有了重量一般。 王杰眼中露出一丝惊讶。 这就是动力补偿？ 作为武器设计师，这里面的道理他都懂，但为什么这东西能丝滑成这样？ 难道不应该有一丝丝的阻滞感才对嘛？ “王杰，你变成超人了？” 旁边的蒋军一脸惊讶，这箱子他是抬过的，知道它的份量，虽然不是特别重，但绝对不是一只手可以举起来的东西。 更何况，看王杰手中随着王杰的动作上下浮动的箱子，不但看不出吃力的感觉，反而带着一丝轻松惬意。 更重要的是…… 蒋军满目放光的看着穿上动力甲的王杰，这样子……真的很帅好不好？ 穿着这玩意，以后出任务也瞬间有逼格了很多，再加上零蛋，双重的逼格提升，谁还敢质疑他们不专业？ 不专业？那你也搞一套外骨骼穿上啊！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羡慕，已经进入前沿科技的几名技术员还好，他们知道地上的其他几具箱子里就是属于他们的装备，所以虽然羡慕，但并不着急。 而几名第一装备厂的员工，包括沈岩在内，则是面色复杂的看着王杰，羡慕嫉妒的神色几乎交替而过，一览无余。 如果可以，他们真的恨不能以身代替王杰他们，好试试这身动力甲的感觉。 但可惜，他们虽然也隶属于前沿科技，但却不是科研部的员工，注定与这身动力甲无缘。 轻轻将手里的箱子放在地上，王杰的动作格外温柔小心。 “测试的差不多了。” 王杰道：“基本属性我也已经了解，现在我帮你们打开其他的箱子，你们尽快获得零蛋授权，穿戴装备，咱们开工。” 说着，抬起机械臂，一只手稳住箱子，另一只手抓住盖板边缘。 也不见他如何用力，一只木箱盖板就被轻松协易的分离开来，比用撬棍还要容易的多。 箱子里，果然是一套一模一样的动力装甲。 蒋军毫不客气的走上前，如同护犊子的母兽。 “这台是我的，你们都不要抢啊，让我先试试看。” 其他三人好笑的摇摇头，毫不在意的看着王杰打开其他箱子。 轻轻将动力甲从箱子里抱出来立在自己面前，蒋军细致的摸了摸动力甲光滑无痕的金属骨骼，随即道：“零，请求授权。” “已准许，编号00035，蒋军。为您开启工程装甲。” 零蛋的话音刚落，面前的动力甲胸前电源按钮初亮起一圈环状呼吸灯，闪烁了几秒钟后，随着滴滴的声音，整个动力装甲在蒋军面前舒展开来。 “已退出运输模式。” “已进入待命模式，欢迎您，蒋军。您的权限等级为：次三级序列二级权限。” 蒋军压抑着自己的兴奋，学着王杰那样，将自己的手脚套进了装甲的固定环里。 随着固定环的紧固，整件装甲完全套在了蒋军身上。 挥舞着手臂试了试，果然，就如同王杰所说的那样，整件装甲对他的活动没有丝毫影响，不论他做出什么动作，装甲总能让他有种指使如臂的感觉。 就一个字——丝滑。 蒋军兴奋的挥了挥手，径直来到拖挂车后的一块石质球形路障前，双手托住石球，让装甲的金属笔卡紧，随后微微一用力，原本需要三个人合抱才能移动的石球被他轻而易举的举了起来。 “太爽了！” 将石球放下，蒋军来到了拖挂车的车板前，两只手抓住了车板，降低了身形。 旁边，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着他的动作，没有人阻止。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件装甲能做到哪一步。 至于零蛋介绍这身装甲的时候，介绍名称里简陋那两个字，已经完全被他们忽视掉了。 开玩笑，这玩意如果是简陋的，那什么东西才是合格的？ 钢铁侠嘛？ 而就在蒋军准备发力的时候，零蛋的提醒传来。 “新来电，来自于王烁先生。” 第302章 周平的震惊 王烁？王总？ 蒋军刚刚发力的手一松，已经翘起的车板顿时下落，恢复了原状。 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击了接通。 王烁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 “王总。” 蒋军站直了身子。 “蒋军。” 王烁看着屏幕上的蒋军，微微点头：“不错，这么快就穿上了。” “王总的吩咐，我们当然得尽快完成。” 蒋军客气的道。 事到如今，他已经对眼前这位老板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除了有钱外，他身上的技术标签已经能亮瞎人的双眼。 “嗯。” 王烁颔首，问道：“感觉如何？” “感觉？” 蒋军挥了挥手臂，感受着这丝滑的助力触感，有些兴奋道：“感觉棒极了！我现在能一个打十个！” “额……” 王烁略微有些无语。 奶奶的，这虽然是简易外骨骼，但那也是带动力的！ 打人？ 真亏你想得出来！ 这一拳上去，你要不立即跪下求对方别死，那才真叫奇怪了。 “这东西不是给你们用来打架的，如果被我发现你们用外骨骼殴打他人，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后果。” 王烁语气严肃，眼神严厉。 蒋军立马感受到了，收起兴奋的神色，回答道：“放心吧王总，我们不会的。” “嗯。” 王烁虽然还是有些怀疑，但东西已经给了，而且自己的时间真的很紧张，只能暂时将就一下了。 反正只是一个实验品，参数自己虽然没有实测，但估计也不会太好就是了。 “其他人情况如何？” 王烁问道。 蒋军看了一眼不远处，除了王杰的三名同伴已经穿上了属于自己的工程装甲，正一脸兴奋的测试着。 眼瞅着地面上的石墩被他们掂在手里搞成了哑铃，货车车厢被当成了重型杠铃，甚至就连货车上那些大型聚乙烯材料卷也被扔的东一个西一个的时候，蒋军不禁打了寒颤。 这要是被王总看见了，妥妥的要收回装备的节奏啊。 微微把手机摄像头往自己这边转了转，蒋军咳嗽了一声。 “其他人都很好，已经穿上了装备，正在适应。” “很好。” 王烁欣慰的点点头。 “尽快将组建新生产线的任务完成，完成后零蛋会有新的任务地点推送给你们，下一件任务期限可能较长，你们要做好准备。” 说完，王烁挂断了电话。 王杰将一捆材料轻轻从货车上举起，放在地上。 这原本应该是叉车来干的活，现在有了这身装备，他们完全可以代劳。 接近1000斤重的材料卷，举在手上就彷佛二三十斤的重量。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看见蒋军通完了电话，王杰走到蒋军身边，问道：“王总有什么吩咐？” 蒋军愣了愣。 “你怎么就肯定是王总打来的？” 王杰毫不留情的道：“你这人，只有对顶头上司才会恭恭敬敬，能让你这么恭敬的，只有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蒋军摸了摸头。 这怎么搞得自己好像一个溜须拍马的小人一样？ “说说吧，王总的吩咐。” “没什么太重要的。王总让我们小心使用设备，尽快完成任务，还让零给咱们安排了新任务。” 蒋军咂咂嘴，想到了王烁的最后一句话，有些疑惑道：“可能这次的新活有些难办，需要很长时间，王总让咱们做好准备。” 新任务？ 王杰摸了摸下巴，暗暗沉思。 …… 厂外。 看着工人们熟练的解开固定绳索，拉开油布，开着叉车将一辆辆货车板上的货物卸下来，周平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意。 如此热火朝天的景象，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一道人影匆匆从他身边跑过。 周平眼疾手快，一把将那人拉住。 那人停下了脚步，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家厂长。 “郭晓由。” 周平有些不满道：“不是让你去帮王杰他们搬东西？你乱跑什么？东西呢？” 姓郭的年轻人喘了口气，说道：“东西已经搬下来了，王总师他们已经穿上了！” 搬下来了？穿上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周平眉头一皱：“既然已经搬下来了，你不去帮忙，要去做什么？” “平板车啊。” 郭晓由快速道：“厂长，我先不和你说了，王总师他们还等着呢！” 说完，一溜烟的跑进了周平身后的厂房里。 不一会，周平就看见郭晓由推着一辆硕大的平板车跑出了厂房。 而于此同时，又有几人跑进了厂房，推出了同样的平板车，方向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最远的那辆货车。 由于距离较远，车辆又多，视线被遮挡，周平看不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只能纳闷的投去了目光。 取几样货物而已，为啥搞出这么大动静？ 平板车？ 自己如果没记错的话，那辆车上拉的东西，靠平板车应该拉不动吧？ 而就在这时，周平看见，从那辆货车的背后，缓缓驶出了一辆平板车。 几乎半人高的两摞黑色卷材叠在一起，放在平板车上，缓慢但却坚定的朝着这边走来。 在一辆平板车完全现出身形之后，另一辆平板车随之出现。 眨眼间，五辆平板车依次而出，每辆平板车上都叠放着两摞半人高的卷材。 “这是……” 周平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支平板车队。 锐利的目光几乎立刻就搜寻到了几名走在平板车旁的身影。 其中就有沈岩。 只是此刻，沈岩似乎已经完全被平板车吸引了，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身旁那架平板车。 还没等周平想到什么，周平就看见，平板车经过的地方，正在干活的工人们只是扫了一眼，就宛若被下了定身咒般的停顿了下来，看着路过他们身边的平板车，眼神发直，不少人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一阵阵惊叹声传来。 周平有些恼怒，这群家伙，平时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也就算了，现在倒好，这么关键的时刻竟然给自己掉链子，尤其是在王杰这些人面前表现得如此不堪。 这副似乎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让王杰他们看来回去多一句嘴，那让王总怎么想？ 自己厂里的这帮人还能靠的住吗？ 刚刚准备开口说两句，那辆距离自己最近的平板车就已经来到了自己身旁。 周平不由的看过去，等到看清平板车后推车的那道身影时，不由呆愣在原地，想说的话也忘得一干二净，只有微微张大的嘴巴保持着原状。 “这是……这是……” 周平咽了口唾沫。 “这是……” 路过的蒋军将周平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乐开了花，面上却是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一身银色的装甲加持，让他的高人形象更加高大了几分。 “周厂长，这些材料应该运送到哪里？” 周平仍然愣愣的，似乎没有听见蒋军说话，眼睛呆呆的看着他身上的装甲。 蒋军不由得加大了音量。 “周厂长！” 周平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连忙道： “放到仓库，放到仓库。” 蒋军也不再说话，直接推着平板车来到仓库。 没有理会跟在后面屁颠屁颠的周平，蒋军伸手抓住其中一卷材料，微微一用力，捉小鸡似的轻轻将卷材抬起，放在一边。 整个过程看的周平心惊胆战。 要知道，这可是重达一千斤的卷材啊，就算是使用叉车，都要考虑一下技术问题，稍有不注意发生事故，出人命都是有可能的。 现在，被一个人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拿捏了？ 蒋军却不理他，示意王杰等人将卷材卸下来堆叠好，这才道：“周厂长，这次所有的卷材都在这里了，王总希望你们可以尽快恢复生产。王总亲自下单了部分装备，可能需要另外单独生产，至于生产的式样，我们稍后会传给你。” “没问题，没问题。” 周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 “另外，我们只能在这里待最多两天时间，这两天里对新设备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及时寻找我们的帮忙帮助。” 王杰道。 周平再次点头。 一切交代完毕，蒋军和王杰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同时转身离去。 身上的装甲与地面撞击发出清脆的金属音。 周平看着几人的背影，心潮澎湃。 云盛装备厂，哦，不对，是第一装备厂，这一次真的没有走错路。 这一次，真的要崛起了！ 第303章 未来可期 有时候，一个企业的兴衰，或许仅仅就在那么一念之间。 或许仅仅只是因为一个简简单单的选择。 选对了，风口飞猪。 选不对，神仙难救。 周平现在对此深有体会。 前沿科技的科研部都用到机械动力外骨骼来搬砖了，那么距离第一装备厂生产外骨骼还有多遥远？ 毕竟，这都已经不是平民化的问题了，这是实实在在的把一个高科技玩意变成了工地工人搬砖的工具啊。 这东西，仅仅是看着，他就羡慕的流口水。 想了想，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拿出电话，拨通。 “厂长。”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嗯。” 周平微微点头，沉着脸道：“刚刚的那几具外骨骼你看见了？” “看见了。” 对面的男子声音有些惊叹道：“厂长，你这是从哪里搞来的？我都以为我自己在看科幻电影。” “不该问的不要问。” 周平声音微沉，严肃道：“给我下封口令，所有参与者不允许传播、谈论任何和外骨骼有关的话题，尤其是视频、照片，不允许乱发。” “如果让我发现网上出现了相关消息，我一定会让王总严肃处理。” 说到这，周平的声音略微有些提高。 “王总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不管你们是通过什么渠道发出去的，只要零去查，总会查到源头。” “好的，厂长，我现在就下发通知。” 男子没有意外。 再怎么说，云盛装备厂从前也是军工厂，相关保密条例他们学了不止一次，每个人都有基本的觉悟。 这一次，无非是保密等级更高一些罢了。 而这一点，也是当初王烁看重军工厂的原因。 如果换成普通工厂，单单是工人的管理就是个让人头大的问题。 周平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准备挂断电话，男子的声音却没停。 “另外，厂长，集团的方处刚刚给我打来了电话。” 周平一愣。 方处？ “方孝允？” 周平眉头皱起。 听见这名字，他就知道准没有好事。 “他说什么？” “方处长说……”年轻男子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道：“我们上次订单的交付数目还差些，他要求我们补足。” “方处还说……之前没有要求我们补充是因为同属于一个集团，原材料的供应他也没办法解决，但现在厂子既然已经归属其他人，没有交付完毕的装备全部都要补足缺口。” “呵呵。” 周平冷笑两声：“让他们去找集团要，厂子都已经移交了，哪有擦屁股的道理？” “这……” 年轻男子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道：“那我现在就去回复。” 就在年轻男子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周平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一等。” 周平问道：“他们没说差多少？” 年轻男子道：“一千套。” 周平叹口气：“告诉他，我们会补上，下月中旬之前交付到位。” 年轻男子有些支支吾吾：“这个……方处说，由于这批装备要和最近采购的样品进行对比测试，所以……得月底之前交付……” 周平脸色微沉。 半晌，缓缓道：“照办。” 年轻男子明显松了口气，立即道：“好的厂长，我现在就去通知大家加班检查设备，尽早开工。” 电话挂断。 周平缓缓吐出一口气，看向厂里忙碌的工人，脸上的神色略微阴沉。 他没想到，厂子刚刚才准备步入正轨，这么快就有人打起歪主意了。 轻轻握紧拳头。 “厂子毁在了你们手里，你们现在，是准备连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吗？” …… 封口的命令很快就传到了每一个第一装备厂的工人耳朵里。 没有人对此表示疑问，所有人对此都很习惯。 毕竟，他们的厂子从前也辉煌过，密级被提高的装备也不是没有生产过。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王烁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涨工资就不说了，承诺的分红现在也看见了希望。 他们比任何人都希望厂子能尽快走上正轨，只有有了利润，他们的分红才能得到实现。 就算是每个月只能分到几百块，那也是钱啊。 于是，王杰、蒋军等人发现，自己等人所过之处，虽然所有人都用一脸惊叹和艳羡的目光盯着自己，但拿出手机来拍摄的却几乎没有。 偶尔有几个，也纷纷都被旁边的人制止了。 王杰对此很满意，暗暗记下，准备回去之后向王总汇报一番。 自己从前也是第一装备厂的人，如果有机会能提升一下第一装备厂在老板心目中的位置，他不介意帮个小忙。 板车上的材料卷已经被卸到了仓库里，现在板车上拉着的，是一个长宽高足有两三米的巨大箱子。 这玩意很重。 即便穿着装甲，也得三个人合力才能将其安稳的放在板车上。 在他们身后，是由工厂工人驾驶的叉车，足足有七八辆之多，每一辆上面都叉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跟在几人身后缓慢前进。 很快，一处巨大的厂房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为了安顿这些宝贵的设备，配合王烁建立自动化生产线的需求，周平在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打电话安排好了一切事宜。 巨大的厂房已经被完全清空，灰尘被仔细清扫了一遍，看起来十分整洁干净。 王杰看着眼前的厂房，淡淡道：“开始吧。” 两天时间，要从无到有的建立一条由十几台设备组成的全自动化生产线，无疑是有些难度的。 更别说，他们还都是外行。 如果没有零蛋，这项任务别说完成，看得懂都算他们厉害。 幸好，一切都不需要他们操心。 他们要做的，就是按照零安排好的图纸和施工顺序，一块一块的将设备放到它该待的位置上，连上该连的线路，宛如拼积木一般。 这也很难，但和之前的任务相比，也不是那么难。 各自选中了归属于自己负责的箱子，连工具都不用，直接利用动力装甲暴力拆解，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所有箱子。 几个人谁也顾不上谁，分头行动，场面一时间看上去有些混乱起来。 但混乱中似乎也有规律。 站在边上的沈岩等人静静的观察着。 对于这些事情，他们似乎插不上手。 而且…… 看着蒋军毫不费力就将两只硕大的金属机械臂举起来放到相应的位置上，再利用装甲臂上伸出来的小型电动工具安装好，沈岩有些咂舌。 这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帮的。 有了动力外骨骼，他们现在就是想上去帮忙抬一下都显得有些多余了。 要是以后这玩意普及了…… 想想都觉得可怕。 外骨骼现在不应该还在实验室阶段吗？ 为啥现在他们就见到了成品？ 这到底是谁搞出来的？ 无数问题萦绕在沈岩脑海里。 看着忙碌的王杰等人，他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重新回过头，再次看向厂房内。 仅仅只是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厂房内的设备布局就已经有了雏形。 地面上已经将功能区进行了分割，以沈岩对设备的了解，竟然只能大概看出这分属于四条不同的流水线，至于具体功能……由于关键设备全部采用的是封闭式的卧式加工中心，他反而看不出来。 或许这也是王杰等人毫不避讳他们的原因。 两个小时后，第一条生产线宣告完成。 密密麻麻的复杂设备让人眼花缭乱，再加上天花板上遍布的天车轨道，一个简单的厂房，竟然被硬生生的改出了未来感。 至于地面上那些随时移动的机械手臂，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旁边一名同伴看的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设备这么密集，人往哪里站？” “人？” 沈岩看着眼前渐渐成型的生产线，眼神复杂。 “谁说这条生产线需要人来操作了。” “不需要吗？” 同伴一愣，有些不解：“可是这条生产线并没有设置自动化传感器，也没有专门的自动化工程控制软件。” 没有这些，就不存在所谓的自动化。 完全脱离人的自动化工厂他们不是没见过，去年厂子里组织人员参观集团先进设备生产基地的时候他们就见过，但那个厂子的布局和投入绝对不是眼前这种水准。 眼前这个和自动化工厂……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除了天花板上挂着的天车系统看起来有些自动化基础之外，地面上的设备看起来完全就是杂乱无章啊。 他们甚至连这几条生产线分别是干什么的都看不出来。 有心想要问问，但眼见的之前还比较和颜悦色的几名大佬一进入工作状态就变得满脸严肃，那沉凝的表情似乎连空气都要凝结了，就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沈岩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几分钟后，情况再变。 五人中分出两人，来到了之前王杰最开始标注的位置跟前，身边的零蛋绕着厂房的墙壁飞舞了一圈，然后回到两人身边。 其中一人看了看手上的手机，微微点头。 “就在这里吧，从这里开几个缺口不会影响到厂房主体结构。” “嗯。” 另一人没有反对。 零计算出来的位置，也的确没有什么反对的。 随后，众人就看见两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乙炔枪，固定在装甲上，开始了切割作业。 钢制结构的厂房墙壁很快就被切出了一个宽两米多，高三米多的缺口。 还没等众人想明白这是在干什么，另一边的厂房墙壁上也同样冒出了火花，一个比现在还大的缺口被切割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 这还没完，很快，众人又发现五人中的一人搬出了一架人字梯，踩上人字梯来到缺口上方。 “零，更改一下装甲模式，被动动作跟随更改为主动。” 随口命令了一声，在众人继续懵逼的眼神中，他拿出了……一个喷漆罐。 随后，三个标准的喷漆大字出现在缺口上方。 “进料口。” 字体工整，宛若打印。 单单看这字迹，没有二十年的油漆工经验绝对写不出来。 王杰对此表示很满意。 写字，很难吗？ 你只管按住喷漆罐，剩下的交给装甲和零。 看看装甲胸前的电量。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又是搬东西，又是运输，又是来回奔波，这东西的电量竟然还剩下百分之七十之多。 这么耐用的吗？ 王杰微微有些惊讶，但并不疑惑。 王总身上想不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装甲都造出来了，电池耐用一点，有问题吗？ 不过照这个进度来看，完全搭建完毕这几条生产线似乎用不着两天时间，一天足矣。 也好，早点干完，早点换工作。 王杰转头看另一个缺口。 蒋军正站在一个堆叠起来的平台上给墙壁题字。 “成品转运处”几个字已经写好了大半。 收回目光，王杰露出一丝笑意，转身走向厂房内。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去做。 未来，可期。 第304章 乱乱乱 美利坚，一处不大的办公室里，几名身穿西装的男子相对而坐。 坐在最上首的，是一名年纪看起来不大的中年男子，鹰钩鼻梁、淡蓝色的眼眸显示着他优越的贵族血统。 “先生们。” 他脸上带着笑容，用带着浓厚伦敦腔的口音道：“针对人工智能板块的做空行动已经持续了近一周，效果非常好，我亲爱的财务先生已经给了我非常好的预期，我觉得，我们可以继续加大投入。” “布朗先生。” 一名坐在旁边的白人男子道：“按照您的提议，我们前前后后共计已经投入了近一亿六千万美金，如果您的消息有误，我们可能会破产。” “消息自然不会有误。” 布朗微笑着，信心十足道：“我的消息来源绝对可靠，况且，针对人工智能板块进行做空的不单单是咱们几家，您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我们自然相信您，布朗先生。” 这名说话的白人道：“但我的投资人，先生，他们可没有像咱们一样超前的眼光。他们已经有人坐不住了，如果需要继续加大投资，我们需要一个可以说服所有人的理由。” “这当然是需要的，亲爱的默多克。” 布朗没有意外，事实上，他今天也没准备单靠嘴拉来新的资金。 说实话，目前一切的态势都十分良好，他仅仅只需要等待就能收获足以让他心惊的财富。 但有些事情，总是由不得人的。 “先生们。” 布朗收回目光，扫视了在座的众人，笑着道：“大家都知道，近一个月前，华夏有家公司发布了新的人工智能实体，它叫做零蛋。” 默多克点点头：“我们都知道，您上次也说过了，这不是假消息吗？最先进的人工智能，难道不应该待在芝加哥的实验室里？” “不。” 布朗摇摇头：“我今天要向大家说明的是，消息是真的。” 众人一片哗然。 “就在十几天前，这家公司已经正式向预定的用户交付了这款产品，并开始扩大销售。” 默多克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问道：“为什么我们不知道这些消息？” “抱歉。” 布朗遗憾的道：“为了保证咱们做空计划的完美实现，创世基金会联合一些其他部门在某些频道上屏蔽了此类消息。” 默多克默然无语。 想要控制这某些频道，用脑袋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些部门，其中肯定有美利坚政府的身影。 而他们不知道的消息，民众想要知道？ 除非机缘巧合，否则就是痴人说梦。 至于个别人知道那也起不了什么决定性作用，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信息差，就是如此恐怖。 “那么，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消息？” 默多克问道。 “因为我们要收网了。” 布朗微笑道：“创世基金会已经说服了一些公司和我们进行合作，对这家发布零蛋的企业进行狙击。” “弯省岛的万基半导体、棒子国的三兴半导体以及美利坚的各大半导体巨头都已经表示合作意向。” “现在，万基半导体和三兴半导体已经发出了声明，不供给他们需要使用的芯片，这家公司想要存活，只能依靠美利坚，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默多克也是股票行业的老人了，几乎一点就透。 “你们会借此宣布合作，曝光利好，拉高股价？” “合作？” 布朗笑得很开心：“不不不，默多克先生，您也太善良了。维克多先生和智囊团的意思是……吞掉它，一丝不剩。” 股票红利要吃，公司要吞并，技术资料还不能丢失，这就是世界前十体量组织的做派。 默多克对此见怪不怪了。 他甚至听说，这家基金组织还在背后试图颠覆其他国家的政权，中东战乱不断都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吞并一个还没成气候的小企业，真是再平常不过了。 不过这样一来，这其中的利润就十分可观了。 现在的人工智能股有多低，未来它就会被这家基金会拉的有多高。 这一来一去做空的收入，几乎赶得上他这数十年积累的资本。 他不是需要理由吗？ 这个理由足够了。 默多克抬起头，肯定道：“我投了，再投五千万美金！” …… 半个小时后，办公室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布朗还坐在主位上，面色微微沉静。 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在面对足以让人疯狂的利润时，所有人都毫不犹豫的押上了所有的筹码。 这次的募集资金达到了两个亿美金的水平，比之前还要更多。 有了这些钱，他完全可以进一步将人工智能股的价格水平下压，至于动摇整个大盘，这些钱还力有不逮。 “老板。” 一名年轻的白人小伙走进办公室。 “什么事。” 布朗没有回头，淡淡问道。 “罗德先生汇报，人工智能股已经开始出现抛售潮，这股抛售潮在三天内就会影响到其他国家，预估棒子国、日国会受到比较大的影响，预期跌幅在百分之二十左右。” “华夏呢？” 布朗问道。 “这个无法进行准确评估。” 年轻人回复。 “嗯。” 布朗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华夏一直是个谜一样的存在，任何定律在她身上都不敢说百分百的适用，所以对这个答案布朗表示满意。 “这样也够了。” 布朗微微笑道：“肥了的火鸡，就该端上餐桌，一直养着不是浪费。” “让亚洲分会的人密切注意棒子国、日国的股票动向，一旦出现下跌，就立即清仓，我要让它们的人工智能股票在两天内跌破百分之二十！” “好的，先生。” 年轻人点头：“另外，还有一件事，罗德先生需要您做出决定。” “什么事？” 布朗心情不错，为自己倒上了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醒酒。 “有一支新的资金流在购买我们抛出的股票，虽然手段很隐蔽，但还是被罗德先生发现了。据估算，截至到今天，这股资金已经达到了近三千万美金。” “罗德先生请示，要不要反击？” “哦？有这种事？” 布朗饶有兴致的问道：“查询到源头了没有？” 年轻人摇头：“没有，只知道是美利坚境内的资金，注册的账号和往来记录也都没有什么问题。” 布朗皱起眉头，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后道：“不用理会他们，三千万美金而已，翻不起大浪。” 年轻人轻轻点头，随即退了出去。 布朗看着酒杯里的红酒，轻轻摇晃，一道道半透明的涟漪悬挂在杯壁上，看起来极为鲜艳，他喃喃道：“美利坚境内的？” “是哪一位老朋友么？” …… 2018年12月29日。 年关将近，还在期盼着元旦的华夏民众，在新的一天徐徐拉开序幕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同寻常的迹象。 最热的一条热度新闻，是关于美利坚的。 不知道为什么，美利坚资本集体看衰人工智能股，在经过十几天漫长的小幅度下跌之后，人工智能股似乎终于触及到了信心底线。 就在华夏国内还在沉睡的时候，美利坚人工智能股指数断崖式下跌，仅仅一个工作日，就大幅度下跌超过百分之十五！ 再加上之前陆续下跌的幅度，总量超过了原本的百分之二十五！ 这是美股自金融危机以来遭遇的单股最大降幅！ 一时间，华尔街群狼集体噤声。 无数传言纷至沓来，无数人哭嚎，甚至连天都没亮，就已经出现了中产阶级破产跳楼的新闻！ 还不仅如此，这股风波持续蔓延到了全世界。 凡是和美股有深切联系的股市，都没能逃脱。 最惨的还是棒子国和日国。 早上天蒙蒙亮，刚刚开盘的股市就彷佛陷入了美利坚的魔咒，下跌的幅度一度超过了美利坚前几天的跌幅。 仅仅只是一个上午，棒子国的人工智能板块股票就下跌超过了百分之十，日国则更惨，下跌超过了百分之十五。 如此惨状，触目惊心。 第305章 独自面对 华夏国内，所有高科技企业都严阵以待，任何购买了人工智能板块股票的储户都心惊胆战，如果这股风波触及到华夏股市，那么谁都无法预料他们的损失会有多惨重。 或许，这是泡沫破裂的前奏也说不定。 一些部门甚至已经暗地里做好了准备，但凡发生一丝变故，就会立即采取雷霆手段。 而就在明里暗里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 一上午的时间，风平浪静。 华夏人工智能股没有丝毫下滑的迹象，反而还隐隐上升了数个点位。 其他股票也都稳如泰山，偶有上下波动，但却没有断崖式下跌的迹象。 所有人一脸懵逼。 但即使如此，也没有人松懈。 早上没有反应并不代表什么，消息传递需要时间，影响力扩散更需要时间，市场需要时间来反应。 鹏城。 作为华夏的一线城市之一，鹏城的金融实力毋庸置疑，几乎华夏国内顶尖的民营科技企业都在鹏城交易所榜上有名。 鹏城交易处外一栋不起眼的写字楼里。 一名平头的年轻男子放下了手上的咖啡，眼镜背后的眸子从面前的平板上抬起，厚厚的眼镜里倒映出红红绿绿的曲线。 眼中闪过一丝微茫，他并没有说什么，反而低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中午十二点三十五分。 在他身旁，坐着另一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年轻人，留着剪发，面容略带清秀，看起来似乎有些女性化。 他看着面前的平板，喃喃自语： “不应该啊……” 他转向头，看向之前的年轻人，问道：“楚南，美利坚股票市场的近几天的数据你看了没有？” 名叫楚南的男子轻轻点头：“看了，不但看了近几天的，连他们一个月前的数据我也看了。” 这些数据都是公开的资料，找齐并不算困难。 之前说话的男子将目光再次投向平板，翻动了一下。 “看他们这些数据，人工智能股现在几乎已经触底，而且降幅很平均，没有发现标的公司的迹象，他们准备怎么操作？” “不知道。” 楚南轻轻靠在沙发背上，无所谓道。 “楚南！” 年轻男子有些严肃的放下了平板，说道：“这是咱们第一次接操盘的活，你给我认真一点，坚决不能搞砸了，否则以后谁还会叫我们来？” 楚南有些无奈道：“知道了。” 谁叫人家是老板呢，听老板的话总是没错的。 “分析一下。” 年轻男子吩咐道：“我想知道他们准备怎么做？在没有标的公司的情况下，他们如何才能挽回利润。” “很简单啊。” 楚南淡淡道：“既然没有利润锚点，那就创造一个利润锚点。” 楚南指了指年轻男子面前的平板。 “我仔细看了他们近一个月来所有的数据，发觉他们的股市是从十天之前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总体来说，分为了三次较大的增长和跌落周期，这和我们所谓的震荡周期很像。” “这个我知道。” 年轻男子显然也是专业的，说道：“我就是通过三个震荡周期判断这起股票下跌背后有操盘手，但是，按照我们一般的操作手段，操纵涨跌不得选一家标的公司，但在这组数据中，我没有看出任何迹象。” “嗯，我慢慢分析。” 楚南也不着急，喝了一口咖啡道：“在经过第三次震荡周期后，他们的吸筹动作十分迅猛，导致了小幅度回温，接着他们又再次进行了第四次振荡周期，这个周期一直持续了三天，直到昨天。” “震荡后，他们吸筹的区间已经来到了每股十一美元到十五美元左右，共计投入资金高达数亿美金，成本已经大幅度降低。” 楚南皱了皱眉头：“到这里为止，背后的操盘机构资金应该已经捉襟见肘，并且已经达成了他们想要的效果，但……” 但什么，两人都很清楚。 原本捉襟见肘的背后操盘机构又突然再次来了一波大批量出仓，这次出仓，直接打垮了散户和部分竞争对手的心理防线，整个人工智能盘口顿时崩盘。 这也是年轻人不理解的地方。 你说股票都已经跌到这个地步了，你如何拉升？ “我推测，他们应该是出了不可预知的变故。” 楚南沉稳道：“有可能是内部分歧，也有可能是临时更改了计划，还有可能是在为其他事项做准备。” “结合早上的国内的股票动向以及最近一个月的新闻，我的结论是……” 楚南顿了一下，年轻男子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对于眼前这位分析数据的本事他无条件的相信。 “有人在针对华夏国内某家公司。” “而这个利润锚点，就在华夏！” 一言出，年轻男子顿时懵逼：“你是说……” “早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很明显，从美利坚吹来的怪风并没有波及国内。” “我不认为这是美利坚人和日国人、棒子国人良心发现，自我消化。我更愿意相信，国内所有大型科技集团和散人储户们对人工智能股的信心十分坚定，他们坚定的认为人工智能股绝不会崩，绝对会迎来大涨。” “林一，国内最近在人工智能上有足够热度能提升国人信心的，就只有一家公司，你知道是哪一家吗？” 名叫林一的男子露出一抹思索，终于露出震惊的神色。 “你是说……” “没错。”楚南的声音里带着肯定。 “前沿科技，零蛋！” 林一吸了口凉气：“美利坚人要对付前沿科技？！” 这可是大新闻啊。 比人工智能板块下跌都要大的新闻，说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跌掉眼镜。 堂堂蓝星第一强的国家里竟然有人要对付一个刚刚成立的新企业？ 这就好比一个全副武装的壮汉拿着枪对准了一个一岁小孩的脑袋想要单挑一样可笑。 “这只是我的猜测。” 楚南道：“不过大概率是准确的。除此之外，他们没办法收场。” “日国人、棒子国人大概没有想到他们遭受的是无妄之灾吧？” 林一露出一丝笑意：“这样的话，我们接下来的目标也就很明确了，我会立即告知林总，让他筹集资金，咱们这次一定要从日国和棒子国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一炮打响，从此金牌操盘手的美名享誉界内。 林一都已经开始幻想以后飞黄腾达，走上人生巅峰的日子了。 “嗯，可以。” 这也是楚南想说的，因此并没有反对，点点头道：“国内的也可以持有一部分，虽然现在在高点，但在不久的将来，这应该是最低点了。” 林一反应过来，拍了拍手：“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们也可以购买一部分，坐等升值。” “嗯。” 楚南点点头道：“快点吧，我早上已经买入了众智鹏程公司五万股，很便宜。” 林一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淡然的楚南，愕然道：“你买股票竟然不带上我？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楚南微微一笑，不为所动。 快速的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这才发现还没有到一点，股市还没有开盘。 略有些无奈的重新靠在靠背上，林一这才想起了什么，问道：“楚南，你说，前沿科技这次能不能撑过去？” 楚南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撑不过去？” 林一微微一滞，继续道：“就连国内的科技巨头都没法帮忙吗？” “想帮的帮不了，大部分的不想帮。” 楚南叹了口气。 截止到目前，还没有一家公司出来声援前沿科技就可以看出端倪。 或许，他们受到了同样的威胁。 也或许，怎么利用这个机会赚的盆满钵满才是他们想要的。 至于前沿科技？ 死就死了，怪得了谁？ 林一有些不忍。 “那就看着前沿科技倒在前进的路上？” 那可是零蛋的发布者啊，这么优秀的技术，不久后就要变成美利坚国的？ 怎么想，林一就怎么不得劲。 楚南将目光投向窗外，轻轻点头。 “这一次，他们只能独自面对了。” 第306章 逃杀游戏 东海市。 振华机械办公大楼。 程斌看着眼前的数据，略微松了口气。 一下午的时间，华夏股市仍然风平浪静，似乎不久前美利坚人工智能股的崩盘就是一场幻觉。 “这次真是多亏了前沿科技。” 程斌喃喃道。 如果不是前沿科技发布了零蛋，极大的提升了人工智能的技术上限，让投资人和科技巨头们认识到人工智能未来的前景，恐怕这次的难关不会这么容易度过。 当然，国家有关部门也一定在背后默默出手了。 华夏人工智能板块价格没跌反而上升了就是最好的证明。 多方协作，最终促成了现在的结果。 虽然最难的部分已经度过，但程斌的脸上并没有显露轻松的神色。 作为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悍将，他敏锐的察觉到了接下来的风险。 只是……跟股市崩盘会波及整个华夏相比，这部分的风险只针对一个对象——前沿科技。 程斌默默站起身，走向窗前，看向窗外，眉头紧锁。 半晌，他轻轻按动了手机。 秘书很快就推开了门。 “拟一份邀约。” 秘书微微一愣：“程总，发给谁的邀约？” 程斌声音平淡： “前沿科技，我要购买零蛋，一千台！” …… 北都。 千度公司总部大楼。 李宏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表情略显严肃。 在他身前，一名助理正在汇报工作。 “李总，今天下午，人工智能板块指数并没有出现明显下滑趋势，部分公司的股票还有小幅度提升，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进行了试探性减仓，但没有明显的效果。” “嗯。” 李宏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这上面，挥了挥手道：“你先去忙吧，有事我会叫你。” 助理微微欠身，离开了办公室。 等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李宏的神色顿时阴沉下来。 “这就是他们的手段吗？真是……” 李宏咀嚼着，却始终没有把阴险两个字说出来。 商场如战场，从来都没有礼尚往来一说，抓住机会往死里搞才是常态。 旁边的沙发上，一名中年人正襟危坐，说道：“李总，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继续保持观望？” “这次出手的，绝不止德丰杰一家，能将棋下得这么大，估计还有其他公司一起，就是不知道他们达到了什么规模。” 李宏微微摇头道：“如果咱们贸然出手，很可能也会变成目标。” 资本一旦开始吃人，可从来都不会去分辨是敌是友。 微微叹了口气，李宏道：“等吧，等到其他人出手，或者等到尘埃落定。” 姓王的中年人忧心忡忡：“李总，我就怕没人会出手。” 没人出手，就意味着他们彻底在这场资本游戏中出局。 虽然不知道这场游戏的发动者是谁，但到目前这个程度，这场游戏已经逐渐成形——这是一场针对前沿科技的大逃杀。 只不过别的游戏都是你来我往，互相对抗，这场游戏却是多对一的群殴。 剩下的，都是自由人。 而这场游戏的失败者，注定将尸骨无存。 不但胜利者会啃食尸体，就连其他一个立场的队友，或许都会凑上来吸一口血。 资本市场，就是如此血淋淋。 没有人是傻瓜，尤其是像千度这样从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同属于一个资本阵营的胜利者。 前沿科技不够耀眼吗？初号系统不够优秀吗？零蛋不够惊艳吗？ 都不是。 对于这些大佬们而言，网络时代的一切信息都是透明的，他们对信息的前瞻性和预判性无人能及。 所以当初号系统出现的时候，当零蛋出现的时候，当前沿科技开始飞速发展的时候，这些大佬们没人能意识到这家公司的未来？ 并不是。 他们看到了，也想到了，但——没有接触，没有投资，没有试探。 除了一些消息不灵通的小势力之外，其余所有能够得上台面的资本几乎都保持了惊人的一致态度——沉默且观望。 他们等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李宏沉默着，他的脑海里回想着当初站在这里那位女股东代表嚣张的话。 零蛋很快就要消失了！ 如此优秀的人工智能产品，消失了真的很可惜，这是所有消费者的巨大损失，是全人类的灾难。 但对于他，对于千度公司却并不是。 而他很确信，与他同样想法的还有不少人。 这是一块拦在所有人面前的巨石，不止是他。 李宏恢复了平静，淡漠道： “等。” …… 与此同时，杭州市。 一名看起来有些消瘦的中年男人坐在真皮沙发上，向着他面前的公司股东做出了同样的判断： “等吧。” 他笑着道：“会有人出手的，华夏政府不会允许这东西落到其他人手里，等到他们得手后，到时候才是咱们的机会。” 一时间，会场气氛陡然热烈。 马飞看着眼前的一切，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员工购买的零蛋已经不止一次向他证明了，前沿科技并没有夸大零蛋的高度，这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人工智能，是目前人工智能的峰顶。 但那又如何？ 即便你技术再先进，扛不过这一次，仍然是灰飞烟灭的结局。 消费者是善变的，也是善忘的。 过上几年，还有谁能记得起曾经有一个发布了世界上第一款人工智能的前沿科技？ 而阿里集团，则仍然矗立。 到时候，这款人工智能到底是叫零蛋，还是叫小杜，叫小艾，亦或者是其它的名字，谁又能说的准呢？ …… 东海市。 郑颐慢慢走进软件园里，朝着自己记忆中的位置走去。 路过一处拐角，一堆人擦着她的肩膀匆匆而过。 常年锻炼出来的本能，让她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就立即观察到了这群人的整个细节。 四个人，三个穿着保安制服，应该是软件园的保安。 一名年轻男子，穿着华丽，价值不菲，正在被三名保安硬拖着朝着软件园外走去。 直到被拖到了大门口，他还不住的呼喊： “叶眉，叶眉！我是真心的啊！叶眉！你出来见见我，见见我就走啊！” 郑颐眉头微抬。 嗯……这么欠揍，那脸上那点淤青的来历就说得通了。 没有再去关注，郑颐直接来到了前沿科技的小楼前。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惊叹的声音。 一名女生道：“哇，我今天才发现，原来韩小鑫竟然还会打人？刚刚那一拳真的太快了，我都没看清他就倒下了。” 一名男生得意道：“哼，那当然，敢骚扰咱们柳助理，打他都已经算轻的，下次见面，看我揍不死他。” “主人，据我测算，刚刚那一拳角度再上扬二十度就会正中眼眶，造成眼中淤青并影响颜值三天左右，效果会更好。” 这是一名可爱童音。 “咳咳，零度，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郑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走进了大门。 还准备继续吹嘘一番的韩小鑫微微一愣：“您找谁？” 还没等郑颐回话，就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她是来找我的。” 郑颐目光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道纤细的身影飘然而立。 正是陈欣。 第307章 如期而至的制裁 看着郑颐跟着陈欣上楼，许可欣和韩小鑫面面相觑。 “她是谁啊？” 许可欣好奇问道：“看起来好像很有气场的样子。” 韩小鑫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随即摸着下巴道：“小可，你说……柳姐她们等的人，会不会就是她？” “应该……不是吧？” 许可欣有些疑迟，随即反应了过来，顿时发怒，一把揪住了韩小鑫的耳朵：“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可，我比你大你知不知道！” 韩小鑫顿时被揪的呲牙咧嘴。 “放开，放开，疼疼疼！” “哼。” 许可欣高冷的道：“叫姐，叫姐我就放开你。” “姐，我叫你姐行了吧，快放开，再揪就掉了！” 韩小鑫毫无骨气。 许可欣满意点头，松开了手。 韩小鑫吸着凉气，只感受耳朵的火辣程度，他就知道肯定已经红透了。 默默的安抚着受伤不轻的耳朵。 旁边，一只零蛋飞来飞去，忽上忽下，两只眼睛好奇的盯着两个人，显得十分灵动。 “零度，刚刚的事情不准上传资料库，尤其不准被王总看见，知道吗？” 韩小鑫严肃的叮嘱道。 这可是关系到颜面的大事，不能马虎。 “知道了，主人。” 零度眯了眯眼睛，声音愉快的回答。 “切。” 许可欣不屑的嘘了一声：“虚伪的男人。” 韩小鑫不甘示弱：“狠毒的女人。” 眼见得许可欣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距离韩小鑫的另一只耳朵越来越近，她的手机突然微微震动了一下。 许可欣只是扫了一眼，就立即收回了手，瞪了韩小鑫一眼。 “算你走运。” 说完，也不等韩小鑫回呛她，急忙走到接待台旁，打开了电脑，表情瞬间变得认真且严肃。 看这样子，估计是柳叶眉又安排任务了，而且估计还是紧要任务，必须立即完成的那种。 没有再去招惹许可欣，韩小鑫略有些无聊。 自从王杰等人离开后，他就失去了被人尊称为队长的机会。 可恶，为什么这群人在这里的时候自己有点烦，走了反而又有些想念呢？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家公司出任务。 思维发散，韩小鑫拿出手机，有心想要打个电话问候一番，不过，当看到手机推送栏消息的时候，他不由有些发愣。 啥玩意？ …… 二楼。 “所以……情况现在不容乐观？” 郑颐看着已经介绍完情况的柳叶眉。 “嗯。” 柳叶眉微微点头：“其它的问题我们都能想办法解决，但现在遇倒的是芯片问题。” 这是直接卡脖子的问题。 “针对目前的情况，王总已经提前做了安排，公司储存的芯片暂时足够应付目前订购的零蛋产量，但无法持久。” 柳叶眉扶了扶眼镜，冷静陈述道：“按照目前的零蛋产量来看，最多坚持一个半月，公司储存的芯片就会告罄，届时，零蛋的生产一定会受到影响。” 没有零蛋，前沿科技的影响力将不值一提，公司存亡将面临严重挑战。 其实在柳叶眉看来，这些问题都还好。 没有芯片，大不了另找渠道，世界那么大，总有一家芯片厂愿意代工的。 或者也可以放缓发售零蛋的速度，产能不足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这么高科技的玩意，产能补足不是很正常？ 前沿科技面临的真正问题是：她那位敬爱的王总，在几天前又临时宣布增加了预订量！而且一次就增加了十万台！ 抢购确实热血，但看着账面上的资金飞速上涨，她感受不到喜悦，只有如同深渊般的感觉。 如果前沿科技落难，这些订单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些，她都看到了。 但看到王烁信心满满、意气风发、想要搞出一番大动静绝地翻盘的样子，她就有些不忍心说出真相。 作为一名合格的助理，有些事情，她必须做出决定。 郑颐眉头微蹙：“就没有其它什么办法？” “有。” 柳叶眉轻轻点头：“宣布放弃实体零蛋，转为网上授权，分发客户端。” 郑颐眉头微挑：“这不是很好的方法，为什么……” “王烁不会同意的。” 陈欣淡淡道。 郑颐将目光投向陈欣。 “王烁他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放弃。” 陈欣目光微微闪烁，她再一次想到了当初和王烁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两个人甚至都不太熟悉，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任性，他就敢接下父亲动用整个公司的资源都没有做成的事情。 即便连续几天不眠不休，即便顶着深深的黑眼圈，他也仍然在短短的时间里，超出预料的完成了承诺。 每每想到王烁拉着她的手，将那只对她来说珍贵无比的u盘放在她手心里的时候，陈欣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暖暖的。 当时的她不懂这其中是如何的艰难，可王烁肯定懂，也一定懂。 但他依然义无反顾。 柳叶眉看着自家小姐的眼神，略微叹了口气，说道：“小姐说的对，王总已经否决了这项提议，零蛋的实体必须保留。” 郑颐眉头皱起。 这小家伙，这么刚的吗？ 情势都已经明显到这种程度了，他还想正面硬上？ “所以……你们这次约我来是为了……” “郑姐姐。” 被一声突然的姐姐打断的郑颐看着突然出声的陈欣。 陈欣表情认真，声音中也带着一丝请求：“我们想请你……帮帮王烁。” 郑颐露出一丝诧异，随即迅速隐去：“我和你姐姐陈怡的关系不错，你叫我一声姐姐也没错。说吧，怎么帮？” 看见郑颐点头，陈欣明显松了口气。 “是这样的。” 柳叶眉道：“王总已经准备联合华能集团研发芯片，已经达成了初步意向，但不论是建厂还是研发芯片，都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而且，华能集团虽然对于前期投资的数额作了确认，但对于具体的投资方式和时间却并没有给予肯定的答复，我们预估，短期内这部分资金是不会到位的。” “所以……” 郑颐表情奇怪：“你们想找我借钱？” “并不是。” 柳叶眉微微摇头，说道：“钱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现在王总最需要的是时间。” 柳叶眉将目光投向郑颐，郑重道： “郑大校，我们希望能得到官方的支持。” 这也是柳叶眉能想到的最后方法了，将零蛋上交，换取国家的支持。 而她和陈欣在想出这个办法之后，能想起来的影响力最大的人，就是眼前这位——华夏军官，大校，郑颐！ 郑颐目光微微凝结，见她们两人表情坚定，缓缓点头：“我可以试试，如果事情真的无法挽回，我会尽量保全前沿科技。”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陈欣和柳叶眉顿时放心了一些。 至于其他的，就只能看她们能做到哪一步了。 刚刚想说话，柳叶眉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拿起手机，看着韩小鑫发来的消息，柳叶眉不由眉头皱起。 这是……？ …… 2018年12月29日晚8时00分，白宫通过其平台发布消息： 美利坚政府宣布正式对华夏华能集团实施制裁，全面禁运包括芯片在内的所有专利技术！ 顿时，网络上一片哗然！ 第308章 改造 没有任何苗头，没有任何原因，在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事情就这么突然发生了。 在美利坚国公告宣布后，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除了华夏之外的其他国家、地区，以及合作公司、企业，陆续发表了声明。 8时01分，美利坚fbi主管公开发表言论，督促相关部门和美利坚军方禁止购买、使用华能手机及设备。 8时30分，欧洲三个主要国家相继宣布，放弃购买华能集团的通信设备。 8时40分，万基半导体、三兴半导体及美利坚相关半导体企业，同时宣布将不再接受华能集团的芯片代工订单，已有的订单无法按时交付。 8时55分，澳国宣布禁止华能集团参与通信建设，不再使用华能5g设备。 9时00分，华夏国内一知名大v转发美利坚禁令，并且发布长评，内容极尽诋毁华能集团的设备和运营策略，要求华能集团道歉。 这还没完，在文章的最后，这名大v又关联了另一家公司——前沿科技公司，同样要求向消费者道歉。 一时间，华能集团似乎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 汉中市，仓储中心。 外界的风波似乎没有影响到这里，气氛仍然风平浪静。 仓门口外，黑色的商务车上，李成才默默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随即满足的吐出浓浓的烟雾，这才问旁边的人道：“你们王总，一直是这样吗？” 在他身边，坐着一名年轻男子，闻言笑着道：“王总他一直都这样，习惯就好。” 李成才有些无语。 自从他们昨天到这里，王烁进入了这间厂房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截至到今天，都已经超过了三十六个小时。 要不是隔一段时间送上门的外卖，他都怀疑王烁是不是噶在里面了。 这可是大问题啊。 这里面的人谁都能噶，就王烁不能噶，噶了他不好和陈忠轩还有陈欣小姐交代。 还有……王烁要是噶了，他的零蛋谁来兑现？ 对于这个玩意，他可是眼馋很久了。 李成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门口，眼神却不住的扫向四周。 黑沉沉的夜色，什么都看不见，但监视器里却将附近方圆几百米的情况显示的一清二楚。 没啥动静。 李成才放松了一些，看着旁边的年轻男子认真的注视着监视器，他微微一笑，轻轻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而就在几百米外，一处公共座椅上。 两道人影静静注视着厂房的动静。 一道身影开口道：“汉斯，你确定是这里？” 纯正的英语口音。 “按照发布者的消息，应该是这里没错，杰克。” 另一道人影看了看手机上的地图，回复道。 “那就有些难办了。” 杰克微微皱眉：“门前的这辆车，已经停在这里两天时间了，车上的人员基本没有离开过，看来是安保人员。” “发布者说过，在这里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否则的话，组织也救不了我们。” 汉斯淡淡道。 他们来到这里已经三天时间，有两天时间消耗在这里，但却仍然没有掌握目标人物的行为规律——这名目标似乎没有固定的生活规律，就连吃饭的时间都不固定。 而且，让他们有些疑惑的是，就连每次送餐的餐馆，还有送餐的人员都不固定。 唯一让他们有些心里安慰的是：这些人虽然分为好几拨，但穿的衣服大致都是一致的。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完全可以选择伪装接近目标。 杰克有些遗憾的摸了摸腰间，随即熄了直接动武的心思，淡淡道：“我明白。咱们继续观察，目标人物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仔细搜索一番应该会有些收获。” 搜集目标信息，也是这次任务的一部分。 厂房内。 偌大的厂房，再一次被王烁改变了格局。 原本在厂房后部用来测试电磁步枪的地方，已经被王烁腾开了地方，安排上了一个硕大的金属箱。 金属箱体的外部，隐约能看到几个英文字母。 此刻，箱体大开，五六支金属机械臂围在箱体四周，将前端伸进了箱体内部，不断动作，不时发出丝丝亮光。 而王烁，则坐在沙发上，戴着一副vr眼镜，手中握着一支手柄，看起来似乎沉浸其中，表情十分严肃。 突然，王烁大声开口：“零，停下，这部分不能动！” 几只机械臂猛然间停顿。 “解除自动进程，镜片安装交给我来操作。” 王烁命令道。 “好的，先生。已经转为手动操作。” 王烁微微转动手柄，其中一只机械臂开始缓缓动作。 这些机械臂，都已经是王烁魔改了两次之后的版本了。 由于将其中的驱动关节都换成了六足机器人同款，其精度和运行速度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再加上末端安装的多个景深摄像头，可以三百六十度全无死角的将画面呈现在vr眼镜里，让王烁得到第一视角的体验。 等到第三个版本，王烁就准备再上点新技术了，争取让这几个机械臂的性能爆表。 “零，辅助模式，实时显示参考位置。” 王烁沉声道。 话音一落，他就看见面前的显示界面上显示出了一道道虚影，他小心的移动着机械臂，将机械臂端抓取的镜片小心的和虚影重合。 这已经是极为关键的步骤了，镜片的安装关系到整台机器是否可以成功达到设计目的。 如有一个不小心，整台机器很可能因此而报废掉。 而短时间里，他是没办法再从其他渠道获取一台完整的光刻机的，即便只是性能落后的二手光刻机。 没错，眼前这台金属箱体，就是制造芯片必不可少的设备——光刻机。 只是这台光刻机的性能并不是很优秀，精度仅仅只有128nm，属于元老级的产品。 如果不是这样，曾教授也不可能答应将这台设备搬到这里来。 设备到手了，但性能不符合要求怎么办？ 升级！ 于是，王烁这几天就一直在做这件事。 自开始设计零蛋，他就已经有了制作芯片的打算。 所以关于超能芯片的生产线和生产设备，已经提前列好了计划并通过零不断完善，设备设计图也是。 原本他计划通过陈忠轩从无到有的制作一台全新的机器，但很显然，在万基半导体发布公告后，制作全新的机器显然来不及了，他只能临时抱佛脚，利用一台现成的机器进行改装。 不幸地是，这台机器和他想象中的机器有着很大的差距，尤其是机器结构，通过他的拆解，这玩意的光路竟然仅仅只经过了五次集中处理，参与处理光线的透镜也统统都是几年前的产品，透光率严重不达标。 幸运的是：这台机器遇到的人是王烁。 没有什么事是一个继承了其他宇宙最顶尖科技的人解决不了的。 一个月前，王烁就已经未雨绸缪，安排林俊峰生产了最新的新材料，无色，透明，易加工，硬度足够。 最关键的是，这种新材料在经过一系列处理之后，其透光率远远高于现在市面上的普遍产品。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制造新材料，按照王烁的设计进行精加工。 为此，王烁还专门通过郑颐订制了一个特种光源。 至于为什么要找郑颐……咳咳，原因大家都明白。 三天前，设计图、原材料、缺损替换的零部件全部都齐备，改造行动正式开始。 由于超能芯片的原理并没有得到根本性的颠覆，所以改造的工程量并不大。 王烁所做的，也仅仅只是将原本光刻机内部的构造全部重新设计，将原本的五次处理一路光路改成了两路光线十五次集束；将原本的一般光源更改为了功率更强的武器级光源；将原本精度128nm直接升级到了14nm；将原本只能蚀刻普通晶体管的设计改成了全新的三维晶体芯片。 最后一点，才是超能芯片的精髓。 第309章 第一块超能芯片 三维晶体管，也叫多模晶体管。 这是王烁给超能芯片中基层电路开关起的名字，由之作为基层结构组成的芯片，称之为三维晶体芯片。 嗯……基本继承了王烁一向的取名风格。 而多模晶体管，则是多维晶体管大家族中的一种。 在类人族世界中，由pn结构成的单模晶体管发展到多模晶体管，且在多模晶体管方向上一路狂奔之后，硅基电子计算机就迎来了它的生命尽头。 这是硅基电子计算机最后的绝唱。 类人族发展到这一步用了千年。 而人类，仅仅只用了不到五百年。 但始作俑者王烁似乎并没有多少创造历史的觉悟。 此时的他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手上的游戏手柄，用堪比外科手术医生似的精准度调整着机械臂的动作。 温柔而又小心。 每安装一块，王烁就会立即进入到下一块镜片的安装。 四周其它的几只机械臂也没有闲着，在零的操作下，它们各司其职的安装其它部分，进度进展的极快。 一个小时后，随着最后一片镜片消失在置物台上，光刻机最精密的部分宣告完成。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零利索的接好各大平台的控制线路，将光刻机的各个功能模块连成了一体。 随即机械臂带来了一块提前已经准备好的盖板。 王烁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摘下了vr眼镜。 看着眼前被缓缓盖上遮盖板的大箱子，心里极为满足。 单人徒手改进一台号称世界工业明珠的光刻机，这说出去恐怕没人信。 至于帮忙的那几台机械臂……嗯，它们不算人。 “零，接通电源，开始内置安装初号系统光刻机版本。” “正在安装，安装完毕。” “开始调试！” 随着面板上的屏幕亮起，整台光刻机的指示灯光开始闪烁，机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似乎在宣示新生。 “承载平台检测……正常。” “运动平台检测……正常。” “光源强度检测……正常。” “光路集束检测……正常。” “运行精度检测……理论误差值已达到设计要求。” “全系统匹配度检测……正常。” 零的声音十分稳重：“先生，检测完毕，系统运行正常。” “很好。” 王烁微微点头，将目光投向简易无尘室里放置在地面上的一个黑色箱子，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超能芯片1.0，开始制造。” …… 厂房外。 李成才斜倚着黑色商务车，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 这已经是第七根烟了，但门口仍然毫无动静。 而旁边，跟他一起等候的年轻人已经靠在座位上，开始闭目养神。 按照约定，现在是他值班了。 低头看了一眼放在眼前的显示器，上面仍然显示着方圆百米之内的画面。 由于是高空俯视界面，热成像的效果几乎已经达到了最佳，一切高于环境温度的物体统统都显露无疑。 没有什么异常。 李成才略微有些放松，猛吸了几口烟，将烟蒂踩在脚下。 而就在他将目光投向某个方向，犹豫要不要去看看的时候，厂房的门突然打开，明亮的灯光顿时照亮了门前的场景。 王烁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步履匆匆的走了出来。 李成才收回目光，笑着问道：“王总，您出来了。” “嗯。” 王烁点点头道：“让你们久等了。” “王总客气了，这是我们该做的，不然我这工资拿的实在不踏实。” 李成才笑着回应道，随即上了驾驶位。 “王总，咱们去哪。” 王烁坐在座位上，看了看手中的箱子，露出一丝笑意。 “回公司。” …… 而就在王烁等人离开半个小时后，两道身影来到了厂房门前。 两人都身披着黑色的斗篷，完全看不清脸。 “杰克，你确定要进去？” 另一道身影抬起头，看了看门口上方的摄像头，毫不在意，用纯正的英语道：“目标人物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里面肯定会有咱们想要的东西。” “我知道，但我不建议将宝贵的人皮面具浪费在这里。” 汉斯平淡道。 “任何有意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杰克直接走到门前，伸手查看了一下。 “门锁有改造痕迹，更换了电子防盗锁，防护等级……” 杰克有些不屑道：“很弱。” “电子锁附近没有可供搭线的缺口，无法通过机械破解。” 汉斯微微点头道：“按照目标人物表现出来的技术层次，很可能已经将电子锁接入了主系统，这样的话即便我们也很难迅速破解。” “嗯。” 杰克表示认可，说道：“用密砂吧。” 说着，将手伸进衣兜里，再拿出来的时候，手心里已经多出了一个大拇指大小的玻璃瓶。 轻轻晃动了一下，银白色的砂状物反射出细微的光彩。 汉斯没有说话，只是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小心打开，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黑褐色的哑光表面十分有质感，不大的圆柱体，黑袍人却显得极为慎重。 “一次性高能激活装置，一瓶密砂，要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你和我都要承担后果。” “嗯，动手吧。” 杰克没有任何犹豫，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瓶，打开，抽出其中的小刷子，均匀的在电子锁锁扣位置涂抹了一圈。 随即打开玻璃瓶，倒出其中的银白色细砂粒，将其均匀的粘贴在涂抹了胶水的位置。 黑色的盒子在汉斯手里迅速变换，很快变成了一个方形盒子。 将盒子倒扣在锁孔处，小心的将黑色圆柱体插入到盒子底端的圆孔中。 轻轻看了站在旁边的杰克一眼，汉斯微微吸了口气，按动圆柱体底部的开关，随即立即将手抽回。 吧嗒。 盒子掉在了地上。 两人却没人去理会，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大门。 一秒钟后，原本粘附了银白色沙砾的地方开始泛起微微的红色，这红色越来越亮，逐渐变成了深红。 下一秒，红色蔓延的地方，坚硬的钢铁瞬间融化，原本厚实的钢制大门顿时出现了一个大洞，并不断扩大，直至扩展出足够一人进入的洞口，才缓缓停止，颜色逐渐变得暗淡，随即凝固。 “每次看到密砂被激活，总是如此的震撼，宛若神迹。” 杰克由衷的感叹了一句。 “不要怀疑组织，更不要怀疑阿尔法大人。” 汉斯淡淡道：“走吧。” 杰克微微一笑：“我从来都不怀疑阿尔法大人的伟力。” 说完，迈开脚步，一步跨进了大门。 ps：已经补好了章节内容，大家可以看了。 第310章 零的反击 一分钟前，厂房内。 就在两名黑袍人出现在大门门口的时候，厂房内正在自行运作的设备以及地面上的奔走的自走式机械臂全部停止了运行。 零的声音似乎在回荡。 “检测到有异常人员靠近，正在判断意图……” “意图不明确，记录观察。” “正在收录声音波动，判断为——英语，判断意图……” “意图明确，确认不明人员存在恶意，开始启动反制程序，申请最高序列准许……” “最高序列无回应……开始进行态势评判……” “评判为：五级危险状况，可能造成财物损失及泄密……” “警告：大门遭受到破坏，上调不明人员危险程度，评判等级为：四级危险状况，启用自主反制机制，程度：非致命。” “检测反制武器数据库……” “武器库缺失，无法进行非致命反击，致命反击措施无法启用。” “更改序列优先级……临时上调权限至一级，开始载入预备数据库，名称：功夫；载入目标：自走式机械臂一号机、二号机、三号机、四号机。” “载入完成，并行进程。” “开始反击。” …… 厂房内漆黑一片，但两人似乎完全不受影响，进门之后径直朝着深处走去。 杰克略微有些疑惑的看向四周。 夜视仪的状态下，这个仓库里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东西。 和旁边的汉斯对视了一眼，互相微微点头。 随即，两人分开朝着两个方向走去。 只是越走，杰克的脸色就越难看。 “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就这么点破地方，值得目标人物在这里待两三天？ 这里，能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想到自己刚刚已经使用了密砂，杰克心情就十分糟糕。 一瓶密砂，对外公布的价格是五百万美金，成员二百万美金，他和汉斯已经算资深成员，所以价格还会更低，但再低，那也是自己用实打实的贡献点换回来的，如果再加上一次性的高能激活装置，代价就更大了。 更别说，密砂的作用还远远不止于如此。 在遇到一些特殊情况的时候，这玩意就是摧坚利器。 当然，用来杀人毁尸效果也十分不错。 只需要一丁点密砂，就足以将一个人的痕迹完全消灭干净。 不过……想到一直挂在a组榜单被置顶的特别任务，杰克心里就好受了很多。 如果自己和汉斯真的能找到蛛丝马迹的话…… 杰克恢复了一下心态，路过一台矗立在地面上的机械臂。 这台机械臂的前端高高扬起，给人一种随时就要砸下来的感觉。 通过夜视仪，杰克完全能看到机械臂上那些被改造的十分臃肿的外置设备。 “尽是些奇奇怪怪的机器。” 杰克露出一丝不屑。 正准备查看一下旁边的另一台设备，耳边突然传来急速的风声。 多年锻炼出来的敏锐让他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伸手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挡去。 下一刻，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 杰克惨叫一声，抱住自己的胳膊，一个驴打滚朝着身侧急速翻滚。 夜视仪的目视镜已经跌落，但好在经过这么长时间，他已经基本适应了黑暗，不用夜视仪也勉强能视物。 余光扫过，只见一道黑影急速向他砸来。 杰克咬着牙，忍着剧痛，再次急速翻滚，躲过了这一击。 冲击地面的声音没有响起，就在黑影即将砸到地面的时候，速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骤然减弱，稳稳停在地面上，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这是个高手。 杰克心里一沉。 常年在生死边缘游走，战场他也没有少去，自己的身手就十分不错，只是一眼他就作出了判断。 武器，自己需要武器反击。 用完好的右手四处摸索，一阵冰凉的触感进入手心。 杰克心里一喜，急忙捏在手里。 “嗡……” 随着莫名的声音，又一道风声向他袭来。 杰克面露狠色，拿起刚刚捡到的实心铁棍狠狠朝着袭来的黑影砸去，在他的判断里，这一棍如果砸实了，对面至少得废条胳膊，最起码可以让他一时半伙使不上力。 而这点时间，足够自己跑出他的攻击范围了。 黑影不避不闪，径直袭来，狠狠的和杰克抡起的铁棍撞在了一起。 “砰……” 一声金铁相交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厂房。 杰克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他只感觉到一股巨力袭来，手中的铁棍挣脱了他的手掌，直接朝后飞去，一路霹雳哐啷，不知道撞翻了什么东西。 而他的胳膊已经开始发麻，一时间竟然完全使不上力。 “该死，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 还没有等他想明白，另一道黑影已经到了身前，重重的撞在了他的胸口。 难听的骨裂声响起，杰克直接倒飞出去，狠狠的撞在了身后的设备上。 一口鲜血猛然喷出，剧烈的痛感传遍全身，痛的让他无法呼吸。 “汉斯！” 杰克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快跑！” 话音刚落，一声爆炸声传来，气浪席卷，几乎掀翻了整个仓库前半部分的桌椅。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听见汉斯的声音。 强忍着疼痛，杰克咬着牙，从衣兜里摸出了玻璃瓶，放在地上，碾碎。 没有犹豫，再次将手伸进衣兜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大小的黑色盒子藏在手里，按在玻璃碎渣上。 吐出一口唾沫，杰克抬起头，看向面前深沉的黑暗。 “你很强，你赢了，但我也没有输。” 杰克目光中露出一丝疯狂，嘶哑道：“世事存变，维阿尔法永存！” 手指按动，地面上的银白色细砂顿时闪过一道淡蓝色光晕。 蓝色细砂似乎活了，沿着杰克受伤的手指流进了他的身体里。 杰克面露痛苦之色，这种痛苦，似乎比肋骨断裂十几根还要痛苦几十倍，原本还有些理智的杰克，此刻变得十分狰狞。 “世事存变，维阿尔法永存。” 杰克艰难的嘶哑的道：“阿尔法大人会为我……报仇……” 话音落，杰克发出一声惨呼。 整个人的身体顿时开始泛红，随后开始萎缩，仿佛被吸干了水分。 下一刻，杰克就在零的面前，一寸寸崩解，完全变成了一堆泛着蓝色光晕的粉末。 几秒钟后，蓝色光晕缓缓消散。 “检测到入侵者已经消失，反击结束。”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厂房内响起。 厂房内灯光顿时亮起，场面一片狼藉。 “结果报告：在最高序列无反馈的情况下，自主开启非致命反击。” “反击效果良好，两名入侵者均已击退，机械臂加载数据库可靠性添加百分之五十，结构优化进度提升百分之二十。” “进程合并可靠性验证通过，模块化管理系统完善中……” “将以上结果汇总添加至核心模块，可作为‘经验’数据予以添加。” “申请最高序列准许，无反馈，以作为备忘录添加至提醒。” “开始善后处理……” “已通知警方……” “已通知消防……” “已通知医疗部门……” “已通知保险公司理赔部……” “善后处理进程加载完毕，恢复机械臂一号机、二号机、三号机、四号机位置，自主关闭系统。” 随着最后一道声音停滞，厂房内的灯光缓缓熄灭。 夜色，一片寂静。 第311章 后续 十几分钟后，寂静的夜色被刺耳的警铃声打破。 警察、消防、救护车相继到场。 等郑颐得到消息来到现场的时候，整个现场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没有说话，郑颐直接来到警戒线前，拉住一名年轻警察说道：“带我去见你们领导。” 年轻警察看了看郑颐递上来的证件，没有犹豫，直接抬高了警戒线，放郑颐进入。 很快，郑颐就见到了指挥现场的警察，竟然还是一位熟人。 “郑大校？” 李明伟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郑颐：“你来做什么？” 郑颐淡淡道：“听说这里发生了爆炸，来看看，情况怎么样？” “应该只是简单的入室盗窃案件。” 李明伟回复到：“小偷应该是以为这间厂房里有贵重物品，所以连夜通过热切割破开了大门，进入到厂房。” 郑颐看着钢制大门上呈现熔融态的大洞，微微皱眉。 “热切割？” 郑颐像看傻子一样瞥了李明伟一眼，没有戳破，只是径直走进了厂房。 厂房里一片狼藉。 靠近门口处不远的地方，一个脸盆大小的深坑十分显眼，周围呈现向外辐射式的痕迹说明了这里就是爆炸中心。 “烈性爆炸物，炸药含量……” 郑颐默默计算了一下，眼眸微微一缩。 能在坚固的水泥地面上造成如此巨大的破坏，不管爆炸的是什么，这威力都绝对不低。 “周围的监控调取了吗？” 郑颐问道。 “已经派人去调取了。” 李明伟回答道，随即感觉有些怪异，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副局长，竟然被眼前这个女人压了一头，微微摇头，将心中的怪异敢剔除掉，李明伟道：“根据走访周围人员，确实听到了剧烈的爆炸声，但没有火光，没有强破坏。” “嗯。” 郑颐微微点头，目光投向厂房深处。 就在距离她们五六米的地面上，一件堆叠状的黑色衣物静静躺在地上。 本能告诉她，这东西很重要。 几步走到黑色衣物跟前，仔细打量了一下衣物的样式，衣服周围的粉末状物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指了指，对着李明伟道：“收集一些，鉴定一下成分。” “已经收集过了。” 李明伟有些无奈。 自己好歹也是刑侦出身，这点意识还是有的好吧？真当局长只是吉祥物了？ 郑颐没有抬头，微微点头，伸出手指沾了些许粉末，轻轻揉搓了一下，入手的触感略微有些粗糙，还带着一丝硌手感。 重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继续问道：“通知王烁了吗？” “已经通知了。” 说完，李明伟这才反应过来，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是王烁的产业？” 郑颐没有回答他，淡淡道：“通知了就好。” 随即她从衣兜里掏出一本证件，伸到李明伟面前。 啪，证件打开。 “华夏特勤秘密小组。” “从现在开始，这里一切交给特勤组处置，贵单位所有人员停止行动有序撤离，在撤离过程中注意不要破坏现场痕迹。” “另外，鉴定报告出来后，我希望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郑颐看着有些懵逼的李明伟，意有所指道：“李副局长，这里的一切都只是简单的盗窃。” “明白了。” 李明伟严肃的点了点头。 不管是什么原因，特勤组要接手都是一件好事，免得上面又责怪他们办事不利。 几分钟后，门外警车、消防、医疗车呼啸着离去，夜色又陷入了寂静。 郑颐静静的看着，皱着眉头沉思。 “组长。” 一名身着便装的年轻人汇报道：“我们已经检查过所有的痕迹，可以确定是剧烈打斗造成的，通过痕迹判断，入侵人员应该有两人。” “嗯。” 郑颐微微点头：“监控调取的怎么样？” 年轻人表情不变，回复道：“经过探察，厂房内所有的设备都有过载情况，硬盘经过大电流冲击已经被部分损坏，无法提取数据资料。” “我们怀疑，对方使用了emp脉冲，很可能是便携式emp手雷。” 这样就意味着，他们无法还原事发情况。 郑颐对这样的情况并不意外。 入侵者既然能这样大张旗鼓的闯进厂房，就必然有不被追踪的后手。 现在看来，他们的后手就是脉冲炸弹，直接摧毁监控系统和存储装置，管你有什么手段，统统都使不出来。 这是示威。 针对他们的示威。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上午3时20分，但仍然不见王烁的身影。 “派几个人守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入。” 郑颐语气平淡，迈步走出厂房，直接上了车。 “组长，我们去哪？” “去软件园。” …… 汉中市，三环外的一处不起眼小楼。 一道身影踉跄着来到楼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声音节奏古怪。 门很快就开了。 开门的人是一名中年男子，见到人影的一瞬间，面色微微一变，警惕的朝外扫了一眼，没有发现追踪的痕迹，这才扶着身影进了门。 门刚刚关上，中年男子面色迅速阴沉。 “汉斯，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不是去探查目标人物，为什么会受伤？杰克呢？” 坐在地上的人影正是汉斯。 此刻，他原本高大的身躯显得十分虚弱，面色苍白，仔细看，还带着丝丝血迹。 “死了。” 汉斯的声音低沉，没有任何情绪。 “你给的情报并不准确，里面有埋伏，如果不是我跑得快，我也得留在那里。” “这不可能！” 中年男子面色难看，厉声道：“我给你们的情报绝对准确，也不可能有任何埋伏！如果有，从你们到达汉中市的那一天开始，咱们就已经被一网打尽了！” 汉斯微微沉默，中年男子说的是事实，有埋伏就意味着身份暴露，而自己等人身份一旦暴露，迎接他们的将是华夏官方无尽的追捕。 “但我们确实遇到了麻烦……” 汉斯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如果不是我为了查看电脑数据没有深入，且在听到杰克惨叫的时候当机立断的激活了emp飞雷，我也无法回来。” 中年男子神色阴沉：“看到是什么人袭击你们了吗？” “没有，只有一道黑影，速度很快。” 汉斯微微摇头，查看电脑的时候他已经摘下了夜视仪，屏幕的亮光导致了他短时间的夜盲效果，根本无法分辨袭击的是什么人。 中年人有些不甘心，但却无可奈何。 就连汉斯都只能勉强应付，他要是去了，只有送菜的份。 只是行动还没有正式开始，他们就折损了一个人手，实在说不上有多顺利。 想到杰克身上的其它设备有可能落入到华夏警方手里，中年人就恨得牙痒痒。 “这两天就不要再活动了，刺杀行动暂时取消。” 中年男子压下自己的火气，尽量平静道：“我会安排人尽快救出目标人物，咱们需要补充人手，就拿这次的任务当作组织考核。” 汉斯没有反对，事实上，他们除了任务之外，对其余事情一律不关心。 “你准备怎么做？” 汉斯问道。 “王烁暂时不能动，其他人我们还是能动的。” 中年男子目中闪过一丝凶光：“我要……” “杀人。” 第312章 诡异的监控视频 王烁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黑色的骨质装甲紧紧包裹着身体，漆黑的面具下，一双泛着幽蓝色的眼眸冷峻的望着自己。 王烁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这道身影，微微张口。 “你……” 下一刻，眼前陷入一片漆黑，一阵强烈的下坠感传来，等到王烁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办公室的简易软床上。 在他面前，两道俏丽的身影相对而坐。 “醒了？” 听到动静，正在和陈欣对视的郑颐微微回头，淡淡问道。 “郑姐？” 王烁略微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说着，转头看看坐在旁边的陈欣，表情有些奇怪。 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陈欣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起身，走到旁边的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放在王烁手边。 “谢谢。” 王烁客气道。 陈欣微微点头，随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放在旁边的书轻轻打开，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要介入两人谈话的样子。 郑颐也不以为意，淡淡道：“我来自然是有事，不过……” 用略有些奇异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王烁，郑颐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还能睡的如此安稳，心态不错。” 王烁略有些无语。 郑颐语气中的戏谑他完全可以听的出来，不过……这真的是错怪自己了，自己原本就只是想小憩一下，谁知道会一觉睡到大天亮？ “郑姐。” 王烁略有些无奈道：“咱们已经这么熟了，你就不要抬笑我了，有什么事就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 “这件事你确实应该帮。”郑颐微微笑了一下，随手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夹扔给了王烁。 接过文件夹，王烁翻开，几张照片顿时显露眼前。 这布局，这陈设，这熟悉的感觉…… 这不是自己的仓库吗？ 只是……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惨不忍睹？ 如果不是背景里那极具辨识度的几具机械臂，他差点都没认出来。 强行忍住了立即询问零的冲动，王烁问道：“郑姐，这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我需要向你了解的问题。” 郑颐微微抬了抬眼，淡淡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会有人公然入侵你的仓库，甚至不惜制造爆炸？” 正在看书的陈欣耳朵动了动，不着痕迹的将目光投向王烁，流露出一丝担忧。 “爆炸？” 王烁皱起眉头：“在我的仓库里？” 郑颐微微点头：“很幸运的是，他们动手的时候你不在仓库，否则的话，按照入侵者表现出来的专业程度，你很有可能小命不保。” “额……”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王烁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头，想了一下自己给仓库隐蔽角落安装的成套电磁发射装置，顿时心更虚了。 自己设置了安全保卫模式，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零应该不会采取什么过激手段吧？ 那些入侵者，应该不会变成一堆碎肉块吧？ “郑姐……” 王烁有些忐忑的问道：“爆炸现场……有没有发现尸体？” 郑颐微微摇头。 王烁心里放松了一些，但随即想到，要是射速过于密集，直接将人轰成渣也不是不可能，他连忙继续问道： “那……有没有发现身体部位？” 郑颐有些奇异的看着王烁：“为什么这么问？” “没啥。” 王烁干笑了两声：“我就是好奇，毕竟发生了爆炸，要是入侵者来不及跑，被炸也不是不可能是吧？” “不会。” 郑颐微微摇头：“对放采用的是入侵式emp攻击手雷，兼具物理性破坏和电磁波脉冲，能量释放范围很大。这种东西是不会将人炸碎的，如果有人受伤，必然会留下血液痕迹，但经过我们勘察，暂时没有发现。” 王烁微微松了口气，看起来零还是执行了自己的命令，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虽然这些入侵者死了也不可惜，但能不死尽量还是别死比较好。 杀人这种事，即便不是自己亲自动手的，还是觉得有些膈应。 “仓库内的所有监控设备均已被电磁脉冲破坏，我们试过了，无法恢复数据。” 郑颐将目光投向王烁。 “你有没有办法？” “没有。” 王烁很肯定的摇摇头。 郑颐微微蹙起眉头：“真的？” “真的。” 王烁再次点头，目光真诚。 郑颐注视着他，片刻后微微点头。 “既然没有，那就算了。” 郑颐站起身。 “郑姐你要走了？” 王烁有些诧异，这么快就放弃了？这不是郑颐的风格啊。 “嗯，基地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些许小事，不用费太大力气，可以结案了。” 郑颐淡淡道。 王烁顿时愕然：“郑姐，我可是军方重要的合作伙伴，你就不准备派几个人保护一下我？” 郑颐淡淡回头：“需要吗？”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 “小贺。” 刚刚走出门的郑颐按了按自己的耳朵，声音平淡：“立即开始着手恢复硬盘，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要知道视频监控的内容。” …… 随着自动门轻轻关上，整个办公室陷入了一片寂静。 王烁愣愣的看着郑颐离开的方向。 她……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你就不准备再坚持一下？ 说不定再坚持一下，自己就有办法了呢？ 一口老槽无处可吐，差点没把王烁憋死。 “早餐在茶几上，趁热吃。” 陈欣的声音十分轻柔，可能是接触的时间长了的缘故，现在陈欣说话的时候，王烁已经感觉不到语气中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感觉。 “谢谢。” 王烁有些郁闷的起身来到沙发前，打开茶几上的早餐盒。 毫无疑问，是他最爱的包子和油条。 边吃饭，王烁边将目光投向陈欣。 此刻她手中拿着一本《国富论》，看得津津有味。 时间很快过去。 一个小时后，陈欣看着重新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的王烁，皱了皱眉头，小心的放下书，拿起旁边的毯子盖在王烁身上，轻轻走出了房间。 而就在房门重新闭合上的时候，原本紧闭双眼的王烁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零。” 王烁坐起身，淡淡道：“调出昨天晚上的所有日志和数据记录，我要查看。” 郑颐猜的没错，王烁确实有办法恢复昨天晚上的仓库视频监控数据。 而且办法还不止一个。 就如此刻，王烁的命令刚刚下达，面前的屏幕上就已经开始播放昨天晚上的监控视频。 在王烁将仓库安保系统接入了零之后，仓库所有的视频监控分为两份进行储存。 第一份是本地，也就是仓库服务器的硬盘。 第二份则同步上传至零的数据库。 得益于王烁重新设计的数据传输协议，这部分视频完全可以做到实时上传，并且由零进行同步识别处理，将无用的部分删除掉，将部分有用的选择性留下。 这也是零成长过程中的重要一环。 王烁将其命名为：“类神经元记忆数据库”，括号“测试版”。 旨在模拟人脑记忆方式，将数据压缩打包成带有不同标签的压缩包分散到整个系统底层，由固定字符或者标签触发。 这种模式如果可以成功，那么王烁就可以让零仅仅用几个简单字符储存大量数据，可以极大减少数据储存占用的空间，并且让零更加的拟人化。 只是，算法现在已经基本有了雏形，但距离完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王烁不想当着郑颐的面答应恢复数据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想自己先对视频内容进行确认，如果没有任何人员伤亡，他才会将视频交给郑颐。 如果有人员伤亡……那么对不起，这份视频只能永远消失在硬盘里。 王烁是不会让郑颐掌握这个把柄的，即使自己目前和她相处的极为友善。 视频在缓慢播放。 王烁看着两名黑袍人出现、站立、谈论，期间他都没有露出什么表情，直到黑袍人取出了一样东西，不知道如何操作了一番，直接将他更换后的钢制大门烧出了一个大洞，他才露出了一丝诧异。 “这是……” 王烁皱起眉头。 “零，将这一段重新播放一遍。” 视频的进度条向前推进了两分钟，开始继续播放。 王烁认真的注视着，等到黑袍人将手从衣兜里伸出来，他连忙伸出手，轻轻虚按，画面顿时停顿。 两手微微一合，轻轻向两边扩张，画面随着手势开始放大，直到完全虚化。 满篇的噪点，隐隐约约可以大致看清黑袍人手中所持之物的形状。 王烁微微沉吟，挥了挥手，画面恢复了原状，开始继续播放。 画面中，零开始操纵机械臂进行反击。 两只机械臂仅仅只用了十几秒，就将其中一名入侵者完全击倒，强大的力量甚至让其直接失去了反抗能力。 而另一名入侵者由于所处位置靠后，在机械臂靠近的时候已经反应过来，利索的翻了一个身，随手扔出了一个东西。 下一刻，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 视频到此中断。 王烁抬手，轻轻挥动了一下，视频切换到下一段。 这次是机械臂的视角。 同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在机械臂干脆利落的将其中一名入侵者击倒之后，画面再一次闪现出刺目的白光。 白光持续了十几秒钟，就在王烁抬起手，准备观看下一段的时候，画面恢复了。 一道略显狼狈的人影躺在画面里，黑色的袍子已经无法遮盖他的头部。 即便是在漆黑的环境里，王烁也能看出这人的身形十分壮硕，面容也不似华夏人。 外国人？ 下一刻，一道声音证明了他的推断。 “你赢了。” 画面中的人影用纯正的英语说道，语气艰涩：“但我也没有输。” 王烁注意到他的手部动作。 一道小小的物体被他拿了出来，重重砸在地面上。 碎裂的声音告诉王烁，这是一个玻璃瓶，而玻璃瓶种的银白色闪光在红外摄像头的照射下是如此的刺眼。 随即，视频中的人影发出了痛苦的嘶嚎，声音堪称撕心裂肺，仅仅只是听着，就让他觉得后背发麻。 王烁强忍着不适，注视着他，直到他变成了一堆泛着光的灰烬。 视频播放结束。 王烁神色沉重，眉头狠狠皱起。 看完了视频，不但没有解惑，他的疑惑反而加深了。 最后那诡异的一幕，让王烁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 “零。” 沉思了片刻，王烁淡淡道：“将这段视频代码进行分解重组，以新代码储存到数据库底层，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更改状态。” “好的先生。” 王烁微微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郑姐，对不住了，这段视频可能没法给你了。” 第313章 一份信 神秘入侵者的出现，极大的加深了王烁内心的紧迫感。 即便这种紧迫感有一部分是王烁自己造成的。 但当初制定诱饵计划的时候，也没人告诉他对手是一群动不动就把自己搞成一堆灰尘的狠人啊。 也幸好他们这次的目标是仓库而不是自己，否则的话，单看最后逃跑的那人扔手雷的熟练程度，自己身边这几名保镖能不能保住自己还是个未知数。 “仓库已经不安全了。” 王烁心里有所明悟，自己需要一个新的研究环境。 只是这件事情暂时急不得，任务都已经安排下去，自己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交通工具也得更新一下。” 现在这辆车，还是陈欣从北都带回来的商务，借给王烁使用，一直未能归还。 时间长了，王烁也就用的心安理得。 只是现在却不得不思考安全问题。 如果人家直接给自己乘坐的商务车地下装个炸弹，凭着这种量产车的防护能力，那乐子可就大了。 退一万步来讲，人家就算不装炸弹，直接雇一辆泥头车冲着自己的车撞，情况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烁可不认为自己继承了类人族的遗产就可以比别人多一条命。 将心里繁杂的思绪压下，王烁理顺了思路。 “零。” 他命令道：“添加任务，对监控视频的画面进行优化，插入帧补偿，优化分辨率，我要知道这两个人的身形、容貌、动作特征。” 按照之前抓捕宁浩的情况来看，这伙人手里掌握着极高的易容手段，但即便再怎么易容，身形和一些小动作是不会被完全改变的。 “筛查近期所有进入汉中市的外国人员，对高可疑人员进行特征比对，我要知道这两人的姓名和来历。” “好的先生。” 零回复道：“这可能会占用大部分计算资源，导致零蛋应答时效延长，体验感下滑，是否确认执行？” 现阶段的零蛋，由于硬件原因，大部分响应计算都由零来集中进行，这一点，和市面上其他的只能助手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零的资源挤占较为严重，那么势必会影响零蛋的使用效果。 王烁略微犹豫了片刻，随即点头道：“最大资源占用限制到百分之五十。” “好的，先生。” 王烁微微点头，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只能暂时牺牲一下用户的体验了。 不过幸好，这只是暂时的。 王烁将目光投向手机，上面是柳叶眉刚刚发来的一条消息。 “我到了。” …… 鹏城。 徐小封猛然间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床头上的闹钟，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糟了，糟了，要迟到了。” 一脚踢开被子，徐小封一把抓起堆在床头的衣服，一个弹跳翻身起床，顶着被蹂躏的如同鸡窝一般的头发，冲进了卫生间里。 很快，一阵阵咕噜噜的声音传来。 仅仅只用了一分钟，徐小封就洗漱完毕，五分钟后，当徐小封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已然穿好了衣服。 再用了五分钟，徐小封整理好了自己的头发，甚至还精心的喷上了发胶。 再次看了看时间。 上午7时55分。 呼……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自己这么多年来单身的手速果然不是盖的，竟然破天荒的将洗漱和收拾时间压缩到了12分钟。 不错，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徐小封志得意满，转头问道：“阿星，我看起来怎么样？” “主人一直都很酷。” 旁边传来一声酥脆的声音，一只零蛋出现在徐小封的视野里。 “那是。” 徐小封有些得意的抬起头：“帮我叫个出租车，今天我们得赶时间。” 话音落下，却没有听到零蛋的反馈，不由有些疑惑的转过头。 “阿星？” 这次，零蛋有了回应。 “在的，主人，您刚刚吩咐的事情阿星没听清楚，请再吩咐一次呢。” 徐小封皱了皱眉，不知道怎么的，他感觉阿星刚刚很不正常。 “快帮我叫个出租车，我们这就下楼。” “好的~” 阿星愉快的回复。 看着阿星似乎恢复了状态，徐小封也没有多想，说道： “我先去上班了，你在家看家，有事就联系我。” “好的主人，需要提前帮您点好外卖吗？” 徐小封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今天就不用点了，我在外面吃。” “好的主人，离家警戒模式已启动，请快点回来。” 徐小封又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不过出发时间在即，他没时间探究原因了，微微点头，关上了门。 心里有些感叹，零蛋确实很不错，只是不能带到单位上去，这无疑很是遗憾。 等下了楼，门口已经停着一辆出租车。 徐小封直接上车。 “师傅，去华能大厦。” …… 等徐小封到了华能大厦，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急匆匆的进入部门大厅，刷卡签到，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同事已经来了不少，但气氛却异常沉凝，偶然有凑到一起聊天的同事，脸色也十分严肃，声音压得极低。 徐小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自从昨天晚上那则华能集团被美利坚政府制裁的公告发布后，网上就掀起了剧烈的风暴，所有人都在激烈议论此事。 赞成的，反对的，幸灾乐祸的，坐山观虎的，事不关己的，各种各样的人物轮番上场，堪称精彩绝伦。 热度直接盖过了前几天万基半导体和三兴半导体联手禁售前沿科技公司芯片的事件。 而这股风，也吹进了他们公司里。 芯片没有了，意味着华能集团消费者业务飞速发展的趋势被生生遏制，意味着华能自此走上了一条生死未知的不归路。 同时也意味着，现在公司里的所有人或许都将面临一场人生劫难——失业。 没有人能承担的起这两个字代表的含义。 微微叹息了一声，徐小封有些无奈。 这种情况下，无论高层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能理解。 一家公司，没有什么比生存更重要了。 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打开电脑，无心工作的徐小封百无聊赖的浏览着网页，右下角却突然跳出了一个弹窗。 这是集团内部的信息弹窗。 徐小封点开。 几个大字出现在他的眼前： “致——集团员工的一份信”。 署名：任长山！ 第314章 华能的应对 余同光推开门，走进了办公室里。 硕大的办公室十分空旷，一道头发灰白的身影坐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单薄的背影看起来异常孤寂。 “任老。” 余同光轻轻喊了一声。 人影轻轻动了一下，转过头，笑道：“小余来了，准备的怎么样了？” 看着这位已经近乎一夜没有休息的老人，余同光道：“该来的基本都来齐了，就等任老您了。” 人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的褶皱，淡淡道：“那就走吧，别让大家久等了。” 会议室位于华能大厦顶层。 此刻，长桌两侧已经座无虚席。 和普通员工相比，这里的气氛正常了很多，远未到压抑的程度。 不过即便如此，也绝对谈不上热烈。 大部分人都在低声交谈，嗡嗡声不绝于耳。 小部分人面色严肃，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会议室的门开了，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门口，嗡嗡声戛然而止。 等看清了来人，众人纷纷起身。 “任老。” “嗯。” 老人微微点头，来到了主位上，轻轻摆了摆手：“大家都坐吧。” 余同光也来到手右的位置，随着众人一同坐下。 等到众人落座，主位左侧的一名中年人扫视了一下全场，开口道：“事情大家都已经清楚了，就在昨天晚上八点，也就是美利坚时间上午七点钟，美利坚政府发布了针对华能集团的禁绝令，要求世界上所有的商业公司不得和华能展开合作，不得使用华能提供的产品和部件，不得接受华能集团的芯片代工订单，不得向华能集团提供任何芯片和服务。” “到目前为止，禁令已经开始生效，我们已经接到了六十多家合作企业的拒绝合作声明，包括万基半导体、三兴半导体在内的十四家芯片供应商停止代工生产由我们设计的芯片，并且拒绝提供主流高端芯片，只提供少量中低端芯片。” 嗡嗡声四起。 “许总。” 一名股东问道：“集团是否已经就此事件带来的风险和影响进行了系统性评估？我们能不能知道评估结果？” “当然，从昨天公告发布以后，我们就连夜对集团即将面临的情况做了评估，结果……” 许总微微停顿了一下，将目光投向主位，见老人没有任何反应，这才继续道：“结果很不理想。” “据我们估计，从明年开始，华能集团的移动终端设备将受到重创，市场占有率将从现在的百分之三十四下降到百分之十以下，销售额和利润将同步下落百分之六十以上。这只是保守估计，如果禁令继续持续，咱们的通信终端业务也将遭受挫折，尤其是海外市场，将出现大的下滑波动。” 在场的股东们面色都是一变。 他们知道情况会很严重，但万万没有想到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这已经不单单是影响消费者业务的问题了，这是要将华能集团的基础业务也一并处理掉。 如果美利坚政府的谋算真的达成，那么华能集团继失去了消费者业务市场之后，同样会失去通信设备市场，再也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性。 不少人神色阴沉，还有一部分人脸色阴晴不定。 “就没有协商的余地吗？” 之前提问的股东不死心的问道。 “呵。” 余同光淡淡道：“谁去协商？你去吗？” 股东是一名皮肤泛黄的中年男人，闻言不悦道：“余总说的是哪里话？我这还不是为了集团考虑？如果能放弃一些东西让美利坚政府取消禁令，不比咱们在这里等死来的强？” 余同光面色一冷，声音也深沉了几分。 “放弃？说的真是比唱的好听。” “集团十几年来，在通信技术上投入了数以万亿计的资源，如今好不容易站直了腰板，可以制定通信设备的世界标准，不再看别人的脸色，你一句话就要放弃？” “移动通信终端，是任老亲自拍板决定的业务方向，从五年前开始，集团多少人夜以继日不辞辛劳，好不容易将产品做到了世界前三，你一句话就要放弃？” 余同光的声音掷地有声。 “你要放弃？好，那我让你放弃集团的股份，你愿意？” 股东气急，怒道：“余同光，我敬你，称呼你一声余总，你别蹬鼻子上脸！” 余同光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道：“看来你也是不愿意的，既然连你都知道自身的利益无法被放弃，那为何将这件事放在集团身上就可以了？” 股东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余总说得对，放弃自然是不可取的。” 旁边的另一名中年人出声解围：“老贺，你也别生气，余总也是为了集团的未来考虑。况且咱们今天就是来讨论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失了和气。” 黄皮肤股东哼了一声，直接坐下，不再开口。 气氛陡然沉默。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主位。 从始至终，这位老人都没有出言制止，似乎是两不相帮，静看大家发表意见。 但明眼人都知道，从一开始，这位老人的立场就已经是确定的。 余同光的突然发难背后如果没有这位老人的影子，众位股东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在和谈苗头刚刚露头的时候，就以雷霆手段进行镇压，让其他股东即便支持也不敢再表现出来。 这种手段仍然是熟悉的味道，依然温和且凌厉。 果然，下一刻老人开口了。 “协商自然是可以的。” 老人声音温和：“但谈什么，怎么谈有待仔细斟酌，小许，拟一份详细文件出来，直接递到我这里。” “是。” 许总回应道。 老人微微点头，抬起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 “你们都是被员工选出来的董事会成员，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代表着员工的利益，代表集团的利益。” “今天早上，我已经以我的名义给集团所有人发了公开信，信的内容你们中一部分人也看到了，我已经向所有人承诺，不会裁掉他们中任何一个人，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为集团作出贡献的个体。” “他们可以被制度淘汰掉，但绝不能因为集团的原因被裁撤掉，这是底线。” 似乎是说了很多话，老人微微喘了口气，淡淡道：“除了上面两点之外，剩下的你们来讨论，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来。” 说完，老人闭上了眼睛，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 众位股东面面相觑，有些苦涩。 不让投降，不让裁人。 这位大佬已经堵死了两个最简单易行的方向，剩下的都是困难选项，无论选哪一个都意味着要过苦日子，这让他们怎么拿？ 许国庆扫视了各位股东一眼，所有人都露出一副思索的神色，但却没有人说话。 “如果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那么我这里倒是有一份方案。” 许国庆淡淡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看着众人露出诧异的神色，许国庆心里暗暗冷笑。 有好处就上，没好处就躲，这里的人虽然是华能的董事会成员，但他们和外面投机取巧的投机客没有任何不同。 遇到事情，第一反应就是低头。 如果不是任老深知这些人的毛病，提前做了安排，恐怕这会要讨论的就不是应对方案，而是如何拿出让美利坚政府满意的谈判方案。 人就是这样的。 有人带头，事情就会愈演愈烈。 而当抬头的人被狠狠的按回去，其他人想要捧场的心思也就淡了很多，即便还有想法，也只能放在心里。 没有人想步贺董事的后尘。 毕竟挨骂事小，要是真的被推出了董事会，甚至直接失去股东身份，那才叫损失惨重。 华能即便前景不明，但此时此刻依然是一棵足以让人赚的盆满钵满的摇钱树。 许国庆将自己手中的文件翻开。 “这是事情发生后，昨天晚上连夜制定的应对方案，由于保密级别较高，我就不印发给大家看了。” “下面我逐条念给大家听一听，如果有不同意见的，可以提出来，咱们举手表决。” 没有股东表示异议，相反，如果有现成的方案，自己等人只需要说同意或者不同意，那真的再简单不过了。 “很好。” 许国庆微微点头，直接念到： “第一，收缩产能。” …… 而此刻，华能大厦一楼。 一道身影走进了大厅，长长的披肩发，细细的方框眼镜，精致的五官，冷峻的气质，以及悬浮在身边的一只零蛋让她一进门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很快就有人迎了上来。 “这位女士，请问您是……” 话还没说完，人影就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前沿科技，柳叶眉。” 第315章 样片已至 “前沿科技，柳叶眉。” 柳叶眉扶了扶眼镜，语气平淡道：“我要找你们余总，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余总？” 女接待员愣了一下。 华能集团姓余的有很多，但能称得上余总的，就只有一位。 眼前这名看起来气质十分不错的女子要见那位大佬？ 女接待犹豫了一下，这名女子和余总很显然是认识的，但想到今天早上部门负责人那严肃的叮嘱，她还是很礼貌的说道：“这位女士，我们余总这会可能不太方便见您，如果您有什么事可以由我来转达。” 柳叶眉微微皱了皱眉，她没想到王烁竟然这么不靠谱，让自己连夜飞到鹏城，他自己却连预约都没有做。 低头扫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黑箱子。 她并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昨天王烁通知她时的语气和让她连夜赶路的紧迫感，都让她明白这东西很重要。 这东西必须得交到余总手中。 没有预约？这种事情对她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 非常时候就要用非常手段。 “零。” 柳叶眉淡淡道：“帮我给余总发条消息，就说……我们已经解决了芯片的供应问题。” “好的，柳助理。” 悬浮在柳叶眉身旁的零蛋回复道：“消息已发送。” 女接待顿时愕然。 这是……当着自己的面造假？ …… 顶层，会议室。 随着许国庆念出一条条应对措施，众位董事会成员脸色变幻不定，直到将所有的措施都念完，会议室里这才响起了嗡嗡声。 “许总，这个方案……会不会太激进了一些？” 一名股东道：“收缩产能、加快研发周期、提高研发投入比例、分立芯片研发部……这些措施，都不是短期内能见效的，一旦无法见效，那集团……” 话没说完，但大家都知道结果是什么。 “对啊。” 另一名股东附和道：“依我看，咱们完全不必收缩产能，高端芯片咱们没有，咱们完全可以利用低端芯片先制造出一批特殊终端出来，先维护集团形象，再谋求其他。” “这样的话价格如何确定？是降低售价？还是保持不变？如果降低售价，集团几年来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高端形象就会坍塌，以后再想进入这个市场无异于痴人说梦；如果保持高价，那么消费者对于这款设备能否接受还要打上问号，一旦被消费者打上高价低配的帽子，以后再想摘下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一名股东反对道，有理有据，众位股东纷纷点头，高价低配或者搞销售欺诈无异于自掘坟墓。 “我们可以在软件上下点功夫。” 之前那名股东没有因为反对而泄气，继续说道：“我记得研发部那边不是还有些系统方面的储备技术？这一次可以统统拿出来，当作新机的亮点重点宣传，这样做也有利于维持集团的品牌。” “不妥。” 有人反对道：“先不说咱们的技术储备是准备后续和其它对手打擂台用的，就算现在拿出来，谁来适配？谁来优化？谁来做底层镶嵌？如果不能做到体验至上，那么芯片的低端化问题无论如何都会爆发，到时候谁来负责任？” 之前提建议的股东顿时语塞，谁都不愿意负这个责任，也负不起。 到华能这个体量，一旦崩盘，影响的不是几百人几千人，而是十数万人的生计。 “为今之计，还是要在华夏国内找到一家足以支撑咱们芯片制程的晶圆厂和芯片制造厂，即便5nm和7nm的制程无法保证，最起码也要保证10到12nm制程工艺技术。” “有用吗？12nm制程的芯片和5nm制程的芯片性能差距犹如天上地下，不要说相差百分之十五，就算是相差百分之一，现在的消费者也不会选择12nm制程芯片。” 会议室里纷纷嚷嚷，众人议论不休，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 余同光安静的看着，并没有出声打断。 如果美利坚的制裁真的这么容易被解决，那就不叫制裁了，现在只是刚刚开始，真正的苦日子还在后面。 如果不能让眼前这些人认识到现实，那么后面无论集团如何决定，肯定会有人拖后腿。 这种事情，绝不能发生。 思绪纷乱复杂中，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 余同光皱了皱眉头，他记得自己开会前就已经将手机调了飞行模式，为何还会震动？闹钟？ 拿起手机，显示出一条消息。 看到这条消息的瞬间，余同光瞳孔微缩。 “我出去一下。” 他冲着许国庆轻声说了一句，然后直接走出了会议室。 许国庆露出一丝疑惑，但任老都没有阻止，他自然也没有出言的必要。 轻轻摇摇头，许国庆将目光转向了吵闹的众人，脸上再次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 余同光并没有走远，仅仅只是出了会议室，找了一个没人的僻静场所，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 “王总。” 余同光的称呼很正式。 “余总。” 电话对面的是一道年轻的男性声音，闻言笑着道：“昨天的新闻我看到了，美利坚政府真的很不要脸。” 余同光微微一愣，没想到王烁上来就说这个话题，点了点头道：“确实很不要脸。” 这是实话。 不止他这么觉得，几乎公司的每一名员工，还有社会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每一个支持者都这么觉得。 至于那些二百五和五十万们怎么想，那就不是华能集团能左右的了。 “你们准备怎么做？有应对方案吗？” 王烁的声音有些好奇。 余同光苦笑一声。 方案？ 与其说是方案，不如说是苟延残喘的保命之举。 美利坚政府既然已经亮出了爪牙，那么他们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协商？ 这个选项从美利坚政府公告发布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被华能集团排除在外了，这是一条不归路。 今天低头了，换取对方的宽容，那么明天呢？后天呢？只要一天不突破对方制造的壁垒，就会一天受到人家随时打击的威胁。 手里没有对等的武器，就是如此艰难。 想了想，余同光道：“正在商议。” 王烁明白了。 已经不是小白的他清楚，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结果，那么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个是这次遇到的事情确实很复杂，第二个是华能集团内部还没有统一意见。 不过这也就是时间问题了，按照华能集团那位老人表现出来的性子，是绝不允许华能集团有第二种声音出现的。 “那我就放心了。” 余同光略微有些无语，为什么他在这句话里听出了轻松的感觉？ 还没等他吐槽，就听对面继续道：“看来我的东西送达的很及时啊，怎么样，满意吗？满意的话是不是把账结一下？” “什么东西？” 余同光微微皱眉。 “你没收到？” 王烁也有些愕然：“没收到你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不是你先给我发的消息？” “我什么时候给你发消息了？” 两人瞬间沉默。 余同光心里的期待也凉了半截。 不是王烁给自己发的消息，那会是谁？ 想想也是，连世界上最强的芯片企业都不敢跟华能合作，其他的企业要么有技术没胆量，要么有胆量没能力，自己终究还是有些着急了。 “不重要了。”余同光淡淡问道：“王总你刚刚说的应该被我收到的东西，是什么？” 王烁也有些皱眉，闻言纳闷道：“我让柳助理给你带了一块芯片样品。” “芯片样品？” 余同光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你的芯片已经做出了样片？” “嗯，昨天就做出来了。” 王烁回答道。 “这么快……” 余同光有些不敢相信，这才几天？已经做出了样片？ “已经不快了。” 王烁有些不在意道：“图纸是现成的，材料提前准备好了，就这样还花费了三天时间修改设备，制造也花了两天时间，还是没有成熟的生产线的缘故。” “对了，余总你真的没有收到？我明明在睡觉前让柳助理给你尽快送过去，早上三点的飞机，按理说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才对……你等一下，我问问……” 后面的话余同光已经听不到了，他的脑子里现在只剩下四个字。 芯片样片！ 片刻后，他拔脚往楼下跑去，以他的智商，只是微微转动脑子就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很快来到了一楼。 刚出电梯，他就抓住了电梯旁边站立的迎宾人员。 “今天早上，有没有一位姓柳的女士坐电梯？” 急切的模样，把迎宾女接待吓了一跳。 她懦懦的抬了抬手，指了指远处的会客席。 “余……余总，您说的那位姓柳的小姐，在那……” 顺着女接待的手指方向看去，一道妙曼的身影坐在会客席的沙发上，似乎正在认真看着手机。 长长的披肩发顺着两侧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脸颊。 听到有人靠近，柳叶眉抬起了头，站起身来，看着由远及近的余同光，伸出了手。 “您好，余总，前沿科技的——柳叶眉。” 第316章 芯片测试 “这就是王总让你带给我的东西？” 余同光看着桌子上的黑色箱子，问道。 “是的。” 柳叶眉点点头：“王总特别嘱咐，一定要当面交给您。” 余同光伸出手，摸了摸黑色箱子，冰凉的触感传来，像是金属，又像是塑料，不知道是用哪种成分的高分子材料制作的。 箱子不大，仅仅只有一张a4纸大小，也没有配置密码锁，只有两个简单的锁扣。 打开锁扣，伸手轻轻掀开，一颗黑色的芯片静静躺在箱子的中央。 纯黑色的塑封外壳上面，没有任何标记，看起来就像是哪个不知名厂家造出来的三无产品。 这……就是王烁用了一周时间搞出来的芯片样片？ 看起来似乎和普通的芯片也没什么不同。 不过现在也没时间探究这些了，专业的问题还需要专业的人员去处理。 余同光合上箱子，抬头看向柳叶眉，刚刚张口，就见柳叶眉已经站起身，淡淡道：“我和您一起去。” 微微一愣，余同光点了点头：“好。” 转身朝着电梯走去。 在迎宾小姐崇敬的目光中，两人登上电梯，直接来到了三楼。 出了电梯，柳叶眉看见墙面上的几个导流大字：中央研究部。 穿过弯弯绕绕的走廊和办公区，余同光最终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前。 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进来。” 余同光推门而入。 里间的人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看见余同光，立马站起身，略有些不好意思道：“余总，您怎么来了？” 说着，他的目光不自觉瞥向余同光身后的柳叶眉，露出一抹惊艳。 “自然是有事。” 余同光也没有客气，直接说道：“我要测试一块芯片的性能，你找一个能力好的人过来操作一下。” 测试芯片？ 男子露出一丝惊讶，随即笑道：“我们软件工程部别的没有，优秀的工程师多的是，我这就给您找。” 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小徐，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挂断电话，男子介绍道：“小徐是咱们的老员工了，人老实、能力好，保密意识也很强。” 余同光略微点头。 一分钟后，徐小封从门缝里探出了头。 “黄总监，您找我？” …… 十几分钟后。 众人已经来到了测试台前。 华能集团总部是没有制造车间的，但硕大的总部，怎能没有专业的检测设备？ 事实是，华能集团总部用于检测芯片的设备十分全面，从物理性能到软件性能的测试一应俱全，并且还能随时根据不同情况设计不同的测试流程。 碍于王烁提供芯片的保密性，以及余同光想要尽量封锁消息的考虑，参与测试的人员并不多，硕大的测试场地已经被清空，只有四个人在现场。 除了操作设备的徐小封之外，余同光、柳叶眉，再加一个帮忙的黄总监，仅此而已。 “余总，柳小姐。” 黄总监看着正在忙碌的徐小封，笑着向两人介绍道：“芯片的测试是一项极为复杂的工作。由于芯片是现代电子学的集大成者，所以它的测试内容也涵盖了方方面面。” “一般来说，我们测试芯片主要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开放式测试，也就是将芯片的封层一层层揭开，逐步测试内在的电路，查看芯片的设计结构；另一种是封闭式测试，主要测试芯片的物理性能和是否达到设计目的。” “这第二种操作起来也很复杂，它具体分为功能测试、参数测试、曲线测试、高温循环测试、高温存储测试、防跌落测试等等项目……” 说到这里，黄总监看着已经将芯片从黑箱子中拿出，放在测试台上，并且操作探针一一对应引脚的徐小封，继续道：“当然，按照余总的要求，其他测试项目我们今天就不进行了，主要进行参数测试。” “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边界探测扫描。” 黄总监面容严肃：“这是十分重要的步骤，利用jtag接口扫描整个芯片的电路，保证其正常功能，如果芯片有缺陷，这一步就可以直接探测到缺陷点。” 柳叶眉打断他道：“黄总监，如果芯片电路有缺陷，那么会有什么异常？” “如果有缺陷，那么测试仪就会显示异常，以红色醒目字体提醒，同时将会显示出电路缺陷的位置……” “是不是这样？” 柳叶眉指了指面前的屏幕。 黄总监正沉浸在为人师表的满足感中，闻言向着面前的屏幕看去。 这一看，他顿时懵了。 眼前的屏幕上，一行醒目的红色字体出现：未检测到芯片。 这是怎么回事？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徐小封，却见他也是一脸懵逼。 亲自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芯片引脚，检查了探针连接处，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连接到很到位，顺序也没错。 不死心的黄总监重启了程序，片刻后，检测结果出来了，仍然是醒目的红色字体。 “这……” 黄总监茫然了。 余同光将目光转向了柳叶眉。 柳叶眉则将头转向了零蛋。 “零，芯片无法进行边界扫描如何处理？” “请稍等，正在申请授权。” “已获得授权。”零的声音是一个温和的男声：“边界扫描需要配置jtag引脚接口，超能芯片并没有此类接口标准，无法进行连接是正常的。请直接进行下一项测试，在此之前，零会为您在系统底层安装用于超能芯片的底层架构代码及新指令集运行环境。” “请指定安装设备。” 黄总监看着这颗解答了问题的零蛋，嘴角微微抽搐。 该死的，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徐小封则是目光微微发亮，为什么他觉得这颗零蛋比自己那颗零蛋要更聪明？难道是权限造成的？ 他可是知道，零蛋是有权限划分的。 之前的他对此不以为意，现在看来回去得好好研究一下了。 而柳叶眉则将目光转向了余同光，安装新的系统底层，这需要余同光点头才行。 余同光没有拒绝，这种情况也由不得他拒绝。 见余同光点头，柳叶眉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u盘装设备，插在了测试平台的接口上。 通用接口就这个好处，哪里都可以插，走到哪里插到哪里。 “检测到无线数据接口，正在建立连接。” “正在上传请求……正在下载数据……正在安装中……” “安装完毕，正在调试。” “已完成。” 余同光深深吸了口气，对着徐小封道：“继续测试。” 发呆的徐小封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走到测试平台前开始操作。 黄总监看着认真干活的徐小封，好为人师的毛病又有些蠢蠢欲动。 正犹豫要不要开口，柳叶眉问道：“黄总监，性能测试有什么注意的地方？” “这……” 黄总监将目光转向余同光，见他没有看自己，只是盯着屏幕，于是说道：“不同的芯片，对性能的要求侧重点也是不同的，比如电脑用的cpu芯片，它的侧重点就是芯片的运行速度和多任务处理能力，对功耗虽然有要求，但并不是主要的，有时候功耗高一点也不是无法接受，但手机芯片不同。” 组织了一下语言，黄总监继续道：“手机芯片通常也称为soc芯片，意为片上系统芯片。一块soc芯片，包含了包括cpu、gpu、npu、isp、基带在内的十几个功能模块，这些模块很重要，但有一项重要指标也不能忽视，那就是能耗。” “作为手机来讲，电池的容量是有限的，它没法向电脑那样随时插电运行，所以在考虑芯片性能的同时，还要考虑功耗问题，这就导致soc芯片必须要在设计上有所取舍，不能一味的堆技术、堆性能。” “当然，这只是从专业角度来说。大体来说，两者还是有共同点的，它们的性能参数表现数据也大体相同，都是通过主频、核心数、缓存容量、内存带宽、显存容量和带宽来反应基本性能，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加工工艺和能耗水平了。” “如果非要更专业一点，有时候我们也会对计算机cpu采取测算浮点运算速度或者整数运算速度的方式来进行测试，只不过这种测试一般不会在soc芯片上进行。” 柳叶眉听的很认真，看的也很认真。 面前的屏幕上，正显示着测试进度，一项项数据琳琅满目，她完全看不懂，但不知怎么的，女人的敏锐让她觉察到了身边的余同光呼吸正在变得粗重。 有些不解，但没有细想，她转头问道：“那么这些数据如何制定标准？跑分吗？” “跑分？” 黄总监笑了笑，说道：“那只是骗行外人的手段罢了，一行数字能评测一块芯片的好坏？标准是人家制定的，如果大家都是一个标准那也就算了，相对还算公平，但如果有人脱离了这个标准呢？” “就算不超出这个标准，如果裁判组针对参赛队员更改了规则呢？比如，针对性优化？比如，识别手机型号、芯片型号后进行逆向优化？手段太多了。” “当然，我不是说跑分不好，只是说，跑分要基于同一个标准之下才具有基本的参考意义。” 黄总监感叹道：“现在市面上所有的测试软件，都不能做到百分之百的准确和公平，唯一可以准确评判的，还得是实验室里出来的数据，比如我们华能的实验室，至少在这里，我们能保证都是处于统一的标准之下。” 柳叶眉微微点头，听起来，这似乎和商场中的尔虞我诈差不多。 黄总监还在侃侃而谈。 “按照现在市面上的通用技术水准来看，一块soc芯片，主频能达到2.2ghz以上、核心数达到八个以上、gpu核心运算频率能达到1.0ghz以上、整体运算速度可以达到5亿次每秒以上、同一时间多任务处理、多线程处理达到优秀水准。” “要达到这个标准，在我们的实验室，综合跑分水平至少也得7000分上下，目前，仅仅只有水果手机的a13加强版芯片做到了。” “当然，我们前不久推出的昆仑840芯片也不差，也只是比水果a13芯片差了那么一丝丝。” 黄总监脸上带着微笑。 昆仑芯片他也是主导者之一，取得现在的水平值得骄傲。 “差一丝丝，是差多少？” 柳叶眉问道。 “咳咳。” 黄总监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看了一眼旁边的余同光，小声道：“差的也不多，就差了一千六百分左右。” 看着柳叶眉脸上的奇怪表情，黄总监连忙补充道：“不过这是综合成绩，只论多核处理能力的话，我们只差了一百多分。” 柳叶眉挑了挑眉，指了指屏幕。 “那这个呢？差多少？” 这个？ 黄总监纳闷的转过头，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测试仪器的嗡嗡声已经停止，余同光和徐小封两个人正呆呆的看着屏幕。 这是怎么了？ 黄总监疑惑的转向屏幕，十五寸大小的屏幕上正显示着测试的最终成绩。 只是当看到那两个数据的瞬间，他就宛如被人在脑门上抡一锤，直接呆在了原地。 全场，鸦雀无声。 第317章 测试结果和决议 屏幕上的字很简单。 “单核评分：分；多核评分：分。综合评分：分” 柳叶眉看着呆若木鸡的众人，出言打破了沉寂。 “这个成绩如何？是否合格？”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快，测试一下其它数据。” 余同光急声道：“cpu、gpu、npu数据，图片处理速度、人工智能数据处理，所有的参数，我都要！” 不用他说，徐小封早就已经开始继续操作了。 “老黄！” 余同光又道。 “我在！” 正准备上前去帮忙的黄总监立马应声。 “让人拿一部测试机过来，直接植入芯片，我要实机的演示数据！” “我知道了。” 黄总监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向着研究室外面走去。 这玩意，他要亲自去拿！ 至于柳叶眉的问题……已经没人回答她了。 几分钟后，黄总监喘着粗气回来了，将一块电路板递给余同光，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上的测试进度。 没错，说是测试机，其实就是一块经过特殊设计的手机主板，没有其他任何附件，专用于芯片的上机测试。 余同光没有去接，甚至连眼睛都没挪一下，目光就像是焊死在了屏幕上。 终于，十分钟后，芯片性能数据出现了。 “芯片类型：未知。” “gpu主频：3.0ghz\/3.5ghz。” “核心数目：8。备注：已被检测并识别的核心数。” “gpu主频：2.0ghz\/3.0ghz。” “最大图片处理速度：张每秒。” “最大综合运算速度：19.7亿次每秒。” …… 测试项目很多，余同光几乎是一行字一行字的看完，十分仔细。 又是沉默。 柳叶眉微微皱眉，但却没有再出言询问，即便是她，这会也看出一些门道来了。 半晌，清醒过来的黄总监问道：“余总，这……还需要测吗？” 余同光脸色平静的点了点头。 “测，当然要测。不进行实测，怎么能确定体验如何？小徐，这块芯片能不能适配？” “可以。” 徐小封点头道，这块芯片的大致规格和市面上的芯片没有什么不同，完全可以适配到测试平台上去。 “那就尽快装上芯片，开始测试。” 谁都没有发现，说这句话的时候，余同光已经微微握紧了拳头。 走夜路的时候多了，难免会撞上鬼，他在这一行干了这么长时间时间，也不是没有见过那种跑分猛如虎，体验不如狗的芯片。 他很担心这块芯片也是这样。 徐小封不愧是专业的工程师，仅仅十几分钟，他就将芯片焊接到测试平台上，之后熟练的插上一堆配件端口，整个实验的准备工作就已经完毕。 随着电脑上一个又一个的app打开又关闭，一份完整的测试报告也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 半个小时后，徐小封拿着温度测试仪检测了一下芯片表面的温度，整个测试内容宣告完毕。 余同光看着眼前最后一份测试数据，心里的彷徨和不安刹那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如果不是这里还有下属和其它公司的人，他真想仰天狂笑。 天不亡华能！ 什么狗屁制裁，什么狗屁应对方案，统统都见鬼去吧！ 心中郁气一朝散尽，余同光只觉得神清气爽。 “我还有事向任老汇报，你们继续。” 余同光笑着道。 说完，也不等回应，步履匆匆的走出了研究室。 没人理会他。 黄总监早已经看着最后出来的报告瞪圆了眼睛。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瞪眼睛了，要不是他的眼睛本来就足够大，这么瞪上几回，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眼皮抽筋。 柳叶眉微微皱了皱眉。 “所以……谁来告诉我，芯片测试是否合格了？” “合格？哈哈哈哈！” 黄总监终于大笑出声：“柳小姐，您知道这块芯片意味着什么吗？五倍啊！这是领先市面芯片五倍的性能差距！如果这芯片算合格，那么现在市面上的那些手机芯片都是什么？电子垃圾吗？” 柳叶眉看着似乎有些张狂的黄总监，轻轻蹙眉，随即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随即也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好为人师的黄总监愣住了，一口气憋在胸口，极为难受。 情绪都到这里了，你怎么突然就卡壳了？你倒是问啊！你不问，我怎么勉为其难的解释装叉？ 眼见得柳叶眉已经走到了门口，黄总监终于憋不住了。 “柳小姐，您去哪？” 柳叶眉头也不回。 “签合同。” …… 重新走入了顶楼的会议室。 余同光发现，他跟自己刚刚走出去时的心态完全不同，连带着，再次看到这些争吵不休的股东们，反而莫名觉得他们有些可怜。 如他所料，争吵到现在，仍然没有达成任何一致的意见。 凡是有人支持的，必然有人反对。 这样吵下去，不要说今天晚上，就算吵到下一周，也仍然不会有结果。 没有谁会放弃自己触手可得的利益，即便这利益明天就有可能会随着华能集团的崩溃而消散。 余同光走进会议室，安静的坐下，仔细的听着。 半小时后，他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 “都静一静。” 会议室里微微一静。 “今天叫大家来，是为了集思广益，不是为了让大家争吵的，既然到现在拿不出什么具体的意见，我看不如不谈了，就此散会。” 众位股东微微一愣。 许国庆不解的看向余同光，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看着陷入沉寂的众人，余同光笑道：“当然，咱们也可以讨论一下第二件事情。” 余同光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桌面上。 “集团的组织架构重建方案已经发给大家一个多月了，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人自愿站出来支持集团改革，我想问问大家，你们的那一点分红，就真的比集团的事业更重要？比集团的发展更重要？” 众位股东继续懵逼。 不是应该讨论如何应对美利坚政府吗？怎么突然就谈到了集团改革？ 正在闭目养神的任长山睁开了眼睛，先是微微看了余同光一眼，见余同光对他轻轻点头示意，随即开口道：“关于这件事情，既然没人带头，我就来带个头吧。我现有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全部充公重新分配，只给我保留百分之一就可以了，其他人随意。” 众人面色难看。 说是随意，但又有谁敢真的随意。 连任老都只保留了百分之一股份，那自己等人呢？也保留百分之一？ 敢说这话的，怕不是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没搞明白。 在座的都是人精，自然没有人会不懂。 “任老带头了，那我也来带个头。” 一名中年男子站起身，笑着道：“我宣布放弃我的股份，只保留百分之零点八股份足以。” “放弃倒不用。” 余同光笑着道：“集团会给陈董事您支付相应的对价，等于是集团回收股份。” “好说，好说。” 姓陈的董事笑道。 有人带头，事情就好办了。 众多股东纷纷出言表示愿意放弃股份，集团可以支付相应对价直接收购。 与其说是形势逼人，不如说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华能集团被制裁后，能否度过难关还是两说，现在集团愿意支付对价，且任老也有收购的意向，那么此时不出售更待何时？ 至于部分不出售者，那也没什么难度。 直接利用董事会投票表决踢出董事会队伍，股份被回收，得到的还是对价。 余同光满意的看着一件被拖了已经一个多月之久的事情尘埃落定。 等到最后一名董事会发言完毕，余同光朗声道： “我宣布，华能集团股份制改革正式开始启动，华能集团下属华能设备有限公司以及华能电器工程有限公司两家公司共八万名员工，将共享集团百分之九十八的股份！这部分股份将由华能集团员工工会代为持有，集团将定期拿出股份分红奖励优秀员工。” “集团董事会人员不会进行变动，董事会人员仍然具有投票表决公司重大事项的权利，股东分红将变更为固定职务工资，工资额度将参考之前的股份占比。” “众位。” 余同光扫视了一眼全场。 “欢迎来到全体员工拥股的全新时代！” 掌声经久不歇。 这一刻，仿佛美利坚政府的制裁已经成为了过去。 等到会议室的人基本走完，场内只剩下余同光、许国庆，以及任老三人之后，半眯着眼睛的任老这才睁开了眼，将目光投向余同光，目光平和，但余同光却不敢怠慢。 “任老，您看看这个。” 余同光递上一份文件，文件的内容，正是他之前测试的芯片数据。 任老缓缓的扫过一页页数据。 半晌，轻轻的合上文件，淡淡问道：“情况属实吗？” “还不确定。” 余同光虽然很激动，但仍然保持理智，说道：“芯片的数据没有问题，实际上机测试的结果很不错，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芯片的来源。” “据我们所知，目前世界上还没有如此性能的芯片问世，即便是在实验室里。” “也就是说，这块芯片，大概率是属实的。” 任老淡然道。 余同光略微犹豫，随即道：“是的。” “倒是我小看年轻人了。” 任老露出一丝笑意：“我倒是没想到他真的能拿出芯片样片，看来，对于这块芯片的落地，他比我们更着急。” 对此余同光并不否认。 相对于华能集团，前沿科技对芯片的需求也小不到哪里去。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对方才是芯片技术的掌控者，而且不单是芯片技术，包括芯片的制造工艺也要看对方的眼色。 “这件事情，你看着办。” 任老语气平淡，做出了决定：“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付出更多的代价，全盘退让也不是不可以。” 余同光微微点头：“明白了，任老。” “还有。” 任老似乎是累了，重新闭上了眼睛，话音却没有停顿。 “这件事情结束后，找机会邀请他来鹏城，我想见见他。” 正站在身边的许国庆身形一滞。 余同光微微一愣，随即深深的看了任老一眼，点了点头。 等走出会议室，余同光来到走廊上，许国庆就跟在他身边。 “老余……”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别问，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余同光打断了许国庆的话，说道：“刚刚任老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需要你配合我发一份文件，让财务部筹集一部分资金。” 许国庆微微皱眉，却识趣的没有多问，只是道：“需要多少？” “三百……” 余同光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字： “亿！” 第318章 前夜 “你们已经测试过了？性能怎么样？” “什么？五倍？” 华能集团的一处小型会议室内。 余同光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显示出来的视频，略微有些感慨。 视频里的这张年轻的脸，他几天前刚刚见过。 那次见面，他还是以一个前辈关照后辈的心态进行的，即便参观途中已经发现了前沿科技的不同寻常，他也仍然带着一丝优越感。 不为什么，这只是本能使然。 毕竟在他的身后，背靠的是世界五百强排名前二十的华能集团，整个华夏国内能与华能集团比肩的科技巨头，几乎没有。 作为这家企业的掌舵者之一，他有理由俯视任何企业和个人。 只是今天不同了。 再次看见王烁，他分明觉得自己带了一丝拘谨，尽管只是一丝，但这种感觉在他身上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出现过了。 那颗芯片已经成为压垮他心目中那支天平的最重要筹码，重的让他即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足以让天平再次平衡的办法。 华能集团需要这颗芯片。 比任何人都需要。 为此，他已经做出了付出惨痛代价的准备。 此刻，王烁眉头微挑。 “你们是不是测错了？” “绝对没有错。” 余同光收回心思，肯定的回答道：“我们的测试设备都是业界最好的水准，并且和之前的芯片测试基于同一标准下，测试结果具有肯定的参考意义。” 说着，余同光露出一丝微笑：“是测试结果有些出乎王总的意料吗？这倒也是正常的，有时候优秀的设计确实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额。” 王烁看着一脸笑容的余同光，略微有些愕然，随即摸了摸鼻子道：“确实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原以为至少能超出十倍以上的……” “王总倒不用妄自菲薄，能达到五倍已经很好了，十倍的话……” 说到这里，余同光突然一顿，愕然道：“王总，您刚刚说什么？” “哦，是这样的。” 王烁抬头，有些心不在焉的道：“这个芯片从开始设计时就用了很多新的设计思路和底层工艺，按照我的估算，它至少是目前高通最新款芯片性能的十倍以上才对……” 余同光觉得自己有些懵。 十倍？他都不敢想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 直接在手机上畅玩pc端的3a大作都没问题了吧？ “不过你们测试的结果只有五倍……” 王烁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应该是制造设备过于简陋造成的吧，毕竟只是个改装货，达不到一部分的设计要求也情有可原，后面正式量产的时候我再改进一下设备结构，应该就差不多了。” “当然，如果你们觉得还不够，我也可以再改改芯片设计，如果再把你们的手机底层优化一下的话，再提升个三五倍应该不是问题……” 余同光的喉咙动了动，他想咽口唾沫，却觉得嗓子眼发干。 他突然觉得，或许自己之前做的准备工作还不够，自己似乎应该准备的更加充分一些才是。 从业十几年，第一次，他竟然生出了一种自己是穷酸，一无是处的感觉。 开玩笑，平常都是自己看不上别人的好吗？ 默默的端起自己桌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场面一时间寂静下来，两人都在思考自己的心事。 余同光思考的是：如何开始话题，将芯片的事情尽快定下来，到手的鸭子可不能煮熟了飞走。 王烁思考的是：为什么自己设计的东西性能却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 片刻后，余同光勉强将起伏的心绪压下。 “王总。” 恢复了心性的余同光语气也严肃了几分。 “咱们之前已经有过合作备忘录，我也就不弯弯绕绕了，这颗芯片我们十分需要，王总您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无论是什么要求，只要我们华能能做到的都会尽力去做。” 思前想后，余同光还是采用了最为被动的方法：由对方提要求。 今时不同往日，这次的要求提出来，他几乎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无论他愿不愿意，能否做到，他都要慎重考虑是否答应。 不过……这颗芯片值得他这么做。 听到余同光的话，王烁也是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对方这次姿态放得如此之低，这几乎就是完全将主动权拱手相让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 王烁将自己早就已经打好腹稿的内容说了出来。 “第一、芯片工厂的前期资金，我希望取消分期支付的方式，采用一次性完全支付，最少要支付100亿人民币。” 虽然按照备忘录，前期启动资金华能集团会提供三百亿，但这三百亿并不是一次性支付的，而是按照工程进度逐步支付。 所以能否一次性拿到所有钱，这一步很重要。 事实上，王烁之所以这么快就拿出了芯片样片，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要钱。 “第二、由于芯片产能的缺口比较大，所以应当同时启动两处、甚至三处的晶圆厂以及芯片工厂建设，其中一处必须放在汉中市。” “第三、超能芯片的相关知识产权，包括其衍生周边的相关专利，全部由前沿科技持有。” 说到这，王烁抬眼看了一眼余同光，见他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说道：“余总您别误会，只有这样，我才能保证对芯片的相关技术持续研发。” “应有之义。” 余同光点点头。 “其它的详细项目就由柳姐和您谈吧，我只负责技术支持就好。” 王烁道。 余同光不由得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柳叶眉，随即松了口气，王烁提的要求没有任何一项是超出备忘录的，完全不违背自己的底线 。 “王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烁笑着回应，脑子里却已经开始思考钱到位之后自己应该推进哪些计划。 一百亿啊！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虽然其中大部分都要用来干活，但即便只拿出一小部分，那也足够自己搞事情了。 “对了，王总。” 余同光似乎这才想起了后续事宜，问道：“不知道您准备什么时候开始筹建芯片工厂？” “自然是越快越好。” 王烁表情认真。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明天就可以开始选址，三天之内开始动工修建，最好能保证在两个月内正式投产。” 余同光愣住了：“这么快？” 王烁微微点头。 这件事情必须得快，不快不行。 这东西不止华能集团需要，他自己也急需芯片救命。 不论是零还是零蛋，或者说无人机、甚至以后即将推出的产品，无一不需要高性能芯片。 “王总。”余同光略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说道：“芯片的制造需要高质量的无尘车间，厂房的建设并不是一个小工程，部分技术需要专业人士参与，更别提要在至少一个月半月内建设完成，您有足够的熟练建筑工人？” “建筑工人？” 王烁眉头略微挑了挑。 “或许……我有？” …… 几百公里外的大山里，六道人影站立在废弃的残垣断壁旁，略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蒋军木讷的开口。 “咱们的任务地点……就是这？” 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质疑。 王杰点开手机，确定了一下位置，随即点头道：“根据零标记的位置，确实是这里没错了。” “有没有搞错？” 蒋军无语道：“这里可是深山老林，让咱们来这里能做什么？” “任务内容你已经看过了，何必问我？” 王杰没有理他，动了动因为长时间赶路而略显疲惫的身体，查看了一下动力外骨骼的剩余电量。 还不错，仍然有百分之四十的剩余电量。 “正是因为看过了，所以我才不信啊！” 蒋军无语道：“让咱们五个人，在三个月之内建一座标准化的混凝土钢结构工事，这不是开玩笑吗？” “其中地下的这部分，设计的这么复杂，竟然要求咱们在一个半月之内建好，这不是折腾人是什么？” “你搞错了，是十个人，别忘了林霄他们也在来的路上。” 王杰淡淡补充道。 “即便是十个人那也不可能！” 蒋军冷声道：“就算穿着动力外骨骼，干活不费力气，你每天又能运几吨水泥进去？又能焊接几根钢筋？更别说咱们根本就不熟悉建筑工人的角色！” 这话倒是说的没错，他们本职工作是武器射击师，这两天已经有了向工程师跨界的趋势，昨天和前天更是扮演了一番搬运工人的角色，现在好了，连工地都安排上了，他们直接摇身一变成了建筑工人。 人生二十几年，都没有这一个月来干的工种多。 王杰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情况。 确实是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下了车之后，即便穿着外骨骼，他们也仍然用了近一个小时才在零蛋的导航下来到了这里。 但也不算是深山老林。 一条若隐若现的土路依山蔓延，道路两旁及空地上，早已经摆满了各种建筑材料。 从水泥到沙子，从钢筋到钢管，从各种奇形怪状的建材到不明觉厉的箱子。 应有尽有。 很明显，这是老板放在这里的。 难道真的让自己十个人建设一座成熟的混凝土工事？ 那份设计图他可是看了，极其复杂，其中有些工艺需要用到的专业知识和能力更是他们听都没听过的。 就在他们愁眉苦脸的沉思间，一道声音从身边响起。 “已到达任务地点，正在申请任务序列。” “任务序列已申请，发放至个人零蛋，正在激活工程机械爬虫，数量1430。人均分配数：143。” “载入并线连接。” “任务内容已更新，请查看。” 王杰微微一愣，随即拿出手机点开了app进行查看，当看到最新的任务内容时，他微微睁大了双眼。 “这是……” 抬头间，一处又一处的箱子无声无息自行开启，一个个黑色的人造物响起整齐划一的沙沙声，夹杂着电流的脉冲声。 王杰、蒋军，还有其他三名队员，看着眼前的黑压压的六足机械爬虫，一时间有些呆住了。 第319章 新的时代(上) “这些……是什么玩意？” 良久，蒋军讷讷开口道。 王杰翻动了一下手机，看着上面的介绍，微微吸了一口气，说道：“这是六足式机械爬虫机器人。” “爬虫……机器人？” 蒋军愣愣的看着面前体积不一的人造物体，感觉脑子有些宕机。 “准确的说应该叫爬虫机器人家族，它们分为五大类，具体的你可以自己看说明书，或者询问零蛋。” 话还没说完，那边就传来了蒋军的声音。 “我靠！！！” 王杰微微摇头，不太想理蒋军。 事实上，他现在心里的震惊并不比蒋军少多少。 机器人他见的很多，甚至一些高科技公司实验室里造出来的四足机械狗他也不是没有接触过，但那玩意与眼前这东西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产品。 眼前这东西很粗糙，确实很粗糙，四四方方的身体，没有过多设计润色的六只硕大的机械腿，远远看上去就如同一只只巨大的蜘蛛。 但它们十分灵活。 行动迅速，指向精准，进退有据，宛若一个整体一般。 这还不是最让他震惊的，最让他震惊的是说明书中介绍的功能。 这些小机器人，可以胜任大部分工程工位，并且完全受零蛋指挥。 除了群体调动之外，必要时候甚至可以进行一对一的人工操控。 为此，说明书中还加载了一个小小的教学组件，主要用来学习一些操控手势。 没错，你没听错，这玩意连遥控器都不用了，直接通过零蛋进行手势操控，操控精度甚至可以达到惊人的0.5cm。 为了更好的体验第一视角，王总还贴心的为他们每人准备了一个vr眼镜。 真是……忒贴心了。 这还没完。 为了更好的让这些小机器人进行工作，每一个爬虫机器人六只机械足都做了特殊设计，使它可以在六十度以下的陡峭坡度正常运行，部分小型的工程机械人，如焊接爬虫机械人，甚至可以倒挂在天花板上。 当然，这要满足一定的条件才行。 不过这样也足够牛逼了。 这玩意……真的是现在的技术可以造出来的？ 此刻的王杰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这个前沿科技，到底是干嘛的？ 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越了解这家公司，就越是觉得如同深渊般的深不可测，宛若显露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呢？ 正思索间，他发觉自己的裤脚被人拨动了一下。 低头看去，一只小型爬虫机械人正在自己的脚边，用前端的小型万向机械臂末端的夹口夹着自己的裤脚，轻轻扯动。 王杰眉头一皱，随即又有些无奈，转头向着旁边望去。 果然，自己身旁的蒋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带上了一副vr眼镜，两只手臂抬起，正对着他的零蛋做出夹取的动作，嘴角还带着邪笑。 “蒋军，玩够了没有？” 蒋军嘿嘿笑了两声，做了个停止手势，随即退下了眼镜，递向王杰。 “这真的太爽了，王杰你要不要试试？就仿佛玩游戏玩进了现实，真的很刺激。” 王杰有些心动，但还是摇了摇头。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吃透施工图纸，弄清楚这些机器人的具体用法，尽快动工。” “这还不简单？” 蒋军吹了声口哨，他的零蛋立即飞回到他的身边，整个过程宛如遛狗般顺畅，不过这种召回方式明显不是王杰喜欢的。 “我刚刚已经查看过了，这些东西操作起来十分简单，你只需要给零蛋一个在指令范畴内的基础命令，它就会控制这些东西去实施，比如……零，利用现有材料给我们搭建一个工棚。” “好的主人，资料库中工棚的搭建方式共有五十二种，您希望制作哪一种工棚？” 蒋军拿起手机看了看，随手指了一个。 “已开始分析工棚结构，流程已生成，任务已分解，请指定搭建位置。” 蒋军指了指旁边的空地。 “开始制作。” 话音刚落，地面上原本矗立着的众多爬虫机械纷纷开始动作，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体型最大的机械爬虫从成堆的物料堆里挑出了部分原材料放进背篼里，运输到蒋军指定的空地上。 小型焊接机械人上前，瞬间一条长达十数米的钢筋就断成了几十截，几台机器人联合拼凑，焊接的火花闪耀在工地上。 不远处，3d打印机器人已经摆好了阵型，运输机械人将物料倒进进料口后，一层层经过高温熔炼的物料被挤压成型。 旁边，综合性机器人已经将地面挖出了一个一米见方，深四十公分的大坑，水泥、沙子、水在机器爬虫的控制下混合到一起，一根搅拌棍直接被塞进混合物里，随着电机的运转快速搅拌。 原本平静的深山老林，瞬间就变成了热闹的工地。 看着现场宛如熟练工人的机械爬虫们，所有人都不由张大了嘴巴，露出呆滞的形状，包括一手导演了这一切的蒋军。 摸了摸嘴角流出来的哈喇子，蒋军咳嗽了一声说道：“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这东西就是这么简单，嘴一张，手一指，轻松搞定。” 王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蒋军不服气道：“你这是什么眼神？看看说明书就能掌握精髓，不厉害吗？” “厉害。” 王杰点了点头，蒋军刚刚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就听见王杰继续道：“但是设计制造这些东西的人，是不是更厉害？” 蒋军夸耀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想到那名经常面带微笑的年轻人，他就打了个哆嗦，悄悄的朝着身旁安静悬浮的零蛋看了一眼。 那一位，可是经常有注视任务现场的癖好，这要是不小心着了道，自己不得哭死？ 如果说没见到这些东西之前他还有些不愿意，那么在见到这些东西之后，他只有一个心思，以后谁质疑王总谁就是煞笔，奶奶的，那种人物是他可以质疑的吗？ 十个人造一个功能齐全的基地出来，很难吗？ 在外面或许确实很难，但在这里，真的很难吗？ 一个小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座简易工棚迅速从无到有的搭建起来。 当几只机械爬虫将最后一块铁皮焊接在门框上之后，整个工程宣告完毕。 工棚内，足以容纳十数人的空间里，几张由3d打印拼凑出来的临时床铺和桌椅被摆放的整整齐齐。 在此期间，蒋军甚至还控制着其中一只机械爬虫将他们随身携带的生活用品也运送到了这里。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玩。 就是为了着重体验一下第一人称玩游戏的快感。 太阳几乎已经落尽了最后一缕余晖，天色迅速暗淡下来。 动力外骨骼胸前的照明灯光自行亮起，照亮了整个工棚。 王杰安静的看着着宛若神迹的产物。 他知道，自从这个工棚立在这里的那一刻开始，新的时代就已经到来了。 就在这个毫无人烟的地方。 无声无息，悄然降临！ 第320章 新的时代(下) 大山里的一切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封闭，即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去关注就如同没有。 唯一有所察觉的，可能就是附近县区的建材厂商了。 从半个月前，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佬挥舞着钞票疯狂扫荡市场上的建筑材料。 阿木县附近的水泥厂、砂石场、钢材厂、甚至就连木材厂都已经被买断，订单已经排到了三个月以后，一时间竟然让原本普通的水泥沙子小幅度涨价。 就这，还满足不了神秘大佬的胃口，仍然有源源不断的建材运输车辆从附近的若尔盖县运来，沿着小路朝北而去，直到进入深不可测的大山深处。 据有心人估计，单单这些东西的成本就已经达到了千万以上。 阿木县的众多老板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彷佛原本属于自己的钱流进了别人的口袋，那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但是没办法，他们吃不下。 悲痛之余，不少消息通灵的人士都在纷纷猜测，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土豪，这些东西，就算在大山里凭空搞出一个三进三出、占地十亩的别墅都够了吧？ 在大山里建别墅，啧啧，有钱人真是任性，这背后又不知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py交易。 老百姓摇头叹息，腐败啊腐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没有人有意见。 商人们没有意见，因为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地方政府没有意见，因为仅这半个月收上来的税就等于他们过去三四个月的忙活，如果不是见不到这名神秘的大佬，阿木县县长都恨不得亲自上门拜访，就差当财神爷供起来。 老百姓们自然也没有意见，各大厂都在疯狂招人，甚至就连当地卡车司机也不用跑远路就能找到活干，有钱挣才是硬道理。 而此刻，被阿木县县长和各大建材厂老板惦记的神秘大佬，巨富王烁老板，正毫无形象的往自己的嘴里塞着包子，眼睛却一寸不离的盯着屏幕。 旁边，陈欣眉头微皱：“你慢点，没人和你抢。” 如果陈忠轩和陈诚在这，看到陈欣这副模样，估计眼珠子都会掉下来。 什么时候，万年冰山美人陈欣大小姐竟然也会用略带责备的语气柔柔的说一句：“你慢点”了？ 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节奏吗？ 可惜，他们看不到。 能看到这一切的，只有王烁。 但王烁此时的心思明显不在陈欣身上，接触的多了，他似乎已经对陈欣产生了免疫，虽然依然惊艳，但绝不会因此而见色起意。 “唔。” 喝了一口牛奶，好不容易将嘴里的肉包子咽下去，王烁道：“慢不下来啊，项目就要启动了，连地方都没有选好怎么行。” 在他眼前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幅硕大的地图，地图上方的搜索栏里，标注着几个字： “汉中市地理全图。” 陈欣看着认真的王烁，没有说话，只是眸光里微微闪烁着丝丝光芒，沉静异常。 看了半晌，王烁无奈的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果然，选址什么的，还是得具体到现场看看才行，在地图上完全看不出来啊。 至于自己个图痴这种事情，王烁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就在昨天晚上，通过和余同光两个多小时的协商，柳叶眉拟出了一份迄今为止她见过的最简单的合作协议，华能集团和前沿科技正式就超能芯片项目达成合作。 合作协议签订后，余同光也给了王烁一个大大的惊喜，不但对自己提出的几项要求照单全收，而且还主动将首批支付资金提高到了300亿，一次性支付到位，不拖不欠，并承诺后期还会尽快筹集100亿资金注入项目中。 如此大的资金扶持力度足可见华能集团对超能芯片的信心。 当然，对于资金的管理华能集团也提出了要求，由他们共同设立一个监管账户，资金全部注入监管账户中，具体如何使用则由王烁全权负责。 为此，王烁又失眠了一夜。 当他再次从深奥的图纸中回过神来的时候，陈欣已经为他带来了早餐。 看着王烁吃的差不多了，陈欣微微开口道：“我听说，你要将伯父伯母接到汉中市来？” “嗯。” 王烁轻轻点了点头：“是有这个想法，但是这两天事情太多了，我暂时走不开。” 接父母的想法老早就已经有了。 但由于自己处境并不是十分安全，所以一直没有动作。 现在好了，段成武的安保公司已经正式宣告成立，而且已经物色到了第一批安保人员，听他说，技能过硬，绝对可靠。 这就很不错。 不管他是怎么办到的，从哪里找的人，只要他说能用而且好用，那王烁就无条件相信。 无他，纯粹是段成武这个人不会吹牛逼。 最最重要的理由是……他现在有钱了，三百亿啊，就算只从里面拿出微不足道的百分之一，那也得三个亿，有了这从天而降的三个亿，他能将这帮人武装到牙齿。 所以，是时候将父母接到自己身边了。 陈欣顿了顿，说道：“我去吧。” “你去？”王烁微微一愣：“不合适吧？” 陈欣眼神清澈：“你们都有事，就我有时间，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王烁思索了一下，好像还真是。 自己身边的人，就没有几个不忙的，就连最能摸鱼的许可欣，现在也忙的脚不沾地，键盘冒烟。 韩小鑫倒是闲一点，但这家伙现在是抄底美股的主力军，熬夜熬的比自己都狠，天天顶着个熊猫眼，看着都心疼。 柳叶眉就不说了，这段时间脚几乎就没沾过地，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去机场的路上，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她操心，顺带还兼职了出纳的角色，完完全全的五边形战士。 还是人少啊。 心里默默思索了一番，王烁抬头笑着道：“你去也不是不行，但你以什么身份呢？女朋友？” 本来是一句抬笑话，但让王烁没想到的是，陈欣很自然的点了点头：“如果这样能让伯父伯母安心的话，可以。” “额……” 王烁略有些尴尬。 这啥都不怕就怕真诚啊，真诚才是永远的必杀技。 打了个哈哈，王烁尴尬道：“哈哈，那哪能呢，你可是陈氏集团的陈欣大小姐，谁敢让你做女朋友……” 看着陈欣微微皱眉，王烁连忙转移话题道：“不过你不用回学校吗？如果我没记错，你这次出来的时间很长了吧？” “不用。” 陈欣淡淡道：“我已经有了保研资格，即便不去上学也没什么。” 得，这就没借口了。 “如果是这样得话……”王烁摸了摸鼻子，说道：“那就拜托你跑一趟古都了。” 陈欣微微松了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好。” 微微一顿，又道：“我下去收拾一下，明天就出发。” 也不等王烁再说话，径直转身走出办公室。 看着略微有些局促的背影，王烁微微一笑，这妞…… 好笑的摇摇头，随即抬头道：“零。” 王烁声音带着沉稳。 “帮我联系一下宋博士，我下午就要见她们。” 有些事情，是该到推进的时候了。 …… 此时，软件园不远处的一处酒店里，502房间。 一名带着眼镜，披肩发，年龄估计在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正坐在沙发上，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认真的看着屏幕上的资料。 在她旁边，一名年龄稍小一些的女孩拿着一本书，眼神滴溜溜乱转，没过几分钟，她就将书扔到一旁，凑到女子身边，好奇观望道：“宋姐，你在看什么？” 女子没有回答，女孩轻轻念出屏幕上的内容：“今日，美利坚一家科研机构宣布，成功制造出世界上首个通过脑接口控制的义肢，患者不需要通过肢体动作，仅仅需要集中注意力就可以实现义肢动作……” 撇了撇嘴，女孩道：“又在骗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子轻轻道：“或许是真的呢？” 女孩不屑的道：“如果是真的，就那帮人的尿性，早都满世界宣传了，哪能简简单单的发一篇短文，这就是骗投资人的。” 说着，又没好气的道：“宋姐，你明知道它是假的，还看的这么认真。” 女子微微摇头：“现在技术进步的很快，脑接口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真的制造出脑接口义肢我也不奇怪。” “不奇怪才怪。” 女孩翻了翻白眼，如果她不是十分了解眼前这位姐姐的性子，说不定还真的信了这句鬼话。 是谁信誓旦旦的说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真正的脑接口计算机，又是谁信心满满的要造出世界上第一款全功能义肢，还是谁，被研究室辞退了一次又一次还乐此不疲？ 不过看到自己领导加姐姐现在的状态，她又有些不忍心。 “宋姐。” 她犹豫了一下道：“你说这位王总该不会把咱们忘了吧？” 女子抬头道：“不会。” 然后继续低头看着屏幕。 “可咱们已经来了这么多天了，天天就是住在酒店里，根本没有人搭理咱们。” 女孩拄着自己的腮帮子，瓮声瓮气道：“你说该不会林总是骗咱们的，根本就没有新老板，也没有新公司，更没有新项目组让咱们继续研究课题，这些仅仅只是因为林总不想给咱们花钱了，打发咱们走的手段？” 宋姓女子身形微微一顿，默然道：“不会，不要乱想，更不要在背后编排老总的不是。” “哦。” 女孩有些委屈的应了一声。 客房里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宋姓女子微微有些心烦意乱，轻轻触摸鼠标，将原本的界面关掉，重新打开了一个新的新闻页面。 新闻上正用几个黑色字体进行了醒目标注。 “华能集团召开新闻发布会，首次回应美利坚制裁：不接受！” 视频里，余同光穿着整齐，面带微笑，从容不迫。 记者：“请问余总，美利坚制裁华能集团之前是否就此事进行过沟通？” 余同光微笑道：“没有。” 记者：“请问余总，美利坚制裁华能集团后，华能集团是否会更改当前的研发和销售计划？” 余同光仍然笑着：“不会。” 记者：“请问余总，对于美利坚的制裁，华能集团如何认为？” 余同光道：“跳梁小丑，狗急跳墙。” 记者：“余总，美利坚政府的制裁会不会起到作用？华能集团会如何应对美利坚政府的制裁？” “华能集团成立三十五年来，任何风雨都经历过，但从没有向困难低过头，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自力更生永远是华能的态度，永远是华夏制造的态度！如果有谁妄想用制裁这种破坏市场公平竞争，践踏现代商业体系的手段来使华能屈服，那么我只能对美利坚何美利坚身后的人说一句，你们错了！” “新的时代已经到来，华能集团将会让所有看笑话的人知道，什么才是技术！什么才是研发！什么叫永不屈服！” 余同光扫视全场，目光炯炯，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我们……拭目以待！” 第321章 欢迎来到…… 余同光语不惊人死不休，原本寂静的会场顿时一阵嘈杂。 问话的记者敏锐的察觉到了热点的味道，顾不得大厅里的嗡嗡声，急忙开口。 “余总，我是否可以将您刚刚的话理解为向美利坚制裁令的宣战？华能集团是否已经做好了接受更加严密封锁的准备？” “如果你想这么理解的话，当然可以。” 全场一片哗然。 多少年了，整个世界都在美利坚科技霸权和军事霸权下瑟瑟发抖看脸色的时候，竟然有人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声音。 宣战。 多么离谱的词。 一个科技公司面对当今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的全面打压，却没有丝毫畏惧，他们甚至从余同光的脸上看到了微笑，似乎有些兴奋。 他在兴奋什么？ 是什么让一向谨慎的余总如此信誓旦旦？ 记者们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恨不得现在就能窥破余同光背后的小秘密。 看着混乱的场面，余同光满意的点了点头。 锦衣夜行不是任老爷子的风格，也不是他的风格。 有了好东西，当然要拿出来才像样，而且要以最高的姿态拿出来，足以让所有人都惊艳的那种。 还有什么机会，比被美利坚制裁的当下直截了当的宣布更合适的时机呢？ 定了定神，余同光继续道：“我宣布，华能集团一切产品生产计划照旧，我们会为大家保障充分的产能。” “同时，新产品的宣发全部照旧，我们会在明年的四月份和九月份分别召开新品发布会，届时欢迎大家的光临！” “本次新闻发布会到此结束，再次感谢大家的到来！” 结束语说完，回应他的是更加猛烈的嘈杂声，一名名记者疯狂举起手中的话筒，想要得到提问的机会，更有甚者直接跳上了主席台，想要拦下余同光。 可惜，余同光对此视而不见，没有给任何人提问的机会，径直离开了会场。 直播结束。 宋姓女子看着已经变为黑色背景的直播平台，皱起眉头。 “哇，华能集团这次真的好硬气，余总真的好帅。” 在她身边，年轻女孩有些惊叹，如果眼睛里再冒出几颗星星，那就是妥妥的花痴样。 宋姓女子没有理会女孩。 虽然她也很好奇华能集团为何一反常态的强硬表态，但这似乎和现在的自己无关。 此时此刻，她更应该关心的是自己的事业。 长达七天的等待，已经快要消耗掉她的全部耐心，如果不是林俊峰苦口婆心的保证让她还心存一丝幻想，她可能早就已经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汉中市，终究不适合她。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到明天这个时候，华能集团的新闻发布会将传遍整个华夏网络，甚至传遍世界，这似乎意味着华能集团的又一次成功。 正思索间，门被人敲响了。 “我去开门。” 女孩蹦跶了一下，跳下沙发，飞速拉开了客房门。 “宋姐！” 一名男子飞奔了进来，连声喊道：“宋姐，有了，有了！” 宋姓女子微微一愣：“什么有了？” “消息，消息……有消息了！”男子十分激动：“刚刚，前沿科技的人给我打了电话，王总终于要见我们了！” 宋姓女子霍然起身：“真的？” “宋姐，我骗你干啥？” 男子笑着道：“千真万确，是前沿科技的柳助理打来的电话，指名要见宋姐你！” 好不容易蹦回沙发上的女孩眨了眨眼：“王总终于想起我们了？” 宋姓女子伸手捅了捅女孩的脑袋，见她吐了吐舌头低下了头，这才微微吸了口气，问道：“什么时候？” 男子笑着道：“现在。” …… 同一时刻，汉中市三环外。 两辆军用卡车开进了一处院子里。 车辆最前方，一辆小型越野车里，郑颐打开了车门。 “整队。” 郑颐淡淡道。 “是。” 身边同样身着军装的年轻军官敬礼，然后转身喝道：“动作快一点，下车。” 运兵车后帘揭开，一名名身穿军装，肩披绶带的身影跳下了车厢，迅速集合在车辆前的空地上。 “全体都有，列队！” 略带松散的人群立即开始行动，声音嘈杂中带着别样的韵律。 只用了一分钟，一个完整的方队就出现在院子里。 年轻军官重新回到郑颐身边，举手敬礼。 郑颐微微点头，来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影身边，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身影，美目露出一抹流光，说道： “总教官，按照郑将军的命令，招募复员军人共计32人，全部到位。” 轮椅上的人影，正是段成武。 “辛苦了。” 段成武声音淳厚： “替我向郑将军问好，谢谢他。” 郑颐点了点头：“我会的。” 段成武微微颔首，用仅存的左臂拨动摇杆，绕开了郑颐，来到队伍面前。 当看到段成武的时候，队伍明显出现了一丝骚动，不少人面露疑惑。 “我知道你们都很困惑。” 段成武淡淡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清。 “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你们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被分配到原籍，以及……这里是什么地方。” “别着急，我会一一替你们回答。” 看着虽有波动，但仍然保持静止的队伍，段成武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里。” “在你们申请退伍的表单上，我临时添加了一个条款，如果有人选中这个条款，他就符合到这里的条件。” “条款的具体内容，你们都填写过，我就不重复了。” “第二个问题，这里是什么地方。” 段成武指了指身后的建筑。 “这里是汉中市，你们所处的地方，是一家刚刚成立的安保公司。” 这一次，队伍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但很快平息了下去。 “第三个问题，你们需要做什么。” “很简单，加入这家公司，成为这里的保安。” 嗡嗡声开始出现。 “我不会逼迫任何人，你们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但是请记住，不管你们如何选，从你们踏出军营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不是一名军人了。” “如果选择加入公司，我会为你办理入职手续，保障你的正常工薪，公司承诺缴纳五险一金。” 站在旁边的郑颐一阵无语，她什么都猜到了，甚至猜到段成武会拿出学院那一套训前演讲，但她万万没想到情况会这样奇怪……正常工薪？五险一金？ 这都是什么鬼？ “如果选择离开，那么你也将得到一笔复员费，或者仍然可以选择返回原籍选一个你喜欢的岗位。” “现在，想离开的人出列！” 话音刚落，一名站在角落的军人就向前跨了一大步。 “报告。” 这名军人面色刚毅，大声道：“我要离开。” “嗯。” 段成武将目光转向队伍，大声道：“还有谁？” 没人响应。 “机会只有一次，等到合同签订了之后再想退出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仍然没人响应。 段成武的目光中再次露出一丝满意，对着出列的军人说道：“你现在就可以带上东西上车了，机票我们也会替你报销。” 军人微微怔了怔，这一瞬间，他似乎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但选择已经做出，他也没有过多犹豫，直接拎着自己的背包上了车。 队伍中，一人看着军人萧瑟的背影，露出一丝犹豫，想要出声，却生生的止住，直到车辆消失在道路尽头。 段成武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队伍，露出一丝笑意。 “欢迎加入瑞安安保公司，各位。” 不知为什么，郑颐对这一幕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当初，她进入院校的时候段成武也是同样的语气。 只是那句话的原话是： “欢迎来到地狱，新兵们！” 第322章 成功就好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时至今日，郑颐早已经不是当初一拳就可以哭好久的小姑娘了，现在的她，只凭名字就可以震慑整个军备处，是赫赫有名的军备处三花之一。 无论是军衔还是能力，她都远远超过了十年前的自己。 只是有些事情，从不是时间可以磨灭的，直到现在，她仍然能清晰的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什么身份、梦想，统统都不重要，她们所有人都仅仅只有一个目标，追上去，追上前面这个身影，然后打倒他。 可惜的是，直到训练结束也从未有人做到过。 这个男人就如同战神一般站在她们所有人的顶端俯视着她们。 只是…… 郑颐看着轮椅上的背影，眼眸中再次露出一抹复杂。 她已经永远失去了打败这个男人的机会。 她甚至从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和这位总教官站在一起。 段成武并不知道身后的郑颐在想什么，他仍然看着面前的队伍，笑容缓缓收敛。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公司的一员，我就是你们唯一的上级，你们可以称呼我为经理，老总，队长，老大，随便什么称呼都行。” “但有些事情我要提前和你们说清楚。” “我们公司的业务……并不保证绝对安全。” 段成武声音平和，但不知为什么，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丝丝压力。 郑颐微微一怔，并不安全？什么意思？ “你们会受伤，甚至会死亡，如果不能接受，现在可以出列了。” 段成武淡淡道：“我会将你们调到外围，你们仍然是公司的一员，仍然享有公司员工的全部权利，但同样的，你们将永远失去进入公司核心的机会。” “我们……只需要精英，不需要废物。废物，就应该待在废物篓里，而公司外围组，就是你们的废物篓。” 人群耸动，不少战士面露不忿，曾几何时，他们都是各大战区的精英人才，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更何况还是在退伍之后，莫名其妙的被带到这个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公司里。 当即就有人大声道：“报告。” 段成武眼神扫过，这是一名个头在一米七八左右的年轻士兵，大概二十六七岁左右，一身简单的训练服被他穿的十分工整，崭新的绶带挂在肩上，一看就是直接从火车站直接带回来的。 老郑做事，仍然是如此的简单粗暴。 内心有些无语，面上却是没有丝毫波动，淡淡道：“说。” “我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加入这家公司？” 段成武瞥了他一眼：“难道在部队里你的班长没有教过你 ，对上级报告时要说清楚你的姓名和单位？” 战士愣了一下，眼神扫了一下站在段成武身后的郑颐，那大校的肩章他看的十分清楚，见郑颐没有任何表示，战士这才大声道：“李连才，华夏西部战区特种侦察连侦察兵退役。” 段成武轻轻点头，郑老头这次还真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眼前这名士兵显然不是通过正常批次退役下来的，更可能的是老郑临时安排。 “你还没有到退役时间吧？” 段成武突然问道。 年轻战士再次愣了一下，随即沉默。 显然，段成武猜对了。 “如果走正常批次，你应该还有至少七年的服役时间，我说的没错吧？” 战士再次沉默，抿着嘴一言不发。 段成武笑了：“怎么，心里不服气？觉得自己是连队的精英，退役也退役不到你身上？甚至你觉得你的退役是故意有人针对你？” 战士依然沉默。 段成武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队列，淡然道：“这种情况想必不是一个人，你们还有谁是非正常退役，出列。” 队伍默然不动，随即整齐的向前跨了一步。 这次，轮到段成武无语了。 他没想到郑老头这么狠，竟然硬生生的塞给他三十一个非正常退役的战士，这些可都不是一般人，他们起码都是各个连队，甚至各个军区的宝贝疙瘩，起码都是千人里面出一个的兵王级人物。 这些人甚至不需要训练，给他们武器装备他们就能立马上战场，并且足以摧毁一切敌人。 这次……人情欠大了。 现在头疼的是，该如何驯服这些人。 别看现在这些人很老实，那也是因为郑将军给了他们军令，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个人拒绝服从，选择直接退役。 就是如此气性。 放到以前，他就只有一个办法，打。 亲自上场，打到他们服。 军人永远都是慕强的，不管是搏斗、射击、体能、专业技能，只要他们能想到能提出来的，他都能让他们在自己觉得擅长的领域内感受到什么叫绝望。 但是现在…… 段成武看着自己的身体，无奈的摇摇头。 “我知道你们的愤怒，我也知道你们的困惑。” 段成武注视着所有人，说道：“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绝对服从命令，这很不错，培养你们的班长、连长，你们的单位都很不错。” “但是，就如同我之前说过的……” 段成武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大楼。 “这家公司，远远不是一家保安公司那么简单，你们也远远不是加入一家公司当一个保安这么简单，你们的上级以这种方式派你们来，就是对你们的绝对信任，他们相信你们在这里会比在连队里更好，更优秀！” “知道我们为什么只要精英？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从你们中挑选精英？因为你们即将面对的……比战场更加残酷！” “只有精英，才能保证自己可以顺利完成任务，只有精英，才能保证自己可以活到完成任务！” “你们都很好，但是还不够！” 段成武缓缓扫视这眼前年轻的队伍，语气却是毫不留情。 “至少在我看来，你们还很弱，弱到自以为是，弱到沾沾自喜！” “你们根本就没有见过真正的强者。” 队伍再一次骚动，但却没有人发言，纪律仍然占据了上风。 段成武淡淡一笑：“你们或许会觉得这是我为了恐吓你们的夸大其词，不过没关系，你们到底是不是精英，我们很快就会知道。” “我这里有一份训练大纲，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按照大纲来进行训练，时限为一周。” “一周之后，我会对你们进行一次统一的测试。” “我会让你们知道，即便是你们，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精英。” 眼看着队伍里的年轻面孔纷纷露出不忿，段成武指了指身后的大楼。 “身后这栋大楼就是你们以后的驻地，三楼四楼的房间就是你们寝室，如果想要新的寝室，自己动手建。” “明天早上，我们开始正式入职训练。” “现在，解散。” 说完，按动按钮直接回头，向着大楼里走去。 郑颐没说什么，转身跟上。 直到两人消失在大楼里，队伍这才有了明显的动静，战士们开始窃窃私语。 李连才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的回到运兵车上，提出自己的行李包。 旁边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连才回头，一名同样身着军装，佩戴着绶带的战士站在他旁边，年轻的脸上带着笑意：“李连长，又见面了。” 李连才皱了皱眉：“你是？” “方丛山。”年轻人笑呵呵的道：“你可能没记住我，我也是西部军区的，之前军区汇演见过面，李连长的表现可是让我印象深刻。” 李连才微微思索了一下，这才有些不确信道：“西部军区区机关的方丛山？” “你记得我？” 方丛山有些惊讶，随即笑道：“你们这些搞侦察的，真的这么厉害？这都五年多了，你竟然还记得我。” 李连才微微摇头：“主要是你的名字一直出现在军区报刊和报道里。” 方丛山：“……” 好吧，想多了，侦察兵也是人，记不清一个五年前只远远见过一面的人很正常。 眼见得李连才越走越远，方丛山连忙拿起自己的背包追了上去，神秘的道： “李连长，想不想知道你这次为什么出现在退役名单上？” 李连才皱了皱眉：“你知道？” “呵呵，我在区机关嘛，有些文件都是我经手的，当然听过一些。” 方丛山笑了两声，继续道：“你知不知道刚刚说话的人是谁？” 李连才微微摇头。 “人你可能没见过，但他的名字你一定听过。他姓段，名成武。” “段成武？” 李连才念叨了一句，下一刻脚步猛然一顿，惊愕的看向大楼：“总教官？” 方丛山得意的笑了笑：“现在知道了吧？” 李连才默然无语。 他当然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全国范围内的侦察兵，有一个算一个，百分之九十九都知道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出名了。 甚至就连他们现在用来训练的侦察兵手册上，编着一栏里仍然有段成武的名字。 这个男人，亲自用自己的身体力行编纂出了完善的侦察兵技巧训练大纲，还有各种应敌方案和技巧。 难怪，难怪他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一种让自己心悸的气息；难怪他在这个人面前总是有一种如同面对大山的感觉。 如果他是段成武，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总教官……为什么在这里？” 李连才愕然问道：“他不是已经退伍了吗？” “谁知道。” 方丛山摇摇头：“我只知道调令是通过中央军委直接下达的，至于其他的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听说在段总教官任职北都的时候，和中央军区守备处的郑将军关系不错。” “我倒是很好奇，你既然没有认出他，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李连才默然，随即才道：“军人的命令就是服从，即便这命令是让我退役加入一家公司。” 说完，李连才继续向前走去。 方丛山笑了笑，提起自己的背包，不急不缓的换了另一个方向，走向另一名战士。 “兄弟，想不想知道你为什么退役？” …… 楼上，段成武透过刚刚安装的窗户，静静的看着这一幕，郑颐就站在他旁边。 半晌，段成武道：“这个人，是你们的安排吧？” “是。” 郑颐没有否认，淡淡的点头承认了。 “多谢。” 段成武道。 “不用客气。” 郑颐微微一笑：“父亲说了，如果时间足够，你有的是办法让这批人心服口服，但……让他们自己留下来可不仅仅只有打服他们这一种办法。” “不错的办法。” 段成武微微点头，说道：“不过事情结束后，他怎么办？” “留下来。” 郑颐语气平淡。 段成武微微挑了挑眉：“我刚刚说的有危险可并不只是说说而已，这位的身份也不简单吧？上面真的愿意让他冒险？” “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也不想知道。” 郑颐淡淡道：“但首先，他也是一名战士，你可以用训练其他战士的方法训练他，这并没有任何问题。” “第二，留下他，让他和王烁多接触，对你们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即便真的有什么问题……” 郑颐没有继续说，但段成武已经明白了。 再次将目光投向院子里东奔西跑的人影身上，只是这一次，如同看着一张护身符。 微微沉默，段成武道：“郑将军有心了。” 郑颐微微点头。 为了这件事，父亲确实是费心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父亲让我转告一下。” 郑颐看着段成武：“西面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他们已经在返程的路上，父亲让你……做好心里准备。” 段成武身形微微一颤，几乎是用牙齿挤出了几个字。 “任务……成功了吗？” 郑颐轻轻点头：“成功了。” 段成武深深吐出一口气，目光上移，靠在轮椅背上。 “成功了……就好。” 第323章 启发 而就在段成武开始正式将安保公司的新人们纳入训练计划的时候，宋姓女子已经来到了软件园，走进了前沿科技总部——三层小楼。 小楼很小，设置也很简单，远没有她见过的那些大企业总部那样奢华豪气，甚至远不如原来林俊峰厂子里的那座行政大楼。 但她仍然不敢轻视。 自己现在的前途，就掌握在这家公司主人的手上。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恭敬些。 一楼大厅里静悄悄的，前台后面空无一人。 就在宋姓女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颗圆球状的飞行物来到她身边，两只盖板竖起，螺旋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宋姓女子认得这个东西，这是这家公司发布的新产品，似乎是叫零蛋？ “宋女士，欢迎您。” 零蛋里传出一个温和的男声：“王总已经在三楼等您，请跟我来。” 宋姓女子微微有些错愕，有些惊讶于零蛋的智能，随即回过神来，立即跟上了已经向二楼飞去的零蛋。 零蛋飞的并不快，宋姓女子也可以更好的观察它。 飞行平稳，避障精准，高度不高不低，对路线的选择也毫不含糊。 宋姓女子暗暗惊叹。 三楼很快就到了。 当宋姓女子踏上三楼的那一刻，面前的门自动打开，零蛋也停止了前进，静静的悬浮在门外。 宋姓女子缓步而入，大门关闭。 眼前，一名年轻男子正在关注着电脑屏幕，听见有人进入，抬起头看向宋姓女子，随即露出一抹笑容。 “欢迎您，宋博士。” 宋姓女子看着眼前年轻的脸庞，有些发愣，随即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微微欠身。 “你好王总，我是宋学芝。” “我听过您。” 王烁笑着道：“东海市交大医疗系的高材生，毕业之后去了北都协和医院任职，在职期间考取了东海市复旦大学的医疗博士，六年前，你因不知名原因离职，从此开始从事医疗器械研究。” “说真的，我很钦佩您。” 王烁有些感叹。 眼前的宋博士虽然已经三十岁，但仍然风华正茂，处于一个女人最完美的时候。 她不像许可欣那么机灵古怪，也不像陈欣和柳叶眉那么冷艳高贵，如同冰山，她所有的，是一种独属于江南美人的温婉，但温婉并不代表没有傲骨，相反，这个女人从骨子里就是高傲的，否则的话，她也不会一言不合就从医院离职，更不会因为研究问题得罪研究院的上司，让自己落得个没人敢收的境地。 对这样一个屡遭挫折却坚持不懈的女人，王烁说钦佩并不是单纯的恭维。 “王总对我了解的很清楚。” 宋学芝挽了挽自己的头发，轻声道：“这样的话，我也就不用做自我介绍了。” “当然不用。不过在正式开始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王烁抬头，注视着眼前女人的眼睛。 “您为什么要离开医疗领域，选择研究医疗器械？” “为了名誉、为了钱财、还是为了单纯满足自己的研究需求？” 宋学芝微微犹豫，张了张口又合上，挣扎了片刻，颓然闭上眼睛道：“为了一个人。” “明白了。” 宋学芝睁开眼睛，见王烁轻轻点头，却没有继续发问的意思，忍不住问道：“您就不问问我是什么人？” “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因。” 王烁笑着道：“只要你不是违法乱纪，我就没有理由去干涉，不是吗？” 宋学芝微微点头，露出一抹感激。 “不过既然要合作，我也会有一些我的要求。” 王烁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宋学芝。 这上面的内容，都是他仔细思考过的，包括合作的方式、内容、具体细则等等。 “宋博士你可以看一下，选择一种合作方式，这上面有具体的合作要求，每一种合作方式要求都有所区别。” 宋学芝翻了翻，随即将文件放到一边，说道：“王总，我只想要一个安静的研究场所和部分资金支持，其他的我一概可以不要。” 王烁微微挑眉：“不考虑成立一家医疗器械公司？我可以注资让你当总经理。” 宋学芝摇了摇头：“我不会管理公司，也没时间管理公司，我只想做研究，如果您可以管吃管住，工资我都可以不要。” 要求这么低？ 王烁震惊了。 这是什么神仙员工，天命打工人吗？ 就连当初招柳叶眉的时候，她也没这么好说话啊，自己还不是在她的淫威下乖乖给了五万每个月的薪酬。 许可欣也是，前两天她还要求自己涨工资来的。 “这样的话……” 王烁略微思索了一下，抬头道：“你就只能以个人名义加入前沿科技了，作为前沿科技的员工，你的一切研究成果都是属于公司的，你要考虑好。” 宋学芝坚定点头：“我愿意。” 看着一脸肯定萌的宋学芝，王烁略微有些头疼，见惯了想占便宜的陈忠轩之流，偶然来一个完全不想占便宜的，他竟然还有些不适应。 都怪该死的资本社会啊，让他这么纯洁的人都有了心眼。 “医疗公司肯定是要注册的，你既然不愿意管理，那就暂时挂在前沿科技名下作为一个子公司存在。” 王烁考虑了半晌，说道。 这也是他老早就和柳叶眉制定好的计划，公司是必须设立的，他现在的每一步都得直奔一个目标，那就是变现。 所有的研究，都要通过营销进行变现，做到利益最大化。 只有这样，他才能快速积累资本，否则的话，只会入不敷出，坐吃山空。 而变现的最好方式，无异于直接销售，公司就是最好的销售手段，只要拥有了法定资质，打通销售渠道什么的，王烁根本就不考虑。 笑话，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才是有问题。 只是这样的话，前沿科技就不能单纯作为前沿科技存在了。 摸了摸鼻头，王烁看着眼前的宋学芝，继续道：“至于宋博士你，我会给你一个研究室，你可以自行组建研究团队，但作为投资人，我会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你的研究方向，必要情况下会进行强制干预实验步骤和技术原理，你能不能接受？” 宋学芝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随即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很好。” 王烁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果宋学芝无法接受这一点，他也仍然会给她一个实验室，但到时候他将直接放任自流，不会插手任何实验项目，直到这家研究所将自己拨付的资金用完，自行倒闭。 热脸，没必要贴冷屁股。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商量一下第一个研究项目。” 王烁微笑道：“不知道宋博士对义肢有没有什么研究？” “有的。” 宋学芝轻轻点头，将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份文件从包里取出来，递给王烁。 王烁好奇翻开，却见里面是一摞厚厚的技术图纸，画图清晰，参数详实，照着这个图纸制定一条生产线，立马就可以原样制造出成品来。 “这是之前林总……林俊峰委托我研究出来的义肢。” “很不错。” 王烁看的十分认真，听闻宋学芝的话，认可的点了点头：“不过这样造下来的话，成本不小吧？” “嗯。” 宋学芝点点头：“不算生产线，全套下来的成本大概在二十万左右。” 王烁微微摇头。 二十万，这还不算生产线和研发费用，如果全部加上，这个义肢最少得卖到三十万，甚至四十万。 一款机械义肢，卖到这个价，已经基本属于天价了。 而在这个市场，原本就存在的品牌优势更大，口碑更好，在价格没有优势的情况下，估计销量好不到哪里去。 他记得之前林俊峰也跟他说过，他确实研究过一款义肢，但因为没有调查市场需求，最后黄了。 看起来，似乎就是眼前这款产品没错了。 王烁合上文件，看着宋学芝道：“产品很不错，但宋博士你似乎应该改变一下思路。” 宋学芝露出一抹疑惑。 “机械设计并不是你的强项，医疗才是。专业的事情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干，义肢的机械动力学设计，我建议你去找一名更专业的人士辅助，而你专心研究另外的课题，比如……” “如何实现脑电互通，以及如何接驳神经元末梢……” “这，才应该是你这个医疗博士发光发热的地方。” 看着宋学芝有些愕然的表情，王烁轻轻挥挥手道：“零，调出资料库第七十四号、第七十五号、第七十六号第三版资料，显示在大屏幕。” 电视屏幕自动开启，显示出密密麻麻的资料内容。 “这些事情并不难，我会给予你一定的帮助。” 王烁指了指屏幕。 “这些是我无聊时候的一些想法，我把它们记录了下来，或许能带给你一定的启发。” 宋学芝茫然看向屏幕，一时间竟有些呆住了。 第324章 jz－001系列 两个小时后。 宋学芝神情恍惚的离开了前沿科技公司，直到回到了下榻的酒店，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宋姐，你回来啦。” 一道娇俏的身影迎了上来。 “回来了。” 宋学芝回过神来，微微点头。 “宋姐，你怎么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开心？” 小女孩很敏锐的发现了宋学芝的神情不对，问道：“是不是谈判失败了？我们的投资又没有了是吗？这位王总也不要我们了？” 一连说出几种可能，小女孩小脸已经开始微微皱在一起。 连续几年的漂泊，让她都有了些许的不安全感。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老板一言不合就炒她们整个工作室的鱿鱼。 她甚至在暗暗思考，接下来的生活是不是要节俭一些，毕竟她们也没有多少钱了。 宋学芝敲了敲她的脑袋，无奈道：“不要多想，这次的谈判很成功，王总也很大方，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的实验室。” “真哒？” 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有些不敢相信道：“我们有实验室了？我们以后可以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做研究了？” 宋学芝露出一丝微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倒没有。” 小女孩咕囔着，随即问道：“既然谈判都已经成功了，我们也可以继续做研究了，宋姐你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宋学芝微微语塞，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看着宋学芝的表情，小女孩露出一抹疑惑，似乎在思考，随即猛然张大了眼睛，指着宋学芝，结结巴巴道：“宋……宋姐，你该不会……该不会为了投资……那个了吧？” 越想越有可能啊好不好？ 除了这个，宋姐还能因为什么原因不开心？毕竟有一间实验室可是她们最大的追求。 “那个？” 宋学芝有些疑惑：“什么那个？” 小女孩没有说话，眼神严肃的打量着宋学芝，尤其是脸蛋、脖颈、肩膀，更是她的重点关注部位。 只是片刻后，她就更加疑惑了。 宋姐的衣服很整齐，也没有太多的褶皱，脸上的妆也没有被弄花，脖颈上也是白白嫩嫩，没有丝毫痕迹。 微微蹙起眉头，小女孩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宋姐，你……没有被那个？” 宋学芝更加疑惑了：“那个是哪个？” “就是……” 小女孩用两只手做了一个组合动作。 这回，宋学芝看明白了，随即她的脸瞬间通红，忍不住狠狠一巴掌拍在小女孩脑袋上。 “你在乱想什么！王总才十八岁，怎么可能和我……” 说到这就说不下去了，宋学芝的脸色更加红润，忍不住又拍了一巴掌，狠狠道：“年纪轻轻不学好，一天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小女孩抱住头，有些委屈，如果不是你满脸恍惚，我才不会乱想好不好。 只是这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叫出来的声音却很大声： “宋姐，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你被潜规则了。” ……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快。 打闹了一会，已经接受现实的小女孩十分愉快的回到隔间里去休息了，按她的话来讲，就是要调整状态，好好迎接新生活的到来。 啧，一个科研狗的愿望就是这样的朴实无华。 宋学芝坐在沙发上，脸上的余韵还没有消散，仍然红扑扑的，看起来格外动人。 想到小女孩的那句话，宋学芝就有些生气又好笑。 这妮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这种玩笑都敢开。 潜规则？ 先不说自己愿不愿意，就算真有这个想法，那名年轻人也不一定能看得上自己。 平复了一下心情，宋学芝又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重新回想了一遍，顺手拿起旁边的平板，点开了上面早已经安装好的一个app。 这是前沿科技内部app，由零直接充当后台，必要情况下，它可以暂时取代零蛋的角色，算得上是零的无实体线上版本。 app里，资料一栏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目录，数十个文件按照顺序整齐排列。 宋学芝点开了最上面的说明文件，一幅大大的图片显示出来。 图片上，一只看起来极为普通的手臂静静摆放。 宋学芝轻轻吸了口气。 图片上的东西越是普通，她就越是能觉得那位年轻人的可怕。 将一只由金属制造设计成的义肢做的完全和真手臂一样，这其中的技术含量她只要想想就觉得如同天方夜谭。 即便可以做出来，那也需要海量的资金灌注，过程中不知道还要多少人的努力。 成本不可谓不高。 但那名年轻的王总不但做了，而且列出了详细的技术路线和机构原理，甚至给了部分位置的设计图纸。 这明显是经过用心研究的，完全不像是他说的那样仅仅只是无聊之余的随手记录。 而她能做的，就是按部就班的推进技术升级，直到造出成品。 这也是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将要从事的工作。 对此，她并未有任何异议。 图片上的东西，同样也是她想要的。 仔细的看了一会，宋学芝翻动了一下页面，图片下方的一行小字露了出来。 “jz-001型义肢（手臂）” 代号很简单，宋学芝并没有试图去理解代号中代表的意思。 她只是继续往下翻动，继续查看相关信息。 接下来的，才是这次真正让她震惊的重头戏。 宋学芝看着页面上刚刚显露出来的一行文字，上面清晰的写着： “脑波同步器制造原理。” 这是…… 新一代的脑机接口！ “我判断，通过精神接驳的智能化义肢是义肢产业的下一个风口，所以我们从一开始目标就应该定高一点，只有一步到位定好目标，我们才能在实现目标的过程中完成技术储备。” 王总的话铿锵有力： “这款义肢是我结合了现有技术设计出来的初代版本，它的设计结构非常巧妙，虽然没有采用过多的新技术，但对于材料的要求十分高，宋博士你可以在实验的过程中用不同材料制作，试试效果。” “装备方面你不用担心，基于初号系统的加工中心已经有了进展，我会委托陈氏集团尽快安排七轴订制加工中心的生产，后续我还会为你开放前沿科技四级权限，零会完全按照你的要求辅助你。” “材料方面，你可以联系你的老上司林俊峰，他会负责材料供应，其他合金材料你可以直接联系柳助理，她会安排采购；至于其他的特殊用途材料，你可以向我询问，我尽力解决。” “总之，我只有一个要求，尽快完成jz-001型系列义肢的生产试制，同时落实脑机接驳技术探索。” “宋博士，我希望未来能看到自然和科学转载你的文章。” 第325章 字少事大 这最后一句话，直接击中了宋学芝的心理防线。 即便现在已经进入了网络时代，传统的纸质媒体已经没落，但自然和科学的影响力依旧强势。 没有哪一个科研人员会不希望自己的文章出现在自然和科学上面。 这意味着一步登天。 更何况，王烁要的不是直接发表，而是转载，而且还是自然和科学主动转载，难度直接提升了几个量级。 毕竟，要让自然和科学转载你的文章，除了你的文章必须具有创世纪属性之外，你本人的份量还得足够人家低头。 在这一点上，美利坚人做的很好——从来只有别人向他们低头。 要让他们自降身份来征求你的意见，无异于痴人说梦。 除非你比他强。 可惜的是，王总已经严格限定了她不能直接在自然和科学上发表学术论文，最起码采用了公司技术资料的部分不可以。 除非她可以另辟蹊径，从头研究。 但这似乎比让自然和科学转载文章更难。 最起码，宋学芝不觉得自己从头研究就可以在有生之年里搞出所有的基础技术，然后弄出一个比jz-001系列义肢更好的东西出来。 大致浏览了一会，宋学芝关闭了app，点开了浏览器，迅速输入了一串网址，点击跳转。 一个熟悉的界面出现在屏幕里。 只是这次，却似乎又有了不同。 一行小字在她进入界面的时间便出现在眼前。 “宋女士，晚上好。你的权限等级已调整至次级序列4级，为你开通对应等级服务，你是否现在就要查看？” 宋学芝扫了一眼，屏幕上却没有按钮。 略微思考了一瞬，她这才记起来什么，开口道：“查看。” 画面变化，进入了一个新的页面。 宋学芝微微松了口气，她差点忘了零的存在，以后得尽快适应说话这种操作方式了，否则的话，让小荷看见了怕不是要笑话她。 “您享有以下权限：1、申请定制型零蛋。您现在可以申请公司为您配置专属于您的定制型零蛋了，除了零蛋基本功能外，您还可以根据您的需求对功能模块进行个人化定制。” “2、零的辅助。中央智脑零随时等候为您服务，在研究过程中，您可以随时要求零为您提供任何协助，包括但不限于记录实验数据、订制实验设备、辅助实验过程、汇总分析、生成报告等。” “3、申请技术援助。如果您在实验过程中遇到困难，您可以随时申请技术援助，由零评判难易等级选取援助人员范围。现有可供选择人员名单如下： 前沿科技公司：柳叶眉（财会、管理、公关、经济、人事、后勤）、韩小鑫（软件、后勤、技术支持）、林俊峰（经营、管理）、赵城（材料、材料性质分析、新材料实验）……” “华中科技大学：曾学伟（软件、电子、神经接驳）、丁汝楠（软件、电子、摇人）、丁丛生（师资）……” “中央科学研究院：秦太仁（暂无法选择）、方世能（暂无法选择）、董耀先（暂无法选择）……” “如果上述人员仍无法解决问题，零将会申请最高权限介入，由先生亲自过问。” 宋学芝看着长长的名单，有些说不出话来。 前沿科技的人员也就算了，竟然连华中科技大学的教授们都有？ 仅仅只是这样，她也能理解，可是这个中央科学院是什么鬼？前沿科技什么时候和中央科学院有关系了？ 而且这些人…… 宋学芝下意识的点开千度，搜索了排在第一位的名字。 页面跳转，一位看起来十分慈祥的老人显示在页面上，旁边就是他的简历。 “秦太仁：华夏中央科学院院士，微电子学专家、化学家、纳米技术专家。” “现任华夏中央科学院院长。” 宋学芝的嘴巴微微张大，她想合上，却发现怎么也合不上了。 实在是眼前的事情让她有些匪夷所思。 堂堂华夏科学院院长，竟然出现在一个成立不到三个月的公司援助名单里，这合理吗？ 这正常吗？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怕不是那个年轻老总故意写到名单里用来吓唬人的。 但仔细一想，这样做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但凡是个正常人，估计在看到这个名字的第一反应就是老板在骗人，印象分不仅不会增加，反而会下降许多。 没人会喜欢一个浮夸的、只会装逼的公司。 当然，如果这家公司的待遇很好，那就另说了。 “零。” 宋学芝指了指屏幕上的名字：“这些人为什么无法选择？” 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您的权限不足，升级权限后可解锁选择。” 宋学芝有些明白了，随即她将目光上移，落在了一个名字上面，脸庞上渐渐显出了一丝坚定，点了点屏幕上的名字，说道：“零，我现在就要申请，我希望他能加入研究室。” 屏幕上的文字变换。 “已受理申请，将为您对接。” 宋学芝露出一抹兴奋，即使刚刚看见了华夏科学院院长的名讳，她也只是震惊，而现在，有了这位大佬的帮助，她觉得原本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的任务似乎有了转机。 手指离开屏幕，屏幕中的液晶被按压出了一道道痕迹，三个字在这些五彩斑斓的痕迹里熠熠生辉。 那个名字正是…… 曾学伟！ …… 而此时，网络上。 余同光在华能集团发布会上的霸气回应已经席卷了整个互联网，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在争相报道此事，词条铺天盖地，热度之高，世所罕见。 就连之前一时风头无两的前沿科技和零蛋，都被这股浪潮狠狠的掩盖了，连一丝浪花都没有翻起来。 同样是被人制裁，待遇就是如此不同。 当然，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 即便大家都是华夏人，也总会有人跳出来想当那个显眼包吸引眼球，尤其是一些知名的博主，以及一些自媒体人，更是对事件始末进行了深入分析，对美利坚国政府的目的进行了多大三十层的解读，就差将美利坚的公告拆开一个字一个字的解释了。 最后这些人的讨论结果是：华能完蛋了，即便不完蛋，也不会再有之前的风光。 这就让一些人找到了组织，纷纷在相关博主的视频下面留言，大力支持博主的推论。 有说华能的设备不好用的；有说华能手机质量有问题的；有说华能设备不够亲民的…… 甚至有人直接说是华能带偏了华夏移动终端市场，华能的崛起是劣币驱逐良币，现在美利坚政府只是在正本清源。 话里话外似乎都在期待华能集团可以早日倒闭。 这还是早些时候。 而现在，华能集团的强势回应更是让这些人如同踩了尾巴的猫，纷纷出言讥讽： “呵呵，一个组装厂，成天拿着自主研发做噱头，这回人家不供货了，再继续嘴硬，连通信芯片都给你禁了。” “这样挺好的，反正华能的手机买的忒贵，我也用不上，禁了影响我什么了？” “哈哈，华能余总还真是不服输啊，到这个时候了还要继续吹牛，也不怕被人家把脸打肿，让我看，你别叫余同光，叫余大嘴算了！” “楼上说的好，华能这种垃圾公司，趁早倒闭算了！还有前两天的那个什么前沿科技，也趁早倒闭算了，发布个人工智能都搞个圆球的垃圾，想象力得匮乏到什么程度！” “嘘……兄弟，你还敢骂前沿科技？你没看新闻吗？前沿科技官网的公告可是写了，他们已经连续向当地公安机关移送了三批网络犯罪嫌疑人了，小心人家查你ip，把你送进去。” “我呸，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前沿科技这么明显的官商勾结，地方政府不管吗？” “嘿，怎么管？前沿科技现在可是香饽饽，虽然我不知道为啥国内还这么平静，但是地方政府肯定是要鼎立扶持的，这要是起来，怕不是下一个厘米公司。” 从这层开始，楼歪了。 下面的楼层都是各种夸厘米公司的帖子，夸价格的、夸质量的、夸设计的，夸什么的都有，和咒骂华能的情况形成了鲜明对比。 更有甚者，拿出厘米公司的手机，开始夸厘米手机转角的弧度设计，称之为绝无仅有的匠心之作，每一毫米都融入了心血。 尺度之大之不要脸，让人看了脸红。 而就在这一片纷纷扰扰中，一则不起眼的新闻悄悄出现在官方平台上。 字很少，内容很简单： “不明武装势力在索马里发生交火，我国外贸人员已安全撤离。” 第326章 计划整理 消息来的很突然，也很无厘头。 如果不是官方发的，被各大平台强制置顶，几乎没人会注意到。 但即便是这样，看到这条消息的人也只是微微扫了一眼就轻轻划过，偶然有不小心点进去的，看完所有文字，感叹一句外国真乱啊，然后就返回页面，陷入到了网络无尽的浪潮当中。 可以看的信息这么多，看什么不比看这个强？ 索马里？ 那地方距离华夏实在是太远了，即便是索马里正在发生的事，在华夏国内看起来也如同两个世界一般。 唯一能让人注意的就是索马里竟然还有华夏的驻外人员，也不知道国家是怎么考虑的，索马里那破地方有什么好值得惦记的，不过既然人员都已经安全撤回了，那就没事了。 没人去探究这背后的事情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会发生交火？严重不严重？为什么要撤离人员？这些人都是去干什么的？ 没人在意。 这些东西并不比在帖子下面打口水仗来的更加有意思。 王烁，自然也是吃瓜群众中的一员。 此时的他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拿着平板认真的看着网页上的消息报道。 与大多数吃瓜群众不同的是，他的心态十分平和，既不悲观绝望，也不落进下石，有时候看见智障网友的发言，他竟然还觉得很有趣。 或许，这就是心态的转变吧。 如果放在得到核心之前，他看到美利坚制裁华夏企业这样的消息，估计也会像现在网络上一部分义愤填膺的网友们一样，迫不及待的用键盘输出自己的悲愤之情。 更或许，他还会和那些支持制裁的沙雕们进行对喷，直到将其中某一方喷的生活不能自理。 至于现在……他悟了。 键盘嘛，是个人都能敲，垃圾话也是个人都能说，跟这些人生气，除了把自己憋得一肚子气没处撒之外，并不能真的将对方怎么样。 要搞就要来个狠的。 “零。” “请吩咐，先生。” “将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王烁在屏幕上点了几个头像，这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一句话出来就让人感觉是资深跑路党的几个账号。 “将他们的信息收集一下，没问题的话照例移交给警察局。” “好的先生，将启用主动入侵手段收集信息，可能会违反相关规定，请您确认指令。” 王烁没有犹豫，淡淡道：“最高序列，授权执行。” 在上次经过陈欣那次的尴尬之后，王烁就十分利索的更改了确认口令，事实上，随着零越来越完善，口令确认这种东西已经渐渐用不上了。 但王烁还是没有取消的打算。 随口决定了部分人后半辈子的生活条件，王烁将手中的平板放在一旁，舒服的靠在沙发上，伸了伸手，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嗯……此时要是有人能奉上一杯茶，气氛或许会更加合心意。 只是…… 仔细算了算公司目前的人员，似乎找谁都不合适。 叹了口气，王烁只能自己起身，走到茶吧机前泡了一杯茶，端着杯子重新回到了沙发上。 轻轻抿了一口甘甜的茶水，王烁细细思索着。 超能芯片的出现，无疑是一步好棋。 尤其是通过芯片成功的和华能集团搭上了线，并且成功让华能集团绑上了自己的战车。 啥？ 你说华能集团还没有上车？ 咋可能，用了咱家的芯片，它还能跑到其他人家里去不成？ 没关系，慢慢来，王烁总会让华能集团在这架马车上绑的越来越紧的，直到无法下车。 嗯……或许不是马车，是一艘星际飞船也说不定。 到时候还说不准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不得不说，有了核心加持，现在的王烁无论面对谁，他都有足够的心理优势。 现在不如你？ 没关系，咱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十年后太阳系边缘再回首，就问你服不服。 咳咳，跑题了。 事实证明，即便是类人族的底层技术，也是现在的人类所要仰视的，更别提之后的进阶玩意，有些东西，就连王烁这个继承者都表示头很大，完全看不懂。 这也是他要招揽如何尘光、宋学芝等人的原因。 这些东西，不能完全靠自己，总有一天需要别人去研究的，王烁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证自己的起跑优势，等到将来这些东西变成了大白菜，自己也可以凭借核心，凭借这些中流砥柱们继续做大做强。 到时候，前沿科技势必会成为一个庞然大物，远超所有人想象的庞然大物！ 王烁想象了一下未来的前沿科技，轻轻咂咂嘴。 想法很美好，现实还得一步一步走。 随着华能集团、陈氏集团、中央科学院的陆续加入超能芯片计划，最让王烁困扰的资金问题也得到解决。 华能集团也不愧是华夏数一数二的超大型集团，资金之雄厚远超王烁想象。 就在合同签订后还不到十二个小时，三百亿资金就已经全部注入监管账户。 余同光一脸平静、波澜不惊：“经过我和任老商议，为表示诚意，合同上约定的晶圆厂和芯片厂的全部启动资金都由华能集团来提供，这些只是第一批资金。” 当王烁一脸懵的问他总共准备投多少的时候，这位余总一脸平静，装逼装的十分熟练的道：“经过我们聘请专业人士评估，按照目前市面上的一般价格再上浮两成，计价一千亿。” 听到这个数字，王烁承认，他慕了，很不争气的慕了。 不慕不行啊，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用钱砸人。 这种考验，谁能经受得住？ 于是，王烁一脸感动的点了点头，然后毫不客气的将首批三百亿中的二百亿挪用了，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什么晶圆厂，什么芯片厂，前期启动资金一百亿完全够了好吗？ 三百亿就为垫个基础，这是只有败家子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况且，这二百亿在他手里能起到的价值远远比投在地里要大的多得多。 接下来，就是如何分钱的问题了。 这二百亿足够让王烁所有在建和即将建设的项目提速好几个量级。 王烁提着笔细细梳理。 首先就是宋学芝的实验室，整个实验室王烁准备用最高规格进行准备，它不但要具备制作高科技义肢的能力，同时也要承担其它实验任务。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基因研究。 人体，是一种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完全被揭秘的奇特组织体。 基因，就是这个由碳和水构成的化合物组合体中除了大脑之外最神秘，也是最基础的部分。 类人族的技术十分先进，但唯独基因方面的研究远远落后于文明正常水准，甚至可以说，它还处于十分初始的阶段。 最起码，就目前王烁接触的信息来看是这样的。 这就意味着，王烁无法通过类人族来迅速推进基因研究进度，除了最基本的几种基因药水之外，王烁没有其它可以参考的技术指标和实验数据。 但这几种基因药水……说实话王烁并不敢直接使用，但凡出了一点点问题，他就是人类社会最大的罪人。 所以，一个综合性的实验室必不可少，相关的研究人员也需要尽快招募。 这部分需要钱。 其次，王烁准备搭建一个医疗器械公司，专门用来消化实验室的研究成果，王烁期待的最好状态，就是研究室的实验成果可以直接转化为公司收益，公司收益又足以反哺实验室继续进行研究，双向奔赴，共同美好。 这部分钱倒是不需要太多，只需要找几个人搭建公司框架就可以，需要的场地及其其它设施也可以慢慢建设。 第三，王烁需要一个新的实验基地，一个在城市里的外围实验基地。考虑再三，王烁准备在汉中市重新找一块土地，直接建设成前沿科技新的总部。 只是这样一来，前沿科技总部人员就必须要扩招了，否则的话，几千平方米的办公大楼就坐三个人，其它的都是满地乱跑的机械臂或者机器人、无人机，先不说被人看见了会不会当场吓死，就算王烁自己都不愿意整天和机器打交道。 养几个身材容貌都好的小蜜他不香吗？ 咳咳，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第二个，实验室如果设立在总部，那么除了实验人员之外，后勤辅助人员也必不可少，总是让柳叶眉一个人操心，王烁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第四，一个全自动化的生产工厂。原本窄小的仓库已经完全不能满足王烁的需要了，他现在急需一个可以放置设备，将王烁的理论转化为现实的全自动化加工厂，为此王烁准备再次和陈忠轩合作，直接向陈忠轩提供工业母机技术，一举将陈氏集团升级成华夏乃至全世界最先进的工业设备生产厂家。 如果这个目标达成，那么陈氏集团的股票至少会翻十倍以上，体量也会扩大十倍不止，自己则又会多一个可靠的盟友。 第五，零蛋平台的升级。这是重中之重，零在王烁的计划里，一直是核心中的核心，无论到什么时候，零的核心地位始终不会动摇。而由零延申出来的零蛋，则自然是重中之重没错了。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升级，但计算下来，这个计划反而是花钱最多的地方。 原因也很简单，需要的基础技术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可能的话，王烁甚至想把纳米技术都用上去，直接搞出一个纳米零蛋。 仔细数数，零的芯片需要升级、外壳需要升级、结构需要升级、传感器需要升级、屏幕需要升级、摄像头需要升级、行动方式需要升级、能源储备需要升级，这些，都需要基础技术支持。 如果说，现在的零蛋还可以靠供应商提供零件进行组装，那么升级之后的零蛋，所用零部件的技术就是现在世界上完全没有的，这也就意味着，王烁需要自己一个人搞出一套供应链。 注意，是套，而不是条。 所有的东西从原材料采集开始，一路到成品出现，中间几十个环节，都需要王烁来自行搞定，这里面牵扯的时间和精力，远远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思来想去，王烁最终决定还是要做，零蛋的升级可以一步一步来，但基础技术的研究和生产要尽快提上日程。 第六，第一装备厂。有了钱，王烁也开始考虑对第一装备厂的设备进行全面升级，对下属的武器研究所也要加大投入，至少要保证其有足够的吸引力。 第七，概念设备的研制与升级。 第八，安保公司…… 王烁一边想，一边写。 思考完善的就写的详细一些，思考不周的就写的简约一些，等待完善。 时间很快过去，两三页纸写完，王烁这才直起腰，看着纸面上的计划，略微有些心疼。 零零总总十几项计划，让他刚刚得到的二百亿几乎分毫不剩。 钱，还是如此的不经花啊，甚至连真正的大项目都还没有列上去。 现在都已经这么费钱了，那后面自己要想上个月球什么的，不得成千上万亿砸进去？ 微微摇头感叹，王烁吩咐零将计划表扫描并转换成文字保存，然后伸了伸懒腰，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饭时间，难怪他觉得有些饿了。 由于核心的关系，他现在就连饥饿感也比别人来的更快。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了已经很长时间没见面的好兄弟们。 拿起手机，刚刚准备给郑军拨个电话约个饭，就见一个电话拨了进来，王烁看着显示出的名字微微有些诧异，随即点了接通。 “喂，郑姐。” 还没等王烁开口问好，郑颐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王烁，你在不在公司？” 王烁微微一愣，回答道：“在。” “我来接你。” 电话挂断。 王烁看着手机，微微皱眉。 不知怎么的，他在郑颐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急迫。 在王烁的印象里，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所以……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第327章 宁浩不见了 郑颐来的很快，挂断电话还没有两分钟，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就停在了三层小楼门口。 车门拉开，郑颐正坐在后排，淡淡道：“上车。” 王烁没有犹豫，直接上车。 车辆迅速启动，驶出了软件园的大门。 直到汇入了车流里，王烁这才转头问道：“郑姐，发生什么事了？” 郑颐面色严峻，微微摇头。 早已被社会毒打过的王烁瞬间明白了，这代表车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咱们这是去哪？” 王烁不死心的问道。 这次，郑颐回答了。 “警察局。” …… 汉中市警察局。 李明伟看着眼前的大屏幕，一语不发。 平时温和的他此刻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让所有人的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李局。” 一名年轻警察急匆匆跑到李明伟身边，汇报道：“已经动员辖区所有干警出发至各个路口设置路卡，另外，我们也和高速公路及火车站、高铁站、飞机场取得联系，让他们立即查找旅客名单，如发现异常及时向我们报告，我们的人也已经在路上。” 李明伟稳重点头：“辛苦了。” 语气里却不见丝毫轻松，吩咐道：“这伙人应该有类似变装易容的手段，让大家仔细一些，不要放掉一点蛛丝马迹，任何可疑之处都要及时进行上报，除了机场、火车站之外，市内可以窝藏的地点也要进行排查，尤其是酒店和位置偏僻的小型旅馆。” “是。” 年轻警察敬了个礼，转身离去。 控制室里的气氛再次变得压抑起来。 就在这样的气氛下，郑颐带着王烁走进了监控室大厅。 看见王烁的瞬间，李明伟目光闪动，随即恢复了深沉，冲着王烁道：“跟我来。” 直到来到了一间熟悉的办公室里，王烁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郑颐和李明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李局长，郑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李明伟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放在王烁面前。 “先喝口水。” 李明伟说道。 王烁狐疑的看着他，端起茶杯：“你们这么兴师动众，就是为了请我来喝茶？” 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可是看见了，整个汉中市警察局基本乱成了一锅粥，年轻干警们脚步匆匆，警车一辆接一辆的呼啸离去，监控室里更是压抑到了极致。 难道……发生了什么重大案件？ 王烁眼睛一亮，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又有新的生意要上门了？ 如果是这样，看在老顾客的面子上，似乎可以适当优惠点。 “当然不是。” 李明伟说道：“请你来，自然是有事。” 王烁看着他，见他欲言又止的神色，不由道：“李局长，有事您就说，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扛得住。” 总归不过是签合同谈价格嘛，区区几十万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还是可以扔得起的。 只是看李明伟的脸色，这次的价格可能不太好谈。 王烁喝了口水，正思索如果李明伟要求太高自己该怎么办，就听见李明伟说道：“宁浩……不见了。” “噗。” 王烁一口水喷出，顾不上擦嘴，看着面前的李明伟，诧异道：“李局长，你说什么？” “宁浩……跑了。” 李明伟看着王烁，语气十分低沉。 王烁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他没有想到，一个已经被警察局关押了十几天的人，竟然还能逃跑？ “这是我们的失职。” 李明伟语气中带着歉意：“我向你道歉。” “道歉就不用了。”王烁摆了摆手：“我想知道的是，宁浩是怎么跑掉的？他不应该是被关押的状态吗？” “对。” 李明伟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懊恼，说道：“原本宁浩已经被送到了看守所进行羁押，但就在昨天，一名自称是宁浩律师的人和宁浩进行了会见。” “由于是律师会见，我们单独提供了会见场所，并且全程进行了监控，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但宁浩却不见了。 王烁微微皱眉：“李局长，你们提供的会见场所在哪？” “当然是看守所的会见室。” 李明伟说道：“一般这种会见，我们不会冒着风险带离嫌疑人，在看守所会见是最省事也最不容易出问题的方式。” 王烁微微点头，对于这一点他倒是很理解。 但现在的问题是：即便采取了最保守的措施，宁浩仍然不见了。 “这名律师你们查过没？” 王烁问道。 “查过了。” 李明伟点点头：“是本地一家律所的聘用律师，在这件事发生之前，他一直都很低调，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事情发生后，他也和宁浩一起消失了。” 王烁微微皱眉。 两个大活人离奇消失，这谁能信？ “李局长，您别告诉我这两个人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那倒也不是。” 李明伟从桌面上的文件袋里拿出了几张照片：“这是宁浩离开后监室留下的痕迹照片，在监室大门门锁和连接处，我们发现了多处熔断痕迹，初步判断是焊枪造成。” 焊枪？ 这就更离谱了。 王烁无奈一笑，刚刚想要反驳，突然想起了那段奇怪的视频。 他猛然问道：“李局长，熔断的地方有没有其它东西？比如一个小方盒？或者看起来奇怪的其它物体？” “小方盒？” 李明伟一愣，看王烁的表情认真，随即思索起来，片刻后微微摇头。 “那有没有粉末状物体？” 王烁不死心。 “也没有。” 李明伟再次摇头。 王烁摸了摸下巴，莫非自己猜错了？ “不过我们倒是在熔断处附近发现了血迹，经过比对，血液就是宁浩所有。” 李明伟皱着眉头，说道：“这也是我们奇怪的地方，似乎宁浩在破坏门的过程中不小心弄伤了自己，但血液痕迹很均匀，不像是喷洒，更像是涂抹。” 王烁也很疑惑，眉头紧锁。 “单纯的破坏门并不能保证宁浩安全的走出看守所，很有可能宁浩还有其他协助者，而这个协助者，很有可能就在看守所内部。” 一直没有说话的郑颐突然开口道。 这倒是提醒了王烁，王烁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问道：“李局长，郑姐，你们叫我来就是为了宁浩的事情？” 宁浩跑了，跑的无影无踪，这确实也很出乎他的预料，但就为这种事情，似乎没有必要让郑颐风风火火的跑一趟吧。 郑颐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旁边。 李明伟点头道：“宁浩的逃跑疑点重重，结合他之前的经历来看，很有可能已经和境外势力有了极深的牵扯，所以我就将这件事上报给了郑组长。” “我已经让天眼筛查线索了，不过王烁你还是要小心些，宁浩此人报复心极强，这次出逃成功，很难说他会不会对你展开伺机报复，你还是要加强安全才行，要不要我派几个特警……” “不用了，李局长。” 王烁摆手拒绝道：“我自己可以。” 看着王烁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李明伟点点头道：“那行，我的事情说完了，你们聊。” 说完，竟直接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默不作声的郑颐，王烁知道，真正的正菜要上场了。 果然，郑颐看着他，面色肃穆。 “王烁。” 郑颐语气凝重： “你的枪，有没有不能被别人得到的原材料？” 第328章 压他十年 郑颐的问题让王烁微微一愣。 不能被别人得到的材料？ 有吗？ 当然有。 先不说王烁为了尽最大可能提升步枪的电磁性能，直接采用了当时也为数不多的铁基超导材料进行缠绕，就算是那根枪管，也是王烁参考类人族的材料配比搞出来的高性能合金。 这种合金的磁通性接近于零，几乎不会对磁场产生感应，可以最大程度保证磁感线的纯洁性。 就算不算这些，王烁为了使步枪的续航最大化，用了最新的凝聚态电池；为了使枪身更轻薄耐用，使用了让赵城专门加急搞出来的新型高分子材料，甚至就连里面的超级电容，也是王烁精心优化后的产品。 可以说，没有这些东西就没有新型电磁步枪，而这每一样东西，都是现在被世界上各国研究人员疯狂追逐的对象。 看着王烁不说话，郑颐的表情失去了沉凝，有些紧张的再次问道：“有吗？” 王烁微微点头。 郑颐微微皱眉，表情再次凝重起来。 “郑姐。” 王烁忍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郑颐抬头看了王烁一眼，犹豫了一下，这才道：“你是电磁枪的设计者，有一定的知情权。还记得我之前让你交付的那批电磁步枪吗？” “当然。” 王烁点点头。 当初为了生产那批步枪，他可是欠了陈忠轩好大一个人情，就连自己也都连轴转了一天一夜，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知道为什么连合同都没有正式签订，我们就要你紧急交付那么多成品？” 这个王烁倒是有所猜测。 “有紧急任务？” “嗯。” 郑颐点头，说道：“你提供的电磁枪各方面性能均强于现役装备，为了更好的检测它在实战化条件下的各项参数，我们将它配给了一队临时执行任务的重要单位。” 至于是什么重要单位，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即便王烁是枪械的设计者，这也是绝对保密的内容。 郑颐不说，王烁也不问，只是静静的听着。 “结果显示，新型的电磁步枪家族性能出色，完全可以适应战场环境的各项需要，可靠性也有保证，使用过的战士对它都很认可，军部也专门召开了会议，将你的电磁步枪列入了名年的换装计划里……” 说到这里，郑颐抬起头，看着王烁道：“恭喜了，王总，你现在正式进入了军部的采购名单，采购目录估计过几天就会发过来。” 换做平常，王烁估计会很高兴的接受恭维，说不定还会嘴花花两句，只是现在，通过郑颐的态度已经有所猜想的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王烁道：“郑姐，这都是咱们已经谈好的，没什么可高兴的。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问电磁枪的材料。” 郑颐轻轻叹了口气：“你都已经猜到了，是吧？” “我更想亲口听你说。” 郑颐微微沉默，随即道：“战场上，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王烁沉默了，良久才道：“几个？” “四个，一个重伤，还在抢救。” “我能去看看他们吗？” “不能。” “他们得牺牲，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你的同胞安全回家。” 郑颐看着情绪有些低沉的王烁，轻声道：“任何任务都会有牺牲，他们的任务完成的很好，你不用为他们难过。” 王烁没有说话。 郑颐微微沉默，说道：“我们现在想知道，丢失的这几支电磁步枪如果落到敌方手里，会不会被完全解析？你使用的那些材料会不会被短时间里复制出来？他们有没有可能制作出同样性能的电磁步枪？” “他们指的是谁？” 郑颐轻声道：“如果是……美利坚呢？” 美利坚吗？ 王烁微微摇头：“不会。” 郑颐眸光微亮。 “郑姐，事实上我在制作电磁步枪的时候已经考虑过保密的问题，所以在电磁步枪里安装了简易的小型芯片，除了显示枪的状态之外，还赋予了简单的判断逻辑，如果遇到强行暴力拆卸的情况，就会直接激活电池和超级电容，直接将电磁步枪的缠绕线圈烧毁，让它完全失去作用。” “况且，我相信我们的战士，即便是牺牲，也不会让电磁步枪完整的落到敌人手里。” 郑颐点点头。 确实，在执行任务之前，他们就已经下达了命令，要对电磁步枪严格保密，如果不能保证可以安全脱离危险区域，那么宁愿将其炸毁，也绝不能留着被收缴。 “郑姐你放心吧。” 王烁淡淡道：“不要说他们有可能拿到的是残骸，就算他们拿到的是整枪，我也能保证压他们至少十年！” 十年，这可不是个很短的时间。 天知道十年以后他王烁能生产出什么东西给华夏军队。 电磁步枪？ 估计到那个时候连乞丐都看不上了。 郑颐轻轻的舒出一口气，宛若一颗大石头落了地。 她站起身，说道：“我去打个电话。” 随即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王烁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已经微凉的茶水，目光投向窗外，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桌面的手机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正显示着一则新闻。 那是一直被王烁忽视掉的一则新闻。 一则标题显示在屏幕最上方。 “索马里发生武装暴乱，华夏及时撤侨，首批侨胞安全到达！” 下方的配图里，一名带着帽子的男子兴高采烈的走下战舰，脸上涂着华夏国旗，红的有些鲜艳。 而此刻，汉中市郊区。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一处老旧小楼下，车门打开，一名身形壮硕的男人从副驾驶下车，拉开了车的后门。 一名身形稍显瘦弱的男子紧跟着下车，目光眺望四周。 “跟我来。” 壮硕男子发出瓮声瓮气的蹩脚中文。 年轻男子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跟上。 走进小楼里，两人一前一后，直到上到三楼，还没有进门，一声爽朗的大笑就从里面传来。 “哈哈哈，我亲爱的宁浩先生，你终于来了。” 年轻人闻言，抬头看去，一名头稍微有些秃顶的中年人大笑着快步走上来。 “你是？” 年轻人皱了皱眉，充满警惕。 “哈哈。” 中年人扶了扶眼镜，说道：“你可以叫我蔡律师，当然，我更喜欢你叫我……” “发布者。” 第329章 阿尔法组织 发布者？ 听到这个怪异的称呼，宁浩皱了皱眉：“你也是组织的人？” “自然。” 中年人点了点头，微笑道：“我当然是伟大的阿尔法组织的一员。” 阿尔法…… 宁浩咀嚼着这个名字。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阿尔法组织就是自己加入的那个组织的全称了。 加入组织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组织的成员，当然，已经死掉的那两个不算，那只是自己请来的保镖。 而且，他也是第一次知道组织的名字。 “组织……是俄国人建立的？” “不不不。” 中年人摇了摇头：“虽然我们的组织也叫阿尔法，但与俄国没有任何关系。事实上，俄国根本不配使用阿尔法这个名字。” 说着，中年人露出一丝厌恶之色：“这群刁蛮的爬虫，根本不知道阿尔法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他们在亵渎神灵！” 宁浩再次皱了皱眉，神灵？ 这个世界上有那玩意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对于阿尔法组织的实力却没有丝毫质疑。 不论是现在他正戴在脸上足以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还是帮助他逃出看守所的“密砂”，亦或是眼前就在汉中市警察眼皮子底下的中年人和他的手下，都无不在说明着这个组织恐怖的实力。 宁浩亲眼看见，陪同自己出来的那名高个壮汉，仅仅只是拿出了一个比他的拇指大不了多少的小装置在警卫脖颈处轻轻按了一下，那名警卫就瞬间失去了意识。 这让他心生警惕。 或许，自己现在看见的，才是这个神秘组织渐渐露出的冰山一角。 或许，自己选择的这条路并没有那么不堪？ 只是，在下决定之前，他还得继续了解一下这个组织的实际情况。 想到此，宁浩抬头，问道：“你刚刚说，你叫发布者？什么意思？” “呵呵。” 中年人脸上露出神秘的笑意，伸了伸手道：“站着说话也不是待客之道，宁浩先生，里面请。” 宁浩没有拒绝，事实上，他也无法拒绝。 在中年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显感觉身后的高大壮汉将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让他脖颈一阵生寒。 来到房间内，宁浩愕然发现，这里的陈设竟然并不陈旧，反而透露出些许豪华，与墙体之外仿若两个世界。 中年人笑着道：“这间安全屋一般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们可以在这里放心交谈。” 说着，指了指沙发道：“请坐。” 宁浩直接坐下。 中年人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那名壮硕男子就站在他的身侧。 “宁浩先生你刚刚问，什么叫发布者？” 宁浩点头。 “发布者……你可以理解为任务发布者，也可以理解为情报发布者，还可以理解为……” 中年人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声音发生了莫名的变化： “规则发布者。” 中年人露出一丝骄傲的神色，说道：“在组织，共有三级序列的发布者，而我，就属于第三序列发布者。” 宁浩微微皱眉：“三级……很厉害吗？” “呵呵。”中年人笑道：“也没有多厉害，也就是多了几个发布任务的权利，可以由我心意决定一些任务目标而已。” 宁浩有些疑惑，他也在组织平台上发布过任务，并没有丝毫感觉。 中年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发布者发布的任务，执行者必须执行，而且必须成功，每个阶层的执行者只能执行一次由发布者发布的任务，如任务失败，同阶层的执行者不得再次执行，需要更高层次的执行者来执行任务，上不封顶，除非任务撤销。” “嘶……” 宁浩感觉到了压力，这简直不要脸了。 “咱们组织……现在有多少执行者？” 中年人看着他，笑着吐出几个字：“数十万。” 还没等宁浩再次露出惊讶的表情，中年人继续道：“组织的执行者，分为九个阶层，由数字来确定，最低为一阶，最高九阶。不同级别，可以使用的武力和资源各不相同，越高级的执行者，所拥有的个人武力和资源就越恐怖，我听说……” 中年人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最高的九阶执行者，有人甚至可以动用中子弹头。” 宁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一脸惊愕的表情怎么也收不住。 一个组织的执行者，可以动用中子弹头？ 这tm不会是哪个国家的领导人吧？ 世界上有核弹的国家就那么多，真是掐着手指头就能数出来，列出的怀疑对象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个。 这些人里面，就有一名九阶执行者？ 是谁？ 压住心中的惊讶，宁浩艰难问道：“发布者，之前接受任务给我当保镖的那两名也是执行者？他们是几阶？” “他们？” 中年人露出一丝不耐的神色：“勉强算二阶吧，只能依靠武器的废物，个人武力差的远，在华夏这种地方，他们没有发挥空间。” 没有发挥空间…… 就是这两名中年人口中的废物，让他多次逃脱了华夏警方甚至军方的追捕，最后要不是被警察团团包围，也不至于死在乱枪之中。 就算是这样，自己仍然差点跑出了包围圈。 这种人，只是二阶？ 咽了口口水，宁浩将目光投向旁边的壮汉。 “这位……也是执行者？” “嗯。” 中年人淡然的点头道：“汉斯，五阶执行者。” 宁浩默然。 按照比对，眼前这名壮汉击杀自己连第二招都不用出，只需要对着自己的脖子使点劲就行了，三百六十度的旋转，一般人一生只能体验一次。 宁浩沉稳了一下心态，尽量用平稳的声音道：“发布者、执行者，除了这些之外，组织还有什么人？” “呵呵。” 中年人笑了笑，还是没有隐瞒，说道：“除了发布者、执行者，组织还有四类人，他们分别叫探寻者、仲裁者、判罚者，以及主宰者。在往上，就是我们的神灵——阿尔法。” 执行者、发布者、探寻者、仲裁者、判罚者、主宰者、神灵。 一个清晰的组织架构出现在宁浩的脑海里。 神秘而强大。 “这些人中，除了神灵，主宰者主宰一切，判罚者惩治一切，仲裁者仲裁一切，探寻者探究一切、发布者宣告一切、执行者灭除一切。分工合作，又紧密相连如同整体，共同组成了伟大阿尔法组织，阿尔法大人在注视一切。” 中年人的目光转向宁浩，神色淡然道：“宁浩先生，我曾告诉过你，在你加入组织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有关组织的一切，现在，你是否还满意？” 宁浩一个激灵。 看着中年人注视他的目光，他觉得，只要自己说一个不字，今天这道门恐怕就永远出不去了。 吞咽了一口口水，宁浩艰难道：“满意。” “很好。”中年人笑着道：“那你觉得你现在是否已经是伟大阿尔法治下的子民了？” “当然是。” 宁浩肯定的点点头：“从我开始和组织接触，我就已经是伟大阿尔法神灵治下的一员了。” “不错。” 中年人十分满意，笑着道：“能这么快认识到阿尔法的伟大，你很好。” 宁浩一脸诚恳，心里却已经在骂娘。 奶奶的，要不是你们老是用那几十万的五六七八九阶执行者，还有那听着名字就很阔气的神秘仲裁者、判罚者、主宰者来吓唬我，老子早都跑的影子都没了，谁愿意待在组织里寄人篱下。 现在说的很好听，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自己去卖命了。 果然，宁浩的念头还没转完，就听见中年人淡淡道：“要正式加入组织，你还差最后一步。” 中年人目光平和，看着宁浩露出一丝微笑，极其和蔼可亲：“你需要完成你未完成的任务，我记得你选择的任务应该是消灭华夏的一名小企业家，叫什么？” “王烁！” 宁浩咬牙切齿，这个名字他不会忘记。 “很好，继续去完成这个任务，带着王烁的头颅来见我，至于尸体，你知道应该如何处理。” “完成以后，你将正式成为组织的一名执行者，我将亲自迎接你前往圣地，并告诉你世界的真相。” 第330章 警卫一号改 从警察局出来，王烁脸上的笑意已经尽数收敛。 在警察局他说的很轻松，但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死亡近在眼前，但你却几乎无能为力。 宁浩，这个原本已经被自己遗忘的人，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而且这一次，他背后又多了一个神秘的势力。 “零。” 王烁将一只蓝牙耳机戴在耳朵上，轻声道。 基于公用网络传输的手段王烁一直都有，只是为了自己心中的计划，他一直都坚定的采用端对端方式进行零蛋的布局。 “我在，先生。” 零熟悉的声音在蓝牙耳机中响起。 “汇报一下三号任务的进度。” “好的先生。” 零回答道：“截至目前，共计在网络中抓取到关键词‘组织’共计次，自主筛查后，符合条件词条数目为零，暂未发现其他异常词组及相关内容。” 王烁倒是没有失望的感觉，要是这个组织真的这么容易被找到，那估计也活不了这么久。 只是到现在为止，他仍然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名字，更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势力到底有多强，这才是最让人郁闷的地方。 不过，这个问题现在似乎有了一线希望。 想到这里，王烁问道： “零，警卫一号改进型现在有多少架？” “先生，按照您的优先级安排，警卫一号改进型已生产146架。” “这么多了？” 王烁有些惊喜。 零办事，果然可靠，这才几天时间，它不但自行搭建起了生产流程，而且不声不响的弄出了这么多。 警卫一号改进型，这是王烁这个取名废给警卫一号升级了部分功能之后命名的名字。 嗯……一如既往的毫无特色，但胜在好记。 如果以后还有升级，还可以起名为改进一型，改进二型，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命名为警卫二号嘛，反正编号多的是。 自从警卫一号诞生后，王烁首先大批量生产的，反而不是警卫一号，而是这个警卫一号改进型。 相比于警卫一号，改进型功能并没有升级太多，仍然只维持了基本功能，也就是基本参数方面稍稍有些升级，但有一样东西改进型是警卫一号基本型所没有的，那就是自爆。 没错，警卫一号改进型王烁最新添加了自爆功能。 每一个警卫一号改进型都被王烁塞进了一块四公斤重的爆炸物，采用电子芯片控制，可以在0.1秒内精确引爆，其威力足以让一间普通的二层小楼完全被摧毁。 再加上高能量密度的临固态电池…… 对此王烁仍然是不满意的，只不过，郑颐能弄来这么多c4炸药而且不问用途就很给面子了，他也不能奢求太多。 看来以后有空了，自己似乎也得研究一下高效爆炸物才行了，否则的话，就凭借着一个高能电池吓唬人，总觉得有些不够啊。 思绪回转，王烁果断命令道： “将所有警卫一号改型全部升空，从现在开始，我要二十四小时都有我们的警卫一号在空中待命，具体方案你来制定。” “好的，先生。” “另外，警卫一号改型的所有通信全部改用一号机密文本样式，接入到天网系统中隐藏式运行，我授权你对每个人都进行资料库比对，如果发现不在资料库中的人员，立即进行武力控制，必要时……” 王烁的嘴唇动了动，那两个字还是没有说出来。 “带上几架警卫一号，抓活的。” “好的，先生，已经开始制定计划。计划已制定完毕，经过模拟计算，当前服务器计算资源无法满足需求，如继续执行，可能会导致服务器崩溃并产生不可预知的硬件损毁，请确认是否开始实施？” 王烁走路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前进，留下一个十分帅气的背影。 “启用分布式资源计算模式，唤醒所有零蛋，执行。” …… 汉中市，三环外郊。 一处明显被修补过的仓库大门外，工具散落，部分工具已经被收集起来统一装在一个箱子里，几名工人正坐在台阶上端着饭碗，互相聊天打屁，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我说老李，你说的这是不是真的？” 其中一名工人问道。 “那当然是真的。” 姓李的工人咂咂嘴道：“那玩意是真的厉害啊，不但能飞，还能听懂你说的话，就跟个人一样机灵。” “你就吹吧。” 之前说话的那名工人嘘了一口道：“这世界上要是有这样的人工智能，为啥还要做成无人机？要是做成机器人，那不是没咱们的活路了？” “切。” 姓李的工人鄙视道：“你以为谁都是你这种想法？做个人工智能出来搞电焊？看你那点出息！人家公司是有大智慧的！人家可看不上你这点工钱。” “呵呵，看不看得上我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挣点钱是越来越不容易了。” 其他人深有体会的点点头，另一人说道： “要是真的有这种东西，我高低得去看看热闹，只是为啥我在大街上没有见过呢？” “切，又不懂了不是？” 李姓工人说道：“人家那是高科技，高科技懂吗？一个无人机卖呢！就算是官网，也要，你以为是大白菜？” 众人咂咂嘴，连声道买不起。 自己累死累活每个月挣五千块钱，还要吃还要喝，有的还得供给家里的孩子，哪有钱能剩下，更别说买一个块的无人机了。 这世道，真的是看不懂了，一个无人机都敢卖了，更可气的是，黄牛还能炒到，什么道理！ “你们也别嫌贵。” 李姓工人继续道：“我告诉你们，这玩意不但认人，还能模仿人的声音，那声音真的……你们懂不懂？” 众工人来了兴趣：“真的？谁的声音都可以？” “那当然。” 李姓中年工人很肯定的点点头。 众人对视一眼，顿时发出嘿嘿嘿的笑声。 男人，有时候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笑完之后，李姓中年人得意道：“想不想见识一下？想见识的话就赶紧干完活，我带你们去我孙子那里见识一番，这东西可是了不得。” 众人笑着，刚想摇头，就听见身后的门发出巨大的响声。 几人疑惑的转头看去，只见之前紧闭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 嗡嗡声音从里面传来。 众人还没搞清楚是什么声音，就看见一抹黄色从仓库门中射出，径直飞向高空，转瞬间消失不见。 随着这抹黄色出现，更多的嗡嗡声传来，随即一道又一道的黄色冲出仓库。 直到最后一抹黄色消失，仓库大门缓缓关闭。 “刚刚那是……什么？” 良久，一名工人愣愣问道。 另一名工人也有些懵：“好像是……无人机？”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投向天空中无人机消失的方向，久久无言。 …… 另一边，警察局。 王烁离开还没有半个小时，李明伟办公室的门就又被敲响了。 “进来。” 一名干练的年轻警察走进办公室，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李明伟，抬手敬礼：“报告局长，放置在大厅里的五架‘警卫一号’刚刚突然自行启动，飞离了警察局，高队长请示您，是否派治安大队进行跟踪管控。” “不必了，是我下的命令。” 李明伟淡淡道：“如果没有其他事，先下去吧，让你们高队长不要轻举妄动。” “是！” 年轻警察敬礼，离开。 等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李明伟这才露出一丝笑容，看向仍然坐在一旁的郑颐，说道：“王烁这家伙，终于着急了。” 郑颐面色淡然道：“我以为你们会用什么方法，原来是利用王烁。” “没办法。” 李明伟面不改色，丝毫不见愧疚，笑着道：“这次我们捅了这么大篓子，不知道多少领导在看着，如果不能及时解决，恐怕我和老焦都不太好过。” “王烁既然能搞出天眼系统，又能搞出警卫一号，那么我有理由相信他还有别的好东西没拿出来，或许就能派上用场呢？” 郑颐淡淡道：“就怕最后的结果不会很合你们的意，你们要做好给王烁兜底的准备。” “没事。” 李明伟摆了摆手：“老焦都和我说了，这小子手里可是有你们的证件，算是半个你们的人，你能做的事他能做，你不能做的事他也能做，既然长短都合适，把他拿出来顶一顶问题也不大嘛。” 郑颐没有反对，站起身轻声道：“注意分寸，王烁的安危不许出现任何问题。” “我明白，我会派人时刻盯着他。” “这倒不用。” 郑颐目光微微沉静：“已经有人在保护他了。” 第331章 曾教授的预测 华中科技大学。 实验楼一楼。 几名学生正在一台计算机前操作着什么，其中一名学生指着屏幕，表情十分骄傲，说道：“现在你们看见的，就是咱们计算机学院的骄傲，超级计算机——上河。它的系统和硬件完全是由我们的学长自主创新，浮点运算速度达到了惊人的5亿次每秒，它也是当年全国大学超级计算机竞赛的第一名。” 众位学生发出一阵阵感叹。 5亿次每秒啊，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型的超级计算机动辄数十亿次每秒的性能，但作为一款完全由学生搭建的超级计算机来说，这样的成绩无疑是十分震撼的。 当年搭建这台超级计算机的学长们，现在不知道达到了什么高度，估计是他们需要仰望的层次吧。 这名学生继续道：“现在，这台超级计算机已经稳定运行了四年时间，并且每年都会为学校创造数以千万计的收入。” “当然，我们也会从这部分收入中扣除一部分，用来维护和升级。” “学长。” 人群中一名略显稚嫩的年轻学生举起手，问道：“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使用这台超级计算机？” 说话的学长看了一眼说话的学子，笑着道：“我知道你，叫李耀是吧？” 学子轻轻点了点头。 “很不错，学校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单独成立项目组了，要不是限定了只有大一、大二才能参与报名，我说不定也会和你们是一个组的。” 学长露出一丝惋惜的神色，随即看着李耀道：“我听李晓那小子说，你这次测试的成绩很不错，满分一百竟然拿到了24分，真的很不错。” 李耀脸上一红，他还是第一次因为考试成绩达到了24分而受人表扬。 旁边的人却没有丝毫鄙夷的神色，纷纷露出一丝羡慕。 24分啊，在其他组员都考到十几分，最高不超过20分的情况下，24分简直就是一往无前。 不过也不怪这些学生，实在是项目组这次出的题目太离谱了，开玩笑，仅仅只上了一堂正式课程的他们，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将那些堪称是天书的编码理论和函数模型记下理解一部分已经很了不起了好不好？ 这也就是他们都是些常人口中的天才，换做其他人，别说考试，书能不能看完都是个问题。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羡慕，也有人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比如祁宏，这次的考试，他拿到了足足31分，坐稳了项目组第一学霸之名。 不过他却没有什么显摆的心思，比他高的也不是没有，就比如那位年轻的能当姐姐的教授，直接拿到了48分，差一点点就超过了一半，就这，人家还不太满意，这次连参观都没有来，不知道是不是躲在家里继续研究。 想到这里，祁宏就不得不想起那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原本翘起的嘴角微微一滞。 如果让他来考试，他能得多少分？ 随即露出一丝苦笑。 这个问题其实也不必问，连教材都是人家出的，问能考多少分又有什么意义呢？ 要说不服气，那肯定是有的。从小到大，他一直就是其他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家境优越，成绩优秀，性格沉稳，做事老成，完美的主角模板。 但和那名年轻人相比，差距似乎有点大。 有句话说的很好：自己等人能考31分，那是因为自己等人的水平只到31分，而人家能得一百分，因为卷面只有一百分。 别说望其项背，就算跟屁股吃土似乎都有些困难。 对于此，祁宏并不失望，相反的，他又发现了一座值得自己去攀登的山峰，现在只希望，自己的成长速度能超过那人的前进速度，这样才能追赶，直到超越。 目光微微平和了几分，祁宏再次看向眼前的学长。 “上河计算机目前属于完全开放状态，只要是学校里面的项目，均可以免费使用它来进行计算。” 学长扫视着眼前这些年轻的学弟学妹，笑着补充道：“当然，在承接项目过多的情况下，可能就需要排队了，毕竟计算资源这种东西，对咱们来说有多少都不嫌够。” “学长。” 另一名学生举手发问：“上河计算机现在租用了多少资源？如果我们使用的话，它会不会过载？” 学长笑了：“当然不会，现在上河计算机可以供学校使用的资源大概在百分之四十左右，对于一些需要计算的小型数据来说完全够用了。我们也采取了科学的管理方式，绝对不会让上河计算机过载的。” 看着众位学弟学妹们似乎很信服的点头，学长脸上的表情又得意了几分，只是他的表情还没有持续多久，就看见眼前的众人露出一丝讶异的表情，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学长。” 一名学生指了指他的身后：“它红了。” “什么？什么红了……” 学长一愣，疑惑的转头，随即大惊，一声爆喝传出：“我靠！” 屏幕上，显示温度的那一栏已经变成了通红，只有最上面一小部分显示蓝色，但似乎随时就会被覆盖。 学长急急忙忙的敲了几下键盘，调开了任务日志。 “没有进程？” 学长愣了，没有进程怎么会突然资源爆满，温度也飙得飞快。 处理了几分钟，学长满头大汗得抬起头。 “快，快去通知曾院长，上河计算机要炸了！” …… 院长室。 曾教授正坐在桌前，认真得填写着面前的一堆文件。 当丁汝楠将消息带到的时候，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伸出手握住鼠标轻轻点了几下。 “老师，我们要不要采取紧急方式进行处理。” 丁汝楠问道。 所谓紧急方式，其实也很简单，直接断电。 不管超级计算机现在运行的是什么，直接断电准没错。 当然，这样做的损失也不小。 超级计算机毕竟和普通家用计算机不同，它的体积太大，硬件太多，强行断电的话，先不说其正在运算的数据会统统消失，单单只是其中的硬盘、芯片，恐怕就得损毁一大部分。 但有些事情犹豫不得，继续犹豫，损失的恐怕就是整个计算机了。 曾教授微微摇头：“不用，随他去吧。” 丁汝楠微微皱起眉头：“老师，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上河号虽然性能不强，但毕竟也是学院的财产。” 曾教授笑着摇摇头：“汝南，我上次让你投寄给自然和科学的文章如何了？” 丁汝楠有些没反应过来，但还是回答道：“我已经送了，科学杂志的总编对文章很有兴趣，决定刊发在1月份的第二期杂志上，并且，总编发出了邀请函，想让王烁参加2019年度人工智能大会。” “嗯。” 曾教授点点头，问道：“王烁怎么说？” 丁汝楠微微摇头：“还没有回应。” “呵呵，像这小子的风格。” 曾教授笑呵呵的：“2019年的国际人工智能大会，依我看很有可能在华夏召开，你替我给王烁说一声，陪我这个老头子走一趟。” 丁汝楠露出一抹惊愕，完全没有听清后半句话，问道：“在华夏召开？” “嗯。” 曾教授说道：“你觉得……零蛋出现后，还有哪个国家有资格主办这场国际盛会？又有哪个国家会参与除了华夏之外的人工智能大会？” “您是说……” 丁汝楠也不傻，补充道：“这次的人工智能大会可能会发生变故？” 曾教授叹了口气，看了看在旁边的零蛋，说道：“零蛋……打破了现有的技术桎梏，如果没人惦记才不正常，有人惦记反而正常。” “可是……” 丁汝楠更加疑惑了：“到现在为止，王烁的公司都没有什么关注度啊？” “呵呵。” 曾教授笑得十分自然，意味深长道：“风平浪静不代表没人惦记，有时候，风平浪静反而证明事情很复杂，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情况或许是利益交换的结果？也或许，是某些人刻意压制的结果？” 丁汝楠愕然，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老师似乎不仅会搞技术。 “老师，如果是这样，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王烁？” “不用。” 曾教授微微摇头：“王烁那小子没你想得那么蠢，他估计早都看出来了。” 丁汝楠更加愕然了，想到王烁那一脸青涩、时不时流点鼻血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禁有些怀疑。 这小子……真的有这么机敏？ 师徒二人的谈话很快结束，丁汝楠忧心忡忡的走出了办公室。 曾教授微微直起身子，看向电脑屏幕，一封邮件正显示在桌面上。 曾教授看着邮件内容，沉思了一会，轻轻点了一个是。 随即拿起手机，看着上面刚刚发来的一条消息。 “曾教授，学院计算机借我一用，用坏了还你一台新的！” 曾教授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小子……” 随即点出了一个字：“好！” 第332章 符号 得到肯定的答复，王烁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让零直接启动了优化，将整个上河超级计算机的底层系统全部改写。 这是他刚刚创建零时自定义的基础操作，利用新型代码实现，时至今日，仍然好用。 据估算，整个底层系统完全优化后，上河超级计算机的运算性能至少可以增加百分之二十以上，相当于为上河超级计算机增加了两组以上的运算模块，为学校节省了至少一千万左右的成本。 于是，在一众学子们惊讶的眼神中，上河的操作界面警报连连，随即屏幕一黑。 一片死寂中，有学生呐呐道：“这……死机了？” “超级计算机怎么可能死机，你说被黑客攻击了都比这来的靠谱。” 另一名学生反驳道。 站在最前方的学长皱了皱眉头，敲了敲键盘，毫无反应，无奈的转头道：“死机了。” 同学：“……” “不过没关系，我们很快就能修复，咱们先去看看别的。” 学长拍拍手，想要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心里却在暗自骂这个时间段的运维，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他就不知道把计算任务的时间岔开吗？ 非要放在一起，这下好了，直接死机了，说不定硬盘都得gg几个。 “学长。” 就在学长想要带领学弟们进入下一个参观点的时候，李耀伸手指了指，说道：“亮了。”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学长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而是谨慎的转头看向背后的屏幕。 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屏幕边缘微微泛起了亮光，几秒钟后，屏幕中央亮出了一个logo，那是三个呈三角形排列的圆球，被一道闪电状的纹路连接，瞬间就让人有了空间感。 “这个图案……怎么似乎有些熟悉？” 学长挠挠头，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 人群中，周鹏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前沿科技！” “前沿科技？” 李耀略微有些疑惑，他向来对这些网络上的事情是不怎么感冒的，尤其最近要学的东西比较多，也根本没时间上网。 周鹏很肯定的点点头：“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个公司吗？老总也叫王烁的那个？” 李耀微微点头，他已经不止一次看见这货在网上因为维护这个公司而和人大骂出口了，如果顺着网线能打人的话，以周鹏的战斗力，对面那人已经进了医院。 “这就是他们的logo。” 周鹏有些兴奋的说道：“这个logo我看过很多次了，绝对不会错。” “他们的logo为什么会出现在咱们学院的超级计算机上？” 李耀有些疑惑。 “或许……”周鹏思索片刻，眼睛一亮说道：“咱们学校和前沿科技有合作？”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这就意味着自己有机会见到前沿科技那位神秘老总了，听论坛的人说，前沿科技的老总之前还有视频和照片在网上流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所有的照片和视频都销声匿迹，丝毫找不到踪迹。 没有目睹真容，但丝毫不影响这位老总在他心目中的牛逼程度，单凭他能搞出初号系统，让日国人吃瘪，他就是自己心目中永远的神。 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李耀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他不觉得这个前沿科技能和华中科技大学有什么合作，现在的他，只想追上眼前这个王烁的脚步，至于另一个王烁，那距离自己太远了，远的几乎无法触摸。 至于两个王烁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李耀只是想了想，就摇头否决了这个猜想。 这两个人……完全不搭啊。 一个是冷酷神秘的高科技企业老总，一个是满脸稚嫩的大一新生，怎么想都扯不到一起去。 而且他可是听周鹏说了，前沿科技虽然创建时间不长，但各种授权费、专利费、营业额下来，总资产起码也得过亿，其老总，怎么也得是千万级别的富翁了吧？甚至有可能是亿万富翁。 所以…… 王烁是亿万富翁？ 只要想想每次王烁出现的时候那身万年不变的穿搭，就知道这绝对不可能。 轻轻吐出一口气，李耀将目光投向重新亮起来的屏幕，随即，他的目光微微一凝。 屏幕里的logo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他从来都没见过的界面，不论是界面分布、ui设置，甚至就连上面的文字，他也似乎是陌生的。 他敢肯定，这些文字不是自己所熟知的任何一种语言，他不是英语，不是日语，不是德语、法语，更不是阿拉伯语。 这些宛若字符的符号，每一个看上去都极有深意，但仔细观看，又毫无所得，彷佛它就是一团乱画的图案。 李耀定了定神，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屏幕画面猛然一暗。 画面，消失了。 这次，众人等了好久，也没有见画面中重新显示出东西来。 学长从愕然中恢复，拍了拍手，笑着道：“好，让我们的超级计算机休息一下，接下来我带你们去参观一下咱们学校的第二大骄傲，智能机器人！请跟我来。” 悄悄按了一下显示器的电源，确保它完全关机，学长招呼着众人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李耀三两步追上周鹏，皱眉问道：“刚刚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 周鹏点了点脑袋。 “你觉得那是什么？” 周鹏微微皱眉思考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这东西，他也没见过。 李耀见状也没有失望，只是略有些惋惜，如果能再多给他几秒钟，他或许能几下更多的图案。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身旁突然插进来一道声音： “或许我知道那是什么？” 李耀转头看去，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祁宏已经来到了他身边。 “你知道？” 李耀有些诧异。 “嗯。” 祁宏点点头：“我曾经在某个地方见过类似的图案，但这次见到的这个，更让我确信了我的猜想……” 祁宏微微顿了顿，然后道：“这是一种文字，亦或者……是某种代码。” …… 王烁并不知道零蛋重构代码的时候被自己的同学看了个正着，不过，就算知道了他恐怕也不会在意，新型代码，可不是谁都能看懂的，它里面可是用了不少类人族文字。 而为了解释这些文字，底层指令集里他又不知道用了多少类人族符号，所以整个代码虽然高效，但难度也低不到哪里去，除非类人族亲临，否则现在的地球上，还没人能保证百分之百破解用新型代码构建成的数据。 等到以后用了超能芯片，整体的复杂程度还会再上升n个台阶。 此时的他，正带着一只vr眼镜，将视角转换到其中一架警卫一号改进型上，俯瞰着地面。 面前的显示屏上面，密密麻麻的信息快速流过，所有被摄像头拍摄入镜的人脸和车辆，统统都会被零利用高效的计算力筛选一遍，并传入天网，和居民资料库及入境管理数据库进行比对。 王烁给零的命令是，如发现匹配不到的脸谱，即标记为可疑人员进行稳定追踪。 “不论他们是谁，宁浩也好，他们身后的组织也好，肯定有明面上的合法身份，这个身份要不是华夏公民，要不是入境游客，但无论如何，这个身份他们现在是无法正常使用的，所以他们只能进行易容。” 段成武的话清晰浮现。 “但初期，他们不会在意易容面貌的合理性，这就给了咱们窗口期，只要筛查到居民资料库以及入境资料库中均没有的人员，就可以即时实施抓捕，考虑到数据库的容错性，抓捕错误的概率不会超过百分之零点三。” 段成武一脸平静。 “他们不会想到，有时候易容，反而更容易暴露。” “百分之零点三吗？” 王烁喃喃道。 段成武的想法和他的想法有同工异曲之妙，但段成武的方法更具有操作性，这种筛查机制更符合计算机的特性。 虽然王烁也可以让零利用强大的算力强制进行线索分析，但那样时效太过漫长，对于计算资源的需求也更大，完全是得不偿失。 现在这样，反而简单一点。 整个计划的实施难点就是如何将汉中市全市的人员全部筛查一遍，段成武想不到办法，但这难不倒王烁。 专业的人就要干专业的事。 段成武的任务是研究如何找人，至于找人该具体如何实施，那就是王烁这个全球最强黑客的任务了。 放飞全部146架警卫一号改外加五架警卫一号基本型只是王烁计划的第一步。 虽然146架无人机并不多，但没关系，王烁也没想过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宁浩等人的落脚地。 这是一项艰苦的战斗。 王烁大概计算过。 每一架警卫一号的滞空时长是6.5个小时，警卫一号改型最快的飞行时速是175km\/h，它自带的夜视监控摄像头最大的可识别距离是1km，这样的话，一架警卫一号飞行高度定位500米，那么它可以覆盖宽度至少为800米的长方形区域，如果是一百架警卫一号并排，那么这个距离可以增加到米。 汉中市并不大，王烁有把握在两天内将汉中市中的所有人完全扫描一遍，即便再加上查漏补缺的精确扫描，也完全可以在三天内搞定。 现在唯一的制约就是充电时间，不过这个问题也可以通过两班倒来解决，对于充电二十分钟就能满足的警卫一号来说，续航相互覆盖并不是问题，完全可以保证二十四小时又无人机在空中滞留。 扫视了一下漆黑的地面，王烁眯着眼睛仔细盯着，但却什么都看不见。 但屏幕左下角的扫描进度，以及不时被圈起来的绿色方框都在告诉王烁，警卫一号工作的很正常。 轻轻摘下眼罩，王烁擦了擦被悟出来的满头大汗。 自己用的这款已经是高端玩意了，但仍然无法长时间舒适的佩戴，显示方式也很让人不舒服，纱窗效应异常明显。 “这两块720p的屏幕完全不能满足需要啊。” 看着手中的vr眼镜，王烁喃喃自语。 随即将眼镜放下，所有无人机的动作从现在开始全部交由零处置，只有发现了目标嫌疑人，他才会亲自接手去看。 来到电脑前，点开电脑屏幕，看着熟悉的桌面，王烁轻轻叹了口气。 要不是零已经到了负荷极限，不能再无限度的给它派活了，他是真的不想自己动手。 为了抓一个宁浩，他也真是有些拼了。 “接下来，第二步。” 王烁自言自语：“让我看看，华夏的人口数据库防火墙到底怎么样。” 手指微微舒缓，放在键盘上。 下一刻，快如残影！ 屏幕上，一个个黑色的对话框中，绿色的数据流瞬间溢满屏幕。 宛若瀑布！ 第333章 入侵管理局 出入境人口管理局，也叫移民管理局。 这是华夏除了人口数据库之外人口资料最多，也是变动最大的数据库，这个数据库的内容基本每时每刻都会发生变化。 为了系统组织，统一管理，华夏政府花费了不小的代价，邀请国内最顶尖十几家互联网科技公司联手打造了一套覆盖全国所有机场、火车站、地铁站、港口的出入境管理系统。 这套系统的先进程度，放在世界上也属于前列，自然，它的防护程度也绝不会低。 自从系统建成以后，出入境管理局的数据库就无时无刻不被黑客攻击，但真正能黑进系统里并全身而退的，截至现在，几乎没有。 而王烁此行的目标，就是这个数据库。 和平常的入侵不同，这次王烁不需要大张旗鼓的隔空对垒，他只需要悄悄的进入数据库，然后将出入境管理局的数据库和华夏人口数据库桥接，保证自己调用相关数据时的即时性即可。 所以这一次，类似于信息炸弹、数据洪流等大开大合的手段他都不准备用。 至于数据库里的其他数据内容，说实话，王烁从来都没有过想法。 只做自己该做的，这是一个黑客的基本守则。 看了看时间，晚上九时四十八分。 这个时间，韩小鑫应该已经守在电脑前静等美股开盘了，这可是关系到自己是不是能回本的大事，自然不能打扰。 双目快速的扫视着电脑上一闪而过的数据瀑布，王烁的眼睛一眨不眨。 在别人眼里如同一团团乱码的数据流，在王烁眼里就是一行行精准的代码，甚至图案。 这是完全基于计算机底层的操作方式，完全舍弃无用的用户交互界面，直达计算机本质。 优势很明显：没有无关数据干扰，命令可以直接下达到底层，只要手速够快，王烁甚至能精确的控制每一个字符结构。 缺点也很明显：这种方式完全没有普适性，或许之后会有，但目前为止，只有经过了多次大脑强化的王烁一个人能正常使用。 当然，正常人也用不上就是了。 看着交互界面操作计算机才是正常的计算机使用方式。 仔细的盯着检索数据流，王烁的目光猛然一亮。 “找到了。” 微微一笑，嘴角翘起一丝笑意。 “很好，就你了。” …… 北都，移民管理局。 偌大的办公大厅内，各种设备井然有序。 一名年轻人正坐在一处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双手灵动的点着屏幕。 “去下边，下边，对，就这样放技能，搞死他。” “别回头，你别回头，小心草丛，我靠！我叫你小心草丛，你怎么跑的！” 年轻人玩的十分忘我，嘴里大声嚷嚷着，手机里传来一道女声，声音十分委屈。 “我不是跑了嘛，谁知道他会从那里过来……” “教了你多少遍了，不要只顾着跑，要走位，走位，你就是记不住，再这样我不带你了！” 年轻人气冲冲的，十分愤怒，而就在他还想多说两句的时候，屏幕上显示出来的警告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嗯？” 年轻人放下手机，拿起鼠标点击了几下，随即对着手机道：“你先自己玩，我挂会机。” 说完，也不等女声回复，直接关闭了游戏，趴在屏幕前仔细的看着数据。 “好像有人进入了镜像系统，但为什么路径这么奇怪？” 年轻人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了。 镜像系统被入侵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个系统每天都会被入侵，大部分都被防火墙拦住了，但不时也会有人成功绕过防火墙，进入到第二道关卡，也就是眼前的镜像系统。 这玩意完全复制自人口管理系统，但它只在单独的沙盒环境中运行，里面的数据也大部分都是无用的，用来钓鱼最是不错。 年轻人最喜欢做的，就是坐在椅子上看那些成功入侵的人在沙盒系统里面的各种丑相，有企图调取数据的、有大肆破坏的、有在隐秘部位打上自己标志以示自己来过的，还有一些人，进来了什么都不干。 但不管那种，进来了之后那串数据流上蹿下跳，很是活跃。 眼前这道数据流却很安静的待在那里，年轻人静静的盯着，想要看看背后的人下一步的操作。 突兀的，数据流动了，下一刻，年轻人发现自己似乎失去了追踪，屏幕上空落落的一片。 数据流，消失了。 年轻人皱了皱眉，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仔细检查了各个端口的日志，并没有任何异常。 “奇怪。” 年轻人嘟囔了一句，重新拿起手机，进入了一个微聊群，将自己遇到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群里很快就有了回应。 “我已经将情况上报，请等待远程连接询问。” 年轻人回复了一个“好”。 几分钟后，一道聊天框弹出，一行文字出现在屏幕上。 “我是鸿盟运维的员工，编号006，请把你遇到的问题说一遍。” 年轻人有些惊讶，编号为006的员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平常的时候，遇到的都是032，023之类的编号，最小的一个编号还是几个月之前，那次他遇到了012编号的员工。 今天直接来了一个006的，啧啧。 年轻人啧啧嘴，心里却是没什么多余想法，仅仅只是看见了一个不常出现的编号有些感叹。 “是这样的，我刚刚……” 年轻人将自己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我刚刚已经重新筛查过沙盒系统的所有端口，包括故意留下的诱饵端口中所有的数据记录，没有任何发现，你是否能确认你所说的情况属实？” “当然，我亲眼所见。” 年轻人十分确认的点头，不过此时他也有些疑惑。 在刚刚等待的过程中，他又不放心的检查了一遍，仍然没有任何发现，甚至就连本该记录在沙盒外的入侵检测日志里，都找不到几分钟前这道数据的信息。 这……难道自己看错了？ “我明白了，我会记录上传。” 谈话框消失不见。 年轻人微微松了口气，既然已经被记录上报，那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后面就算出了问题，追究责任也追不到自己头上。 拿起手机，年轻人轻松的点开图标。 片刻后，声音又再次响起。 “上上上，别怂，有我！” …… 而此刻，某处房间里，一道人影从屏幕前直起身子，微微思索了片刻，点开了另一个谈话框，轻轻输入了 一行字。 “各位，刚刚管理局发了协助请求，我正好闲着就去看了一下，问题很不简单。” 群里很快热闹起来。 “运维任务？那不是已经让360设置了防火墙吗？怎么，现在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要劳动你出马了？” “能让你都觉得不简单，我很好奇。” “说说吧，让我们听听怎么不简单。” 说话的人不多，但语气倒是很熟络，气氛热烈。 人影轻轻敲下几个字。 “明明有入侵者存在的人证，但我却没有发现任何记录，甚至察觉不到任何入侵的痕迹，这种情况有没有让你们想到什么？” 群里一时间寂静下来，一个id回复道：“你是说……” “对。” 人影语气十分肯定。 “幽灵，出现了。” …… 王烁看着眼前的屏幕，微微舒了一口气。 奶奶的，差一点点就翻车了。 他没想到这都2018年了，竟然还会有人用这种原始的钓鱼套路，利用故意卖出的漏洞让自己钻进提前准备好的沙盒镜像里。 幸好自己的新型代码足够超前，自己的反应速度也足够快速，否则的话，恐怕自己真的会被困在那个沙盒里。 “下次还是得小心一些。” 王烁暗暗道。 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是有些强人的，这些人只要给他们平台，并不一定会比自己差多少。 这一次自己被逼的用了新型代码，下一次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但无论如何，这次的目的已经圆满成功。 看着已经可以被零临时调用的桥接数据库，王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有了这些准备，他有信心让宁浩插翅也难逃！ 第334章 一直存在的困境 安排好所有的任务，王烁吐出一口浊气。 按照宁浩的性格，找人的任务不会这么快有线索，这需要时间来铺垫。 现在他的任务，就是当好一个甩手掌柜，不要扯后腿就好。 当然，也不是完全甩手，至少王烁还可以继续跟进一下其它项目。 零暂时指定是不能用了。一百多架无人机，几百万人口的庞大计算量，即便有多达数万台的零蛋作为分布式基站分摊计算任务，也足以让零完全挤占上河超级计算机的所有计算资源。 搞不好，这一趟下来还得报废几个机柜模组。 但只要能找到宁浩身后的那个神秘组织的蛛丝马迹，那么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时间还早。 王烁为自己泡上一杯茶，惬意的坐在沙发上，拿起平板，点开了浏览器，直接进入了前沿科技的官网。 由韩小鑫翻新后的精美页面上，黑色的宣传页仍然只有零蛋的发售公告，并没有其它的内容，显得有些空。 为了让它看起来不至于不协调，王烁让韩小鑫将宣传扉页上的那张零蛋照片放的极大。 没有停留，王烁直接点进了论坛。 前沿科技的官方论坛规模现在已经扩大了很多，活跃人数已经连续一个多月维持在十万人上下，虽然放在整个网络上并不多，但已经具备了初步规模。 这群人中，前沿科技的粉丝当然是大多数，但也不乏一些别有用心的水军和墙头草们。 对此，王烁心知肚明。 此刻，论坛里一名刚刚拿到零蛋的玩家正在发帖炫耀。 溺水的鱼：“各位，看看我手里这玩意是什么？附：图片一张。” 看着图片上那熟悉的物品，评论区顿时酸味弥漫。 卡裆当当卡：“切，神气什么！我这条帖子就是我家零蛋发的，我骄傲了吗？” 晨曦微露：“羡慕楼主，我的零蛋什么时候才能来到我身边，看着你们和零蛋互动，感动的都快哭了。” 蛋蛋冒泡：“呵呵，感动什么？我的零蛋今天反应慢成狗，问什么都要反应半天，做不好优化就不要卖产品，卖产品又不能保证体验，这样的公司趁早倒闭吧！” 启示录：“咦？楼上的，我记得你，你什么时候直播啊？” 蛋蛋冒泡沉默以对，再没有冒泡。 可爱的小凰：“前沿科技的各位大佬，什么时候也把我的零蛋安排一下吧，等的花都谢了，求求……可爱表情.jpg。” 王烁看的笑出声来，这群粉丝还真是得理不饶人，哪壶不开就专门提哪壶。 目前来看，零蛋的魅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一个全人工智能的吸引力不容忽视，粉丝转化率高的可怕，基本只要拿到零蛋的人，除非是那些收了钱专门搞黑贴的，否则的话基本都会发出人类最本能的感叹—— “我靠，牛逼！” 然后瞬间站队前沿科技这边，任网上潮落潮起，也丝毫不会动摇。 这是零蛋给他们的自信。 王烁点开了后台数据。 数据显示，今天零蛋的入库量已经达到了4000余台，出库量2000余台，全部安全送达到用户手中。 这个数字，预计明天还会再翻倍。 当然，与之相对的，就是生产零蛋的材料储备飞速下降，尤其是最关键soc芯片，其留存量已经下滑了一大截，现在只有一周前的百分之七十，一旦告罄，零蛋的生产就会直接出现问题。 超能芯片，也需要尽快落地了。 一旦超能芯片落地，限制零蛋产量和性能的最后一丝障碍也就荡然无存，到时候才是前沿科技真正出现在大众视野，开始腾飞的时候。 这也是为什么王烁一直有升级零蛋的计划，但至今仍未开始实施的原因。 没有超能芯片，单凭现在市面上的soc芯片，只能维持零蛋的基本功能，想要流畅的如同人那是不现实的。 点开一个文档，王烁正准备将脑海中刚刚闪过的思路记录下来，就听见零的声音提醒。 “先生，吴邪来电。” 吴邪？ 王烁来了精神，说道：“接通。” 吴邪的声音很快响起。 “王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吴总。” 王烁笑着道：“希望你这次带来的是好消息。” “当然是好消息。” 吴邪的声音轻松愉快：“五个亿的资金我已经筹集到了，只要你指定一个账户，我很快就能给你转过去。” 王烁略微有些惊讶，这么快就筹集到了五个亿，这吴邪还真是有些实力啊。 要知道，就连陈忠轩的陈氏集团，一次性要筹集五个亿的资金都还十分困难。 企业外观庞大，资产很多，但现金流却极其有限，这就是现在大部分企业的现状。 “辛苦吴总了。” 王烁笑着道。 “客气了，咱们各取所需而已。” 吴邪声音沉稳道：“另外，王总，不知道你还需不需要投资？” “投资？” 王烁有些意外：“你还有其他投资人？” “是我的一名长辈。” 吴邪的声音略带着一丝奇怪的语气，说道：“实力你也可以放心，比我更强。” 比吴邪更强，那这也是一名随时都能拿出几个亿的狠人啊，王烁原来没有发现，现在看来，华夏亿万富翁还是挺多的嘛，几乎到了随随便便走到路上就能碰见的程度。 “吴总，不知道你有没有说过我们公司的入股规矩？” “当然。” 吴邪点了点头道：“五个亿百分之一的股份，他老人家没有任何意见，如果您同意，现在就可以签订合同。” 王烁啧啧嘴，这被人拿钱砸的感觉真是…… 想了想，王烁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吴总，我只能暂时说声抱歉了，公司目前发展势头十分良好，短期内我不准备再稀释大家的股份了。” “哈哈。” 吴邪大笑出声：“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所以我直接替你拒绝了，哈哈哈，他老人家这次总算输我一筹。” 王烁略有些无语。 “对了，王总。” 好不容笑完，吴邪又道：“前沿科技最近的经营真的良好？” 王烁看了看数据，点点头道：“还不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被三兴和万基同时针对性排斥也在计划之中？” 王烁并不惊讶，要是对方连这个事情都不关注，那他才惊讶。 “这个倒也部分在预料中，只是没料到他们现在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而且才两家。” “才两家？” 吴邪提高了声音：“你难道还想像华能集团那样，被整个西放排斥？” “国内被压制，国外被排斥，我想不通你的生意还怎么做，我可是刚刚才投了你五个亿，你可别给我搞一出拿钱跑路的好戏。” 王烁微微皱眉，敏锐的察觉到了吴邪话中的问题：“吴总，别的先放一放，你刚刚说压制？这是什么意思？” “啊？” 吴邪一愣，随即道：“我说了吗？” “你要是不确定，我可以让零放一放回放让你确认一下。” 王烁淡淡道。 “额……不必了。” 吴邪有些无语，随即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我才听到的消息……王总，你不觉得，至今为止，你的公司哪里有些问题嘛？” “比如……投资？比如……业务？” “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你的公司只有我来找你投资？为什么你的公司到现在为止，除了一些小的不能再小的厂家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大型企业和公司来找你合作？为什么你发布了人工智能零蛋这么重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一家官方媒体进行报道？” 王烁问道：“为什么？” 吴邪压低了声音：“因为……” “天上有人。” 王烁怔在原地。 没错，吴邪的这些疑问也同样是他的疑问。 这是从零蛋开始上市，他就有的疑问。 王烁原以为零蛋的上市就算不会掀翻人工智能市场，也会对人工智能市场造成巨大的冲击，最起码会让顶尖的那一批人工智能企业产生危机感。 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应对这些企业不正当手段的准备。 但事实是：这些企业根本没理他。 除了两三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投资者之外，不管国内还是国外，一片风平浪静。 初时王烁还觉得，这是因为自己的公司现在声明不显，所以没有引起重视，但陈忠轩的一句话点醒了他。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一个初号系统，在王烁看来出了用了一些新型代码之外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东西，让日国高级工程师直接道歉认错，并在后续过程中试图垄断专卖权；让陈忠轩这种老狐狸，不惜放下架子也要结交；让华夏各大装备制造商的大佬宁愿住酒店也要待在汉中市，就为了等候授权；让整个华夏加工圈沸腾，感叹天佑华夏；更让一个隐秘组织通过宁浩来实施所谓的追杀令。 那么，一个比初号系统高级不知道多少倍，一个让全世界公司都难以望其项背的人工智能，造成的影响竟然没有初号系统大？ 这可能吗？ 唯一的答案，就是上面有人出手了，一只翻天巨手遮天蔽日，让前沿公司除了网上的网民和粉丝之外，无人敢试探，无人敢讨论，无人敢接近。 而吴邪的话，只是让他更加确定了这个可能性。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人……是谁？ 他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亦或者……是多个人？ 神秘组织在这个过程中有没有参与？有没有推波助澜？ 这些人或者组织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国外人工智能股的突然崩盘，让这些一直萦绕在王烁脑海里的问题隐隐有了答案，只是这个答案似乎有些太过沉重，让王烁有些不敢深想。 这是一场围猎。 而他，则是场中央那团肥美的鲜肉。 弱不经风，毫无抵抗之力，只能看着身周的猎人和野兽慢慢接近，看着他们互相缠斗、厮杀，你死我活。 最终胜者的奖励，就是自己。 “我暂时不清楚是哪位大佬的意思，但能同时让这么多企业观望的，影响力绝不会低。” 这也就是跟王烁通电话，有零保障，否则的话，吴邪一个字都不会说。 “至于是福是祸，我也不太清楚。但不管如何，咱们的协议已经签了，王总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放心吧。” 王烁将手掌按在桌面上，淡淡道：“不管他们是谁，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敢针对前沿科技，我不介意让他们先付出一些利息。” 第335章 毒嘴吴邪 “有王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吴邪的声音带着笑意道：“我就不打扰王总休息了，先挂了。” “等等。” 王烁出声阻拦，也不等对面出声，直接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消息，为什么不撕毁入股合约呢？这可是五个亿，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这个嘛……” 吴邪似乎在思索，然后道：“王总，不知道你信不信命？” “不信。”王烁没好气道：“你最好说真话，不然我先撕毁合约。” “好吧好吧。” 吴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真的熟悉之后，王烁觉得这些亿万富豪也没那么难接触，不管是陈忠轩也好，还是吴邪也好，都十分温和，和一般人没什么不同。 “其实也很简单，上面关注你，那我就更看好你。” 吴邪的声音淡淡的，但王烁听出了他的认真：“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上面对你的特别关注必然有原因，而这个原因就是我看好你的原因。” “你知道这个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但不影响我赌一把。” 吴邪淡淡的笑道：“我赌你赢。” “明白了。” 王烁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即撇了撇嘴。 赌自己赢？ 要不是自己早已经饱受锻炼，不然的话还真的被这种话骗过去了。 微微沉吟，王烁摸着下巴默默思考着。 从吴邪仍然要继续投资的行为能看出很多东西。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吴邪说的情况应该是真的，但真实情况应该远没有那么严重。 至少吴邪背后的势力，应该没有受到这种干扰，或者说，不屑于这种干扰。 这就有意思了。 虽然不知道吴邪背后的势力有多大，但必然是大不过千度公司、阿里、企鹅这种新兴互联网巨头的。 连上面这些互联网大佬都没有任何表示，他们竟然无动于衷，执意要入股前沿科技，投资额还是数以亿计的级别。 那么，是吴邪背后的势力脑子坏了？ 这样的概率应该不大。 这种势力，即便出面的只是吴邪一人，背后的参谋说不定就是几十人甚至数百人的团队。 王烁不会相信吴邪的投资行为只是脑子一热的冲动决定。 那么只能有一种解释，这个神秘上层所表达的意思被故意歪曲了，所有的企业和其他不明势力都依据这个消息做出了符合他们利益的决定。 所以……他们的利益点在自己？ 而目前前沿科技发布的所有的产品里面，最能勾起他们兴趣的是哪一件？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王烁将目光转向桌面上的零蛋，随即点了点鼠标，调出一幅幅图表。 图表上，红蓝相间的曲线犬牙相错、有高有低，但整体仍然呈现下降态势。 王烁静静的翻看着，这里的每一张图表，都是韩小鑫辛苦出来的成果，利用零的分析能力进行重新编排，看起来极为明了简单。 连续观察了几幅图表，王烁轻轻吐出一口气，关闭了窗口。 “零，将桌面上的图表整体排布，利用少量的资源计算一下，我需要知道它的最低点。” “好的，先生。” 零的声音响起，随即回复道：“经过计算，按照目前态势，美利坚将在七日内迎来最低点，日国、棒子国等其他国家将在十五日内迎来最低点，届时上述国家将启动救市机制。” “和我推算的差不多，如果他们想要利润最大化，就只能这么做。” 王烁微微闭上眼睛，手指敲打着桌面。 “看来他们的后手，在十五天内就会发动，也有可能是十天。” 王烁睁开眼睛，十天，这有些太短了。 况且站着挨打，从来都不是自己的性格。 “零，通知韩小鑫，我要把美股资金从两个亿追加到十个亿，让他给我将降幅达到百分之十五的所有出仓股全部吃进，将触底时间给我延后至少十五天！” 王烁声音冷冽。 “如果不够，我再加，上不封顶！” “另外，通知柳姐，让她和华能集团以及华中科技大学丁校长对接一下。不管用什么方法，走什么门路，我明天就要见到市政府的用地批文！” 有些事情，得加快进度了。 …… 此刻，另一边。 吴邪看着手中已经被挂断的手机，有些哭笑不得。 从来只有他挂断别人的电话，还从没有人敢挂自己的电话，这王总，还真是个妙人，年龄不大，做事却很果断。 在他对面，女助理正默默的替他摆弄着茶具，将泡好的茶轻轻放在他身前，动作十分熟练，看起来没少干。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处豪华的宴会大厅，大厅里，俊男靓女合着音乐翩翩起舞，侍者端着酒盘穿梭其间。 大厅两侧摆放着两张巨大的长条餐桌，上面摆满了水果餐食，不时有人走到餐桌旁取餐，碰到熟悉的人就停下脚步，交谈甚欢。 吴邪收起手机，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抬眼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有些无聊的重新靠在沙发背上。 一名和吴邪差不多年纪的男子走到吴邪身旁，看着桌面上的茶具，不由笑出了声：“我说吴二公子，能在这种高档宴会上喝茶的，除了你我还真没见过，你就不怕唐小姐让人把你赶出去？” 吴邪瞥了来人一眼，没有说话。 来人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示意女助理让开位置，径直坐下，将手中的酒杯放在茶具旁边，这才笑着道：“听说你发财了？” 吴邪仍然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自己杯里的茶，而女助理已经识趣的走远了。 男子没有气馁，笑呵呵道：“五个亿啊，真是大手笔，我真是很好奇，到底是哪路神仙让吴公子如此看好？如果真的是赚钱的机会，吴公子可别忘了兄弟们。” 吴邪眉头微挑，终于开口了。 “你不觉得你很像一种动物吗？” “哦？什么动物？” “一只蛆。” 吴邪露出一丝嫌恶的表情：“看见就让人恶心，让我闻到了一股屎味。” “最恶心的是……” 吴邪看着眼前的男子道：“蛆还会变成苍蝇，整天不是喜欢闻屎，就是喜欢趴屎，走到哪都嗡嗡乱叫，真的很让人厌烦。” 男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尽管他已经听说过眼前这位公子哥的毒嘴之名，但没想到，只是刚刚一见面，他就受到了如此侮辱。 “吴公子，我只是和你交流一下投资心得，你有些过了吧？” “过？” 吴邪淡淡道：“你要庆幸这是唐家的宴会，如果是我吴家的宴会，我会把你打出去，什么时候一坨屎都能趴在餐桌上吃饭了。” “你……” 对面的男子气的脸色铁青。 “你什么你？” 吴邪抬眼：“我如果是你，这会就会捂着脸哭着跑回去找你爹告状，或许你爹会看在你可怜的份上，多给你留一个坑位。” “你……” 男子一口气憋在胸口，脸色慢慢涨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出口就是脏话的世家子弟了，心里对世家子弟温文尔雅的印象瞬间崩塌。 “好了，我该说的说完了。” 吴邪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 “如果你背后的人还想打探消息，让他亲自来，你还不配跟我说话！” 男子原本涨红的脸色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变得更加红润，他仔细的盯着吴邪的脸色，似乎想看出什么来，但最终什么都没看出来。 “吴公子，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就不装了。” 男子面色难看，声音阴冷： “有人让我提醒你，最好不要在风口上跳舞，容易粉身碎骨。” “这背后的水，远比你想像的要深得多！” 说完，转身离去。 吴邪看着男子的背影，嗤笑一声，不在乎的摇了摇头。 女助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他的身边，轻轻给他递上茶水。 “总助，刚刚那位是？” “牺牲品而已。” 吴邪喝了一口茶，淡淡道。 “咱们不需要上报吗？” “没必要。” 吴邪露出了一丝不知是惋惜还是可怜的神色，语气淡然。 “有些人，掌握了一些资源，就不知道自己该姓什么了。他们不知道，即便他们穿金带银、家财万贯，在一些人眼里，杂毛……永远只是杂毛。” 第336章 黄金操盘韩小刀 前沿科技，二楼。 韩小鑫坐在属于自己的工作室里，抱着一台笔记本，认真的看着屏幕，不时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双手快速敲击，就连屏幕左下角的弹窗他都没有去理会。 直到放在桌上的零蛋发出了轻微的振动，韩小鑫这才意犹未尽的关闭了聊天窗口。 咋咋嘴，似乎还沉浸在群里小妹一声声大佬的恭维声中，韩小鑫点开了弹窗，只是扫了一眼内容，顿时惊呼出声。 “我靠？！” 韩小鑫擦了擦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喃喃道：“老大疯了……” 是真的疯了。 之前两个亿的投资他已经觉得很离谱了，但考虑到老大是初步试水，有一些急躁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现在，十个亿？ 这已经不是新手急躁可以解释的了，这简直就是拿钱当砖头往外扔啊。 况且，作为一名没事干时刻和唯一出纳斗嘴的热心公司员工来说，他可是很清楚的： 虽然前沿科技现在看起来很挣钱，但用钱的地方也很多，这段时间更是花钱如流水的时候，现在公司账上恐怕全部加起来流水也没有十个亿。 而且，这则通知后面还标注了，如果十个亿不够，那么自己可以直接动用其他资金，上不封顶。 听起来很霸气，但问题是：钱从哪里来？ “零度，咱们公司现在有这么多钱吗？” 韩小鑫问道。 零度没有说话，只是韩小鑫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出了一个网页窗口。 看着这熟悉的窗口，看着账户上那数不清的零，韩小鑫惊了。 “老大这是让你打劫了哪家银行吗？” 这注定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韩小鑫也没指望零度能回答，他啧啧出声：“不愧是我老大，这弄钱的速度比印刷厂还快，这样的话，那我就……” 韩小鑫看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 晚上九时五十分。 还有一些时间。 “零度，给我再开三十……不，三千个资金账户。” 韩小鑫摸了摸额头，暗叹一声，差点又犯了经验主义错误，现在已经不是靠自己纯手工操作的时候了，自己有零度啊！那可是升级到次级三级权限的零度！ 有多强韩小鑫还没有探出上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那就是三十个账户已经不是自己同时可以操作的上限了，有了零度，他决定挑战三千个！ 零度的逻辑系统决定了它可以自主处理一些原本只有人才能处理的简单逻辑判断，买进卖出这种事情几秒钟就可以搞定。 这手速，简直能把韩小鑫羡慕死，可惜，就算把他练死，练残废，甚至再给他加上十根手指头，他也做不到。 韩小鑫目中露出一丝兴奋的光芒。 十个亿啊，即便只是作为经手人撒出去，那种快感也能让他在群里那群迷弟迷妹们面前夸上好几十遍。 “这几天战战兢兢、挑来挑去，生怕亏本，现在看来老大根本就不在乎啊，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韩小鑫大手一挥。 “就让我黄金操盘手韩小刀来会会各位的深浅！” 话音落下，晚十点三十分，美利坚股市，开盘！ 就彷佛一场无言的决斗拉开了序幕，所有背后关注着股市的人都在屏息凝神，无数人为了这小小的数字涨跌而跌宕起伏。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韩小鑫自然是不管这些的，这一次，他准备一扫之前积攒的阴翳之气，来一场大开大合的操盘。 所有人美利坚人工智能股，但凡下跌，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幅度，他就会直接买进；所有出仓的股票，不管是涨还是跌，他也会统统买进；所有触底的股票，仍然统统买进。 总之就一个字，买买买！ 突出一个有钱，任性！ 当然，有时候某支股票突然涨的高点了，他也会抛出部分股票清仓，但只要风头一过，立马买进平仓。 不知不觉，他已经投进去多大六个亿的资金，算上之前已经投的差不多的两个亿，多大八个亿的资金全部扔进了这深不见底的股市深渊里。 连个水漂都没打起来。 至少，从表面上看，没有激起任何浪花。 但似乎也不是没有任何效果。 另一边，一处不大的上午宾馆里，两名年轻人也坐在电脑前，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上的窗口。 那红绿色的线条，就如同有无名的魔力，让人不可自拔。 “楚南，你的判断真的准确吗？” 林一舔了舔干涩的嘴角：“这可是咱们的第一单业务，而且还是咱们劝吴总投入资金进入美利坚股市，千万不能搞砸了。” “放心吧。” 楚南的心里也有些紧张，但嘴上还是十分坚挺的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我的判断什么时候出过错？” “这我倒是相信。” 林一心里安稳了一些：“除了那次之外，你其余的判断都准确。” 说着，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转头看了一眼楚南，说道：“不过那是个意外，也不怪你。” 楚南摇摇头：“我仍然坚持我的判断没有出错。” 林一没有反驳，只是将头转了回来，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发出一丝惊咦。 “咦？” 他将目光再次转向楚南。 “楚南，你快看看，这部分交易数据。” 楚南扫了一眼，轻轻点头。 “真的？” 林一露出一丝惊喜。 “应该是他们没错了。” 楚南淡淡道：“做空方和防守方的暗战正式开始了。” 说着，露出一丝认真：“林一，接下来你按我说的去做。” “第一，注意那些降幅过大的股票，这几支股票的上下幅度我计算过了，不超过百分之十，所以我预计防守方的降幅阈值在百分之五左右，现在如果有股票降幅超过百分之四，立即购入，涨幅超过百分之四，立即抛出；第二，如果想要挣钱，从现在开始所有购入的陈仓股票都不能一只持有，要不定时清仓、平仓，咱们资本本来就小，绝对不能压舱；第三，我让吴总临时开设的五个户头要均匀使用，绝不能单独使用哪一个户头进行买卖。” “我明白。” 林一郑重点头，对于这些，他绝对相信楚南。 “很好。” 楚南指了指屏幕上的某一只股票。 “就它了，林一，现在，吃进它所有的抛出股。” …… 韩小鑫正沉浸在自己的操盘梦想中不可自拔的时候，屏幕上突然跳出来一条提示信息。 仔细阅读了一遍，韩小鑫皱了皱眉：“刚刚指定的股票没收进来？” 韩小鑫立即翻阅了一下交易记录。 果然，一分钟之前被抛出来，原本应该由自己吃进的压舱股被其他方吃进了，速度很快，快到连零度都没有抢到手。 “哈，有趣，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韩小鑫意犹未尽的咂咂嘴。 自己砸这么多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稳住不崩吗？现在有其它储户分担压力，既节省了资金又能看戏，同时完成了任务，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呢？ 韩小鑫笑着道：“零度，从现在开始，只有跌破初始数值百分之六以上的股票咱们才收购，其它的不收购；另外，上涨幅度超过百分之五的股票咱们就清仓百分之二十的压舱股，下跌达到百分之二立即购入平仓，不允许把所有的子弹都打出去。” “明白，主人。” “嗯。” 韩小鑫端起桌上的咖啡，惬意的喝了一口，将脚搭在桌面上，舒服的吐出一口气。 “两周了，两周了啊，谁知道我这两周每天熬到凌晨四点半是什么感觉？天杀的美利坚股市，为什么就不能在早上八点开盘？” 说着，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数据。 “不错不错，还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我韩小刀接下了！” 第337章 克洛维斯·布朗 “韩小刀？” 就在韩小鑫志得意满的时候，一道疑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韩小鑫一个机灵，朝着身后望去，只见王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静静的站在他的背后，带着一丝疑惑的看着他。 连忙收回腿，站起身，韩小鑫带着一丝讪笑，说道：“老大，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花钱花的怎么样了。” 王烁淡然道。 之前他对韩小鑫在美股如何操作的事情并不关心，投两个亿也只是试试看能不能火中取栗。 赚了当然开心，但如果赔了……只要在合理范围内，他都能接受，毕竟韩小鑫从来没有炒过股，没有什么经验。 当然，目前来看，韩小鑫出乎意料得干的不错，这几天来，自己的两亿资金虽然全部投出去了，但只看那些压舱股的情势来看，随时可以兑换回来，并保证稳中有进。 但王烁依然不满足。 既然已经分析出了对方的目的，知晓对方接下来的动作，那韩小鑫这边的任务就由不得他不重视了。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安排后续的计划，思前想后，他还是觉得来监督一下比较好。 “我出马老大你就放心吧。” 韩小鑫给王烁倒了杯水，让王烁坐下，然后指着屏幕中的数据，得意道：“老大你看，我投入了八个亿的资金，用雷霆不及掩耳之势吃下了所有抛售股票，遏制住了下滑趋势，而且还让一些散户稳了一手股票，只要散户不形成抛售潮，他们回不了仓，咱们就稳稳立于不败之地。” 王烁扫了一眼数据，随即讶异的看了一眼韩小鑫：“你之前玩过股票？” 韩小鑫摸了摸头，讪笑道：“当年年轻不懂事，投了一点钱，亏了，就想着黑进证券公司的系统里把钱悄悄弄出来……” 王烁顿时有些无语。 黑进证券公司弄钱，这也真是胆大包天了。 “让我猜猜，被抓了？” 韩小鑫讪讪点头，说道：“我没想到我之前的老大当时正在值班，被当场揪出了ip，然后就被吸纳进了红盟。” 说着，韩小鑫还有些小庆辛，自己从业生涯里，被人当场逮到了两次，所幸两次的结果都还不错。 第一次被自己的师傅带进了真正的黑客世界，自己的眼界和能力飞速增长；第二次虽然很不愉快，但……做一名美工怎么了？给人打工怎么了？这份工作也只有自己这种天才才能够胜任！ 王烁微微点头，再次核对了屏幕上的数据，对着韩小鑫道：“做的不错，让零时刻保持关注，及时生成实时图表，我要查看。” 韩小鑫乖巧道：“好的老大。” 不乖巧也没办法，面对一个能随时揪住自己命脉的黑客大佬、一个只用了几个月就能弄来数十亿资金的企业大佬，一个随时随地都能拿出黑科技的科研大佬，韩小鑫不觉得自己的天才智商在眼前这名年轻老大面前有什么优势可言。 “还有一件事情。” 王烁看着韩小鑫，说道：“弄完好好睡一觉恢复一下。明天元旦，我准备带公司的人去吃顿大餐庆祝一下。” “真的？” 韩小鑫眼前一亮，老大已经不是之前只会吃外卖的老大了，竟然学会请客了？ “当然。” 王烁点点头道：“明天我还会宣布一个重大的决定。” 韩小鑫眼睛更亮了。 重大决定？ 年底了，什么决定才会是重大的决定？ 难道是……韩小鑫搓搓手，转头想说什么，却看见王烁已经离开了办公室，只能按捺下心里的激动，将目光重新投向屏幕。 一丝诡异的曲线波动被零度及时标注出来，看起来十分清晰。 “咦？” 韩小鑫看着这段曲线，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就知道你们这些散户不靠谱，我这才托管了几分钟，竟然就跌了这么多，是可忍熟不可忍，零度，给我收，所有的在售人工智能股，统统收！” …… 美利坚，华尔街。 布朗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桌面上的一份数据，脸色微沉。 在他对面，一名谢顶的中年男人正做着汇报，声音沙哑，似乎是长时间喊话所致。 “布朗先生。” 谢顶中年人十分恭敬的说道：“按照目前的情况看，如果我们不能加大投资的话，或许无法在十日内将目标股票的价格震荡到它应有的区间里去。” “罗德先生。” 布朗抬起头，看着对面的谢顶中年人。 “你是一名优秀的黄金操盘手，我对您是给予了充分信任的，但您应该给我，以及所有的投资人解释一下，为什么昨天还在按照计划稳步推进的股市，今天就发生了如此变化？” “这不能怪我，布朗先生。” 罗德也抬起头，好不畏惧的对视着。 “从今天开盘开始，就有人全盘吃进咱们抛出的股票，并大肆吸筹，我们重点关注的几支基本股价格不但没有下跌，反而出现了上涨的趋势，反倒是我们，因为大量抛售，手中的筹码已经不足，我只能让人在舒缓区间进行零散性吸筹，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拉升了价格。” 布朗有些阴沉的道：“您是说，有人在针对我们？” “也不一定是针对我们，或许是在救市也不一定。” “这不可能。” 布朗声音尖锐：“我们的行动已经得到了创世基金会的支持，即便是美利坚政府也不会随意干预，其它势力更不会注意到我们的小动作，罗德先生，你认为会是谁？” “布朗先生，我并不清楚。” 罗德微微摇头，但随即道：“但您应该还记得，在几天之前，我提醒过您有一股不明来源的资金在悄悄收购咱们的抛出股，据我估算，金额幅度大概在三千万美金左右。” “我记得。” 布朗微微眯了眯眼：“但三千万美金不足以干扰到我们的计划，我们的资金更充裕。” “之前确实是。” 罗德点头道：“但从今天早上之后就不是了，布朗先生。早上的情况告诉我，这次对方的资金更为充裕，至少达到了一个亿美金。如果只是为了阻击我们的计划的话，完全够用了。” 事实上，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截至到早上十一时，已经有不少资深散户看清了情况，持股在手进行观望，随着这样的散户越来越多，价格下跌幅度进一步放缓，自己已经进行了十几天的计划，被硬生生遏止了。 罗德继续说道：“布朗先生，我已经让人查看了早上开盘以来所有收购在售股的资金来源，虽然他们的来源都不相同，但从收购的时间一致性以及行为逻辑来分析，我很确定他们来自同一势力。” “该死的。” 布朗骂了一声，随即思考了片刻，问道：“罗德先生，如果我们现在就收网，会有多少损失？” “按照计划，我们必须让价格下探到预定的区间，如果现在我们执行计划，即便成功拉起，按照预计中的顶点计算，我们至少会损失三分之一的利润。” 布朗脸色十分难看。 三分之一，这可不是自己能做决定的数字，那是上千亿美元的财富，谁都不会看着这么一块肉从自己的嘴边生生溜走。 对于资本来说，没有赚到的预定的利润就等于是亏损。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思虑良久，布朗沉声问道，他终究还是冷静下来了。 现在并不是追究对手是谁的时候，完成既定计划才是自己的主要任务，否则得话，上面那些大人物随时能让自己无声无息的消失。 “我需要资金，更多的资金，先生。” 罗德很确定的道：“对方只会在低谷进行购入，花费的数额远远小于咱们，我至少需要三倍于对方的资金，才能保证吸纳到足够的筹码，如果没有足够的筹码，我们就无法维持抛售态势，那样的话……” “我明白了。” 布朗打断了罗德的话。 “我会给你足够的资金，罗德先生。” 罗德深深看了一眼布朗，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等到房门关上，布朗重重砸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完全失去了沉稳的样子。 “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该死的！该死的！” 状若疯狂，让站在角落里的女秘书有些战战兢兢。 发泄了一阵，布朗重新平静下来。 “艾莉莎。” 布朗将目光投向站在角落里的女秘书。 “去，帮我再邀请一下默多克先生，还有其它的股东们，告诉他们，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谈。” 女秘书战战兢兢的点点头，急忙跑出了办公室，再迟一点，她生怕这个状态的布朗会把桌子上的什么东西扔在她的脸上。 布朗重新坐回椅子，目光看着手机，许久，还是没有伸手去碰。 他喃喃道：“我……” “克洛维斯~布朗，绝不会输，我绝对不会输……” “我要带着我的成功，让你们羞愧的舔我的鞋面！” 第338章 梵迪克家族 没过多久，默多克那张略显肥硕的脸庞就出现在布朗的办公室里，在他身后，还跟着几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布朗看着已经落座的默多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亲爱的默多克先生，几天不见，您过的怎么样？” “原本还不错，布朗先生。” 默多克脸色说不上难看，但也带着不悦道：“直到你派人来找我，我想知道，布朗先生您又一次把我们聚集起来的理由。” “叫你们来，当然是有更好的生意，默多克先生。” 布朗笑着道：“这几天的股票动向想必各位也在关注，觉得如何？” 默多克皱了皱眉道：“如果布朗先生您是指降幅的话，我们还算满意。” “满意就好。” 布朗面带笑容，似乎很是淡然，说道：“我背后的先生也很满意，对各位先生的支持大力赞赏，所以……” “老板允许我再次提高预算，为计划投入更多的资金支持。” 布朗看向眼前的投资人，就宛若在看一盘盘美味佳肴。 “我想，各位先生是绝对不会错过如此良机的吧？” 话音一落，现场死一般寂静，投资人们全部沉默不语。 默多克轻轻皱眉：“布朗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十几天前，我们刚刚为您筹集了两亿美金的资金。” “确实。” 布朗微微点头，露出一副为大家考虑的表情，说道：“但这次不同，先生们。只要你们再筹集两亿美金，我们就可以将先生们的收益提高百分之十……” 话还没说完，默多克就出言打断道：“布朗先生，原谅我的失礼，但两次募集几乎已经榨干了我们全部的流动资金，暂时恐怕无法继续筹集更多的资金供您使用了。” 布朗收敛了笑容，淡淡道：“各位先生，你们筹集不到，还有你们的朋友，你们的合作伙伴，我想，两亿美金对各位先生来说不是难事。而且，收益提高百分之十，这可是数十亿美金的回报，各位确定不再考虑一下？” 一名股东开口道：“布朗先生，我们相信你的名声，所以和你展开合作，但请不要试图逼迫我们。” “逼迫？” 布朗看着那名说话的股东，笑道：“奥斯丁先生，我这完全是为了照顾大家的利益，怎么能说是逼迫呢？” 说着，将目光投向默多克。 默多克示意那名股东坐下，然后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布朗，问道：“布朗先生，是不是计划出什么问题了？” 布朗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不着痕迹的靠在椅背上，说道：“计划没有问题，默多克先生，一切都在按照安排进行，最后的胜利，一定是我们的。”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默多克微微点头，略微思索了片刻，说道：“资金我们可以想办法，布朗先生，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我们可以从其他渠道筹集一部分资金。” “很好。” 布朗松了口气，对于这群人的实力，他比谁都要清楚，这也是找他们合作的原因，如果他们真的不想合作，那他只能采取一点非常规手段了。 不过，这群墙头草到底没有自己人用着舒服，这次合作之后要不要全部处理掉？ 偌大的美利坚，每年出几起车祸、飞行事故、火灾、抢劫枪杀什么的实在再正常不过了，没有人会深入追查。 布朗心中思索，面上却是没有异色，重新露出一丝友善的笑容。 “感谢各位的大力支持，创世基金会等着各位的加入。” “咱们合作愉快！” 短暂的聚会很快结束，布朗站在窗前，目送着默多克等人上车，回头冷冷道：“派几个人跟着他们，从现在开始，我要知道他们二十四小时的所有行动轨迹。” “好的，先生。” 一名年轻男子应声，随即转身离去。 布朗低头看着手机上那道仍然稳步上升的曲线，目光中露出一丝阴狠。 …… “默多克先生，我不理解，我们为什么要答应他？” 黑色的凯迪拉克车上，一名年岁不大的股东露出一丝疑惑，问道：“我们目前已经为他筹集了三亿美金的资金，这个蠢货却什么都没有做。” 默多克看了说话的年轻人一眼，微微摇头：“小布里克，你不懂。” “我想知道，默多克先生。” 年轻人很固执道：“我不能让我父亲用毕生赚取的资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流失。” “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小布里克，只此一次。华尔街有很多规则，也有很多规则是不会明说的，你需要自己去观察和发现。” 默多克淡淡道：“你知道布朗的身世吗？” 年轻人皱着眉头道：“听说过一些，好像来自一个古老的家族。” “是的，古老的家族。” 默多克似乎在回忆，然后道：“梵迪克家族，这个在一百年前人尽皆知的家族，在新世纪到来后渐渐隐退到幕后，而他们最近一次在大众面前出现，是在三十年前，因为一次高层人士皆知的丑闻。” “当时的梵迪克家族继承人，诺尔·克洛维斯·梵迪克在一次高端聚会上酒后失态，搞大了一名侍女的肚子。” 年轻人听的很认真。 “没人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就像没人会相信梵迪克家族会搞不定一个侍女，但事实是，这件事情被弄得人尽皆知，成为了所有精英们的谈资。梵迪克家族为了消弭影响，和侍女进行了公平的谈判，但你也看见了，影响虽然消弭，但也留下了不小的尾巴。” 默多克淡淡道：“肚子里的孩子仍然被坚持生了下来，梵迪克家族保证孩子的正常生存和教育，但前提是不能使用梵迪克家族的姓氏，只能只用中间名。” 年轻人长大了嘴巴：“这个孩子……就是……布朗先生？” 默多克轻轻点头。 “那默多克先生您和他的合作……” “是看在梵迪克家族的面子上。” 默多克轻声道：“我们的发展已经到了瓶颈，我们在世界上最自由的国家，拥有数以亿计的资产，我们不缺豪宅、游轮、私人飞机，甚至可以买到宇宙飞船，但距离这个世界的最顶层，我们还很遥远。” “那是普通人想都想不到的层次，那是我一生都梦寐以求的层次，那是一言可以定一个国家兴衰的层次，是一句话就可以轻易让一个人、或者数百人无声无息消失的层次。” “小布里克，你能想象吗？因为一个人，伊拉克差点灭国，因为一个人，美利坚在亚洲深陷数十年，他们一句话，美利坚政府的总统都要受到影响，就连爱因斯坦这种杰出的伟大科学家，在这些人眼里也只是棋子。” “而梵迪克家族，就是这样的层次。” “创世基金会，就是他们的门槛。” 年轻人目露震撼之色，直至今日，他才感觉这个世界的一角向他敞开。 “你问我为什么要答应布朗？” 默多克回到起初的问题上，神色露出一抹深沉：“因为我如果不答应，今天咱们所有人都无法走出那个房间。” “相信我，小布里克。布朗可以做到，需要的，可能仅仅只是某些代价罢了。” 小布里克眼中露出一抹恐惧，他没想到刚刚自己距离死亡这么近。 半晌，他才用略微有些发颤的声音问道：“默多克叔叔，我能知道布朗先生的全名吗？” 默多克沉默半晌，缓缓道：“他的全名是……” “麦克林·汤恩·克洛维斯·布朗。” 第339章 猜想 王烁并不知道他一时兴起的决定让大洋彼岸的计划陷入停滞，更不知道某人的暴跳如雷。 看见后半夜韩小鑫发来的资金请求，他啥话都没说，大手一挥直接又拨了十个亿。 反正现在有钱，任性。 只要能把时间延后，花个二三十亿王烁觉得自己都能接受。 只不过，这一切带来的结果就是……大洋彼岸某人已经开始拍桌子骂娘，就差拿根法杖给王烁来一发强力诅咒了。 所需要的设备已经发给陈忠轩，由于订单金额过于庞大，设备要求过高，陈忠轩破天荒的在晚上十二点给王烁来了视频电话。 “王烁。” 陈忠轩连自己之前的称呼都顾不上喊了。 “你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 王烁淡淡点头。 “这可是价值十亿计的设备，你哪来这么多钱？” 屏幕上的陈忠轩露出一抹质疑。 在他的印象里，王烁虽然有钱，但欠债也很多，就算零蛋给他节流了不少现金流，但距离数十亿这个数字还有很大的距离，更别提一次性拿出十几亿来订购设备。 “这就是我的事了。” 陈忠轩皱眉道：“王烁，这可不是之前你跟我下的订单那样小打小闹，合同签订了，拿不出定金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如果你是开玩笑，我可以当你没说过。” “我什么时候跟您开过玩笑？” 王烁看着陈忠轩，淡淡笑道：“陈叔叔，你就说这个订单你接不接？” 陈忠轩看着王烁那平静的表情，略微有些犹豫，思考了片刻，才重重点了点头：“接！” 说着，他又补充道：“不过这么大的单子，我一个厂恐怕吃不下，需要拉入其他的合作伙伴。” 众智鹏程公司的厂子本来就不大，已经被初号系统发布后的订单占的满满当当，就这，还得腾出产能来给王烁开通vip渠道，临时将王烁的订单插入生产计划中。 这种情况下，要让他单独在吃下如此大的加工订单，无异于蛇吞象，就怕到最后被生生撑死。 “可以。” 王烁点了点头，这份订单也只是因为陈忠轩的面子让他看一下，并没有真的打算让陈忠轩一家吃下，那样的话，设备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交付。 “陈叔叔，你联系一下初号系统的其它授权厂商，这份订单可以由您分割给他们一部分，具体如何分割您自己考虑，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订单量是多少，半个月之内至少要交付百分之三十。” “你小子的订单总是这么赶时间。” 陈忠轩苦笑一声。 自从接到王烁的订单之后，不是三天内交付，就是一周内交付，这下好了，加工这么复杂的成品机器，竟然要求十五天内交付。 这也就是在华夏，在其它地方王烁不被人打出门都不错了。 上帝归上帝，上帝也不能为难人啊。 “我尽力吧。” 陈忠轩说道：“不过向其他厂商下定这种事，最好还是你们自己来吧，我去的话名不正言不顺。” 王烁摇摇头：“我没时间，公司里的其他人都有任务，这种小事陈叔叔你代劳就可以了。” 陈忠轩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那我就承你这个人情。” 的确是承情。 只有经常跑业务的人才会知道，手中握着一份数亿价值订单的人在厂家那边是什么样的地位，这是足以媲美神仙的地位，这是有求必应的地位。 不客气的说，但凭借这个订单分配的权限，陈忠轩就能在华夏大厂那边狠狠的刷一波好感度，甚至直接让众智鹏程的发展再上一个台阶也不一定。 陈忠轩有些感叹，当初和王烁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还只把王烁当成一个有些技术，走了狗屎运的青涩大学生来看待，就连签合同也是照顾多过算计。万万没想到，这才几个月时间，当初的笑话似的前沿科技已经成了自己公司的重要合作伙伴，王烁也是自己手机名单中的重点关注对象，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之前设计初号系统和替陈氏集团解围的人情还没还上，今天就又欠了一个更大的人情。 这该怎么还？ 要不……让陈欣委屈委屈？ 挂断视频，陈忠轩默默思考着。 王烁倒是没这么多烦恼，挂断电话，将其余的工作列了一份表格，准备等到早上八点就交给柳叶眉去执行。 待到十五天后，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而就在这时，一则消息被零推送到王烁的手机上。 消息是曾教授发来的。 “王烁，明天早上来学校，有人要见你。” 王烁微微皱眉，有心想要问问是谁，但最终只回复了一句话。 “好的，曾教授。” 既然要见人，那么今天就不能熬夜看资料了。 将原本已经点开的设计软件关闭，王烁躺在沙发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细小的数据流稳定传输着，王烁似乎又一次来到了那个神秘的空间，只是经历的次数多了，他现在对此已经不再惊讶。 脑域空间一如既往的贫瘠，什么都没有，唯一的光源就是脑海中央那颗明亮的菱形晶体。 王烁静静的看着，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丝念头，这是之前从来都没有在他脑海里有过的念头。 脑域空间，到底是什么？ 又是几条念头闪过。 为什么只有在经过脑域升级之后才能进入？ 为何自己在脑域空间里也能看见核心的本体？ 脑域空间，到底是否存在于自己的大脑中？ 如果存在，它对应的又是哪个位置？ 许许多多的念头一闪而过，最终汇成一个深刻的念头。 灵魂，到底是什么？ 它为什么能被调制？ 它到底有没有实体？ 王烁看着眼前漆黑的景象，有些想法，却总是感觉抓不住关键。 类人族的科技很发达，发达到王烁暂时连看都无法完全看懂的地步。 但不知为什么，每次想起那道漆黑的人影，想起人影身上那套科技感十足的衣服，他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似乎眼前那道人影不像是一个生物，更像是一台机器。 “或许是灵魂调制过程中丢失了感情的原因吧。” 王烁喃喃自语。 随即抬头看了看仍然在发光发亮的核心，转身消失在原地。 黑暗的空间里，光芒依旧，亘古不变。 第340章 薛定谔的机器 早上八时，睡眠充足的王烁睁开眼睛，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通过这一个月来不间断的努力，他的涓流锻炼法有了很明显的进步，大脑强度似乎也在缓慢增强。 很明显的就是，他现在即便高负荷用脑，流鼻血的次数也少之又少，精力也比之前更加充沛。 涓流锻炼法果然是个好东西，虽然对于大脑的强化没有最开始类人族那两次来的猛烈，但胜在持久。 这么下去的话，距离自己直接触碰脑域空间中心那颗核心应该不远了。 王烁很有信心。 “零，汇报一下警卫一号昨晚的收获，有没有什么发现？” 伸了个懒腰，王烁开口问道。 “先生，警卫一号已完成既定扫描计划的百分之三十五，暂未有任何可疑发现。” 零的声音从旁边的音箱里传出。 对此王烁倒是不意外。 汉中市很大，即便是无人机想要粗略的扫一遍也得花费不少时间，更何况他现有的无人机并不多，警卫一号改型充其量也就几百架，根本无法做到定点扫描。 “继续执行扫描任务，必要时可以下降高度。” 王烁想了想，又道：“如果天眼系统发现可疑人员，派出警卫一号改型前去确认，一旦确认目标，授权你启用狩猎模式，部署无人机进行抓捕。” “命令已确认，先生。” 零的声音很平稳，没有任何波动。 “嗯。” 王烁点了点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十分，他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陈欣那丫头这两天不在，自己连早餐都成了问题。 摸了摸肚子，王烁正准备去楼下蹭点吃的，突然想起了什么。 “零，夜鸦准备的怎么样了？” 零回复道：“正在调试中，先生，进度已达到百分之八十，最后的几项测试内容需要您的确认。” “很好。” 王烁满意的点了点头。 人工智能就是这点好，只要安排下去的任务就会一丝不苟的完成，即便你忘了，它也不会忘。 当然，前提是这个人工智能够智能，否则的话体验就一言难尽。 十分钟后，吃饱喝足的王烁满足的摸了摸肚子，直接出了公司大门，坐上了黑色商务车。 在他身后，许可欣一脸幽怨的凝视着。 “真是的。” 直到车辆开出视线，许可欣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都是辣么大的老板了，竟然还抢下属的包子吃……算了，让零蛋给我再点一份吧。” 说着顿了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轻轻蹙了蹙眉，哼了一声：“哼，今天本大小姐心情好，就给那个二傻子也点上吧，免得他又烦我。” 说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笑意盈盈。 商务车开的很快，没几分钟就到了学校门口。 王烁让司机将车停在距离校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下了车，溜达着超学校内走去。 此刻正是上课的时间，校园里的学生匆匆忙忙，不少同学和王烁擦肩而过，但却没人在意王烁，甚至连奇怪他为什么逆流而上的人都没有。 王烁突然产生了一种和眼前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感觉，似乎自己不该属于这里，甚至不该在这里，自己应该属于更高的层次，自己应该站在顶点俯视他们。 自己只需要让这个世界倾听一个声音，一道意志。 王烁随即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微微皱眉。 刚刚这种感觉……是阅览类人族资料库的后遗症吗？ 摇了摇脑袋，将这种奇怪的感觉甩出脑海，王烁再次迈步朝着行政楼的方向走去。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不远处，一名抱着书本的长发女生正观察着他，表情奇异。 “王烁？” …… 行政楼六楼。 当王烁推开院长室的门的时候，他就觉得今天的事情应该不简单。 否则的话，丁丛生这种大佬才不会大早上坐在办公室里等自己上门，还有曾教授也是同理。 能让两位重量级教授守在这里，这次要见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王烁脑海种快速思考，嘴上却是丝毫不慢，和丁丛生、曾教授打了招呼。 “丁校长，曾教授，我来了。” 丁丛生笑着点头，指了指沙发，说道：“王烁教授，请坐。” 语气里带着点揶揄，但说的却是实话。 没错，丁丛生又一次给王烁升职了，从讲师直接升到了副教授级别。 让人奇怪的是，这种违规操作竟然还被他办成了！ 教育部从上到下的流程意外的顺利，没有任何人跑出来指摘丁丛生的不是，就连那些最看他不顺眼的，也都悄悄的闭上了嘴巴。 于是，王烁又创造了好几个新的记录，即：升职最快的副教授、年龄最小的副教授、最没有争议的副教授、不用竞争就能上岗的副教授等等…… 对此，王烁觉得自己有些头疼。 讲师就已经够离谱的了，剥夺了自己的大学生活不说，还得给人讲课。 现在好了，直接一个副教授。 自己以后是不是还得带研究生？ 天可怜见，自己今年只有十八岁啊！只是一个大一新生啊！ 丁校长你这么做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事实证明，确实不会，不但不会，如果有机会的话，丁丛生甚至想将校长的位置让给王烁，这样的话王烁就永远打上了华中科技的标签，其他人想挖人，还得看上面同意不同意。 “丁校长，这个教授……” 王烁苦笑：“我怕是当不得。” “打住。” 丁丛生摆了摆手：“这个话题我们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就不要再重复了。再说了，如果你的成就都当不得一个副教授，那谁还能当副教授？” 丁丛生指了指旁边无辜躺枪的曾教授。 “老曾吗？你问问他研究智能化多少年了，搞出什么成绩来了？” 曾教授笑着摇摇头：“老丁，你要举例子不要带上我，整个华夏，谁能在人工智能方面比得过王烁？” “就是嘛。” 丁丛生十分淡然道：“正因为比不过，所以我觉得王烁完全当得起副教授，甚至还屈才了，老丁你说呢？” 两人一唱一和，王烁苦笑更甚。 看着王烁不说话，丁丛生这才道：“教授的好处很多，你可以慢慢体会，带学生什么的，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不给你安排。” 王烁只能道：“谢谢丁校长了。” “小事。” 丁丛生脸上挂上一丝笑容，似乎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说道：“这几天我比较忙，还没问你，之前我让老曾调配给你的那两台光刻机，用的还好吗？” “很不错。” 王烁点点头道：“拆解之后清晰明了，让我了解了现代光刻机的基本构造，帮了我很大的忙。” “那就好。” 丁丛生欣慰的颔首道：“那可是我重金托朋友找来的，费了不少功夫，能帮到你也算我没有白费力气……” 说到这里，丁丛生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将目光投向王烁。 “你刚刚说什么？拆了？” 王烁摊摊手：“拆了。” 丁丛生挤出一丝笑容：“如果只是拆开外壳的话，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丁校长，我全拆了。” 丁丛生顿住，声音有些颤抖。 “全拆了？” 王烁奇怪的看了丁校长一眼，点了点头：“因为要查看内部精密电路和光路设计，所以我就全拆了。” 丁丛生拿着茶杯的手一抖，些许茶水顺着茶杯壁溢出，勉强道：“研究嘛，拆一台机器看看也很正常，只要另一台……” 说着，丁丛生看着王烁的眼神，到嘴边的话顿时停住了：“王烁，你别告诉我，另一台你也……” 王烁露出一丝歉意的表情：“丁校长，因为两台机器的年份差了几年，我想看看阿斯麦公司有没有技术进步，所以我把另一台也拆了……” “吧嗒。” 端在手里的茶杯落在茶盘上，发出清脆的轻响，丁校长愣了半晌，看着王烁道：“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一句话问出，丁丛生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光刻机这种玩意，精密度比机床搞出不止一个量级，拆开了再重新装上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就算是阿斯麦的工程师亲自来了估计都够呛。 于是咳嗽了一声，又道：“恢复不了也没关系，一台机器嘛，拆了也就拆了，你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可以恢复的。” 王烁的声音平淡。 丁丛生又一次愣住了：“可以恢复？” “嗯。” 王烁点头道：“我已经看完了所有的结构，除了部分结构件，其余的已经被我拼回去了，功能不受影响。” 看着王烁诚恳的表情，丁丛生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他甚至有种开盲盒的惊喜感，你永远都不知道从王烁嘴里说出来的机器下一刻的状态是什么样的。 咳嗽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说道：“嗯……这个，我倒也不是担心机器，主要是担心你将太多时间浪费在拆解机器上，没有时间干其他事情……” 曾教授在旁边笑着看着他。 “好吧。” 丁丛生叹了口气：“这两台机器确实是我厚着脸皮借来的，我今天就是想我问问你，如果研究完了，是不是可以给人送回去，现在机器完好，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丁校长，对方不愿意出售吗？我可以掏钱。” 丁丛生微微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 这就是没得商量了。 对此，王烁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拆解一个光刻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完全还原回去更不算什么，他倒不担心机器出问题。 只是，这两台机器已经被他更改了部分结构，在原有功能的基础上设计了新的功能，如果能留下来，王烁还是希望留下的。 在超能芯片没有正式宣布发售之前，这两台机器放在对方手里就是浪费。 但对方不卖，看丁校长的样子，可能真的不是钱的问题，对此王烁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段话题告一段落。 在旁边看了许久笑话的曾教授象征性的安慰了老朋友，然后将头转向王烁。 “王烁，今天来也没有其他事情，主要是有一个人想要见你，我想你应该也想见他。” 曾教授的话成功的让王烁起了好奇，想见自己而自己也想见的人，是谁？ “这个人你应该也听过。” 曾教授笑着开口道：“他姓方，叫方定北。” “方……” 王烁默默的思索了一下，现如今他的记忆力不亚于过目不忘，只是略微思索他就想起来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了，脱口而出： “汉中市市长……方定北！” 第341章 百分之九十 汉中市市长方定北，要不是这个名字实在太过响亮，或许王烁这种向来不会关注政坛的人也不会注意到，更不会记下来。 这人堪称是华夏政坛的传奇人物，仅仅三十六岁，就坐到华中唯一的副省级城市—汉中市市长的位置上，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副部级。 这个名头，没有之一。 在方市长即将赴汉中市任职的那几天，一项咸鱼的官媒破天荒的进行了报道，尺度之大绝无仅有。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在给这位新市长造势，同时也暗暗透露出一个意思：方定北，你们惹不起。 对此，原本还对空降不满的汉中市地方官员全部偃旗息鼓，即便是最头铁的老油条，也都夹着尾巴悄悄做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大的。 而王烁也因此对方定北产生了深刻的印象。 “方市长要见我？” 王烁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今天要见自己的人是这位。 “对。” 曾教授笑着道：“小方也算是我的半个学生，听说了你的事情之后，就让我来安排你们进行一次非正式的见面，我思来想去，也只有在学校里合适一些。” “在这里？” 王烁更惊讶了。 汉中市市政府距离学校的距离可不近，而且今天是星期一，如果方定北要过来，意味着他几乎要推掉早上所有的公务，专门腾出时间来。 大费周章，利用看老师的名义专门跑一趟，只是为了见自己一面？ 似乎有些过了。 王烁早已不是刚刚进大学校门那个单纯的大一新生了，他默默的思考着，试图找到方定北见自己的原因。 见王烁不说话，曾教授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 “时间差不多了，应该快到了。” 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丁丛生连忙坐直了身子，收敛了笑容，沉声道：“请进。” 门开了，一位穿着黑色夹克的青年人走进屋内，微微曲卷的短发，带着一副简单的半框眼镜，面庞线条柔和，看起来十分儒雅。 他提着两盒礼品，刚刚走进门就将目光投向了沙发上的曾教授。 “曾老师。” 又将目光转向办公桌后已经站起身的丁丛生。 “丁校长。” 声音柔和沉稳，隐隐带着一丝久在上位的威严。 “好久不见。” 同一时刻，王烁也将目光投向了这位儒雅的青年人，而丁丛生和曾教授的回应也印证了这人的身份。 “方市长来了，请坐。” 丁丛生笑着安排道。 “丁校长客气了，今天这里没有市长，只有小方。” 方定北笑着回应了一句，也不客气，走到沙发边上，将目光投向沙发上的王烁，伸出了手。 王烁不敢怠慢，同样也伸出手握住。 “这位就是王烁同学吧。” 方定北笑着道：“初次见面，我是你师哥，方定北。” 师哥…… 王烁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曾教授，见曾教授微微颔首，这才连忙道：“师哥好，我就是王烁。” “嗯。” 方定北指了指沙发，笑道：“不用太拘束，坐吧。” 众人这才依言坐下。 方定北暂时没有理会王烁，而是看向曾教授，说道：“老师，来汉中市半年多了，还从没有正式拜访过您，您可千万别怪定北。” 曾教授摇摇头：“知道你新官上任，公务繁忙。再说了，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探望的。” 方定北叹了口气道：“公务确实繁忙，但没拜访您也是事实，看到您老身子依然硬朗，我就放心了。” “有心了。” 王烁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师徒二人的对话，虽然没有任何营养，但着实让他开了眼界，原来官方都是这么聊天的，这一通恭维的话让他来说，他是绝对说不出来的。 直来直去才是一个直男基本的追求，拐弯抹角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跟曾教授寒暄完，又跟丁校长寒暄了几句，话里话外都是人精，几句话就把场面引导的热络起来。 三人又重新回忆了一下以前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这才止住了话头。 方定北将目光转向了王烁。 “王烁学弟。”方定北笑着问道：“我也是华中科技出去的，比你早几届，这么叫你你应该不反对吧？” 王烁点点头：“师哥。” 方定北满意的道：“早在政府的时候，焦局长就给我说过你的名字，我还在纳闷，这位前沿科技的老总到底是谁，竟然连一向刚正不阿的市局焦局长都能说动。却是没想到学弟也是咱们华科大的人。曾老师，丁校长，这次咱们学校可是收了个好苗子啊。” 方定北笑着指了指王烁：“我这位学弟，动了动嘴就从政府手里掏出了四千多万。” “还有这事？” 丁丛生惊讶的看了王烁一眼。 “还不止。” 方定北的谈性很好，继续道：“这四千万可是我亲自签字批复的，初来乍到也不好驳了市局焦局长的面子，但没想到，焦局长对项目的反响十分不错，最近一段时间，汉中市的犯罪率已经下降了百分之三十，就连打架斗殴也少了很多，学弟的系统功不可没。” 王烁有些脸红，挣钱和抓人，并且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真的，其他都是附带，现在听方定北在曾教授和丁丛生面前这么夸耀，顿时有些尴尬道：“师哥，也没你说的那么大作用，都是焦局长领导有方……” 奶奶的，跟这群人坐的时间久了，自己也学会官话了。 “不要妄自菲薄。” 方定北拍了拍王烁的肩膀，十分和气：“我已经去现场看过了，效果好的出乎了我的预料，学弟，这个项目钱花的值，花的我愿意。” 方定北大手一挥，豪气道：“我听老焦说，你后续还有其他的设备正在陆续交付，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天眼，到时候效果会更加出众。师弟，师哥我全力支持你，我准备在接下来的时间理，将天眼打造成汉中市的独有的特色，让汉中市的安全更上一个台阶，如果效果真的符合预期，我还要上报中央，将天眼系统推广出去，让全国都用上你的系统！” 王烁啧啧舌，全国都用上天眼，那自己该挣多少钱？ 十亿？还是百亿？ 果然不亏是汉中市的市长，手眼能通天的人物，这口气果然比郑颐大多了，王烁由衷感激道：“谢谢师哥。” 有这层利益在，这师哥他认得心服口服。 嗯……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和陈忠轩那个老狐狸一样了？ “不用跟我客气。” 方定北摆摆手：“这是你的东西确实争气，如果东西不行，即便咱俩是校友，我也不会给你开后门的。” 王烁很了然的点头，这句话他信。 自己面前坐着的这位和其他人不一样，他还有着远大的前程，很多人都认为，方定北的前途远远不会止步于一个汉中市市长，更不会止步于副部级，他还很年轻，未来部级，甚至国级都可以想一想。 这样的人，犯不着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断送自己的前途。 是的，你没听错，几千万在这些人眼里，和蝇头小利没什么区别。 曾教授笑着道：“王烁，这件事你可没有跟我们说过，我还以为你们公司的主营业务只有零蛋。” 王烁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是副业，副业。” 利用零生成的副本搞监控，确实是副业。 “能赚四千万的副业我也想干。” 丁丛生插嘴道：“你也给我介绍一个副业我做做，好给我挣点养老钱。” 原以为王烁就算不会拒绝，也会避而不答，没想到王烁干脆的点了点头，应道：“没问题。” 这下把丁丛生整不会了，他咳嗽了一声，瞥了一言方定北，明智的转移了话题。 “方市长这次来，还想了解一些关于零蛋的情况，王烁你是创造者，这个问题还是由你来介绍一下吧。” 零蛋？ 王烁一愣，看向方定北。 方定北含笑看着他，问道：“不知道学弟放不方便？如果有贵公司的机密，我也可以避嫌。” 王烁摇了摇头：“没什么不方便的。” 大概把零蛋介绍了一遍，包括制造零蛋的想法，零蛋的制作过程，零蛋的工艺，零蛋的内核等等都没有故意隐瞒。 方定北若有所思，问道：“所以，零蛋目前面临的问题就是芯片？” “对。” 王烁重重点头：“我为了尽量避免芯片短缺问题，提前采购了足量的芯片，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现在可能无法在通过一般渠道获取芯片了。” “是这样。” 方定北点了点头，似乎不经意的问道：“学弟，不知道这个零蛋的内核，就是软体部分，你参与了多少？” “软体部分？” 王烁再次一愣，方定北的问题让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人工智能。” 方定北笑着道：“我想知道学弟你在其中占据了多少份额？” 看着方定北笑意中带着郑重的脸庞，王烁似乎隐约有些明白今天这次见面是为了什么了。 他有种预感，这个问题的答案，将会影响接下来的谈话走向。 但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王烁看了一眼旁边同样露出郑重神色的丁丛生和曾教授，开口道：“师哥，人工智能是我全程参与设计制作的，如果非要谈份额……” 王烁声音沉稳异常。 “我占百分之九十以上。” 第342章 为什么不做? “百分之九十？” 方定北似乎没有意外：“也就是说，你可以完全自主的决定这款人工智能所有事项，不会有任何人会提出质疑，对吧？” 王烁皱了皱眉，从方定北的语气中，他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道：“是的。” 方定北轻轻颔首，又问道：“学弟，这款人工智能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参与了研发？我是指可以深度参与，接触到核心技术的那种。” 不安感更甚，王烁微微摇头，迎上方定北略带奇异的眼神，说道：“除了我，没人知道零的整体框架和实现路径，包括源代码也是。” “这样吗？” 方定北轻轻点头，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掌食指轻轻敲击着，似乎若有所思。 王烁看着方定北奇怪的表现，心里的古怪感渐浓。 刚刚方定北问的这些问题，似乎不是临时起意问出来的，更像是早有准备。 如果是这样的话…… 还没等王烁细想，方定北的声音再次响起。 “学弟，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要代表市政府向你们公司注资，并且要求控股份额达到百分之四十以上，你愿意吗？” 王烁愣住了。 市政府要注资？ 这不是要把前沿科技从私企变成国企的节奏？ “师哥。” 王烁皱了皱眉：“我可以拒绝吗？” 前沿科技是自己实现目标的重要手段，他不想也不允许受到外力掣肘，即便这个外力来自于国家层面。 所有人，包括柳叶眉和林俊峰在内，都以为他身后有一个实力雄厚的研发团队，但他清楚，所谓的研发团队根本就不存在，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在这样的情况下变成国企对他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最大的问题是，变成国企之后，他就得接受华夏官方的监督和控制，有关的人事任命和财务分配都会受到影响，研发更是无从谈起——钱都没了，拿什么研发？ 所以，他必须拒绝，起码现在得拒绝。 “当然可以。公司是你的，接受与否全凭自愿。” 方定北笑着道：“这方面，政府还是很公平的。” 王烁松了口气，说道：“多谢师哥。” 如果这位要强制，他就真的要考虑要不要全面倒向军方了，至少倒向军方，在自己表现出足够价值的情况下，再加上郑颐的关系，应该可以保持一定的自主性。 到时候拉上军部和政府扯皮，自己也能安安心心的做事情。 不过现在看来，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学弟。” 没有给王烁多余思考的时间，方定北又道：“如果，仍然是如果。如果我要你将你公司的人工智能所有的技术资料出售给市政府指定的单位，并且同步移交相关知识产权，你愿意吗？” 王烁微微摇头，态度明确。 方定北没有丝毫不悦，笑着拍了拍王烁的肩膀：“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我还是想试试。学弟，我希望今后不论是谁来问你上面的问题，你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态度还可以强硬一些，毕竟，我不会逼你，不代表那些人不会逼你。” 王烁微微皱眉：“师哥，这是什么意思？还会有人来？” “一些自以为是的人罢了。” 方定北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学弟，你的公司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不引人注目，在某些人眼中，你们的产品比黑暗中的灯泡更明亮，招惹一些苍蝇蚊子很正常。” 王烁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 这就是他讨厌文人的地方，明明一件事两句话可以说的很清楚，他们非要绕圈子绕很远。 似乎看出了王烁的困境，方定北瞥了他一眼，貌似不经意的道：“我今天说的话，出了这个门我可就不会承认了。” 王烁竖起耳朵倾听。 方定北淡淡道：“昨天，市工商管理局接到上级移交下来的举报材料，举报内容为某公司涉嫌网络欺诈和非法侵害商业秘密，而被举报人，就是学弟你的……前沿科技。” 王烁有些发懵。 自己被举报了？ 而且还是两项罪名？ 旁边的丁丛生和曾教授也勃然色变。 “方市长，这是怎么回事？” 丁丛生有些焦急的问道。 方定北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王烁道：“举报者对涉嫌网络欺诈并没有详细说明，但侵害商业秘密这一条，他们提供了详实的证据，内容包括设计框架导图和部分前置的简单源代码。学弟，这里面的含义，你明白吧？” 王烁脸色严肃的点点头：“他们没办法在产品上打败我，所以想通过国家打击我。” 从最开始美股人工智能下跌的时候，王烁就看出了情况不对，但他一直都没想明白一个问题：破坏供应链、制裁芯片都已经实施过了，说实话，虽然造成了一些小麻烦，但自己仍然活蹦乱跳，这种情况下，只要对方不是傻子，就不会继续使用这种手段浪费资源和时间，那么，他们到底会从哪里入手给自己致命一击？ 今天，方定北说的话让他瞬间找到了答案——官方。 这群货，竟然想试图利用官方来给自己压力，然后呢？他们继续通过操纵舆论来抹黑自己？使自己纵然证明了清白也在网络上百口莫辩？ 想起自己昨天还在论坛上看见的内容，顿时有些牙痒痒，这些狗东西，拿了钱就办事，一点脸都不要了，看来自己送进去的人还是不够多，自己该继续努力才是。 看着王烁咬牙切齿的脸色，方定北顿时笑了，眼前的学弟到底还是个孩子，沉不住气。 “这只是一方面，实际上，他们也知道这样的方法行不通，不管他们是从哪里来的资料，但假的就是假的，肯定真不了……” 王烁摸了摸鼻子，悻悻道：“或许不是假的。” 方定北一滞，诧异道：“不是假的？” 王烁看了一眼曾教授，没有说话。 “是这样的。” 曾教授叹了口气道：“王烁现在已经被聘请为我们学校的特聘副教授，并且带了一支研究项目组，研究内容就是人工智能。在研究过程中，王烁可能将他主导制作的人工智能框架和一小部分源代码拿出来做了教材，所以……” 方定北明白了，顿时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看着沉默不语的王烁，无奈的摇摇头：“学弟你还真是……” 想了半天，不知道用什么词，只能道：“还真是大方啊。” 王烁有些无奈。 说实话，当初将这些东西交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泄漏准备，但他没想到这玩意会变成别人射向自己的子弹。 虽然一点用都没有，但它恶心啊。 “这样的话，我就能理解对方为什么要实名举报了。” 方定北摇摇头道：“不过在我看来，这恐怕还不是对方的全部目的。” “不是全部目的？” 曾教授目光一凝。 这个人工智能，不单是王烁的产品，更是他毕生的期望所在，由不得他不担心。 “不管对方提供了什么东西，对于举报相关部门都会进行审查，并要求被举报方提供相应部分的技术资料进行比对。我相信，对方一定会提供''全部’源代码，不要求真实，真正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求你们提供相应的源代码。” “剩下的就简单了，只要找几个熟人，他们就可以原原本本的拿到这份由你们提供的源代码，接下来……” “他们就会依据这份源代码进行研发，直到弄出自己的人工智能方案……” 曾教授喃喃补上后面没有被方定北说出来的话，脸色顿时铁青。 “这群混蛋，简直是强盗！败类！文人之耻！” 丁丛生气的大骂。 方定北看着气愤的两人，微微摇头，有时候阳谋比阴谋更可怕。 阴谋你可以躲避，可以应对，但阳谋，有时候即便你知道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将目光投向王烁，方定北愕然发现，相比于两位老师的气愤，王烁却是出奇的平静，年轻的脸上波澜不惊，就连之前有些无奈的表情都消失了，似乎根本没把他说的后果当回事。 方定北有些诧异道：“学弟你……” “师哥。” 王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谢谢师哥带来这么重要的消息。” “王烁，这件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丁丛生骂完了人，看着王烁平静的表情，有些着急道：“这些人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要是顺着他们的路子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知道，丁校长。” 王烁点点头。知道了对方的打算，他反而不担心了，想套路自己？那就让他们套路好了，看谁能玩的过谁。 “你知道就好。” 丁丛生还想叮嘱几句，但嘴唇动了几下，最终没有说出口。 方定北盯着王烁，问道：“学弟，你想怎么做？” 王烁脸色平静：“假的永远是假的，成不了真的。真的永远是真的，成不了假的，我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好。” 方定北笑着拍了拍沙发扶手：“这样的话，我也可以放心的和学弟你合作一番了。” “合作？” “合作。” 方定北肯定的点了点头：“学弟也不要怪我，再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让焦局长调取了你所有的资料，包括你近几个月的动向。” 王烁微微点头，这点不难理解，自己的资料也不是见不得人。 方定北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盯着王烁：“具体的情况这里不方便说，我就不说了。这次来，主要也是想通过曾老师的关系，让我进一步了解学弟你的情况。” “现在，我可以说，我很满意。” “不知道学弟对师哥我的感觉如何？” 说实话，这个问题让王烁有些没法回答，他总感觉眼前这个师哥他有些看不透，比陈忠轩还要更难猜。 这难道就是当官修练出来的内功吗？ 打人不打脸，王烁还是点头道：“师哥人不错。” “满意就好。” 方定北笑着道：“本来我还不知道如何和学弟你进行合作，不过就在昨天晚上，鹏城华能集团的任总亲自联系我，托我批一块地皮，点了你们公司的名字。而今天早上，就在我出发前，又收到了你们公司提交给住建局的用地批文，来的路上，又有上面的领导亲自打电话询问。学弟，你不简单啊。” 王烁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心里却在快速思索打电话询问的都有谁。 “这样的话，我们的合作也就有了基础。” 方定北敲了敲沙发，思索了一下，然后道：“这样吧，学弟。我在汉中市西南城郊给你批一块1500亩的土地，你用来建厂，地价可以按照均价的八五折计算，首期支付百分之四十，剩下的十年内付清，如果不够，后期还可以再加。” “另外，市区二环内，我也可以给你批下一块土地，不过这个面积不会太大，至多一万个平米，由政府牵头进行拆迁转移工作，资金由你们来出。我只有一个要求……” 方定北竖起一根手指。 “贵公司的总部，一定要落在汉中市。” 王烁看着方定北，被这豪气的置地手段震惊了，半晌，他才问道：“师哥，这样做，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合作，必须有利可图。 方定北又是给地，又是给优惠，如果所料不错，后续还会有政策上的支持。站在方定北的角度，王烁实在想不出能得到什么。 “好处？” 方定北笑了笑。 “让一个世界五百强的公司落户汉中算不算？” “扶起了一个潜力无穷的公司算不算？” “得到一座先进的晶圆芯片制造厂算不算？” “增加了汉中市老百姓的就业岗位算不算？” “如果你们成功了，增加了汉中市城市知名度，吸引人才流动，算不算？” “有这么多好处，付出的仅仅只是些地皮和善意，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第343章 猎杀启动 方定北的话说的很冠冕堂皇，但王烁却并不觉得虚假。 自从这位上台半年多以来，整个汉中市的风气变化明显，就连带点颜色的组织，都乖乖的将脑袋收回了巢穴里。 没人是傻子。 他们都知道，原来可以为他们遮风挡雨的靠山在这位面前什么都算不上，只要被这位抓住了把柄，任谁求情都没用。 这也不是没有先例，这位市长最彪悍的战绩，就发生在他到岗三个月之后。 那一次，人家直接外地调警，一举打掉了盘踞汉中市十年之久的涉黑犯罪集团，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直接震惊整个华夏。 据说，单单只是从黑恶头子别墅里搜出来的现金就达到了数亿。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句话，在这位身上根本行不通。 所以，那些话或许就是面前这位方市长内心最真实的考虑。 王烁举起手中的茶杯。 “谢谢师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方定北笑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拍了拍王烁的肩膀。 “好好干，别让师哥我失望。” 重重点头，王烁想到自己刚刚的计划，开口道：“师哥，我还有一件事想让你帮个忙。” 方定北示意他开口。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计划……” 大概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王烁看着方定北，等他表态。 “想法很不错。” 方定北略微思索了一番，问道：“但网络犯罪，取证向来是难上加难。学弟，你确定你可以找到充分的证据？” “确定。” 王烁笑着道：“师哥，你忘了我的老本行了吗？” 方定北哑然失笑：“倒是忘了，你就是搞网络起家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帮你给警察局的焦局长、市检察院的高院长、市中级法院的秦院长打声招呼，只要证据没问题，全部采取速裁程序进行审理，争取尽快向社会进行公布。” 王烁刚想道谢，方定北拜了拜手道：“先不急着谢我，我今天来，除了和师弟你谈合作，还是代人来催促你的。” 王烁顿时想到了一个人。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方定北无奈的摇摇头：“焦局长可没在我跟前夸你，但师弟啊，政府几千万的资金给了你，你可不能不闻不问、抛掷脑后啊。” 王烁讪笑：“这两天比较忙，实在是……” “明白，明白。” 方定北理解的道：“和华能集团合作，哪能不忙，人家产品的规格高，要求细致，你当然要仔细认真一些，但汉中市的天眼系统也不容等候。学弟，你给我个准话，多长时间能把你想象中的那个系统搭建起来？” “这个……” 王烁想了一下自己的构想，急忙摇摇头，按照这个标准，几年都搭建不出来，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这个可能有点困难。” 方定北挑了挑眉。 “不过师哥你放心，第一阶段的钱你们已经支付到位了，如果只是搭建第一阶段的话……” 王烁竖起一根手指：“一个月，最多一个月，我绝对给你一个完善的、第一阶段的天眼系统。” “第一阶段？” 方定北有心想要问问，手机却轻轻震动了一下，扫了一眼信息，不懂声色的收起手机。 “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也可以和焦局长有个交代。” 方定北说着站起身，对着曾教授和丁丛生歉意的道：“老师，丁校长，临时有事需要处理，先告辞了。” 曾教授微笑着点头，丁丛生站起身道：“方市长，我送你。” 王烁也不敢怠慢，站起身，就在方定北即将出门的时候，鬼使神差的道：“师哥，我还有一件事能不能麻烦你一下？” 方定北脚步一顿。 “说吧。” 王烁想到柳叶眉安排的事情，连忙道：“师哥，我们公司想要更改一下经营范围和组织架构，市政大厅办起来太麻烦了，你……” 方定北一脸黑线，脚也不停的走出了办公室，只留下了一句话。 “找工商管理局局长，我会打电话的。” 王烁乐呵呵的喊道：“谢谢师哥！” 没人回应，王烁只看到方定北匆匆下楼的背影。 意犹未尽的返回办公室，王烁看着曾教授道：“曾老师，这位方市长真是好人呐。” 送钱送地，还帮自己解决了很多解决不了的问题，这让王烁非常感动，果然，官场也不一定就是尔虞我诈的，当官的也不都是自私自利的，看看方定北，多好的市长啊。 曾教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方定北虽然让你叫他师哥，但他本身并不是咱们学校的学生，仅仅只是在进修的时候来过几次，所以你也不要提太多要求了。” 王烁愣了一下：“我还以为他是您老的学生。” “算是我的半个学生吧。” 曾教授微微摇头：“不说这些了，你难得来一次学校，走吧。” “去哪？” 曾教授幽幽的看着王烁。 “你的学生们都已经等你多时了。” 王烁：“……”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一头扎进教室里的王烁受到了热烈的欢迎，看着一双双渴求的眼眸，王烁不得已又浪费了自己宝贵的四个小时。 在学校里吃了一顿免费的中饭，王烁回到宿舍，和老大、老三共同攻略了一番战场之后，躺在久违的床铺上，王烁看着天花板放松心神。 这段时间来，他实在是太累了。 只有在这个小房间里，他才感觉到了片刻的宁静。 彷佛时间已经停滞，到处都散发着慵懒的气息，这感觉，王烁熟悉，几乎和老大身上的感觉一模一样。 “老二。” 郑军瓮声瓮气的问道：“这几天我都没关注过你，你的公司经营的怎么样？” 大哥，前沿科技上热搜上了那么多次了，你到底是有多迟钝才会一点都不知道？ 王烁很想吐槽一句，但突然想到自己似乎只告诉了宿舍几人自己开了公司，但没告诉他们公司的名字。 嗯……这很合理，没事了。 “还行吧。” 王烁吐出嘴里的泡泡糖，看着它精准的落入床下的垃圾桶里，这才道：“挣了一点钱，正准备将公司扩大一下规模。” “厉害。” 郑军羡慕的道，随即叹了口气：“我真的好羡慕你，可以做自己的事情，我就不行了。” “怎么了？” 王烁奇怪的问道，自己宿舍里，老大一直是最没心没肺的那一个，没想到也突然多愁善感了起来。 “还不是我老姐。” 郑军没好气道：“也不知道她发了什么疯，这都整整两个月了，她还留在汉中市，天天没事做就是监督我，还给我老爸打小报告，我真的……都快抑郁了！” “额……” 王烁无言以对。 如果告诉郑军，她老姐留在汉中市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会不会被打死？ “咳咳。可能是有事吧。” 王烁含糊的道。 “应该事吧。” 郑军叹了口气：“但愿不是太危险的任务。” 王烁心里莫名一紧，急忙问道：“你姐的任务会有危险？” “我就那么一说。” 郑军没好气道：“干她那行的，什么事情遇不到，遇到危险一些的任务不是很正常？我们老郑家，可没有孬种。” 如果不是胸前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他甚至都想拍拍胸来证明一下。 王烁没有说话，老三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气氛一时间沉静下来。 半晌，郑军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二，老三，这学期结束，下学期我们可能就见不到了。” 郑军声音低沉。 这次，老三出声了，和王烁异口同声道：“为什么？” “我老爹对我的成绩很不满意。” 郑军叹口气道：“我当初选择这个专业，就是想自己走自己的路，但没想到……” 想到郑军惨不忍睹的成绩，王烁和老三同时默哀。 “我老爹说了，让我上完这个学期，如果期末考试挂科，就让我回去当兵。” 老三憋出了一句话：“当兵挺好的。” “想啥呢？是义务兵！” 郑军愤愤道：“我老爹说我的身体素质达不到，让我别报考特殊部队，免得给他丢人！” 重重哼了一声，郑军道：“我偏不，我就要加入特殊部队，我要让他知道，老郑家没有一个孬种！” “理想坚定，前程远大。”王烁竖了竖大拇指：“如果你真的要去当兵，走之前告诉我一声，我去送送你。” 老三也道：“我也是。” “一定。”郑军咧嘴一笑：“不过老四不在，实在是可惜，不然的话，一定要让他再请客才行。” 老四的家境，三人都是清楚的，标标准准的富二代，还是那种让人一看就自惭形愧的富二代。 “老四不在，还没人请客了？” 王烁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我请你们吃，你们随便点，不是豪华餐厅我不去，免得你们说我小气。” “哟。” 郑军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老二，你发财了？” “一点小钱，请你们吃饭够了。” 王烁笑得很真诚，而就在他准备继续吹几下牛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怪异的手机铃声让郑军有些疑惑。 “老二，什么声音？” 王烁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消息，轻轻将手机放回裤兜里，笑着道：“没事，一个骚扰电话而已，咱们继续说请客的事。” 而裤兜里，刚刚被王烁熄灭的屏幕上，一行行信息浮现。 “命令已收到。” “正在派遣警卫一号，正在追踪任务目标。” “目标确认中……目标已确认，猎杀模式启动。” 第344章 警卫一号向您问好 汉中市，三环外，郊区。 一处低矮的草丛里，一道人影静悄悄的匍匐在地面上，树木投下来的阴影正好落在他的头顶，让他的目光只能透过树叶的空隙观察天空。 舔了舔嘴唇，宁浩感觉到一丝干裂。 正值晌午，天空中太阳散发出的光芒驱散了寒意，但驱散不了宁浩心中的冰冷。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就在不久前，他还在舒服的逛街，散步，吃着包子油条，享受一个正常人能享受的一切，同时在心中鄙夷华夏警方。 下一刻，情况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架奇怪的无人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转瞬间就来到了自己跟前，形似摄像头的硕大黑洞对着自己的脸。 “发现可疑目标，正在判定目标可疑程度。” “可疑程度百分之六十，正在筛查资料库。” “未发现此人注册信息，未发现此人入境信息……警告，此人不存在，可疑程度上升至百分之八十。” “按照主人设定，启动征询。” 红色的灯光闪烁了几下，一道声音扩散出来。 “宁浩，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立即投降，等待警方地面人员的抓捕，否则将直接进行击毙。” 天知道宁浩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尤其是看见无人机主体两侧露出的两排黑洞洞的枪口之后，所有的理智都瞬间离他而去。 他只有一个想法，这是警方的无人机，自己被发现了！ 至于自己戴着仿真面罩是如何被发现的，他根本来不及思考。 注视着无人机，宁浩慢慢的将双手举起，缓缓的靠近地面，做出了要趴在地面上的样子，而就在快沾到地面得刹那，宁浩一个翻滚，直接冲进了旁边的商场里。 “目标逃亡，可疑程度上升至百分之九十五，确定为任务目标，开始上报。” “命令收到，任务目标已确认，猎杀模式开启。” 随即，三支螺旋桨猛得发出了嗡鸣声，无人机如同一支离弦得利箭，窜上了高空，只留下一群吃瓜群众仰目，发出惊叹。 “我靠，这是拍电影吗？太帅了！” “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呢？没拍到我擦！” 同一时间，高空中正在巡逻的其他警卫一号，仿佛全部接到了新的命令，纷纷朝着商场开始聚集。 直到十分钟后，宁浩才换了一身衣服，从侧门出了商场，窜上了一辆出租车。 仿真面具仍然戴在脸上，他也不敢不戴，虽然不清楚那架无人机是如何发现自己的，但如果不戴面具，自己可能会分分钟被人认出来，到时候情况会更加糟糕。 悄悄朝着出租车外看去，并没有发现无人机的身影，这让宁浩松了口气。 随即又有些奇怪。 汉中市警方，什么时候开始配备无人机了？还利用无人机找人？ 想了半天，没有思索出个所以然来，宁浩只能掐着时间回到组织的秘密基地。 自己只有四个小时，距离时间节点已经不远了。宁浩并不想用自己试验迟到的后果。 到了地方，付了车钱，为了稳妥起见，宁浩还在周围转悠了几圈，不时的穿进街道旁边的小卖部里，再从其他门离开。 感觉没有问题了，他这才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楼旁，再次观察了附近，没有问题，推开小楼的门，快速上楼。 汉斯正在摆弄他的玩具。 看着一颗颗子弹灵活的在他手里上下翻飞，宁浩露出一丝羡慕，随即急声道：“我可能被发现了。” 汉斯的动作一顿，用蹩脚的中文道：“这不可能。” “是真的。” 宁浩有些急切：“我刚刚被一架无人机追踪，它背后的操纵者明确的叫出了我的名字！” “无人机？” 汉斯的表情有些奇怪：“汉中市警察局，有无人机吗？” “我不知道，或许是他们最近才装备的。” 宁浩甚至都不敢想警察局配备这些无人机是专门来抓自己的，着急的道：“我刚刚已经绕了几圈，确定没人跟踪才进来，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得赶紧转移！” “这不可能。” 汉斯摇摇头道：“汉中市警察局有我们的人，如果配备了无人机，我们不会不知道。” “或许他职位不高，接触不到这些呢？” “他确实职位不高。” 身后有一道声音响起，是纯正的普通话，宁浩转头看去，连忙低头：“发布者。” 中年人笑着点了点头：“如果你所说是属实的，那么能进行侦察的无人机必然已经大规模配备了，这样的话，我们的人不可能没有消息。” 拍了拍宁浩的肩膀，中年人笑着道：“放心吧，这里很安全，你仍然可以待在这里。” 宁浩勉强点了点头，还想说点什么，刚刚抬起的头却滞住了，瞳孔猛然增大，用手指向汉斯背后的窗户。 “无人机！” 中年人和汉斯两人同时回头看去，果然，在窗外不足一百米的地方，正漂浮着一架淡黄色的无人机！ 而此时，在楼外不远处，一处隐蔽的角落里。 “消息准确吗？” 一道女声淡淡问道，声音清冷。 “根据咱们这几个月时间以来的线索，可以确定，这个组织在汉中市有一个据点就在这里，并且等级不低。” “政府那边是否已经通知了？” “通知了，一切善后工作都由警方接手。” “嗯，好，全队注意……” 女子微微点头，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一架无人机从高空落下，悬浮在建筑物的窗户外。 “这是谁的无人机？” 女子冷声道：“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是吗？” 身后的一名男子立即回道：“队长，这不是咱们队员的无人机，咱们的无人机还没有开始放飞。” “不是咱们的无人机？” 女子一愣，抬头向高空看去，发现这确实不是自己配置的无人机制式，单单那三旋翼的造型她就没见过。 “砰！” 就在此时，屋子里传出一声轻响，正在悬浮的无人机应声跌落。 女子面色一变。 “所有人注意，对方持有武器，数量不明，注意隐蔽！” “收到！” 房间里。 宁浩看着跌落的无人机，再看看面色淡然的汉斯，长长的松了口气。 中年人看着窗外，淡淡道：“看来这里确实不安全了，准备撤离吧。” 无人机的出现，让他也无法安心落脚了。 “汉斯，你去带上武器，咱们从密道走。” 汉斯轻轻点了点头。 “宁浩，你从正门出去，引开他们。” 宁浩面色纠结，有些拿不定主意。 中年人看着他笑道：“放心，他们不会击毙你，只会想办法抓住你。我们能救你一次，就能救你第二次。” “而且必要时候，可以将我告诉你的部分真相告诉他们，我想，这些足以保住你的命。” 看着对方态度坚决，宁浩只能点头同意。 “很好。”中年人笑道：“如果你没有被抓，就去你取过密砂的地方，会有人告诉你在哪里会合。” 就在宁浩准备再次点头的时候，他的瞳孔猛然缩小，向着旁边骤然翻滚。 一颗金属弹丸擦过中年人的头皮，蹭过他的耳朵，溅射到墙面上。 一道扩音器的声音响彻全场。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即放下武器走出建筑，如果拒捕，我们将直接予以击毙！” 中年人转过头，只见窗户外，一架和刚刚一模一样的无人机不知道何时又出现在那里。 不，不止一架，随着几道嗡鸣声，五道黄光从天而降，并排在刚刚那架无人机身边。 中年人眼睛微微眯起，耳朵传来的火辣辣痛感让他知道，喊话的人没有在开玩笑。 只是，看着眼前几乎近在咫尺的无人机，中年人没想明白，刚刚那颗子弹是从哪里射出来的。 “砰。” 一旁的汉斯抬手就是一枪，只是这一次，没有无人机坠落，被瞄准的那架无人机似乎早有预料，只是轻轻一个闪身，轻巧的躲过了手枪弹丸。 汉斯面色一沉，还想要继续射击，被中年男人拦住了。 “不要浪费子弹，快去收拾东西，咱们撤，这些东西，难道还能进来不成？” 汉斯微微点头，不再理会外面的无人机，和中年人快步朝着建筑里面跑去。 宁浩呆呆的看着，他虽然很凶狠，但却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又没反应过来。 直到五架无人机冲进了窗口，听着耳边那渐渐变大的嗡嗡声，他才如梦初醒，急忙追着中年人的背影，大喊道：“快跑，无人机追进来了！” 中年人转头扫了一眼，冷哼一声：“汉斯，射他地面。” 奔跑的汉斯回首看了一眼，抬手就是一枪。 一颗子弹迸射到宁浩面前的地面上，打出了一个小坑，让宁浩的脚步顿时停滞。 “这群混蛋。” 宁浩暗骂一声，眼见得无人机飞速靠近，直接踹开旁边的屋子大门，迅速闪身进去，来到窗台旁，看着足足有两层楼高度的地面，略有些犹豫。 跳下去要是摔断腿，那他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五架无人机分出了一架，其余四架对着中年人和汉斯的方向追去。 咬了咬牙，回忆了一下电影里面驴打滚的动作要领，宁浩闪身跳下。 很幸运，动作完成的很标准，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势。 干脆利落的起身，顾不上排掉身上的尘土，正准备全力冲刺的宁浩看清了周围的情况之后，登时愣在原地。 在他的周围，五六个人已经团团将他包围，为首的一名女性正看着他，微微皱眉。 “你是谁？” 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宁浩记忆力并不差，很快就认出眼前的女人，正是之前抓捕他的女军官，此刻自己还佩戴着仿真面具，对方并没有认出他来。 但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组织的据点暴漏了？ 随即宁浩立即否定了这个猜想，看眼前几人的架势，并不太像。 如果据点暴漏，来的应该是大批的武警，最不济也应该是警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仅仅几个人，还都穿着便服。 “我……” 刚准备找个借口溜掉，头顶传来一阵嗡嗡声。 一架无人机从他刚刚跳下来的窗户里急速飞出，一个潇洒的转向，稳稳的悬浮在他的面前，硕大的黑色摄像头紧盯着他，宛若地狱一般深沉。 “你已经被捕了，请放下武器，接受地面人员的检验。” 冷冷的机械音响起。 宁浩咽了一口唾沫，想好的说辞全部被堵在嗓子眼里。 刚刚射向中年人的子弹他还历历在目，如果准头再精确一些，中年人和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这玩意，可是真的会杀人的。 轻轻举起双手，宁浩已经认命。 有这玩意在，再加上周围的五个人，他根本插翅也难飞。 “等一等。” 一道女声响起，五人中唯一的女性走上前，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冲着无人机展示了一下，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听见，但在没有证明你们的身份之前，这个人你们不能带走，必须交由我们处理。” 无人机微微转向，将镜头对准了女人，一道机械音传出： “郑大校，您好。警卫一号改型第079号向您问好。” 第345章 夜鸦出动 “警卫一号改型向您问好。” 声音传出，郑颐微微愣了一下：“你认识我？” “是的，郑女士。” 熟悉的感觉，让郑颐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指了指无人机：“你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美目中隐含的一丝惊疑已经出卖了她。 她再次指了指宁浩：“告诉我，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抓捕他？” “我正在执行任务，女士。你眼前的人被确认为在逃通缉犯宁浩，确认概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八点七八，按照先生的指示，我需要将他移交给警方。” “宁浩？” 郑颐转头看着完全陌生的男人，伸手在他的脖颈上摸索了片刻，没有任何发现。 “你们两个……” 郑颐随手指向身边的两人。 “过来，把他的上衣脱了。” 两名战士微微一愣，但还是准备执行命令。 “我自己来吧。” 知道藏不下去了，宁浩叹了口气，将衣领拉开，从胸口的位置拉起一道透明薄膜。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随着薄膜拉起，宁浩的脖颈皮肤随之跌落，刚刚还灵动的面颊就彷佛没有重量一般，被轻易的带离了头骨。 一张与之前完全不同，深邃中带着些许阴沉的青年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 饶是五人见多识广，也不禁啧啧称奇。 “宁浩。” 郑颐看着眼前的男人，面色冰冷：“你果然还是加入了这个组织。” “郑队长。” 宁浩苦笑一声：“又见面了。” 郑颐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控制起来。” 两名战士上前，一左一右将宁浩控制住。 郑颐看向悬浮的无人机。 “这个人就交给我们了，有问题吗？” 这一次，无人机沉默了几秒。 “判定中……抓捕宁浩，已完成；调查组织信息，未完成；提取组织线索，未完成。” 没有说话，在郑颐的注视中，无人机猛地提速，拉升高度后以极快的速度撞进二楼窗口里，转瞬间消失不见。 “这是……” 一名队员看着无人机消失的方向，喃喃问道：“队长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郑颐疑迟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道人影。 但就算是她都不敢肯定，如果这玩意真的是他的，那…… 微微摇头，郑颐道：“计划变更，让一队和二队尽快合围上来，我需要控制周围至少十五公里的范围。” 说着，转头看向宁浩身侧的两人道：“你们两个留下来看着宁浩，我们几个先进去看看情况。” 宁浩身边的两人顿时不乐意了。 “队长，你们三个人进去是不是太危险了，如果情报没错，这里就是那个组织的据点之一，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就这么决定了。” 郑颐没让两人把话说完，一锤定音道：“等一队的人来了，你们将人移交给他们，再来和我们会合。” 这个据点，是她们调查这么长时间的唯一线索，只有抓住据点里面的人，她才能揭开这个潜伏在汉中，乃至整个华夏庞大组织的冰山一角。 原本按照她的计划，由她们几人先行进入打探消息，抓捕部队在后待命，一旦确认据点的真实性和目标人物，随时可以包围整栋建筑实施特种抓捕。 考虑到了一切，但没想到还是遇到了突发事件。想到刚刚无人机离去的方向，郑颐心里的不安感慢慢加深。 她没时间在这里浪费了，宁浩并不是她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还在建筑里的人才是。 冲着剩下的两人挥了挥手，郑颐头也不回的扎进了建筑里。 一旁的宁浩微微松了口气。 相比于那架无人机给他的那种冰冷触感，面对活人让他更加适应，刚刚的紧张感也慢慢变得松弛。 在确定对方并不想直接击毙自己之后，他更是有闲工夫思考其他的事情。 比如，那架无人机是如何确定自己身份的；又比如，阿尔法组织的那名发布者能不能逃脱这次的追捕；再比如，他该不该想办法脱离组织？ 而就在他正在沉思的时候，猛然感觉脚下的地面在剧烈震动，建筑物上的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尘土簌簌而下，宛若地震。 “不好。” 站在宁浩身边的一名战士脸色巨变，常年的训练经验让他立即分辨出了震动来源：“这是地底爆破的动静。队长他们有危险！” “李旦，你在这里看着宁浩，我去看看。” “不行。” 另一名战士脸色也不太好，但仍然摇头道：“队长的命令是让你和我固守待援，等一队到达之后，我和你一起进去。” “没时间了！” 之前说话的战士说道：“刚刚的震动你也感觉到了，这绝对是在地下密闭空间使用高爆炸药的动静，如果队长遇到了什么危险，你和我如何去面对首长！” 名叫李旦的战士沉默。 “做决定吧，你看守，我去支援，或者我看守，你去支援。” 李旦轻轻抬头，看到了自己战友眼中坚定的神色。 刚想说点什么，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 李旦轻轻皱了皱眉，随即道：“去吧，注意安全，这人交给我。” 战士重重点头，转身跑进了建筑里。 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建筑里。 汉斯看着面前不断震动的合金大门，脸色沉寂。 “发布者，再这样下去，这扇特种合金门撑不了多久。” “我知道。” 中年人神色平静，仿佛对眼前的情况漠不关心，仔细的操作着眼前的设备。 “我已经通过任务平台向所有在汉中市的组织成员发布了特殊任务，很快他们就会赶来。” “他们并不能对付华夏官方，如果把事情闹大，对我们很不利。” 汉斯皱着眉头道。 如果是在国外，说实话，他们并不惧一国政府，即便是美利坚政府，要打击他们也得费点功夫。 但这里是华夏，是公认的热武器荒漠，雇佣兵的禁地。在这里，即便是他们也得通过特殊渠道才能获得小批量的常规热武器。 至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那是想都不要想。 组织能够在华夏发展，靠的不是武装人员和武器装备，是巨额的利益和足够的隐蔽。一旦隐蔽的外衣被彻底撕开，迎接他们的将是华夏军方铺天盖地的打击。 没人能承受这种打击，他们也不能。 “现在的情况还不够糟糕吗？” 中年人淡淡道：“而且我也没想对抗华夏官方。” 中年人伸手打开设备上的一个开关，走廊上的情况顿时显示在屏幕上。 几架他们之前就见过的无人机正悬浮在走廊上，片刻后，其中一架无人机飞出队列，贴近不远处的一座银白色合金大门，然后，整个画面顿时爆发出一阵亮光，随之而来的就是地下室里剧烈的震动。 “愚蠢。” 中年人淡淡的评价道，切换了画面，这次，画面上显示出三个人的身影，两男一女正拿着手枪，小心的探查每一个房间。 “他们的动作十分标准，阵型也是标准的探索前进阵型，是专业人士。” 汉斯说道。 “这个时候还来这里的，肯定是专业人士。” 中年人看了一眼屏幕，说道：“宁浩说的没错，我们果然已经被盯上了。” “建筑外的摄像头被毁掉了，不然我们倒是可以看看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没关系。” 中年人看着屏幕上的人影，淡然道：“抓住他们，我们也能问出想要的东西。” 中年人将郑颐三人的身形截取下来，倒入到一个软件里，放大，填补，调整，修复，最后生成了三人清晰的正面照片。 “任务目标：活捉以下三人，并送到指定地点。” “任务接取：凡处于华夏汉中市范围内的所有手持终端设备成员。” “任务奖励：每人五十万美金，积分10。” “任务时效：限时！” 而与此同时，华中科技大学。 王烁走在校园里，他的耳朵上，佩戴着一只常见的蓝牙耳机。 “郑姐也出现了？” 微微蹙眉，王烁脚步不停。 “是的，先生。郑女士阻拦了移交计划。” “嗯，没事。” 王烁淡淡道：“她出现在那里的目的是什么，查清了吗？” “不明，先生。根据现有资料无法进行推断。” “算了，暂时不用理她。” 王烁有些无奈道。 自己这位郑姐姐实力强悍，任务繁多，出现在哪里都有可能。 “组织的人是否找到了？” “已发现疑似组织成员两名，先生。” 王烁拿出手机，上面显示出两个人的照片，拍摄地似乎在一处窗户旁边。 由于距离较近，人物十分清晰。 一名黄种人，一名身材高大的白人。 这与自己的预想很一致，这个组织果然不是华夏国内的本土产品，很有可能是一个国际组织。 “人呢，抓到没？” 王烁问道。 “抓捕未成功，先生。” 耳机里传来零温和的声音：“对方躲入地下，警卫一号改型已启动自爆模式，预估距离破开大门还有五分钟，需要继续自爆十一架警卫一号改型。” 十一架，王烁有些心疼的咧了咧嘴。 这每一架都是钱啊。 “继续保持任务进程，破门后尽量保证对方生命安全，可以采取非致命性质的控制手段。” “命令已确认，先生。” “嗯。” 王烁轻轻点头，正准备摘下耳机，耳边突然再次传来零的声音。 “先生，警卫一号侦测到匿名数字信息传播痕迹，已破解，内容已发送至您的手机终端，请查看。” 王烁微微一愣，再次拿出手机。 当看到手机中显示的内容时，顿时惊愕的停下了脚步。 “抓捕郑姐他们？” 王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华夏的地盘上，被华夏官方近乎包围，这些人想的不是如何逃跑，而是准备反向抓人？ 这是何等的嚣张？ 他知道这个组织的人很狂，但他远远低估了这个组织的人疯狂的程度。 “零。” 王烁冷声道：“立即调集所有的警卫一号赶赴目标区域！除了必要的监控之外，其它无人机都去地下，我要你用最快的速度破开大门追踪对方痕迹。” 想了想，王烁还是不太放心，毕竟无人机是死的，零虽然很智能，但现阶段远远不是人类的对手。 “零。” 王烁深思片刻，缓缓道：“开始激活夜鸦。” “明白，先生。” 王烁轻轻点头，快速走出校园大门，来到已经等了他许久的商务车旁。 “最快速度赶到仓储区，越快越好，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可以闯红灯。” 司机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启动车辆，快速的驶进车流，消失不见。 一路狂飙，伴随着其他车辆疯狂的喇叭和叫骂声，原本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被司机疯狂压缩了近一半，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已经到达了仓储区。 车辆停下，王烁淡淡道：“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违章和罚款我会处理。” 说完拉开车门，走进了早已开门的仓库里。 在仓库的最深处，一只临时建立起来的金属箱笔直竖立。 箱门已经被打开。 “先生，夜鸦初期激活进程已完毕，部分系统未进行测试，可能存在安全隐患，请确认是否继续完全激活？” “完全激活。” 王烁淡淡道。 随着王烁声音落下，箱子里的东西缓缓露出了全貌。 这是一套比王烁略高的人形装甲。 与动力外骨骼不同的是，这套装甲通体覆盖了黑色哑光材质的覆盖件，看上去十分结实。 比王烁脑袋还大一圈的头盔正挂在箱体侧壁上。 装甲胸前，硕大的控制模块显得十分显眼，上面亮起的灯光显示着这套装甲已经进入待命模式。 缓缓走近，装甲自动撑开。 身体缓缓嵌入装甲里，感受着装甲带来的包裹感，王烁十分满意。 将头盔取下，套在自己的头上，轻轻拧动，直到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王烁这才睁开了眼睛。 入目所见，是一头盔玻璃下方显示出来的一行行状态信息。 这不是全息，只是王烁利用uhd系统原理构建出来的反射光幕。 耳边传来零的声音。 “系统正在初始化，开始进行全系统预热。” “动力系统自检中……” “能源系统自检中……” “显示系统自检中……” “武器系统自检中……” “自检完毕，欢迎您使用—夜鸦。” 第346章 画面 作为设计出动力外骨骼的总设计师，连王杰他们都有工程用外骨骼了，王烁怎么可能不给自己也搞一套。 夜鸦，就是王烁在之前那套动力外骨骼基础上改进而来的作品。 与无装甲覆盖的动力外骨骼相比，夜鸦的完成度更高，通体覆盖了由高密度分子材料和金属合金打造出来的鳞片式装甲，防护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据王烁估计，这身装甲甚至可以抵挡二十米之外的步枪弹射击。 为了尽最大程度减少钝性伤害对装甲内人员造成损伤，王烁还贴心的设计了缓冲层，虽然很薄，但也绝对够用。 另外，头盔的设计也是这套动力装甲的亮点之一。 不论是外观还是功能，这个头盔都可以说得上是地球现有科技集成度最高的产品，没有之一。 不大的空间内，硬生生的被王烁塞进了数十个传感器。 画面放大和夜视功能只是基操，基于零控制的数据传输中心、分布式控制系统、预测瞄准、动作辅助校正、敌对态势跟踪等等功能才是这个头盔的基础。 要不是担心被敌方红外感应捕捉到容易暴漏目标，王烁甚至想给这个头盔加上激光雷达。 为了解决头盔的显示问题，王烁专门为其定制了一套基于头盔布置的微型投影，再加上特殊图层处理过的玻璃，足以让王烁看到任何想看的信息。 当然了，作为补充显示，头盔视窗玻璃下边沿基于hud系统打造的条状状态栏也必不可少，在系统正式激活的情况下，这是代替投影显示的不二之选。 而整套装甲最为变态的，无疑是动力系统。 为了让这套装甲更加高效的运行，王烁在动力外骨骼关节的基础上，再次进行了小幅度设计更新，并利用铜基半导体做内核，搞出了全新的磁动轴承关节。 王烁没有实际测试过，但根据零模拟测试的结果，这台装甲的整体功率达到了147kw，单台磁导关节的扭力更是达到了恐怖的373牛米。 这意味着，在不考虑人员承受能力的情况下，王烁可以在不到两秒内将这台装甲的速度提升到百公里每小时！不到四秒内就可以突破一百五十公里每小时！ 而如果将这个功率用来驱动更小的物体，比如一个铁拳，那将会产生惊人的破坏力。 为了抵挡这种破坏力，王烁贴心的为拳头位置设置了合金拳套，并对拳峰部位做了特别加强——五道小拇指粗细的加强筋直接和装甲臂相连，不但可以泄力，还会让人倍感亲切。 轻轻抬起双臂，感受着运行间的丝滑，王烁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步跨出维护仓。 “零，实战也是检验的一部分，从现在开始记录数据。” “明白，先生。” 零的回答很干脆。 吩咐完毕，王烁已经走到了厂房门口，看着湛蓝的天空，王烁深吸一口气，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零，启动动作辅助模式，强输出模式，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 “好的，先生。” 零回复道：“夜鸦当前电量百分之百，强输出模式可运行时间四十七分钟，路程预计消耗能量百分之七十七，剩余电量可供您使用十分钟，您是否确认指令？” 王烁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添加了装甲和头盔之后的夜鸦，净重就达到了七十五公斤，就算王烁给它配上了一个四十斤重的大电池，也仍然掩盖不了它是个小短腿的事实。 如果功率全开，夜鸦足可以爆发出200千瓦的威力，但那对能量的消耗也是惊人的，即便王烁全部使用了凝固态电池，并采用了最新的能源系统设计方案，也仍然只能勉强达到五十分钟的时间，更不用说还要维持夜鸦的其他功能。 这就尴尬了，自己火急火燎的跑过去，然后就生猛十分钟？ 这不是搞笑吗？ 抬头望天，王烁无语凝噎。 大意了，自己就不该赶走司机。 叹了口气，王烁关上了门，快步走向园区大门。 门外车水马龙。 一身怪异装扮的王烁吸引了路人的注意，王烁甚至看到了几个拿着手机拍摄的。 没有理会他们，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富民路。” 头盔下的声音显得有些瓮声瓮气。 司机发动了汽车，抬头看着后视镜里高度达到一米九的黑色装甲，问道：“小伙，你这是在搞靠斯普莱？” 王烁轻轻点头。 “你别说，搞得还有模有样。比我拉过的那些都强多了，不是卖腿就是露肉，要不就是小白脸，你这个至少看起来霸气啊。” 赞叹两声，司机又问道：“这是啥做的？纸皮？木板？光泽这么好，不会是亚克力吧？” 王烁无力吐槽，只能继续点头。 “乖乖，还真是，这得不少钱吧？” 司机瞪大了眼睛，随即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小伙子，你参加漫展不应该去广场吗？怎么往三环外跑？那里也有漫展？” 王烁有些忍不了了，轻声道：“麻烦快一点，我有急事。” “好嘞，你就放心吧，这一带我天天跑，熟！一会就带你绕近路！” 司机师傅笑呵呵的道，轻轻一拨方向盘，拐入了旁边的一条小巷里，边开车又边看向王烁：“我说小伙，你放心，就按照我这十几年的经验来看，你这套装扮绝对吸睛，没问题的，到时候签了大公司，有了名气可别忘了给我签名。” 王烁漫不经心的应着。 心思却在郑颐身上。 “零。” 王烁压低声音道：“现在距离现场最近的警卫一号是哪一架，将视角转接到夜鸦上。” “好的，先生，现在为您转播警卫一号改型52号的视角，您是否要进行实际控制？我将为您启用模拟控制模式，您可以通过装甲手臂的移动控制警卫一号的行动。” “不用了。” 王烁拒绝了，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允许自己进行实操，否则手忙脚乱的样子在外人视角里看起来就如同一个神经病。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零就好。 投影画面渐渐清晰，一片狼藉的画面显示在王烁面前。 第347章 极速狂飙 这里似乎是一处地下室，昏暗的环境让警卫一号开启了夜视视角。 泛着绿光的环境里，到处都是被气浪掀飞的家具碎片，还有部分警卫一号的零件碎片，看起来就像个垃圾堆放场。 正前方，是一扇已经被破开一个大洞的大门，在红外线的照射下泛着亮光。 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王烁微微皱眉，问道：“零，里面的人呢？” “未能查找到，先生。” “查找不到？” 王烁有些诧异，随即道：“飞进去，我要查看里面的情况。” 零没有回复，但画面开始变化，眼前的大洞迅速靠近，然后穿越。 而就在室内的情况出现在画面里的时候，整个画面开始抖动扭曲，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中断。 “先生，发现强干扰源，传输信号弱。” 王烁再次皱眉。 这就是现有技术条件下他最担心的事情了。 零很先进，被零控制的警卫一号可以做很多事情，但这一切都基于一个基础，那就是足够的信号传输强度。 没有信号，也就意味着零无法实时监测前方单位的情况，更无法实时控制。 警卫一号也就变成了一架普通的无人机，虽然王烁也为它设定了一些简单的逻辑，比如自动攻击，自爆等，但这远远不能和零媲美。 深深吸了口气，王烁重新将目光投向了闪烁的画面。 这个问题他早有预料，但没想到第一次派无人机执行任务就遇到了最极端的情况。 更让他郁闷的是，这个问题他暂时没法解决。 除非他能现在就搭建属于自己的传输网络，并且还要彻底改变传统传输方式，否则的话，只要一天还在使用无线电波这种落后的技术，就一天不能摆脱被屏蔽信号的可能性。 当然，目前摆在他面前的还有一个更加成熟易得的技术路线——分布式子体。 只要超能芯片能正式量产，王烁有把握在经历两到三次升级后，就生产出足以支撑零子体运算量的芯片出来。 到时候，即便断网，单位个体也可以是一个缩小版的零，仍然能执行部分零的逻辑能力。 “这个地下室肯定还有其他的地道和出口，否则的话他们不会不知所踪。” “强干扰源是个问题，这种程度的干扰已经影响到零的控制，即便再派几架无人机进来也没什么效果。” 王烁微微沉吟，说道：“零，留存一部分无人机等待命令，其它无人机散开，从现在开始监控至少十五公里范围内的所有人员，如果遇到急速靠近、除官方之外的可疑人员，提醒我。” “好的，先生。” 王烁点了点头，拍了拍出租车的前靠背。 “师傅，再快点，我赶时间。” 正在喋喋不休的司机师傅一愣：“这还不快？再快就得超速了，我可是守法公民，超速这种事情坚决不能干。” 嘴上说着不能干，司机师傅却悄悄的踩了油门。 十几分钟后，王烁突然道：“师傅，就在这里停吧。” “这里？” 司机师傅一脚刹车将车停下，环顾了四周一圈，格外荒凉。 “我说小伙，这里距离你要去的地方可还有两公里路呢，你确定在这里停下？” “就在这里停吧。” 王烁没有多说话，付了来回的车费，拉开车门下了车。 “小伙，你给多了！不用这么多！” 王烁充耳不闻。 “零，开启姿态调整，强输出模式启动，路线计划时注意人口密度，优先人少地区。” “好的，先生。姿态调整启用，强舒出模式开启。现在零可以辅助调整您行进时的姿态了，第一次启动时的加速度可能会导致您出现晕眩、恶心等症状，请做好准备。” 王烁轻轻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做出了运动员比赛时的预备动作。 正在数钱的司机大叔看见这一幕，笑了。 “我说小伙，你在这里摆poss谁看啊，听话，上车，老哥我拉你去正经办漫展的地方，保证第二天就有你的照片在圈子里流传。” 说完了话，见黑色的人影不为所动，司机啧了啧嘴道：“那行吧，小伙，你要是失败了，没火起来，这套装扮千万别浪费，卖给老哥我，让我也圆一下儿时的梦想。想当年我还是小孩的时候，就没你们这条件啊，别说真的，就连纸壳做的都没有……” 司机说着，就看见黑色的人影动了一下，恍惚间黑影闪过，下一刻黑色身影已经消失在他眼前，只留下地上被踩出来土坑和飞溅的尘土。 抽了半根的香烟从嘴边掉落，司机呆呆的看着已经出现在几十米外的黑色身影，眼神呆滞，一句经典脱口而出： “我……靠。” 下一刻，司机一个激灵，哆哆嗦嗦的发动汽车，调转方向，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朝着城中心的方向极速而去。 如果王烁还在这里的话，估计还能听到司机师傅哆哆嗦嗦的念叨着： “见鬼了……见鬼了，今天出门没睡醒，竟然见鬼了……” 王烁当然没工夫理会这些，此刻的他比司机师傅还要手忙脚乱。 “零，调整数据，我感觉我要失去平衡了！” 王烁语速飞快。 刚刚的起步看似顺利，但只有他知道，一个箭步飞速而出造成的后果就是他在落地的时候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要不是零及时介入，调整了他落地时的姿态，他这会出现在司机眼里的形象就不是神秘，而是蠢萌了。 “先生，正在收集您的身体行为数据。您的动作多处违背人体快速运动时的动作要领，零建议您可以多参加规范运动，训练身体协调能力及反应速度。” “你的建议很好，但现在还是快点给我一个方案。” 王烁抿着嘴回了一句，目光却不敢离开屏幕半秒。 此时他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一百公里每小时，每秒都要窜出近三十米，这个速度要是放到高速上还没什么，一路坦途，甚至不需要看路。 但这里是城郊啊，到处都是建筑和树木，更有不确定的人和动物随时窜出来，一个不小心，就是车毁人亡的重大事故。 “先生，经过计算，您的身体协调能力无法在短时间内适应强输出模式的全部功率，零将为您限制强输出模式的功率上限，开始调整至百分之七十……百分之六十……百分之五十。” 速度骤降。 王烁顿时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屏幕下方的状态显示，此时的速度已经降到了八十公里每小时。 在零的辅助下，这个速度已经可以让他勉强适应。 “零，保持现状，显示规划路线。” 一道近乎笔直的直线显示在王烁眼前。 大概扫了一眼，王烁已经心中有数，调转方向，朝着目标方向笔直而去，而在他的前方，是一丛茂密的绿化树林。 黑色身影一头扎进绿化林里，消失不见。 第348章 双枪郑颐 昏暗的楼道里，郑颐举枪缓慢前进。 在她身边，两名和她一起进来的队员已然只剩下了一名，脸色严肃的跟在她身后，目光锐利的扫射四周。 “爆炸声传来的位置应该还在地下，队长，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队员问道。 郑颐微微摇头，按住耳朵说道：“杜宾，找到监控室了没有？” 耳机里传出一声回答：“队长，我已经搜查了从一楼到三楼的所有房间，没有发现监控室。” 郑颐皱眉：“继续找，但要小心一点，监控室里极有可能有敌人存在。” “明白。” 郑颐结束了通讯，脸色依然难看。 “队长。” 队员说道：“按照爆炸的震动情况来看，爆炸地点还在地下，我已经向一队、二队发送了求援信号，我们是不是……” “不能等。” 郑颐微微摇头：“这里的情况你还没有看明白吗？整个大楼从咱们进来之后就空无一人，房间里的东西也几乎被搬空，这说明对方已经在咱们到来之前就计划撤离了。” 郑颐脸色沉静。 “这是咱们距离这个组织最近的一次，绝不能让他们跑掉。” 队员没有说话，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 郑颐挥了挥手：“继续前进，注意周围，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即便到现在为止没有遇到任何敌人，郑颐也绝不敢有任何放松。 两人加快了步伐，快速越过地下一层，来到地下二层的入口处。 队员探头观察了一下，确认道：“安全。” 随即迈入其中，郑颐紧随其后。 仍然没有任何敌人的踪影，这座楼就如同一座死物。 如果不是时不时传来的爆炸声，郑颐甚至都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地下二层是一处硕大的地下停车场，广阔的空间让郑颐眼前豁然一亮，但这种明亮没有持续多久，整个停车场的灯光就骤然熄灭，黑暗袭来。 有人在盯着她们。 郑颐心中微沉，她不认为这是巧合，也不会是巧合。 “队长。” 跟在她身后的队员提醒了一声，语气中略带一丝紧张。 地下停车场很大，几根独立的柱子聊胜于无，这也意味着一旦她们跨进这里，就失去了大部分的掩体，如果有人从黑暗中对她们发动袭击的话，她们根本无处可躲。 “跟着我。” 郑颐微微沉声：“动作迅速一点，找好自己的掩体。” 说完，郑颐迅速跨出门外，以极快的速度闪身到最近的一处支撑柱后。 紧贴着背后的柱子，郑颐微微松了口气，不敢过多停留，径直朝着另一侧的柱子扑了过去。 有惊无险。 余光扫视了后方一眼，队员咬了咬牙，一步跨出楼道门，径直跑向第一根柱子。 安全抵达，队员缓了口气，再次扑向郑颐所在的第二根柱子。 异变突生。 就在队员扑出第一根柱子，身形完全暴露，即将进入第二根柱子的掩护范围时，黑暗里传出一声枪响。 “砰！” 队员飞扑的身形一个趔趄，扑倒在地面上，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队员挣扎着往郑颐所在的地方爬去。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队员的两条腿爆出两朵血花，原本挣扎的身形顿时停滞。 “队长。” “别……别过来。” 队员声音微弱，说道：“他们……他们故意的，你……别过来。” 郑颐眸光微睁，看着近在咫尺的队员，银牙紧咬。 但此刻，她不能动。 对方明显有夜视的仪器，一旦她探出头，迎接她的很有可能就是一枚射向头颅的子弹。 她不怕死，但无意义的死亡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黑暗中的猎手极有耐心，郑颐不动，他也不着急，安静的躲在黑暗里，享受着狩猎的乐趣。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 队员的呻吟声渐渐变得微弱。 郑颐握紧手中的枪，侧耳倾听外围的动静。 如此安静的地下室里，只要对方移动位置，她就一定能听到移动时造成的声响，只要能准确判断对方的位置，她就有把握一击致命，最不济也可以进行短暂的火力压制。 机会，只有一次。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奇异的声音传入郑颐的耳朵。 郑颐回头望去，只见一架闪烁着红绿色光芒的无人机从她们刚刚出来的楼道门快速飞出。 似乎是看见了她，无人机调整了方向，正准备朝她飞来。 “砰砰砰。” 三声枪响，无人机应声落地，摔成一地的碎片，某些碎片还带着惯性，一直滑向郑颐所在的位置。 而就在枪声响起，无人机被击落的时候，郑颐敏锐的看到了位于黑暗中一闪而逝的火光。 一个闪身飞扑而出，郑颐抬起枪直接朝着光火的位置连开两枪。 一声闷哼传来。 郑颐知道，自己打中了。 来不及思考，郑颐拉起一旁的队员，直接拖进了柱子后面。 “队长……” 队员虚弱的睁开眼睛，勉强露出一丝笑：“对……对不起，我又给你丢人了。” “闭嘴。” 郑颐轻喝了一声，解开队员的衣襟，查看了一下伤口，微微松了口气，腹部的伤口不是贯穿伤，腿部的伤口也险险的避开了骨头和动脉，只要进行简单的止血就能暂时保住性命。 拿出随身携带的纱布和绷带简单处理了一下，郑颐这才道：“你小子运气不错，回去养两天就能归队了。” 队员再次露出一丝笑意。 郑颐没好气的让他靠在柱子上，自己则微微探出身子，观察了一下刚刚被自己射击过的位置。 微微皱眉，她对自己的枪法很有信心，刚刚的闷哼也的确证明对方受伤了，但对方为什么如此安静？ 仔细倾听，仍然没有任何声音。 似乎自己击中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墙壁一般。 转过头，不远处的无人机残骸仍然在闪烁着红绿色的灯光，郑颐突然有了想法。 她伸手去摸队员的裤子，在队员惊愕的眼神中，抽出了他的腰带。 将带扣头的一面朝外，向着无人机残片丢了过去，轻轻拉了一下，没有任何拖拽到物体的感觉。 郑颐并不放弃，收回腰带，继续朝着无人机方向丢过去。 两三次之后，郑颐终于感觉到了坠手感。 心中一喜，急忙拉回来。 一堆闪烁着灯光的零件到手。 郑颐摆弄了一下，拿到了一个看似是拾音器的设备，放在嘴边。 “我不知道你在不在对面，如果在的话就再多派几架无人机过来，位置在地下二层停车场。“ 话音刚落，无人机的零件里就发出了呲呲的电流音，偶然能听见一个男声在说着什么。 “扬声器坏了，我没办法听见你说的话。” 郑颐神色冷静，探头朝着外面看去。 就在刚刚，她明显的听到了对面移动的声音，这意味着对方也听见了自己刚刚说的话，开始采取了对策。 但，为什么出现了两道脚步声？ 还没等郑颐细想，“砰砰”两声枪响传来，子弹打在柱子侧面，碎石飞溅。 对方的反应很干脆，这两枪每一枪都精准到了极点，郑颐甚至感受到了碎石溅射在自己脸上的感觉。 这还没完，利用短暂的火力压制间隙，对方已经连续转移了身位。 高手。 郑颐心中一凛。 不论是战术还是动作，对方都做的一丝不苟，动作熟练且运用自如，很有可能是一个战场老兵。 不能让对方掌握节奏，如果真的被他转移到柱子侧面，自己和队员就危险了。 没有犹豫，就在对方再次击出两枪，准备转移身形的时候，郑颐果断探出身形，朝着预测的方向连开两枪。 枪声脆响，火花溅射。 那人一步踏出，随即迅速的躲回了掩体里，好几分钟不再露面，应该也是被这两枪吓到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 楼道里再次响起了嗡嗡声。 郑颐抬头看去，只见三架无人机从楼道门快速飞出。 其中一架无人机向着她的方向快速飞来，剩余两架无人机则对准了对方刚刚藏身的地方，随着“呲呲”几声轻响，几团火花爆射开来。 这是…… 郑颐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这声音她听到过。 还没等她细想，那架朝她而来的无人机已经飞到了她身前。 “女士，检测到您遇到危险，启动自动应急救援机制，你是否需要警卫一号消灭对手？这可能需要程序许可。” “能不能活捉？” 郑颐问道。 “正在评估风险。” 无人机沉默了一会，随即道：“评估完成。女士，此人危险等级：中。建议将此人直接消灭，如需控制可能需要消耗较多资源。” 话音未落，一架警卫一号已经坠向地面，摔出了一地火花。 “嗯……” 无人机沉默了几秒，继续道：“警卫一号配备唯一武器系统为单单元电磁速射炮，弹药储备25发，可能无法在弹药消耗完毕前完成任务。” “我们可能需要支援，正在上传支援请求。” 看着悬浮在原地，闪烁着红绿色灯光的无人机，郑颐将队员手里的手枪接过来，快速拆除弹夹查看了一下剩余弹药，然后握在左手里。 两只手上扬，左右各拿着一只92式的郑颐淡淡道： “我来帮你们。” 郑颐的最强状态—— 左右互博，双枪郑颖。 开启！ 第349章 魔影 双手持枪射击，通常只能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尽量提升火力密度，以便于压制敌人，至于射击的准确程度，则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但这不包括郑颐。 握住枪，郑颐微微观察了一下情况。 原本的两架无人机，已经被对方的点射击落了一架，只剩下一架悬浮在不远处不断朝着支撑住的位置发射弹丸，金属撞击墙壁瞬间激发的火花在黑暗的环境里看的格外清楚。 “女士，请优先保证自身安全，098号将暂时为您提供必要的保护。” “目标威胁等级调整为：中上。执行应援机制，紧急调遣，紧急调遣。” 话音未落，一阵阵的嗡嗡声急速响起。 郑颐微微一愣，已经探出的身子缩回支撑柱里，转头望向楼道门口。 只见一架又一架的无人机从通道里飞出，仅仅十几秒时间，就有十数架无人机出现在地下停车场里。 红绿灯光闪烁一片，单单只是看上去，就极为有压迫力。 无人机并没有过多停留，刚刚出现就已经调整了阵型，黑色的摄像头对准了对方藏身的方向，猛地加速，从四面八方冲了过去。 密集的弹雨同时射出，密密麻麻的火花在支撑柱上爆裂开来，宛若一朵朵昙花。 看着这一幕，郑颐轻轻吸了一口气。 这个火力密度，对方根本不敢露头，更别说反击。 但如果不反击，以无人机的速度，仅仅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就能将其团团包围，到时候只会死的更难看。 留给对方的时间不多了，郑颐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此刻内心的绝望。 对方确实很强，能徒手使用手枪打爆好几架无人机的狠人，即便放在华夏也属于一流兵王的水平，与她自己相比也不遑多让。 可此刻他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架又一架，成群结队的无人机，即便他能打爆五架、六架、甚至十架又能如何？ 只要还剩下一架无人机，照样能用电磁炮对准他的脑袋。无人机发射的弹丸威力并不强，甚至还没有92式手枪威力大，但打碎一颗脑袋绝对够用了。 第一次，郑颐产生了一种人不如机器的感觉，这让她多年来受到的人定胜天的理念微微有些动摇。 思虑万千，郑颐的目光却没有离开过对方藏身的支撑柱，只要对方有任何异动，她都会用自己手里的双枪给予有力的回应。 预想中的反击迟迟未来，对方就如同认命了一般，任由无人机靠近。 五米，四米，三米…… 就在无人机快要绕过支撑柱的时候，掩体背后突然抛出两颗黑色的物体，郑颐敏锐的听到了金属触地时的声音，她微微一愣神，随即面色大变，大喊一声：“闭眼！” “砰砰！” 一道刺眼的白光炸开，黑暗的地下在一瞬间亮如白昼，伴随着一阵无形的波动，原本已经近在咫尺的无人机群瞬间爆裂出一阵阵的火花，纷纷从空中坠落，就连郑颐旁边悬浮的无人机都未能幸免，砸在郑颐的脚边。 睁开眼睛，郑颐没时间理会脚边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无人机，握紧枪探头观察情况，果然发现对方已经窜出了支撑柱，快速的奔向下一个掩体。 手枪抬手即激发，两枪射出，但已经迟了，对方已经躲进了下一个掩体里。 这里，距离自己的侧翼只剩下一个掩体的距离，只要对方成功跨过这段距离，就可以随时朝自己射击。 地面上的无人机还在冒着火花，呲呲的声音格外刺耳，显然不是一般的损伤，而是已经直接报废。 郑颐皱着眉头，她知道这是什么造成的。 “爆震弹和高能emp炸弹。” 爆震弹她能理解，即便身处华夏比较难搞，但以这个组织的实力搞到手并不如何困难，但emp炸弹就是个稀罕玩意了。 郑颐自己就是军人，俗话说，最了解敌人的，往往就是敌人。 据她所知，现今世界上最小的emp炸弹体积最少也得五十厘米以上，只能用部分掷弹筒进行投放，如果需要达到致命效果，那种emp炸弹的体积就需要飞机来进行投放了。 如此大的体积，显然不符合自己刚刚看到的物体尺寸。 体积如此小但能量密度如此惊人，可以直接摧毁无人机电路的emp炸弹，郑颐想了半晌也没有想到世界上有哪个国家装备过。 想不到，那就不想了，郑颐从来不是一个纠结的人，无人机靠不住，那她就靠自己，转头看向队员，轻声道：“我要突击了，你有问题吗？” 队员轻轻摇头：“队长，您去吧，不用管我。” “在这等着，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去。” 郑颐再次检查了一下弹夹，补充了弹药，将枪握在手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探头看向对面。 一枪射出，子弹“砰”一声打在支撑柱上，溅起细碎的火花。 与此同时，郑颐一个翻身滚出了掩体。 对方明显察觉到了，探出手臂刚刚想要还击逼退郑颐，两发子弹随即打在附近，生生将其逼了回去。 弹幕并不密集，但却十分致命，但凡对方有露头的迹象，呼啸而至的子弹就会恰到好处的出现在附近，将他重新逼回去。 双手持枪的好处此刻显露无疑，容错率大大提升，即便一支枪的预判有问题，郑颐也可以随时用另一支枪做出调整，保证持续的压制力。 一边打，郑颐一边靠近支撑柱，几个箭步就已经来到了掩体之后。 敌人，就在她的背后。 轻轻吸了口气，郑颐猛然一个转身，以极快的速度绕向柱子后面，双枪已经做好了预瞄，只要对方出现在视野之内，就能立即激发。 这一刻，她已经没有活捉对方的幻想，只要能把队员安全带回去，任务完成与否并不重要。 而就在她转身的时候，一股巨力传来，郑颐吃痛，握在手里的手枪被击飞在地，一双大手握住了她的一只胳膊。 随即，一道身高一米八左右的欧美男性出现在她眼前，漆黑的眼睛盯着她，森寒无比。 郑颐心中一沉，试着抽回自己的手臂，但纹丝未动。 抬起一只脚，使劲踹向男人下体，这一下如果踹实了，纵然是铁人也得倒下。 男人微微摇头，轻轻一挡，拦下了这一击，随即也抬起一脚，直接将郑颐踹飞了出去。 随着郑颐一口鲜血吐出，地下室的灯光也重新亮了起来，满是零件的地下停车场重新露出了全貌。 郑颐微微眯了眯眼，将目光投向自己眼前的男人，她此刻才发现，这个男人身上套着一套黑色的设备， 紧贴在男人背面，胳膊和腿部各有两道系带紧紧捆绑，宛若一个整体。 “这是……外骨骼？” 郑颐有些惊疑，这件疑似外骨骼的装备和她见过的那些简易支架型的外骨骼十分不同，看上去就充满了科技感。 “你……很强。” 男人开口道，抬了抬自己的胳膊，露出一道狰狞的伤口，他抬起手臂，两只拳峰猛烈撞击在一起，发出砰的声响。 “但我……更强。” “行了，汉斯，不要吓到我们亲爱的人质。” 一名中年人从男人背后走出，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她可是我们是否能从这里走出去的唯一保证。” 中年男人身上，同样穿着一套装备，看形状和样式，应该是属于一个系列的东西。 郑颐心中微微一沉，这不知道哪里来的神秘组织，已经可以批量制造这种装备了吗？ 此刻的她，哪能不知道，刚刚那名欧美男人对抗自己的时候凭借的不仅仅是自己本身的力量，她会和对方有力量上的差距，但不会如此巨大，更不会巨大到一脚就能将自己踢飞四五米的程度。 一切都只能说明，他借助了背后外骨骼的力量。 这架外骨骼，是带动力的！ 这是个十分重要的情报，郑颐暗暗记下，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中年人道：“你是谁？” “我是谁？” 中年人呵呵笑道：“这个问题你还是留着去问其他执行者吧。” 看了看时间，中年人继续道：“抓住你费了不少时间，你最好能证明你的价值，不然的话，我就只能将你做成研究标本了。” 郑颐淡淡道：“这里是华夏，如果你们此时束手就擒，我可以申请对你们宽大处理。” “华夏？” 中年人咧嘴笑道：“就因为这里是华夏，我们才会不惜一切的抓住你，郑颐小姐，或者说……郑颐大校？” 郑颐眼神微微一缩，神色更加冷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来我们的人质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中年人露出一丝怪异的微笑：“你是在期待什么呢？是那些无人机？还是你迟迟未能支援的后续队伍？亦或是那些警察？” “郑颐小姐，你难道就不奇怪吗？这都多长时间过去了，为什么你的支援还没有抵达？为什么那些警察还没有到达现场？” “让我告诉你吧，你早已经被出卖了，而出卖你的人，就是你最信任的国家。” 郑颐没有说话，冷冷的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呵呵笑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但请你想想，如果华夏军方没有出卖你，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身份？如果华夏军方没有出卖你，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抓住你？如果华夏军方没有出卖你，为什么你的支援迟迟不能到达？如果华夏军方没有出卖你，为什么原本应该到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察没有到场？如果军方没有出卖你，我们为什么能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发展壮大？” “放弃幻想吧，郑颐小姐，这是一场交易，而你，就是他们放在天平上的筹码。” 郑颐仍然没有说话，只是一颗心不断下沉。 她仔细回想这一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试图在其中找到关键点将一切串联起来。 看见郑颐不说话，中年人有些索然无味，挥了挥手道：“汉斯，将她带上，我们撤离这里。” 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看向了还躺在支撑柱下面的男队员。 “将他处理掉，不要留下活口。” 郑颐陡然直起身子，厉声道：“他是华夏现役军人，你们如果敢杀他，华夏军方不会放过你们！” 中年人淡淡道：“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动手。” 汉斯微微点头，抬起手，一把白色的手枪出现在他的手掌中。 队员抬起头，冲着郑颐淡淡的笑了一下，微微开口说了几个字。 郑颐看懂了，那是：“队长，再见。” “不要！” 郑颐目眦欲裂，想要起身阻止，但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她痉挛在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汉斯将枪口对准了队员的方向。 而就在汉斯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一架无人机冲出了通道。 汉斯立马调转了枪口，对着无人机连开三枪，无人机坠毁在地，溅出丝丝火花。 中年人微微皱眉：“这群东西，还真是阴魂不散。” “发布者，我们得尽快离开了，这些东西很快就会成群结队到来，咱们已经没有多余的电磁脉冲炸弹了。” 汉斯说道，用的是标准的英语。 “该死。” 中年人暗骂一句，指了指队员：“你解决掉他，我去带走那个女人。” 有外骨骼在身，带一个女人并不比提一箱牛奶重多少。 汉斯点了点头，中年人随即不再理会，径直来到郑颐身边，一手抓向郑颐。 而就在此刻，意外徒生。 汉斯的子弹还未激发出膛，就被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打断了。 “终于找到了，原来在这里。” 汉斯和中年人的目光同时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通道口的方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架又一架的无人机，密密麻麻的布满整个视野。 而在黑压压的无人机中央的位置，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漠然耸立。 宛若魔神！ 第350章 送他们去见你 漫天的红绿色光芒闪烁，就如同某种恐怖巨兽的复眼，高大的黑色人影就这样静静站立在恐怖的最中央。 没有任何动作，仅仅只是站着，就已经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受到了压力。 “我没来迟吧？” 瓮声瓮气的声音再次传来。 没人回应，包括郑颐在内的所有人都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影，站在最前方的汉斯更是将原本对准队员的枪口对准了黑色人影。 人影似乎没有看到汉斯手中的白色手枪，微微转动了一下身体，似乎在打量周围的环境。 “看来没有，我来的很及时。” 不知道为什么，众人竟然从瓮声瓮气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庆幸的感觉。 中年人眉头狠狠一皱，一手骤然抓向地上的郑颐，一边大声喊道：“汉斯！” 汉斯没有犹豫，在听见中年人声音的一刹那，手里的手枪骤然开火。 “砰砰砰砰砰！” 心中的不安让他连续击发，数颗子弹伴随着火舌扑向黑色人影。 与此同时，汉斯将打完子弹的白色手枪狠狠砸向黑影，身形爆闪，朝着黑色人影爆射而去。 在动力外骨骼的加持下，他每一拳的力道都可以暴增至五百千克以上，蓄力一击更是可以突破一千千克！ 这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不管对面的黑色人影打扮的有多花哨，他都有信心将其正面击溃！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在瞬间发生，汉斯的果决狠戾和对机会的把握都堪称巅峰。 郑颐甚至连提醒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子弹扑向那似乎已经被吓傻了的黑色人影，看着急速冲锋的汉斯一拳击出，露出了残忍的狞笑。 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郑颐狠狠的盯着汉斯的身影，目光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这是不甘，这是仇恨，这是耻辱！ 如果她能活着回去，她发誓，她一定要将这个组织连根拔起，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 她要让他们为那些无辜的人陪葬！ 中年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汉斯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微笑，抓向郑颐的动作都不禁慢了一些。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定格了，一切都纤毫毕现。 最先射出的五颗子弹准确无误的击中了黑色人影，爆发出五声闷响。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五颗变形的弹头从黑色人影身上弹开，连个火花都没有迸发出来，只留下几个微小的白点。 黑色人影微微低头看了一眼，拍了拍被击中的地方，随即抬起头，看向急速冲来的汉斯，微微撤了一小步。 随即，一拳击出！ 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汉斯的手臂就如同一根被利剑从顶端刺入的竹子，血肉四散飞溅，胳膊上的外骨骼装置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瞬间拧成了一堆废渣。 右臂已经完全消失的汉斯失去了支撑，栽倒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交锋在一瞬间就已经有了结果，毫无悬念。 中年人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 郑颐坚毅的脸庞也出现了刹那的恍惚。 就连原本已经失去了希望的男队员，也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那冷酷的黑色身影，似乎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甩了甩手臂上的血污，动作从容而优雅，似乎从始至终他就没把汉斯的攻势放在心上。 太强了，真的是太强了。 强到他们完全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黑色人影显然没有注意到众人的脸色，他捡起地上的白色手枪，查看了一下，。 “纯塑制造，没有任何金属材质，加装了电磁线圈的强化型手枪，通过电磁线圈加上火药推进剂提高初速。” 瓮声瓮气的道：“五发的弹容量……” 后面没有说下去，但黑色人影将白色手枪扔掉的动作表明了一切。 随即，他抬头看向中年人，黑色的面罩下似乎透露出两道冰冷的目光。 中年人心中一颤，他急忙抓起地上的郑颐，掐住脖子将其挡在身前。 “你不要过来，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捏死她，相信我，我可以在一瞬间捏碎她的脖子！” 黑色人影脚步一顿。 看到这一幕，中年人心中稍定，只要人质有用，计划就还可以回到初始的轨道上。 有了底气，中年人恢复了些许沉稳。 “这位朋友。” 他冷静的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哪个组织的？如果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可以退一步，将这个女人让给你，只要你能保证我安全的从这里出去。” 人影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为什么我就不能是华夏军方？” “呵呵。” 中年人十分笃定道：“你是哪个组织的我不知道，但你绝对不可能是华夏军方的人。” 打量了一下黑色人影，中年人继续道：“如果我猜的不错，朋友你身上穿的，应该也是某种外骨骼吧？也可能是外骨骼的进化版。” “我们组织之前设想过这种形式的外骨骼，但因为材料和能源问题一直都没有实现，只能勉强制造出初级的外骨骼。你也看到了，就是我身上穿的这种。所以，我对你身上外骨骼使用的材料和能源很感兴趣。” 黑色人影漠然的注视着他。 中年人识趣的道：“我猜你不是华夏官方的人，原因很简单，华夏军方没有你这样的外骨骼技术。” 黑色人影沉默了片刻，点头道：“我确实不是军方的人。” 中年人心里更加轻松，问道：“那你是哪个组织的？昙花？创世？共济会？” 黑色人影淡淡摇头：“都不是。” “都不是？” 中年人皱眉道：“那你是哪个组织？难道是日国的复国盟？” “我来自……” 瓮声瓮气的声音道：“青年团。” “青年团？” 中年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正准备发问，却见黑色人影抬起一只手臂指了指他。 他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郑颐已经将身子缩成了一团，他的大半部分身躯已经全部暴漏在外面。 “不好！” 中年人大惊，立即蜷缩起身子，想要将手中的郑颐当成盾牌，但已经迟了。 “零，瞄的准一点。” 黑色人影内传来了一道年轻的男声。 随即，手指微微弯曲，做出了射击状。 “噗噗噗噗。” 伴随着轻微的噗噗声，数颗金属弹丸从几架无人机的发射筒里射出，转眼间就跨越了十数米的距离，准确的击中了中年人。 数道血花溅起，中年人仰面而倒。 视线的最后，中年人看到黑色人影几步来到自己身前。 离的近了，他也终于听到了黑色人影移动时传出的机械电流音。 这印证了他的猜想，这黑色的装甲确实是一件动力外骨骼。 黑色人影抱起地上的郑颐，看着中年人道：“亏你还是个华夏人，连青年团都不知道，输的不冤。” 中年人嘴角溢出血沫，指着黑色人影，吐出了最后几个字。 “阿尔法……不会放过你们，我只是……先走一步……” “放心吧。” 黑色人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只留下淡淡的声音。 “我很快就会送他们去见你，一个不留。” 第351章 清场 随着中年人睁大的双眼渐渐失去光泽，满是不甘的表情永远凝固，一场突发的遭遇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身后失去胳膊的汉斯还在挣扎，却已经是强弩之末，再无之前控制郑颐时的强者姿态。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要是不及时治疗，汉斯极有可能直接死于失学过多。 王烁没有理会他，从他身边跨步走过。 “等等。” 怀里的郑颐突然虚弱开口。 王烁脚步一顿，低头看向郑颐，不明白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郑颐勉强调整了一下身子，看向已经无力挣扎的汉斯，问道：“想死吗？” 汉斯冷冷的看着她。 “我知道你们都是死士，就像你的同伴那样，死亡对你们是一种解脱，如果你想死，你现在就可以咬碎你藏在牙齿里的毒药，我可以保证为你收尸。” 汉斯的眼神更加冰冷，似乎下一刻就要从地上跃起，将这个侮辱他的女人撕成碎片。 郑颐毫不示弱的对视着，即便虚弱，她也没有任何退让，静静的看着汉斯的眼睛，冷冷的凝视着他。 汉斯目光中的冰冷渐渐消退，露出一丝挣扎，沙哑的开口：“落到你们手里，和死亡没什么不同，只会更加痛苦。” “只要你可以配合我们，我可以保证你的基本权利……” 话还没说完，就被汉斯打断了。 “我是伟大阿尔法组织的执行者，我不会背叛组织！” 似乎是为了急于表现什么，汉斯原本已经失血过多的脸色竟然变得通红。 郑颐不受影响，声音清淡：“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和你的同伴一起解脱。” 汉斯眸光闪烁，最终低下了头，轻轻闭上了眼睛。 郑颐吃力的微微侧身，从腰间的医疗包里抽出一条绷带，扔到汉斯面前。 “自己止血。” 然后又对着王烁道：“可以让你的无人机看着他吗？只看几分钟就好。” “没问题。” 王烁点了点头，将自己想说的话暂时压下来，伸手朝着无人机群挥了挥。 四架无人机脱离队伍，盘旋在汉斯头顶上方，但凡他有一丝异动，喷射而出的致命弹丸会治愈一切的阴谋诡计。 做完这一切，王烁抱着郑颐走向通道。 原本围绕在通道上空密密麻麻的无人机随着王烁的前进让开了一条道路，宛若拥有生命一般。 直到王烁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入口处，躺在地上的队员这才反应过来，他呆呆的看着重新被无人机遮掩的通道入口，满脸的苦涩，声音微弱。 “我……也是伤员啊……” 这句话王烁和郑颐已经听不到了。 走在幽深的楼道里，怀中的郑颐轻若无物，即便穿着外骨骼，王烁都能感觉到衣服下郑颐那美好的身材。 但他此刻却没空去感受这些。 为了保护郑颐有些脆弱的身体，他已经刻意压制了外骨骼的动力输出，生怕自己的动作稍微大点会让原本就弱不经风的郑颐雪上加霜。 刻意压制的结果，就是王烁只能用走路的方式走出楼道，速度自然也快不到那里去。 五分钟后，王烁已经抱着郑颐来到了一楼，大门近在眼前。 在即将走出大门的时候，怀里原本闭上眼睛的郑颐突然道：“王烁。” “嗯……啊？” 下意识应了一句的王烁急忙收声，但他知道已经迟了。 果不其然，怀里的郑颐微微道：“果然是你。” 随即轻轻松了口气，说道：“放我下来吧，你还想抱到什么时候。” 王烁手忙脚乱的将郑颐轻轻放下，等郑颐站稳，这才苦笑一声道：“郑姐，我包裹的这么严实你都能认出来。” “确实认不出来。” 郑颐点点头。 在刚刚见到黑色人影的时候，她曾一度认为黑色人影是中年人叫来的增援，直到看见无人机没有对人影发动攻击，这才明确黑影的立场。 但她仍然没有往王烁的方向考虑。 原因无他，差距太大了。 现实中的王烁，身高一米七五，虽然不矮，但距离人影的一米九身高差距巨大，更别提人影那股冷冽如魔神的气质，宛若实质的精神压迫力让她和汉斯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尤其让郑颐久久不能释怀的是人影和汉斯那惊天一拳，原本被她认为必死的人影非但自身毫发无伤，反而重伤了极具优势的汉斯，这在她看来，几乎就是神迹。 这也不是王烁可以做到的。 而真正让郑颐确定王烁身份的，是在击毙中年人时命令无人机的那一幕。 那种操作，似乎只有自己记忆中的唯一人工智能才能做得出来，而如果有一个人能命令这个唯一人工智能，那个人暂时只能是王烁。 基于这个猜想，郑颐一路都表现得极为顺从，直到现在。 没有详细和王烁解释这其中的心理路程，郑颐指了指王烁身上的黑色装甲，说道：“你能正面击溃那个汉斯，是因为这个吗？” “对。” 王烁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这也是外骨骼？” 郑颐皱起眉头。 “没错。” 王烁拍了拍胸口，发出沉闷的声响：“我额外添加了一些外部装甲和挂件，今天测试了一下，没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郑颐沉默。 饶是已经从中年人口中提前得知了眼前黑色盔甲的本质，现在从王烁口中再次确认还是让她有些无法相信。 在她的记忆里，外骨骼就应该是那种几个金属框架连接在一起，用布带绑在四肢上辅助承重的简单机械结构，而中年人和那个外国人身上的那种外骨骼，在她看来就已经是了不起的先进产品了，无论是设计还是功能都是首屈一指，已经超出了平均水平。 但现在，王烁出现了，还说他身上这种看上去密不透风，包裹全身，如同光环游戏里走出来的主角一般的装备，也叫外骨骼？ 这玩意叫外骨骼，那中年人身上的那东西叫什么？铁架子？ 半晌，郑颐轻声问道：“你和那个外国人对了一拳，感觉他身上的那套外骨骼怎么样？” “怎么样？” 王烁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想要摸摸下巴，却摸到了头盔面罩，只能将手放下，说道：“还行吧。” 确实还行，这也是王烁的真实感受。 根据零的记录数据显示，那一拳对方的力量强度超过了1200千克，已经远远超出了人体范围，说明外骨骼运作的十分正常，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他的外骨骼设计的不太合理，没有手部保护和直接连接外直臂的泄力机构，所以强度不太够，力量直接分散到人体上了，这点要差评。” 神tm差评，你以为你卖家秀呢？ “总之，他穿的那套东西马马虎虎吧，欺负欺负普通人还行，在正经外骨骼面前就有些不够看了。” 王烁总结道。 搞科研，他是认真的。 郑颐漠然无语。 即便这个答案已经在她心里，但听到王烁这么说，她还是觉得眼前这个刚刚救了她的黑色人影在得瑟。 没有说话，郑颐转头朝着门口看去，一道道人影已经出现在视野尽头。 “王烁。” 郑颐回过头，快速道：“找条小路先离开这里，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你，等我去找你。” 说完，她这才记起来，眼前的王烁不是像她这样的专业受训人员，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让他躲避追踪多半有些强人所难了。 “咳咳。” 郑颐咳嗽了两声，说道：“做不到得话就算了，尽量走人少的地方就行了。” 王烁轻轻点头，他也不想招摇过市，更不想穿着这东西出现在警方的视线中。 “行，郑姐。” 王烁点头答应：“你也不要乱跑了，回去住院好好休息几天，免得留下后遗症。” “我知道。” 郑颐没有拒绝。 汉斯的那一脚根本没有留手，在外骨骼的加持下，已经踢伤了她的内脏，换做普通人遭受这么一下，早已经趴在地上失去行动能力了。 她还能动，还能在短暂休息后恢复些许精神，已经是常年的锻炼起到的效果了。 “那好，那我走了。” 王烁看了一眼已经渐渐接近大门的人群，听着门外已经响起的此而警报声，没有犹豫，直接翻出了窗户。 “零，动作增强，强输出模式启动。” 下一刻，王烁已经消失在郑颐的视野里。 郑颐看向王烁消失的方向，目光微微一缩。 “这家伙，竟然还有保留。” 摇了摇头，郑颐恢复了一下精神，看向冲进大门的人群，面色渐渐冷冽下来。 “队长。” “队长！” 最先到跟前的，是两名身着黑色武警制服的年轻人，他们看见站立在原地的郑颐，立即飞速上前，立正敬礼。 “嗯。” 郑颐淡淡的点了点头。 “地下二层有队员受伤，一队长你安排人抢救伤员。” “是。” 两名年轻人中的一名再次敬礼道。 “二队长，有一名嫌疑人已被控制，另一名嫌疑人吞药自杀，你去控制人员，实施抓捕，同时处理现场，收敛尸体。” “是！” 另一名年轻人应道。 “其他人收敛战斗现场所有残骸，回收所有战利品，取证后彻底清理战斗痕迹。” “是！” 整齐的应和声。 郑颐目光威严，缓缓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员，冷声道： “从现在开始，封锁现场，在我没有宣布禁令解除前，这里是临时军事禁区，禁止一切不明人员以及警方人员靠近内场，违令者，鸣枪示警！警告无效，可以击毙！” “所有后果，由我一应承担！” 第352章 宁浩又没了 一系列的命令快速下达，整个小队的人员开始迅速行动起来。 郑颐将目光投向一名站立在原地，面色有些颓然的年轻战士。 “郑乾，我给你的命令是什么？” “姐，我……” “在这里没有姐！” 郑颐冷喝一声，再次质问道：“我给你的命令是什么！” “报告队长。” 年轻战士挺直了腰板，大声道：“看护嫌疑人，等待支援。” “我问你，你做到了吗？” 郑颐面色冰冷：“嫌疑人在哪？你的战友又在哪？” 年轻人低头不语。 “擅自违抗命令，造成队友受伤，嫌疑人逃遁，你还有什么话说。” 郑乾更沉默了。 郑颐轻轻吐出一口气，刚刚恢复些许的腑脏因为动怒又开始剧烈痉挛。 “你的事，咱们后面再说，现在马上送李旦去医院。” “姐，你也受伤了。” 郑乾有些着急道。 “我没事。” 这次郑颐没有再斥责，微微站直身子，淡淡道：“看好李旦，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我唯你是问。” “另外，告诉总务处，将嫌疑人逃离的消息发送给警察局，请他们协助布控。” 郑乾面色微微一苦：“姐，这样会不会太丢人了……” “你还知道丢人？” 郑颐冷着脸道：“因为你的抗命，导致嫌疑人逃离，极有可能造成重大危害，是你的脸面重要，还是人民群众的安危重要？” 郑乾缩了缩脖子。 “服从命令。” “是。” 郑乾不敢再反驳，连忙敬礼向着门外跑去。 看着郑乾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郑颐这才忍不住轻轻咳嗽出声，单手捂住腹部，微微皱眉。 疼痛感越来越剧烈，这种疼痛感预示着她很有可能已经伤及了内脏，甚至已经造成了肝脏或者脾脏破裂。 微微直起身子，郑颐脸色平静的重新走入通往地下的通道入口。 她还不能离开这里，至少现在不能。 而此时，距离中年人的据点被发现已经过去了四十三分钟。 大批大批的警察这才姗姗来迟。 为首的一名约么四五十岁的中年警察穿过警戒线，刚想进门，却被门口的战士拦住了。 “这里是军事禁区，请止步。” 中年警察微微皱眉：“这里什么时候成军事禁区了？” “刚刚。” 中年警察被噎了一下，他皱着眉向门里面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人影，问道：“警察也不能进？” “不能。” 年轻战士言简意赅。 得到了肯定答案，中年警察深深的看了一眼年轻战士一眼，转身离开。 “队长，怎么样？我们为什么不能进去？” 一名有些清秀的年轻警察凑到中年警察身边，开口问道。 中年警察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人家比咱们厉害，直接把这里划成军事禁区了，咱们也不准进。” 年轻警察有些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军事禁区？” 还想说什么的年轻警察被中年人抬起的手打断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也别问。告诉其他人，咱们该撤了。” “队长，咱们撤了这里怎么办？” 年轻警察说道：“局里面给咱们的任务可是协助军方管控片区。” “人家都把这里划成军事禁区了，你还瞎操什么心。” 中年警察淡淡道：“既然能划，那就能看的住，收队。” 年轻警察见中年警察态度坚决，也就不再说什么。 一分钟后，刚刚到来的警车呼啸而去。 …… 树影下，宁浩微微翻了个身，仰面躺在草丛里，透过斑驳的树影看着仍然高悬在天空的太阳。 将事情的经过仔细回想一遍，再次想起自己逃脱的过程，他就觉得十分惊险。 如果不是自己早早加入了组织，如果不是自己出现的地方是组织据点外围，如果不是自己已经被俘虏，怕是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幸好，自己的凶狠带给了自己足够的幸运。 一刀将看管自己的战士刺伤，看着他被一颗子弹击中倒地，宁浩心里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如果非要有的话，那就是自己刺入的时候留了点心眼，避开了紧要器官，并没有下死手，只要那名战士是死于子弹击伤，而不是刀伤，那么自己就还有足够的退路可供选择。 起码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自己还有说话的机会，不会被当成重犯被当场击毙。 自己能说话，那事情就好办了。只要自己投降的速度够快，就没有人能在自己投降之前击毙自己。 这也是宁浩刚刚才悟出来的道理。 活着，真的比什么事情都重要，只有先活着，自己才有资格去追求其他东西。 之前是没有真正危及到自己的生命，虽然在逃亡，但给他的感觉除了刺激之外，危机程度并不高，而今天的事情算是真正给他敲响了警钟。 他是逃犯，他在对抗一个庞大的国家机器，他随时都可能像一只臭虫那样被碾碎。 他需要势力，需要实力。 他，需要活下去。 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两面三刀。 所以投诚这种选择也在自己的目录里。 当然，如果自己能掌握更多的谈判资格就更好了。 宁浩微微眯了眯眼睛，不自觉的想起了救自己出来的神秘男人。 三十岁左右，冷酷的眼神，比自己还狠戾的手段以及在逃亡过程中表现出来的高超战术素养，丰富的反追踪知识。 一切的一切，都在不断提醒他——这个男人很危险。 如此危险的男人，当然值得自己去靠近。 他现在急需学习新的技能。 不过过程也并不顺利，宁浩想起那个冷酷男人说的话。 “你……还不错，但……不够，远远不够。” “只有张才那种不负责任的蠢货，才会什么废物都要。在我这里，你仍然不是我们的一员，救你只是顺手。” “你刺向那名警察的一刀表现出来的狠劲很有趣，但也只是有趣，想要加入组织，你还需要证明更多东西。” 冷酷男人淡淡道： “我会把你放在距离据点十三公里的地方，能不能逃掉追捕，就看你自己了。” “如果你成功逃出生天，去你第一次取密砂的地方，会有人告诉你结果。” 男人说到做到，直接将他扔在了路边的灌木丛里，潇洒离去。 于是，已经被无人机整怕了的宁浩果断躲进了树丛里，一边偷偷摸摸的观察着天上无人机的踪影，一边缩成一团忐忑的享受着太阳。 午后时光一时间从惊心动魄变得悠闲起来。 而与此同时，王烁也一路狂奔返回了仓储区的仓库。 走进维护仓，随着小机械臂将一根根电缆连接，外骨骼装甲裂开了一道缝隙，王烁一步跨出。 脸上露出些许疲惫。 尽管披着外骨骼装甲，但长时间的急速奔跑仍然让他有些吃不消。 这玩意，果然不适合长途剧烈奔袭，舒适性实在是太差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五十分，王烁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下疲惫的脸，把皱皱巴巴的衣服脱下，重新换上了新的半正式衣服，这才施施然出了门。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已经在门口等候。 这是零自主安排到位的，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无触感式服务。 王烁开门上车。 “王总。” 开车的是一名年轻的司机，问道：“我们去哪？” 王烁靠在椅背上，淡淡道： “去香格里拉大酒店。” 第353章 请客 香格里拉大酒店，是汉中市首屈一指、名副其实的豪华大酒店，也是亚洲最大的酒店集团——香格里拉集团旗下的产业之一。 以优质的服务，良好的硬件设施，极高的门槛而广受赞誉。 能在香格里拉住店的，可能并没有什么太出奇的地方，毕竟每晚850元的普通客房基本咬咬牙都能消费的起，但如果要住套间，甚至包场，那就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了。 一共才22间的贵宾套间每晚都是爆满的状态，宴会大厅更不用说，根本不愁外订，如果只是单纯大的有钱而没有任何其他属性，人家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王烁就属于这种看都不被看一眼的人群中的一员。 所以，看着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中那处于角落的那张普通也不普通的桌子，王烁转头对着身边的郑军说道：“老大，满意否？” “满意，太满意了。” 郑军连连点头，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王烁微微一笑，心里却莫名的感动。 以郑军的家庭背景，什么场合没有去过，现在的这种表现，也不过是给他这个第一次请客的兄弟一点自信罢了。 这个外表看似粗狂的男人，总有一颗温柔细腻的内心。 郑军拍了拍王烁的肩膀：“老二，看来你的那个什么劳什子公司是真的发财了，这种地方你都来的起啊，我还以为只有老四那种骚包才会来这里。” “公司？” 郑军身旁正挽着郑军胳膊的林梦茹闻言问道：“王烁你开的什么公司啊？叫什么名字？” “一间小公司而已，不值一提。” 王烁笑着道：“不能和林总相比。” 林梦茹掩着嘴笑道：“别人抬举我，王烁你就别欺负我了，要不是你，我哪能开的起公司呢，对了，你可还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在我这里，找个时间我给你。” 王烁笑着摇头：“能把一个简单的减肥茶做到这一步也是能力，我可做不来，至于股份，我暂时也不需要，就给老大吧。” “别啊。” 郑军连忙道：“这是梦茹的一片心意，老二你就收下，给我做什么，不论是公司还是材料，我都不懂啊，梦茹，你别听他的，他如果不要，就给他留着。” 林梦茹目光流转，轻声道：“好吧，我暂时给你留着。” “行。” 王烁也不在意。 林梦茹的能力确实不错，成立的公司也依靠减肥茶这个项目发展的顺风顺水，这几个月也积攒了百万身家，几乎一跃成为了一个小富婆。 但这点钱对王烁来说，连一件外骨骼的材料都买不来，不如留着给老大，或许还能促进一下他们之间的感情。 李立站在旁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似在沉思着什么。 寒暄完，众人落座，侍者拿上了菜单。 传统的烫金菜单制作极为精良，拿在手里很有分量，看着就很有档次。 王烁将菜单递给郑军：“老大，还是你和老三来点吧，放开了点，这点饭钱我还是掏得起的。” 郑军呵呵笑出声，接过菜单：“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天非得宰你一顿不可，让你丫的给我们炫富。” “老四，来，看看咱们今天吃什么。” 林梦茹坐在郑军身边，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侍者身上。 此刻的侍者，正给中央位置的桌子上更换整齐的新布套，洁白的桌布瞬间将那些桌子和其余桌子区分开来。 眼见得更换的区域越来越大，林梦茹转而问道：“请问一下，那些桌子是干什么的？” 侍者看了一眼，说道：“那是给今晚的活动做准备的，听说晚上有个公司要在这里搞年会。” “现在搞年会？” 林梦茹惊讶道：“今天才31号，就开始搞年会了吗？而且你们不用预定的？” 侍者微微摇头：“是需要预定的。” 林梦茹眼珠子微微一转：“那我要预定一个大厅，就在1月份，有没有位置？” 侍者继续摇头：“女士，预定宴会大厅至少要提前一个月，如果是12月15日到1月30日之前这段时间，至少要提前三个月才行。” 林梦茹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他们也提前了三个月？” 侍者微微一滞，随即苦笑道：“您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林梦茹哼了一声：“你是这里的大堂经理，你怎么能不知道？” “这位女士，我虽然是大堂经理，但并没有任何特殊，这种事情，您应该问我们总经理才行。” 侍者有些无奈。 “好了，梦茹，别为难人家。” 点完菜的郑军说了一句，将菜单推过来：“你看看你还需要点什么？” 郑军发话了，林梦茹也不再纠结，将菜单拿过来，看了一眼后，转头问道：“阿军，我想吃这个。” 指了指菜单的最上面一栏。 郑军面色微微一变，不着痕迹的拿回菜单，轻声道：“梦茹，这个鱼做起来很麻烦，而且现在才是冬季，可能没有活鱼，咱们换一个怎么样？” “可我就是想尝尝这个鱼的味道。” 说着，转头问道：“这个鱼现在有吗？” 侍者微微苦笑，常年的经验已经告诉他眼前这一幕是怎么回事了，以前他也遇到过这种预算不充足，打肿脸充胖子请客，被朋友们各种照顾的事情，只是没有现在这么棘手就是了。 他微微将目光投向一直安静坐在一旁，十分平静的年轻人。 王烁有些愕然，没想到点菜都能出这么多幺蛾子。 红烧鲥鱼？ 这是什么东西，只是看名字就很普通啊。 “我看看吧。” 将菜单要过来，只是扫了一眼，王烁就明白了郑军为什么这么做。 简单的红烧鲥鱼几个字后面，却是高达五位数的价格。 元，几乎已经是一台零蛋的价格，竟然只是吃一条鱼。 有钱人的世界，王烁是真的不明白啊。 将菜单还给侍者，王烁淡淡道：“就按照这个上菜吧，麻烦快一点。” “好的，您稍等。” 侍者应了一声，急忙退下。 气氛一时间沉默下来。 郑军脸色有些难看，憋着气不说话，原本是闷葫芦的李立就更沉默了。 “老大，怎么了？” 王烁问道。 郑军有些尴尬的说道：“老二，那条鱼我吃过，并不好吃，而且通常只有夏季才有，这个季节肯定都是冷冻的，咱们还是换一条吧，我觉得那条鲤鱼就很不错。” 李立也点点头。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 王烁笑着道：“老大你就放心吧，侍者没说什么，肯定有货，你们安心吃就行了。” “可是……” 郑军还想说什么，却被王烁打断了：“没事老大，大嫂想吃。” 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王烁，郑军只能将想说的话憋在心里，狠狠的瞪了旁边的林梦茹一眼。 林梦茹有些委屈的低着头，扯了扯郑军的袖子，见郑军不理他，轻声道：“好了，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嘛，要是一会王烁钱不够，大不了这顿我请客嘛。” 郑军看了她一眼，终究是不忍心，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林梦茹这才高兴起来，轻声道：“阿军，你说你之前吃过鲥鱼，是什么味道啊？” “忘了。” 郑军哼了一声道。 “阿军，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林梦茹贴着郑军，继续问道。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当兵的，我爷爷是，我爸是，我姐也是，我以后也要当兵。” “阿军……” 不一会，菜品一道接一道的被侍者端上桌。 看着腻歪在一起说着悄悄话的两人，王烁和李立同时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 王烁忍不住打断郑军：“老大，要不要我给你们找张席梦思牌的沙发用用？” 郑军哼了一声：“想看老子的现场直播？我告诉你，没门！” 林梦茹羞红了脸，轻轻捶了郑军一下，拿起筷子，伸向一条看起来十分鲜美的鱼类菜品。 轻轻一接触，鱼肉便轻轻从鱼骨分离。 林梦茹夹了一块，放到郑军的盘子里：“阿军，你先尝一口，看看是不是和你吃过的一个味道。” 郑军没有拒绝，将鱼肉放进嘴里，轻轻咀嚼，随即微微点头：“是鲥鱼没错。” 王烁笑着拿起筷子，看了一眼眼巴巴瞅着他的林梦茹和李立，说道：“那还等什么，吃啊。” 一声欢呼，林梦茹给自己夹了一块，又给郑军也夹了一块，对王烁和李立说道：“你们我就不帮忙啦。” “没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们也没有老大那福气。” 王烁笑着道，伸手夹了一块鱼肉。 至于李立，更是一句话都没说，夹起鱼就往自己嘴里塞。 一口鱼肉入口，转瞬即化，鲜美直冲味蕾，让人回味无穷。 一万多的鱼，果然有其道理，有钱人虽然钱多，但到底不是傻瓜，不会真的交智商税。 王烁大呼过瘾，正准备再夹一块，却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吃鲥鱼吃红烧的。” 一道穿着白色西装的帅气身影出现在王烁眼眸里，带着一脸欠揍的笑容：“鲥鱼这东西，白灼更佳，红烧的少了很多风味。” “吴总？” 王烁看着这道熟悉的身影，叫出了名字。 “王总。” 吴邪乐呵呵的看着王烁：“我还以为你要迟点过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看看，我打扮得如何？够不够身份？” 王烁有些无奈，他有时候真觉得眼前的吴邪像一个纨绔子弟多过像一个商人，这性格也太过于随性了。 微微摇了摇头，王烁站起身：“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是我的几位同学，老大：郑军、郑嫂：林婉茹、宿舍老三：李立。” “同学？” 吴邪微微一愣，随即立即反应过来，笑着道：“大家好，我叫吴邪，比你们大几岁，你们叫我吴哥就好了。” 郑军等人连忙问好。 寒暄完毕，王烁指了指身边的座位，说道：“既然来了，坐下吃点？” 吴邪有些心动的看了看王烁身边的那个位置，又朝着其他人看了一圈。 “这……不会打扰你们吧？” “不会不会。” 郑军开口道：“吴哥你就坐下吃，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那就好。” 吴邪笑呵呵的，刚准备坐下，身后一名中年人急匆匆跑来。 “吴少，您怎么在这里啊？” 中年人穿着明显区别于其他侍者的笔直黑色燕尾西装，气喘吁吁道：“我找了您好久了，会场都快按您的要求准备好了，您再看看，还需要点什么？” 吴邪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转头笑着对众人说道：“看来是没机会一起吃了，你们先吃，我去处理点事情。” 说完，带着中年人匆匆离开了桌子。 “这……” 郑军和林梦茹面面相觑。 “没事，咱们吃，动筷子。” 王烁一通招呼。 众人没有了插曲，很快恢复了气氛，欢声笑语，一场请客宾主尽欢。 一个半小时后，下午7时30分。 王烁看着郑军等人坐上自己的商务车远去，重新回到了酒店里。 吴邪此刻正坐在一张桌子上，笑呵呵的看着他。 “怎么样，没露馅吧？” 王烁微微摇头，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事实上，郑军等人知道与否，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王烁皱眉问道。 吴邪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有些随意的道：“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在家里的那个憋屈，所有人都对我口诛笔伐，待着也是受罪，正好你打来了电话，我就早点过来了。” “再怎么说，这也是我第一次参加咱们公司的全体股东会议，不能迟到不是？” 说着，朝着远处正在布置的场景努了努嘴，问道：“怎么样，还可以吧？” 王烁看了一眼，微微点头：“不错，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嘁，谁稀罕你的人情。你如果真的记情，就请把咱们公司好好经营起来，让我在家里那帮老家伙和小家伙面前扬眉吐气，我就大大的感谢你了。” 说着，吴邪问道：“我这次可是动用关系将这里的主宴会厅都包下来了，公司这次来几个人？” 王烁大致清点了一下人数，淡淡回答：“七八个吧。” “七八个？！” 吴邪瞪大了眼睛。 “嗯。”王烁点点头：“或许还不到，有些人可能无法到场。” 吴邪：“……” “咱们公司经营这么久，就这么点人？” 吴邪有些不敢置信，这真的是他见过的上亿身价的公司里面人员配置最寒酸的。 其他的，哪个不是成群结队的人？单单只是hr就有数十人，每天什么都不做，就研究怎么搞自己的员工。 到王烁这里，别说hr了，连个秘书都没有。 还有比这个更寒酸的？ “算了，我也不问了。” 吴邪意兴阑珊的挥挥手：“反正场地我也给你准备好了，专门从其他人的档期里扣出来的，装八百个人都够了，你看着办吧。” 王烁没有说话，只是拿出手机，输入了一行指令。 片刻后，一条消息出现在屏幕上，只有几个字。 “先生，所有事项已准备就绪，是否开始初始化？” 王烁看了看时间，淡淡道：“开始吧。” 第354章 前言 东海市，次空间科技。 林俊峰正坐在位于三楼的办公室里，仔细的审阅着手上的一份文件。 在他的对面，是一名有些拘谨的年轻人。 “赵城，你不用紧张，你做的很好，公司销售业绩不佳和产品没有必然联系。” 林俊峰放下文件，看着对面年轻的赵城，笑着安慰道：“再说了，相比于以前，这不是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善嘛。” 赵城摇摇头道：“这都是王总的功劳，我并没有在王总给我的资料基础上做出任何创新，甚至就连一点数据上的进步都没有。” 林俊峰哑然失笑：“如果谁都能改善王总的技术资料，那我当初还有将厂子出售的必要吗？能做出来已经很不错了，王总非常满意。” 看着赵城似乎心情还是有些不佳，林俊峰继续道：“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把王总给你的技术完全摸透，了解技术原理，王总说了，如果你能做到，他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真的？” 赵城眼前一亮。 “我骗你干嘛？” 林俊峰心情不错，说道：“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一点帮助。” 林俊峰转头看向角落，喊了一声：“零。” 一颗零蛋从充电底座上起飞，落到林俊峰的办公桌上。 “东西你认识，我就不多介绍了，这是王总专门嘱咐让我给你的。” “给我的？” 赵城一愣，他所有的心思都在研究上，对人工智能什么的，并没有任何兴趣。 “嗯。” 林俊峰点点头：“不光是你，总公司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以及一些特殊的技术人员都配备了零蛋。王总的意思是，以后要将零蛋配到公司的每一个人。” 赵城再次一愣，看向零蛋。 这玩意，在他的印象中就是一个娱乐设施，零蛋很强大，但现阶段除了能陪人聊天解闷，协助办理一些不复杂的事项之外，似乎对研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帮助。 “这或许就是以后王总管理咱们公司的具体方式了。” 林俊峰看着赵城，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有研究，对这些不感兴趣，但生活嘛，除了研究之外还有很多乐趣，零蛋就是如此，多接触一下，你说不定会有所收益。” “至于帮助……”林俊峰指了指眼前的零蛋：“零蛋的最新系统更新中添加了新的功能，咱们厂只有一个测试名额，王总指明要我交给你，你可以在回去后好好测试一下，有什么问题及时反馈给我，我及时向王总反映。” “好的。” 话说到这份上，赵城也不好说什么，轻轻抱起零蛋：“林总，那我先去忙了。” “嗯，好。” 林俊峰点了点头，重新拿起桌面上的文件，正准备再研究一下数据，手机屏幕跳出一条信息。 微微扫了一眼，林俊峰顿时愣住了，随即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赵城。” 刚刚走到门口的赵城脚步一顿。 “有件事情就由你去帮我通知一下吧。” 林俊峰放下文件，抬起头，说道：“让所有人放下手中的工作，回家换身衣服，晚上八点，咱们在三千里饭店集合。” “友情提示，可以带家属。” “回家？带家属？” 赵城微微一愣：“林总，是要搞年终总结吗？” “算是吧。” 林俊峰抬起头，笑着道：“快去通知吧，告诉伙计们，都给我打扮的精神点，衣服可以破，但精神气绝不能缺，谁让我落了面子，别怪我扣他奖金。” 赵城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随即跑出了办公室。 林俊峰笑着摇摇头，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喃喃道：“我也得换一身新衣服了。” 与此同时。 山城，第一装备厂。 原本有些破败的厂房此刻已经完全变样，锈迹斑斑的外层被重新粉刷，毫无特色的外观也重新做了设计，就连被王杰等人开出来的几个巨大空洞，也被安装了硕大的闸刀式合金大门。 至于厂房内，更是完全变样。 应王烁的设计要求，这间厂房被完全改造成全封闭式的智能化厂房，所有的设备都不需要人来操作，仅有的供料口和出料口也只是为了添加原材料和运输成品。 人工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对原材料进行初步区分，然后将其运进供料口，其他的就连装卸都不需要操心，供料口操作台上方那几台特殊定制的巨大机械抓手会自行完成装卸工作，并由其它小型机械臂完成细分。 无论是地轨，还是天轨，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些细分后的原材料运输到它该去的地方，无数复杂的流水线就会在同一时间启动，按照既定流程完成所有的加工任务。 直到成品完整的出现在测试区。 简单的测试后，合格的产品就会被运输到包装区，然后被送往出货仓。 整个流程听起来似乎不是很复杂，和一般的工厂没什么不同，但……如果将以上这些过程中的人工参与全部去除，最大化的压缩空间体积，提高空间利用率，通过复杂的设计将所有的功能集中在一个小小的厂房里，那带来的感觉就不是震撼两个字能概括的了。 至少，周平现在就很震撼。 满眼望去，满是白色的厂房内整洁如新，一排排设备和机械臂安静的排列，地面轨道系统上无数机械臂有序的转移，天轨系统中更是有密密麻麻的运输机器人不断穿梭。 如果不是手机上的时间不会出错，他甚至都以为自己穿越到了二十年以后。 这是2018年该有的厂房？ 深深吸了口气，周平有些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到东海市后，那次空间材料科技公司的技术人员对王烁有些仰慕了。 这个厂房，给他的震撼甚至比外骨骼给他的震撼还要大。 深深吸了口气，周平轻声道：“零，所有的工作已经准备完毕了吗？” 在他的旁边，漂浮着一颗零蛋，闻言传出温和的男声：“是的，周厂长，系统所有部分已经全部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启用。” “您作为第一装备厂厂长的相关权限已经下发至编号为0000327的设备，该设备将自动与您绑定，不可主动解绑。现在，您可以在下列目录中选择需要生产的产品了。” 话音完毕，零蛋的屏幕中出现了一列目录，只有三个选项。 “k-001型。” “kd-001型。” “kdd-001型。” 周平微微愕然，只显示型号不显示具体信息是怎么回事，这让自己怎么选。 “零，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零回复道：“周厂长，根据相关保密文件要求，暂不对上述产品进行详细说明，如需要查询其具体类型、性能参数，需要先生审核并准许，请问您是否现在就发送请求？” “算了。” 周平摇摇头，问道：“那么我该如何制定生产计划？先生产哪一种比较好？” “上述产品类型的生产计划，无需您的调整，你可以随时查看生产进度，对设备进行基本维护。” 周平略有些无语。 得，自己这个厂长真的就是个吉祥物，除了能看看，什么都做不了。 他对此倒是没有太多抵触情绪，这些型号背后得产品涉及到了保密问题，确实是自己不能插手的范畴，硬要插手只会惹怒王总，到时候得不偿失。 “既然如此，那明天就开始生产吧。” 周平做出了决定。 仓库里还放着一些王烁带来的原材料，原料并不是机密，很多产品都可以通过原料推敲一二，自己到时候看看也就知道了。 “周厂长，先生的指示为：确定系统无误后，即刻开始生产。” 零蛋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 “是这样？” 周平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苦笑的摇摇头。 自己终究还是陷入到老思维中去了，眼前的流水线可是完全不需要人工的，完全可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运作，自己只需要将原材料准备好也就是了。 刚准备安排人手，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周厂长，新信息。” 周平还没看，旁边的零蛋就汇报道：“来自先生。” 是王烁发来的。 周平不敢怠慢，连忙查看，随即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这位王总……” 周平没有继续说下去，收起手机，脚步匆匆离开厂房。 片刻后，外面传来一阵欢呼声，所有人都雀跃着朝着工厂门口的地方狂奔，仅仅只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工厂里就剩下了寥寥几人。 周平站在空旷的院子里，看着眼前的情景，露出一丝笑意。 这位王总，他跟定了。 …… 另一边，废弃的军事基地里。 王杰等十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光。 在他们身后，一排十架外骨骼正静静的挺立在那里，胸前的蓝色灯光缓缓闪烁，看起来十分安静。 随手扔下一张牌，王杰转头看向旁边的工地上。 一架架大小不一的六足机械人如同勤劳的蚂蚁，不断穿梭于工地和隧道之间，远处不时冒出的火花可以证明这群家伙并没有偷懒。 “活了三十年了，我从没有觉得原来当个建筑工人也能这么轻松。” 人群里有人看王杰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六足机器人，笑着道。 “那我比你强，我从来都没想过我会当一个建筑工人，更没想到我会干的晶晶有味。” 另一名工程师也笑着回应道。 “行了你们，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这就得瑟起来了。” 蒋军没好气道：“离开了外骨骼，你们一个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干啥啥不行。” “我们本来也不是干这个的。” 一名年轻一些的工程师笑着道：“要不是王总非要赶鸭子上架，我都不知道我还有电焊工的天赋。” “哈哈，我也不知道我有泥瓦工的天赋。” “这个……地形平整我也不擅长啊……” 一个又一个的工程师开口调笑，气氛轻松欢乐。 王杰在一旁微笑不语，大家的心思他很清楚。 原本以为的苦差事，干了几天之后发现非但不苦，反而是一种享受之后，任谁都会感慨两句，并没有任何恶意。 笑声停歇，众人微微沉默片刻，有人问道：“各位，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咱们有啥事也都可以说……” 这名工程师低声道：“你们说，这家公司感觉如何？” “怎么样？” 蒋军朝着身后的外骨骼指了指：“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不错。” 说话的工程师讪笑了两声，说道：“我是说，既然这家公司这么好，咱们是不是也得为咱们的未来做点打算了？” “什么意思？” 有人问道。 “各位。” 说话的工程师声音更低了：“这可是外骨骼啊，活生生的外骨骼，有可能比世界上现有其他国家的外骨骼更先进的东西，我们如果能研究出一点半点……” 王杰皱眉：“杨琦，你想盗用王总的设计？” “我怎么敢盗用王总的设计。” 工程师讪讪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和王总商量一下，办个补习班如何？如果我没推算错误的话，这东西很可能就是未来的轻武器研究方向。” “诸位，难道你们就想一辈子都设计几支破枪吗？” 这句话一出，连王杰都沉默了。 这些问题，谁看不出来？ 但问题是，你想学，人家会教吗？ 这毕竟是人家的东西，能给你用都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学？ 这年头，教会了徒弟，师傅只会死的更惨。 “你准备怎么做？” 有人声音干涩的说道：“我先说好，得罪王总的事情，我是万万不能做的，做人得有良心。” “自然不会。” 那名工程师笑着道：“是王总救了我老婆孩子，补发的工资让我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我怎么可能对不起他。我说的是，咱们需要积极一些，就跟咱们刚刚进入这个行业那样，那时候的我们，还不是废寝忘食，卑躬屈膝，就为了和师傅多学一点手艺？” “怎么各位，当初能做到的事情，现在做不到了？” 众人默默思索着，没人说话。 “我先说我的判断，各位，其他人我不敢说，但在王总这里，不学习，就等于自杀。” 工程师一脸笃定的道：“恕我直言，各位，再有五年，在座的各位都将失去价值，因为我们无法追随公司的脚步！” “只有继续学，学最新的东西，我们才能有限度的增加自己的价值，迟延那一天的到来。” “我跟了。” 王杰站起身，说道：“王总让我看到了新技术的发展方向，我想去更远处看看。” “我也跟。” 蒋军也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不想被落下。” 三人表态，其余人也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没有一个不想努力上进的。 “既然这样，咱们就好好干活，等回去了就联名请王总为咱们讲课。” 杨琦抬起头，看着周围的众人，笑着道：“各位，请相信我的判断，十年后、二十年后的你们回忆起今天，绝不会后悔做出这个决定！” 第355章 第二次全体员工大会 杨琦的声音并不大，但足够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没人有异议。 见识到了零，零蛋，外骨骼装甲，六足机械虫，甚至亲手建设过无人化工厂，他们比谁都清楚那个年轻人背后的实力。 只要能吸收一点点，就已经足够他们受益终身。 都是学霸来的，论学习，谁怕谁？ “讲课这个提意很好，不过如何实施还需要从头考虑。” 王杰说道：“王总是否会答应，答应之后是否有时间指导我们相关的技术和知识，我们现在并不能确定。” “我同意。” 蒋军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教的，联名上书什么的，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所以，我才提意联名上书。” 杨琦笑着道：“联名上书的第一步是联名，我想，为了保证公司的机密不外泄，咱们应该主动要求和公司签订排他性竞业协议，如果有谁不遵守，那就是和王总为敌，和我们所有人为敌，对付这种人，我们用什么手段都不过分吧？” “排他性竞业协议？” 蒋军皱了皱眉：“内容是什么？” “很简单。” 杨琦竖起一根手指，正想说话，众人的手机同时响起。 微微一愣，杨琦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随即抬起头，看着表情奇怪的众人，说道：“看来没时间讨论了，咱们也得准备一下了。” 王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现在才4点30分，八点才开始，来得及。” “装备就不需要穿了吧，太招摇，速度也有限，咱们直接开车下去。” 蒋军难得不装的道。 杨琦笑着站起身，拍了拍土，说道：“走吧，这可是咱们加入公司以来的第一次年会，不能迟到了。” …… 汉中市。 难得可以提早下班且不用加班的柳叶眉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静静的看着办公桌上的一份名单。 名单很长，远远不止几个名字。 但她的名字，仍然出现在了第一页的最上面。 柳叶眉看着名单，良久轻轻摇头，将名单保存，平板也被放进了自己随身的文件包内。 站起身，吐出一口气，柳叶眉再次看了看时间。 7时整，是该出发了。 半个小时多的路程，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柳叶眉下车，目光投向富丽堂皇的酒店，眸光中微微露出一丝惊讶，随即深深隐藏起来，转身走进酒店大门。 刚走了几步，就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通道处，拿着手机，脸上似乎有些落寞。 “怎么了？” 柳叶眉走过去，轻声问道。 女孩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才发现是柳叶眉，有些局促道：“柳……柳助理……” “今天不用叫我助理。” “柳……柳姐……” 女孩更加局促了。 柳叶眉看着眼前的同事，淡淡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 “我……我在等人……” 女孩低声道。 “嗯。” 柳叶眉微微点头，今天是可以带家属的。 她没有带，是因为除了陈欣之外，她不知道应该带谁，而陈欣这会并不在汉中市。 但许可欣不一样，她就是本地人，带个人并不奇怪。 没有继续说话，柳叶眉继续往通道深处走去，只是没几步，身后就穿了一阵哒哒哒的声音。 许可欣喘着气追了上来。 “柳姐，我等的那个人他不来了，我能和你一起进去吗？” 柳叶眉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谢谢柳姐。” 许可欣抱住柳叶眉的胳膊，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走吧柳姐。” 柳叶眉微微蹙眉，随即轻轻舒展开，也没有拒绝，被许可欣拉着继续往前走去。 宛如晨曦的灯光映衬在两人身上，一个冷艳平静，一个机灵可人，一切都似乎刚刚好。 …… 七时五十分。 王烁看着手机上的时间，面对着零的询问，淡淡的道：“开始吧。” 对面的吴邪一脸懵：“什么？” 王烁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收起了手机，转身朝着宴会大厅正中央已经布置好的位置走去。 周围，用于阻隔的活动墙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将原本可以容纳近两千人的宴会大厅阻隔成了三个小型隔间，每一个小型宴会大厅都可以容纳近六百人，吴邪安排的这个更是可以容纳近八百人。 正在指挥的中年人连忙走上前来：“先生……” 阻拦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紧跟着王烁的吴邪朝他挥了挥手。 顿时心领神会。 “先生，这边请。” 中年人客气的迎声道，带着王烁和吴邪一路来到最中央的位置。 可以容纳至少十五人的圆形餐桌已被重新布置，洁白的桌布透露着丝丝庄重之感。 桌面上的每一处布置似乎都恰到好处，看起来十分和谐。 王烁越看越满意。 不得不说，香格里拉能经营的如此成功，还是有些真手艺的，不论是菜品还是服务，都十分让人舒坦。 轻轻坐下，王烁有些感慨良多。 想当初，陈忠轩为了向他展示实力，一掷千金包下了右边小一些的宴会大厅，只为了宴请他一个人。 而现在，自己也可以坐在这个宴会大厅里。 只是这次，自己不是客人，而是主人。 王烁微微摇头，转而看向门口。 柳叶眉、许可欣、韩小鑫。 这是总公司仅有的几名员工，至于后面新入职的那几名研究人员，已经被王烁全部打发出去干活了，暂时也赶不回来。 “王总。” 柳叶眉来到王烁身边的位置，轻声问好。 “王总。” 许可欣也有样学样。 “老大。” 韩小鑫大大咧咧，笑着问好。 王烁一一回应。 然后，又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大门走出，这是一名剪发头的女性，穿着一身藏蓝色连衣裙，看上去十分性感。 在她身边，还有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正一脸惊叹的四处张望。 三人身后，一人脚步缓慢，目光明显不在周围的环境上，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就连走路都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宋博士，何总监。” 王烁起身招呼。 宋学芝没有犹豫，带着两名年轻人径直走向王烁。 而何尘光明显愣了一下，抬头四望，这才发现正在前方的王烁，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意，加快了脚步。 “王总。” “王总。” 宋学芝和何尘光同时问候道。 随即宋学芝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两名年轻人：“王总，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两名助手，米莎莎和蔡小川。” 两名年轻人看向面前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年轻王总，有些局促道：“王总好。” “你们好。” 王烁笑着道，随即转头看向何尘光：“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来。” “本来是不想来的，但又是公司的事，不得不来。” 王烁点头道：“先坐吧，人快来齐了。” 宋学芝和何尘光等人依言坐下。 王烁重新将目光投向宴会厅门口，这次，等待的时间略有些长。 直到一分钟后，一道坐在轮椅上的身影才缓缓出现在门口。 王烁脸上浮上一丝笑意，刚准备开口，就看见轮椅身影后面，一道又一道人影出现，不一会，就有几十人出现在宴会厅里。 即便现在是冬天，王烁也依然看到了那黑色的训练服前胸后背出现的大片深沉污渍。 段成武脸色平静，说道：“他们刚刚拉练结束，我就直接带过来了。” 嘴角抽动，王烁试探道：“这些都是……” 段成武微微点头。 王烁轻轻吸了口气。 他竟然从这里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感受到了类似程氏兄弟的感觉，有些人甚至直逼陈忠轩身边的那两名保镖。 这就有些离谱了。 看向一脸平静似乎毫无感觉的段成武，不知怎么的，王烁总感觉他在炫耀。 不过没关系，这些人到最后到底是为自己的安全服务的，就先让段成武得瑟一段时间。 不过……该给这些人配些什么装备呢？ 心里默默思索，王烁面上却温和的道：“段队长，让大家都坐吧。” 段成武点点头，转而看向一动不动的队员，低声喝道：“坐。” 整齐划一。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吴邪咽了口唾沫，拉了拉王烁的衣袖，低声道：“我说王总，这些人都是公司的人？你不是说只有八九个吗？” 王烁轻轻点头：“我成立了一家安保公司，这些都是安保公司的保安。” 他奶奶的，我信你个腿。 吴邪无语的看着王烁，这些人你如果不说他们是保安，他还以为是哪里的军队出来训练来了。 一个一个武力值爆满，几乎和他大爷的保镖有的一拼了，有这样的保安吗？ 咽了口唾沫，吴邪轻声问道：“再没有其他人了吧？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王烁看了看时间，轻轻点了点头。 柳叶眉站起身，于此同时，角落里不知道何处飞出四道熟悉的身影。 四架零蛋分成四个方向，稳稳悬浮在空中，而其中一架就停在柳叶眉的正前方。 柳叶眉背后的大屏幕自动亮起，一道道流光闪过，一幕幕画面开始汇集，最终变成了一副由几百幅画面组成的矩形阵列。 画面里，是一个又一个头像。 阵列最中心处，一处远比其它画面大两倍的画面中，显示着宴会大厅的所有景象。 “诸位。” 柳叶眉声音清淡，传遍整个宴会大厅。 “我宣布，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第二次全体员工会议，现在开始！” 第356章 前沿集团的成立 开全体员工大会开到饭店里去，估计也只有王烁能做的出来了。 就连提出这个建议的柳叶眉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但王烁毕竟是老总，她只是老总的助理，虽然前面也有一个总字，但那也是助理。 王烁拍板，她就跑腿，就这么简单。 事实上，这件事情原本也很简单。 前沿科技公司人员本来就不多，加上股东和刚刚才成立的科研部，满打满算也凑不出十五个人，随便在哪订一个包间就能满足需求。 但……王烁喜欢乱拍脑袋的毛病又犯了，所以……场面就变成了今天这样。 一个前沿科技的全体员工大会，变成了前沿公司所有隶属人员的全体员工大会。 东海市的次空间科技有限公司从上到下312人，山城第一装备制造厂全员258人，再加上编外所属的宋学芝、何尘光、段成武等人，满满当当的凑了一个主会场，两个分会场，开会规模直逼某些国有公司。 单单只是为了定场地，柳叶眉就没有少在两地来回奔跑。 没错，东海市和山城的场地早就已经被提前定下来了，只有大山里的几个苦逼需要苦哈哈的临时找场地。 好不容易找到场地，带着零蛋进入包厢坐下，点好菜，吃到八点整，就看见原本在角落里的零蛋突然打开盖板，悬浮在空中。 “设备正在初始化，未查找到视频播放设备，无法建立连接。” “开始探查周围环境并行上传。” 悬浮的零蛋绕着众人飞行了一圈，就直接悬浮在餐桌上方，缓缓旋转。 “这是怎么了？” 一名工程师有些诧异道。 “不知道。” 另一名工程师说道：“可能犯病了吧。” “这是零蛋，你以为是你家小艾同学呢？这么长时间了你什么时候见过零蛋死机过？” 蒋军没好气的道。 说话的工程师仔细回想了一下，随即道：“确实没有。” “应该是王总那边有什么动静吧，咱们等等。” 王杰道。 众人不再说话，眼巴巴的瞅着餐桌中央的零蛋。 一分钟后，零蛋缓缓下降，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稳稳停在了餐桌中央高出餐桌的平台上。 一道有些熟悉的清冷女声传出：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第二次全体员工大会，现在开始！” “员工大会？” 蒋军惊讶道：“我还以为只是给我们发福利呢，原来大家都有？” 王杰皱了皱眉：“零，有视频信号吗？” “没有检测到视频播放设备，无法建立连接，您可以通过手机设备查看会场情况。” 王杰立即拿出自己的手机。 “目标手机连接已建立，视频传输中。” 零蛋的话音刚落，王杰就看见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硕大的矩形阵列，一排排头像看的人眼花缭乱。 画面正中央的位置，显示的是一处巨大的宴会厅，王杰可以清晰的看到坐在宴会厅正中央桌子上的王烁等人。 王烁身边，正站着一名让他们记忆尤新的女子，声音正是她发出的。 “咦？这些头像竟然还能动？” 一道轻咦出现在身旁。 王杰顺着说话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排排头像中，一个散发着淡金色的头像很是显眼，虽然画面在手机上很小，但仍然能看见王杰的轮廓，以及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 王杰下意识的点了一下。 “嗡。” 面前正在随着餐桌不断旋转的零蛋突然悬浮起来，将正面对准了他的位置。 于此同时，屏幕上那个泛着金色的画面骤然放大，一个活生生的王杰出现在镜头里。 熟悉的衣服，熟悉的装扮，熟悉的背景墙，甚至就脸王杰脸上诧异的表情都清清楚楚。 镜头里的画面，就是王杰所在包厢的画面，只是画面截取的很好，丝毫不见王杰周围其他人的身影。 当然，蒋军这个不要脸到和他几乎贴在一起的人不算。 “王杰，你做了什么？” 蒋军问道。 王杰没有说话，伸手滑动了一下屏幕，面前的零蛋顺着他滑动的方向轻轻转动，画面中也露出了在他旁边位置的杨琦。 蒋军发出了一声惊叹：“这东西竟然可以实时直播？” “确实不可思议。”杨琦也有些惊叹道：“不知道其它的头像是不是也可以实现这些功能，如果可以，这画面上得将近一千人吧？这得多大的带宽？” “不知道。” 王杰摇摇头：“看这图像的清晰程度，不会太低。”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们虽然不是通信专业的人，但基本原理还是知道点的。 更让他们惊叹的是，王杰滑动屏幕，零蛋进行转向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画面延迟，极为丝滑。 “试试看吧。” 杨琦伸出手，将画面缩小到原本状态，数百幅的画面阵列重新出现。 “动画似乎也做的不错。” 看了看屏幕上的一个个头像，杨琦有些犯难，手机屏幕实在是太小了，若非十分熟悉，不然的话基本分不清这些人的样貌。 杨琦扫了一圈，最终点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熟悉的人。 画面骤然放大，周平那张有些胖乎乎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只是上一刻还带着笑意的周平，下一刻就露出了一丝愕然。 “这是怎么回事？” 周平瞪大了眼睛，声音传出。 众人一阵漠然，随即轰然大笑。 “周厂长。” 杨琦笑道：“您能听见我吗？” 画面中的周平先是一愣，随即有些诧异道：“你是……杨琦？” “是我。” 杨琦回答道。 “嘿，吓死我了。” 周平摸了摸额头：“吃饭吃的好好的，先是柳助理吓我一跳，然后这颗零蛋又突然飞到我面前，你要不说话，我还以为它要干什么呢。” “周厂长，你们那里看不见王总？” 蒋军问道。 “当然可以。” 周平挥了挥手，画面斗转，显示出现场的情况。 周平对面，一面巨大的屏幕中，同样显示着熟悉的矩形阵列。 “啧啧，你们这才叫福利，我酸了。” 蒋军的声音有些酸酸的道。 刚刚那一瞬间，他看见了满大厅的人，并且有不少他熟悉的面孔，就连沈岩，此刻也坐在周平不远处。 “哈哈。” 周平将画面拉回来，笑着道：“王总能安排给你们重要的任务是对你们的认可，千万别妄自菲薄，好好干，我期待着有一天能在中央画面上见到你们的身影。” “那还不简单？” 蒋军道：“只要我们回去了，肯定和王总坐一桌。” “这个我信。” 周平点点头。 他专门挑选这些人过去，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现在总公司人少，基本才刚刚起步，进去的越早就越有可能得到重用，不比待在厂里强？ 现在看来，自己的判断并没有错，画面中央总公司的视频里，王烁所在的那张大桌子甚至连一半人都没有坐到。 这些位置，不都是机会？ 就是不知道，这些位置里会不会有他一张椅子。 思索片刻，画面已经中断，面前的零蛋提升了高度，重新悬浮在桌面上方的空间里，缓缓旋转。 柳叶眉的声音继续传来。 “应王总的要求，尽量缩短会议流程和时间，下面由我来宣布三件事。” 柳叶眉看着面前的零蛋，从文件夹里取出一份文件。 “关于2018年度相关人员奖励的决定。” “张谦，一万。” “计琮，一万。” “张春生，一万。\" 一个个名字念出，每念出一个名字，屏幕上就会有画面急速放大，露出一张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的脸。 年轻的，年老的，男的，女的，各色各样的人，这一刻纷纷出现在大屏幕上。 整整五百六十四个名字，柳叶眉足足念了十分钟，没有任何人被落下。 “以上人员，在本年度不分等级、不分贡献、不分加入公司时间长短，全部按照薪资待遇等级的最低标准予以奖励。” 被点到名字的人脸上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甚至有人默默落泪。 片刻后，有人激动的站起身，冲着屏幕喊道：“谢谢王总！” 有一个，就有两个，最终一片片声音聚集，惹得服务人员频频侧目。 吴邪无语摇头，对着王烁道：“你不是缺钱吗？怎么，六百万不是钱？还是六百万烫手？” 王烁看着屏幕上的一张张笑脸，露出一丝笑意：“六百万能让他们开心，很值。” “不值。” 吴邪摇摇头道：“撒钱虽然可以收买人心，但始终不是最好的方式。” “我知道。” 王烁点点头：“今年公司没有什么效益，明年或许能发的更多。” “得，当我没说。” 没有效益？ 我呸。 单单一个零蛋就已经让你们公司效益高到天上去了好吗？ 吴邪有些挫败的摇摇头，不准备继续规劝。 对于工人的态度，他和王烁的考虑完全不同，对待底下人，必须要有明确的规矩，严格的施行，随意发钱除了会破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积极性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好不容易等呼喊声停歇，柳叶眉道：“以下人员，在本年度贡献突出，给予零蛋权限提级奖励，并附奖金。” “赵城，零蛋权限提升次级序列一级，奖金三十万！” 第一个名字一出，众人就一片哗然，嗡嗡声传出。 东海市的餐厅里，赵城听见自己的名字，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他身边的一名年轻人推了推他，惊叹的道：“小城，是你啊，真的是你啊。” 赵城指了指自己：“我？” 年轻人肯定的点点头。 “三十万？” 年轻人再次点点头。 得到了准确的消息，赵城再次感觉自己有点晕晕的，幸福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他赵城，什么时候拿到过这么高额的奖金？ “看你那点出息。” 旁边的林俊峰笑着道：“我说过，王总很看好你，你现在信了？” 赵城晕晕点头。 “这才三十万，你好好干，总有一天你能拿到一百万，两百万，甚至三百万！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好兄弟才好。” 林俊峰打趣道。 “赵城。” 有人叫道：“那可是三十万啊，你得请客。” “请客，请客，请客……” 众人起哄，气氛欢乐异常。 赵城也咧开嘴，笑了：“请！” 此时，第二个名字传出。 “谭言，零蛋次级序列等级经验增加百分之五十，奖金十五万！” 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刚刚推搡赵城的年轻人。 年轻人被众人看的发毛，弱弱道：“不用说了，我请。” 众人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林海，十万！” “沈岩，十万！” “韩小鑫，五万！” “许可欣，三万！” 随着一个个名字爆出，每个会场上都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不过，没人反对。 在所有人都拿到奖励的情况下，这几个人能单独列出，只能说明这几个人确实贡献突出。 别的不说，单从总公司的韩小鑫也只拿了五万的奖金来看，这个评测是十分公平的。 此时，柳叶眉也念到了最后一个名字。 “柳叶眉，序列四级权限，奖金五十万！” “宣读完毕。” 众人纷纷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中央会场还好，其它两个会场的气氛已经热烈异常。 没有人去关注柳叶眉拿了多少，有了前面的例子，所有人都相信，只要给自己时间，他们也可以拿到同样的数额。 柳叶眉深深看了一眼在旁边一脸微笑的王烁，吸了口气，继续道：“由于公司业务范围拓展，为了充分留足发展空间，决定如下。” “新成立锐新医疗器械有限公司，负责人宋学芝。” 经过深思熟虑，王烁最终还是决定由宋学芝来负责医疗器械公司，同时兼顾实验室。 “新成立锐意仿生机械有限公司，负责人柳叶眉。” 顿了一下，柳叶眉继续道： “新成立前沿芯片科技有限公司，负责人何尘光。” “新成立深航装备制造有限公司，负责人周平，同时下辖装备制造一厂，预设二厂。” “以上四家新设公司，加上次空间科技有限公司，作为前沿科技旗下全资子公司，注册资金合计十五亿人民币，符合华夏法律相关规定和要求。” “我宣布。” 柳叶眉环视了一圈，目光似乎透过了零蛋的摄像头，看到了两处分会场。 分会场此刻也安静下来，静静的听着柳叶眉接下来的声音。 “即日起，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更名为前沿科技集团有限公司。” “前沿科技集团，正式成立！” 第357章 你是不是最强的? 热烈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深夜，等到各大酒店打烊关门的时候，众员工这才恋恋不舍的散去。 来时的兴奋到走时不但没有衰减，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意思。 周平对此并不意外。 相比于林俊峰领导的次空间科技，他们厂更能体会这奖金的来之不易，以往年底的时候，他们唯一的期盼就是工资可以按时发放，至于奖金，什么时候敢有这奢望了？ 而次空间的赵城，更是刺激的这些小伙子们兴奋的嗷嗷叫。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赵城的事迹就传遍了整个第一装备制造厂。 刚入职不到一年的新人，没有任何工作经验，没有任何背景，凭借的仅仅只是他那出众的理解能力和研发能力就拿到了三十万的奖金。 这几乎是他们大部分人年三年多的工资了。 次一档的谭言，只是服从指挥，保质保量完成任务，也拿到了十五万的奖金。 这些人都不说，单单只说其他人，仅仅只是加入公司，王总不但补上了之前拖欠的工资，还豪气的发放了一万元。 这可是所有人都能拿到的。 几百个人，那就是几百万。 多少人一辈子也挣不到的数字，就这么轻飘飘的送到了所有人手里，还不带任何要求。 这如何能不让人兴奋？ 这如何能不让人激动？ 这说明什么？ 这老板，是真的会给钱的！ 或许明年这个时候，那三十万奖励的人员里就有自己一个。 所有人都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厂里去，现在就开始加班加点。 对此，周平颇为服气。 归根结底，钱能解决这个世界上大部分问题，但有些人即便知道，也仍然舍不得放弃这点利益。 比如他自己。 平心而论，如果让他自己撒出近千万，只是为了拉拢一些底层员工的心意，他做不到。 在华夏，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 更何况这些人从事的本来也不是什么高技术工作，平替太多了，只要肯找，总会有的是人来做。 也正因为如此，老总们从不头疼为底层员工卷待遇的问题，他们只会为高层次稀有人才的待遇问题头疼。 人才这东西，见一个少一个，多少钱都换不来。 至于底层员工，呵呵，开三四千块工资就够了，嫌少？下一位。 不公吗？ 确实不公。 但反过来讲，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上的公平呢？ 感叹的摇摇头，周平从工人身上收回目光，不由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他见过王杰等人的外骨骼。 也见过刚刚建成的全无人化管理的工厂。 和零更是亲密互动过。 再加上今天宣布新成立的四家看名字就能知道他们经营范围的新公司。 周平隐隐感觉到，王总似乎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但具体是什么，他却无法抓住。 到底……是什么呢？ …… 林俊峰此刻也在头疼。 但他头疼的不是其他东西，而是眼前躺了一片的“人”。 赵城、谭言、林海…… 几个受了表彰的小伙子，一边嘴里喊着“感谢王总”，一边疯狂往嘴里灌酒。 天可怜见，那可是五十二度的烈酒啊，几杯下肚，赵城这些没有经受过酒精锻炼的小年轻就一个个趴在餐桌上，从前场到后场。 幸好的是，宣布完毕后，零蛋就撤回了，没有实时转播，不然的话，他林俊峰都感觉自己脸上臊得慌。 正准备找几个人来搬人，原本趴在桌子上的赵城起身，摇着脑袋道：“林总，结束了吗？” “你没醉？” 林俊峰有些惊讶的看着赵城。 “醉了。不过喝的不多，缓过来了。” 赵城站起身来。 “你干什么？” 林俊峰诧异。 “回公司。” 赵城摇了摇脑袋：“我刚刚梦到了一个新的分子排列方式，我得回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在不改变生产工艺的情况下再提升一下分子量。” “另外，王总交给我的另一种材料也有了一丝眉目，我得尽快设计一个方案试制一部分样品出来，检测一下性能。” 说着，抬腿就要往门外走去。 “你站住。” 赵城脚步一顿，疑惑的看着林俊峰。 林俊峰有些无奈道：“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回去休息。” 赵城看了看表。 “十一点多，还早，能来得及。” 说完，不等林俊峰再次挽留，直接跑出了宴会厅。 林俊峰有些无奈，只能叫来服务人员，吩咐他找几个人将这些七零八落的员工统统抬入楼上的客房里休息，他自己则追着赵城而去。 这是目前王总最看重的人之一，他不能让他一个人，以免遇到意外情况。 出了门，赵城依然在门口等车。 林俊峰走上前去，笑着道：“走吧，我送你。” 赵城看着他手里的车钥匙，摇摇头：“喝酒了。” 林俊峰一愣，懊恼的拍了拍脑袋：“你不说我竟然忘了，我也喝了酒。” 无语的收回车钥匙，林俊峰只能站在路边，和赵城共同等出租车。 几分钟后，一辆出租车缓缓停下。 “师傅，临港区，次空间科技。” 林俊峰说道。 出租车开的很快，十几分钟后，两人就到达了目的地。 漆黑的院子里没有丝毫灯光，今天日子特殊，就连门卫处的保安林俊峰也安排了放假。 走进院子，熟练的向着赵城一直研究材料的厂房走去，经过一处全封闭厂房的时候，林俊峰明显能听见厂房内机器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夜色中极为明显。 这是零蛋的生产车间。 与之相同的车间还有另一处，生产线共计十五条。 完全无人化的好处此刻就体现出来了，这个厂房几乎可以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的进行生产，每天零蛋的产量可以达到8000台，还不是最高。 理论上，只需要十天，他们就可以将零蛋现有的预定订单完全交付。 但不知道为什么，据林俊峰观察，这两个厂房每天零蛋的生产量只在4000上下，并没有达到稳定水准。 交付周期也随之延长了一倍不止。 王总是不会故意搞饥饿营销的，这么做只能是另有原因。 对此，林俊峰心知肚明，也没有过问。 拐过一个角落，远远的看见灯还在亮着的一栋建筑，林俊峰笑着道：“你小子果然是谋划好的，不会出门的时候就想着要回来吧？灯都不关，这次就算了，下次我可要罚你了。” “灯？” 低头想着什么的赵城抬头，看着不远处建筑里的灯光茫然道：“我关灯了啊。” “你关了？” 林俊峰脸上的表情不变，笑着道：“那就是有其他人偷偷跑回来了……” 说着，林俊峰突然记起了什么，问道：“你和谁一组？” 赵城说道：“谭言。” “谭言……” 林俊峰脸上的表情微变，猛然加速朝着建筑跑去。 赵城也明白了什么，立即加速跟上。 一口气跑进建筑，来到亮灯的办公室，看着完好的门锁，林俊峰眉头紧皱，他对着赵城微微示意。 赵城轻轻点头，轻轻按动了密码。 “咔嚓。” 门开了。 办公室里一切正常，没有任何被人闯进来的痕迹。 林俊峰皱着眉头观察着。 赵城则直接来到了电脑前，打开了电脑屏幕，果然，电脑屏幕并不是关机状态，而是显示在登录界面。 赵城轻轻输入密码，下一刻，跳出来的一行字让两人如坠冰窟。 “您已多次输入错误密码，请在十五分钟后再试。” “剩余时间：13分31秒。” 林俊峰死死盯着面前的屏幕，眼神阴翳的可怕。 “林总。” 赵城有些紧张：“有人进来过。” “我知道。” 林俊峰冷冷道：“看来我得再整顿一次公司了，这些老家伙，贼心不死。” “林总，您知道是谁？” 赵城有些惊讶。 “不知道。” 林俊峰微微摇头，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他身后的人我却能猜到几个。” “能悄无声息的进门，却无法破开你的电脑登陆密码，说明他的技术水平并不怎么样，事情不会很复杂。” 林俊峰叹息了一声：“我这个人，最恨吃里爬外，我对他们不薄，王总对他们也不薄，他们这样做……” 拍了拍赵城的肩膀，林俊峰道：“你做的很好，电脑现在就是你最重要的阵地，一定要守好他。我会和王总说明情况，让他专门为你的零蛋下发一套认证程序，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不经过中央智脑准许登用你的电脑。” 赵城轻轻点头，随即道：“林总，屏幕显示十三分钟，这个进门的人还没走远，我们可以去监控室里……” 林俊峰摆了摆手：“他既然能来，自然是监控室里已经做了安排，我估计今天晚上的所有监控视频里都不会有他的踪迹，行了，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安心研究资料。” 说着，林俊峰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我就在这里坐着，不会打扰你。” “没事。” 赵城笑了笑：“您也不会打扰到我。” …… 而此时，王烁已经推着段成武走出了酒店大门。 在他们身后，三十一名一身黑色训练服的青壮们默默列队跟随，行走间整齐的步伐，同一化的气质，让路人时不时侧目。 走过繁华的地段，人渐渐少了，顿时有些冷清下来。 又走了一段路，人烟更是稀少，大街上已经一个路人都看不见了。 “王总，就在这里吧。” 轮椅上的段成武突然发话。 王烁一愣，还是停了下来。 段成武伸出仅剩的左手，将轮椅转向，淡淡道：“所有人，列队。” 哗啦啦的声响响起，三十名男子只用了不到三十秒，就在段成武和王烁两人面前列出了一支两排十五列的队伍。 多余的一人站在队伍左侧，面色严肃，并没有像王烁想像的那样出列汇报。 “段教官，这就是咱们的保安队员？” 王烁好奇问道。 “对。” 段成武说道：“这些都是退伍士兵，有些是退伍军官，以后安保公司的框架，就以他们为核心搭建。” 王烁轻轻点头，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毕竟就他自己的感觉来看，眼前这些人已经足够强悍。 随即王烁想到了什么，转向段成武，问道：“段教官，咱们安保公司的主营业务应该是人员保护吧？是不是应该对他们进行培训？” 这也不是王烁不放心，俗话讲，隔行如隔山，一名合格的军人，并不一定是一名合格的保安，不论是战术还是心态，都需要一定程度上的转变。 段成武轻轻点头：“相应的培训课程，我已经在编纂过程中了，再有几天就能完成。” 王烁暗自啧舌，好家伙，一言不合就编一本书出来，不愧是华夏训练总教官，活生生的训练手册啊。 “训练手册完成后，我还需要根据他们的训练状态进行调整，如果顺利的话，在一个月之内他们就会从尖刀变成利盾。” 段成武淡淡说完，将身子转向了众人。 “所有人注意。” 众人身形挺直。 “在你们面前的，就是我之前告诉过你们的王总，以后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无条件服从！” 众人的目光投向王烁，看着王烁年轻的脸庞，目光中透露出丝丝质疑。 段成武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淡淡道：“不服从命令者，按照训练条例加倍处罚！” 王烁明显看到，众人原本挺拔的身姿微微抖了一下。 他有些好奇，这个训练条例到底是什么东西，会有这么大威力。 而就在他正回神的时候，压抑的气氛里，一名个头并不高，但身材壮硕的战士向前跨出一步。 “教官，我有意见。” 段成武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说。” “我不服。” 战士目光中露出精芒：“您的战绩，我们都知道，无可争议，如果是您直接指挥我们，即便是当保安，我也心甘情愿。但他！” 战士一只手直接指向站在段成武身边的王烁。 “我不服，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二代而已，就算他家里很有权势，能让您这种人物也甘受派遣，但绝不包括我，想让我心甘情愿，也行，打败我！” 段成武眉头一皱：“王总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受过任何训练，怎么打败你？回去吧。” 战士一动不动，只是冷眼盯着王烁。 年轻，钱多，撒币，以势压人。 这就是他们今晚在王烁身上看见的，几乎都是纨绔子弟的标签。 给这样的人打工，简直是将保家卫国视为信仰的他们的耻辱。 “王总，你敢不敢接受挑战？” “不要胡闹！” 段成武提高了声音：“如果你还把我段成武放在眼里，就给我回去！” “教官！” 战士倔强的看着段成武，目光中流出一抹失望。 “好了，段教官，我觉得这位老哥说的没错。” 王烁站出身来，笑着道。 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如果不出面，这群人的心就散了，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即便是段成武，恐怕在他们心里的形象也会大打折扣。 “你接受挑战？” 战士看着王烁，惊疑道。 王烁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段教官也说的没错，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唯一的爱好就是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凭身体，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王烁看着面前的战士，见他似乎有些不解，又道：“这样吧，咱们立个规矩，双方都可以带装备，如何？” “带装备？” 战士一愣，这算什么条件？ “对。” 王烁肯定的点点头：“如果你想的话，我甚至可以让你带枪。” “不用。” 战士猛地一摇头：“如果用枪，我可以在一秒之内击杀你，你没有经过训练，我也不占你便宜，咱们就只带护具，进行肉搏，如何？” “护具吗？” 王烁微微思索了一下，问道：“全身甲，算不算护具？” 战士微微点头：“算。不过我要提醒你，不要试图用全身甲来抵挡我的攻击，那样除了让你痛苦的时间延长一点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明白了，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吧。” 战士低声道。 王烁露出一丝笑意：“你，是不是你们中最强的？” 第358章 夜鸦·轻骑兵 “你，是不是最强的？” 年轻战士眯了眯眼，眼神中透露着危险，道：“什么意思？” “只是想确认一下。” 王烁摊摊手道：“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看着王烁眼眸中的诚恳，年轻战士眼中危险的光芒略微收敛了一些：“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不够资格。” “我没有那么无聊。” 王烁翻了翻白眼，你丫这是打脸小说看的多了吧？ 再次问道：“到底是不是？” 年轻战士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微微摇头：“不是。” 随即他又补充道：“不过对付你够了，只要你击败我，我们这些人都会听从你的命令，绝无二话。” “我说了，我问你是不是最强的不是为了装……” 王烁有些无奈的想要解释，但看着众人有些不信的表情，最终放弃了。 “算了，什么时候开始？” 年轻战士盯着王烁，沉声道：“我不会占你便宜，时间你定，地方你定。” “我定？” 王烁抬起头，看了看时间，说道：“那就现在吧，地点就定在你们的训练场里。” “现在？” 年轻战士皱了皱眉，说道：“我可以给你准备的时间。” “不用了。” 王烁轻轻摇头道：“几分钟就结束了，没必要拖太长时间。” 战士没想到王烁这么爽利，微微愕然，随即道：“倒是不用几分钟，我会留手的，尽量在一分钟之内结束战斗。” “很好。” 王烁满意点头：“你们现在返回训练基地，我去拿装备，咱们半小时后碰头，段教官，没问题吧？” 一直没有出言打断的段成武此刻微微皱眉，问道：“王总，肖龙用的可不是普通的格斗技，您真的决定好了？” 王烁并不知道格斗技普通和不普通有什么区别，闻言点头道：“就这么决定了，顺便也让你们看看我为你们配备的第一件装备。” “护具吗？” “算是护具的一种吧，保护的范围略微大了一些。” 王烁点头。 段成武微微摇头，王烁还是没有理解自己话中非普通几个字的严重性，在军队中，一旦沾上非普通几个字，那就不是一般的格斗技，而是真正的杀人技，练这种格斗技的人只有一个目标——迅速，果决，精确的击杀目标。 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为此，他们所学的所有击技都是为了直击要害，一击毙命。 即便这次只是切磋，肖龙不会佩戴武器，可就算只用拳脚，以肖龙表现出来的攻击力，也仍然有可能会导致佩戴了护具的王烁受伤。 看了看旁边坚定的肖龙，扫了一眼纷纷露出期待的其他人，再将目光投向似乎已经打定主意的王烁。 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段成武最终开口道： “所有人，列队！” 众人精神一振，纷纷列队，看向站在前方的段成武。 段成武扫视了一圈，冷声道： “跑步前进，配速15公里每小时，半小时之内赶回训练基地！” “是！” 整齐响亮的回应声。 众人迈步开拔，整支队伍迅速提速，直至飞奔。 王烁眼见得队伍远去，露出一抹满意。 这些人都是精英啊，也不知道段成武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要是无法收服，让他们踏踏实实的跟着自己干，实在是太可惜了。 段成武同样看着远去的队伍，沉默半晌，开口道：“王总，其实就算您不以身涉险，我也有办法让他们服从命令。” “我知道。” 王烁笑着道：“但那不是我想要的，直接打服他们不是更快，效果更好吗？” 段成武微微点头。 军人，尤其是这些年轻气盛的优秀兵王，从来都是慕强的。 所以，没有比击倒他们更好的办法了，不服气？那就再打一顿，总会服气的。 只是……这很难做到罢了。 “对了，段教官，他们都跑远了，你怎么回去？” 王烁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 段成武看着远去的队伍，平静的道：“坐车回去。” …… 半小时后。 当队员们进入训练基地的院子时，段成武早已经在院里等候。 没等队员们休息，段成武就淡淡道： “列队。” 两列整齐的队伍成型。 段成武看着眼前这群极力调整呼吸，但速度并不比平时慢多少的战士们，脸上闪过一丝笑容，随即恢复冷淡，开口道：“不错。” 10公里的路程，无负重半小时到达，仍然能保持基本的队列，确实不错。 “肖龙。” 年轻战士出列。 “一楼有我之前准备的对抗装具，你去穿上。” 基地的训练设施基本已经完全，对抗装具这种必备装备也自然不会落下。 “我？” 肖龙有些诧异的指了指自己，说道：“教官，不会搞错了吧？我穿护具？还是对抗装具级别的？” “没错。” 段成武虽然也有些奇怪，但还是淡淡道：“这是王总特别嘱咐，你可以不穿，但这场切磋就此终结，不得再提。” “卑鄙。” 肖龙握紧了拳头。 没有再说话，肖龙面色阴沉的走进了大楼里，几分钟之后，再次出现的肖龙，身外已经套上了厚重的装具。 护身、护肩、护上臂、护肘、护小臂、护大腿、护膝、护小腿。 基本上除了头盔没戴之外，其它的护具都已齐套，走起路来也沉重了几分，看起来十分威武。 但所有人都知道，护具，有其优势就有其局限性。 尤其是对高手来说，护具的重量和结构会大大影响速度和动作灵活性，甚至导致一些击技无法使用，对战力的影响极大。 肖龙骂王烁卑鄙，就是因为如此。 相比于光明正大迎战但失败，耍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然后同样失败更让人鄙夷。 肖龙神色恢复平静，静静站在原地，等待着王烁出现。 其他战士也静静的注视着，沉默的队伍压抑的如同一只即将爆发的猛兽。 而就在气氛压抑到极致的时候，众人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肖龙微微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平静的脸上一丝怒意刚刚展露，就直接僵住了，随即变成了愕然。 不止是他，所有转身的战士都呆呆的看着那个从门口走进来的黑色身影，就连段成武都愣在原地。 直到黑色身影一步一步走到队伍面前。 “这是……” 肖龙看着站在自己对面，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脑袋的黑色身影，瞪大了眼睛，心中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不妙的预感下一刻就变成了现实，王烁的声音从黑色身影的头盔下传了出来： “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这就是……你说的全身甲？” 肖龙声音发涩的问道。 “是的。” 黑色身影似乎想点头，但被头盔挡住了，随即道：“我来介绍一下，全覆盖式动力外骨骼装甲，简称全甲。” 神特么全甲。 肖龙嘴角抽了抽，奶奶的，这怎么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呢？ 全身甲，难道不应该是自己身上穿的这套装具的样子吗？什么时候变成眼前这种风格了？ 外骨骼？ 肖龙在心底暗自思索。 “还打不打？” 看肖龙半天没有动作，王烁问道。 肖龙微微低头。 刚刚王烁进来时的动静所有人都听到了，那是极为沉重的东西才能发出的声响。 而这位王总从进来之后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挪动过位置，想来即便有外骨骼支撑，要动用如此沉重的装甲也需要花费不小的力气。 这也不奇怪。 自己仅仅只是佩戴了对抗装具，就已经牺牲了部分速度和灵活性，对方如此巨大的全身甲，没理由不付出代价。 这样的话…… “打。” 肖龙低沉的道。 放弃从来都不在他的选择里，即便再困难，他也会想尽办法去克服，而在军队里，班长也没有教过他们什么叫放弃，有的仅仅只是往前，往前，再往前，直到倒下。 “往前……” 肖龙低声沉吟，踏出一步，眸子中露出一抹兴奋的神色。 对，就是这种感觉，这种紧张战栗的感觉。 班长过说，这是狂战士基因在发挥作用的感觉。 这种状态下的战士，自身就会产生足量的肾上腺素，足以支撑自己完全爆发的状态。 这是其它所有国家的战士都不具备的能力，这是支撑他们的老前辈们一路走来的关键所在。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正在观察高大装甲的段成武将目光收回到肖龙身上，目光中露出一丝诧异。 “这家伙，竟然已经摸到了门槛。” 喃喃自语，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微小的声音，但王烁注意到了，就在他将目光转向段成武，奇怪对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就是现在！” 正前方的肖龙突然往前迈出一步，朝着王烁的方向疯狂奔袭而来。 穿着笨拙的护甲，但速度却丝毫没有降低，仅仅只是靠着肉体的力量，就打出了如同汉斯拥有外骨骼加成般的一击！ 这是肘击，直奔王烁面门。 肖龙虽然疯狂，但仍然谨慎的观察了王烁身上的每一处地方，最终决定攻击最为脆弱的头盔面罩。 玻璃制造的面罩，根本挡不住肘部护具的攻击，自己也不会因为疼痛而导致动作变形。 更为重要的是，王烁刚刚的分神可能会导致无法操作沉重的装甲及时反应，一旦玻璃破碎，必会让从没有受过训练的王烁惊慌失措，到时候自己就可以趁机扩大战果，甚至直接奠定胜局。 肖龙算到了一切，但他没算到一点，那就是……面前的装甲里并不只有王烁一个人，而这具装甲也不是简单的无动力外骨骼。 这具装甲里……有零的存在！ “砰。” 千钧一发之际，王烁的一只胳膊迅速抬起，挡在前方，与肖龙的肘击撞击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肖龙吃痛，顾不上惊讶王烁为什么反应的如此迅速，就要抽身后退，却看见王烁的另一只胳膊已经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的撞击在他的胸口。 “噗通。” 肖龙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注视中，倒飞出四五米远，重重的砸在地上，没有了任何动静。 “肖龙。” 一名战士呼喝出声，另一名战士也从队伍里急速跑到肖龙身边，将肖龙扶起，仔细检查了一番，随即大声汇报道：“教官，肖龙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众人这才全体松了口气。 王烁也松了口气，刚刚分神只是一刹那时间，还有头盔作为遮掩，他没有想到就算这样也仍然被肖龙捕捉到了战机。 幸好，自己会开小差，但零不会。 也幸好，自己在来之前就已经让零将夜鸦的输出功率调到了最小状态。 刚刚那一击，推力大于造成的伤害，肖龙看似飞的很远，其实并无大碍。 段成武看着场上的王烁，目光中微微泛起一丝光亮，随即淡淡的开口道：“肖龙昏迷，王总获胜。”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王烁，目光里满是警惕。 王烁有些尴尬，毕竟这是自己的失误导致的，按照原计划，自己应该跟肖龙打个你来我往好几回合以后再将他击败，而不是一击弄飞四五米，直接晕倒。 摊了摊手，王烁迎着众人的目光，说道：“我尽力收手了，真的。” 众位战士没有说话，仍然盯着王烁。 “王总。” 段成武目光投在王烁身上：“按照约定，他们今后会无条件服从你的指挥，你现在就可以对他们下命令了。” “这样？” 王烁诧异，抬起手，轻轻转动头盔，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后，两手一抬，将头盔取了下来。 清秀的面容重新出现在所有人眼中。 不知道为什么，亲眼看着王烁出现，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整队。” 刚刚出列查看肖龙伤情的其中一名战士，将肖龙抬到队列旁边放下，重新回到队列前，大声道：“王总，瑞安安保有限公司特种安保小队队长李连才向你报到。” 这种感觉很新奇，王烁学着段成武的样子，轻轻点头：“归队吧。” “是。” 李连才敬了个礼，重新回到了队伍里。 段成武推动轮椅，来到王烁面前，抬头看着越发高大的王烁，问道：“王总，这就是你说的那件装备？” “是它。” 王烁没有否认。 “刚刚那一击，应该不是它的最强水准吧？” 段成若有所思的问道：“能达到它的什么水平？” “差不多百分之十。” 王烁估计了一下，回答道：“再低就无法保证它的正常行动了。” “百分之十？” 段成武目光中精芒一闪：“王总，我们能不能看看它全力输出的样子？” “不行。” 王烁微微摇头，看着众人有些失望的样子，无奈解释道：“我的身体不允许，我倒是可以给你们试试百分之九十的强输出模式。” 说着，王烁重新戴上头盔。 看了看十几米外用来测试的水泥砖墙，王烁淡淡的声音从头盔下传出：“零，强动力模式，百分之九十输出，启动。” 下一刻，众人就感觉眼前一花，王烁的身影已然出现在水泥砖墙面前，脚下的尘土因为骤然停止而溅射，劈里啪啦打在墙面上。 灰尘未落，众人就看见王烁抬起手臂，一拳击出！ “哗啦。” 砖块四溅，尘土飞扬。 等到众人能看清状况，纷纷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王烁的一只胳膊齐肩没在水泥砖墙里，整个人趴在水泥砖墙上。 似乎是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王烁身形一顿，随即将另一只手抵在水泥砖墙上，将胳膊轻轻抽了出来。 身后，那堵水泥砖墙上，凭空出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孔洞。 寂静的广场上，出现了丝丝吸气的声音。 所有人纷纷低头看向躺在地面上昏睡的肖龙，露出一丝庆幸的表情。 王总没有说谎，他确实尽力收手了，刚刚这一击如果落在肖龙身上，那他就不是飞出去了，而是直接被击穿。 被一只胳膊击穿。 段成武目光微微一缩，看着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王烁，流露出一丝震撼。 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装甲外表层，感受着指间那带着磨砂的质感，沉稳如他也有一丝不确定了。 “王总，这真的是给我们的装备？” “当然。” 王烁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这件东西本来就是给你们打造的。不是段教官你说的吗？咱们的队员可能会遭遇一些危险的任务，有了这件东西，起码能多出活命的机会。” 段成武摇头苦笑，这句话自己确实说过，也的确是为这个目标准备的，但即便如此，这惊喜也太大了点。 这哪是增加活命的机会，这简直就是不给对面活命的机会啊。 段成武无法想象，要是面前的三十几个人都穿上这个玩意出现在战场上，那该是什么场景？ 重新看向其他人，段成武发现，战士们眼里的光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转化成了另一种复杂的情绪聚合体。 有炽热、激动、惊疑，以及一丝丝的……期盼。 他知道，这把稳了。 王烁已经成功的在这些人心里种上了自己的影子，并且做的远比自己要好。 吸了口气，段成武问道：“王总，它叫什么名字？” “因为它速度很快，力量并不是很出众，我设想它属于晚上行动的侦察类型装甲，所以叫它夜鸦。” 王烁说出了自己的构想：“至于类型名称，我还没想好。” “夜鸦。” 段成武重复了一句。 “报告。” 王烁转头看去，说话的人是李连才，他不由有些诧异的道：“李队长，怎么了？” “王总，我有个想法。” 李连才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我们可以按照古代军种来划分类型，比如您现在穿的这套装甲，速度快，力量较弱，夜间行动，属于斥候类型，我有个很合适的名字给它。” 王烁示意他说下去。 李连才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振奋，说道：“轻骑兵。” “夜鸦·轻骑兵！” 第359章 王烁的解决办法 轻骑兵！ 这个名称王烁十分熟悉，古代军队中，造价最高的就是具装骑兵，次一级的就是轻装骑兵。 特点是速度快，机动性强，作战灵活，来去如风，长于骚扰奔袭。 这些特性，几乎都和王烁设想中的夜鸦完美契合。 这一刻，王烁甚至连给夜鸦配什么武器装备都想好了。 “不错的名字。” 王烁点点头道：“就叫这个名字吧。” 李连才振奋的不能自已，看着王烁身上的装甲，眼神炽热。 微微一笑，王烁轻轻道：“零，卸甲。” 下一刻，王烁身上的外骨骼装甲微微后倾，远比工程外骨骼更细密的束缚环连带着外层装甲撑开。 穿着外衣的王烁从外骨骼里轻轻踏出。 来到李连才的面前，王烁淡淡笑道：“李队长，想试试吗？” “我？” 李连才不敢置信的道：“我可以吗？” 这语气，就彷佛小孩子遇到了心爱的玩具，原以为可遇而不可求的时候，玩具的主人将玩具交到他手中让他把玩一样，充满了浓浓的不确信。 “当然可以。” 王烁笑着摇摇头：“我不是说了嘛，本来就是给你们配备的装备，当然要由你们来试，不试我怎么知道该向什么方向改进？” 还要改进？ 李连才听的有些发懵，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么好的机会，要是错过了，他会后悔一辈子。 他猛地一点头：“我想试试！” “嗯。” 王烁说道：“队长你直接学我刚刚的样子进去就可以了，零会控制夜鸦配合你进行穿戴。” 就这么简单？ 李连才有些怀疑，走到静立的外骨骼装甲面前，抬头看着即便没有头盔，也如同自己一般高的外骨骼装甲，有些不知所措。 “李队长，你需要踩上去。” 王烁提醒道：“放心吧，夜鸦有二十厘米的调整区间，足以适配一米七到一米八五之间的所有人员，束缚装置也有零的监控，不会伤到你的。” 李连才没有再犹豫，在其他人羡慕的快要溢出来的目光下，灵巧的钻进了外骨骼里。 外骨骼闭合，感受着手臂、腿部传来的束缚感渐渐消失，李连才试着挥舞了一下，随即微微一愣。 没有任何阻塞感，丝滑的就仿佛他没有穿戴任何装备。 “李队长，戴上头盔，这有助于你查看外骨骼的状态。” 王烁再次提醒道。 李连才这才记起来还有头盔这件事，拿起被王烁放在一边的头盔，套在自己头上，轻轻转动，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李连才知道，头盔已经安装完毕。 周围的一切都寂静下来，环境的嘈杂音似乎在瞬间离他远去。 这玩意的隔音，这么好的吗？ 还没等他细想，就发现他面前的玻璃面罩上亮起了一团光晕，画面迅速黯淡，一个由三个球形图案组成的logo显示出来，微微散发着亮光。 两三秒钟之后，画面消失，一个看起来十分简单清爽的界面显示在他的面前。 画面的左侧，显示着一幅人形图像，淡蓝色，看起来和身上这套装甲的外貌十分相似。 在人形图像的各个关节部位，淡淡的标示着一串串细小的数字，李连才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含义。 画面右侧，一行行小字和图案显示着装甲的基本状态。 底部则有一条状态栏，相比于上部画面，底部的状态栏反而要更清晰一些。 李连才抬起头，看向画面正中央，王烁等人的身影清晰的出现，一圈淡红色的光晕笼罩在他们身上，在黑暗的夜色里看的极为明显。 这是…… 李成才眼睛微微一眯。 夜视系统。 再加上玻璃上出现的画面，如果不是画面的反光让他知道这只是hud系统，他甚至以为王烁已经搞出了全息影像。 深深吸了一口气，李连才压抑着自己的激动。 “王总，我可以试试吗？” 王烁轻轻点头：“可以，不过我建议你慢一点，先摸索一下外骨骼的性能，它可能会和你想象中的有些不……” 王烁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面前的李连才一瞬间就消失了踪影。 下一刻，碰撞的声音传来。 王烁转了转头，看着测试墙再度爆起的一团尘土，微微有些无语。 尘土散去。 原本已经受损的水泥砖墙，被剧烈的碰撞搞得几乎坍塌。 李连才毫无形象的呈大字型趴在水泥墙废墟里。 段成武的嘴角抽了抽，不忍的转过了头。 其他战士则呆呆的看着，也不知道是谁噗嗤了一声，随即所有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连才躺了半晌，感觉震荡的感觉平复了一些，这才从废墟上爬起身，看着距离自己十数米哈哈大笑的众人，略微有些后怕。 这可是十五米的距离啊，他感觉自己连一秒的时间都没用到，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撞上了。 自己一个受过专业搏击训练的军人都无法及时反应，王总竟然能穿着这玩意抵挡肖龙的进攻，更是能在快速运动过程中精确控制，一拳击穿水泥砖墙？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重新站起身，李连才查看了一下玻璃面罩。 还好，没有发现任何裂纹存在的痕迹，仍然结实。 只是面罩左边画面显示的人形图像里，原本淡蓝色的人物有几处关节被标成了淡黄色，旁边还有几个小字——过载中，功率下降4.6%。 嗯……破案了，这玩意也并不是无敌的。 强烈碰撞仍然会导致设备过载，并造成里面的人员受伤。 这就很现实。 摇了摇头，李连才再不敢有过大的动作，一步一步的走回到王烁面前，有些尴尬的对着王烁道：“王总，对不起，差点弄坏了装备。” “没事。” 王烁摆了摆手道：“本来就是样机，用来实验一下也没什么，倒是你，没受伤吧？” 王烁是设计者和制造者，可能会有一些他暂时没有考虑到的东西，但对于夜鸦的基本性能他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很清楚，夜鸦上的外层装甲看上去唬人，实际上只是用新型合成材料制造的半成品而已，除了能抗一下手枪和远距离射击的步枪子弹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缓冲效果。 像刚刚李连才这种程度的撞击，王烁都不敢想象会有多疼。 “没有。” 李连才摇头道。 “那就好。” 王烁放心了一些，看向李连才的目光有些欣赏起来。 百分之九十的动力输出啊，虽然距离只有十五米，没有更多的提速空间，但即便如此，在撞墙时的速度也几乎达到了80公里每小时。 在这种情况下，李连才竟然只是躺了一会，这身体素质堪称恐怖。 当然，这里面也有王烁击穿了水泥砖墙，增加了撞击时的缓冲作用的功劳。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午夜时分。 王烁将目光投向旁边一直在观察的段成武，说道：“段教官，这架外骨骼就先留在基地里作为训练器材使用吧，明天我会让人把维护仓送过来。” 段成武轻轻点头：“我会让他们尽快适应外骨骼的操作，不会再发生今天这种事了。” 发生哪种事，大家都很清楚，心照不宣的将目光投向李连才。 李连才丝毫不为所动。 “辛苦了。” 王烁点了点头：“对于夜鸦的其他配套装备，段教官你有什么建议吗？” “有。” 段成武没有客气，直接点头道：“对于夜鸦的使用我已经有了初步设象，我会提交一份详细的说明报告。” “那就太好了。” 王烁很满意，这尊大神果然没白请，果然门清。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久留了，夜鸦就交由段教官你看着安排，我先回去。” 段成武微微颔首，道：“我送你。” 随着王烁和段成武离开，训练场里顿时炸开了锅。 除了晕倒的肖龙之外，其他所有战士都围在李连才身边，羡慕的直流口水。 一名战士摸了摸外骨骼的装甲，一脸惊叹的道：“李连长，我们是不是在做梦，这个跟钢铁侠一样的装备，真的是给我们的？” 其他战士纷纷附和，甚至有些战士摸着战甲露出了痴迷状。 “这可不是钢铁侠，这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装备。” 李连才笑着道：“你们让开点，我解除装甲，让你们看个够！” …… 训练场外，寂静无人的道路上。 王烁推着段成武走在人行道上，寂寥无话。 半晌，从心事中醒过来的段成武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了？” 王烁有些奇怪的问道，叹气这种事情，可不应该出现在段成武的身上。 “王总，你这次有些冒险了。” 段成武的声音里罕见的透露出丝丝无奈。 “冒险？” 王烁有些意外：“什么意思？” “你不该直接让夜鸦出现在这些战士面前。” 段成武有些苦笑道：“这些战士来训练基地的时间太短了，两天时间，我也只能勉强做到让他们收心，并不能保证对他们可以完全放心。” “如果您再给我两个月时间，我可以让他们完全服从指挥，不会有其它后遗症，但现在还不行。” 王烁听出了一丝意思。 “段教官，您是在担心……军方？” 段成武微微点头：“夜鸦的出现实在是太突然了，我现在也无法断定军方的态度，不过想来应该不会太平和。” “有郑颐在中间也不行吗？” 王烁皱眉。 “不行。” 段成武摇摇头，问道：“王总，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夜鸦外部的装甲应该是防弹材料吧？” “是的，用了公司最新生产的高分子材料，还有部分合金材料制成，可以防范大部分手枪和远距离击发的步枪弹。” 对于段成武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王烁直接大方的承认了。 “那就对了。” 段成武轻声问道：“王总，您觉得，按照现有的武警武器配备，需要多少人才能击败一个穿着夜鸦的肖龙或者李连才？” 王烁微微道：“十个？” 段成武轻声道：“按照咱们国家现有的配置，武警部队配置的重火力有迫击炮、无后坐力炮、车载速射炮、火箭筒、大口径榴弹发射器等等，有些武警部队，还配有多种类型的直升机，履带式、轮式步战车。” 王烁咋了咂嘴，改口道：“那就五个？” 段成武摇了摇头：“这些武器听起来很强，但它们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会受到地形影响，如果把战场放在国内的某个市县街区，会怎么样？” “投鼠忌器，顾彼忌此。” 段成武淡淡道：“除了重火力之外，武警战士本身的轻武器装备配备并不高，只有轻步枪，高精狙，投掷武器等简单几类可以选择。在这种情况下，恐怕二十人都无法确保可以完全击败穿着夜鸦的肖龙。” 王烁哑然：“肖龙这么强吗？” 段成武一滞，随即无奈道：“在战场上，一项优势如果能完全发挥出来，就基本可以奠定胜局，更不要说多项优势。” “夜鸦比单纯的战士速度更快、力量更强、感知能力更突出，这样的情况下再加上训练更好，经验更丰富的肖龙，只会成为巷战中无敌的存在。” “王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段成武淡淡说道：“这会打破平衡，会让维持治安的成本成倍数增加，这是如同核武器一样的存在。军方不会放任这么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在外而不加以管制。” 王烁有些明白了。 “你是说……军方会用强硬手段？” 王烁微微眯了眯眼。 “不排除这个选项。” 段成武回答道。 作为曾经军队的一员，他也不能确定军方现在的立场。 场面寂静下来。 两人继续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就在段成武想着如何将事情说的不那么沉重的时候，王烁的声音从他身后传出来。 “段教官，我想了一下，其实也没那么复杂。”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担心安全问题，这很好解决。” 王烁淡淡的笑道：“恐怖分子可能会有的东西，让军方也有，而且更好更先进，问题不就解决了？” 段成武微微一愣。 “如果还不够，还可以让武警也有嘛，还不够的话，警方也不是不能考虑。” “只要有的人足够多，平衡不是就恢复了？” 王烁摸了摸下巴：“如果他们对款式不满意，我还可以提供多种选择嘛，军方的是军方的，武警是武警的，警方的是警方的，款式不同，性能不同，特色不同。” “嗯……这样的话，是不是得让柳姐提前拟好合同内容了？还得让周平再建几个厂子，否则的话可能会有些顾不过来……” 马路上，刚刚还很沉重的段成武愕然，张开嘴，一句吐槽的话却没有说出。 事情，还能这样办？ 第360章 超能芯片二号 有些事情其实并不难想通，难得是取舍。 王烁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研究员多过是一个商人，但不论他如何否认，陈忠轩给他的影响也是挥之不去的。 现在，他只要一想起做生意，就会想到陈忠轩那个老狐狸当初的笑容。 说什么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背后都是算盘珠子，终归都是利字当头。 在自己可以获利的基础上为你着想，这一套王烁也学了个四五成。 段成武前前后后说了很多猜想，但有一个基本事实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夜鸦的出现很快就会进入到军方的视野里。 这并不是说有人告密，而是郑颐。 以郑颐的性格，她可能会在行动报告中隐去王烁就是黑色人影的事实，但绝对会汇报夜鸦的基本情况。 而同时会拿来做对比的，必然有那名叫汉斯的外国人身上穿的那套外骨骼。 所以，作为一名刚刚入门的商人，遇到这种问题怎么办？ 这还用说吗？ 当然是把它做成生意！ 这样，军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装备，王烁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资金，同时加强了和军方的联系，提升了自己在军方心中的的地位。 这简直就是四赢啊有没有？ 军方赢了一次，自己赢了三次。 怎么算，这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王烁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觉得自己对商道又有了全新的理解。 挥挥手和段成武告别，王烁直接上了等候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车，等到车门关上，车辆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段成武沉默了片刻，调转了轮椅的方向，返回到训练基地院内。 院子里，一众战士正围在夜鸦身边，你看看我摸摸，满脸兴奋，好像一个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 段成武没有打扰，淡然的看着，等到战士们的热情消耗的差不多了，这才淡淡道：“列队。” 战士们立即集合起来，速度没有丝毫减慢。 段成武微微点头，将目光投向李连才，问道：“李队长，在场的人只有你试验过夜鸦，你觉得如何？” 李连才沉声道： “很强大，夜鸦的速度很快，不适应的话几乎无法作出反应；防护能力也很强，如果不穿夜鸦，以我刚刚的速度直接撞击墙壁，可能凶多吉少。” 八十公里的速度撞上一堵墙的结果是什么，常年摸爬滚打的战士们都很清楚，没有人有疑问。 “还有它的辅助功能，我刚刚已经体验到夜鸦带来的动态感知效果，对力量、速度更是可以增强数倍。” 段成武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即看着李连才淡淡道：“如果让你穿着夜鸦，这些人中让你随意挑选……” 指了指其他战士，段成武道：“你能击败多少人？” 李连才微微沉吟，淡然道： “虽然我还没有完全熟悉夜鸦，但如果是在巷战的情况下，我的回答是……全部。” “哦？” 段成武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这么有信心？” “嗯。” 李连才沉稳点头，迎着其他战友不爽的目光，平静道：“给我一天时间适应夜鸦，我就有这个信心。” “教官。” 段成武还没说话，一名战士就上前一步，高声道：“我很佩服李队长，他的队长位置是靠着拳头在我们中间打出来的，我服！” 战士的目光紧紧盯着一脸淡然的李连才。 “但如果说他穿上一件外骨骼就能横扫我们，我不服！” 战士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战意。 “我，高阳！向李队长正式发出挑战！” 段成武没有表示，只是淡淡问道：“还有谁？” 话音刚落，面前的队列奇奇向前踏出一步，整个队伍瞬间和高阳齐平。 “我，王珂，向李队长发出挑战！” “我，代应雄，向李队长发出挑战！” “陈乾，向李队长发出挑战！” “我……” 一道又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一位位战士面色坚毅，没有一个人退缩。 就连昏迷在一旁的肖龙，也被两名战士强行扶了起来，迷迷糊糊的加入了挑战。 所有战士都憋着一口气。 李连才很强，在队伍内部竞选的时候一路过关斩将，从所有人手中抢走了队长的位置，就连肖龙也甘拜下风。 夜鸦也很强。即便是王烁这种普通人穿着，也只用了一招就击晕了仅次于李连才的肖龙。 但你说你穿着夜鸦就可以一打三十？而且对付的还不是普通士兵，而是号称兵王的他们。 开玩笑呢？ 都是兵王，他们可以接受失败，但绝不接受侮辱。 这是军人的尊严，是身为军人中最强的存在——兵王的荣耀。 “既然如此……” 看着整齐划一，气势如虹的战士们，段成武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 “三天后进行一次实战对抗，由夜鸦对抗其他三十名队员。” “夜鸦不能使用任何武器装备。” “三十名队员的武器不做限制，装备数量不做限制，行动方式不做限制，战术战法不做限制！” “场地限制为城市巷道作战，获胜条件为一方被全部消灭！” “李连才。” 段成武说完，将目光投向面前的李连才，声音低沉，宛若洪钟： “你，敢不敢应战？” 李连才眼中精芒闪烁，道：“我……应战！” …… 还不知道一台夜鸦引发了一场注定异常惨烈对抗的王烁，此刻已经回到了距离训练基地只有几公里路的仓储区。 让司机和警卫一号在门外等待，王烁独自进入到仓库里。 “欢迎回来，先生。” 随着零的声音响起，灯光亮起，仓库里的一切都呈现在王烁眼前。 点了点头，王烁径直来到一台电脑前，直接坐下，旁边的一只机械手臂极有眼色的端上了一杯热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谢谢。” 王烁道。 “您客气了，先生，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桌面上的音箱里再次传出零的声音，仍然是中性的男声，但王烁却露出一丝惊讶。 刚刚的客套话，是零说的？ “零。” 王烁命令道：“打开核心源代码节点通图，我要查看拟人化节点模拟进度。” 电脑屏幕闪动，一幅节点图出现在屏幕里，快速划过一道道流光，随着拟人化节点出现，王烁惊讶的发现，这个被自己特别关照过的核心节点已经亮起近百分之十的区域。 难怪自己最近觉得零越来越像人了，有时候说出来的话还会让他觉得莫名惊诧。 “零，生成训练数据贡献度列表。” 王烁继续道。 一张列表展现在他面前的屏幕上，王烁扫了一眼。 屏幕上的拟人化数据提供者密密麻麻，人数几乎上千，但排在最前面的两个人仍然让王烁有些惊讶。 “拟人化数据贡献度排名最高的两位，竟然分别来自于许可欣和柳叶眉？” 喃喃自语了一句，王烁有些奇怪。 许可欣他还能理解，毕竟这个女人情绪多变，十分复杂，可以提供充足的样本数据不太奇怪，但柳叶眉这个冷冰冰的冰山，竟然也贡献了近乎百分之一的样本数据？ 这貌似有些不科学啊。 还是说，其实柳叶眉冷冰冰的外表下也有一颗火热的心？ 这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啧啧嘴，王烁挥手将界面关闭，没有继续再思考这个问题，而对于零查看拟人化训练任务日志的提示，王烁直接选择了忽视。 没有必要将宝贵的时间消耗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面，只要知道拟人化训练很有成效就行了，并且这种效果还会随着零蛋的交付数量增加而更加明显。 王烁的目标很简单，在现阶段让零可以完全模拟出一百种不同的人物性格特征。 等到所有的数据采集完成，他就会编写下一步的情绪生成代码，真正让零做到将人物性格随机组合，生成完全不同的、带有性格特征的虚拟人物。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零。” 王烁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打开eda画图工具，老规矩，先执行优化。” “好的，先生，正在提取源代码，正在基于新型代码生成运行代码。” 零的动作很快，王烁的一杯茶还没喝完，一个全新的eda软件就出现在桌面上。 不同的是，图标上被标上了一个小小的球形闪电logo，以显示其已经变得独一无二。 软件自动打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界面出现在王烁的眼前。 “不错。” 王烁评价了一句，淡淡的说出下一句话：“新建文件夹，名称就叫超能芯片……二号！” 第361章 三维晶体管 想让零可以完全模拟出上百种，乃至上千种不同的性格特征，所需的算力极其庞大。 根据零的初步估算，这个计算量甚至超出现在世界排名前三超级计算机的算力总和。 这还是在后续不会继续提升需求的情况下。 如果王烁想要让零在随机生成性格特征后，依照特征编码匹配人物的逻辑、情感、动作、语言等等外在特质，那么所需要的算力还会呈几何倍数递增，到时候别说一个数据中心，就算给王烁十个数据中心恐怕都够呛。 而数据中心这东西，不但建设成本高昂，建设周期很长，就算建成后，那脆弱的设备也需要投入高昂的维护费用贴心维，别的不说，单单只是一套温度维持设备就能让百分之九十的公司望而却步。 没有至少百亿计的投入，根本搞不起来。 而最坑爹的是，所有的服务器都是耗能大户，如果王烁要搞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企业级服务器集群那也就算了，如果要搞超大型的数据中心，单只是维持这些服务器运行消耗的能源就是个天文数字。 所以，这玩意一般国家根本搞不起。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单纯就是缺电。 在华夏境内搞数据中心没啥大问题，能源管够，技术也不缺，产业支持也能到位，凭借王烁刚刚认识的便宜师哥的关系，说不定还能额外争取点拿地补贴和政策优惠。 综合下来，制约王烁搞数据中心的因素就只剩下了两个。 第一是成本。 动辄上千亿的成本投入王烁现在真心拿不出来，也不想拿出来。 上千亿只搞一个数据中心，这简直就是犯罪好吗？这是极大的资源浪费！ 第二就是技术。 别误会，不是王烁没有技术，而是王烁压根就不想用现有的服务器技术搞数据中心。 设备体积庞大，配套设施复杂，占地面积极广，建设维护成本极高，关键是：能耗超高，性能表现却极为有限。 可以说，这东西在王烁眼里几乎没有优点，缺点倒是很多。要是手里没牌也就算了，现在手里的牌眼看着就要凑齐了，谁还会捏着鼻子用这玩意？ 一步到位他不香吗？ 超能芯片二号，由此诞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块芯片才是真正的超能芯片，是王烁从开始创业就一直设想但没法落实的东西。 它和超能芯片一号最大的不同，就在于王烁完全更改了传统芯片的底层运作方式。 在制造超能芯片一号时，由于制造设备属于魔改，很多地方不如原装设计，加上王烁为了匹配现有芯片体系，以便更好的进行测试，所以没有贸然启用三维晶体管的制造路线，基本沿用了现有的光刻技术原理和制造工艺，只是在芯片设计上略微做了简单修改。 即便这样，超能芯片一号的性能就已经超越了美利坚各大巨头发布的最新一代芯片一个层次，更是让华能集团看到了希望，直接贡献了数百亿的资金。 现在，超能芯片一号没用到的技术，王烁准备用在超能芯片二号身上。 喝了口水漱了一下口，王烁将自己的目光集中在电脑屏幕上，开始仔细思索。 现有的计算机逻辑体系，都是基于硬件体系而构建，那么计算机最核心的部分是什么？当然是芯片。 芯片最核心的部分是什么？当然是底层。 晶体管，就是现今世界上所有芯片的最底层。 它的作用很简单，就是一个开关，切断或者允许电流通过。 但当有人将晶体管有电流通过的状态定义为1，将没有电流经过的状态定义为0，再结合莱布尼茨计算法之后，一切都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晶体管，一跃成为计算机世界的奠基者，它的运算逻辑直接决定了所有芯片的基础指令，指令集，进而影响到计算机汇编语言和程序运行逻辑。 这套逻辑一直统治了整个信息时代，直至今天，超能芯片二号出现。 不同于现有的芯片底层，超能芯片二号底层完全由三维晶体管构建。 这也就意味着，相比于一般晶体管只能显示开和关两个状态，三维晶体管可以显示的状态多了一个，达到了三个。 多了一个显示状态，计算机就多了一位选择，由只能识别0和1，到能够识别-1、0、1。 听上去似乎没什么决定性的进步，但如果将真正了解计算机的人放在现在的王烁面前，他绝对会惊呼一声：“我曹！” 不论是谁。 何尘光为什么愿意扔下数百万的年薪，跑到王烁这个刚刚成立一穷二白公司里拿着不到五十万的年薪打白宫？ 因为三维晶体管。 王烁为什么有信心在搞出超能芯片二号之后，让零可以有充足的算力？ 同样因为三维晶体管。 但如果三维晶体管只是简单的提升效率的话，何尘光还不至于这么火急火燎的辞职。 三维晶体管更大的意义，是人工智能的适用。 举个简单例子，同样一段程序，在二进制模式下，输出的结果只有0或者1，对应到逻辑学，它只能表示为“真”或者“假”，没有第三种选择。 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真实世界中人类的逻辑判断和计算机的逻辑判断产生了误差，因为所有的问题在人类这里，并不只是只有真、假两种答案，它还同时存在多种情况。 为了匹配这种误差，计算机工程师和软件工程师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设计算法，达到用户感官上的随机性，但即便如此，本质依然没有变化。 但三维晶体管不一样，在真和假两种答案之外，它还同时表示出了第三种，也就是由“0”代表的“不知道”。 “-1”代表假，“0”代表不知道，“1”代表真。 这是更为接近人类的逻辑思维方式，这种逻辑处理机制，可以让工程师们只用简单的代码就创造出原本极为复杂，或者干脆无法实现的计算机智能。 这样的东西，怎能不让何尘光心动？ 现在，基础技术有了，制造工艺有了，设备正在准备过程中，资金也基本充足，剩下的，就是如何设计出块合用的超能芯片二号出来了。 这也是王烁不惜将何尘光吸引过来的原因。 随着前沿科技发展的速度越来越快，经营的范围越来越大，他不可能任何事情都亲自去做，他需要人，尤其是学习能力出众的人。 何尘光是如此，王杰他们是如此，赵城如此，就连学校里那些尚显青涩的学弟学妹、学长学姐们他也没准备放过。 啥？不来？ 给你实习期每个月六千的工资，你不来？ 转正后直接提升到一万，你还不来？ 年底奖金再给你发基础工资的至少百分之三十，上不封顶，你来不来？ 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至少这个条件要是给没有得到核心之前的王烁自己，估计得偷着乐好久，说不定还得摆桌饭请几个朋友庆祝一下。 微微摇头，王烁开口道：“零，帮我打开何尘光提交的eda设计文件。” 零没有回复，但电脑屏幕上已经打开的窗口里多出了一个新的界面。 密密麻麻的线条相互叠加、覆盖，看起来十分复杂。 这是何尘光向王烁提供的由他自己构想的基于三维晶体管设计的芯片图纸，采用三进制方式进行运算，整体结构精简了不少。 当然，何尘光也十分谦虚的说明了这只是一个初步方案，详细的方案预估还得至少半年才能基本完善。 说白了，这就只是一个小样，它距离可以直接进入生产线的程度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但对于王烁来说，已经足够了。 “零，筛查电路，计算最优路径，进行逻辑编译。” “好的，先生。正在检测，预估时间：18小时。” “运行中会占据部分资源，可能会导致不可测结果，是否确认执行？” “执行。” 王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吐出一口浊气，淡淡道。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电脑屏幕右下角，时间清晰可见。 23：59。 就在王烁目光扫过的时候，时间跳动了一下。 24：00。 新的一天，来了！ 第362章 来者不善? 时间就那样平平常常的跳动到了下一秒。 日期也从2018-12-31变成了2019-1-1。 没有任何异常。 周围的一切都和前一秒没什么两样。 王烁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时间，半晌，露出一丝苦笑。 微微摇头，将脑海里莫名泛出的念头踢出去，王烁决定今天稍微犒劳自己一下，早点休息。 离开椅子来到沙发上，王烁将两只耳机塞进耳朵里，也不是为了听音乐，单纯的只是因为降噪耳机降噪效果好而已，同时也能和零进行一些隐秘的交流，一举两得。 “零，重复五号指令 。” 吩咐了一句，王烁轻轻闭上眼睛，纷乱的词汇闪现在脑海里，王烁微微思索，选定了一个目标，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意识。 醍醐灌顶，发动！ …… 几公里外。 宁浩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确定仍然能够活动，才轻轻的抬起头朝着天上看去。 漆黑的夜色，暗沉如墨。 没有任何闪烁着灯光的东西出现。 侧耳细听，周围一片安静，没有杂音。 宁浩稍稍放心了一些，这才从隐藏的草坑里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在组织的人离开后，深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地方的宁浩，在所有人都以为他逃亡城外的时候，毅然选择了朝着市中心前进。 过程很不容易，他基本见树林就钻，见水沟就躲，见人就藏，好不容易来到了三环外的一处森林公园里，找到一处现成的草坑将自己隐藏起来。 直到确定周围没有警察，天上也没有讨厌的无人机的时候，他才敢壮着胆子爬出草坑。 寒风吹过，宁浩打了个冷战，眼神顿时阴翳起来。 那个什么狗屁律师，将组织吹的天上地下，结果呢？就这？ 计划还没开始呢，就被人一窝端了，连自己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 如果不是自己福大命大，恐怕这会已经死了，最不济也会被关进警察局。 “还有那个王烁……” 宁浩目中露出一丝凶光：“等我找到组织，一定要借组织的手将他弄死，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对于王烁，宁浩的恨远远要比其他人来的强烈，在他看来，自己现在这一切遭遇都是拜王烁所赐，如果当时王烁能乖乖的将初号系统完整的交给自己，或许自己这会已经在国外逍遥了，那需要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里卧冰求暖。 再次打了个寒颤，宁浩摸了摸自己已经半天没进食的肚子，收敛了怒气。 小心的将藏身之处的痕迹掩盖起来，选了一个微微能看见光晕的方向，一瘸一拐的向着那个方向前进。 而就在宁浩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的时候，在他身后不远处，一道人影从树丛后走出，看着宁浩的背影，沉默不语。 …… 东海市，军区总医院。 单人病房里，郑颐背靠在病床上，脸色仍然有些苍白。 在她身边，一名穿着白色制服的年轻医生正拿着一幅片子仔细观察，半晌将片子放下，淡淡道：“没有骨折，脏器也没有破裂，有些微位移，问题不大，修养几天就好了。” 郑颐露出一丝微笑：“谢谢秦大医生。” 年轻医生原本绷着的脸露出一丝无奈：“我说小颐，你都是大校了，就不能消停一些？每次都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还好我今天值班，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和郑叔叔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 郑颐道：“我爸肯定是支持我的。” 年轻医生翻了个白眼：“你们一家都是这种脾气，郑叔叔也是，你从小疯到大，也不管管你。” 知道好友是关心自己，郑颐只是淡淡的笑，不再接话。 “你真是……” 年轻医生有些无语的看着郑颐：“明明是个疯丫头，却是个安静的性子。” 说着，似乎又记起了什么：“对了，很长时间没见小军了，他现在在干嘛？也参军了？” “嗯。” 郑颐微微点头：“他想上学，现在在汉中，等这学期结束就会安排他参军。” “汉中？” 年轻医生美眸一亮：“他在哪，我去找他。” 郑颐转过头，凝视着自己的好友。 “咳咳。” 年轻医生被看的脸红了一下：“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可不会对小军有想法，我们差着岁数呢！” “哦。” 郑颐收回目光，平静的道：“堂堂汉中市军区总医院神经内科中心的主任医师，秦家大小姐，竟然会喜欢弟弟，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恐怕会有不少人愿意花钱买吧？” “你胡说什么呢？” 年轻医生心虚的朝着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后这才道：“我确实喜欢姐弟恋，但小军太小了，不符合我的要求。” “要做我的白马王子，起码也得是个学霸吧？学渣我可不喜欢。不要求他太有钱，但起码也得有出众的能力吧？要是还不如我，那我找他有什么用？不要求他太帅，但起码也得看得过眼吧？个子也不用太高，最主要是年龄，一定要比我小的，不然体力不够……” 似乎说漏了什么，年轻医生及时止住了话头，抬头看向郑颐。 果然，郑颐正幽幽的看着她。 “咳咳，最后一句不算。” 羞红着脸解释了一句，年轻医生板着手指头问道：“你说说，这几点除了年龄之外，哪一点小军符合了？” 这次，郑颐没有否认，细细想了想，点头道：“确实不符合。” 就第一项都不符合，郑军在华中科技大里，就是一个妥妥的学渣，没商量的那种。 “就是嘛。” 年轻医生松了口气，一套话术下来，刚刚进门时给自己施加的医生气场已经消失殆尽，不知不觉间她和郑颐谈话的感觉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看着郑颐的脸色开始变差，年轻医生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待了很长时间，站起身道：“温老师说你需要多多休息，我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及时喊我。” 郑颐微微点头，说道：“小军现在在华中科技大学计算机专业上学，想见他就抓紧时间，他很快就要离开了。” “嗯。” 已经走到门口的年轻医生沉稳的点了点头，拉开门，对着早已经在外等候的军方人员道：“病人需要休息，没什么事不要打扰她，如果让我看见她脸色变差了，就拿你们是问！” 脸色凶巴巴的，浑然忘记了这些人里就她待在房间里的时间最长。 看着众队员小心的答应，年轻医生满意的点点头，宛如一只骄傲的小天鹅，昂着脑袋走出了人群。 而就在年轻医生离开没多久，一队身着军装的人马急匆匆到来。 一名身材挺拔的军人向前一步，展示了自己的证件，冷声道： “保卫局军人事务管理处，郑大校呢？我要见她！” 第363章 询问 军人事务管理处，这个机构似乎和平常能见到的军人事务管理局没什么不同，但如果在这个名字前面再加上保卫局三个字，那就完全是另一个机构了。 一个凌驾于所有军部序列之上的特勤机构。 它直接隶属于华夏中央军委纪律委员会，对军委其他各部及其隶属部队的现役军人实施监察权，对涉嫌违反部队规章制度和法律法规的军人，可以直接采取措施，先斩后奏。 如果这样说还体会不到这个军人事务管理处的职能之重，那么同在保卫局下属之列，还有另一个机构，它叫做——特勤处。 拥有合法杀人证件，执行任务时见官即可高半级的特殊勤务部门。 有必要的情况下，特勤处甚至可以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没有任何痕迹。 除此之外，保卫局下属还有一个耳熟能详的机构——守备处。 军人事务管理处、特勤处以及守备处，构成了保卫局的全部职能。 现在，监察机构来的人要见队长？ 队员们对视了一眼，一名年轻的战士上前一步，说道：“这位首长，队长受伤需要静养，如果有事请明天再来。” 军人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直接看向病房门，微微低头，推门而入。 病床上，郑颐早已经听见了声音，见军官进门，眉头微微皱起。 “郑大校。” 军人敬了个礼，说道：“深夜前来，打扰您休息了，但情况紧急，不得不如此，请见谅。” “没事。” 郑颐淡淡道：“紧急军务不分时间。说吧，什么事？” 军人微微点头，将门关上，径直来到郑颐床前。 “郑大校，段处长听说您受伤了，委托我来看看您，并向您进行例行询问，还请您配合。” “嗯。” 郑颐轻轻点头。 军人这才放松了一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拿着一支笔坐在郑颐身边，腰杆挺得笔直。 “郑大校，今天上午八时，您向特勤处汇报，发现了嫌疑人踪迹，请求隐秘调查，得到同意后，带汉中市特勤大队一队、二队队员前往，这个情况属实吗？” “属实。” 郑颐回答道：“当时我发现了已经调查已久的嫌疑人行踪，怀疑他们就隐藏在汉中市，结合线索分析了嫌疑人具体的位置之后，我就带队前往进行排查。” 军人点点头，手里的笔写写画画，将郑颐的话一字不落的记下来。 “郑大校，当时你和你手下的队员是否携带了武器？” “因为是隐秘调查，所以换了便装，只携带了手枪。” 郑颐缓缓道：“但我已经要求一队、二队的其他队员全副武装，在十五公里外待命，一旦遇到紧急情况，随时可以支援。” 军人微微点头，继续道：“郑大校，按照一般惯例，支援部队距离支援目的地的待命距离不宜超过十公里，请问你当时为什么要下达在十五公里外待命的命令？” 郑颐淡淡道：“目标嫌疑人来自一个十分棘手的隐秘组织，这个组织在华夏境内的活动没有任何规律，其组成人员潜藏的十分隐蔽，我们一直对他们的行踪无法准确掌握，一旦有所行动他们就会提前逃亡。所以，我怀疑他们会对周围环境进行监控。按照当时所处地形，如果进入十公里范围内，极容易引起嫌疑人警惕，有暴漏风险，十五公里是我推算过的最佳距离，即便被发现，也可以伪装成临时演练。” 军人的手速很快，几下将郑颐说的话记下。 “郑大校，中午一点，你和你的小队在目标区域和对方发生交火，我们想知道详细的过程。” 这次，郑颐微微沉思了一下，开口道：“具体的详细交火过程，我已经写了书面报告详细陈述，你们可以去查看报告内容。” 军人不置可否，没有纠缠，问道：“交火发生时，你身边的队员为四人，但仅有两人跟随你进入目标楼栋，请问你当时是否预料到了即将遭遇的袭击？你是否认为你在仅带两人的情况下有能力进行应对？” 郑颐微微皱眉：“当时事发突然，没有时间等待支援，并且，我们在现场抓捕了一名组织成员，只能留下两人看守，我带两人进入目标建筑搜索嫌疑人。” “所以你已经预料到会遭遇袭击，是吗？” 军人抬头问道：“你对你的能力很自信，认为自己有能力在仅有两名队友的情况下应对，是吗？” 郑颐目光凝视着他，随即轻轻点头：“是的。” “因为你的自信，导致了一名优秀的队员重伤。” 军人淡淡道：“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没有。” 郑颐微微摇头：“当时的情况很紧急，我已经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尽量救助战友。” 军人微微点头，继续道：“根据当时在场的队员陈述，在你们进入目标楼栋时，楼栋地下似乎发生了爆炸，你们在进入后是否查明了原因？” “查明了。” 郑颐淡淡点头：“是市警察局最近才列装的无人机。” “无人机？” 军人第一次皱起眉头：“警用无人机？” 郑颐露出一丝微笑：“具体情况，你们可以向市局的焦局长去了解。” “我们会的。” 军人舒展了眉头，看着郑颐道：“郑大校，根据我们的现场观测，目标楼栋发生集中交火的地方位于地下二层停车场，根据检验，现场发现弹痕48处，弹射痕迹11处，直接射击痕迹37处，其中你和受伤队员的手枪激发两个弹夹共十八发子弹，剩余19发子弹为对方发射。除了这些，我们还发现了不同于子弹撞击的痕迹148处，几乎无法辨认，你能解释一下吗？” “无人机。” 郑颐淡淡道。 军人一滞，随即记下。 “郑大校。” 军人道：“根据受伤队员的叙述，在他受伤后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醒来后发现已经在医院进行治疗，是你将他救出来的，我们想知道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能否请你详细说明一下。” 郑颐微微摇头：“事情很复杂，而且我已经在报告里详细叙述了，你们可以去查看。” 军人抬起头：“郑大校，这只是例行询问，请您配合一下。” 郑颐看着他，淡淡道：“我已经很配合了。” 军人面色一滞，随即低下头，面无表情道：“郑大校，在交火结束后，你曾下令对现场进行封锁，禁止一切人员靠近，包括前来维护秩序的警察，请问是什么原因？” 郑颐微微摇头：“这是机密，虽然你们有权询问，但根据条例，我也有权拒绝回答权限以上的机密内容。” 军人目光微微一凝，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提笔在本子上刷刷的写着，一边继续开口：“郑大校，请问你是否知道临时军事禁区的设立条件？你是否认为当时的情况已经达到了这个条件？” 郑颐摇摇头，淡淡道：“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我说过了，这是机密，请不要用这种方式试图旁击侧敲，如果你们真想知道，让段宁生亲自来问我，或者直接去问守备处。” 军人面色微微一僵，随即缓和下来，说道：“这只是例行询问，您当然有权拒绝回答机密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 军人调整了一下情绪，抬头看着郑颐道：“郑大校，根据周围的居民及一名出租车司机反馈，在你所在的目标地区，出现过一个角色扮演爱好者，特征是一身黑色贴身甲胄，行动速度极快，你是否见过他？” 郑颐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些家伙这么快就查出了黑色人影的事情，自己倒是小看了这群人。 不过，出租车司机？那是谁？他也见过王烁？ 心里电光流转，面上却是风轻云淡，郑颐轻轻摇了摇头，淡淡道：“没有见过类似的人员出现。” “好的。” 军人合上小笔记本，站起身，再次敬了一个礼。 “我问完了，再次感谢郑大校的配合，您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径直转身走出了病房。 随着脚步声响起，病房里彻底清静下来。 郑颐拿起手机，看着手机屏幕，最终选择了一个联系人，编辑了一条消息，刚想点发送，又停了下来。 皱着眉头将消息删掉，她抬头喊道：“来个活人！” 一名队员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 “队长，有什么吩咐？” 郑颐淡淡道：“去，回一趟基地，把我的零蛋给我带过来。” 队员一愣：“带零蛋？现在吗？队长。” “立刻，马上！” 第364章 土地交付(上) 前沿科技有限公司变成前沿科技集团有限公司的消息，没有在网络上掀起丝毫波澜。 仅仅只有一直关注着前沿科技的粉丝和水军们，第一时间看见了公布在前沿科技官网上的这则消息。 评论区顿时沸腾。 请叫我帅飞：“我靠，这就成立集团公司了？这速度有点东西啊。” 启示我的路：“按照咱们国家的规定，成立集团公司必须得有至少五个实控子公司才行，注册资金不少于一个亿，这么一算……零蛋这么挣钱的吗？” 飞蝗组合：“这算啥，你也不算算零蛋都预定了多少了，不要说一个亿，就是五个亿估计也能拿的出来，只能说前沿科技还是太谦虚了，如果他敢放开预定，我就敢去a股买人工智能的股票！” 杜菲尔：“嘶，楼上的，你也太拼了，家里有矿啊。” 可爱的小凰：“咦？蛋蛋哪去了，有人知道他的直播间地址吗？狗头.jpg。另，到底有没有管一下我们这些人的心情啊？零蛋到底什么时候能到我手上！生气.jpg。” …… 前沿科技的论坛气氛很欢乐，但网络上就不是这副“温馨”的模样了。 在有心人的传播下，华能科技、余同光、制裁等关键词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出现在热搜榜单上，与之相比，其他任何热点新闻都黯然失色。 相比于一天前，现在的争吵更加激烈。 再加上些许别有用心之人的引导，事情渐渐变得愈演愈烈。 支持华能的网友和反对华能的网友泾渭分明，唾沫直飞，吵到激烈处，恨不得顺着网线揪住对面的人狠揍一顿，再顺便掰开脑袋看看对面脑子里是不是装的都是浆糊。 随着支持华能的网友说出一句“受制裁的才是优秀企业”，整个画风顿时发生了变化。 众多在制裁名单中的企业纷纷被挖了出来，放在阳光下一通猛夸，生生让这些公司的业绩上升了好几个点。 有些上市公司的市值都因此提升。 有了好处，众多企业就积极起来。 但大家都是体面人，自己捧自己这种事多少还是有些放不下脸面，那怎么办？ 当然是商业胡吹。 于是，网络上骤然多出了一大批互吹帖子，内容一个比一个丰富，一个比一个义正言辞，也不知道熬死了多少人的脑细胞和头发。 这还没完。 就在这一场闹剧快落幕的时候。 小艾科技公司似乎才反应了过来，十分淡然的在官网上发布了一个产品发布会的公告，时间直指四月。 “四月，与友商一起共度难关！全新晓云866芯片，首发搭载，敬请期待！” …… 余同光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收回，看着最后的几个字，不禁微微摇头，笑道： “网络上，魑魅魍魉还是太多了。” 他也不是商场小白了，网络上的这点事情虽然复杂，但还不至于瞒过他的眼睛。 不论是支持华能集团的也好，反对华能集团的也罢，总有些鱼目混珠的角色在里面。 至少，在余同光看来，那位说出“被制裁的才是优秀企业”的华能粉丝，其目的是不单纯的。 还有小艾科技。 这个公司自从创立之后，就一直在各个领域打价格战争，以极高的性价比覆盖了一个又一个领域。 时至今日，不论是手机终端、家用路由器、扫地机器人，还是插座、开关、甚至是一根数据线，都有它的身影存在。 产品门类不可谓不多，覆盖范围不可谓不广。 别的领域余同光不清楚，也不关心，但在手机终端领域，小艾科技一直视华能集团为第一目标，比价格、比屏幕、比销售量、比用户黏性。 如果都比不过怎么办？ 好办，自己创造一个规则，在自己的规则里面比。 所以，跑分应运而生。 加上独特的进货渠道，小艾科技倒也真的积攒了一批种程度极高的黏性用户。 不过，远远没有网络上表现出来的这么多就是了。 换做几天前，面对小艾科技如此挑衅的发布时间，余同光还真的会有些头疼如何应对。 华能自己的芯片被砍，进货渠道受到挤压，多项已成熟业务无法开展，产品力受到极大影响。 这种情况下在遭遇到强势的晓云866芯片首发，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但现在，余同光却一丝一毫的担心都没有了，看小艾科技宛如看一个上蹿下跳、不自量力的小丑，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想笑。 平淡的转过头，余同光看向窗外，问道：“还有多久能到？” 司机回答道：“十分钟左右。” “嗯。” 余同光点点头，将目光投向旁边的座位，问道： “王总，我们快到了，你休息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 王烁有些郁闷的道：“如果不是你非拉我起来，我这会还在愉快的休息。” “哈哈，今天可是个大日子，你也是芯片公司的股东，怎么都得到场露个脸。” 余同光笑着说道。 “哦。” 王烁有气无力的回应道，被强行打断醍醐灌顶的后遗症仍然没有完全消失，他仍然感觉有些头晕脑胀，但基本交流却是没问题。 “我说，王烁。”余同光有些无聊的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问道：“你真的有信心在一个月之内建成一个厂房？” “嗯。” 王烁点了点头。 “你准备怎么做？” 余同光皱了皱眉，据他了解，晶圆厂的厂房地基，以及用来安放光刻机设备的场地都是有极为严格的要求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通过。 不知道王烁哪来的自信。 “我准备成立一个建筑劳务公司，多招些人手。” 余同光愕然：“就这样？” 王烁微微点头：“就这样。” 话题一时间沉默。 半晌，余同光有些无奈道：“我们公司倒是有些人手，可以暂时安排到你这里，只要你们发工资就好。” “没问题。” 王烁没有拒绝。 华能集团出来的人，即便是工程类的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才对。 华能集团钱也给了，人也给了，自己发个工资啥的，也是应有之义，没什么好考虑的。 十几分钟后，车辆的速度慢慢减缓，拐进了一处临时修建的停车场里。 老远，王烁就看见了一群人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在这群人的最前方，一名青年人静静矗立，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王烁下了车，和余同光一起走向青年人。 “方市长，久等了。” 余同光笑着寒暄道。 “没有，我也是刚到。” 方定北也笑着道：“这次贵公司能来汉中市搞投资，而且投的还是芯片这种具有重大价值的领域，市政府当然要热烈欢迎一下。” 说着，转头看向王烁，笑着道：“师弟，别来无恙啊。” 王烁还没说话，余同光就惊讶的看着方定北，诧异道：“师弟？” 第365章 给您介绍一下(又名:交付土地下) 走出曾教授的房门，方定北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王烁无法揣测，所以刚才见面时，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上去问候，而是站在旁边看方定北的反应。 如果对方直接略过了自己，只和余同光交谈，王烁也乐的清闲，安安静静当个背景板，完成剪彩仪式就立马回去。 如果对方问候自己了，但只叫自己王总，那他也可以顺势回一句：“方市长”。 然后继续站在旁边，突出工具人属性，绝不乱说话。 但情况貌似与自己想的有些出入，方定北似乎没有要忽视他的意思，一开口就是双方之间能接受的最亲密关系：师弟。 问话的时间也紧跟在跟余同光问候之后。 王烁看着面前的方定北，见他面带微笑，一脸温和，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师哥。” “不是……” 余同光有些惊讶的看向两人：“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 方定北笑着道：“余总，给你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位就是我大学时跟随的老师新收的弟子，算是我的同门，以后还得劳烦你照顾一下他。” “照顾……” 余同光看了一眼王烁，不由有些无语。 自己照顾他？ 要论照顾，得是这个年轻人照顾自己才对吧？毕竟华能集团这次能不能翻身农奴把歌唱，全看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给力了。 否则的话，自己也不用大老远的连夜坐飞机过来，甚至还得亲自去叫醒没有起床的王烁，关心一下他的休息状况。 华能集团上下几万人，除了这年轻人，还有谁能有这个待遇？ 看着余同光的表情，方定北温和的道：“当然，我说的是贵公司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一帮我师弟，如果为难，那就当我没说。” 这个话就严重了，余同光立即摇头道：“王总少年聪慧，能力出众，我们当然是希望建立长久的合作关系的。” 开玩笑，王烁就在旁边站着呢，自己要是表现出为难，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那就谢谢余总了。” 方定北露出一丝微笑：“如果贵公司在汉中市的项目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在这里我还是有几分面子的。” “方市长客气了。” 余同光笑着回应，目光却是投向王烁，带着丝丝奇异。 王烁也有些奇怪。 按理说，他和方定北的关系仅限于一面之缘，就算有曾教授这层关系，作为一市之长，执掌汉中市的方定北也完全没必要向他示好，更没必要在外人面前刻意维护他。 但显然，方定北今天的种种表现就是在照顾他，并且试图用这种方式将他和华能集团的合作关系稳定下来。 且不说这个人情领不领得到，单只是这个态度，就需要余同光好好考虑一下了。 汉中市，毕竟不同于一般城市，作为华中地区最大的中心城市，其执政者的地位不言而喻，更别说方定北还是以这个年纪坐上这个位置，其前途和背景不可小觑。 这样的人，会如此轻易的表态？ 想不清楚，王烁也就不想了，人嘛，难得糊涂。 寒暄完毕，方定北又给两人介绍了一下随行人员。 让王烁有些惊讶的是，方定北这次几乎将整个汉中市所有市政部门的负责人都叫来了，其中当然也包括王烁最熟悉的焦局长。 这个规格…… 王烁暗自思索，看来方定北对这次的项目落地很重视啊。 不过想想也是，换成其他地方政府，如果有人要在当地投资数百亿，后续还有可能继续增加，恐怕投资方会被当成财神爷供起来，任何要求，只要不违法违规基本都能有求必应。 拉投资这种事情，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这一点，看来即便是方定北这种身份也无法免俗。 不卑不亢的和所有局长们问过好，余同光随着方定北来到了一处临时搭建起来的工棚内，棚子里早已安置好了座椅和座位。 各自落座，方定北这才道：“余总，贵司这次决定在汉中市投资设厂，我们非常欢迎，但作为汉中市的父母官，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提前说明白的，你觉得呢？” “当然。” 余同光点点头，方定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批下如此大面积的土地，并且带着汉中市所有的中高层亲自接待他，已经是十分给面子了，他当然也要表示一二。 “方市长，有条件您尽管提，只要不是严重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我也可以做主。” 言下之意，你有要求可以提，只要不是太过分，基本都能答应。 “那就再好不过了。” 方定北笑着道：“之前时间紧张，也没有详细磋商，今天倒是个机会。” 说着，他从旁边的秘书长手里接过一份文件，微微扫了一眼，递给余同光。 “这是几点我们需要贵司配合的事项，请余总看一下。” 余同光没想到方定北准备的如此充分，只能接过文件，仔细翻看。 文件上的内容并不多，大体只是记录了需要华能公司遵守的部分规则，要求只有寥寥几条，与他想象中狮子大开口的情况完全不同。 花了几分钟看完，将文件放在桌子上，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文件正好落在了王烁面前。 “方市长，其他的都好说，关于雇佣工人这一条……” 余同光露出一丝苦笑道：“虽然我们也很想为汉中市的就业做一些贡献，但我确实做不了主。” “我理解。” 似乎是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方定北没有惊讶，温和的道：“不过汉中市作为华中中心城市，人员的数量和质量都是十分有保障的，余总可以和任老商量一下，我们也可以采取部分派遣，部分在本地招募的方式进行，这个比例可以由贵司来定。” 这又是极大的退步了，诚意十足。 余同光淡笑着道：“倒不用如此麻烦。” 说着，将目光投向王烁，问道：“王总，你觉得如何？” 王烁有些无语，自己一个工具人坐的好好的，招谁惹谁了，怎么突然就被拉进了谈判桌里。 感觉到方定北和其他最低也是厅级的干部们望向自己有些诧异的眼神，王烁感觉浑身不舒服，只好点了点头：“可以。” 余同光轻轻点头，冲着方定北说道：“方市长，那就这样定了，由我们派遣一部分人员，在汉中市本地再招募一部分。至于比例……” 余同光再次将目光投向王烁。 王烁有些无奈，说道：“可以到百分之七十。” 余同光微微有些讶然，随即点头道：“那就定在百分之七十。” 方定北看着眼前这有些怪异的一幕，他突然觉得，华能集团和王烁之间的合作似乎和自己想的有些不太一样，似乎不是依附性的合作，这模样看起来，不是王烁求着华能集团，反倒像是华能集团在求着王烁。 这……这个世界已经如此让人看不懂了嘛？ 堂堂世界五百强企业，走到哪都是最瞩目存在的华能集团，其常任理事总裁竟然在征求一个少年的意见？ 微微思索，方定北看着余同光道：“余总，这百分之七十，是多少人？” “这……” 余同光眼光又一次扫向王烁。 王烁略有些无语，索性直接开口：“一万人。” “咳咳。” 旁边的余同光差点没有一口水喷出来，愕然的看向王烁。 方定北也是眼前一亮。 一万人啊，这可是一万个家庭，全加起来至少也保证了三四万人的正常生活，由此带动起来的消费和产业链也是一笔不小的收获。 “但我有个要求。” 王烁看着方定北，说道：“我要求这一万人里，至少要有百分之三十的熟练工，百分之五十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其余百分之二十也要有建设施工及设备维护调试方面相关的工作经历。” “可以。” 方定北重重点头。 给四十岁的和给二十岁的有区别吗？ 有区别，但是于大局无碍，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快将事情确定下来。 肉只要烂在锅里，给谁吃不是吃？ 看向身边的秘书长，方定北沉声道：“将王总的话记下来，通知下去，让工商管理局和劳动就业保障局负责此事，两天内我要看到劳务派遣名单出现在我的桌子上。” “好的，市长。” 秘书长沉稳回答。 王烁微微摇头：“方市长……” 话还没说完，方定北就笑着道：“师弟客气了，叫我师哥就行。” 王烁略有些无语，这么严肃的场合，叫你师哥合适吗？你的下属们可都看着呢。 不过既然方定北不介意，王烁也就顺着道：“师哥。” 顿了顿，王烁道：“我刚刚说的这些人，我希望可以直接和我们签订劳动合同，不走劳务派遣。” “不走劳务派遣？” 方定北皱了皱眉：“师弟，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 王烁淡淡笑道：“不就是多掏些钱嘛，我们掏得起，社保我们来交，员工福利我们来发，不能让大家干了活到最后连公司员工都不是。” 方定北深深看了王烁一眼，点点头：“好。” 随即将目光投向余同光，问道：“余总的意思呢？” 余同光笑着摇头：“一切都按王总的意思办。” 至于王烁的做法是好是坏，余同光并不想评论。 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风格，他从来都没有因为别人做的事情不符合自己的心意就觉得别人是错的这种想法。 毕竟王烁还年轻，少年人的单纯心性嘛，总是要尊重的，不就是钱嘛？华能公司加上下属公司近十万人，还能差了这一万人的工资？ 余同光没有意见，这件事情就正式敲定下来。 会场的气氛也热烈了很多。 只是，方定北看向王烁的目光越发奇怪起来。 虽然王烁在后半场没有再发表意见，但这不影响王烁的重要性，但凡是重要的决策，方定北和余同光沟通后，总要不自觉的问一下王烁的意见，搞得王烁比方定北更像是汉中市的市长。 就这样，会议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所有的重大项目全都敲定下来，方定北和余同光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一个几百亿的项目，就在这短短的两个多小时里被决定下来。 而王烁，因为坐的实在有些无聊，再加上总是被问意见，只好找了个借口，跑出去看场地去了。 “余总，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不知道余总能不能给我解惑？” 方定北喝着秘书长为他倒的茶水，缓解了一下两个多小时的干渴，貌似不经意的道：“贵司和我师弟之间，到底是……” “哦。” 余同光也喝了口水，不在意的道：“我们是合作关系，王总是我们华能集团重要的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 方定北来了兴趣：“怎么个合作法？据我所知，我师弟在软件方面的实力很不错，以一己之力做出了零蛋这样的人工智能，是这个？” 余同光哑然失笑：“方市长，你还是不了解你的这个师弟啊。” “您所说的这个当然是我们需要合作的一个方面，但目前还在洽谈中，没有完全落实，我们合作的是另一个方面。” “哦？” 方定北道：“愿洗耳恭听。” 余同光笑着指了指外面的场地。 “难道是……” 方定北露出一丝愕然。 “让我给您重新介绍一下。” 余同光道：“王烁，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哦，现在应该叫董事长了，他也是这次项目的总负责人，占股……” “百分之五十一！” 第366章 未命名(补字数) “王烁他……项目的总负责人？” 方定北很少失态，但这次却睁大了眼睛：“余总，你认真的？” 在他身边，所有的市政部门的负责人也都纷纷露出了一丝诧异。 “当然是认真的。” 余同光看着眼前众人的表情，心里很是舒服。 想当初，他看见王烁带来的芯片第一反应也是不相信，甚至怀疑王烁是不是从哪里弄来了一个换皮产品忽悠自己和华能集团。 但事实证明，从头至尾，他都没有清楚的看清这个少年。 或者说没有看清这个少年背后的研究团队。 是的，余同光以及华能集团的实际掌控人任老，都认为王烁背后有一个极其神秘的研究团队。 不论是人工智能零蛋，初号系统，抑或是这次拿出来的芯片，都是这个研究团队的手笔。 至于芯片是不是换皮的…… 开玩笑呢？ 性能几乎秒杀市面上现有芯片几个迭代的东西，你说是换皮的？ 他余同光，华能集团的掌舵人任老，一大群技术分析人员，没有你一个阴谋论者聪明？ 还是说给王烁产品的公司，不小心将自己公司还在ppt阶段的东西拿出来了？ 看不起谁的智商呢？ 按照实验室里测试出来的参数来看，王烁提供的芯片只要一首发，华能集团基本就可以凭借着这次的产品一飞冲天了，这是泼天的富贵。 对此，任老和他都没有任何疑问。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芯片性能这么强，如何充分释放反而成了问题。 按照现有的软件适配，大部分性能都会被锁死，根本用不到；而如果要激发这部分性能，他们就得尽快开发可以更好适应芯片性能的使用场景和软件，而这需要时间，更需要需求。 第一次，余同光和所有工程师会因为芯片性能太好，没办法适配而发愁。 有时候，幸福的烦恼他也是烦恼啊。 就这，据王烁表现出来的无所谓态度，估计还不是最好的产品，这小子估计还捏着什么大杀器没有放出来。 咳咳，扯远了。 所以，这些东西全部都是王烁一个人的杰作？ 这个念头基本在余同光脑海中闪烁了一下，就被飞快抛弃了。 科技的发展不是一朝一夕能实现的，一个成熟产品的背后往往代表着一个成熟的科技体系和工业能力。 没有计算机的几十年迭代，你发明一个人工智能试试看？ 没有钢铁冶炼技术和加工技术的不断完善，你造一个钢铁巨舰试试看？ 没有化工技术、光学技术、设计软件的配合，你造一个光刻机试试看？ 别说这些，就算小到一根无缝钢管，它也需要足够的技术积累才能造得出来，否则的话，别说无缝钢管，你就连那造钢管的钢都炼不出一炉。 有时候，一步之差，就会变成天堑。 对此，余同光身为一个理科生深有体会。 “这可是几百亿的项目，让一个孩子负责，这合适吗？” 方定北身旁，一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子皱着眉头开口道，正是秘书长。 第367章 掉坑里了 汉中市市政府的秘书长姓张，名国商，三十五岁左右，几乎是和方定北同一时期到岗上任。 此刻他开口，就连方定北也没有阻止，只是看向余同光，面色带着些许疑惑。 王烁在软件上的实力他是知道的，毕竟是老师的弟子，也有零蛋这样的作品珠玉在前，其实力基本已经被认可。 不止是他，在他熟知的圈子里，只要提起人工智能四个字，话题就会被带到前沿科技和零蛋身上，几乎没有意外。 如果不是上面强压下来不准外扩影响，恐怕师弟的公司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不温不火的样子。 但即便是这样，零蛋的销量也仍然属于供不应求的状态，基本上只要预售一批，就立即会被抢购一空。 就连他想要订购一台都一直没有机会。 而据网信办的报告，现在网络上对于前沿科技和零蛋的口碑正在发酵。 基本逻辑是这样的。 王烁除了发布会之外，基本没有投入资金宣传过零蛋。但那些真正使用过零蛋的人不一样，由于零蛋惊为天人的体验，所有的使用者无一例外都成为了自来水，他们会通过几乎所有的渠道推荐零蛋，甚至让零蛋启用第三人模式进行短暂试用，于是……情况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零蛋的到来，呼吁前沿科技放开预定名额。 如果不是前沿科技的有关帖子只有预定了零蛋以后才能在实名认证的状态下发言，恐怕王烁这会就不是坐在这里看现场，而是回到公司里头疼如何迎接这海量的声音了。 再这样下去，即便上面想要削弱一些影响，恐怕也很难办到了。 而现在，被自己无比重视的招商引资项目，竟然被人亲口告知全权交由自己的这位师弟负责？ 而且这大概率不是为了应付自己的说辞。 刚刚面前这位说一不二的余总和自己那位便宜师弟协商的场景可是历历在目，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这如何能不让他疑惑？ “呵呵。” 余同光到底是商场精英，笑着道：“具体情况涉及到我们和王总之间的一些商业机密，不方便说，还请各位见谅。” “不过，要论资格，我想除了王总之外，没有人有资格。” …… 王烁站在一片田埂边上，看着面前一望无际，几乎毫无阻挡的荒野，心情顿感舒畅。 拿出手机，他一眼就看见了被零置顶起来的消息。 “郑姐？” 王烁疑惑的点开，很快就了解了前因后果。 与王烁想的一样，郑颐的行动确实受到了严厉的监督，甚至就在昨天晚上就有一队督察队从北都赶到了汉中市，完全不顾郑颐正在养伤，强行进行了问答程序。 里面的经过郑颐没有细说，但王烁只是想想就知道这很不对劲。 到底是什么人，能逼得郑颐堂堂一个大校放弃了公共渠道，通过零蛋发消息给他。 不过，郑颐能完全隐藏夜鸦的存在是王烁没有想到的。 在他想来，郑颐或许不会说出夜鸦里面的人就是他，但夜鸦的情况也一定会被上报。 但很显然，通过郑颐委托给他的事情来看，郑颐并没有在报告里写明夜鸦的存在。 这就有趣了。 或许可以将这个任务交给零分析一下，就当优化源代码了。 正在思考该如何下达任务，王烁就听见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转头一看，三个熟悉的人影脱离了大部队，已经来到了他身旁。 “师弟。” 方定北露出一丝笑容，指了指面前广袤的土地，说道：“这片地如何？还满意吗？” “满意。” 王烁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说道：“师哥，您问我干什么，应该问余总，买地的钱都是他们掏的。” 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是让方定北眸光一闪。 余同光苦笑着摇摇头，这年轻人什么都好，就是嘴太直，自己还准备帮他遮掩一下，只说了股份占比没有谈具体分工。 这下好了，就他这么一句话，只要方定北不是傻子，基本都能从前言后语里推测出个七七八八。 果然，方定北笑容更甚了几分，拍了拍王烁的肩膀：“师弟果然是……” 组织了一下词语，方定北道：“人中龙凤都不足以形容师弟的成就。” 王烁一脸愕然，看着面前似乎热情的有些过分的方定北，感觉有些陌生。 为啥就这么一会时间，感觉……就不对味了呢？ “师弟，以后遇到事情你就找我，千万别客气。” 方定北对着王烁眨眨眼睛，笑着道：“当然，要是还有这般好的项目，可千万要想着师哥，要人给人，要地给地，政策也可以为师弟量身定制。” “你师哥我啊，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希望师弟这里能多招几个人，多发出一份工资，我就心满意足了。” 王烁直直的盯着他，幽幽道：“师哥真是汉中市人民的父母官，一心一意为民众着想。要不我再招五千人？” “真的？” 方定北一脸欣喜：“那就再好不过了，什么条件师弟你说句话，我现在就去让安局长带头落实。” “还是应届大学生吧。” 王烁想了想，说道。 “没问题。” 方定北连连点头，内心的欣喜溢于言表。 每年就业压力最大的就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们，现在好了，今年才刚刚开始，单单王烁这里就消化了一万人，其余的人再想办法和其他企业联系一下，能塞就塞，同时也不妨碍他们自主择业，形势一片大好啊。 看着在王烁面前喜形于色的方定北，焦局长不由有些捂脸。 完了，又有一个家伙掉进了王烁的深坑里不能自拔了，这次还是自己一向敬重的方市长。 他有些想不明白，如此一个严肃正经的人，为什么和王烁接触了一会之后，就变得如同一个邻家长辈一般和蔼慈祥了？ “对了，焦局长。” 王烁似乎记起了什么，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焦局长。 “什么？” 正在想着事情的焦局长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关于咱们的合同，我想也该履行部分了。” 王烁轻声道：“我在警卫一号的基础上升级了部分功能，称为警卫一号改型，现在大概有一百架左右，我准备全部交付给警局。” “真的？” 焦局长瞪大了眼睛，眼前这小子还是那个他认识的王烁吗？今天开窍了？竟然会主动履行合同了？ “嗯。” 王烁点点头：“另外，我觉得咱们汉中市的天眼监控范围还有很大的不足，我决定再向警察局提供五千套高清摄像头，并且免费对天眼的所有系统提供升级维护，包括主智能。” 焦局长直接懵了。 幸福，来的如此突然吗？ 余同光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露出一丝笑意。 得，又一个掉坑里了。 第368章 发零蛋就好了 掉坑里这种事，谁都有过，唯一的区别就是看掉的是谁的坑。 有些人掉坑里，是被动的，不情愿的，不由自主的，比如韩小鑫。 而有些人，则是自愿的，迫不及待地，独立自主的，比如方定北、余同光，现在还要加上一个焦局长。 看着面前已经有些懵的焦局长，王烁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头对方定北道：“师哥，这些东西我昨天试了试效果，应该不要紧吧？” “不要紧，不要紧。” 方定北还没有说话，焦局长就急忙道。 “嗯……” 王烁有些为难道：“飞的距离有些远，也不要紧吧？” “不要紧！” 焦局长掷地有声。 “闹出的动静有些大，也不要紧？” 焦局长微微有了一丝警觉，道：“大动静？有多大？” 王烁看着焦局长，略带一丝歉意道：“也就是引爆了几架，炸了一座合金门……” 焦局长吐出一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炸了一座合金门嘛，这算什么事？ “当然……” 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王烁继续道：“可能引起了军方的注意……” “呃……” 一句话没堵在嗓子里，焦局长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好了，师弟。” 方定北笑着道：“这就是你要说的事情吧，说吧，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这个测试是警察局做的。” 王烁说道：“命令是焦局长下达的。” 焦局长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幽幽的看向王烁。 “原因呢？” 方定北问道。 “配合特殊部队进行抓捕活动。” 王烁淡淡道。 方定北皱了皱眉，将目光看向焦局长。 焦局长微微点了点头。 方定北这才松开眉头，笑着道：“可以。” 转而又问道：“测试的设备什么时候能到？” “现在吧。” 王烁拿出手机，轻声道：“零，派遣一百架警卫一号改型到汉中市警察局，移送控制权。” 说完，将手机重新装进兜里。 “这就完了？” 方定北有些惊讶。 “完了。” 王烁点点头道：“警卫一号已经在去警察局的路上了，焦局长，还得麻烦你安排一下人员进行接收。” 焦局长对此没有任何异议，拿起手机走到一旁，看样子是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部署工作。 “果真是方便。” 方定北有些感叹：“科技果然能改变生活啊，要是行政工作也能这么搞就好了。” 余同光笑着道：“方市长可以让王烁试试，我想应该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方定北苦笑着摇摇头。 “我也就是说说而已，行政工作哪有那么简单，还是让我师弟在娱乐上下点功夫吧，尽快将零蛋推广出去。” 几人话还没说完，焦局长就挂断了手机，重新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余同光和王烁，附在方定北耳边说了些什么。 方定北眸光微微一凝，随即看向王烁和余同光。 “余总，师弟，地已经批下来了，你们可以尽快动工，我有事先走一步。” 声音仍然温和，但王烁还是从中听到了一丝严肃感。 余同光微笑点头：“方市长慢走。” 等到方定北坐上车，带着大部队陆续离开，场地很快就恢复了寂静，只有二人来时乘坐的黑色商务车还停在不远处。 “不容易啊。” 余同光看着眼前的地皮，感叹道：“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这么快就拿到地权。” 王烁有些好奇：“以华能公司的能力，也有拿不下的地皮？” 余同光淡笑道：“不是拿不下，而是没办法在三天之内拿下。王总，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隐藏的极深啊。” 王烁略有些无语。 “我说这块地皮不关我的事，你信不信？” 余同光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王烁，眼眸里充满了不信。 “好吧。” 王烁无话可说。 “方定北方市长可不是一般人，他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点名你们的关系，已经说明了一切。” 余同光缓缓解释了一句，没有说更多，有些事情，理解了就是理解了，不理解说明白也无用。 王烁若有所思的点点脑袋。 “对了，王总。” 余同光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王烁道：“你刚刚像方市长承诺的招人事宜，是真是假？你真的准备招募人？” “嗯。” 王烁轻轻点头。 “招这么多人做什么？” 余同光微微皱眉，说道：“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先不说需要多少劳动报酬，就单单只是吃喝拉撒、如何管理就是个很大的问题。王总你没有工程管理经验，恐怕会适得其反。” “我知道。” 王烁点点头。 工程管理这东西，优势制度和非优势制度存在很大的差距，它体现在工程效率、质量、人员管理等各个方面。 如果说非优势制度价值为一，那么优势制度的价值就有可能是十，甚至一百。 为什么一个先进的管理经验如此值钱？ 因为它是真的能切实提升公司经营效率的，这不是单个的提升，而是呈倍增状态的提升。 这也是为什么柳叶眉开始就有信心要价五万元的原因之一，因为她值这个价。 任何事情都是说起来比做起来容易的多，人员管理听起来不难，但真正做起来，你才会发现各种问题。 一个从来没有管过人的人，你就算给他十个人，他也照样会搞得一团糟。 一万个人，如果没有好的管理制度和好的管理者，单单互相掣肘就能浪费一大批资源。 “既然你知道，我也就不多说了，你准备怎么做？” “很简单。” 王烁看着荒野，说道：“我不会管理那就交给其他人来管，老板不就是做这个的？” 余同光有些无语，说道：“你们公司还有能同时管理一万人的人才？柳叶眉？还是那个许可欣？” “都不是。” 王烁摇摇头道：“她们两都很忙，可能没有时间操心这点小事。” “小事？” 余同光笑了：“那亲爱的王总，我倒是想知道你准备如何解决这件小事。” “我不是说了，很简单。” 王烁将目光从荒野上收回，说道：“让他们各自有事做，互相嵌套，整体推进。” “说来说去，不还是各司其职那一套吗？” 余同光笑着摇摇头：“道理我也知道，但怎么做呢？” 人人都知道管理的结症就在各司其职几个字上，但这四个字写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就难如登天了。 如若不然，每年也不会有那么多公司因为管理问题而导致破产。 余同光是过来人，对此自然十分明白。 王烁看了一眼有些洋洋得意的余同光，目光有些奇异道：“我给他们一人发一个零蛋，不就好了？” “呃？” 余同光登时愕然。 第369章 干啥的? 华能集团这么多年来，已经逐渐摸索除了一套选人用人的机制，包括人员的选用、定级、上升、待遇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完整制度。 正是凭借着这套制度，华能集团才能不断的把正确的人放到较为正确的岗位上，不至于出现内耗。 这也是余同光有些得意的原因所在。 技术上，在眼前的年轻人面前，自己显然是不占优势的。 资本上，虽然现在华能集团相较于前沿科技来说还是个庞然大物，但王烁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的有些让人无可奈何。 再过二十年，他们这些人都已老去，但王烁仍然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按照王烁的技术潜力，到时候谁是庞然大物还真的不好说。 留给他可以装逼的时间和机会真的不多了。 所以，提出这个问题，他也是想顺带着给王烁，或者说前沿科技传输一些先进的管理经验，好让彼此之间的距离更加接近一些。 但他什么想到了，就是没想到王烁压根就没想过用人来管理这些人员。 “用零……来管人？” 余同光目光怪异，看着王烁就如同看着一个疯子。 “也不完全是吧。” 王烁摸了摸下巴，将自己的思绪转移回来，说道：“只是通过零和零蛋建立一套智能化的命令传输和完成程度监督系统。” “将所有的命令直接通过点对点进行传输到个体，再通过零对工作内容进行评价和监督，这样效率不是更高？” “这些事情，零能办到？” 余同光微微皱眉。 零很先进，零蛋也很不错，但按照目前的使用场景来看，大部分都集中在娱乐领域。 王烁通过别出心裁的声音认主模式，再加上个性调整、性格模拟、行为匹配等等功能，让零蛋有了极高的可玩性，以一己之力把商用人工智能的标准往前推了一大步。 各大厂虽然明面上不说，但暗地里都已经加班加的脚底冒烟了，全部都在赶进度，想要让自己厂里的人工智能助手尽快达到零蛋表现出来的水准。 华能集团当然也不能免俗，不过这不是余同光的负责部分，所以也没有过多了解。但无论怎么想，零蛋的使用场景都极为狭窄，很有可能除了现在已经表现出来的东西之外，并没有其他过多的功能。 当然，这不是王烁黔驴技穷了，很有可能是他没时间继续完善零蛋的代码导致的。 所以，当看到王烁想要拓展零蛋的使用场景，余同光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能。” 王烁看着余同光，目光平静，并没有因为余同光的不信任而恼怒。 有一点余同光其实并没有说错，那就是就王烁自己来说，他从来都不是经营方面的人才，更不是人员管理方面的天才。 如果没有柳叶眉和林俊峰等人的话，他估计就连现在前沿科技集团的几百号人都会管得一团糟。 这不是他擅长的赛道。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和其他公司一样，通过规章制度和创新管理模式来管控人员，而是将这条赛道强行拐入了另一个方向——技术。 没有可以管理一万五千人的规章制度？没关系，他有柳叶眉。 没有可以管理一万五千人的成熟管理体系？没关系，他有零。 没有可以管理一万五千人的现成渠道？没关系，他有零蛋。 柳叶眉的理念、零的效率、零蛋的硬件支持，这三者通过王烁的技术能力结合起来，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人财物统一化管理系统？ 这，还要什么自行车？ 还需要什么中间层？ 直接从高层命令到底层，他不香吗？ 这才是王烁擅长的赛道：将个人能力问题转化成技术问题，一切都变得十分简单。 至于技术达不到怎么办…… 这个问题还用问吗？ 看着王烁的脸庞，余同光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道：“就算零可以办到，但有一点你考虑过没有？” “人，毕竟不是机器。人员的管理可不同于你写程序，这不是几行代码就能搞定的。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他们可能因为各种原因而产生无法预料的行为。他们可能因为薪资原因离职、也可能因为对别人升迁不满而怨恨、因为疏忽大意而懈怠工作、因为小孩上学而迟到早退。” “这些事情，你考虑过没有？” 王烁看着余同光，目光有些奇怪：“余总，您说的这些人，除了因为薪资和送小孩的之外，其他人不赶紧开了，留着干嘛？” “咳咳。” 余同光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说了一堆话，王烁的关注点却在这里。 “王总。” 余同光有些无奈道：“我只是给你打个比方，人是很复杂的，管理人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即便你有零蛋辅助，可能也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我明白了。” 王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回去就让柳姐设计一套全新的人员管理方案。” 得，说了这么多，白说了。 余同光摇摇头，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已经尽力了，继续说下去可能会适得其反。 反正王烁还年轻，就让他走走弯路，只要及时出面干预，未尝不是一种磨砺。 想到这里，余同光没有再开口。 两人沉默的站着，看着眼前的荒地，各自想着心事。 直到…… “咕噜噜……” 一阵肚子的咕噜声传入耳朵。 余同光和王烁互相对视。 王烁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早上起太早了，没有吃东西……” “哈哈。” 余同光笑着道：“哪能把你饿着，这顿，我请！” …… 而此时，汉中市，光谷软件园内。 随着昨天的狂欢结束，员工们的热情却还没有消退。 许可欣今天破天荒的早来了半个小时，很规整的坐在前台的位置，也不打瞌睡，也不玩手机，表情认真严肃，见谁都是一脸和善，嘴角抿起的笑容从来就不曾消失过。 美其名曰，要对得起王总的年终奖励。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许可欣这才按时按点的进入了财务室，劈里啪啦的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作。 这段时间公司的账目往来十分频繁，她需要将这些账单及时装订成册，归档备查。 韩小鑫也不甘示弱。 昨天破天荒的决战到天亮，在美利坚股市奋战了一晚上的他仍然精神亢奋的打开了前沿科技的网站后台，用他作为一名出色美工的视觉查找着网页上的每一丝不妥，只要发现，立即打开软件开始更改。 这种情况，甚至跨越了空间，直接影响到了东海市和山城的员工们。 周平就发现，自己手下这帮从来都十分会偷懒的伙计们，今天宛如打了鸡血一般，都不用他催。新厂房的搭建在这帮热情员工的帮助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增长。 原本计划花费一上午时间打包完成的防弹衣和其他装具，在这种恐怖热情的影响下，提前了近两个小时完成了任务。 周平细心的给包装上贴上一个印着“云盛装备厂”的标签，随即后退一步，看着一包包完全包好的产品，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些东西，估计就是云盛装备厂最后的产出了，从此之后，他们叫第一装备厂，隶属于深航装备制造有限公司。 这个名字…… 周平不做评价。 目前来看，这个深航装备制造有限公司也就他们制造一厂这点人，换汤不换药。 预设的二厂也只是有个名，人员到现在都没有确定下来，也不知道王总准备让二厂负责什么装备，什么时候开始招人。 叹了口气，刚准备回到厂里的周平听到了声音，抬起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一辆厢式货车跟随着一辆挂着军车拍照的越野车进入到院子里，直到来到周平身边这才停下。 车门打开，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周平眼前。 好心情顿时当然无存，周平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军车上下来的人并没有直接过来，而是在原地等待，等到另外一名周平也有些面熟的中年人下车之后，这才一起走到周平身边。 “周主任，别来无恙。” 来人笑着对周平打招呼。 “方处长。” 周平问了一句，又将目光转向另一人：“袁总。” “嗯。” 中年人淡淡的点了点头，朝着四周看了一圈，随即道：“看来你们厂在脱离了集团之后，发展的很不错。” 周平还没说话，那名被周平称呼为方处的人就笑着道：“袁总，这个厂子可是军方点名要求改制的，接手的新老板看来很有实力。” 袁总微微点头：“军方虽然胡闹，这件事倒是办的还不错，只要工人不下岗，能吃上饭，我也就放心了。” 方处长笑道：“袁总太会体谅底层工人了。” 袁总没有说话，将目光投向周平，问道：“听说云盛装备厂现在改名叫第一装备厂？” 周平微微点头：“新老总定的。” “袁总您不知道。” 在一旁的方处长插话道：“云盛装备厂不但改名叫第一装备厂，还设立了一个新的公司，叫什么深航装备制造公司，周平就是负责人，现在我见了，都得叫一声周总。” 袁总将目光再次投向周平：“是这样？倒是我小看你了。” 周平微微摇头道：“都是新老板抬举我，挂了个虚名。” 袁总不置可否，只是打量着周围的场地，至于堆放在场地中央的包裹，他看都没有看一眼，似乎没有看到。 但他看不到，有人能看到。 方处长扫了一眼地上的包裹，淡淡问道：“这就是我之前要求你们交付的装备？数量多少？” 周平没理他的语气，只是道：“你可以自己清点一下。” 方处长哼了一声：“我要求你们交付的可是至少一千套，场上这些，有一千套吗？” 周平淡淡道：“不够我包赔，赔到够为止。” “赔？” 方处长冷笑了一声，道：“这只是普通物资，你当然可以赔，如果这是战备物资，到战场上才发现缺件，你也赔？怎么赔？” 见周平只是看着他，却不说话，方处长越发来劲了。 “别忘了，周总，虽然你现在靠上了外人，但你们厂之前也是集团的一部分，现在看你的态度，我很怀疑之前你们交付的装备数量是不是够数。” “呵呵。” 周平被气笑了：“方处长，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要查，也可以，咱们先查一下我们厂的进料单，和出货单对比一下，看看我们厂有没有截留集团给的任何一卷材料。” “没有截留？” 方处长也不客气，冷笑道：“我倒是想相信你，但是！” 伸出手指了指场内的成品装备，方处长继续道：“在近一年时间里，每次批给你们的原材料都不足量，你们是哪里来的材料生产这些装备的？” 这句话算是问道点子上了，正在四处观察的袁总也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周平。 周平压住心中的邪火，尽量平静道：“当然是我们王总批给我们的材料，有进货单为证。” 将兜里的进货单拿出来，周平没有理会方处长，直接递给袁总。 袁总皱皱眉，接过订货单，仔细查看。 站在一旁的方处长随意扫了一眼，露出一丝冷笑，对着周平道：\"我说周总，你们现在造假是越来越不上心了，就算要造假，起码也有点基础知识。每公斤200元？你怎么不写每公斤180呢？我负责采购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每公斤采购价低于300的高分子聚乙烯。” “没有见过不代表没有。” 周平冷静的道：“我们采购的价就是这个价。” “当然有。” 方处长没有否认，冷声道：“这个价格的聚乙烯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次品。不达标的原料，不要说200，就算是100，只要我想找也能找得到！” “但问题是，你让战士穿着用这种原材料制造出来的装备上战场？出事了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方孝允！！” 周平瞪大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方处长。 “安静。” 袁总轻声喝道，看了方处长一眼，然后对着周平道：“你说你的原材料来自你现在的老板？” “不错。” 周平平息了一下心情，点了点头。 “每公斤200元？” 周平再次点头。 “这些……” 袁总指了指场内的包裹：“都是用这种原材料制造的？” “是的。” 周平点点头：“因为有些人的缘故，我们厂并没有足够的原材料进行生产，所以只能舍近求远，从东海市购进原材料。” “东海市……” 袁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着方处长说到：“装车吧，尽快回去。” “袁总。” 方处长有些着急：“我觉得这些装备没有要的必要了，如此劣质的材料，根本造不出好装备。” “装车吧。” 袁总的声音平淡，但听在方处长的耳朵里，却是让他有些汗毛倒竖。 不敢再犹豫，方处长连忙召集人手进行搬运。 不过很快，他就遇到了一个问题。 厂里的工人看似很多，但都不愿意上来帮忙，而他带来的人手又只有两个，完全体现不出效率来。 看了看袁总漠然的脸色，方处长咬了咬牙，卷起袖子，亲自加入到搬运的工作中，很快就累的满头大汗。 袁总将目光收回，指了指不远处的厂房。 “这个厂房是用来干什么的？” 第370章 方处长的心思 袁总所指的位置，正是应王烁的要求改造后的厂房，由于通体进行了翻新处理，在一众厂房中显得极为显眼。 尤其是正对着他们的那两个硕大的机械闸门，更是给这间厂房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只要是个人，基本都会对这间与众不同的厂房产生好奇，更别说之前一直掌管着厂里命脉的公司高层。 周平看了一眼厂房，微微摇头道：“袁总，我也不太清楚。” “我能进去参观一下吗？” 袁总的语气很平缓，似乎是在商量。 如果是之前，周平无条件带路，但现在，他已经不是原公司的人了。 周平再次摇了摇头：“对不起袁总，王总亲自吩咐过，这间厂房谁也不能进，包括我在内。” “机密？” 袁总的语气清扬，随即笑了笑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目光从厂房的方向收回，看向远处正在不断帮忙搬运包裹的方孝允，袁总淡淡道：“你们做的很好，继续保持，我期待有一天能在军部的采购名单上看见云盛的名字。” 周平一愣，随即点头，轻声道：“借您吉言。” “嗯。” 袁总微微颔首，没有再说话，直接走向军车的方向。 周平目光微微闪烁，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袁总在司机的帮助下上了车。 十几分钟后，满头大汗的方处长终于搬完了包裹，重新回到车旁。 原本整洁的衣服已经出现了些许的褶皱，不少地方还沾染着泥土，看起来略有些狼狈。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整洁一些，方处长朝着等候的周平冷笑道：“周厂长，贵厂的招待我记住了，有机会一定加倍奉还。” “我等着。” 周平声音十分平淡。 袁总的身份确实让他有些忌惮，但方孝允他可就不是那么忌惮了。 “很好。” 方孝允还想要说什么，车里传出一道淡淡的声音：“上车。” 捏了捏拳头，方孝允不甘心的看了面无表情的周平一眼，不敢再说话，直接拉开车门，做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汽车发动，两辆车一前一后的驶离了厂区。 “厂长。” 一名年轻人走到周平身旁，看向军车离去的方向，有些奇怪道：“方处长身边那位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你没见过就对了。” 周平微微摇头，没有详细解释，只是道：“今天大家做的都很不错，继续努力，有了成绩我就去王总面前为大家请功。 “嘿嘿，谢谢厂长。” 年轻人笑了两声，有些感激。 昨天王烁猛烈的撒了一拨钱，取得了十分不错的效果。 原本还对前途有些迷茫的工人们，全部都对人生重新充满了希望。 年轻人甚至看见了一些人喜极而泣。 他很理解这种感觉，越是理解，心里对新老板的认同感就越深。 先不管新老板人品怎么样，首先不让他们饿着肚子干活这一条，就足以让他们感激。 呆立了半晌，等到将脑海中的思绪全部理完，周平正准备迈步进入行政楼，就听见不远处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传来。 “厂长，周厂长！” 周平皱着眉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刚刚离开的年轻人又重新返回，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跑到他身边，话都说不匀称了。 “厂……厂长。” 年轻人喘着粗气，说道：“好……好消息。” 周平皱着眉问道：“什么好消息？” 年轻人指着不远处的厂房，舌头在嘴里打转：“那个……那个厂房，就是您不让我们进去的那个，门……门开了！” 思虑电转，周平转瞬间就想明白了是什么回事，也顾不上和年轻人说话，拔腿就往厂房的方向跑去。 周平跑的很快，没几分钟就到了厂房外。 只见原本被他严令禁止靠近的厂房附近，已经聚集了大批的工人。 厂房外壁，原本紧紧闭合的闸门已经打开，一摞摞黑色塑胶包装盒被整齐的码放在闸门内部平台中央的位置。 无人靠近平台，所有工人都站在外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周平拨开人群，顾不上回应打招呼的声音，径直来到平台上。 黑色箱子的质感十分出色，亚光的处理让人只是看着就能感受到这精湛的处理工艺。 伸手抓住一只箱子，轻轻提起，入手的份量感觉并不是十分沉重。 周平将箱子平放在平台上，目光微微凝聚。 从这间厂房建成开始，他就一直在猜测这些设备以及看上去设计的十分复杂的工艺流程到底是用来生产什么产品，这个疑问，一直持续到厂房建设完毕，甚至到零给出的生产代码时都没有丝毫解惑。 直到此刻。 周平有些犹豫，他有些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打开箱子。 生产过程的保密程度这么高，万一里面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万一王总并不想让人知道呢？ 自己要是在这种情况下看了，导致箱子里的东西被流传出去，岂不是泄密？ 但如果不看，内心中却总有一股力量想让他一探究竟，这让他的心里像痒痒挠一样。 天人交战，周平最终咬了咬牙，松开了抓着箱子的手。 “零。” 周平开口，面对空气。如果有不知情的人看了，恐怕会以为周平是在自言自语。 “产品代号。” 一道温和的男声响起：“产品：k-001型。” 深吸了口气，周平继续道：“我是否有权限查看成品。” “核对您的身份无误，您可以查看k-001型产品的外观，如需了解产品具体情况、性能参数及其他事项，需要申请更高权限。” 得到了零的肯定答复，周平微微松了口气。 他不再犹豫，打开了箱子的卡扣，缓缓打开了箱子。 等到完全看清箱子里的东西时，一抹惊艳划过周平的眼眸。 “这是……” 周平以只有自己一人可以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 “枪吗？” …… 同一时刻。 军车上，原本闭目养神的袁总睁开了眼睛，目光扫了一眼窗外，淡淡道：“小方，军部的招标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方处长一愣，连忙回答道：“十天前就结束了，袁总。现在估计已经进入了成品交付阶段。” “嗯。” 袁总缓缓点头：“测评是明天召开吧？” “是的。” 在袁总面前，方处长表现得就如同一个刚刚进入单位的实习生，回答道：“明天早上九点，在北都由军方进行，听说守备处的郑司令员会亲自参加。” 袁总闭上了眼睛，淡淡道：“找个机会，将云盛装备厂的产品放进名录里。” 方处长闻言一愣，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闭目养神的袁总，有些拿捏不准了。 “袁总，您的意思是……” 方处长试探着问道，但没有任何回应。 “袁总，名录都是已经拟定好的，再加的话……” 方处长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见袁总仍然没有回应，心里放松了一些，看来袁总只是临时起意，并不是一定要做到。 这样的话…… 方处长微微思索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袁总，您看这样行不行。” 方处长道：“我们可以建议军方在明天的测评环节中安排一个评比环节，用现有的装备来和新一批采购的装备进行比对，这样既可以突出新采购装备的性能，也能让云盛装备厂的产品出现在测评里。” “您看？” 袁总的眼睛微微睁开，看了方处长一眼，随即再次闭上，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淡淡的声音。 “可以。” 第371章 奇怪的段宁生 得到应允，方处长顿时欣喜异常。 以集团和军方的关系，增加一个趣味小环节这种事情基本可以说是板上钉钉。 到时候就以云盛的这批装备作为参照物进行实弹测试，正好拿来和这次招标的先进产品进行对照。 只要云盛装备厂的产品质量表现不如招标产品，他就可以顺势堵上集团中某些对放弃云盛装备厂颇有微词的人的嘴巴，说不定还能获得一些好处。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如果云盛装备厂的产品质量不是那么差，甚至达到了招标产品的标准，那该怎么办？ 好办，这样也能体现他这个对外采购负责人的尽职尽责，没有用次品糊弄人。 总之，不论是什么结果，只要不是云盛装备厂的产品超过了招标产品，他都不亏。 但云盛的产品比招标产品质量更好？ 这可能吗？ 一公斤200块钱的原料能造出什么好东西来？ 有钱不赚王八蛋，如果这材料性能真的好，能只卖200块？卖原材料的厂家是傻子吗？ 估计卖400块都嫌亏得慌。 所以，只要云盛的产品出现在测评场上，结局就基本已经注定了。 如果云盛的产品根本不达标，那么…… 方处长嘴角微微翘起。 传闻守备处的郑司令员是一位脾气暴躁，眼里根本容不下沙子的存在，如果云盛这般糟糕的质量被他知道了，就算云盛现在已经脱离了集团，估计也会被削掉一层皮。 那名接手了云盛的新老板，估计都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而自己，说不定会因此进入郑司令员的眼睛，从此不用再看袁总、甚至集团其他高层的脸色。 前途一片光明啊。 方处长越想越是兴奋，几次想拿出手机现在就联系熟人，但眼角瞥到坐在后排似熟睡的袁总，又生生忍了下来。 不急，不急，还有的是时间安排，自己可以慢慢将计划完善。 念头一闪而过，方处长看着前方飞速掠过的路面，沉声对司机道：“再快点。” 车辆猛然加速，飞快的汇入车流，朝着机场的方向而去。 而此刻，方定北已经乘车回到了市政府大楼，刚刚走进办公室，就看见一名穿着军装的军官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冲着他敬礼。 方定北脚步微顿，伸出手道：“你好，方定北。” 军人十分年轻，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但肩膀上的两杠四星十分显眼。 “您好，方市长，我是京都守备处下属军人事务管理处负责人，段宁生，这是我的证件。” 军人的语气很客气，但神情却是不卑不亢，冷静平和，将一本证件递给方定北。 方定北接过证件查看了一下，随后还给年轻军官，笑着道：“段大校的大名早有耳闻，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请坐。” 军人点点头，坐在沙发上，神态一丝不苟，腰板挺得笔直。 方定北暗暗点头，这人年龄不大，做事却十分板正，已经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段大校，不知道你今天的来意是……” “有些事情需要和方市长了解。” 段宁生十分平静，直接开门见山道：“方市长，我想知道汉中市警察局是否配备了无人机？” 方定北一怔，暗自皱眉。 十几分钟前王烁刚刚说要给警察局交付无人机，十几分钟后就有军方的人来询问无人机的事。 这么巧？ 不动声色的敲了敲手指，方定北轻轻点头：“确实配备了一些。” 段宁生面色不变，没有任何表情：“能问一下原因吗？” “当然。” 方定北笑着道：“为了提高警察局的效率，我们将警察局的鹰眼系统进行了升级，这批无人机也是合同上约定的装备之一。” “方市长，您说的这批无人机数量大概有多少架？” 段宁生的表情仍然没有变化。 方定北回忆了一下王烁说的话，回答道：“大概一百架左右吧。” 说着，方定北再次敲了敲桌子，微笑道：“这些东西还是很有用的，昨天还配合咱们军方实施了一次行动，作为测试。段大校对此应该是知道的吧？” 段宁生没有回话，微微抬头，平静的眸子看向方定北，似乎想看透方定北的内心。 片刻后，他微微点头：“感谢方市长的配合。” 说着直接站起身，平静道：“宁生告辞。” 这就要走了？ 方定北一愣，他混迹官场近十年，什么人没有见过。 眼前的人明显就是来探查王烁所说的那件事的，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性质如何，但焦局长既然能点头，说明问题不是太大，给师弟那边一个顺水人情也没什么。 但没想到，他肚子里的文章都已经做好了，询问的人却不按照戏路走。 问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直接转身离开，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询问者。 就这么一愣神，段宁生已经走出了办公室，消失在方定北的视野里。 沉默半晌，方定北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冷面无情段宁生，果然，名不虚传。” 这哪是冷面无情啊，这都可以算得上是木头人了，是真的一点人情世故也不讲啊。 微微沉吟，方定北将手机解锁，拨通了一个电话。 “两件事。” 方定北淡淡道：“第一件，让劳动保障局安排人手开始招募工作，同时让人将三环外那片空地围起来交给华能公司处置。” “第二，通知所有单位，华能集团这个项目，统统给我开绿灯，谁要给我掉链子，让这一万多工人没饭吃，我就砸他的饭碗！” …… 段宁生静静的走出市政府大楼，等候在旁边的两名身着军服的军人围了上来。 “处长，问到线索了吗？” 一名军人问道。 段宁生轻轻点头，又微微摇头。 两名军人愣了，这是什么意思？ “无人机确实是汉中市警察局的。” 段宁生道：“但也不是汉中市警察局的。” 两名军人更懵了。 “昨天的事件确实和无人机有关，但不一定和警察局有关。” 段宁生看着两名下属，平静道：“郑颐隐瞒了一些事情，但不一定是坏事。” 两名军人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那，处长，咱们还查不查？” 另一名军人愣愣问道。 段宁生看了他一眼，转身上车，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声音。 “查！” “郑颐隐瞒的事情和无人机真正的主人有关，我要知道他是谁。” 第372章 保护和招募 王烁并不知道自己前脚刚刚拜托给方定北的事情，后脚就有人上门调查。 也不知道来调查的人来自军方，是一位和郑颐同级别的大校。 更不知道这名大校仅仅只是通过方定北寥寥几言就基本识破了他们一心想要掩藏的本质，并将他列入了调查名单。 此时的王烁，在酒足饭饱之后就与余同光告别，坐上了商务车，向着仓库的方向驶去。 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思考着问题，手机铃声响起。 王烁微微一愣，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熟悉的头像和备注，微微一笑，点了接听。 下一刻，当看清屏幕中的人影之后，王烁顿时有些发懵。 “妈？” “儿子。” 屏幕中的女人笑得很开心。 “妈，怎么是你？” 王烁有些愕然问道：“陈欣呢？” “你这小子，见了你妈不问问身体好不好，吃饭了没有，就知道关心你的小女朋友。” 中年女人笑骂了一句，说道：“放心吧，你小女朋友就在我身边，好的很。” 王烁苦笑。 不是他想问，是你本来拿的就是陈欣的手机啊！ 天知道他看见陈欣打来的视频电话出现的是自己老妈之后有多惊讶。 “我就是想看看你这小子，到底有多忙，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王母唠唠叨叨的道：“不过没事，还算你小子有良心，自己回不来，还知道找个小女友回来看看我们老两口，没白疼你。” 王烁无语，连忙解释：“妈，不是你想的那样，陈欣只是我朋友……” “朋友？” 王母狐疑的看着王烁，继而转头问道：“是吗？丫头？” 画面一转，王烁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庞出现在屏幕里。 只是此时的陈欣完全不像在他面前的陈欣，原本对谁都冷若冰霜的表情消失不见，洁白的脸蛋上彷佛带着两朵红云，看起来异常可爱。 听到王母问话，陈欣咬了咬嘴唇，轻轻嗯了一声。 王烁看的眼球都要瞪出来了。 天了噜，这还是陈欣吗？陈欣什么时候也会一脸害羞的含蓄点头了？ 而看到这一幕，王母则是放心了。 “你这小子，还敢骗我！” 王母狠狠道：“让小欣在咱们家住几天，你先不要催她，我和你爸好好招待一下，免得说咱们陕西人不懂礼数！” 说完，视频直接挂断。 王烁目瞪口呆。 自己是让陈欣去接老爸老妈啊，不是让她去自己家里认亲戚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就搞成了这样？ 不过……你别说，陈欣满脸红扑扑，娇羞的样子比冷冰冰的时候可爱多了，起码提高了两个档次。 思维开始扩散，王烁及时回过神来，无奈的摇了摇头。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得让陈欣赶快将自己的爸妈接过来才行。 目前来看，陈欣似乎已经成功打入了自己家庭内部。 或许，自己预想中老爸老妈坚决反对搬家的情况不会出现了？ 苦笑一身，王烁将手机收起，暂时将这个问题放在一边，开始继续思考刚刚的问题。 只是刚刚开始，他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自己现在是神秘组织的目标。 而神秘组织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丝毫眉目，即便知道一个宁浩，但他也是刚刚加入组织，根本接触不到组织的核心秘密。 组织为什么要针对自己？组织的目的是什么？组织会采用哪些方式对付自己？ 统统不知道。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有这么一个组织在侧，王烁无法保证的说自己就是安全的。 这也是他组建安保公司并且想把父母接过来的原因所在。 只有在汉中市，他才有一点自保的能力。 但现在，陈欣一个人出现在了自己家里，并且短时间内无法返回，很有可能就会被牵连。 王烁不确定陈欣是不是带了保镖，但按照组织的能力，这种保卫程度显然不够保护三个人的。 想到此，王烁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一道沉稳的声音传出。 “王总。” “段教官。” 王烁沉声问道：“我想派几个人去西安执行安保任务，有人选吗？” 段成武声音微微沉吟，问道：“王总，需要保护几个人？要应对哪个威胁层次？需要何种保卫力量？” “三个人，可能会有部分热武器，需要二十四小时全时保护。” 王烁按照自己已经了解的情况说道。 在华夏可以弄到热武器，本身已经说明了这个组织的神秘和强大，但要说这个组织可以毫无顾忌，王烁是不相信的。 “明白了。” 段成武道：“我会派遣白虎小队前往，六人，二十四小时待命。” “六人？” 王烁有些好奇道：“六个人够不够？” “呵。” 段成武声音淡淡的，但在王烁的耳朵里却充满了自信：“手到擒来。” 王烁点了点头，道：“把名单交给零，它会订购前往西安最近的航班。情况紧急，立即出发吧。” “明白。” 段成武干练的声音传来，随即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王烁轻轻松了口气。 安保公司的组建让他有了可以支配的武装力量，这是一个十分明显的进步，但目前，公司的人和他的联系仍然不够紧密，他得继续加强才行。 不要求他们对自己死心塌地，起码遇到事情时不能背刺自己。 到时候自己才能放心的将他们武装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商圈混的时间长了，王烁现在遇到问题第一反应是怎么做才会对自己有利。 惭愧惭愧。 暗自念叨几句，王烁抬起头。 这么几分钟，厂房已经近在眼前，随着商务车的慢慢靠近，厂房大门缓缓打开。 让司机将车停好，王烁下车直接走进厂房里。 大门缓缓闭合。 …… 而就在王烁进入厂房开始新一轮的工作的时候，汉中市市政府低调的在官网上发布了一则公告。 公告的内容很简单，只是简单写明了人员招收意向。 这原本没有什么好关注的。 每年的毕业季，从九月份开始到次年的一月份都是招收用工的旺季，地方政府为了促进就业率，都会发布一些指导意见和招收公告。 只是，当不小心看见招收公告中的人员要求，尤其是招收数量之后。 人才招聘市场……爆了！ 第373章 招聘 “名字。” “刘丹丹。” “性别。” “你不会看嘛？” “嗯……女。” “学历。” “大学本科，正在攻读研究生。” “那就是本科了。” “……嗯。” “有什么工作经历吗？” “没有。” 一名长辫子，带着偌大镜框眼镜的女孩摇头道：“在家待业两年。” “哦。” 女孩子对面，一名年龄看起来不大的男生点点头道：“两年没考上研究生。” “你！！！” 女孩子怒气值猛然上升，随即想到自己是来投简历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颅内高潮瞬间泯灭，弱弱的道：“你还没问我专业。” “好像是。” 男生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微笑：“我是新手，过来顶班的，见谅。” 女孩有些无语，试着问道：“你们该不会是骗子吧？” “怎么会？” 男生认真的看着她，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骗子能拿到这东西吗？” “这东西也不一定是真的。” 女声还是不放心，瞪大了眼睛道：“我听说现在有好多招聘套路，名为招人实际上就是劳务输送，还有推荐商品、黑中介、让员工集资什么的……” 男生也瞪大了眼睛：“你还知道这些？” “我可是有研究的。” 女孩有些得意的道：“就比如我之前去应聘外卖员，公司让我入职先贷款购买他们的电动车，当我是傻子吗？我还没入职就要给他们六千块，傻子才会干。” “还有我上次去招聘网管，他们竟然让我去修电脑，这是我会干的吗？我说不会，他们就让我去电脑厂学技术，还不给工资，还让我掏培训费！” “再比如，我上次……” 男生默默的听完，不由对女生竖起大拇指，由衷的道：“厉害。” 女生得意的昂起头，说道：“我给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很厉害，别想着来套路我。” “不会。” 男生拿出一份合同，推到女孩面前：“你被录取了，这是劳动合同，你看一下，没有问题就签个字。” 看着面前的合同，女孩一呆：“这就被录取了？” “当然。” 男生轻轻点头。 “我不用给你们交什么费用吧？体检费？报名费？渠道购买费？培训费？” 女孩眼神狐疑。 “不用。” 男生摇头。 “那，我也不用去什么奇怪的厂子里培训吧？还要付给你们钱的那种？” 女孩仍然没有放松警惕。 “不用。” 男生继续摇头。 “难道有问题的是合同？” 女孩狐疑的看着桌面上的合同：“你们该不会在合同里设置陷阱吧？劳动合同变成合作合同？我从员工变成了个体户？” 男生笑了，点了点合同：“你可以先看看。” 女孩闻言拿起合同，仔细的翻阅。 几分钟后，她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男生有些迷茫。 “这是真的？我找到工作了？” 声音中仍然是不可置信。 “当然。” 男生似乎有些感同身受，将一支笔递给女孩，轻声道：“签吧，这合同我看了几十遍了，没有任何问题。” “看了几十遍？” 女孩有些不解的看着男生，有心想再问问，但手却很自觉的接过了笔。 快速的写上自己的大名，娟秀的字迹永久的留在合同上，宛如篆印。 男生站起身来，露出一丝微笑：“欢迎加入我们。” “这算是欢迎仪式吗？好奇怪。” 女孩眨了眨眼睛。 “算是吧。”男生微笑着道，将一份合同交给女孩。 “这是你的合同，收好。” 女孩一脸欣喜的收下。 “你的专业是财会专业，我已经在系统中填写了，最迟晚上就会有分配结果，注意留意。” 男生提醒道：“明天早上需要按时报道，不要错过时间。” “好的。” 女孩使劲点点头，然后将合同抱在怀里，一脸满足的离开了签约室。 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男生微微摇头，拿起桌面上的合同，拉开了旁边的抽屉。 抽屉里，已经摞了厚厚的一叠合同，男生将合同放在最上面，然后冲着门外喊道：“下一位！” 一名年轻小伙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画面又回到了开始。 “名字。” “王腾！” “性别。” “男！” …… 门外。 原本人流量还算正常的人才招聘市场，此刻已经挤满了人。 从高空俯瞰，人流的行动极有规律。 所有的人从三个大门进入之后，各自散开，在七处桌子前汇集，经过桌子后，人员密度明显下降，在五处签约室外排成了长长的队伍。 不时有人从签约室里出来，满脸兴奋的朝着另一处出口走去。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人几乎都是年轻人。 还在排队的人群里，有人焦急等待，有人满脸兴奋，还有人忐忑不安。 罗长安站在外围，安静的看着，略微有些踟蹰。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快一个小时了。 一个小时前，他还面带微笑的辞别了妻女，只是转过楼角，他就不得不面对这个世界对他最大的恶意——失业。 没错，他失业了。 作为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失业有什么值得吐槽的地方——在码字员行业，他这种待遇再正常不过了。 怨恨吗？ 当然有，但更多的是无奈。 没有了收入，家庭的开销就变成了一座巨峰，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不敢告诉全职在家的妻子，也不敢告诉仅仅只有七岁的女儿，他甚至不敢想，当自己告诉女儿再也不能给她买好看的衣服，好玩的玩具的时候，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该是如何的伤心。 他决定瞒着她们。 每天定点出门，只是为了营造出他仍然在忙碌奔波，仍然是家庭的顶梁柱，仍然为事业努力奋斗。 但有谁知道，这种有家不能回，只能在公园里闲逛的感觉是如何的痛苦，他甚至连自己努力的方向都找不到了。 找工作，成了唯一的出路。 而年龄，成了一座难以逾越的巨峰。 工作经历救不了他，曾今参与过的项目都被摒弃，没人认可他的价值。 连续一周的找工作，让他更加认识到这个社会的残酷。 人，要有价值。 没有价值，就会被立即淘汰。 没有道理可讲。 他期望有更好的空间发挥价值，但前提是填饱肚子。 所以，他来了。 来到了这个之前他一直嗤之以鼻的地方。 第374章 新生 只是这次来，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同。 原本热闹的大厅不见了，桌椅被重新排布，所有人都被统一安排，如同过安检般一层一层进入内层。 罗长安观察了一个小时，这才发现其中的规律。 能进入内层去排队的，几乎全是年轻人。 和他一样年龄的人不是没有，只是全部被拦在了七张桌子之外的区域。 而这个区域，是无法参与排队的，他们连面试官的面都见不着。 微微叹了口气，罗长安的心里更加难受。 这个公司如此大批量的招人，原本是很好的机会，但奈何，自己的年龄就是最大的劣势，根本无法和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们竞争。 看眼前这样子，似乎连第一层的筛选都过不去。 努力让自己接受年龄已经超标的现实，罗长安准备离开招聘中心，继续去外面的广告墙碰碰运气。 他已经有了决定，实在不行得话，他就去找一些家政公司应聘，只要能有收入，他现在完全舍得脱去身上这身衣服去干他以前最看不起的体力活。 脚步还未动，他就看见一名身着西装衬衣的中年人匆匆走进大门，来到了距离他最近的一处筛选桌前。 罗长安下意识的靠近了几步。 “招了多少人了？” 中年人问道。 “局长，我们下午六个点全开，只是进行简单的筛查，符合条件的应届毕业生基本全部都给了合同，现在的人数是……” 筛选桌后的一名年轻人看了看册子，说道：“共计302人。” “不错。” 中年人微微点头：“这件事是方市长亲自抓办，必须要办好，办的漂亮。等大学生招募到350人，就开始着手招募那些有工作经验的，记住一定要审查严格，避免滥竽充数的人混进去。” 想了想，中年人又道：“把政审也把把关，打架斗殴的，有案底的，有纹身的，统统都排除出去，尤其是应届毕业生。” “局长。” 年轻人为难道：“方市长下达的任务是尽量招人，不需要过分审核。” “糊涂！” 中年人压低了声音：“市长让你不审核你就真的不审核？出了问题怎么办？你负责还是我负责？工作不是这么干的。该审核的一定要审核，不该审核的才允许你轻轻放过，明白了吗？” 年轻人眼神有些迷茫。 中年人看了一眼四周，说道：“政审要严格一些，要确保这批人的基本背景没问题，这个没得商量。其他的只要没什么大问题，能放过就放过。” “我明白了。” 年轻人点点头。 中年人满意的点点头，问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是谁在负责具体审核？” “是公司来的员工，一共有三人。” 年轻人回答道。 “三人？” 中年人抬头看了一眼内场的情况，皱眉道：“这里为什么排着六支队伍？” “是这样。” 年轻人急忙道：“因为速度太慢，他们三人在面试了第一批人员之后，从中抽了三个人当面试官，负责审核。” 当场抽人提拔？ 中年人被这种骚操作惊到了，问道：“他们公司难道就没有其他人了？一次性要招这么多人，只来三个人怎么够？” “这个……” 年轻人挠了挠头，迟疑道：“我问过了，他们说明天就会有新员工报到，到时候负责面试的人就够了。” 中年人愕然。 这不还是要从新员工里抽人？ 好歹也是掏了几百亿建厂的大公司，怎么搞得整个公司好像就三个能干活的一样？ 不过，这貌似和自己关系不大，不管他们公司如何安排，自己只要加大宣传，保证符合条件的应聘人员数量就行了。 微微点了点头，中年人道：“继续加大宣传力度，力求让所有待业的求职者都知道招工的消息。” 说着，中年人扫视了一圈，看见了仍然站在原地的罗长安等人。 “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年轻人看了一眼，回答道：“他们都是来应聘的，但是年纪都已经超过了三十五岁，不太符合筛选条件。” 中年人看着几人，微微皱眉：“公司有要求具有工作经验人员的年龄吗？” “这个倒没有。” 年轻人回答道：“公司要求了应届毕业生的基本条件，对具有工作经验的人员只要求了具体专业和工作经历，对年龄倒是没有什么要求。” “那就把他们放进去。” 中年人淡淡道：“具体是不是要招收，让人家说了算，你这边只需要审核他们的身份来历是否明确。” 年轻人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好的局长。” 中年人轻轻点头，又吩咐了几句，转身离开。 看着领导模样的中年人匆匆离开，罗长安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拿起自己的公文包，起身准备离开人才中心。 “先生，请等一下。” 一道声音响起，罗长安转头看去，正是刚刚在和中年人说话的年轻人。 年轻人看看他，问道：“你是来应聘的吗？” 罗长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有没有简历？” 罗长安将那份已经复印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简历从公文包里拿出来，递给年轻人。 在年轻人接过的那一刹那，罗长安敏锐的察觉到，自己不远处的其他几名年龄较大的应聘者也将目光转向了这个方向。 空气似乎凝滞了，尽管周围一如既往的嘈杂，但罗长安眼里就只剩下了年轻人轻轻翻动简历的画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年轻人合上了简历，将目光抬起，看向罗长安。 罗长安竟然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 “嗯……没犯犯罪记录，工作经历也很清晰，离职原因也属于正常辞退。” 罗长安静静的听着，心脏跳动开始剧烈，宛若等待宣判的死刑犯。 “先生。” 年轻人的声音听起来如同天籁。 “你符合预选条件，可以进去面试了。” 罗长安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先生？” 年轻人有些奇怪的看了眼面前的男人：“你怎么了？” “没事。” 罗长安回过神来，声音竟然出现了些许嘶哑，道：“谢谢。” 他发誓，符合条件这几个字，绝对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了，没有之一。 “那就好。” 年轻人将简历递给他，指了指里面：“进去准备面试吧，去一号会客室外等待，叫到你就可以进去了。” 罗长安默默接过简历，一步一步走进隔离带。 身影沉默而稳重，宛若从地狱走入新生！ 第375章 蜜枣和毒药 一号签约室。 柳叶眉将面前的面试者打发出去之后，将一份崭新的合同放进了抽屉里，微微出了一口气。 看了看门口，她没有立即召唤下一位求职者，而是坐在座位上，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说实话，王烁临时做出招收新员工的决定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原本，招收员工是合理的，也是她即将着手做的事。 而且前沿科技的人员实在是有些少，确实需要新鲜血液进行充实。 但……要在一个月甚至十几天内召够至少五千名新员工？ 这如果是别的哪个公司老总做的，她肯定会把那位老总打入疯子行列，从此不再考虑合作。 可这名老总偏偏是王烁。 她不但不能考虑断绝合作，反而要考虑如何将这个一团糟的屁股给擦干净。 涉及几千人甚至上万人的事情，瞒肯定是瞒不住的，这件事情迟早会被人曝光在网络上。 到时候，前沿科技大肆扩招的事情就会被弄得人尽皆知，她不知道王烁准备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舆情，但她作为公司名义上的总经理助理，需要考虑这件事情对前沿科技的影响。 其次，就是公司效益问题。 前沿科技目前的主要资金来源，仍然是零蛋的预定。 这占了前沿科技资金来源的近百分之七十，剩余百分之三十则是各种投资收入。 当然，林俊峰的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较为良好，也有些盈余，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其他的，不论是已经组建的装备公司、安保公司，还是准备组建的医疗器械公司、仿生机械有限公司，乃至和华能集团一起合作的芯片厂，暂时都没法担起盈利的重任，根本无法给前沿科技带来足够的效益。 在这种情况下，大肆招人的举动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在各大分公司都在吸血的情况下，增加无关人员的数量除了会加重前沿科技的财务负担，没有任何好处。 不过，还是那句话，王烁才是老板，如何做决定是他的事，而如何将王烁的决定查漏补缺，将劣势变为优势，最后将决定完美的落地才是她这个助理的事情。 她柳叶眉为何能在之前的公司拿到二百万的年薪？ 凭借的就是她这手查漏补缺的本事。 在王烁的公司里，虽然资源变得匮乏，可转圜的余地比较小，但目前的情况已经比两个月之前好了很多，并不是完全无路可走。 揉了揉眉心，柳叶眉有些头疼，抬头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零蛋，淡淡道：“零，帮我通知一下招募群里的其他人，招募行业新增土木工程、工程机械设计制造、机械设计制造、工业及模具设计、医疗器械辅助、机电一体化、集成电路设计等专业，具体专业名录要覆盖前沿科技下属及有关联的所有公司所需，另外，对于一般退伍军人我们也要招募，数量暂定为一百名。” 零蛋的光带缓缓流转，一道声音传出：“已按照您的吩咐生成相关专业名录，共五十六项。已将您的信息通知到群目录下所有人员。检测到三人未配备零蛋，已自动将信息发送至微聊，请尽快配备零蛋，以便获取提醒权限。” “知道了。” 柳叶眉淡淡道。 既然招人已经是确定的，那么她就要尽量压缩成本。 一万五千人不是小数字，这个人数如果招足，前沿科技目前任何一个分公司都无法单独消化掉，如果没有详细的用工和管理规划，可能会造成严重的人员重复和资源浪费。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一万五千人分散到前沿科技集团下属所有的分公司里去。 这样一来，基本可以解决前沿科技集团系得所有用工问题，那些还未正式筹备的公司也有了班底。 其他的，就是王总需要操心的事了。 至于零说的配备零蛋的问题，她也早就考虑到了。 在接到王烁要她指定招募计划的时候，她就已经通知了林俊峰，此刻至少一千台零蛋就在前往汉中市的路上，最快预计到晚上到达。 重新将目光投向门口，清亮的声音传出：“下一位！” 一名中年人缓缓走进门口，装扮的十分整齐。 看见柳叶眉清丽的脸庞微微一愣，随即郑重的介绍道： “考官好，我叫罗长安。” …… 北都。 别墅里，智殊坐在那彷佛一尘不变的沙发上，面色平静。 在他面前是一面硕大的屏幕，屏幕里几名老者的身影显现。 “智殊。” 左手第二名老者开口道：“董事会对你最近两个月的成果很不满意，你已经在一个小公司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右手第一名老者道：“组织已经为你动用了大量资源，但你的计划至今没有见到成效，华夏官方并没有为此人亲自下场，我们也没有得到人工智能技术。” “是吗？” 智殊露出一抹笑容，淡淡道：“各位董事，有一件事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 老者无人说话。 智殊也不见怪，自顾自的说道：“从两周前开始，前沿科技官方网站就不再放出零蛋的预购资格。” “即便我让人散出了消息，现在网络上到处都是要求前沿科技开放预定的呼声，前沿科技也仍然没有放出哪怕一个零蛋的预定名额，直到现在，零蛋的预定名额仍然在个。”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智殊看了一眼屏幕，微笑着道：“意味着前沿科技只有个零蛋，他们，被困住了。” “这又能说明什么？” 一名老者淡淡问道。 “说明我们的芯片制裁取得了很大的成效。” 智殊分析道：“前沿科技目前的所有收入，都是来自零蛋预定，只要零蛋变成死蛋，他们就失去了资金来源，一家没有营收的企业，又能撑多久呢？” 之前说话的老者微微眯起眼睛：“你是说，收购的机会很快就要到来了？” 智殊微微摇头：“他们现在还有充足的现金流，短时间倒闭的可能性并不大，但经营困难是一定的。或许，我们可以对他们进行投资。” “投资？” 众位老者互相对视一眼，有些惊讶。 “对，投资。” 智殊轻轻点头：“各位董事，我们在华夏上层的运作搞得如何了？” “成功了。” 位于中间得老者淡淡道：“按照你的计划，联合共济会和复国盟，说动了一位华夏高层，对前沿科技暂时予以压制，尽量减少信息泄露和外传。” “很好。” 智殊点点头：“人工智能的价值他们应该都清楚吧？” “当然。” 老者淡淡道：“如果你能一举击溃这个公司，他们就会说服那位高层出手，尽量将这个人工智能留在华夏官方的掌控之下。” “妙极了。” 智殊赞叹道：“灵华长老果然好计策，华夏官方如果出手，那个王烁自然是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乖乖交出源代码。同时，华夏官方是不可能直接控制这个人工智能的，到时候势必会将这个人工智能交给下属的某一个单位或势力去控制，在他们看来，这是制止技术外流，但却想不到，这样反而方便了我们实施下一步计划。” 老者微微点头：“是这样，我们会想办法让这个人工智能落到民企手里，到时候才好下手。” 华夏哪里都好，就是国企太烦了，不受掌控，受影响也很有限，就算勉强拉拢了一些国企高层，也会被华夏官方很快发现并且清理掉。 一来二去，再次拉拢的成本明显增加，让他们十分被动。 智殊笑着道：“这样的话，其实我们也没必要一定要击溃这个公司，只要让华夏官方感受到这个公司受到了国外势力的影响，他们就会自己出手。” “你有什么计划？” 老者问道。 “很简单。” 智殊扶了扶手，抬起头看着屏幕，带着一丝冷意说道：“我们已经通过压制他们的芯片来源限制了它们的生产力，导致他们资金流不足。现在，我们给他们送上资金流。” “你是说……” 老者微微眯了眯眼睛，宛若一条毒蛇。 “投资他们。” 智殊淡然道：“几千万几亿都没有关系，唯一的目标，就是要拿到足够的控制股，只要控制股足够多，华夏官方就不会坐视不理。” “蜜枣，永远比毒药更好吃。” 第376章 悬浮? 蜜枣和毒药的故事已经延续了数千年之久，从人类刚刚诞生的时候就不断有人倒在这看似简单的计谋里，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还是平平无奇的贩夫走卒，无一例外。 这只说明了一个问题，人性的贪欲是一致的，区别就在于诱惑力的大小，实施计谋所付出的成本不同而已。 老者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位于中央的老者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投资事宜可以交给枫叶集团。” “不能是枫叶直接出面。” 智殊微微摇头道：“枫叶集团体量太大，而且和陈氏集团素有间隙，王烁很可能就会因为这个原因拒绝投资。” “为了保证计划的顺利进行，这次就由我亲自去一趟汉中市。” 老者微微皱眉道：“你想怎么做？” “王烁只是一个小人物，他身后的那些人以及华夏官方，才是我们制定这个计划的关键所在。” 智殊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我要去见见这个王烁，看有没有可能拉拢到咱们这一边，通过他慢慢蚕食背后的研究团队，到时候，不管计划成与不成，咱们都可以保证收益。” 老者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注意分寸，现在盯着前沿科技人工智能代码的不止咱们一家，共济会、复国盟，包括华夏国内的一些领头企业都有参与。一旦前沿科技被华夏官方收编，他们就会出手抢夺。现在拉拢王烁，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平衡吗？” 智殊淡淡笑道：“我明白了，我不会打破这脆弱的平衡的。”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老者深深看了智殊一眼，挂断了通讯。 别墅的小屋内陷入了寂静，智殊静静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他突然嗤笑一声。 “愚蠢。” 智殊抬起头，看着已经熄灭的屏幕。 “狼多肉少，不冒险……怎么能达到目的。” …… 汉中市，仓储中心。 王烁站在测试平台前，仔细的摆弄着面前一台看起来极为精巧的设备。 设备并不大，像是由几层圆环嵌套在一起的环状物。上面覆盖了密密麻麻的篆刻条纹，仔细看去，每一条雕文中都镶嵌着一条淡银色的金属细丝。 此刻，在王烁的操控下，几条机械手臂伸出纤细的金属臂，绕着内层圆环熟练的缠绕上一层又一层的淡黄色金属丝。 王烁仔细的观察着进程，在金属丝缠绕完成的时候，及时操作着几台机械臂上前，同步进行焊接。 两条金属细丝被从设备内部拉出，连接到一旁早已经准备好的电源上。 眼见得这个硕大的工程已经接近尾声，王烁不由有些紧张。 “零，压缩理论模型建立的怎么样了？” “正在建立中，先生。” 零回复道：“该设备应用的基础技术储备无法找到现成原型，需要同步进行构建，已完成百分之八十七。” 王烁点点头：“如果这次能成功，将数据参数加入理论模型中进行调整，尽快完成构建。以后所有的压缩参数都通过这个模型来计算，输出数据精确到千分位。” “好的，先生。” 十几分钟后，焊接完成。 一个大概二十五公分直径，上下嵌套三层的圆环状人造物出现在王烁面前，静静放在托盘上。 通体流光微转，没有任何装饰的人造物看起来就如同一件同时散发着粗狂和精美的艺术品。 王烁满意的点头，这玩意能造出来不容易，样子什么的真的不重要，只要理论成功了，设计方面的事有的是时间去优化。 “零，接入能源，开始测试。” 轻微的嗡嗡声响起，人造物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一眼电源仪表，确认已经输入电流之后，王烁微微皱眉：“零，加大功率，提升百分之二十。” 这次，人造物微微震颤了一下。 王烁眼睛一亮：“零，继续加大功率！” 人造物的震颤幅度慢慢增加。 王烁目不转睛的看着，在他身旁，一个机械臂顶着一个摄像机，安静的充当一个自动支架。 电源功率还在不断提升。 1000w、1200w、1400w…… 当数据来到3000w的刹那，托盘上的圆盘猛然一颤，随即如同爆发的火箭，在王烁目瞪口呆的注视中直接冲上了厂房屋顶。 “砰！” “啪嗒！” 撞击的声音和掉落的声音几乎同时传来。 王烁愣愣的看着空无一物的托盘，直到一只机械臂不知道从哪将掉落的圆盘捡回来放在托盘上，他才回过神来。 “零，给我数据！” 王烁喊道。 “先生，根据估算，设备瞬时功耗3200w，电压36v，瞬时时速超过了80公里每小时，矢量方向与模拟计算保持一致，推力方向正常，运行状态正常，损耗正常，撞击后未完全破损……” 一连串的数据传来。 王烁仔细打量托盘上的环状设备，只见它除了表面有些磕碰之外，并没有其它损失，圆盘中镶嵌的细丝和内层圆环缠绕的金属丝都保持完好。 “质量还不错。” 王烁淡淡笑道。 这也是正常的，外部这些环状物看起来是金属，实际上他们也确实是金属，但为了保证超导线圈能最大的发挥作用，这些环状物采用的都是非磁性金属合金。 单单就为了这个金属合金的配比，他都花费了不少于三天来实验。 理论研究，实体制作，不断实验。 足足花费了一个多月，王烁才堪堪做出了眼前这件成品设备。 现在，成功的希望就在眼前。 重新接上电源线，将设备摆好，王烁道：“零，进行第二次实验，继续以36v电压进行测试，功率3000w缓慢进行单位递增。” “好的，先生。” 功率瞬间达到3000w，圆环状设备开始震颤，一切都根之前一样，也让王烁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这个玩意还是很结实的，这么撞击了一下，不但外表损坏不大，内部也没有任何损坏。 功率以10为单位缓慢进行提升，设备的颤动幅度也越来越大。 等功率来到3080w的时候，整个缓缓就如同快要停歇的陀螺，在托盘里轻轻摆动，和托盘的撞击不断传出嗒嗒嗒的细微声响。 再次提升10w功率。 王烁看见，托盘里的设备颤动着离开了托盘，尽管只有一丝，还是被王烁敏锐的察觉到了。 王烁不由屏住了呼吸。 功率再次提升，3100w。 托盘里的环状物轻轻一颤，所有颤动随即消失，平静的如同从来都没有颤动过。 一丝奇妙的感觉从设备周围产生，仿若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托住了设备，将它缓缓撑离了支撑面，悬浮在空中！ 第377章 磁力压缩引擎 寂静的厂房里，灯火通明。 一道人影站在一章硕大的桌子面前，一手伸出，一件极具科幻色彩的物件悬浮在他的掌心上方，微微旋转，上下浮动。 这一幕，如同永恒。 细致的观察了一会，过了一把装逼瘾的王烁满足的将手收回。 “零，将这东西命名为初级电磁动感引力场压缩发生器，简称初级力场发生器（原型机），用途名称为磁力压缩引擎，开始校对参数。” “好的先生。” 零的声音响起，一列列数据展示在王烁旁边的小屏幕上。 “设备类型名称：初级电磁动态感应引力场压缩发生器。” “设备简称：初级力场发生器。” “使用场景别称：磁力压缩引擎。” “设备参数：基盘直径：25cm。” “电磁力场压缩比率：1：143.78。” “力场分布范围：2-25cm。” “设备推力（直径25cm）：大于3500g。” “设备质量：2000g。” …… 其它的王烁已经没有心情继续看下去了，他只是盯着推力这一项参数。 3500g？ 不，这只是零根据质量参数评估出来的数字，实际数字远远不止。 看这个四斤重的铁疙瘩在那一瞬间的加速度就知道了，实际推力估计会超过4500g。 对此，王烁是满意的。 只要再进行一些简单的改进，再为这个装置配上相应的控制系统，那么…… 想起这个，王烁就有些乐呵。 其实在王烁看来，这个装置成功的意义并不在于装置本身，而是在于这个装置的成功，从某种意义上第一次验证了类人族一些现代人类世界还没有出现技术的真实性和有效性。 让王烁更加深刻的了解了类人族宇宙和人类宇宙的本质。 另外一点，才是技术本身带来的价值。 力场发生器，这玩意一直在人类一些国家秘密部门的ppt上面，但碍于没有理论支撑，始终没有实质性突破。 那么，它的意义就只在于一个悬浮装置？ 你如果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东西是电磁互效原理高阶理论的产物，是电磁感应现象的近一步利用，是这个理论实用性的本质证明和核心产物。 说了这么多，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东西的诞生，代表了电磁互效原理高阶理论的诞生。 类人族王烁不知道也管不着，但在地球上，今后不管谁提起电磁互效原理，都要尊称王烁为父！ 电磁互效理论的发现者，奠基人，电磁互效理论之父——王烁！ 只是这个头衔，王烁就可以载进人类史册了！ 直到此刻，王烁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改变了命运，历史的齿轮在自己的推动下缓缓发生了偏移。 未来是什么样的，就连王烁自己都看不清。 将设备的电源切断，王烁找了个盒子，将这件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东西装了起来。 它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真正要排上用场的，是以它为原型制造的第二件，第三件，甚至是第二代，第三代。 “零，立即着手优化磁力引擎，我需要增加它的推力数据，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增大基盘尺寸和输入功率。” “磁力压缩引擎的控制系统也要尽快构建出方案，基本控制模块和单元尽量采用现有科技制作，不要使用过多资料库内容。” “好的，先生。” “另外。” 王烁皱眉思考了一下：“我需要你模拟计算力场发生器在最理想结构下的最大效果，以及可能的应用途径，如果将这个东西制作成武器，它的作用有多大。” 事实上，王烁已经从类人族的技术资料里看到了一些场景，但技术这东西，不实践永远不知道是否能达到理论标准。 “好的，先生。” 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王烁微微点头，将手里的盒子随手放在旁边的货架上，正准备喝口水缓解一下疲劳，就听见零的声音再次响起。 “任务遇到问题，先生。” 王烁喝了口水，问道：“问题描述。” “任务执行过程中，存在数据性缺陷。” 王烁皱了皱眉：“详细描述。” “模拟计算数据不足，先生，无法按照您的要求对目标任务进行充分建模模拟，您可能需要建立一个新的模拟环境，并提供准确的物质参数。” “我明白了。” 王烁将手里的水杯放下，脸色平静。 对此，他已经早有预料。 在王烁创建零之初，他就一直想创建一个基本复制现实环境的模拟沙盒，以解决零在遇到数值类模拟任务时的不确定状态。 这个沙盒必须保证几个要点，包括：完全的物质数值、完全的物质属性、基于现实的基本物理规则。 王烁称之为，三维物理引擎。 起初，王烁还是很有自信的。 基本物理规则这一块，整个地球都没有人会比类人族有更深的探索，人家甚至已经达到了多维位面的层次，开始研究次空间。 而人类，连次空间是什么样都没见过，更别提研究。 物质属性也不用说。类人族几乎探索了整个类人族宇宙，但凡宇宙中有的东西几乎逃不掉被研究的命运，就算没有的，类人族也能想办法给它搞出来，有用就优化，没用就放在资料库里吃灰。 在人类还在探索光的构成的时候，类人族已经将光子拆分成了好几块，他们甚至可以用单个激发的光子造成物体质能化的链式反应。 最具代表的是……光子枪，光子炮。一束光打过去，只要接触到物质，直接让你从原子开始碎裂，而且这种碎裂一旦开始，就没有任何解除方式。 这也就意味着，这玩意没有任何物理装甲可以抵挡。 但这玩意也异常鸡肋。 还是那句话，有毛就有盾。光子炮很强，强的甚至可以摧毁行星，但遇到克星得话，那它还不如一颗导弹好用。 这个克星王烁也从资料里见过，它叫——能量力场护盾发生器，简称能量盾。 原理也很简单，你不是碰到物质就牛逼吗？那我不让你碰到物质不就得了？ 能量盾，就是干这个用的。 隔空消灭你，或者让你转投他处，这样你就是再牛逼，也牛逼不到护盾里的东西上去。 咳，扯远了。 剩下的就是完全的物质数值。 物质数值这一块基本同上，类人族有丰富的经验和资料。 但，问题也就出在这个丰富上。 类人族的资料实在是太多了，多到王烁不敢去想。 而醍醐灌顶又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情。 截至到目前为止，王烁所有的醍醐灌顶都是提前确认好了资料范围，选取某一个极为明确的字词作为关键字，尽量减少传输内容，再一点一点的将资料传输过来，丝毫不敢越界。 更坑爹的是，那名黑影在离开前只是给了自己类人族的文字，但却没有将文字的关键性定义和现代人类相匹配，这就造成了王烁明知道那是铁，但却不知道类人族文字里哪个是铁的扯淡情况。 当然，这只是举个简单的例子。 事实是，王烁现在已经基本将人类现有的元素对应的类人族元素搞清楚了，不会再出现像当初刚刚制造铜基超导材料时那种情况。 但即便这样，王烁仍然不敢贸然去介入类人族的资料库索取跟物质属性和数值有关的数据，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撑死。 情况就此陷入尴尬。 原本王烁想等自己的大脑再强化一些的时候再进行这件事，但目前看来，似乎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零的飞速进步和他自己越来越明显的需求都再催促他尽快完善物理引擎。 “零。” 思虑良久，王烁终于开口：“建立任务，新建物理引擎，源代码由我来亲自编写。授权你开始搜集所有对应的资料数据，包括但不限于各种物质的性状、密度、物理性质、化学性质、分子及原子组成，只要算法需要的，统统都要。” “另外，我需要一个精密实验室，需要人员将物质材料重新检验一便，保证其准确性。” “最后，我们还需一个精密度极高，功能完善的检测系统。” 现有的数据，由于测量误差的原因，除非是那些实验室出来的精确数据，否则的话王烁不准备直接采用。 这玩意，用在他的数据模型里，小数点后面的位数多一位和少一位造成的结果就有可能是天差地别。 还是自己再检验一遍比较放心。 不弄就不弄，要弄就要弄到最好。 “零。” 王烁看着零蛋，面色坚毅，仿若赴死。 “帮我启用五号命令！” 第378章 家 五号命令，是王烁采取醍醐灌顶时的固定指令。 名称看起来很高大上，实际上就是一个闹钟。 与闹钟不同的是，五号命令已经设定好了多种预设条件，由零来判断是否启用，复杂程度远不是一个闹钟可以比拟的。 或许，这才是人工智能的意义。 将关键词想好，王烁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躺在沙发上，平静的闭上了眼睛。 醍醐灌顶，发动！ …… 罗长安拿着自己的公文包，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签约室的。 当刺眼的太阳光从穹顶上宽大透明的玻璃中斜射到他脸上的时候，他这才有些恍然回过神来。 塞在公文包里的手动了动，手中纸张带来的殷实感让他莫名踏实。 “这位老哥。” 旁边一道声音传来。 罗长安的头转了转，看到了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在他身边的几道人影。 一位年龄和他差不多的中年男人正看着他。 “里面怎么样？对年龄有要求吗？您应聘的怎么样？” 一连三个问题尽数暴漏了中年男人内心的忐忑，旁边的其他几人也都一脸紧张。 罗长安认得这几人，都是在他之前就被拒在外围的几人之一。 没想到，他们也被放进来了。 看着几人脸上带着期待的表情，罗长安没有心思去逗弄他们。 只有真正经历过失业危机，才会真正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眼前这几人，估计此刻的心情也和之前的自己一样，已经被这个社会的恶意深深的击碎了自信。 他们身上原本属于高阶打工人的光环已经完全消退。 剩下的，只有养家糊口的强烈愿望。 被逼无奈也罢，心存希望也好，至少他们没有躺在家里混吃等死，没有将生存的重担丢给自己的父母、妻子和孩子。 这样的男人，不该在这个严肃的时刻被戏弄。 “没有任何要求，你们也可以和我一样。” 罗长安深深的吸了口气，郑重的将自己的合同拿了出来。 看着崭新的纸页，闻着淡淡的油墨香气，众人纷纷睁大了眼睛。 “这是……” 中年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激动：“您成功了？您被录取了？” 罗长安轻轻点头。 “谢谢，谢谢。” 中年男人激动的不能自已，朝着罗长安练练致谢。 “不用客气。” 罗长安将合同重新装回手提包里，提醒道：“快去排队吧，今天应聘的人这么多，不要错过了机会。” 几人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和罗长安告别，重新回到了队伍中间。 就这么一会的工夫，队伍里又增加了两人，年龄都在三十到四十岁，看向罗长安的目光充满了羡慕。 罗长安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他没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二次的高光时刻竟然是在中年失业后重新就业的时候。 走出人才招聘中心，看着仍在往招聘中心门口涌入的人流，罗长安心情激荡，骑上自己的小电车，风风火火的往家里赶去。 与中午从家里出门时的迷茫心情相比，罗长安此刻的心情是如此舒畅，就连吹在脸上的风也是暖暖的。 十几分钟的回家路，此刻却略显漫长。 好不容易回到小区里，将电动车放回车棚，走到楼梯下，站在家门口，罗长安平复了一下心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轻轻开门。 客厅里，女儿正趴在书桌上认真的写着作业，妻子正在厨房里忙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家的味道。 这个小小的，不到七十平米的小窝，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全部。 听到开门的声音，女儿抬起头，欢快的喊了一声：“爸爸。” 就放下笔，直接跑到罗长安面前，给了罗长安一个大大的拥抱。 “兮兮真乖。” 罗长安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 “听了。” 小女孩一脸认真道：“今天老师还给了我小红花。” “真棒。” 罗长安一脸慈祥的笑容，再次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说道：“去写作业吧，我去看看妈妈。” “好哒，写完了再跟爸爸玩。” 小女孩很听话，回到书桌前，继续开始努力奋斗。 罗长安欣慰的笑了笑，换了鞋子，走进厨房里。 “回来了。” 说话的是一名大概三十五岁左右的女人，容貌说不上如何靓丽，但却十分耐看，就算放在大街上也完全算得上中上之姿。 “饭马上好了，你先换件衣服，在外面看会兮兮，休息一下。” “好。” 罗长安应着，却没有转身离去，静静的看着妻子忙碌的背影。 十年过去了，她似乎还是刚结婚时的那个她，不管自己做什么，她都毫无怨言，不离不弃。 罗长安看着，忍不住轻轻上前，抱住了妻子。 妻子没有反抗，只是有些无奈道：“你干什么，我还做饭呢。” “老婆，这些年辛苦你了。” 罗长安带着一丝歉意，声音低沉。 妻子一愣，手里的动作也是一停，她转过身，仔细的看着面前的丈夫，见他没有不对劲，这才悄悄松了口气，问道：“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是因为工作不顺利吗？” “没什么。” 罗长安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说道：“只是突然有些感慨，想跟你说说心里话，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瞎忙，也没有时间陪你们娘俩……” “不要说这些丧气话。” 妻子轻轻捂住他的嘴巴，满脸柔情：“要不是你一直在外打拼，我和兮兮哪里有这么安静的生活，这是我该做的，我不怨你。” 妻子顿了顿，说道：“其实有件事情我也一直想和你说。” 罗长安轻轻点头，示意妻子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我考虑了好几天了。” 妻子有些犹豫的道：“我想出去找份工作。” 似乎担心丈夫误会什么，妻子连忙道：“我这不是担心你，我只是想找份工作，不管多少钱，总能给家里贴补一些。” 罗长安看着眼前有些不安的妻子，半晌叹了口气，他抬起手，拉住了妻子那双因为经常接触油烟而显得有些粗糙的手。 “晓云，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妻子的不安更加明显，有些局促的抽回手，拿起桌面上的刀，想继续切菜。 罗长安拉住她，问道：“晓云，你是不是知道了？” 无法回避的问题。 妻子只能抬起头，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噙上了泪水，梗咽道：“长安，我们都知道了，我和兮兮都知道了。” 罗长安有些心疼：“知道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妻子含着泪水，努力不让它流下来，说道：“我和兮兮每天看着你出门，我知道你没有去公司，我看着你在公园里乱逛，在长椅上发呆，我很心疼你，但我不能说，你是男人，你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要是我们都不说，这个家就能和以前一样……长安，你不能垮掉，失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可以去找工作，我可以养活我和兮兮……” 罗长安心疼的抱住妻子，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抽搐。 兮兮似乎听见了动静，将小脑袋从门缝里伸进来，一脸天真道：“妈妈怎么了？” “妈妈没事。” 罗长安将妻子放开，替她擦了眼泪，笑骂道：“看看你，尽在孩子面前丢人。” 说着，拉了拉她的手，说道：“走吧。” 妻子眼睛还有些红，闻言问道：“走哪？不吃饭了？” 罗长安笑了：“做什么饭，咱们出去吃！兮兮，咱们今天去吃你最喜欢的红焖大虾好不好？” 小姑娘眼前一亮：“真的吗？爸爸？我都快两个月没有吃到虾了。” “当然是真的，咱们这就去，今天让你吃个够。” 罗长安笑着摸摸女儿的脑袋。 “可是……” 妻子还想说什么，罗长安打断了她，细心的替妻子解了围裙，说道：“没有可是，今天难得心情好，女儿也想吃了，况且……” 罗长安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我有个好消息要给你们娘俩宣布。” 几分钟后，妻子终于勉强接受了罗长安的解释，进屋去简单收拾了一番，三人一起出门，没有坐车，就这样走在街道上。 妻子带着一条红色的围巾，面带微笑，小女孩则是围着罗长安跑来跑去，不时被罗长安逗得咯咯直笑。 看着眼前的一切，罗长安不由有些感慨，那名容貌靓丽，有些清冷的女面试官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罗长安先生，你的资料我都看过了，资深计算机软件工程师，具有一定的软件工程管理能力，曾参与过大型的软件工程项目，按理说，您这样的资历，并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找工作，我想知道您离职的原因。” 女面试官很年轻，但说的话却一针见血。 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自己离开的，永远都不是一家普通的公司，放弃的也不是一份简单的糊口工作，而是跟着兄弟辛苦打拼而来的产业。 但那又怎么样？ 公司效益不好，兄弟瞒着自己将公司打包出售，自己的资历反而在新老板这里成了碍眼的钉子。 “原来是这样。” 女面试官轻轻点头。 “我们公司初创，并不出名，可能无法直接给到你之前的工资水平，如果您不介意，可以查看一下合同上附录的公司工资等级、职位等级以及升迁条件，没什么问题，您就可以在合同上签字了。” 罗长安记得，当时的自己完全是懵逼的状态。 “什……什么意思？” “意思是……” 女面试官声音淡淡，说出了一句能让他记一辈子的话。 “您被录取了。” 第379章 郑颐到来 当王烁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仓房穹顶亮堂堂的天花板，但他仍然用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 “零，给我倒杯水。” 一只水杯从旁边伸了过来，王烁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将水杯放下，王烁重新躺在沙发上，问道：“零，报告当前时间。” “今天是2019年1月2日早上8点42分。”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不是零的声音。 王烁一个激灵翻身起来，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他旁边，手里还捏着刚刚递给他的水杯。 “郑姐？” 王烁有些惊讶：“你不是在医院疗伤，怎么来我这里了？” “皮外伤而已。” 郑颐淡淡道：“倒是你，躺在这里昏迷不醒，又是发烧又是流鼻血，如果你再不醒来，我就要叫救护车了。” 王烁这才看见，旁边的垃圾篓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堆满了用过的卫生纸，上面殷弘的血迹触目惊心。 他不仅闪过一丝担心，这么个流法，自己该不会贫血吧？ 幸好，自己的身体似乎很健康，刚刚的翻身也没有导致他头晕目眩，供血十分充足。 王烁指了指垃圾篓：“郑姐，这些都是你……” 郑颐没有否认，淡淡道：“这里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 王烁明白了，略有些尴尬道：“谢谢郑姐。” “不谢。” 郑颐回应了一句，打量了一下王烁，看他面色红润，丝毫没有病态的模样，这才道：“我之前调查你的时候，就有情报说你在学校里经常性昏迷，伴随鼻血等症状，严重时会有七窍流血的情况发生，我以为是谣传，没想到……你是不是有什么隐形疾病？” 王烁连忙摇头：“没有的事，郑姐你放心吧，我的身体很健康，那确实都是谣传。” “是吗？” 郑颐目光狐疑，明显不信。 事实胜于雄辩，情报里面的内容到底是不是谣传她已经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到过了。 那血流如注、浑身震颤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没事。 事实上，要不是零拦着她不要报警，她早都联系救护车前来了。 “当然。” 王烁知道可能混不过去，只好编了个理由：“我这个病可能是精神方面的疾病，一般的医院没法治疗。” “精神疾病？” 郑颐微微皱眉：“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人很合适，她是军方医院的医生，主攻方向就是精神类疾病，已经取得了主任医生的资格，你如果需要我可以让她过来看看。” 王烁有些无语。 这个郑姐怎么什么人都认识啊，精神类疾病的医生你也认识？ “郑姐。” 王烁无奈道：“咱们能不能不要再探讨我的问题了，你这次过来，应该是为了夜鸦吧？” “夜鸦？” 郑颐若有所思，说道：“那天那套盔甲叫夜鸦？” “那可不是盔甲。” 王烁无奈摇头道：“那是我专门设计制作的动力外骨骼。” “动力外骨骼？” 郑颐咀嚼着这几个词。 “对。” 王烁点点头道：“就跟你那天对抗的那人身上穿的那套东西差不多，同样都是动力外骨骼。只是他那套比较简陋，只有外骨骼和驱动装置，没有覆盖装甲。” “我知道。” 郑颐回想着几天前看到的东西，白色的外骨骼框架包裹住那名白人壮硕的身材，看上去就如同科幻电影里走出来的未来战士。 郑颐眯了眯眼睛：“那东西很强。” 当时她只是被那玩意踹了一脚，就直接飞出去四五米，如果是人，哪怕是以那位白人的体型，也绝对做不到将她踢飞。 “还不够强。” 王烁摇摇头：“他为了抓你留了力气，如果下死手，郑姐你这会应该已经在开追悼会了。” 气氛瞬间沉凝。 看着郑颐不善的目光，王烁顿时觉得自己说了一句蠢话。 好在，郑颐只是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就重新恢复了平静，淡淡的道：“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不吉利。” 王烁尴尬一笑：“郑姐，你们还信这个。” “我们不信。” 郑颐平淡道：“但我们更希望将生命交给下一次任务。” 王烁莫名觉得这句话有些沉重，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郑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沉默的王烁：“那天在那套黑色动力外骨骼里面的，真的是你吗？” 王烁点点头。 “动力外骨骼，能强到那种程度？” 郑颐微微皱了皱眉。 她可是亲眼所见，代表王烁的黑色盔甲只是一拳就将同样穿着动力外骨骼的白人击倒，连胳膊都变成了肉沫，并且，最后一刻王烁离开时表现出来的速度也极为惊人。 “还能更强。” 王烁无奈的摊了摊手：“这东西虽然是我弄出来的，但最适合穿他的人却不是我，至于它具体有多强，我没有进行过实战测试，所以没法给郑姐你一个准确的数据。” “你不是最适合的？” 郑颐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你无法发挥它的最大性能？” “是的。” 王烁点了点头：“我的身体不允许我超负荷过载，容易引起不良生理反应，这些反应我暂时无法克服。” 郑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王烁道： “那个夜鸦，我能见见它吗？” …… 这个问题的答案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从最开始造这个东西出来的时候，王烁就已经考虑好了后路。 这东西谁都可以瞒着，但最不该瞒的就是眼前这位，或者说是她背后代表的军方。 在华夏地界上，军方是绝对的顶级大佬之一，虽然他们在和平年代的存在感并不强，但也绝对不可小视。 有军方为他站台，王烁的所有擦边行为就都可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至少，目前军工厂那边已经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现在王烁要做的，就是为军工厂的装备生产再取得一丝余地。 一个小时后，郑颐和王烁站在一处院子外。 郑颐看着已经被收拾的有模有样的主建筑和训练场，微微点头。 “郑姐。” 王烁看着郑颐平淡的表情，有些惊讶道：“你来过这里？” “嗯。” 郑颐轻轻点头。 王烁闪过一个念头，有些愕然道：“那些人……该不会是你找的吧？” 郑颐再次点了点头。 王烁瞬间明白了，略微有些苦笑。 看来，自己以为的隐秘，只是自己以为的隐秘而已。 从一开始，段教官就没有想要瞒着军方成立安保公司的意思，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直接托人从军队里弄人出来了。 他就是要把一切都展示在军方的眼皮子地下，让军方清清楚楚的看见自己在做什么，做到了哪种程度，战略目的是什么。 这种完全透明化的做法可以极大的减少军方的敌意。 思虑回转间，院子里已经出现了动静。 一道道人影迅速从主楼里出现，集结在操场上，列成整齐的队伍。 队伍前方，一名坐着轮椅的身影缓缓出现。 第380章 突然的演习 院落大门缓缓打开，郑颐和王烁走进院落里，来到段成武身前。 “王总。” 段成武问了一句，又看向郑颐：“郑大校。” 郑颐轻轻应道：“教官。” 两人果然认识。 王烁看了看在院子里集合的战士，问道：“段队长，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他可没有自恋的认为这些人集合的这么整齐是为了来迎接自己和郑颐两人的。 按照段成武的性格，大概率不会做这种无谓的事情。 “王总，你来的正好。” 段成武露出一丝笑意道：“今天有一场好戏，正好可以看看。” “好戏？” 王烁微微一愣，在这个训练场里，能有什么好戏？ “嗯。” 段成武看了一眼整齐的队伍，说道：“这些小伙子们对新队长有些不服气，我想让他们再试试。” 王烁目光一亮：“一对一的对决？” 段成武微微摇了摇头：“不是一对 一，而是一对二十五。” 王烁有些愕然：“一堆二十五？段队长，你这一个人，该不会是穿了我给你的那件装备吧？” 段成武轻轻点头。 “还真是？” 王烁有些惊讶：“如果是这样，那这二十五个人够吗？要不要多来几个？” 段成武有些无语，微微摇头道：“这个王总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二十五个人全副武装，可以使用任何装备，对夜鸦的使用者也做出了一些限制。” “虽然我不知道您在设计时的参数是怎么样的，但为了尽量还原战场环境，我要求夜鸦中单的次数不能超过十发，并且不得使用任何远程武器，只能近身将二十五名队员击杀。” “现在的问题是……” 段成武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郑颐：“郑大校是否能和您一起观看这次的对抗演习？” 郑颐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场上的战士，没有说话，彷佛没有听到段成武的话。 “夜鸦的事情郑姐已经知道了，不用隐瞒。” 王烁说道。 “明白了。” 段成武挥了挥手：“都去准备，十分钟之后演习正式开始。” 人群哄然而散，所有人都朝着建筑里跑去。 王烁有些好奇，这些人到底会选取什么装备出来。 “王总，咱们去控制室吧。” 段成武转过身，对着王烁道。 “还有控制室？” 王烁来了兴趣，和郑颐一同跟着段成武走进建筑，坐上电梯，一直来到了顶层。 一间不到六十平米的房间里，几面硕大的电视组成了宽大的大荧幕，一个个监控视频画面正显示在荧幕上。 其中一道监控画面吸引了郑颐的注意。 那是一处昏暗的房间，不知道被何处透出的光线微微照亮。 就在这半明半暗的光线里，一道黑色的人影静静耸立，宛若雕塑。 黑色的头盔，熟悉的身形，正是郑颐那天见王烁穿过的装备。 “夜鸦！” …… 装备室里，二十几人全部已经选取了自己的装备，正在沉默的穿戴。 也不知道段成武是如何做到的，这件小小的装备室里几乎可以看见任何常见的装备。 一些护具就不用说了，没什么难度，但其他一些，比如军用的九五式步枪、八二式手雷，还有包括头盔在内的全套特种作战套装，多挂点，高负重，还配有一些先进的电子设备，功能十分先进。 这些东西，平常渠道是不可能弄到手的。 段成武不但弄到了，而且全部都是新东西。 靳卫东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装备都弄好，站在原地，等其他战友差不多之后，这才喊道：“集合。” 所有战士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集合整队。 靳卫东目光森严，扫视了在场的战士一眼。 “今天的演习，是赌上咱们尊严的一场演习！” “咱们，即将以二十五人对抗对方一人！” “即便是最离谱的训练，也都没有预想过这种情况，在这种情况下，那名被包围的战士唯一的生还希望就是投降！” “而现在，因为一件装备，咱们二十五人反而成为了弱势的一方！咱们，全副武装，所有装备随心挑选，而对方，只有一件护甲，即便这具护甲能动，那也只是一件护甲！” “想要靠着这样一件东西来对抗我们，简直就是做梦！我绝不允许！你们呢！允许吗？” 战士高呼：“不允许！不允许！” “我们绝不允许！” “同志们！我不管你之前来自哪里，来自哪个部队，今天，我们要并肩作战，我们要让对面知道，即便他身上穿的是钢，是铁！我们也有能力、有信心将他打穿！” “告诉我，有没有信心！” 众位战士再次高呼：“有！” “很好。” 靳卫东点了点头：“肖龙队长因为临时有任务，和其他两名队长一起前往执行任务。青龙小队由我来亲自指挥，其他三只小队由各自的副队长指挥。对于具体作战过程，我不再做赘述，目标只有一个，打到总队长！” “打倒总队长！” 寥寥二十几人，声音却响彻了整个操场。 在顶层的王烁听见了，暗自点头。 不管怎么说，这群人的士气没得说，只是能不能在夜鸦面前起到作用，那就两说了。 段成武拍了拍麦克风，声音响彻全场。 “各单位注意，演习……开始！” 第381章 夜鸦的初吻(上) 李连才安静的潜伏在半黑暗的房间里，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 黑色的头盔完全包裹住他的视线，屏幕一片漆黑，只有视野右下角的红色圆点在缓缓闪烁。 这是待机模式。 为了尽量减小外骨骼的能量损耗而专门设置的特殊模式。 在这种模式下的李连才，宛若黑暗里的独行者，静静等待着猎物上门。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随着广播里响彻训练场的声音响起，李连才的身形猛然拔起，一道道流光出现在眼前的屏幕上，汇成了他这几天已经看了无数次的熟悉界面。 “系统自检中……自检完毕。” “欢迎回来，李连才队长，已为您加载您的预设内容。” 李连才笑了，微微抬了抬手臂，仍然是丝滑无比的熟悉体验，这是他花了两天时间调校出来最符合自己习惯的配置。 大到每一个关节的联动，小到每一丝扭力输出，都被他细致的琢磨到了目前的极限。 为的，就是今天的演习。 在他的队友们看来，今天的演习是一场赌上兵王荣誉的背水之战。 但在他看来，这只是检验自己两天来训练成果以及和夜鸦契合程度的一场测试。 所以，即便夜鸦的各方面属性都决定了它是偷袭的利器，但今天自己却不能以偷袭取胜。 这种测试，打败他们的不能是偷袭，只能是突击、突击、再突击！ 如果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堂堂正正的拿下胜利，那么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新时代的兵种，需要一个惊艳的开场白。 …… 与此同时，场外。 靳卫东带着六名战士隐蔽在一处临时搭建起来的沙包候面，在他们面前，就是那座孤零零的办公大楼。 由于段成武的决定，这座办公大楼只对顶部的三层做了简单装修，三层以下包括地下部分大都保持交工时的钢筋混凝土状态。 有些楼层，甚至还堆放着来不及使用的建筑材料，看起来十分复杂。 “各小队注意，按照既定计划占领目标位置。” 拿着对讲机，靳卫东十分冷静的的下达命令。 这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提前就已经做好的作战计划。 按照肖龙和其他人的分析，李连才只有一个人，而演习的规定对他也十分不利，不管他身上的外骨骼装甲有多能抗子弹，只要被击中十次就是失败。 所以，李连才必定不可能会出现在掩体很少的场外，只会在地形十分复杂，光线较暗的室内和他们缠斗，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将他们一个个解决掉。 为此，他们精心将队伍分成了五队，每队六人，从一开始就从不同方向占领场外的关键性掩体。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王烁为了保护父母，临时抽调了一支小队让他们的包围圈出现了部分空缺，靳卫东只能暂时让其它小队各分出一人，凑成三人组成新的小队，他自己则带领仍然满员的青龙小队充当进攻主力。 随着一声令下，五只小队从建筑的五个方向缓慢的向主建筑推进。 三人一组，压低身形用标准的战术动作慢慢前进，枪口射界呈扇形分布，每一个人的枪口摆动幅度都不会超过三十五度，以确保在遇到突发情况时能在自己负责的射界内及时响应，至于其它的位置，交给队友就好。 相信自己的队友，这是训练时他们的教官教给他们的第一课。 控制室，郑颐看着这一幕，转头问道：“段教官，怎么样？” 段成武微微点头，淡淡道：“不错。”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制定这样的作战计划，这批人的战术素养还在我的意料之上，我原以为，他们只是兵王而已。” “如果不是好苗子，怎么能放心交给你呢。” 郑颐淡淡的回了句，随即看着监控上的画面：“我很期待夜鸦会如何应付，放任他们缩小包围的话，最后可能被困死在建筑里。” “嗯。” 段成武轻轻点头，没有否认。 只要包围圈够小，那么火力密度就会足够大，即便只有二十五个人，也能在每一寸空间里布置出足够的数量的弹幕，到时候，夜鸦就算再能抗，也终究是输了。 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慢慢推进，让你避无可避，铤而走险又毫无胜算。 “不过，他们的计划也有漏洞，就看李连才能不能捕捉到了。” 段成武语气淡淡，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李连才输掉演习。 “漏洞？” 在一旁听了半天天书的王烁一愣，看着屏幕上那布置均匀的队伍，问道：“这不是很好吗？哪里有漏洞？” 段成武露出一丝微笑，刚想解释，就听见一旁的郑颐说道：“他们距离建筑太远了。” “什么意思？” 王烁懵了，你们不要一个个都这么深奥好不好？老子一句都没听懂啊！ “训练场的场地并不大，他们故意拉开了距离，从远点进行进攻。这样各小队之间可以互相照顾对方的射界进行支援，并且也可以在前进中调整队伍阵型，当然，最主要的目的是吸引李连才，引诱其在队伍前进过程中进行主动进攻。” “这不是很好吗？” 王烁觉得这计划简直棒极了，换成他自己，他绝对傻乎乎的上去了。 “原本是不错。” 郑颐语气平淡：“但他们少算了六个人。” 王烁目光微微一滞，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说……” “是的。” 郑颐看着王烁，点点头道：“原本这个计划由三十个人来实施的话，那么每个队伍六个人，拥有足够的人手来保证足够的火力持续时间和压制力，但现在，他们有一只小队是三个人。” “这支队伍的指挥者，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为了保证合围的方位完全，他选择了组建一支补充小队，但却舍不得牺牲其它队伍的火力密度。” 郑颐眼睛微微眯了眯：“现在他们小队之间还能互相观察到，可以进行支援，可一旦进入建筑物的投影范围，互相之间进入视觉死角，那可就不一定了。” “胜负，就从他们进入视觉死角的那一刻开始。” 第382章 夜鸦的初吻(下) 一场战役的胜负竟然会隐藏在如此不起眼的小细节里，王烁看着屏幕上那个仍然站立在阴影处的黑色身影，隐隐有些明悟。 郑颐说的，恐怕是正确的。 不但段成武没有反对，就连屏幕上的黑色身影也似乎洞察到了什么。 他就那样静静的等待着，仿佛一个老练的猎人在等待猎物。 控制室里一时间沉默下来，三人都紧紧盯着屏幕上那支队伍缓缓的向前搜索。 终于，在五支队伍的几名队员同时踏出了一步后，隐藏在阴影里的黑色夜鸦动了。 他，一步踏出了阴影，骤然消失！ …… 靳卫东带着五人的队伍缓缓接近面前的建筑物。他们的脚步缓慢，步调尽量保持一致，护目镜下，锐利的目光扫过四周。 五十米，对面的建筑物里没有丝毫动静，静悄悄的环境甚至能听见他们自己的脚步声。 靳卫东沉住气，余光微微扫了一眼两侧。 他的位置在正南方向，其余队伍则以他的位置为中心，向北呈环状分布。从他这里只要稍微偏一下脑袋，就可以很容易的看到两侧队伍的位置，其他队伍也同样如此。 四十五米。 没有任何反应，三只队伍仍然在缓慢接近建筑。 三十五米。 没有任何情况发生。 二十五米。 靳卫东竖起一只胳膊，握紧了拳头。 五支队伍几乎同时停下脚步。 场面一时间寂静下来。 靳卫东仔细的观察着面前这栋建筑。 阳光明媚，但这栋建筑黑黝黝的入口却仿佛是一张深渊巨口，只要踏入其中就会毫不留情的吞噬他们。 微微比了个一个手势，确认所有人都看见之后，靳卫东再次做出了前进的手势。 五只队伍恢复了行动，缓慢朝着建筑物靠近。 二十四米。 二十三米。 二十二米。 就在靳卫东踏入了二十米的范围，双侧队伍消失在他余光里的那一刹那间，异变突起！ 一道黑色人影从阴影里一步踏出，赫然出现在靳卫东面前！ 靳卫东心中猛然一惊，一声命令还没有出口，小队的六人几乎同步反应，瞄准了突然出现的黑色身影扣动了班机！ 九五式步枪独特的哒哒声骤然响彻全场，无数带着涂料的特质子弹组成密集的弹雨，扑向黑色身影。 这响应速度，同步度，精确度，完全可以说得上是精英中的精英。 如果是王烁，别说穿着夜鸦，就算再把夜鸦从里到外再升级一遍，他也仍然会当场毙命，没有丝毫生还的可能性。 但，他们遇到的不是王烁，这个夜鸦里面的人……是李连才！ 是他们这批人公认的总队长！ 是特种部队侦察连里最锋锐的尖刀！ 一步踏出，看到同时对准自己的队员，李连才没有丝毫慌乱，淡淡道：“夜鸦，百分之百。” 力道瞬间爆发，李连才只感觉道脚底一道大力涌来，整个人瞬间提速，消失在原地。 密集的弹雨激射在建筑物上，爆射开来，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白色斑点。 靳卫东目光微微一紧，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误判了局势，他远远低估了夜鸦穿在一名兵王身上所能爆发出来的速度。 零百加速只用不到一秒，这有多恐怖？ 他们现在就见识到了，二十米的距离，这个速度足够让他们的所有射击全部落空。 靳卫东咬了咬牙，喊道：“爆震弹！” 几枚墨绿色的手雷状物体迅速从队伍里扔出，投掷方向正是刚刚出现的夜鸦。 李连才微微挑了挑眉，略微有些无语。 爆震弹这东西，对步兵确实有一定的作用，如果正好在效用范围内爆炸，步兵还没有防护，会导致其在一定程度上丧失所有感官。 但……用这玩意对付夜鸦？ 兄弟，你这是吃了没穿过夜鸦的亏啊。 而且，这东西都是有延迟时间的，能扔的这么快这么果断，怕不是从开始就准备好了。 如果自己不出来的话，等他们进了建筑里，恐怕等待自己的就是几十枚爆震弹，说不定还有手雷。 那种场面，即便是李连才想一想，都忍不住打了个颤。 只要火力够，神仙都让路。 这货，怕不是想让老板换个新训练场了。 “夜鸦，辅助我。” 李连才声音微微低沉，脚下一错，一道沙石在原地炸开，黑色的身影化作了一道流光，向着正对面的靳卫东窜去。 靳卫东眼神十分平静。 爆震弹不起作用这种事，他早都已经考虑到了，所以，他的杀手锏永远都不是爆震弹，而是队友。 只要拖住时间，让其他人来合围，在如此空旷的场地里，李连才就算跑的再快，也总能被火力覆盖到。 但，似乎是没有时间了。 二十米的距离，以夜鸦刚刚表现出来的速度，一秒钟不到就能赶到自己眼前，而他只要被夜鸦接触到，就会被判定死亡。 这很公平，人永远不能和机器比力气，夜鸦这种东西，只要近身，就是大杀器。 没有试图躲避，靳卫东将手里的九五式步枪举起。 不到一秒的时间，举枪，稳定，瞄准，扣动扳机，一气呵成。 这就是靳卫东的实力，兵王的称号，永远不是别人施舍来的，而是靠着个人一枪一枪，一步一步打拼出来的。 “嗒嗒嗒哒。” 九发子弹伴随着火焰喷出，直奔夜鸦而去。 没有直接瞄准夜鸦的头盔面罩，而是瞄准了在这个距离下绝不可能失误的身躯部位。 靳卫东眼中露出一抹坚定，夜鸦的速度很快，但速度快不意味着无敌，最强的能力，也是他最弱的能力，只要速度达到极致，夜鸦就不可能躲避直线距离上的子弹。 只是，下一刻，靳卫东的目光中就闪过了一丝不可思议。 只见以极快速度狂奔而来的夜鸦脚下发出一声巨响，泥土地面被踩出一个深坑，身形陡然转变了方向。 下一刻，又是一声巨响，夜鸦再次转换了方向，从另一个角度朝他爆射而来。 靳卫东看见了，夜鸦的所有动作他都看在眼里。 但看见了，不意味着他能反应。 夜鸦实在是太快了，留给他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几发子弹射出之后，他甚至连枪都来不及放下，就被夜鸦近身，顺着他的肩膀轻轻一抹，一道黄烟从他身上飘然而起。 他，阵亡了。 第383章 强大的代价 一场演习，第一个阵亡的竟然是指挥官，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包括在控制室里的三个人。 郑颐的评价，在这一刻变成了现实。 当夜鸦那堪称恐怖的百公里提速一秒的属性出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注定，而李连才展现出来的恐怖变向能力，更是让这个结果没有丝毫疑问和变数。 在二十米的范围内，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快速跟上可以极致变向的夜鸦。 接下来的场面就很血腥了。 靳卫东阵亡后，他的五人小队仅仅只坚持了两秒钟就步了后尘。 而这个时间，甚至连让其他队伍反应的时间都没给足。 没来得及汇合的其他队伍会怎么样？ 李连才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两秒钟，前来支援的三人小队全灭。 五秒钟，靳卫东左侧的一支五人队伍全灭。 十五秒钟，剩下的十人队伍被正面突击，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就完全阵亡。 代价仅仅只是身上多了两个白点。 二十五人的精英小队，仅仅只是坚持了二十五秒不到，就被夜鸦全部打爆了身上的烟雾弹，满屏的阵阵黄色的烟雾似乎在诉说着夜鸦的残暴。 夜鸦，这种全新的装备，以最暴虐的姿态宣告了自己时代的到来。 楼顶。 王烁看着李连才穿着夜鸦的矫健动作，在心中暗暗比较了一下，狠狠的沉默了。 跟人家相比，他这个制造者反而就像个七级残废一样，不论是战斗意识，身体素质、协调性、敏锐度、人机配合程度，他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李连才穿着夜鸦，能在二十五秒内击败一个二十五人的队伍，换他来，不被打的哭爹喊娘就不错了。 夜鸦，并不是无敌的，人才是。 只是王烁不知道，在他眼里并不是无敌的夜鸦，在郑颐和段成武的心里掀起了如何的惊涛骇浪。 郑颐沉默的站在原地，看着屏幕上的狼藉，心里在默默思索。 这只队伍的组成人员都是精英，这一点，从他们的反应速度和战术配合就可以看出来了。 战术也没有太大漏洞，就算少了六个人，也只是减弱了火力网的密度，但不会造成根本性的溃败，至少不会让他们连短短三十秒都撑不过去。 失败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他们过于低估了夜鸦在小范围空间内的速度和变向能力，。 如果将这个距离放大到一百米，情况可能就会是另外一种样子了。 过于乐观的评估对方的实力导致了战术上的明显瑕疵，而战术上的瑕疵又被同等级的对手抓住机会进行了放大，最终导致全面溃败。 那么，如果将这二十五个人换成自己带队，结果会如何？ 恐怕不会有任何变化。 在仅仅只有步枪和少部分投掷武器，缺乏重型火力的情况下，就算是她来带队，也想不出除了火力覆盖之外更好的办法。 而火力覆盖？ 二十米的范围内夜鸦速度明显占尽优势。 而过远的距离，比如一百米，又会给夜鸦充足的闪避空间。 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似乎也只有动用同样的装备，或者直接采用重炮进行覆盖式轰炸了。 郑颐想到这里，微微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年。 年轻的脸庞充满了朝气。 不知道为什么，郑颐觉得眼前的王烁似乎比自己之前见他时帅气了许多。 脸庞上的线条明显更加硬朗，眉目里时不时闪过光芒，整个人的气质更加成熟稳重。 比起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面前这个年轻人优秀的如同太阳。 而夜鸦，无疑再次给他的身上增添了别样的光辉。 “王烁。” 郑颐低了低头，问道：“夜鸦，什么价格？” 王烁微微一愣：“郑姐，你说什么？” “夜鸦。” 郑颐指了指屏幕上拿到耸立在烟雾里的黑色身影：“怎么卖？” “你要买夜鸦？” 王烁有些愕然的看了看郑颐，说道：“可是这只是民用版本改进来的东西，许多设计都没有，你们也要？” 郑颐一滞。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打人啊有没有。 如果不是段成武还在身边看着，她早都已经一棒子敲到王烁头上了。 真的，这辈子最讨厌动不动就装一下的人了，一般看见这种人郑颐都会让他难忘今生。 只是，如果装的人是王烁…… 郑颐看了看一脸无辜的王烁，淡淡点头：“要！” “这样啊……” 王烁低着头微微沉思。 段成武见状，轻轻推动轮椅开关，离开了监控室。 他是个极有分寸的人，明白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适合自己参与了，不管王烁最后做出什么决定，都和他无关。 段成武的离开并没有改变什么，房间里的气氛仍然沉凝。 郑颐静静的看着王烁，等待着他的回应。 “这样吧，郑姐。” 王烁思考了一会，抬起头道：“夜鸦只是工程外骨骼改进而来的东西，这种东西直接供应给你们肯定是不合适的，所以我就不卖给你们了。” 郑颐微微挑眉。 看着郑颐的表情，王烁连忙道：“不过你别担心，不卖给你夜鸦，我可以卖给你别的外骨骼装甲。” 王烁拿出手机，将一副图纸点开，递给郑颐。 郑颐皱着眉头拿起手机，只是一眼就呆住了。 “这是……” 王烁微微一笑：“郑姐，让我给你介绍一下，动力外骨骼装甲的进阶版，全覆盖式机械动力甲，简称……” “机甲！” …… 场外。 所有队员们都安静的坐在地上，手里的步枪紧紧抱在怀里，眼神微微有些呆滞的看着不远处耸立在阳光下的黑色身影。 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进阴影里，来到自己等人面前。 靳卫东眼神复杂，看着面前的黑色夜鸦，苦涩道：“我们输了。” 李连才将头盔取下，露出早已经被汗水湿透的脸颊，淡淡道：“你们确实输了，而且输的很惨。” “如果这是真实的战场，你们现在全是尸体，而我的代价……” 李连才低头指了指自己身上微不足道的几个白色印记，说道：“只是区区三处微不足道的凹痕。” 众人沉默。 “知道你们输在哪里？” “输了就是输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靳卫东微微摇头，说道：“我们承认，你确实厉害，但更强大的是夜鸦。” “你错了。” 李连才淡淡道：“你搞错了一件事情，夜鸦很厉害，但如果没有我，那它也只是一件装备，它和你们手里的枪，挂扣上的手雷，头上的作战盔没有任何不同。” “正是因为我，它才更加强大！” 李连才说着，身上的夜鸦骤然解开，轻轻一步跨出。 靳卫东有些疑惑的看着李连才，等到他完全离开夜鸦，他的瞳孔猛然一缩。 在他的视野里，夜鸦原本外骨骼的部分，对应位置在李连才小腿附近的支撑臂，竟然出现了明显的扭曲。 “这是……” “这就是代价。” 李连才缓缓站直身子，似乎在承受着万般痛楚。 “强大的代价！” 第384章 价格之争 机甲，是王烁给夜鸦进阶版的名称，以区别外骨骼装甲这个临时称谓。 所以，此机甲当然非彼机甲。 这东西，仅仅只是夜鸦的进阶正式版而已。 如果要形象的比喻，那么夜鸦就像是普通的防弹衣装具，而机甲就是将全覆盖式对抗装具全部贴满防弹衣之后的模样。 它的设计更完善，用料更讲究，功能更全面，性能更突出，使用更舒适，颜值更美丽。 当然，功能这么多，价格上面自然也稍微有一点点高。 什么，你说高多少？ 这个…… “什么？两千万？” 郑颐瞪大了眼睛。 她万万没想到，王烁会给自己爆出这样一个价格。 一辆坦克才多少钱？ 那还能装四个人呢！ 现在一具装甲就要两千万？ 抢钱啊！ “不行。” 郑颐眉头皱起：“太贵了！” 仔细算算，配五个人就要一个亿，五十个人就要十亿，五百个人就得一百亿！ 军方再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砸法。 “不贵了。” 王烁苦笑一声：“郑姐，你以为这东西来的容易啊？现在好多技术都没影呢，需要我从头开始打造，算上研发投入、材料投入、生产工艺试验、生产线建设等等，我估计得投进去几十上百亿资金，你也不想看着我破产吧？” “这么费钱？” 郑颐目光凝视着王烁，明显有些不信。 “当然，要不我叫个专家给你问问？” “你如果想让那个专家后半辈子在一百平的屋子里度过，你就叫他来。” 郑颐声音淡淡的，但成功的止住了王烁要叫柳叶眉来的冲动。 乖乖，果然是军方的做派，这也就是现在，换做一百年前，估计就直接给弄消失了。 郑颐微微沉吟，随后指了指屏幕，问道：“夜鸦多少钱？” 得，看来还是对夜鸦不死心啊。 王烁拍拍手道：“不卖。” 郑颐目光微冷。 “郑姐，你就算威胁我，我也不能卖！” 王烁苦笑道：“那玩意设计有缺陷，没有任何保护措施，材料也不行，防弹能力只有手枪级别，稍微大点的子弹就能打穿它。” “更重要的是，它身上没有任何专门为作战配置的系统，战场环境监测、全时感知、通用数据链、武器控制模拟等等都要后天另配，如果你真的要夜鸦，我只能把这些东西都配齐再卖给你，这样的话，价格也就上来了。” “多少？” 郑颐冷冷问道。 “看在你的面子上，友情价，一千七百万。” 王烁道。 郑颐呼吸猛然一滞，随即深深的看了一眼王烁：“这些功能就算配给夜鸦，它也还是有缺陷，是吗？” 王烁灿讪一笑：“郑姐你真聪明。” “夜鸦之所以叫夜鸦，就是因为它不适合大兵团作战，更主要突出速度和灵活度，所以防护装甲不可能太厚，续航也不会太高，像今天李队长这么高强度的操作，它能坚持十五分钟就是烧高香了。” “最最重要的是，它不会配备太多武器，只能适配常用规格的武器作为配置，不过在我看来，它最好的配置还是……” 王烁挥了挥手，做了一个劈砍的动作：“刀，一把极其锋利又耐用的刀。” 郑颐无语。 都什么年代了，打仗还用得着刀吗？ 话题又重新回到了熟悉的方向。 郑颐看着照片上帅气的白色装甲，再看看屏幕上满目的狼藉。 一时间竟有些无法选择。 两者差价大概在300万左右，但明显各有优势。 犹豫良久，郑颐问道：“我能不能两个都买？” 王烁一愣，随即点点头：“也可以，只是这样的话，等待时间可能要稍微长一点。” “得多长时间？” 郑颐问道。 “嗯……” 王烁微微沉吟，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随即道：“三个月吧。” “三个月。” 郑颐点了点头，对于装备来说，三个月时间并不长，而且还是如此成熟的装备。 “我现在就回一趟北都，将这里的情况汇报上级，三天内给你回复。” 做出了决定，郑颐就表现出了属于军人的干练，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指了指屏幕道：“这个监控视频给我一份，你们的那份进行封存，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不可以外传。” “好。” 王烁点点头道：“我让零直接传输给你，这样更安全。” 郑颐微微一愣，随即道：“可以。” 利用王烁的渠道也更有利于保守秘密，至于王烁，他本来就是这东西的创造者，自然没有保密需求。 “对了，郑姐。” 王烁又想到了什么事情，说道：“电磁步枪和电磁狙击步枪都已经开始备货了，你看……什么时候把货款结一下？” 郑颐瞪了王烁一眼，没有说话，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这是什么意思？ 王烁有些纳闷，看着郑颐远去的背影，喊道：“郑姐，你要是不要了，能不能联系一下别人？别砸我手里啊！” 郑颐原本顺畅的姿态猛然一顿，差点摔倒。 “等着。” 两个字冷冷的传来，让王烁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这可是十几亿的，以后还有可能会是几百亿的大金主，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得牢牢抱住大腿才好。 等到郑颐离开，王烁这才十分愉快的溜达着下楼，来到院子里。 原本坐在旁边的队员们见到王烁，纷纷站起身来，重新列队。 这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夜鸦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让他们属于兵王的高傲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夜鸦，就是眼前这个看着十分友善的年轻老总搞出来的。 军人们从来都佩服强者，王烁无疑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一次见面，凭借夜鸦一击将肖龙击晕。 第二次见面，总队长穿着他制造的夜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了所有人。 没有不服气，有的只是深深的敬畏。 “王总。” 靳卫东上前一步，对着王烁敬礼道：“玄武小队队长靳卫东向您报到。” 王烁笑着道：“靳队长是吗，不用这么客气，在我这里没有军营里的那些规矩，随意些就好。” 靳卫东微微摇头：“纪律是战斗力的保证，如果哪一天我们这支队伍没有了纪律，那么王总您就该换一支队伍了。” 王烁愕然，说的貌似还很有道理。 而且，穿的整整齐齐，站的整整齐齐的确实很有气势。 “好吧。” 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王烁看向一旁的李连才，问道：“没事吧？” 李连才似乎有些疲惫，闻言摇头道：“没事。” 随即露出一丝苦笑：“只是，我可能弄坏了夜鸦。” 第385章 李连才的恐怖 弄坏了夜鸦？ 王烁一愣，随即转头超着停放在一旁的夜鸦看去。 穿戴状态的夜鸦内部设计一览无余，可以清晰的看见夜鸦作为外骨骼向上升级的全部细节。 尤其是从头盔处沿着人体分布一路向下的抗压结构，那一道道经络分明的加强筋和肢体外侧的支撑臂十分显眼。 这种设计的好处十分明显。 不管外骨骼装甲的哪一部分受力，都可以将力道顺着加强筋和支撑结构传递到脚底，而不是直接施加给人体，最大程度上保证人体的舒适程度，减少人体损耗。 坏处就是增加了设计难度，对于肩部、肘部、腰部、胯部以及膝盖和脚踝部位的结构可靠性也提出了更高的设计要求，同时，它还在一定程度增加了种量。 在材料没有太多选择，且性能无法突破太多的情况下，王烁已经针对易损的部位进行了适当性的加强，比如双臂的支撑臂，背部的加强筋，胯部的拉杆，腿部尤其是小腿部位的支撑臂等等。 但此刻，王烁明显看到，夜鸦双腿小腿部位那被自己特意照顾过的支撑臂，竟然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扭曲，部分部位甚至出现了小幅度撕裂。 王烁呆住了。 这可是高强度铝合金材料，其抗拉强度甚至超过一般的钢铁。 就是这种玩意，竟然出现了如此严重的变形？ 这该是承受了多少不能承受的东西？ 王烁回过头，狐疑的看向李连才，尤其是他的双腿，问道：“你确定你没事？” “没事。” 李连才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抬起腿微微活动了一下，说道：“就是身上有些酸疼，其他的都没有问题。” 无话可说，王烁只能暗暗对李连才竖起大拇指。 将装备折腾的快报废了，人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仔细监察了夜鸦的损伤状况，王烁淡淡道：“你的运气很不错，如果再迟个几秒钟，或者你再做几个大幅度的变向动作，这两根支撑杆就会断裂，到时候你的小腿可能会粉碎性骨折，只能截肢的那种。” 众人纷纷吸了口冷气，看向李连才，面露惊异。 大家都被夜鸦那恐怖夸张的机动变向惊到了，却没有想到李连才承受着这么大的痛苦。 “王总。” 李连才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只是问道：“夜鸦能修好吗？” 王烁微微摇头：“完全报废了，没有什么维修价值。” 小腿支撑臂扭曲成这样，甚至出现了断裂征兆，那么其他支撑结构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在王烁设计之初，这一整套支撑结构就是共同受力，共同泄力的。某一点出现扭曲，则说明受到的压力已经超出了整个结构的承受能力，无法泄力，导致力道堆积。 这么大的能量来自哪里？ 自然是夜鸦自身的动力来源——磁动力关节。 所以王烁很合理的怀疑，夜鸦身上的十一个磁动力关节已经在超负荷运行了，现在之所以还能用，说明王烁的设计十分成功，没有别的原因。 李连才面露苦涩：“王总，夜鸦价值多少钱，我赔。” “赔？” 王烁面色奇怪：“你确定？” 李连才狠狠点头。 笑着摇摇头，且不说李连才能不能赔得起，就算能赔得起，王烁也不准备让他赔。 因为训练损坏装备让使用者去赔，这说出去不得笑死个人。 “赔就不用了，这东西既然坏了，只能说明设计的有缺陷。” 王烁转头看向李连才：“我需要把它带回去分析一些数据，到时候造出新的样机，能不能请你做一些测试？” 还有新的样机？ 李连才目光一亮，站直了身体，道：“随时恭候。” 王烁点了点头，又看向靳卫东：“你呢？” 靳卫东一愣，随即迅速点头：“随叫随到。” 达成了目的，王烁也就不再逗留，让众人将已经损坏的夜鸦搬运到自己的商务车上，打了声招呼，上车朝着仓储中心驶去。 此时此刻，北都。 郊区一处露天靶场里，一脸威严的郑将军正站在一处展台旁边，看着站台上一件件物品，听着销售人员的讲解。 “首长，您现在观看的，是这次专门为了前线特殊人员设计的特殊防弹衣，它采用了高分子量聚乙烯纤维和芳纶纤维连合编制，突破了材料的物理性能限制，一举打破了轻型防弹衣的防护极限，对于人员有着很好的保护作用。” “重要的是，它的种量极轻，没有斯拉夫纤维粗糙的质感，强度高，耐磨损，价格相对于斯拉夫纤维来说也更加低廉，适合大批量采购。” 郑将军摩挲着手中的防弹衣，感受了一番之后，微微点头，将防弹衣放下，来到了下一件装备面前。 “首长，战士们在前线，仅仅只有防弹背心是万万不行的。这是我们精心优化设计的防弹头盔，通体采用高分子量聚乙烯制作，十分轻便，防弹性能十分优异。” “当然，作为头盔，它还预留了各种通用接口，可以加装包括护目镜、通讯耳机等在内的任何设备，可以有效的提高战士们的作战能力。” 郑将军没有停留，直接来到了下一处。 “首长，这件是……” 销售员十分热情，熟练的介绍着各种装备的功用和参数。 郑将军全程一语不发，只是看着眼前的东西，不时微微点头。 等二十余件大大小小的装备看完，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 “将军。” 郑将军身边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开口道：“您觉得这些东西都怎么样？” “嗯。” 郑将军微微点头，淡淡道：“采购部这次倒是没有造假。” “哪能呢。” 中年男人笑着道：“我们可都是经过正规招标入围的企业，我们所有的产品，都是货真价实的高分子量聚乙烯纤维制造，万万不存在造假的问题。” “希望如此。” 郑将军回了一句，看了一圈，发现还有一处展台，指了指，问道：“那个展台是做什么的？”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笑着回答道：“那是对比展台，为了更好的展示我们装备的性能，我们专门要求了这个环节。” 中年人指了指正在被工作人员抱上展台的装备，说道：“这些都是咱们采购处之前采购的其他厂家的同类型装备，上面标注了价格和材料，用它们对比，再是公平不过。” “有意思。” 郑将军来了兴趣，转而问道：“你们准备如何测试？” 中年人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当然是实弹测试！” 第386章 暴怒的郑将军 “实弹测试？看来你们对自己很有信心。” 郑将军面色不变，淡然道。 中年人呵呵笑道：“那是当然，郑将军，恕我直言，军部之前采购的东西都是粗制滥造的货色，价格虽然不高，但品质也十分有限。” 中年人拿起桌面上的一定头盔，敲了敲，说道：“您可以拿这个头盔和我们的产品进行比较一下，不谈设计细节，就单单只是重量就不是一个级别。” “这顶头盔，为了符合军用防弹标准，采用了复合材料打造，它的外表采用凯夫拉纤维包裹，内里却是高强度陶瓷填充，这样虽然降低了成本，但也增加了重量，不利于作战人员的长时间佩戴。” 郑将军将两只头盔拿在手上，轻轻掂量，若有所思。 中年人神色飞扬，侃侃而谈道：“究其原因，还是制造头盔的厂方没有掌握最新的材料技术，凯夫拉材料品质也不过关，碍于成本和实际效果，才不得不这样做，而我们的头盔就不一样了……” 中年人指了指郑将军手上的头盔，说道：“我们的头盔完全采用了超高分子量聚乙烯材料制造，550万道尔顿的超高分子量聚乙烯纤维，其性能比钢铁更强，更耐腐蚀，已经超过了大多数的凯夫拉纤维材料，最重要的是：它更轻。” “我们的头盔，在保证防弹效果的前提下，重量只有其他头盔的一半左右，而且采用一体化成型设计，极为精巧。” “确实不错。” 郑将军将手里的头盔放下，问道：“价格呢？” “也不贵。” 中年人笑呵呵道：“这个头盔只需要5000华夏币。” 郑将军微微看了一眼中年人，点点头道：“不错。” 至于是品质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那就不得而知了。 “将军。” 一直在中年人身旁没有说话的另一名青年人这时开口道：“如果军部最后决定采购我们的产品，这个价格还可以下降百分之三十。” 郑将军微微有些讶异，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季总。” 中年人连忙介绍道：“季总也是听说郑将军会亲自出席这次的签约仪式，所以亲自前来。” 青年人上前一步，伸出手道：“红树新材料有限公司，季航，郑将军您好。” 郑将军打量了一下这名青年人，笑着道：“季总好手段，百分之三十可是一千五百块，说不要就不要了。” 季航微微一笑，毫不怯场道：“和将军交个朋友。” “好说好说。” 郑将军微微点头：“既然季总来了，那就陪我好好看看，正好我不懂技术，也劳烦季总给我好好讲讲。” “荣幸之至。” 季航十分绅士的伸手虚引：“郑将军，请。” 郑将军也不客气，大踏步的朝着另一处平台走去。 身后，中年人微微看了一眼季航，怯懦道：“季总，这……” 季航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无妨，我已经跟公司打好了招呼，今天的事请不会有意外发生。” 说完，两三步跟上郑将军的脚步。 另一处平台，也正如同中年人所说，摆放的都是一些看上去已经有了部分使用痕迹的装备，全部都是郑将军见过的型号。 头盔、战术背包、战术背心、战术靴等等产品一应俱全。 郑将军用余光扫过一件件装备，脚步丝毫不停，等到快走到长条桌尽头的时候，几件崭新的装备出现在眼前，让他微微一顿。 拿起桌面上的头盔，看着头盔内衬上清晰的印刷字迹，郑将军微微皱眉。 “这是从哪里来的？” 无人回答。 郑将军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季航。 “郑将军，我也不清楚。” 季航微微摇头道：“我们只是被通知需要参与实弹测试的环节，评比的装备具体来自哪里，属于哪个厂我们并不知情。” 郑将军将目光收回，淡淡的道：“去，问问采购部的人，这批装备是哪个部队的，崭新的装备不上训练场，反而被带到了这里，是谁做的决定？” “是。” 郑将军旁边的一名身穿军装的警卫员立正敬礼，跑步离开了。 场面顿时陷入了寂静。 季航看着沉默不语如同一座火山的中年将军，眼眸时不时闪过一丝光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分钟后，警卫员回来了，身边紧跟着另外一人。 “首长。” 警卫员汇报道：“这是华夏北方工业集团的方处长。” “郑将军，您好。” 来人摸了摸并不存在的汗水，看着脸色阴沉的郑将军，顿时感觉不妙，他急忙道：“我是北方工业集团采购处的负责人，我叫方孝允。” “嗯。” 郑将军淡淡应了一个字。 方孝允心里暗暗叫苦，传闻这名将军脾气很差，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这哪是脾气差，这简直就是一座准备爆发的火山啊。 到底是谁得罪了这位。 心里吐槽，他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能静静的听着郑将军的下一句话。 “我问你。” 郑将军指了指面前的装备：“是谁允许这些东西出现在这里？服役中的装备，如此成色，是放在仓库里完全没动过吗？” 方孝允暗暗缩了缩脖子，说道：“是军部采购处的人。” “是谁？老子扒了他的皮！” 郑将军一声喝出，暴怒异常：“老子还以为是哪个王八蛋把装备藏在仓库里不用，原来是采购处的这群王八羔子，我问你，把装备放在仓库里不下发是什么意思？当老子好欺负是吗？” 方孝允有些无语，自己在制定计划前万万没想到会遇到现在这种情况啊，谁能想到让这位郑将军爆发的不是装备质量差，而是装备太新了，早知道他拿回来就用砂纸打磨一下了，起码看起来会很旧。 苦笑一声，方孝允解释道：“郑将军，没人敢克扣军方的装备啊，实在是这批装备是昨天才拉回来的，这不，赶上今天有评比，从其他地方调取装备也不容易，索性就直接拉过来了。” “昨天才拉回来？” 郑将军熄了火，但仍然神色不善：“我记得，所有军方交给你们北方工业集团各厂的订单，都有最后的交付期限，上次的交货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为什么还有没有交付完成的装备？” 方孝允心中一喜。 对嘛，你这才是问到点子上了。 周平，等着吧，这次不收拾你，你还以为我没脾气！ 第387章 稳了? “郑将军，是这样。” 方孝允缓缓道：“这批装备是北方工业集团下属的一个小厂承接的，名字您可能没听说过，叫云盛装备厂。” 听到这个名字，郑将军原本阴沉的脸色微微一动，方孝允却并没有发现，继续说道： “这个厂子因为设备陈旧以及人员技术问题，一直无法按时完成集团下达的任务，按照我们集团内部的规定，已经接近被清退的边缘。上个月，这个厂子被集团正式移交给了第三方，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上级的指令。” 方孝允露出一丝有些讨好的笑容：“您也知道，我们集团毕竟是国有企业，和上面的领导走的很近，领导打了招呼我们自然要照办。不过，在厂子移交之后，我就勒令他们尽快补足之前没有交付的装备缺口。” 看着郑将军渐渐缓和的面容，方孝允露出一丝阴狠。 “郑将军，这个厂子的技术实力极其有限，否则的话也不可能这么多年只生产一些毫无技术含量的防弹衣和简单的武器弹药，他们甚至为了压低价格，对外采购了仅有200元每公斤的原材料进行加工，质量和性能远远无法和我们为他们提供原材料时相比，所以，这批装备我是万万不敢下发交给战士们使用的，要是出了问题，我可担不起责任。” “所以你就把这些装备带到了这里？” 郑将军恢复了平静，开口道。 “是的。” 方孝允低下了头：“是我建议在今天评测时加一个对比环节，这样可以更好的展示不同装备的性能差距，给评审团更好的数据支持。” “有心了。” 郑将军缓缓道：“你说的这个厂子，是不是之前的十三厂？” “对。” 方孝允点点头：“在北方工业集团成立之前，它一直隶属于机械装备部，代号十三。” “嗯。” 郑将军点了点头，指了指桌子上的装备，淡淡道：“既然如此，就从它开始测，我倒要看看，你口中的质量差，到底能差到什么程度！” 方孝允顿时有些激动起来，但仍然装作有些迟疑的模样道：“郑将军，咱们是不是换一件？要是他们的装备质量太差的话，可能起不到对比的效果，而且……” 方孝允似乎有些犹豫，最后似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咱们不少部队可都用了这家厂子的装备，要是出了问题……” “出了问题我担着！” “如果他们连基本的装备质量都不能保证，留着他们还有什么用？还是说……” 郑将军看着他，冷声道：“你对你招标来的东西没信心？” 方孝允急忙摇头，他今天的目的是给周平和云盛装备厂上眼药，可不能把自己给带进去了。 “郑将军，这次的招标绝对是正规的，产品质量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我以人格向您保证。如果产品质量出现问题，或者您发现招标过程中我存在违规行为，您可以当场向我们集团递送建议将我免职。” “很好。” 郑将军淡淡道：“去准备吧，就从这个开始！” “郑将军。” 季航突然开口道：“既然是对比，自然要有测试的装备，我毛遂自荐，就用我们公司的产品做对比测试，如何？” 郑将军看了他一眼，神色中闪过一丝冷芒，淡淡道：“可以。” 方孝允松了口气。 有身边这位出面，他也可以安心进行接下来的步骤了。 红树新材料公司的产品可是他亲自确认过的，没有任何问题，不论是理论数据还是实弹测试数据都十分惊艳，否则的话，他也不至于为了区区五百万就拿自己的饭碗做保证。 云盛装备厂的产品跟它比？ 呵呵，除非自己脑袋坏了，才会认为这两个是同一个等级。 毕竟，云盛装备厂的产品是自己一手采购过来的，到底是个什么质量再清楚不过了。 它当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差。 那么说只是为了给这位脾气暴躁的郑长官添点柴火，好让他一会燃烧的时候更剧烈一些。 但它也没有那么好。 至少和红树的产品相比，它还差得远。 它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装备而已，在所有的采购装备里甚至都不太突出，能用、够用，不会误事，仅此而已。 仔细回想了一遍，整个计划没有任何漏洞，方孝允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展台，去布置测试项目。 十几分钟后，方孝允终于回到了展台，对着郑将军道：“将军，都布置好了，请您移步到测评区。” “嗯。” 郑将军点了点头，邀请季航一起，带着众人来到了测评区。 “郑将军，为了保证测评的公正性，我们邀请了您的警卫人员来担任射击手，采用俄制步枪在五十米、三十米、十米的距离分别对两款防弹衣和头盔进行三次射击，根据头盔的损伤程度及是否击穿来评测两款产品的性能。” 方孝允介绍道：“当然，为了保证适用性，我们仅会采用制式子弹进行测试，不会采用穿甲弹和其他高爆弹药。并且，防弹衣的测试只测试防弹衣本身的防弹属性，不会增加防弹插板和陶瓷板。” 郑将军点点头，说道：“开始吧。” 方孝允看了站在郑将军旁边的季航，见他微微点头，松了口气道：“郑将军，我们先测试红树新材料有限公司的装备。” 一件防弹衣很快就被套在了一具假人身上。 假人身上专门用来模拟人体的固态凝胶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证还原现实状况。 “五十米，瞄准……射击！” “啪！” 警卫员手中的ak步枪已经被调到单发模式，一发击出，五十米外的假人震动了一下。 很快有人将防弹衣取回。 方孝允检查了一下，放下心来，将防弹衣递给郑将军。 “将军，您看看，完好无损。” 郑将军仔细观察了一下，不由轻轻点头。 能在五十米范围抗住一发步枪子弹，而且是ak射出去的步枪弹，这种性能不可谓不好。 将防弹衣递给旁边的季航，郑将军默默的看着靶场。 虽然他很讨厌眼前的季航，但不得不承认，这家红树新材料公司确实有些实力，自己如果要发难，还得好好找点借口才行。 有些犯愁，郑将军淡淡道：“继续。” 季航笑着将防弹衣递给方孝允，防弹衣又一次被套在假人身上，第二次测试继续。 “三十米，测试准备。” 方孝允看着不远处的假人，微微有些紧张。 距离越近，步枪的威力就更容易发挥，因为在初始阶段，子弹的动能会得到最大程度的保留，既有速度又有动能的子弹，几乎无物不催。 “射击！” 一声令下，步枪激发。 也不知道是假人没有固定好还是别的原因，几乎是在枪响的同时，假人就应声倒下。 方孝允紧紧的盯着上前查看的工作人员。 将防弹衣从假人身上脱下来，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工作人员举起防弹衣：“三十米，未完全击穿，假人肋骨骨折！” 方孝允重新坐回到座位上，一口气悠悠吐出，他只感觉一阵神清气爽。 这下……稳了！ 第388章 未穿 为了更好的突出测试效果，方孝允动了点歪心思，他故意让测试员使用俄制ak47步枪来进行测试，枪口初速750米每秒，枪口动能1900焦耳的ak47步枪，堪称是所有防弹衣产品的恶魔。 没有任何一款防弹衣生产厂家敢拍着胸脯保证他们的产品不需要防弹插板就可以在这个距离上抵御ak47步枪的正面射击。 但红树新材料做到了。 三十米，正面承受步枪子弹的近距离射击，它以出乎预料的防弹强度傲视群雄。 而卡在防弹衣里那枚微微变形的子弹，就是它的勋章。 季航看着这一幕，露出一抹笑意。 郑将军面色微微严肃了一些，接过测试完毕的防弹衣，一枚黄橙橙的子弹镶嵌在前胸位置。 用手轻轻触摸，似乎还带着余温。 “不错。” 郑将军点点头，对着季航道：“贵司这次确实费了不少心思。” 季航笑着摇摇头道：“还是有些差强人意，我以为三十米的距离应该不会对我们的产品造成太大的损伤才对，没想到它却差点被击穿。” 方孝允接话道：“季总有些自谦了，如果这次测试使用的是华夏的95式，贵司的防弹衣肯定可以保持完好无损的状态，ak步枪毕竟还是威力过大了一些。” “九五式步枪的弹药在侵彻力、动能存储度，以及杀伤性能都是优于同口径俄制和北约制弹药的，威力足以在三十米范围内击穿这件防弹衣。” 季航笑着道：“不过我们会尽快研发出新的材料，争取可以在纯防弹衣模式下抵御三十米范围内的所有步枪弹药。” “哦？” 郑将军淡淡道：“季总还懂武器？” “略懂一些。” 季航温和的道：“以前无聊的时候看过一些武器杂志，对数据自然也记住了一些。” “很不错。” 郑将军点了点头，将防弹衣扔回给方孝允：“十米测试就不用了，直接测试下一件。” 方孝允微微点头。 这件防弹衣在三十米的距离时就已经出现了破损，虽然没有被完全贯穿，但也失去了继续测试十米距离的意义。 测试防弹衣，是要取用数据的，而不是单纯的满足破坏欲望。 “郑将军，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红树新材料公司提供的防弹衣应该为最高的iv级，如果不用继续测试得话，我就按照现在的测试结果标注防弹衣等级了。” 方孝允道。 防弹衣等级，是这次测评的关键所在，如果能抢先拿下iv级防弹衣的等级，对后续签订合同十分有利。 拿人钱财就要替人办事，何况这不过是顺水人情而已，自己多说一句话也就能多一点参与感。 郑将军没有拒绝。 还是那句话，成绩就是硬道理，只要成绩好，一点点小动作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得实惠的总归还是军部。 方孝允十分愉快的给了测评等级，然后又道：“郑将军，接下来要测试的应该是头盔了，不过为了便于比较，我建议还是先测试一下由云盛装备厂提供的防弹衣。” “可以。” 郑将军挥了挥手，似是有些烦躁。 得到了允许的方孝允心情更好了，连忙跑到展台前，将云盛装备厂最后一批交付的防弹衣取出一件。 从云盛回来之后，他就一直积极筹措今天的所有事项，根本没时间去打开装备的包装，这也是两天来第一次拿起云盛的装备。 只是东西一上手他就立马察觉出了丝丝异常。 产品的质量似乎变轻了。 这也不难理解，能用劣质原材料，那么肯定也会偷工减料，产品重量自然会下降。 但让他有些疑惑的是，这件东西的质感摸起来似乎和红树公司提供的那件差不多，甚至更为舒适。 作为半只脚在工厂的老牌采购员，方孝允并不是单纯的草包，对于产品质量的探查有这自己独特的经验。 他很确信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但这怎么可能？ 云盛厂提供的装备和红树提供的装备一样？ 只是想想，方孝允就将这个念头抛出了脑壳。 他宁愿相信是云盛装备厂为了手感而在编织物里添加了其他材料，比如芳纶，比如凯夫拉，甚至还有涤纶和棉织物。 不管怎么样，手感好并不代表质量好，同样的超高分子量聚乙烯产品，重量更大的那一款从根本上就占有优势。 这就是看得见的用料。 至于又轻又好？ 嘁……方孝允嗤笑一声。 除非周平那家伙找了一家研究出比550万道尔顿超高分子量聚乙烯更好材料的厂家当供应商，而且从根本上改进了生产工艺和编制技艺，否则的话，这就是天方夜谭！ 或者，认为云盛能做到这本身就是天方夜谭。 将念头收起，方孝允为自己刚刚一瞬间的犹豫赶到有些好笑，快速的拿着装备回到座位上，将装备交给测试人员，嘱咐道：“要尽量摆放的精确一些，要确保击中同样的部位，免得有些人说咱们的测试不够专业。” 测试员点了点头，正准备将装备套在远处的假人身上，郑将军发话了：“等一等。” 测试人员脚步一顿，看向郑将军。 郑将军淡淡道：“五十米的测试就不用进行了，我时间有限，不要浪费时间，直接从三十米开始。” 测试员一愣，看向方孝允。 方孝允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冲着测试人员轻轻点头。 测试人员没有再停留，直接将防弹衣套到三十米处的假人靶位上面。 待测试人员回到自己的位置后，射击手开始瞄准。 仍然是俄制ak步枪，仍然瞄准了胸部位置。 “预备……” 郑将军有些严肃的脸庞收敛了笑容，眼睛微微眯起，看着不远处的靶子。 季航满不在乎扫了一眼靶子，随即收回目光，看向手里的手机。 而方孝允，则是看着靶标，嘴角慢慢显露处一丝微笑。 那黑色的防弹衣，似乎已经变成了登天的阶梯，只要自己能入郑将军的眼，以后就可以在集团采购部更上一层楼，到时候…… 指令员的声音响起。 “放！” 枪响了，靶标应声而倒。 工作人员第一时间上前查看，随即将防弹衣举起：“一发命中！” 方孝允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 工作人员继续喊道：“未击穿！” 方孝孺嘴角的那丝微笑，骤然凝滞！ 第389章 急转直下 未击穿几个字，宛若魔咒，让整个场面顿时发生了变化。 原本还在低头看着手机的季航抬头，露出一丝愕然。 方孝允原本已经展露的笑意僵在脸上，呆在原地。 而郑将军则微微一愣，随即恢复过来，双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腰杆微微挺直。 防弹衣很快就送到了检测台。 郑将军接过防弹衣。 入手的瞬间，他就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 如果没有感觉错，刚刚红树公司的那件防弹衣似乎也是这样的感觉，不过也略有不同，这件防弹衣手感更加柔顺丝滑，重量似乎也轻了一些。 防弹衣上，刚刚被子弹击中的地方微微有些破损，黑色的纤维材料清晰可见，但与刚刚红树那件防弹衣不同的是，这件防弹衣没有丝毫被洞穿的痕迹，更没有子弹镶嵌在上面。 郑将军淡淡道：“假人情况如何？” “有被重压的痕迹。” 检验人员是一名年轻的军官，说道：“但没有骨折痕迹，放在人体上，应该会造成局部瘀伤。” “嗯。” 郑将军轻轻点头，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至于瘀伤，这是子弹携带的巨大动能在一瞬间释放出来时造成的，任何软质防弹衣都无法避免。 但话又说回来，也没有人穿防弹衣会直接单穿，更多的是配合防弹插板和陶瓷防弹板来使用，那两样东西都是应付子弹动能的好东西。 “郑将军。” 季航的脸上早已没有了从容的神色，阴沉道：“我可以看一看吗？” “当然。” 郑将军微笑道：“你们是行家，季总也可以帮我分析一下这件防弹衣到底强在哪里，为什么会没有被击穿。” 这也是季航的问题。 从郑将军手里接过防弹衣，仔细观察了一番，季航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不论是设计、编织、还是制造工艺，这件防弹衣都与他们不相上下，而更加轻的重量和更加柔顺的手感则告诉他，这件防弹衣使用了与他们同一层次，甚至更高层次的原材料。 超高分子量聚乙烯纤维！ 季航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为了今天的这次测试万无一失，他们可是把压箱底的技术都拿出来了，足足550万道尔顿的超高分子量聚乙烯，这已经是这个世界上目前已知的顶尖材料，剩下的还在实验里的半成品虽然性能更好，但没有成熟的制造工艺，无法批量制造，不具有代表性。 现在，竟然出现了跟他们的产品不相上下，甚至更好的东西？ 季航瞬间想到了很多东西。 华夏的新材料领域被他们狙击了这么长时间，按理说，不应该诞生出比他们公司更好的超高分子量聚乙烯材料才对，至少，也不应该超越他们。 但这件东西却明明白白的出现了。 这已经不是巧合能解释得通的。 难道…… 季航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旁边不动声色的郑将军。 军方的人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今天这一切，只是军方设置的请君入瓮？军方的人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将手伸进了军队里？ 季航有些焦躁的咽了口唾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又朝着旁边同样脸色难看的方孝允扫了一眼。 如果这一切是个局，那么这个人在这个局里面起到什么作用？ 那五百万，是他自己收的还是有人授意？现在看来，似乎有人授意的概率更大一些，目的也很清楚，就是为了看他们是否会伸手。 如果是这样……身边这个人就不能留了。 季航眼中冷芒闪烁。 方孝允自然不知道季航在想些什么，他只看见这位季总拿着防弹衣就陷入了沉思，顿时觉得不妙，连忙道：“季总，如何？” 季航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方孝允被这一眼看的有些发毛。 将手中的防弹衣扔给方孝允，季航一句话都不想说。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事请发展的好好的，突然就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呢？ 接过季航递过来的防弹衣，方孝允仔细检查了一番，但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充其量经常接触装备采购有些偏门经验，但不足以让他掌握专业知识，如果能看出来什么，他早在第一次拿到这件防弹衣的时候就看出来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但没看出来，不意味着他认命。 “郑将军。” 方孝允说道：“我认为刚刚的测试有些不严谨，应该是射击的位置不对，子弹击中防弹衣时已经存在了一定角度，导致大部分力量被卸掉了，无法完全击穿这件防弹衣。您看，这件防弹衣被子弹击中的部分已经存在了破损，这证明了我的分析。” “哦？” 郑将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我认为应该重新组织一波测试，多射击几次，肯定会找到原因。” “多射击几次？” 郑将军看着他，转而问道：“你似乎对红树公司的防弹衣很有信心？” 这个问题和是否要测试没有任何关系，方孝允不明白郑将军的意思，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季航，点头道：“我觉得红树公司的防弹衣产品没有任何问题。” “敢作敢当，不错。” 郑将军夸了一句，随即淡淡道：“你要继续测试，我同意。” 方孝允刚刚露出一丝喜色，就听郑将军继续道：“你从红树和云盛的两件防弹衣里选一件穿在身上，我亲自开枪，你说打几枪，我就打你几枪，直到你喊停，如何？” 方孝允顿时愕然。 照这个办法测试，自己怕是没机会喊停了。 “郑将军。” 方孝允脸色难看：“我也是北方工业集团的人，您虽然是将军，但这样草菅人命不太好吧？” “我草菅人命？” 郑将军脸色肃穆，冷哼一声：“你现在知道草菅人命了？那我问你，你在招标的时候私自收受贿赂，肆意打压竟品，随着自己心意随意划定招标范围，改动招标流程，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因一己私利采购次品，你这……” 郑将军声音冰冷：“算不算草菅人命？” “还是你的命是命，人民子弟兵的命就不是命？” 方孝允脸色巨变，顾不得其他，连忙道：“郑将军，说话要讲证据，我什么时候采购次品了？红树公司的产品不论放到哪里都算不上是次品啊！” “说得对。” 郑将军微微点头，随即脸色一冷，说道：“但那是以前，既然是招标，就是要从可选范围内选择最好的，所以你来告诉我……” 郑将军一指方孝允手中的防弹衣，声音森然： “这……是怎么回事？” 第390章 a 次品，是比较出来的。 一个产品即便再好，放在比它更好的东西旁边，它就是次品。 同样的道理，红树的产品很好，性能一度让郑将军十分满意，但放在云盛的产品面前，它同样是次品。 三十米，7.62口径的步枪子弹射击未穿。 这是什么概念？ 曾经在前线摸爬滚打过的郑将军十分清楚。 有时候，这就是一条命，甚至两条命，三条命。 方孝允想要证据，他手上拿的就是证据，无法抵赖。 看着手上的防弹衣，方孝允嘴唇怯懦了半天，最终找到了给自己开脱的理由：“我……我主持招标的时候，云盛并没有参加……我不知道……” “如果不是这样，我现在就已经将你交给军事法庭了。” 郑将军淡淡的看着他，说道：“至于你其他的违规行为，我会给你们集团董事会写一份建议信，如何处理我不会插手。” “现在，我就给你个明白。” 郑将军指了指方孝允手里的防弹衣，说道：“去把防弹衣套好。” 方孝允没有说话，神情有些呆滞的将防弹衣交给上前来的测试人员。 他知道，自己要完了。 以郑将军的地位，只要这份信一到达集团老总手里，等待自己的只会是严厉的惩处。 只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自己和红树的事隐藏的如此隐秘，郑将军是如何知道的？ 防弹衣被重新套在假人身上。 “瞄准预备。” “放！” 一颗子弹骤然划出枪膛，带着绚丽的火花，扑向防弹衣。 检测员汇报： “未击穿！” “啪！” 又是一声枪响。 “未击穿！” …… 每激发一枚子弹，方孝允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随着子弹不断激发，方孝允的脸色渐渐涨成了猪肝色。 终于，六发子弹之后，检测员终于喊出了那一句众人都等待已久的话。 “一发命中……击穿！” 声音略带激动，防弹衣很快被拿到郑将军面前。 郑将军只是扫了一眼 ，就直接将防弹衣扔给方孝允，淡淡道：“看看，这就是你所谓的不知道。” 方孝允接过防弹衣，只是一眼，原本猪肝色的脸庞迅速褪色，苍白的如同死灰。 防弹衣上，五处被击中的位置清晰异常，全部分布在防弹衣的正面，也就是人体胸部的位置。 而防弹衣之所以被击穿，就是因为其中两处弹着点出现了重合，原本破损的纤维无法承受连续的蹂躏，直接断裂开来。 “首长，这件防弹衣虽然被击穿了，但子弹的动能已经被消耗了八成，只是弹头部分嵌入假人凝胶，如果换做人体组织，它是无法穿过皮肤的。” 检测员如实汇报道。 郑将军微微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方孝允。 “你还有什么话说，说吧，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方孝允放下防弹衣，颓然道：“没有，确实是我的疏忽。” 一件能在三十米的距离内连续承受六发步枪弹防弹衣，竟然被自己如此轻易的放过去了，这本身就是严重的失职。 原本只是失职倒没什么，毕竟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不至于让自己无计可施，找找人想想办法也就过去了，但现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郑将军突然要下场了，虽然郑将军说他不会插手，但亲自写信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一名握有实权的现役将军的态度，集团董事会会不会考虑？ 保护自己和得罪郑将军之间应该选谁？ 答案几乎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方孝允知道，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现在他只希望，郑将军可以既往不咎，只是惩戒他滥用职权的过失，不要追究行贿受贿的责任，否则的话，集团之大，将真的再无他的容身之地。 脑子里乱乱的，方孝允的神色变换不定。 “疏忽？” 郑将军哼了一声，却没有继续追究，以他的身份犯不着和一个小人物过不去，他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季航。 “季总，你觉得这件防弹衣怎么样？” 季航开口道：“很不错。” “嗯。” 郑将军点点头，又问道：“如果我没记错，贵司给我们的报价是每个头盔5000华夏币，每件防弹衣华夏币左右，季总觉得……这件防弹衣应该是什么价格？” 季航面色微微抽动，这位郑将军，果然如同传闻中的一般，不但脾气大，而且非常记仇。 如果不是为了故意恶心他，一般人谁会这么问？ 这跟直接打自己的脸有什么区别？ 深深吸了口气，季航道：“我不知道。” “呵呵。” 郑将军笑了，不再理会季航，将手里的防弹衣扔回给测试员，淡淡道：“记下来，红树公司的防弹衣等级为4级，而这件防弹衣，等级为4a级。” 测试人员一愣，似乎有些怀疑自己，好一会才道：“将军，要按照哪里的标准来划分？” “废话。” 郑将军瞪了他一眼道：“当然是华夏的标准，难不成还能是美利坚的？” “可是……” 测试人员更懵逼了：“咱们国家出台的标准最高只有4级，往下才是3a级，3级，2a级，2级，以及1级，没有4a级。” 郑将军笑了一声，淡然看向脸色难看的方孝允和脸色微微有些阴沉的季航，心情十分舒服，说道：“现在有了。” 测试人员：“……” 任性啊，这可是国家标准，你说加就加。 测试人员心里直嘀咕，有心想将这件防弹衣定成4级，可看到之前防弹衣的成绩，顿时有些难受。 差距太大了。 你如果只是能防住一枪两枪的也还好，可这是足足六枪啊，已经完全不能放到一个等级来评价了。 但是，如果这样就能将这件防弹衣的防护等级提升一级，而且是创造性的提升一级，似乎又有些牵强。 “首长。” 测试人员思来想去，下定了决心。 “我们要不要测一下十米的？” …… 测没测，如何测，测试结果是怎么样的，方孝允和季航统统不知情。 后面的测试，郑将军压根就没有让他们参加。 当然，也没有谈要签合同的事。 一场测评会，就此落幕。 季航面色阴沉的走出靶场，早已等候在场外的中年人急忙上前。 “季总。” 季航摆摆手，道：“什么都不用说，人多眼杂，回去再说。” 中年人微微点头，拉开了车门。 而就在季航上车，车门即将关上的时候，一只手拦住了车门，方孝允出现在季航面前。 季航微微皱眉。 “季总。” 方孝允红着眼睛，咬牙道：“你跟我说过，你们公司的产品绝对没有问题，我是相信你，才给你们门路，现在呢？为什么连一个被我们淘汰的厂子都比不过？” “这个问题该我来问你。” 季航冷冷的看着他：“淘汰的厂子？如果这个厂子都是能被淘汰的厂子，那你们北方工业集团百分之八十的厂子都要关门！” “你！” 方孝允目眦欲裂。 “还有。”季航表情冷淡：“郑将军今天对你和我的态度很不正常，我劝你最好好好想想，你到底遗漏了什么，想好了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否则……” 季航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后果自负！” 冰冷的声音让方孝允下意识的松开了车门。 车门关上，车窗下降，季航的面容重新出现在方孝允眼前。 “你只有三天时间。” 季航说完，车窗缓缓关闭，商务车起步离去。 直到商务车离开了数十米，方孝允这才回过神来，破口大骂：“季航，你个王八蛋！有本事你就别让老子活！不然得话，老子不会让你好过！” 第391章 改造夜鸦 商务车里，中年人看着后视镜里迅速远去的方孝允，转身对着后排的季航道：“季总，我们要不要……” 季航抬起头，冷声道：“不需要。” 中年人连忙噤声。 “不要画蛇添足。” 季航淡然道：“他应该跟这次测评会上出现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就算做了他，除了增加我们暴露的风险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好的。” 中年人急忙应声。 “不过，那位郑将军倒有些意思。” 季航回想起见面的细节，有些不解道：“他似乎从见我开始就表现出了极大的敌意，这件事情要搞清楚，我总觉得，他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军方后勤部负责人。” “关于这位郑将军，我们已经做了详细的调查。” 中年人回应道：“没有发现特别之处。” “没有特别之处？” 季航皱了皱眉：“是我感觉错了？” 思考了一会，没有什么头绪，季航淡淡道：“这位郑将军的事先放一放，我总觉得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好的。” 中年人没有意见。 “对了，我们派到复国盟的那几个人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新的情报？” 季航问道。 “没什么新的情报。” 中年人摇摇头道：“自从上次他们被派出去跟踪一名女大学生被击晕之后，复国盟就没有再给他们派遣任何任务。” “哦？” 季航眉头一挑：“暴露了？” “应该没有。” 中年人微微皱眉，也有些不解道：“我们和他们采用的都是单线联系，只有他们有情报的时候才会产生接触，平常不会启用，也不会主动干预，暴露的风险很小。” “哼，这群小鬼子。” 季航笑了笑：“隐藏的还挺深。” “让那几个人按兵不动，最近一段时间没有有价值的情报就不要联系了，好好替复国盟办事。” 中年人点点头道：“好。” “嗯。” 季航点点头，将目光转向窗外，似是突然记起了什么，突然道：“复国盟那名上级，给那几人安排了什么任务？” “跟踪一名女孩，肆机制造一些困难，必要时可以直接带回。” “是这样？” 季航来了几分兴趣：“那名女生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 中年人回答道：“陈氏集团董事长陈忠轩之女，陈欣。” “陈氏集团？” 季航诧异道：“就是那个陈氏集团？” 中年人明白季航的意思，点了点头道：“是的季总，就是智殊少爷叮嘱的那个陈氏集团。” “别叫他少爷，怪恶心的。” 季航满脸嫌弃：“智殊这个名字也很恶心，一个高丽棒子，非得当什么智囊，那群老家伙竟然还言听计从，真是搞不懂。” “智殊少爷从小在华夏长大，也不算棒子国的人了。” 中年人苦笑道，眼前这位可以骂，但他不行，他今天骂了，明天就会出现在不知道哪个黑工厂里去，一身荣华富贵从此与他无缘。 “哼，棒子就是棒子，永远改不了他自大掩饰自卑的本质属性。” 季航不在乎的摆摆手，不准备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说道：“既然是智殊那家伙的安排，你就不要再关注了，那个陈氏集团翻不了天。” “是。” 中年人不禁有些失笑，嘴上说着不在乎，行动却很诚实，连这位季总，都承认了智殊的运筹帷幄。 “我倒是没想到，复国盟竟然还和陈氏集团有些关联，这一条倒是可以查下去看看，或许能发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吩咐下去，让复国盟的那几名成员查清楚复国盟的上级指挥人员，如果能搞清楚他们的组织脉络就再好不过。” “明白了。” 中年人应了下来。 老板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至于这个决定会引起什么，谁在乎呢？ 季航点点头，重新将思路放回到目前的事情上面来。 对于打入军方供应渠道这件事，公司很是给予了厚望，只有进入军方的供应渠道，他们才能找机会和如郑将军这样的军方人士进行接触而不引起注目。 为此，公司不惜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打通关系，专门量身定制了一次军方招标会掩人耳目，但现在看来，似乎失败了。 失败的原因也很简单，在方孝允这蠢的如同猪一样的队友的帮助下，出现了一款比他们公司更为先进的防弹衣产品，直接在实测环节上对他们进行了暴击。 更加可恶的是，这款防弹衣的标价竟然只有区区一万不到，这让季航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认认真真将铭牌上的零数了好几遍。 最后确认了，确实是9打头不到一万块的样子。 如此刻意羞辱自己，简直不当人子。 季航很生气，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这次的招标会是有人故意针对自己，但他却没有丝毫头绪，只知道一个叫云盛装备厂的厂子。 “老楼。” “季总，什么吩咐？” 季航开口道：“最后一件事情，我需要你去查一下这个云盛装备厂，看看他们的原材料来自哪里。” …… 王烁并不知道北都发生的事情，此时的他正一脸怅然的看着眼前被摧残的不轻的夜鸦初号机。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这东西已经完全失去了维修价值。 几乎所有的支撑结构都出现了轻微的位移和形变，十五颗核心磁动力关节有十三颗出现了过载致融的现象，里面的铜基超导体已经失去了超导性，变成了普通的导电金属，性能严重下降，甚至不足以支撑夜鸦的正常运转。 究其原因，还是王烁低估了人体的恐怖。 在这样的状态下，作为使用者的李连才仅仅只是肌肉损伤，稍微休息一下就能恢复完全。 继续观察了半晌，王烁无奈的放弃了。 挥手驱散了正围在夜鸦身边的机械臂们，王烁说道：“零，将夜鸦初号机修复后放入展示箱。” “好的，先生。” 零的声音响起。 随即，两只机械臂灵活的上前，叉起夜鸦离开了原位。 “零，调出夜鸦的所有设计图纸。” 王烁坐上电竞椅，滑动到屏幕面前，命令道。 cad软件自行展开窗口，一幅幅图纸飞速叠加，宛若瀑布。 “现在，剔除护甲部分，剔除线路，剔除加强筋，只保留最基本的金属框架。” 画面上，随着王烁的指挥，一幅幅图纸快速发生变化。 不一会，一副孤零零的铁架子显示在桌面上。 “零，李连才的数据收集了没有？” “已收集，先生。” “很好。” 王烁难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高兴起来：“建立新任务，优化夜鸦支撑框架，加强强度，要基本保证李连才这个程度的爆发不会出现形变问题。” “好的先生，正在代入数据进行运算，具体优化需要物理引擎完成后进行，是否生成临时模拟数据？” “生成。” 王烁果断道：“调用所有资源进行集中优化计算。” “好的，先生。” “另外，打开磁力关节设计图，我亲自进行优化！” “好的，先生。” 一幅极其复杂的关节图纸出现在桌面上。 王烁吐了口气，仔细观察。 随着磁能引擎的搭建成功，王烁对磁力和电力又有了更深的理解。 原本融入脑海里的记忆，此刻似乎融化了部分，彻底变成了自己的东西。 只是一眼，王烁就发现了四五处设计不合理的地方。 鼠标点的飞快，将这些不合理的地方迅速标注出来，一个一个进行优化。 越是优化，脑海里的东西就越是清晰，一个又一个的思路冒出，让王烁迅速推翻了之前的思路，重新进行改造。 第392章 突破 一道道线条勾勒而出，一幅幅图纸飞速成型，转而又被王烁快速抹去，重新勾画。 每一次勾画，图纸就变化一分，每一次变化，就意味着王烁不满足上一次的改造思路。 转眼间，十数个改造思路被王烁抹去，而脑海里那种隐隐的感觉越发明显，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这是怎么回事？ 王烁皱皱眉，暂时停下改造，仔细的看着桌面上的图纸，每一道线条，每一个设计，线路的每一次拐角，铭文的每一个图案都仔细查看。 不够，还是不够。 王烁轻声道：“零，将刚刚设计的所有图纸全部打开，按照顺序排列。” 图纸虽然废弃掉了，但王烁并没有将之直接删除，而是让零储存到资料库里。 此刻统统打开，排满了屏幕。 王烁一张张扫过，磁动力关节的原型机，第一次改版，第二次改版，第三次改版…… 每一次改版的变动通过图纸直观的映照进脑海里，王烁的大脑飞速旋转，一遍又一遍的推算着更好的可能。 原型机，是王烁制作的第一个磁动力关节，完全仿照了类人族的相关设计，并以此为原型制造了上千台，全部用来打造工程动力装甲和爬虫机械人。 它的特点是，精度高，可靠性好，扭力较大，可以持续性保持力矩输出状态并进行动态调节，更重要的是，它制作工艺简单，完全符合王烁当时的需求。 但这种东西不适合高速运动，不能长时间超负荷运转。 所以，它并不完全适配夜鸦。 要不是当时手头实在没可用的关节，王烁也不会想到把工程用关节装到夜鸦上去。 当然，王烁也没有傻到直接强行适配。 当时，他同样对这个关节进行了调整，但那次的感觉很是滞涩，导致王烁只是优化了关节的理论转速上限，对物理设计和其他性能的调整极其有限。 不像这次，似乎有源源不断的灵感从脑子里冒出来。 这十几个版本的关节，每一个都拥有比之前更好的性能，但王烁一直觉得，自己还有更好的思路，只要再深入思考一点点，伸手就能碰到。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让王烁不得不暂时停下继续优化。 沉默的观察着，这十几张图纸就仿佛是原型机的进化史，一步一步的将思路摆在他眼前。 直到看到他最新优化的那张图纸，一个结构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他之前从来都没有关注过的结构。 磁动力关节的关键动力来源由超导体组成的两块超导磁体组成，为了使快速运转的超导转子向外传输动力，王烁借鉴了现今的离合结构，用两块摩擦片和一个精致的传动结构共同组成动力传输系统。 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发热。 夜鸦之前的磁动力关节之所以报废，就是因为在连续的超负荷运转中，摩擦片发热量过于巨大，散热不及时导致超导体失去了正常的工作温度，进而失超。 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就算是王烁，也不可能把一个已经失超的超导体重新恢复超导状态。 这个问题王烁在之前的优化中已经予以了解决。 将传动结构同样换成超导体构成的磁体，利用磁性力场来传导动力。 互不接触的结构极大的减少了摩擦产生的热量，为了更进一步的减少热量，王烁甚至为其制造了一个精密的舱室，进行抽空处理。 没有了空气作为介质，这个结构的发热量就可以控制到最小状态。 但现在，王烁在看到这个结构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之前没有想过的想法，一个从磁能引擎上转嫁过来的想法，一个只有磁能引擎成功诞生，才会被他想到的想法。 自己为何……不能将磁能引擎上的力场压缩原理用到磁力关节上？ 不同于磁能引擎，这个压缩力场可以缩小到极致的范围内，而且没有地球力场那样纷乱繁杂，每秒数千种变化的属性，它只需要针对特定的磁场进行压缩，提高磁场强度就行了，这样就可以省去复杂的感应控制单元。 这就好比，将原先只能通过液体传导动力的传递结构变成了固体传导，磁场压缩力的增强会使得传导效率迅速增加！ 甚至，这个磁场强度都不用压缩的太高，压缩比只要超过1，他就是完全稳赚不赔的！ 再甚至，他可以给磁力关节的动力部分都适配上力场压缩，增加磁能转子的效率，到时候关节的动力和传导效率都得到了提升，性能会如何？ 只是想一想，王烁的眼睛就闪闪发亮，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了，酝酿已久的东西喷涌而出！ 一丝丝念头浮现，王烁的手快速的动了起来。 提出想法很简单，但做起来却很难。 力场压缩涉及的原理太过高深，现阶段，王烁对此并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照搬磁能引擎的外围压缩环设计图纸，直接套用在磁力关节上，然后再一步一步的缩减需求，减少结构部件，调整具体设计。 专注起来的王烁很可怕。 这一点，陈欣和前沿科技公司的柳叶眉等人十分有心得，王烁认真起来，甚至可以保持两三天完全不休息，除了吃饭喝水，不会离开电脑桌前一步。 有磁能引擎珠玉在前，这一次王烁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两个小时后，一套全新的磁力关节设计图就出现在屏幕上。 比起磁力关节原型机，这一次的设计明显复杂了不少，最为明显的是，磁力关节主体之外增加了两个互相嵌套的圆环，缓缓旋转，圆环上镶嵌的金属条纹透露出丝丝神秘，仿佛蕴含了巨大的能量。 “零。” 王烁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开口道：“能不能按照模型计算一下这个压缩环的压缩参数？” “可以，先生。” 零的声音很温和：“按照磁能引擎的模型计算，该装置压缩比例大致为1：1.68，可提升效率108.95%。” 王烁轻轻吐出一口气。 1.68的压缩比率其实并不高，但放在磁力关节上却也是巨大的成功，这意味着，王烁往一个全新的方向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这一次，他没有借鉴类人族现有的技术积累和图纸，完全靠自己完成了两种技术的结合。 轻轻靠在椅背上，王烁眼神逐渐坚定。 “零，立即开始安排制造，我需要原型机进行测试！” 第393章 惊雷 “好的，先生，预计生产时间15小时43分钟。” 零的声音很温和。 与温和相对的，是厂房里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几只机械手将一簇簇原料倒进高高的熔炉里，原本沉寂c加工中心开始飞速旋转，一块又一块的胚体被机械臂放进去，又取出来。 还有几只机械臂则在厂房里飞快的上蹿下跳，将一处处材料不断的挪动位置，完全充当了流水线工人的角色。 王烁对此毫不理会。 吩咐完任务，他就坐在原地开始思考。 刚刚他自己的状态很奇怪，奇怪到他到现在都不能确定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是真实的还是只是自己的错觉。 如果是真实的，为什么他现在什么都记不得了？刚刚自己脑海里飞速闪过的所有思路，理念，知识，似乎都凭空消失了，无影无踪，宛若幻觉。 但如果只是错觉，那么眼前的图纸怎么说？ 按照自己现在对磁能引擎力场压缩原理的理解，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么复杂的改造，哪怕只是减配，那也不行。 磁能压缩引擎涉及的力场压缩原理，是类人族直到走出母星才在一个宇宙文明中获取到的，凭借人类现在的知识水平，再来五百年都不一定能触摸到门槛。 这样的东西，让王烁一个刚刚只会按照图纸行事的菜鸟凭空去进行改造？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天方夜谭。 哪怕王烁接受了醍醐灌顶。 一件原本做不到的事情现在却做到了，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 王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类人族核心。 “难道类人族核心除了传输资料外，还有其它的功能我没有开发出来？” 王烁默默的思考着，心里有些不确定。 类人族核心确实是超级工程结晶没错，但缺乏能量的的它在王烁的脑子里已经待了几个月了，每次都像是一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样，你不逗它，它就不会理你。 而且人家身体倍儿棒，就连逗她，你都得做好被她不小心搞死的准备。 主动响应？你想多了。 有些苦恼的摇摇头，王烁知道，自己无意中可能接触到了核心的秘密，但没办法，自己知道的东西实在有限，完全分析不出更多的内容。 有时候，信息的不对等就是这么让人无奈。 暂时将这件事情放下，王烁开始思考另一件事。 昨天晚上的醍醐灌顶时间并不长，但传输数据时造成的副作用却不小。 要不是这段时间以来不断的进行涓流锻炼法加强大脑强度，单单这次的醍醐灌顶就能让他再在医院躺个十天半月。 到时候估计又会闹出一波笑话，还不知道丁汝楠会把他嘲笑成什么样子。 付出这么大，效果自然不会差。 这次的醍醐灌顶，王烁除了成功获取到他所需要的技术资料之外，还意外的带出了一个新的技术分支，用类人族的文字表示只有一个字，但按照王烁的理解翻译一下，应该这么表述： 光的结构分析、应用及其动量力学。 名字很普通，咱们可以对这个理论名称进行简单的总结，那就是——光结构学。 理解到这几个字，王烁是一度不敢相信的。 按他的想法，光结构类的知识应该是极为庞大的，最快也要等到他的大脑强化多次后才能完整接受的知识内容。 这不怪他这么想，实在是光结构这几个字太特殊了。 在王烁之前能看到的资料里，包括当初的那名黑色人影口中，都能看见或者听见光结构这几个字，而且频率不低。 制造超级智脑，用的是光结构。 制造超级存储器，用的是光结构。 制造能源核心，用的是光结构。 甚至就算制造他脑海里的类人族晶体，最基础的也是光结构学。 怎么看，这个光结构也应该是类人族中极为重要的技术手段，类似于人类现如今掌握的核能科技。 你见过谁整天将载有原子弹制造图纸的公文包提在手上上班的吗？ 没有吧？ 没有就对了。 光结构在王烁的想法里就跟原子弹差不多的地位。 但当真正看到光结构的理论模型时，王烁知道，他想错了。 光结构在类人族的地位很高不假，但那不是因为它很特殊，而是因为它很普遍。 一个高科技的玩意因为好用，生生被类人族搞成了大白菜，什么东西都可以往上靠一靠，完全类似于先进人类社会的电脑，再具体点，类似于储存颗粒制造。 无论是手机、电脑、电视机、游戏机、甚至超级计算机、数据中心的服务机柜，都离不开这个最基础的玩意。 光结构学，就是这么一个东西。 但这不意味着光结构简单，相反，它是类人族历史上攻克的最难的技术之一，正式有因为攻克了光结构学，类人族才真正开始在宇宙中腾飞，无论对上谁都不是很虚。 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原因，完全就是以德服人。 光子炮被搞光结构的人弄出来之后，类人族就基本没碰上过什么太过嘴硬的主了。 谁不服，光子炮就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无视物理防御，让他们体会一下什么叫燃烧的太阳，这是比核弹更具威慑性的力量。 当然，王烁现在得到的光结构学理论中并不包含光子炮的原理及其制造过程，那是光结构学的另一重应用。 王烁得到的，仅仅只是最基础的光结构学理论。 对此，王烁已经很是满足。 怀着崇敬的思考，王烁慢慢放开了自己对记忆的封锁，光结构学的相关理论知识开始在脑海里浮现。 只是，才冒出两句话，就让王烁这个受到了十二年义务教育的好学生惊呆在原地。 这是两句完全冲击现有人类科学理论的话，如果把这些念头比作一本书，那么这两句话就明明白白写在扉页上，所有学习理论的人都要看到，理解，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步。 第一句是：光的微粒子具有质量和体积。 第二句是：光速，非宇宙物质速度之上限。 轰隆！ 朦胧之声在王烁耳边炸响，宛若惊雷！ 第394章 锻炼 截至目前，王烁已经从类人族核心处得到了三大类知识体系。 分别是分子工程学、宇宙力场学、光结构学。 每一类知识体系都只是冰山一角，但每一类知识体系都给了王烁极大的震撼。 分子工程学，诞生了新材料学，创造出各类常温超导体，按照王烁所知道的，分子工程学发展到最极限，可以操控范围空间内的物质分子进行一定程度的运动，操控它们的排列和组合。 这个能力看的王烁心惊胆战，这还不是最极限的，类人族在最后几万年里，甚至通过分子工程学发现了宇宙最本质的粒子，一切物质的最终源头。 他们甚至想要操控这种粒子，凭空生成物质。 具体的过程如何王烁没法了解，但……最终似乎失败了。 宇宙力场学，诞生了力场压缩原理，创造出磁能引擎，它的发展前景也十分可怕。 但这些，距离王烁都太远了，是他理解都理解不到的层次，他能造出来，可以使用，不代表他可以体会这些理论背后的宏大，无法体会，也就不会有太多感触。 可是光结构学不一样。 光，王烁是知道的，人类社会研究光已经研究了上千年，诞生了无数关于光的猜想和理论。 其中最着名的一条就是：光，为宇宙中最快的物质。 几百年来，无数人都信奉这一条，将之列为真理，但现在，一个比真理更像是真理的存在，一整个文明都在告诉他：光，并不是宇宙中最快的物质，光的组成粒子，并非没有质量和体积。 真理崩塌了。 宛若一座摩天大楼，被人毁掉了根基，崩塌的连一块砖石都不剩。 王烁只觉得一层神秘的面纱蒙上了自己的眼睛，让他看不真切。 “真是不可思议。” 王烁喃喃自语：“这要是传出去，那些奉相对论为真理的学者和粉丝怕不是要找我拼命。”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敢说自己的理论是绝对正确的。 所有的理论，都是对客观规律的总结提炼，它只能解释能力范围内的物质运动，一旦超出这个范围，这个理论就不再适用。 相对论也是如此。 相对论较为完美的描述了宏观天体的运行规律，但它完全无法解释微观层面的力学运行原理。 反过来也是如此。 但这不影响发现相对论的人被众人推上神坛。 与科学界成名已久的神级人物相比，王烁不论是资历，年龄，知名度，影响力都远远不如，所以这句话，他暂时只能压在心底，自娱自乐。 不过理论不能说，不代表东西不能造。 王烁回想着脑海里出现的图纸，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倒是有些意外之喜。” 除了精密检测仪之外，王烁还意外的通过光结构了解了另一种设备的基础原理。 “飞秒全息显示仪。” 看着这个东西，王烁陷入了沉思。 原理很简单，他现在就可以搞出来，但要让这两样设备完全便携化，他还需要一个重要的条件——算力。 庞大的，足以媲美一台微型服务器的算力。 王烁叹了口气，兜兜转转，最后问题还是回到了原点。 拿出手机，拨通了柳叶眉的电话。 “王总。” 柳叶眉的声音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应该是五十万起到的效果，王烁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同。 没有多想，王烁开口问道：“柳姐，人手招的怎么样了？” “第一批400人已经到位了，到今天晚上下班前，新招募人数应该会在800人左右。” 柳叶眉回答道。 “这么快？” 王烁微微有些惊讶，他是招过人的，当时坐了一早上，一个人都没有招到，要不是许可欣出现，他估计得空手而归。 “是比较快。” 柳叶眉说道：“汉中市的人才中心已经停下了所有业务，全力保障咱们的招募计划，人力资源那边对接的也比较顺畅，应该是有人给打过招呼。” 这个人是谁，王烁自然是清楚的。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这位学长的动员能力如此强悍，两天招募1200人，这速度堪称恐怖。 不过，这正合他意。 微微沉吟，王烁问道：“柳姐，这批人你准备如何安排？” 明显感觉到柳叶眉愣了一下，然后才有声音传来：“对他们进行集中培训，然后按照专业分配到各个分公司。” “分流吗？” 王烁微微点头，对于这些人他确实有些安排，但既然柳叶眉已经确定了他们的具体去处，王烁也不准备再画蛇添足。 “柳姐，具体的安排就按照你的来，但在他们正式任职之前，他们得经过一些锻炼。” “锻炼？” 柳叶眉更加奇怪。 “嗯。” 王烁点了点头： “狠狠的，锻炼。” …… 此时，北都，守备处。 当郑颐走进那件隐秘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郑大将军正对着一件防弹衣目不转睛。 “报告。” 郑将军不耐烦的道：“有话快说，没话就出去，没看老爹我正忙着呢。” 郑颐扫了一眼那件被自己老爹视若珍宝的防弹衣，以她的目力，防弹衣上的几处弹孔清晰可见。 收回目光，郑颐语气平静道：“报告首长，特情处机要小组组长郑颐有紧要情况向您汇报。” 郑将军回过头，看见郑颐穿戴整齐，一本正经的模样，顿时有些皱眉，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语气还是很无奈：“有什么事，说吧，如果不是要紧的事，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郑颐面色不变，说道：“关于汉中市的行动。” “这件事段宁生已经向我汇报过了。” 郑将军摆摆手：“而且你的报告我也看了，没什么问题，如果是重复的内容就不用说了，我还很忙。” 郑颐的脸抽了抽，面对自己老爹，即使是她都有些头疼。 “您所说的忙，是指那件防弹衣吗？” 郑将军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得色：“我告诉你，这可是件宝贝啊，ak步枪在三十米范围内打了它六枪，都没有完全击穿，十米范围内，它也足以保命，你说说，要是全军配上这种东西，能救下多少战士？” 第395章 厚礼 看着自己老爹愉快的神情，郑颐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件好东西。 而且如果老爹说可以全军配备，那就说明价格肯定不会高，在预期的范围内，大额采购也不会造成过重的负担。 如果没有和王烁沟通过，没有见过那个组织的外骨骼以及夜鸦，郑颐此刻会发自内心的为老爹高兴，但可惜，见过了夜鸦强悍战力的郑颐已经明白，未来的轻步兵需要重新定义。 “老爸。” 郑颐轻声开口。 正在侃侃而谈的郑将军愣了一下，看向郑颐。 这个称呼，一般是不会在如此严肃的场合从郑颐嘴里喊出来的，只要喊出来了，就意味着有事发生。 “我并没有在报告上写明全部的事情经过，隐瞒了一些……机密内容。” 郑颐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加密u盘，轻轻放在郑将军的桌面上，说道：“您先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 郑将军皱着眉头：“和你所说的机密内容有关？” 见郑颐轻轻点头，郑将军这才拿起u盘，链接到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内。 为了保密，这个房间内的所有设备都不会和网络进行直接连接，并且安装了多个信号屏蔽装置，最大程度防止被窃听的可能性。 轻轻点开，一段录像显示在屏幕上，看内容，似乎是一段监控录像，时间……竟然是今天早上的。 郑将军有些奇怪的打量了一眼郑颐，点击播放。 录像开始播放，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录像里，郑将军笑着道： “呵呵，这个小子应该是叫靳卫东吧？我记得他。退伍的时候就属他还有肖龙那小子闹得最狠，不错，指挥这么多人，能赶得上一个排了。” 看着屏幕里队伍标准的阵型，郑将军越发高兴，问道：“怎么样，我亲自挑选的这几个人还行吧？段成武那家伙有没有在你面前说我好话？” 至于这几个人身上穿的作战套装，手拿的钢枪，郑将军连问都没有问。 郑颐没有回答，她只是紧紧盯着屏幕，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终于，一直沉默的夜鸦动了，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间，躲藏在阴影里。 直到此刻，郑将军才注意到了夜鸦的存在，他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在此之前，他甚至都以为这个黑影只是一个装饰物。 “夜鸦。” 郑颐只回了两个字就没有继续说话，目光更加沉凝。 “夜鸦？” 郑将军有些不解，刚想问一句，就看见监控屏幕上发生了骇人听闻的一幕。 那团被称为夜鸦的黑色人影，骤然而动，宛若一道幽灵穿梭在人群里，所到之处黄烟弥漫，没有一合之敌。 短短半分钟，一支全副武装的精英团队尽数被灭。 所有人都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宛若魔神一般从黄烟中穿梭而出的身影。 夜鸦！ 画面就此结束。 郑将军站在原地漠然耸立，半晌，他才问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郑颐微微低头，虽然已经看过一遍，但再次看见，仍然一如之前一般的震撼。 “真的。” 重新抬起头，郑颐目光平和：“这是四个小时之前，真实发生在汉中市段教官训练基地里的情景。” 郑将军目光锐利，扫视着郑颐：“这东西，叫夜鸦？” “准确来说，它的代号叫做夜鸦。” 郑颐微微有些回避目光，自己老爹如果真的认真起来，目光之锐利让她有些无法直视：“它的全名应该叫做全覆盖式动力外骨骼装甲。” “外骨骼……装甲。” 郑将军咀嚼着这几个字，顿时有些惊讶道：“你说这东西里面……是人？” “对。” 郑颐点点头，说道：“您刚刚看到的，是由段教官组织的一场实战演练，由李连才穿戴夜鸦对抗其他二十五人。” “结果您也看到了，二十五人的精英小组……全灭。” 郑将军漠然无语。 刚刚他还在夸赞自己眼光好，挑选了几十个兵王为段成武助阵，下一刻，他口里的兵王就被人摧枯拉朽的荡平了。 但眼下明显不是维护脸面的时候，郑将军重新坐下，看着郑颐道：“你的报告里……隐瞒了这东西？” 郑颐微微摇头：“不单单如此，在这次的行动过程中，我们发现这个组织也同样配备了外骨骼。” 郑将军猛地站起，有些惊怒：“你说什么？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什么现在才说？” “不是您想的那样。” 郑颐略微有些无奈道：“这个组织的外骨骼跟夜鸦完全不是一个层级，不论是防护程度还是性能，这一点我亲眼所见。” “不是夜鸦？” 郑将军再次一愣：“你是说，夜鸦不是从这个组织里缴获的？” 郑颐有些无语，如果这个组织配备了夜鸦，您觉得我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和您汇报情况吗？ 微微摇头，平静道：“这就是我要给您汇报的另一件事了。” 郑颐伸手指了指屏幕上的黑色人影：“这个，一千七百万，一套。” 又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图库里的一张照片，指着照片里一架看上去通体雪白十分科幻的人影说道：“这个，两千万，一套。” 说完，静静的看着郑将军。 郑将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她，直到十几秒后，郑颐才看着这个一直很沉稳的老爹宛若装了弹簧一般跳了起来，声音中是浓浓的不可置信：“老闺女，你别告诉我你找到了夜鸦背后的势力？” “嗯。” 郑颐轻轻嗯了一声，如同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显得有些云淡风轻：“准确的说不是一个势力，而是一个人，这个人您也认识。” “谁？” 郑将军着急出声。 郑颐目光平和，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王烁！” “王烁？！” 郑将军惊愕的看着郑颐，喃喃出声，一屁股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难怪，难怪夜鸦会出现在段成武那里。” 说着，郑将军有些气闷：“这么大的事，段成武那小子竟然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 郑颐淡淡道：“段教官已经不是您的兵了，他现在是王烁安保公司的主管。而且据我所知，夜鸦极有可能就是王烁为安保公司武装小队提供的装备之一。” 郑将军睁大了眼睛：“王烁给安保公司小队提供这东西？他想造反吗？他段成武也敢收？” 话语中，透露着浓浓的酸味。 不酸不行啊，原本以为是自己在照顾段成武，却没想到到头来是人家在扮猪吃虎。 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说的可能就是这种心态了。 半晌，郑将军苦笑一声，坐在座位上，看着屏幕上的夜鸦，有些出神。 “老爸。” 郑颐出声提醒道：“该怎么办，我们要尽快拿主意了，夜鸦的存在组织也是知情的，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是何种组成方式，有多少人在华夏活动，一旦被别人得知夜鸦是王烁制造出来的，恐怕他会遇到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 郑将军哼了一声：“有这玩意在，是别人有生命危险吧？” “呃……” 郑颐被问住了。 细想，似乎还真是这个道理。有夜鸦在，王烁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别人欺负他？除非突然袭击，否则但凡有一点时间被王烁找到机会穿上装备，那都是吊打的结局。 “不过你说的也不错，我确实得尽快去和王烁见一面了。” 郑将军恢复了冷静，看着屏幕上的夜鸦，沉声道：“在此之前，我要给他准备一份厚礼，一份……” “厚到他不得不谢我的厚礼！” 第396章 陈芸 是什么厚礼，郑将军不说，郑颐也不问。 只是和老爹见完面之后，她带来的那支u盘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自己的老爹也匆匆传唤来了勤务兵，带着他从来都舍不得喝的精酿出了门。 没有多想，也不能多想，郑颐微微摇头，准备离开守备处，刚刚转身，就看见一个同样身着军服的俏丽身影直奔她而来。 郑颐微微犹豫了一下，随即站在原地，静静等那道身影风尘仆仆的赶到眼前。 离得近了，来人一个刹车，差点没和郑颐撞到一起，有些狼狈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冲着郑颐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郑颐：“小颐，听说你刚刚从汉中市回来？” 郑颐无奈点头：“刚刚回来。\" 来人抓住郑颐的手，急匆匆道：“见到我妹妹了吗？我妹妹她还好吗？” “冷静。” 郑颐抽了抽脸颊，安慰道：“陈欣她很好，你们陈氏集团也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来人拍了拍胸，颤动的幅度让郑颐有些担心掉下来。 女人哼了一声道：“如果我妹妹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就和那老家伙断绝父女关系！” 郑颐淡淡道：“这句话在这三个月内你已经是第十五次说了。” “是吗？” 女人微微一愣，随即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主要是我妹妹没事就好，如果不是手头有任务，我都恨不得飞回去把她接过来。” 女人说着，重新看向郑颐，声音瞬间变化：“阿颐，你真是太好了，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郑颐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停，打住。” 郑颐厉声道：“陈芸，麻烦你恢复一下，再这样我立马就走！” “切，无趣。” 名叫陈芸的女人撇撇嘴，收回了撒娇的表情，但还是说道：“郑颐大小姐，我该怎么报答你？要不等我能出去了，请你去吃麻辣一条街？” “不去。” 郑颐摇摇头：“这次回来有要紧任务，马上就要离开。” 陈芸的脸色垮了下来，有些无语道：“又要走？” 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嫌弃的挥挥手道：“走吧走吧，去找你心目中的大英雄吧，他现在受伤了，正好你可以每天照顾他。” “别乱说。” 郑颐瞪了她一眼。 陈芸眸光中全是戏谑，不过她懂得分寸，见郑颐不想上套，也就不再为难好闺蜜，叹了口气道：“有时候真的好羡慕你们可以出外勤的，不像我们，整体就是实验室、实验室，做实验、做实验，烦死了都。” 郑颐有些意外：“这两天很牤？” “忙啊。” 陈芸狠狠点了点头，嘟囔道：“不知道是哪个混蛋、乐色、王八蛋，给那群老家伙提供了一把电磁步枪，搞得那群老家伙现在整天像疯了一样折腾我们，没有假期，没有休息，就连我今天出来见你，都是偷偷跑出来的。” 陈芸看着面色有些古怪的郑颐，皱眉道：“你不要不相信，那真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电磁枪，里面的原理我们完全看不懂。” “看不懂？” 郑颐来了兴趣，问道：“有什么不同吗？” “有太多不同了。” 陈芸摇晃着脑袋道：“你知道一般的电磁步枪是什么样的吗？” 郑颐微微摇头，她并不是技术人员。 “你小时候玩过磁铁推车吗？就是那种，将一块磁铁装在小车上，用另一块磁铁在后面推着它走的那种玩具？” “没有。” 郑颐摇头道：“但你的意思我明白。” “你的童年真是悲惨啊，这都没玩过。” 陈芸有些同情的看着郑颐。 郑颐微微有些无语，真的，谁家大姑娘小时候玩这些东西？不都是过家家和洋娃娃吗？用磁铁推磁铁？除了面前这位理工科天才，她还没见过自己身边的其他女孩玩过。 “磁铁推小车利用的是同极相斥的原理，相应的，我们也可以将磁铁放在小车前面，利用异极相吸的原理拉动小车前进，我六岁那年发现了这个现象，我就在想，如果将一块磁铁放在前面，一块磁铁放在后面，那小车会不会跑的更快？” 陈芸面露得瑟：“所以我就用将两块磁铁分别粘在小车的前后位置，用一根长棍穿过小车车顶，再分别将两块磁铁按照同极相斥、异极相吸的原理粘到木棍两端，然后……” “车跑起来了？” 郑颐问道。 “怎么可能？” 陈芸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郑颐：“没有对外做功的作用力有什么用嘛，小车当然是在原地不动了。” 看着陈芸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郑颐觉得自己微微有些头疼。 “我只是在告诉你，磁铁是可以同极相斥，异极相吸的，这个原理也可以放在电磁步枪上。” 陈芸继续解释道：“而根据电磁感应现象，电在通过按照一定方式排列的线圈时，会产生磁场，磁场的方向由电流的方向来确定。按照这个原理，我们可以在一块非磁性的管状物外围用导电金属丝绕成多组线圈，比如这样……” 陈芸随手在地上画了一幅图，一组组线圈分别围绕着一根管状物，看上去十分清晰了然。 “这样，我们就组成了一个外层覆盖了多个电磁铁的发射管，但这样又会有一个问题。” 陈芸指了指相邻的两组线圈。 “还是电磁感应现象，如果我们同时将这些电磁铁通电，那么这些电磁铁的磁场范围会互相重叠，一部分磁场会侵入其他线圈的金属导线内生成电流，这样不但会影响其他磁铁的运作，还会导致磁场强度下降，表现出来就是磁力下降，最要命的是，如果不切断电源，在子弹前进到下一个位置的时候，第一个线圈产生的磁场会产生反向的吸引力，子弹不但没加速，反而减速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陈芸在图里引出几根导线，加入了一个郑颐看不懂的装置。 “我们为这组线圈加上了一个控制器，它的主要作用就是切换电路，比如，当t为1时，我们接通第一组线圈的电源，它会吸引子弹前进至一的位置，当t为2时，我们接通下一组线圈电源，同时切断第一组线圈电源，子弹就会被进一步吸引至二的位置，然后以此类推。” 陈芸的眼睛亮晶晶的：“子弹就被发射出去了。” 郑颐看着地上的画图，微微颔首：“不难理解。” “原理本来就很简单嘛。” 陈芸翻了个白眼：“难住我们的永远不是原理，而是实操，实操！” “很难吗？” 郑颐皱眉。 “很—难—吗？” 陈芸拉长声音，有些抓狂：“我真是太讨厌和你们这些技术盲说话了，真是气死我了！” 她的指了指地面上的画图：“你知道，为了将这玩意搞到一般手枪的发射水平，我们掉了多少头发，死了多少脑细胞嘛？” “假设一颗5.56mm的子弹，将它从一根与95式步枪等长的枪管里发射出去，它的加速时间仅仅只需要0.001s，如果要达到和步枪一样的1000焦的动能水平，它所需要的瞬时功率为一百万瓦，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嘛？” 陈芸看着郑颐，一字一顿的道：“这就意味着，你要用你的充电宝，在一瞬间内带动五百台你家满功率的电磁炉！” 第397章 最远的工地 用一个充电宝，在0.001秒的时间里带动满功率运作的500台电磁炉？ 郑颐只是想想，就觉得有些夸张。 “其实这也不是不能做到。” 陈芸摸着下巴道：“我们努力一下，通过特制的超级电容也不是做不到，但那种功率的电容是非常非常大的，根本用不到步枪上，而且太容易坏，损耗率居高不下。” “可是这把步枪。” 陈芸一脸惊叹道：“它竟然只用了五个电容就解决了问题，小颐，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这就好比……” 陈芸不太会打比方，想了半天，这才眼睛一亮道：“这就好比咱们现在配备的那种简易外骨骼框架，在这个人手中过了一下，就变成了一台高达。” 这个比喻……很形象，郑颐完全理解了陈芸要说明的意思，不过，她为啥越听越别扭呢。 外骨骼变成高达？ 高达是没有变成，但……视频里的那东西，和高达差的也不远了。 “所以，你们这几天就在研究这些东西？” “是啊。” 陈芸点点头道：“都快三个月了，教授们为了能搞清楚他在电磁步枪里做了什么，争得头破血流，就差打起来了。” 说着，又有些闷闷不乐：“听教授们说，这把步枪是一个人设计制作出来的，可这怎么可能呢？一个人怎么可能弄出这么严谨得东西出来？” 郑颐微微沉吟：“或许可以呢？” “绝对不可能！” 陈芸狠狠摇头道：“那支步枪用了什么原理我们还没完全搞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它绝对有类似于线圈的结构来将电流转化成磁场，也就是说，它里面有类似导线的结构，而这个结构，可以承受百万功率下的电流或者电压，这种材料已经超出了常理！单这种材料，就不是一个人能搞出来的！” 郑颐微微眯眼：“这是你的推论还是其他人的？” “这是常识！” 陈芸哼了一句，随即又有些颓然的道：“这只是我的推论，教授们都一致认为它采用了一种全新的电磁理论，材料不是主要原因，但这明明就是个很容易看到的漏洞嘛。” “不管是降低电压提高电流，还是降低电流提高电压，百万功率下，除非这个线圈是金子做的，而且它的导线比我胳膊都粗，否则根本承受不了就融化了，我想了半天，也就只有一种材料能勉强试试。” “什么材料？” 郑颐听的津津有味，这些内容并不是她应该关心的，听陈芸唠叨，第一是为了陪她解闷，满足她释放郁闷的需要；第二就是收集情报，这些内容有助于她完整的评价王烁的价值，甚至可能就此推测出王烁背后势力的来历。 “超导体。” 陈芸肯定的道：“除了超导体，我想不出有任何材料能适应这种瞬时功率。” “不过，这也是不可能的，那支枪管一眼就能看见，根本不存在任何设置控温系统的空间，不论是高温超导还是低温超导都无法发挥作用，除非这个人搞出了常温超导体，但这更不可能了。所以，这就是个悖论。” 陈芸叹了口气，看向郑颐道：“阿颐，我今天给你说了这么多，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尤其是那支步枪的事情，是绝密，你如果说了，我可就完蛋了。” 郑颐的嘴角咧了咧，全都倒豆子一样倒完了，这会记起来保密了，这个闺蜜的性子让郑颐有些哭笑不得。 陈欣她也见过，性子清冷异常，和眼前的人截然相反，完全不像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我不会说的。” 郑颐看着眼前的陈芸，又提醒了一句：“你也不要再跟其他人提起，多亲近都不行。” 也辛亏她遇到的是自己，而自己就是这件事的第一经手人，如果是别人，陈芸已经构成了泄密，那可是重罪。 “知道啦。” 陈芸笑着摆摆手道：“这不是憋得太久了，看见你有些开心嘛，不自觉就说的多了些。” “嗯。” 郑颐站起身，拍了拍土道：“我要走了。” “好。” 陈芸也站起来，拍了拍手掌上的尘土，说道：“我妹妹的事你再帮我关注一下，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我，不要打电话，我的手机被收走了，用其他的方式。” 说着，冲郑颐挤了挤眼睛。 “我知道了。” 郑颐微微点头，答应下来。 “嘿嘿，阿颐最好了。” 陈芸想要保住郑颐撒娇，被郑颐一个躲闪躲开了，只能生气的道：“小气。” 看着眼前人儿连军服都束缚不住的凸凹有致的身材，郑颐波澜不惊：“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而且……” 郑颐将目光转向一个方向，一个人影正向这边奔来。 “你似乎也该回去了。” 果然，话音未落，一道声音就从来人的方向远远传来。 “陈主任，陈主任，秦教授在找你，速回啊！” 陈芸脸色微微一变，吐了吐舌头，又快速收回，对着郑颐挥挥手：“我被发现了，就不送你了，你自己离开啊。” 说着，顾不上郑颐的回答，转身朝着人影跑了过去。 “来了！” 郑颐无奈摇头一笑，转身向着离开的方向走去。 …… 汉中市。 看着一望无际的天际线，刘丹丹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明明早上报道的时候还好好的，听闻自己被分配到了财务部，她还暗自有些开心找到了符合心意的工作。 上午的培训很顺利，这个公司的培训地点虽然小，但培训的内容还算正规，全程没有人向他们张口要钱，或者将他们转移给其他公司。 下午，原本她还在期待会有什么新发现的时候，那名神情冷艳的上司进来了，情况就发生了莫名的变化。 她只对她们说了一句话： “王总通知，对你们的安排有所变动，所有人都在门外集合。” 于是，她们就来到了这里。 荒凉的冷风似乎都要将她冻结，手里的铲子还没挥动，仿佛就已经变得如同千斤之重。 站在这里，刘丹丹是茫然的。 而同样茫然的，还有她身边的其他几百名同期录用的员工。 所有人的反应都是一致的，呆呆的看向站在大巴车上的那名公司员工。 “我知道你们都很不解，为什么要带你们来到这里。” 韩小鑫的声音在寒风中响起，经过了王烁的重点栽培，在各种重大场合上进行锻炼，他对此已经完全不怯场了，游刃有余的构思着词汇。 他没有带麦克风，也没有扬声器，只是漂浮在身边的零蛋将它的声音原原本本的扩散出去，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这里，是公司一处重大项目的所在地，原本不需要你们所有人都参与。不过，王总认为，前沿科技的员工应该有不辞辛苦的拼搏精神，应该有不畏艰难的进取心，更应该有共患难的团结心！” “为了培养你们的这种精神，公司临时追加了一条新的规定！” “以后只要是新进入的员工，不管能力高低，不管职位高低，都需要在公司最前沿的项目地锻炼至少一个月！” “一个月后，视锻炼成果酌情调整职位和级别，不合格的，依据情况延长锻炼时间，最长为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还不能通过考核的，辞退。” 众人一阵骚动。 有员工喊道：“锻炼是什么意思？最前沿又是什么意思？” 韩小鑫看了那人一眼，解释道：“锻炼自然是字面意思，公司会给你设定考核任务，完成任务就行。至于最前沿……” 韩小鑫的目光扫过众人，咧嘴笑道： “作为第一批员工，你们很幸运，这里……就是公司目前最远的工地！” 第398章 谁会赢? 韩小鑫的话并没有引起共鸣。 这句话说出去之后，人群里的骚动更加剧烈，但这并没有让韩小鑫有丝毫动容。 在前沿科技公司里，唯一不能惹的两个人此时都不在这里，他是一点都不怕。 怕啥？怕这些新员工不愿意吃苦吗？ 这种情况，老大说了，直接好吃好喝送走就行了。 还怕啥？怕他们说前沿科技不尊重他们的专业？ 搞笑呢？ 他一个红客玩家，被老大弄到这来，又是搞美术设计又是当主持人，前两天还被老大抓了壮丁，当成了操盘手，一手操盘术在美利坚股市卷动风云，黑眼圈熬的比谁都深，他说啥了？ 柳叶眉柳姐，是助理，是财务，是人事，是公关，还是项目工程负责人，整天脚不沾地，柳姐又说啥了？ 还有许可欣，又是前台接待，又是会计，整天也忙的手忙脚乱，她说啥了？ 再或者，前两天自己刚刚培训过的那批员工，他们刚刚入职就被老板派到各个地方当了业务员和技术员，这段时间更过分，前两天那个王杰打电话来，都带上了安全帽，当起了工地监工。 嗯，他们原本的岗位是武器设计工程师，但那又如何？有谁说什么了吗？ 并没有。大家都干的十分开心。 从以上重重例子可见，把专业的人派出去干不专业的事，本来就是老大的传统，进而演变成前沿科技的传统，现在只是轮到这些新员工了而已，没有任何大惊小怪的必要。 韩小鑫清了清嗓子，看着下方骚动的人群：“还有谁有问题？” 话音未落，一道声音就响了起来：“我！” 一名年轻人阴沉着脸走出人群，说道：“我们是来应聘岗位的，不是来平地的，如果要平地，你们可以去招建筑工人，而不是工程师。” 此话一出，立即就有人开始附和。 “对啊，你们应该找工人，找我们做什么？” “合同上可没有约定我们需要干这些。” “在一个公司最前沿的项目地点锻炼一个月？这是什么狗屁规定。” 众人七嘴八舌，场面眼看着就要乱起来。 韩小鑫淡淡的笑了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抿了抿嘴唇：“秦峰。” “秦峰。专业是机械设计和制造，毕业院校是……” 韩小鑫看了一眼旁边的零蛋，有些诧异的念道：“水木大学？你是水木大学毕业的？” 周围的人也纷纷看向身边的年轻人，一丝丝诧异的眼神落在年轻人身上。 年轻人轻轻点头：“是又怎么样，和你们让我们来干这个有关系吗？” “真是水木大学的？” 韩小鑫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那你为什么不去其他公司，以你的学历，找一份工作很简单吧？” “这是我自己的事。” 年轻人抿着嘴唇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呵，还挺犟。” 韩小鑫露出一丝笑容：“看来你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这样吧，咱们打个赌如何？” “打赌？” 秦峰眉头微皱。 “放心吧，对你没什么坏处。” 韩小鑫指了指自己旁边的零蛋：“这个东西你或许认识，它叫零蛋，刚刚推出没多久，后续也会逐渐为你们配发。” “在它的人工只能系统里，有一整套的员工评测系统，本来一个月后才会对你们开放测试，不过你今天站出来了，那就先来测测，测试通过，你将会在一个月后直接面见王总，向他当面提出你的建议，如果测试不通过，你就乖乖的在这里干活，一个月后再参加整体评测，怎么样？” 秦峰看了一眼漂浮在韩小鑫身旁的零蛋，眉头皱的更深了：“也就是说，我和你的打赌，换来的仅仅只是一次见王总面的机会？” “对。” 韩小鑫乐呵呵的道：“如果你相信我，这可能就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如果你不相信我，那这个赌不打也罢，你可以选择离职，没人会拦着你。” 伸出一根手指，韩小鑫嘴角泛起笑容：“这个赌最重要的点不在这里，重要的是……我赌你通不过第三层测试。” 秦峰看着韩小鑫戏谑的表情，顿时有些不舒服，从小到大，不论是身份还是能力，他都没有被人小瞧过，刚刚站出来也只是因为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拿着一把铁锹跟个民工一样趴在土里刨食。 是的，在他眼里，这就跟农民在地里刨食吃差不多。 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哼，自己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是投胎在秦家！ 他抬起头，冷哼道：“我赌了！” …… 刘丹丹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哈了两口气，然后将冰冷的铁锹抱在怀里，看向一旁的一位中年人。 “大叔。” 中年人苦笑着微微摇头：“我有那么老吗？” 看着刘丹丹下意识的想要点头，罗长安无奈道：“就算有那么老，咱们以后也要做同事的，你希望天天喊我叔叔吗？” 刘丹丹思考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 罗长安欣慰的道：“我姓罗，你喊我罗哥就行了。” “罗哥。” 刘丹丹将自己的手缩进袖子里，问道：“你被分配到哪个部门了啊？” “不知道。” 罗长安轻轻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在哪个部门。 “哦。” 刘丹丹笑嘻嘻道：“我是财务部的，我叫刘丹丹。” “财务部，好地方。” 罗长安惊讶道：“你应该也是名校毕业吧？” “才不是。” 刘丹丹笑着道：“也就是这个公司不挑人，我才会进来，你不知道，我之前找了好多家公司，他们都没有福气接纳我。” “那真是他们的损失。” 罗长安感觉小姑娘很有趣，一脸微笑的聊着天。 这也就是今天，换成昨天上午，他哪有这心情陪一个刚认识的小姑娘聊天。 “不过这公司的规矩真奇怪。” 刘丹丹有些不解道：“哪有人会把心招录的员工都带到工地来的，他们就不怕员工们都跑掉。” “不会的。” 罗长安将一铁锹土铲出来，堆在一旁，指了指其他干的热火朝天的人：“你看看他们，不照样干的很踏实。” “那是因为有工资。” 刘丹丹吸了吸鼻子，嫌弃道：“这家公司真是太鸡贼了，竟然把任务完成进度和工资挂钩，这明明就是欺负我们女孩子嘛，我们哪能和他们男生比力气。” “这倒是。” 罗长安点点头道：“这点确实欠缺一些，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这件事名义上就是锻炼，而不是施工。” “就怕他们打着锻炼的名头故意让我们吃苦头。” 刘丹丹吃力的将一勺土挖出来，吐了吐舌头道：“还说什么要将我们放在最远的工程地锻炼，看把那个王总厉害的！” 刘丹丹对素未谋面的王总怨念极深，恨恨道：“有本事，他把我们送到天上去啊，月球够远吧？让我们去月球挖土去。” 罗长安笑着摇摇头，没有说什么，这只是小女孩的气话而已，他很明白，犯不着搭腔。 果然，刘丹丹生了一会闷气就重新恢复了情绪，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大巴车，刚刚那名年轻人自从进入了大巴车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来过。 “罗哥。” 刘丹丹神秘的道： “你说，他们谁会赢？” 第399章 真谛? 谁会赢这种问题，罗长安并不关心。 他现在只关心两件事，第一是工资什么时候发，第二是工资等级该如何晋升。 这才是关系到自己的房子能不能住，女儿能不能得到心爱的玩具，妻子能不能穿好看衣服的要紧事。 刚刚那名年轻的主管虽然说的不多，但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最重要的内容。 想到刚刚漂浮在主管身边的东西，罗长安微微皱眉。 一个月后，自己等人也要通过同样的测试吗？ 那该是怎样的测试？ …… 秦峰看着手机屏幕，一双眼睛充满了血丝，最终，他放下手机，有些不甘心的道：“我输了。” 在他面前，韩小鑫从手机里抬起头来，有些诧异：“这就结束了？” 来到秦峰身边，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韩小鑫更诧异了：“连第二层都没有过？” 秦峰微微握了握拳，默不作声的起身。 “哎，你干什么去？” 韩小鑫惊讶问道。 “去干活。” 秦峰冷冷的回了一声，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等韩小鑫朝着窗户外面看去的时候，秦峰已经拿着铁锹加入了平地大军里。 韩小鑫微微一笑，对着零道：“零度，报告一下秦峰的成绩。” “学员，秦峰。” “测试内容：机械设计学相关。” “出题难度：一级（专业研究生平均难度），通过。” “二级（博士生导师平均难度），未通过。” “成绩：优秀（一般人类水平）。” “优秀啊。” 韩小鑫有些感叹，自己测试了那么多员工，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看见一个员工被评价为优秀。 零蛋的测试，不单单只是出题那么简单。 也不知道王烁是如何设置题目的，零蛋的测试题非但可以考研测试人员的知识水平，更可以测试其学习能力，而后者将以潜力值的形式参与到最终成绩的评估中，并且权重相当高。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前沿科技，或者说王烁本人看重的从来都不是你现在掌握的知识水平，而是潜力，也可以说是学习能力，学习效率越高，学习效果越好，潜力值越高，成绩也就水涨船高。 而成绩，不但和工资等级挂钩，更与公司的下一步计划密切相关。 这方面韩小鑫只是听王烁和柳叶眉提起过，具体的内容他并不清楚，但这并不妨碍他暗暗得意。 吩咐零度将秦峰的信息上传，韩小鑫就不再理会，重新将头埋下去，对着群里的一众迷弟迷妹们开吹了。 而看着秦峰下车拿起铁锹，所有人都明白了最终的结果。 原本还跃跃欲试的几人立即偃旗息鼓。 水木大学的高材生都过不去的测试，他们一个一般大学混了四年的毕业生能过得去？ 不如不丢那个人，安心在这挖土，好歹每月还有基本工资可以拿。 虽然不多，但四千块钱也是钱不是。 心一安定，事情就少了许多，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按照刚刚划定的范围开始平整土地。 四百人站在一起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但洒在这广袤的荒野上却渺小的不能再渺小。 等到众人差不多将方圆二百米内所有的土堆都平整的差不多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刘丹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看着手上已经被磨起来的水泡，有些欲哭无泪。 罗长安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低头将自己脚下的土平整好，拍实，这才说道：“不用理它，过几天自己就会好了。” 刘丹丹转过头看着罗长安，眼泪婆沙：“罗哥，你就一点都不疼吗？” 罗长安将自己的手掌展开，光滑如故，没有一丝老茧的痕迹：“磨起水泡是因为你们没有干过活，不会抓握。” 刘丹丹眨了眨大眼睛：“会抓握就不会起水泡吗？” “也会起。” 罗长安笑着道：“只是会比你们慢一点而已，我也已经十几年不干农活了，手上的茧子早都没了。” “那还不是一样。” 刘丹丹顿时没了学习的兴趣，轻轻吹着自己手上的水泡，一脸哀怨。 向着周围看看，不少女员工早都坐在了地上，也顾不上什么雅观不雅观的，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 不用听，肯定没说什么好话就是了。 刘丹丹将自己的铁锹从地里拔起来，正准备和罗长安一起到大巴车上休息一下，就看见一辆大货车开进了工地里。 还没等众人搞清楚，韩小鑫适时出现，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家幸苦了。” 韩小鑫笑着道：“根据王总的吩咐，这几天的所有饭食都由公司提供，当然，如果有人吃不惯，也可以去外面买着吃，但只有一条，不要点外卖。” “现在，开饭吧。” 车厢打开，映入眼帘的，不是众人想象中那样是已经打包好的成堆盒饭，而是一溜不锈钢铁架，一个接一个的菜盆依次排列，盖子揭开，热气腾腾。 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后勤人员已经站在菜盆后面，手拿着饭勺做好了打饭的准备。 菜品之丰富，装备之齐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将那个餐厅给搬过来了。 所有人都懵了，一时间竟然没人行动。 罗长安淡淡的笑了，也不管那么多，走到取餐具的地方，拿起一只餐盘递给身边发呆的刘丹丹。 刘丹丹愣愣的接过，罗长安又给自己拿了一个，然后走到饭盆前。 “一个人三菜一汤，荤素不限，可以加，不要一次拿太多了。” 厨师善意的提醒道。 罗长安点了点头，随便点了几个看上去就很好吃的菜，走到一旁蹲在地上，默不作声的细嚼慢咽。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不多时，刘丹丹也拿着餐盘来到罗长安身边，也顾不得淑女形象，大剌剌的蹲在地上，举起餐盘开始往嘴里塞。 然后就是第三个，第四个。 一下午的劳作，已经耗费了极大的体力，他们早就饿了。 原本以为要回到城区去自己找吃的，没想到公司直接把餐厅搬过来了。 节省了时间，节省了餐费，虽然有人还是不满意，但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狼吞虎咽，他们也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尤其是看到公司的主管也端着一叠菜蹲在地上大快朵颐的时候，他们终于放下了架子，拿起餐盘蹲在地上。 十几分钟的时间，地上已经蹲满了人。 人，就是这么奇怪。 如果只是一个人两个人，那么不会有人蹲在满是荒草和土堆的地方吃饭。 但如果有几百个人，那这个问题就再也不是问题。 几乎所有人都蹲坐在地上，埋头干饭，场面沉寂且壮观。 秦峰站在边上看了许久，最后轻轻一咬牙，忍耐着不适，走到餐车旁边拿起了餐盘。 由于来的比较迟，已经没有多少菜可供选择了，秦峰只能选择了两道比较顺眼的。 来到一处角落，秦峰没有像其他人直接蹲在地上，而是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一口菜入口，久违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这一刻，秦峰觉得，能在这荒郊野地里吃到这样热腾腾的菜肴简直就是莫大的幸福。 难道……这才是那位王总让他们来这里下苦力锻炼的真正意义所在？ 第400章 完全自动化 秦峰的心思王烁并不清楚。 如果清楚，他恐怕也会说一句，你想多了。 让他们去工地锻炼，只是让他们去适应一下工地的环境，好为后续的工作做准备。 至于饭食……你都让人家饿着肚子挖了一天土了，总得给点什么东西安慰一下吧？要是闹腾起来，赔钱事小，都跑光了那才叫麻烦。 至于其他的，什么锻炼拼搏意识，什么加强团结意识，什么提升进取心，都是他随口糊弄韩小鑫的。 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让这波人多干活。 当然，既然已经加入了前沿科技，那也得让他们体会一下前沿科技的与众不同，提升一下凝聚力，免得没干几天就跑了。 “零蛋是肯定要配上的，这个钱可以从他们工资里扣。” 王烁仔细计划着账目。 这次的新员工实在太多，如果都招齐的话，单单配发零蛋就要花掉近两个亿，这笔钱当然不能自己出。 该省省，该花花，他可以为员工们免费送饭，但不代表他能眼都不眨的送出去两个亿。 “这个方案，就按照王杰他们的模式走好了，先作为零的子体适配到个人，等他们完全适应了再宣布规则，到时候不想要的可以退回来。” 强买强卖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前沿科技做事，全凭自愿。 不过，到时候如果没人想退回零蛋，那就不怪自己扣工资了。 “六足机械人也应该推出了。” 王烁继续思考。 一万五千人，看上去很多，但他们基本都是一群没有任何施工经验的新手。 华能集团倒是有些有经验的工程师，不过那些人现在都还在全国各地分布，想要集合还得几天时间。 退一万步讲，就算集合了，几百个甚至上千的工程师除了起到指导作用之外，对工程进度基本帮不上忙。 还是得靠自己。 怎么办？ 王杰等人的成功证明了，人加六足机械人加零的组合完全可以使用于任何场地。 人作为中枢，在零的指导下熟悉工程任务，挑选施工地点，掌握施工进度，调整施工计划。 零则作为辅助，分析施工图纸，分解施工任务，向人提出施工建议，配合人指挥立足机械人进行具体施工。 六足机械人在这个组合中就纯粹是工具人属性了，指到哪里就干到哪里，主打一个可靠听话，聪明能干。 这个组合，基本解决了人、零蛋、六足机械人的大部分不足，成功的将所有人和工具的优点集中在一起，基本适用于任何工况。 唯一的缺点就是，零现在缺乏覆盖所有施工种类以及人类技师施工经验的数据，直接导致六足机械人无法发挥出更精密的作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零很聪明，但它的聪明要建立在数据足够的基础上，而王烁本身并不具备生产数据的能力。 最起码，他没办法教导零去如何焊接两块两公分厚度的钢板。 没有数据，零就只能操作六足机械人进行简单的面焊接，结果可想而知。 这个问题想要解决，那就需要足够的数据模型，而数据的获取又需要庞大的用户群，庞大的用户群又需要零有足够的算力支撑。 问题又一次回到了原点。 这就是为什么王烁要在两三个月之内解决芯片问题的原因。 这个东西，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出口气那么简单了，是真正意义上的卡住了自己前进的脚步，芯片问题只要一解决，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困住他的地方。 所以，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得借着华能集团的东风解决问题。 错过了这个机会，让华能集团撤回资金，凭借自己的能力想要再筹集几百亿资金，可能需要更长时间，而且说不定会引发更多的问题。 王烁不想再等了，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 到目前为止，动辄几百亿的资金他一分都没有往自己身上花，他甚至都没有给自己买过一件衣服，一辆车，一栋房子，没有私人飞机，没有游艇，没有动不动发个微博就有人围观的体验，有钱人的生活他是一样都没有享受过。 如果说这些太俗，那就换个不俗的。 类人族的核心秘密还没有解开，文明之殇的原因一无所知，类人族的存在无人知晓，神秘组织的追杀令至今仍在，广袤的星空还没撕开神秘面纱…… 世界如此精彩，何必一直等在原地呢？ 王烁露出一丝微笑，刚刚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又多了好几条挣钱的理由。 “零。” 王烁开口道：“我们现在有多少六足机械人？” “2000架，先生。” “太少了。” 王烁皱眉道：“如果加大生产力度，每天最快能生产多少架？” “如果同时调用东海市及山城的流水线进行生产，最多可达到每天300架，先生。” “嗯。” 王烁摸了摸下巴，最终做了决定：“将图纸下放，开始生产！” “好的先生，已经生成任务内容并调低六足机械爬虫图纸查看权限，磁力关节图纸已被最高权限锁定，是否解除？” 王烁微微摇了摇头：“磁力关节图纸交由自动化工厂进行生产。” “好的，先生，正在重新设计生产流程，生成完毕，替换山城自动化工厂k系列电磁步枪流水线……替换东海市零蛋工厂生产线……” “已生成材料需求，已发送至仓储管理系统，已调配人员进行出仓，已开始生产磁力关节，预估时间：15分钟。” 不到十五分钟，零就完成了所有的目标动作，而王烁，甚至站在厂房里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张张嘴，千里之外的流水线就可以随心而动，这就是完全自动化的魅力。 当然，这也仅限于王烁使用，其他人想学就得交学费了。 安排完了所有事情，王烁伸了个拦腰。 一道电话适时的拨了进来。 陈忠轩熟悉的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笑容温和：“王烁。” “陈叔叔。” “呵呵。” 陈忠轩看起来十分高兴，笑着道：“你让我联系的所有厂家我可都为你联系到一起了，你什么时候来北都？” “这么快？” 王烁有些惊讶。 陈忠轩面有得意，引而不发道：“呵呵，有些老朋友，出了些力气。” 王烁点点头，到陈忠轩这个层次，有些老朋友一点都不奇怪。 “陈叔叔。” 王烁面露一丝难色：“您能不能……让他们到汉中市和我见面？” 第401章 你终于来了 北都。 陈忠轩挂断了电话，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这小子，真会给我出难题啊。” 他要见的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物，让人家集合在一起等着会面就已经够离谱的了，现在好了，直接要让人家千里迢迢的去见他？ 难搞。 陈忠轩微微摇了摇头，再难搞也得搞啊，王烁那小子这次给他画的饼可是够大的，大到他都担心自己有些吃不下，这件事情如果搞成了，那么陈氏集团就算是真正的站稳了脚跟，彻底和一般的企业区分开来。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追求，吸引力不言而喻。 呆坐了一阵，将整件事情仔细捋了一遍，陈忠轩呼出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陈总。” “唐总。” 陈忠轩笑道：“有事相商。” …… 几分钟后。 “你是说……” 唐总的声音微微有了变化：“我们需要去汉中市？” “对。” 陈忠轩说道：“我知道这很唐突，你和老杨的关系一项不错，所以我才专门给你打电话询问一下行程。” “时间呢？” 唐总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如果能让大家一致同意的话，咱们明天早上就出发。” “这么急？” 唐总的声音有些诧异：“这么着急，还要让我们去迁就他……呵呵，陈总，您这次找的合作伙伴架子很大啊。” 陈忠轩苦笑，他就知道这件事情很不好搞。 这些老总，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的主，不管是谈生意还是说别的，要让他们完全去迁就另一方几乎是不可能的。 “唐总。” 陈忠轩把心一横，说道：“我就跟您直说了吧，这次要商谈的生意非常重要。” “有多重要？” 唐总淡淡道：“我们微电子装备集团哪一个项目不重要？陈总，您既然交了底，我也给您交个底，我们秦总原本是不想让我来的，但是老杨作为我们重要的合作伙伴，一直诚心邀请，我这才过来看看，但现在……” 唐总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表达出来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陈忠轩无话可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加码：“唐总，这次要商谈的项目，事关……芯片。” “芯片？” 唐总第一次笑了：“我倒是要让我们商务部好好查查看了，看看最近一段时间国内有哪家企业订购了光刻机，希望不要误事才好。” 陈忠轩略有些尴尬，这句话，明显就是讽刺自己来的。 换做以前，以他的脾气，早都挂电话了，可今天他还得忍耐一下，毕竟有求于人。 “唐总……” “好了，陈总，您的好意我领了。” 唐总淡淡的打断了陈忠轩的话，说道：“我们可以同意你们的协商邀请，可以专程来北都会面，但不意味着我们非和你们合作不可，也不意味着我们可以任人摆布，既然你的这位合作伙伴没有诚意，那么合作的事情不说也罢，我明天就会启程返回东海市。” 说完，电话挂断，完全不给陈忠轩一点面子。 事实也是，人家一个微电子集团的二把手，能来北都参会都算是给面子了，这会要让人再去汉中市，完全说不过去。 看着挂断的电话，陈忠轩自知理亏，叹了口气，拨通了下一个电话。 “吴总，有件事和你协商一下。” …… 陈氏集团的董事长，在这一刻似乎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电话业务员。 另一边。 唐总挂断了电话，脸色淡然，完全没有被人放了鸽子后气急败坏的样子。 一名身着白领套装，大概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坐在他的大腿上，笑着道：“唐总，您这么挂断电话，人家要是记恨你怎么办？” “记恨我？” 唐总笑着道：“他要是有本事记恨我，那就应该坐在我这个位置上来，区区一个陈氏集团的董事长，连自己家的一点家务事都收拾不干净，还敢记恨我？” 女子抿嘴笑道：“就喜欢看唐总你这么霸气的样子。” “哈哈。” 唐总拍了拍女子的屁股，一脸笑容：“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女子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勾人的模样让唐总食指大动。 “你这小蹄子。” 唐总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等我先给秦总汇报一下情况，等会再收拾你。” 女子笑着离开了，识趣的坐在一边的凳子上。 唐总拿出电话，拨通。 “秦总。” 声音恢复了沉稳。 “嗯，谈的怎么样？” “谈崩了。” 唐总淡淡道，没有任何情绪：“他们没有任何诚意，我认为没有继续接触的价值，他们也没有我们急需的东西。” “嗯。” 秦总的声音响起：“原本以为这么多人在一起会是个整合的机会，没想到……” 秦总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问道：“这家公司为什么会被上面下达封口令，搞清楚了吗？” “没有。” 唐总无所谓的道：“不过我认为没有什么需要关注的地方，说不定是哪位领导看它们不顺眼，想顺手搞死它呢。” 秦总没有说话，似是在思考，半晌才有淡淡的声音响起：“新一轮的督察组成员明天就到东海市了，重点检查光刻机生产线的筹备工作，没什么事情就尽快回来吧。” 唐总眼睛微微一亮，轻轻点头：“好的。” 电话挂断。 唐总将手机一扔，看向坐在旁边的女子，露出一丝邪笑：“你刚刚说什么？” 女子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唐总，我好怕。” 唐总哈哈一笑，将女子抱起来扔在床上：“让我来好好教育一下你，什么叫怕！” 夜色，渐渐深沉。 当阴沉的夜浓稠到极致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汉中市二环的一处灯光璀璨的大楼外。 看着墙体上硕大的发光大字，宁浩咽了口唾沫，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绕到后门，悄悄进入。 只是，刚刚一进门，他就僵在了原地。 一道冷淡的声音从他身后传出。 “你终于来了。” 第402章 组织的冰山一角 宁浩转过身，眼前站着的，正是不久前救过自己的那名冷酷男人。 男人没有说话，淡淡道：“跟我来吧。” 说着，转身朝着黑暗的过道里走去。 宁浩急忙跟上。 两人穿过过道，来到一处热闹的地方。头顶上的霓虹灯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灯光，少男少女们扭动着身体，肆意释放活力，音乐声震耳欲聋。 这是一处夜店。 冷酷男人没有停下脚步，带着宁浩穿过舞池边缘，来到了只能由工作人员进入的门口，对站在门口的服务生指了指，随即推门进入。 宁浩皱着眉头跟上。 进了门，就是一路向上的阶梯。 冷酷男人一路向上，来到二楼，站在一处门外，示意宁浩推门。 宁浩推门进入。 想象中的场面没有出现。 门内没有埋伏壮汉，也没有一进门就被套上头套，仅仅只是一处类似于健身馆的地方，大厅中央的位置摆放了一座不大的拳击擂台，此时正有两名男子对阵。 宁浩只是扫了一眼，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这两个男子的招式不像是打擂台，更像是生死搏斗，每一招都冲着对方最脆弱的地方击打，速度之快远超宁浩见过的拳击手。 冷酷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最里面。 宁浩只能收回看向擂台的目光，向着冷酷男子所指的方向走去。 再次推开一扇门，里面的陈设就简单了很多，只是一处正常的办公室，几张桌子摆放在房间中央，墙边立着几个木制的书柜，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 冷酷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看上去有了几分成熟老板的味道。 “你找到这里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久了一些。” “我需要躲避摄像头和警察。” 宁浩回答道。 “多此一举。” 冷酷男人冷淡道：“你脸上戴的人皮面具，是组织重要的技术结晶，即便是别人亲自来查看，除非早就知道穿戴方式，否则不会有任何破绽。” “我被发现了。” 宁浩声音平淡。 “这不可能。” 冷酷男人冷冷道。 “这是事实。” 宁浩低下头，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事，一架无人机从空中降落在他的面前，然后一切都脱离了轨迹。 “我觉得警察有发现我的方法，即便我带了面具。” 宁浩指了指自己的脸：“这东西已经不再保险。” 冷酷男人眼神微微闪烁，没有立即回答，思考了一阵，他才道：“如果面具有问题，你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被警察包围了。” “这一点我也很奇怪。” 宁浩皱了皱眉头说道。 他是技术员、架构师，说实话，监控什么的再了解不过了，甚至就连监控所用的软件都有可能是他主持搭建的架构，原理十分清晰。 但正因为是这样，他才搞不懂为什么那架无人机可以锁定自己，但监控却无法锁定自己。 难道这两个不是一个系统？ 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故？ 宁浩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总觉得汉中市在渐渐变得危险，只是待在这里，他就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事实上，这种感觉也没有错。 他的两次被抓，地点都是在汉中市。 如果不是运气够好，他现在最好的结果可能都是被监禁。 “面具的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 冷酷男人将目光转向宁浩，说道：“现在，我们需要谈一谈你的事。” 宁浩的心里一跳，尽量平静道：“你问吧。” 冷酷男人淡淡道：“我没有什么要问你的，我不关心你从哪来，也不关心你为什么想加入组织，甚至我不会关心你是不是华夏政府的探子。我只想知道……” 冷酷男人将目光看向宁浩：“你，想不想变强？” “变强？” 宁浩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冷酷男人站起身，褪去身上黑色的风衣，显露出极为苗条的身材，淡淡道：“褪去凡体，向着神的方向迈进，这就是变强。” “褪去凡体，向神靠近？” 宁浩眉头皱起，越接触组织，他就越感觉这群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更像是一群狂热的宗教分子。 正想说什么，宁浩的瞳孔猛然一缩。 只见刚刚还站在面前的冷酷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放置在墙角的柜子面前，一拳击出！ “砰！” 木块碎裂，木屑纷飞，原本完好的柜子竟直接被冷酷男人直接破成了两截！ 平静的收回手臂，冷酷男人揉了揉手腕，淡淡道：“这就是强大。” 宁浩咽了口唾沫，刚刚想说的话被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这种力量，你也能拥有。” 冷酷男人看着宁浩，平静道：“我不是那个只强化脑域的废物，我能给你的只会更多。” “强化……脑域？” 宁浩微微眯了眯眼睛：“你们这种能力，是通过某种方式强化来的？” 冷酷男人点了点头：“你购买过组织的‘密砂’，你应该知道它的强大，而密砂，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失败品。” 失败品？ 那种能把一个活体活生生从世界上抹除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痕迹的东西，在冷酷男人嘴里竟然只是一件失败品？ 那成功品应该是什么东西？ 震惊之后，宁浩很快冷静下来。 “我该如何才能获得这种能力？” 宁浩指了指碎裂的柜子，问道：“甚至是……比这种力量更强的东西？” 冷酷男人笑了笑，这是自从进入这里以来，宁浩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表情。 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冷酷男子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盒子打开，一个玻璃小瓶被冷酷男子取出，放在桌面上。 宁浩看着那只玻璃瓶，里面深红色的液体似乎具有魔力，深深的吸引着他的目光。 “这是……” “一阶基因强化药剂。” 冷酷男人淡淡的声音传来：“投入阿尔法神的怀抱，它就是你的。” “阿尔法……神？” 宁浩看着那瓶药剂，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散发着渴望，这是一种无法诉说的欲望，似乎眼前这瓶东西，就是他的身体等待了这么久的甘露。 喝下它，喝下它。 脑海里一个声音不断回响，督促他立即做出决定。 宁浩勉强抬头，迎上了冷酷男人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低下头，宁浩的声音归于平淡： “我，将侍奉于阿尔法神左右。” 第403章 一阶基因药剂 冷酷男子淡淡的笑了笑，屈指一弹，玻璃瓶直接飞向宁浩。 宁浩连忙接住。 “它是你的了。” 冷酷男子看了宁浩一眼，似乎是感受到了宁浩内心的渴望，说道：“一阶基因强化药剂只能通过组织进行特殊注射，贸然使用，后果自负。” 宁浩心中的渴望稍微缩减了一些，抬起头问道：“如果我用了，会怎么样？” “你会死。” 冷酷男子冷淡的看着宁浩：“而且会死的很难看。” 握了握手心里的玻璃瓶，宁浩顿时熄了测试一下效果的心思。 “我可以给你安排一次注射，但注意，只有一次。” “如果你没有成功，还需要再次注射，那么不论是药剂，还是注射，都需要你自己付出代价。” “再次注射？” 宁浩眼睛微微一眯：“这东西可以重复注射？” “当然。” 冷酷男子似乎习惯了类似宁浩的反应，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基因药剂每个人都可以重复注射，直到成功为止。” 宁浩皱起眉头：“有没有次数限制？” 冷酷男子看了宁浩一眼，目光中似乎透露出什么，随即淡淡回答：“我只能告诉你，一阶的没有。” 这句话的意思很多，看似什么都没有说，但宁浩已经明白了很多东西。 微微沉默，宁浩低着头思索了片刻，抬起头看着冷酷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既然如此……我要注射！” 冷酷男子没有说话，只是轻微的拍了拍手，办公室的门随即被人推开。 两名身材壮硕的男人走进办公室，宁浩看着两人，瞳孔微微一缩。 冷酷男子指了指宁浩，淡淡道：“带他去注射室。” 等到三人离开，冷酷男子这才缓缓坐下，思考了片刻，轻轻按动桌下的按钮。 一道幕布徐徐从书柜里打开，一道模糊的人影显现。 “g002358七级执行者，你的连接请求已被驳回，请向我说明理由。” 冷酷男子淡然道：“我有事要直接和阿尔法神联系。” “阿尔法神已经沉睡，无法响应你的连接请求。你如果需要定制任务，请和发布者联系。” 冷酷男子眼眸微微一冷，已经沉睡了吗？似乎比往常还更早一点。 “我要见主宰者。” “主宰者无法响应你的连接请求，请你直接和我说明理由。” 模糊的人影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冷酷男子低了低头，随后问道：“我想知道蔡明的死因。” “执行者装甲并未获取到当时的信息，无法获知g002386号发布者的死亡方式及死亡时间。” “我换个问法。” 冷酷男子冷冷的道：“我想知道蔡明发现了什么？” “公开任务信息。g002386号发布者发现了疑似最高序列任务目标的线索，申请进行详细调查，要求向华夏地区倾斜资源。” “那为什么，组织只派来了两名五级执行者？而蔡明为什么又身死？” 冷酷男子表情不变，紧追着问道。 五级执行者很强大，但五级执行者本身又不强大。 每一名五级执行者，背后都有一个庞大的武装团队，国外的那些白人执行者团队更是有成百上千人之多，各种武器装备基本一应俱全。 好不客气的说，五名五级执行者就可以抵得上一个小型国家的全部武装力量。 如果再加上组织的装备，那么就连一些中型国家都可以试试招。 但这些在华夏，统统都是虚妄。 不突破基因封锁，只靠人数和装备堆起来的战斗力在华夏毫无用处。 那两名无知的五级执行者就是例子。 “公开信息，g002386号发布者的提议被主宰者否决，主宰者说明：调查目标处于华夏地区，线索核查尚未清晰，不适合过多辐射力量。” 冷酷男子眉头微皱。 被否决这很正常，但被主宰者亲自否决，这里面怎么看怎么奇怪。 组织对任务的发布有明确流程，主宰者虽然名义上叫主宰者，但他也没有权力插手所有事情，尤其是这种直接粗暴的越级插手。 按照常理来说，发布者的任务不符合组织利益，会由仲裁者提交给判罚者，判罚者审定之后再交由仲裁者执行，整个过程如果没有违背规定，主宰者是不能直接干预的。 默默思索，冷酷男子抬起头。 “我要知道任务的详细描述。” …… 宁浩和两名壮汉出门一路向下，直至来到一楼一处不起眼的小门前，推开小门，一个小小的电梯间呈现在眼前。 走进电梯，宁浩眼看着壮汉按了地下一层。 随着电梯的轻轻晃动，宁浩默默在心里数着时间。 十一秒。 时间似乎有些长了。 电梯门开了，一间明亮的过道呈现在宁浩眼前。 粗略的数了一下，两侧的门至少有二十个。 没有说话，壮汉轻轻推了一下宁浩，将他推出电梯，自己则直接走到前方，推开了右侧的一扇门。 宁浩轻轻皱了皱眉，走进房间。 房间里布置的十分像是一个手术室，各种医疗器械一应俱全，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站在位于中央的手术床前，似乎已经等待已久。 扫了一眼手术床，宁浩顿时有些愣住了。 手术床很干净，上面的护理垫也是新换的，但让他有些头皮发麻的是，床的两侧手脚的位置分别多出了几具固定装置。 这要是躺上去了，不是任人宰割？ 余光扫了一眼两侧的壮硕男人，宁浩将心里的想法压了下去，开口问道：“就在这里注射吗？” 一名医护人员点了点头，指了指手术床：“躺上去吧。” 宁浩没有犹豫，直接躺在病床上。 “基因药剂的强化过程会进行七十二小时，这个阶段受体可能会有些不受控的行为，我们需要固定住你的双手双脚，请不要反抗。” 话说的很客气，但他敢反抗吗？ 真当门旁边这两位是来引路的？ 轻轻点头，宁浩深吸口气：“我知道了。” 自己将手和脚伸进固定装置里，医护人员捆好了绑带，这才对着另一名白大褂点了点头：“开始吧。” 一个手推车被推了出来，手推车上摆放着一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仪器，在仪器上方的卡槽里，一管淡蓝色的液体引起了宁浩的注意。 “这是什么？” 宁浩问道。 “没什么。” 医护人员将药瓶里红色的液体抽到注射容器里，安装在仪器下方的另一个卡槽里，回答道：“这只是普通的稳定剂，避免你的基因失控。” “失控？！” 宁浩的眉心猛地跳动了一下：“执行者不是说了，基因药剂注射不会有任何副作用，充其量只是失败吗？” “确实是这样。” 医护人员看了宁浩一眼，语气平淡：“这只是一点预防措施，一阶的基因药剂很成熟，非常安全，放心吧。” 宁浩睁大了眼睛，还想说点什么，医护人员却已经按下了开关。 淡蓝色的液体和深红色的液体同时流出，分别从两只注射器里注射进宁浩的身体。 瞬间，一股剧痛就传遍了宁浩的全身。 这一刻吗，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要困住自己的手脚。 痛，太痛了。 就仿佛自己被人拿着小锤子一寸一寸的打断了骨头，从注射部位开始一路沿着自己的身体蔓延。 剧痛只持续了刹那间，接下来就是痒，宛若密密麻麻的蚂蚁在啃食他的血管，神经，如果不是手脚被捆住，宁浩都想直接撕碎自己的皮肤，从骨头里将这群蚂蚁抠出来。 痒，真是太痒了。 宁浩忍不住开始剧烈挣扎，脖颈上青筋暴起，面色已经胀成了通红。 周围几人都很平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丝毫意外。 其中一名医护人员拿着一个一个录影设备静静的拍摄着宁浩的惨状，神色木然道： “2019年1月2日晚9时43分，基因药剂第1243号试剂，华夏区第1889次测试，记录。” 第404章 发福利? 汉中市地下一层的惨叫声渐渐变弱，最后彻底消失，最终伴随着地上的音响声变成了昨日的余晖。 新的一天按时到来。 当初日的阳光攀上大地的时候，大街上已经挤满了来来往往的人群。 公交是满的，地铁是满的，就连道路上，也塞满了大大小小的行人和车辆。 罗长安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和自己的妻子吻别，踏出了上班的坚实一步。 等到穿过热闹的解道，挤过拥挤的人群，按时按点来到上班地点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一大部分人。 “罗哥。” 一名女孩向着他挥了挥手，粉粉嫩嫩的装扮一眼就能看到。 罗长安笑了笑，来到女孩身边。 “来的这么早。” “早睡早起身体好嘛。” 刘丹丹俏皮的笑了笑，伸手递上一袋热气腾腾的早餐：“给，在我家门口的小摊上买的，很好吃。” “谢谢。” 罗长安也没有客气，伸手接过，拿出里面的菜卷就吃了起来，边吃，目光边看向四周。 一处显眼的棚子很快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工棚？ 他清晰的记得，昨天他们从这里离开的时候还没有这些东西，这是昨天晚上搭建起来的？ 除了这些，在工棚旁边，堆满了建筑用的材料，再往后，一摞摞木板订成的箱子整齐的码放在一起。 仅仅一个晚上，昨天的荒地已经有了工地的气象。 几个包工头模样的人正坐在工棚外的凳子上，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惬意的喝着茶。 罗长安收回目光，向着四周扫了扫。 “今天的人好像多了一些。” “是啊。” 正在吃着早餐的刘丹丹理所当然的点头道：“公司又招了好多人呢。” 刘丹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子：“我刚刚已经和她们沟通过了，她们都是昨天才招来的新同事呢，不过没我们幸运，今天第一天上班就被拉到这里来了。” 罗长安微微点头。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们既然能被送到这里来锻炼，那么其他人当然也能。 就是不知道昨天来的人今天还能剩多少。 “罗哥。” 刘丹丹咽了咽嘴里的事物，神神秘秘的道：“你知道我还发现了什么？” “什么？” 罗长安露出一抹好奇。 “罗哥，你还记得昨天那名公司的主管身边悬浮的那个球体吗？” “就是那个无人机？” “那可不是无人机。” 刘丹丹露出一丝得意道：“一看罗哥你平常就不看新闻的，它叫零蛋，是一架人工智能。” 罗长安露出一抹疑惑，人工智能？ “这个东西前一段时间可火了，后面不知道为什么热度降了，加上这段时间以来热点新闻太多，所以几乎看不到了。” 刘丹丹说道：“不过，我昨天看到主管的零蛋之后，专门去查了一下，你知道我查到什么了？” 看着罗长安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刘丹丹十分满意。 “我翻了一下我的合同，发现……” 刘丹丹凑近罗长安的耳朵，神秘的道：“聘用咱们的公司名称，和网上爆料的零蛋发布公司名称一模一样，都是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这能说明什么？” 罗长安笑道：“就算是发布零蛋的那家公司也没什么吧，在哪干活不是干活。” “区别可大了。” 刘丹丹表情认真：“罗哥，你知道这家公司成立了多长时间吗？不到四个月！你知道他们一架零蛋卖多少钱吗？多！你知道零蛋到现在预定了多少了吗？10万台！而且还是全款。” “就这，他们还有二十万台零蛋的订单挂在官网上，不敢放开，生怕产能不足。” “如果这些都很简单的话，那罗哥你看看这个。” 刘丹丹将自己的手机翻动了一下，凑到罗长安眼前。 罗长安扫了一眼，露出一抹惊讶。 “看到了吧，他们被万基和三兴拉黑了，网上的人都说是他们得罪了三兴和万基，但那些买到零蛋的玩家都说是万基和三兴害怕了，不敢让零蛋继续用他们的芯片。” 罗长安看着她：“你认为是哪一种？” “是哪一种都没关系。” 刘丹丹一脸振奋的做了总结：“不管怎么说，罗哥，这个公司也是拥有超过五亿资本的公司了，咱们再也不用担心待不了多久就被裁掉啦。” 罗长安无语的摇了摇头：“公司大小和裁员没有必然联系，只和经营状况有关，还是不要太过乐观了。” “零蛋这么受欢迎，还怕他经营的不好吗？” 刘丹丹看着罗长安。 “一个产品的火爆并不是靠一时的噱头就能搞起来的，你既然说起来了，那我问问你，你觉得零蛋最大的卖点在哪里？” “当然是人工智能啊。” 刘丹丹理所当然的道。 “那么我再问你，你觉得如果给你一个零蛋，最大的使用场景在哪里？” “唔。” 刘丹丹想了想，说道：“当然是陪我聊天，解闷，做一些趣味活动，我看网上，它还有给盲人导航的功能，很好玩。” 罗长安笑着道：“假设你说的这些功能都是真的，那么我再问你，如果没有这些需求的人，那么它的吸引力在哪里？再确切一些，比如我，我购买它的动力在哪里？” “我不喜欢和人工只能聊天，没有语音操控的需求，也不喜欢那些人工智能趣味游戏，更不是盲人，那么我买它有什么用吗？” 刘丹丹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思考。 “你看，你说的这个东西前景很好不错，但在现在来说，不论是人工智能还是别的什么，都是噱头，这种噱头，短时间里还好，但长时间没有实际功能进行匹配，必然会导致需求群体的偏移，当用户量下降到一定程度，它如何发展？” 刘丹丹没有说话，似乎还没有想明白。 “你刚刚也说了，零蛋的功能很强大，它的人工智能可能会超出现在市面上其他的人工智能产品，比如它会飞，可以当一个无人机使用，会说话，可以当成一个聊天伙伴或者陪孩子练习外语，这也是它如今需求火爆的原因。” “但作为经营者，我们始终要考虑一个问题，我们产品的下一个卖点在哪里？如何能让零蛋这种火爆的情况持续存续下去？” “罗哥。” 刘丹丹悠悠的看着罗长安：“你应该不是一个计算机工程师，而是一个销售部经理。” “哈哈。” 罗长安打了个哈哈：“老毛病又犯了，在之前的公司管过一段时间的产品开发，还没走出来。” “你就应该去华能那种大公司，肯定比来这里强。” 刘丹丹嘟囔道，她总觉得眼前这个比她年纪大很多的老哥在隐藏着什么。 “你以为我不想啊。如果能去华能集团拿40万的offer，我何必在这里和自己过不去。” 罗长安笑着摇头，叹道：“我这个年龄已经不敢奢求那么多了，只要有个公司要我，混口饭吃就好。” “我也是。” 刘丹丹也叹了口气：“如果有公司要我，如果我能考上研……考上研也没公司要我。我现在也只是想混口饭吃，先把自己养活住，再考虑其他的。” 看了看远处的其他人，刘丹丹闷闷道：“他们是不是也和咱们差不多。” “大部分都是吧。” 罗长安眼中露出一丝庆幸，那样迷茫的日子，自己再也不想经历了。 “罗哥，你说公司到底想干啥，四千块工资虽然不高，但也架不住人多啊，这么多人，一个月工资就得好几百万呢，要是给我几百万，我早都躺平享受生活了。” 罗长安微微摇了摇头，他也搞不懂。 “唉……” 刘丹丹叹了口气，突然愣了一下：“罗哥，你说……” “公司老板会不会纯粹是想给咱们发福利？” 第405章 鲁大师 刘丹丹的想法很天真，但并不是空穴来风。 至少，目前为止罗长安还看不出来自己这些人在项目工地上能起到的作用在哪里？ 平地？ 在靠现代化工程机械的现代社会，别说三四百人，就算三四千人，干一天的量能抵得过五十台挖掘机一个小时的工作量吗？ 明显不能。 这才是罗长安搞不明白的原因。 一个公司没有理由放着简单快捷的方案不选，选择用既耗时，成本又高的方式进行，这不符合常理。 所以，刘丹丹的想法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至少从目前来看，锻炼什么的，就是这家公司给自己等人拿工资找的借口，说出去总比待在办公室培训了一个月拿了四千来得强。 早餐很快吃完，八点三十分，一名工作人员准时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着站的零零散散的队伍，王杰无奈的笑了笑，现在自己越来越想是一个包工头子了，之前还只是管理了一套装备，现在倒好，王总直接将一千多人交给自己等人管理。 给的理由也十分充分，他们十个人，是整个前沿科技集团施工经验最丰富的工程师了。 这无法让人反驳。 没办法，他们只能预定好未来几天的施工计划，留下五台零蛋监工，本人则连夜赶路坐飞机抵达汉中市。 也幸好王总早有准备，才能让他们在后半夜建起一片片工棚，虽然不多，但让这些人轮换着吃个饭还是够了，起码有个坐的地方，能挡风。 再次扫了一眼面前的队伍，王杰没打算继续浪费时间。 今天的天气很冷，零蛋报告体测温度只有10度左右，这种天气，人体是不能长时间在外停留的，得尽快让他们动起来。 “你们还不错。” 王杰淡淡的笑道，他的声音通过身边的零蛋扩散到全场，甚至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听清，他还特意在人群周围安排了几架零蛋，连动同时播放，效果十分之好。 零蛋就是这点好，初次使用时没有的功能，如果你权限足够，完全可以自己diy，定义名称和功能后，下一次使用就会方便很多，甚至他们还发现，多次使用同一功能后，零蛋可以自主判断预设目标，自主完成，触发条件可能仅仅只是语境中表达出来的意思，或者一个你平常都没有注意到的小动作。 “刚刚我统计了一下人数，截至目前，到达这里的人数是1201人，这说明没有任何人迟到，昨天已经报道的同事们也没有任何人退缩，这很好。” “今天仍然是平整地面，工具就是配发给你们的这些铁锹。” 王杰用手向着两边指了指。 “从我站立的位置，左右各延申五百米，向西延申一千米，就是咱们这次项目的所有施工面，在这个范围内你们可以随意活动，你们可以先确定一下自己的方位，土地的方位和边界。” 再次用手指了指左手边，王杰道：“这个位置，是前期重点的施工区域，需要你们尽快将地面平整，具体位置我们会给你们标记。” 寒风凌冽，一些新员工听说需要他们来平整土地，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为什么不能调来工程机械？让我们来平整土地，得到什么时候？” 一名男员工问道。 王杰看了那名员工一眼，说道：“会有的，王总正在给大家准备工程机械，还得需要一些时间，现在需要大家尽快熟悉施工流程和方位。” “而且，不单单是你们，我们也会参与。” 男员工看了一眼，才发现早上看见的那几名包工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好了衣服，带着一柄铁锹站在一旁，一个个面带微笑，凌冽的寒风似乎没有对他们造成影响。 “当然，实在受不了的也可以去我们临时搭建的工棚里休息，这只会稍微影响你的最终考核成绩，并不会导致你被辞退。” 话说得很好听，但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进去，恐怕就不单单只是影响考核成绩了。 男员工咬了咬牙，重新缩回了人群里。 不就是一个月嘛，忍了！ 人，总是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只要公司派来的人和他们是一样的待遇，他们反而觉得这是正常的了，尤其看见那几名公司人员站在寒风里怡然自得的样子，他们甚至在想这家公司是不是本来就是这样的，否则的话，面前这些人如何能笑得出来。 几句话说完，所有人都散开。 王杰等人各带着一百二十人分成五个团队分赴各处。 和王杰在一起的，是一名皮肤黝黑的青年小伙，三十岁左右，此刻正站在王杰身旁，看着面前的一片荒草和土丘。 咧了咧嘴，青年小伙说道：“王总这次玩的很大啊，一千六百亩，这得多长时间才能全部建成。” “不需要全部。” 王杰拿着手机，翻看着图纸，说道：“工程前期规划的厂房只有三间，除了主要生产车间之外，其他的只需要中央设备供应厂房和生产辅助厂房都不难建造。” 看了一会，王杰说道：“我们这样安排，主要生产车间由我们四个团队来共同建造，尽量集中蜘蛛，要以最快的速度搞定基本施工面，其他六个团队共同负责剩下两处厂房的建造。” 青年小伙微微点头：“蜘蛛的类型可以由零来调配，这倒不是问题，我倒是担心这些人用不好零和蜘蛛。” “这不是问题，谁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王杰淡淡的笑了笑：“放在以前，你会相信我们十个人会变成包工头？” “去去去，谁是包工头？我们是伟大的新一代建筑工程师好不好？” 青年吐了吐唾沫，豪言道：“以前的施工靠的是人多，以后的施工可就是一个工程师带着零蛋拿着平板，走走转转就能干的时代了。” 王杰笑着摇摇头：“要是真能这么干，你觉得王总为什么要招这么多人？” “谁知道呢。” 青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总觉得看不懂王总，明明有这么好的技术，他为什么不大范围推广呢？这得省多少人力？那些大型建筑公司，那些人力集中的公司，不得哭着喊着求咱们王总给他们一点设备？” 王杰再次摇了摇头：“这样会造成很多人失业，我想，王总也不想看到人被人工智能抢占了工作。” “搞不懂这些大人物的想法。” 青年懊恼的摇摇头：“果然，我还是乖乖搞设计就好了，这些事情想起来太费劲。” 拿起自己的图纸，青年细细观察了一下，随即道：“这个主要生产车间也不是很复杂嘛，只有四层，如果咱们抓紧时间干，一个月应该能搞定。” “嗯。” 王杰点了点头：“要对塔吊还有其他工程机械设备进行无人化改造，这个你来办，怎么样？” “交给我了。” 青年大气的点点头：“保证三天内搞定。” “剩下的，一二层的辅助工作区域交给杨琦他们两队去办，我来搞定无尘车间和配套系统。” 王杰定下了基调。 “那四层的空调系统也交给我吧，让你们感受一下精密机械手鲁大师的威力。” 青年有些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 精密机械手，这是他这段时间在十人组里打出的威名，就连蒋军都甘拜下风，承认他在远程操控蜘蛛这一项上不如青年。 “行。” 王杰笑着点头：“如果我们这边需要你帮忙，你可得来。” “没问题。” 鲁大师拍了拍胸脯，飘飘然道：“不管你们遇到什么问题，都来找我鲁大师。” “呵，我倒是真有个问题，鲁大师给我解答一下。” 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鲁大师头都没转，直接道：“杨琦你小子不要搞偷袭，不要仗着你权限高就偷听我们谈话！” “哈哈，我也不是故意的。” 旁边的零蛋里传来的声音大笑出声：“谁叫我就那么不小心，稍微动了一下脑经，就考过了二级权限考试呢。” 鲁大师懊恼道：“那还不是因为我把精力都放在了操控蜘蛛上，没时间研究测试题目，不然的话我能输给你？” “输了就输了，还找借口干嘛。” 杨琦的声音淡笑道：“刚刚那个话题我也很感兴趣，鲁大师，你猜到了这里是做什么的了没？” “哼。” 鲁大师哼了一声：“明摆着的事，你还叫我们猜？猜什么？猜他是不是芯片加工厂？” “果然猜到了。” 杨琦没有一丝奇怪，只是道：“那么各位，王总要建芯片加工厂，意味着什么？” “什么？” 鲁大师问道。 杨琦的声音透露出一丝奇异。 “是不是意味着……王总已经造出了……光刻机？” 第406章 许可欣恋爱了 听到杨琦的话，鲁大师愣了一下，呆呆道：“是啊，王总都开始建厂了，怎么可能没有光刻机？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你没有想到不是正常？” 杨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打趣。 鲁大师顿时就怒了：“我只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而已，不是想不到！再说了，光刻机也可能是老板从其他地方买的！” “呵。” 杨琦淡淡的笑道：“你看看零蛋，再看看外骨骼，看看蜘蛛，你觉得老总能看得上买来的光刻机吗？” 鲁大师一滞。 这还真这把他问住了。 并不是说买来的不好，而是现在的情况大家都很清楚，美利坚为首的西方社会对华夏的排挤已经渐渐开始白热化，所有有可能提升华夏高科技领域实力的装备，比如精密机床、工业母机、先进发动机等等都是被封锁的对象。 一句话总结一下就是，可以买得到，但买得到的不先进，先进的必然买不到。 这样的情况下，以他们王总的性子，会看得上买来的光刻机？ 如果能看得上，他就不会搞出外骨骼和蜘蛛来了，直接叫两队工程队来施工多好。 所以，除了自己造这条路之外还有其他路吗？ 至于王总能不能搞出光刻机…… 这个问题问问别人还行，问他们十人小队，答案只能是……可以！ 整个华夏，如果说有谁能攻克光刻机的技术，那么只能是前沿科技，只能是王总！ 鲁大师的眼睛渐渐亮了。 “王杰。” “嗯？” 正在思考的王杰抬起头。 “咱们把这边的厂子建设完成后，能不能迟两天回去？” 鲁大师问道。 王杰疑惑：“为什么？” 鲁大师一脸希冀道：“我想看看……华夏最先进的光刻机。” …… 王总制造，必然是最好的。 这一点已经在十人组里达成了共识。 不论是零蛋，还是外骨骼，蜘蛛，亦或是其他一些细小的方方面面，都让他们深刻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而此时，被他们寄予厚望的王烁王总，正坐在光谷软件园的小会议厅里，静静的等待着陈忠轩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烁翘起的嘴角渐渐回落，最终面无表情。 “零，陈叔叔他们是几点的飞机？” “显示为早上八点，先生，于十点十分降落在天河机场。” 王烁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五十五分，就算路上塞满了车，他们这会应该也到了才对。 给陈忠轩打了几个电话，显示均为关机中。 王烁眉头微微皱起。 柳叶眉就在他身旁站着，看着这位年轻的老总似乎有些焦急上火，倒了杯水放在王烁身前。 “王总，喝口水吧。” 王烁一愣，随即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心情微微放松了一些。 “谢谢你，柳姐。” 王烁道。 柳叶眉微微摇了摇头：“王总，陈总他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没有及时赶来，您不用太过担心。” 王烁露出一丝苦笑。 陈忠轩没有按约定好的时间及时出现，确实让他略有些急躁。 心态还是不稳啊。 王烁微微摇头，心中检讨，耐着性子继续等待。 一分钟…… 两分钟…… 直到半个小时过去，仍然不见陈忠轩的影子，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不等了。” 王烁起身，离开会议室，直接下楼。 路过财务室，看见许可欣正坐在里面认真的敲着键盘，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温柔恬静。摆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微微亮起，蓝色的界面十分熟悉，似乎是一款聊天软件。 王烁有些诧异。 这丫头，工作起来状态这么好的吗？ 这和平时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好嘛，看这甜蜜的笑容，要不是王烁知道她电脑上显示的是报表，不然还以为这妞恋爱了呢。 没有多想，王烁摇着头继续下楼。 走出公司大门，正准备到绕着小楼散散心，刚刚转过墙角，王烁就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人。 那人看见王烁似乎也是一愣，慌忙用手里的花挡住脸，脚步敏捷的窜到一旁的人行道里，消失不见。 “那人是……” 王烁凝视着那人的背影，微微皱眉：“松本别云？” 经过这么多次的强化，他现在记忆力已经有了极大的提升，只要见过面的人，或多或少会有印象，即便当时没有专门关注，只要集中注意力也能很快回想起来。 “他来做什么？” 王烁有些不解，这人自从两个月前见过一面说过几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上次听说他因为一起交通事故被警方羁押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 微微摇头，这么一打岔，他连转悠的心思都没有了。 转身回到小楼里，看见柳叶眉办公室的门开着，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王总？” “嘘。” 王烁看了一眼门外，小心的将门关闭，这才稍微放低了声音，有些八卦的问道：“我问你，柳姐，这两天有没有人来找过许可欣？” 柳叶眉微微愕然，随即点点头道：“是有一个人，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会来找许可欣。” “拿着花？” 王烁的眼眸放光，听八卦听到自己员工身上，这感觉真是棒极了。 柳叶眉略微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基本每次都会带花或者其他东西。” 得了，破案了。 许可欣这小妞真的恋爱了，恋爱对象还是门外那个让自己有点无语的男人，刚刚，她也是在跟这个男人聊天吧？ 看那满面笑容的样子，估计这段恋爱很让她享受。 自己作为老板，要不要棒打鸳鸯呢？好让许可欣专心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王烁皱着眉，有些纠结。 松本别云，这个人他并不是很喜欢。 “王总？” 柳叶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疑惑的开口。 “没什么。” 王烁摆了摆手，叹了口气，心中最终还是没下定决心拆散这对恋人。松本别云是很讨厌，但他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将人一棒子打死。 推开门，王烁走出了办公室，看着许可欣还在努力上班，默默的下了楼。 等走出门外，略微向着四周看了看，果然，已经找不到松本别云的身影。 这事弄得。 王烁无语的抬头，看着洁净的天空，一口气叹出。 惆怅啊。 第407章 计划的开始 王烁的惆怅并没有持续多久。 下午两点半，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到了前沿科技的小楼楼下，车门打开，几人鱼贯而下。 而王烁也终于见到了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等待的人。 “陈叔叔。” 寒暄过后，王烁和陈忠轩走到最后，王烁这才问道：“出什么问题了？” 陈忠轩露出一丝苦笑：“上去慢慢说吧。” 看着陈忠轩面上的表情，王烁心里有些奇怪，但人家不想说，他也不能强求。 等到走进会议室，坐在座位上，王烁这才发现了不对。 原本陈忠轩通知他参会的应该是九人，但现在到场的仅仅只有四人，加上陈忠轩也仅仅只有五人。 “陈叔叔。” 王烁皱皱眉头：“其他人呢？” “王烁。” 陈忠轩一改往日的精明，露出一抹无奈：“我对不起你。” 王烁微微一愣：“怎么回事？” 陈忠轩苦笑道：“就只有我们几个人了。” 王烁似乎明白了什么。 “三个没来，剩下的两个刚刚离开了。” 在陈忠轩右手边，一名中年男子淡淡的开口道：“王总是吗，如果不是我信得过老陈，看见你这宝地，我也想走了。” 王烁看向他：“这位是……” “我给你介绍一下。” 陈忠轩连忙道：“这是腾跃科技市场部的负责人，吴总。” “腾跃科技？” 王烁点点头，他现在也不是之前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了，腾跃科技是柳叶眉选定的备选之一，他当然了解过一些。 这个公司很大，也很强。 作为国内有数的光通信产业的公司，腾跃科技生产精密光学组件的技术理所当然的十分优秀，柳叶眉甚至猜测，这家公司生产的光学组件已被华夏政府运用到了某些精密仪器上面。 公司牛逼，产品牛逼，连带着人也牛逼了一些，王烁完全可以理解。 他只是没想到，陈忠轩竟然真的把这家公司市场部的负责人给请过来了。 “久仰。” 王烁寒暄了一句，这是真心话。 吴总淡淡的道：“客气了，王总。” 也不准备再给陈忠轩介绍的机会，继续道：“我们这次来，主要是因为陈总的邀请，如果不是他说有一个重大的项目需要洽谈，我们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 “王总，你要不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王烁淡淡的笑道：“自然是要的，不过，能不能等我了解一下各位的基本情况，再决定要不要邀请各位加入我的项目？” “你的项目？” 吴总脸色微沉，他没想到，自己等人还没有说啥呢，眼前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竟然先开始审查他们了。 “王总。” 吴总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说道：“我希望你能明白，项目这个东西，有人参加才叫项目，不然就只能砸在手里。” 王烁也笑着反问道：“吴总，你还没听，怎么就知道不会有人加入呢？” 吴总眯了眯眼，看着王烁，王烁也毫不示弱的对视着。 气氛陡然剑拔弩张起来。 旁边的陈忠轩有些惊讶于王烁的成长之迅速，竟然敢直接和巨头级别的公司负责人对着干，又有些头疼该如何收场。 这人虽然没有昨天那几位强势，但也是不能轻易招惹的存在。 “两位。” 陈忠轩咳嗽了一声：“不要伤了和气，我们还有正事要谈。” “要不是看在陈总的面子上，今天这个会，不参加也罢。” 吴总沉着脸道：“先谈正事，我倒是想听听，王总到底有什么项目，能有如此底气。” 王烁淡然道：“我也对吴总公司的产品拭目以待。” 四目相对，似乎又有火花闪起。 陈忠轩无奈起身：“王烁，我先来为你介绍一下其他人吧。” “不用，我们就自己介绍一下自己吧。” 陈忠轩另一侧的一名中年人闻言站起身来，笑着道：“我姓杨，杨昌和，经营着一家小厂子，倒是让吴总、王总见笑了。” “杨总的可不是什么小厂子。” 陈忠轩笑着介绍道：“他的厂可是华南地区首屈一指的光源方案提供商，也为东海市微电子集团提供一些产品。” 杨昌和笑着摆摆手：“小厂子，小厂子，供应一些小玩意混口饭吃，没法和吴总相比的。” 这句话也是实话，但吴总还是听的十分舒服，脸上的表情都松快了几分。 另外两人也赶紧起身，也介绍了一下自己。 他们和吴总的差距太大，眼前这位王总虽然年龄不大，但却敢直接和吴总对着干，摆明了不怕腾跃科技的报复，这让他们登时不敢再怠慢。 做生意的人，最是小心。 一番介绍，王烁也认识了这两个人。 一个姓李，一个姓高，都是微电子集团下面的三级供应商。 找到这些人不容易，来到这里更不容易，王烁善意的点点头，说道：“既然人都来齐了，我就介绍一下具体的方案和计划吧。” …… 另一边，软件园外，两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正在路边等车。 一名青年道：“咱们就这么回去，会不会有问题？” 青年皱着眉头：“秦总可是让我们跟着进去的。” “跟着进去干嘛？” 另一名青年指了指软件园的大门：“这可是企业孵化园，就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好企业？大企业会待在这？就这里，能有什么好项目？” 第一名青年没有说话，他也是这样认为的，之所以问出来，也仅仅只是再确定一下自己内心的想法罢了，这样更有利于消除不安。 “你就安心吧，咱们两个本来就是假货，就算有什么项目，到时候签合同的时候不也得露馅？” 另一名青年笑着拍了拍第一名青年的肩膀：“反正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大概率也没有什么好货，咱们就去如实汇报，不会有事的。” 第一名青年微微点头。 “这才对。” 第二名男青年刚想说点什么，电话铃声响起。 男青年立马脸色一变，这特别的铃声…… “是秦总！” 男青年喊了一声，连忙找了一处绿化带蹲坐下来，随后接通了电话。 “秦总！” “嗯，是我。” 秦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到地方了吗？” “到了。” 男青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 “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什么发现。” 男青年汇报道：“我们来到这家公司的驻地，发现这里仅仅只是一个小型企业孵化园，公司也很简陋，几乎没有工作人员，这样的公司，就算有项目也不会是什么好项目。” “嗯，做的不错。” 秦总肯定的说了一句，随即挂断了电话。 青年这才喘息了一口气，秦总给他的压迫感还是太强了一些。 缓过劲来，男青年一拍另一人的肩膀：“走，去夜店！” …… 东海市，秦总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 在他身边，另有一人问道。 秦总微微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发现。” 第408章 王烁的自信 “看来唐仁没有撒谎。” 先前说话的那人露出一丝笑意。 “嗯。” 秦总微微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道：“今天邀请你过来，并不是为了唐仁的事，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当面听听你的意见。” “我知道。” 说话的人头发黑白相间，面容在四十岁上下，闻言摇摇头：“我的答案是不能。” 秦总皱了皱眉头：“到现在我们还无法突破？” “技术这东西，搞不出来就是搞不出来，没有捷径可以走。” 之前说话之人面色无奈，笑了笑道：“不是有个笑话吗，说人在绝境之下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奇迹总会发生，数学题除外，不会还是不会，技术也一样。” 秦总凝视着面前这位花白头发的中年人，良久叹了口气：“别人说的我不信，你说的我信。” “其实也不用着急，咱们现在的路子走的还不错，只用了不到二十年就攻克了大部分难题，距离世界顶尖水平也就差那么一两步，或许……” “没有或许了。” 秦总微微摇头道：“上面已经派下了任务，要求我们要尽快攻克关键技术节点，研发出足以媲美欧美先进水平的光刻机出来。” “咱们的光刻机已经可以生产45nm制程的芯片，还不够？” 中年人有些皱眉。 “不够。” 秦总摇头：“这次可不是之前军方的那些粗糙活，是要真正追赶世界先进的精密制程，45nm差的还很远。” 中年人眉头紧皱：“我们部门再调整一下光源和反射系统，可以在现有基础上将制程提升至32nm，这已经是极限了，就算是制造微型导弹，这个制程也绝对够用了。” 秦总继续摇头：“不够。” “还不够？” 中年人有些诧异：“咱们国家现在没有先进制程的迫切需求啊，为什么……” 话音一顿，中年人微微睁大了眼睛：“难道……” 秦总看了中年人一眼，微微点头。 “真的是这样？” 中年人有些不解：“可这样做，不正好给了国外那些媒体口实吗？” “那也比看着华能倒闭要好。” 秦总十分严肃：“总之，北都这次十分重视，一号首长亲自做出了指示，任务已经交到咱们公司。” “两年内，必须攻克16nm的技术难题，四年内，必须攻克10nm左右的技术难题，要将光刻机的极限性能从32nm推进至7nm，六年内，所有的准备工作都要完成，16nm芯片必须具有量产能力，7nm芯片在不考虑良品率的情况下具有足以支撑华能集团一家的基本产能。” 中年人膛目结舌，看来高层的领导们这回真的被美利坚的无耻刺激到了，不过这也不是不顾客观规律的理由啊。 听听那些时间节点，就跟天方夜谭差不多。 两年攻克16nm？ 四年攻克10nm以内？ 如果能这样，他们也不会花费二十年时间才从220nm推进到45nm了。 “秦总，这可不能乱答应啊。” 中年人有些焦急，这东西一旦答应下来，那就和军令状差不多了。 “如果再给我们十年时间，我们或许能追上，但只有四年，根本不可能啊。” “没时间了。” 秦总吐出一口气：“北都的技术专家组下午就到，咱们必须尽快拿出一个合理的推进方案，东海市的张市长已经承诺了……”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地给地，项目，政策，协助企业和单位都有政府来协调。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秦总眼中闪烁出光芒。 “拿下光刻机的这最后一块拼图！” “给华夏企业一个朗朗乾坤！” …… 与此同时，前沿科技会议室内。 王烁已经简单介绍完了自己的项目内容和计划，淡然的看着面前表情各异的几人。 会场里一片寂静。 良久，杨昌和苦笑着道：“王总，您的项目没有什么问题，可这时间……是不是有些太过仓促了？” “项目没什么问题？” 吴总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冷笑，说道：“杨总，这位王总要建设的可不是单一的一台光刻机，而是一整条生产线！还要批量进行生产！这叫没什么问题？” “一个月熟悉技术流程，两个月开始生产，不到三个月就要生产出成品，这叫没什么问题？” “最主要的是，关键性能还要超越欧美光刻机！这叫没什么问题？” 吴总一连用了三个排比句，充分显示了文学素养和自己的愤怒之情，最后，他用了几乎是低吼出来的话做了总结。 “王总，你是在逗我们玩吗？” 杨总脸色变换了几次，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话。 他只是看在陈忠轩的面子上，不想太过为难眼前这名年轻人，但吴总已经发话，他也犯不着为了一个确实看起来很离谱的所谓项目和吴总翻脸。 王烁的笑容不变，这种场面见多了，他倒有些习以为常。 掏了掏耳朵，王烁淡淡的解释道：“既然要制造光刻机，那肯定要建立生产线批量进行生产，总不能一竿子买卖结束就不造了。” “至于时间方面，各位不都是这条供应链上的资深供应商吗？吴总，你是光学系统的一级供应商，贵司在光路上的技术实力应该不会差吧？” 吴总淡淡的点头，没有说话，似乎一句话都不想和王烁说了。 王烁又将目光投向杨昌和。 “杨总，你是光源方面的二级备用供应商，虽然等级不高，但生产出来的光源也依然被用在光刻机上不是吗？” 杨昌和微微苦笑，但还是点了点头。 “李总，你是气路系统的供应商，只要有设计图，你就可以生产出合格的气体管路是吧？” 名为李总的中年人郑重点头，这个自信他还是有的，否则不会被选入三级供应商名单。 “高总，你的公司似乎是生产光刻胶的，对光刻胶的涂抹系统也有涉猎，对吧？” 王烁善意的笑了笑。 高总也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闻言微微点头。 “最后就是陈忠轩陈总，众智鹏程公司对光刻机的主体、工作台、真空系统、冷却系统都有很深的研究，生产完全不是问题。” “有了这些，生产一个光刻机，很难吗？” 吴总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问道：“说了这么多，都是我们的工作，你做什么？” “我？” 王烁淡淡的笑着道：“我自然是将剩下的工作全包了，能不能造出媲美欧美的光刻机，就看我能不能将剩下的这些系统优化完成。” 吴总的脸色很难看，他觉得在这里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深深的侮辱，忍不住直接起身，对着陈忠轩说道：“陈总，你的面子我给你了，这个会我就不该来！” 陈忠轩看着王烁，有些无语，如果不是自己对这个家伙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他不会做无的放矢的事情，说不定这会发火的就是他了。 “吴总，稍安勿躁。” 陈忠轩拉住吴总的袖子，无奈的劝导：“听王总把话说完吧。” “说什么？” 吴总冷着脸道：“听他说如何优化光刻机？” 要建流水线，他忍了，这是大家都在干的事。 三个月就要生产出成品，他也忍了，只要产业链到位，多块的速度都有可能。 但要性能超出欧美？他已经有些忍不了了。 现在，黄口小儿竟然说要优化光刻机？ 这tm怎么忍？ 这要是忍了，岂不是让人说他们这些搞光刻机产业链的统统都是废物？ 忍不了！ 吴总斜睨着带着淡淡笑容的王烁，表情更加难看。 欧美都不敢说自己现在还能继续优化光刻机的设计，他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黄毛小子，谁给他的勇气说这话？ 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第409章 还有我! 王烁其实对这位吴总的感官还算不错。 从他进门到现在为止，虽然一直在和王烁唱反调，但并没有任何直接攻击王烁的语言和动作，即便有些愤怒的表现，大抵也就是你听见了一个外行在你面前胡扯时你怒而攻心时的态度。 这并不会让王烁觉得这人不可理喻，相反，这让王烁看到了这位吴总身上有些可爱的地方。 嘴里骂的很凶，身体却很诚实的在陈忠轩的拉扯下重新坐下，瞪着眼睛看着王烁，似乎要看他能不能变出花来。 这是个讲义气的直性子，脾气可能会有些暴躁，王烁心里暗暗思索，回去可以让零分析一下这个人物的性格特质和外在表现，这有助于零积累数据。 回到正题。 吴总的质问并非没有依据和来源。 对于目前华夏光刻机产业的发展，在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详详细情况，但也正因为了解详细情况，所以更会对王烁的计划打上天方夜谭、异想天开的标签，也就更加容易愤怒。 对此，王烁十分理解。 “吴总。” 王烁十分平静，陈忠轩看的暗暗点头，这小子这短时间确实成长了不少。 “光刻机的优化并不是完全没有依据的。” “依据？” 吴总冷淡的道：“什么依据，到现在为止，我只看见王总在纸上谈兵，空口许诺。” “这确实是个问题。” 王烁微笑道：“隔行如隔山，我想在各位身上也存在，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所以我也没办法向你们具体解释技术原理。” “呵。” 吴总嘲讽的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一张嘴。” 王烁没有理会吴总，略微思考了一下。 “嗯……这样吧。” 王烁抬眼看着吴总：“正好各位的产品性能略显不足，为了更好的配套，我就给大家的产品升一下级，或许可以提升部分性能。” “提升性能？” 吴总没有出声，但看王烁的眼睛却越来越不爽，他越来越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口若悬河的骗子，陈忠轩恐怕也上了这个小子的恶当。 “吴总，就先从你们开始吧。” 王烁笑着道：“用一下你的手机。” 吴总还没明白王烁是什么意思，就看见王烁指了指他：“零，将资料传送到吴总的手机里进行保存。” 空间里一道声音响起。 “已完成，先生。” 吴总愣愣的看着王烁，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总。” 王烁解释道：“我已经将一份资料传到了你的手机里，算是我的诚意，你可以现在就让你们的工程师按照资料上的工艺验证一下，看看效果。” 吴总半信半疑的拿出手机，点开，果然，在自己手机的桌面上，凭空多出了一个文件夹图标，里面安安静静的放着一份文件。 吴总抬起头，惊愕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愤怒：“王总，你对我的手机做了什么？！” 王烁愕然，他倒是忘记了这位吴总可是个暴脾气。 无奈的笑了笑：“吴总，不用担心，只是利用你的wifi连接端口向你的手机传送了一份文件而已，你的手机很安全。” 安全个屁啊！ 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手机上就出现了莫名的东西，关键还没看见王烁有任何动作，仅仅只是说了一句话这一切就完成了。 这很惊悚。 吴总紧紧的盯着王烁，目光里满是冷意。 王烁无奈的将目光转向陈忠轩，陈忠轩会意，开口道：“吴总，试试吧，或许有惊喜也说不定。” 吴总慢慢收回目光，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文件，起身拨通了一个电话，走出了会议室。 片刻后，吴总回来了，看着王烁道：“如果没有效果，我们再算账。” 王烁微微点头，将目光投向其他三人。 “王总。” 杨昌和苦笑道：“您还是直接交给我们吧，这种方式……” “这样的方式最方便。” 王烁很认真的解释：“资料内容比较多，放在手机上最容易查看。” 杨昌和略有些无奈，只能点了点头：“好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王烁道：“你们可以查看了。” 心里一惊，杨昌和赶紧打开手机，果然，一个相同的图标出现在手机上。 心里微微有些惊叹这种操作表现出来的技术水平，杨昌和面上维持不变，点开了手机上的文件。 和吴总不同，他们几人或多或少是技术员出生，对技术还是有部分了解的。 仔细阅读资料上的内容，杨昌和的脸色很快就发生了变化。 “王总。” 杨昌和抬起头，看着王烁，有些振奋的道：“按照您资料上的操作方式，真的能将极紫外光的波长降低到150nm的水平？” 王烁微微点头，说道：“极紫外光的短波长潜力很好，你们的路线也不错，只是差了点经验。” 王烁指了指杨昌和的手机：“这就是经验。” 杨昌和的手有些颤抖，这些东西，他即便只是看一看，凭借本能都能感觉到其具有极高的可操作性。 这不是对工艺的根本性改变，就像王烁说的那样，紧紧只是一些经验上的调整，但这些调整，却需要无数一线操作人员和技术人员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努力。 “王总。” 杨昌和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只说出了两个字：“谢谢。” 王烁摆摆手，笑着道：“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 杨昌和微微摇头。 这可不是什么不重要的东西，有了这个，他们厂就能从二级备用供应商直接晋级为一级备用供应商，如果能保证产品的质量和稳定性，那么直接成为一级供应商也不是不可能。 况且，这个技术也不是只能用在光刻机光源上，所有有需求的光源都可以用。 这是海量的订单，是天大的恩惠。 杨昌和没想到，仅仅只是陪陈忠轩来顶个人数，就有如此大的便宜砸在自己头上。 谁说天上不会掉馅饼？ 说话的功夫，李总和高总也都看完了所有的资料。 他们不懂技术，但它们能看懂参数，资料上的参数，比他们厂里生产的产品参数好上不少。 尤其是高总。 同样是光刻胶，他也没见工艺流程有何大的改变，仅仅只是添加了一样成分，最终的性能就和他们的光刻胶性能有了天差地别的区别。 最重要的分辨率、光灵敏度、对比度等参数就不说了，就连粘附性、热稳定性、抗蚀刻性等不重要的参数也有了明显的改善。 如果按照这个参数，直接生产16nm芯片都完全可以满足了。 高总舔了舔嘴唇，迫切的想要回到厂里按照资料上的内容进行试产。 至于将资料发回去，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 这玩意要是真能实现，完全可以当作厂里的支柱，这么重要的东西，通过微聊发回去？想啥呢？ “王总。” 两人看着王烁，面色微微有些纠结，最终道：“谢谢你。” “不用这么着急说谢谢。” 王烁微微摇头，说道：“先回去试试，试好了再说也不迟。” “不用了。” 两人态度很坚决，说道：“您的项目我们公司加入了，还希望王总以后多多提携。” 旁边的杨昌和一看已经开始表态度了，急忙道：“王总，我也是，只是我们是小厂子，希望王总不要嫌弃我们的产品才好。” 王烁笑着道：“不会的。” 还想说点什么，旁边却突然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还有我！” 第410章 态度 “还有我！” 不顾杨昌和和陈忠轩等人奇怪的目光，吴总一脸笑容的走到王烁身边，眸光闪烁，问出了一句在众人听来似乎毫不相干的话：“王总，您认识秦院长？” “秦院长？” 王烁微微一愣，在他的认识的人里，够资格被称为院长的有很多，但姓秦的却只有一位。 “你说的是华夏中央科学研究院的秦院长？” 吴总微微吸了一口气：“您果然认识。” 王烁明显感觉到，眼前的吴总对他的态度有了些许变化。 “那……您也认识钱院长？” 王烁再次一愣，这又是哪里的院长？ “不认识吗？” 吴总略微有些遗憾。 “我认识的人里面，没有一位姓钱的院长。” 王烁微微摇头。 “也是，那位一直在北都，您没有见过也正常。” 吴总略微笑了笑，这是他自进门以来第一次露出这个表情：“王总，您这个项目我们腾跃参加，哪怕挂个名也可以。” 态度变化的这么快的吗？ 王烁有些疑惑的看着吴总：“你们的技术资料验证成功了？” “呵呵，还没有。” 吴总笑着道：“不过我们是相信王总的技术实力的。” 说着，吴总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希冀的道：“王总，不知道贵公司现在还缺不缺资金？如果缺的话，我们倒是可以融资一部分。” 这是什么情况？ 哪怕是陈忠轩这种老江湖此刻也是一脸懵逼。 又是主动要求加入项目，又是想给前沿科技投资，就算王烁给的资料十分牛逼，吴总也犯不着如此卑微吧？ 还是说……这里面发生了什么自己等人不知道的变故？ “融资？” 王烁有些搞不懂眼前这位吴总的想法了，轻轻摇头：“暂时没有融资的需求。” “是吗？” 吴总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来我们是没机会了。” 没机会了？ 杨昌和几人面面相觑，什么意思？怎么感觉吴总这会神神叨叨的呢？ 一场本来剑拔弩张的谈判会就因为吴总的重大转变而顺利收尾，虽然少了几个人，但不影响王烁的心情。 在接下来的商谈过程中，吴总对王烁的要求几乎有求必应，甚至主动提出要按照王烁的设计图免费生产一套精密光学透镜来供测试使用，合格了再正式签订供货合同。 一来一去，这就是高达几十万的损失，让陈忠轩等人刮目相看。 两个小时后，谈判顺利结束，王烁将几位重要的合作伙伴送出了门，正准备寒暄两句，手机响起。 看到显示的来电信息，王烁微微一愣，抬头看向陈忠轩和吴总等人。 “王总还有事？” 吴总十分敏锐的发现了王烁的表情，连忙道：“那我们就先走了，时间紧张，回去还可以让厂里抓紧安排生产，尽快弄出成品来。” 态度之诚恳，与刚来时判若两人。 这也让陈忠轩更加疑惑了。 “这……合适吗？要不咱们一起吃个饭？” 王烁有些疑迟。 “合适，怎么不合适。” 吴总笑呵呵的道：“王总必然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吃饭这些小事我和老陈自己就能解决，就不劳烦王总了。” “好吧。” 王烁低头看了看电话，终于下了决定：“那就改天。” 吴总立即点头：“改天，改天我请王总吃饭。” 说完，拉着还要说什么的陈忠轩上了来时的商务车。 看车车辆扬长而去，王烁终于接通了手上的电话。 “喂，郑姐。” …… 商务车上，陈忠轩让自己坐的舒服一些，回头看着吴总，皱着眉头道：“吴总，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消息？” 吴总笑着摇摇头：“我能知道什么消息。” 这句话明显就是敷衍，陈忠轩不信，但他也没办法继续发问。 人家就算知道点什么，但人家不说，你又有什么办法？ “不过……” 吴总的话头没有停下，声音有些意味深长：“老陈啊，你这次可能要一飞冲天了。” …… 东海市，新区。 张江科技园，东海市微电子集团总部。 此刻，秦总正陪着几名中年人走在微电子集团的生产车间里。 “张市长，秦院长，各位专家。” 秦总表情温和，声音却十分沉稳，介绍道：“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我集团目前最先进的光刻机生产线，在加急的状态下，它可以保证每两个月下线一台sx或者sa系列光刻机，这也是目前提供国内市场的两种主流光刻机型号，大部分军工厂和国内的一些芯片加工厂用的都是这种。” “目前，我们的光刻机在国内市场的占有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四十，还在快速提升。” “不错，确实不错。” 张市长是一名看上去十分儒雅的中年男人，闻言不断点头，赞叹出声，后将头转向身旁：“秦院长，你觉得呢？” 秦院长微微点头：“是不错。” “张市长，秦老。” 旁边的另一名身材微胖的中年人瞅准了机会，插话道：“我们已经对下一代的光刻机方案做出了详细设计，具体的性能参数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保准能完成预定计划。” “哦？” 张市长看了看那名说话的中年人：“这位是……” “这是唐仁，现在是东海市微电子集团的副总。” 秦总解释了一句，不着痕迹的看了唐仁一眼。 “副总？” 张市长露出一抹笑意：“副总都能知道国家的安排部署了，秦总，看来咱们东海市微电子装备集团还是很民主的嘛。” 唐仁心中微微一跳，他就算是头猪也知道这句话肯定不是夸他们的，急忙解释道：“方市长，不是您想的那样，秦总并没有跟我说任何消息。” 张市长摆了摆手：“没事，总是要说的，既然提起来了，那就说一说，秦老，您来说吧。” 秦院长微微点头，看向秦总：“你们已经做了规划？” 被秦院长的目光注视着，秦总没来由的有些紧张，轻轻点头：“做了一些方案。” “反应也还算快。” 秦院长没有多说什么，继续问道：“如何？” 秦总微微摇头：“不是很乐观。” “不乐观？” 秦院长的目光充满了压迫感：“想要放弃？” “不敢放弃。” 秦总觉得嘴里微微有些苦涩，这已经是好多年都没有的感觉了。 “哼。” 秦院长哼了一声：“不乐观，才让你们上，如果简单还能轮到你们？” 唐仁看着像训孙子一样训秦总的秦院长，有些发懵。 最主要的是，那个压的他不敢造次的秦总，这次竟然只能应付，完全不敢反驳。 “这次的事情交给你们集团是我建议的。” 秦院长淡淡道：“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就要有付出的觉悟，如果想混吃等死那就给我滚下去，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秦总露出一丝苦笑。 “为了让你们更有动力，我还要给你们找点竞争力。” 秦院长看着一语不发的秦总，说道：“具体的文件这两天就会下发，你……” 还没说完，手机就响起了铃声。 秦院长微微一愣，拿出手机扫了一眼，随即露出一丝笑容，随手将手机丢给秦总。 “看看吧。” 秦总接过手机，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文件，顿时瞳孔微缩，他立即将目光投向唐仁，眼中似乎泛出冷冽的光芒。 秦院长似乎没有发现这一幕，只是淡淡道： “好好准备，你丢人可以，别带着微电子集团一起丢人！输了，就给我换人！” 第411章 嘭，没了 再次见到郑颐，王烁仍然被她身上独属于军人的那股气质深深惊艳，这导致他呆立了两秒钟，才发现郑颐身后的那名中年人。 见郑颐并没有介绍的意思，王烁也就收起了好奇心。 “郑姐，这么晚了，有事吗？” 王烁熟络的打招呼。 要不是郑颐，他这会才不会出来跟人见面，被人连敲三棍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嗯。” 郑颐从来都不会废话，直奔主题道：“有事找你，需要面谈。” “这么着急？” 王烁有些奇怪，再次看了一眼郑颐身后的中年人，确认郑颐不是想和自己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之后，点了点头道：“那就去仓库吧，那里安静。” 郑颐问道：“夜鸦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要看夜鸦？” 王烁恍然明白了郑颐的目的：“仓库，上次受了点损伤，我正在让零维修。” 抬起手腕看了看他上学之前买的卡西欧电子表，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说道：“现在应该已经修的差不多了。” 郑颐点点头：“那就去仓库。” 仓库距离他们见面的地点并不远，只是走了十几分钟，几人就已经来到了仓库巨大的钢门面前。 随着大门缓缓开启，仓库里面的灯光一段段亮起，一道温和的男性音回响在众人耳旁。 “欢迎回来，先生。” 就在王烁准备回应一个字的时候，零的声音顿了一秒钟后又再次响起：“欢迎您，郑女士。” 三人都愣了一下。 王烁欣慰的笑了笑，零似乎又进化一些。 这很好。 相比起零，自己作为创造者的进步却很小，混了几个月了，连给零一个最基本的大后方都做不到，脑子里一堆东西却受限于现实搞不出来。 想想也是有些失败。 内心叹气，王烁面上却挂起一丝笑容。 “这是……零？” 郑颐有些不确定。 到这里来很多次了，她从来没有听到过零问候除了王烁以外的其他人。 “是零。” 王烁笑着道：“随便坐吧。” 看着郑颐和中年人坐下，王烁又吩咐道：“零，红茶三杯。” “好的，先生，请稍等。” 零的声音给足了王烁面子。 几分钟后，两台机械臂快速的移动到茶几旁，其中一台机械臂拖着一个盘子，盘子中三杯红茶冒着热气。 另一支机械臂灵活的将红茶一一放在众人面前。 “先生，客人们，请慢用。” 零的声音落下，两支机械臂快速离开。 望着离去的机械臂，看着桌面上热气腾腾的红茶，中年人似乎陷入了震惊之中，一语不发的盯着桌面上的茶杯。 “咳咳。” 虚荣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王烁笑着道：“郑姐，还有这位……叔叔，喝茶。” 郑颐看了王烁一眼，眼中神色莫名，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露出一抹惊讶：“这里面放了糖？” “当然。” 王烁满足的喝了一口，热茶的气息驱散了冷意：“我给零的程序就是要放糖，不放糖的茶不好喝。” 郑颐看了那两台机械臂一眼，说道：“它现在已经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了吗？” 犹记得，当初第一次见王烁的时候，零就已经存在，但那时候的零不论是行为逻辑还是功能性都很简单，这才几个月？ “这只是一些简单的小程序而已。” 王烁谦虚的道：“郑姐你的零蛋也可以做到。“ “真的？” 郑颐狐疑。 “当然是真的。” 王烁认真的解释：“所有的零蛋都是基于零生成的程序子体，虽然独立运作，但最根本的还是零，只要零会的，都可以同步到所有零蛋。” “是吗？” 这不是郑颐的声音，而是中年人的，陷入震惊和自我怀疑两种负面状态的中年人似乎终于清醒了过来，出声问道：“任何命令都可以？” 中年人一出声，郑颐就闭口不言，王烁只能对着中年人解释道：“只要是零会的，都可以。” 中年人摸了摸手中的茶杯：“那……我要是需要它控制无人机呢？” “自然也是可以……” 王烁的话突然滞住。 “果然是你。” 中年人冷哼道：“上次军方行动，用无人机爆破地下室合金门的，是你吧？” 王烁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偷偷观察了一下郑颐，见她面色淡然，默默喝水，顿时心里有了底气。 爽快点头道：“是我。” 说完又解释道：“那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郑姐有生命危险，我不得已才让零控制无人机前往救援。” “哼，算你狡辩。” 中年人不说话则以，一说话气势逼人。 “那你怎么解释无人机的来历？你知不知道华夏禁止私人拥有爆炸物？你信不信我一道命……咳，一封举报信就可以让你进监狱？” 王烁略有些无语，如果不是郑颐，他还真的可能被中年人唬到了，但是现在，你气势再盛，旁边坐着一个大美女悠哉游哉的喝茶，我实在是害怕不起来啊。 “无人机是我造的。” 王烁十分光棍的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你造的？” 中年人气笑了，指了指厂房里的东西，又指了指天花板：“这些……都是你造的？” “当然。” 王烁痛快点头，指着厂房里的东西。 “零，源代码我写的，剩下的它自己写的，当然是我造的。” “机械臂，我改装了底盘和部分机械结构，算是我造的。” “加工中心，根据我改造的图纸搞出来的，系统也是我造的。” 中年人嘴角抽抽了几下，他一直在郑颐嘴里听眼前这个年轻人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天才，没想到还有这么光棍的一面。 “呵呵，别的都是你造的，我信，但无人机里的爆炸物是高爆炸药，你最好从实招来，我还可以看在你配合的份上从轻处罚。” 中年人露出一丝狠厉。 王烁瞄向郑颐，郑颐大小姐轻轻吸了一口茶，还翘起了二郎腿。 心里有数了。 王烁露出一丝披靡天下的神色，十分义气的道：“炸药我当然也能造，不就是c4嘛，提炼环三亚甲基三硝铵的过程又不难，塑料粘结剂也满大街都是，抗氧化剂找个化工厂就能买到，这不是有手就能造？” 中年人嘴角直抽抽，奶奶的，他就随便吓唬一下，竟然连c4炸药的配方都爆出来了，这还了得？ 刚想厉声打断眼前的年轻人说话，就听年轻人继续道：“要我说，什么c4、什么黑索金炸药威力都还是有点小，阴离子盐和固态氢才是炸药界的未来，如果将两者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那威力……” 王烁看着中年人，用拇指抵住小拇指，露出小小一节：“只需要这么一点，嘭，这里，没了。” 喝茶的郑颐抬起头，皱着眉头看向王烁。 而原本声色俱厉的中年人，再次愣在原地。 第412章 官方的态度 “你，见过阴离子盐？” 中年人没有愣神太久，回过神来的他神情凝重了一些，盯着王烁，等待着他的回答。 阴离子盐的种类很多，但符合王烁刚刚描述的就只有一种，那就是全氮阴离子盐。 这种理论上威力巨大的新型化学炸药是军方重点关注的发展领域之一，说句不客气的话，这种东西在一定程度上引领了下一个时代武器装备的发展方向。 因为其重要的意义和制造的困难程度，就连中年人也只是在实验室里有幸见过几次。 王烁摇了摇头，老实的道：“没见过。” 没见过…… 听见王烁的回答，中年人稍微松了口气。 全氮阴离子盐的制造技术及成品保密等级非常高，一般人别说见了，连听没听过都是个问题。 如果王烁真的见过，那么他就不得不仔细思量王烁可能的来历了。 这就会使问题变得十分复杂。 如果再牵扯到派系问题，那他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有可能白费，由不得他不小心。 还在继续思考，就听见年轻人淡淡的声音：“但我可以合成。” 嗯，合成倒也不错…… 中年人刚想点头，突然一滞。 等等，合成？！ 中年人猛然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王烁：“你能合成全氮阴离子盐？” 王烁亦是有些惊讶，睁大眼睛看着中年人：“您还知道全氮阴离子盐？” 这不是废话。 中年人没好气的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王烁摸了摸鼻头，老实巴交：“只是全氮阴离子盐的话，应该可以。” 中年人愣愣的看着王烁，呆滞的表情让王烁有些担心。 这位中年人身体看上去非常好，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可理喻的奇怪疾病吧？ 咦？不好，这位叔叔的呼吸为什么如此粗重？ 不对，这位叔叔的脸为什么如此通红？ 眼看着中年人快要变成一只煮熟的虾，坐在一旁的郑颐无语的放下茶杯，狠狠瞪了王烁一眼，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爸，你冷静一些，别听王烁瞎胡说。” “爸？！” 王烁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看看中年男人，再看看郑颐，惊讶的不能自已。 眼前这位不怒自威的中年人，竟然是郑颐和郑军他们老爹？ 这可真是让人始料未及的发展。 难怪他刚才看见中年人第一面的时候就有些熟悉的感觉，现在一看，这不是和郑军长了六分相似？ 只是郑军现在还显得十分稚嫩，而中年人一张国字脸上满是威严，气质加成爆表。 当然，如果他不和郑颐差距那么大的话，或许王烁也能第一时间猜出来，但现实就是如此戏弄人，这么长时间，王烁愣是没看出来这父女两哪点相似。 “郑叔叔好。” 没有细想太多，王烁立马起身施礼：“我是郑军的同学，我叫王烁。” 中年人呼出一口气，脸色还是有些红润，缓缓道：“不要假惺惺的客套，我们郑家不讲究这些。我问你，王烁，你说你能合成全氮阴离子盐，是不是真的？” 大话已经说出去了，王烁只能点头：“是。” “合成给我看。” 中年人大手一挥：“如果能合成成功，我保举你进守备处。” 守备处？ 王烁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旁边的郑颐淡淡道：“爸，王烁已经是守备处的人了。” “已经是了？” 中年人皱眉，立马道：“那我就让你进水木、北都大学。” 郑颐幽幽道：“王烁已经是华中科技大学的教授级导师。” 中年人一呆，教授级导师？ “我可以让你进入大型国企，薪资丰厚。” 中年人道。 “爸。” 郑颐无奈摇头：“王烁已经是企业法人，资产过亿。” 中年人愕然看向王烁。 王烁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微笑。 “这样的话……” 中年人咬咬牙：“王烁，你如果不嫌弃年龄，我这老闺女……” “爸！！！” 郑颐怒了，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发出啪一声巨响，肉眼可见的裂纹迅速蔓延。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同时咽了口口水。 “咳咳，开个玩笑，这可是我宝贝闺女。” 中年人打了个哈哈，转而认真的道：“说真的，王烁，你如果能合成全氮阴离子盐，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想办法给你。” “郑叔叔。” 王烁也装作看不见郑颐冷若冰霜的脸庞，摊摊手道：“您也看见了，我这里并没有合成的必要条件。” “我有！” 中年人斩钉截铁的道：“华夏最顶尖的实验室可以供你使用，我只要全氮阴离子盐。” “这……” 王烁有些犹豫，现阶段，他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芯片厂的建设，另外，他也要学习光结构的相关知识，尽快搞出比较便携的新一代观测仪，开始全面搭建全真实虚拟引擎。 这注定是漫长的工作过程，他不想分心。 似乎是看出来了王烁的疑迟，中年人一巴掌拍在王烁肩膀上，豪迈道：“年轻人不要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的像个什么样子？我家那小子，要是敢这么犹犹豫豫的我揍死他。” “做与不做你先不要急着决定，你郑叔叔我今天既然要来见你，就不会空着手来。” 中年人呵呵一笑，从怀里抽出了一张支付单据。 “这是第一件见面礼。” “阿颐之前和你签订了采购电磁步枪的合同，我很满意，所以这次来之前，我给你申请了定金，这是第一笔。” 王烁接过单据扫了一眼，吸了口气。 整整五亿华夏币。 “这是百分之五十的货款，等到你交付至五成的时候，我们就会支付剩下的货款。” 中年人沉稳地说道。 “谢谢郑叔叔，帮了我大忙了。” 王烁非常满意，和军方做生意就这点好，给钱利索。 中年人乐呵呵的点点头，从怀里又掏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份合同。 “这是第二件见面礼。” 中年人神情略微严肃了一些：“在此之前，我要问一问你，你们公司是不是参加过军方的采购竞标？” 军方采购？ 王烁略微思考了一下，立即明白中年人说的是哪一件事，略有些遗憾的摇摇头：“确实参加过，不过技不如人，被刷掉了。” “哼，我看这不是技不如人，这是有人故意串标。” 中年人表情阴沉似水：“这群家伙，以为拿着好东西就可以做的天衣无缝，可惜他们碰上了我！” “王烁，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待，所有参与了这件事的人，不论是工作人员还是企业人员，我统统都不会放过。” 王烁微微点头：“那就谢谢郑叔叔了。” “不着急谢，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中年人指了指合同：“第一装备厂这次送来的样品经检测性能极其出色，价格也在同类竞品之下，已经中标，我这次来，是给你们送合同来的。” 王烁讶异的看着中年人：“第一装备厂中标了？” 中年人点点头，心情舒畅：“这次的订单量不大，主要是为了进一步测试改进设计，只有5000套，下一次我们会订购更多。” 王烁还能说啥，只能大喊一声老板大气。 “这第三件礼物……有些特殊。” 中年人看着王烁：“这是一个态度……” “官方的态度！” 第413章 事件 中年人的话，说实话王烁并没有听懂。 什么叫官方的态度？ 有什么用？ 能吃吗？ 中年人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似乎是在思索该如何解释，半晌才缓缓道：“王烁，你的公司成立这么长时间了，有一些事不知道你是否感到过奇怪？” 王烁微微一愣，感到奇怪的事？ 看到王烁的表情，中年人无奈的摇摇头：“看来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也罢，既然说了，我就详细说说。” “咱们先说第一件事，零蛋。” “你的零蛋我见过，也用过，确实是我见过的最神奇的人工智能，这样的东西，换成欧美的任何公司发布，都是划时代的产品，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公司发布后，反而不温不火？” 王烁一愣，露出疑惑的表情。 零蛋不火？ 全价预售发布十万台几乎秒光，还不火吗？ 要不是自己怕芯片不够用，早都发布过百万台了，数钱数到手抽筋的。 郑颐原本严肃的脸庞微微有些无奈：“爸，零蛋已经卖完了，现在是王烁在控制销量。” 中年人嘴角一抽，表情却很平淡：“或许是我说的有问题，换个说法，王烁，你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见过你的零蛋上过热搜？或者，你有没有见过你的公司上过热搜？这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王烁仔细的回忆了一下。 貌似……自己公司自从零蛋大火后就再也没有上过热搜，哪怕有一些提到零蛋的帖子，也很快就会被沉底。 “想到了？” 中年人淡淡喝了口茶，语气深沉。 “零蛋你已经发布快一个月了，现在的消息渠道如此发达，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国外没有相关的报道？” 这……似乎真的很不正常。 王烁微微皱眉，非但不正常，而且国外的人工智能股还在猛降，最终造成的结果就是……自己的那十亿华夏币在国外已经杀疯了。 根据韩小鑫的汇报，如果美利坚人工智能的大盘现在可以涨一个点，那自己的利润就是数以千万计，这简直就是在抢钱。 嗯……前提是，要涨。 按照现在的趋势看，他已经亏到姥姥家去了，马上底裤都要保不住了。 “郑叔叔，这两件事有关联？” 王烁问道，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 中年人没有回答，笑着道：“第二件事情，你的公司成立这么长时间了，而且研究的领域又是人工智能，按理说应该非常抢手，但你见没见过有人来投资你的公司？” “有。” 王烁肯定的点点头。 “呵呵。” 中年人一副了如指掌的神色：“即便有，也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公司，不会投太多钱。” 王烁神色认真：“确实不多，只投了五个亿。” “咳咳咳。” 中年人一口水呛在嘴里，差点没背过气去。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中年人眼神复杂的看着王烁，这小子，一晚上都不按照套路出牌。 决定不走王烁的装逼路线，中年人岔过话题道：“第三件事情，科研界。王烁，我还是那个问题，你有没有见过科研界有人公开驳斥你关于零蛋的宣传？” 王烁微微摇头，这个真没有。 “第四件事情，产业界。千度，阿里，异度，厘米，这些都是拥有人工智能的大型公司，他们有没有公开反对你，或者发布公告要发布新的人工智能？” 王烁继续摇头，这个也没有。 截止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公司宣布要发布自己的人工智能，市面上倒是出现过一批仿照零蛋外形的冒牌货，毫无意外，很快就被人唾弃为垃圾，现在虽然还存在，但人气冷清，显然距离彻底退市不远了。 “王烁。” 中年人看着没有继续弄出幺蛾子的王烁：“这些，你就不奇怪？” 王烁摸摸下巴：“听您这么一说，好像真的很奇怪。” 中年人微微点头，眼见王烁说完就闭上了嘴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不禁愕然：“没了？” “没了。” 王烁摊摊手。 中年人无语，这小子沉稳的可以啊，事情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他竟然还这么沉得住气，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样。 略微摇头，中年人看了一眼郑颐，略微沉吟，说起了一件似乎毫不相干的事情：“今年5月21日，华夏着名电磁超导专家曾长年在陕西古都进行技术指导回家的路上，不幸遭遇车祸身亡。” 正在一旁坐着的郑颐猛然抬起头，看向中年人：“爸！” 中年人摆了摆手，让郑颐坐下，回头继续道：“7月15日，位于汉中市的华夏工程院院士、电气工程专家马成铭坠楼身亡，经鉴定是从自家窗户中跳出，判定为自杀。” “同样是7月15日，华夏中央科学院院士，电磁研究所高级成员王玲在外出途中不幸遭遇车祸身亡，这次是一辆大货车失控撞向过马路的人群，死亡的不仅只有王玲院士。” 王烁看着中年人，表情已经从愕然变成了沉默。 “今年6月15日，华夏工程院院士，光电研究所所长李长春，光电研究所主任级研究员六人，芯片产业界工程师五人，共十一人应美利坚邀请前往出席半导体研发论坛……” 中年人神色已经变得冷冽，一字一顿道： “途中，乘坐飞机失事，全机216人无一人幸免，飞机残骸至今下落不明。” 王烁心中微微一紧，看着中年人严肃的脸庞，彻底沉默。 郑颐也沉默下来，低着头默默的听着。 “也是今年，7月21日，华夏工程院初级工程师，电气工程专家张志和失踪，同一时刻消失的，还有华夏工程院的部分研究资料，警方和军方接到消息后立即排布，最终在飞往美利坚的航班乘客名单中发现了此人。” “其乘坐的飞机已经离境。” 不知道为什么，王烁从中年人的声音中听到了浓浓的不甘心，那种咬牙切齿的感觉，让王烁有些心惊，他毫不怀疑，这会如果将那个叫张志和的送到中年人面前，中年人会毫不犹豫的咬死他，用牙齿那种。 “还有其他很多，我就不一一说明了。” 中年人抬起头，看着王烁：“王烁，你觉得这些事情只见有没有关联？” 王烁眼神微微闪烁，思考了几秒，稳稳点头：“有。” “是啊，有。” 中年人微微闭上眼睛：“谁都能看出来有，但我们却没办法，甚至为了不引起公众恐慌，我们只能对外宣称是正常死亡。” 声音中夹杂着悲愤，王烁暂时理解不了这种感情。 半晌，中年人才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气：“这些事件，必有其关联性，必有其幕后黑手，而我，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 “制造615事件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第414章 杰出科学家王烁 中年人语气中的愤恨，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那每一个名字的背后，都是华夏科研界不可多得的顶梁柱。 现在，这顶梁柱断了十四根。 相关领域的研究进展倒退至少十年，更可气的是由于叛徒的背叛，让其他国家掌握了本该是华夏最高机密的技术进程。 这无异于一拳砸在华夏面门，而他们，被打碎了牙还要咽进肚子里。 “615事件，对高层的打击很大。” 中年人微微叹道： “615事件以后，我们已经增派了人手保护这些宝贵的科学家，同时下令收缴所有政企及高级研究单位人员的护照，防止其擅自离境。” 王烁微微点头，这些措施确实可以解决一部分问题，但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在说第三件礼物之前，我还得向你道个歉，王烁。” 中年人站起身，似乎想要对王烁鞠躬。 王烁被吓了一跳，赶忙起身拉住中年人：“郑叔叔，您这是做什么。” “不这样，我怕你心里有芥蒂。” 中年人露出淡淡的笑容，见躬不下去，他也就不勉强了，重新坐下说道：“这其实也是一位大人物的意思。” 中年人苦笑道：“我上面所说的你们公司所有的境遇，可能都与这位大人物有些关系。” “大人物？” 王烁的关注点明显和中年人不在同一个频道：“有多大？” 中年人微微一滞，不由摇头道：“你只要知道很大就行了，说一句话就能让你的公司面临上面那种情况的大人物。” “我向你详细解释615事件，除了让你知道华夏面临的严峻情况，还想让你知道，这位大人物是无心的。” “无心的？” 王烁摸了摸下巴。 “对，无心的，只是善意被人加以利用。” 中年人神色略微严肃了一些：“我刚刚说了615事件发生后，高层对科学家，尤其是领域杰出的科学家十分重视，而你，王烁同学，就是杰出的人才。” “我？” 王烁懵了，指了指自己：“杰出的科学家？” “不错，就是你。” 中年人点点头：“如果说你之前还不是，那么在你当众发布零蛋之后，你就是了。当你的老师丁汝楠，你的导师曾学伟，你的校长丁丛生，你的人脉秦院长以及钱院长，都认可零蛋是你创造出来的之后，你就是了。” 王烁懵逼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够低调的了，没想到这样都能被高层注视到，还是那么高的高层。 果然，优秀的人走到哪里都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一般亮眼，想隐藏自己都难。 “原本，高层遇到这种情况还是会考察一段时间，但是，你又不一样。” 中年人看着王烁，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惋惜：“你造出了电磁步枪，还是在阿颐的关注下造出来的。” “所以……” “所以这位大领导就对我青睐有加？” 王烁抢答道。 “呵呵，哪有那么容易。” 中年人直接给王烁破了一盆冷水：“你虽然很优秀，但毕竟还年轻，需要锻炼，高层即便注意你，也不会去打扰你的正常发展。” “是这样？” 王烁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你以为呢？” 中年人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烁。 “我没以为。” 王烁反问道：“既然如此，郑叔叔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了。” 中年人眉头皱了皱：“有人找到了那位大人物，没有人知道双方说了些什么，但从对方离开后，华夏整个圈子一夜之间就传遍了一条消息。” “什么消息？” 王烁有些好奇。 郑颐也有些好奇，这件事就连她也是第一次听到。 中年人叹了口气，看着王烁：“华夏官方欲收购你的公司，而你，王烁，会被安排进中央科学院学习和锻炼，作为新一代的明星科学家培养。” “这……” 王烁听懵了，这什么跟什么，怎么听起来那么混乱呢。 “消息真真假假，无人能分辨。而你，恰恰在这个时候进入了华夏中央科学院任职。” 王烁有些无语：“这个，郑叔叔，去中央科学院任职不是我的主意，是秦院长硬要我去的。” “我知道。” 中年人看了王烁一眼：“但我知道，不代表别人知道，你只要去了中央科学院任职，这件事情就算不是真的，也变成了真的。” 王烁郁闷：“然后呢？” “只要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那么所有的公司就都达成了同意的同盟。” 郑颐在一旁淡淡的道，对于情报分析这方面她是专业的，只听了中年人讲了前因后果，就立即分析出了事情的大概全貌。 “这个假设有一个逻辑前提，那就是王烁你以及你名下的技术财产，对这些公司及背后的人来说就是一块香饽饽，显然，这个逻辑前提是存在的，不论是你，还是你创造的零蛋，都有足够价值吸引他们。” 中年人不说话了，淡笑着看郑颐分析。 “确定了这一点，我们就可以做一个基本的逻辑判断。判断一，这些公司是否想要得到你及你名下的财产？” “答案是肯定的。” “判断二：这些公司能否在你手中得到这些价值？” “根据你的表现，答案是否定的。” “判断三：这些公司在你手中得到这些财产的难度和在其他地方得到这部分财产的难度相比哪个大？” “答案显然是你。” “判断四：基于以上原因，这些公司是否乐意看到你及你的公司被国家收购？” “答案是肯定的。” 王烁听明白了：“郑姐，你的意思是……这些公司袖手旁观的原因是想要等前沿科技倒闭，这样国家就会出面收购，连带着公司的技术资料一起，然后他们就可以从国家那里得到这些技术资料，比如零蛋？” 郑颐淡淡点头：“不错，不过如果是这个逻辑，那么这里面还存在一个重要的漏洞，那就是……他们为什么这么肯定前沿科技会夭折？” 第415章 因果 为什么肯定前沿科技一定会夭折？ 这句话问出来，王烁就下意识的道：“有内鬼，终止交易。” 中年人和郑颐都将目光投向王烁。 王烁讪讪道：“开个玩笑……” 不料郑颐竟然认可的点了点头道：“这是唯一的解释。” “真的有内鬼？” 王烁惊了。 “嗯。” 郑颐平淡道：“在我们调查615事件的时候，发现有一股势力频繁在华夏进行收购和投资活动，其资金来源虽然极为分散，但经过我们查找源头，均为境外资金注入。” “他们收购的公司种类繁多，经过归类，主要集中在一些高端科技领域，比如能源、虚拟现实、游戏、材料科学等等，对于收购不了的，他们也会注入资金，例如企鹅、阿里、厘米等都有他们的资金注入。” “这么厉害？” 王烁惊叹：“这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这不是一家公司，他们更像是一个集合体，其中一家公司你可能听过，叫……” 郑颐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枫叶集团。” “枫叶集团？” 王烁一愣，随即眉头微皱：“是那家要收购陈氏集团的枫叶集团？” 郑颐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微微点头。 王烁眉头更紧了。 这家公司他听过，柳叶眉当时全盘汇报了所有的情况，包括陈忠轩是如何逆风翻盘的，枫叶集团是如何下咄咄逼人的，导致王烁对这家公司印象奇差无比。 所以当初在收到枫叶公司的谈判邀约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做人嘛，难得两个字：通透。 “郑姐，既然这个枫叶集团有问题，为什么不封禁它？” “只是我们认为它有问题而已。” 郑颐淡淡道：“它的做法全部符合相关法律规定，并没有任何越线的地方，拿什么理由封禁？” “就没有一点办法？” 王烁有些不甘心，他现在有些怀疑，当初林俊峰厂子的事情也是这个枫叶集团搞得鬼，否则的话，哪会突然有那么一个好心人跑出来替林俊峰出谋划策，而且划策划的林俊峰都快要饭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足以证明这个集团不是什么好人，它热衷于收购那些小微企业也肯定不安好心。 “在他们违规之前，没办法。” 郑颐摇头。 王烁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国家机器很强大，但往往受制于各种规则，想要随心所欲极为困难。 事实上，对于这种自缚手脚的做法王烁是坚决反对的，但没办法，体量太大做事就难免瞻前顾后，否则的话造成的影响很可能会反噬己身。 不过，违规吗？ 王烁默默的思考着。 “阿颐分析的不错。” 中年人接话道：“在他们自己露出马脚之前，我们只能等待。而且我们现在怀疑针对你们公司的黑手不止一个枫叶集团，就像阿颐说的，他们是一个集团，是几家乃至几十家如同枫叶集团一样的庞然大物组合而成，他们很可能已经在华夏国内形成了一个基于资本的利益共同体，这个团体，即便政府要出手也要考虑一二。” “另外，我们也怀疑他们已经和615事件的制造者有所联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情况就很糟糕了。 郑颐面色有些凝重。 “内部原因加上外部本来就居心叵测、虎视眈眈的其他势力，让你们更加雪上加霜。” “王烁。” 中年人缓缓舒出一口气，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那位大人物已经认识到他被人诱导，也认识到自己的表态被人利用，所以想要补救一下，这就是我给你的第三件礼物，官方为你正名。” 王烁本来很想表示一下自己没有雪上加霜的感觉，但看见中年人神情变得严肃，不由得仔细听下去。 “没人会收购前沿科技，也没有人可以惦记前沿科技，市场行为就交给市场去调控，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官方的态度。” 中年人语气很深沉：“为了最大可能降低不可控的风险，让你有心理准备，你可以选择收礼的时间和地点。” 王烁有些好奇：“郑叔叔，这个礼物到底是什么？” “很简单。” 中年人笑道：“就是广而告之。” “广而告之？” 王烁还是有些不解：“直接发公告？这有用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中年人神秘一笑：“现在，快选吧，时间和地点。” 看着神神秘秘的中年人，王烁有些无奈，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这些无聊的心理期待。 微微思索了一下，王烁道：“那就三个月后吧，地点还是在汉中。” “可以。” 中年人微微点头。 心中略微有些期待，王烁将目光转向郑颐：“郑姐，我能不能向你要一份针对前沿科技的企业名单，最好有他们公司的基本情、业务分布、经营项目种类和范围。” 郑颐微微皱眉：“当然可以，但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有用。” 王烁学着中年大叔的样子神秘一笑。 郑颐瞪了王烁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中年人。 中年人嘴角笑开了花，十分爽朗道：“有趣，王烁，要不你考虑一下和我老闺女……” 话还没说完，中年大叔就感觉到了旁边传来的杀气。 赶忙改口道：“和我老闺女交个朋友，以后常往来，有好处。” 王烁苦笑，这郑叔叔为了女婿也真是操碎了心，在线催婚。 狠狠的瞪了两个不靠谱的大小男人，郑颐收回目光：“如果你想用这些资料来对付这些企业，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想法。” 王烁不解：“为什么？” “因为很难。” 郑颐淡淡道：“别的不说，单单说一下枫叶集团，华夏的枫叶集团仅仅只是美利坚枫叶国际的分公司之一，这家公司是真正的巨无霸，它掌握着全球2000多家公司的资金命脉，包括美利坚的水果公司、谷哥公司、思迅公司、亚达非公司，华夏的既宅送、唐驰、阿里等等都是它投资的企业。它能调动的直接资金据估计已经超过了3000亿美金，它的投资方向已具有指导性和引领作用，影响力极大。” “这样的巨无霸，你怎么对付？” 王烁皱皱眉：“确实有些难度。” 3000亿，还是美金，近乎亿华夏币，更气人的是，这是能直接调用的现金流。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王烁到现在见过的最多的钱，可能就是账面上存放着的200亿华夏币了，距离亿，还有两个零的差距。 有时候两个零，是难以望其项背的距离。 “不是有难度，是根本不可能。” 郑颐淡淡道：“东西我会给你一份，不要做傻事。” “好。” 王烁笑了，又问道：“那郑姐，对于615案件的调查，你们有线索了没？” 郑颐摇了摇头。 “没线索？” 王烁诧异：“不是已经调查到了阿尔法组织？” “线索断了。” 郑颐微微摇头：“唯一的俘虏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亡。” “死了？” 王烁更诧异了：“什么原因？” “脑部结构遭受重创死亡，我们检查过了，没有外伤和钝器击打的痕迹。” 想起这个，郑颐就有些困惑，这还是她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奇异的死亡案例，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但外表却完好无损，甚至连个磕碰痕迹都没有。 “不应该啊。” 王烁有些疑惑：“在地下室里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郑颐微微摇头：“没有头绪，线索就此中断。到现在为止，我们仍然不知道这个阿尔法组织的来历，组织架构，人员组成。” “谁说我们不知道？” 王烁微微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丝笑容：“我们知道一个。” “你是说……” 郑颐目光微微一亮，看向王烁，两人异口同声：“宁浩！” 第416章 谋划 中年人看看王烁，又看看自己女儿，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表情，笑而不语。 而郑颐，确实是被王烁的提醒打开了新的思路。 “宁浩，确实是个突破口。” 郑颐缓缓道。 这个一直没有被注意的小人物，却在这一刻带给了自己唯一的渺茫希望。 “但现在还有个问题。” 郑颐微微皱眉：“在这个组织的掩盖下，我们无法找到宁浩。” “这个好办。” 王烁露出一丝笑意，只要是技术问题，都归他管：“他们唯一掩饰身份的倚仗就是一种人皮面具，我们可以通过技术手段解决。” “这种面具我见过。” 郑颐想到自己之前抓获宁浩时从宁浩身上剥下来的面具，露出一抹疑惑：“这种面具制作的十分精细，就算仔细查找也不一定能发现破绽，你有什么办法？” “很简单，通过反向比对。” 王烁解释道：“对方的面具制造的极为精细，几乎可以还原佩戴者的任何表情，从表面就算零也分析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制造面具的人犯了一个最基本的错误，那就是他太相信自己的技术。” 王烁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他不认为自己的面具会被人识破，所以他制造面具的时候只是在创作，而不是在临摹。” 郑颐微微皱眉：“你是说……” “没错。” 王烁打了个响指，淡然道：“这个面具上的面容，它根本就不存在。” “佩戴者戴上面具，他就从一个具体的人变成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郑颐还是有些不解，但中年人却露出一丝十分欣赏的神情，拍了拍王烁的肩膀：“年轻人果然脑子好使，这种主意都能被你想出来，确实厉害，哈哈。” 王烁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看到郑颐仍然疑惑不解，解释道：“郑姐，我如果让你从一堆黄豆里面挑出一颗绿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郑颐淡淡道：“看颜色。” “没错，看颜色。” 王烁点点头道：“黄豆和绿豆的外观存在很大的差别，这就是特征，我们把这种特征提取出来进行对比，就可以一眼在一堆黄豆中找到那颗绿豆。” 郑颐明白了，皱眉道：“但这是人，无法直接从颜色上区分。” “没什么差别。” 王烁无奈的笑了笑，郑颐到底不是搞技术的，耐心解释道：“在计算机的视角里，所有的人的面容都是由一个又一个特征组成的，提取的特征越多，识别的就会越精准。” “华夏近几年发展十分迅速，已经建立了很完善的人口资料库和出入境管理数据库，所以我们只要通过天眼提取目标人物的面部识别信息，和数据库里的这些信息进行对比，那么……” 郑颐喃喃道：“只要数据库里没有这个人的信息，那么这个人很大可能就是咱们要找的那颗绿豆！” 王烁欣慰的点点头：“就是这样。” 郑颐看向王烁：“这真的能做到？华夏可是有十几亿人口！” “不需要确定那么多。” 王烁笑着道：“在技术上，所有的问题都可以通过模型来解决，这个当然也可以。我们可以通过描绘相关人物的信息画像，比如其生活的城市、活动的范围、兴趣和爱好等等将信息库进行分类，按照宁浩可能存在的地区，比如汉中市进行定点比对，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将比对信息从十几亿人口变成几千万。” “当然，即便这样，换做之前也是没办法做到的，但现在……” 王烁指了指天花板：“我们有零。” “人工智能，果然厉害。” 郑颐还没说话，一旁的中年人就叹道：“国家这么重视人工智能的发展，现在看来是正确的，几千万人口的信息分析，如果派下去，至少得出动十万人。” 郑颐没有理会自己的老爹，人工智能厉害，她当然清楚，但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到宁浩。 “具体该怎么做？” “很简单，我们可以直接让汉中市警察局派出所有无人机进行巡航，结合天眼系统实时扫描所有路人，只要发现可疑信息，就派无人机前往确认。” “但这么做动静太大，很可能会打草惊蛇，宁浩的性格谨慎多疑，有你上次找到他的经历，他不会再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出现在大街上。”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王烁将自己早就构思好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们可以让焦局长他们发布一个公告，以提升汉中市警察局警务响应速度和效率为借口，扩大更换摄像头的区域，将无人机列入警用装备全时候执勤。” “同时，在此期间我们可以对宁浩的踪迹进行秘密探查，一旦发现可以先盯梢，等到汉中市的群众渐渐适应警察局的新变化和新装备的时候，就是我们真正动手之时。” 郑颐思索，微微点头。 “嗯，主意不错，但还有些欠缺。” 中年人笑呵呵的道：“直接让汉中市警察局发布公告用意太明显，是我的话早跑了。” 王烁好奇：“郑叔叔有办法？” “办法和你的差不多。” 中年人淡笑着：“我可以给老领导说一声，直接从中央发文。” 郑颐认真点头：“这样更好。” 王烁有些懵：“郑叔叔，这不是一样？” “不一样。” 中年人看着王烁，笑着道：“王烁你虽然很聪明，但对人心的把握还是有些差距的。” 王烁虚心听讲。 “直接从汉中市警察局发布公告，固然速度更快，但给予宁浩的信息更直接，这会让他百分之百认定公告是冲他去的，有了这个心理，他冒头的几率就很小了。” “但如果是中央发文，那就不一样了，这等于上达天听，举全国之力。在宁浩暂时不清楚我们对组织到底是什么态度的情况下，你觉得宁浩会认为华夏将举全国之力对付一个小组织的概率有多少？百分之九十？百分之八十？亦或是纯粹放松警惕？” 王烁似乎有些听明白了：“郑叔叔，您的意思是，不管是百分之九十还是百分之八十，它们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孺子可教。” 中年人欣慰的大笑道：“人，只要心存侥幸，那么不管是百分之八十、还是百分之九十，甚至是百分之九十九，都有可能让他万劫不复！” “这百分之一的侥幸心，就是他的取死之道！” 第417章 王烁悟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中年人承诺，将会在一周之内让北都发布针对新型警用装备展开试点工作的通知，这个通知不会向全社会公开，但通过官方渠道却是一定可以查到的。 想让你知道但我偏偏不让你直接知道，这种欲拒还迎的姿态，可以将对方怀疑的心理降到最低。 父女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对宁浩的布置，就在两人三言两语的情况下被迅速敲定，如果算上这是王烁的提议，勉强可以算作是三人协商。 等到最后的计划呈现出基本的可操作性的时候，已经和王烁刚开始的设想大相径庭。 郑颐甚至连抓到宁浩的后续计划都做出了雏形。 “王烁。” 微笑着看着两名年轻人，中年人脸上露出大大咧咧的笑容：“郑叔叔这次来，还有第四份礼物送给你。” “还有？” 王烁一愣。 “当然。” 中年人笑呵呵的点点头：“想让你小子办点事情，总得让你心甘情愿不是。我可听阿颐说了，你小子可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王烁愕然的看向旁边的郑颐。 郑颐默默的喝了口茶，装作没看见。 “不是，郑叔叔您可能误解我了。” 王烁赶忙解释：“我可是从小在华夏长大的好青年，乐善好施、助人为乐、路不拾遗、见义勇为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跟赌毒更是不共戴天。” “呵呵。” 中年人扫了一眼王烁：“既然如此，那帮我个忙，把电磁步枪和狙击枪的价格再降低点？” “ 这个……” 王烁有些为难的瞅了瞅郑颐。 “哈哈。” 中年人拍了拍王烁：“好了，逗你的，你给的价格已经很好了，我不会让你为难。这次来，就是给你吃个定心丸。” “小颐，东西拿出来吧。” 郑颐微微点头，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夹，轻轻打开，几张泛着蓝绿色光彩的证书出现在王烁眼前。 “这第四份礼物，算是我代表军方给你的承诺。” 中年人指了指郑颐手上的证书：“云盛装备厂原来也就是个不入流的武器厂，它本身的武器制造许可范围极其有限。” “这些，是新的武器制造许可证、安全生产许可证、保密认证以及其他相关证书。” 王烁双眼放光，从郑颐手中接过证书，仔细翻看起来。 武器制造许可证的内容很简单，只是简单的写了某某公司依据哪个条例获得了相关武器装备的研发、生产资格，安全生产许可和保密认证都是差不多的内容。 值得一提的是，这上面的公司名称已经改成了深航装备制造有限公司，而不是第一装备厂。 而最让王烁乐呵的是，保密认证等级从云盛装备厂最开始的三级直接提升到了一级。 一级保密认证，意味着王烁几乎可以生产任何武器装备，不存在保密等级的限制性。 “谢谢郑叔叔。” 王烁认真的道。 这位郑叔叔，这次还真是给自己送了个大礼。 “满意就好。” 中年人显然很满意眼前的效果，微笑着道：“武器制造的许可附表暂时还没有，你回头列个详细范围，我会让人抓紧给你办下来。” “武器的范围？” 王烁皱眉思考了一下，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掠而过，最终犹豫道：“郑叔叔，我能不能全都要？” “全都要？” 中年人显然没有预料到王烁的回答是这个，愕然道：“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不限范围？” 王烁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忙解释道：“第一装备厂生产的有些装备实在不知道该往哪里归类，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弄全。” 中年人摸了摸下巴：“比如夜鸦？” 为什么从中年人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自己一点都不惊讶呢？ 看了看在一旁淡定喝水，似乎与自己无关的郑颐，王烁苦笑道：“是的，我不知道夜鸦该归类为哪一种装备类型，要是到时候生产出来，有人不愿意……” “他敢！” 中年人一声厉喝，吓了王烁一跳。 厉喝之后，中年人又若有所思道：“不过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虽然我可以帮你，但就怕有些人狗急跳墙。” “不过问题也不大。” 中年人正色道：“夜鸦嘛，你就归为护具类，这个是你们厂的老本行，应该没什么问题。” “护具类？” 王烁有些哑然。 夜鸦=护具？ 貌似没什么毛病。 “要是以后你搞出了其他什么东西，你就尽量往现有的装备类型上靠嘛，总能找到可以用的类型，你看看我们，榴弹枪它叫枪，火箭炮它也是炮嘛。” 还能这样？ “我明白了，郑叔叔。” 王烁正色道：“路上跑的，带轮子的叫车，带履带的叫步战车，带炮管的叫坦克，能仰射的叫自行榴弹炮。海里游的，水面上的叫船，水下的叫潜艇。天上飞的，无人的叫无人机，有人的统统都叫飞机。” “孺子可教。” 中年人老怀大慰，不过还是提点道：“有些也不用那么绝对，比如海里游的，水面上的你也可以叫艇嘛。” 王烁轻轻点头，获益良多。 他悟了，真的悟了。 “这样的话，郑叔叔你就按照路上跑、海里游、天上飞的类型各给我们一些就好了。” 王烁说的很诚恳，却把中年人逗笑了。 “好，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八字还没一撇呢，胃口倒挺大。” 呵呵笑了两声，这个事情倒也是简单，对于中年人来说，送礼达不到效果才是最难受的。 “不过，王烁。” 中年人随口道：“陆和空好弄，但是要搞海，你还得需要一个基础条件。” “什么基础条件？” 王烁问道。 中年人淡淡笑道：“你至少得有一个造船厂。” 王烁有些尴尬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怎么没想到。 不过不就是一个造船厂嘛，回头让柳叶眉找一找有没有符合条件的，收购一个就行了，收购不来，注册一个问题也应该不是很大。 轻轻点头。 “没问题，郑叔叔。” 第418章 郑将军的小小震撼 看着王烁认真的表情，中年人心有感叹。 他现在看这年轻人是越看越喜欢，性格直爽，没什么心眼子，本事也不小，年纪轻轻就已经打下了一片基业。 最关键的是：听劝。单这一点，就比自己家那个犟种儿子好了不知道多少。 中年人悄摸回头看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郑颐，微微摇头。 可惜了，哪里都好，就是年纪有点小，才十八岁，跟自己闺女差了整整八岁。 不然的话，倒是可以凑成一桩好事。 正在喝茶的郑颐明显察觉到了自己父亲的小动作，嘴角微微一抽，漠然无语。 王烁倒是没有什么觉悟，他的感官敏锐程度虽然有提升，但论使用，他不及郑颐这些真正上过战场的军人。 “咳咳，王烁。” 眼见事情谈的差不多了，中年人咳嗽一声：“这次来，除了送礼之外，我还有另一件事想和你确认一下。” 这件事，才是真正促成他此行的主因。 王烁很自然的点了点头：“我知道，郑叔叔。” 他又不是傻瓜。 从刚刚的谈话来看，中年人透露出的信息已经不少，最恐怖的，莫过于他可以左右北都的决策，这个身份，比自己想象的只高不低。 那么问题来了，能让这么一位很可能是大领导的人物对他又是示好，又是大礼，能是什么事情？ 想来想去，王烁也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 站起身，王烁说道：“郑叔叔，跟我来吧。” 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稳稳点头，跟着王烁走向厂房后半部分。 一路走来，路上凡是遇到的机械臂都会主动让路，宛若有了生命；几台加工中心摆放其中，发出嗡嗡的声响，显然是在工作；而后半部分最显眼的，莫过于四米多高的电磁熔炉，此刻，正有两只大型的机械臂吊起内胆，将里面滚烫的金属液体倒入提前准备好的模具中。 整个厂房里没有人，但似乎到处都是人。 郑颐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场景，之前几次她来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静止的，即便运作，也只有几台，而且没有过多的动作。 中年人一路默默的看着，没有说话。 走了几步路，一直来到一处长方体金属箱前，王烁才停下脚步。 “郑叔叔，您要看的东西，就在里面。” 这个箱子，正是夜鸦的服务舱。 原本夜鸦的服务舱已经被王烁交到了训练场里，供段成武训练使用。这个服务舱是在夜鸦损坏后，为了修复夜鸦王烁让零临时制造出来的东西，整体看上去比较简陋，甚至都没有上漆。 面前的箱子近两米高，即便以中年人一米八六的身高，也需要微微抬头才能看得全貌。 “我能看看吗。” 中年人低沉道。 王烁点了点头，吩咐零打开箱子。 随着箱子的打开，一套漆黑的装甲出现在中年人面前，充满机械感的机身，胸前面板上微微闪烁着红绿色的灯光，从服务舱连接到装甲不同部位的一条条线缆，无一不带给中年人极大的震撼。 就连之前已经见过一次的郑颐，此刻重新看见，也微微屏住了呼吸。 “这就是……” 中年人少见的失态了。 “郑叔叔。” 王烁露出一抹微笑：“这就是夜鸦。” 中年人看着眼前的装甲。 与视频上的感觉完全不同，单单只是站在这东西面前，他就能体会到钢铁带给他的冰冷感觉，如果再回忆一下视频中夜鸦的恐怖表现，他甚至会本能的生出极端危险的预警。 郑颐是亲眼见过这东西的威力的，她给出的评价是：这个东西很有可能会改变人类步兵的形态，这东西就是人类未来单兵之王。 对于女儿的判断，他向来是相信的，但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全盘接受，而是决定亲自前来验证这一判断的准确性。 现在，他已经有了五成确信，剩下的，还需要真实的实践来检验。 “王烁。” 中年人的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了些许威严：“它能不能动？” “应该可以……吧？” 看着两人同时向他投来的目光，王烁有些尴尬道：“我问问。” 说着，王烁打了个响指：“零，夜鸦的修复进度如何了？” “先生，夜鸦已经修复完毕，由于主体框架并未完全更换，请小心使用。” 得到肯定的答案，王烁松了口气，转向中年人十分确定的道：“修好了。” 中年人：“……” 真是……大开眼界。 除了这个，中年人实在想不到其他词语来描绘自己现在的心情。 他竟然在王烁这里有种穿越了的感觉。 看着中年人不说话，王烁还以为没有解释清楚，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台夜鸦在之前的测试中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我已经让零维修了，可能是今天才修好的……” 中年人微微点头：“既然修好了，我能不能试穿？” “当然可以。” 王烁直接命令道：“零，解除夜鸦的存储模式。” “好的，先生。” 零的声音温和响起：“是否需要机械手为您拔除夜鸦的检测、充能电缆？” “我自己来。” 王烁有些尴尬，这么高大上的东西，竟然连电缆都要自己拔，实在是有些拖后腿了。 后面的设计一定要把电缆整合，并且改成自动弹出式的， 心里暗暗发誓，手上却不慢，三下五除二的将所有电缆拔除，王烁再次命令道：“零，夜鸦进入预穿戴模式。” “好的，先生，扩张形态已启用。” 随着零的声音落下，箱子里的夜鸦陡然起了变化，整个装甲轻轻打开，一个个固定环十分清晰。 中年人双眸微微一亮，这种穿戴方式，似乎在战场上十分友好。 “郑叔叔，胸前的控制模块是一个整体，没办法变动，你需要从底下钻进去，将手臂和腿放进固定环里，准备好了就可以呼唤零完成穿戴。” 王烁解释道。 中年人微微点头，走上前按照王烁的指示将自己塞进夜鸦里。 “零。” 第一次叫人工智能，中年人有些奇怪的感觉：“我好了。” 说完立即发掘不对，这几个字人工智能可能无法理解，倒是让小辈们看了笑话。 正准备重新说一句，中年人就感觉到整个身体微微一紧，一种被严密包裹的感觉传来。 微微一愣，中年人下意识的向前跨出一步。 “啪嗒。” 碎裂的声音传来。 “郑叔叔。” 王烁有些无奈道：“现在是动力辅助模式，您需要收一些力气，以免传感器和零误判您的行为目的。” 中年人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退后一步，看向地面，一块瓷砖已经被他刚刚一脚踩的碎裂。 这是……自己做的？ 中年人有些懵了，自己刚刚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往前跨出一步。 等等…… 中年人猛然想起来，自己刚刚跨出的是左脚。 常年的军旅生涯已经让他有些习惯了走路和跑步时左脚用力跺击地面，难道这就是原因？ 第419章 曹雪的烦恼和惊喜 不论是什么原因，都掩藏不住中年人心里的震撼。 继续走动了两步，测试了一下所有的动作，仔细体悟，中年人最终重新回到了箱子面前。 “零。” 中年人道：“我要出来。” 很模糊的命令，但身上的装甲却无声无息的开启了。 走出夜鸦，中年人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看着王烁神情郑重。 “王烁，我们要好好谈一谈了。” …… 东海市。 曹雪将手头文件放好，略微叹了口气。 从王烁那里回来，她就立即展开人才招揽，但貌似并不顺利。 她看上的看不上她，她看不上的倒是招了不少。 “原来招人这么难。” 曹雪趴在桌子上，发出了和王烁同样的感慨。 以前没有发现，这段时间认真学习了一下，她才发现，原来要开好一个厂并不容易。 前期投入资金什么的就不说了，就算厂子建起来，如何经营也是个大学问。 从最简单的招募人手，维护设备，加工产品，到难一点的开拓市场，研究产品，就连曹雪原来觉得最简单的人员管理，仔细了解都是一门大学问。 甚至可以这么说，一个厂子或者公司能不能活下去，就在于高层是不是会管人。 管的好了，员工积极性高、工作能力强、效率提升，厂子不赚都难。 管的不好，员工消极怠工、互相内耗、拿钱不干活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所以，如何管理人员，制定可行的正向奖励机制，给与员工上升通道，激发员工内心渴望，调动员工积极性就成了一个企业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原来，人事也不都是吃干饭的。 曹雪默默的想着。 她们厂里之前是没有hr这个职位的，原因就在于她认为hr除了拿钱之外啥作用都没有，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想错了。 通过柳叶眉的培训，她现在也算认识到了人力资源的重要性，但没办法，认识容易改正难，王总逼的这么紧，她哪有时间先找hr再招工程师，要是自己搞不出动静来，万一那位王总改了主意，这天大的机缘岂不是弃自己而去了？ 自己可全靠这个电池翻身了。 没办法，只能继续努力。 叹了口气，曹雪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她快速的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东西，然后离开了办公楼。 今天中午，她还找猎头约了一位业界的资深从业者。 能不能成，全看自己今天的表现了。 开着车驶出工厂大门，刚刚开到大路上，手机就准时响起。 曹雪扫了一眼屏幕，立马点了接听。 “喂，李姐，我马上就到。” 话还没说完，曹雪就一脚刹车将车踩停。 “什么？不来了？” 曹雪怒了：“不是约好的时间吗？他怎么能这样？” 电话里的声音悉悉索索，似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半晌，曹雪道：“我知道了，谢谢李姐，请你帮我再留意一下。” 挂断电话，曹雪一时间有些茫然了。 约好的事情突然取消，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滴滴。” “喂，你走不走？挡着道了！”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怒吼声。 没有理会身后的声音，曹雪默默想了想，随即发动汽车，在路口一个右拐消失在男人的视野里。 “妈的，神经病，要不是看她开的跑车，我早就揍她了。” 男人爆了一句粗口。 …… 东海市曹家，是东海市本土正儿八经的豪门之家。 这个时间，一直可以追溯到战乱时期。 华夏平定战乱后，曹家在原本就十分殷实的基础上，抓住了东海市扩张的机遇，及时投入资金进入房地产业，一举将自己从一般富豪抬进了顶级豪门之列。 而谁也不知道的是，正合新能源厂毫不起眼的女厂长曹雪，就是这个曹家的子女。 作为曹家大房的第五代，她能在这个年纪就投入上千万建立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倒闭的电池厂，也从某种意义上说明了曹家的实力。 将车开进曹家豪宅，曹雪刚刚下车，就有佣人上前问候。 “小姐，您回来了。” “嗯。” 曹雪将钥匙丢给佣人，问道：“老爷夫人都在吗？” “在。” 佣人回答道。 “好，我自己进去，你帮我去停一下车，然后去领小费。” 给小费，这是曹大小姐的习惯，也是这些佣人喜欢为曹大小姐干活的原因之一。 在其他佣人羡慕的眼神中，上千问候的那名男佣人坐上了曹大小姐的座驾，将车驶往车库。 曹雪则顺着小路走进自家别墅里。 别墅很大，上下三层。 宽阔的下限式客厅里，奢华的沙发上两人正相对而坐，谈论着什么，气氛融洽。 看到曹雪进门，正在和中年男人交谈的年轻人起身，笑着道：“小雪回来了。” 曹雪眼睛一亮：“是楷哥啊，你不是在鹏城么，怎么回来了？” “你楷哥来东海市办事，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 中年男人面色威严，说道：“你妈在厨厅，你去帮忙。” “不去。” 曹雪没理自己老爹的话，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含糊道：“我好不容易回来，你还不让我休息一下，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你这孩子……” 曹父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年轻人打断了：“伯父，你就不要责怪小雪了，她从小不就这性格。” 曹雪冲着那名楷哥输了竖大拇指，再次咬了一口苹果，这才问道：“楷哥，你这次来东海是什么要紧事吗？” “公司的事。” 年轻人笑容温和：“这边的一笔投资有些问题，我过来确认一下。” “哦。” 曹雪微微点头，没有继续问。 只是眸子微微转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曹父无奈的摇头：“小楷，你也要管管小雪，都被我和你伯母怪坏了，到现在已经二十五了，一事无成，什么都不学，以后怎么接我的班。” “我才不接你的班。” 曹雪回过神，哼了一声道：“谁爱接谁接，实在不行，你就把公司给楷哥，他能力那么好，不会弄垮的。” “你……” 曹父气的都要吐血了。 “呵呵，曹氏集团可是咱们曹家的顶梁柱，我可不敢觊觎。” 说着不敢觊觎，年轻人的神情却是闪过一丝奇异，伸手推了推金丝眼镜：“小雪是大房的唯一血脉，将来公司董事长肯定非她莫属的。” “哎。” 曹父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我倒是想，如果在我百年之后，她能接手集团董事，那至少还能衣食无忧，可你看看，她哪里能接手这样的重担。” “现在所有房地产都在转型，几家大型地产公司都在将资产注入其他领域，伯父，长远来看华夏的地产已经进入寒冬，你也应该考虑一下了。” 年轻人劝导道。 曹父摆了摆手：“你说的是你们公司吧？” “我们公司当然也是一个选择。” 年轻人笑呵呵道：“如果伯父真的选择了我们公司，我一定为伯父争取到最好的移民条件。” “容我再考虑考虑。” 年轻人没有再劝，转而将头转向韩雪，笑着道：“小雪，我听说你开了一家电池厂？” “嗯。” 曹雪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这个事情家族的很多年轻子弟都知道，嘲笑她的也有不少。 “听说已经走上了正轨，经营的不错。” 年轻人继续道。 “还好。” 曹雪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锴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是这样。” 年轻人乐呵呵道：“我手上正好有个项目，就是关于新能源的，需要一家差不多的新能源厂配合。” “配合？” 曹雪疑惑。 “也就是接受注资。” 年轻人伸了伸手，露出五根手指：“我们最少需要你厂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作为交换，我们将注入一个亿的资金。” “一个亿？” 曹雪愕然，她是曹家大小姐，自然不觉得一个亿有多少，但如果这一个亿是注入到自己公司的，那就不一样了。 “对。” 年轻人推了推金丝眼镜，露出一丝笑意：“小雪，你的厂我们评估的价值只有一千万左右，五十的股份换一个亿，这是很划算的交易。” 第420章 曹雪的野望 “楷哥。” 曹雪放下苹果，看着这名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看上去有些温文尔雅的年轻人，认真的问道：“你也不相信我能把电池厂经营好？” “什么？” 年轻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摇头道：“自然不是，相反，正是为了更好的帮你经营厂子，我们才会对你进行注资。” “既然你相信我，那就不要注资，我相信我自己可以把电池厂经营起来。” 曹雪神色认真。 “小雪，你可能误会了……” 年轻人还想说点什么，曹雪却已经站起身，不冷不热道：“我今天早上忙了上午，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说完，也不等曹父和年轻人说话，自顾自的上了楼。 “这丫头……” 曹父摇摇头，无奈的对着年轻人道：“小楷，你多担待点，小雪这脾气……” “没事，伯父。” 年轻人笑着回应了一句，看着曹雪上楼的身影，目光中微微闪烁，随即又道：“伯父，小雪这厂子……” “是我给她弄的。” 中年人叹了口气：“本意也是想让她锻炼锻炼，就收购了一个破落的皮革厂，交给她练练手，没想到，她接手后就改成了电池生产厂，还改名正合新能源。” “正合，正合。” 年轻人念叨了两句，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正合我意？” 中年人更加无奈了：“也许有这方面的心思，她可是一直都不太满意我对她的安排，总想着自己闯出名堂来。” “正常。” 年轻人微笑道：“小雪从小就是伯父的掌上明珠，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没吃过苦，有些理想化也是应该的。” “这倒是。” 中年人摇摇头：“现在看来，倒是害了她。” “伯父也不必太担心，我觉得小雪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年轻人为中年人添上水，说道：“等她在外历练几年，知道生活不易，挣钱不易，创业不易，她可能就会回心转意了。” “希望如此。” 中年人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女儿，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其实，伯父，要做到这一点，您也不是什么办法都不能用。” 年轻人淡淡道。 “嗯？” 中年人微微一愣：“小楷，你有办法？” 年轻人微微点头：“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说说看。” 中年人放下茶杯，郑重的道：“只要不是伤害小雪，都可以试试。” “伯父，如果我没猜错，小雪的厂子到现在都没有倒闭，应该是您在背后资助的吧？” 年轻人问道。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中年人有些苦笑：“厂子建成之后，小雪就拒绝我给她的任何东西，包括钱。没办法，我只能让人装作谈生意的样子去她们厂里定制电池。” “嗯，我明白。” 年轻人点点头，一副明白老父亲心思的神色：“只是伯父，我需要确定一点，你最近一次定制小雪厂里的电池是什么时候？” “嗯……” 中年人喝了口水，似乎是在回忆：“半个月前了，之后再让人去都被拒之门外，我以为是小雪发现了我的把戏，就让人先撤了。” “这样？” 年轻人眉头为不可察的皱起，随即又立即舒展开：“伯父，小雪厂里的电池怎么样？” “这个……” 中年人似乎是难以启齿，说道：“一言难尽。” 年轻人明白了，微笑道：“既然是这样，伯父，你为什么不就此中断对小雪厂里的资助呢？” “中断资助？” 中年人微微皱眉：“如果厂子一蹶不振，岂不是让小雪没了信心？” “伯父。” 年轻人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道：“你的资助只会让小雪心存侥幸，认为她的失败只是运气不好，和能力无关，我们得让她认清这个残酷的社会现实。” 中年人沉默不语。 年轻人并没有放弃，轻声补充道： “伯父，只有厂子没了，小雪才能安稳回家。” …… 曹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撑着下巴默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无可否认，她很漂亮。 这是从自己的曾曾祖父开始，几代人用了数不尽的时间不断优化出来的。 在老爸那代，他选中了自己老妈——当时只是一个除了有些漂亮但却没有任何身份的姑娘。 听老妈讲，那段爱情凄美绝伦，婉转悠长，他们几乎是在任何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毅然在一起。 去问老爸，老爸则只是淡淡道：“没什么特别的。” 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小时候还不知道，直到长大了她才发觉别人看自己异样的眼光。 自己有钱，自己的老爸是东海市数一数二的地产企业笼头，不算股市，资产数以千亿计，算上的话就连曹雪都不清楚有多少钱。 自己有人，从小开始，就有数不清的人围绕在自己身边，自己根本没有摔了、磕了碰了的机会，只要有危险的可能性，就会有人把自己带离；长大了更是了不得，家里的佣人，公司的员工，只要自己愿意，都可以指使如臂。 自己有家，爸爸慈祥，妈妈温和，都很疼爱自己，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缺爱是什么样子，只要自己想要的东西，第二天早上一准就会出现在自己枕头旁，书桌上，院子里。 那么，是从什么时间开始自己变得叛逆，变得不再听老爸老妈的话，变得总喜欢跟老爸老妈对着干？ 曹雪皱着眉，仔细思考着。 对了，是朋友。 自己什么都有，但没有朋友。 当从小到大的玩伴一次次的在背后说自己除了家庭之外一无是处的时候，当所有人面上对她善良温和，背地里却说她只是一个靠家庭的花瓶的时候，当自己最好的闺蜜在吵架时对她男友说自己要是离开了曹家什么都不是，而她男朋友又因为曹家把这一切都告诉自己的时候。 曹雪就发誓，自己一定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即便离开了曹家，也依旧能成就一番事业，也依旧能让他们仰视。 只是这一次，她的脚下不再有垫脚石。 她曹雪，脚踏实地！ 第421章 曹锴的目标 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 自己要创业的理想刚刚开始就被当头棒喝。 自己钱很多，但属于自己的钱却没多少。 怎么办，曹雪咬了咬牙还是找到了老爹，要了一千万的资助。 一个问题解决，另一个问题接踵而至。 老爸的资助加上自己的零花钱，加起来也就一千四百万不到，这点钱，能做什么？ 跟着老爸的路子继续走房地产？ 那跟自己在家躺平有什么不同？ 在这个熟悉的圈子里，自己就算什么都不做，也都有人会送钱给自己，根本体现不出自己的实力。 必须得去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一个和房地产完全不沾边的领域。 挑来选去，曹雪最终选定了新能源。 在她的了解里，新能源就是造电池，而造电池有什么难的？ 找一处场地，找几个工人，弄条流水线开工不就行了？ 用一千二百万收购了两条二手的电池生产线，加上初级的技术资料，再将电池厂的熟练工人们招了几十个，曹雪向着自己预定的方向踏出了坚实的一步。 只是，这一步下去，脚下的不是大路，而是深渊。 电池生产出来了，但没有销路。 连续两三个月，曹雪除了零散的散货之外，连一颗电池都没有卖出去，更别提那些大企业，根本就不屑于用他们小厂的产品，多便宜都不行。 第五个月，终于有人来他们厂里查看，这让曹雪很是兴奋，热情接待，小心维护，最终签下了她们厂成立以来第一笔订单。 当第一笔定金打到她们账上的时候，曹雪觉得自己的未来就要拉开序幕。 然而，结果是残酷的。 她们厂的电池被客户退回来了，理由是质量不符合标准，坏芯太多。 曹雪不但没挣到钱，反而赔了一大笔的违约金，本来所剩不多的资金更是在一瞬间捉襟见肘。 现实，第一次给她上了重重的一课。 没办法，曹雪忍痛革新，重新制定了条例，几乎将原本的工人重新换了一遍，这才勉强继续投入生产。 第六个月，又有新的客户上门，曹雪从见到客户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人是自己父亲派来的，但她没有声张，反而热情的将客户送出了门。 这是现实给她的第二课，忍耐和屈服。 厂子开了一年，曹雪也成长了一年，虽然她看上去还是那么女强人，性格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她心里的帐却算的十分清楚。 一年后，她迎接了新的客户，一个看上去刚刚成立，比自己还困顿的公司派来的谈判人员，那个趾高气扬、气质冰冷的女人。 换成以前的曹大小姐，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表演气质，她虽然不会以势压人，但绝对会摔门而去，但这次，她没有。 事实证明，这次的运气站在了她的一边。 她遇到了王烁。 曹雪敏锐的察觉到，王烁就是那个给她带来改变的人，这种人，放到古代都是贵人，忙不迭的巴结都来不及，哪还敢往外推？ 于是，在发现了王烁给与的电池的不同之处后，曹大小姐放下身段，急急忙忙的赶往汉中市，亲自去找这个比她年纪还小的老总。 她要抓住这次机会，说什么都不能放手。 将目光收回，曹雪的瞳孔渐渐有了焦距，开始变得坚定起来。 她早已变得不一样了，只是所有人都以为她还是她。 站起身，曹雪拿起刚刚放下的衣服，转身离开了卧室。 客厅里，早已经没有了曹锴的身影，只剩下曹父一人坐在沙发上深思。 听到动静，曹父抬起头。 “小雪。” 曹父拍了拍沙发 ：“过来坐。” 曹雪没有拒绝，走到沙发旁坐下。 “他走了？” “走了。” 曹父淡淡的道，完全没有了刚刚和曹锴说话时的那种和蔼可亲和焦虑的感觉：“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对你楷哥的，怎么，有事？” “没事。” 曹雪撇撇嘴：“只是这么长时间没见他，有些不熟悉了。” “不熟悉你还表现得那么热情。” 曹父淡淡的笑着，打量了女儿一眼：“你确实变了，以前的你可不会隐藏心事，看来开公司对你的影响还是有的。” “你不也是一样？” 曹雪哼了一声道：“我每次看见你要坑人就是刚刚那副表情。” “有吗？” 曹父一愣，随即笑着道：“好啊，我们小雪也学会观察人了，不错。” 曹雪微微扬了扬脑袋，显示出一抹得意，很快收敛起来。 “小雪。” 曹父喝了口茶，微微沉吟：“小楷他今天……是冲着你来的。” “他跟我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就会提到你，这种现象，在你回来之后更加明显。” 曹父笑着道：“他可能自己都没发现，也或许……他认为我老糊涂了。” 曹雪微微皱眉：“爸，他说什么了。” “喏。” 曹父指了指桌面上的小卡片。 曹雪拿起来看了一下，是一张名片。 “这是他给我的，是一名业界资深的电池开发工程师，你如果要招他，可要考虑好了，这个人可能会有问题。” “哼，明知道他有问题，我为什么要招？” 曹雪将名片扔在桌面上。 曹父微微摇头：“你如果要坚持走技术研发路线，那么招揽研发人员是必不可少的过程，连这个坎都迈不过去，拿什么发展壮大？” “而且，这个人不一定会有问题。” 曹雪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老爹。 “你楷哥没那么蠢。” 曹父淡淡的解释道：“他不会百分之百的肯定我就会听他的意见，所以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找一个有问题的人来介绍，除非……” 曹雪看着自己老爹，听他分析。 “除非你的厂子里有什么他非要得到的东西……” 说到这里，曹父有些失笑：“不过你的厂子，能有什么东西。” 必须要得到的东西？ 曹雪微微皱眉，骤然想起了一样东西。 这东西她之前没有，但现在有了，所以曹锴闻讯而来。 “爸。” 曹雪面色有些紧张，匆匆起身：“我去厂里一趟，就不吃饭了。” “小雪！” 背后似乎是母亲的声音，但曹雪这会已经听不进去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 凝固态电池，曹锴的目标是凝固态电池！ 第422章 变化 而此刻，距离曹家别墅不远的地方。 曹楷坐在奔驰商务车舒适的航空座椅上，看着窗外，眼眸中尽是低沉。 在他旁边，一名年轻人坐在另一张座椅上，俊俏的脸庞线条分明，只是眼角却带着丝丝阴翳的气质，破坏了整张脸的和谐。 “怎么样？” 年轻人语气轻柔，言语中却透着关心。 “ 不太好。” 曹楷微微摇头：“老头子可能已经看穿了我的想法。” “看穿了？” 年轻人并不意外：“所以你准备怎么做？上面对这个东西很重视。” “继续按计划执行。” 曹楷冷声道：“我将冷眸的名片给了老头，劝说他让曹雪招人，只要曹雪开始招人，冷眸就是他们眼里最大的靶子。” “好一招声东击西。” 年轻人抚掌赞叹：“让他们盯着冷眸，然后你就可以让其他人从中下手了，确实不错。” 曹楷没有否认，微微点头：“不管怎么说，老头子对曹雪的爱护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什么都有可能告诉曹雪，但有一件事绝不可能告诉曹雪。” 年轻人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曹楷淡淡道：“那就是他真实的目的，依然是想让曹雪回到他身边，他仍然想让曹雪继承曹家大房的家业，即便不能染指董事长，只要能位列曹氏集团董事会，那也算是成功，看在老头子的面子上，即便曹雪只是花瓶，也依然能安安稳稳的做她的董事。” 年轻人感叹：“果然，人一旦有了感情，就有了缺陷和弱点。曹书和这么霸道的性子，还不是被你拿捏的服服帖帖。” 感叹完毕，年轻人又道：“不过这样一来，你那个妹子很可能就会知道你的目的，你准备如何做？” “什么都不做。” 曹楷抬起头，看着车窗外：“她做的越多，我们的机会就越大。” 年轻人眼前一亮，竖了竖大拇指：“以不变应万变，佩服。” “反正咱们现在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如让她自己担心起来，只要做出调整，不管是如何调整的，总会露出破绽，到时候……” 年轻人再次感叹：“我总算知道那些老家伙为什么要请你了，论玩弄人心，我不如你。” “只是简单的小计策，你也能做到。” 曹楷平静的道。 年轻人微微摇头，这一点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不过，曹楷，你也有弱点。” 曹楷转头，目光中带着询问。 “你太重感情了。” 年轻人笑着道：“你的心上人，你的家里人，都是你的弱点。尤其是你的心上人，她现在可是咱们重点针对公司的骨干，遇上她，你可不能心软。” 曹楷微微沉默，随即将目光收回，淡淡道：“我会的。” “这样就好。” 年轻人吐出一口气，躺在靠背上：“这几天诸事不顺，希望能在你这里听到一些好消息，不然的话，我都没法和那群老家伙交差了。” 说起这个，曹楷眉头微微皱起，问道：“我还没问你北都的事情。” “别提了。” 年轻人摆摆手：“失败了，即便我季大公子亲自出马，也没有挽回的可能。” “原因呢？” 曹楷眉头更加紧：“这似乎是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确实。” 年轻人点了点头：“计划已经失败了，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告诉你好了。” 年轻人压低了声音：“我们其实一直都想进入华夏军方的装备供应链，奈何，华夏高层和军方又臭又硬，宁愿用他们过时落后的破烂，也不愿意采购更加先进的东西。” “这次，是我们用了十年时间营造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为了这次计划，那群老家伙可是连看家的技术都拿出来了，别说华夏，就算美利坚，那也没什么问题。” “只要能进入华夏装备供应序列，凭借着咱们的资本，慢慢积攒人脉不是问题，迟早也能让他们变成咱们的人。” “但计划失败了。” 曹楷道。 “是啊。” 年轻人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明明已经被我刷下去的厂子竟然重新出现在了测试厂上，偏偏还遇到了一个极为难缠的军方负责人，最让我想不通的是，那个厂子的装备比我提供的还要好。” “如果不是他们，咱们这次进入采购名录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曹锴微微沉吟。 年轻人说的这些话，已经让他联想了很多：“查了对面的底细了？” “当然。” 年轻人眼神露出阴翳：“我已经让人去查这个厂子的底细了，尤其是他们使用的原材料供应商，敢砸我的场子，我自然不能让它好过。” 曹楷微微点头，这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性格。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年轻人不在意的道：“制定计划的是那个蠢货，出了事情自然也要他承担。” 说到这里，年轻人露出一抹笑容：“曹楷，咱们兄弟一起办好眼前这件事，只要能弄清楚那块电池的配方和来历，我们就能入长老会的眼，到时候再也不用看智殊那个蠢货的脸色。” 曹楷看着眼前的季航，微笑着点头：“好！” 而就在此时，司机突然出声道：“季总，曹总监，她出来了。” “曹楷，论掌握人心我不如你，但论掌握人的弱点，你不如我。接下来就是我发挥的时间了。” 季航嘴角翘起一丝笑意，下达了指示：“跟上去。” …… 曹雪一路开车，风风火火的回到了厂里。 走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门就被人推开了，助理小姑娘露出头：“厂长，怎么了？” “你来。” 曹雪招了招手，等到小姑娘来到办公桌前，这才严肃的问道：“咱们新招的那几个人都在哪里？” 小姑娘愣了一下，说道：“不是厂长你说的，让他们参观一下生产线，然后就让他们回家去吗？” 曹雪也愣了：“我是这么说的？” “嗯。” 小助理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所以，他们现在……” “我让他们都回家去了。” 小助理认真的道：“虽然你没说，但是参观生产线这种事情，放在哪个厂子里都需要人带的吧？咱们的工人们都忙的一个当两个，没人带，我让他们等两天，闲了再说。” 曹雪懵了，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 “所以……” 曹雪迟疑道：“他们没做什么？” “做什么？” 小助理有些不解：“要不我让他们回来？” 曹雪连忙拒绝：“不用了。” 看着懵逼的小助理，曹雪松了口气：“好了，你去忙吧，有事我叫你。” “哦。” 小助理完全被自己厂长绕晕了，晕乎乎的进来，回答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问题，然后晕乎乎的出去了。 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厂长竟然没有拍桌子指着自己骂她自作主张。 嘿嘿，想想就开心，又涨了一点经验呢。 等到小助理离开，曹雪立马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传来。 “喂，曹厂长。” “王总。” 曹雪宛若抓住了救命的木船边缘，急忙道：“我们被人盯上了。” “被人盯上了？” 王烁的声音明显一愣：“怎么回事？” 曹雪不敢疑迟，将前因后果详细的叙述了一遍，叙述完毕，她紧紧的将电话贴在耳边，等待着电话对面的指示。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慢了下来，曹雪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对面那声音终于响起。 “是这样啊。” 男声带着温和，似乎一点都没有焦虑的意思，让人听了十分心安：“没事，曹厂长你继续生产就好了，该招人招人，不用太过在意。” “可是……” 曹雪有些着急：“凝固态电池是咱们厂现在主打的核心产品，一旦泄露……” 那她就完了！ 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不用担心。” 那道声音仍然平和：“问题不大。” 挂断电话，曹雪坐在办公桌上，脑海里还是那个温和的声音，似乎带有奇异的魔力，让她迅速平静下来。 全盘回忆了整个过程，曹雪不禁有些哑然。 仔细一想，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 凝固态电池的最关键：电解液的配方根本就不在她这里，每次都是那名柳助理让人给他们送过来的，她只负责使用和生产。 虽然上次的补充条款签订后，王烁已经授权给她，她也可以完全自主的生产电解液，但配方不是还没到手不是？ 电解液解决了，锂离子钝化工艺的关键材料配方也仍然是个谜。 所以……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 曹雪不由有些失笑，自己还是沉不住气啊，一旦遇到和切身利益相关的事情，就立马慌了神。 看看王总，人家多淡定。 父亲说的对，自己还得多锻炼。 再次稳定了心神，曹雪拿出了那张名片，看着上面的数字，拨通了电话。 “喂，冷小姐吗？……” 第423章 松本青山 被曹雪以为很淡定的王烁，此刻并不淡定。 事实上，面对军方的天价订单，也根本没有人能淡定。 “郑叔叔，我再确认一下。” 王烁舔了舔嘴唇：“你们需要500套夜鸦？” “对。” 郑将军稳重点头：“如果它的性能真的能达到视频中所显示的那个程度的话。” “性能当然没问题，给你们的当然不能是夜鸦初级版，肯定得是正式版。” 王烁轻轻呼出一口气道：“你们还需要1000套步兵一号？” “嗯。” 郑将军仍然稳定：“前提是它能达到你所描述的性能。” “呼……” 王烁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如果算夜鸦1700万每套，步兵一号2000万每套，不算其他的附属装备，就单单这些，得多少钱？ 这还没完。 “您还需要我仿照警卫一号开发一款小型军用无人机？” “没错。” 郑将军缓缓点头：“我对这款装备的初步想法，体积要小，速度快，灵敏度高，声音小，可侦察，可攻击，如果能配备你那种智能那就再好不过，最主要的是，价格不能太高。” 王烁摸了摸下巴，微微点头：“都是很合理的要求，我可以试试看。” “这算是军方交给你们的第一个研发项目。” 郑将军笑着道：“作为委托方，军方不会向你们拨付研究款项，只会给你们提供竞标机会，希望你的设计能顺利入围。” “是这样？” 王烁有些诧异，问道：“那夜鸦和步兵一号不需要招标吗？郑叔叔您就这样轻率的决定了好吗？” 郑将军脸上的笑容一僵。 这小子是故意的吧？肯定是故意的吧？ 夜鸦招标？招什么标？ 一个除了你没有人搞得出来的东西，到哪去招标？就算是招了，谁来竞标？ 咳嗽了一声，郑将军沉稳的道： “这个就不用了，这都是高度机密的项目，不适合对外公布。” 貌似也对。 王烁想了想，换做自己，有夜鸦这种东西，也不会头铁的直接向社会公布，华夏军方更不可能，他们只有存在更好东西的时候才会宣传老款。 “还有。” 中年人看着王烁：“步兵一号这个名字能不能改改？” “当然能！” 王烁肯定的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开玩笑，掏钱的就是大爷，只要你掏的钱够多，改成狗屎一号他也没意见。 “嗯。” 郑将军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华夏之勇士，不屈之精神，虽死无畏，英魂永在，就叫它……” 郑将军声音铿锵有力。 “刑天！” “甲名：刑天！” …… 北都，别墅区。 一名中年人正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在他面前，是一名微微发福的矮胖中年男人，矮胖中年男人身边，则坐着一名妙龄女子，正不安的扭动着身子。 “青山君，每次到你这里，你总是这么客气。” 矮胖中年男人的汉语发音有些奇怪，但并不影响理解。 “星野君客气了，应该的。” 松本青山笑着：“如果不是星野君行程紧张，怕误了事情，本应该更好的招待才是。” “哈哈，青山君果然是良人。” 星野拍了拍女子的屁股，示意她先出去。 等门关上，这才缓缓道：“田中君的事情，青山君可听说了？” “听说了。” 松本青山露出一丝惭愧：“我愧对母公司，没能完成任务。” “哎，不要这么说，青山君。” 星野劝慰道：“我可是听说，你为了完成任务，专门安排你最疼爱的少公子亲自出马，虽然最终因为警方的原因失败了，但那也不怪你。” “还是我们的失误。” 松本青山微微摇头：“没能让田中君自我献祭。” “不怪你。” 星野微微叹道：“我们现在需要搞清楚是谁杀了田中君，那样东西，很可能就在他们手上。” “我让人查过了，没有任何痕迹。” 松本青山面色凝重：“如果不是那名出租车司机被发现倒在路边的绿化带里，恐怕我也无法认定这是一起谋杀。” “哼。” 星野冷冷道：“当然是一起谋杀，有人盯上了咱们。” “星野君。” 松本青山皱眉道：“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被母公司如此重视。” 星野微微一疑，看向面前的松本青山，没有发现什么，这才笑着道：“也没什么，只是田中走时带的公司机密资料，这东西传出去了，可是要毁掉公司根基的。” “是这样？” 松本青山面容严肃：“我保证尽快找到东西的下落。” “嗯，有心了。” 星野笑着道：“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去享用青山君的美意，还请青山君不要怪罪。” 松本青山轻轻起身，微微弯腰道：“请。” 星野笑着站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松本青山静静坐在会议室里，良久，才吐出一口气。 “机密资料？呵呵。” 直接起身，来到会议室中央壁炉的位置，轻轻在墙面一按，一道门翻转而开，露出向下延申的楼梯。 松本青山缓缓走下楼梯，身后的门自行关闭。 楼梯尽头，是一处暗门，门后，则是一间明亮的房间。 一名男子已经在等候，看见松本青山进门，连忙起身行礼。 “青山先生。” “嗯。” 松本青山坐下，看向男子，目光冷冽：“行动失败了？” 男子低了低头：“田中死了，我和兄弟们在外躲了几天风头，这才赶来见先生。” “我问的是东西！” 松本青山厉喝。 “东西……” 男子头更低了：“东西没来得及拿到手，老成他下手太重，车变形的厉害，门打不开……” “我不想听理由。” 松本青山冷冷的看着他：“这份名单，绝不能落到警方手里，名单上的人也绝不能进入警方视野，你明白吗？” “我明白。” 男子冷汗直流：“如果落到警方手里，我们的清除计划就会受到干扰。” “明白你还干了这么一件蠢事。” 松本青山微微闭上眼睛，似乎有些意兴阑珊。 “轩先生。” “叫我青山先生。” 男子忙道：“青山先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田中是我这么长时间确定的唯一名单携带者，即便星野那个蠢货知道的比我多，他也绝没有名单。现在田中死了，名单没有到手，你说应该怎么办？” 男子瞬间清醒。 “我明白了！” 男子道：“青山先生，我这就去找名单的下落！” “嗯。” 松本青山缓缓点头：“确定一下名单是不是已经落到警方手里，按我对田中的了解，名单不会这么容易被发现，很大可能还在车里，你去找找看，注意安全，如果被警察发现了你，我不会保你。” 男子点点头站起身，推开另一侧的门，径直离开。 而另一边。 星野走出房门，并没有着急进入卧室，而是站在门口，默默的思考着什么。 半晌，他这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 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需要你办一件事。” “说吧。” “我需要你绑一个人。” “谁。” 电话对面的声音很简洁。 星野目中划过一丝流光，声音平静。 “松本青山的儿子，松本别云。” 第424章 宁浩苏醒 “时间，地点，是死是活。” 声音十分冷漠。 “最好是今明两天内，地点不限，但不要弄死他。” 星野低声道：“我需要知道一些消息，你帮我确认一下。” “好的。” 电话挂断，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星野没有意外，大组织的人，有些与众不同也是应该的。 转过身，星野看着面前的卧室门，眼中闪过一丝火热。 舔了舔嘴唇，星野冲进卧室，门被重重的关上。 很快，一声声喘息从里面传来。 夜色，渐深。 …… 当宁浩费力的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的时候，看见的仅仅只有房顶上那盏有些昏暗的吸顶灯。 记忆慢慢开始回归他的大脑，他十分清楚的记得他这是在哪，是在干什么。 他动了动身体，却没有任何感觉，宛若他本来就没有任何肢体。 “你醒了？”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出现在宁浩的眼界里，仔细查看了一下他的眼球，随即道：“强化很成功，你现在暂时感觉不到你的肢体是因为麻药的作用，过几分钟就好了。” 不能说话，宁浩只能眨眨眼睛表示自己能听到。 一分钟过后，宁浩感觉自己的舌头慢慢有了触觉，满嘴的苦涩直冲味蕾。 “你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有营养液供给问题不大，如果感觉舌头苦涩，这是正常的。” 医护人员仿佛知道宁浩的一切感官，淡淡道。 三分钟后，宁浩微微动了动手指。 五分钟后，一股莫名的痛楚袭遍全身，宁浩闷哼一声，猛地坐起。 “控制一下，你现在的力量有些失控，没有熟练之前不要妄动，免得伤了别人和你自己。” 医护人员淡淡道。 宁浩冷静下来，刚刚的那种痛楚潮水一般的褪去，宛若幻觉。 医护人员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表。 “五分三十秒，副作用全部根除，还不错，下床吧，小心一些。” 宁浩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医护道：“跟我来。” 穿过一道门，又是另一处天地。 不大的房间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器具，医护没有说话，只是朝着站在房屋中央的一名男子走去。 “成功了？” 男子诧异的挑挑眉。 “成功了。” 医护点点头。 “真是个幸运儿。” 男子露出一抹奇怪的微笑：“来吧，测试一下，确定一下你的强化方向。” “强化方向？” 宁浩皱眉。 “对。” 男子淡淡道：“基因优化液的强化是全方位的，但总有些不平衡的地方，比如我……” 男子指了指自己：“我的力量就要超出其它属性一大截。” 宁浩看着男子并不健硕的身体，有些怀疑。 “呵，小子。” 男子冷淡的看着宁浩：“这里是执行者大人的麾下，不是新兵训练营，我不会给你证明什么，有事去请教执行者大人。” 男子指了指角落处的一座机器：“现在，给我去测试。” 宁浩没有拒绝，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体强化到了什么地步。 来到机器前，男子淡淡解释道：“这是力量测试，挥拳击出即可。” 宁浩没有说话，深吸一口气，一拳击出！ 机器屏幕上的数字快速翻滚，最终停了下来。 268kg！ “还不错。” 男子淡淡评价道。 看着宁浩看向自己，男子道：“正常成年男人的平均挥拳力量在100kg到200kg，经过训练可能会继续加强，具体看个人的身体素质、训练水平。” “也就是说……” 宁浩微微沉凝：“我如果经过训练，力量还会加强？” “当然。” 男子淡淡笑道：“训练以后，你比泰森强。” 宁浩微微呼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内心的震撼。 “下一项，速度测试。” 男子指了指不远处的墙体，上面清晰的放着一个红色按钮。 “你的脚下有一个感应开关，只要离开就会开始计时，用你最快的速度按下它。” 宁浩微微点头，骤然窜出。 “百米速度8.38秒，增加幅度不大，但也很不错了。” 宁浩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不敢相信。 8.38秒是什么概念？ 他去世界运动会竞标赛完全可以拿第一！ 这就是强化后的效果？ “锻炼一下，还会有提升。” 男子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你的能力提升的幅度不是很明显，应该还有其它方面的提升，不过没多大用处，不用测试了。” “提升不大？” 宁浩皱眉：“这种程度叫不大，大应该是怎么样的？” “大？” 男子露出一丝奇异的表情，一拳击中旁边的力量测试仪。 仪器表格迅速变化，最终停留在一个鲜红色的数字上。 636kg！ “看到了吗？这才叫大。” 宁浩瞪大了眼睛。 人类，一拳击出的力量也能如此恐怖？ “好了，上去吧，执行者大人在等你。” 男子合上本子。 “等等。” 宁浩看着男子：“能不能告诉我执行者大人的数据？” “执行者大人？” 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宁浩：“告诉你也没关系。” 指了指屏幕上的数据，男子淡淡道：“在这个数字上再乘个二。” 乘个二？ 那就是…… 宁浩懵了。 …… 再次见到执行者，宁浩已经隐隐可以从面前之人的身上感受到恐怖。 这似乎是基因层面的交流，他的基因在恐惧。 这人，该有多么强大的实力？ 难怪看管自己的那两名军人连一个照面都没撑过去就倒下了。 执行者此刻正坐在他们会谈的桌面上，看向宁浩，露出一丝为不可察的笑意。 “醒了？” 宁浩微微点头，他现在压力很大。 “既然醒了，有些事情我也该问问你了。” 执行者坐直了身子，严肃了几分，说道：“你告诉我，那蠢货到底在调查什么？他是怎么死的？” 第425章 绑架梦境 这两个问题，实际上是一个问题。 但对于问题的答案，宁浩并不清楚。 事实上，直到现在他都是懵的。 先是自己无缘无故被无人机锁定，然后是大批无人机突袭了他们的老巢，自己被抓，就连那名看起来逼格很高的发布者身死的消息，都是从眼前这位口中听到的。 “我不知道。” 宁浩摇摇头，这名发布者领盒饭领的实在有点快，他甚至连组织都没有完全了解清楚，现在的他，除了知道组织叫阿尔法，知道一些成员结构代号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当然知道你不知道。” 执行者声音平淡：“所以我需要你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诉我，有没有价值我来判断。” “蔡律师在调查什么我真的不清楚。” 宁浩皱了皱眉，脑海里似乎有些想法：“但我被找到可能跟蔡律师给我的任务有关。” “任务？” 执行者凝视着宁浩：“什么内容。” “杀一个人。” 宁浩抬起头：“他叫……王烁。” …… 汉中市，光谷软件园。 松本别云站在软件园门外，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时，黑漆漆的软件园里没有任何人走动，一片寂静。 而他要等的那个人，却仍然没有露面。 “该死的。” 松本别云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什么破公司，加班加到九点？” “少爷。” 旁边的一名男子低声道：“咱们要不要明天再来？” 松本别云脸色阴沉：“继续等，我就不信，她还能不回家不成？” 男子不说话了，默默的退了回去。 一个小时后。 男子忍不住道：“少爷……” “等！” “哦。” 两个小时后。 “少爷……” 松本别云狠狠道：“继续等！” …… 三个小时后。 冷冽的寒风吹过，松本别云打了个哆嗦。 “小伙子。” 门岗里的保安大爷拉开窗户：“你要不要进来等？我看你半天了，每天都在这里受冻，怪可怜的。” 松本别云嘴角抽了抽。 “少爷……” “走！” 吐出一句话，冷冷回头而去。 车停的并不远，松本别云拉开车门，一脸晦气的上车。 “少爷。” 一直跟在旁边的助手终于忍不住了，说道：“要不要我找几个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松本别云一巴掌拍了过来，捂住脑袋有些惊愕道：“少爷？” “你以为这是哪里？” 松本别云冷冷道：“汉中市的警察就等着你自投罗网，上次的事情教训还不够吗？” 上次的事情…… 助手熄了心思。 “已经搞砸了一件事，这件事绝不能再因为你的愚蠢搞砸了，明白吗？” “明白，明白。” 助手慌忙道歉。 松本别云哼了一声，脸色并不好看。 上次绑架田中那件事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失败了，失败的原因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 没办法，为了不挨骂，他只能尽量搞定另一件事，起码也要将前沿科技公司翻个底朝天才行，如果能插一枚钉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想到这短时间以来的遭遇，松本别云就十分郁闷。 什么时候，他松本别云搞定一个女人需要费脑筋搞攻势了？以往的女人，不都是好言好语哄两句，然后直接砸钱就可以了吗？ 还是自己选错了目标？ 自己也许应该换个人？ 细细想了想，前沿公司似乎就两个女人，另一个…… 嘶，貌似还是这个女前台比较好搞一些。 定了定神，松本别云冷冷道：“走。” 车很快启动，汇进了车流里。 阵阵异香扑鼻，正在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的松本别云抬头看了看。 “什么味道？” 车上的其他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助手坐在副驾上，一语不发。 转头看向车外，松本别云猛然发现了不对，他皱皱眉：“王强，这不是回酒店的路，你在往哪开？” 没人回应。 松本别云皱了皱眉：“王强，孟桐……” 依然无人回应。 松本别云咽了口唾沫，伸手触碰了一下坐在副驾驶的孟桐，孟桐的身子软软的向旁边倒下。 出事了！ 猛然一惊，松本别云立即伸手去开车门。 “松本公子。” 驾驶位上的人淡淡道：“安静些，现在跳下去，你可能会死。” 死…… 松本别云看着快速掠过的路灯，心中抽抽了一下，他不想死。 “你是谁？” 松本别云强装冷静的道。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如果我不呢？” 松本别云冷冷道。 “噗。” 驾驶位上的人没有说话，但松本别云身边骤然多出的大洞和翻飞的棉织物却证明了一切。 看着双腿之间，松本别云的额头上落下一丝冷汗，冷笑僵在在脸上，只差那么一丝，他从此只能以东方为姓。 眼前之人是真的敢杀自己，毫不在乎。 “回答，或者不回答，你有三秒钟的时间考虑。” “我回答。” 松本别云猛然叫道，作为一名纨绔子弟，向来都是他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整个人心神早已经崩溃。 “很好。” 驾驶位上的人淡淡道：“不要试图骗我，骗我一次，取你一件东西。” “第一个问题，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松本青山。” “噗！” 又是一声轻响。 松本别云快要从座椅上跳起来：“我没说谎！” “我问的是真名。” “我父亲就叫松本青山！” 松本别云快疯了，吼道：“从我出生开始就叫松本青山！” 驾驶位上的人没有继续开枪，淡淡道：“下一个问题，你父亲有没有让你做一些事？比如，杀人？” 松本一愣，咬了咬牙道：“没有……” 话还没说完，一声轻“噗”，松本别云顿时栽倒在座椅上，抱住大腿惨嚎出声。 “我说了，不要骗我。” 驾驶位上的人声音冷淡：“再有下次，咱们的谈话到此为止，让你父亲给你收尸吧。” “我，我说。” 松本青山痛的直冒冷汗，高声道：“有，有一个。” “谁？” “日国……日国的田中，我父亲让我绑架他，拿到他身上的一样东西，然后找机会灭了他。” 驾驶位上的人沉寂了一下，就在松本别云以为过关了的时候，冷冷的声音继续响起：“什么东西？是谁让你们做的？” “不……不知道。” 松本别云满脸冷汗簌簌而下，忍着痛道：“我父亲大人也不知道，只是说是日国母公司的指示。” “你父亲还知道什么？” 驾驶位上的人没有回头，但腋下的枪口却微微抬起。 “我说！” 松本别云大声道：“我父亲，猜测田中是一个神秘组织的成员，母公司的一部分人也是，找的这样东西也和这个组织有关！” 话音落下，一片寂静。 片刻后，驾驶位上的人淡淡道：“感谢别云少爷的配合，今天的事情不要和别人透露，否则的话，你知道后果。” “我……我知道了。” “嗯，你该出去了。” 松本别云只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昏睡不醒。 不知过了多久，松本别云猛然睁开眼睛。 车辆还行驶在马路上，路灯一个又一个掠过车窗。 他猛然看向自己的大腿，刚刚还被枪击的大腿此刻依然无损，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前排的助手孟桐仍然沉睡，没有丝毫异样。 “王强？” “少爷？您醒了？” 驾驶员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松本别云又想到了那句话。 “没……没事了。” “嗯，没事就好。” 王强淡淡的笑了笑：“马上就到酒店了，好好休息，做个好梦。” 松本别云不再出声，这此的确是去酒店的路。 只是……好梦？ 自己还能相信梦吗？ 第426章 小步快跑 车很快停在酒店门口。 松本别云不敢再看司机一眼，直接下车走进了酒店里。 司机看着他的背影，淡淡的笑了笑，将车交给侍者，自己则走到无人的角落，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事情办成了？” 蹩脚的中文从另一头传来。 “老地址，自己去取。” “好。” 声音说道：“松本别云怎么样，没有死吧？” “没有。” “那就好。” 声音带着淡淡的轻松：“他的命还有用，你们小心点别弄死了。” “不会。” 司机淡淡道：“我已经将他送回酒店。” “送回酒店？” 蹩脚的声音愕然，随即惊怒道：“我要求你们的是绑架，是绑架！没有我的允许，你们怎么能放人！” 司机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仍然淡漠：“这里是汉中市，在这里绑架需要额外的价格，你出的价钱并不足够。” 声音懵了：“你们怎么能……” “另外……” 司机打断了电话对面的声音：“为了完成你的委托，我动用了一些特殊手段，这部分损失需要你来补偿，或者……” 司机的声音不蕴含一丝感情：“我也可以找你自取。” 声音一个激灵，猛然间想起，对面这人可不是自己的下属，自己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上帝，咽了口唾沫，艰难道：“我补。” “五百万，今天。” 说完，司机挂断了电话。 看了看四周，司机进入大楼，走入卫生间里，几分钟后，一道陌生的人影走出卫生间，汇入到正浓的夜色里，消失不见。 酒店顶层，豪华套间内。 松本别云坐在温暖舒适的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回想起刚刚那一幕，他的心里就没来由的泛起一阵恐惧。 甚至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搞清楚那到底是梦还是真的发生过。 呼吸渐渐平稳，松本别云神色阴沉。 王强。 这个人，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十分了解，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他。 拿出手机，松本别云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称呼，犹豫了片刻，最终将手机收了起来。 他有些怕了。 不管那个人是不是王强，这种神秘的手段，都已经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他不敢忤逆。 他不想死。 …… 北都。 星野坐在床榻上，面色变换不定，手中的手机屏幕早已黯淡。 “五百万……” 钱并不多，但那个组织的人表现出来的态度却让他不得不在意。 汉中市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如果有，为何自己的信息渠道一点消息没有收到。 摇摇头，星野将这个念头暂时抛到一边，打开电脑，打开了邮箱，仔细查看着问话的内容。 半晌，星野松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井上先生。” “星野君。” 对面的声音低沉，似是一位老人：“有消息了？” “有。” 星野说道：“我已确认，松本青山知晓田中带走的机密要件的类型，但不知道具体内容。” “意料之中。” 老人似乎不太在意的道：“他是个聪明人，猜到也不奇怪，只要他仍然为我们做事，就不必理会。” “是。” 星野恭声道。 “名单呢？” “暂时还没有消息。” “名单必须立即找回，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明白吗？” 老人的语气严厉了几分：“星野君，组织三十年的计划，不能功亏一篑。” “是！” 星野语气低沉了几分：“我一定竭尽全力，定不负所托！” “很好。” 老人肯定的道：“我看错了田中，这一次，我希望不会看错你，找到名单，把它带回来，你就是下一个田中！” “是！” 星野语气高涨了几分，充满了振奋。 w公司的元老们以为田中只是田中，但只有他知道，田中不只是田中，如果不是田中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他也不会被排挤出公司董事会，但即便这样，田中也仍然掌握着w公司的众多技术资料和资产，这也是董事会没有直接将他踢出董事会的原因所在。 星野没有什么大志向，仅仅只是想将w公司握在手中，而有了组织的支持，这一切唾手可得！ 另一边。 郑将军匆匆走下飞机，迎接的车辆已经等候在飞机下，一名身着西服的男青年走上前来，低声道： “将军。” 郑将军看了男青年一眼：“老首长还没睡吗？” “首长一直在等候您。” 郑将军微微点头：“那就不要耽误时间了。” 男青年没有说什么，只是拉开了车门。 等到郑将军上了车，车辆很快驶离机场，朝着北都市区的方向驶去。 半个多小时后，车辆驶进了北都二环内一处别院。 郑将军下了车，示意其他人在这里等候，自己则走进小院唯一一处亮着灯的房间。 房间里，一名约摸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坐在书桌前，捧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首长。” 郑将军轻轻喊道，唯恐不小心吼出声。 “回来了？” 老人笑了笑，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坐吧。” 郑将军轻轻坐下。 “见到人了？” 老人问道。 郑将军沉稳点头：“见到了。” “怎么样？” “我不确定。” “哦？” 老人笑了笑：“你上次来可是给我信誓旦旦打了保票的，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首长，我并不是怕。” 郑将军不卑不亢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小子给我的惊喜有些太大。” “哦？” 老人抬头，笑道：“我倒是想听听，这次又是什么惊喜。” 郑将军看了老人一眼，从兜里掏出一份文件资料，这是他在来的路上让郑颐整理好之后交给他的，里面完完全全记载了夜鸦的所有属性。 看着桌面上的文件夹，老人来了兴趣，拿起来翻开，准备仔细阅读一番。 只是刚刚一眼，就被第一页的三视图给吸引住了。 他抬头看了看郑将军：“小郑啊，你没拿错东西？” 拿错东西，怎么可能？ 这东西可是郑将军仔细核对过的，确保没有一丝问题这才拿出来。 甚至因为正式版的属性看起来就像是在吹牛，郑将军还专门让郑颐按照现有夜鸦的数据如实整理。 至于王烁说的那个夜鸦正式版…… 呵呵，那些看起来就像是吹牛的数据，不提也罢。 “没有，首长。” 郑将军摇摇头。 “真的没有？” 老人看着上面的数据：“你确定？” “非常确定。” 郑将军一脸认真：“这就是我要让您看的资料。” “这是资料？” 老人忍不住笑道：“你要不说，我还以为是哪个科幻电影的道具。” 郑将军看着一脸淡然的老人：“这就是那小子给我的惊喜。” “这是惊喜？” 老人微微一愣，骤然明白了郑将军的意思，露出一抹愕然：“这些是真的？” “是真的。” 郑将军微微点头。 老人看向自己手上的资料，惊讶无比： “这些……真的能造出来？” 郑将军充满怜悯的看着面前的老人，这位老首长虽然地位很高，但时代变化的太快，有些跟不上了啊。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当初看见夜鸦的时候，比老首长还不如。 “首长，这东西……已经有成品了。” “有成品了？” 老人猛然站起身来，目光锐利，直视郑将军：“你见过？” “不但见过，还测试过。” 郑将军微微收回目光，不敢直视老首长的眼睛：“测试数据只高不低。” “只高不低……” 老人重新坐下，将手里的文件夹拿起来，这一次，他阅读的十分认真。 足足半个小时，老人才终于抬起头来：“小郑啊，你准备怎么做？” “首长。” 郑将军正色道：“夜鸦和刑天的出现，标志着现有的步兵制式和大团体作战模式已经成为过去式，我们要趁着其他国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优先占领这个高地，改组改制，探索经验，只要战斗力能够形成，我们就有完全的优势。” “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立即开始定制装备，有限度的对特殊部队进行换装和训练，测试装备的战场适应能力，各方面适配后，进行全军改革。” “想法不错。” 老人点点头：“不过有些过于乐观了。” “这一架夜鸦的价钱，就是一台96a坦克，一架刑天，就是一台99a坦克，如果每人一架，我华夏数百万军人，得多少钱？” “你守备处，总管特情处的军备后勤，每年有多少预算？这些预算，换成夜鸦和刑天，又能买几架？” “这些我都考虑过。” 郑将军严肃的道：“所以我认为应该小步快跑，先在一定范围内进行实验性换装，再进行大规模推广。前期换装的队伍不宜过多，有一千五百人足够。” 第427章 王烁的套餐 一千五百人，相对于华夏庞大的军队人数来说并不算多，即便全部配备刑天，也才只花费三百亿华夏币，相对于其它装备，这已经算是很谨慎的方案。 但老人仍然没有点头，而是微微沉吟。 郑将军静静的等待着，没有丝毫不耐烦。 几分钟后，老人抬起头：“小郑啊，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郑将军愣了一下：“老首长……” “我知道你的意思。” 老人伸手虚按，阻止郑将军接下来的话：“但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啊。” 郑将军微微皱眉：“您是说……615？” “不单单是615。” 老人摇了摇头：“针对615，我们已经发动月之暗面行动……” 说到这里，老人抬头看向郑将军，露出一丝微笑：“我没记错的话，这次行动采用了王烁提供的新型武器，是吧？” “是的。” 郑将军面色严肃：“使用了新型的电磁步枪，这件事情我已经做了详细的分析报告。”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老人摆了摆手：“也该是时候拿出点东西来让他们看看了。” “这次的行动十分成功。” 郑将军说道：“我们的战略目标达成了百分之八十以上，人员伤亡也在可以接手的范围内。” “嗯。” 老人微微点头：“我相信我们的战士，他们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不过，王烁也功不可没。” 郑将军微微凛然，点了点头。 “除了615，华夏国内也并不太平。” 老人声音平静：“只是我们现在知道的，就有昙花、复国盟、阿尔法、湖边商会等十几个，每一个组织，都在时刻盯着华夏这块肥肉，都想上来咬一口，小郑，这个时候如果我们的动作太大，如果刺激到大洋彼岸，如何应对？” 郑将军微微低了低头：“我明白，首长。” “明白就好。” 老人欣慰的点了点头：“官方不能有大动作，不管是军事层面，还是经济层面。我们不能拿五十年换来的口碑陪着这群老鼠捉迷藏。“ 郑将军轻轻点头，这个道理他明白。 一旦华夏官方亲自下场，等同于裁判下场参与，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华夏官方都将遭受信用危机。 而欧美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在这个舆论仍然被西方掌握的大时代，华夏将直接面临世界上大部分国家的口诛笔伐，到时候华夏官方信用受损事小，五十年来辛辛苦苦建立的开放型市场经济体系遭受打击才是最不能接受的情况。 “不过官方不能下场，不代表正常的经济活动不能参与。” 老人意味深长的看了郑将军一眼：“如果有市场经济主体遭受了不公平的打压和竞争，我们也要依法办事。” “明白，首长。” 郑将军笑了：“那我就不得不厚着脸皮向您求一张特许经营证了。” 老人淡淡道：“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安保公司吧？” 这还能说什么，郑将军只能笑着道：“您看……” “可以。” 老人放下茶杯，看向郑将军：“上面最近也有这方面的意思，就以他的公司做个试点吧，也能起到隐匿官方的作用。” “谢谢首长。” 郑将军敬了个礼。 他跟王烁答应的很痛快，但牵扯到武装势力，他即便胆子再大也不敢私自答应，还是得和上面通通气，起码得弄一份正式文书，这样不至于在某一天突然爆雷把他和王烁一起埋了。 “先不着急谢。” 老人淡淡道：“丑话往前说，这个试点公司的武力只能用在华夏境外，华夏境内要使用需要提前报备，如果经过调查发现他乱用武力，你负直接责任！” “是！” 郑将军没有犹豫，立正答应。 真正要谈的条件都已经谈了，现在明面上说的也只是明面上的内容，郑将军门清。 看着老人再次端起了茶，郑将军笑了笑，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这个，首长，还有一件事要拜托您……” “还有？” 老人看着郑将军笑了笑：“你这小子，今天是找我许愿来了，说吧，什么事？” “是这样的。” 郑将军正色道：“我们已经发现了关于阿尔法的准确线索，但是人犯十分狡猾，汉中市警方以及守备处已经制定了一份计划，可能需要北都配合。” “哦。” 老人来了兴趣：“什么计划，需要北都来配合你们？” “首长，具体是这样的……” 郑将军声音慢慢降低，而老人的神色则不断变化。 几分钟后，老人面露惊异：“这些东西，也是王烁搞得？” “是。” 郑将军微微点头：“王烁已经为汉中市警方设计了一整套警备方案，我了解过了，效果十分之好，整个汉中市犯罪率已经达到了历史最低。” “我已经委托王烁为军方也开发一款同类型的无人机，但我认为重点仍然是人工智能的适用。” 郑将军没有停止，继续道：“适配了天眼系统的汉中市警方无人机，甚至可以做到自主查找、锁定、追踪、控制、执法、释法，除了一些需要人员的特殊任务，它几乎能做任何事。所以我认为，军方也可以引进王烁的人工智能系统。” 老人目光严肃，看着郑将军：“王烁的人工智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是。” 郑将军微微点头，对此并没有多余想法。 人工智能作为目前人类社会最前沿的科技产物，一直都是上层关注的重点，王烁的零蛋也不例外，但王烁那家伙太会装了，发布的零蛋和零相比，功能只有不到十分之一，几乎只能娱乐，竟然让外界忽略了它的进化速度。 如果不是自己这次测试了夜鸦，他也会被王烁这小子蒙在鼓里。 老人点了点手指，他有些心动了。 军方不能搞大动作，但不代表不能革新现有装备，这是两码事。 “成本如何？” “成本很低。” 郑将军回答道：“新的人工智能系统可以按照军方现有的无人机体系进行适配，咱们需要做的仅仅只是训练，按照王烁的说法，一个新的系统只需要对人工智能进行十次以上的训练，就可以正常使用。” “价格呢？如果我们需要他的技术支持，价格如何确定？” 老人声音低沉。 “价格方面……” 郑将军拿出手机，看着手机上的照片，潦草的字迹让他认真辨认了一会，说道：“租用人工智能的价格是每年5000万，不包含设备费用，如果要升级设备，费用另外计算，另外，升级服务费也要另算。” “购买人工智能的价格为120亿，附赠一套服务器，可以建立一站式控制中心，无人机操控上限为架，赠送两次升级服务，超出的硬件及软体升级费用不包含在内。” “我们也可以购买零蛋个体，附赠无人机操控服务，普通版每台元，定制版元，缺陷是每台零蛋只能同时操控两架无人机，且无法集中控制。” 老人沉默。 这东西，还带套餐的？ 介绍完毕，郑将军认真的道：“首长，我觉得咱们可以租用，价格合适，成本低，我们也能立即拨款。” 老人没有回话，思考了一阵，突然笑出了声：“这小子。” 老人摇摇头，苦笑道：“这是逼着咱们购人工智能啊。” 郑将军有些不解，明明租用才是最优方案。 “小郑啊。” 老人微笑着看向郑将军：“你的要求我准了，你去告诉王烁，人工智能咱们买！但120亿，我要两台服务器！” 第428章 三百亿的赌注 汉中市。 天还没完全亮，罗长安就已经坐在了工地临时搭建的工棚里，左手拿着一只包子，右手端着一杯豆浆。 一口包子，一口豆浆，再配上两个小菜，两个鸡蛋，这就是一天开始前最大的幸福。 罗长安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安心的吃着早餐了。 在他的身边，来的早的工友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还有的直接蹲到工棚外，哈着热气搓着手，但丝毫不影响他们进食的速度。 场外，原本只能容纳两三百人的工棚已经扩大了好几倍，几乎连成了一片，空地上堆放的箱子也是越来越多，材料就更不用说，不论是钢材还是砖石，都已经堆积如山。 再往远处看去，工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出了很多工程器械。 五架塔吊已经耸立在工地里，此时看去，只能看到高耸的黑影。 一台台挖掘机排列整齐，装载机、推土机、压路机也不少见，更多的，则是连罗长安也叫不上名字的器械。 他毕竟不是工程专业的。 虽然这些器械已经在原地停留了四五天，但他不难想象这些工程器械动起来的样子。 这个工地，终究有了一些工地的气象。 不过，今天的人似乎又多了。 罗长安看着场外，此刻已经是早上七点三十四分，仍然有人不断的从工地入口涌入，即便工棚已经扩大，也仍然不能满足所有人的就餐需求。 看样子，王总还真的是毫不食言，铁了心要将公司所有的新员工都塞到这小小的工地里来。 “罗哥。”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罗长安转过头，刘丹丹笑嘻嘻的坐在他旁边：“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没什么。” 罗长安笑了笑：“你今天倒是来的有些迟了。” “路上堵车。” 刘丹丹撇了撇嘴：“走在路上，全是往这个方向走的人，根本走不动。” 罗长安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几天从城里出来的路是越来越不好走了，不论是自己开车还是乘坐公共交通，在这个时间点基本都是人满为患。 “罗哥。” 刘丹丹看了一眼四周，咬了一口面包，含糊道：“你说这才七天，为啥就多了这么多人？” “不知道。” 罗长安含笑道：“这都是王总他们应该操心的事情，咱们做好咱们的事情就行了。” “可是已经好几天都没有集合了，今天突然要开晨会，你就不担心吗？” 刘丹丹脸上闪过一丝忧愁，她这几天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性别优势在体力劳动上被体现的淋漓尽致，她们这些女生就算再努力，也根本比不过那些同时进来的男生，她有些忐忑道：“会不会公司那边已经有了初步的考核结果，要淘汰一批人了？” 罗长安沉吟了一下，摇摇头：“应该不会。” “可是……” 刘丹丹咬了咬嘴唇道：“王队长他们这几天安排的任务，我一次都没有完成过。” “放心吧。” 罗长安看着眼前的刘丹丹，似乎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安慰道：“不是还有理论考核吗？我记得你的成绩还不错，一直都在前面。” “理论是理论嘛。” 刘丹丹眉头紧皱：“理论又不能当饭吃的，就算知道了该怎么做，但真的让我去开挖掘机、去焊接，我也根本不会啊。” 这倒也是。 罗长安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理论也不错，但成绩更好的还是任务完成度，起码临时队长安排的所有任务他都认真完成了，没有任何推脱和抱怨。 这来之不易的工作，值得他珍惜。 但他毕竟已经快四十了，理论学习方面还是不如这些小年轻，尤其还是跨越度如此之大的理论。 他有时候都有不自觉的在想公司的目的，为什么他们需要学习看图作业，为什么又要学习质量检测，这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学习钢结构？更别提还有建筑工程学的相关知识。 虽然都是些皮毛内容，但对于门外汉来说还是十分困难，学到现在，他也只能勉强看懂施工图纸，知道在哪挖坑，如何挖坑，构造什么内容，如何构造等等，再深入一些的什么结构力学、非线性结构分析、抗震工程学、结构减震技术学等等，他一窍不通。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公司安排的理论学习，进度最快的就是那些原本就是建筑领域从业者的再就业工程师们，他们基本可以举一反三，不用上课就算了，有时候还能站在讲台上当讲师。 接下来，就是刚刚从大学出来的那些小伙子，尤其是那名姓秦的年轻人，简直可以算的上是一骑绝尘，不论任何理论，在他那里就仿佛没有门槛。 再然后，就是这些女生了，包括刘丹丹在内的一些女生，大部分都是理工科出身，对此的接受程度也十分之高，比起男生，她们唯一的缺陷就在于体力和实践能力。 而如果要考核的话，后面这部分的内容预计是重中之重，足以拉开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你说这不公平？ 这很公平。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利用自己的优势取得利益这本身并没有错，女生也有自己的优势，但很显然，她们的优势并不在工地上。 罗长安对此看的十分通透。 换成他来安排，他也更喜欢能干活的，而不是只能学习的。 默默的叹了口气，刘丹丹不再说话，咬着面包喝着牛奶，只是总觉得没有什么味道。 一场还没有开始的晨会，让不知道多少人心里万千滋味。 而另一处。 一位中年人正站在一处土堆上，看着远处热闹的工棚，在他身后，十几名年龄参差不齐，戴着白色安全帽，一幅视察打扮的人员漠然站立。 “雷工。” 中年人开口道：“你看如何？” 中年人身后一名工程师闻言看了看不远处的热闹场景，微微皱眉，说道：“余总，我觉得公司这次的决定有些冒险了。” “哦？” 中年人转过身，国字脸上的表情带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和睦，正是余同光。 余同光道：“能说说理由吗？” 理由？这不明摆着的吗？ 姓雷的工程师摇了摇头道：“余总，芯片工厂可是设计高端技术的大项目，投资巨大、技术复杂，不要说生产环节，就算是厂房的建设，那也是需要专业人员来做的，一个失误，可能就会导致数以亿计的损失。” “这不是还有你们嘛。” 余同光呵呵笑道：“你们可是咱们华能的尖端技术人员，施工这方面，没有比你们更精通的了。” “不够。” 雷工微微摇头：“我们这几个人根本撑不起这么大的项目，要想施工，我们至少需要熟练工人五千人以上，我可以保证在一年内初步建设完毕，半年内调试系统。” 雷工目光炯炯：“如果您有设备的门路，再花半年时间进行设备的调试和安装，两年后保证可以正常投产。” “太慢了，我们的竞争对手可不会等我们两年时间。” 余同光目光中露出一抹沉思。 如果没有王烁，那么华能也只能按照上面的计划执行，据他所知，任老甚至已经联系了官方高层人士，准备集全华夏最高端的装备供应商之力攻克芯片制造难题。 这个时间有可能是一年，也有可能是三年、五年，更有可能是十年。 与之相比，两年时间就显得不值一提，完全可以接受。 但现在，王烁的一张超能芯片样片，打破了他们的所有计划。 任老和华能集团做的决定看似冲动，实则已经是千思万虑后的最好决策。 用三百亿，换两年的发展时间！ 这是赌博，也不是赌博。 三百亿，华能给得起，也扔的起，但它换来的，却有可能是华能集团又一个巅峰时代！ 更何况，就算这条路走不通，只要官方支持，他们也仍然有路可走。 只是会略费时间罢了。 第429章 工具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人是傻瓜。 王烁能成功，则皆大欢喜。 王烁如果失败，那么三百亿也将会葬送他未来的一切可能。 天上掉的馅饼再好，你也要先保证自己不被砸死再说别的。 “这次集团抽调了所有的建筑工程类人才，共计五千人。” 余同光眸光闪烁，指了指工棚处：“那里，还有近五千人，你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余总，这不是人多就能办到的事。” 雷工身旁另一名工程师叹了口气道：“五千人，我们只能保证施工进度，而他们……” 工程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但他的意思已经表现的很明显。 这些人，不堪一用。 没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不但是他，他身后的所有资深工程师都是这样的想法。 技术，从来都是精确的。 这不是几个愣头青仰头吼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之类的中二台词就能突飞猛进的东西。 技术的每一次进步，都奠基在无数前人的汗水之上。 雷工等人不懂光刻机，但他们懂工程学，所以当听到三个月就要建设一座足以运营的芯片工厂的时候，瞬间就懵逼了。 三个月？建设一座足以投产的芯片工厂？ 做梦呢吧？ 你当熟练技术工人都是大白菜，遍地都是？ 还是说这些工人可以不吃不喝，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干活？ 哪怕是工程机械，那也得需要人来操作吧？ 问题是，任总和余总对如此不着调的话，竟然就那么相信了。 不但相信了，而且还大动干戈，直接动员五千人，铁了心的要全面支持。 犹记得，上次集团如此重视某个项目还是上次。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更是对那名素未谋面的所谓王总深有芥蒂。 这人，不可交。 余同光没有说什么，这几位心里的担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不得不说，那枚测试用的芯片给了他极大的震撼，只要能确保芯片是真的，那一切过程就都可以接受。 哪怕芯片工厂的建设周期变成六个月，八个月，也依然值得一试。 还是那句话，三百亿而已，华能扔的起。 “这个项目全权交由前沿科技负责，你们只需要提供技术指导就好。” 余同光笑道：“除了咱们集团的人之外，其他人你们也可以从旁指导一下，进度能快一分是一分。” “指导倒是没问题，但我就怕指导都指导不对地方。” 雷工苦笑着道：“余总，隔行如隔山啊。” “是啊，余总。” 雷工身旁的工程师皱眉道：“您看能不能让那位王总将这些人撤走，到时候帮不上忙，反而影响我们正常施工。” 余同光微微沉吟，看了看已经开始集合的人群，微微点头：“必要的时候我会建议的，现在大家先忍耐一下。” 老总不发话，众人也没办法，只能暂时答应下来。 而此刻，对面的人群已经集合完毕，几道人影站在人群前方的高台上，似乎就是前沿科技留在这里的主事人。 几架零蛋飞上人群上空，分散开来，悬浮在各处。 人群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但几位工程师却是第一次看见，不由有些惊奇。 “呵。” 一名工程师似有些嘲弄的道：“这前沿科技还真是讲究，开个晨会还要取镜头。” “安静。” 余同光微微瞥了这名相对较为年轻的工程师一眼，说道：“这是前沿科技的零蛋。” 工程师微微一愣，和旁边的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零蛋？ 那是什么东西？ 只能说，人和人的世界并不是相通的，在某些人眼里十分火爆的东西，也许换个圈子就岌岌无名了，甚至连让人知道名字都是奢望。 工程师们的纠结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不远处就传来了模糊的声音，透过寒风传入了众人的耳朵里。 …… 韩小鑫站在高台上，昨天晚上大杀四方的感觉似乎还没有逝去，到现在都没有休息的他没有一丝困意，仅仅只有眼圈深沉了许多。 努力提起一丝精神看向眼前黑压压的人群。 五千人的队伍，从韩小鑫的视角看过去，几乎已经占满了整个视野，密密麻麻的人影让韩小鑫不由得清醒了几分。 不知不觉，已经招了这么多人了吗？ 韩小鑫有些吃惊。 不过吃惊归吃惊，作为组长，绝对不能在此刻露怯。 “咳咳。” 清了清嗓子，韩小鑫正式开始今天的晨会。 “各位，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韩小鑫笑眯眯的道：“截止今天为止，除了几名同事因各种原因离职外，其他人都十分不错，公司已经对你们每一个人的成绩都记录在案，列成名单。” “名单的人数很多，我就不一一公布了，反正没人会被辞退。” 台下的众人似乎微微松了口气。 刘丹丹一直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这件事情她已经担心了一早上，万幸最坏的结果没有发生。 “不过你们也别放松的太早。” 韩小鑫看了眼人群，继续道：“这个成绩将直接决定你们培训后的具体去向和职位安排，所以大家该努力还是好好努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别怪我没有提醒大家，考核的次数只剩下三次了。” 台下，刘丹丹刚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 培训期的考核基本七天一次，一个月也就是四次左右。 如果四次考核成绩均不太理想，那么最终被刷掉的可能性很大。 刘丹丹不想被刷掉，但按照目前的规则来说，女生根本不占便宜。 “组长。” 刘丹丹的念头还没转完，就有一名女生举起了手：“我有话说。” “说吧。” “我认为现在的考核体系对女生不公平。” 女生皱了皱说道：“现在的考核体系对实践任务的比重太高了，理论比重过小，我们女生大多数都完不成任务，成绩也没法和男生比。” 刘丹丹看着这名女生，内心振奋大喊，说的太好了，简直就是所有女生的心声啊。 “这就是我要给你们说明的第二个问题了。” 韩小鑫露出一丝笑意：“公司决定为成绩排名前二十的人员免费配备零蛋一台，有了零蛋，你们就真正算是咱们公司的一员了。” 配发零蛋？ 这个虽然是一件好事，但貌似仍然没有解决主要矛盾啊。 刘丹丹皱着眉头，看着台上的韩小鑫。 “另外，第一天和第二天报道的同事，共计1200人，公司也会临时配发零蛋供你们使用，但是，请注意，这些零蛋仅限于在培训期使用，培训结束如果你想留下，还是需要支付对价。” 刘丹丹睁大了眼睛，这么大批量配备零蛋有什么深意吗？ 而且，最最主要的是，这东西还要自己掏钱？！ 刘丹丹觉得公司简直已经抠门到了一种境界，不就是一个语音助手嘛，自己家就有一个小艾音箱，还是自己花了一百多买来的。 而零蛋貌似就多加了一个飞行功能，变成了一架无人机，这玩意，撑死了三百块成本吧？ 似乎是猜到了众人的想法，韩小鑫道：“当然了，单单只有零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王总给我们提供了配套的工具，所有领到零蛋的同事可以找王队长他们领取。” 配套的工具？ 众人一阵愕然。 听韩组长的口气，有了这件工具就可以弥补女生的不足，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呢？ 第430章 五十年代的工地 “这东西……好像是个扩音器？” 土堆上，一名工程师有些诧异的道。 其他人也是一脸惊讶，这里的距离虽然不远，但也隔了百米以上，按理说，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可能传到这么远的地方。 “应该是。” 另一名工程师有些好笑：“倒是有些奇思妙想。” 随时飞行的移动音箱，嗯……这个构思很不错，他们佩服。 “我现在倒是对这个零蛋有些兴趣了，就是不知道它还有没有其它的功能。” …… 余同光静静的听着，没有参与，只是眸子里闪过一丝莫名神色。 自己身后这些老工程师们还没有完全意识到他们口中的这个会飞的“音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如果让他们知道了零的存在…… 余同光不由露出一丝微笑，他倒是有些期待起这些老工程师们在接触到零蛋之后的表情。 那应该会很精彩。 几分钟后，随着对面的一声解散，人群迅速分开，流向不同的方向。 “走吧。” 余同光开口，领着各位工程师走下小土坡，向着工棚的位置走去。 工棚很多，但挂着项目部牌子的却只有一间，很好找。 余同光走进项目部的工棚，略微有些诧异，这工棚的空间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大一些。 工棚里已经做了简单的装修，墙面被可拆卸的面板覆盖，天花板也做了处理，看起来和正常的办公室无异。 陈设也十分简单，仅仅只有几张办公用的桌子，还放置了一些资料柜，在角落里，余同光还看见了一个茶台和几把椅子。 几架散发着温暖气息的暖手器放在工棚中央，让整个房间暖和了不少。 此时，一名年纪不大的青年正坐在茶台旁，将一壶滚烫的开水倒进茶壶里，听到声音，不由抬头望向门口，看着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愣住了。 “余……余总？” 韩小鑫想了半天，总算是记起来人的身份。 “韩组长。” 余同光微微点头，这个人他之前去王烁公司的时候见过，算是认识。 “您怎么来了？” 韩小鑫有些诧异，余同光这个时候来工地是他没有想到的，平常的时候都是王总在，他才在，王总不在，他就从来都不曾见过余同光。 “来给王总送人。” 余同光看了一眼韩小鑫手上的茶具，没有说什么，转身将让身后的工程师们都进入工棚里。 十几个人鱼贯而进，原本还略显空旷的工棚瞬间变得有些拥挤。 韩小鑫呆呆的看着余同光和他身后多出来的一群老头子，愣愣道：“他们是……” “我司派遣来的专业技术人员，辅助你们建设工厂。” 余同光淡淡的道。 专业技术人员？ 韩小鑫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道：“是王总上次说的那些专家？” “对。” 余同光微微点头，派遣技术专家提供技术指导和支持，本来就是合同中约定的内容之一。 王烁很强，但他只有一个人，并且只会负责最关键的光刻机部分，剩下的所有事情都需要前沿科技和华能集团共同来完成，所以必要的技术人员必不可少，这也是他今天带人来的原因。 熟悉一下场地，好开展工作。 韩小鑫怔住了，猛地低下了头，再抬眼时，眼角里已经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七天啊，有谁知道他这七天是怎么过来的…… 早上，他是一名坚强的小组组长，只是这个小组名叫新员工培训组，组员也有些多，足足五千人，还在不断增长。 中午，他是一名美工加服务器维护团队加项目代管人。 晚上，他又是一名行走在网络阴影里的黑客，是人见人称颂的大佬。 深夜，他又化身为一名无情的操盘机器，在美股市场上挥斥方遒，覆转乾坤。 黑眼圈逐渐加深，精力渐渐不济，更可怕的是，为了熬夜喝了太多的茶水和提神饮料，导致他现在连续失眠！ 再这样下去，他韩小鑫恐怕得英年早逝。 而今天，救星到了！ 王总说了，只要华能集团的专家组到位，他就可以离开这个工地，专心做自己的事。 韩小鑫情不自禁的拉住了余同光身边一名专家的手，抬望眼，情真意切：“专家老师，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被拉住的中年专家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余同光。 余同光也有些愕然，有些不理解这位前沿科技的不知道什么组的组长为啥会是这种表现。 “韩组长……” “哎，对，看我这记性。” 韩小鑫猛地一拍脑袋，又握住了专家的手，十分亲切：“还没问各位专家老师的名字呢？” 专家嘴角抽了抽：“我叫雷科，你叫我雷工就好。” “雷老师！” 韩小鑫眼眸亮晶晶的看着雷工，转身不知道从哪里拉出一摞小凳子：“请坐！” 雷工无语，转头看向余同光。 余同光微笑着道：“坐久不坐了，韩组长，麻烦你带各位专家到处看一看吧。” 韩小鑫立即道：“没问题。” 早点看完，自己早点解脱，剩下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王杰他们了，与他一个美工有啥关系。 “各位老师，我带你们四处看看，说一说现在的情况。” 韩小鑫笑的腼腆，穿上自己的衣服，转身朝着工棚外走去。 雷工等人对视了一眼，微微摇头，似乎是碍于余同光在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跟上。 此时，工地里，一对对行色匆匆的员工们在分队长的带领下赶赴任务地点，不断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 只是，当看到这些员工手上的工具时，雷工等人就有些绷不住了，如果不是余同光还在前面，他们几乎都要忍不住吐槽出声。 他奶奶的，这些人拿的什么东西？ 为什么前面过去的那个女生，手上的东西看起来那么像铁锹？ 最前面那个男生，扛着的两头尖尖的工具，像是锄头？ 还有人手上提着的那个小一号的，难道不是铲子？ 他们甚至还看见了有人提着一个简易的耙子。 这是二十一世纪，2019年的工地？ 怎么感觉像是回到了五十年前？ 第431章 这件工具，专家老师也有! “韩组长。” 雷工比较年长，性格直爽，直接皱着眉问道：“他们这是去做什么？” “哦，他们啊……” 韩小鑫看了一眼走过的人群，解释道：“这是刚刚招募的新人，没有什么经验，所以让他们去现场实际感受一下，为正式施工做准备。” 感受一下？ 拿着铁锹、锄头、耙子去感受？ 知道的以为这是去施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去种地呢！ 就这，还要正式施工？ 雷工感觉自己有些绷不住了，他对技术的要求一项严厉，就连自己的弟子出了差错都是照骂不误，更不用说眼前这一幕着实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 “胡闹！” 雷工将头转向余同光：“余总，这简直就是在胡闹！” 老头子的手指了指远去的人影，看着更远处的人影已经挥起锄头开始刨土，更是气的浑身颤抖：“你们，把这个项目当什么了？这些人，把这个项目当什么了？！” 韩小鑫微微愣了一下，看着暴跳如雷的老专家，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雷工，你先不要生气。” 余同光温和的安抚着雷科：“或许事情不是你看见的那样。” “应该是哪样？” 雷工努力抑制自己的愤怒，声音十分严厉：“余总，这个项目可是数百亿的大项目，它关系着集团的未来，您就这样看着这个项目被毁在一群什么都不懂的人手里？” “像他们这么干，不要说两年，五年能建成我都夸他们是天才！不，比天才更天才！” 雷工神情激动，连带着周围其它专家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远处看始终没有走近看来的实际。 早上看见密密麻麻人群的时候，他们虽然悲观，但不至于生气。 不就是多了一些人嘛，打发他们去干一些杂活也就是了，主要的劳动力仍然是集团召集起来的另外五千人。 但此刻，情形显然已经发生了变化，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团队，不怕没有指挥，只要人员素质足够高，就算没有指挥基本也能各司其职，充其量就是会发成一些小冲突，不影响大局，他们怕的，是瞎指挥，尤其是什么都不懂的瞎指挥。 而目前这些人的情况，在他们看来，就是在瞎指挥。 拿着铁锹铲土？ 真亏他们想的出来！ 这简直跟会飞的音箱一样离谱。 在这样一个上司手下做项目，和这样一群行业新人一起配合，简直就是噩梦。 “余总。” 另一名专家沉吟道：“老雷说的没错，如果真让这些人参与项目的话，我们的项目进度可能会受到影响。” “是啊，余总。” 又有一名专家沉声道：“专业人才的培养需要的时间很长，等我们将这些人都培养出来再动工那就什么都赶不上了，整个项目的落成时间也要推后数年。” 其他人没有说话，但都微微点头，认可了几人的意见。 “项目的落成时间只能提前，不能推迟。” 余同光神情略微严肃了一些，转头看向韩小鑫：“韩组长，王总还有没有别的安排？”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韩小鑫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点头： “有！王总安排了辅助工具。” 辅助工具？ 众专家微微皱眉。 余同光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似乎想到了什么。 雷工被气笑了：“人员素质的问题靠工具来解决？再好的工具也要人来使用，什么工具都比不上一个熟练的技术工人。” “是这样的。” 韩小鑫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王总也是这么说的，所以……” 韩小鑫目光扫过众人，露出腼腆的笑容：“这件工具，各位专家老师也有！” …… 刘丹丹亦步亦趋的跟在罗长安身后，仍然有些如在梦中。 她没想到，自己非但没有被辞退，反而还荣幸的成为了第一次考核的前二十名，此刻，她就要跟着项目主管去领取属于她的零蛋。 零蛋倒是次要的，一个语音助手，她没有多稀罕，让她有些激动的是这份认可。 这可是她完全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获得的认可，弥足珍贵。 这深沉的成就感，完全填满了她久久不得志的心，似乎让她的人生掀开了新的一页。 一点归属感油然而生。 罗长安倒是好一点，前二十名而已，并没有什么好关注的，他更好奇零蛋。 这几天闲来无事，他也专门了解了一下零蛋，了解的结果让他有些诧异。 这个他们天天看见漂浮在主管身侧的无人机，竟然是一个人工智能？ 而且网友对它的评价十分之高。 最最重要的是……这东西价值元！ 这对于现在的罗长安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几乎可以让他们一家人安安稳稳的生活三四个月。 现在，公司直接赠送！ 果然是财大气粗。 两人怀揣着不同的心思，跟随大部队一起来到最后一列工棚前。 这间工棚是最新建造的，并不像其它工棚那样敞着，而是贴心的加上了门，还搞了一把锁挂在上面。 打开门的是他们的队长，看年龄也不大，估计也就三十来岁，身后随时都漂浮着一颗零蛋，两侧的盖板打开，螺旋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不是很大，但也绝对可以听得到。 走进工棚，片刻后，一个黑色的箱子出现在队长手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盒子表面，一道银白色的线条勾勒出惊艳的弧度，一个让他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logo标记在盒子正面的左上方。 “这个，就是零蛋。” 陆谦看着眼前的众人，叮嘱道：“拿到之后，用你们的身份证就可以激活，这是完全属于你们的东西，但目前，它需要配合你的工作。” “要注意的是，你们所有的零蛋只能选择‘专家’模式，不要选择养成模式，这一点十分重要！” 这都是经验教训，当初他们就有人选择了养成模式，结果零蛋如同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最后还是王总亲自更改了模式选择。 “零蛋是一个高度智能化的个体，每一个零蛋都有唯一的编码，请保护好它，否则损坏了，这个编码的零蛋就永远消失了，不可能再出现。” “现在，叫到名字的拿身份证上前激活零蛋，激活后不要让零蛋去远处，我们还要去领你们的工具，过程中需要零蛋配合！” “第一位，鹿晗！” …… 人群里的刘丹丹听的暗暗咋舌。 乖乖，一个简单的人工智能助手在队长嘴里快要变成奢侈品了，还有编码，还是唯一的，而且一本正经的嘱咐不能让零蛋跑远，想想都觉得有趣。 当然，更有趣的是那件工具，领取还需要零蛋配合？ 刘丹丹的小脑瓜陷入了思考，始终没想到应该怎么配合，工具嘛……不是铁锹之类的，那东西对女生没帮助，那就应该是电动的工具。 会是什么？电锤？电钻？电垒锤？ 还没等她想明白，一个声音响起。 “刘丹丹！” 刘丹丹下意识的答：“到！” 然后赶紧挤出人群，看见了陆谦手上的黑色盒子。 “这是你的。” 陆谦说道：“拿你的身份证去那边激活，注意我刚刚说过的点，不要选择养成模式。” “哦。” 刘丹丹懵懵的接过盒子，微微转了转头，果然看见正在不远处拆盒子的罗长安，急忙抱着盒子挤了过去。 别说，这盒子还挺压手的。 “罗哥。” 来到罗长安身边，刘丹丹看着已经被罗长安抱在手里的零蛋，眼眸微微一亮：“原来这东西这么漂亮啊。” 之前她也不知道咋了，竟然没有关注零蛋的颜值。 “呵呵，领到了？” 罗长安看了刘丹丹一眼，笑着回应了一句：“抓紧时间吧，不要让其他人等咱们。” “哦，好。” 刘丹丹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再耽误时间，开始拆包装盒。 只是便拆，她的目光却瞥向了罗长安。 她想看看这东西是怎么操作的。 第432章 工具……是机器人! 罗长安自然是知道如何操作的。 作为一名程序员，长久锻炼出来的对程序的天然敏感已经深入骨髓，更何况，网上有很多类似的教学视频，那些博主们恨不得将自己和零蛋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拍成视频发出来。 将零蛋摆在盒子上，圆滚滚的零蛋，在没有任何支撑的情况下安静的立在原地，连一丝位移都没有。 罗长安并不意外，这种情况也已经被众多众多博主们发现了，他并不需要发出同样的感叹。 他更好奇的，是零蛋体内陀螺仪的激活原理，它是如何在半封闭的状态下判断外界环境变化的，这才是一个程序员应该考虑的事情。 伸出手，触摸到零蛋背后的圆形按钮，几秒钟之后，面前零蛋身上的呼吸灯开始微微闪烁。 “检测到当前零蛋未激活，正在进行激活程序，零蛋将自主悬浮，请您靠后。” 罗长安收回了手，往后退了一步，刘丹丹在一旁抱着自己的零蛋，眼神却定定的看着罗长安的动作。 在刘丹丹的注视下，属于罗长安的零蛋两侧的盖板突然打开，原本折叠在零蛋机身内的两只螺旋桨弹出展开，整个零蛋俨然变成了罗长安和刘丹丹最熟悉的形状——队长还有其他公司正式人员的零蛋就是这种姿态。 “剩余电量百分之五十二，正在启动螺旋桨，请注意保持安全距离，请不要触碰螺旋桨或将肢体伸入螺旋桨工作范围。” 沉寂了几秒钟，两只螺旋桨开始缓慢转动，转速逐渐加快，最终一声嗡鸣，零蛋稳稳的悬浮在罗长安面前，和罗长安视线齐平。 罗长安看着眼前的零蛋，他没有犹豫，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展示在胸前。 “检测到身份认证信息，姓名：罗长安。请确认是否以当前身份激活零蛋？请注意，零蛋激活后无法更改激活认证信息，且在当前零蛋未注销前，您不能再次申领新的零蛋。” 罗长安哑然，果然是很严格的规定。 这并不符合一个成熟产品的定位，毕竟哪个老板不希望自己的产品卖的多呢？ 人为限制购买数量，无异于跟钱过不去。 不过，自己现在貌似只是一个打工人，甚至连正式的打工人都还不是，倒是不必考虑这么多。 微微清了清嗓子，罗长安嗓音低沉的道：“确认激活。” “正在上传身份认证信息，比对无误，您已成功激活零蛋，现在，您可以进行个性化的设置了。罗长安先生，请您授权零蛋接管您的手机权限，零蛋将为您生成详细的个性化设置内容，你可以……” “不用了，我选择专家模式，偏向于工程类别，要求熟练掌握图纸的识别能力。” 不等零蛋说完，罗长安就打断了零蛋的话，按照自己在网上学来的命令模式，结合队长的注意事项发布了第一条命令。 在一旁看着的刘丹丹开口道：“罗哥，你这么说零蛋明白不了的，你的命令应该简单一点，这样太复杂了……” 话还没说完，刘丹丹就看见那颗漂浮着的零蛋浑身的呼吸灯闪烁了几下，传出了声音：“好的，罗长安先生，已经为您选择专家模式，套用模板为建筑工程领域，专家级，可分辨各类建筑工程领域图纸、资料、实体施工。如需继续提升专家模式等级，需要您进一步解锁零蛋权限。” 刘丹丹微微张了张嘴，一脸的震惊。 罗长安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刚刚打断零蛋是他故意的，他想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零蛋会如何反应，但他没想到的是，零蛋竟然准确的识别了他的语音，并且从中提炼出了最关键的命令词汇，再予以处理和反馈。 这…… 罗长安有些不淡定了。 他想不通，这是如何实现的。 人类语言体系繁多，结构复杂，尤其是汉语，更是复杂多变，同样的词组在不同的语境里甚至会有不同的意思，有趣的例子是，现在专门针对外国人的中文考试中，就时常将“意思”、“方便”之类的词汇造句，常常弄得初学汉语的外国人找不到北。 而在计算机领域，如何准确识别人类语言至今都是难以解决的问题，不管哪一款人工智能都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可以完全听得懂人话。 针对上述问题，现有人工智能产品其实也有解决办法，那就是——训练使用者。 既然改变不了机器，没办法让机器来适应人，那就让人来适应机器。 几乎所有的人工智能产品都用了这个思路。它们将人常用的语言制作成制式文本，直接以命令数据的形式储存在服务器中，实际运用过程中使用者每一次的语言命令都会被程序截取比对，数据库中有，它就能照程序办事，输出想要的结果，如果没有，那大概率会给你来一句：“不好意思，我还没学会这个技能。” 或者是：“对不起，没听懂呢。” 话说得很好听，其实就一个意思，你说的不对，没有这个命令。 这就造成了，使用者在每一次发布命令前，还得考虑一下自己说的是不是准确，如果不准确，那人工智能助手大概率会装死给你看。 如果能解决语言识别的准确度和灵活性，那么现有的人工智能产品水准会瞬间提升一大截，不论是性能还是体验，都会更加接近真人。 依照对行业的了解，罗长安原本以为这种人工智能的出现至少还需要五到十年的时间，但没想到现在就出现了，而且看情况，它的技术水平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完善，这东西，甚至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识别语境。 强压下自己内心的思绪，罗长安将目光投向刘丹丹，看着后者一脸震惊的模样，笑着道：“你照着我的方式操作吧，可以放松一点，这东西的智能程度很高。” “好。” 刘丹丹呆呆的点头，咽了口唾沫，指了指罗长安的零蛋问道：“罗哥，你不给你的零蛋起个名字吗？” 这倒是个好主意。 罗长安回过头，对着零蛋问道：“就叫你轩轩吧？怎么样？” “好的！” 零蛋的声音似乎高昂了几分，语气中还带着几分高兴。 刘丹丹更加惊讶了，回过头瞅了瞅自己的零蛋，悄咪咪的赶紧将零蛋放好，照着罗长安的动作按动了开关。 几秒钟之后，属于刘丹丹的零蛋漂浮而起，同样的话语再次重复了一遍。 罗长安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已经漂浮在自己肩旁旁边的轩轩，不知道为什么，内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丝激动。 前沿科技……这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 …… 零蛋的激活并没有耗费很长时间。 十几分钟后，整片场地上都是零蛋的嗡嗡声。 所有人都在急不可耐的和自己的零蛋对话，说着说着就露出一抹震惊之色，随即就是满脸通红，兴奋异常。 陆谦看着眼前的众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又再次想到了他们刚刚激活零蛋的那时候，表现得还不如这些同僚，至少这些人还维持着基本的风度，没有一口一个卧槽。 “诸位。” 陆谦拍了拍手，让众人的注意力集中起来：“关于零蛋，你们可以慢慢去探索，但注意，不要影响到任务进度，否则的话，我们将直接上报王总，回收你的零蛋拥有权。” 话音一落，嘈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不少，所有人都一脸认真的看向陆谦。 陆谦十分满意：“发给你们零蛋，是为了让你们更好的参与项目，更好的完成任务，不是为了让你们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接下来，我会根据你们每个人的考核结果发放工具，但是在发工具之前，我还有几点事情要强调。” 零蛋稳稳悬浮，嗡嗡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叠加在一起也显得十分嘈杂。 “第一。” 陆谦看向众人：“这件工具不允许你们带出工地，当然，你们也带不出工地，发现一例，直接辞退，没有道理可讲。” “第二，在使用工具的过程中，要注意安全，不要因为工具的原因亲自去一些危险的地方，需要支援可以求助其他同事，坚决不允许出现人员受伤的情况。” “第三，坚决不允许用这件工具戏弄同事，嬉戏打闹，发现一起严厉警告，两次直接辞退。” “第四，要对你的工具爱护有加，随时注意维护保养……” 刘丹丹在人群里听着，只是目光却不时扫向自己的零蛋，满眼都是小星星，这个原本被她以为只是普通语音助手的东西，给了她强烈的惊喜感。 好不容易等到陆队长介绍完所有的注意事项，所有人都开始动起来的时候，刘丹丹这才将脑子转回到即将领到手的工具上面。 关于这个工具，队长可是讲了足足十几条注意事项，听起来似乎是个十分了不得的玩意，她不由更加好奇这件工具到底是什么。 “罗哥。” 刘丹丹小声问走在一旁的罗长安：“你知不知道队长说的工具是什么东西啊？好像很神秘的样子，会不会是一把电镐？” 一把电镐，少说也得二十多斤吧？自己可拿不动那玩意。 “不知道。” 罗长安还在想其他的事情，闻言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随即又道：“你也别想太多了，看见了就知道了。” “哦。” 刘丹丹答应一声，暗暗希望不要是电镐，就算是电镐，那也得弄得小一点，不然女生还是得吃亏，而且是吃大亏的。 很快，人群停下了。 刘丹丹抬头看去，在他们面前，正是那些堆积如山的箱子，刚来工地的时候箱子还不多，现在已经多的无以复加，就这还有源源不断的车辆每天都运进同样的箱子。 刚刚来工地的时候，他们还猜测箱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只是过了两三天，就没有人好奇了，每个人都被沉重的任务压得喘不过气来。 “好了，就是这里了。” 陆谦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箱子，微微有些头疼，他又有些怀念自己的那套外骨骼了，要不是王杰说现在不适合公布与众，他怎么都得把它带下山来，实在是太好用了。 不过，没有也没办法，没了工具，人还不干活了？ “这里面就是你们的工具，每人两个箱子，自己找人搬下来，我再告诉你们怎么做。” 陆谦道：“搬动的时候小心点。” 所有人都开始动了起来。 刘丹丹没办法，眼巴巴的瞅着罗长安。 罗长安笑了笑：“先给你搬吧。” 刘丹丹小脑袋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东西很重，但还没到两个人搬不动的程度。 刘丹丹和罗长安合力将四只箱子搬到自己脚下，一字排开。 箱子的材质看起来像是硬质塑料，很结实，手感也不错，刘丹丹喘了口气，缓解了一下劳累，摸了摸，啧啧舌：“这些工具应该很贵吧，还是成套的用箱子装起来的。” 罗长安没有说话，他现在有些看不懂公司想要做什么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职场经历，在这家公司里似乎一样都用不上。 “好了，现在打开箱子。” 陆谦的声音传来。 刘丹丹呼出一口气，搓了搓手。 这件工具神秘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要见到真容了。 她小心的打开卡扣，缓缓的掀开箱盖。 箱子里的东西缓缓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只是，这一眼，她就呆住了。 “我……我靠。”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惊呼声，反正刘丹丹发誓她没说话，她只是看着箱子里的东西，呆呆的道：“工具……工具是机器人！” 第433章 最亮眼的仔 震惊的神色，不只是刘丹丹一人，二十个人，包括一些年龄较大的工程人员，无一例外的全部愣在原地。 他们想了很多次队长口中所谓的工具是什么，但怎么也想不到，工具会是这个样子的。 一架整体呈现矩形的机器安静的躺在箱子里，六只机械腿缩在主体两旁，充满质感的颜色和复杂的纹路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它……很贵。 “这是……机器狗？” 有人诧异出声。 他旁边的另外一人噗嗤笑出声：“你家机器狗六只腿？” “倒也是。” 之前的那人神色有些尴尬，这东西，看上去像蜘蛛胜过像狗。 陆谦看着众人的反应，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脸舒服。 很好，不只是自己等人是土鳖，所有人都是土鳖，这得好好记录一下，晚上回去跟大伙一起分享。 默默伸出胳膊，两根手指先是指了指自己的双眼，然后再指了指眼前，陆谦身边的零蛋身上呼吸灯微微一闪，轻微的振鸣了一声。 这就表示视频已经开始录制。 陆谦露出一丝笑意。 零蛋的强大，这群刚刚入门的家伙还有的学呢，至少，这个自定义功能手势就十分有意思，到目前为止，他还没遇到过识别失败或者识别不到的情况。 “现在在你们眼前的东西，官方名称叫六足式机械爬虫机器人，当然，我们也叫它蜘蛛。” 陆谦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开口道：“它需要配合你们的零蛋才能使用，这也是公司为你们配备零蛋的原因之一。” “现在，给你们的零蛋下命令，激活蜘蛛！” 刘丹丹早已安奈不住了，在陆谦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她就奋力喊道：“可可，我要激活蜘蛛！” “已查询到您的六足式机械爬虫机器人，正在为您激活，已激活。” 一道可爱女生音落下，箱子里的机器人陡然有了反应。 随着一声细微的滴滴声，蜘蛛六只足臂微动，陡然从箱子里面站立起来，然后在刘丹丹震惊的目光中一步跨出了箱子，站到了地面上！ 罗长安眼眸微微一缩，刚刚那个动作，他甚至没有感受到任何延迟，动作丝滑流畅，这让他瞬间想到了太多。 这蜘蛛使用的，绝不是简单的电机，当前市面上的所有电机，不管是伺服也好，还是步进也罢，全都摆脱不了最基本的表现，那就是顿挫。 至于具体原因，那可就太多了。 罗长安只是一个软件工程师，他也只能从软件层面来分析，至于硬件层面，则要交给机电工程师去攻克。 但无论如何，这不妨碍他感受到眼前这个六足机器人的技术水准。 “这……这这这……简直碉堡了！” 刘丹丹发出了满足的惊叹，双眼大睁，激动的满脸通红，连自己的口头禅都不小心爆了出来。 无奈的笑了笑，罗长安摇了摇头，这丫头尽量想在自己这些同事面前表现的文雅一些，所以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言行，这下倒好，原形毕露了。 “轩轩，帮我激活蜘蛛！” 罗长安命令道。 “好的，罗长安先生。” 一道男声响起，属于罗长安的两台蜘蛛同时起身，来到罗长安身边。 此时，罗长安才开始仔细的观察起蜘蛛的具体构造，尤其是关节部分，更是重中之重，越看，他就越是心惊。 陆谦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见所有人都激活了蜘蛛，继续开口道：“你们现在使用的，是综合型蜘蛛，它的体型适中，高度大概在四十公分左右，并且有十五公分的活动压缩空间。” “你们也看见了，综合型蜘蛛分为两层，底下一层是它的地盘，主要用于连接六只脚，上面一层是它的装载平台，可以适配同步开发的各种装备，目前仅仅只有两只机械手臂，但你们不要小看了这两只机械手臂，它们虽然小，但十分精确，功能很多，你用手能做到的事，它们只会比你做的更好。” “综合型蜘蛛是全地形的，全地形的意思就是，它的活动范围没有地形限制，并且它可以在最大五十度的斜面上保持主装载平台的水平，这一点在施工时你们务必要注意。” “除了微型焊接型蜘蛛之外，其它蜘蛛一律不带有足部的电磁稳定装置，这也就意味着综合型只能在地面工作，无法攀爬到设备顶部，这一点也同样要注意。” “综合型蜘蛛可以在装载装卸平台后在一定程度内承担运输任务，但不易过重，否则造成的损失由你们自行承担。如果需要运送材料和装备，我会通知其它领取到运输型蜘蛛的人去处理。” “蜘蛛只能通过零蛋来进行控制，但你们可以在零蛋构建的app中计划任务，给蜘蛛安排未来一小时甚至几小时的工作，它会在你的安排下一丝不苟的完成，但还是要注意，整个项目都将在零的统一安排下完成，如果因为你的原因导致任务安排出了差错，让项目出现不可预估错漏，公司将会给你的表现减分，这将直接影响你的考核成绩，所以不要为了图速度乱来，测量好了确定好任务内容和地点，再结合整体进度给你的蜘蛛安排任务。” 一口气说了很多，陆谦微微喘了口气。 而底下的人，都已经听呆了。 事情……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高端起来？ 自己等人，就要用机器人来工作了？ 刘丹丹的眼睛亮晶晶的，这种事情，单单只是看到零蛋和蜘蛛就让人激动的睡不着好不好。 她再也不叫唤公司把她们女生不当人了，都用机器人了，大家都同一起跑线上，这个时候，理论知识就显得尤为重要。 “好了，关于蜘蛛，我能介绍的就这么多，剩下的一切都需要你们去和你们的零蛋了解，它可以解答你的一切疑问！” 陆谦目光微微流转，看着眼前一只只蜘蛛，一架架零蛋，似乎看见了一个新的时代在像自己飞速奔来。 这场面如果拍张照片发在网络上，估计会瞬间引起轰动吧。 露出一丝微笑，陆谦下达了最后的命令：“现在，所有人，出发干活！” “你们的第一件任务：熟悉蜘蛛！” 人群轰然离开，数十台零蛋飞在空中，数十个人影走在中间，最下面，则是一只又一只的蜘蛛机械人迈动着轻快的小碎步跟随。 所有人都斗志昂扬，脑袋扬起，接受着路过众人最惊艳的目光。 这一刻，他们就是这工地上最亮眼的一群仔！ 第434章 铁锹不香了 工地上，一名年轻的新职员排在队伍里，一脸的平静。 他的年龄不大，只有二十四五岁，是一名新的不能再新的大学应届毕业生。 在来前沿科技之前，他已经在人才市场上飘荡了一个多月，简历不知道投了多少，但不出所料，不是直接吃闭门羹，就是在面试环节被以专业不符的理由刷掉了。 哼哼，专业不符？ 你们找理由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好吧？陪跑就陪跑，人家后台硬就是后台硬，非要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行。 要真是专业不符，简历预选那一关就过不去，真当他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伙子呢？ 但没办法，这是社会，不是家里，没人像老爸老妈一样惯着他，即便他二十五岁了，还一脸宠溺的给他端茶倒水。 自强不息的念头支撑着他一次又一次碰壁，又一次又一次的卷土重来，终于，遇到了前沿科技。 看着那浩大的招人场面，他原本以为自己终于迎来了光明的未来，这将是自己为之挥洒青春和未来的最终战场。 但……什么？ 工资只有四千？ 好吧，按实习期算的话，这工资还算高的，可以接受。 但为什么要自己一个机电工程毕业的大学生来工地挨冻挖土？ 给的还只有一把铁锹？ 就这，每天还得跑得快才能抢得到，要是跑得慢，那就只能拿铲子了，再慢点，连铲子都没有，只能站一旁看着，或者用手完成任务。 大冬天的，用手挖土？ 疯了吧？ 内心疯狂吐槽，年轻人表情却是屹然不动，甚是沉稳——一早上的连续挨冻，已经让他的脸有些冻僵了。 今天跑的很快，貌似能拿到一把铁锹，也可以尽快完成任务了。 至于考核？ 呵呵，努力就好，前二十名什么的，谁稀罕？ 什么？能拿到属于自己的零蛋？呵呵，那破玩意谁稀罕，真当自己是没见过世面的大学生呢？ 沉静的气氛中，终于轮到了年轻人。 看着主管手上那把铁锹，年轻人古井无波的内心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涟漪，表情都变化了一丝。 不容易啊，不枉自己连早餐都是站在工棚外面吃的。 下意识得瞅了瞅主管手边，果然，那里已经没了铁锹得影子，只剩下小小的铲子。 自己身后是一名小女生，他还没有来得及认识，不过…… 呵呵，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把铲子，他就笑纳了。 耳边似乎传来了阵阵惊呼声，年轻人不予理会，专心致志的盯着眼前的铁锹。 羡慕吧，羡慕的话下次就跑快点。 嘴角勉强勾起一丝笑意，年轻人伸手接过铁锹，抬头环视了一拳，想要从旁边的人眼中看到一丝羡慕的神色，只是，刚刚一转头他就愣在了原地。 就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一群东西……不……一群无人机……也不对，一群四不像轰轰烈烈的向他们跑来，又轰轰烈烈的离他们远去，只留下一阵阵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烟尘飘荡。 惊呼声阵阵而起。 “那是什么？” “卧槽，我穿越了？” “哇，那像蜘蛛一样的是什么？好可爱！” “卧槽……” 卧槽声阵阵不绝于耳，年轻人的大脑也陷入了一片空白，有些被冻僵的脑细胞在疯狂的思考着眼前的状况，最终，在烟尘即将远去时，他终于发出了史上最真挚的感叹： “卧槽！！！” 玛德，铁锹怎么突然就不香了？ …… 更远处，韩小鑫正一脸苦涩的带着十几个人朝着工具发放处走来。 一路上，他都不愿意再回头说话。 这群人真是太执着了，尤其是其中几个年龄大一点的老头子，更是脾气暴躁，自己说的工具八字还没见一撇呢，就指着他的鼻子一通大骂。 说什么他不懂技术，胡乱指挥，浪费资源，更有甚者，说自己道貌岸然，滥竽充数？ 这这这……跟道貌岸然、滥竽充数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韩小鑫相信，要不是余同光还在这里，他们估计都敢动手。 奶奶的，自己做什么了？ 不就是跟平常一样装了一下高级工程师的模样么？ 为啥在外面屡屡见效的手段，在这群人面前就突然不灵了？ 嗯……或许跟人家是真正的高级工程师有关？ 高级工程师之间的神秘感应让自己暴露了？ 最终，在余总不得不苦笑着解释一番之后，这群老头子总算搞清楚了自己不是王总，这个工地也不是自己指挥的，这才消停。 但消停归消停，工地还是要视察的，自己还指望着早点回去呢。 但，好脸色总是不能给的，他韩小鑫除了王总，怕过谁？ 回去就找找这些老家伙手机、电脑、平板的漏洞，让他们感受一下得罪了一个黑客的下场。 心心念念，正在带路的韩小鑫眼眸闪烁。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胸宽阔的人，只是被王烁压得不敢太过分，但谁惹了他，他自然要想办法出出气。 连带着，他都不太想把工具交给这群人了，虽然他也没见过那件工具是什么。 王总派来得那十个人口风实在是太紧了，连箱子都不让他接近，说什么没有到时间之前，谁都不能查看箱子里的东西。 嗯……不看就不看，反正不影响自己摸鱼。 突然，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似乎就在自己的前方。 韩小鑫抬头，顿时怔住，连脚都忘记了迈，直接站在了原地。 没人碰到他。 早在他停步之前，在他身后的其他人就已经驻足在原地，一行十几人，连带着余同光一起，目光愣愣的看着奔赴而来的人群。 这到底是一群什么东西？ 韩小鑫目光扫过天上飞的……嗯，这是零蛋，除了数量有些多，看起来飞的有些壮观之外，倒没有什么特别的。 扫过地上跑的，嗯……这几个人他虽然不认识，但貌似是这几天新进来的员工，除了年龄参差不齐，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至于再低一点的…… 韩小鑫懵了。 这个迅速挪动的大蜘蛛是什么玩意？ 第435章 还是王总厉害 “韩组长！” 奔行途中，队伍里的刘丹丹看见韩小鑫，目光一亮，兴奋的大喊一声，来到了韩小鑫身前。 飞行的零蛋和蜘蛛机器人同时变向，紧紧跟随在刘丹丹左右。 “哦，是丹丹啊。” 韩小鑫认出了刘丹丹，露出一丝笑意道：“领到零蛋了？” “嗯。” 刘丹丹激动的猛点脑袋，指了指零蛋，说道：“韩组长，这是可可。” 韩小鑫沉稳的点头：“不错不错。” 随即又看向地面上的两只综合型蜘蛛机器人：“这两是……” “这是工具啊！” 刘丹丹理所当然的道：“韩组长，你不知道工具吗？” “咳咳，当然知道。” 韩小鑫正色道：“我可是你们的组长，你们的一切活动都是我安排的，怎么能不知道？怎么样，这工具用着还满意吗？” “这个……” 刘丹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韩小鑫：“我也是刚刚才拿到，队长让我们去工作面熟悉一下。” “是该熟悉一下。” 韩小鑫很肯定的点点头：“快去吧，别人都走远了。” “好的！” 刘丹丹点了点脑袋，一指前方：“可可，蜘蛛，出发！” 迅速远去。 啧啧，中二的小姑娘。 韩小鑫望着刘丹丹的背影，发出了感叹，之前明明还挺文质彬彬的，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呢。 回过头，韩小鑫正准备继续前进，耳边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韩组长，刚刚那是？” 韩小鑫转头看了一眼，正是之前怒骂自己的那名年纪较大的专家，此刻他的神色有些急切。 “零蛋。” 韩小鑫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句。 “那就是零蛋？” 专家愣了一下，虽然他们已经在余总嘴里听到了零蛋的名字，也在刚刚见过，但那毕竟里的太远，看不真切，此刻才算是真正看见了真容，刚刚那颗零蛋，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五米，一切细节清晰可见。 想到刚刚自己看到的东西，做工精细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工业产物。 而且它似乎完全能够实现自主跟随，对主人命令的反馈也很及时。 “那，地上的那个是什么？” 专家更急切了，他隐隐感觉自己应该看到了了不得的事情。 “那个？” 韩小鑫眼眸抬了抬，淡淡道：“不知道，没见过。” “不知道？” 专家顿时有些着急的道：“可韩组长你刚刚明明说那是工具？” “我说了吗？” 韩小鑫抬头看天，有些诧异道：“可能是脑子冻坏了，有些胡言乱语了，哪有什么工具？” 专家愣住了，他从没有见过站着说瞎话的人，而且还说的如此明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呵呵。” 余同光笑了笑，开口道：“韩组长，这件事情关系到项目的顺利进展，还是……” 听到这个，韩小鑫顿时有些泄气，现在到底不是他发脾气的时候，说不得自己还得被王烁再收拾一通。 还是悄摸摸使用自己的技能小小报复一下比较好，只要是恶作剧范畴，老大估计也不会太在意。 “那就是工具。” 韩小鑫叹了口气，对着余同光道：“是王总让我们给各位专家准备的工具。” 工具两个字，压的有些重。 “真的是工具？” 年龄较大的专家顿时呼吸有些急促：“它们是完全受控的吗？能做什么？精度怎么样？” 韩小鑫看了这名专家一眼，心里没来由的舒服。 还是老大厉害啊，都不在场，一句话没说，只是稍微露出了一些东西，就让这些所谓的专家服服帖帖的。 “这个我真不清楚，各位要是想要了解，那边就有人实践，你们可以去看一下。” 韩小鑫指了指不远处，那里正是刘丹丹他们的目的地。 众位专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抬腿就走。 对于蜘蛛的表现，他们可太好奇了。 …… 罗长安此刻依然在震撼当中，从来都不曾醒来。 不论是零蛋，还是蜘蛛，给他的震惊程度都远远大于其他人。 就像他在简历中写的那样，他是具有一定软件工程管理能力的，这也就意味着，他参与过多起大型的软件工程项目。 那么，零蛋的人工智能，算不算软件工程？ 当然算，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个系统工程。 系统到什么程度？ 到目前为止，人类几乎所有的顶尖数学家、软件工程师、架构师，几乎所有的顶级互联网公司、科技公司都在为这个软件工程的落地而努力，而期限……遥遥无期。 每天都能看到今天人工智能有了突破，明天智能学习算法有了进展，其实都是烟雾弹，为了让普通民众关注人工智能领域而专门给与的信息刺激。 至于说什么人工智能觉醒之类的，那就更遥远了。 人类的人工智能要觉醒，起码得在现在的人工智能基础上更新数千代，甚至上万代。 现在的所有人工智能，总体上还是个程序。 它也只是可以输入预设指令，得到预设结果，充其量计算过程复杂了一些，导入的数据多了一些，输出的结果范围大了一些，仅此而已。 而在他的视野里，零蛋……已经远远超越了现今的时代，具体多少代，他说不清楚，总之不少于百代。 还不仅如此。 蜘蛛的控制系统，仍然算是一个软件工程，而且也并不简单。 目前蜘蛛表现出来的灵活程度、精确度、总体的技术水平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再加上还能直接将控制系统对接入零蛋…… 罗长安有些不寒而栗，前沿科技背后，到底站着一群什么样的大神们，这才能如此创造出如此完美的东西出来。 有了这些人，让他们这些所谓的软件工程师如何自处？ 第一次，罗长安开始为自己的前景而担忧，原本已经被失业抹平，但还仍然存在在骨子里的属于高级软件工程师的傲气骤然消散。 他，在这家公司里再普通不过了。 地面上，综合型蜘蛛仍然在工作，两只蜘蛛不知道从哪里装载了两只小铲，奋力刨土，配合密切，不一会就完成了罗长安为它们指定的工作任务。 它们，挖出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标准立方坑，而时间，仅仅只过去了不到十五分钟。 这虽然赶不上挖掘机，但远远超过人体。 更重要的是，它们本身就不是用来挖土的，而且它们具备挖掘机所不具备的优势，精确度。 纤细的体型，甚至能让它们直接在泥土里打洞。 事实上，已经有人这么做了。 罗长安微微转头，看向旁边一脸通红的刘丹丹。 此刻，她正抱着自己的零蛋又蹦又跳，而地面上，已经被她的蜘蛛连续挖出了两三道深渠，其中一个还被她搞出了一个可以容纳蜘蛛的洞穴。 这丫头…… 罗长安无语的摇了摇头。 “轩轩，给我把那块石头拿过来。” 罗长安指了指不远处地面上的一块石头。 没有回应，但正在挖土的蜘蛛骤然停止，随即跳出了深坑，直奔石头而去，在罗长安还没有看清楚它是如何变换的情况下，铲子掉落，一只机械臂夹住了石头，朝着罗长安奔来，准确的将石头递向罗长安。 罗长安目光微微一缩，心中暗叹一声，厉害。 这编程和算法，真的绝了，比他高明无数倍。 剩下的都不需要去测试了，这些已经足以体现蜘蛛的上限。 不远处，余同光领着众位专家清晰的看到了这一幕。 吸气声响起。 余同光忍不住揉了揉自己有些发僵的脸颊，心中暗自腹诽，王烁这小子看来还隐藏了很多好东西啊，这还是没有芯片支持的情况下，要是厂子建设完成，芯片到位，这小子不得上天？ 原以为华能才是芯片厂的最大受益者，现在看来，最大受益者似乎是王烁？ 这…… 从来没有做过亏本生意的余同光有些抑郁了，自己……是不是投的太少了？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投五百亿的，多占点股份也好啊。 而在余同光身边的雷科，早已经看呆了。 “韩组长。” 雷科猛然回头，目光微红：“你们王总承诺给我们每人都要配备这样的工具，是不是真的？” 第436章 蜘蛛削苹果 看着有些激动的雷科，韩小鑫嘴角微微勾起，这一刻，他终于在这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专家面前找到了之前面对其他厂家技术人员时的感觉。 一股久违的自信重新回到韩小鑫身上。 “当然是真的。” 微微挺直了摇杆，韩小鑫淡淡道：“王总已经吩咐过我们，要给各位专家配备最好的工具，每人都有份。” 所有的专家眼睛都亮了。 雷科指指不远处，仍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和这个一模一样？” “当然。” 韩小鑫撇了一眼蜘蛛，不屑道：“这只是最基础的工具，比它好的还有很多。” 实际情况怎么样，不妨碍他吹牛皮，先吹再说，反正有王总兜底，他就不信王总只搞出来了一种玩意。 哼哼，谁让这老头之前一副教导晚辈的姿态，王总的工具还没拿出来，他就和另一个老头冷嘲热讽，现在好了，看见了王总的东西，终于着急了。 很好，自己要是不能把握这个机会，那自己就不叫韩小鑫。 眼见得雷科就要激动的跳起来，韩小鑫露出一丝和善的笑容，笑呵呵的道：“这位雷工，您先别着急，刚刚只是远观，一些具体的性能你们无法体会，我让人给你送一台零蛋和几件工具过来让您试试看，试好了再着急也不迟。” 这个好，专家们纷纷点头，给了韩小鑫一个肯定的眼神。 这小伙子，能处！ 只有余同光用有些奇异的目光扫了扫韩小鑫，微微一笑，也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韩小鑫对着手机说了些什么，很快，一台零蛋带着三架蜘蛛向他们奔赴而来，全程连一个陪同的人都没有。 十人组现在很忙，根本没时间理会这些小事，给零说一声也就是了，反正韩小鑫随时都在零的监管之下，找到位置不过是轻轻松松。 众位专家看的又是眼睛放光。 设备已经全部到位，韩小鑫看着人群：“你们商量一下，谁来试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一致推选了雷科。 雷科也不推辞，直接道：“我来吧，怎么操控？” “稍等。” 韩小鑫对着漂浮的那台零蛋说道：“零，将00号零蛋设置成访客模式，访客权限最高，目标为雷科。” 零蛋身上的呼吸灯微微闪烁，随即回应：“已设置。” 雷科等人看的目光微缩，这就是零蛋吗？这操作…… “韩组长。” 雷科生意中带了一分客气，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个零是这个零蛋的名字吗？” “不是。” 韩小鑫奇怪的看了雷科一眼，整个前沿科技，除了王总，还没有哪个人敢把自己的零蛋命名为零，就连胆大包天的他，也要在零后面再加个字，叫零度。 这个称呼，在前沿科技已经称为了二号零蛋的象征。 除此之外，就只能代表前沿科技的中央主智能，不可能出现在其它第二台零蛋上。 “雷工，零是我们前沿科技的主智能名称，一般情况下，无主的零蛋都可以由主智能来进行控制。” 微微解释了一番，但雷科却更懵逼了。 主智能，听起来好高大上的名字。 “这些都是小事，雷工，你还是先测试一下工具。” 不想继续费口舌的韩小鑫催促道。 雷科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刚刚，竟然被这小子一句话搞得出了神，还是零蛋和这个工具对他的冲击有些太大，他感觉自己今天这短短的十几分钟，似乎已经穿越了几十年之久。 “说话就行？” 雷科问。 “说话就行。” 韩小鑫答。 深深吸了一口气，雷科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一只苹果，一把小刀。 其他工程师也都是专业人士，看到这两样东西顿时脸色微变。 削苹果本身就已经很难了，你还让它用你的刀来削？这就等于让小学同学去做高中数学题，而不当人的老师竟然在里面加入了微积分内容，计算量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雷工果然是人狠话不多，测试而已，你上来就是核弹命题。 工程师们忍不住看了余同光一眼，余同光不为所动，他也想看看王烁搞出来的这个蜘蛛机器人到底有什么特别。 “削苹果？” 韩小鑫倒是眼前一亮，不由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韩组长。” 雷工手持苹果，声音低沉：“这个测试可能有些难，只要这台蜘蛛可以识别并做出削苹果的动作就算过关，效果可以忽略不计。” 他知道这个测试的难度，至今世界上就没有出现任何可以自主识别并完美削苹果的机器人或者机械臂，由此可见，这个看起来很平常的动作，放在人工智能领域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它的难度体现在两个方面。 第一，准确的识别。 人工智能需要利用图像识别软件准确的识别苹果的形状和大小，由于每一个苹果都是一个大小不一的不规则个体，所以识别的难度也成倍提高。 第二，就是机器人本身要具备精细的动作控制能力，当然，这有个前提，那就是在合适的工具状态下。 而这一点，也是雷科埋雷的所在。 蜘蛛本身并没有携带工具，它需要使用雷科提供的道具来进行削切，这样，由原本只需要识别苹果，到现在需要同时识别苹果和刀共同的状态，这种难度，说是小学生参加高考毫不夸张。 所以，雷科也没有准备将事情做绝，只要蜘蛛能识别并开始削切，那么就足以超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工智能和工业机器人。 韩小鑫愣了一下，他根本不懂机器人测试，只觉得不愧是工程师们，玩的就是花，他最多也只能想到让这玩意端茶递水，再就是和刘丹丹一样挖挖坑，其他的他还真得多想一会。 不由皱眉道：“雷工，不就是削个苹果，能有多难？你是看不起我们零蛋？” “我……” 雷科也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识好歹的年轻人，还看不起零蛋？正因为自己看得起，他才拿出苹果来测试的好吗？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雷科不准备和一个年轻人一般见识，直接将苹果和刀放在自己的公文包上，刚刚想开口，又咽了回去，转头问道：“我该怎么说？” 韩小鑫顿时有些无语，直接道：“零，将这个苹果的皮削了，要圆融一些，不要削太多果肉。” “这……” 雷科和其他工程师们愕然无语，这口气，怎么感觉更像是说给人听的，而不是说给人工智能。 只是，空中的零蛋动了，它轻轻绕着地面上的苹果和刀盘旋了一圈，随即向上拉升，悬浮在原地微微闪烁这呼吸灯。 没有人出言嘲讽，所有工程师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空中的零蛋，他们很清楚，现在已经进入到了最关键的计算环节，接下来，他们就将见证奇迹是否发生。 十秒过去了，零蛋没有动，地上的蜘蛛也安静的等待。 二十秒过去了，零蛋仍然没有动。 三十秒，四十秒。 足足一分钟过去后，零蛋浑身闪烁的呼吸灯这才缓缓平复。 地上的蜘蛛机器人动了。 它伸出六只灵活的机械足，迅速来到公文包前，伸出了自己的机械臂。 雷科这才发现，蜘蛛机器人的机械臂前端是三齿爪的构造，啮合时，三只尖细的齿爪顶端紧紧的扣在一起，十分紧密，这种设计，几乎可以夹住任何东西，同时还具有一定的穿刺性，可以轻易刺入一些柔软物体的表面。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蜘蛛机器人一只机械臂抓起了水果刀，而另一只机械臂，三只齿爪啮合，以极其灵巧的角度，轻轻刺入了苹果的柄部！ 第437章 削苹果的效果 精准。 这是所有工程师们的第一感觉。 第二感觉则是：优雅。 不论是机械臂刺入果柄部位时的速度、角度，还是提起苹果时的姿态，工程师们都深深的从中感觉到了从容。 从一个机器人身上感受到从容？ 众人心里微微一抽，这种感觉他们不是没有过，但那都是在极其精密，程序极其复杂的流水线上，在一台单个的机器人身上出现这种感觉，真心是第一次。 雷科屏住呼吸，认真的看着蜘蛛的下一步动作。 蜘蛛没有让众人久等，它用了最常见也是最简单的办法，旋转。 被刺入果柄的苹果伴随着机械臂齿爪开始旋转，而另一只机械臂已经抓好小刀，缓缓靠近，接触的瞬间，小刀的角度也微调到位，一道小拇指宽的苹果皮飞扬而起，宛若一道惊雷，深深刺入各位专家的心里！ “削……削出来了！” 一位专家激动的声音都开始发抖：“它真的削出来了！” “没断，苹果皮没断，你们看到了吗？苹果皮是完整的！” 另一名专家也惊叫出声。 雷科没有发声，只是死死的盯着那颗苹果，雪白的果肉所占面积越来越大，而苹果皮却变得又细又长，几乎要垂落在地面上。 时间很快过去。 一分钟不到，果皮掉落在地面上，一颗雪白的苹果出现在蜘蛛机器人的手里。 一名专家急不可耐的走上前去，捡起地面上的果皮，拉成长长的一溜，激动的浑身发抖。 “各位，你们看，你们看呐，没有任何失误，没有任何失误……” 另一名专家急了，赶紧上前阻止：“老刘，你小心点，这可是重要的研究资料！” 说着，小心的从老刘手里夺过苹果皮，细细查看，然后一脸的叹服： “一体成型，薄厚均匀，品相良好，这……比我削的好。” 其余专家闻言哈哈一笑，也不再掩饰，纷纷上前查看，随即一阵阵惊叹发出。 一个个年过半百的中老年人，各科领域的大佬，此刻宛若一群幼儿园的孩子，又笑又跳。 雷科站在原地，看着同事手中的苹果以及苹果皮，怔然无语。 在他身旁，一名年龄和雷科差不多的专家开口道：“雷工，你看出来了吗？” 雷科没有说话。 “它自己调整了角度。” 雷科身边的专家凝重道：“通过两只机械臂的微调，在苹果的不同曲面控制刀身的角度，保证削切的连续性……” “嗯。” 雷科微微点头，胡须微微抖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对人工智能来说都是质的飞跃。 “这意味着什么？” 专家似乎是在自问自答：“这意味着刚刚的零蛋在短短的时间里就针对苹果生成了一套完整的加工程序，而且还利用蜘蛛机器人来进行了输出。” “雷工。” 专家双眼露出一丝光芒：“这是不是世界上第一个自己生成加工程序的人工智能？” 雷科微微睁目，浑身一震。 是吗？ 他也不知道。 能自己生成加工程序的人工智能有吗？ 肯定有。 但能如此出色的完成加工任务的人工智能有吗？ 肯定没有！ 更何况，眼前的零蛋用的输出方式不是功能完善的加工中心，而仅仅只是一台蜘蛛机器人，不，更妥善的说，仅仅只有两条机械臂。 这是人工智能能做到的程度？ 这是现有的机器人硬件能做到的程度？ 雷科的目光重新凝聚在零蛋和蜘蛛上，心中远远没有面上平静，翻腾的心海再也无法沉静。 到底是什么样的大才，是什么样的团队，才能搞出这样的人工智能出来？ 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那位名叫王烁的老总根本没有将零蛋真正的性能完全释放给市场，否则的话，华夏相关渠道早就爆了，根本不会如此安静，前沿科技的门槛不知道会被多少人踏破。 这是革命性的变革，远远不是一个人工智能这么简单，这背后关切到的利益是天文数字！ 咽了口唾沫，雷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自己能想到的问题，那位王总会想不到吗？ 他当然能想到，那么，他为何仍然选择了隐瞒零蛋的真实性能和应用场景？ 联想到最近由美利坚股市引起的全球人工智能板块的动荡，一个想法顿时涌入雷科的脑海，让他呆立当场。 细思极恐！ 雷科的想法，韩小鑫自然不知道。 他看着眼前这群判若两人的专家们，有些愣神。 不就是削个苹果吗？至于么？ 刚刚一个个还排场十足，现在怎么跟一群小学生一样叽叽喳喳个没完。 轻轻咳嗽一声，韩小鑫朝着不知道想什么的雷科问道：“雷工，怎么样，还不错吧？” 雷科回过神来，深深的看了韩小鑫一眼，重重点头：“很不错。” “满意就好。” 韩小鑫笑呵呵的，憋屈了半早上，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次。 “韩组长。” 雷科的声音明显沉稳了一些，问道：“不知道王总是怎么安排零蛋和蜘蛛机器人的？给哪些人会配？我们每人能分到多少？” “这个嘛……” 韩小鑫沉吟了一下，仔细的思考着王总给自己的指示：“各位专家当然是都会有的，其他人也都会有，数量可以管够。” “分配的话，当然是每人一个零蛋，蜘蛛不会做具体分配，只会待命。” “什么意思？” 雷科微微皱眉，他现在对蜘蛛机器人也十分渴望，只有这两样东西搭配在一起，才可以发挥出1+1大于2的效果。 没有蜘蛛，零蛋充其量就是个语音助手，仍然有用，但明显受限颇多。 有了蜘蛛，零蛋才会摇身一变成为全能助手。 亲眼见到零蛋自行生成加工程序，雷科现在对零蛋已经有了极大的信任。 “意思就是：蜘蛛不会分配到各位专家手里，而是会在其他人手里进行集中待命，各位专家如果下达了具体任务，零才会安排具体类型的蜘蛛去执行。” “人工智能会根据我们的任务类型自行安排蜘蛛机器人生产？” 有专家倒吸口气，感觉自己的眼界在今天又被拓宽了许多。 雷科倒是没有惊讶的意思，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韩小鑫看着这一幕，乐呵呵的开口道：“各位专家，由于零蛋的成本很高，所以这次的适配也只是临时适配给大家，如果项目结束大家觉得用的不错，那么也可以在支付对价后带回家，当然，如果大家不想留下零蛋，我们也会随时收回……” “我们留下。” “什么？” 话还没说完的韩小鑫一愣。 雷科认真的看着韩小鑫：“韩组长，不用考虑了，我们要留下零蛋，同时，我们希望贵司能够出售给我们蜘蛛机器人。” 韩小鑫微微张了张嘴，为啥自己啥都还没说，这些人就自己提出了要求？ 嗯……有内幕。 韩小鑫微微眯了眯眼，这里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内幕，难道……刚刚的测试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不过，这貌似也和自己的目的不谋而合？ 念头闪过，韩小鑫装作露出一抹惊愕的神色，问道：“雷工，你们不再考虑一下？零蛋的价格可不低。” 雷科没有说话，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余同光。 余同光笑了笑：“可以。” 得到了肯定答案，雷科没有犹豫，再次看向韩小鑫：“韩组长，我们要留下零蛋。” 韩小鑫暗自咋舌，华能集团果然财大气粗，那可是五千架零蛋，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没问题。” 韩小鑫意气风发，进账几千万，老大总该夸自己几句才是，说不定一高兴还能给自己的零蛋升级一下权限。 在前沿科技混，零蛋权限等级上不去可没法抬起头做人。 “至于蜘蛛机器人，我让我们柳助理来跟你们谈！” 第438章 震惊又震惊 如果搞一搞技术，有零度存在，而且自己的权限等级也足够，勉强能装个高手，但谈判……那就恕他无能为力了。 零蛋或许能做到，自己总不能直接告诉对面，这个我不会，你们跟我的人工智能助手谈…… 先不谈装不装逼的事情，单单就这个态度，自己估计都能被对面的谈判团队用唾沫淹死，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几句话说完，韩小鑫顿时在几位专家眼里变得亲切起来，一个个围在韩小鑫身边，问东问西，恨不得现在就将零蛋收入囊中。 余同光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翘起，心里安定了不少。 原本，仅仅只是送人到工地是不需要他来的，他一个华能集团的副总裁没有那么闲。 但他不得不来。 其他人都好说，唯独这几位年龄大一些的老专家，口气很大，能力很强，脾气也是一个比一个固执，要让他们安心的接受一个“不懂行”年轻人的指挥，无异于扇他们的脸，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来了，亲自带队，做好一切防范措施，一旦王烁不能让这几位老专家心服口服，那他就要做好长期驻扎在汉中市亲自指挥的准备，如果遇到他都不能协调的情况，那么任老就会亲自过问。 一切的一切，都为了项目能安稳的进行。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和任老想多了。王烁到底是王烁，他甚至没有出现，仅仅只是将前沿科技的成果拿出了几项，就让十几位专家惊为天人，不但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而且热情的就连他都觉得有些过分了。 仔细想想，出现这个情况貌似也正常。 王烁的东西就连自己这个只是接触技术的人都觉得惊奇，落到真正懂行的人眼里，震慑感只会更强，绝对不会更弱。 更何况，王烁这次还拿出了一个杀手锏，那六条腿的机器人就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几十台跑起来更是莫名震撼。 几人相谈甚欢，最后韩小鑫实在挨不住雷科一口一个韩总的亲切称呼，晕乎乎的用自己的权限向零申请了爬虫机器人的全部公开资料。 资料到手，雷科等人瞬间离开了韩小鑫身边，十来个花白的脑袋凑在一张小小的屏幕面前，发出阵阵惊呼。 “这个蜘蛛机器人，果然不单单只是一种类型！” “竟然还有运输机器人！载重量竟然能达到两吨！而长度仅仅只有不到九十公分！真是……真是……” “不可思议，简直是不可思议，什么活动结构能承担这么大的重量！” “还有这个！焊接型六足机械人，体积竟然只有小小的四十公分，可以携带多达四十公斤的焊料，有真空吸盘式和电磁吸附式两种模式，这岂不是哪里都能去得！？” “后勤型，打印型……” …… 韩小鑫看着十几名咋咋呼呼，没有一丝之前专家气质的中年男人，有些嫌弃。 就这还专家呢，一个零蛋和六足机器人就让他们惊叹成这样，要是让他们知道王总如果愿意，可以让零瞬间掌管五角大楼，岂不是能让他们原地跳起来？ 还是见识太少啊。 “韩组长。” 余同光走到韩小鑫身边，声音温和，没有一丝高高在上的架子，问道：“你们王总这几天在做什么？” “哎？” 韩小鑫面露诧异：“余总你也联系不到王总吗？” “嗯。” 余同光微微点头，自从三天前，他就再也没有联系到王烁，所以今天也只能自己带人前来。 “我们也快一周没见过王总了。” 韩小鑫有些不解，但却并没有十分担心，有零在，基本不会再次出现之前那种老总被人绑架了，自己等人还蒙在鼓里的情况。 “王总应该有事在做。” 韩小鑫十分肯定的道：“而且十分重要。” 零不会漏接任何重要电话，更何况是眼前这位重要合作伙伴打来的电话。 余同光微微点头，连他们自己的员工都联系不到王烁，他联系不到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只是这样一来，老爷子要见王烁的想法又得落空了。 微微抬头，余同光正准备再问点什么，前方围在一起的老专家们顿时散开，纷纷向他们跑来。 “余总！” 雷科上气不接下气：“余总，得赶快给我们安排零蛋啊！” 余同光态度温和，他挺了解这群老头子的，笑着道：“雷工，是又有什么发现吗？” “余总，您不知道。” 雷科旁边的一位老头子咽了口唾沫，说道：“我们刚刚让零蛋把我们存在手机里的施工图纸读取了一份，结果……结果……” 似乎是过于激动，老专家还没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雷科连忙道：“结果，零蛋只用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将我们的施工图纸和流程优化了！它现在已经生成了完整的任务日志，只等我们下命令就能立即执行，余总，时不我待，我们要赶紧开始施工啊！” 余同光看的有些好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老专家们的积极性如此之高，谁能想到，仅仅只是一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对这个工地十分排斥。 “好。” 余同光温和笑道：“只要韩组长没有意见，零蛋的数目也足够的话，立即就可以发放给大家。” 雷科等人立即将头转向韩小鑫，目光炯炯。 韩小鑫被看的头皮微微有些发麻，立即表态道：“各位专家放心，五千架零蛋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随时能发放给大家使用。” 余同光的笑容僵在脸上，转头看着韩小鑫，有些无法相信：“多少？” 韩小鑫看着余同光，有些无辜的眨眨眼睛：“五千架啊。” 余同光缓缓道：“这里只有十几位专家。” “可是……” 韩小鑫更无辜了：“其他人也需要零蛋才能操控蜘蛛机器人。” 这…… 余同光轻轻吸了口气，转头看了看一脸期待的雷科等人，心里有种跳坑里了的感觉。 他现在怀疑，王烁这家伙故意不露面，派眼前这个一脸呆萌实际上心黑的要死的家伙来见自己，是不是就为了推销零蛋？ 而且一推，还是五千多台？ 甚至他还能想到，五千台远远不是终点。 已经拿到零蛋的众人，他们家里人要是喜欢，要不要？ 这个项目结束了，这些人回到公司，他们的部门其他人看见了，要不要？ 这些人都拿到了，那其他部门的人员呢，你发不发？ 一个部门全部发了，其余部门你发不发？ 嘶…… 华能集团可是有十几万员工啊，要是都发，那得多少钱？ 可是，眼前的情况明显不发不行…… 如果只拿十几个…… 余同光心里默默的计算了一下，最终抬起头，迎着雷科等人期待的目光，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吐出了几个字：“我们要了！” “好嘞！” 韩小鑫喜笑颜开，差点就没来一句‘客官大气’，当即拿出手机。 至于零度，因为要充电，也因为要接待余同光等人，他并没有让跟随，免得遇到这种情况还得将零度临时授权给外人使用。 他的零度只能是他自己的，谁来都不好使。 拨通王杰电话，韩小鑫意气风发。 “王队长，给我来五千零一十八架零蛋，就按照之前已经录入的华能科技的名单分发，现在就要！用最靓的方式！” “我现在安排。” 对面传来王杰沉稳的回应。 挂断电话，韩小鑫才突然记起了什么，连忙转头问道，语气罕见的着急：“余总，其他人都来了吧？” 余同光有些奇怪，但还是点点头：“都来齐了，现在应该在工棚附近等候。” “那就好。” 韩小鑫露出一丝放心的笑容，难怪他老觉得今天工地的人格外的多，原来并不是错觉。 雷科见韩小鑫打了个电话就不为所动，有些着急，凑到韩小鑫身边：“韩总……” 韩小鑫微微抬了抬手，指了指天空，那里是工棚的方向。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蓝蓝的天空一碧如洗，一丝云朵都没有，空旷的让人心旷神怡。 “韩总……” “诸位。” 韩小鑫手指天空，抬头望天，一手背在身后，逼格已经拉满。 “请看。” 话音刚落，密密麻麻的小黑点从工棚背后腾空而起，一阵阵嗡鸣声响起。 空中的黑点越来越多，全部悬浮于百米高空，宛若一片乌云，几秒钟后，黑点骤然下落，骤然散开。 雷科目光微缩，他分明看到，有十几个黑点向着他们的方向迅速飞来。 那是……零蛋！ 第439章 汉中奇异 整个工地都陷入了一片莫名的寂静。 所有人都仰着头，呆呆的看着天空中那一道道黑色的流光从地面升起，悬浮，几秒钟后又轰然下降，直奔目标而去。 一抹震撼渐渐显露于所有人眼中。 这……才是自己这家公司的真正实力吧？挖土什么的，感情真是锻炼来的？ 其他人震惊莫名，雷科等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百多米的距离转瞬即逝，还没等余同光和雷科等人反应过来，一颗颗零蛋就已经从天而降。 不多不少，正好十八个。 除了韩小鑫，包括余同光在内的每一个人都有一颗零蛋悬浮在身旁。 余同光愣愣的看着在自己身旁的零蛋，目光转向一旁的韩小鑫，意思十分清楚，自己也有？ 韩小鑫看懂了，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轻轻点头。 好吧。 余同光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托在零蛋下方，零蛋灵动的大眼睛拟人化的瞄了一眼，然后轻轻落在余同光掌心里。 这颗零蛋已经是激活的状态，并不需要他来自行激活。 其他人就没这待遇了，看在余同光和华能集团的面子上，王总可能会答应让他们先用后付，但激活什么的，还得自己来。 按照王总的话来说，激活本身就是零蛋的玩法之一，当新用户用一种期待的心情将零蛋从盒子里拿出来，拿出身份证一步一步在零蛋的引导下进行操作的时候，仪式感就已经拉满，绝对让人直呼舒爽。 激活进程很快，不到一分钟，十几位专家就纷纷将零蛋激活成功。 没有大喊大叫，没有兴奋异常，十几位专家将脑袋凑到一起，你一眼我一语，嘀嘀咕咕，瞬间进入了工作状态。 韩小鑫目光中露出一抹佩服，人家能走到现在，果然是有原因的，就这工作态度他就比不上。 十几分钟后，人群里的雷科一声大喊： “智泽。” “主人。” 雷科兴奋的大吼：“立即开始执行任务！” “好的主人，已经开始分析数据并建立模型，已按照您的设计制定施工进程，共三大项，五十九小项，现在开始执行……第一项。” “预计动用综合型机械爬虫机器人二十架，载重型爬虫机械人六架，正在向机械爬虫机器人的管理者同步任务信息，请稍后……同步完成。” “任务已派发，正在启用任务管理模式，您可以随时中断任务进程。” 随着名叫智泽的零蛋话音落下，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了工棚处。 那里，缓缓的出现了三道身影，在他们身侧，三只零蛋稳稳悬浮，而在他们身后，六台比综合型蜘蛛大了不止一圈的蜘蛛机器人若影若现。 …… 工棚里，王杰等十人正坐在凳子上，眼睛却一直盯在面前的平板电脑上。 “这几个家伙却是有些本事。” 蒋军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甘心道：“蜘蛛在他们手里比我们强太多了。” “不要妄自菲薄。” 王杰淡笑道：“人家本来就是工程领域的专家，有些本事也是正常的，要是干的还不如咱们那才叫有问题。“ “可我们有零蛋！” 将军有些不服气：“论技术，王总可比他们强多了！” “王总确实比他们强，但零蛋却不是万能的，它也需要成长。” 拍了拍蒋军的肩膀，王杰道：“况且，他们做的任何事情都会收集到零的数据库里进行储存，以后的蜘蛛手艺提升不说，咱们要是遇到相同的施工内容，不可以轻轻松松度过？” 蒋军思考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倒也是。” 想当初，他们拿到零蛋的时候那才叫一个困难，一点点的测试施工工艺，然后喂数据给零蛋，整个过程就别提了，凄惨无比。 现在有人替他们积累数据，他们倒是颇有些感激。 “咱们的任务始终是武器设计。” 杨琦目光中露出睿智的光芒，说道：“目前的模式是肯定不能长久的，即便大山里的工程，在有更好选择的时候也肯定会交给其他人，我们迟早得回归设计工作。” 众人纷纷点头，这个观点他们是一致认可的。 从王总这次大肆招人来看，以后即便有了零蛋和蜘蛛，甚至还有其他工程机器人，人的需求也仍然必不可少，这让他们松了口气。 “说起来，我在通过零蛋权限考核的时候迸发了很多新的思路，倒是可以试试，只是可惜，零蛋权限考核越来越难了，四级看来是过不去了。”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蒋军就来气，他至今还记得这货用比自己等人高的零蛋权限到处插眼，让人防不胜防，十分可恶。此刻看到他还是一副凡尔赛的模样，蒋军就更难受了，酸酸道：“我一个三级权限都过不去的人，你跟我谈四级？” “哈哈，三级升四级也的确很难。” 杨琦露出一抹微笑：“我当初也足足用了十几天掌握知识点才勉强能过，你不会也正常。” “什么叫不会也正常？” 蒋军瞪大了眼睛，这货也太欺负人了，过了就过了，有必要老提这件事吗？ “四级升五级，那才叫难啊。” 杨琦唉叹一声，声音中带了点真情实意，他是真的感觉很难，说这些也不是为了单纯的凡尔赛，更是想让这帮兄弟们好好上进。 “给你们指条明路。” 蒋军看着杨琦，等待他的后续。 “其实王总设计的这套考核程序出题的内容是有套路可以追究的。” 王杰、蒋军等人同时看向杨琦，面露惊异，这东西……还能有套路？ “我也是无意才发现的。” 杨琦没有调笑的意思，一脸认真道：“王总出的测试题，不管是哪一种类型，后几道大题的解题思路统统都隐藏在前面的题目中，如果你能掌握前面题目的确切知识，那么就能照猫画虎，后面的题目完全没有难度。” 蒋军露出一抹振奋：“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只要你理解能力够好，能当场学会前面各大题目的解题思路并加以实际运用，那么后面的题目就基本没有难度。” 王杰淡淡补充，随即目光一凝，说道：“那按照这个思路，四级升五级也应该不难才对。” “确实不难。” 杨琦摊摊手，苦笑道：“只是那些解题思路和学习内容我完全看不懂，如果要真正掌握，只能在线下深入学习。” “我说你怎么老是在晚上带着零蛋出去，原来是这样？！” 蒋军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这感觉大抵就像是说好要一起咸鱼躺平，但你却瞒着我们悄悄翻了面。 杨琦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是十个人中第一个达到四级权限的强者，自然也应该对这些已经认输的兄弟们一些人文关怀，说出这个秘密就是关怀的一部分。 还有一部分他没有说，那是关于一个猜测，但这个猜测预估只有在五级权限，甚至六级权限之后才能知道，现在说还有些为时过早。 六级权限？ 按照现在的难度，应该没有人能通过吧？ 自己也要努力一下，争取尽早通过六级权限的考核，也不知道到时候零蛋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蒋军没有继续纠缠，他也只是调节一下气氛罢了，并不是真的不满，考试这东西，考过了就是本事，考不过也不用怨天尤人的，好好学习就是了。 都是高材生，谁还不是从书山题海里面杀出来的，根本没带怕的。 “对了。” 杨琦又想起来一件事情：“汉中市最近有些奇异，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一件事没有。” 王杰挑眉道：“你是说无人机警察？” “你果然注意到了。” 杨琦有些欣慰的道：“果然不愧是最接近四级权限的男人。” 王杰嘴角抽了抽，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导致没时间学习，他早都通过四级权限考核了。 “关于无人机警察，你知道多少？” 王杰看着杨琦问。 “不知道。” 杨琦摇摇头：“我也很好奇，难道官方要改革执法方式了？其实要改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担心无人机是不是能胜任警察的职位。” 王杰没有说话，只是皱眉思考着。 “唔……如果是其它的无人机当然不能胜任。” 蒋军看着两人，最终还是忍不住插嘴：“但如果是零控制的无人机呢？” 第440章 飞警 “这个可能性很小。” 杨琦笑着道：“政府是不可能让零来操控无人机警察的。” 王杰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蒋军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也是。 他们从未听过王总和政府有过合作，想来零这种东西的技术王总也不会让它外流。 “各位，你们看。” 一旁的另一名队员突然指着平板说道。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屏幕上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个基座，数十台不同类型的蜘蛛正围绕着基座运作，忙碌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时有焊接的火花从基座上方的钢制笼里溅射出来。 “好快。” 蒋军惊叹道：“这就是专业工程师的能力吗？果然比咱们强多了。” “确实厉害。” 王杰没有否认，在建房子这种事情上，他们拍马也赶不上外面这些专家，即便都是使用蜘蛛，这些专家的经验和水平也不是自己等人可以比较的。 相比起自己等人一脸懵逼的慢慢试验，要不就是使用现成程序，这些专家更显得游刃有余。 “应该是佩戴了vr眼镜，不然仅凭蜘蛛好像没有这么好的焊接水准。” “这可不一定，焊一个钢筋笼而已，不需要太高深的技巧，蜘蛛完全能做到……” 十人目不转睛，你一言我一语，都有些感慨。 这一天到底还是到来了，零蛋和蜘蛛到底还是跟随着时代向前迈了一步。 工棚外，施工面附近。 刘丹丹看着正在工作的蜘蛛，眼睛闪闪发光，目不转睛，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被冻的。 罗长安站在他身旁，也是看着上下腾飞的蜘蛛，久久无言。 从他们几个人临时接到任务，到眼前的东西出现，时间仅仅只过去了不到十分钟，这效率，堪称恐怖。 而他们所能做的，也仅仅只能是站在这里发呆，连丝毫插手的余地都没有。 至于雷科等十几位老专家，此刻已然热泪盈眶。 只有身为工程人的他们，才真正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眼前的蜘蛛建设的不仅仅只是一座基座，更是前景，是未来！这绝对是建筑施工方式的重大变革！ 只要想一想以后整个施工工地都是这种机器人，只要想到以后任何危险的地方、狭窄的区域、人力无法触及的施工区域都可以有这种机器人，雷科就激动得浑身发抖。 热泪盈眶所描述的景象真切的发生在他的身上，一点都不夸张。 余同光则是站在不远处，面色十分平静，但眼眸深处闪过的微光却暴漏了他的心绪，只是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更远处，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来，看着正在辛勤劳作的蜘蛛机器人，再瞅瞅飞快成型的基座，一个个嘴巴都张成了o型。 刚刚数千台零蛋集体升空配送的震撼场景他们都看到了，没想到余波还没有散尽，他们就再次看到了同样震撼的一幕。 惊讶已经溢出了屏幕，震撼之情难以言表。 此刻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难道今天不是2019年？而是2119年？ 他们一不留神，集体穿越了？ …… 汉中市，三环外。 一处装修的异常豪华的夜店二楼，宽阔的活动室里，两道人影在不大的擂台上激烈交锋。 双方你来我往，各自身形都十分敏捷，一时间似乎谁也奈何不了谁。 没有拳拳到肉的击打感，这场较量似乎也就失去了一些色彩。 擂台下的人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随手往自己的嘴里丢了一颗口香糖，感受着丝丝舔意慢慢散发。 突然，擂台上的情况陡然发生了变化。 身着黑衣的男人在白衬衫男子一拳击出的时候，陡然一个侧身，飞起一脚，竟然直接将白衣男子踢得飞了出去，滚落到擂台之外。 “不错。” 黑衣男子声音带着丝丝冷意，语气却十分轻松：“这几天的训练还是有效果的，你已经基本适应了基因改造液。” 被踹飞出去的白衬衫男子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似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着道：“还得感谢执行者大人的栽培。” “不必。” 黑衣男子淡淡道：“能在改造液下不死，那就说明你本身就有这个天赋，我只是提供了一些渠道，这并不是无偿的。” 白衬衫男子脸色微不可察的变化了一下，每次提到这个，他的背后就忍不住直冒凉气。 他那么怕死的一个人，竟然在什么准备都没做的情况下，直接将自己的生死交给了别人来掌控。 基因优化液，哪怕只是一阶，成功率也仅仅只有百分之二十左右，而眼前的男子当初给自己的数据是百分之百！ 这中间，差了一个生和死那么长的距离。 要不是自己足够幸运，现在恐怕已经跟着其余千余名失败者一起长眠了。 不错，白衬衫男子正是宁浩，而跟他对战的黑衣男子，则是那名执行者大人。 至于名字，宁浩至今都不知道。 微微一顿，宁浩知道现在不是沉默的时候，露出一丝笑意道：“任何东西都不会是无偿的，属下明白。” “明白就好。” 黑衣人微微点头，脸色的表情好看了些：“你的速度提升很快，但力量还略有不足，再锻炼一段时间，等你基本适应了提升后的速度和力量，就可以注射第二瓶基因优化液了。” “明白。” 宁浩脸上露出一抹兴奋。 按执行者所说，每人都可以无限度的服用一阶基因优化药剂，直到强化到身体能够适应二阶基因强化药剂为止，这个标准已被他们用一代又一代的志愿者测试明确，不存在丝毫风险，成功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 只是即便如此，能将身体强化到足以适应二阶药剂的也是凤毛麟角。 一阶药剂从来都不是那么好喝的，也从来都没有谁可以保证自己的身体就一定能吸收多余的一阶基因药剂。 就像黑衣人所说的，这是天赋，这是神赋予的权利。 有就有，没有也没法强求。 宁浩很理解。 “在我们没有搞清楚你是如何被发现之前，不要外出，安心待在这里。” 黑衣执行者继续嘱咐道：“这两天汉中市的风向有些变化，可能是冲我们来的。” “冲我们来的？” 宁浩微微皱眉。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抬手，一台平板朝着宁浩飞来。 宁浩微微挑眉，也没有多思考，伸手一抓将平板纳入掌心，随即低头看去。 上面是一张照片，一架让他十分熟悉的无人机出现在照片里。 宁浩瞳孔微张，立即道：“执行者，上次发现我和突袭落脚点的就是这种无人机！” “嗯。” 黑衣执行者微微点头，十分平静：“这是汉中市警察局最近配备的一款无人机，称之为飞警，已经开始大量出现在公共区域，目前，已经有执法成功的记录。” 用无人机执法？ 宁浩一愣，手指不由反动了一下照片，一个视频出现在眼前，抬头看了一眼执行者，见他没有任何表示，便点了播放按钮。 视频开始播放。 这似乎是路人的视角，一名年轻女子正在撕扯着另一名年轻女子的头发，两人缠斗在一起，战况似乎比他和执行者还要更加激烈。 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只是寻常，脸上多几道划痕也并不奇怪。 眼看着两人没有分开的意思，两名男士也忍不住了，纷纷上前助阵，一阵阵叫好声从画面外传来，场面一时间混乱无比。 就在这个时候，一架无人机从天而降。 腥红的摄像头对准了人群。 “公共区域，禁止打架斗殴行为，请立即停止。” 没人理会，所有人都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 一架无人机而已，造型是奇特了一点，但还不值得让人过分关注，甚至连无人机喇叭里发出的警告声都没有认真去听。 旁观的人是这样，正在激烈缠斗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根本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 “再重复一遍，公共区域，禁止进行打架斗殴，请立即停止，否则警卫一号将进行警告，警告完毕后进行强制分离措施。” 这次，终于有人抬头了，奇怪的看了一眼悬浮的无人机，诧异道：“这是哪里来的无人机，恶作剧也不是这么搞的，在市区这么飞，警察也不管管。” 眼见得场面仍然混乱，无人机的红灯开始闪烁。 “一起用紧急处置模式，开始第一次警告！” “警告一遍，请立即停止，否则警卫一号将进行强制处置。” “吵死了！” 正在打架的壮硕男子推开对面两人，抬头看着无人机骂道：“哪来的滚哪里去，在这里瞎飞，找死呢？信不信我给你砸了！” 无人机不为所动，只是镜头位置的灯光颜色渐渐变得深红。 “警告两遍，请立即停止，在原地等待警员到达现场处置，否则警卫一号将进行强制处置。” “玛德。” 男子啐了一口唾沫，低头四处查看，直接将脚底下一只酒瓶提了起来，直接朝着无人机砸去。 空中的无人机轻轻一动，灵巧躲过这一击。 镜头灯光已经变得深红无比。 “警告三遍无效，检测到恶意攻击行为，视为袭警，开启强制处置措施，发射，电极飞镖弹丸，充电状态，最高。” 男子一击不中，低头又提起了一个酒瓶，刚刚抬头，就看见面前的无人机镜头两侧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还没等他想明白这是什么，两团银白色的东西从洞口喷出，以极快的速度击中男子裸露在外的手臂上。 男子只感觉浑身一麻，身体随之僵直，直愣愣倒在地上，不断抽搐。 看热闹的人群懵了，正在打架的两女一男也懵了。 “强制处置人员一名，电极电压最高，预估控制时间，十分钟。” 冷漠的声音响起，无人机微微调转了方向，将镜头对准了剩下的两女一男。 “别，我什么都没做。” 男子有些害怕，慌忙道。 “请不要做出危险行为，请在原地等待，警卫一号已经通知警员。” “好，好。” 年轻男子不住的点头，余光忍不住瞥了一眼还在地上抽搐的壮硕男子，不由有些暗暗咂舌，真惨呐。 第441章 飞警(二) 几分钟后，几名警察匆匆赶来，手持警械，佩戴了轻型防爆盾牌，做好了处置一切突发事件的准备。 只是，现场的情况还是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地面上，壮硕的男子安静的躺着，不时微微抽动一下，在他旁边，一名年轻男子双手抱头蹲在地面上，一动也不敢动，似乎只要一动就会发生什么不可知的可怕事情。 而两名披肩散发，脸上还有丝丝抓痕的女子，则愣愣的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 围观的人则看着空中的无人机，场面安静的可怕。 顾不上问现场的情况，一名中年警察来到壮硕男子身旁，仔细观察了一阵，终于发现了他手臂上的异物，伸手摘下，壮硕男子终于停止了抽动。 “警卫一号报告，处置警情一起，强制控制一人，采取方式：电磁失能装置，无致命属性。被控制人员违法视频已记录上传至天眼，已同步生成处罚决定。” 警察一脸懵，但还是点点头道：“好的。” “人员已移交，紧急情况解除，继续执行巡逻任务。” 无人机里一道淡淡的男声响起，随即螺旋桨猛然加速，径直升空，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没有理会围观群众发出的阵阵惊呼声，中年警察转身，看着地面上的壮硕男子，没好气道：“起来吧，别装了，跟我们回警局！” ……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但里面的内容却让宁浩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是看着，他就觉得自己有些心惊胆颤。 这尼玛……以后还敢出门？ 这是哪个混蛋王八羔子搞出来的东西，这是想要他老死在这栋楼里的节奏。 心里疯狂咒骂，面上却很平静，宁浩转向黑衣男子，微微皱眉：“执行者，这是？” “昨天的视频。” 黑衣男子淡淡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在网上传播的很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浩有些不理解，自己也就昏迷了七天，为啥感觉一夜之间就度过了七年的样子。 “不知道。” “那我的任务……” “暂时取消。” 黑衣男子淡漠道：“这或许是针对你，也或许不是，但在没有确认之前，你就留在这里。” “我能不能……” 黑衣男子微微抬头，冷冽的目光直射而来，宁浩心中微微一凛，赶忙低头：“属下明白。” “我不喜欢别人违抗我的命令，不要有下次。” “是。” 宁浩不敢忤逆。 虽然自己已经成功注射了一阶强化基因药剂，并且初步适应，但眼前这个男人给他的压力仍然大的离谱，宁浩甚至都不知道这种压力来自哪里。 “好好训练吧，争取早日注射第二支药剂。” 黑衣男子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发出一声闷响，房间里的宁浩看着空旷的训练室，微微低头，看了看自己似乎毫无变化的双拳。 “砰！” 一拳砸出，眼前的沙袋骤然一震，随即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直接飞了出去。 宁浩眼中闪烁着微光，自己这一拳的力量，绝对已经超越了400公斤！要是打在普通人身上，足以致命！ 而这，只是他锻炼了七天的效果，如果继续锻炼，甚至继续注射基因药剂，他的力量只会越来越强，直到将某人远远甩在身后。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这次，他不会再用劣质的自制火枪，而是直接用拳头。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那家伙能不能用连滚带爬的方式逃出自己的控制范围。 可惜，执行者因为无人机的原因停止了一切活动，自己倒是不能立即去报仇了。 “呵呵。” 宁浩看着被沙袋砸的一片狼藉的置物架，露出一丝难言的神色。 “王烁，就让你再蹦跶几天吧，你身上的秘密，我要定了！” 这一次，他一定会将自己失去的东西统统拿回来。 你的东西，本就是我的！ …… 汉中市，警察局。 此刻的警察局门口，已经人满为患。 几名警察穿着正式，一言不发的站在人群前，阻挡人群进一步向前的可能性。 他们手里没有携带任何警械，只是安静的立正站定。眼前这些人，并不需要太过警惕，只需要阻止他们进入警察局就算完成了任务。 再看看人群，长枪短炮，风格统一，都是记者。 “警察同志，我是新京日报的记者，能不能让我们进去……” “警察同志，我是驱动传媒的，请问你们能不能透露一下关于飞警的具体情况……” 没有人争先恐后，但声音却是从不停止，一道道询问声飘进守门警察的耳中。 几名警察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无可奉告的话说了多少遍了，没有丝毫作用，这些记者的好奇心和耐心堪比捕猎的猫科动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即便一直被拒绝，也仍然锲而不舍。 他们能敬业到什么程度？ 一连三四天了，一如既往，上班上的比他们还准时。 看到这个场景，但凡能说点什么他们也就说了，但奈何，这件事情局长已经亲自下了封口令，需要对外统一口径，他们是一个字都不敢乱说。 至于警察局，当然是不能进的。这群人如果进去，他们也别想正常工作了。 于是，现场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人群举止有度，但声音却嘈杂无比。 在安静和哄闹中取得了别样的平衡。 一片吵闹声中，几道轻微的嗡嗡声传来。 一名记者猛然抬头，指着警察局上空，惊喜道：“你们看，来了！” 众人纷纷抬头，几架深黄色的三旋翼无人机从警察局的正门上空穿过，直接飞往警察局院内，悬停在警察局院落中央。 地面上，早已经摆好的几个白色箱型设备缓缓打开，几架无人机迅速降低高度，精确无比的落入箱子内。 咔咔声不绝于耳，甚至还有记者开了闪光灯。 直到白色箱子闭合，拍摄的声音才渐渐停歇。 所有人都很激动，蹲守了这么多天，总算拍到了有用的东西，没白来！ 一名前排的女记者大声问道：“警察同志，刚刚进去的就是飞警吧？能不能公布一下它的属性，它能做什么？” 一句话问出，声音顿时恢复了吵闹，各位记者七嘴八舌，纷纷出声。 “警察同志，网上有人已经发布了飞警的执法视频，请问是真的吗？飞警背后是不是有警方的指挥中心派遣的专人进行操控？” “警察同志，已经有人员因为和飞警起了冲突被强行控制，这样的行为警方认为是否过当？是不是应该给当事人一个辩解的机会？” “警察同志……” 几位警察对视一眼，更沉默了。 任由记者们如何轰炸，就是不出声。 眼观鼻鼻观心，这件事不关我事，无可奉告。 主楼上，局长办公室里。 焦局长站在窗户前，看着门口热闹的景象，十分平静。 在他身边，李明伟有些无奈道：“这些记者，鼻子还真是灵。” “不灵能叫记者。” 焦局长笑了笑，回到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对。” 李明伟也笑了，回到沙发上道：“不过局长，这么下去恐怕不是办法，我们还是得尽快对外统一回复。” “不急。” 焦局长笑着道：“上面不急，你和我急什么？无人机的事情是北都的安排，要说明情况也应该是政府出面。” 李明伟想了想，倒也是。 警察局如果直接回复的话，倒是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化了，要是北都的哪位领导有意将这套模式复制到其它城市，他们自行回复还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中央发话，其他省市直辖区主动凑上去，这才是该有的效果。 或许，让他们试点也是真正试点的意思，做局抓人才是附带。 大佬的心思真是深沉呐。 李明伟微微看了眼前的焦局长一眼，自己这位顶头上司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没心眼，该看透的事情他也能看的很透。 不过也不奇怪，官场上，真正心思单纯不会察言观色之辈，早早就被拉下去了，也走不到这个位置。 “说起来，这王烁给我的惊喜还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焦局长喝了口茶，笑眯眯的道：“这警卫一号，就很不错。” “是。” 李明伟也笑着道：“我也没想到它的功能会这么强大，配合天眼，基本可以解放基层同志的巡逻任务了，而且处理程序规范，取证标准，连材料也能自行生成，真是……” 李明伟啧啧嘴，最终道：“厉害。” “呵呵。” 焦局长心情很好，说道：“听说它还能学习，回头你找几个人，专门拉几架警卫一号在街上巡逻一圈，看看它能不能学会追踪不遵守交通规则的车辆、非机动车、行人，该罚款就罚款，该教育就教育，违停什么的，也可以试一试。” “好。” 李明伟笑眯眯的，只要一想到警卫一号还有无穷的潜力可以挖掘，他就很有干劲。 “我现在倒是期待起王烁给咱们承诺的其他装备了。” 焦局长舒服的长叹道。 有警卫一号珠玉在前，其他的装备必然不会太差。 “方市长已经答应我，市政府再拨款四千万，购买四百架加强款警卫一号，而且明年还有。” 四千万？而且明年还能拨付？这估计已经透支了明年的警察局预算。 李明伟微微有些吃惊：“方市长的意思是……” “呵呵。” 焦局长喝了口茶，淡然道：“方市长的心思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为了将汉中市打造成最安全的城市，要将天眼系统打造成咱们汉中市的一张名片。” 李明伟若有所悟：“今年的平安城市建设。” 焦局长看了他一眼，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咱们这位方市长，心气可是大的很，不能小看。” 李明伟微微点头，方市长前途不可限量，不是他们这些一眼都能看到尽头的人能比的。 “还有一件事。” 焦局长收敛了笑容，神情微微严肃了一些：“之前王烁交给我们的证据核实的怎么样了？” “核实完毕了。” 李明伟轻轻点头：“嫌疑人供认不讳，口供和其它辅佐性证据都已经齐了。” “嗯。” 焦局长淡淡笑道：“王烁给咱们帮了这么大的忙，回个人情不算过分。这十几件案子你再审核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移送了吧，早点办完手续。” 李明伟目光微微一闪，他已经明白了焦局长的意思，重重点头： “好！” 第442章 不该动的脑筋 汉中市，软件园。 柳叶眉坐在办公桌后，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屏幕。 在她的左手边，一个零蛋安静的待在属于自己的底座上，屏幕模拟出的眼睛闭合，身上的呼吸灯缓缓闪烁，看起来十分恬静。 汉中市警察局发生的变化，她自然很清楚。 作为前沿科技目前为数不多的高级管理者之一，在王烁消失的情况下，她后面的之一就要直接拿掉了，很多决策直接由她做出，王总做出的决策也要由她来具体落实。 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零的帮助，但也仅仅只是帮助。 也不知道王总是如何考虑的，现阶段的零并不会直接做出任何决定，任何涉及到决策的内容都会直接提到她或者王总这里。 这一点也让柳叶眉心安了不少。 零的成长速度快的惊人，如果王总真的决定用零来全面取代人的作用，那么估计很多没有什么技术含量、重复性很强的工作者会直接失业。 许可欣就是个例子，零在她的帮助下，现在已经可以识别并分析大量的票据清单，并根据票据做出基本的账目表格，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它甚至可以将每一分钱都精准核算。 柳叶眉看过这些表格，以她挑剔的眼光都看不到什么根本性的问题。 也就是零现在没有手脚，做出的报表不受他人认可，否则的话，许可欣的职位完全可以缩减，但即便如此，许可欣现在的工作量也大大缩减，每天都窝在自己的小窝里偷偷摸摸的和人聊天。 而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汉中市警察局的飞警也仅仅只是其中之一。 “零，通知林俊峰，让他尽快安排无人生产线的建设，王总要求在一个月内至少建设五个无人工厂，生产线扩充至少十五条，后续还要继续加。” 正在闭眼似乎休息的零蛋睁开了眼睛，声音愉快：“好的~” 一分钟不到，零蛋的声音再次响起：“林俊峰来电。” 柳叶眉淡淡道：“接通。” 没有回应，但一道厚重的声音已经从零蛋里传了出来：“柳助理，王总认真的？” 柳叶眉没有回答，只是问道：“能不能办到？” “这怎么可能办得到？” 林俊峰有些无语：“我们厂里的条件柳助理你是知道的，场地有限，这段时间以来不断扩充生产线，已经将我预留的土地全部占用完了，就这还将我们本厂的一个厂房腾出来进行改造，没有土地继续建设新的厂房了，我们自己也是需要厂房来生产的。” 柳叶眉微微皱眉，林俊峰所说也基本是事实，当初能选他们作为收购对象，自然也有他们规模较小，成本可以控制的缘故。 但现在，规模已经成为了继续发展的掣肘。 “土地不够，就并购。” 柳叶眉脸色十分平静。 “并购？” 林俊峰微微有些吃惊：“咱们公司资金够吗？” 想当初，王烁为了并购他们公司可是用尽了浑身解数，连技术诱惑这种手段都使出来了。也就是遇到了他林俊峰，换个人想都不要想，不见钱根本不可能。 技术再好，那也得能卖出去才能变成钱。 “资金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并购资金全部从总公司转移支付。” “能拨付多少？” 林俊峰沉稳的问道。 “这个我需要请示王总，但首批资金不会少于两个亿。” 柳叶眉的话音很平淡。 “真的？” 林俊峰的语气震惊：“咱们公司现在这么富有了？” 两个亿啊，说拨就拨，想当初自己仅仅只想要五百万，还没人借给他，简直心酸。 柳叶眉没有回答，只是道：“我会给你一份名单，名单上的公司都可以接触。” “好的。” 林俊峰语气振奋，他们也终于走到了并购别人这一步，这才几个月？要是换成自己，恐怕还得十年才能考虑。 “另外。” 柳叶眉眉头微微有了些许变化：“我还会给你再发一份名单，这份名单上的公司你留意一些，具体该如何做由你决定。” 电话挂断。 林俊峰看着手机，目光微微有些凝重，柳叶眉很少用这种语气，她从来都只是吩咐，不需要你有意见，按照计划施行就好，更不用说由自己决定这种打哑谜的话。 一分钟后，两份名单发送到自己的手机上，全部都是通过零蛋平台。 第一份名单，是一份东海市科技公司的名录，附带了详细的调查报告，连公司法人的性格，公司的人员组成，公司可能遇到的问题这种比较隐秘的内容都有，也会有部分推测内容，但凡是推测，肯定会有详细的证据佐证。 详实程度看的林俊峰直冒冷汗。 奶奶的，自己当初是不是也被这个姑奶奶这样调查过一番？ 有这东西在手，还怕掌握不到对方的命脉？就算逼也能将对方逼到角落里啊。 第二份名单则让他有些迷糊。 这份名单只有寥寥几个名字，并不算多，既没有详实的调查报告，也没有公司的可能隐情，仅仅只有一页由一页的交易记录。 林俊峰仔细观察，发现这是一个又一个的收购名单，长长的排满了两页纸，看的林俊峰有些咋舌，这要是都收购成功了，该花出去多少钱？ “红树新材料公司？” 林俊峰念叨了一句，总觉得这个公司名称似乎在哪里听过，不过又觉得有些不可能。 看这交易记录，这红树新材料估计也是个大厂，和他们次空间这种小厂子八竿子打不着。 其它的也都差不多，都是满满的交易记录，也不知道柳叶眉要表达什么意思。 林俊峰继续翻动，直到翻到最后一页，他的目光骤然一滞。 纸张上，一个名字赫然在列。 次空间科技有限公司！ 而在名字的后面还有一个醒目的标红——失败！ 次空间科技有限公司竟然是被这家公司收购的？ 林俊峰的眉头狠狠皱起。 次空间科技公司确实被收购过，那是在他们改名之前，当时的公司名称还叫作俊峰科技有限公司。 因为那时候公司正在蒸蒸日上，市场不断拓展，已经展现出了一飞冲天的苗头，所以对于收购，加上他在内的所有股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匆忙到甚至没有问清楚收购方到底是哪里来的。 而风向，似乎就在那一刻开始发生了变化。 先是与自己签订了长期订购合同的客户宁愿违约也要撤回订单，再是原本的预定客户纷纷取消订单，公司经营陷入困境，股东纷纷要求撤资…… 脑海里的记忆开始渐渐浮现，林俊峰急忙翻到前面，死死的盯住那个名字。 没错，就是这个红树新材料公司。 当初他去合作的客户那里去询问，得到的答复是已经有了质量更好的供货商，不死心的自己询问了供货商的名字，得到的答复就是这个——红树新材料科技有限公司！ 一个如同流星般崛起，耀眼的如同太阳的新材料公司。 它一成立，就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技术压迫力，疯狂的抢占所有新材料领域的市场。 当时比他更惨的人有很多，所以他只当是自己技不如人，并没有多想。 但现在看来，这里面似乎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林俊峰坐在座位上，看着面前的资料，久久不语。 技不如人并不可怕，这个世界总是公平的，输给人家只能说明人家比你更好，这没什么好悲观的。 但他无法接受阴谋和算计。 而自己，显然就是那个被算计了还不自知的人，一个被人卖了还乐呵呵的帮别人找借口开拓的人。 为了这个算计，自己几乎丢失了一切。 如果不是王总刚好出现，自己能选的路也不多了，再脆弱一点，可能就会被人发现在某栋大楼下，变成一滩谁也认不出来的烂泥。 良久，林俊峰再次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林俊峰嘟囔着嘴唇，吐出两个干涩的字：“谢谢。” “不谢。” 对面女声依然清冷：“要谢就谢王总，这是他让零查到的，他想让我告诉你，你或许并不是一个很糟糕的老板。” 林俊峰沉默，半晌道：“王总有什么吩咐？” “确实有。” 柳叶眉没有隐瞒，直接道：“这家公司以及背后的黑手针对的不是你一个，有很多公司遭遇了和你同样的境遇，他们可没你幸运。” 幸运在哪里，林俊峰刚刚已经总结过，对此十分认可，如果现在王烁的电话能打通，他恨不得立即向王烁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现在看来，当初王烁收购他还给了他不到百分之一的股份，真是莫大的善良。 “既然碰到了，王总也不准备让你一直带着遗憾和我们走下去，他的意思是……” 女声的声音很平淡，但不知怎么的，林俊峰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摁死它。” “让他们知道，动了不该动脑筋的后果！” 第443章 林俊峰的决定 摁死它。 林俊峰漠然。 柳叶眉这句话里的寒意让他似乎已经看见了这个红树新材料公司的下场。 与王烁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王总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一个和善的、没有任何野心的技术型老板，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三个字里面听出了凌冽之意，可以想象，王总在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也不知道这个红树新材料公司怎么惹到王总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红树新材料公司必定有取死之道。 要摁死一个已经上市的公司并不容易，况且这个公司已经有称为行业龙头的趋势，但林俊峰却并没有任何迟疑，只是问道：“能不能用一些非正当的竞争手段？” 柳叶眉沉默，随后林俊峰就听到清脆的声音反问道：“需要吗？” 林俊峰一怔，随即释然，苦笑一声：“确实不需要。” 他到底还是没有完全转变自己的身份，下意识的就将自己之前的情况带入进来。 单以自己的能力，确实需要一些辅助手段，但王总……需要吗？ “我明白了。” 林俊峰微微点头，郑重道：“我会尽快。” “嗯。” 对面的女声轻轻应声：“王总让我将零的资料库读取权限下发给你们，需要任何技术资料都可以通过零蛋进行取用。” “资料库？” 林俊峰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不难想象这个资料库是做什么用的，顿时振奋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让王总听到我的好消息！” 柳叶眉淡淡的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林俊峰坐在办公桌后，脸上的振奋之色迅速消失，恢复了原本的沉静之色。 他看着手机上的两份名单，尤其是最后那一份名单，眼眸中闪过一抹深沉，片刻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几分钟后，一个人影匆匆进入办公室。 “林总，您找我？” 林俊峰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名得力干将，笑着道：“怎么搞得，都是车间主管了，怎么还搞得脏兮兮的，这要是让王总看见了，还以为我在虐待你呢。” 赵城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道：“我刚刚在检修设备，没注意……” 林俊峰笑着摇摇头，他早就知道眼前这小子的脾性，这么说也只是打趣一下而已，要不是有这种工作起来就什么都不顾的劲头，赵城也入不了王总的眼，更走不到现在的位置。 “新产线都调试好了？” “调试好了。” 赵城肯定的点点头：“只要再进行一次试运行，就可以正式开启生产了。” “不错。” 林俊峰微微点头，对赵城的速度很是满意。 “王总既然将这部分技术交给咱们，咱们就不能让王总失望，尽快让总公司拿到成品才是。” “好。” 赵城应了一声，眼中带着疑惑，林总叫自己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林俊峰没有让他久等，思考了一下再次开口：“咱们厂现在生产的高分子量聚乙烯成本能不能再降一降？” 赵城略微有些疑惑，问道：“林总，您说的是哪种高分子量聚乙烯？如果是七百万的，成本可能降不下来，这需要专人调整分子结构。” “当然是七百万以下的。” 林俊峰有些无语，厂子发展的速度有些太快，他的事情又多，竟然一时间忘了自己厂现在连高分子量聚乙烯都细分等级了。 “那应该能再降一些。” 赵城很认真的回答道：“五百五十万的产品，以及六百万和六百五十万的产品都已经很成熟了，不需要对现有生产线进行很大改动就可以切换生产，如果全力加工的话，成本应该还能再降低至少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 林俊峰微微眯了眯眼睛，手指微微敲动，似乎有些不太够，他继续问道：“如果将已经建成的无人工厂用来生产高分子量聚乙烯呢？” “用无人工厂生产？” 赵城一愣，在他看来，用无人工厂生产高分子量聚乙烯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那应该是更高端的材料，比如总部命名的新材料一号和二号使用的产线。 默默在心里推算了一下，减去各种隐形成本，最终回答道：“前期可能不太占优势，但如果量足够大，我们就能将成本在之前的基础上再降低百分之二十五左右。” 二十五…… 林俊峰眸光一闪，够了。 但他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如此。 “其它新材料呢，成本能不能再降？” 赵城再次愣了一下，有些搞不明白林总为什么突然关心起成本问题，他们貌似还没有到控制成本的时候，现在尽快吃透王总给的技术路线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心里闪过念头，赵城还是回答道：“其它的新材料都没有问题，如果启用全速，按照王总设计的生产流程，成本都可以降低百分之十到二十之间。” “这就好。” 林俊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赵城微笑道：“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在王总给与的资料库里，挑一样新材料相关的技术出来，我给你十五天时间吃透它，十五天之后，我要见到成品生产线！” 还没来得及思考资料库是什么东西，怎么找的赵城闻言狠狠的震惊了，有些膛目结舌的看着林俊峰：“林……林总……十五天时间，还是王总的技术……我……” “我知道。” 林俊峰看着赵城：“这对你来说有些困难，但时间不等人，咱们不能浪费。复杂的技术攻克不了，你就捡个简单的，能将现有的新材料性能再提升一些的技术也可以。” 赵城，懵了，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轻轻拍拍赵城的肩膀，林俊峰鼓励的道：“加油，我看好你。” “哦，对了。” 林俊峰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咱们厂的业务进展很不尽人意，从明天开始，你们技术部门抽几个人出来，跟着公关部的人去跑跑业务，讲解一下技术指标，给咱们拉一些客户过来，如果有人竞争，就一个办法……” 林俊峰声音铿锵有力：“给我降价！往死里降他娘的！” …… 而此刻，汉中市。 仓储区某一间仓库里。 一道人影躺在沙发上，面色微微泛白，口鼻处干裂的血痂似乎在诉说着主人的虚弱，要不是他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很难让人不觉得这人已经死了。 在他身边，一只小型机械臂举着一个小巧的筒状摄像头，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的绕着年轻人身体进行拍摄，最后直接将镜头怼在年轻人鼻尖前，似乎是在进行特写。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终于，几分钟后，人影发出一声轻哼，仿佛已经亘古未动的身体挪动了一下，一双黝黑的眸子猛然睁开，一道道亮光从眸子里闪过，随即迅速隐匿，陷入了迷茫。 王烁，醒了！ 第444章 新技术:人机融合工程学 钢结构组成的天花板，遥远的有些昏暗的灯光，以及眼前黑洞洞的摄像头，让刚刚苏醒的王烁有些失神。 不过，很快这双眼睛就重新有了焦距。 “零，我很好。” 抬起手，轻轻将眼前正怼着自己拍摄的摄像头推开，王烁的声音带着几分无语。 “先生，零已经按照您的指令记录了您昏迷期间的所有行为表现，您是否现在进行查看？” “不用了。” 王烁抬起手摸了摸鼻子，从鼻孔里摸出一截已经干枯的血痂，不由面色微沉。 这已经是自己最近连续两次在醍醐灌顶时流鼻血了，上次有郑颐在身旁伺候，自己没有时间仔细探查自身，但现在看，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自己的大脑强化速度，似乎渐渐有些跟不上数据流传输内容的增长速度。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数据量会增长到自己的大脑不能承受的程度。 这让王烁不由有些疑虑，自己和类人族那位，大脑强度的差距有这么大吗？ 王烁现在对类人族也了解了很多，类似这种直接通过脑活动传播信息的方式，在类人族是最常见不过的技术，所以……类人族里每个人都有人影那样的大脑强度？ 如果说那道人影是类人族最强大的战士，大脑强化程度高很正常，那其他类人族呢？ 比如刚刚出生的小类人族，也能做到人影那样的大脑强度？ 这似乎不太现实。 可惜，类人族关于结构和人文的部分信息并没有储存在核心的留存资料库里，按照人影所说，那部分本来为了科普类人族所留的基本信息在穿越宇宙膜壁的时候随着第二序列一起损坏了，数据完全丢失，毫无踪迹，否则的话，自己倒是可以从这些内容里面推断一下。 现在，他只能自己想办法找到真相。 对类人族是解决问题良药的技术，在自己这里似乎已经变成了催命的镰刀，再不想办法，自己总有一天要为了这核心丢掉小命。 除非自己不再调取核心的数据，但这可能吗？ 没有核心，他就只能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学生，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最终都将会变成无根浮萍，无法长久。 扪心自问，这样的结果王烁无法接受，至少现在的他无法接受。 好不容易从一条咸鱼变成了一条有梦想的咸鱼，现在让自己再次躺平？怎么可能！ 解决问题的办法其实很早就有。 第一种方法也在他刚刚开始接触核心的时候就被人影摆在了眼前，那就是精神力，精神力的增长途径有两种，一种吃药，一种则是自己锻炼。 自己锻炼这条路王烁已经试过了，利用涓流锻炼法确实可以微弱的提升大脑强度，但对精神力似乎毫无作用，至少截止到现在，王烁仍然感受不到精神力这种似乎是玄幻小说里的东西。 剩下的，就是吃药。 看来，自己也得在基因药剂上下点功夫了。 王烁的脑海里闪过一道身影。 那名宋博士的动作十分快速，已经拿着自己拨付的资金在汉中市某处搭建出了实验室的雏形，在自己昏迷前，她似乎已经开启了对新一代仿生义肢的具体研究，而且进展极为迅速。 这么一看，再将基因药剂的研制交给人家似乎也不合适。 那就再建一个基因研究所？ 似乎也不是不行，回头问问曾教授还有丁校长看有没有合适的主持人选。 至于第二种方法，王烁也有部分构思。 而具体实现的路径，就要依赖于这次醍醐灌顶所得到的技术资料——人机融合工程学！ 人机融合工程学，是类人族给此类领域起的名字，它涉及了人体神经学，计算机科学，生物医药工程学，电子工程学，材料学，机电工程学等各类学科在内，内容十分庞杂。 这门学科的最终形态，是制造出一个完全拟人的机械电子生物，你可以叫它仿生人，也可以叫它机械人，叫什么无所谓，重要的是，它完全实现了由生物神经微电子控制机械的技术性跨越！ 王烁暂时用不了那么复杂的技术，他也从来没有想过通过生物机械技术来制造一个活生生的仿生人，他这次追求的目的只有一个——脑机融合工程学原理，以及具体的实现路径。 如何将人类的脑电波信号转换成机械能够识别的电子信号，这才是他想要的。 而现在，效果似乎很不错。 稍微回想一下，原本模糊的记忆迅速清晰，一段段数据飞快闪现，王烁闭上眼睛，心神沉浸。 了解，观察，明悟，到最终变成自己的知识。 短短一分钟，王烁就将庞大的资料消化了百分之一，无数感悟涌上心头。 再次睁开眼睛，王烁露出一抹微笑。 这就是醍醐灌顶，超越人类的任何学习方式，直接将知识粗暴的扔进你的大脑里，捣碎，嚼烂，喂给你吃。 只要你不是个傻子，总能在这种粗暴的投喂下学会那么一小部分，而这一小部分，有可能是人类大学生十几年的所有学习内容。 脑机融合技术已经有了，实现路径已经明了，剩下的就是如何将它实现，对此，王烁轻车熟路。 “零。” 微微坐起身，王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问道：“有吃的吗？” 零的声音回答道：“由于您醒来的时间无法确定，零并没有提前为您准备食物，目前能补充能量的食物只有快速食品，零在您醒来时已经为您准备好，您是否现在就要进食？” “什么都可以，快点。” 王烁咽了口唾沫道。 没有想到吃的到没什么感觉，一想到吃的，饥饿感就立即袭来，而且源源不绝，让王烁有些急躁。 “请稍等，先生。” 一分钟不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王烁抬头看去，只见一只小型机械爬虫机器人迅速从厂房后方移动而来，它的前机械臂向上托起一只精致的合金托盘，托盘里放着几块面包、香肠之类的速食食物，旁边则是一杯泛着热气的牛奶。 机械爬虫运行的速度很快，只是几秒钟就来到了王烁身前，但托盘上的东西却纹丝不动，那杯牛奶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 看着眼前这个机械爬虫。 嗯……除了这个动作有些像是朝拜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违和感，仿佛这只六足机械爬虫机器人生来就是干这个的，还隐隐透露出一丝可爱？ 没有深究为什么送饭的是一只机械爬虫，王烁端过托盘，将面包塞进嘴里，再喝了一大口牛奶，满足感油然而生。 吃饱喝足后，王烁舒服的靠在沙发背上。 “零。” 王烁道：“建立新任务，编写源代码。” “好的，先生，工作台已为您准备好，您可以描述代码了，零会为您翻译成相应代码予以添加，并将其显示在大屏幕中供您随时更改。” 王烁满意的点点头。 老规矩，先码字。 信息时代，码字是一切技术的前提。 第445章 零的本质(第一更，一会还有) 端着牛奶，靠着沙发背，对面的大屏幕早已打开，码字界面清晰可见。 微微沉吟，王烁缓缓说出了第一行代码。 话音刚落，屏幕上的代码同步生成。 没有停留，王烁继续叙述，屏幕上的代码一行接着一行出现。 说了几句，王烁就察觉了不对。 眉头微微皱起，仔细看着屏幕。 屏幕上的代码没有任何问题，是自己叙述的代码没错，在自己的不断修正下，零在生成代码方面已经很少出错。 但这似乎不是自己为零添加这项能力的初衷啊。 自己想要的是让零根据自己的口令自行更改源代码逻辑，甚至直接生成源代码，当然了，要是能直接生成全部代码并成功运行那就再好不过。 而眼下的，似乎只是让自己更改了一下输入方式，将用手敲键盘的方式变成了语音识别。 嗯……准确率很高，完成度很好，失误几乎为零，看起来很是先进，但在王烁这里，似乎还远没有那么先进。 这种体验上的不顺滑让王烁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 静默片刻，王烁突然道：“零，禁用网络记忆核心，本地化运行。用其他的编程语言……就python吧，编写一个简单的计算圆面积以及周长的独立小程序。” “对不起，先生，资料库中不存在关于python相关的源代码数据，无法按照您的指令生成相应程序。” 王烁面色不变，继续道： “零，定义一个名为calcte_area的函数，接收参数radius，在函数内部定义变量pi，赋值3.14，带入圆面积公式。” “重新定义一个calcte_circumference的函数，接收相同名称参数，定义同样的变量pi，赋值相同，带入圆周长公式。” “现在，参数值为2，调用上述第一行代码函数，导入参数radius值，将得到的结果赋值给变量area，输出结果为圆面积是：带入变量area的值。” “同理输出变量circumference的值，定义为圆周长。” 话音落下，没有几秒钟，零的声音就开始响起。 “好的，先生，已为您生成了一个小程序，您是否需要它独立运行？” 王烁沉默。 零不知道python的相关源代码数据，无法搭建基于python的指令框架，但却可以识别自己的口述代码，并将其准确翻译成可以运行的程序。 这里面似乎哪里出了问题？ “零，似乎并不能创造出新的东西。” 王烁微微沉吟，一眼就看透了本质。 零很聪明，但它的聪明来自于自己，只要自己禁绝了它的数据库和获取数据的来源渠道，它就变得不再聪明。 本质上，这个零还是和其他人工智能相同，都是通过大数据来获取信息，并将之整合、加工、润色后输出结果，不同的是，零有更加强大的逻辑核心，这颗来自类人族的初级人工智能核心，让原本只能和其他语音助手及人工智能同台竞技的零瞬间提升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真正趋近于人工智能。 但它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人工智能。 如果没有数据来源，他并不能如同人一样利用现有的东西创造出新的东西。 创造性，这东西似乎就是现在人工智能最大的瓶颈。 不过这个苦恼也就只有王烁才有了，换成其他人工智能公司的大佬们听见了，估计哭的心都有。 奶奶的，我们还在为了如何让人工智能更听话，更好交流，更智能而绞劲脑汁，艰苦探索，你倒好，都开始考虑如何让人工智能拥有创造能力了？！ 简直是不当人子，可恶至极！ 当然，王烁估计是听不到这些人的呼声了，而这些人，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零的可怕。 王烁的担忧并没有持续多久。 零的本质并不影响他让零增加新功能的决心。 事实上，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只需要让零通过逻辑模块建立一个新的节点，将现有的所有源代码重新整合，建立数据库，生成一个全新的，基于新型代码而成的计算机语言库。利用高位语言对低位语言的碾压优势，零完全可以模拟市面上现有的任何计算机语言，甚至，它可以直接基于汉语生成全新的汉语计算机变成语言。 到时候，或许生成一个程序也仅仅只需要说一声程序的功能和内容，复杂一点的，也可以直接通过语言告诉零该如何设计程序运行步骤，简单移动，关键还不耗时间。 这并不难做到，中间的原理也很简单，也就是增加一个编译器的事。 王烁之前没有想到，仅仅只是因为这样做没必要而已，新型代码的碾压优势，让他完全没有使用现有计算机语言的欲望。 低级，低效率，低通过率，废了老半天的劲，最后发现全是bug，这怎么受得了？ 但现在，为了让他以及其他人更舒服一点，咱们的王烁老总不得不亲历亲为，亲自操刀，再次对零的内核进行了重大升级。 这需要时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烁终于抬起了头，摸了摸自己酸痛的脖颈，看了看时间。 22：35。 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这时间还真是不够用。 王烁自嘲一笑，将鼠标放下，靠在椅背上，一边伸展身体，一边道：“零，启用新的节点，开始收集所需数据。” “好的，先生，已经开始收集相关数据内容，预计抓取时间：72小时，占用资源较小，不会影响主序列运行。” “好。” 王烁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自己已经消失了近七天，也应该回去看看了。 目光投向厂房内部，一辆黑色商务车安静的躺在厂房中央，数个机械臂正围着它忙上忙下，看起来十分有趣。 在商务车旁边，一坨铁疙瘩被放在一个架子上，浑身上下布满的管线和管道说明了它的身份——发动机。 第446章 注定光明的未来! 没错，王烁将这辆车的发动机直接拆掉了，换上了由零加急制造出来的磁能引擎，为了不大动干戈，王烁贴心的将磁能引擎安置在原本发动机所在的位置，由于磁力引擎体积较小，剩下的位置王烁也没有浪费，直接让曹雪制造了几个特质形状的凝固态电池进行填充。 至于油箱，当然也是拆了，换成了电池的安装位。 还不止如此。 王烁还在车辆里所有的空间缝隙处，特别是地盘的位置，见缝插针般的塞进去整整一百公斤的电池，加上前后两处电池，整个商务车被王烁塞进去五百五十多公斤的电池。 如此大费周章，大动干戈，当然不是王烁脑子坏了，而是他给这辆车装上了新的装备——磁力压缩引擎。 前四后四，一共八台，都是加大了压缩盘和压缩比例的崭新货。 据测试，这批压缩盘尺寸达到了惊人的三十五公分直径的新货色，悬浮力同样惊人，每一个都能达到400公斤的边缘值！ 而这，还不是极限！ 八个磁力引擎，完全可以轻松的让这辆不到三吨的商务车悬浮起来！ 于是，王烁脑子一热，直接大手一挥，拆！ 拆的很快，装的也很快，不到三天时间，王烁和零就将车辆完全改装完毕，当商务车安静悬浮在仓库力的时候，王烁激动得差点没跳到房顶上。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磁力压缩引擎浮力惊人，能量消耗也自然惊人。 他装在车上的电池，竟然只能维持悬浮不到二十分钟！ 这要是动起来，岂不是连十分钟的续航时间都没有了？ 而更坑爹的是： 这辆车只要飞起来，就连减速也需要能量！ 跑的越快，减速需要的能量消耗就越多，简直让王烁欲哭无泪。 没办法，王烁只能见空就钻，疯狂给这辆车上装电池，最终……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而即便王烁在车上到处都装满了电池，还是仅仅只能保证让这辆车悬浮不到四十分钟，而且这个时间估计还会随着速度的增加而急速缩减。 王烁测算过，如果将这辆车加速到600公里每小时，那么这些电池仅仅只能维持不到二十分钟的滞空时间，这还不算减速带来的能量消耗。 太短了，实在是太短了，短到远远不够用。 王烁还幻想着靠这辆车出入深山老林，现在一看，还出入个屁啊，飞到天上还得随时关心自己会不会在下一刻掉下来摔死，谁敢坐？ 而且，商务车的外形似乎也不适合高速运行，到时候能量还没耗完，车被吹散架了，那乐子可就有些大了，他将称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乘坐悬浮汽车高速飞行而被风吹死的旅客。 还是得重新设计一辆……不，一架悬浮汽车，起码得加强一下车身结构，重量也得尽量减轻，最好再找个人设计一下电池仓的位置。 事情很多啊。 拿出手机，王烁在清单上面写下寻找靠谱设计师几个字，随即将手机揣进兜里。 重新将目光投向面前的商务车，王烁微微一笑，仍然感觉十分满意。 飞行的方案被否定，不意味着其它方案不可行。 至少，再重新加装上轮子和磁能引擎之后，这辆车就完全变成了一辆纯电行驶的新能源车嘛，一次充电1500公里的续航，完全足够了，再加上全车电路都采用了铜基超导体构造，完全不怕大电流烧蚀，情况允许的情况下，三十分钟就足够充满所有电量。 这也就是撒泡尿的功夫，完全不耽误时间。 等后面自己有时间，再搞一款高功率充电桩出来，也用铜基超导体构造，将粗的如同大腿一般的电缆换成家用插板粗细的电线，谁不喜欢？ 等再将高性能的固体电池做出来配合使用，充电时间就可以压缩到五分钟以内。 想想，王烁就觉得十分可行。 到时候，自己或许还可以和便宜师哥商量商量，争取点政策优惠，再建一个汽车厂，专门生产纯电车，这市场应该不错才对。 实在不济，自己也可以出口技术嘛，不论是电池技术还是高功率充电技术，自己都是独一份，不愁卖。 未来前景一片光明啊。 王烁乐呵呵的想。 现在，只要芯片工厂成功投产，束缚零发展的最后一道屏障消失，自己就可以放手一搏！ 至于现在……老实码字吧。 尽快将仿生义肢搞出来才是正事，毕竟已经答应了的事，砸锅卖铁也得做到。 成本什么的……呵呵，不提不提，不就是几条生产线嘛，区区几十个亿的预算，毛毛雨而已。 他王烁，从来都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说用工资还那就肯定只用工资。 心情舒畅，王烁来到商务车前，车门自动打开，王烁径直坐上后排。 车辆的内饰变化并不大，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差别。 在车辆的挡风玻璃上方，一个黑色摄像头十分突兀的对着前方，看起来似乎是一个行车记录仪，a柱附近也多出了一个对内的摄像头。 而最明显的变化，则是在挡杆前方的内饰板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按钮，用透明的盖子保护着，看起来有些像是液氮发生器。 “零。” 王烁兴致勃勃道：“咱们去光谷软件园。” “先生，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在驾驶座无人的情况下车辆不允许上路，零无法为您操控车辆，请您坐到驾驶位，并系好安全带。” “呃……” 王烁愣了一下，随即晒然一笑：“你说得对，要遵守法规。” 悻悻下了车，重新做到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 “先生，请做好，零将接管车辆的控制权。这是零第一次驾驶车辆，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请您随时注意路况。” “好的。” 王烁轻轻点头，手不由的握住了方向盘。 他很相信零，但毕竟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上路，还是需要他这个人脑来做好替代准备。 眼前的钢制大门缓缓开启，方向盘轻轻转动，王烁还没有什么感觉，整个车辆就立即动了起来，平稳的绕过厂房内的所有障碍物，平稳的驶出厂房，平稳的汇入大路。 后视镜里的仓库大门缓缓关闭。 王烁感受着手中方向盘传来的力道，眸光扫过两侧的车流，脸上的表情终于变得无比兴奋。 他的未来，注定光明无比！ 第447章 违背人性的决定 一个小时的路程在不用自己开车的情况下，似乎过得很快。 晚上11：30分，王烁准时踏进前沿科技公司的大门。 一楼并没有人，直到王烁踏入二楼，才看见一道倩影立在楼梯口。 “王总，您回来了。” 王烁没有停留，直接来到人影身前，有些无奈的笑道：“柳姐，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看见你我一点都不奇怪呢？” 柳叶眉扶了扶眼镜，声音中似乎少了一丝清冷，淡淡道：“您不在，身为总经理助理，我需要统筹公司的所有业务。” 说着，柳叶眉看了一眼王烁，眸光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光彩。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现在的公司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业务更是几乎没有的小公司了。 一周的时间，汉中市市长已经践行了他的承诺，动员了整个汉中市上下三级劳动保障局的所有人工作人员走街串巷，市政府的宣传部门也没有闲着，大篇新鲜出炉的热稿疯狂传播。 一时间，汉中市大量招录劳动者的消息引爆了招聘网站和人才论坛，大量的劳动者几乎塞满了招聘现场，盛况空前。 别的地方不知道，但汉中市，已经没人不知道前沿科技公司，就算你去跟楼下的买菜大妈聊起前沿科技，大妈也会一脸平静的对你说：“前沿科技？哦，我知道，是这两天那个招人的大公司吧？” 如果你是个女孩子，大妈或许还会一脸神秘的告诉你：小姑娘，你要是还没找到工作，就赶紧去试试，我们家某某侄子可是刚刚被招进去，我给你个微聊你们联系一下，或许你也能进去呢！ 这种情况下，柳叶眉要操心的事情就远远不是之前不到六百人的规模能比拟的了，事实上，忙到现在，有些事情她也仍然没有来得及处理。 “王总，既然您回来了，有些事情我也正好需要向您汇报。” 王烁嘴角微微一抽：“事情不大的话，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 “关系到公司上下一万六千人的生计。” 呃，这么说话的话，自己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王烁无奈道：“去你办公室吧。” “好。” 柳叶眉安静点头。 柳叶眉的办公室就在她身后。 不同于许可欣那遍布可爱手办，贴纸，卡哇伊文具的办公室，柳叶眉的办公室没有任何女性特色，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符合女性的特征，那大概就只有整齐和干净两样了。 在柳叶眉的办公室里，你永远也看不到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资料，书籍，桌面上十分整洁，给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这间办公室的主人从来都不在这里工作。 但实际上，现如今的柳叶眉早已经过了东奔西走的阶段，每天的十二个小时里，有八个小时都是在这间办公室里度过的。 她的办公室干净，仅仅只是她的习惯而已，要做到也很简单，把每一件工作任务的处理时间压缩到尽量小就可以了。 工作从来都不会自己消失，只会转移。 一进门，王烁就看见了桌面上多出来的东西，在干净的桌面上十分显眼。 “咦，柳姐，你竟然也会养绿植了？” 王烁有些惊讶道。 “嗯。” 柳叶眉点点头，不经意的解释道：“多肉比较好养。” “确实。” 王烁笑着道：“你的办公室里也着实单调了一些，是应该增加点绿色。” 柳叶眉的目光扫过桌面上那唯一的多肉植物，眼眸中闪过一丝温柔。 王烁自然没有看见这些细节，坐在沙发上，问道： “柳姐，说说公司的情况吧。人都招齐了？” “差不多了。” 柳叶眉点点头道：“截止目前，公司已经招募新员工共计人，剩余1473人在两天内就能招募到位。” “这么快。” 王烁很是惊讶，但想想也有些释然。 自己给师哥放的条件十分宽松，基本没有太怎么刷人，只要来全部都要，有这么快的速度也在情理之中。 王烁不知道，他的师哥并没有严格按照他的条件来选人，底下的人自作主张严格审查了一遍所有人的背景，合格的才能进入面试环节。 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招募这么快，自然和现今严峻的就业形势有关，不过要不是如此，方定北堂堂汉中市市长，即便有曾教授这层关系，也不会拉下面子拜托王烁，更不会因为王烁招募的人数而举全市之力支持。 “王总，这些人员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全部派遣至汉中市的工地进行锻炼，工资按照实习期工资发放，预计在二十天之内拨付人员工资2000万华夏币，二十五天之内再拨付人员工资3410万，总拨付数额在5410万华夏币。” “另外，根据您的安排，人员伙食费按照每人100元的标准配备，这部分是陆续支出，一个月内支出总额将达到4000万。” 柳叶眉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到现在仍然没有想明白这位王总为何要突然招募如此之多的人员，至今为止，这些人全部都是公司的负担，带来的收益几乎为零，而公司已经为这些人支出了近一个亿的资金。 这完全违背经济规律，甚至违背人性。 一个公司，只有在经济效益暴增，并且对未来仍有较高预期的情况下，才会大量招人扩张，即便那样，也不会像王总这样一次性招募上万人。 柳叶眉的工作经验也算丰富了，但即便在她之前的公司，数以十万计的员工人数，也仍然只能几百上千人的缓慢招募，裁人倒是会裁的多一些。 “我知道了。” 王烁露出一丝笑容，招募人手这么顺利，倒是让他有些出乎意料：“零蛋呢？都配发下去了吗？” “已经配发下去了。” 柳叶眉见王烁表情仍然正常，似乎没有听出自己的选外之音，暗叹一声，回答道：“公司一万三千人，华能集团的技术专家团五千人全部都配备了零蛋。” “哦？” 王烁眼睛一亮：“余总怎么说，要不要留下零蛋？” 第448章 我说了算! 要不要留下零蛋？ 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需要询问，古板如她都能迅速接受零蛋，更别说那些经常和技术打交道的专家们了，零蛋在他们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宝藏，每一寸躯壳都值得他们去挖掘。 想到韩小鑫汇报时那手舞足蹈的样子，柳叶眉平淡无波的脸上总算闪过了一丝表情，说道：“余总他们对零蛋很有兴趣，已经明确表示留下零蛋。” “太好了。” 王烁拍了拍手，眼睛炯炯有神：“那余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支付货款？” “没有。” 柳叶眉微微摇头。 “没有？” 王烁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嗯……或许是事情太多忘记了，改天我去提醒一下。” 总归不能拿了货不给钱吧？ 自己的领路人说过，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不能因为大生意做成了就忽略小生意，该给的钱还是一定要给的。 而且这可是几千万的生意，已经不算小了，总得盯着才好。 柳叶眉漠然。 有时候她真的有些看不懂眼前的王总。 说他在乎钱吧，几百万的奖励说给就给，一万五千人的人手说招就招，几个亿的生产线说建就建，几百亿的厂子也没见他眨一下眼睛，似乎钱对他来说就不是钱。 说他不在乎钱吧，一个花了几百亿的合作伙伴，欠他五千万的“小钱”他也要念念叨叨，甚至还准备当面催账，说出去让人哭笑不得。 柳叶眉自然不知道，她们的王总对钱和钱分的还是很清的。 投资建厂的几百亿再多，那也是合作伙伴的钱，要不是自己的技术足够值钱，对方也不会平白给自己几百亿。 但卖零蛋的钱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自己的钱，装到兜里就能花，也不用看谁的脸色。这个世界上，一次就能赚几千万的生意可是少之又少，机会不能错过。 最终，柳叶眉还是补充道：“王总，华能科技对咱们的蜘蛛机器人也很有兴趣，或许可以达成合作。” “是吗？” 王烁脸上绽放出一朵灿烂笑容：“这倒是个好消息。” 恐怕也是预料之中吧。 柳叶眉心里明白，但却没有点破。 “柳姐，我这里有一份文件，如果华能科技派人和咱们洽谈蜘蛛的事，你就按照文件上面的内容办。” “好的。” 柳叶眉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对了，韩小鑫呢？” 王烁突然发现自己来了这么长时间，韩小鑫竟然还没有露面，这不是他的风格。 柳叶眉抬手，白嫩的皓腕上戴着一只精致的手表，王烁并不懂奢侈品，否则的话他就能一眼认出来这是一只宝玑女士表。 “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工地。” “在工地？” 王烁一愣，这家伙，这么喜欢工地的吗？看来自己无意中又触发了这家伙的关键属性啊。 微微眯眼，王烁眼中闪烁着神秘光芒，心里已经对韩小鑫未来的生活做出了一系列安排。 老是让这家伙接触网络，他总有些不放心，还是工地好，工地上至少可以锻炼身体。 就是不知道自己布置的任务完成的如何了。 “柳姐，咱们公司账面上现在还有多少钱？” 王烁抬头问道。 “如果您说的是属于咱们公司可支配的资金的话……” 柳叶眉看向王烁，淡淡吐出两个字：“没有。” “没有？” 王烁长大了嘴，惊呼出声：“怎么可……” 还没呼完，就听见柳叶眉继续道：“您最近的连续性支出有……固定汇入您给我的账户六千万，账目用途为安保公司筹建的资金八千万，研发投入两千万，材料费五千三百万，人工劳务成本支出九千七百万，流向为林俊峰公司的资金支出三千四百万，除了这些，还有新公司的筹建、生物实验室的筹建等等项目，最主要的是，您拨付给韩小鑫用于美利坚股市的资金二十亿，这些资金已经榨干了咱们公司的所有流动资金。” “呃……” 王烁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柳叶眉一笔一笔记得这么清楚，不过他也不是没考虑：“咱们可以从华能科技拨付的款项里扣留一部分。” “这属于项目资金，不是公司合法的可支配资金流。” 柳叶眉回答道：“事实上，如果不是王总您在项目资金里截留，咱们公司现在就已经可以关门了。” 王烁眉头一挑，为什么自己感受不到任何被夸奖的感觉？ 有心想要和柳叶眉理论一番，但想想还是算了，正事要紧，况且自己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女人斤斤计较，传出去也不好听。 “这件事我已经和余总沟通过了，没什么问题，柳姐你就大胆放心的用，现在，从这笔钱里提取十个亿，交给韩小鑫。” 王烁直接说道，言语中没有任何调侃之意，十分认真。 柳叶眉听出来了。 换成之前，即便王烁说的再严肃，这种操作她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得。 这无异于在悬崖边上舞蹈。 如果华能集团翻脸，她和许可欣作为经手人一个都跑不了，都得进去面壁思过，在自己的履历上重重添上一笔。 但现在，柳叶眉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没有任何理由，仅仅遵从本心而行。 王烁倒是没想这么多。 他总归不是那个刚刚接触核心的少年人了，超能芯片也不是初号系统那样价值不稳定的技术。 技术在手，天下我有。 在这条大船上，翻不翻脸，如何翻脸，他王烁说了算！ 微微舒了口气，王烁问道：“柳姐，还有什么事吗？” “有。” 柳叶眉似乎没看出来王烁想离开的意思，直接点头道：“您吩咐我向林俊峰传达的事项我已经全部传达完毕，林俊峰已经明白您的意思。” “不错。” 王烁眼睛微微眯了眯：“他怎么说？” “红树公司不会再存在。” 柳叶眉声音波澜不惊，似乎说出这句话的人不是她自己。 “哦？” 王烁微微有些惊讶：“他有这个信心？不需要我帮忙？” “自然需要。” 柳叶眉看着王烁道：“他让我向您讨要一个权限，临时大幅度降价的权限。” “价格战？” 王烁微微吸了口气：“够狠。” 这可不是一般的价格战，这是带着自己技术的价格战。 不过王烁并没有任何同情，这家红树公司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 收购、打压同行这并没有错，商场如战场，只要你能力比其它人强，你自然可以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但它错就错在不该站错队，错在不该带着其它心思做这些事。 一个人如果屁股做错了位置，那么他再聪明也只能是绊脚石，公司也是同理。 更何况，他们还是林俊峰公司破产背后的黑手之一。 这样的公司，即便他们没有试图将手伸进军队里，即便没有郑将军的吩咐，他也会自作主张教训一下他们。 buff已经叠满，他们不死，谁死？ 第449章 智殊的野望 清晨，北都。 别墅区里，智殊正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坐在巨幅落地玻璃前。 感受着冬日的阳光带来的丝丝暖意，抿了一口咖啡，细细品味，随即微微眯了眯眼睛。 来到华夏这么些年了，他仍然喝不惯茶的味道。 伸手轻轻触碰立在手边的平板，将上面的内容翻页，智殊再次将咖啡杯送到嘴边。 “智殊少爷。” 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智殊眉头微皱，已经到嘴边的杯子停滞。 “智殊少爷。” 女助理来到智殊身边，轻声道：“我知道这个时间打扰您很为难，但长老会已经发来了视频会议请求，要求您参加。” “既然是的长老会的意思，自然不怪你。” 智殊将咖啡杯放下，伸手摘下脖颈间的餐巾。 美妙的早餐时间提前结束。 自己虽然在这个时间段被人打扰，但长老会他现在还无力反抗。 制定计划时可以狂妄、偏执，这都是自信的表现，只要自己的计划完成的足够漂亮，些许态度只会加深自己在上位者心里的印象。 但在生活中表现出一些小脾气，那就是愚蠢了。 智殊不是愚蠢者，他很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应该做到什么程度。 站起身，来到沙发上坐下，淡淡道：“开始吧。” 女助理点了点头，打开了百十英寸的大屏幕，信道连接，几道或苍老，或威严的身影出现在屏幕里。 “长老们，早上好。” 智殊淡淡笑道：“这么早就能见到各位，我非常荣幸。” “智殊。” 一名老者淡淡开口：“希望你已经看过最新的消息。” 智殊微微点头：“是的。” “你的意见呢？” “我认为不要过度解析。” 智殊冷静的道。 “哦？” 另一名中年人闻言淡淡道：“你的计划失败了，你却认为不应该追究？” “这是一个意外。” 智殊也十分平淡：“我看过所有的资料，了解了季航施行计划的所有步骤，并没有什么问题。云盛装备厂的出现，仅仅只是一个意外。” “一个意外？” 中年人没有打算放过智殊，目光锐利：“一个意外毁了组织两年的苦工，下一次再难遇到这样的机会。” “还有机会。” 智殊丝毫不慌，平稳的道：“材料工业进不去，咱们就从其它方面进去。比如人工智能，我听说，创世基金会已经开发出了足以媲美人类三岁幼童智力水平的人工智能？” 屏幕上的人影一篇肃然，没人说话，半晌，有人才淡淡道：“这是创世基金会的事，与我们无关。” “当然。” 智殊淡淡笑道：“我只是提醒一下各位长老，全球股市这几天人工智能股的波动，或许就与此有关。” 或许是智殊的表现太过傲气，位于中央的老者淡淡开口：“智殊，这些事情会有人去做，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 “明白。” 智殊微微低了一下头，表示臣服。 没有人看见，低下头的一瞬间，他的目光却是闪过一丝精芒。 果然有，而且看这些老家伙的样子，这件事并不是机密，甚至不算隐秘。而全球股市的动荡，这些人都有参与！ 自己的层次还是太低了，仅仅只是一个华夏区就差点让他有些满足。 而组织也强大的让他有些看不清，或许眼前这些自称为长老会的人，也根本不是组织的最上层，自己所谓的最强智脑称号，在这些人眼里也可有可无。 抬起头，智殊已经恢复了正常。 “各位长老，不论是航空工业也好，还是兵器工业也罢，亦或是电子信息，船舶制造，生物机械，人工智能，咱们都可以稳步推近，只要咱们手里有足以卡华夏脖子的技术，这牌就足够打，我们可以让计划施行成百上千次，但华夏却并不能保证每次都不动心。” 几名老者对视一眼，似乎有些认同。 一名老者道：“这件事情需要你尽快落实，我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看到下一个可行的计划。” “明白了。” 智殊微微点头，心里对这群老家伙的地位猜测也越来越肯定。 “另外，关于汉中市那家名叫前沿科技的公司，我们已经让人将最新的情报递送给你，你是什么看法？” “不足为虑！” 智殊斩钉截铁：“前沿科技正在建设的项目工地大概率只是幌子，是华能集团放出来的烟雾弹。” 一名老者微微皱眉：“你认为这个前沿科技不可能造出芯片？” “这是最合理的结论。” 智殊眼睛微微眯起，对这件事情，他在看见情报的瞬间就已经推测出答案。 前沿科技现在发布的几项技术，不论是初号系统，还是零蛋，优势全部集中在软件领域，零蛋本身也只是在设计上有亮点，技术革新很有限。这样的情况下，他有理由推断，这家前沿科技公司的技术开发人才偏向于软件开发而不是硬件实体。 在这种情况下，再横跨几个领域去其他领域发展，这样的事怎么分析怎么是天方夜谭。 一个人或者一个团队，不可能精通编程的同时又精通其他产业。 这个前沿科技，很可能是搭上了华能集团这艘大船。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但排除几个最不合逻辑的选项之外，剩下的这个无疑是正确的。 华能集团要搞芯片制造！ 这个结论听起来比前沿科技要搞芯片制造在逻辑上顺畅多了。 不过也正常，美利坚政府的禁令已经发出，华能集团注定不会坐以待毙，而前沿科技差不多和它算是难兄难弟，勾搭到一起也不是不能接受。 “嗯……” 老者沉吟：“如此的话我们也就放心了。” 华能集团的能力水平他们很清楚，一两年之内根本造不出可以使用的芯片，即便依托华夏官方这个庞然大物也不行。 “长老们，如果您们还是不放心的话，我这里倒是还有个计策。” 智殊淡淡说道。 “嗯，说来听听。” 智殊微微一笑，无论自己的推理再确定无疑，他也总会下意识的为失败做准备，毕竟，万一呢？ 万一要是真被华能集团搞出了可以用的芯片，自己怎么办？ “长老们。” 智殊的表情有些奇异，透露着一种不正常的红色：“这几天天气干燥，或许芯片厂的仓库该有一把大火。” “放火？” 众位长老都是微微一愣。 坐在中央的老者目光凝视着智殊：“涨价是个不错的选择，借口也可以接受，接下来呢？” “呵呵。” 智殊笑道：“现在涨价拉高利润，如果几年内华能集团真的造出了芯片，我们再对比同性能的芯片进行降价……” 智殊晒然一笑，继续道：“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芯片厂商的抵触。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还可以传播一些消息，比如，抬高价格是因为华能集团。” 老者目光微微一亮。 “不错的办法。” 办法很简单，杀伤力却是十成十的。 芯片产业不是那么好进的，简简单单的芯片设计消耗的就是天文数字的资金，更不用说追赶最新的芯片工艺，千亿资金完全不够看，如果再走几次弯路，万亿资金打水漂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到时候花费天价搞出来的芯片没办法开拓市场，直接被其他厂商同水平，甚至更高水平的芯片一波降价胎死腹中，那么即便是华能集团也吃不消。 更何况，在这个过程中，还伴随着各种各样的恶意言论，负面影响力只会与日俱增。 毕竟华夏这么大，并不是所有人都向着华能集团的，这一点，通过每次华能集团发布产品就可以知道，或许其中大部分都是水军，但也不乏真的被水军带偏节奏的普通人。 这些人，就是搞垮华能集团口碑的主力军！ “这件事就交给你，如果真的能成功，我亲自来接你入长老团！” 中央的老者眸光很亮，搞垮一个华能集团造成的影响可比搞垮一个不知名的前沿科技大的多了，认真的讲，两者甚至都不在一个层次，说它们是一个天一个地都是在夸前沿科技。 智殊微微一怔，随即眸子透出亮光，声音中透露着充足的自信。 “袁长老，我会的！” 第450章 林总只比王总差一筹 面前的屏幕渐渐黑了下来，智殊的心情缓缓平复。 想到最后一刻那位老者给自己的承诺，智殊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八年了，自己终于看见了更进一步希望，自己也终于可以更为全面得了解这个庞大的可怕的组织。 华夏并不是自己的终点，在华夏翻云覆雨，运筹帷幄也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决定十个甚至几百个公司，十几万人的生计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自己之所以还能安心待在这里，全部理由都来自组织——这个叫做共济会的组织。 它所表现出来的堪称恐怖的实力，才是自己待在这里的理由。 爬上去，爬到组织最核心的位置，拿到加入全球游戏的入场券，这才是自己的目标。 到时候，什么三兴集团，什么李氏世家，自己反手即可让他们灰飞烟灭——这比让华能集团灰飞烟灭可容易太多了。 最起码，华能集团身后还有华夏官方这个庞然大物，自己现在也没有和华夏官方扳手腕的资格。 但三兴集团后面有什么？政府？ 棒子国的政府本身就是李氏集团的看门狗，李氏世家除了靠着三兴作威作福之外，什么都没有。 对三兴集团的其他大股东们来说，是李氏世家掌握股权，还是由自己掌握股权，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呵，李世昌……” 智殊眼里难得的闪过一丝兴奋，随即迅速平静下来。 “有一件事交给你去办。” 智殊沉声开口。 女助理微微俯下身子，v字领口顿时露出大片雪白。 智殊连眼睛都没有转一下，淡淡道：“找几个老熟人，散播消息，内容提纲我会尽快给你一份。” 女助理微微点头。 “另外，尽快联系季航那个蠢货，让他尽快查清楚云盛装备厂的材料来源，告诉他，我只能保下他一次，也只会保下他一次。” 智殊眼中闪过利芒。 云盛装备厂的事件，他并没有对长老会撒谎，这确实是个意外。 但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为止，作为第一执行者的季航却只是简简单单的提交了一份说明文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这很不正常。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即便云盛装备厂的产品意外进入了测试环节，也根本不会对红树新材料公司造成威胁，他已经将所有的一切安排的十分妥当。 华夏很大，但能提供高质量分子材料的厂子极其有限，大部分都有国外背景，这是华夏官方在采购时坚决不允许的，所以红树新材料公司在明面上和任何国外势力都没有任何联系，公司的控股股东完全来自于华夏国内，其中季家就占据了百分之三十以上的份额，另外的份额，则由华夏国内的曹家、吴家、阿里集团等十几家个人或企业联合瓜分，成分可以说是十分复杂。 而这些个人和企业之间，又有你来我往的互相持股和借贷关系。 至少从表面上看，这十分正常。 这也是红树可以顺利通过预审进入军方招标会的原因所在，同样进入的其余几家高新材料企业，基本已经被确认是进行陪跑的小伙伴，根本不会进入到实质性的审查。 当然，为了更稳妥一点，智殊并没有让红树滥竽充数，而是真的拿出了足以压箱底的高分子量聚乙烯技术来进行投标，他甚至都没有动用组织提供给他的更进一步的技术。 一系列的谋划，为的都是最后一步的成功。 但结果，却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 一个他连听都没听过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军工小厂，眼睁睁的就从季航的眼皮子底下抢走了即将到手的大龙。 这简直等于当着季航的面唾了他一脸，看着季航一脸口水呆若木鸡的样子还不舒服，又脱了鞋子朝着季航脸上扇了几下。 无比羞辱。 按照季航的性子，这会估计都已经将那个云盛装备长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了，根本不可能出现情报不全的情况。 所以，他需要警告一下季航。 如果这个蠢货继续这样放肆，还想着要在这件事情上坑自己一下，那么自己不介意让他和他的家族亲自去长老会向着众位长老们解释。 思绪一闪而过，时间却是没有过去多少，女助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 “还有，这两天将华能集团近期的所有动作都给我整理一份出来，包括华能集团对外的公告，关键注意华能集团的人事调动，组织机构改革，对外投资有无收缩，他们的业务调整也要专门列一份表格出来，终点注意产品的定价策略有无调整。” “明白。” “前沿科技那边暂时放一放，已经预定的机票取消……算了，机票不用取消，我还是去亲自看一看比较放心。” 女助理微微点头，眸光中却露出一抹疑惑。 这还是她跟着眼前的男青年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矛盾的命令。 “好的，机票不会更改。” 女助理道。 智殊点点头：“出去吧。” 女助理默默的退出房间。 窗外的阳光已经十分明亮，智殊微微眯了眯眼睛，觉得阳光有些刺眼。 在手边摸索了一个按键按下，厚重的窗帘缓缓移动，阳光随着窗帘被不断压缩，很快，只剩下一道光柱倔强的透过窗帘的缝隙射到地面上。 智殊这才看见，光柱中，无数灰尘上下飘飞，宛若精灵。 这被自己以为已经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屋子，原来也并不如自己想象的一般干净。 智殊低下头，轻轻笑出声。 “呵，有趣。” …… 东海市，临江区。 林俊峰一脚踏出，走下商务车，抬头看着眼前的厂区硕大的牌子，念出了那个普通又带着不普通的名字。 “鸿飞机械加工厂”。 在他身后，几位年轻人陆续下车，抬着头仰视着这面招牌。 “这可比咱们厂的招牌气派多了。” 一名年轻人感叹道。 “是啊，不知道咱们啥时候能用上这么气派的招牌。” …… 林俊峰脸色一黑，头微微一转，眉目中露出一抹杀气。 员工们似乎感受到了，纷纷一个激灵，赵城身旁的一名男青年看着林俊峰，讪笑道：“林总，我们的意思是希望公司好好发展，早日和鸿飞一样一飞冲天。” 林俊峰没好气道：“这还用你说，别看咱们厂子小，但论技术实力，十个鸿飞都赶不上咱们！” “那是，那是……” 员工们纷纷附和。 林俊峰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转而正色道：“你们都是厂里最有前途的年轻人，需要多多涨涨见识，看着一个招牌就惊讶成这样，以后看见更好的，不得原地蹦迪？” “咱们公司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公司了，今天就让你们跟着我见见世面，看看真正的大佬们是怎么谈生意的，以后出去了也好说是次空间科技的人。” 说着，大手一挥：“走！” 众人纷纷振奋，一起向着大门走去。 只是，还没靠近门口，就有两名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员上前拦住了他们。 “请问你们找谁？” 保安的语气很客气，态度也很和善，但行动却很坚决，就立在林俊峰身前，直挺挺的拦住了他的去路。 “呵呵，我找你们李总。” 林俊峰的语气很是客气：“之前已经联系好的。” “李总？” 保安互相对视一眼，随即一名保安道：“你们稍等一下，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说完，返回岗亭里拨通了电话，边说话，边看向林俊峰等人。 一分钟后，保安回来了，看着保安那有些严肃的脸庞，林俊峰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对。 果然，那名保安直接道：“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们李总这会并不在厂里，办公室也没有查询到你们的预约记录。这里是厂区重地，不能随便让人进去，你们还是回去吧。” “怎么可能不在？” 林俊峰微微皱眉：“我早上才联系过李总，他并没有任何行程。” “对不起，这不是我们应该负责的事情。” 保安摇摇头，直接拒绝道：“如果你们真的需要见李总，请打电话跟办公室确定时间。” 林俊峰眉头皱的更深了。 一旁的赵诚开口问道：“那你们的办公室电话是多少？” 保安继续摇头：“上面要求我们不能透露，很抱歉。” 林俊峰气笑了：“好，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告诉你们李总，我们今天是送福利来的，他不见我也可以，只是别后悔！” 说完，大手一挥，直接转身：“我们走！” 众人面面相觑。 自己等人刚下车才几分钟？这……连门都没进去就直接打道回府了？ 大佬们谈生意的思维还真是耐人寻味。 员工们不敢笑，只能纷纷转身，跟着林俊峰重新回到了车里。 看着远去的林俊峰等人，刚刚打电话的那名保安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里出一丝献媚的笑容。 “李总，对，人已经打发走了，没有纠缠，对，好的，应该的，李总您辛苦。” 打完电话，收起手机，保安看向远去的商务车，目光中露出一丝不屑。 什么人都想见李总了，李总，是那么好见的吗？ …… 商务车里。 气氛沉凝。 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出气，目光扫向坐在后排的林俊峰，互相对视，谁都不敢先说话。 良久，赵诚才打破了沉默。 “林总。咱们就这么……回去了？” 赵诚本来想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一下，瞬间想到现在撤退的人是自己，用灰溜溜来形容似乎不太恰当。 “回去？呵呵。”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在保安面前还十分生气的林俊峰此刻却十分轻松，一点都看不出气急败坏的样子，呵呵笑了两声道：“我们为什么要回去，现在才是这场游戏开始的时候。” 说完，林俊峰反手拿出手机，调出了一个文档。 “让我看看，嗯……振兴机械加工厂？也在临江区？很好，去这里。” 车辆调转了方向。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林总该不会是被气坏了吧？不然怎么表现得如此反常？ 似乎是知道了众位员工们的心思，林俊峰看着满车的年轻人，笑着道：“刚刚我的表现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给那位李总看，如果我没猜错，咱们去他们门口的时候，他应该就在不远处的大楼上看着咱们。” 赵诚不解：“李总，你明知道他会拒绝你，你还去？” “为什么不去？” 林俊峰舒服的靠在航空座椅上：“只有先给他们脸，后面不给他们脸的时候才好下手，懂吗？” 赵诚和其他员工一脸懵，一致摇头，不懂。 林俊峰看着自己的员工，来了兴趣，笑着道：“这名李总从我开始接触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他不会见我，但我还是来了，你们知道为什么？” 众人仍然摇头。 “因为我要变被动为主动。” 林俊峰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即便他今天见了我们，再谈判的时候我还会找机会让他们羞辱我，咱们再愤然离去。” 众人茫然，这是为什么呢？受虐狂吗？ “这个资料里，柳助理调查的资料十分详细，现在咱们要去的这个振兴机械加工厂，就是在同行业里排行老二的另一家加工厂，可以说在业务上和鸿飞是死对头，你说，咱们要是去这家厂里受了待见，而且振兴的业绩也因为咱们的产品而水涨船高，谁会着急？” 赵诚目光一亮：“鸿飞！” 林俊峰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赵诚，肯定道：“没错，是鸿飞，因为振兴的业绩上涨，也就意味着他鸿飞的市场会被蚕食！他们不着急谁着急？他们一着急，那咱们是不是就占据了主动？” 众人纷纷恍然大悟。 果然，还是大佬厉害啊，这么脏的计策自己等人根本就想不出来，即便想出来了也不会去用，实在是下不了这个手。 “林总厉害。” “林总高见！” “林总果然不愧是林总！” 林俊峰看着一种小弟们崇拜的眼神，十分受用。 他和工厂里的员工相处模式就是这样，轻松愉快。 赵诚看着周围的员工们一句又一句，顿时有些懵了，他平常很木讷，也不太会夸人，顿时有些着急起来。 思虑良久，他终于想到一句，脱口而出：“林总只比王总差一筹！” 林俊峰的笑容僵在脸上。 第451章 土豹子 林俊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最看好的小子，有些无语。 这家伙哪里都好，就是性格实在是太呆板了，时不时说一些话直戳肺管子，就连自己有时候都会被怼的有些闭气。 就比如刚刚这句话。 这句话奇特就奇特在，不论从任何角度来讲，这句话都无疑是十分正确的。王总不论是从身份还是从能力，都要比自己强得多，仔细论的话，估计不止一筹。从这个角度讲，这句话甚至还是在抬举自己。 但……偏偏就不是一句别人爱听的话。 这也就是自己，换个老板，估计会直接给赵诚一个小鞋穿上，哪凉快哪呆着去。 “小赵啊。” 林俊峰语重心长：“王总当然要比我强，而且强得多，可不仅仅只是一筹，千万不能在王总面前这么说，记住没？” “嗯。” 赵诚认真点头。 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王总没出现之前，他确实很佩服林总，白手起家，徒手创下了偌大的基业，哪些心思诡谲的股东们被他治理的服服帖帖，最主要的是，对待他们就跟对待兄弟一样，从不亏待。 但王烁出现之后，他的心思就变了。 林总仍然很厉害，他也仍然很佩服。但比起王烁，似乎还差了那么一些，这一些，确实不止一筹。 他虽然木讷，但不是什么也不懂，心里衡量了半天，最终还是昧着良心加强了林总的地位。 林俊峰却不知道赵诚心里的想法，如果让他知道了赵诚的真实想法，估计还得郁闷半天，抬起头，转移了这个尴尬的话题。 “这次咱们去的振兴机械加工厂，可能会比鸿飞机械加工厂差一些，你们不要表现的太明显，咱们要有大厂的风度，明白了？” 众人齐声回答：“明白！” 心里也都跟明镜似的。 老二嘛，肯定会比老大差一些。就像他们次空间科技，在没有被王总收购之前，跟红树那是比都没法比的，也没有人会把两者放在一起比较。 一家是濒临破产的小企业，一家是蒸蒸日上准备上市的新型高科技企业，谁脑袋坏了会拿这两家比较？ 振兴加工厂看样子也和他们差不多。 也好，这样才能体现雪中送炭的价值。 林俊峰信心满满，不再看路，认真的思索后续的步骤。 这一次，他故意表现得如此高调，反客为主当然是目的，但不是主要目的，反客为主之后得利益攫取才是他的目标。 按照柳叶眉给的资料，这家鸿飞机械加工厂本身生产的产品并不算特别高科技，仅仅只是一些利用高分子材料制成的滑轨，滑块，也有一些高分子轴承、齿轮、轴套等产品，汽车、机械、电力、航空航天都可以使用。 说实话，林俊峰虽然是制造原材料的，但他也没有想到高分子材料的用途已经扩展的如此广泛，市场更是庞大。 这些其实都不是林俊峰所关注的，最让林俊峰关注的是，这家企业是红树新材料的最主要客户，红树新材料每年有百分之十的产能都给了这家企业。 那可是数万吨的高分子量聚乙烯原材。 就这，按照柳叶眉的调查结果，他们还有大量的缺口需要其他厂商来补足，整个厂每年消耗的高分子材料量在十五万吨上下。 这种生产能力，妥妥的行业领头者。 林俊峰甚至都不知道这家企业是如何吃下去的，要知道，他们厂目前的高分子量聚乙烯产量勉强只能达到八千吨上下。 当然，这也是因为厂里的大部分厂房都在改造，能正常生产的生产线本身就没有几条的缘故，但十五万吨放在一个企业身上，无疑是一个巨大到吓人的数字。 也难怪那名李总如此傲气。 厂子实力雄厚，底气就是十足。 不过实力雄厚归雄厚，这块砖他还是要搬的，这骨头要是啃不下来，搞死红树新材料公司就无从谈起。 搞不死红树新材料，自己就没法弄明白当年的事情真相，就无法报仇，就没办法给王总一个满意的交代，自己和王总的念头就不会通达…… 后果很严重。 所以为了王总和自己的身体健康念头通达，红树新材料公司必须得死，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林俊峰合上笔记本，某种闪过一丝厉色。 他林某人，从来不是大善人，逼急了，那也是会吃人的！ …… 十几分钟后，车辆停在了一处巨大的厂子前。 林俊峰和一众员工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那阔气的门厅，看着那比鸿飞还要大不少的招牌，懵了。 “这……这就是振兴机械加工厂？” 赵诚呆呆道：“我们……没走错吧？” “当然没错。” 赵诚旁边的一名男青年指了指那巨大的招牌，振兴机械加工几个字清晰可见：“那上面写着呢。” 话音落下，众人一致将目光转向林俊峰。 “咳咳。” 林俊峰咳嗽了几声，佯装呵斥道：“都打起精神，看看你们，成什么样子，不就门头大了点吗？不就厂子大了点吗？有什么？论技术，他们可是拍马都追不上王总！” 他这会也不敢说次空间科技了，只能先用王总来震震场子。 果然，员工们很认可的点了点头。 王总在他们心里已经种下了深刻的印象，无法磨灭，不管这厂子什么来头，必定不如王总就是了。 “不错，这才是咱们次空间科技人应该有的精神面貌！” 林俊峰抬起头，傲然道：“在新材料技术领域，咱们就是无敌的！七百万的超高分子量聚乙烯他们有吗？新材料一号和二号他们有吗？马上咱们新材料三号都要成功投产，他们有吗？” 员工们的脖子更高了几分。 这就是自信，别说新材料三号，就算一号和二号，那也是唯一被王总勒令保密的高级材料，他们也难得一见，更别说这些外人。 这一刻，这高大的门头仿佛不再高大，阔气的厂房也不再阔气。 员工们的心里优势强的可怕。 里面这群人，就是一群土豹子。 嗯，并不指代谁，而是在做的各位统统都是土豹子！ 第452章 程董事长 做好团队的心理建设，林俊峰也就没有浪费时间，点了一下赵诚的脑袋，指了指不远处的门厅，板着脸道：“这次你去。” 虽说自己是装出来的，但被一个保安拒之门外实在是有失体面，还是让赵诚去试试，顺便锻炼一下交际能力。 赵诚一愣，看了看林俊峰严肃的脸色，似乎没办法拒绝…… 硬着头皮来到门厅前，看着里面做的笔直的保安小伙，赵诚一个激灵，忍不住回头再次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林俊峰等人。 林俊峰嘴角含笑，再次指了指门厅，其他人站在他身旁，目光深沉向赵诚射来。 咽了口唾沫，赵诚只能硬着头皮道：“你好，我们是前沿科技集团旗下次空间科技的，想见一下你们的董事长。” 保安明显愣了一下：“有预约吗？” 赵诚微微摇头。 “没有预约的话，你们可能无法见到董事长。” 保安小伙态度很好，让赵诚暗暗松了一口气，问道：“能不能打电话问问，或许有预约也说不定。” 虽然林俊峰没有向他说明预约的情况，大概率是没有预约，但他还是想试试，万一林总心太大疏忽了，自己等人岂不是又会被赶回去？ 连续两次吃闭门羹实在是太丢人了。 “可以。” 保安小伙没有拒绝，露出一丝笑容道：“你先等等，我联系一下办公室。” “好。” 赵诚连连点头，看着保安小伙走到另一侧，拿起了座机的话筒，模糊的声音传来，随即就是漫长的等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保安小伙终于走了回来，抬头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人群：“那些都是你们公司的人？” 赵诚微微有些紧张的点点头。 保安笑了笑，道：“叫他们过来吧，程总正好在厂里，有时间见你们。” …… 当看到赵诚愣愣的走回来的时候，人群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林俊峰脸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看着已经走到眼前的赵诚，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进不去也没关系，大不了咱们下次再来。” 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到时候自己的计划成功，这些拒绝过他们的，统统上涨两成的价格。 “林总。” 赵诚舔了舔嘴唇：“我们可以进去了。” 正思考着怎么找回场子的林俊峰闻言一愣：“可以进了？” 赵诚认真点头。 林俊峰抬头看了看门厅，里面的保安小伙还冲着他露出了一抹友好的笑容，压低声音：“你认识这里面的人？” 赵诚茫然摇头。 他一个小技术员，怎么可能认识老总级别的人物。 看着赵诚的表情不似作假，林俊峰微微皱眉，事出反常必然有妖，没有预约拒绝才是常态，直接放进去反而显得有些不正常。 “算了，先进去。” 林俊峰不再犹豫，他们本来就是来推广业务的，临到门口了还能缩回去不成。 大手一挥，领着几名员工来到门厅前，果然，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一道足以过人的通道。 “行政楼就是你们能看见的这一栋，进去后不要乱走，会有人过来引导你们去接待室。” 保安道。 林俊峰点头：“谢谢。” “不用客气。” 保安乐呵呵的回了一句。 一分钟不到，一名穿着正式的男子走出行政大楼，来到了林俊峰等人面前。 “他就是引导你们的人，你们跟他走就好。” 保安说道。 林俊峰打量了一下这名男子。 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五以上，一身正装将他承托的十分干练，面容精致，一丝不苟。 这是职业经理人。 林俊峰心里做出了判断。 跟着男子一路走进行政大楼，不如电梯，再走出电梯，最后来到了一间十分奢华的会客大厅内，十几张单人沙发围城一圈，看起来十分气派。 “请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程总马上就来。” 男子声音沉稳。 “好，谢谢。” 林俊峰再次致谢。 等到男子走出会客厅，员工们这才各自散开，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一脸惊叹的四处打量，但却没人说话，更没人惊叹出声。 林总说了，要有格调，他们现在都是有身份的人，代表的是公司，可不能和在厂里一样随心所欲。 林俊峰心里也十分惊讶，不过他的见识比起这些小年轻就广阔太多了，一眼就看出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价值不菲。 默默的估算了一下，单单这间会客厅，投入的资金恐怕就不下千万。 顶上那百十万一个的吊灯就不说了，单单这沙发，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林俊峰很清楚它的价格，至少三十万起，单位还得是美金。 沙发之间摆放着小叶紫檀的小茶桌，一张至少二十万起，这间屋子里，足足摆了二十张。 有钱，阔气。 林俊峰暗暗点头，心里暗暗猜测接下来要见面的人的身份。 看那秘书的气质，看这会客厅的配置，来人的身份应该不会太简单才是，至少得是个副总级别的高层……吧？ 也不知道有没有权限订立合同。 林俊峰皱着眉头思索着。 耳边传来开门声，随即一道人影映入眼帘。 这是一名中年男人，个子很高，体型略微有些壮硕，衣着并不华丽，只是简单的休闲服，从头到脚似乎就没有超过五百块的东西。 再往上打量，一头短发十分干练，国字脸上带着丝丝温和的微笑，看起来十分和善。 林俊峰下意识的站起身。 “不用客气，坐吧。” 中年人笑着指了指沙发，自己也来到距离林俊峰最近的沙发旁，上下打量了一下林俊峰：“你们来自前沿科技？” 林俊峰微微一愣，随即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赵诚，点头道：“是的，前沿科技算是我们的母公司。” “哦？” 中年人的目光似乎亮了一些：“你们的总公司老板是不是叫王烁？” “您……认识王总？” 林俊峰有些诧异。 “当然。” 中年人露出一抹笑容：“王烁的名字，加工圈里谁不知道？不过我倒是不知道王烁已经有了分公司。” 林俊峰心中微微一凛：“请问您的名讳，我也好向王总汇报。” “我嘛……” 中年人笑着看了林俊峰一眼，神态十分随意：“说起来你们王总可不一定认识我，我就是振兴机械加工厂的厂长，振兴机械的董事长，我叫……” “程斌。” 第453章 他来了 程斌。 听到这个名字，林俊峰微微一愣，他老觉得这个名字自己有些熟悉。 再次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中年男子，心里微微咯噔一下。 糟了，这次连带着看面貌似乎也有些熟悉。 林俊峰自从进门一直都很平静的脸色微微抽动，自己该不会…… 再看看这大厅的布置，自己眼前这位莫不是…… 一旁隔着一个茶桌的沙发上，赵诚看着自家老总慢慢变得红润的脸色，不由有些疑惑，林总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受刺激了？以前的林总似乎不是这么脆弱的人啊…… 正想说点什么，林俊峰猛然站起身，声音大的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您是……您是程总？！” “你认识我？” 程斌微微有些惊讶，他甚少露面，基本没有社交平台，可以说并不出名。 “谈不上认识。” 林俊峰压下心中的激动，重新坐下，向程斌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这才道：“去年，不，现在应该是前年了。前年东海市商界组织的工商业界联谊晚会上，我见过您，您当时是代表东海市工商业界为杰出企业家颁奖的嘉宾。” “工商联谊晚会？” 程斌更诧异了，再次打量了眼前的青年人一眼，眼神中带着一抹询问。 林俊峰知道他在疑惑什么，苦笑道：“我当时也参加了，不过只是最后面的几排，距离您很远。至于现在……说来话长。” 是真正的说来话长。 没人知道他昨天晚上是如何辗转反侧。 知晓让自己落得如此下场的人就在那里，看着他越来越风生水起自己却无法复仇，这种感觉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白痴。 活了三十几岁，还没有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看得清事情的本质。 程斌了然点头，这种戏码他一路走来见的太多了，也就不是很奇怪。 眼前的年轻人很优秀——能受邀进入工商业界联谊晚会的就没有一个不优秀的，都是行业翘楚或者已经展露出行业翘楚苗头的企业负责人。 但比他优秀的还有很多，就比如近两年来突然崛起的红树新材料公司，也比如最近几个月才冒头，却已经展现出冲天姿态的前沿科技公司都是此类。 优秀的人被更优秀的人淘汰，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这种事，确实不值得他详细去探究。 他会去听林俊峰的故事，但不是现在，也不是从林俊峰本人这里。 说实话，如果不是那位报信的保安提及到前沿科技几个字，他都不一定有时间来见林俊峰。 他很忙，比林俊峰想象的要更忙，忙到连参加今年工商业界联谊晚会的时间都没有。 但前沿科技不同，不论是初号系统，还是前沿科技即将全面铺开的零蛋人工智能，都值得他为此浪费一些时间。 事实上，他已经为此浪费了太多时间。 从前沿科技开始被制裁，他就一直观察着事件的进展，甚至通过自己的关系组织了一波绝对可靠的供应商，准备在前沿科技最困难的时候帮他们一把。 可结果证明，他完全想多了。 没等他和前沿科技联系，前沿科技就连续发了好几个公告，以最强硬的姿态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就在程斌为之赞叹的时候，更让他出乎预料的事情出现了。 国际上的几家知名芯片公司，妥妥的巨头企业，竟然不惜身份亲自下场，直接宣布断供，这种不要脸的行径，让程斌意识到，前沿科技遇到的问题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见的这么简单，他们已经完全陷入了一个漩涡，一个所有人都想顺其自然的漩涡。 华夏官方对此没有任何表示。 但程斌仍然探听到了一则让他心凉的消息：华夏高层中的高层，一位不可多得的大人物，亲自发话表明了态度，官方不会主动干预任何市场行为，但所有人也都不得越过界限。 言外之意，官方不会去主动帮助王烁，但所有人也不能打王烁的主意，仅此而已。 看似公平公正，但对商场的人精们来说，这无异于是一句明示：只要不主动去使阴招，前沿科技如何发展，是否破产官方概不干预。 没有人知道这则消息是如何传出来的，但只要稍微有些地位和身份的顶级商圈和企业家们都知晓。 原本蠢蠢欲动的企业停下了脚步，原本已经确定了流向的资本力量缓缓沉寂。 没有合作伙伴上门，没有天使投资上门，没有同行业者上门。 原本轩轩闹闹的前沿科技从热搜中一夜之间消失，就连零蛋也掀不起任何波澜，甚至所有发布了零蛋视频的博主们估计都会哑然，为啥感觉一夜之间自己的贴子里就没有人气了？ 没有人试图去给这把已经烧的极为激烈的烈火添一把柴，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凭借前沿科技的小胳膊小腿还拧不过背后的资本黑手，连三兴、万基、美利坚半导体这种大佬都出动了，前沿科技的落幕也只是时间问题。 落幕了，人不能动，资产和技术也不能动？似乎没这个道理。 这不是哪一个企业的意志，而是一群，几乎囊括了华夏所有顶尖的互联网和科技企业。 即便华夏官方，恐怕也要给这些企业一些面子。 而最能解决矛盾的方案是什么？ 程斌几乎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那就是共享。 将原本属于前沿科技，原本属于王烁的人工智能技术拿出来开源，让所有人共享，依照零蛋表现出来的水准，这足以让这些互联网和科技企业在人工智能领域完成一次飞跃，华夏亦有可能一举超越美利坚，成为人工智能水准的顶峰。 所有人，华夏互联网巨头们、科技巨头们、工商界巨头们、华夏官方，甚至华夏的民众们都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利益，唯有王烁遭受了巨量损失。 而彼时的王烁，不会再有反抗的力量。 资本早已经给他找好了后路，有无数为资本服务的政客、科学家、企业家等着分食王烁最后的价值。 这是一场资本的逃杀游戏，王烁就是这场游戏的牺牲品，而人工智能的最新进展，就是这场游戏的奖励，足以让所有人都眼红的奖励。 程斌很希望王烁能看透这一切，但这似乎不太容易。 层次决定眼界，王烁的层次现在还是太低了，有太多他了解不到的消息，不知情的内幕，掩人耳目的阴谋，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他再聪慧，也很难从这个围城里跳出去。 需要有人告诉他，需要有人指引他。这个让他觉得十分惊艳的后辈，不应该倒在这里，不应该成为这场资本狩猎的牺牲品，他应该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只要能避过这一次，只要前沿科技能活下来，有那位大人物的态度在，就没人敢再次针对他！ 所以，在听到前沿科技的瞬间，他就推掉了所有的应酬。 他来了。 第454章 程总使不得! 来了，也代表他做出了选择。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会在这里看见林俊峰。 林俊峰的长相可以称得上俊朗，硬朗的脸部线条让他显得英气十足，再加上常年摸爬滚打培养出来的商场气质，让同为商场大佬的程斌嗅到了一丝与众不同。 所以，就有了开始的那一幕。 微微摇头，程斌抬头看向林俊峰，说道：“你们公司主要从事什么？” 林俊峰回答道：“从事新材料的研发和制造。” 熟悉他人都能听得出声音里不明显的恭敬，仿佛一名见到老师的孩子。 “哦？” 程斌讶然：“你们王总还懂这些？” 林俊峰谦逊道：“王总只是略微提点了一些技术方面的东西，但已经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 程斌看了一眼林俊峰，突然笑着问道：“你将厂子出售给王烁，是因为他手上有你需要的技术？” 林俊峰愣了一下，也没有隐瞒，轻轻点头：“是。” 顿了一下，随即又补充道：“王总以技术入股，现在已经是次空间科技的主要股东，可以完全控制公司的一切事务，我们这次来也是王总吩咐的。” 反正没地方对峙，而且眼前的程总明显对王总很感冒，林俊峰下意识的说了一个小小的善意谎言。 “嗯，很不错。” 程斌微微点头。 他的性格本来就很随和，所以也只是言语试探，但到此刻，他已经完全确认了眼前之人的身份，那前沿科技下属公司之言，似乎也并没有说谎。 心里不由微微有些欣喜。 前沿科技在他眼里已经沉寂已久，但此刻这家名叫次空间科技的公司的出现，似乎说明王烁并没有放弃，仍然在努力生存，只是转变了生存的方向。 新材料么？ 这很好，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让原本那些牛鬼蛇神望尘莫及无疑是跳出圈子的最好办法，看来这王烁也并不是不知变通的头铁年轻人，背后有高人指点。 只是可惜零蛋了，如此优秀的产品， 没有了王烁的加持，恐怕会成为绝唱。 失去前沿科技以后，资本可不会让零蛋继续存在，大概率是将零蛋的技术整合到各自的人工智能中去，完全淡化零蛋存在的痕迹。 要不要将自己现在手上的零蛋保存起来呢？这样也可以作为一段历史的见证。 将思绪收回，程斌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现在你可以说说你们王总派你来的目的了。” 林俊峰目光微凝，感受到了压力。 不过幸好，他今天来这里不是来谈判的，纯粹是来走个过场，原本这个过场是谁都可以，但偏偏遇到了这位自己比较崇敬的制造业界大佬。 看来是缘分。 “程总，在正式开始之前，我想冒昧的问一句，您旗下的振兴机械制造厂也涉及高分子新材料的下游制造？” “嗯。” 程斌微微点头，没有不悦的表情，温和的道：“涉及了一些，不过你们要是要推销产品，那么我们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这类产品我们的产量不是很大。” 林俊峰微微愕然，在柳叶眉的调查里，振兴机械制造厂可是同类行业里面排行老二的存在，即便不如鸿飞，也应该不会差的太多吧？ “程总。” 林俊峰不死心的问：“这个量不是很大具体是多大？” 程斌微微沉吟，似在思索，随即道：“如果按照高分子聚乙烯的消耗量算……不到十万吨吧。” 林俊峰：“……” 不到十万吨……吧？ 这是什么逆天发言！ 都消耗十万吨的高分子聚乙烯原材料了，比他们调查的其他机械加工厂还要牛逼的产业，在你这里似乎就完全不入流，大佬们都是这么任性的吗？ “抱歉。” 程斌笑着道：“这类产品不是我们公司的主营业务，只是为了扩充产品线和初级加工产品线才不得已加上来的，其中绝大部分都由我们自己使用了，所以出售的极少。” 林俊峰服气了。 他算是听明白了，这就是不想肥水流到外人田，而且别人造的不一定有自己造的质量好，那就直接自己造！ 反正这也是朝阳产业，满足自己的需求之后，剩余的产品完全可以释放给市场，根本不存在亏本的问题。 厉害，佩服，学习了。 等回去给王总念叨念叨，让他也学习学习怎么当好一个大佬，现在的逼格还是太low了一些。 眼看着程斌眼角含笑的看着他，林俊峰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话……程总。” 林俊峰目光炯炯：“我们这次来就是给贵司送福利的！” “送福利？” 程斌被这个词弄得一愣。 “没错。” 林俊峰气场全开，向后伸手，一本薄薄得小册子被递到他手上。 “程总您看。” 林俊峰打开小册子，一幅幅宣传页显露其中，直接指向其中一处特意被放大得照片，说道：“程总，只要您转为订购我司的产品，价格我给您打八折！” 程斌微微凝眉，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朝着林俊峰手上的小册子看去，林俊峰也不着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程斌。 半晌，程斌抬头道：“你们能制造高分子量聚乙烯？” “可以！” 林俊峰重重点头道。 “能保证质量不打折扣？” “可以！” 林俊峰十分肯定。 “至少要保证分子量在五百万？” “当然！” 林俊峰傲然昂首。 程斌深深的看着他，最终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可以从你们这里进货，你们每年能提供多少？” 林俊峰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前半年能供至少万吨，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可以保证年供货量达到五万吨！” 这已经是目前次空间科技产量的极限，就这，他还将无人工厂的产量计算了进去，按照一个车间工人产量的平均值乘以二十四小时乘以三百六十五天总没有错。 “那就五万吨！” 程斌没有犹豫，五万吨，按照每吨六万的价格计算，也足有三十亿，这是个庞大的数字，绝对不是他口中的无关紧要的产业。 林俊峰眼眶微睁，这件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顺利，口张了张，刚想说些什么，就听程斌继续道： “价格方面我们也不需要你们打折，就按照原本的价格走，我还可以在你们报价的基础上再上涨百分之五，只要你们能保质保量……” “程总！” 林俊峰惊的魂都飞出来了，大喝出声：“万万使不得！” 什么都可以商量，唯独价格不能商量，必须打折！ 第455章 恐怖程斌 猛然传出的声音，不但吓了赵诚等人一跳，也将相隔只有一张茶桌的程斌吓得一个激灵。 他愕然的抬头，面前的青年人面色涨红。 “程总，万万不可，价格绝对不能涨，您要是觉得高了，我们还可以给您再降点。” 程斌微微皱眉，不明白眼前的林俊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处于职业习惯，他再次确认道：“你确定？” “很确定。” 林俊峰重重点头，态度没有任何迟疑。 程斌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种东西，生产工艺基本是一致的，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其成本完全取决于原材料的价格浮动情况。在目前的市场条件下，原材料的价格基本是透明的，如果降价百分之二十，意味着根本没有任何利润空间，甚至还会亏本。 所以……王烁那小子还有其他的谋算？ 那么，如果亏本出售原材料，最大的受益者是谁呢？ 当然是使用原材料的消费企业，也就是自己，但自己获利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似乎没有什么好处，他们更可能在供应自己的过程中因为连续亏损问题而直接面临倒闭。 王烁会这么傻吗？ 程斌跟王烁接触的不多，但他感觉王烁应该没这么蠢。 所以是自己思考的方向不对？ 应该找出他们亏损原材料而遭受的最大受害者？ 可这个受害者在他看来，怎么看怎么都是次空间科技公司自己，还是那句话，他们会在这个过程中产生巨量亏损，从而直接倒闭。 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他们用亏损来换。 猛然间，程斌微微一震，他猛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自己刚刚的假设都是次空间科技必定会倒闭，那么，如果次空间科技不会倒闭呢？ 如果次空间科技获得了前沿科技的持续注血，或者收到了自己的资助，在这个过程中不会倒闭呢？ 那么，当这个行为持续一段时间以后，最大的受损者会是谁？ 程斌沉着脸，大脑飞速转动。 绝不可能是自己。 甚至因为利润空间扩大的缘故，自己会主动牺牲一部分即得利润进行降价，这几乎是他必然的选择。 从自己的层面看，自己的利润率并没有变化，该挣多少还是挣多少。但从整个市场看，这无疑是一颗巨大的炸弹。 价格炸弹！ 高分子量聚乙烯及其制品是对原材料价格极其敏感的领域，而他们所处位置几乎是产业链上游顶端，这里一旦产生波动，将直接通过整个产业链传播到下游，最后形成无比巨大的扰动涟漪，无可避免。 这样的情况下，下游厂商该怎么选择？ 当然是选择价格较低的产品！ 而造成的结果，是自己厂里的产品市场份额不断扩大，挤压其他厂商的生存空间。 那么，谁最受伤？ 当然是那些产品力较低，技术水平不高，成本压不下来的厂商，这毋庸置疑。 当这些小厂商改行的改行，归顺的归顺，最终剩下的那一位，就是这场较量的最终目标。 这个厂商应该是……鸿飞机械加工厂！ 程斌的脑海里冒出了这么一个名字。 “你们要针对鸿飞？” 程斌目光锐利，直射林俊峰。 林俊峰心中一凛，不由有些愕然。 这……这么神的吗？自己只是说了个要降价，眼前这位就连自己要干什么都猜出来了？这才几秒钟？ “为什么？” 程斌问道，这一刻他表现出来的架势和之前判若两人，林俊峰只感觉一座高山猛然拔起，心理压力猛增。 “是。” 林俊峰勉强平复心情，沉声回答道。 这不能撒谎，也没有撒谎的必要。 “为什么？” 程斌继续问，声音仍然低沉。 “不为什么。” 林俊峰抬头直视程斌：“不这样做，我们厂就没办法生存下去。” 气势全消。 程斌坐在位置上，脸色平静，看着林俊峰，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他突然道：“你不是王烁派来的。” 林俊峰再次一愣，随即苦笑：“是，是我自己来的，但王总确实是我们的大股东，前沿科技也是我们的母公司。” “我信。” 程斌轻轻点头，说道：“你们想怎么做？这样大幅度的降价，即便有王烁撑腰，你们也撑不了多久。” 没有企业可以承受数以十亿计的亏损，即便前沿科技发展的再快，也不可能在毫无利润的项目上砸钱。 更何况，等到次空间科技的产品真的走出去，随着出货量的增加，亏损的缺口只会越来越大，最终大到无法弥补。 林俊峰目光微微闪烁，刚刚程斌的表现让他有些心有余悸，看着很普通的一人，发起威来竟然如此恐怖。 更恐怖的是他竟然凭借着自己的几句话就基本洞悉了真相，唯一没猜透的也只有自己真正想对付的对象，但那也只是因为情报不足，情报足够，他绝对能瞬间分析出来。 这太可怕了。 他怕自己再多说几句，眼前这位大佬连自己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知道了。 思前想后，林俊峰最终道：“我们有把握可以撑过一段时间。” 程斌目光扫过林俊峰，看着他的表情，露出一抹深邃，问出了一句让林俊峰头皮发麻的话。 “你们……改进了生产工艺，降低了生产成本？” 林俊峰呆愣在原地。 他刚刚说什么了吗？说了吗？ 他什么都没说啊，要给字都没有提生产成本的事情，你到底是从哪猜出来的！ “看来是了。” 程斌目光闪烁：“这就是王烁收购你公司的技术？” 林俊峰已经无力吐槽，说什么都是错，索性沉默不语。 不说话就等于是默认。 程斌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眼中闪过一抹隐藏极深的震惊，吐出一口气道：“这样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合作。” 林俊峰抬起头，又是一愣。 “你们的计划很不完善，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你们。” 程斌笑了笑问道：“你们的产品成本最多能压缩到什么程度？” 林俊峰完全放弃了反抗：“百分之二十。” 程斌没有意外，点头道：“看来你们掌握了一门了不得的技术，百分之二十的成本压缩，足够你们在这个领域肆意妄为了。” “合同继续履行，我们按照降价百分之十的幅度拿货。我们将保证将产量的百分之五十释放给市场，同时会利用我的资源渠道为你们做一波广告，增加扩散速度。” “如果要对付鸿飞，单单只是抢占市场是没有用的，你们还需要拿下其他小厂商的供货渠道，利用价格逼迫他们和你们合作，这个价格可以降低百分之十一，十二，但最好不要超过百分之十五。当所有的小厂商都期待和你们进行合作的时候，才是你们去和鸿飞谈条件的时候。”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配合你们对鸿飞进行施压，但我建议，给鸿飞的产品降低幅度不宜超过百分之十。” “我们和鸿飞各自占有百分之十的降价幅度，那些小厂可以占有百分之十一到十五的降价幅度，这样整个市场才能正常运转。” 林俊峰若有所思。 大厂技术好，产量高，给他们小一些的优惠幅度，将导致他们的价格增加；小厂技术差，产量不定，给他们大一些的优惠幅度，将导致他们价格较低。 这样就从根本上拉开了产品的高低端品质，也保证了大厂不会依仗价格降价倾销，大家都有活路。 但…… “这样的话，您能得到什么？” 林俊峰问道。 “很简单。” 程斌笑了笑，显得十分和善：“剩下的百分之五十产量，我们不会外扩，只会自己使用，这部分原材料我希望你们能给我……百分之二十的优惠！” 第456章 李鸿飞 程斌到底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即便在这种事上，他也可以找机会给自己留下获利最多的那条路。 林俊峰也是商人，只是略微思考，就立即明白了程斌这么做的目的。 他想拿到自己这边的独家最惠待遇。 百分之二十的优惠，反映到他们的产品上，乃至用产品作为零部件的产品上，所造成的影响只会扩大而不会减小，最终振兴机械会从中获得的好处根本无法估计。 程斌看的从来都不是现在，而是远方，最远的远方。 或许这就是他能走到今天的最主要因素。 林俊峰没有犹豫，直接伸出了手：“程总，合作愉快。” “当然会愉快。” 程斌看着林俊峰答应，露出一抹微笑，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程总请说。” “我想请王总高抬贵手，放过鸿飞。” 林俊峰微微一愣：“程总……” 程斌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双眸看着林俊峰，微微严肃了一些：“我和鸿飞没有任何牵扯，李鸿飞也和我没有任何业务上的往来，我这么说，只是出于东海市商会荣誉会长的身份。” “我知道你们最终的目的肯定不是鸿飞，他还不够资格让你们费这么大力气对付他，你们要对付的是谁，我不想问，也不想知道，既然是王烁做出的决定就肯定有他的理由。” 程斌目光炯炯：“我只想保下鸿飞。” 林俊峰微微皱眉，他没想到程斌会突然这么说。 “程总，这恐怕……” “你不要误会。” 程斌笑了笑：“我不会让王烁为难，我说的保下鸿飞，并不是保下李鸿飞的这个鸿飞，也不是保下名字叫鸿飞的鸿飞。只要鸿飞不倒闭，还能正常经营，纳税，工厂里的工人还能正常生产，那么他的老板是不是叫李鸿飞，它的名字是不是叫鸿飞机械厂，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林俊峰诧异的抬头，他明白程斌的意思了：“程总，您是说……让我们收购鸿飞？” “也可以这么理解。” 程斌微微点头：“如果你们不想收购鸿飞，就让鸿飞继续存在下去。” “我明白了。” 林俊峰微微点头。 “不问问原因？” 程斌笑着问。 “没必要。” 林俊峰摇摇头：“只要知道您的态度就够了。” “哈哈，有趣。” 程斌笑的十分爽朗：“我要是告诉你，仅仅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你信不信？” “信！” 林俊峰抬头，目光肯定。 只要这位程总可以和他们合作共赢，他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反正没什么损失。 程斌微微摇头，笑着道：“你并不信。” “我信！” 林俊峰看着程斌，十分肯定。 “你不信。” 程斌笑着站起身：“不过没关系，如果有一天你们公司也遇到了困境，而王烁自顾不暇的时候，你来找我，我也会保下你。” “回去告诉你们王总……到那时候，不要一个人单打独斗，我会保下他……” “尽我所能！” …… 鸿飞机械厂。 李鸿飞端着一杯咖啡站在顶楼办公室巨大的窗户前，看着窗外，神情淡漠。 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一名男子走进办公室，看着李鸿飞道：“李总，已经按您的吩咐推掉了。” “他们离开了？” 李鸿飞喝了一口咖啡，淡淡问。 “已经离开了。” 助理回答。 “没有留下什么话？” 李鸿飞再问。 “有。” 助理答道：“听保安说，他们在临走前说明他们是来送福利的，具体情况我没有细问。” “嗯。” 李鸿飞轻轻点头：“下去忙吧，让财务部尽快将去年的财务报表整理出来，我要用。” “好的。” 助理回应，随即关上门离开了。 李鸿飞看着楼下广阔的厂区，抿嘴微微一笑。 每次看见这片自己亲手打下来的江山，他就有种踌躇满志的感觉，金钱、地位、女人，一个成功人士该有的他现在统统都已经有了，剩下的唯有权力。 权力…… 李鸿飞舔舔嘴唇，这东西在华夏是不可能实现的，再有钱也不行，华夏在这方面几乎没有漏洞可以钻。 除非自己可以放弃这些身外之物。 但那样的权力又有什么意思？ 或许……自己可以去美利坚？ 摇摇头，将自己胡思乱想甩出脑海，李鸿飞瞬间清醒过来。 脚踏两条船之前还可以，现在美利坚已经摆明立场要搞死华夏企业，华夏官方不可能再对赴美利坚上市的企业睁只眼闭只眼。 这里是自己的基本盘，现在的发展更是顺风顺水，正是再进一步的好时候，根本离不开华夏官方的支持。 想到此处，李鸿飞的脸色就有些难看。 早不制裁，晚不制裁，偏偏在自己准备赴美利坚上市的时候开始制裁，这华能集团还真是个惹祸精，扫把星，一点好事都不干。 没办法，他现在只能将目光瞄准东海市的交易中心。 虽然在国内上市没有在国外那么麻烦，但该有的烦心事还是一件都不能少，目前所有的事宜都已经准备妥当，只剩下拿出一个漂亮的收益报告，再找几个演员来撑一撑门面。 收益报告好造，撑门面的演员却不好找。 李鸿飞为此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 好在，皇天总是不负有心人，一个最适合的演员终归还是出现了，那就是——红树新材料公司。 没有比红树更适合的存在了。 论地位，它已经是目前国内数一数二的新材料大厂，占主要的市场地位；论实力，红树新材料公司年产达到百万吨，妥妥的重量级厂商；论资金，红树新材料每年新增资产达百亿以上，在股市上更是红透了天，堪称数十年难得一见的牛股，让所有投资他的股民赚的盆满钵满。 这样的企业，有什么理由不选它？ 何况自己还是它主要的下游厂商之一。 只要自己能和红树公司签订增量供货合同，让红树公司为自己破例增加产能，那么这份认可足以让他完成上市前的最终准备。 第457章 度日如年的韩小鑫 上市啊，这是多少中等企业迈向大型企业的门槛。 而现在，自己也到了这关键的一步。 只要能在东海市交易所上市，那自己的步子就可以迈的更快一些，说不得可以提前实现期望。 李鸿飞很明白，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量加强和红树新材料公司的关系，说不得还得牺牲一部分利益才行。 所以，在如此重要的阶段，他怎么可能冒着有可能得罪红树新材料的风险，去见一位规模小到不能再小，同样是新材料生产的厂家？ 这不是给红树公司递刀把？ 那位季总，可从来都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 万一他借此小题大做，自己前期的工作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力气。 自己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上市之路，不容有失。 将整个规划复盘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疏漏，李鸿飞抬起头，看向窗外。 “他们会去哪里？昌河机械？韵福机械？还是振兴机械？” 不管去哪里，都威胁不到自己的地位。 市场这东西，先机很重要，质量差不多的情况下，品牌和口碑就是最大的杀手锏，在这方面，鸿飞机械有足够的自信。 福利？ 呵呵。 先不说那种小厂子能给自己什么福利。 即便有，什么福利能比上市更重要？ 就算他们会给自己一些优惠，自己也看不上这种小小的优惠幅度，百分之一二的优惠也影响不了大局。 他们对自己……毫无帮助。 不见他们，他没有任何愧疚。 心念电转间，一阵震动传来，李鸿飞拿出手机，面色微微一喜，急忙接通了电话，尽量爽朗的笑道： “季总，近来可好？” “什么？季总要请我吃饭？这怎么可以，应该是我请季总吃饭才对。”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保证准时到。” 挂断电话，李鸿飞露出一抹茫然。 什么情况，那个之前还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季总，突然主动打电话请自己吃饭？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鸿飞皱着眉头思索着，最终无奈的摇摇头，实在是猜不透。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 李鸿飞按下呼唤按钮，一分钟后，门被刚刚出去的年轻助理推开了。 “李总。” “嗯。” 李鸿飞点点头：“今天晚上我要和红树新材料的季总吃饭，你帮我把今天晚上，包括明天早上的所有行程都推掉。” “好的，李总。” “另外，去公司的储藏室，将我上次从国外带回来的红酒取两瓶提前送到酒店，让他们准备好。” “好的。” “另外……” 李鸿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上次说，季总和一位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年轻女子频繁出入卡尔顿酒店？” 助理点点头：“是的，李总。” “嗯。” 李鸿飞微微沉思，随即道：“你去宝格丽挑选一条项链，要贵一点的，我晚上要用，行了，立即去办吧。” 男助理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李鸿飞将目光收回，一口将杯子里的咖啡饮尽，露出一抹振奋之色。 东海市交易所，他李鸿飞……来了！ …… 午后，汉中市。 当王烁打着哈欠来到位于郊区的工地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在这里，他见到了带着两个黑黑的黑眼圈，面容日渐憔悴的韩小鑫。 此刻，后者正满脸委屈的看着王烁，眼泪汪汪的样子让王烁有些于心不忍。 “咳咳。” 王烁咳嗽了一声，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你好歹也对自己好一点，多吃点饭。” 韩小鑫睁大了眼睛，这是多吃点饭的事情吗？这是不把人当人的事情好不？ 白天用完晚上还要接着用，哪个老板是这么用人的？ 他这几天哪天的睡眠时间达到三个小时了？ 顿时，眼神更加幽怨。 “好了好了，我准许你现在去休息，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了。” 王烁一阵恶寒，要不是清楚韩小鑫，知道他的直挺程度，否则的话他还真的会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掰弯了。 看着王烁一副很同情但无能为力的样子，韩小鑫终于憋不住了，收起了表情攻势，愤愤道：“老大，您难道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补偿我一下？” “补偿？” 王烁一愣，看向韩小鑫：“需要吗？” 韩小鑫一脸不可置信：“不需要吗？我可是为了公司天天熬夜，在这样下去迟早会猝死在岗位上！” “也对。” 王烁看着韩小鑫的样子，认可的点了点头：“你想要什么补偿？” 韩小鑫搓了搓手，一脸希冀：“老板，能不能给我把权限……” “不可能！” 王烁断然摇头：“年底我给你加十万的奖金，你先记在账本上。” 韩小鑫顿时急了，十万的奖金确实不少，但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啊：“老大，我……” “就这么定了。” 王烁不给韩小鑫说话的机会，直接拍板。 开玩笑，要钱他有很多，但权限这东西可是加一级就少一级，更何况，公司内部的权限等级他早已经和最新的升级制度挂钩，每一级权限都对应着相应的资料库，不掌握这些就算升上去也只是拔苗助长。 这个口子不能开，尤其是像韩小鑫，柳叶眉，何尘光，宋学芝这些人，学习能力非同一般，非得让他们自己升不可。 韩小鑫顿时无语凝噎，悲痛欲绝。 资本家，这就是资本家啊！ 自己幸幸苦苦，熬夜受累，彻夜不眠的工作，他竟然就只给十万块，连一级权限都舍不得给，天煞的资本家啊！ 内心哀嚎，韩小鑫只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奋斗目标，王杰那队人里面，已经有人进入四级权限了，距离自己也就一步之遥，自己马上就要失去享有权限差的快乐。 如果等他进入五级权限，那自己岂不是要天天担惊受怕？ 如果他再次超过了自己……那…… 只是想一想，韩小鑫的脸色就一片灰白。 不能用零蛋权限装逼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第458章 蜘蛛卖不卖 没有理会在一旁哀嚎的韩小鑫，王烁将目光转向另一边。 一名中年人正坐在一个简易的折叠椅上，自顾自的喝着茶，看王烁向自己看来，顿时笑着道：“继续，怎么不继续了。” 王烁顿时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这家伙就是这么不着调，让余总看笑话了。” “并没有。” 余同光笑着摇摇头，他倒是第一次见如此和下属相处的老总，让他奇怪的是，他竟然感觉这样也很不错，没有任何违和感。 王烁拉起另一把椅子，坐在余同光对面。 正在哀嚎的韩小鑫看见了，嘴角抽了抽，他没想到王烁真的理都不理他，暗叹一声，抱起正在充电的零度，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门被轻轻关好，这间临时搭建的办公室就只剩下了王烁和余同光两人。 余同光目光扫过门口，露出一丝笑意。 “余总这次亲自来，看来你们对这些技术人员很重视啊？” 王烁道。 “嗯。” 余同光轻轻点头：“这次的合作是任老亲自部署，也是咱们的第一次合作，我方有必要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麻烦。” 王烁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只是点头。 “说实话，王烁。” 余同光抬眼看向王烁：“你真是一次又一次给了我惊喜。” 王烁不解的看向余同光，等待他的下文。 “任老和我原本以为，你向我们承诺的期限是在画大饼，是知道我们的处境故意说给我们听的条件。如果不是我们很确信那枚测试用的芯片就是出自你的手笔，我们可能会犹豫要不要撤回投资。但现在……” 余同光指了指外面：“不论是你下定决心大肆招人的举动，还是新提供的产品都在向我们证明……我们相信你是对的。” 王烁也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算是明白了余同光的意思。 感情这家伙竟然还考虑过撤回投资的事情，看这架势，自己要是不招人，要是不拿出足以让他们信服的工程能力，眼前这个看上去很好说话的余总就会变得很不好说话。 到时候拒绝合作都是轻的，可能还得自己赔钱。 毕竟……自己已经挪用了好几个亿的工程项目款，算是被人抓到了把柄。 呵……这群老狐狸果然没有一个省心的。 陈忠轩如此，眼前的余同光也是如此。 还是陈欣好啊，那妞就没什么心眼子，整个一吉祥娃娃。 王烁正色了一些：“看来余总对我了解的还不够，我希望能更深入的了解彼此，甚至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我可以承诺，只要贵司的行为不违背原则，我必然会鼎立协助。” 这句话王烁说的极为郑重。 不郑重也不行。华能集团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八字还没见一撇，就敢往他身上砸几百亿的大佬，这样的大佬，值得自己郑重对待，最起码要达到互信的程度，至于互利，那就是谈判桌上要商讨的问题了。 “不违背原则？” 余同光咀嚼着这几个字，目光扫视了王烁一眼，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点头：“我会和任老汇报一下。” 王烁微微颔首。 这是重大决定，不是余同光能拍板的。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王烁和余同光就互相看着更顺眼了一些，眸光中透露出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王烁，既然话题已经进行到这个份上，那我也就不藏着噎着了，咱们就坦诚布公，有话直说。” 余同光看着王烁道。 “正好，我也有些小事要询问余总。” 王烁轻轻点头，也不含糊。 余同光微微眯了眯眼睛：“我们想要你的蜘蛛……怎么卖？” 王烁也微微眯了眯眼睛：“我们向你们提供的零蛋钱……怎么给？” “你先说蜘蛛的出售价格和方式，我们再谈零蛋的价钱。” 余同光目光平和道。 “要先给零蛋的钱，我才能考虑出售蜘蛛。” 王烁毫不相让。 余同光仔细盯着王烁的眼睛，最终道：“零蛋钱包含在项目内统一结算。” “算作采购统一结算可以，但现在就要支付。” 王烁也看着余同光的眼睛，毫不退让道。 余同光眸光微微闪动，最终笑出了声：“成交，反正你扣用工程款也十分顺手，这笔钱就直接从我们支付的工程款里扣除。” 王烁也露出一丝笑容，但还是强调道：“这可不是我挪用的钱，这是零蛋的采购费，要记清楚的。” 余同光无奈摇头，他刚刚倒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将这笔钱暂时放到项目里不予支付，但看王烁这坚决的态度，似乎有些天方夜谭。 这家伙，也算是亿万富豪了，怎么感觉见了钱还是一副饿虎扑食的样子？ 这才五千多万，要是一个亿两个亿的，这家伙估计会吃人。 “那就这样定了。” 余同光看着王烁道：“现在，能告诉我你对蜘蛛是个什么章程了么？” 他不是蠢人，蠢人也走不到华能集团总裁的位置上，余同光不论是眼光还是能力都绝对属于最顶尖的水平。 自从看见蜘蛛的那一瞬间起，他就立即想到了蜘蛛出现所代表的意义。 这绝对是具有标志意义的事件，放在外界，估计都会造成轰动，其地位不亚于几百年前蒸汽机的出现。 蒸汽机代表的是人类的动力来源水平，而蜘蛛代表的，则是人类自动化能力的水平。 这玩意，绝对要紧紧抓在自己手中，就算抓不住，也要紧紧跟随。 这才是他为什么要对王烁说那些话的原因。 坦诚布公，以心交心。真诚，永远是最好的必杀技。 对于其他人要使用这招可能还得考虑一下，但对于王烁……他们似乎没有考虑的必要，至今为止，从他们了解的所有资料来看，王烁没有任何值得他们诟病的地方。 性格温和，带点书生气，做事喜欢追求完美，喜欢将事情理想化。 这是一个标准的大学生。 唯一和其他大学生不同的是：他时不时会表现出的惊人技术实力。 这样的人，用真诚这样的杀手锏最合适不过。 事实证明，效果也是极好的。 “蜘蛛么……” 王烁看着余同光紧盯着自己的双目，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自然要卖！” 第459章 韩小鑫的弱点 六足机械爬虫机器人肯定是要卖出去的，否则的话他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资金？ 但怎么卖，卖给谁，用什么样的方式卖，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多了。 王烁决定把这个问题抛给柳叶眉。 “王总，如果卖的话，支不支持定制？” 余同光目光中微微闪烁。 “可以支持。” 王烁点头道：“不过不能大幅度修改设计，那样的话可能会涉及一些技术更迭，比较麻烦。” 余同光了然。 这就跟手机一样，你让工程师在现有手机基础上对芯片，内存，屏幕升级换代那可以，但你如果要求在手机的背面再加一块屏幕，这就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了。 因为这块屏幕，有可能整个主板的设计都要更改，整体需要重新构建，其中的复杂程度也仅仅只比重新设计一款新手机小一点。 “自然不会。” 余同光笑了笑，知道这件事算是成了。 至于具体的合同，当然有下面的人来谈，还用不着他们两位在这里打机锋。 “王总，蜘蛛能不能独立运行？” 王烁微微摇头：“只能依托零蛋来运行。” “那倒是可惜了。” 余同光有些遗憾的摇摇头，他知道王烁的想法，事实上，如果是他处在王烁的位置上，他也会产生同样的想法。 一个以零蛋为核心的完整生态帝国才是最符合前沿科技的发展模式，而现在，王烁很显然已经在为这方面做准备，蜘蛛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又或许，从零蛋诞生的那一刻开始王烁就已经为此做准备了，否则，他完全可以将零做成线上版本，只收取简单的入门费，那样的话，凭借零的实力，传播速度将是无法想象的。 不过这样一来，零的代码安全也会受到威胁，算是有利有弊。 半个小时后，王烁和余同光同时走出了临时搭建的办公室，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余同光眯着眼睛看着远处那热闹的工地。 六足机器人的出现，已经吸引了全工地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都围在那个小小的工作面跟前，仔细的看着蜘蛛机器人忙碌。 在人群最中心处，几名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正兴奋的上蹿下跳，那声音站在这里余同光都能听得到。 眼角微微抽了抽，眼看着王烁的表情变得有些诧异，张口想要说点什么，余同光直接开口道：“王总。” 王烁想要问问那些人是谁的心思被打断，疑惑转头看向余同光。 余同光微微松了口气，指了指一只刚刚从远处经过的六足运输机器人：“你有没有考虑过将这东西的体型缩小一点，做成桌面机器人？” “桌面机器人？” 王烁微微一愣：“余总您是说——电子宠物？” “可以这么说。” 余同光微微笑道：“虽然只是一个小众市场，但也能打开一些知名度。” 王烁仔细思索了一下，随即摇头。 小机器人的发展在目前来看没有任何必要，电子宠物这东西毕竟价值有限，受众人群很小，远不如零蛋来的广泛，有这时间，他不如将零蛋升个级，效果绝对要比这个什么桌面机器人要好得多。 “没有，或许等以后我有空余时间了会有类似的想法。” 王烁如实回答道。 余同光微微点头，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结。 他也就是随口一提，免得王烁在他面前问东问西让他没有台阶下，他余同光到底还是要面自的。 没有继续闲聊，余同光利索的和王烁道别，坐上黑色商务车离开了工地。 等到余同光离开，韩小鑫这才来到王烁身边，表情幽怨。 “你正常点。” 王烁瞪了他一眼：“再让我看见你这样，我就让零把你的这个表情发到你的企鹅聊天群里去，让你的群成员看看他们崇拜的猎狐。” “嘶。” 韩小鑫倒吸一口冷气，如此绝户的毒计，老大竟然也能想的出来？ 连忙收敛了幽怨的表情，一本正经的站在王烁眼前，生怕王烁让零从不知名的哪个零蛋角度拍摄一张足以让他火出圈外的照片。 “这还差不多。” 王烁十分满意，自己还是很有威严的嘛，咳嗽了两声，问道：“目前是什么情况？大家适应的如何？” “前几天进来的人已经基本适应的差不多了，我预估再有三天，这些人就能基本适应零蛋的操作，到时候指挥蜘蛛没有任何问题，但可能会在一些技术性工作上无法指导蜘蛛作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目前在职的这一万三千人，大部分都是应届毕业生，还不是土木建筑工程的，几乎对施工毫无经验可讲，剩下的人虽然有一部分建筑行业的工程师，但是面对这个项目，就连他们也得参加适应性培训。 “这部分不是问题。” 王烁挥了挥手，浑不在意：“余总带来的五千名工程师我已经让零进行了详细记录，可以让他们按照擅长的领域对已经施工的区域进行监督和复检，最大可能保证程序不出错。” 韩小鑫微微皱眉：“可这样的话，那些工程师可能不太够，还有很多工作是蜘蛛无法完成的……” “对于那些疑难复杂，我没有事先预设的工作内容，我会让零安排工程师进行亲自施工，等学会了就可以大大减少人力，这个过程不会太久。” “明白了。” 韩小鑫没有任何怀疑。 在前沿科技，你可以怀疑王总的人品，但你绝不能怀疑王总出品的牛逼程度。 “你预计还有多长时间就可以全面施工？” 王烁问道，这部分主观判断的内容是零的弱项，它永远只会给自己一个中位数据辅助做判断，真正的时间节点还得靠人来判断。 “大致三天。” 韩小鑫没有含糊，干活他是专业的：“主要是一些后进来的人员还没有完全学会使用零蛋，而且蜘蛛的数量也有些不够。” “嗯，我已经让山城和东海市的工厂全力生产了，三天的时间足够了，可以让他们先用别人的进行适应性训练。” “好的。” 韩小鑫点头。 第460章 宋学芝和韩雪 “还有。” 王烁昏迷了几天，留下的问题特别多：“有没有发现可以关注的人才？” “人才？” 韩小鑫摸了摸下巴，仔细思索了一下：“倒是有几个，其中有一个水木大学的迎接毕业生，叫……秦峰。” “学习能力怎么样？” 王烁头也不回的问。 学习能力不强，那么他现在就算再牛逼，也总会有落幕那一天，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慢慢发展。 韩小鑫露出一抹惊叹：“接触权限考核机制不到十分钟，三级权限门槛。” 不到十分钟，接近三级权限？ 这代表什么王烁很清楚，他来了一丝兴趣。 “不愧是水木大学的，竟然能把老师讲的课都弄明白了，只是引申和思维散发差了点，倒是也可以。” “老大，不是接近三级权限，那都是老黄历了。” 韩小鑫一脸欠揍的看着王烁，说道：“他现在已经是三级权限了，正在冲击四级权限。” 王烁微微一愣：“用了多长时间？” 韩小鑫沉思了一下：“不到二十分钟吧，就在我测试他的第二天，他就通过了三级权限，要不是我怕这小子太飘，这两天没有给他测试，他应该能通过四级权限。” 王烁讶然。 如果真的是韩小鑫说的这样，那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得重点关注一下，回头让零把测试记录调出来，自己亲自复查。 “除了这个秦峰，还有没有其他人？” 韩小鑫继续沉思，随即微微摇头：“这个秦峰是目前我见过最让我惊艳的，其他人表现都正常，没有特别差的存在，基本都能保证在两天内通过二级权限的考核。”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 王烁微微舒了口气，这样起码代表着这群人的学习能力都在正常水平线上，没有特别反智的家伙存在。 “我会让零按照既定考核内容记录这些新员工的表现，你和王杰他们各有一个举荐名额，可以增加某人的权重，我希望你们能帮我认真挑选一下。” 韩小鑫微微睁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举荐？” 王烁点头。 “不是，王总。” 韩小鑫惊愕道：“我要是举荐一个废材上来，而这个废材还因此被派往关键位置怎么办？” “怎么办？” 王烁露出一抹冷笑：“那你就等着在白宫的首页看见你的照片吧。” 韩小鑫浑身一震，立即表态：“我知道了老大，绝对不负所托，要是举荐一个废材上来，你就罚我去做美工！” “好，这里交给你了。” 王烁收敛了冷笑，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韩小鑫一愣，忙喊道：“老大，你不和员工们见个面吗？” 王烁挥了挥手，声音远远传来。 “还不到时候，让他们好好干，福利管够！” 韩小鑫看着王烁的背影，略微有些无语。 这就是老板啊，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哪像自己这些牛马苦瘪，没有人家的发话，连走都不敢走。 转过身，看向来来往往的人群，会想起王烁刚刚的嘱咐，心里顿时暗骂一声晦气。 从今天开始，自己的任务又多了一项，挑人才！还是从一万五千人里面挑，挑不好还得受处罚。 天知道王烁手里存了多少张自己的糗照，想到这些照片有可能会出现在任何地方，韩小鑫就死的心都有了。 奶奶的，他猎狐可是个体面人啊！要面子的！ …… 韩小鑫的心情，并没有影响王烁的心情。 坐上车的驾驶位，零的声音就从音响里传来。 “先生，欢迎回来，请系好安全带。” 王烁听话的将安全带系好，然后道：“零，咱们去泰康医院。” “好的，先生，请握好方向盘。” 零的提示音消散，车辆启动，迅速向着三环的方向驶去。 一个半小时后，王烁几乎横跨了整个汉中市，来到了太康医院门口。 早已接到消息的宋学芝已经站在门外等候，在她的旁边，还有一名同样身着白大褂的人影漠然站立，而在她们身后，一男一女分立两侧。 看着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他们面前，车窗玻璃降了下来，王烁将脸探出车窗外，歉意道：“你们先等一下，我停个车。” 宋学芝脸色平静，在她身边的女子却是看着已经开出老远，正在寻找车位的商务车，一脸懵逼道：“学芝，他就是你说的那位老板？” 宋学芝轻轻点头。 “不是吧，他没有司机吗？哪有老总亲自开车的？” 女子满脸不可置信，还有一句话她还没有说出来，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她还是清晰的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容貌。 这也……太年轻了吧？ 年轻的有些不像话，根本不像是宋学芝口中那种白手起家的富豪，倒更像是一个富二代。 “我们王总就亲自开。” 宋学芝身后，一名年轻的女孩一脸骄傲的道。 她确实是很骄傲，这名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老板，不但年轻帅气，而且人很好，最重要的是，他实现了自己的诺言，斥巨资给了宋姐一个安稳的实验室，让自己等人漂泊的生活就此安定下来。 现在，她已经把王总当成了偶像，根本不允许别人说王烁坏话。 “好好好，就你们王总厉害。” 女子没好气的瞥了那名小女孩一眼，不想跟小丫头一般见识。 几人说着话，王烁已经找好了停车位，吩咐零将车停到车位上，这才施施然下了车，朝着等候自己的几人走了过去。 “宋博士。” 王烁和宋学芝打了声招呼，又看向身后的一男一女年轻人，笑着道：“又见面了。” 女孩红着脸，拉了拉男生，一起道：“王总好。” “好。” 王烁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宋学芝身旁穿着白大褂的女子，闪过一丝惊艳。 宋学芝本身就已经属于比较漂亮的女性了，已经三十多岁的她，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岁月的痕迹，但和身旁这位女子站在一起，高下立分。 当然，这也和眼前这个女子精致的妆容有关系，在这方面宋学芝就差一些，根本没什么妆容。 “这位是……” “王总，跟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向您提到的那位，我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现在在太康医院外科任职，她叫韩雪。” 第461章 气急败坏的韩雪 “王总，你好。” 韩雪伸出手，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吐槽归吐槽，面子还是要给好闺蜜的，再怎么样，眼前这位年轻人都是让好闺蜜重拾信心的伯乐，可不能怠慢了。 “你好，韩雪医生。” 王烁微微一笑：“听宋博士说，是你为她提供的场地和研究设备，感谢。” 他现在对美女也算有了一些免疫力，倒不至于失态。 论姿色，柳叶眉和陈欣都不弱于眼前这位韩雪，尤其是陈欣，如果稍微打扮一下，甚至会超过韩雪。 而几个月以来的锻炼，让他认真起来也逐渐有了一些成功人士的稳重，这是独属于他的气质，并没有动用类人族那奇怪的能力。 韩雪目光中闪过一丝亮光，眸光微转，光洁的脸蛋上挂上一丝狡黠：“王总是真的想谢我，还是只是说说而已呢？” 王烁讶然，笑道：“当然是真的，如果不是韩医生，宋博士的研究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立起来。” 这话我爱听。 韩雪脸上的笑容更甚，给了宋学芝一个骄傲的眼神，刚想张口，就被宋学芝一脸无奈的拉住了。 被宋学芝阻止，韩雪也不恼，只是佯装叹气的看着王烁：“有些人心疼老板了，王总，看在我们家学芝这么忠心的份上，你是不是该给我们家学芝一些奖励？”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王烁哑然失笑。 “小雪！” 宋学芝急了，连忙捂住韩雪的嘴，看向王烁道：“王总，您别介意，小雪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王烁笑着微微摇头，给了宋学芝一个我明白的眼神。 宋学芝微微松了口气，自己这位好闺蜜，什么都好，就是这性格实在是有些太跳脱了，说话也直来直去，很容易得罪人。 如果王烁因此产生了什么不好的误会，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现在的她只想要一个安定的环境来研究自己想研究的东西，仅此而已。 生怕韩雪再搞出什么幺蛾子，宋学芝也不敢再待在原地，说道：“王总，咱们进去吧，实验室就在里面。” “好。” 王烁也不再多言，他今天来还有要紧事。 一行人步入医院，来到一栋独立的大楼，王烁仰头，数十层高的大楼倚天而立，人显得十分渺小。 “这就是我们医院的实验楼。” 韩雪的声音轻飘飘传来，声音甜美，言语中还带着丝丝骄傲：“整栋大楼专门为了实验目的建造，共二十二层，设有地下室，配置了最先进的安防系统。” 王烁看着楼门口那闪烁着灯光的电子磁吸锁，微微扬眉。 先进……倒是挺先进的，只是能不能防住别人那就难说了。 看着韩雪有些小骄傲的表情，王烁没有点破，人嘛，难得糊涂，而且这里也不是什么保密等级太高的地方，有个锁图个心安也就够了。 “实验室在七楼。” 宋学芝轻声道，随即走到门前，从兜里拿出一个工牌，在门口的终端上轻轻碰了一下，门应声而开。 一路向上，来到七楼。 直到踏进某一扇门的时候，王烁眼前这才微微一亮。 这是一间标准的操作间。 两台电子显微镜摆放在中央最醒目的位置，在它们旁边，就是一张硕大的超净工作台，台面上已经摆满了设备和基材，单只是光学显微镜就有足足十多台，每一台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房间四周，冰箱、生物安全柜、培养箱、离心机、移液器、摇床，只要是王烁脑子里能蹦出名字的设备，这里几乎都能看到。 “这里是基本的操作室。” 韩雪的小傲娇又开始了，指着最深处的一扇门介绍道：“那里是冷冻室，主要放置一些生物样本，可以随时取用。” “厉害。” 王烁由衷感叹。 这些东西要是从头配置，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 现在好了，一车到站，全部配齐，宋学芝需要做的仅仅只是支付一些代价，如此简单。 “那是。” 韩雪的俏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道：“这可是我们医院花费了不少代价弄出来的，在这里能做任何实验，你能想象到的都能做。” 王烁赞叹，转向韩雪：“有这种条件，韩医生应该有不少成果吧？” 韩雪脸色微微一滞。 “没有吗？” 王烁惊讶，有这种学术条件，就算观察细胞也能观察出个一二三出来了吧？ 韩雪脸色微微发黑，感觉眼前这个王总真是讨厌极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不是搞研究的。” 半晌，韩雪憋出了一句话，算是给自己挽回了几分颜面。 对于研究，她是没有一点天赋，在浪费了不知道多少资源之后，她终于无奈的承认，自己是应用型的人才，而不是创新型的，搞研究，还是得交给更有天赋的人，比如自己的闺蜜宋学芝。 “哦，是这样。” 王烁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的韩雪牙痒痒，两人第一次见面，空气中就开始弥漫着火药味。 看着韩雪吃瘪，宋学芝无奈一笑，连忙道：“王总，您先坐吧，我给您汇报一下这几天的成果。” 王烁欣然点头，欺负大姐姐虽然感觉很好，但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妙，尤其是在人家闺蜜面前，不利于自己维持形象。 自己现在是老板，老板就该有老板的样子。 嗯……要维护形象。 随手拉过一张折叠椅坐下，王烁将手里提着的箱子放在一旁。 宋学芝还在忙忙碌碌的准备，从那些乱七八糟的实验器材上就可以看出，这几天她并没有闲着，已经开始用自己的方式进行了一定的研究。 韩雪坐在王烁身旁，并没有去帮忙。 简单的研究生物医药就已经很让她头疼了，可宋学芝研究的东西竟然还包括机电和计算机，对这方面她几乎两眼一抹黑。 与其帮倒忙，还不如坐在这当个乖宝宝。 只是，眼前这个王总让她很气不过。 抢走本该是自己的功劳就算了，竟然还在好闺蜜面前羞辱自己，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要不是自己要维持身份人设，要不是好闺蜜拒绝了自己的投资，投资闺蜜这种事怎么会轮到他来？ 第462章 看起来似乎很厉害 越想就越气，越气就越想。 韩雪高耸的胸脯开始起伏，呼吸开始急促，脑海中的幻想开始浮现，一幕幕大戏上演。 最终，她恨恨的瞪了一眼毫无所觉的王烁，还是没敢像以前一样乱发脾气。 今天是自己好闺蜜的大事，自己得忍。 不能让好闺蜜再陷入绝望里。 也不知道这位王总用了什么迷魂汤，宋学芝竟然对他言听计从，自己这几天的枕边风都没吹动，说得多了还会换来一句：“你不懂。” 我不懂？ 我不懂啥了？技术还是感情？ 她觉得这姑娘大概率是疯了，想老牛吃嫩草。 有了这种想法，她今天和王烁的见面就多少带着点老丈人看女婿的心思，初见不喜，再见一般，刚刚又被王烁挖苦了一番，顿时小醋坛子打翻了。 她必须得把闺蜜从王烁手里解救出来。 她就不信了，这年轻人能有什么吸引宋学芝的技术，如果只是为钱，那她也有！ 十几分钟后，三人忙碌的身影才慢慢停下来。 宋学芝推着一张大大的白板来到王烁面前。 “王总，我开始了。” 宋学芝深吸了口气，看着王烁道：“这些都是我这几天梳理出来的技术脉络和一部分研究进展，如果又不对的地方，请您指正。” “好。” 王烁没有拒绝，露出一丝微笑点点头。 韩雪看着这副清高的样子，暗自皱眉。 装吧，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到时候指点的时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看你怎么圆场。 宋学芝没有迟疑，转身在白板上用黑色笔写下了几个字。 jz-001型义肢。 “王总，经过这段时间研究您给我的资料，我认为jz型义肢最难的技术部分只有三点，第一是如何设计义肢的动作部分，第二就是能源和驱动，第三则是最关键的一点，如何将脑信号转化成电子信号。” 坐在台下的韩雪猛地睁大了眼，看着宋学芝，她刚刚听到了什么？义肢？还要将脑信号转换成电子信号？ 再看看王烁，没有任何表示，仍然很平静的点头，问道：“宋博士，你觉得这三个难点哪个最亟待解决？” 宋学芝语气坚定：“我认为是机械设计，现如今所有的义肢都是一种模式，采用机械连杆的方式进行动作传导，虽然能做到一部分的动作捕捉和传导，但因为人体缺少肢体，这种义肢动作失真率很高，只能勉强代替肢体的部分功能，但谈不上完全复现。” “嗯。” 王烁微微点头，再次问道：“你认为jz型义肢的设计有问题？” 韩雪将目光投向宋学芝，这两人一问一答，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最要命的是，她根本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 宋学芝犹豫了一下，说道：“jz型义肢的设计十分完美，完美到让我有些不能相信。王总，我已经专门找人看过了，这种设计实现的难度很大，它需要重量极轻，强度极高，对人体具有亲和性的材料来制作，这种材料……很难找。” “这段时间，我已经试过了所有能实验的基材，最终发现只有钛金属能完美符合上述所有要求，但即便采用钛金属，这条义肢的重量也超出了预计，这种佩戴感并不会太过舒适。” 宋学芝说道这里，有些忐忑的停了下来，看向王烁。 她并不是不相信王烁，相反，她十分信任王烁的资料。 jz系列义肢的资料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真的感觉自己看见了光明的未来，她真的觉得自己有机会拯救残疾人，但事实证明，任何没有经过研究的乐观都是盲目的，还没开始正式研究，只是预设，她就已经发现了一系列问题。 就比如材料的质量和强度问题。 这个问题看似微小，但其实影响很大。如果不能找到合适的材料，jz系列义肢的计划将直接终结，再无后续。 钛金属是可以，但那只适合少部分人群，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使用。 举个例子，如果义肢的重量不合适，那你势必会产生坠物感，这就好比正常人每天一只手空着，而另一只手臂每天都绑着五公斤甚至十公斤的沙袋，试问，一个正常人是否能接受？ 答案自然是无法接受。如果这个人体重较大还好说，本身较重的体重会稀释掉这部分影响，如果是体重较轻的人，两只胳膊重量不一致的情况下，势必会因为坠物感而影响适配，从而进一步刺激大脑产生排斥，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预料不到。 另外，完全用钛金属来制作，材料成本也几乎高到没多少人能接受。 王烁静静的听着，没有听到后续，抬头看着一脸忐忑的宋学芝，微微笑了笑，道：“宋博士，继续说。” 仍然云淡风轻。 一旦牵扯到技术，尤其是已经经过醍醐灌顶的技术，王烁的宗师气度就显露无疑，没有任何因素能影响到此刻的他。 他就是定海神针。 韩雪已经看呆了，不相信的眨了眨眼睛，她竟然在王烁说出这句话后，从自己的闺蜜表情上看到了释然。 这……问题这么多，难道不应该发愁吗？ 你为什么突然就如释重负了？ 宋学芝不知道自己闺蜜的心思，她知道王总如此平静的另一面意味着什么，稳了稳心神继续道：“另外，就是主体做出来了，如何实现它的驱动也是问题，尤其是义肢的关键关节部分……” 宋学芝微微吐出一口气：“王总，您给的那个设计图，暂时没法做出来。” “还有吗？” 王烁浑不在意，甚至向后靠了靠，让自己舒服了一些。 这个也不是问题吗？ 宋学芝心里微叹，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没什么存在的必要，她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王总明明已经给出了那么详细的设计图，她却连照抄都做不到。 “另外就是能源问题，还是同样的问题。” 宋学芝在白板上快速的画出了一副简易图纸，线条十分细腻，jz-001号义肢的整体形象跃然纸上，让韩雪一时间看呆了。 这就是……他们讨论了半天的东西？ 看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第463章 将残疾变成过去式 “能源的问题也很棘手。” 宋学芝指着画面上的义肢示意图，解释道：“现阶段的能源选择最好的就是电池，但是由于义肢功能繁杂，为了保证动作的细腻程度，设计的十分紧凑，几乎没有空间来安装电池，而且，现在的电池普遍都太重了，即便有空间安装足够驱动义肢的电池，重量也会超标，那我们之前节省下来的重量就将毫无意义。” “嗯，这是个问题。” 王烁微微肯定。 “剩下的就是脑机融合，这方面我认为问题是最小的。世界上已经有团队攻克了脑机融合的基本原理，脑神经活动信号的捕捉和转化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我们完全可以借鉴相关技术。” 韩雪已经听不懂了，不明觉厉的感觉让她一脸懵逼。 她将脸转向王烁，想看看他怎么回答。 这次，王烁微微摇头。 “王总，您是担心技术的来路？” 宋学芝问道，脑机技术的获取确实比较困难，但只要砸钱，还是有渠道的。 “不是。” 王烁目光平和，没有任何波动，但说出的话却让宋学芝和韩雪愣在原地：“他们的技术太过原始，不足以让咱们借鉴。” “王总……” 宋学芝有些微懵，这可是她经过这么长时间调查，了解到的最接近成功的案例了，他们甚至已经可以做到通过脑控制让机器人抓取物体。 “宋博士，眼光要长远。” 王烁抬起头，看着宋学芝，眼眸朴实无华，但不知道为什么，宋学芝总觉得王总眼底闪过了丝丝光华，睿智无比。 “我们制造jz义肢，不是让它来给其他人心里安慰的，而是要让它成为一只真正的臂膀，我们要让残疾人和常人无异，甚至更强。” “我们要让义肢也拥有人类肢体才有的反应速度，控制能力，精确程度。” “这些，都需要脑机接口来解决。” 宋学芝微微发愣。 难怪他会设计出一款如此精密的义肢出来，即便现在的技术水平还达不到，他仍然将之设计出来并不惜投入巨量资金也要实现。 王总的志向是如此远大，心胸是如此的宽阔。 他这是要一举将残疾这个词从人类社会中去除吗？ 至于韩雪，已经呆呆的坐在原地，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好了。 她终于听懂了，但正因为听懂了，所以才傻愣在原地。 这个年轻人刚刚说了什么？ 他要制造一只拥有人体肢体动作、力量、反应速度、控制能力的义肢！ 如果真的造出来了，那玩意还能叫义肢吗？ “我们需要的技术，他们没有，也做不到。” 王烁很平静，可越平静，给两位女人的感觉就越深沉。 尤其是韩雪，她呆呆的看着王烁年轻的脸，那张脸上此刻没有任何青涩，刚刚见面时那种邻家大男孩的感觉完全消失了，睿智的眼神让她感觉似乎见到了自己的导师。 良久，宋学芝回过神来，她看着王烁，眼眸中闪过一抹神采：“我明白了，王总，我该怎么做？” “不是你，是我们。” 王烁微微一笑，伸手在空中挥了挥。 没有任何变化。 旁边，宋学芝和韩雪两人认真的看着，不明白王烁刚刚这个动作到底有什么深意。 王烁脸上的表情一僵，一时装x装上瘾了，他竟然忘了这里不是他的仓库，零也没法配合他打开屏幕。 “咳咳。” 王烁不动声色的收回手，问道：“宋博士，这里应该有jz义肢的模型资料吧，请帮我拿一下。” “有的。” 宋学芝微微点头，也没有问王烁刚刚的动作，转身从一个柜子底部拿出了一个硕大的模型。 王烁微微惊讶：“宋博士，你已经造出了义肢骨架？” 宋学芝手里拿着的，正是他交给宋学芝的jz-001义肢的机构骨架，这个东西虽然他只见过图纸，但毕竟是醍醐灌顶的东西，想不认出来都难。 “没有。” 宋学芝脸上微微泛红，似乎是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苦笑着道：“王总您给我的资料实在太详细，但因为实际做不出来，我就试着创建了一个模型，用3d打印机打印出来了，这个就是1：1的成品，它是塑料的。” “你还会建模？” 王烁更惊讶了，建模这活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宋学芝一个医学博士，会建模这简直太让他惊讶了。 “会一点。” 宋学芝脸更红了。 这恐怕不是会一点。 王烁扫了一眼宋学芝手上那具模型，基本将主要结构都复制出来了，考虑到她不可能接触到工业级的3d打印机，使用塑料作为原材料也算合理。 接过模型，将其放在桌面上，王烁这才发现，宋学芝竟然连这具模型的可动关节都搞出来了，模型手臂上的肩部、肘部、腕部，甚至是手指都是可动的，不过或许是受限于材料和结构，这些关节能活动的范围都很有限。 眼看着王烁在打量模型的细节，宋学芝不安的解释道：“王总，您资料上描述的关节部分实在是太复杂，我建不出来，只能用我自己的想法重新构造了一下，这样才能把它们拼凑起来。” “不错。” 王烁肯定道。 虽然改了关节这具义肢就等于完全失去了功能性，但对第一次接触的宋学芝来讲，已经是巨大的进步。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女人是个人才，最重要的是肯学习和钻研，根本不怕遇到困难。 或许……自己也可以对她解禁一部分资料库，看看她能走到哪一步？ 摇摇头，现将这个念头压下，王烁抬头看向一脸忐忑的宋学芝，微笑道：“宋博士，你的问题很多，咱们一样一样来解决。” 王烁指了指面前的模型：“第一个部分，咱们就来解决一下材料问题！” 第464章 我来做，你来看 “材料问题我确实有过设想，现在也基本有了原型。” 王烁拿起身边的箱子，打开，箱子的内部展示在众人面前。 韩雪下意识的朝着箱子里看去，只见一层薄薄的黑布分别盖住了箱子的上盖和下盖，她们什么都看不到。 小气鬼。 韩雪心里暗骂，好奇心泛滥的好似小猫在挠。 王烁掀开黑布的一角，取出一截黑色的管状物品，将之递向宋学芝。 宋学芝一愣，扫了一眼王烁手上的东西，心里微微有些奇怪。 按照她的经验，这东西应该叫……塑料？ 至于是哪种塑料她回答不上来，看材质更像是尼龙。 伸手接过，她顿时面色变化。 这不是塑料，绝对不是。 “这就是我初步设想用来构建义肢主体的材料，它使用高分子材料制成，便宜，耐用，强度很高，对人体亲和力极佳，最主要的是，它很轻。” 王烁的声音传来，宋学芝凝神向着手上的管状物看去。 确实很轻，轻到她伸手接过的时候差点没控制好力量。 宋学芝知道，这是由于大脑误判导致的常识紊乱，她实际接触的重量和她以为的重量不一致，让她的手臂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控。 “这是……碳纤维？” 宋学芝仔细的观察者手中的管状物，问道。 “差不多类似。” 王烁微微一笑，没有仔细解释，说道：“我当时考虑用这种材料来充当骨架搭建的主体材料，不过你今天倒是提醒了我，除了这种骨架外，我们还可以用合适的金属材料来制作关键部分。” 这种金属可以是钛合金，也可以是其他合金，至于到底是什么，那就得看自己能搞到什么东西了。 类人族总不至于连个基本的轻质合金材料都搞得很复杂，目标明确，而且技术含量低，意味着传输数据量也不会很大，基本稳赚不赔。 宋学芝用手磨砂着管状材料，心中清楚，这东西可能不是碳纤维。 至于具体是什么，王总不说，她也不问，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不过，她身边的韩雪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好奇宝宝似的凑到宋学芝身边，俯下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宋学芝手上的东西，看向王烁：“我能摸摸吗？” “随意。” 王烁毫不在意，这只是一小节样品而已，而且这东西就跟碳纤维一样，基本不具备二次加工性能，即便勉强加工，也需要复杂的加工方法和设备，相比之下，可能磨碎了直接还原成材料还比较容易一些。 得到同意，韩雪接过管状材料，顿时惊呼一声：“好轻。” 捏了捏，“好硬！” 而且那位王总似乎说过这不是碳纤维，韩雪没有研究天赋，但不代表她没脑子，对于材料的基本认知还在，顿时眼睛亮晶晶：“好厉害。” 站在一旁的男生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位师傅的闺蜜到底知不知道，用她的声音说这几句话杀伤力真的很大。 宋学芝也是面色微微变化，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好朋友，又有些担心的将目光看向王烁，幸好，王总似乎没有想太多，仍然十分平静。 事实上，王烁也确实没多想，他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技术，没有女人的位置。 “宋博士，材料的问题，你可以和林俊峰对接，他会全力满足你的需求。” “好的。” 宋学芝点点头。 “另外，关于能源的问题。” 王烁微微皱眉道：“这个问题暂时不太好解决。” 连王总都没办法解决吗？ 宋学芝心里微沉。 “暂时还是使用电池作为能源吧。” 王烁沉吟，指着面前的义肢模型说道：“尽量对电池尺寸进行精确化设计，填补一切可以填补的空缺，这样可以勉强增加一部分续航。” “但这样的话会不会太重了？” 宋学芝有些不解。 “不会。” 王烁摇摇头，段成武本身就是一个身体壮硕的成年男子，而且经常进行锻炼，对重量的误差容忍度会比普通人高的多：“样品的最终重量不要超过二十公斤都可以接受。” “我明白了。” 宋学芝应了一声，又忍不住道：“王总，义肢的体积有限，能装电池的地方并不多，一些地方就算是软包电池都可能没办法适配……” “嗯。” 王烁微微点头，随即伸手拉过一张纸，低头写了些什么，递给宋学芝。 “关于电池的问题，东海市有一家电池厂，厂长叫曹雪，你可以去找她。” 宋学芝低头看着手上的纸条，看着上面曹雪的名字，心里有了些猜想：“这是……” 王烁看了她一眼，不太在意道：“这也是前沿科技的产业，你去找她，报我的名字，她会明白的。” 宋学芝愣愣的看着王烁。 王总竟然连电池产业都有涉猎？ 他名下不是只有五个子公司吗？ 而韩雪已经竖起了耳朵，听到电池厂顿时有些嗤之以鼻，众所周知，现在华夏国内又名的电池厂家就那么几个，她根本就没听过王烁说的这个名字，想来不是什么大厂子。 不过曹雪…… 曹家……还叫雪…… 韩雪似乎想到了什么，绣眉微微皱起。 没有理会宋学芝和韩雪的表情，王烁看着桌面上的义肢，这只义肢模型确实很精细，但关节部分的粗糙设计让它和王烁原本的设计完全是两个东西。 “关节部分……” 王烁再次沉吟，他原本已经利用前几天的时间，将使用在六足机械人爬虫上的关节改造成了可以供机械臂使用的关节，可现在真的看见义肢模型，他突然又有了新的想法。 这个想法来的如此突然。 “这样吧……” 王烁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宋学芝：“jz义肢的实体部分都由我来制造，宋博士你就负责脑机融合部分的数据转化问题。” “哎？” 宋学芝懵了，不知道为什么王烁突然做出了如此决定，顿时有些慌乱，难道是王总并不满意自己的进展？ 可面对如此复杂的东西，不到十天的时间自己能做到目前这一步已经很快了，这还是有好闺蜜帮忙的i情况下，否则的话只靠她一个人，即便拿着王烁的投资，到现在可能连一个落脚地都找不到。 “王总……” 宋学芝着急的想要说什么，王烁却摆摆手道：“不用多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目前时间有限，没办法让你慢慢摸索了，所以我来直接做，你来看，如何？” 宋学芝再次愣住，可以看？ 第465章 黑盒 可以看，就说明王总并没有打算瞒着她，这让她更加困惑。 王总对她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呢？ “宋博士，你用来打印的那台电脑在哪里？” 王烁抬头扫了一圈，最后看到角落里摆放着一个长宽不超过六十公分的箱型设备，在它旁边，一台计算机亮着屏幕，“是它？” 宋学芝微微点头，这还是她为了打印模型临时买的，已经算是民用级里的天花板配置，精度能达到0.1mm。 王烁直接走到计算机前坐下，观察了一下配置，应该可以勉强适配。 “3d打印是一个很好的方向，宋博士你倒是提醒我了。” 王烁微微一笑。 有时候从其他角度来解题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就比如3d打印技术，如果不是宋学芝的行动提醒，他根本没想起来还有这样一门技术在发展。 这当然也不怪他，目前地球上的3d打印技术还处于非常原始的材料堆积阶段，成本高不说，速度还慢，设备和调控更是复杂，即便调控好了，精度也很可能不达标。 与硬件相比，软件的发展似乎还要更顺利一些，至少模型构建对现在的计算机来说并不是太大的负担。 用这样一种半成品的技术制造精密复杂的义肢，无异于小孩耍大棒，有些强人所难了。 但3d技术本身的前进方向并没有任何问题。 在王烁看过的类人族视角里，就有一种和3d技术极其相似的技术路径，它属于分子工程学下的一个技术分支。 这种手段……很惊悚。 以王烁现在的眼光看了之后还能被他称之为惊悚的，那就是真的很惊悚。 王烁见过这种技术的实际应用，类人族用这种技术制造了一个全封闭的盒状设施，四四方方，并不奇特。唯一的作用，就是凭空生成输入指定图纸上构建的物质！ 这是真正的凭空，没有任何原材料，不输入任何特殊物质，只需要简单的能源，外加图纸。 而输出的物质则可以是任何形状，任何材质，任何结构，如果你的图纸够详细，设备够先进，你甚至可以用它直接生成成品，没有任何中间加工步骤。 这种盒状设施，被类人族称之为——幻梦起源之捕梦之盒！ 这玩意，放到现在的地球，根本就是超出人类想象力极限的东西，落到某些邪教手里，估计都能当成神迹来朝拜，用它开创一个时代也不是不可能。 但它就是技术的产物，原理就和3d打印类似，对于类人族来说并不高深，也更不是魔法。 直至现在，王烁也不理解其中的原理，这似乎要比3d打印机复杂多了。 但不理解并不影响他给这个设备取个汉语名字——黑盒。 就如同他用新型代码创建的软件给其他程序员的感觉是神秘的如同黑盒一样，这个盒子给他的感觉亦如黑盒，索性就直接命名为黑盒，简单易懂。 如果有黑盒，制造一只义肢当然简简单单，但无奈现在没有那种条件，而现有的3d技术又很不给力，所以王烁对3d打印技术下意识忽略了也情有可原——仍谁见过了飞机，也都会看不上自行车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玩意。 他仍然想通过构建一个全新的全自动加工中心来实现自己的义肢梦，并为此设计出了详细的图纸，下一步就要交给陈忠轩安排实际生产。 这样做成本无疑很高，不论是新设备的成本还是义肢本身的成本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如果再加上王烁的设计费用和技术支持费用，那就更高了。 但现在，眼前被宋学芝打印出来的这个模型，却让王烁的想法有了一丝丝改变。 或许……人类目前的3d打印水准并不弱，只是自己的眼界太高了？ 王烁的思绪宋学芝并不清楚，见王烁坐在电脑前，就一直紧盯着王烁的每一个动作。 “我听说目前已经有了金属3d一体成型的技术，是吧？精度怎么样？” 王烁问道。 宋学芝还没有回答，旁边的韩雪就道：“金属3d打印技术已经很成熟了，用激光选区加热技术打印出来的钛合金件强度很高的，你问这干吗？” 王烁有些惊讶的看了这位美艳的大姐姐一眼：“韩医生还懂这些？” 韩雪傲娇的抬了抬脑袋：“我见过。” 废话，她家就是搞这个的，她能不知道？医院仓库里那堆积如山的钛合金医疗辅助器具可都是她们家生产的！ “那我就放心了。” 王烁微微点头，看向宋学芝，指了指屏幕上已经被他调出来的义肢模型：“宋博士，这个模型虽然已经很精确了，但距离用它来真正生产还差一些，我来帮你微调一下模型数据。” 宋学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屏幕，她想知道自己和王烁到底差在哪里。 有了目标，才好进步。 韩雪也好奇的看着，她也想知道这名年轻人为什么能让自己的好闺蜜言听计从。 另外一边，年轻女孩和年轻男子也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屏幕上的内容，但老师没有发话，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靠近过去，只能远远观望。 在众人的注视下，王烁握住鼠标，没有去改动模型，而是点开了命令输入框，手速飞起，一串串代码迅速出现在命令框里。 “零，启动远程连接，开始接管。” “好的先生，零已响应远程连接请求，开始接管您的计算机。” “扫描计算机安全情况。” “扫描完成，无风险。” “确认任务：优化已经存在的目标模型，参数从服务器相关文件中调取。” “明白先生，正在导入优化数据，开始执行优化……服务器资源挤占中，调用本地资源。” 王烁输入的飞快，命令窗口的代码出现的也飞快，快到众人根本看不清具体细节。 她们只看到，一串又一串字符输入完毕之后，王烁的双手轻轻离开了键盘。 “王总，您这是……” 宋学芝一头雾水，不是要更改模型吗？怎么打了几个字符之后就停了？ “已经可以了。” 王烁站起身，看都不看电脑屏幕。 这就行了？ 宋学芝和韩雪愣愣的看着屏幕，屏幕上只有一个进度条在缓慢推进，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模型优化的时间会持续十分钟，十分钟之后会导出新的图纸，这段时间我们来研究一下剩下的细节。” 王烁看着宋学芝，说道：“宋博士，我看了你的任务日志记录，在选择外援方面，你选的是……曾教授？” 第466章 脑机融合的实现 宋学芝这次没有发愣，轻轻点头道：“我想借助曾教授的专业知识，毕竟脑机融合这方面，可能曾教授研究的更多一些。” “曾教授确实是个很好的人选。” 王烁微微点头，十分认可。 曾教授的主要研究方向，就是如何让计算机模拟人脑建立神经网络，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人工智能，这个目标现在已经被王烁实现了，所以他也更换了研究方向，开始研究强人工智能的实现路径，仍然是通过构建模拟神经元网络的路径。 这看起来似乎和脑机融合毫不相干，但在王烁看来，曾教授研究脑机融合毫无技术门槛，只是欠缺一点关键部分。 而恰恰，他就有这点关键部分。 这一切就像安排好的一样，仿佛几个月之前老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所以提前将王烁送进了华中科技大学，接触到了曾教授。 并且……还用曾教授的路堵死了曾教授的发展。 如果没有王烁的出现，曾教授或许才是那个能让零以另一种方式面世的人。 他只差一步了。 但世界上没有如果，王烁出现了，曾教授的路径也随之改变。 对此，曾教授毫无怨言，正如他所说的，科学路上，达者为师，王烁能做出零蛋，即便零蛋的思路和他的思路有几分相似，那也绝不是他据此光明正大剽窃的理由，更别说，零蛋走的路远远比他走出的羊肠小道要宽，要广，更是长了不知道多少里。 他很佩服，心服口服。 对此，王烁还抱有几分歉意。 这次，貌似是个补偿的好机会。 没有人工智能之父的名头，让曾教授当一当脑机之父似乎也不错。 按照曾教授那研究狂人的风格，应该会很乐意投入新的研究领域才对。 那么，该给他们什么数据呢？ 王烁一时间有些犯难。 “我已经和曾教授联系过了，不过……” 宋学芝微微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并没有请动那位知名学者，对方似乎对脑机融合技术并不感兴趣。 王烁一愣：“曾教授拒绝了？” “嗯。” 宋学芝眼里有些可惜，如果那位来到实验室的话，那对她们的帮助无疑是巨大的。 王烁微微皱眉。 这和他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半晌，王烁道：“曾教授那边我去想办法。” 宋学芝沉静点头，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如果王总亲自出马还没有办法的话，那就只能放弃这个外援，重新选择新的外援。 但……国内似乎没有比曾教授更合适的人选了。 其他人要么夸夸其谈，要么技术水平不高，要么有点技术但眼界奇高，根本不是自己能接触到的。 “好了，咱们来研究最后一步，如何实现脑机融合。” 王烁坐在白板面前，表情也严肃了几分。 在类人族的世界里，他们也研究大脑，甚至还颇有成果。 按照目前王烁了解到的资料来看，类人族对大脑的研究已经进行到了灵魂的层次，他们可以将“灵魂”完整剥离出来，用于储存信息或者操控部分设备。 将后者的技术再降低n多个层次，就是如今王烁即将要用到的技术——脑机融合。 严格来讲，脑机融合的全流程是这样的： 采集端：需要一种灵敏的设备将人脑的活动准确采集，并将其转换成计算机可以处理的电子信号。 处理端：将人脑转换后的电子信号进行预处理，剔除信号中的模糊噪点，加强剩余信号的强度，并依据不同的脑神经接口规律，结合其他特质对信号进行初步特征提取。 解码端：对提取的特征进行编码，进而建立标准解码器，对提取的特征进行分析和识别，从而了解信号意图，并加以对照，在这个过程中，可能需要对不正确的信号特征进行及时补正，最终达到最精确的编码内容。 输出端：解码后，依照信号意图输出电子信号，控制不同的设备进行运作，以实现信号意图。 看着似乎很简单，但只是第一步，就已经困住人类足足百年之久，截止到目前，除了了解大脑基本区域外，毫无进展。 没有哪位科学家可以拍着胸脯保证现在的人类水平已经足以完全解密大脑，甚至他们连现有的脑机融合技术的准确性都不敢保证。 人类迄今为止从未弄明白过大脑的区域及其功能，些许浅薄的认识并不足以让人类的脑机融合技术跨越式进步。 大脑，仍然是禁区。 但在王烁这里，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类人族数万年的研究，已经让王烁对大脑的认识达到了一个极其深刻的程度，虽然这种认识大部分还储存在核心里，暂时与他无关，但这并不妨碍王烁知道类人族小朋友都知道的基本常识。 比如……大脑的本质。 在类人族的研究下，他们对大脑有了一个公认的定性——大脑，是一台结构复杂却又简单的……生物量子……计算机！一台用最纯粹的血肉组合起来的量子集合体。 神经元是其中层构成，生物电只是大脑运作的外在表现形式，量子领域内真正发生的事，才是大脑最核心的功能。 从这个角度来讲，如果人类要真正了解大脑，首先要做的就是……要真正的跨过电子计算机，进入完完全全的量子领域。 也只有利用量子计算机，人类才真正有介入大脑、融合大脑的可能性。 说了这么多，似乎脑机融合现在就没办法做到了？ 其实并不是。 刚刚也说了，神经元是大脑外在的中层构成，生物电是其运作的外在表现形式，这两者自然有联系也有规律，只是没那么本质罢了。 况且，王烁现在也并不准备搞出什么太先进的脑机融合设备出来，他只需要操控义肢就行了，而操控一只手臂，用不了大脑功能的亿亿万分之一，完全是本能。 只要适配好神经桥，通过肌肉神经的规律也可以实现基本功能。 你看，这样一来就完全省去了复杂的一二三步步骤，直接在大脑将信号处理好之后，在残余的输出端守株待兔，接收输出信号并分析其规律就好，这不比在大脑中从亿万个信号里分辨出一类动作控制信号方便？ 至于神经桥……这对于王烁来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第467章 简单的密谋 而就在宋学芝认真听讲，韩雪微张着小嘴如同听天书一般的时候…… 北都。 陈宇琼面色阴沉的坐在书桌前，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他的面庞很平静，但双鬓暴露的青筋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屏幕上那属于陈氏集团的一路上扬，近乎垂直的红色线条，就仿佛从天而降的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手机就放在手边，一封邮件正显露在界面上。 那是一段录音，一段足以让他心惊肉跳的录音。 发来邮件的人没有署名，但陈玉琼清楚的知道这是谁发来的。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逼自己退位吗？ 陈玉琼似乎已经看见了那位中年男人深沉的眼眸隔空向他射来，两个选项赤裸裸的摆在他面前。 交出剩余的股份……或者身败名裂，锒铛入狱！ 他相信那位有能力做到。 但……眼看着陈氏集团就要有一飞冲天的趋势，他怎么舍得放弃？ 屏幕上的画面突然扭曲，股市走势图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他同样讨厌的脸。 “好久不见，陈先生。” 宁浩那张微微有些轮廓分明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脸上带着笑意。 “你还活着。” 陈玉琼压抑着厌恶淡淡道：“那么多警察在通缉你，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呵呵，陈先生竟然还挂念着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宁浩不以为意，仍然笑着。 注射基因药剂后的强大体验，让他久违的感受到掌控命运的感觉，对这些小小的讥讽也变得浑不在意。 陈玉琼冷着脸，说道：“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缺钱？” “不不不，陈总，请不要这么认为，我只是一个热心的观众，偶尔也可以给您帮个小忙。” 陈玉琼冷笑了一声，他要信了那才真叫没脑子。 热心的人，会通过这种方式找自己见面？ 能帮忙的人，会敲诈勒索自己上千万？ “陈总，请不要质疑我说的话，我觉得你现在遇到了困难。” 宁浩笑了笑：“而我，可以帮你。” “帮我？” 陈玉琼冷哼一声：“你这段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没有一点要帮我的意思。” “我看见了你的留言。” 宁浩没有回答，只是道：“新闻我也看了，似乎很有趣。陈总，相信我，这个时候只有我能帮你。” “是么。” 陈玉琼看着眼前的人，很想将其找出来捏死，他甚至想过打举报电话，但理智阻止了他这么做。 能在警察的通缉下还如此活蹦乱跳的人，不是手眼通天就是极度凶残，不论是哪一种他现在都惹不起。 “当然。” 宁浩对陈玉琼的态度不以为意：“如果我没猜错，陈忠轩已经准备对你下手了吧？让我猜猜，是准备让你交出股权？还是送你进去坐牢，再让你身败名裂？” 陈玉琼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越来越看不透这家伙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只觉得这家伙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小人物，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却发现，他们的位置似乎对调了。 现在，似乎是这人在操控着自己，刚刚这段话，以他之前表现出来的风格绝对看不到，也看不透。 “怎么帮？” 陈玉琼沉声道。 宁浩微微一笑：“比如……让陈忠轩消失？” 陈玉琼心中一沉，看向屏幕，似乎要刺透屏幕：“你能做到？” “当然做不到。” 宁浩呵呵笑着，以他现在的实力，自然能做到，只是风险太大了，他不划算去冒这个风险。 “不过我做不到，不代表你做不到，陈总，难道你就不想让碍眼的人从你眼前消失吗？” 陈玉琼微微沉默。 “看来我猜对了。” 宁浩露出一抹笑意：“陈忠轩我没办法对付，但其他人我倒是可以帮你，只要不在汉中市本地动手，你可以随时让我帮你。” 陈玉琼缓缓抬头，似乎在思索，随即道：“我们没机会。” 陈玉琼眼眸深沉：“陈忠轩很重视自己的安全，根据我们的消息，他身边随时都有四位以上的保镖跟随，寸步不离。” “这些保镖都是军方退下来的高手，有他们在，没人能近陈忠轩的身。” 宁浩不以为然。 高手？ 呵呵，只要是肉体凡胎，谁敢在自己这些喝过基因药剂的人面前称高手？ 宁浩淡淡道：“你能近陈忠轩的身。” “我？” 陈玉琼摇摇头：“我也不行，何况我就算近身又有什么作用？我不可能杀陈忠轩，这不符合我的利益。” “当然，但只需要一个接口罢了。” 宁浩笑吟吟道：“你只要能将陈忠轩约出来，在他回家的路上就可以动手。” “不行。” 陈玉琼冷声道：“这样痕迹太明显了，我不会让我有一丝入局的可能性。” 啧啧，这老板不傻么，比自己聪明多了。 宁浩心中暗笑，说道：“那就只有另外一种方法了，用他最熟悉的人引诱他出现。” 陈玉琼微微眯眼，有那么以瞬间，他都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一直在监控自己，否则的话不会有如此巧合的想法。 微微低头，陈玉琼低声道：“倒是有这么一个人。” “谁？” 宁浩反问。 陈玉琼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道：“陈忠轩的二女儿，我的好外甥女——陈欣！” 陈欣？ 宁浩愣了一下，这个名字好熟悉……似乎，是那位二小姐？ 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陈玉琼，宁浩露出一抹冷笑：“看来你们早已经有了打算？连人选都有了。怎么，还没下定决心动手吗？” 陈玉琼脸色微微变化：“陈欣现在不在陈忠轩身边，只要陈欣外出，陈忠轩都会派出保镖跟随，我们的人不一定能得手。” “原来如此。” 宁浩露出一抹阴翳：“她现在在哪？” 陈玉琼抬头：“古都。” “呵。” 宁浩嘴角勾起，吃药吃了这么久，总算有了用武之地，王烁他暂时不敢动，怕被警察围杀，一个女人他难道也不敢动？ 真是如此，他宁浩还不如以后看见王烁直接绕路走，也不必如此费劲力气变强了。 “给我一千万，我帮你把人带来，此后的事情，与我无关！” 第468章 不要亵渎神 陈玉琼静静看着宁浩：“一千万……是不是太多了？我那外甥女可不值一千万。” “但陈氏集团值。” 宁浩淡淡的笑了笑：“千亿资产，陈忠轩死了，你最少能获得数百亿，陈总，我可不至于连这么简单的数字都不会计算。” 陈玉琼眯了眯眼睛：“一千万，加上陈玉仁。” 宁浩打量了一下这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富豪，啧啧两声：“你们这些人狠起来真的让人害怕。一千五百万，我帮你。” “成交。” 陈玉琼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泄漏我的身份，哪怕他必死无疑。” “放心吧，我们是专业的，您只要准备好钱。” 宁浩挥了挥手，不等陈玉琼回答，消失在屏幕里。 房间里重新回复了寂静，陈玉琼面前的电脑屏幕也恢复了正常。 陈氏集团的曲线仍然那么惹人垂涎。 陈玉琼静静的看着，轻轻吐出一口气，随即脸色阴沉下来。 他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认，这个宁浩加入了一个神秘庞大的组织，不然无法解释他为什么能如此肆无忌惮。 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 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 陈玉琼声音低沉：“东风到了。” 女声的声音透着一丝诧异：“你等的人出现了？” “嗯。” 陈玉琼没有否认，淡淡道：“我们已经达成了交易，他可以帮我们找到鱼饵。” 女声哼了一声：“是么，等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有了好消息，我还以为你又怂了，想将鱼放生。” “这种事情我们不适合出面。” 陈玉琼的语气没有变化，平静的如同死寂沉沉的湖水：“不论我们怎么做，做什么，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都会受到牵连，只要我们进入警察的视野，我们迟早都会露出破绽。” “呵。” 女声透着一丝不屑：“你如果早这么聪明就好了，也不至于被陈忠轩那老东西抓住马脚。” 陈玉琼没有回话。 女声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说道：“你找的人可靠吗？会不会……” “不会。” 陈玉琼打断了她的话，“咱们跟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出了事，他只会比咱们更惨。” “那就好。” 女声似乎放心了一些，“什么时候动手？” “让你的人前往古都西安，等鱼饵到手就开始行动。” “呵。” 女声笑道：“这么久了，难得见你如此果决，陈玉琼，你要是早就如此姿态，陈氏集团不至于让陈忠轩一个外人坐大。” 陈玉琼继续沉默。 “哼，你就忍吧，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女声似乎有些怒意，道：“计划成功后，我会回来继承家业，不要忘记你对我的承诺！” “不会。” 陈玉琼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声音也有了一丝起伏。 “我也将和你一起，为复国盟的使命而效力。” …… 结束入侵连接，宁浩靠在沙发背上，脑海里将所有的事情统统回想了一遍。 陈玉琼想让自己当替罪羊。 这个答案几乎在瞬间就从自己的脑袋里崩了出来。 一切的推导思路都清晰无比，清晰的让宁浩的表情都微微有了变化。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才思敏捷了？ 为什么一个这么模糊的信息，会被自己下意识的推导出来？而且逻辑过程还能自圆其说？ 一个念头又在脑海中迸发。 这是……基因药剂的功劳？ 宁浩仔细的思考着，但灵感似乎就此完结，再没有新的念头在他脑海里出现。 只是宁浩现在已经确认，自己的变化似乎跟基因药剂脱不了关系。 执行者之前说过，自己喝的基因药剂来自于神，它并没有特定的强化方向，只是所有参加实验的人员在测试时表现出来的都是力量的巨大提升，所以这种基因药剂就一直被他们标记为力量型基因强化药剂。 所以……基因药剂也会强化其它方向？只是因为其他人强化幅度太过弱小，不易于观察所以没有被发现？ 这个推测……也能自圆其说。 但推测到底只是推测，宁浩只是略微试了一下，就直接放弃了继续深入，现在他了解的信息太少，还不足以推断出所有的可能性。 所以……陈玉琼想让自己当替罪羊？ 宁浩的表情变得奇异。 这位老总似乎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愚蠢，他似乎一直在表演。 表演给谁看？ 给自己？还是给陈忠轩？亦或还有其他人？ 富豪的心思，让他这个被基因药剂亲吻的男人都猜不透。 转过头，宁浩看向自己身后，在哪里，一道身影正靠着墙静静站立。 “执行者。” 宁浩不慌不忙的施礼道。 “嗯。” 执行者看了看宁浩身后的电脑，刚刚的话他都听到了：“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和探寻者还差的很远。” 宁浩谦虚的道。 探寻者，隶属于阿尔法组织下属的研究人员。 这些人无比神秘，但却完全不属于其他任何阶层。 探寻者们通常掌握了强大的技术力量，为组织任何阶层或其他组织提供技术输出和支持，比如他曾今使用过的密砂以及人皮面具，就是探寻者出品。 有些探寻者还身兼执行者职责，本身就是一支强大的执行者队伍，这类人通常不会有组织的执行者去招惹，甚至还会有独行的执行者去请求效力，地位很高。 这也是正常的。 虽然按照宁浩这位执行者大佬的说法，阿尔法组织中除了神灵之外的六大阶层完全平等，只是权责不同，但人性毕竟是复杂的，总会有人为了利益而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执行者效忠其他发布者、探寻者、仲裁者、判罚者，甚至同样是执行者的情况屡屡发生，已经不足为奇。 就眼前这位执行者麾下，宁浩已经知道的，就有三名执行者，都是五级以上的异变型执行者，他们个体武力强大，但没有装备支撑，不得已只能投靠具有成熟体系的其他执行者。 执行者如此，发布者等其他几大阶层也同样如此。 只要你实力强大，在组织内就可以百无禁忌，但只有一条要十分注意，那就是……不能亵渎神灵。 第469章 不收废物! 亵渎神灵，在阿尔法组织中意味着自绝，只要被其他阶层知道，那你就算插翅也难逃，已经有无数的例子证明了这一点。 阿尔法的触手，已经在百余年的时间里伸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除了华夏。 在华夏，阿尔法还做不到像其他国家那样随心所欲，但制造个意外事件杀个人什么的还是可以做到的，只要注意方式方法，这并不算太难的事。 宁浩不想挑战阿尔法组织的底线，所以他不会去谈论神灵，更不会表达不敬。 执行者并没有理会宁浩的谦虚，只是说道：“组织的规矩你知道，不要越界。” “我明白。” 宁浩微微低头。 碍于华夏官方当前的强势地位，即便强大如阿尔法，也竭尽可能的隐藏着自己的行踪，所有六级执行者，不论是异变型还是科技型，都不允许暴漏出太过超出想象的实力和装备，一旦被发现，就会被立即剥夺执行者身份，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某座基地里。 “明白就好。” 执行者看了一眼宁浩，淡淡道：“组织的规矩我不能破坏，但可以调整，就将这件事当作你的试炼任务，你之前的任务交给其他人去执行，你不必再理会。” 宁浩忍不住想要抬眼，最终生生压下了冲动。 刚刚，一个念头又跳出了他的脑海。 自己这位顶头上司，想要抢夺自己的功劳。 他似乎已经调查到了什么，这件事情已经重要到他都心动的地步。 会是什么？ 该死，自己知道的消息还是太少了，即便分析能力大涨，也只能在一堆残破的碎片里挑挑拣拣，试图还原出真相。 而更可恶的是，有些事情，他连最基本的碎片都没有，完全就是空白，连让他挑拣的机会都不给。 “是。” 宁浩服从道。 执行者没有意外，微微点头：“我会安排你离开，带上你的面具，晚上十点，到老地方等待。” “好的。” 宁浩微微点头。 面前没有再发出声音，宁浩抬头，执行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 执行者的命令让他无暇思考继续参与这件事情的利弊，现在平静下来仔细分析，似乎对他影响并不大。 想拉自己做替罪羊？ 那也得看自己愿不愿意，陈玉琼手里有自己的把柄，自己手里又何尝没有他的。 要是真的鱼死网破，自己背靠组织，而他陈玉琼却什么都没有，一个陈氏集团股东的身份除了只能让他更凄惨之外，没有任何帮助。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哪里来的信心想要算计自己。 宁浩笑了笑。 现在最让他担心的，反而是如何到达古都的问题。 执行者最后的命令看似简单，但却仍然是对他的考验。 如果自己不能隐秘的到达指定地点，恐怕等待自己的结局不会太好。 微微抬眼扫了一眼原本站着人的位置，宁浩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执行者……果然不愧是七级执行者……” …… 另一边。 冷酷男子的脚步已经从宁浩所在的房间踏出，来到了走廊上。 “执行者大人。” 一名男子出现在冷酷男子身前，正是之前训练宁浩的男人，此刻他穿着一身黑色背心，健壮但却并不健硕的肌肉棱角分明，恭敬的站在原地。 “柳锋。” 冷酷男子念出了男子的名字，说道：“那位王烁的任务交给你去执行。” “是。” 柳锋态度恭敬异常。 “之前蔡明派人调查过的那间仓库有问题，你找两个人再去调查一下，如有必要，雷刀他们二人也可以出动。” 柳锋心中一凛，出动雷刀二人组？那可是仅次于自己的六级执行者，对普通人的优势是碾压性的，为了避免被盯上，他们一般从不会出手。 再加上自己，那就是一名七级a阶，两名六级b阶，共三名执行者出动。 毫不客气的说，这三人足够对抗一整支华夏特勤十五人小队，如果再加上组织给与的装备，这个数字还能再翻上几番，具体多少他们也不清楚，从没有激烈对抗过。 调查一个公司，需要这样的实力？ 柳锋心中疑惑。 “不要掉以轻心。” 冷酷男子眼中微微闪烁着光芒：“这个任务是主宰者亲自发布，自然有其道理，在不知道你们的对手是什么的情况下，不要轻举妄动。” 柳锋忍不住道：“执行者大人，您是不是有些过于担忧了？” 冷酷男子微微摇头：“在那里已经死亡了一名五级执行者，我怀疑另一名五级执行者包括七级发布者蔡明的死都和他们有关，如果是这样，你们可能会遇到机械战队。” “机械战队？” 柳锋一个激灵：“可他们没有神灵！” “所以只是可能。” 冷酷男子道：“没有神灵的机械战队是不完整的，他们现在也仅仅只有简单的无人机编队雏形。” 柳锋松了口气，他在国外执行组织任务的时候，见过一名九级执行者召唤机械战队，那恐怖的威势让他至今心有余悸，神灵指挥下的机械战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 可惜，现在是神灵的沉睡期，他也在华夏，再无见到机械战队的机会。 如果那家公司有这样的机械战队，不，即便没有神灵指挥的机械战队，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退走，他即便是七级a阶执行者，也仍然是肉体凡胎，也仍然会死。 “执行者大人，我会注意的。” 柳锋恭敬道。 “嗯。” 冷酷男子点点头：“准许你们带上灵犀装甲，其他装备也可以佩戴，动作要迅速，带上全景夜视仪，可以的话对场地进行3d扫描，我要知道每一处细节。” “明白。” 柳锋心中微微一热，能如此放手一搏的机会实在是不多，他早就有些心痒痒了。 “另外，今晚dd号要出城执行任务，让咱们的外围人员在老地方接应他。” “好的。” 柳锋回应了一句，随即微微有些皱眉：“执行者大人，他被发现的原因还没有确认，如果贸然行动，他可能会走不到约定地点。” “嗯。” 冷酷男子点头，声音平淡。 “那样的话，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原地销毁吧。” “我藏刀……不收废物！” 第470章 开始制作! 汉中市，太康医院内。 一夜时间匆匆而逝，当初升的太阳照射进实验大楼的时候，宋学芝这才猛然惊醒，回头看向窗外，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 在实验室的电脑前，一道身影仍然坐的挺直，手中的键盘劈里啪啦响个不停，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宋学芝眼神中闪过一丝佩服。 熬夜，她也能做到，但熬了一晚上还能如此精神抖擞的集中注意力，丝毫不被外界所影响，她只能佩服。 这就是王总的真正一面么。 宋学芝心里默默想着，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位年轻人年纪轻轻就能设计出jz义肢那样惊艳的东西出来。 天赋和学识是一方面，但努力同样必不可少。 轻轻站起身，宋学芝经过睡的四仰八叉的韩雪和徒弟们身边，来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再泡上一壶茶，端着盘子来到王烁身边。 “王总，喝口水吧。” 将杯子放在桌面上，宋学芝轻声道。 “嗯，谢谢。” 王烁抬头看了宋学芝一眼，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又将目光聚焦在屏幕上。 宋学芝也看向屏幕。 电脑屏幕上仍然是jz义肢的模型图，只是和昨天相比，现在的义肢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她并不清楚这些变化的好坏，jz义肢本身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了她之前接触过的任何义肢，远不是她这种半路出家，只能看懂简单工程图纸的水平能弄明白的。 王烁的操作仍然在继续，宋学芝也不说话，就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气氛祥和。 直到半个小时后，一声轻微的呻吟声传入宋学芝耳朵。 宋学芝转头看去，只见自己的闺蜜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下了沙发。 身上的白大褂被她压在了身下，里衣只是一件单薄的v领衬衫，可能是因为摔下来动作较大的缘故，纽扣被崩开，雪白的锁骨外露，一抹淡淡的黑色隐隐可见，直通向衣领深处，胸前的雪白让人遐想无限。 韩雪一脸懵逼的坐在地上，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怀疑人生。 宋学芝脸刷的红了一片，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王烁，见他似乎没有听到动静，仍然在努力的敲击键盘，这才松了口气。 闺蜜这形象，实在是不雅。 赶忙跑到闺蜜身边，将她的衣领往上拉了拉，盖住外露的肌肤，这才将她拉了起来，坐在沙发上。 “醒一醒。” 宋学芝将手在韩雪面前晃了晃，韩雪这才慢慢缓过神来，看清楚眼前的人影，眼眸睁大：“学芝……” 宋学芝将手指抵在韩雪的红唇上，阻止她发声，用手轻轻指了指身后。 韩雪这才发觉还有其他人，一个激灵捂住胸口，一脸惊诧。 宋学芝无奈道：“睡觉的时候不遮严实点，这会捂住有什么用？要看光早被看光了。” 韩雪狠狠瞪了宋学芝一眼，随即才有些忐忑道：“我昨天的睡姿是不是特别不好？” 宋学芝送给她一个你自己猜的眼神。 韩雪顿时有些惊慌：“王烁该不会都看见了吧？我有没有打呼噜？” 宋学芝知道也就算了，要是被其他人，尤其是男人知道她堂堂韩家大小姐，别人眼中的金枝玉叶，睡觉竟然打呼噜放屁，自己还怎么见人。 “王总没功夫看你。” 宋学芝见好闺蜜没什么问题，站起身道：“不过你还是把衣服整理一下，我的小徒弟一会可就醒了，你也不想被一个小弟弟看见你的内衣颜色吧？” 韩雪顿时羞红了脸，急忙将自己的黑色吊带拉了拉，扣上衣领处的纽扣，将精致的锁骨重新遮住。 悉悉索索的收拾了好一阵，韩雪这才重新捡起地上的白大褂穿了起来，整个人气质顿时发生了变化，重新变成了王烁刚开始见到的那个美艳女神。 “下次还是回家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宋学芝看着闺蜜收拾好衣服，替她倒了杯咖啡说道：“你没有熬过夜，撑不住的，而且还会有危险。” 像刚刚那种姿态，只要是个男人就很难不动心，王总是个工作狂，没功夫放在女人身上，但自己的小徒弟可还在旁边呢，那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男人。 “瞎说。” 韩雪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翻了个白眼道：“这里是我们医院，你以为我在外面也这么随便吗？” 说着，眼睛好奇的望向王烁的方向：“他一夜没休息？” “嗯。” 宋学芝轻轻点头：“咱们说话尽量轻一些，不要打扰王总。对了，你需要洗漱吗？我点了外卖，一会就到。” 韩雪微微点头，一个精致的女孩子，不论走到哪都不能敷衍自己，洗漱室必须的。 “我在实验室有洗漱用具和化妆品，你用不用？” “不用了。” 宋学芝微微摇头：“我现在没功夫，随便刷个牙就行了。” 她现在还要陪着王总，哪有时间去化妆，再说，实验室里的女人也不需要化妆，没人看。 看着韩雪走出实验室，宋学芝重新来到王烁身后。 屏幕上的义肢似乎又有了变化，整体看起来更加简练，但王总似乎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仍然认真的盯着屏幕。 修改这个东西似乎对王总来说不算太困难，宋学芝并没有在王烁的脸上看见皱眉的神色，整体十分平静，就仿佛设计方案已经成竹在胸。 此刻，她看到王总在操控着鼠标移动着模型，仔细检查模型中每一个联动结构——jz义肢大部分都是由这些联动结构组成的，它们数量众多，足足有上千个，加上其他微小的连接关节，整体联动部件占比达到了整个义肢零部件数量的百分之四十还多。 也正是因为这些联动结构的存在，jz义肢才能灵活自如的模拟人类肢体的动作。 时间继续一分一秒的流逝。 年轻女子和年轻男子陆续醒来，韩雪也重新补妆归来，四个人围坐在茶几上，看着茶几上的早餐，大眼瞪小眼。 一个小时过去了。 王烁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 两个小时过去了。 王烁仍然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劈里啪啦的键盘声一直不绝于耳。 三个小时过去了。 王烁仍然坐在座位上，似乎是一台永不困乏的机器，专注而又认真。 韩雪看着王烁的身影，目光中渐渐露出了一丝别样的神采。 果然，认真工作起来的男人，总是意外的让人着迷，即便是她对王烁颇有偏见，都忍不住暗暗钦佩起来。 四个小时过去了。 王烁的身影动了。 此时的王烁，就是这间实验室里的焦点，他一动，整个实验室的目光同时被吸引。 只见，已经连续十二个小时没有动作的王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随即放下茶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个倔强的男人，重新投入了工作。 五个小时过去了。 劈里啪啦的键盘声渐缓，王烁缓缓收回双手，看向桌面上的文档，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 转过身，四道身影出现在眼前，八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都在啊。” 王烁并没有惊讶，笑着道：“有吃的吗？” “有。” 韩雪站起身，亲自跑到实验室门口旁边的桌子上，从热菜板上端下点外卖得来的饭菜。 宋学芝站起身，让开了一个位置，邀请王烁坐下。 随后看向王烁，目光微凝：“王总……完成了？” “嗯。” 王烁轻轻点头：“义肢的大部分结构我已经按照韩医生提供的3d打印机参数做了调整，应该可以完美适配了。” 说到这里，王烁转头看向正看着他的韩雪，微微一笑：“还要感谢韩医生给我们提供数据，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如此顺利。” “啊？” 韩雪受宠若惊，自己就只是提供了一个数据而已，似乎并没有什么功劳，摆摆手道：“不用客气。” “王总，接下来怎么做？” 宋学芝轻声问道，她现在已经完全将自己摆在一个学生的位置上，虚心求教。 “接下来……” 王烁看向韩雪：“就得麻烦韩医生了。” “模型已经完成，现在需要将它完整的3d打印出来！” 第471章 上天? 最终决定选用3d打印，并为此大费周章，花费十几个小时更改模型，并不是王烁对自己的技术不自信或者脑抽了，而是有着更深层次的考虑。 第一嘛，自然是成本，不论是时间成本还是金钱成本都是一项巨大的支出。 在来找宋学芝之前，王烁其实并不准备今天就直接将jz义肢做出来，技术条件和设备都暂且达不到。 虽然他已经针对jz义肢的零部件加工精度和特殊要求设计了新的加工中心，但以陈氏集团现在的技术实力，距离单独将图纸变成实物还有很大的距离。 即便有他解决技术问题，什么时候能搞出来都还不一定。 对此王烁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这个新的加工中心可是他真正的呕心沥血之作，添加了很多黑科技，他不可能选择不熟悉的人去合作。 当然，这里面是不是有私心，谁也不清楚。 而脑机接口的技术虽然已经有了完整的路径，但还没有经过验证。 所以，他这次来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只是单纯想看看宋学芝在研究过程中遇到了哪些困难，准备进行适当的指导，仅此而已。 但宋学芝拿出来的3d打印模型却让他临时改变了注意，他决定……直接将jz义肢搞出来！ 验证这东西，完全可以边做边试，反正没有啥危险，小白鼠也是现成的。 至于第二个原因，就是王烁想见识一下现在的金属3d打印技术。 他想确定一下3d打印技术是否有继续发展的潜力。 “韩医生，不知道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安排生产？” 王烁转头问道。 韩雪扫了一眼宋学芝，眼眸微转：“王总想什么时候要？” “当然是越快越好。” 王烁问道：“现在是否可以？” “这么着急？” 韩雪微微一愣。 “承人之托。” 王烁表情认真道。 “我问问吧。” 韩雪有些为难，她虽然不参与经营，但也明白工厂的生产计划都是安排好的，一般情况下不会更改。 “谢谢。” 王烁态度诚恳。 韩雪拿出手机，似乎在联系什么，王烁也趁着机会抓紧吃饭。 几分钟后，韩雪抬起头：“可以了，我父亲安排了汉中本地的一家制造工厂，就在光谷二路。” 王烁眼中一亮：“现在就可以生产吗？” 韩雪微微点头。 “谢谢韩医生。” 王烁站起身：“事不宜迟，咱们立即出发吧，坐我车去。” …… 王烁的商务车坐五个人自然绰绰有余。 只是，当来到车跟前的时候，一旁的年轻男子主动站出来道：“王总，我来开吧。” 王烁一愣，摇摇头笑道：“不用了。” 年轻男子有些焦急。 “王总。” 宋学芝开口道：“就让他来开吧，您开车不合适。” 来的时候没办法，但现在一群人在这里，再让王总开车多少有点没有眼色了。 宋学芝不喜欢这些，但她知道，这才是社会。 王烁露出一丝无奈：“宋博士，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 “我知道。” 宋学芝轻轻点头，从开始见王烁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王烁不是那些让她厌恶的商人，这位老板身上的学生气还很重，温和，谦厚。 这也是她原因接受王烁投资的原因。 相比于那些用赤裸裸的眼神看着她，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其他投资人来说，她更喜欢王烁。 王烁看着宋学芝，知道这车是开不成了，只好松开手，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宋学芝微微长了张嘴，最终苦笑一声，也坐上了第二排。 韩雪看着两人，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几人上车，年轻男子一眼就看见了中控台中央，扶手台靠前的位置一个鲜红色的按钮，在高级感满满的内饰里，这个按钮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这是……点火开关？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改的如此粗暴的一键启动开关。 伸出手，刚刚触碰到按钮，一只手就将他的手打掉了。 “别碰它，点火开关在那里。” 王烁指了指方向盘右下方的位置。 年轻人这才反应过来，按动点火开关，屏幕亮起，车辆却没有丝毫震动感传来。 电车？ 年轻人有些惊讶，他很少看见老板乘坐电车。目前的电车一言难尽，乘坐感并不舒适，续航也很差劲，不适合公务使用。 将车开出车位，行驶到主路上，注意到刚刚那一幕的韩雪才好奇问道：“王烁，那个按钮好像不是车辆原装的吧？” “不是” 王烁摇摇头道：“是后面改装的按钮。” 韩雪更好奇了：“为什么你不让按？按下去会怎么样？” “按下去？” 王烁微微一笑，实话实说：“按下去我们就要上天了。” “上天？” 韩雪愣了一下，“什么上天？” “就是上天。” 王烁指了指车顶：“飞起来那种上天。” 韩雪更懵了，看着王烁的表情不似在开玩笑，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声音微微打颤：“王……王烁，你……你该不会在车底下装了东西吧？” “当然。” 王烁有些奇怪道：“不装东西怎么上天。” 再次得到了王烁的确认，韩雪只觉得如坐针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勉强坐在座椅上，一阵阵想法涌上脑海。 难怪他刚刚要坐在副驾驶，那里是距离按钮最近的位置。 悄悄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闺蜜，却发现她的表情只是微微有些奇怪，似乎并没有想太多。 车里一时安静下来。 王烁有些奇怪的转过头，却发现韩雪将脑袋转向车窗外，似乎在看风景。 只是她那紧绷的身体却躲不过王烁的敏锐感知。 她似乎在害怕？ 王烁更奇怪了，上天而已，至于怕成这样？她难道都不坐飞机的？ 第472章 我给钱 王烁并不理解女人的奇怪脑回路，否则他就不会有这个疑问。 可能是车上坐的人都得罪不起的缘故，年轻小伙车开的很稳，几人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一家看起来不太起眼的小厂前。 没人知道这一路来韩雪是怎样的心理路程，总之，在下车的那一刹那，她下意识的远离了王烁的商务座驾，仿佛那是浑水猛兽一般，这让在她身旁的宋学芝也有些不解。 “小雪……” 韩雪匆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王烁没有理会几人的小动作，抬头看了一眼工厂名称：阿尔法智能制造有限公司。 “就是这里？” 王烁转头问。 韩雪平复了一下心情，目光复杂的看向王烁。 她一路都没有想明白，为啥这个看上去和和善善的王总要在车上装那些东西，他要把谁送上天？竞争对手吗？ 不过此刻她也觉得自己有些过激了，就算要把别人送上天，他也不至于带上自己吧？ 自己可跟他无冤无仇，甚至都不熟。 “这家厂子的老板是我爸的朋友，他是专门搞智能制造的。” 韩雪将自己的心思压下，说道：“这家厂子是我叔叔建起来进行新技术探索的，后面被我爸用来生产一些特制的产品，不对外接受订单。” “原来如此。” 王烁了然点头，难怪厂子看起来规模不是很大。 “你别看规模不大，但这里有的都是市面上最先进的设备，完全是为了实验而准备的。” 韩雪似乎看出了王烁的心思，解释了一句，连她自己都莫名其妙，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 王烁再次点头，看来这里是个私人爱好型的厂子，不图名不图利，就只图让老板开心。 说话的功夫，一行三人匆匆从厂里跑出来，为首一人越过王烁，来到韩雪身边。 “韩小姐，陆总刚说您过来，我们还没来得及准备您就来了，有失远迎，请见谅。” “没事。” 韩雪心情刚刚平复，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王总，这位是宋博士，其他两名都是宋博士的徒弟。” 为首的是一名干练的青年，大概三十来岁，眼眸扫过宋学芝，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将目光落到王烁身上。 这么年轻的老总？还是跟韩小姐一起来的？什么身份？ 脑海中在思考，表面上却向众人微微点头问好：“大家好，我叫卢杰。” “你好。” 王烁也回应道。 “王总这次来，是想参观一下咱们的工厂，顺便打印一件东西。” 韩雪继续说道，在这里她算是半个主人，自然得积极一点。 当然，在王烁面前表现价值什么的……这绝对不能承认。 卢杰微微点头：“陆总已经安排了，各位请跟我来。” 没有再客气，众人跟随卢杰一路进入厂区内部。 厂区确实不大，但各种设施一应俱全，绿化到位，风景如画。 走了几步，众人就在卢杰的带领下走进了一栋小型厂房里，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一处宽阔的空间顿时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里就是我们的操作间了。” 卢杰转头微笑着像韩雪和王烁介绍道：“韩小姐，王总，由于我们厂并不对外经营，所以机器并不多，规模也不大，但您放心，只要是市面上有的3d打印机器，我们这里都有。” 王烁放眼望去，不到五百平的空间里，已经摆放着足足数十台四四方方的机器设备。 这些机器大的足有七八米之高，宽也有六七米，小的则仅仅只有不到两米，样子也各不相同，放在一起对比十分明显。 “这些机器都有专人看管，定期维护，每一台都能使用，不管您选择哪一台，只要提供格式化的模型图纸，它都能分毫不差的将您的设计打印出来。” 王烁微微点头。 斥巨资购买不同的产品，然后再建个厂房堆放起来，最后再为此找一波人专门伺候着，这也就只有土豪才能干的出来了。 王烁大致数了数，现在在这里的机器不下五十台，算每台机器一百万，这就是五千万，每十台机器再配一个人，再加上各种耗材，厂房建设，这成本……啧啧。 这还是人家买来玩的，根本就没指望盈利。 有钱人真多。 王烁暗暗感叹，浑然不觉得自己任性招募一万多人，每个月按最低工资发都能发出去几千万有什么不对。 边走边看，王烁最终停在一台体型适中，看起来中规中矩的机器面前。 卢杰很有眼色，适时介绍道：“王总，这台是博瑞特的bit系列，型号是770，最新型的型号，售价200万华夏币。” 卢杰揭开工作舱：“它的打印成品尺寸范围最大为800x800x600，单位是mm。拥有多大十四个激光发生器，激光功率在二十千瓦左右，最高打印精度为三十微米。” 王烁轻轻颔首，抬头看向四周。 “王总，您看见的这些都是最新的型号，全部采用最新的激光选区融化打印技术，绝对可以满足您的任何要求。” “嗯。” 王烁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那台博瑞特的机器，直接道：“就它了。” 卢杰微微一愣，他还以为这位王总也是陆总的同道中人，都是因为对3d打印技术很感兴趣才特意过来的，现在一看，感情……人家是真的来加工东西的？ 面上的微笑丝毫不减，不论是来做什么的，韩雪小姐都对人家有些恭敬，自己没道理得罪。 卢杰微笑道：“可以，王总，请问有图纸吗？” “有。” 王烁拿出一个u盘。 卢杰扫了一眼，接过u盘，直接插在数据接口上，开始操作，一边操作，一边又范起了职业病：“王总，您看，博瑞特最新的机器搭载了强大的一体化操作平台，选用最先进的gpu芯片，每秒钟的图片处理速度可以达到上千张，即便您的任务量极为庞大，它也可以以极快的速度为您处理您的模型图纸，更可以进行总体优化，所以您……” 卢杰的话顿住了，他看了看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时间，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什么鬼？处理时间十七小时五十六分钟？ 有那么一瞬间，卢杰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插错了孔，导致gpu芯片烧掉了。 王烁微微笑了笑：“这个得用多长时间才能打印完成？” “这……” 卢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单单处理文件都得十几个小时，何谈打印？ 王烁也看到了屏幕上的情况，说道：“模型已经是最优的结果，切片我也已经按照二十微米一层进行了分割，不用试图优化它，直接打印就行了。” 卢杰长了张嘴，最终默默的终止了进程，点击了打印。 机器开始发出嗡嗡的声响，刮板将已经加好的钛合金粉末推平，接着数道激光在粉末平面上汇成了高亮的光点，二十千瓦的功率让钛合金粉末瞬间融化烧结在一起。 很快完成了一层，刮板继续将粉末推平，周而复始。 卢杰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无语：“王总，这一版完成时间至少得二十四个小时，全部打印完至少得三周时间。” 就这，还得自己等人不眠不休，机器彻夜不关才有可能。 这位王总到底打印的是什么东西？ 这种时间消耗他只在那些大型结构件上见过。 “三周吗？” 王烁摸了摸下巴，时间似乎有些过于长了。 王烁又将目光看向其他设备，声音中透露着循循诱惑。 “那，能不能再给我两三台设备？我给钱。” 第473章 不堪重负的超级计算机 设备这东西自然是有的，但既然是紧密的东西，自然不能用不同平台的设备来制作。 最终，看在韩雪的面子上，卢杰将同样是博瑞特的另一台机器给腾了出来，交给王烁使用，一通操作之下，最快能将时间压缩一周。 “王总，后处理预计也得三天时间，所以……” 卢杰有些为难道。 他已经看出来这位王总似乎很赶时间。 “没事，你们只要将打印出来的成品交给我就行了，我自己会处理。” 王烁摆摆手道。 只有自己实际操作过一次，他才能知道这批零部件的质量到底如何，而且，也不是他看不起这些人，有些结构复杂的零件，让他们处理也处理不了，勉强处理了表面也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 卢杰也不矫情，点点头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会再两周内将成品交给您。” “谢谢。” 王烁认真点头。 来此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做完，王烁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走出大门，来到商务车边，低头沉思的王烁这才发现不对，转头一看，却见韩雪远远的站在后面，不止如此，她还拉着宋学芝的袖子，看样子不想让这个闺蜜过来。 宋学芝一脸无奈：“王总……” “王总，我和学芝还有点事，我们自己回去。” 韩雪打断了宋学芝的话，大声道。 她是真的不想再坐上这个随时可能会飞上天的交通工具了，不管屁股底下的到底是什么，都不影响她离这辆车远远的。 “也行。” 王烁也不强求，拉上她们自己还得专门绕路，确实有些不方便，给了一脸歉意的宋学芝一个安心的眼神，王烁挥了挥手，转头上了车。 “零，回学校。” 没有人，王烁也就没有了顾虑，下意识的命令道。 “好的，先生。” 零温和的声音回复。 没有其他提示音，因为嫌烦，王烁将原本的安全带提示音给掐了。 别问，问就是任性，反正他是最高权限，做什么都可以。 车辆丝滑启动，离开了车位。 看着远去的车辆，韩雪松了口气，她生怕这位王总人情味太浓，非得让自己等人上车不可，不过……韩雪微微皱了皱眉，回想起刚刚王烁上车那一幕，似乎哪里有些奇怪？ 到底是哪里奇怪呢？ 算了，想不起来，韩雪转头，看向宋学芝，扫过宋学芝那位敢和自己顶嘴的小学徒的时候，却愣住了。 那名女学徒用手指着王烁远去的方向，嘴里的话在打转：“王……王总他……” 韩雪哼了一声：“行了，知道是你们王总，人已经走了。” “不……不是……” 女孩总算是绕顺了舌头，惊愕道：“王总他上的是副驾驶！” “上副驾驶就上副驾驶呗，有什么奇……” 话还没说完，韩雪顿时愣住。 她终于想起来刚刚哪里奇怪了。 王烁好像、貌似、似乎，确实上的是副驾驶! 而来时开车的年轻男子现在就在宋学芝身旁，那…… 开车的人是谁？ 韩雪目光看向宋学芝，也从她眼中看到了惊愕，只是，这似惊愕瞬间就消失了。 宋学芝笑了笑：“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说不定是王总叫来了司机。” “可……可是，我明明看到……” 小学徒还想说什么，却被宋学芝打断了：“好了，累了一周了，我们去逛会街吧，顺便给你两买点东西，增加点储粮。” 说道逛街，小学徒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眼睛顿时放光：“学芝姐，真的？” 韩雪也有些心动，她也有很长时间没去逛街了，赶紧支持道：“就这么定了！咱们就去新世界！” “可是……那里的东西很贵啊。” 小助理默默的算了算自己的口袋，貌似支持不了这么前沿的消费。 “怕什么？” 韩雪看了她一眼：“你是学芝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给妹妹买几件东西怎么了？跟着本小姐走，准没错！” 小助理还是有些犹豫，悄悄看了宋学芝一眼。 宋学芝抬笑着看向韩雪：“那……今天的消费……” 韩雪昂起头：“都由本小姐买单！” …… 另一边，车上。 王烁坐在副驾驶上，丝毫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他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另外一件事上，如果此刻没有零，让他自己来开车的话，就以他现在这个状态，估计会发生交通事故。 思考了一会，王烁开口问道：“零，关于阿尔法组织这个词，目前有多少资料？” “已按照您的要求开展关键词抓取，先生，目前只有网络资料，已被标记为废弃。” “说来听听。” “阿尔法可能指向：汽车、软件、金融公司等各种方面，另外，世界上存在一支以阿尔法命名的特种部队，您可以在手机上查看详细资料。” 王烁一脸黑线。 “我是让你监控关于阿尔法组织，是一个恐怖组织，不是什么汽车、软件、金融，更不是特种部队！” “抱歉，先生，目前没有相关方面的资料。” 零的声音仍然平静。 “算了，这不怪你。” 王烁大方的原谅了零，儿子不给力，都怪爸爸。 他没有给零更好的资源，也难怪零现在有些拉胯。一台小型超级计算机，已经几乎被他榨干了用了，既要充当前沿科技公司的网站服务器，又要充当零的计算大本营，而且现在已经出售出去的数以数万台计零蛋的计算核心现在都在这台计算机上，单单就是工地上那一万台零蛋和数之不清，数量还在快速增加的蜘蛛就已经让这台超级计算机不堪重负。 这还没完。 零还要接受自己各式各样的任务，这些计算资源最终都会转嫁到这台小型超级计算机上。 也就是零现在没有什么意识，不然估计都要骂娘了，奶奶的，就是头资本工厂里的驴都不敢这么用吧？ 你真当超级计算机不会宕机的？ 第474章 不要看错人 如果这台小型超级计算机真的宕机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零肯定会瘫痪，叫不应声的那种。 零瘫痪，全部零蛋也都得瘫痪，凭借着零蛋本身那可怜的芯片，能勉强维持住不关机都不错了，各种应答和反馈支持那是想都别想了，并且，之前有多聪明，瘫痪以后就会有多智障。 所有购买了零蛋的玩家肯定会兴冲冲的找前沿科技官网留言算账，然后他们就会发现，前沿科技官网也瘫痪了！ 再然后，各种看前沿科技不顺眼的人就会来一波宣传，什么前沿科技经营不善倒闭啦，前沿科技终究没躲过天降正义的制裁啦，前沿科技的老板卷着钱跟他小姨子跑路啦，等等。 按理说，这么重要的设施，王烁应该抓紧时间扩张才对，但问题现在就在这里…… 超级计算机的扩张不是那么简单的，需要芯片支持，而王烁更需要支持零的运行，所需要的也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任何芯片，而是需要高质量高性能的gpu芯片。 而这种东西，恰恰就在万基和三兴断供的范围内，而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美利坚突然对华能出手，挥舞制裁大棒，导致所有高端gpu现在都成了抢手货。 不过这些厂商也没有万基那么头铁就是了，已经下订单的照样供货，只是等这点订单完成后，那你再想要？没人卖！ 思来想去，王烁决定等一等。 终究还是得勤俭持家，花费数倍的价格买人家低于先进水平数倍的芯片，傻子才干。 实在不行，他也可以先借一台超级计算机应应急嘛，又不是没有这个人脉。 所以，这件事情也就拖到了现在。 没有太好的大本营，王烁也就不指望零能达到他百分之百的期许，能达到目前的水准可以说都已经超出他的预计之外了。 等到芯片厂正式投产，第一个要做的就是给零设计一款真正能解放它的芯片出来，虽然还是硅基电子芯片，但也绝对要比现在强无数倍。 而现在，他所面临的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阿尔法组织。 这个自始至终一直围绕在他身边的神秘组织，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冷不丁的就想上来咬他一口，而上次郑颐的事更告诉他，这条毒蛇现在已经有转化为狼的趋势。 那名组织成员死前的眼神，他至今还记得很清楚。 不怕死，那是真的不怕死。 宛若古代死士一般的存在，他都想象不到这些人是如何被洗脑的。 那名白人倒是还正常一些，但据郑颐透露，他也在被抓捕之后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监禁的地方，死因至今是个迷。 再加上那些在他看来虽然有些简陋但实际已经有些超纲的各种装备，人皮面具、简陋的外骨骼装甲、全非金属材质的热武器、神秘的能瞬间融化人体和金属的高热反应物质，等等。 而这应该只是这个组织装备的一小部分，很小的一小部分，至少，王烁就始终没搞清楚视频里那个被烧成灰烬的人手里那个黑色小方块有什么作用。 王烁目光紧盯着手机，手机上的照片正是他今天去过的地方——阿尔法智能制造有限公司。 “这是巧合吗？” 以阿尔法为名，成立一家智能制造公司。 按他们的说法，这只是一家私人爱好性质的个体公司，能成立全部依赖于老板的兴趣。 但……什么老板的兴趣这么奇怪？ 而且就王烁的观察来看，那个厂房里至少存放着五十台各式各样的3d打印设备，每一台都在工作，甚至就连那位卢杰给他腾出来的机器都在工作。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只要他们需要，他们可以在几个小时内就将足以媲美jz义肢的复杂零件全部制造出来。 得益于3d打印的特殊性，即使这些零部件的某些设计有些超标，无法用现有的各种加工中心来加工，也仍然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制造出来，并且保证一定的性能和体验。 也就是说……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完全可以生产出武器！ 王烁的思维很快，他瞬间想到了那名白人身上穿着的那套外骨骼装甲，以及……他手上那只采用非磁性材料制成的手枪。 不……应该没这么简单。 华夏官方不是傻瓜，警方不是瞎子，各部门也都不是智障，如果这么明显的话，这家公司早就被关停了。 应该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渠道存在。 王烁眉头微微皱起。 如果这家公司叫别的什么名字，他几乎就能立即推测到这公司背后的势力，不是非法也起码是违法，但它偏偏就叫阿尔法。 这倒是让他有些为难了。 别的不说，起码军方肯定是知道阿尔法这个名字的，甚至接触过这个组织的人，已经了解了这个组织的一些内幕，否则的话，那天那人说出阿尔法这个名字的时候，郑颐不会那么镇定，连一丝想要询问的想法都没有。 她肯定知道，阻止是阻止不了的，即便救下来，这人也还是会死，仍然毫无头绪的死亡。 这家公司的老总要么不知道阿尔法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要么就是知道但却故意起了这个名字来混淆视听。 “军方没动，官方没动，应该是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王烁微微思索着，随即长出了一口气。 为啥感觉自己这学生当着当着不像是一个学生了呢？当老师也就算了，当老板自己也还算乐在其中，可是现在，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又适应了军方的身份，开始为国家大事操心起来。 自己这叫什么？特工吗？ 嗯……特勤证在手，说是特工也勉强够得上边。 “算了，如果不是他们死盯着我不松口，我才懒得管这种事。” 王烁郁闷吐槽，想到了自己交给卢杰的u盘：“零，一周后启动爬虫，我要知道这台机器上的一切过往数据。” “好的，先生。” 零的声音一丝不苟。 王烁微微嗯了一声，随即放心的躺下。 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原本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委托制造，但在看见阿尔法几个字的瞬间，就已经被王烁更改成了一起秘密的间谍活动。 这个阿尔法到底是干什么的，会不会跟那个阿尔法有联系，自己很快就能知道具体结果了。 就是不知道那位韩雪与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而宋学芝又在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王烁脑海中思绪翻腾，最终归为一篇沉寂。 不论是什么，他都要面对。 只是希望，自己不要看错人。 第475章 王烁的滑铁卢 车辆还在路上飞驰，王烁的思绪却已经飘向周公。 就在半梦半醒之间，王烁似乎感觉到车辆轻轻一顿，随即迅速减速，直至停下。 “零，到了吗？” 王烁睁开了眼睛，向着窗外望去。 只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有些傻眼。 只见一位穿着整齐的帽子小姐姐正隔着玻璃对他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轻轻敲了敲窗户。 窗户降下。 女警目光扫了一眼驾驶座，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说道： “同志，请下车。” 王烁乖乖开门下车。 远处一架警卫一号迅速飞来，似乎在打量王烁，随即，王烁的信息已经出现在女警手持的终端上。 女警扫了一眼：“王烁，是吗？” “对。” 王烁看着那台警卫一号，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同志，请认真一点。” 女警倒是没有生气，只是道：“只要你认真配合我们，不要采取过激行为，它不会对你采取任何措施。” 这种情况她已经见了很多了，只要是第一次看见飞警的，没有一个不惊讶的。 殊不知，王烁此时心里已经在骂出了声：“零，你个混蛋，挨千刀的，你竟然不屏蔽我的信息？！” “先生？” “我知道了。” 王烁深吸一口气，说道：“要问什么，您问吧。” “感谢配合。” 女警声音很温柔，有了飞警，她们执行起任务来也方便了很多，再加上现在升级的天眼系统，不论是她身上的执法记录仪，还是飞警的摄像头，都可以对执法过程拍摄视频并随时上传至指挥中心，根本没有任何延迟，一旦有了危险，飞警还能自动控制嫌疑人，十分方便。 这一下，她们女警自己出来也有了些底气。 听说，警局已经跟一家大公司签订了合约，订购了老多的新装备，都和飞警一个档次，很快就能配备，她倒是有些期待。 看着眼前的小伙，女警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指了指商务车：“先生，请问您刚刚是不是在车的副驾驶睡觉？” 王烁点头：“算是吧，但我在副驾驶上睡觉，不违法吧？” “不违法。” 女警微微点头，在本子上记下了什么，抬头说道：“那我想请问您，你的司机呢？” “司机？司机不就在车上？” 还没说完，王烁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楞在原地。 他的车上……似乎没有司机。 难道……自己这一路都是无人驾驶过来的？ 冷汗顿时潸潸而下。 指挥零指挥的太顺手，又恰巧遇到了需要动脑筋的事，他竟然上错了座位！ “王烁先生，根据天眼实时拍摄现实，您的车辆一直处于无人驾驶的状态，而您却一直在副驾驶上睡觉。” 女警神色严肃了几分：“您的行为，是对其他公民和车辆的不负责，是严重干扰正常社会秩序的行为，飞警已经对您的违法行为进行了确认并记录上传，我们现在需要依法对您进行处罚。” “警察同志。” 王烁赶忙道：“其实……其实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是在测试一项新技术。” “测试新技术？” 女警察抬了抬眼：“那就是故意的？知道法律规定还故意触犯，处罚要更严重才行。” “同志……” 王烁急了，刚想说什么，却被女警义正言辞的打断了：“王烁先生，您应该庆幸你们技术还算过关，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事，也该庆幸我们及时发现并将您截停，否则的话，一旦发生交通事故，就不是这个处理方式了，您的行为可能构罪。” 王烁懵了，这么严重？ 顿时语塞：“那，是什么处罚？” “按照法律规定，您的驾照扣除十二分，五年内不得重新考取，另外，按照汉中市地方规定，对您依法罚款2000华夏币。还有，由于您已经没有了驾照，不能再驾驶车辆上路，您的车辆将被予以暂扣，待您缴清罚款后凭票据到交通执法大队领取车辆。” 女警一口气说完了所有处罚，递上手中单据：“没有问题的话就在这里签个字。” 王烁愣愣的将单据接过，看了一遍，有法有据，无力辩驳。 等签好自己的名字，女警这才道：“您没车了，我们可以将您带到最近的交通执法大队。” 王烁木然：“谢谢。” 坐在警车上，王烁才渐渐反应过来。 天了噜，谁敢信，自己就这么水灵灵的被自己的人工智能出卖了！ 实在忍不住，拿出手机，对着手机轻声骂道：“零，你个智障，看我回去不拆了你！我做错位置你怎么不提醒我？” “天眼不就是你吗？看见我了你竟然还上报？” “上报就算了，竟然还派出警员来拦截我？你不要否认，你的一切都是我设计的，我知道就是你通知的警员！” “通知警员就算了，你竟然不屏蔽我的信息？让我丢了这么大丑，你等着吧！” “@#￥%……！” 旁边的女警：“……” 这人……该不会受刺激了吧？ …… 半个小时后。 郑军施施然到来，老远就看见了站在交通执法大队门口的王烁，大嗓门顿时响起：“老二！” 王烁抬头，看见骑着电驴的郑军，脸直抽抽。 这货，自从找了对象后，着急的没地方下手，遂在老三的建议下买了辆电驴，美其名曰感受美妙。 但问题是，自己不是他对象啊，现在也是大冬天。 “呲溜。” 一个急刹停在王烁面前，郑军潇洒的道：“咋样，帅不帅？” “帅！” 王烁无奈点头承认了。 确实帅。 “嘿。” 郑军微微一笑：“梦茹也是这样说的。” 展示完自己，郑军这才想起了什么：“对了，老二，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呢？你的车呢？” 王烁嘴角抽动，自己站在这里这么明显，还需要问吗？ 指了指院子里，勉强道：“在里面。” “嗯？” 郑军一脸懵：“在里面你怎么不坐车？叫我干嘛？” 王烁微微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来：“被扣了。” “哦，被扣了。” 郑军了然点头，又问道：“为啥被扣？” 王烁抬起头，眼中闪过丝丝深邃的神采：“无证驾驶。” “我靠！” 郑军大叫一声，竖起大拇指：“牛逼！” 第476章 车里有鬼! 最终，王烁还是没有去领车，虽然他身上的钱足够交罚款，而最近的银行也不是很远，几百米就到，但没有驾照的他，拿什么开车？ 王烁自认为是一个守规矩的人，所以只能给柳叶眉打了个电话，让她随便指个会开车的人过来将车开回去，自己则坐上了郑军的小电驴，在凌冽的寒风中十分愉快的向着学校驶去。 又省了几块钱车费。 这次的惨痛教训让王烁难以忘怀，致使他将这件事情记了很久很久。 奶奶的，无人驾驶怎么了？无人驾驶就不能上路了？ 他偏不！ 他非要合法上路不可。 只是目前，他只能保持缄默——现在没有任何一条法律法规是允许无人驾驶的，甚至就连无人驾驶、智能驾驶这个概念本身都还没有成熟。 那位小警察小姐姐的素养也是极好的，虽然心里可能会感觉他脑子坏了，但面子上还是笑吟吟的，没有任何歧视非主流人群的意思。 但如果换个警察……估计就得破口大骂了：无人驾驶？那是什么玩意？你开玩笑呢？！ …… 就在王烁和郑军骑着小电驴离开不久，一辆出租车停在交通执法大队门口，一身正装的柳叶眉下车，身后还跟着一名似乎有些懵圈的年轻小伙。 小伙确实很懵圈。 原本他作为一个才刚刚面试完的新人，忐忑不安的坐在座位上等待最终的结果，可这时候那位美女面试官突然跑来问了一句：“会开车吗？” 他能怎么说？当然得说会！ 这可是表现的机会，谁知道是不是这位美女上司有什么急事呢？他的驾照虽然是去年考的，而且考出来之后基本没有实战过，开的还不是很熟练，但也不影响他有一颗在上司面前表现的雄心，尤其还是一位美女上司。 不论是作为男人还是作为即将入职的下属，这buff都得叠上去，而且得叠满。 跟着美女面试官离开面试室的时候，他似乎已看到了那一片片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也不知道他们是羡慕自己有了表现的机会，还是羡慕自己能跟美女上司搭上关系。 只是……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小伙向四周瞅了瞅，似乎没发现什么特别。 柳叶眉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走入执法大队的业务大厅，观察了一下牌子，来到了一位工作人员面前，递上自己刚刚在手机上缴纳的罚单凭据，平静道： “我来取车。” 那名工作人员是一位三十出头的男警察，看着柳叶眉，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惊艳，随即略微低下头，调整了一番才用最和气的语气道：“车牌号知道吗？如果不知道的话也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查一下。” 小伙噘噘嘴，内心闪过一丝鄙夷，看看，这就是颜值带来的作用，如果是自己，这个警察肯定不会这么和善温柔，更别说还能帮查车牌号。 “知道。” 柳叶眉早已经习惯了别人的异样眼光，闻言点头道：“a。” 男警察微微一愣，这个车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再次打量了一下柳叶眉，男警察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随即开出一份便条：“把条子交给停车场。” “谢谢。” 柳叶眉接过便条，转身离去，小伙员工紧紧跟随。 等出了门，他终于忍不住问道：“柳助理，咱们这是取车？” “嗯。” 柳叶眉淡淡点头。 这个态度，一路上小伙已经习惯了，美女嘛，总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这很正常，但总体来说这位上司还是很好说话的。 他又试探问道：“是董事长的车？” a啊，虽然不是最牛逼的车牌号，但也已经足够牛逼了，如果不是董事长的车也不太说的过去。 柳叶眉仍然冷淡，轻轻点头：“嗯。” 得到答案，小伙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别的车也就算了，这可是董事长的车啊，要是是一辆价值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豪车，就自己这三脚猫的开车水平，万一要是磕了碰了，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第一次，他的心中有了一丝后悔。 都怪自己被美女上司迷了心窍，表现欲太强，这下好了，进退两难。 内心纠结，一路上有好几次后悔的想锤自己的小伙，跟着柳叶眉一路来到了停车场，交了条子，终于看到了那台挂着a的车。 这是……奔驰商务？ 这撑死了也就五十万吧？ 虽然对自己来说五十万也算是豪车级别，但那也比几百万几千万的车好多了，起码自己开着压力没那么大。 用眼神请示了一下美女上司，见她轻轻点头，小伙利索的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上了驾驶位置。 而自己那位美女上司，则做到了第二排，并没有坐副驾驶，这让小伙有些遗憾。 略微调整了一下心情，观察了一下车辆的配置情况，嗯……配置的确很高，尤其是中央这个大红色的按钮，看起来就很显眼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就想按上去，不过……这明显不是启动按键，面对一个不知道有什么功能的按键，他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毕竟顶头上司还在后面坐着呢。 轻轻点了一下启动开关，车的屏幕亮起，小伙心里默默背诵着口诀，轻踩油门，车辆缓缓启动。 “啧，好车就是好车啊，连一点发动机的声音都听不到，确实厉害。” 心里暗暗赞叹，小伙目光紧紧盯着路面，不敢有一丝疏忽。 “柳助理，咱们去哪？” 柳叶眉靠在椅背上，眉头轻蹙，似乎在思考什么，闻言道：“光谷软件园，前沿科技总部。” 小伙眼睛微微一亮，作为一名刚刚面试的新人，他还没有去过公司总部，应该会非常气派吧？毕竟听别的消息灵通的同事说，这家公司已经招募了不下万人。 万人的公司，不气派也说不过去。 脑海中思绪渐渐起飞，车速逐渐加快，一道身影骤然从车辆的右前方出现。 小伙原本还有些神游天外的双眼猛然睁开，心脏骤然一跳，整个人已经惊恐的无以复加。 “完了！” 内心的那点迤逦早已消失不见，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要撞人了！” 自己第一次开车就发生了交通事故，前途休矣！ 长时间不开车的他，竟然连刹车都忘记了踩，眼睁睁的看着车辆迅速扑向那道突然出现的身影。 那道人影似乎也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 “躲啊，你倒是躲开啊。” 小伙内心怒吼，眼见得行人不躲，他本能的拉了一把方向盘，却猛然发现，方向盘竟然纹丝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 下一刻，他更惊恐的发现，原本如同脱缰野马一般的商务车速度骤减，随即手中的方向盘轻微转动，擦着行人堪堪而过。 一场事故消弭于无形，车辆重新恢复了平稳。 小伙愣愣的看着后视镜。 后视镜里，那名行人站立了一会，自顾自的走过了人行道，似乎没把刚刚那一幕放在心上。 而自己那位美女上司，从始至终似乎都没有发现刚刚那惊险的一幕，放松的躺在航空座椅上，十分安静。 小伙动了动方向盘，车辆也随着方向盘的摆动轻微摇动，车后排的柳叶眉微微蹙眉：“慢点开，不着急。” “好的，柳助理。” 小伙轻声回答道。 一切正常，车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但……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小伙看着手中的方向盘，悄悄的向着后视镜里面的柳叶眉看了一眼，见她正在沉思，于是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松开了油门踏板，松开了方向盘！ 随即，他就看到了足以让他惊恐的一幕。 车辆在微微偏离行驶路线并减速了一段时间之后，方向盘在他没有控制的情况下，自行微微转动，将车拉回到道路中央，并且开始提速。 接下来，变道，超车，绕路，转弯，避让行人，一气呵成。 甚至，它还会停下等红绿灯！ 小伙嘴角微微一抽，发出呵呵呵的声音。 他已经确定了…… 奶奶的……这车里有鬼！ 第477章 再见刘菲婷 到底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再加上七年高等教育的社会新青年，有鬼的想法只是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迅速被小伙抛出脑海。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即便有也不可能大白天帮自己来开车。 所以……小伙紧盯着方向盘。 这是什么神秘黑科技吗？ 公司还没有正式面世，正在测试中的神秘技术？ 车道保持？自动跟随？还是……自动驾驶？ 小伙的思绪转的飞快。 是了，肯定是这样了。 这次美女上司专门点自己来，根本就是设计好的考核环节，她是不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测试公司的新技术？顺便来检测一下自己的反应？ 想到这里，小伙顿时出了一头冷汗。 自己刚刚可是分心了的，还差点撞上行人，会不会就因此被挂掉了？ 那样的话，自己可是哭都来不及。 自动驾驶啊，能测试这么牛逼技术的公司，要是留不下来，岂不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小伙迅速冷静下来。 错误已经犯下了，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表现，争取弥补，就算不能得到一个好岗位，也必然要让美女上司对自己刮目相看。 放弃？ 呵呵，真男人从来都不会说放弃。 双手稳稳搭在方向盘上，小伙目露坚定，一路向前。 …… 王烁并不知道，他有一位新员工还没入职就因为零自行规避行人的行为而对公司产生了深切的归属感，更不知道这名员工阴差阳错的成为了他新一任的司机。 此刻，他正走在研究生院的小路上，身边就是一路护送他来的郑军。 说归说，闹归闹，兄弟情谊是认真的，郑军也真是一点都没拿王烁当外人，一路上骑车骑的那个随心所欲，极速狂飙，一点都没有在意身后王烁有什么意见。 事实上，王烁也确实没什么意见，下车时，他已经冷的直打哆嗦了——长时间车接车送，让他完全忘记了现在还是寒冷的冬天，身上的衣服并不多。 “老二，你这身子骨不行啊。” 郑军皱眉：“你真的不考虑跟我一起锻炼锻炼？给我一周时间，保证你能跑五公里还不带喘气的。” “呵呵。” 王烁给出一个真正的‘冷’笑，勉强道：“不了。” 穿着背心跑十公里这种事情，还是交给郑军就好了，他更适合待在温暖的室内，并且在出门时多穿衣服。 郑军还是有些不死心道：“老二，你别怕麻烦我，帮助兄弟锻炼身体我义不容辞，绝不会嫌麻烦。” 王烁坚决摇头。 如果是别人他还可以勉强答应，但是郑军就算了，那锻炼量会要掉他半条命。 受苦又受累，何苦来哉。 “行吧。” 郑军遗憾的摇摇头，“我送你去曾教授那里吧。” 王烁微微有些惊讶：“老大你认识曾教授？” 在他的印象里，郑军好像从没有和曾教授见过面。 “认识啊。” 郑军理所当然的道：“曾教授是我们计算机学院的院长，怎么能不认识，他还来咱们宿舍找过你几次，不过你都不在。” “是这样？” 王烁有些无语，他倒是忘了曾教授还担任着院长的职责，想到郑军的话，王烁问道：“曾教授来找过我？什么时候？” “时间也不长，一周前来过一次，前几天又来了一次。” 郑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女教授。” “女教授？” 王烁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很年轻？” 郑军微微点头。 “很漂亮？” 郑军微微有些侧目，随即又点了点头。 王烁的脚步一滞：“她姓刘？” “你怎么知道？” 郑军惊讶道，他也是听曾教授的称呼才知道那名年轻漂亮的女教授姓刘。 王烁面色微苦，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高楼，叹道：“我不但知道她姓刘，我还知道她全名。” 刘菲婷，他对这位教授印象深刻。 几次讲课都属她最积极，问的最多，也问的最深。 每次，王烁都会耐心解答，但解答之后就会引来更多的疑问。于是，不经意间原本只是准备科普的课堂，被刘教授生生拉入了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弄懂的高端课堂，其他学员完全是一脸懵。 原本其他学员听课就如同天书，这下好了，天书都变成无字的了，想弄懂都无从下手。 这种探讨，一般都会深入到王烁抛出新的知识点，让她完全没有能力再思考明白，需要好好消化的时候为止。 王烁不想见她也在于此，他不太想在今天这个时候进行一场学术探讨，虽然这对他来说也很有益。 郑军对此倒是不在意，有了梦茹之后，他对别的女人倒是没什么感觉，再漂亮也就那样，终归是不能勾搭的。 两人一路上楼，来到曾教授的实验室前，王烁轻轻敲门。 “进来。” 一道声音传出。 王烁推门而入，郑军则留在原地。 他不知道王烁要和曾教授说什么，但从小就有保密意识的他不准备参与，何况，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等门关上，郑军撇了撇嘴，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新信息，迅速朝着电梯跑去。 兄弟陪完了，该去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了。 门内。 王烁朝着坐在实验桌前摆弄着一颗零蛋的曾教授问了声好，随即将目光投向曾教授身边的一人，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怎么？” 刘菲婷皱了皱眉，不满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欢迎我？” “当然没有。” 王烁笑了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 “曾教授是你的老师，也是我的老师，我来看看老师而已，有什么奇怪。” 刘菲婷对王烁抛出一个白眼。 王烁笑笑不说话，没有捅破刘菲婷的小心思。 “好了，菲婷。” 曾教授笑着开口道：“论辈分，王烁也是你的老师，别忘了你可还跟着人家学东西。” “我又不是不承认。” 刘菲婷拉着曾教授的手，撒娇道：“老师，就算他是老师，他也不能嫌弃我，哪有老师嫌弃学生的？” 曾教授笑呵呵的，似乎有些享受。 王烁露出一抹苦笑。 他为什么不想看见刘菲婷？还不是因为这个。 和他身边所有女人的性格都不同，刘菲婷是个很自来熟的性格，强硬、冷淡、冰山美人这些词语和她毫不相干，她的性格带着点娇蛮任性，撒娇的同时又很有分寸，让人一点都提不起讨厌的感觉来。 当然，她对王烁是从来不撒娇的，对一个小弟弟娇滴滴的撒娇……很奇怪有没有？ 第478章 背负人类的希望 聪明、伶俐、性格娇憨、有些任性、唯我但有分寸，这就是王烁对刘菲婷的全部印象。 至于长相什么的，不在王烁的考虑范围内。 看着刘菲婷撒完娇，目光投向自己，王烁连忙道：“刘教授，我有事要和曾教授说。” 刘菲婷跃跃欲试的表情一淡，撇嘴道：“我今天也不是来和王教授你讨论的。” 不是来讨论的？ 王烁微微松了口气，不是来讨论的就好，不然自己就不得不抛出一个大炸弹让这位好学的学生继续回去苦思冥想了，只是那过程对于这位来说可能会有些难受。 抓耳挠腮，万般所思却不可得，会让一个好学的好学生逼疯的。 不到万不得已，王烁不准备寄出这种大杀招。 “我是来请教的！” 刘菲婷的话让刚放松的王烁猛然一愣。 请教？什么意思？ 抬眼看去，只见刘菲婷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型机器人，两条履带轮扛着一个又圆又方的小脑袋，脑袋上带着一个小小的显示装置，从小脑袋的下方两侧，各延伸出一只短小的塑料臂，元器件都露在外面，看起来像是一辆工程实验车。 “这是我按照王教授您教导的知识制作的小机器人，我叫它小斗车。” 刘菲婷将小斗车放在桌面上，不知道按了哪里，小斗车脑袋上的显示装置亮起，两颗小方块组成的小眼睛茫然的打量四周。 “我按照王教授您的指导，制作了一个逻辑核心，用一颗微型计算芯片支持运行，并且独立加载了情感模拟节点，但是……” 刘菲婷说着，用手在小斗车头顶摸了摸，小方块组成的小眼睛顿时发生了变化，变得扁扁的，像是眯起了眼睛。 将手收回，刘菲婷又从衣兜里拿出两块印着图案的小方块，放在小斗车面前，小斗车立即朝着小方块行进，边跑边变换表情，车身上不知道哪里发出桀桀桀的声响。 刘菲婷将头转向王烁，有些期待的问： “您看到了吗？” 王烁严肃的点点头。 刘菲婷微微吐出了一口气，似乎是放心了，指着小斗车说道：“我制作的这个逻辑核心完全没办法达到零蛋的程度，它对外界没有丝毫反应，除了我提前设置好的方块，它不会和其他物品进行交互，但程序设置中我明明给了它权限的。” “还有，它的情感模拟节点也有些问题，只能激活我预设在系统里的一些程序反应，让它自己表达不同的情感却做不到。” 刘菲婷略微有些失落，曾教授的零蛋她看见了，也试用过了，那种逻辑能力，交互能力，语言能力，外界环境交互能力，情感模拟能力等等的功能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用代码建立起来的人工智能可以达到这种程度。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就是王烁用交给她们的代码建立起来的！小斗车就是证据。 在编写小斗车的时候，她没有用现如今存在的任何编程语言，但结果是……小斗车依然可以运行！ 原本，她就已经很佩服王烁了，这下更是直接变成了崇拜。 零蛋，是只有神一般的程序员才能搞出来的作品，与之相比，她的小斗车连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但这不影响她来请教。 作业做的不好，怎么办？ 自然是找老师辅导，开小灶。 她自己找不到王烁，就只能赖着曾教授，果然，今天终于等到了。 刘菲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王烁，等待着他给自己指出问题。 王烁轻轻呼出一口气，看向刘菲婷：“刘教授，你还真是让我挺惊讶的。” 确实惊讶。 目前为止，就算把丁汝楠也算上，满打满算经过他教导的学生也就二十几个人，这二十几个人里，只有刘菲婷做到了完全掌握已经教授的新型代码语言的程度。 这是真正的掌握。 她甚至用自己已经掌握的不多的新型代码语言构建出了一个初级的逻辑节点。 没错，她构建出来的并不是逻辑核心，更不是逻辑系统，仅仅只是一个具备了初步功能的逻辑节点，距离逻辑核心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路要走。 但这已经出乎了王烁的预料之外。 这就好比一吨的木材，浓缩到最后变成了一克铁，即便克数很小，体积很小，但它也是和木材完全不同的两种物质。 这是质的变化。 这是本质意义上的两个层次。 即便小斗车现在看起来似乎和普通程序编程出来的东西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但随着刘菲婷新型代码语言库的逐渐丰富，掌握的基本语言命令和算法条例逐步增多，小斗车会以一个不同寻常的速度飞速进化，直至到达设计的终点。 王烁来了兴致。 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前行者终究很无趣。 他为什么在得到了核心还要继续待在学校里？为什么满大街找应届毕业生来公司工作？ 只是因为自己是一名社会主义好青年？只是因为自己的使命感？只是因为这些人以后可能会变成宝贵的财富？ 或许这些原因会占主要地位，但有一点不可忽视：王烁太寂寞了。 他想让一些人跟上自己的脚步，随着自己一起步入不远的未来。 如果可能，他甚至幻想将来的某一天自己躺平之后，仍然会有数之不清的新东西被其他人发明出来，这些人也仍然可以看懂自己的作品，弄懂自己的知识，再踩在自己的肩膀上，向着更远的方向前进。 即便这个远方是数千万光年之外。 这才是人类的希望，这希望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背负的。 “刘教授。” 王烁抬起头，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有电脑吗？” 刘菲婷看着王烁脸上的温暖笑容，有那么一瞬，她似乎在王烁身上看到了长者的神采，这一刻王烁的身影似乎无限高大，掩盖了曾教授，也掩盖了她自己。 她似乎真正变成了当初那个懵懂求学的小女孩，面对着一位威严的长者。 愣了几秒，刘菲婷猛然点头。 “王教授，我这就去拿！” 第479章 师者王烁 刘菲婷遇到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她对新型代码了解的太少了。 其它的诸如芯片性能不够，小车设计缺陷，核心节点不完善等等原因都是外因。 所以，王烁决定直接让新型代码语言在刘菲婷这里问世。 总要跨出这一步的，而现在的机会则刚刚好。 想要掌握一门完整的代码语言，那就不是之前那种半吊子的讲课能糊弄过去的了，王烁拿着电脑，将小斗车连接到电脑上，随手就调出了小斗车的源代码。 “刘教授，在学习新的代码语言之前，我们首先得搞懂，什么是代码语言？什么是程序？” “代码语言，是一种拥有特定语法和规则，能被计算机识别和执行的形式化语言。程序是为了让计算机实现特定的目的而用代码语言编写的指令集合。” “概念背的很熟练，不错。” “王教授，这只是基本概念，和新的代码语言有什么关系？” “既然你清楚代码语言的基本概念，那你自然也应该明白，当代代码语言是一种形式语言，在它下面还有低级语言，比如汇编和计算机语言，以及最底层的0和1。” “嗯，所有的语言都是通过0和1来构建的。”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交给你的新代码语言，它本来就不是为0和1准备的呢？” “这不可能！” 刘菲婷瞪大眼睛看着王烁，“没有代码语言可以脱离0和1。” “现在确实没有。” 王烁看向刘菲婷，并没有因为她的表现而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道：“刘教授，学习的过程本就是不断更正的过程，不要迷信于定理。” “0和1从来都不是计算机的本质，逻辑判断才是。” 王烁一字一顿道：“计算机，只是基于数学公式的逻辑判断工具，仅此而已。” 曾教授在一旁听得微微点头，所有事物的本质其实都是很简单的，但能看透本质的人却不多，他并不准备发言，有零蛋在这里，王烁就是这个房间乃至这个世界上距离计算机本质最近的那个人，他无需画蛇添足。 刘菲婷皱了皱眉：“这些我也知道，可是计算机当初设计的时候就只有0和1，在逻辑判断中也只有是和否，没有第三种选择。” “现在有了。” 王烁在电脑上敲击一下，原本0和1的旁边，又多出了一个数字：-1。 刘菲婷眼眸微微一缩：“这……” 王烁淡淡道：“新型代码，本就是更高层次的代码语言，它建立的基础不是是和否两种状态，而是是、否、未知三种！” “三进制计算机？” 刘菲婷有些不解：“这种计算机不是已经停止研究了吗？” “这可不是三进制计算机。” 王烁笑了笑：“我说的是从硬件层面直接实现三种状态，同时表示是、否、未知三个状态，如果你愿意，它可以是八进制、十进制、十六进制。” 刘菲婷道：“可是……可是计算机底层设计，晶体管只能表示开和关两种状态。” “对。” 王烁淡淡道：“所以现在的计算机芯片太落后了，需要改变。” 刘菲婷脑子嗡嗡作响，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王烁，似乎才刚刚认识他一般。 计算机太落后了，需要改变？ 眼前这位王教授，难道想一个人重新创立一个计算机流派不成？ 是、否、未知？ 完全否定现在计算机系统的基石？ 曾教授静静的听着，并不惊讶，只是缓缓抚摸着受伤的零蛋，零蛋也听话的靠在他怀里，显示屏中的表情充满了依恋。 和0、1构成的计算机相比，-1、0、1构成的计算机更接近人类的思维方式，更能适应人类的需求，也更容易诞生人工智能！ 这些，在他看到零蛋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明白了，他甚至笃定王烁创造力一门新的计算机语言，只是一直未曾问过，今天算是圆了心愿。 新型代码么？ 倒是很随意的名字。 “王……王教授……” 刘菲婷勉强平复了心情，她今天听到的东西实在是太震撼了，她看着零蛋道：“所以零蛋……” “对。” 王烁轻轻点头：“它就是用了新型代码构建的，基础和你编写的小斗车基本相同，只是略微完善一些。” “您是怎么……” 刘菲婷欲言又止。 “怎么将它运行在二进制计算机上的，是吗？” 王烁笑着反问。 刘菲婷点点头，这是她最奇怪的点，包括她的小斗车也是这样，明明没有使用任何现有的代码语言，但偏偏就可以运行。 “这就是逻辑核心的作用了。” 王烁操作电脑，点开一段代码，说道：“在给你们教授的逻辑核心里，第一个节点就是编译节点，它可以将任何指令编译成新型代码语言，运行之后输出为二进制代码语言。” 刘菲婷恍然大悟：“我说为什么看着这段代码有些累赘，似乎不应该有，但却放在了第一的位置上。” 王烁微微点头，对刘菲婷的学习能力和悟性很是满意。 刘菲婷微微皱了皱眉，突然有些迟疑起来，半晌才道：“王教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我不能再学了。” 王烁一愣：“为什么？” 刘菲婷漂亮的脸蛋都皱到了一起，显得十分纠结，却并不说话。 之前学习的时候她虽然感觉这些代码很有趣，很神秘，但没有细想太多，但今天听王烁完整讲述，她才真正知道自己要学的是什么。 这是完全可以改变她命运的东西，是无上的宝藏。 这些东西对王烁来说肯定十分重要，她没办法说服自己继续让王烁无私奉献，这不符合她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 “菲婷。” 一直在一旁的曾教授开口了：“王烁既然教你，你就学下去。” “老师……” 刘菲婷一愣。 “我说过，王烁也是你的老师。” 曾教授露出一丝笑意，他很满意刘菲婷，这丫头像他，尊师重道，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很讨人喜欢。 但他更欣赏王烁，这种东西都能拿出来倾囊相授，这已经不单单是一句大度所能形容的了，放在古代，王烁这种做法都能被称之为传道。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 王烁……做到了。 不枉讲师之名。 “菲婷。” 曾教授露出一丝笑意，看着刘菲婷，开口道：“拜师吧。” 第480章 菲婷拜师 刘菲婷身体轻轻一震。 拜师？ 曾教授是知道自己身世的，他肯定也知道拜师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抬眼看着一脸懵逼的王烁。 这个年轻人，比自己小了近十岁。 但那又怎么样呢？他的知识仍然让自己钦慕不已，尤其是今天所说的一切，那组成零蛋的神秘代码，那王烁口中即将到来的新计算机技术。 她不想知道王烁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她只知道，她想学，想了解王烁所说的一切，想跟着他去他所向往的世界去看一看。 哪怕一眼。 刘菲婷微微咬了咬红唇，终于下定了决心，冲着王烁拱手施礼，随即在王烁猝不及防中，直接双膝跪地。 单膝拜长辈，双膝跪天、地、师、父母。 师的地位，在父母之上！ 王烁懵逼了，连忙托住刘菲婷的胳膊，纤细的胳膊在王烁的手中软绵绵的，似乎没有骨头一般。 “刘教授，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师父，请收下我。” 刘菲婷咬着嘴唇坚定道。 王烁头都大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这种陋习？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曾教授的声音传来。 “王烁，收下她吧，让她跟着你学习，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曾教授。” 王烁有些无语：“您怎么也跟着一起凑热闹。” “这可不是热闹。” 曾教授笑呵呵的道：“菲婷她父亲和我是故交，我也算从小看着她长大，在拜师上，她不会马虎，我也不会。收下吧，你有这个资格。” 王烁无力吐槽，看着刘菲婷，“我如果说不，你是不是就不起来了？” 刘菲婷咬了咬嘴唇：“我想学新型代码。” 王烁看着刘菲婷倔犟的眼神，轻轻呼出一口气：“好，我收下了。” 话音一落，刘菲婷低头道：“谢谢师父。” 随即起身。 “刘教授……” “请师父叫我菲婷吧。” 刘菲婷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这都哪来的规矩。 王烁无奈：“菲……菲婷。” 压下心中那丝异样的感觉，王烁继续道：“你知不知道你不拜师我也会教你？” “知道。” 刘菲婷点点头：“但是师父不收我，我就不会再学了。” 王烁一个头两个大：“但是现在搞得像古代穿越剧一样。” 看着王烁比自己还窘迫，刘菲婷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师父，要不我给您揉揉肩？” “别。” 王烁苦笑一声，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拜师是真拜师，搞怪也是真搞怪，真要被她捏肩什么的，不习惯还好，一旦习惯了，那结果想想都可怕。 “那……” 刘菲婷眼睛转了一圈，跑到一旁的饮水机前，不一会就端着一个杯子跑了回来，双手递上：“师父请喝茶。” 拒绝看来是没办法拒绝了，王烁只能在刘菲婷期待的眼神下，接过茶喝了一口。 拜师礼成！ 刘菲婷略有些恭敬的接过茶杯，将其放回原位。 王烁看了一眼曾教授，发现他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含笑看着这一幕，脸上满满都是欣慰。 “曾教授。” 王烁露出一抹苦笑：“刘教授有您这位老师就够了，何必再拜我呢。” “不一样。” 曾教授微微摇头：“老师是老师，老师可以有很多位，但师父只能有一位。” “所以……” 王烁睁大眼睛。 “没错。” 曾教授含笑看着王烁：“你就是菲婷这辈子唯一的师父，即便她父母见到你也要行礼。” 王烁瞠目结舌，他还以为就是一个简单的拜师，竟然这么重要。 眼见得他又要推辞，曾教授道：“拜师茶已经喝了，可没有反悔一说，按照刘家的规矩，还应该为你奉上一份丰厚的拜师礼作为束修，你该很快就能收到了。” “当然，拜师不代表一定要教导，你可以不教她任何东西。” 王烁看向刘菲婷，刘菲婷对他微微一笑，眼睛都眯起来了。 得，本来就是要教的，这下倒是更得好好教了。 封建规矩害死人啊。 木已成舟，人家这么认真，再推辞倒显得他不够资格当师父一样。 年龄小，不代表资历浅。 拥有核心的他，足以给任何人当老师，区区一个刘菲婷，手到擒来。 坦然受之即可。 “刘教授。” “师父，叫我菲婷。” 刘菲婷眨眨眼，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师父，有些揶揄道。 拜师，对她们家族来说是足以影响整个家族的大事，影响力甚至超过结婚。 而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在今天没经过父母同意就给办了，也不知道自己老爸老妈知道了是什么表情，会不会把自己打断腿。 毕竟，老两口原本的拜师目标一直是曾教授。 “菲婷。” 这次，王烁叫的顺畅了许多。 “师父您说。” 刘菲婷乖巧道。 “以后别叫我师父了，叫我王烁就好。” “不行。” 刘菲婷摇摇头，不能直呼师长的名字。 “那就叫我老师吧，这总可以吧？” 王烁无奈，师父师父的，总觉得他下一刻就要去取经。 刘菲婷眨了眨眼，看了一眼曾教授，点了点头：“老师。” 王烁舒服了。 这才对嘛，总算穿回到现代社会了。 “菲婷，关于新型代码我会专门编一本教材给你，让你可以继续学习，今天就先到这里，如何？” 刘菲婷看了看王烁，又看了看曾教授，她看得出来，王烁今天本来就是来找曾教授的，自己也确实耽误了太久时间。 “好。” 刘菲婷轻轻点头，拿起还在努力怼方块的小豆车，抱着电脑走到一旁，不再打扰两位老师的谈话。 王烁轻轻松了口气，这次来找曾教授还真是意外连连，到现在他竟然多了一个徒弟。 “曾教授，我这次来找您，是因为……” “我知道你的来意。” 曾教授笑着道：“是为了那个协助请求吧？” “是的。” 王烁点了点头，他并不意外曾教授猜到他的目的，如果猜不到才叫奇怪。 “王烁。” 曾教授叹了口气：“我拒绝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并不是研究脑机接口最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