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告白一次又如何》 2 第二次告白 齐妙想正懵,而纪岑已经被几个男生强行给推出了教室。 又差点撞到齐妙想。 好在男生反应快,手肘撑住了门框,才没有往她身上倒。 他回过头瞪了眼那几个好事者。 这下29班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们。 对此情况,齐妙想莫名其妙,且无所适从,进教室前,为首的漂亮女生鼓励般地拍了拍纪岑的肩膀,还冲他饱含深意地说了句加油。 男生皱眉,啧了声。 齐妙想也皱眉,转身打算走。 莫名其妙。 可男生却叫住她了:“齐妙想。” 他的语气挺生疏,也挺客气的,叫了齐妙想的名字后,名字的主人——齐妙想本人都还没什么反应,教室里看热闹的同学们又起哄出声。 “哎呀呀。” “哇哦!” “齐妙想~~~~” 鹦鹉学舌,还刻意拖长了音,叫得怪恶心的。 “纪岑,干什么呢?站在教室门口,上课了不知道啊?” 这时候一个疑惑的女人声音突兀传来,29班的同学们立刻安静了。 说话的是29班的班主任裴老师,手里提着漂亮包包和小蜜蜂扩音器,她看了眼自己班上的纪岑,又看了眼齐妙想。 裴老师:“同学你是?” 没等齐妙想说,纪岑先一步回答:“她是28班新转来的同学。” 齐妙想眨眼。 他怎么知道她是新转来的,而且还知道她是28班的? 裴老师还想问什么,纪岑立刻给齐妙想使了个眼色。 明明不认识,齐妙想却迅速明白了男生的意思,连忙小声说了句“老师好,老师再见”,然后跑回了自己的教室。 她离开的背影有些焦急,纪岑望着,看她在摔倒的边缘,却又没摔倒,左脚跟右脚仿佛不认识,东倒西歪地钻进了28班。 直到人已经看不见了,他嘴角没忍住,微微一勾。 师生俩一前一后走进教室。 进了教室,裴老师打趣说:“可以啊纪岑,这都开学以来第几个来找你的女生了?你可别跟我说又是来找你讲题目的。” 裴老师是教英语的,教学资历不长,但往年的带班成绩都很好,因而在今年被校领导委以重任,成为29班的班主任。 她很年轻,性格也有趣,常跟同学们开玩笑。 当然同学们也会礼尚往来,知道她跟师丈感情特别好,两个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于是常开她的玩笑,大家上课最爱的环节就是听裴老师讲着讲着课就偏了题,在课堂上回忆起她跟她老公小说情节般的爱情故事。 高一开学没多久,同学之间的关系还不算很熟络,纪岑是班里公认的班草、成绩好,性格也好相处,就成了裴老师最爱拿来调节气氛的工具人。 “确定是来找你问题目的,不是来那啥的?” 裴老师笑眯眯地问,有的词还刻意模糊了。 越模糊越暧昧。 纪岑一愣,他的同桌柏泽文立刻抢答:“裴老师,这回你猜错了,不是人家对纪岑那啥,是纪岑……唔!” 话没说完,人被纪岑狠狠捂住嘴巴。 裴老师眨眼:“啊?” “快上课吧裴老师。” 完全不顾同桌的挣扎,在近乎要把人当场捂死的力道中,纪岑淡淡提醒老师:“不然等下又拖堂了,接不到师丈的电话。” 裴老师切了声。 “你还管起我来了,小心我哪天去找教导主任举报你影响女同学学习。” 不过还是打开了教案,拍拍手。 “ok,ssbegin。(上课)” - 这边齐妙想回到自己的教室,生物老师已经在上课了。 齐妙想认命,小声说了句报告。 同学们和生物老师都看着她,生物老师快退休了,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疑惑地看着她。 “同学,你是我们班的吗?” 齐妙想的脸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明明已经决定了转到新学校以后要当空气,可被任课老师这么问,心里还是不免有些难堪和失落。 好在班长替她解围说:“老师,她是我们班的,她叫齐妙想,是刚转学过来的。” 生物老师恍然大悟,哦了一声,没计较齐妙想的迟到,让她回座位坐好。 回到座位,齐妙想忙将生物必修一拿出来,翻到老师所讲的章节。 这一章是细胞的基本结构,现在老师在讲细胞膜的结构和功能。 齐妙想盯着生物书上的细胞图,心想如果自己只是一个细胞就好了。 要不然,做一团无色无味的空气也行,谁也注意不到自己。 下课后,两个女生走到齐妙想课桌旁,冲坐在里面的同桌卢文佳说。 “佳佳,去厕所吗?” 卢文佳说:“去,等我一下。” 匆忙将生物书往桌子里一丢,刚起身,还没说话,齐妙想默默将椅子往前挪了挪。 胸口几乎贴上课桌,她还在低头整理着刚刚上课做的生物笔记。 看着她安静的后脑勺,卢文佳想了想,还是开口:“额,齐妙想。” “我觉得生物老师他估计到现在都还没记住我们班所有人。” “我猜他现在就记得我们班班长、副班长、学习委员,还有生物课代表这几个人。” 说完,她问两个女生:“是吧?” 一个女生附和:“应该吧,有次我在食堂碰见他,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知道我是哪个班的。” 另一个女生也说:“他还教高二高三几个班的生物,估计记不过来那么多学生。” 齐妙想抬头,看向卢文佳,嘴微微抿起。 她明明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就连周身萦绕的空气都没察觉到的心情,她的同桌却察觉到了。 她的同桌是个好人,齐妙想心说。 另外两个女生也是。 酝酿了几秒,齐妙想说:“我也想去厕所,可以跟你们一起吗?” 其实没人想当不会说话的细胞,也没人想当无色无味的空气。 人类是群居性动物。 很礼貌的询问,声音也乖乖的,大家都是女生,一瞬间就明白了,看起来只是一起去上个厕所,其实是女生之间交好的信号。 卢文佳说:“肯定可以啊,走吧。” 被接纳了。 齐妙想有点开心。 可等走出教室门口,刚放下的心又立马紧张了起来。 迈出了和同桌交流的第一步,差点忘了去厕所的话要经过29班。 想到刚刚在29班门口的小闹剧,舒展的眉头又不受控制地皱了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29班的人看到她时会那么兴奋。 刚刚那个起哄的氛围,那些人脸上深意的表情,就好像……她对纪岑有那什么意思。 可在今天之前,她真的不认识纪岑。 就因为纪岑是班草,是学霸,所以每当有一个女生出现在29班门口,就会被起哄吗? 但她也不是主动出现的,是被29班的那几个女生拉过去的。 齐妙想实在搞不懂那几个女生的动机。 确切地来说,她搞不懂29班的所有人。 一中的学霸们,难道脑回路都是正常人无法理解的吗? 齐妙想贴着走廊栏杆走,试图避开29班的窗户。 遗憾的是天公不作美,那个叫纪岑的男生这会儿不在教室里,而在走廊上。 少年高挑的身形实在太惹眼,哪怕是交叠腿歪着腰,懒洋洋地倚在栏杆上,仍然比其他几个男生还要高出一点儿。 现在绕到走廊最里面走是不是太刻意了? 正这样想着,卢文佳忽然小声惊叹:“是29班的班草哎。” 另外两个女生也小声说:“我早就看到了。” “你别说出来啊,小心被他听到了。” 齐妙想心说,敢情就她不认识纪岑? 这么有名的吗? 也对,人家毕竟是年级第一。 思考的这几秒,她恰好又被纪岑给看见了。 男生那双棕榈色的眼眸一顿,他旁边的好事者永远比他反应更快,尤其是那个叫柏泽文的男生。 细长而狡猾的狐狸眼微微眯起,柏泽文立刻戳了下纪岑的腰,用下巴指向齐妙想。 生怕这几个29班的男生当着卢文佳她们的面瞎起哄,齐妙想刚跟她们建立起了一起去上厕所的情谊,不想让任何人来捣乱。 眼神一转,齐妙想赶紧蹲下,假装系鞋带。 卢文佳她们察觉到齐妙想的动作,礼貌地停下脚步等她。 29班的男生和28班的女生短暂地在走廊上同时静止了几秒钟,等齐妙想系好鞋带,顾不上自不自然,她直接绕了个大圈,走到走廊的最里面,挽上最里面女生的胳膊。 “走吧,我有点憋不住了。” 这个借口好,卢文佳她们赶紧加快了步伐。 “纪岑,她好像在躲你啊。” 等女生走了,柏泽文说。 纪岑表情淡淡的,没什么反应。 柏泽文又勾上他的肩膀,嘿嘿一笑。 “你小子,是不是已经要到她q|q号开始撩了?所以她不好意思了?” 纪岑不想回答这个又猥琐又傻缺的问题。 “滚。”他就回了一个字。 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过身,面向教学楼外,手肘搭在栏杆上,下巴往手上一耷,一副沉思者的样子。 柏泽文又凑过去:“你不是吧,我大29班班草,效率这么低,还没要到q|q号?那她躲你干什么?她找你借钱了?” 纪岑扯唇,乜了眼柏泽文,抬脚就往人家校裤上踹了一脚。 “还不是你们这帮傻吊上节课瞎起哄。” 骂人的声调懒洋洋的,又顺便斜了眼走廊上的其他几个人。 知道纪岑脾气好,其他人没当回事,笑得贱嗖嗖的。 柏泽文不服气:“喂,我们是给你打辅助ok?林亦琳都给你当红娘了,兄弟几个给你打个辅助怎么了?还不领情,不识好歹。” 纪岑皱眉:“关林亦琳什么事?” 柏泽文说:“不就是她上节课把齐妙想叫到我们班门口来看你的吗?不是红娘是啥?” 纪岑的眉头又皱紧了点。 柏泽文目光一转,迅速转移话题:“哎她们回来了。” 可是定睛一看,只有刚刚跟齐妙想一起的三个女生,并没有齐妙想。 三个女生说说笑笑地从29班走过。 路过时,三个女生非常默契地、状似不经意地侧头瞥了眼纪岑。 也不知道纪岑看没看见,反正她们自以为挺隐蔽的。 不过等她们都走远了,纪岑也没什么反应。 “怎么她们几个都不等齐妙想啊?”柏泽文摇摇头,自顾自说,“太惨了齐妙想,刚转学过来就被孤立了,怪不得平时总看她一个人,怪孤单怪可怜的。” 说完,他拍拍纪岑的肩,提议道:“以我陪我姐看过无数青春爱情电影的经验,纪岑同学,你的机会来了,赶紧去救赎一下人家,做小可怜灰暗生命中的那道光。” 然而纪岑对此还是没什么反应,浅浅撩起眼皮,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柏泽文。 看了几秒后,他叹了口气,选择放弃跟这傻子交流,进教室等上课铃响。 而不是为了做一道光去闯女厕所。 不然光没做成,先被当成流氓给抓起来。 见纪岑头都不回进教室了,柏泽文摇头,啧一声。 “还是年轻啊,机会都摆在眼前了,都不知道抓住。” 而此时的“小可怜”齐妙想正窝在厕所里。 不太确定纪岑这会儿有没有回教室,所以她决定等到打上课铃的时候再出去。 那时候他肯定已经进教室了,她就碰不上他了。 她可不想被人误会是因为对纪岑有意思,才故意经过29班的走廊去上厕所的。 3 第三次告白 于是齐妙想这节课又迟到了。 好在这节课是数学课,应该不会再发生上节课那样尴尬的场景。 更庆幸的是,纪岑这会儿也进教室了,29班门口没人。 齐妙想松了口气,庆幸还好是自己想多了。 她飞快跑回自己的班级。 董永华对男生比较严格,但对班里的女生还是挺客气的,齐妙想喊了声报告,他也没计较,让她进来坐好。 但董永华有个让学生们很不喜欢的致命缺点,那就是讲数学题讲嗨了会拖堂。 平时还好,反正课间十分钟也不够干什么,但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拖堂,就让学生们很不爽。 下课铃响了,走廊上传来其他班放学的声音,好不热闹,董永华在讲台上说:“我们晚两分钟下课啊,我讲完这最后一道题。” 讲台下一片哀嚎。 “啊……” “又吃不上饭了。” 董永华顿时不高兴了,开始说教。 “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晚个两分钟能饿死你们?食堂每天煮那么大一缸饭,难道还不够你们吃?你们到底是来学校读书的还是吃饭的,什么时候你们学习要有这个劲,咱们班成绩早就超过隔壁29班了。” 班主任的威严还是在的,学生们不敢吱声了。 董永华气哼哼地拍了下练习册,说:“来看这道题!” 齐妙想也饿了,但还是选择乖乖听讲。 “等下一起去食堂吃饭吗?” 用书山挡住脸,卢文佳低头小声问齐妙想。 女生之间的交往奇妙且细腻,能因为一个很小的细节一瞬间疏远,也能因为一件很小的事,一瞬间亲近。 齐妙想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疏离,虽然长相很白很乖,但眼皮总是垂着,看起来没什么生气,才高一,那死沉沉的气质却跟高三似的。 上节课下课,齐妙想主动提出要跟她一起去上厕所,就说明她其实是不排斥跟卢文佳做朋友的。 对于卢文佳的邀请,齐妙想眼睛一亮,点头。 “嗯!” 卢文佳嘿嘿一笑。 直到今天,她才仔细看清齐妙想的五官。 原来齐妙想是鹅蛋脸,五官中央是有棱角的小山鼻,还有一对非常秀气的扇形双眼皮,瞳孔像两颗黑色的葡萄。 高一年级不强制学生住宿,但一中是全省重高,大部分人都是正儿八经想考个好大学的,家长们觉得寄宿更能抓好学习,所以走读生寥寥无几。 卢文佳她们几个是住宿生,当天下晚自习后,她拉着罗烟还有王舒卉,在回寝室的路上进行了一次短暂的交谈。 “你们觉得齐妙想怎么样?” 罗烟说:“挺好的啊,欸她真的好白,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坐在她对面,妈呀我居然能看到她脸上的小绒毛,明天我一定要问问她平时都用什么擦脸。” 王舒卉说:“那你明天问了以后也告诉我一下。” “行,到时候我们买同款。” 卢文佳无语。 “我没问她皮肤怎么样,我是问她这个人。她刚转学过来,感觉挺拘谨的,你们两个要是不介意的话,以后我们去干什么,就带上她一起呗,怎么样?” 女生小团体要加入新成员,她当然要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罗烟和王舒卉能有什么意见。 两个人的友谊刚刚好,三个人的友谊略显拥挤,因为有一个人难免会被忽视,现在多个人,正好凑双数,谁也不落单,挺好的。 - 这几天,齐妙想有了伙伴,每天课间操集合的时候有她们陪着,那些来自29班的目光终于不再让她那么手足无措了。 看就看吧,反正她也不会少块肉。 而且她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29班的学霸们,好像都认识她。 不过除了那天在厕所搭讪她的几个女生,这几天也没有谁再来找她搭话了。 至于纪岑,他个子高,每次出操都站在29班的队伍偏后,她也看不见。 如此,只要平时下课少跑厕所,少往29班那边走,就没什么能撞上纪岑的契机了。 齐妙想放心了。 女生友谊进展很快,几天下来,她已经跟三个女生混熟了,算是加入了她们这个小团体。 这日中午吃饭,齐妙想被问平时用什么擦的脸。 齐妙想只擦爽肤水,是妈妈给买的,妈妈说这个牌子很适合小女孩用。 于是她就用了,也没注意是什么牌子。 罗烟说,那你今天放学回去看一下牌子呗,我想跟你用同款。 谁知第二天,齐妙想直接带了瓶未拆封的爽肤水过来,送给了罗烟。 罗烟本来不好意思收,但齐妙想说妈妈给她囤了好几瓶,她一个人也用不完。 一个人装不装,其实很容易看出来,齐妙想说这话时,语气里没有讨好,也没有炫耀,倒是有种呆萌萌的大方。 这么好的妹子,她们居然让她在班上孤单了快一个月,才把她拉进小团体。 于是三个女生在当晚又一致决定,要尽快让齐妙想彻底融入她们的小团体。 女生可以有很多朋友,但闺蜜必须精挑细选。 吃饭的时候,她们聊得天南地北,齐妙也想从而得知,她们三个人是杂食性动物,爱好五花八门。 为了找到共同话题,卢文佳问齐妙想平时混什么圈,齐妙想摇摇头,说没有。 王舒卉问:“不玩游戏吗?王者人格和平崩铁原神这些都不玩吗?” “不玩。” 她也就玩玩消消乐,而且在她的观念里,游戏里的东西那都是虚拟的,所以她坚决不往游戏里充钱。 王舒卉失落地哦了声,又轮到罗烟问:“那追星呢?内娱韩娱日娱,冷门一点的那就泰娱欧美?” “不追。” 就偶尔会跟妈妈一起看看影视剧,有时候妈妈休假,还会带她一起去看个演唱会。 卢文佳不可置信:“那你总搞二次元吧?你看番剧吗?” 齐妙想很真诚地说:“我小学的时候看过熊出没,算搞吗?” “……” 卢文佳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那你看小说吗?平时听不听广播剧那些?” 齐妙想仍旧摇头。 上一次看小说是初中,看的老舍先生的《骆驼祥子》,语文老师要求的,还得写读后感。 至于广播剧。 齐妙想再次真诚发问:“广播剧是什么?像我们学校广播站每天点歌的那种吗?” 看着她真诚而单纯的眼睛,三个女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卢文佳问:“你什么都不看不玩不追,那你平时在家都干嘛啊?” “写作业啊。”齐妙想如实说,“作业那么多,每天写完都已经好晚了,还有空干别的吗?” 无法反驳。 不过居然真的有什么圈都不混的高中生,这简直就是个原始人嘛。 比白纸还白的圈外人,可是比大熊猫还珍稀的品种。而圈内人最大的乐趣,就是拉圈外人入坑。 罗烟说:“来追我们韩娱,帅哥美女任你挑选,等这个星期放假,我从家里把卡册偷偷拿过来,我可以送你一张小卡,市价多贵的都行,你随便挑。” 舍不得小卡套不着闺蜜。 王舒卉说:“追什么星,不怕今天入坑明天塌房?来玩游戏,我带你,你想玩什么游戏我都能带你。” 卢文佳说:“学校又不让带手机,怎么玩?还有,敢带小卡来学校,你不怕被老师没收啊?来,加入我们小说圈,自习课套个假书皮随便看,看bg吗?还是bl?gl我也看过几本很火的,或者你不喜欢看谈恋爱的小说,无cp我也可以给你推几本。” 好多圈内用语,齐妙想听得云里雾里,语气惊讶:“你看过这么多书吗?” “也就普普通通博览群书罢了。” 王舒卉点点头:“确实,反正只要是跟学习无关的书,你都博览。” 她们三个这么热情,齐妙想谁也不敢冷落,只能表示这几个圈,自己都会试着去入一下。 圈不是一天就能入的,得慢慢来。 那现在目前唯一的共同话题,就是学校了。 聊了聊董永华,又聊聊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都没什么意思,卢文佳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几天我们每次一起去上厕所,路过29班的时候,总能碰到纪岑在他们班走廊上。” 听到这个名字,齐妙想嚼饭的动作一停。 王舒卉仿佛已经猜到卢文佳下一句要说什么,挑眉:“所以呢,小说情节又照进现实了?” 罗烟也跟着笑。 卢文佳看她们不搭茬,又找齐妙想寻求共鸣。 “你没觉得吗?” 齐妙想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装傻:“啊?” “哦,我忘了你不认识纪岑。”卢文佳给她介绍,“纪岑就是我们隔壁29班的班草,班草是他们班的人投票选出来的,上次月考的时候你还没转过来,他是我们的年级第一。” 齐妙想早就知道,但还是很配合地睁大眼睛,还顺便哇了一声。 卢文佳说:“牛逼吧。” “纪岑牛逼你那么骄傲干什么?你又不是他妈。”罗烟说,“我就说你对他有意思,还不承认。” 卢文佳大方地说:“也不能说有意思吧,就是一种欣赏,你不是追星吗,你难道还不懂这种感觉?主要是我上初中的时候没吃过这么好的,你不知道我们初中那些男生真的,服了,全是歪瓜裂枣,搞得我看校园文一点代入感都没有。” 王舒卉:“哦,那纪岑就让你有代入感了?” “起码他让我知道了一点,小说没瞎写,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长得帅成绩又好的高中男生的。” 说完,卢文佳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空气说。 “感谢,感谢纪岑同学,保留了我对校园文的期待。” 齐妙想咬着筷子在心里嘀咕。 原来长得帅成绩好的男生还有这种作用。 又长见识了。 罗烟和王舒卉显然已经习惯了卢文佳这副夸张的鸟样。 王舒卉性格直,直接泼冷水道:“你对着空气感谢有什么用,纪岑又听不到。” 罗烟附和:“就是,有胆子就去当面感谢他啊。” 卢文佳果断摇头。 “那算了,纪岑这种,咱默默仰望一下就行了,光他们29班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暗恋他,我就不凑那个热闹了,当个粉丝挺好的。” 然后继续吃饭。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理智粉。 齐妙想也不想凑这个热闹,端起碗起身。 “我去加个饭。” 卢文佳正好也吃完了,叫住她:“我跟你一起。” 两人走到加饭窗口排队,看出来齐妙想刚刚兴趣缺缺,卢文佳照顾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们聊别的班的男生啊?那我们等下换个话题。” 齐妙想当然不能扫她的兴。 “没有,主要我跟他不熟,所以也不知道怎么聊他。” “随便聊啊,我也跟纪岑不熟。”卢文佳说,“就是觉得他长得挺帅的,讨论他总比讨论那些歪瓜裂枣好吧。” 齐妙想点点头。 好像也有道理。 卢文佳说:“你要是还不知道纪岑是谁,下次我们去厕所经过29班的时候,我指给你看。” “我知道纪岑长什么样子啦。”想了想,齐妙想点头说,“是长得很帅。” 卢文佳:“是吧是吧,我跟你说,他真的很像我之前看的一个校园文里的男配……我还买了那本的实体书,下个星期我带来学校借你看……” 她们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前面也在排队加饭的男生打完饭,离开前悄悄看了她们一眼。 看到女生的齐肩发,黑葡萄似的一对眼珠子,确定是她。 柏泽文立刻从兜里掏出偷偷带来学校的手机,找到联系人列表里的某位仁兄。 柏泽文:【你猜我在食堂看到谁了?】 柏泽文:【小可怜】 这会儿纪岑还在开班委会,估计没这么快看到消息。 但柏泽文等不及,迫不及待要吊某人的胃口,又发:【你猜我听到她跟她朋友说什么了?是关于你的哦~】 几分钟后,那边回了。 纪岑:【什么?】 柏泽文奸笑一声,故意不回。 几秒钟不到,纪岑又发:【你别去打扰她】 柏泽文还是不回。 又是几秒钟不到,某人再次发来了消息。 纪岑:【人呢?】 纪岑:【到底说我什么了】 柏泽文:【你猜?】 纪岑:【?】 纪岑:【我猜你大爷】 纪岑:【我在开会,死狗不要浪费我时间】 品学优良的纪岑同学骂人了,被骂的柏泽文却笑得很开心。 柏泽文淡定回:【那你先开会呗。开完会再说】 又等了几十秒。 纪岑:【还开屁】 纪岑:【这周王者我帮你冲段,最差帮你打到星耀1,无偿,说】 柏泽文满意了,这才告诉他:【我听到她跟她朋友说你长得帅】 …… 那边没动静了。 怎么不回了。 还想知道他的反应呢。 柏泽文:【你人呢?】 柏泽文:【怎么不回消息了?】 “吴彦祖(高中人教版)”拍了拍“powersong”。 柏泽文:【高兴的昏过去了?】 柏泽文:【?不是吧我大29班班草就这点出息】 5 第五次告白 纪岑眉心一皱,看傻子似的看着柏泽文。 柏泽文熟练地屏蔽了他的眼神,眼睛在两个人中暧昧地间来回游移。 “怎么回事啊?” 教导主任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不对劲,边问边走过来。 齐妙想这下是彻底慌了。 她能祈祷纪岑察觉不到,但教导主任,没可能。 毕竟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教导主任都长着一双火眼金睛,谁没穿校服、谁偷偷染头发了,谁偷偷带手机来学校了,一查就中,比雷达还准。 这时候只能将不可能的希望寄托在不可能的人身上了。 虽然目前跟纪岑接触不多,但齐妙想能感觉到,他是个好人。 她仰头看着纪岑,乖巧的齐刘海下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睛慌张地眨了眨,流露出求助的情绪。 也不知道年级第一的读心能力怎么样,反正她看到男生的嘴角扬起来了。 亲和干净的眉眼微弯,他的眼角弧度钝,柔和而斯文,皮肤白,眼瞳色浅,在带着湿润凉意的早晨,有种和煦的干燥感,一瞬间让齐妙想生出一种恍然。 齐妙想忽然理解了,为什么卢文佳会欣赏他。 接着,纪岑指着一个方向对教导主任说,语气有些急:“主任,那边好像有个没穿校服的溜进来了。” 教导主任一转头,果然一个没穿校服的男生正鬼鬼祟祟想要从校门边缘溜进来。 “哎!你!干什么呢!怎么不穿校服!” 教导主任走了。 齐妙想狠狠松了口气。 抓住了没穿校服的倒霉蛋,教导主任这会儿正在拷问他的班级和名字,纪岑收回目光,看到女生本来紧张的肩膀瞬间落了下来。 “快进去吧。”他提醒她。 齐妙想想跟他说声谢谢,但一看到他身边那个长着狐狸眼的男生,这会儿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那充满深意的眼神仿佛已经什么都说了。 又让她想起被他们班的人起哄的那一天。 ……不会真误会她对纪岑……算了还是别说了,反正纪岑也不差她这一句谢谢。 纠结了半天,齐妙想什么也没说,抓着包带往教学楼飞奔。 - 似乎自从转到了新学校,就总是迟到。 但是这次迟到并没有像之前几次那么尴尬,嘈杂的早读课上,当齐妙想出现在教室门口的那一刻,一群女生的眼睛瞬间亮了。 “齐妙想,你终于来了。” 早读课没有老师盯着,齐妙想帮忙带早餐的女生们兴高采烈地围了过来。 虽然不让带早餐进校是明文规定,但谁也不会因为这个去举报同学。 齐妙想必须承认,在被围着的那一瞬间,她心里是高兴的。 她很细心,谁要哪种口味,加辣不加辣,她都事先记好了,将煎饼一个个从书包里拿出来准确地分给口味不同的女生们。 女生们围在她的课桌旁,每个人都很开心,纷纷跟她说谢谢。 尤其是同桌卢文佳,这一刻她对齐妙想的喜爱,简直达到了巅峰。 “想想你为了帮我们带早餐还特意换了这么大的书包啊?” 自从那天晚自习她叫了一声想想,齐妙想没有拒绝,她就一直这么叫齐妙想了。 卢文佳忍不住伸手,抱住她的乖乖同桌。 “你太好了。” 到底是怎样的无知,才会让她一开始以为齐妙想是个高冷的女孩子。 齐妙想长这么大,还没被同龄的女生这么夸过,更没被这么抱过。 小学初中的时候,她也有看到身边关系要好的女生们动作亲密,和好朋友贴在一起,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齐妙想很开心,于是主动问她:“明天你想吃什么早餐啊?还是杂粮煎饼吗?” 卢文佳语气惊喜:“真的吗?你还愿意帮我带吗?” “嗯。”齐妙想说,“你不是说食堂的早餐很难吃吗,我每天帮你带,你就不用吃食堂的早餐了。” 这话被后桌的女生听到,立刻凑上来问,能不能明天也继续帮她带早餐。 “还有我还有我,齐妙想,明天也可以帮我带吗?谢谢啦~” 齐妙想点头,撕了张草稿纸,一一记下她们的要求。 卢文佳想说你会不会带太多了,然而看到齐妙想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忍打断她的兴致,又把话咽回去了。 一传十,班里寄宿的女生们又开始找齐妙想报名。 而寄宿的男生们不好意思找齐妙想,只能干看着羡慕。 就连班长吴澄都羡慕。 “羡慕啊,这下她们寄宿的女生幸福了,每天有专人帮忙带早餐,顾旸,你什么时候也帮我带一次早餐?” 说完,吴澄双眼期盼地等待同桌顾旸的回答。 然而顾旸在默背语文课文,闻言,连眼睛都没抬一下,直接拒绝:“不带。” 吴澄夸张地说:“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顾旸:“随便你。” 吴澄指着齐妙想。 “你能不能向齐妙想学习一下,你看人家,带个早餐,一下子就从边缘人物变成我们班的热门人物了。” 顺着吴澄的手指,顾旸往齐妙想那边看了眼。 女生正埋着头,落肩的头发垂落往前,挡住大半张脸,非常认真地在登记早餐名单。 简直自找麻烦。 顾旸收回目光,对吴澄说:“如果热门的代价是给人送免费外卖,那还是边缘吧。” 吴澄叹气。 “顾旸,你知道为什么明明你跟纪岑的硬件条件差不多,他们班暗恋他的女生一抓一大把,而我们班却没有女生暗恋你吗?” 顾旸扯唇,继续摆着一张死人脸说:“因为我不愿意送外卖?” “……” - 因为又要帮忙带早餐,齐妙想还得继续用大书包。 为了帮同学带早餐特意买个新书包显然有点过犹不及,所以她暂时借用了妈妈齐思的出差旅行包。 恰好齐思接到通知,明天要陪老板出差,每天上班就够累了,她也懒得再去柜子里找别的包,用完了还得洗,打算直接用借给女儿的那个。 于是等齐妙想晚自习下课回家,她问女儿要了。 哪知齐妙想不太愿意还,说自己还要用一段时间。 齐思不解:“你自己不是有书包吗?背坏了?” 齐妙想:“不够大。” 齐思啊了一声。 “一中的学习强度这么大吗?你才高一就要用这么大书包,那等你高三我岂不是得给你买个行李箱。” 齐妙想解释不是装书,是装早餐,她答应了要帮同学们带早餐。 齐思还是觉得夸张了:“带份早餐也用不着这么大的包吧,你给你同学带满汉全席吗?” 齐妙想说:“不止一个人。” 说着,她把早餐名单从校服兜里拿出来给妈妈看。 齐思看着这一长串的名单,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每天帮人家带这么多份早餐,不麻烦吗?” 确实是有点麻烦的。 可齐妙想却很乐意地说:“还好,反正是顺便的事。” 她都这样说了,齐思也没有再把旅行包收回来的理由,可是想了想,还是在准备睡觉前敲响了女儿的房门。 齐妙想已经写完明天要交的作业了,这会儿正在埋头补前面的单元作业,她虽然初中的时候成绩不错,但高一刚开学的那一个月,她在原来的学校几乎没学进去什么东西,所以除了要跟其他同学一样每天写作业,还得额外补上前面已经学过的课,赶上老师们的教学进度。 就快期中考试,齐妙想没指望自己能考多好,别考倒数就行。 才十六岁的小姑娘,看着比上班族还忙。 齐思给女儿倒了杯牛奶。 犹豫了会儿,她还是决定跟女儿谈谈。 “我知道你转到新学校,谁都不认识,所以想交朋友,但是你千万不要太勉强自己,其实也不需要跟每个人都打好关系的,朋友在精不在多。” 齐妙想知道妈妈的意思,点点头。 齐思说:“如果跟同学吵架闹矛盾了,这次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 “嗯。” “好,那你继续写作业吧,写完了早点睡,我不打扰你了。” 齐妙想叫住妈妈。 齐思:“怎么了?” “妈妈,上次你给我的巧克力,可以再多给我几盒吗?”齐妙想说,“我想带到学校分给同学,但是就一盒,不太够分。” 一盒巧克力就十几颗,可他们班有三十几个女生。 齐思一听女儿的话,就知道她压根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一个班的同学,不可能每个人都适合做朋友。 但她却不好扫女儿的兴,她愿意交朋友,总比让那盒巧克力在冰箱里放到过期好。 “我老板就给了我这一盒,等下我直接帮你在网上搜同款买。” 巧克力的事解决了,妈妈走后,齐妙想又看了眼那张早餐名单。 今天,班里一半的女生都找她帮忙带早餐了。 之所以答应帮这么多人带早餐,其实并不是要交这么多朋友,她也没想过要左右逢源。 她只是想跟所有人保持友好,这样就肯定不会再闹矛盾了,也不用再转学了。 目前为止,她觉得一中很好,28班很好,卢文佳她们几个也很好。 至于隔壁班那个叫纪岑的男生,也是个好人。 所以她不想再转学了。 - 第二天,齐妙想又背起了大书包。 不过因为昨天迟到的教训,她今天特意早起了二十分钟,这下买完早餐后,离打铃还有一会儿时间,足够她在早读课开始前走到教室。 校门口今天依旧有负责执勤的学生干部,齐妙想果然看到了纪岑。 昨天他包庇了她,今天也会的吧? 越躲越显得此地无银,抓了抓书包带子,齐妙想直接大步朝前走。 虽然很担心被29班的人误会她对他们班班草有什么非分之想,但现在情况特殊,她只能往纪岑跟前找存在感。 好在那个喜欢起哄的狐狸眼男生今天不在。 只有纪岑的话,只要她不跟他搭话,应该也不会太尴尬。 她没有刻意躲着纪岑走,纪岑当然也看到了她。 还是昨天那个大书包,虽然尽力想装作自然的样子,但很可惜,没能成功。 虽然没躲着他走,但却不敢跟他对视,脸上写着四个大字,做贼心虚。 注意到男生看过来的眼神,齐妙想在心里祈祷。 祈祷这位长得帅成绩又好而且还是学生干部的纪岑同学,像昨天一样帮帮忙,放她进校。 就快过关了! 齐妙想已经和纪岑擦肩而过了。 “齐妙想。” 这是齐妙想第二次从纪岑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跟第一次的生疏客气不同,这次他叫她的语气明显轻松很多。 她转过头,希望他只是单纯地叫一下她的名字。 然而怎么可能。 纪岑抬手,指了指她的书包,声调慢吞吞的:“比昨天还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齐妙想:“……” 果然他昨天说的香,是她书包里的早餐香。 还好她没听信那个狐狸眼男生的话,自作多情以为纪岑是说她这个人香。 事已至此,齐妙想无力挣扎,只能小声说:“你鼻子真灵。” “那你还往我这边走,是知道我没吃早餐,故意馋我吗?”纪岑冲她抬抬下巴,“过来,书包打开我看看,到底什么东西这么香。” 齐妙想只好把书包从肩上取下来。 纪岑拎过,意外的沉。 怪不得把她的个子压得看着更娇小了。 眼见着书包要被打开了,齐妙想忍不住打听:“那个,我想问一下,被抓到带早餐进校的话一般扣多少班级分啊?” 狼人自爆,这下不用看都知道她书包里装的什么了,纪岑好笑道:“零点五分。” 齐妙想叹气。 绝对要被班主任训话了。 书包打开了,还没来得及往里看,纪岑先被一阵诱人的香气给盖满了脸。 错愕过后,他看着她,嗓音里夹杂着忍不住的笑意:“你这是在书包里开了个早餐店?” 齐妙想不好意思地拉了拉嘴角。 “难怪这么香。”纪岑说。 齐妙想忽然问:“你刚刚是不是说你没吃早餐?” 纪岑点头:“嗯,怎么?” 齐妙想从书包里拿出了自己的那份煎饼。 因为要抓紧时间帮其他人带煎饼,所以她自己的这份早餐也没来得及吃。 “那我请你吃早餐,你今天能再放我一马吗?” 走投无路,她只能试图用煎饼贿赂他。 煎饼刚做好没多久,这会儿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冒着香腾腾的热气。 纪岑看了看煎饼,又看了看齐妙想。 她正期待地看着他,黑葡萄似的眼球瞪得老大。 他抿抿唇,压住嘴角的弧度,唔了声,挺严肃地说:“不能。” 齐妙想失望地垂下眼。 好一个铁面无私的学霸。 是她太天真了,居然妄图用一个煎饼贿赂他。 然而,下一秒,男生继续严肃地说。 “除非你多请我几次。” 6 第六次告白 “啊?” 齐妙想愣住了,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纪岑正要继续说,忽然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纪岑!你他爹的又不叫老子起床!害我被教导主任骂!” 是柏泽文,顶着一头没来得及梳整齐的鸟窝头,身上的校服也没穿好,一边慌忙往手臂上别值日生袖章,一边朝这边跑过来。 “你先进去,估计教导主任马上就要过来了。”纪岑说。 “啊?哦哦。” 然而拿出来贿赂纪岑的煎饼还在手上,齐妙想手忙脚乱,看着他:“那这个煎饼你还要吗?” “我在值日,怎么吃?”纪岑说,“先放你这里,等下我去你班上找你拿。” 去她班上找她拿? 那岂不是会被他们班的人看到? 齐妙想赶紧拒绝:“不行!” 还从来没被女生这么强烈拒绝过,纪岑一愣,刚想问为什么不行,柏泽文这时候已经跑到了他们面前。 “哟,你们——” 柏泽文的话还没说完,手里忽然被猛地塞了一个冒着热气的东西。 两个男生都没反应过来,齐妙想已经跑远了,她知道纪岑肯定不会收,于是干脆塞给了狐狸眼男生。 反正狐狸眼男生也是值日生。 柏泽文低头,这才看清刚刚齐妙想往自己手里塞的是杂粮煎饼。 他起晚了,还没来得及吃早餐,下意识感叹了一句:“我靠,好香。” 然而煎饼还没在手里揣热乎,被旁边的纪岑一把给抢走了。 饿死鬼此时是不讲逻辑的,一份美味的早餐此时就摆在自己眼前,哪怕是下了药他也要吃。 柏泽文大言不惭道:“喂,你干什么?这是齐妙想送我的早餐,还我。” 纪岑将煎饼往后一藏,笑了。 “送你的?你怕是还没睡醒。” “她往我手里塞的,不是送我难道还是送你的?” 纪岑:“不然呢?” 柏泽文也笑了:“没睡醒的人是你吧,人都还没追到手,就幻想人家给你带爱心早餐了?” 纪岑表情微变,刚要说话,柏泽文忽然啊了一声。 “那她为什么无缘无故给我送早餐?我的妈呀她不会是对我——” 柏泽文张大嘴。 纪岑一嗤,甚至懒得搭理他。 偏偏柏泽文的自我感觉特别良好,还煞有其事地解释:“兄弟,你要相信我,你放心,就算她对我有意思,我也绝对不会——” 纪岑直接打断:“你放心吧,我相信。” 柏泽文眼神感动。 男人之间的友谊真是太坚不可摧了。 感动的神色还没坚持几秒,纪岑又淡淡来了句:“我相信她不瞎。” 作为男人哪儿能忍受这种侮辱,柏泽文咬牙切齿。 不管这早餐到底是齐妙想送谁的,他今天还就抢定了。 两个手臂上别着值日生袖章的男生就这么抛开工作在校门口为了一份煎饼争了起来,被其他上学的人一阵围观,直到教导主任的魔音响起。 “你俩!干什么呢!刚刚有几个提着早餐袋子的人大摇大摆进来了看不见吗!长一对眼睛干嘛使的!” 两个男生瞬间默契配合,柏泽文往前一档,纪岑则是立刻将煎饼往校服里塞,这才没被教导主任发现。 教导主任问他们刚刚在抢什么,纪岑脸不红心不跳,说他们在抢值日本。 教导主任眯眼:“值日本有什么好抢的?” 柏泽文迅速接上:“纪岑说我写字丑,不让我写值日本。” 纪岑也很灵性,一本正经地反驳:“不是说你字丑,是太潦草了,写了我怕老师认不出来。” “你认不出来不代表老师认不出来好吗?我们主任老师教学生涯这么多年,楷行草隶什么字体认不出来,是吧老师?” 这一个峰回路转的马屁直接给教导主任拍懵了。 “啊?啊那肯定啊。” - 早读课打铃,最后几个踩点到的走读生百米冲刺跨过校门,校大门的自动护围栏缓缓拉上,教导主任准备回办公室,临走前让纪岑和柏泽文也赶紧回教室上早读。 两个男生乖巧点头,然而等教导主任一走,他们直接穿过门卫室走出了学校。 学校门口的早餐摊老板们都准备收摊走人,卖杂粮煎饼的阿姨也打算走了。 没走成,被两个男生了叫住,又额外多做了两份煎饼。 纪岑把已经冷掉的煎饼给阿姨,让阿姨照着做一份一模一样口味的。 等煎饼的时候,纪岑顺道问阿姨,这几天是不是有个女生天天来买很多杂粮煎饼。 买杂粮煎饼的人常有,一次性买那么多的却不常有,毕竟她这又没有凑单满减的活动,阿姨一下子就想到了:“哦,是那个剪了齐刘海,眼睛很大很圆的小姑娘是不?” 纪岑:“对,是她。” 阿姨笑呵呵的,说小姑娘挺热心的,她也是头一回碰上帮这么多人带早餐的,而且每个人口味都不一样,但小姑娘不嫌烦,特别认真,还特意写在了一张纸上,所以阿姨的印象很深刻。 纪岑问:“那阿姨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帮那么多人带早餐吗?” 阿姨说:“小姑娘朋友多吧。” 柏泽文有些惊讶:“哎,原来她没被孤立啊。” 之前总看她一个人上下学,还以为她融入不了新班级呢。 他戳戳纪岑的胳膊,说:“人小可怜在他们班人缘好着呢,你不用担心了。” 买完煎饼,阿姨推着摊位离开,柏泽文从袋子里掏出热乎乎的煎饼,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 “爽!这才叫早餐!食堂里卖的都是什么狗屎。” 再一看纪岑,他居然在吃那一份早已经冷掉了的煎饼。 柏泽文:“你没事吧,刚买的热乎煎饼你不吃,吃冷的?” 纪岑不甚在意:“冷的热的还不都一样。” “那你还重新买一份干什么,留着过年啊。” “给她带的。” 说完,纪岑又咬了一口已经冷掉的煎饼。 柏泽文忽然噎住了。 纪岑只是用了个最普通的人称代号,可柏泽文一下子就知道他说的“她”是谁,而且还从中品出了几分特殊意味。 柏泽文的表情一言难尽:“冷了的煎饼好吃吗?” 男生嚼着煎饼,一边的腮帮子鼓起,寒风中,清冷又明亮的五官越发显得白皙耀眼,诚实地说:“不好吃,面皮都硬了。” 柏泽文:“是吗?但我看你吃的还挺高兴的。” 纪岑乜了眼他:“那不然还哭着吃?” 柏泽文撇嘴。 说实话,他还真想看看纪岑哭起来是什么样。 毕竟从他初中认识纪岑并和纪岑成为朋友后,纪岑就一直是周围同龄人中最优秀的那一个,一个浑身都散发着光芒的天之骄子。 不过纪岑也没那么神,不是每一次都能拿第一的。 初中那会儿,谁也不能否认纪岑的射箭天赋,教练对他抱有厚望,甚至把他推荐进了省队,而他当时离国家队就那么一步之差,却因为在某次比赛中忽然的手伤失去了机会。 所有人都在替他可惜,可偏偏他无所谓地笑笑,说他的人生又不是只有射箭这一条路,既然没法再继续射箭了,那就专心学文化课吧。 纪岑会坦然地接受每一次失利,无论面对什么,他好像都是从容自信的,所以柏泽文猜不到,纪岑会因为什么哭。 更别说现在了,他笑都来不及,这可是齐妙想给的煎饼,就算是粑粑,估计他都愿意吃。 - 喂饱了其他人,齐妙想自己却饿着肚子上早读课。 她也不好意思跟卢文佳她们说,为了贿赂纪岑,她把自己的那份早餐给贡献了出去。 一来是不想让卢文佳她们觉得过意不去,二来带早餐这件事本来就是她自愿的,谁也没逼她。 齐妙想只能等第一节下课,抓紧时间去校内小卖部买个面包垫肚子。 饿着肚子,本来打算这节早读背的文言文此时也有点看不进去。 这时卢文佳拍拍齐妙想:“想想,你帮我背一下兰亭集序。” 齐妙想拿起语文书,点头:“你背吧。” “那我开始了啊。”酝酿几秒,清清嗓,卢文佳开口,“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嗯……” 齐妙想提醒:“少长。” 卢文佳恍然大悟:“哦哦,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额……” 一口气自信背完了必考段,又卡住了。 卢文佳忽然偏题:“哎你说王羲之是喜欢喝可口可乐还是百事可乐?” 也不单是卢文佳,很多人都有这毛病,齐妙想看着书,一边告诉自己这里一定要多背几遍巩固一下,一边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猜可口可乐,后面是夫人之相与。” “哦哦哦。” 卢文佳正要继续,目光忽然一顿。 齐妙想以为她还需要提醒,又说:“俯仰一世。” 谁知卢文佳说:“纪岑。” 齐妙想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 俯仰一世纪岑?有这段吗? 直到卢文佳给她指,她朝教室门口望去。 原来是纪岑来了,现在就站在他们班门口。 齐妙想倒吸一口气。 不是已经把煎饼给他了吗! 男生靠着门框,实在太惹眼,很快整个28班的人都看见他了。 齐妙想最怕这种惹人注目。 她在心里祈祷。 千万不要是来找她的。 千万不要。 她默默把头低了下去。 这节早读是语文,带早读的语文课代表关惜时此时正站在讲台上,她当然是认识纪岑的。 不过关惜时还是很含蓄地问:“同学,你找谁啊?” 站在不是自己的班级门口,被一班不认识的人盯着,通常内向的人这时候已经不知所措了,但男生完全没有,从容闲适,反而大大方方地往28班的教室里扫了一眼。 他很快收回目光,说:“我找顾旸。顾旸,你出来一下。” 顾旸放下书出去了。 其他人见纪岑是来找顾旸的,都不意外,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 “我就知道他是来找顾旸的。”卢文佳没意思地撇起嘴,“继续背,我刚背到哪里了?” 齐妙想狠狠松了口气。 还好是她自作多情。 但因为刚刚太紧张,她也忘了卢文佳背到哪里了。 她不好意思地说:“我也忘了,要不你从头再背一下?” 卢文佳痛苦地皱起了眉。 “啊?好吧,永和九年……” 几分钟后,磕磕绊绊的兰亭集序还没背完,一份热腾腾的煎饼被放在了齐妙想的课桌上。 齐妙想从书里抬起头,居然是顾旸。 看看他,又看看煎饼,齐妙想问:“额,这个是?” 顾旸皱眉,似乎她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杂粮煎饼,看不出来?” “我看得出来。”齐妙想说,“我是问你,嗯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顾旸说:“因为这是你的早餐,快趁热吃吧。” 在齐妙想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他又说:“对了,中午放学你晚点去吃饭,我有点话要跟你说。” 然后转头就走,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背书。 包括卢文佳,坐在齐妙想周围的几个同学都目睹了顾旸给齐妙想送早餐,也听到了顾旸的话。 一般人谁没事给异性送早餐,但凡换个男生,他们就起哄了。 但这个人偏偏是顾旸。 不管对男对女都生人勿进的顾旸,整个28班唯一跟他关系走得近点的,也就班长吴澄。 一阵沉默后,其他人都选择继续背书。 估计是有什么内情,反正顾旸肯定不是那个意思。 只有卢文佳好奇问道:“你是不是得罪顾旸了啊?所以他中午放学要和你在教室里单挑?” 非常荒谬的猜测,但绝对比顾旸中午放学要跟齐妙想告白这种事更有可能。 齐妙想茫然摇头。 而此时不单是齐妙想在茫然,顾旸的同桌吴澄也在茫然。 除了茫然,还有一点生气。 “你个狗东西,重色轻友,你昨天不是说不送外卖吗?你帮齐妙想带早餐都不帮我带?”吴澄一脸不忿,“顾旸,你不爱我了吗?” 有病吧。 对于这种脑子有病的人,讲道理是没用的,所以顾旸也冷幽默了一把。 “我什么时候爱过你了。” 谁知吴澄这玩意儿不但有病还胡搅蛮缠。 “你不爱我那你爱谁?你爱齐妙想?” 顾旸的眼中划过一丝不耐烦:“我爱你妈。” 吴澄睁大眼:“我靠,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当我后爸?” “……” 原来人无语到一定程度,真的会笑出来。 顾旸笑了,冷清的眼眸里闪过戏谑。 “我还用得着当你后爸?我本来就是你亲爹。” 一帮傻吊。 包括纪岑。 下次纪岑要是再让他帮忙干这种蠢事,他高低得让纪岑先叫他一声爹。 7 第七次告白 齐妙想真的饿了。 虽然不知道顾旸要跟自己说什么,不过齐妙想觉得顾旸对她应该没有恶意。 既然如此,顾旸给她的煎饼,她应该可以吃吧? 他总不能毒死她吧? 算了,毒了也没事,犯罪事实清楚,犯罪证据确凿,他跑不掉的,除非他爸是大官或是大老板。 给自己一通洗脑后,齐妙想一口咬下去,美味之余,她惊讶地发现这份煎饼跟她平时的口味一模一样。 她不能吃太辣,而且也不喜欢吃葱,这份煎饼没加辣椒,也没放葱。 不管顾旸是敌是友,就冲这份煎饼,中午放学,齐妙想决定留在教室里。 卢文佳不放心,也陪她留了下来,让王舒卉和罗烟先去食堂,帮她和齐妙想带饭。 有卢文佳陪着,齐妙想更不怕了。 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顾旸一看卢文佳也在,皱眉,他没有直接赶人,而是跟齐妙想说,我们出去说。 搞得卢文佳更警惕了。 “顾旸,你到底要跟她说什么啊?难道有别人在你就不能说了吗?” 顾旸说:“对,只能我单独跟她说。” 没有波澜的语气,却令人遐想的话,卢文佳的表情忽然变得微妙了起来。 一个男生有话要和一个女生说,还不能被人旁听,卢文佳知道这个猜测很荒谬,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小说里的校园情节看看就好,不能当真。 而且顾旸和齐妙想这两个人平时毫无交集,但是…… 就当她看小说看多了变成了恋爱脑吧,她真的想不到这两个无冤无仇无交集的人的其他可能了啊! 虽然非常荒谬,但这样一来顾旸的行为就说得通了。 现在全球气候变暖,坚硬的冰山也总有融化的一天。 说不定在看不见的地方,顾旸其实早就注意齐妙想很久了呢。 卢文佳偷偷附在齐妙想耳边问。 “顾旸他不会是要跟你告白吧?” 齐妙想瞪大眼:“啥?” “顾旸,你想跟齐妙想单独聊没问题,但你得跟我保证,你不能欺负她。”卢文佳威慑道,“不然我就告老师。” 听到卢文佳的话,齐妙想神色一软,默默又贴近了她一些。 而顾旸呢,明明是现实生活,可卢文佳仿佛看到了他的头上落下几根黑线。 怪不得要陪着,原来是怕好朋友被欺负。 顾旸唇角微扯,淡淡说:“……你想多了。” 得到保证,卢文佳也不做电灯泡了。 “那我先去食堂了,我在食堂等你哈。” 她对齐妙想说。 - 卢文佳溜了,教室里只剩下了齐妙想和顾旸,其实在卢文佳告诉她某个猜测之前,齐妙想是完全没往这个方面想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卢文佳一直跟她交流小说,变相也把她给洗脑了,导致现在她满脑子除了这方面的东西,一时半会实在也想不出别的。 而且顾旸知道她的初中学校,是不是代表他们在读初中的时候曾有过交集? 那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毕竟她在初中学校没什么朋友,平时走路也低着头,到毕业的时候连同班的同学都不认识几个,更别说其他人了。 中午放学后的教室,跟同班男生单独相处,他似乎还有话要跟她说,本应该是个美好青涩的景象,齐妙想的脸上却没有小女生的期待和娇羞,而是不安。 读初中的时候,同班男生常常聚在一起玩游戏,输了以后,会把跟她告白当成是一种惩罚。 班里当时还有另外两个女生也被定为了惩罚内容,一个是因为脸上有痘痘,一个是体型比较胖,只有齐妙想不同,她长得好看秀气,只不过是因为别的原因,才被班里的人不待见。 所以男生们都更愿意找齐妙想完成惩罚,原因很肤浅,找齐妙想比找那两个“丑女”好,至少齐妙想长得不错。 可也因为这个原因,那两个女生互相靠近,互相治愈,成了朋友,齐妙想还是一个人。 即使同作为被戏弄的人,她也仍然是被不待见的那一个。 男生们嬉笑着把齐妙想叫过来,在“告白”后,有的浑身哆嗦,嫌弃自己的语气肉麻,有的则是轻佻地看着她,想看她害羞的反应,她明明知道他们的目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连一句“你们无不无聊”的谴责,都怯弱地说不出口。 不好的回忆涌来,齐妙想目光闪烁。 会不会顾旸也是在玩大冒险? 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可能,可唯独不敢想的,就是顾旸真的对她有意思。 她没有那么自恋、自恋到觉得自己有这个魅力,能让一个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话的男生对自己生出好感来。 她低下头,颤抖的睫羽覆盖住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让人看不见她眼睛里的不安和惶恐。 她此时的模样,让一贯冷淡的顾旸都忍不住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脸色太臭,才让她吓成这样。 他看起来有这么可怕? 顾旸啧了声。 死三斤,怎么还不来。 以后他再帮他这种忙,他是他儿子。 “顾旸。”这时候齐妙想小心地叫他。 顾旸从烦躁的情绪中回神,下意识回:“嗯?” 齐妙想委婉地问:“你是在玩大冒险吗?” 顾旸没听懂。 “什么大冒险?” 齐妙想松了口气。 至少不是大冒险就好。 至少他不是那种男生就好。 但她还是想搞清楚顾旸为什么找她。 跟男生之间,她想尽量避免一些误会和想法。 她摇摇头:“没什么,我乱说的。你早读课的时候,为什么要突然给我煎饼啊?” 顾旸说:“那不是我给你的。” “啊,那是谁?” 顾旸刚要回答,只有两人的教室里忽然闯入不速之客。 对话被打断,两人同时朝不速之客望去。 纪岑明显是跑过来的,喘着气走进来,还没说话,顾旸指着他说:“就他。” 然后语气略带不爽地问纪岑:“你干什么去了?” 纪岑解释:“下课前临时被老师叫去实验室搬器材,刚从实验楼那边过来。”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 顾旸嗯了声,说:“你跟她聊吧。” 说完就走。 纪岑说:“谢了汤哥,回头请你喝奶茶。” 顾旸用背影说:“不如直接叫声爹实在。” 纪岑没搭理他,转过头问齐妙想:“早上的煎饼趁热吃了吗?” 齐妙想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吃了。”她先回答了他的话,再问,“但是我不是用那个煎饼,嗯……贿赂了你吗?你怎么又还给我了。” 纪岑说:“但那是你给自己买的早餐没错吧?” 齐妙想点头。 在不是自己的班里,纪岑一点儿也不怯,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边用手扇风边说:“我吃了你的早餐,要是你上午饿晕了过去,把我供出来,我岂不是被老师骂死。” 齐妙想眨眨眼。 怪不得他要把早餐还给她。 但她觉得他有点想多了。 她可不是那种会卖队友的人。 “其实就算我真的饿晕了,我肯定也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看她这么笃定的语气,纪岑一挑眉:“看不出来你还挺讲义气。” 齐妙想不尴不尬地笑了下。 估计吃饭吃得快的人这会儿已经快要回教室了,齐妙想想给纪岑下逐客令,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人家说,酝酿了一下,正要问纪岑你还有什么事吗,就听他慢吞吞地问:“那,你明天还要贿赂我吗?” 齐妙想立刻点头:“嗯嗯,要的。” 男生轻轻回了声哦,垂下眼睛,唇角微勾。 看来食堂的早餐真的不好吃,连纪岑都馋外面的早餐,想让她帮忙带。 “你想吃什么早餐?我明天给你带,除了带汤的早餐都行。” 既然纪岑愿意接受贿赂,齐妙想肯定要给他服务好,立刻找了张草稿纸过来,打算把纪岑的口味给记下来。 纪岑想了想说:“煎饼,少辣吧,不放葱蒜。” “你不喜欢吃葱蒜吗?” 纪岑:“不太喜欢。” 齐妙想眼睛一亮,对纪岑的语气不禁又亲近了几分,边记下他的口味边点头附和:“好巧,我也不太喜欢,我觉得它们的味道太刺激了。” 语气里还带着些欢快,因为终于找到不爱吃葱蒜的同好了。 现在几乎没什么菜是不放葱蒜的,她还以为自己这个口味很小众,没想到纪岑也是。 齐妙想的字迹很清秀,一笔一划都很认真。 她的刘海好像有点长了,低头时遮住眼睛,也不知道打算什么时候去修一下。 看着她低头写字的模样,纪岑撑着下巴说:“那我们挺有缘。” “有缘有缘。”记好后,齐妙想对他说,“你放心,明天我一定专门跟阿姨说,你这份一丁点的葱蒜都不放。” 纪岑的唇角依旧勾着。 “好,谢了。” 确定好纪岑的口味,齐妙想又问他:“明天我买好早餐带进来以后,直接在校门口拿给你吗?” 纪岑却摇了摇头。 “不太行,要是被教导主任看见了,我得被骂。” 齐妙想抿唇。 也是。 那怎么拿给他呢? 纪岑说:“我值完日直接去你班上找你拿不行吗?反正就在隔壁。” 齐妙想立刻拒绝:“不行!” 然后在男生怔愣的目光中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冲,又细声解释:“……你不用特意来我班上找我拿,嗯……要不我先给顾旸,然后让顾旸带给你?就像今天你让顾旸给我一样。” 要是这还听不懂她拒绝的潜台词,那就是傻子了。 纪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不被人欢迎,连去隔壁班串个门都不行。 他倒没生气,只是有些好笑地问:“我说齐妙想同学,是你先贿赂我,怎么还怕我上门找你?” 齐妙想说:“我不是怕,就是——” “就是什么?” 她垂下眼,指尖攥住纸。 “就是我们班的人都认识你,你来找我,太显眼了。” 她不想那么显眼。 也不知道他这种生来就注定惹人注目的天之骄子能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眼里划过一丝恍然,纪岑终于找到了齐妙想不愿意跟自己打交道的症结。 难怪今天他去她班上,看到她把头低得跟鸵鸟似的。 “所以你是嫌弃我太高调了?” 嫌弃?这个指控未免也太严重了吧。 他可是年级第一,她崇拜他还来不及。 齐妙想赶紧摆手:“我不是嫌弃你,我就是……” 不想跟你扯上关系,怕别人觉得我对你有意思。 毕竟那天她就在他们班门口站了一下下,都被起哄成那样了。 要是他来她班上找她,那岂不是两个班都得翻天? 当然不能这么直接告诉他,齐妙想只好说:“我个人比较喜欢低调。” 纪岑哭笑不得地挑了挑眉。 小小年纪,还挺老成。 过了会儿,他妥协地说:“那你先拿给顾旸吧,让他带给我。” 见他同意了这个方案,齐妙想放心地笑了:“好!” 可很快,纪岑又说:“不过——” 微微顿了下,他喉结一动。 “你得把你的q|q号或者微信号给我。” 齐妙想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来,懵懵地看着他:“啊?” 纪岑解释:“我给你转早餐钱。” “哦哦。”原来是给她转钱,齐妙想说,“不用了,既然是…贿赂,那应该我请你吃的。” 纪岑眯起眼,慢吞吞问:“你确定要请我吃?” “嗯。” “那明天你帮我点一份麦当劳的早餐套餐吧,太远了就不麻烦你亲自去买了,点外卖就行,反正配送费也才九块。” “……” 不想麻烦她,所以让她点外卖,还要让她再多出一份配送费? 齐妙想无语了。这是哪家的少爷,其他人的早餐在食堂吃,两个大肉包子加一杯豆浆才五块钱,在校外买,一个加鸡蛋的煎饼,也才六块钱,少爷要吃麦当劳,先不说点什么,光配送费就得九块钱起步。 她每个星期的伙食费和零花钱才多少,这样下去,请他吃上几次早餐,她的钱都进他的肚子里了。 但凡换个人,齐妙想肯定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但这人偏偏是她要贿赂的纪岑。 人家都给她开后门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只不过这后门的门票也太贵了。齐妙想小声嘀咕:“……非得吃麦当劳吗?” 纪岑一本正经地说:“你都请我吃早餐了,我肯定要点贵的,这才对得起你请客的诚意,是吧?” 才不是。 其实你点便宜的早餐,更对得起我。 齐妙想在心里说。 然而请客的话是她先说出口的,他要薅她,薅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也没理。 妈妈这段时间去外地出差去了,临走钱给她转了生活费,知道妈妈工作辛苦,她实在不想生活费超支再去找妈妈要。 齐妙想在心里叹气,只好放下面子试图和纪岑商量:“要不我收回我刚说请你的话,我们还是加个q|q吧,你把早餐钱转我。” 不过好在纪岑是个好说话的人,没计较她的出尔反尔。 “行吧,那就加q|q。” 齐妙想真的对他太不好意思了。 没那个经济实力还非充大款说要请人家吃早餐,现在好了,让人家失望了。 只能委屈他加她q|q了。 齐妙想没带手机来学校,用草稿纸手写了自己的q|q给纪岑,并表示等晚自习回家的第一时间,就通过他的好友申请。 生怕自己不能第一时间收到纪岑的需求,她不但q|q号写了,不常登陆的微信号也写了,甚至连手机号都写上了。 “这是我所有的联系方式,你以后想吃什么早餐,随时告诉我,我一定给你买到。” 末了,她还特意补充:“除了麦当劳。” “行吧。” 男生叹了口气,好像很遗憾没有麦当劳吃。 下一秒,他偏过头,手里是她的联系方式,微微咬住下唇瓣,属实费了不少力气才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9 第九次告白 这时候再说不用,就真的有点没情商了。 这点情商齐妙想还是有的。 而且她觉得能跟纪岑聊聊天也挺好的。纪岑人还挺好的,而且还是个大学霸,多跟他聊聊天,说不定能蹭上一点他的学霸气息,让她期中考试考好点。 希望纪岑保佑她期中考试考好点。 齐妙想在心里默默拜了拜纪岑。 前几天卢文佳拜纪岑,她还觉得她夸张,现在忽然就能感同身受了。 那就不退他一块五了,明天让卖煎饼的阿姨给他加两个荷包蛋吧。 齐妙想回了个好,又说:【但是我今天作业有点多,明天早上就要交,可不可以改天聊啊?】 隔着手机都能猜到她此时的表情,肯定是一脸紧张,生怕自己申请延期会让他不高兴。 她似乎很怕惹人不高兴。做每件事之前都会考虑很多,即使这件事可能会麻烦到自己,但她第一考虑的不是自己的感受,而是这么做会不会让其他人不高兴。 虽然真诚,但也会显得她这个人没什么个性和脾气,很好欺负。 “好,你先写作业吧。” 纪岑先回了一句,然后又按着手机说:“如果有不会的题,可以来问我。” 手指还按在录音键上,想了想,又取消了。 好像有点太上赶着了。 算了,慢慢来。 刚放下手机,耳边忽然响起柏泽文的声音。 “啧啧啧,我们聊一块五的天儿~” 宿舍公用的洗漱池前,水声哗啦啦响,刚被踢了一脚的柏泽文欠了吧唧地重复纪岑刚刚的话。 刚说完,又被泼了一脸的水。 纪岑:“滚。” 和刚刚发语音的语气完全不同。 柏泽文抬手抹掉,端着洗脸盆回到宿舍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对其他几个舍友抑扬顿挫地宣布。 “同志们!好消息,我们的纪岑同志,今天终于凭借他过人的智慧和心眼子,成功拿到了隔壁班齐妙想的q|q号、微信号,以及手机号!取得阶段性初步胜利,鼓掌!” 八人宿舍的其他六人立刻配合地鼓起掌来。 “啪啪啪——” “牛逼!” “出书!” “班草出手,谁与争锋!” 纪岑:“……” 一群傻吊。 他想换宿舍的念头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尤其是柏泽文,简直傻吊中的战斗吊,认识他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关上宿舍门,柏泽文用牙刷代替话筒,怼到纪岑嘴边提问:“那么我现在来采访一下,请问我们纪岑同志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打算什么时候拿下对面水晶?” “下一步行动就是先把你毒哑。” 纪岑淡淡说,然后嫌弃地偏过头。 “把你牙刷拿走,别对着我,臭死了。” “臭?我用的可是薄荷口味的牙膏,味道不要太清新好吧,不信你闻,哈——” 柏泽文把嘴巴凑到纪岑面前,直接冲他脸上哈气。 纪岑气笑了,挡开他:“你给我滚。” 然而他越是推,柏泽文越是起劲儿,凑过去非要让纪岑闻闻,最后又被踢了一脚才老实。 柏泽文边换下被踢了一屁股脚印的校裤边说:“真的挺好闻的,要不你也换我这个牙膏吧?你想啊,等你以后跟小可怜发展到亲嘴的地步了,她一闻到这股薄荷味,哇,那不得跟你当场来个十分钟的法式舌吻。” 纪岑这会儿也在换裤子,闻言,解裤腰的动作一停,一言难尽地白了眼柏泽文。 柏泽文的声音不算小,被床位靠近的一个舍友听见,立马来劲儿:“我靠,才刚加上q|q就发展到舌吻了?纪岑你牛啊。” 柏泽文澄清:“没有没有,现在还只是纪岑的脑补阶段,还没到那一步。” 纪岑咬牙:“我脑补你大爷。死狗,你思想猥琐不要扯上我。” 要不是他现在正在换裤子不方便抬脚,柏泽文又得被他一脚给踢得直接往地上趴。 柏泽文睁大眼:“不是大哥,我这就猥琐了?咱又不是小学生了,再过个两年都成年了,里番都看过多少部了,谈恋爱想亲个嘴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 “有本事你就把你初吻留到八十岁好了。” 里番就是所谓的日本r18色情动|画,看这个比看真人小电影要安全很多,大部分家长就算发现了,也只会觉得他们孩子在看动画片,不会往那方面想。 所以男生们手里多多少少都有几部里番资源。 纪岑蹙眉,懒得理柏泽文,换下校服后,直接踩着梯子上床了。 他睡柏泽文的上铺,虽然平时爬上爬下麻烦,但可以避免被柏泽文乱坐床。 更何况柏泽文这死狗一天得嘴欠八百回,跟野马似的每次不踢他两脚都不知道错,床单要是被他那屁股坐一下,得搓个好几遍才能洗干净。 纪岑躺上床,打算趁熄灯前先来两局游戏助眠,这会儿有个脑袋又鬼鬼祟祟地从他床边冒了出来。 纪岑瞥了眼,皱眉:“你cos贞子呢?” 柏泽文幽幽地说:“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真要把初吻留到八十岁。” 纪岑简直气笑了。 “死狗,你一天不八卦我会死?” 柏泽文:“不会,但我会浑身不舒服。” 纪岑叹气,抿唇,眼睛盯着手机屏幕说:“怎么可能。” 柏泽文眼睛一亮:“哦~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献出你的初吻?” “看她。” 柏泽文还没来得及从他的回答中品出什么来,纪岑这会儿终于在游戏里排到人了,已经开始选英雄了,他的注意力此时全在英雄上,开始赶人:“快滚,我这把冲五十星,别打扰我。” 游戏打到一定段位,每周不上线打排位就会掉分掉排名,纪岑每天就俩小时游戏时间,而且很多时候他还不一定有空上线,因此每一次排位对他来说都很重要。 柏泽文被赶了下去。 一直到熄灯,他才终于品出来纪岑的话。接着就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他坐起身,拍了拍头上的床板。 “三斤,三斤。” 上铺传来纪岑带着困意不耐烦的嗓音:“干什么。” “你这个又猥琐又闷骚的男人。”柏泽文哼哼一声。 半晌,上铺再次传来男生懒洋洋的低沉笑声。 “关你屁事。” - 齐妙想的作业一直到十一点半还没写完。 主要是卡在了数学上,明天是周六,周天放假,所以董永华给布置了两套卷子,让学生们这几天写完,下个星期一交,前面的选择题和填空题都相对来说比较基础,做着还算有思路,最后的几道综合大题,实在有些为难齐妙想。 综合大题是集合了前面学过的所有章节知识点,董永华的课已经上到了第三章的函数,而齐妙想的数学练习册现在也才刚补完第一章的集合,大题做不出来很正常。 然而下下周就是期中考试了。 齐妙想有点焦虑。 她怕万一到时候考个倒数,班上的同学会觉得,从四中转来的人就这水平? 卷子是董永华自己打印的,没有答案,齐妙想用手机去网上搜,虽然有相似的题目,但数值和求解都不一样,勉勉强强照着思路解了一遍,算出来的答案也不知道对不对。 齐妙想挫败地放下笔。 拜纪岑保佑她的期中考试,最多也就求个心理安慰,自己学的不行,拜玉皇大帝都没用。 拜纪岑没用,要不直接问纪岑? 齐妙想瞄了眼手机。已经快十二点了。 太晚了,纪岑这时候估计都已经睡觉了,而且他加她只是为了让她帮忙带早餐,又没有义务教她写数学题。 班里几个数学成绩不错的同学,齐妙想都不怎么认识,更别说加q|q,她的联系人列表里,除了一个刚加上的纪岑,一中的同学就只有卢文佳她们几个人。 28班貌似是有班级群的,齐妙想在学校有听班里其他人提起过,但她从转学过来到现在,都没有人叫她加群。 好几次她想问卢文佳,话到嘴边了,又给咽了回去。 齐妙想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反而非常被动,明明问一句就行了,却偏要把话憋在心里让自己难受。 有时候就连她自己都讨厌自己这种别扭不干脆的性格。 所以她天然就对卢文佳这样外向活泼、有什么就说什么的女孩子有好感,也崇拜和敬佩纪岑这样光芒万丈、做什么都从容自信的男生。 她并不指望自己能成为他们这样的人,她能做的,就是尽力地不要去打扰和麻烦任何人。 不想打扰到纪岑,齐妙想收起作业,还是决定明天去学校直接问董老师。 洗漱完后准备睡觉,又收到了妈妈齐思发来的消息。 妈妈说给她买的巧克力到了,放在楼下的快递柜里,让她明天早上去学校前记得拿。 妈妈:【买了好几盒,绝对够你送了】 等不到明天早上,齐妙想当即下楼,将快递拿了回来。 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盒,齐妙想数了下个数,已经够给班里的每一个女生都分一个了。 多出来的,就给卢文佳她们三个。 齐妙想期待地将巧克力放进书包里。 - 第二天是周六,只需要上半天的课就放假了,因此天气都格外好些。 齐妙想背的依旧是那个大旅行包,里面装着给班里女生们带的早餐和巧克力。 还有给纪岑带的。 他和前几天一样,这会儿别着值日生袖章,在校门口站岗。 今天教导主任没在,校门口就纪岑和狐狸眼男生,齐妙想放松不少,经过纪岑时,她纠结要不要跟他打个招呼,这样显得礼貌一些。 可是跟他打招呼,会不会又有些太刻意主动了。 还在纠结,纪岑已经看到了她,微微挑眉,冲她点头,唇角也极轻地勾了下。 算是一个无声的招呼。 一个无声的“早上好”。 齐妙想赶忙也点了点头,然后向后指了指自己的书包,张嘴,用唇语对他说。 ——“我给你带早餐啦。” 纪岑依旧笑着。 ——“好的。” 齐妙想抿起唇,抓紧书包带子,掠过他,步伐轻松地走进校门。 一个跟平时没有两样的早晨,她却有点小开心。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在这个学校,她又多了一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并且这个同学,还是他们年级第一的大学霸。 齐妙想怀着这种开心的心情走进教室,将早餐一个个分给其他人。 分完后,同桌的卢文佳瞥到她书包里还剩下两个煎饼。 “咦,你怎么多买了两个?” “给其他班的人带的。”齐妙想说。 卢文佳张大嘴:“每天光给我们班的带的早餐都这么多了,你居然还能把业务拓展到其他班?” 齐妙想咧嘴一笑。 “你也太牛了,昨天隔壁27班有个人就带了两碗米粉进来都被抓了,你带这么多都没被抓到过,你怎么办到的?” “额,可能因为带米粉比较显眼,所以容易被抓吧。” 总不能说是因为她贿赂了值日生。 本来偷偷带早餐进校门已经是违反校纪,再加上一个贿赂学生干部,要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被通报批评? 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总之还是先保密吧。 早读课开始,齐妙想说要上厕所,拿着两份煎饼出去了。 台上带早读的英语课代表没拦着,也没问她去干嘛,都是同学,反正老师这时候也不在,能放一马就放一马了。 走到教室门口,齐妙想回过头,看了眼顾旸。 顾旸无声叹气,一分钟后,也走出了教室。 他这人最讨厌麻烦,可偏偏这些人又最喜欢给他找麻烦。 可人在屋檐下,纪岑现在手上有他把柄,再不爽也只能认命。 齐妙想在楼梯转角那儿等他。 见他过来,她把煎饼递给他。 沉甸甸的两份煎饼,顾旸愣了下,问:“你买了两份?” “嗯,一份是给纪岑的,另外一份是给另一个男生的。”齐妙想不知道男生的名字,于是描述,“就是跟纪岑一起的,单眼皮,眼睛比较长,笑起来有点像……狐狸的那个男生。” 顾旸接话:“他叫柏泽文。” “哦哦,这一份是给柏泽文的。” 顾旸没说话。 齐妙想小声问:“怎么了吗?” “没怎么。”顾旸面无表情。 他只是为自己的那一秒钟的自作多情而感到无语。 无语之余,他又莫名觉得有些不爽。 “柏泽文也让你帮他带早餐了?” 齐妙想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他每天早上跟纪岑一起值日,应该也没时间吃早餐,所以就一起帮他带了。” 纪岑有早餐也就算了,这头大尾巴狼心眼子多套路也多,而且就是冲着齐妙想这只傻兔子来的,凭什么柏泽文那死狗也有? 这死狗每天除了嘴欠,还干了什么?需要她体贴? 顾旸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去。 平时就算看着再高冷、再早熟,终归也就是个十六岁的男高中生。 男生大方的时候很大方,可一旦小气起来,比谁都计较,顾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计较起来了,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压着声线问了句:“齐妙想,你当我是免费苦力吗?” 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走读生,完全可以自己买煎饼吃。 齐妙想茫然地啊了一声,不太明白为什么顾旸忽然就不高兴了。 顾旸懒得再跟她说,拿着煎饼转头就走。 偏偏齐妙想这个傻的还在他后面嘱咐:“顾旸,加了两个荷包蛋的那份是纪岑的,另一个没加的是柏泽文的,你别给错了啊。” 顾旸冷笑。 给纪岑那个大尾巴狼的煎饼加两个荷包蛋,给柏泽文那个死狗的不加蛋,而他顾旸,就是个免费苦力,连个煎饼都没有。 真会端水啊她。 10 第十次告白 铃声响起,值日生今天的工作到此结束。 柏泽文今天又是踩点起的床,依旧没来得及买早餐吃。 值完日,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两个人慢悠悠地往教学楼走,柏泽文低落地说:“好了,你去吃你的煎饼吧,我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残羹剩饭。” 最后四个字,他还特意加了重音。 令人失望的是,纪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哦了声,顺带提醒了他一句句,别去太久,第一节课是小裴的英语课,小裴最看不惯他迟到,要是迟到了肯定得被训。 柏泽文无语了。总算意识到了什么叫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兄弟如手足,蜈蚣的手足;女人如衣服,过冬的衣服。 “喂,是不是兄弟啊,我风雨无阻陪你值日,这一天天的起得比鸡还早,你就忍心我一个人去食堂吃冷饭?” 纪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想怎样?” “下个星期让小可怜也帮我带个早餐呗。”柏泽文终于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那你还是去食堂吃吧。”顿了顿,纪岑说,“想吃什么我请你。” 说完还真把自己的饭卡给掏了出来。 柏泽文表情复杂:“我说你也太小气了吧,不就让她帮我带个早餐,顺手的事,至于吗?” 纪岑说:“这不是小气的问题。” “那就是占有欲的问题,你不让她给我带早餐,就是你吃醋。”柏泽文语气肯定。 纪岑嘴角一扯。 “我吃个屁的醋。” “她每天帮人带那么多份早餐,你没看她那大书包都快装不下了吗?你就别凑热闹了,行吗?” 说着,眉头一挑,又将饭卡往柏泽文面前晃了晃。 “刚充了二百进去,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强忍住饭卡的诱惑,柏泽文哼了声。 “一张区区二百的饭卡就想打发我?老子没那么廉价,不吃了。” 本来还打算去食堂垫吧垫吧的,这下干脆也不去了,反正自己饿死了算纪岑的。 这个年纪的男生还在长身体,每天少吃一顿都跟要了命似的,更何况柏泽文这种成天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疯狂消耗卡路里的人,一顿不吃都有得低血糖的风险,最后纪岑妥协了:“行了,等下分你几口。” 柏泽文傲娇地撇起嘴:“这还差不多,算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兄弟。” 纪岑语气淡淡的:“我是怕你饿死了,回头我还得浪费时间去吊唁你。” 柏泽文:“……” 无视柏泽文骂娘的眼神,纪岑收起饭卡,这时候另一个兜里的手机震动响了,掏出手机,是顾旸发来的消息,问他怎么还没回教室。 看来是煎饼外卖到了,纪岑回了句马上。 像之前说好的,顾旸在楼梯口那儿等他。 三个人在高一年级那层楼的楼梯上会合,顾旸抱胸靠着栏杆,镜片下的一双淡褐色眼眸冷冷的,表情很臭,看着像全世界都欠了他八百万。 他从小就是这副臭脸,作为发小的纪岑早就习惯了,但这次顾旸的怒气好像是专冲着他这个发小来的,还没等纪岑上楼,顾旸直接把手里的煎饼一扔,也不管纪岑能不能接住。 好在纪岑反应快,两个人也经常一块儿打篮球,煎饼被纪岑精准在空中接住,才幸免于难。 纪岑虽然有点不爽,但还是好脾气地说:“你能不能等我上了楼再递给我,这是煎饼不是篮球,掉地上就不能吃了。” 顾旸:“包着袋子你怕什么,掉了捡起来吃不就行了。” 纪岑啧了声。 这人怎么回事,谁又惹他了,今天格外刺儿头。 刺儿头的顾旸又把手里的另外一份扔给了柏泽文。 柏泽文先是本能接住了,才问:“这啥啊?” 顾旸:“瞎吗你?” 看了眼手里的东西,跟纪岑那份一样,柏泽文一脸疑问:“你给我买的煎饼啊?” 顾旸扯了扯嘴角。 “想多了,齐妙想买的。” “啊?她给我买的?我没跟她说过让她帮我买啊。”柏泽文看看顾旸,又看看同样一脸疑惑的纪岑,“为啥啊?” “因为她端水大师,对你俩雨露均沾。” 冷不丁来了把黑色幽默,顾旸转头走了。 顾旸玩幽默,有种阎王吃糍粑——难吃还难咽的感觉,说是幽默,但又不好笑,反而讽刺意味拉满。 还雨露均沾,宫斗剧看多了吧。 柏泽文嘴里嘟嘟囔囔的,然而在打开袋子、闻到煎饼香气的那一瞬间,他只想冲到齐妙想面前,磕头大喊一声“吾皇万岁”。 没办法,太香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齐妙想会给他带煎饼。 “纪岑。”柏泽文喃喃道。 纪岑:“干什么?” “如果我们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咱这兄弟还能继续做吗?” “……” 纪岑这下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有病这人。 “我真的。”柏泽文伸手抓上自己的左胸口,深深叹了口气,“不骗你,兄弟是真有点子心动了,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人的心脏不跳就死了。”纪岑面无表情地咬了口煎饼,“回头你记得把早餐钱给她。” 见纪岑完全不吃这套,柏泽文也觉得没意思,收起演戏的样子。 心动确实是有点心动的,只不过是那种被感动到了的心动。 小可怜确实是个蛮好的女孩子,看着文文静静又傻乎乎的,没想到这么会体贴人。 柏泽文也咬了一口自己的煎饼,嘴上含糊道:“放心吧,我还能少她这几块钱?” 两个男生就这么并排站在楼梯口,打算先吃完煎饼再回教室。 柏泽文吃得飞快,等干完了一个煎饼,纪岑才慢条斯理吃了一半。 他咽咽口水,凑过去想再去蹭一口纪岑的,结果被面饼间鲜艳的一抹金黄吸引了视线。 “咦,你的煎饼里怎么还多了个蛋?” 仔细一看,还是两个荷包蛋叠在一块儿的。 甚至多了两个蛋。 “你的没有吗?”纪岑问。 “没有啊。” 互相对视一眼,柏泽文忽然愤愤道:“好家伙,顾旸还说她雨露均沾,雨露均沾个鬼啊,偏心都偏到姥姥家了,凭什么给你的加蛋不给我的加蛋?” 纪岑低头,看着自己的这份煎饼,咀嚼的嘴角微微牵起。 乜了眼愤愤不平的柏泽文,纪岑眉眼一弯,慢腾腾道:“没办法,皇上宠我。” “……” 宠你妈。 平常嘴皮子比麻雀还利索的柏泽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不说纪岑和顾旸这俩不愧是发小,讲冷笑话的时候,都一样的让人难以下咽。 柏泽文低声嘟囔:“就嘚瑟吧你,等值完下个星期的日,你对她来说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等着被打进冷宫吧你。” - 此时的齐妙想还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买的这么一个小小的、加了蛋的煎饼,居然掀起了一场“后宫大战”。 顾旸已经回教室了,也不知道他刚才莫名其妙生气了,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应该没送错吧? 因为纪岑昨天多给她转了钱,所以他的那份,她特意让阿姨给多加了两个荷包蛋。 虽然纪岑说过,那点钱留着跟她聊天,但大家都是同学,聊个天还收钱,她觉得没必要。 所以她选择用这种加荷包蛋的方式,不动声色地把钱给还了回去。 齐妙想为自己情商上的进步而感到欣慰。 不过她的情商虽然进步了,但交谈能力还有待提升。 每当她想去敲顾旸时,就总有人先她一步,要不就是别人来问他生物作业什么时候交,要不就是他的同桌找他背书。 其实不过就是问句话的事,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到顾旸面前问他,然后问完就走,也不会耽误他的时间。 但她目前还做不到这么大方。 于是就这样等啊等,等到第一节课都打铃了,也没能找到机会跟顾旸说上话。 齐妙想在心里告诉自己,等下课,一定要去问顾旸。 终于熬到下课,齐妙想婉拒了同桌卢文佳提出一起去上厕所的邀请,深吸口气,起身。 忽然被人拦住。 是班里某个还没跟齐妙想说过话的女生。 女生站在她的课桌面前,先是笑了下,才说:“齐妙想,你下个星期一可以也帮我带早餐吗?” 齐妙想刚想答应,女生又说:“顺便再帮我别的班的几个朋友也带一下早餐,可以吗?到时候我把钱一起给你。” 这几天光是帮班里的人带早餐,就已经够多了,如果还要再多带,恐怕从妈妈那儿借过来的大旅行包都不够用了。 齐妙想张张嘴,犹豫了一会儿,委婉地问:“你朋友的班上没有走读生帮忙带早餐吗?” 女生说:“有啊,但是他们班上的走读生都怕被抓到扣分,所以不愿意带。” 见齐妙想不说话,女生又问了一遍:“可以吗?不会让你帮忙带有汤的早餐的。” 在女生期待的目光下,齐妙想垂下眼睛。 “我可以帮你带早餐,但是如果帮其他班的人带的话,有点太多了,我怕我书包装不下。” 女生说:“不会的,其实没几个的,我看你书包还挺大的,肯定能放得下。” “……” 给其他班的人带早餐,她只想过帮纪岑和柏泽文带,因为是人家给她开了后门,才让她免于被抓到扣分。 至于其他人,她觉得自己没那个义务。她是走读生,不是专门替人买早餐的。 “我帮其他班的人带早餐的话,如果到时候被抓到了,一起扣了两个班的分怎么办……” 齐妙想在脑子里努力组织语言,想要婉拒女生。 可女生好像听不出她的犹豫,一个劲地说服她:“不会的,你前几天带了那么多早餐都没被抓到过,怎么可能帮我们几个人带就被抓到了。” 齐妙想揪着手指说:“还是不太好。” 见她这样犹犹豫豫,就是不肯答应,女生终于也感觉到了她的不情愿。 “你是不是不想帮我们带早餐啊?” “你每天带那么多早餐,顺便多带几份也没碍你什么事吧。你要不想帮就直说啊,又没有非要你帮忙带,搞得好像我逼你带早餐一样。” “不想帮就算了,当我没说。” 略带指责的语气,甚至最后一句话,还是带着不耐烦的口气说的,仿佛是齐妙想浪费了她宝贵的时间。 烦燥地别了眼齐妙想,女生走了。 女生走后没几分钟,第二节课的上课铃打响,卢文佳匆忙忙跑回来,看见齐妙想呆坐在座位上,桌子上还摆着上节课的书,低着头,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卢文佳问:“想想,你怎么了?” 明明上节课,她俩还悄悄说了几句小话,看着心情还行啊。 “没有,就是忽然想上厕所了。”齐妙想轻声说。 卢文佳哭笑不得。 “刚刚下课我让你跟我们一起去你不去,要不你跟老师说一声?” 齐妙想摇摇头:“没事,我憋一下吧。” “那你憋不住了就马上说啊,别不好意思,人有三急,老师会理解的。” 齐妙想嗯了声。 这节课,齐妙想不怎么在状态,老师在讲台上说,她就在座位上胡思乱想。 她有点委屈,明明每天帮那么多人带早餐,可为什么还是惹人不高兴了?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明明是那个女生太勉强她。 可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人家争辩。 想和卢文佳她们说,但又担心她们会急着为她出头,到时候万一和别人吵起来了,让班里其他人看她们热闹。 周六的大课间不用出课间操,齐妙想借口拉肚子,去教室外躲到了上课才回来。 卢文佳还以为她是吃坏了肚子,问她要不要跟老师请个假先回家,反正今天只用上半天课。 快期中考试了,齐妙想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就缺课,摇摇头,说自己没事。 终于熬到中午放学,卢文佳把齐妙想肚子不舒服的事告诉了王舒卉和罗烟,于是三个女生一起围在她身边,问她要不要她们送她回家。 因为朋友的关心,原本不太好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齐妙想强调自己真的没有事,三个人这才放心离开,去宿舍里收拾衣服准备回家过周末。 今天周六,所有人都要回家,妈妈齐思还在外地出差,就算回家了也得自己解决午饭,所以齐妙想不急着走,慢悠悠地坐在位置上收拾书包。 收拾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拉链内袋里的几盒巧克力。 都忘了,今天她还带了巧克力来学校,打算分给班里女生的。 妈妈说得对,其实不用强求把巧克力分给每一个人,也许有人并不喜欢吃她的巧克力。 齐妙想合上了拉链。 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负责锁门的同学也要走了,齐妙想才背上书包走出教室。 路上这会儿也没什么人了,一中的绿化做得很好,路也修得平坦漂亮,跟放学的大部队错开,走在路上都有种在逛公园的感觉。 转来这么长时间,都还没好好逛过学校,反正这会儿肚子还不饿,齐妙想干脆打算逛一逛学校。 没有什么目的地,直到走到一栋楼前,齐妙想忽然听见有人在喊她。 “小可……不是,齐妙想!” 她顺着声音抬起头。居然是柏泽文,他就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手里拿着晾衣杆。 柏泽文扶着阳台栏杆问她:“你怎么在这儿啊?” “额,随便逛逛。” 柏泽文笑着说:“来男生宿舍楼下逛啊?那你挺会逛的。” 齐妙想这才意识到自己瞎逛,居然逛到男生宿舍了。 挠挠后脑勺,刚想解释自己其实不认识路,到处瞎走的,又听楼上的男生吊儿郎当地问道:“来都来了,要不上来喝杯茶?” 齐妙想耳根一烫,赶紧说:“不用不用,我走了。” “哎你等下。” 柏泽文叫住她,但自己这时候又在二楼,拦不住人,于是本能伸出手里的晾衣杆,想要勾住齐妙想。 结果晾衣杆太高,挥出去的时候头卡在了晾衣绳上,柏泽文低啧,拽了一下,就见晾衣绳上晾着的一条轻巧布料,晃悠悠从绳子上掉了下去。 又正好一阵秋风吹过,就那么把布料从阳台上吹了出去。 “我靠!” 柏泽文来不及抓住,不过好在齐妙想听到柏泽文惊慌的喊声,又回头了。 天上飘来一个东西,来不及看清那是什么东西,齐妙想下意识用手接住。 等接住后,她摊开手一看。 黑色的,四角的,中间还有个兜儿,挺大的,一下子还不明白是拿来装什么的。 不过当齐妙想意识到这是什么以后,她明白了。 齐妙想当场僵住,比僵尸还僵的那种。手上的东西,拿着也不是,扔了也不是。 楼上的柏泽文也僵住了。 不过万幸的是,那不是他的,因为他的内裤没有挂在衣架上晾,而是跟袜子一块儿夹在袜架上晾的,他们宿舍七个人都是直接挂袜架上的,唯独某位仁兄,嫌弃内裤跟袜子一块儿晾不讲究,要挂衣架上晾,说是摊开晾干得快。 柏泽文僵硬地回头。 “三斤。” 怎么没人在? “纪岑!” 宿舍门此时正敞开着,听到柏泽文叫他,纪岑从对门的宿舍回来了。 “干什么?我在跟对面打排位。” 他斜着身体,懒洋洋靠在门框上,低垂的眼睛此时正专注地盯着手机。 柏泽文语气复杂:“那个,你内裤掉下去了。” 纪岑眉心一抽,抬起头。 “不过你放心,没掉地上,不用重洗一遍。” “齐妙想帮你接住了。” “……” 几秒钟后,被击杀的音效响起,手机屏幕灰了,在对门宿舍的“纪岑你怎么死了啊啊啊说好的带我们飞呢“哀嚎声中,纪岑问:“今天是鬼节吗?” 柏泽文:“不是。” 纪岑:“那你为什么说鬼故事。” 11 第十一次告白 柏泽文蹿进宿舍,扔下齐妙想站在男生宿舍楼下不知所措。 她想跑,可手里还拿着一条男士内裤,想跑也跑不了。 直接扔了内裤跑,太不礼貌,这条内裤洗得干干净净,没破没起球,万一人家以后还要穿呢;拿着跑,她又怕自己跑了以后,人家会认为她携裤潜逃,觉得她是变态。 总之就是天降内裤,里外都尴尬。 秉着对内裤以及对内裤主任负责的心态,好在这时候路上也没人看到,齐妙想咬牙等了。 几分钟后,从男生宿舍跑下来一个人。 她以为是柏泽文,结果下来的是纪岑。 齐妙想的手一抖。 难道这是纪岑的?! 本来就在发烫的脸在想到这个可能的那一瞬间,直接以鼻尖为圆心,红晕蔓延至整张脸,甚至扩散到了耳朵。 纪岑此时已经站到了她面前。齐妙想头昏脑涨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个。” 纪岑开口。原本低沉干净的嗓音里第一次带着些许踌躇。 齐妙想主动抢答:“我不是故意的!是它掉下来了,所以我下意识接住了而已!” “如果我一开始就看清楚这是什么,我绝对不会接的!” 生怕纪岑觉得自己是变态,平时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齐妙想第一次用上了这么肯定这么激动的语气。 一时让纪岑语塞。 语塞过后,他抿唇,抵了下腮,忽然笑了。 “还好你没看清楚,不然我就得重洗一遍了。” 齐妙想愣住。 纪岑说:“给我吧,谢谢。” “哦哦。”赶紧把手里的“烫手山芋”还了回去。 纪岑接过,这才发现原来她还顺便帮他把内裤叠了起来。 指尖微微一蜷,纪岑闭了下眼睛。 最贴身穿的东西被女孩子给碰了、还被细致地叠了起来,饶是再淡定从容的男孩子,这会儿也不得不觉得羞惭、尴尬、难为情,耳根着火。 虽然没人路过,但毕竟也是条男生内裤,就那么大咧咧地拿在手上,齐妙想自己都觉得厚脸皮,于是就把内裤叠了起来,这样就算被路过的人看到,也不会觉得她手里拿的是内裤。 注意到男生净白修长的指尖在从她手上拿回内裤时那几秒卡顿的动作,齐妙想心想,完了,他会不会觉得她擅作主张帮他叠内裤。 越解释越乱,而且她本来也不擅长解释。 齐妙想的脸越憋越红。 她皮肤白,一有反应就会很明显,寥寥秋日,小巧秀气的脸颊就这么憋成了熟透的桃子。 一般人在尴尬的时候,如果身边有另一个人比自己更尴尬,那么自己的状态会缓解很多,这就叫移情法。 齐妙想听见纪岑笑了。 然后她听到他叫她的名字:“齐妙想。” 和前几次的语气都不同,已经没有了生疏,也没有了稳重,而是有点懒散的、轻浮的。 齐妙想:“啊?” “是我掉内裤,你脸红什么。” 对啊。 她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的应该是纪岑啊。 深吸口气,齐妙想告诉自己不要慌,抬起头,大大方方地面对纪岑。 给自己鼓足了勇气,然而在对上男生那双清澈带笑的棕榈色眼睛后,她呼吸一窒,还是怂了。 “脸红那是被风吹的。” 惹不起他难道还躲不起他吗,齐妙想说:“我走了。” “等下。” 等下什么啊,拜托让她走吧。 齐妙想已经有点绷不住了,但还是礼貌地站住了。 “下午不用上课,你怎么还没回家?”纪岑问。 还好没有再继续内裤的话题,齐妙想松了口气,说:“想逛一下学校,马上就回家了。” “那你吃午饭了吗?” 齐妙想摇头。 “要不要一起?校门口有家餐馆,味道还不错,比食堂的好吃,我请你吃。” 齐妙想眼中疑惑。 “你请我吃?” “对。”纪岑点头,“说实话,本来下楼的时候我还挺尴尬的。” 尴尬吗?没看出来,她看他还挺淡定的。 齐妙想下意识撇嘴。 看着她嘴上的小动作,以及她脸上还未来得及散去的红晕,纪岑轻笑一声,说:“所以想你吃个饭,谢谢你刚才替我脸红。” 还能有这种理由请吃饭吗? 见女孩子不说话,纪岑歪了歪头,又耐性地问了遍:“行吗?齐妙想同学。” 他语气一本正经的,邀请的话听上去也挺真诚。 要是不去反倒显得她心虚,犹豫一会儿,齐妙想点点头。 她问:“就我们两个人吗?” 明显从她试探的口气中听出了她不愿意跟他单独吃饭的潜台词,纪岑说:“没有,还有柏泽文。” - “内裤拿回来了吗?” 纪岑一上楼,刚被狠踢了一脚此时屁股还疼的柏泽文立马谄媚地凑了过来。 纪岑嗯了声,走到衣柜面前,打开柜门往里一塞,顺便又把今天要带回家的衣服拿了出来。 自知有愧的柏泽文连忙上前插手。 “我帮你收我帮你收,这点小事哪儿用得着纪岑少爷您亲自动手,就让小弟来吧。” 纪岑:“滚。” 柏泽文:“好嘞,帮我们纪岑少爷收拾好衣服我就滚。” 纪岑笑了,骂了句死狗。 “行了,先跟我去吃个饭,等回来再收拾。” 几分钟后,纪岑带着柏泽文下楼跟齐妙想会合。 看到乖乖等在男生宿舍楼下的齐妙想,柏泽文心里对纪岑只剩下了服气。 别人掉内裤是社死,他掉内裤是风险投资,不但没亏,甚至还赚了笔大的。 纪岑说的那家餐馆柏泽文也知道,那儿他比纪岑还熟,主动在前头带路。 柏泽文这人,嘴欠起来是真欠,但活跃起气氛来也是一把好手。 他平时没事就爱看脱口秀,跟着那些脱口秀演员学了不少段子,这一路上,他走在前头,纪岑和齐妙想并排走在后面,他时不时回过头,嘴皮子不停,一会儿吐槽食堂的饭菜太难吃,一会儿又八卦食堂老板到底是哪个校领导家的亲戚。 和两个男生走在一起,齐妙想本以为自己会很尴尬,她甚至想过好几种站位。 如果她走在中间,她不会找话题聊天,两个男生讲话还得越过她,可如果两个男生走在一起,她走旁边,就会显得她落单。 可现在,柏泽文在前面说着,纪岑和她并排走,慢悠悠听着柏泽文说段子,偶尔回上几句,谁也没被冷落,一切的气氛仿佛都刚刚好。 原来跟男生交谈也并不是那么难。 原来也不是所有男生,都不尊重女生。 原本一开始还担心会尴尬的齐妙想,步伐越来越自在。 柏泽文讲到兴起处,嫌转头麻烦,干脆便倒着走边跟两人说。 齐妙想忽然看见他后面有个电线杆子,正要提醒,书包带子轻轻被拽了下。 她侧过头,纪岑无声冲她摇了摇头。 然后她就听见了一声痛呼。 “我靠!”柏泽文痛得捂着后脑勺狂搓,“我后面有电线杆子你们都不提醒我一下!” 纪岑语气平静:“谁让你后脑勺没长眼睛。” “我后脑勺要长眼睛那我还是人类吗?” 纪岑笑了。 “你是人类?你不是死狗吗?” “……” 柏泽文吹眉瞪眼,忽然听见一个清脆的笑声,跟铃铛似的悦耳。 两个男生同时看向笑得弯眼的齐妙想。 柏泽文一下子就没那么生气了,故意拉下脸吓唬她:“齐妙想,我很好笑吗?是谁给你的勇气嘲笑我,梁静茹吗?” 齐妙想立马不笑了,摇头说没有没有。 柏泽文还想继续逗她,一个身影挡在齐妙想面前。 “我给的。”纪岑扬扬下巴,“别逗她了,赶紧走,等着吃饭呢,饿死了。” 到了餐馆,因为是纪岑请客,柏泽文刚坐下就点了几个平时不舍得点的荤菜。 齐妙想没来过这家餐馆,不会点,干脆就让两个男生全权做主,毕竟是人家请客,她当然要客随主便。 等点完菜后,纪岑又额外跟老板说了声,所有的菜都少放辣,也不要葱蒜。 “啥?葱蒜都不放,那还吃啥?”柏泽文惊了。 纪岑说:“我跟齐妙想都不爱吃葱蒜,你忍忍吧。” 柏泽文啊了声,看向齐妙想。 齐妙想挺不好意思的,说:“没事,你想吃可以放的,到时候我单独挑出来就行了。” “我懒得挑,少数服从多数口味。”纪岑看着柏泽文说,“你要实在想吃,我让老板给你单独炒一盘葱蒜。” 柏泽文拒绝了。 葱蒜是调味品,得配着菜一块儿吃才香,谁单独吃调味品啊。 本来还在奇怪纪岑什么时候也不吃葱蒜了,刚一听齐妙想不吃,柏泽文瞬间懂了。 如果他和纪岑都吃葱蒜,只有小可怜不吃,那小可怜一定会坚持不用管她的口味,但如果有个人陪她一块儿不吃葱蒜,她也就不会那么不好意思了。 所有的体贴全部藏在漫不经心的言行中,柏泽文给纪岑使了个眼色。 等纪岑看向他,用眼神问他干什么,他张嘴,做出唇语。 ——“闷骚的男人”。 - 吃完午饭,作为住宿生的纪岑和柏泽文收拾好要带回家的衣服,也打算要坐车回家了。 齐妙想等他们收拾好,一起去校门口坐车。 这会儿只有他们三个人在等车,穿着相同校服的男生和女生,在秋日的公交站台上形成一幅清新的画。 之前离得远不觉得,现在站得近才有实感,两个男生都比她高了好多。 齐妙想跟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俩都得低下头。 忽然意识到,今天又是周六,在之前的周六,她都是一个人,戴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遭的喧闹都跟她无关。 那时候纪岑和柏泽文也是在这儿等车,只不过她当时还不认识他们。 但在这一个周六,她跟他们一起吃了顿午饭,而且现在还跟他们一起等公交车。 她还和同桌卢文佳成为了朋友,还有王舒卉和罗烟,班里的女生们,她多多少少也都认识了。 包括今天因为她婉拒了帮忙带早餐而生气的那个女生。 她记得那个女生好像是叫马昱晴。 想到马昱晴今天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跟马昱晴交恶了。 齐妙想不自觉叹了口气。 柏泽文打趣道:“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啊,整得跟老太太似的。” 不等齐妙想说什么,他轻轻提了下她的书包,又笑着说:“不过你这么小的个子,天天背这么大书包来上学,哪天被压成驼背了,那就真成童颜老太太了。” 齐妙想惊恐地睁大眼:“不会吧。” 纪岑出声:“你有空在这儿逗她,还不如去看看奶茶好了没。” 奶茶是柏泽文主张买的,他这人虽然嘴欠,但不占人便宜,纪岑今天既然请了午饭,那他就请饭后奶茶,顺便也给齐妙想点了一杯。 齐妙想本来说不用,但柏泽文搬出了她早上给他带的那个煎饼,她也就不好拒绝了。 刚刚因为等奶茶,已经错过了两趟公交车,算了下时间,下一趟公交车也快来了,柏泽文赶紧去拿奶茶,公交站台就剩齐妙想和纪岑。 对柏泽文刚刚的话,齐妙想还是不放心,问道:“真的会驼背吗?我是不是让我妈妈帮我买个背背佳预防一下比较好。” 要是驼背了,那岂不是看着更矮了? 纪岑没想到她还挺在乎自己体态的,说:“别听他胡说八道,要是这么容易就驼背的话,那我们学校全都是驼背了。” 一中是重高,学校里戴眼镜的很多,驼背的好像没看到过,齐妙想放心了:“那就好。” 纪岑说:“不过等下个星期你不用再帮人带早餐了,就换个书包吧,这个书包对你来说确实有点儿太大了。” 有种小孩儿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齐妙想啊了声。 纪岑从她茫然的语气中迅速猜到什么,问:“你难道打算帮人带一个学期的早餐?” 齐妙想没想那么多。她只是单纯地想,如果有人需要她帮忙带,那她就带。 至少下个星期,还是有人让她帮忙带早餐的。 纪岑忽然说:“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 “等我下个星期值完日,校门口就会换其他班的人检查,没有我给你开后门了,你怎么办?” 齐妙想听他说了才知道:“会换人值日?” 纪岑点头。 齐妙想这下是真为难了。 “那怎么办?”她嘟囔道,“我继续贿赂下一个值日的人?” “万一人家是个清官呢?” 齐妙想皱起眉头,这下真像个小老太太了。 纪岑哭笑不得。 “要是有人再找你帮忙带早餐,直接拒绝不就好了。” 齐妙想当然懂这个道理,她犹豫地说:“可是我要是拒绝别人,我怕惹人生气。” 就像今天马昱晴对她那样。 好不容易在新学校稳定下来了,还交到了朋友,她不想得罪任何人。 “别人生气关你什么事,又不会影响到你什么。你看顾旸,天天都跟谁欠了他钱似的,看他不爽的人多了去了,他不也活得好好的。” 这例子举得太典型了,齐妙想受教地点点头。 她当然也知道自己这样是不行的,可是…… 齐妙想垂下眼睛:“道理我都懂,就是说得简单,做起来就难了。” 尤其是对她这种窝囊的人来说。 很小的时候在老家,外公外婆不喜欢她,她习惯了逆来顺受,任打任骂都不还口,后来被接到城市跟妈妈一起生活,妈妈是未婚生下的她,带着她过得很辛苦,这些年遭了不少白眼和非议。 不过好在妈妈坚持下来了,跟着妈妈,齐妙想这一身的软骨头也稍稍长硬了点。 软骨头是不好,活的太憋屈,但唯有一点好,那就是怎么都打不死。 想到这儿,齐妙想表情沮丧,又叹气。 忽然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无声,却带着安抚和鼓励。 “小老太太,不叹气了啊,还没到世界末日呢。”纪岑低腰,平视着对她说,“这不有我,我还没下岗呢。” 12 第十二次告白 柏泽文提着三杯奶茶大摇大摆从奶茶店回来了,嚷嚷着让他们赶紧过来拿。 “我说那边的两位少爷小姐,别干站着了,奶茶是我请的,是不是可以赏脸过来拿一下呢。” 齐妙想回过神,立刻跑去柏泽文那边。 接过奶茶,还没来得及喝,她等的那趟公交车先来了。 匆匆跟两个男生告别,她赶紧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恰好就能看到他们,齐妙想推开窗户,探出头。 没有像上次那样,只是望一眼就收回了陌生的目光,她向两个男生挥挥手,说:“拜拜,星期一见。” 拜拜两个字,她说的很认真,带着几分笨拙又紧张的可爱。 柏泽文被她的咬字给逗笑了,挑眉,也学着她挥手的样子:“拜拜咯。” 纪岑也牵起了嘴角。 “拜拜,到家以后q|q跟我说一声。” 齐妙想说好,公交车此时发动起来,她关上窗户。 路边的风景还是老样子。但这个周六的天气,比以往每一个周六都要晴朗。 - 周天,妈妈齐思终于从外地出差回来了。 看到冰箱里的完好的巧克力,齐思有点疑惑,问女儿没拿去学校分给同学吗。 齐妙想这会儿正在帮妈妈叠衣服,说:“拿了,但是那天我忘了从书包里拿出来了,就又带回来了。” “是忘了吗?”齐思不放心地问,“没有被同学们拒绝吧?” 齐妙想摇头:“没有,真的是我忘了。” 顿了顿,她又说:“而且我想了下,班上人太多了,我不可能对每个人都面面俱到,所以巧克力,我打算就送一些关系好的同学就可以了。” 齐思眨眨眼。明明之前她也跟女儿委婉说过,但女儿没听,怎么这会儿忽然又想通了? “那你下个星期打算带几盒去学校?” 齐妙想在心里默默计算,有卢文佳、王舒卉、罗烟,还有班长吴澄,她刚转来那几天,是班长给她大概介绍了所有的任课老师,还有语文课代表关惜时和数学课代表于烨,有几次她上学迟到,没来得及赶在早自习交作业,她不好意思单独去找老师,是他们又额外帮她把练习册送到办公室去的。 当然还有顾旸。还有隔壁班的纪岑和柏泽文。 这样一算,原来她已经跟这么多人都建立了友好的联系。 齐妙想打心眼里高兴,说:“一盒就够啦。” 明明现在说只用带一盒巧克力去学校分,她却比之前需要带好几盒巧克力学校分还要高兴。 知女莫若母,齐思猜,大概这一盒巧克力里每一颗的主人,都是她真正的好朋友了。 正想再跟女儿打探一下她这几个好朋友的个人信息,手机里忽然来了电话,一看来电还是上司打来的,齐思只好暂时作罢,转头去接电话。 “哎,顾总,谢谢关心,我已经安全到家了……您也到家了吗……” 齐思去阳台上打电话,声音逐渐飘远,齐妙想继续叠衣服。 齐思是干秘书的,经常陪老板应酬,因此这个职业不但对工作能力有要求,对形象也有一定要求,所以齐思在这方面下功夫也多,化妆品买的多,衣服也买的多。 齐思偶尔也会问女儿要不要给她也买一些漂亮的内衣裤,十几岁正是发掘美的年纪,在学校天天穿校服,买再多好看的外衣或裙子也没机会穿,齐思就想着给女儿买点好看的内衣裤。 但齐妙想每次都拒绝,原因很简单,穿在里面的,除了自己看,又没有其他人会看到,与其穿好看的,不如穿舒服的。 而且她的胸又不大,现在穿的纯棉内衣对她来说刚刚好,又舒服又好洗。 至于那种带蕾丝的、带花边的、带水钻的,一看就难洗,还是算了。 她打算穿一辈子的纯棉内衣。 齐妙想熟稔地替妈妈把这些都叠好。 先叠好内衣,再叠内裤。叠内裤的时候,看着手里精致的女士内裤,莫名就想到了那天在男生宿舍楼下接到的男士内裤。 她从小跟妈妈生活,妈妈一直单身,家里没有男人,那是她第一次,摸到男士内裤。 还是纪岑的。 原来他的内裤也是纯棉材质的,还是黑色的。 “……” 齐妙想脸颊一烫,猛地回过神,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 住脑!想什么呢! 但某些想象一旦打开了就很难再收回来,晚上睡觉的时候,齐妙想甚至梦到了,以至于半夜惊醒时,浑身都滚烫。 睁眼看着天花板,想到鲁迅先生的一句名言。 ——“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体,立刻想到生|殖器。中国人的想象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一看到内裤,就想到纪岑穿内裤的样子,就想到那具高挑秀气的少年体格下的秘密。 只能说鲁迅不愧是鲁迅。近百年前的文字依旧能直击人心。 齐妙想羞愧地闭上眼。 纪岑那么好的男生,她居然亵渎他。 活了十六年,齐妙想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是个变态。 - 周一上学,上个星期还大大方方进校门的齐妙想这会儿又躲着纪岑走了。 她躲得太明显,傻子才看不出来,看着那道娇小的身影头也不回地蹿进了校门,柏泽文拍拍纪岑的肩。 “不是吧,前天还跟我俩说拜拜呢,这才一天没见,又回到解放前了?” 可值日完,顾旸还是帮两个人送来了早餐。 柏泽文还挺惊喜:“咦,原来她没失忆啊。” 顾旸没听懂:“什么失忆?” 柏泽文边吃边解释,说周六那天,他们三个人一起吃了顿午饭,聊得还挺开心的,感觉已经建立起了小小的革命友情,结果这才隔了一天,某个人今天来上学的时候好像又不认识他们了。 “你们一起吃饭了?”顾旸问。 柏泽文点头:“对啊,三斤请的饭,吃完饭我还请他们俩喝了奶茶。” 顾旸面无表情地冷呵一声。 柏泽文:“咋了?” “没什么。”顾旸说,“既然你们关系都这么好了,那明天的早餐也不用我送了,你们自己找她拿吧。” 说完就走。 纪岑拦住他:“怎么了这是?不是说好了早餐她买,然后你负责帮忙带给我们吗?” 柏泽文也说:“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可怜脸皮薄,不让纪岑去你们班上找她。” “纪岑拿不了,不是还有你吗?”顾旸语气很淡,“反正你们关系都这么好了,都能坐一桌吃饭,拿个早餐能怎么样。” 然后横了眼纪岑说:“让开,别挡路。” 顾旸走了。柏泽文一脸懵地看着纪岑:“谁又欠他钱了?” 纪岑摇头:“我哪儿知道。” “别人欠他钱,他冲我俩发什么火?不就是让他顺手送个早餐……”柏泽文嘟囔,忽然想到什么,叫了声,“啊,顾旸他不会是暗恋我们俩吧?所以我们跟小可怜一起吃饭,他吃醋了。” 纪岑闭眼,深深反省前一秒钟的自己,竟然在那一秒钟期待柏泽文这死狗真的分析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你能不能说点人话?” 柏泽文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很荒谬,耸耸肩说:“那我就想不到他为啥生气了。” “指望你还不如指望祖国尽早统一。”纪岑说,“算了,等中午放学我去问他吧。” - 28班今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数学。 本来大家都已经做好了被拖堂的准备,结果董永华因为下周要期末考试,这节课没上新课,而是带着复习了一遍前面的知识点,等所有知识点都过了一遍后,还有十分钟才下课。 看了眼教室后面的种,所有人都开始默默地在心里倒计时。 然而董永华仿佛就是老天派来跟学生们作对的,已经提前讲完了课也不下课,开始给所有人灌起了鸡汤。 “上次的月考成绩,我想你们自己心里也有数了,高中跟初中是不一样的,不是说你初中学得好,考进我们一中了,你现在就能躺平了,三年以后肯定能考上好大学了,知道吗?” “所以这次期中考试呢,正好也可以检验你们这半个学期到底有没有好好学习听讲,学习方法有没有调整过来。” “虽然我们头上还有个29班,但上次月考,我们班还是有好几个同学考进了全年级前五十,谁说我们普通班的,就肯定考不赢他们尖子班的?天道酬勤知道不?好好加油,争取这次期中考试,再多考进去几个年级前十!谁要是考到年级第一,回头我奖励个大的!” 董永华在讲台上把自己都给说热血沸腾了,下面的学生无动于衷。 高一上学期的第一次月考,因为大家都是刚从初中过渡上来,还不适应高中的学习方式和强度,考差的人一大把,就连29班都有好多人跌出了年级前一百,然而年级第一的纪岑,九科里有四科接近满分,对年级第二都是碾压级别的存在。 还是他们班主任敢做梦。估计平时经常看那种草根逆袭的玄幻小说。 打铃了,董永华这次还真没拖堂,最后嘱咐一句作为本次鸡汤大会的收尾。 “好好复习,期中考试都给我加油,听到没?这学期末期末我们开家长会,到时候成绩单都是要拿给家长看的,你也不想你考得跟坨屎一样,让你爸妈在别人爸妈面前丢脸吧?” “……” 废话,要是有那本事拉得出黄金,谁想拉屎? 关键是他们只会拉屎啊。 董永华一走,28班众人终于解放,立刻动起身来去食堂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吃饭回头连屎都拉不出。 齐妙想也早就饿了,起身准备和卢文佳她们去食堂。 还没走出教室,被人叫住:“齐妙想。” 叫她的人是马昱晴。 齐妙想直觉不好,然而马昱晴却来了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齐妙想啊了一声。 马昱晴走到她面前,面色不虞:“我看你今天也帮很多人带了早餐,怎么我那天让你帮忙带你就不带?你不是对我有意见是什么?” 卢文佳她们几个人压根不知道这件事,茫然地看着齐妙想。 “想想,怎么回事啊?” “跟你们没关系。”马昱晴继续对齐妙想点炮,“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就直说,别暗戳戳地搞区别对待那一套,这样很low知道吗?” 什么区别对待? 齐妙想懵了,这时候教室门口来了几个人,马昱晴立刻朝那几个人走了过去。 除了学习对什么都爱打听的卢文佳认出来,那是隔壁27班的几个女生,跟马昱晴玩得好,经常来他们班找马昱晴。 几个女生走进来,马昱晴朝着齐妙想一指,一个女生立刻不满地冲齐妙想说。 “同学,晴晴她没得罪过你吧,你区别对待她干什么?” “就是啊,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搞这种小动作吧,挺伤人心的。”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指着齐妙想的鼻子就是一通指责,把齐妙想都给说懵了,本来不了解事态的卢文佳三个人也总算听懂了。 卢文佳最先反驳:“同学,想想她愿意每天帮我们带早餐,是情分,不是本分好吧,她答应帮马昱晴带早餐,马昱晴应该感谢她,她不帮马昱晴带,你们也没资格谴责她。” 王舒卉看着马昱晴说:“帮你多带一份,到时候万一被抓了,你负责吗?” 马昱晴的一个朋友立马阴阳怪气道:“笑死,给别人带就不怕被抓,给晴晴带就怕被抓了,同学,做人别太双标了好吗?” 齐妙想听不下去了。 她捏紧校服袖子,心想这就是拒绝别人的后果吗? 她此时很后悔,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抱着不得罪所有人的想法,讨好所有人,为难自己。 这时几个女生的争吵已经升级,双方都有点上头,马昱晴忽然很不爽齐妙想这副装哑巴的样子。 “齐妙想,你哑巴啊?” 齐妙想张嘴,被打断,有人叩了下敞开的教室门。 几个女生转头望去。 说实话,整个高一年级没人不认识29班的纪岑,就算没跟他打过交道,也知道他的名字。 毕竟各个班的班主任都喜欢拿他的名字出来做榜样。 男生站在28班的教室门口,眉眼温和精致,高挑玉立,明明是最普通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就格外的合适和好看。 本来是几个女生之间的矛盾,现在忽然来了个观众,这个观众还是纪岑,大家一下子都愣住了。 卢文佳的第一反应是:“额,你来找顾旸的吗?他已经走了。” “不是。” 纪岑直接走进来,随便挑了个空座,他也不讲客气,直接拉开椅子往下一坐,然后用下巴指了指某个全场表情最呆的人。 “我是来找她的。” 这下换其他人呆了。 67 第六十七次告白 到达卧室后,我一点都没有犹豫,根本就不需要三天时间,我现在就可以做决定,我给了相熟的医院打了电话,问他们人流手术现在可不可以做。 听到陆明这两字,我和陈丽娜身子都同一时间震了震,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又扭头去看。 当手被放在百里御手心,李杪忽然觉得眼眶酸涩,一股不舍从心头升起,她看向自己的父亲,眼泪就流了下来。 被送出去的人在远离阿斯加德的星空中登上中型飞船,塞满几千人就发车。 晓夏看着远方,她不知道柳星儿会自己做些什么,此刻她不想回避,也许这是唯一能为雷鸣做的事情吧。 这时,他手机响起,他又拿了出来,看了一眼,一眼后,他看了我一眼,便什么都没说,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 几位研究员相互拥抱了一下,坐公交车的坐公交车,搭地铁的搭地铁,匆匆回家,但步子都明显迈得更大了点。 张承欣喜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明显感觉到,百里御并不高兴,反而心情很凝重。 美好的东西总会散心悦目,沈若柒也忙着拍照停不下来。只是一边手实在是不好操作,她扭头看了看黎云泽,胳膊肘子用力撞了他一下。 因为医生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所以我们未能多聊,便挂断了电话。 “怎么?”张远也认真起来,陆梦的直觉非常敏锐,她以前是非常专业的情报人员,追踪能力强到了无法理解的地步,这一点张远可是亲身体会过的。 “打扰了我和哥哥如此难得的在一起的时光,你,准备好受死的觉悟了吗!? 不得不说,苏南的心还是很大的,他对这个非官方的投票压根就不在意。于是将手机还给白诺航这个愣头青。 眼前的杜箬全身湿透,薄薄的线衣贴在皮肤上勾勒出诱人曲线,头发散乱地垂下来,有水滴顺着脸颊流到胸口,面色潮红,红唇轻咬,该死的…勾人。 艾云告诉我,叶寒声说,人都有弱点,再厉害的人就算隐藏的再好也是有弱点,要么就是你没发现,要么就是对方没有暴露出来,他叶寒声也一样,也有弱点,而那个弱点多年后我才知道是什么。 天煞无奈的看着挑食的千俞,千俞抬眸可怜兮兮的看着天煞,就是不想吃的表情。 可是再好听的声音,再好看的人,杜箬也没有心思顾及,她只觉得满眼冒金星。 而他那有些因为岁月而变得暗淡的眼睛里此刻映着这些景物,却是显得如此充满希望,如新生一般。 就在这一刹那,身体左侧,有一缕尖刺状的空气涟漪极速刺过来,看这就好像一把无形的空气刃一般,目标正是他的幽蓝剑客机甲。 按照叶寒声的性格,他肯定不会答应,而我又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跟叶寒声意见不合,所以我有点不知所措。 这也是无聊的,不想见到南宫琴又不想和别人说话,就只能待在这。 中场休息的时候,安欣然想要喝水,他刚刚拿起来一瓶饮料,就被顾庭轩接了过去蘑菇亭西什么都没说,直接拧开了又递给安欣然,安欣然笑着接了过去喝了一口。 “程旭,枉你还自称幻城天骄,就你这品性,简直在给幻城的同辈之人丢脸。这种话由你说出来,倒是有些让人好笑了。当时在幻塔内,就应该将你直接蹄出去。”程旭的话音刚落,李墨轩便是淡淡的道。 武二娘突然突然瞪大了眼,表情开始渐渐变了,一脸茫然,不可思议,惊奇,丰富的变化着。 可是等了几天,没瞧见嬷嬷回来,连带着温如言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姜伟笑了笑,往暗红的碗里放入一滴液体,瞬间那一碗暗红的液体沸腾了,冒出非常多的气泡。 那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发现蒂朵已经把问题的矛头指向了他们。 虽然说自己偷摸去摄政王府可能用不了,但是想想自己上次爬狗洞,就觉得好气。 有些渗人的笑,阴森的话语,再加上牢房这等幽暗的地方,凤姣一下子就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不自主地环顾了下四周,吓得毛发都要竖起来了。 你说话,他根本就当什么都听不见,只会在他想听的时候才能听得见,才会回复。 顾宁景:“……”算了,是自己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是妖精的,这个年代都流行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负责。 “你把王腾怎么了?”姬战云看了看如同死狗一样的王腾,脸色难看的很。 客厅里坐着的众人全都朝她看过去的时候,原本的说话声瞬间就没了。 也或许,皇帝并非对那段岁月无感的,从而迟迟没有撤去凤隽雅的职务。 68 第六十八次告白 对于林晓晨这种性格的选手,嘴炮的实际作用不大,必须要用实力打服,这样才会有显著效果。 自己要不好好和主人相处,以后不定她身边就没有了自己的位置了。 看着那突然就跪地,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嚎的将领,江继有些懵。 婕拉反应过来,更加肆无忌惮,直接上前a人,寒冰和锤石同时后撤,怂的淋漓尽致。 原来是王玉芳为了感谢舒令救回凌青青,专门做了一桌子的菜想要给舒令道谢。 这一刻,无极、狂龙、孟飞、逆天行同时开启潜能锁,开始大招蓄力。 洁白的面容,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梁,淡红的双唇,而她淡静的眼睛里恍如有着海洋般深不见底的感情。 青禾盯着它们看的仔细,等第一个“人”字出来的时候,青禾默默的记下了。 炮火声、惨叫声、呐喊声、喊杀声混杂在一起,暮色更为这场战役蒙上了一层惨烈的阴影。 云挽音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抱着古筝,走到了一个墓碑前,冷风吹拂,她毫不在意,只是愣愣看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一时间有些出神。 在一班人的瞩目与羡慕的目光下,黄雪琪的身形渐行渐远,但是秦尘手里点东西却是真实存在的,这是黄雪琪送给秦尘的礼物。 接着又故意让钱惟济散播商王宝藏在大理国消息,引诱阳云汉到大理国。只是他们没想到阳云汉在大理国化险为夷,安然返回大宋。 心脏塞尼尔可不是本体那个绿帽之王,总希望能够照顾整个自己身体各个部分的需求,独占欲他那是杠杠的。 龙洛三人毫不知晓就在自己在封印之处的一举一动都被一位神秘人物看到了,不过那人物虽然神秘莫测,但有封印在,即便他有通天实力也是枉然。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虞清雅无论如何容貌还是气质上,都要胜过她一筹,四大校花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 广州城周边建有扶胥、猎德、大水、瑞石、平石、白田、大通、石门八镇环卫,城内则由内城、郭城、任嚣城、西城和西部市区组成。 陈元感激的看了周思彤一眼,没有她的帮忙,刘全福根本就出不来。 梦璃道:“那请道友帮我宗解毒”,云丹真人一阵迟疑,梦璃道:“道友可有什么难处”?龙洛也是疑惑,花青之毒是云丹真人所炼,难道她还不能解。 墓碑上还刻着奥里·兰西尔墓志铭,记录着桑若所不知道的,奥里之后的百年生平。 萧童空道:“有你这位神皇坐镇谁还敢造次”,的确,萧童空明显的看出陆秋妍境界高于她,此时她他终于知道为何苟灵会携带贺礼了。 恐怖的法则之力吞噬了一切,无形之剑在刹那间崩碎,在毁灭的力量下,崩碎的无形之剑更是化为虚无。 对此,王耀微微怔了一下,他没想到兵线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进入峡谷,但与此同时,一丝代表希望的毫光也随之浮现在了他的眸底。 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陈渃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叶晨宇不在床上了。 他从探子一侧飞驰而过,冲出大帐。雪月不知他要干什么,马上追了过去。 第一个出场的戴比尔斯,十二分钟分两个环节展示,钻石及原石占据八分钟,新推出的巴西碧玺原料占据四分钟。至于另外三分钟,则成为现场发言时间。 “我看看,我看看。”杨坤抢过他手中的电筒,三两步爬上去,趴在缝隙往里看。 不知何时,在骆秋的身边竟然出现一个身穿红袍之人,仿佛就是这样凭空出现的一般,没有一点征兆。 这尊香炉通体金黄色的皮子,看似黄金,实蕴藏经色,宝光溢彩,珠莹玉润,铜质金灿似火,黄银相渗,赤色密润,是混合精炼铜。 不过帕朗沙偏偏就是出事了,掉在地上之后,蓝晶儿感觉到一阵剧痛,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赵云并不是傻瓜,结合王耀送给自己的速击之枪,加上王耀身上那些显然不是军团官方补给的奇异装备,他几乎不用王耀进一步的解释,就把一切想明白了。 想当初在非洲执行任务时身上中了三弹还被好几块炮弹碎片溅扎在身的夏队长都能忍住痛楚一声不吭地保持隐匿状态。 “自然不行,草原之上我们毕竟没有优势,虽然如今我们骑兵数量并不少,可还是无法同那些草原部落相比。 瞥了一眼斥候,太史慈深深的看了一眼南昌城,左手伸起,猛然放下。 “谁的宝宝?你才生这种狗崽子呢,这不是我生的!”陈莉莉把脸一拉,翻脸不认道。 “是!”两个护法点点头,可对方是真正的幽冥庄主,两人忐忑不敢向前。 就在此时,一道笑呵呵的和蔼声传来,跟着冉青竹的面前,一面蔚蓝色的虚空光门洞开,一位身姿佝偻的老者,从那当中走出,一手向着那悬浮在半空中的丹药瓶伸去。 没有了吕布的斥候,张飞从容的带着张郃、典韦以及七千骑兵,向着陕县跑了去,与贾诩、关羽等人汇合。 可是,庞大如山的天暝巨龙尸骨上,漂浮孕育着天暝黑坑的天暝魔气和天暝腐蚀大阵,每根尸骨一条条坚硬如铁的天暝锁链,迎着天空噼啪闪烁,只要接近就会被锁链抽打化为齑粉。 69 第六十九次告白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堆了一盘糕点,夏凌轩悠哉悠哉地观看着比赛,就像一个大爷一样。 先是困惑,再是凝重,接着是不解,又哑然失笑,最后则是地铁老头问号脸。 区区一个大圆满道神,对于如今的张扬而言,真就和蝼蚁差不多。 顿时,整个地下空间之中,好似一道白光一闪而逝一样,随后,古冥幽攥了攥拳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最后一个朱衣卫落地,还带走了土地庙院墙上的,最后两块破瓦。 而在这里后面,还有一个游泳池,也有一个凉亭,还有一条溪流,溪流的水,是经过了专门的净化,筛选的。 这下轮到赤焰沉默了,这件事情计划得这么详细,连如何北上都计划好了,想必临时反悔肯定是不能了。 柳开天绝对是个奇葩,他早就炮制出了一个天才弟子的身份,是柳开天的孙子,名叫柳开地。 而院长奶奶她手中也没有多少钱,就算是有助学金,也需要不少的花费。 两人又互相交手了几个来回,林峰一直被夏凌轩所压制,倒是反观夏凌轩,像猫逗老鼠一样,不给林峰致命一击倒是一直压着林峰打。 三河却没有回答,随后走过来用随身的柴刀开始解剖老虎的尸体,这么大的老虎肯定带不走,只能拿走最好的部/位,至于那头野猪被藤蔓缠/绕已经不好解剖了。 紫光横贯,撕裂沿途的一切阻碍物,一贯的粗暴作风,只有这样才能诠释千鸟存在。 一刀听听完海棠所说的,心里不知道有多么开心,真的是升起了那暖暖的欣慰,温柔的看着海棠的眼睛,只见海棠和一刀两人相视而笑,都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我说清楚了吗?”梨斗害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他好再复述一遍。 中年人叹息说道:“这些我都知道,但我不想让他们出去经历那些,你应该深有体会吧?”江源不置可否的点着头。 大概十分钟左右,吕布等人纷纷的汇聚,当听闻赢楼飞向六盘山的时候,众人纷纷表示要前去相助,但最终被花木兰喝止,商量之后,由夏侯惇、后羿、吕布、高长恭四人前去,其他的人回蜀郡,要知道蜀郡眼下也不太平。 “三才阴阳大阵!起!”张角厉喝一声,面上古井无波,一声轻喝之后,只见方圆几千里内,涌起无尽光芒,广宗、巨鹿、张角,竟然形成三才之势。 七府便是占据了八条龙脉,其中单单天府就占据了两处龙脉所在。 “董贼已死!董贼已死!”随着王允府上的下人大声的呼喊,不多时,整个长安都沸腾了,人人皆知,那国贼董卓已经被吕布所杀。 月色已经很深了,东皇太一已经离开了。而幽魂还是在观看这个蜃楼。 蓝脸汉子大赞一声!竟也与身下异兽合为一体,变做一副身披冰甲,三头六臂的样子。双足如蹄,多出的两颗头颅与饕餮相似,却只有两颗眼珠。 陆奇见着变得更为火冒三丈,双脚踏空,瞬间来到其中一只狼人形态之前,双拳猛击打在庞大的融力狼人身上,融力狼人内部的本体亦随之吐血身亡。 乌恩奇话音刚落,周围的断壁残垣里就钻出了许多高大的魔族,他们听了乌恩奇的话全都两眼冒火,怒火焚身,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炎魔。 伊乐呆了呆,随即一慌,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压在绫濑身上,连忙从绫濑身上蹦了起来,有些歉疚的看着绫濑那蓄着泪水的清澈眼眸。等等!这……恢复正常了?那我不用死了? “你犯下如此恶行,还想让我饶过你的姓名,你觉得这可能吗?”李玉芸用饱含冰冷杀意的声音反问道。 自从有了禁魂剑·苍梧,丽娅自命五步之内可以取下圣王的首级,所以她才自称是“五步蛇”,因为普通的家伙近身到她五步之内,已然必死无疑。 旁边的字母君,也是怀着同样的情绪,脸上也浮现出了——恍然大悟,悔恨,羞耻与说不清的苦涩味道,不过,他还未细细体会,就想到了一个关键点。 “且慢,主公之前不是说过,日后统计战场伤亡的时候,要精确到个位吗!你是怎么数的?”前来汇报战场情况的士兵,刚说到一半,就被张飞打断了。 一般来说,这个程度的灵兽,都会有自己的领地,彼此间是见不到面的,但是现在,却有两头这样的灵兽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并且还在激烈的战斗着。 没过多久,擂台上的比试也就结束了,下一个正准备要上台的监察使正要往擂台上走去,却见罗十对他摆了摆手,便停住了脚步。 “十日么……”高台之上的吕布森然低语,声音便仿若是从九幽之中传出的一般。 “皇很厉害,经常可以越级战斗,大凰尊是想皇对付命数?十九重天,不是可以越级吗?”莲神希冀道。 “老弟,你消失了几天,一出现就给我们一个大惊喜。”天之傲笑道。 “说吧!叫我出来干什么?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当红明星……”廖凡可不想和这样的一位明星有什么来往,虽然他曾经救过她。 其实,不用廖凡提醒陈杰也是有所防范,后者对血狼的能力有着一定的了解,知道对方的异能是控制影子。于是在月光渐强的时候他就有所留意。 “很好。”金恒锽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跌入了冰谷,好像他的一个呼吸都足以毁灭整个会议室内的所有人。 70 第七十次告白 为了防止让她感觉自己故意疏远了她,所以沐风每次见到深红,都会更加的主动一点,亲昵一点。 导弹的超高命中率和巨大威力,给黎赛留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所以本能想希望能够获得更多的信息。 这些弟子来之前就已经对巨坑的情况有所了解,进入公共区域后全都直奔巨坑而去。 宁天从紫元门的那些至尊身上获得了不少能量核,此刻全都用来提升修为,对抗天劫。 让武人参与筹划没问题,但是让武人进枢密院任高官,沈安想做什么?想让人武人再进一步? 水浒传里写了一个八十万禁军教头的职务,可真要让你去教授八十万禁军,等教出来后,你最好找个地方蹲着,从此不出汴梁半步,否则御史能活吞了你。 当这男子将轩辕剑拿起来后,白枫眼中猛然闪过一抹精光,因为他看到了这轩辕剑另一见面刻印着山川草木。 刘仁轨一见面上露出得意的神色道:“杨彬你现就算把太子殿下派来的人都抓起来,难道你还能把百姓也都抓起来吗? 而罗武吉看到白枫直接走进了他的住处,直接流露出一抹苦相看向了院落当中最破旧的本该是白枫的房屋。 最终,三进三出的艾克虽然被换掉,但他打出了成吨的输出以及吸收了大量的伤害。 同一时间,王家,在王老夫人的院子里,沈氏正在和王老夫人说着话。 放眼四周,矗立着一座座大山,有的高耸巍峨,有的连绵万里,而有的则是长得奇形怪状,或剑或刀,或爪或勾。 事情的起因是淮阳公主下嫁卫家之后,看与卫仲卿青梅竹马的傅双宜一直不顺眼。 临海市某高档宾馆房间里,华晨地产的员工们已经从清北市再次折返回来重竞标。 然而,哪怕叶傲的大道如同一个世界,一个宇宙,在这真正的大宇宙大道之前,也只是一股大一点的水流。 这进货要有单据,完全是当初王昊在帮胡萍建立超市的时候就定下的规矩,这批啤酒出现这么大的问题,王昊已经对张大鹏有了很大的疑心,怀疑问题就出在他的身上。 “刚才首长说你这次是‘戴罪立功’!你到底做错了什么?”马卡罗夫又想起了在主席办公室安德罗波夫对自己所说的话。 曹性的话,如同广岛长崎的原子弹一般,在董卓的心中,掀起了蘑菇云,不止是他,双方的将领都受到了这原子弹的冲击波。 “行,反正也没有人花钱买,地你多买几袋也是可以的。”刘正中决定大力的支持程蕴,到秋后就知道结果了。 也正是因为出了这么一茬子事情,马金豪恼羞成怒,对主持扫黑行动的姜广恩起了杀念。 当众强者听到天蝉尊者的名号的时候,一个个神色大变,法力吞吐,似乎随时都要动手。 我看了一眼雾气腾腾的温泉,顿时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或许路就在这个看似清浅的温泉里。 易逍遥刚走进这所鉴宝室,便看见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正靠在那里闭目养神。 跟随着物资而去的,还有穿着黑色皮靴,面容坚毅的军队政委,他们手中,同样拿着这份传往前线的军令。 对方只是寥寥的放了几枪,然后转身就跑,都让很多英国人都能在原地看不懂法国人是准备干什么。 “这样子,得有一米九多吧,看起来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篮球运动员。”宋光明开口说。 毕竟这次的麻烦是她带个吴立的,要是就这么走了,心中很是过不去。。 夜莫离和倾澜,樱璃三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闪身去帮公子颜几人。 最初是打算带两个同一个导师名下的厉害学长和学姐,借此笼络他们,打好关系。 恶蛟虎身形一顿,停在吴立对面十丈远的地方,冷笑这看着吴立。 “月儿,接下来要辛苦你了。”一吻完毕,卿睿廷把顾凉月搂在怀里,声音轻柔,让人昏昏欲睡。顾凉月最近确实很嗜睡,卿睿廷这两日最晚不过巳时回来,但即使这个时候,顾凉月一般情况都还在床上睡着。 她没有来过报国寺,她不信这些,但听说报国寺的住持是个得道高僧。每次住持做道场都是万人围观的盛况,但凡是能够得到指点的无不应验。高僧也是慈悲为怀,每年冬天都会在门口设粥棚,救济了很多人。 “行吧行吧,我原谅你了。”安言应该是真的乏了,摆手都显得没有力气,声音里除开无可奈何,更多是有气无力。 “吼!”柳生长义低吼一声,双刀尽出,在空中连连斩动,一道道刀芒仿佛定格在空中,形成一道巨大的刀网,覆盖而去。 这里几座山虽然都不尽相同,但有几座山上面有几户猎人居住在上边,我想如果易老爷子要藏东西,定然是不会把东西藏在有人山头,所以如果真是如此,那便只有一座山有可能了!艾晴分析。 一会儿,胖老头将嘴里的东西吐出,置于手上,众人望去,突然间觉得异香扑鼻。 71 第七十一次告白 好在这一次蓝色幽魂的反应及时,否则的话只怕一向老实的紫色风铃就又要向我坦白交代了。 那胡大人更绝,说99亩除了盖屋子所占之地,剩下的分成99份,给流民做自留地。我们这里正与村长可是手忙脚乱的量地分地,办地契,累个半死。 “嘿嘿,太子殿下说的对,该杀!”王虎心中虽然有一丝兔死狐悲的感觉,但是嘴上还是跟着阿斗应和起来。 这个寿元就与正常的七次雷劫造物主大致相当,显然世界规则束缚与压制,还有因果牵连,使得他的这一尊元神化身与正常的七次雷劫造物主大致相当了。 唐安卿这边抱着无辜又单纯的二宝回到了卧室,把二宝放到摇篮里,实在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扒着二宝亲了一通。 “我们是帝都赤云城龙家的人,来此有事找塔林镇镇长大人商议。”左琦上去一步取出了龙家令牌示向那两名守卫。 天空中,瑰丽的朝霞慢慢化开,明天的朝霞和今日又会不同。总会有新地朝霞,总会有美丽的容颜,勇敢的少年。 通过下路这波gank,平静的局面登时打开了些许优势,队友们自是各种吹捧。 每一点光亮和黑暗都是无限广博的心灵bo涛,对照着我的情yu之道。 “亚索,对面的狮子狗,到底是什么来头?”皇子突然想起了开局时亚索和狮子狗之间的对话,当下好奇地位问道。 这次来到玄兵秘境,就是为了寻找凝聚命魂的宝物,亦或是机缘。 正当副手失去耐性,准备动用枪榴弹来个一了百了的时候,后方驱逐舰传来的消息让他大吃一惊。 “可不是!不知道一会是不是会看到黄花梨木,紫檀木做的地板!”有的宾客指着另一边的楼上笑着道。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危险的味道,只是,刚才的秦天,完全没有感觉出来。 他用双手捂住头,想阻止自己不去靠近那架龙神无人机,最后失败了,在心的感召下,他不得不去触及那架梦寐以求的飞机。 “叶道兄,你……你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点吧。”李谷峰以为叶老是在唬弄他们。 孟瑶见秦天真的凑上来了脸,不由分说,一巴掌直接向秦天闪扇了过去。 “星辰命草,乃是炼制九品尊丹的珍贵药材。”徐峰的脑海里面,灵武大帝传承的几种九品药材,就有这星辰命草。 相比起楚军营帐内的一片欢笑,在长安城内,曹昂的相府之中却是一片紧张的气氛凝聚。 “该死!”眼看着王越带着皇甫嵩就这么跑了,赵青顿时就是忍不住喝骂了一声。不仅是因为皇甫嵩就这么跑了,更是因为皇甫嵩是赵青用来应付这次的危险的重要棋子!没有了皇甫嵩,赵青如何知道对方在宫内的安排? 想着……寒来又叹了口气,说实话,她是真的有点怕了凝香这丫头。 思及此,青玥再度用灵气淬炼灵念,哪怕是杯水车薪,可这么做至少还有一丝希望。 云思米也是有样学样,她也不管顺不顺,反正就是拿来气气这个婆子的。只有这个婆子生气了,才会又破绽让她抓住。要说的话,她现在的体质那么弱,比起前世真的不是弱了一星半点,能够做的,也就是只有取巧了。 坐上了花轿后,一路吹吹打打不知过了多久,总之青玥只觉得脑袋被晃的有些不适的时候,才感觉到轿子停了下来。 依稀记得吴妈和王妈进来了很多次,每次都端着饭菜,每次都是含泪离开。 不过就在这时,大厅外的天际风云色变,一道道惊雷密集轰落,在天际上仿佛要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一般。 观光团在夏菁菁微博下面一堆乱喷,也有波及到袁千晚的,骂她不厚道,解约了居然拿着原艺人的料各种撒。 “你很遗憾?”他一针见血的。“你在期望他的电话,是不是?”他对她不赞同的深深摇头。“你仍然很喜欢他!这也难怪,毕竟,你已经付出了那么多,不是一天半天就能收回来的!”她不语,有种被人看穿心事的尴尬。 张炎一拳轰了出去,这一次张炎的手臂瞬间被抓破,一下子被撕掉了一块肉,鲜血瞬间流了出来,而张炎这一拳也打在了麒麟的爪子上,咔擦一声,麒麟的爪子上的金色铠甲瞬间被张炎打得寸寸龟裂,一条腿瞬间被张炎打断。 樱一转头,看着渐行渐近的少年,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紧了紧,不二的到来,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毕竟现在正是他们男网观察其他学校的好时机不是吗? 方羽原本的意思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秀一番恩爱,哪知语嫣似乎没有领悟到或者有了君子协议的约束,不敢太过分。 侯君集虽然也嚣张,不过呢,却几乎都是关于和自己身份差不多的,至于其他的,他是不太懂得的。 虽然获胜是必然的,但自己刚才那个打法好像确实有些太过分了点,要是收徒这个套近乎的目的没有达成,反而把对方打击过头了,那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刘杰讲的这些事,张昭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可想想,末世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那些军人也是按照命令办事,搜索幸存者并不是他们当时最紧急的任务。况且,幸存者成千上万,他们既然要完成任务,就无法兼顾。 74 第七十四次告白 她指着那北澜来叶跟蓝柒说道,语气之间竟然还带着一丝丝的控诉。 瑄瑄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把杯子塞进张北辰手里转身就跑了,他就这样一直在陈路遥家赖到陈路遥的妈妈睡觉才走。 想抱她去洗澡,结果想到她在生理期,于是只能拿来赶紧的毛巾,用热水浸透,然后给叶珈蓝擦拭了一遍身子。 “呦,让师兄看看,萧墨师妹看到谁?万年冰雪莲今天罕见的开花了。”黄迪看到萧墨嘴角竟然罕见的有了笑容,忍不住调侃道。 “紫星,你说是不是我差点儿害了孩子。”林雅歆的声音有些沙哑,似是有些哭腔在里面。 叶白高呼,声音中夹杂着火属性之力,一阵光顾的战士,这才从迷惑中醒了过来。 谁也不知道这个私生子哪里来的气度、学的手段、练的胆识。硬是把那些非张北奕不可的人和事收拾的一干二净。 不待蓝柒回话,她便将话题转到了另外一面上,提到灵岛两字,眼神便开始放光。 他颤颤巍巍转身,抬手指着蓝柒跟北澜来叶,胡子颤抖着,仿若用了很大的力气在说话一样。 刹那间侯爵罗德尼的脸色无比苍白,他往后退了几步,鲜血洒在了地面。 其实是和少夫人吵架了——这种事,闻风看了看坐上的穆瑨乾和穆瑨苒,赶紧闭上眼睛,这种事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免得坏了大少爷的好事。 黎雪本来还在捂着头,一副痛苦的样子,想要转移穆大总裁的注意力,谁知道,她身体一轻,直接被穆瑨昇抱起来放到腿上。 这样算的话,单机游戏同样有124款,包括一些大厂的3a大作,也有一些独立制作和轻量级游戏。 年轻的,成立一年半时间;不败的,每一款游戏都绝对的火爆;拥趸众多,他们有大量的追随者;富有的,一个月之内直接砸下数百万美金;野心勃勃,从太平洋的彼岸来到美国开拓它中国的那些前辈们没有征服过的市场。 除了北大门,还有另外两个大门,一个在安大西门修建的西大门,一个在合工大东南二门修建的南大门。 作奴仆打扮,右腿更是残缺,仅仅只得一根木棍撑着……看来可怜至极。 黄美玲以为自己瞅准了对手的软肋,公关行动倾巢尽出,却通通憋在了套路之死胡同。 “明白,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还有别的事情吗?”富德才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身边的几个混混也是不嫌事大,不停地撺掇,江城感觉丢了面子,但事实如此,也没办法反驳,只能心里头生闷气。 慕容若满是钦佩的摸着自己那一头被绾成优美形状的发髻,脸上带着佩服的神色,说道。 晏锦洲言辞恳切,一字一句地清清楚楚,刘管事原本只以为稍稍问个一两句就罢了,却没想到这位新来的夫人如此严厉,令人好生难伺候。 “其实也可以叫我伊格尔顿。”英国人脸上流露出一丝尴尬,他真没想到自己已经够不要脸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不要脸。 “不好,他暴走了!”通天一声惊呼,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了一惊。 尤其是在科技领域,各类的新技术层出不穷,有时候他们都觉得,头版头条都不太够用了。 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的视线,重新落在老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时。 黄金在地球作为硬通货,除了其稳定性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其稀缺性——这玩意一旦变得不稀缺起来,那就意味着将全面冲击目前的黄金储备体系——就算不再是金本位,那也将是致命的。 “确实如此,大荒之行我南宫家势在必得,不过也不能拿家中长辈的性命去赌。若上医傅亲传也束手无策,便要放下身段去求刚才那人了。“南宫静香诚恳道。 同一时间还有很多人在议论李安,但更多的是观望。在他们看来,李安敢这么做肯定是有底气的。要是他真能医治妖物留下的创伤,对他们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李经理回去收拾东西了,偌大的走廊瞬间只剩下林天、周雅梁、韩冰燕和萧明朗了。 “这里是炼器堂端木磊副堂主的元婴岛屿,再往前就是李师叔的元婴岛屿了!”唐景全掠过一座元婴岛屿,继续向前飞行。 郭嘉背负双手,昂首挺胸,有若高山深渊,挺拔伫立,口如悬河,侃侃而谈。宋时江侧耳倾听,专注之致,双手默默地掐着指头计算着郭嘉说分析的州郡。 杜菀儿相信,在她今晚上跟赵衍出发之前,黑影肯定就会忍不住自己要说出来的。 他很想说,他其实并不是真的跟叶茹溪在一起,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了大家的误会。 瞧瞧现在,扑在他的脸上就一通咬,他都闻到了血腥味,绝对是咬掉肉了。 “可是表姐不愿意,还打算以死相逼。这个世界上只有外祖父和舅舅能够说得动表姐。可惜,外祖父没在了,舅舅又不能去辽东,表姐的外祖父母根本就管不了她。 前台服务员很热情地为他们献上了由纯白鸡蛋花串成的鲜花项链,又献上了热气腾腾的玫瑰花茶。 陈璐正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听到陈母喊自己的名字,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发什么呆?”沈墨尘看着桃子那双水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着迷惑和隐隐的情愫。 颜玖原本有点回春的面容,在看见来人之后,蓦的又冷了下来,客气而疏离的问了一声。 其余的时候,她不哭也不闹,更不提什么要求,存在感降到了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