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模拟器我在武侠世界挂机躺平》 第1章 武学模拟器 “周师弟,你就真的不打算争取一下吗? 师父已经决定,要从外院弟子中选出一位德才兼备者,提拔为内院弟子! 要不是这次你们以命相搏,拼死护住了小师妹的清白,师父也不会大开方便之门。 在咱们华山派,这种好事往年可是绝无仅有的。 你不是想学高明的功夫,怎么就这样轻易放弃了?” “……” 华山派,外院。 外门弟子的大通铺前,掌门第八弟子英白罗正一脸不解地问着话。 对! 他就是那个发现岳不群一剑砍倒林平之,失声叫了一声“师父”,继而被君子剑灭口的英白罗。 站在他对面的人叫周坤。 此时,他正在英白罗的协助下清理着身上的刀伤,清秀俊逸的脸上满是无奈。 “英师兄,你没明白掌门的深意! 掌门说要选一个外门弟子晋级内门,针对的是所有人。 咱们外门弟子中,既有小弟这种刀口舔血、睡大通铺的江湖底层;同样也有好几个有根基的‘良财’。 真要说起来,夏老拳师的儿子和女婿,那都是带艺投师、家学渊源。 他们要财有财,要德还有个好爹,哪里又轮的上我?!” …… 周坤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前世,他是一名调查记者,就是全国仅剩175名特殊群体中的一员。 就在他以极大的毅力跟了一则社会热点新闻后,就被据说精神有点不正常的油罐车主给撞死了。 就这样,这种比大熊猫还珍稀的记者,再次发生了减员! 当周坤再次醒来时,已经置身华山派,成了一位手中一柄鬼头刀、怀中一包石灰粉的外门弟子! 内外门弟子差距极大,但也非完全的阶级固化。 对于像周坤这样的外门弟子,共有两条晋级路线: 其一,就是从外门弟子晋级为内门弟子;能否晋升,全看资质。 晋升之后,他们就能接触到更高深的武学,得到掌门的指点,还有更多与同门高手切磋的机会。 当然了,外门也有类似的切磋。 只不过,他们比的是谁的闷棍敲得准,石灰粉撒的更开、伤害波及更大…… 这……画面太美,不敢直视! 另一条晋级之路就是管理岗: 经过三年一考核,从马仔晋级为小头目;如果命大,那就是双花红棍、资深双花红棍…… 就这样,三年又三年,三年之后还是三年,等来的最终结果往往不是善终。 对了,这次从淫贼花蝴蝶手中救出岳灵珊的最大功臣,前外院管事、最资深的双花红棍陈耀兴,就在动手的时候被猪队友的石灰粉误伤,然后被淫贼一刀秒。 如今,他被葬在华山上,成了一捻土,得到的唯一死后哀荣就是: 侄子可以进入外院,继续重复其叔父的人生轨迹…… …… 听到周坤对加入内门不抱任何希望,英白罗沉默了。 他也得承认: 周坤说的不错! 当初,他拜入华山的时候,山门内只有大小猫三两只,很容易就被岳不群收录,成了亲传第八弟子。 但自从岳不群在思过崖闭门练功,就如同龙场悟道般,连续创出了好几种一流剑法,华山派也恢复了几分昔日的声望。 这些年来,虽也有人说岳掌门自创的剑法有着五岳别派失传剑法的影子;但君子剑不仅创出了剑法本身,就连破解之法都同步创了出来。 这让江湖同道佩服他卓绝的天资外,也打消了他偷学的怀疑。 开玩笑! 正版岂能打不过翻拍! 随着华山派慢慢崛起,就像是虹吸一般吸收了西北武林的菁英,让门派声望和实力有了良性循环。 可这对周坤这样的外门弟子,却不是什么好事! 人的资质就像是算术天赋一般,并不是通过师父代考就能生造出一个天才来! …… 听罢周坤的话,英白罗有些担心的道: “周师弟,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花蝴蝶这次被你伤了是非根,永远都不能糟蹋良家了,这可比杀了他还难受。 况且,他的结义大哥田伯光,可是一等一的刀客。 他们虽兄弟相称,但江湖有传言: 花蝴蝶就是田伯光的奸生子。 他们父子恐怕不会放过你! 师弟,我还是极力建议你争取成为内门弟子。 这样的话,田伯光动起手来,也会有所顾忌!” 看着一心替自己打算的英白罗,周坤发现他还真的像《笑傲江湖》里描述的那样: 忠厚老实、心地善良,对师兄弟感情很深。 不过,这样单纯的人,肯定看不出岳不群此举的真正用意: 在粥少僧多的情况下,内院弟子的名额只不过是挂在驴面前的胡萝卜般;最终能雀屏中选的,肯定不是像他这样的工具人! 与其这样白日做梦,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英师兄,我这伤口又在隐隐作痛,恐怕不能陪你喝一杯了。” 英白罗看他虬结的腹肌上,那道狰狞的伤口还在渗血,忙开口道: “那好,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对了,我已经跟师娘说过了;师娘说你可以去外院管事的厢房休息。 那里环境好一点,有助于你早日恢复!” “多谢!” 周坤含笑目送英白罗离开,心道: 就凭你眼神中透露着的那一道清澈的真诚,我也会在岳君子手中救下你。 不过,今天他确实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没空多啰嗦。 当他关上厢房的门后,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界面: 【武学模拟器加载成功。】 模拟器上还有唯一一个模拟副本。 【从花蝴蝶手中救出岳灵珊——开启需要消耗10点功德值。】 【当前功德值:100】 【模拟结束后,你可以选择保留经验、技能中的一项。】 【功德值清零前,可多次模拟。每次模拟的冷却时间不同;过了子时,冷却时间清零!】 周坤:“……” 他没有怀疑为什么自己会有模拟器。 这是穿越者的标配,就跟本书读者颜值人均吴彦祖一样稀松平常! 他更在意的是这个模拟器本身! 花蝴蝶可是江湖上有名的二流高手,能主动作为副本让自己刷,那是相当难得的机会! “哼哼,先试试再说。” 周坤看到自己的功德值足够,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开启副本权限。 【副本:从花蝴蝶手中救出岳灵珊。 可选择模拟,是否进入模拟副本?】 周坤暗道:小师妹,我要进入了! 【系统:……】 【岳灵珊自觉衡山剑法已经入门,便想当侠女,行侠仗义……】 【她路遇花蝴蝶;虽不认识对方,但见对方皮肤白皙、红润,就想问一下美白的配方。】 【花蝴蝶见色起意,准备掳走岳灵珊。】 【你见岳灵珊有危险,便毫不犹豫的从怀中掏出石灰粉。】 【因你抛洒手法不对,连累的岳灵珊也被波及。】 【花蝴蝶受伤,准备杀人泄愤。】 【此时,岳灵珊高呼:我爹是君子剑!】 【花蝴蝶刀锋一转,奔向岳灵珊喉咙的一刀就劈在你的脖子上。】 【你死了,被扔下了乱坟岗。】 【模拟结束。】 【综合评分:极差。】 【可选择保留经验:泼洒石灰粉(未入门); 可选择保留技能:无。】 周坤:“……” 我一个刀头舔血三年的江湖客,竟然被一刀秒? 内卷的三年,我为什么还这般菜? 难道我的资质是卷心菜,不管怎么卷,注定还是一盘菜?! 【系统:……】 【经验和技能二选一,是否保留?】 周坤:“……” 保留! 他用意念确定,但身体什么异样都没有。 【经验已保留,下次模拟时将携带此经验。】 【副本进入冷却,当前冷却时间:一炷香。】 …… 看着系统中一只憨厚的熊猫正在烧香,周坤陷入了沉思: 我还就不信,我是活不过三集的小卡拉! 就这样,他忍着腹部的疼痛,从怀中掏出一本《江湖群芳谱》,随便翻看了起来,打发着时间。 咦,掌门夫人当年也是江湖有名的美人呀…… 其实,他的心神一直停留在系统中。 焦急的等待中,香燃烬了,副本冷却时间也终于过了! 第2章 我的资质真的差?! 看着系统面板显示是否开始模拟的提示后,周坤迫不及待地默念道: 赶紧赶紧! 他一声令下,第二次模拟正式开始! 【……】 【你潜心学习撒石灰粉的三十六种技术,终于到达如臂使指的程度。】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岳灵珊又一次看到花蝴蝶的脸,开始走不动路了。】 【花蝴蝶再一次擒住了岳灵珊。】 【你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并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而是躲在其他外门弟子身后,准备伺机而动。】 【花蝴蝶被外门管事和其他几个想进步的外门弟子缠住,你发现机会来了。】 【你贼心不死,又一次将手伸进了怀中,掏出了罪恶的石灰粉。】 【这一次,你成功的偷袭了花蝴蝶,但也激起了他的凶性。】 【他拼尽全力逼退众人,飞身一招力劈华山向你攻来。】 【你一个懒驴打滚,躲过了致命一击,却将岳灵珊暴露出来。】 【岳灵珊被花蝴蝶一刀毁容。】 【你趁着花蝴蝶失神之际,抽冷子一刀扎在他的腰子上。】 【花蝴蝶吃痛栽倒,被众人乱刀分尸。】 【由于你的原因,致使掌门之女被毁容,你被岳不群废去手脚,赶出了华山。】 【你如同行尸走肉,爬到了一座破庙,看到了不该看的内容——破庙男神正欲行不轨。】 【你被破庙男神一剑秒。】 【模拟结束。】 【综合评价:差。】 【可保留经验:泼洒石灰粉(入门); 可保留技能:破庙男神的撩妹技术。】 周坤:“……” 去他么的破庙男神撩妹技术! 老子这张脸就是最好的勾女神器! …… 吐完槽,周坤只感到无尽的失落: 我都潜心苦练了好几个月的撒石灰粉绝技,在临战时还很老六的在一旁伺机而动,竟然还救不出岳灵珊! 该死! 下次这个掌门独女如果再在练功的时候忙着跟令狐冲谈恋爱,老子绝对要化身破庙男神,打你的屁屁、拿你的一血! 除了吐槽岳灵珊之外,周坤也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为什么令狐冲玩剑,一套剑法可以使得如臂使指。自己潜心研习几个月,也就提高了撒石灰粉这种不入流的技艺? 我的习武天赋难道点歪了?! 淦! …… 重新振作精神后,周坤下决心一定要杀通关! 于是,他再次选择了保留经验。 【记忆保存成功,泼洒石灰粉技能达到入门级别,可分解技能合成材料: 暗器手法:漫天花雨洒金钱(技能合成进度1\/6)。 集齐全部材料,可合成技能,并使该技能达到入门级。】 【合成材料可储存并重复使用。 下次模拟前,你可以任选三种材料或者技能,作为模拟开局。】 【当前副本冷却,冷却时间:六炷香】 好家伙,周坤是越玩越觉得有意思。 下副本不仅可以保留记忆长经验,还可以打材料?! 打了材料后,还能合成新的技能,直接就怼到入门级?! 看来,系统对我是真爱! 就是这个冷却时间有点让人受不了! 看着系统中那只熊猫燃烬一炷香后立马又点了一炷香,周坤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看时间还早,他孤身来到外院的厨房,花了一百文钱,让厨房单独给自己做了一只叫花鸡,准备充充饥。 回来后,他翻开已经卷了边的《江湖群芳谱》,继续评头论足了起来。 嗯,掌门夫人当年排行第三…… …… 六炷香的时间一到。 周坤看小厨房还没把鸡送过来,有些不舍地放下话本子,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模拟器上,继续开启副本。 【请选择你要携带的开局技能或材料。】 “我几乎是一无所有,还有的选吗?全部怼上!”周坤有些骂骂咧咧地道。 岳灵珊,你准备好了吗? 我可要放手一战,再次进入了…… …… 【你的撒石灰手法出众,终于在外院中崭露头角。】 【外院管事也注意到了你,并向掌门推荐了你。】 【岳不群看不上你的下三滥套路,却并不影响他将你升为外院小头目。】 【你在历次围剿土匪山贼的活动中表现突出,让外院管事越发看中你,并将你提拔为左右手!】 【你的出色表现,终于引起了岳不群的关注;作为奖励,你获得了修炼华山入门剑法的机会。】 【靠着勤能补拙,你的华山入门剑法勉强耍出了套路,却无法入门。】 【岳不群知道后,决定放弃你。】 【岳灵珊又来了……】 【花蝴蝶又要被迫营业了……】 【你成功用石灰粉废掉了花蝴蝶的眼睛,使他失去了大半的战斗力。】 【你趁着众人围殴花蝴蝶之机,抽冷子在背后捅了他一刀,花蝴蝶身受重伤。】 【花蝴蝶佯装毙命,岳灵珊提剑上前准备补剑;没想到他蓄力良久,发出了最后一击。】 【你在最后一刻推开了岳灵珊,自己中了一掌,身受重伤。】 【你的伤无法根治,只能用药吊命。】 【鉴于你救了掌门独女,虽然你已不能冲锋陷阵,但华山派仍然决定荣养你。】 【你受不了自己成为废物的现实,决定退出江湖。】 【你用华山派奖励的银钱,在附近买了百亩地,当了小地主,从此变得碌碌无为……】 【这一天,嵩山派让流寇袭扰华山,你被流寇所杀。】 【模拟结束。】 【综合评价:一般。】 【可保留记忆:华山入门剑法剑谱。 可保留技能:背后捅刀式(未入门)。】 看完评分,周坤当场就有一句国骂要送给系统! 我真的有这么菜,华山的入门剑法都入不了门? 除了菜之外,我还这么的善良,竟然主动替人挡刀?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周坤绝不相信自己菜,要不然为什么石灰粉会撒得那般好! 看到可保留的记忆和技能。 想到背后捅刀式让自己杀了花蝴蝶,周坤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剑谱。 再看到系统冷却时间是一百炷香或是等到子时后冷却时间清零,他有些意兴阑珊: 这一天的模拟,算是告一段落。 今天剩下的时间,模拟器没得玩了。 看着脑海中的那本剑谱,周坤幽幽一叹,不信邪的喃喃自语道: “我的资质真的那么差吗?我不信!” 说完,他就开始浏览起剑谱来。 他却不知: 一个曾经在心中将传武看作是马大师闪电五连鞭的人,他的学武之路注定比别人更加的坎坷、曲折…… 第3章 技能解析 第五个三炷香后。 虽然获得的入门剑谱,甚至系统还贴心的提供了火柴人在不停的演练,但自己为什么就静不下心! 每次最多坚持三炷香后,他就被枯燥无味且看似平平、毫无杀伤力的剑招给打败了。 也许,这就是他菜的原因吧。 周坤发现: 在学武天赋这一方面,奋发上进的自己似乎要和资质平庸的自己妥协、和解了! “咚咚咚!” 适时的敲门声,拯救了差点想躺平的他。 他打开门一看,正是小厨房的帮厨张三。 “周爷,您要的叫花鸡,我给您送过来了。 对了,为了让您吃的方便,小的还给您切了一下!” 周坤听罢,本来还很高兴,准备说声谢谢。 不曾想,当他看到盘中的鸡时,笑容顿时僵住了。 平时,他们这些外院的底层弟子,都是吃大锅饭。 那饭是不是夹生,全看厨师的心情;而菜从来都是用开水一焯,炖的稀烂时再在上面滴两滴香油。 这样的饭菜,虽然吃不死人;但自己作为伤号,还是得吃一些有营养的。 所以,他才咬咬牙,花了一百文钱让小厨房专门做了一只叫花鸡。 他还专门选了一只毛色光亮、叫声洪亮的五斤大公鸡;就是因为公鸡肉质紧实,适合长时间的烹饪而不易散架,烹饪好后肉质也更有嚼劲。 没想到,张三送过来的一看就是只体型娇小的妙龄母鸡,而且鸡脖特长,鸡胸、鸡腿特小。 老子选鸡是用来吃的,可不是用来嫖的! 这就是一只鸡拼盘,还尽是捡的下脚料! 这他么的也太欺负人了! “张三,我知道你就是一个跑腿的,我不难为你! 这个鸡到底怎么回事? 我要听实话!” 看着周坤不怒自威的样子,张三也不敢直视,半天才诺诺的道: “周……周爷,是陈晓峰陈爷到了小厨房,看到您点的那只叫花鸡后,直接就拿走了,说是……说是送去给内院的劳管事。 您也知道,他叔父陈耀兴是之前的外院管事。 如今,他家突遭横变,难免心情激荡,小的们都不敢招惹。 另外,陈爷一向倾力巴结劳管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升入了内院。 小的们实在是不敢得罪! 说实话,这盘鸡还是小的们东拼西凑给您补上的;另外,这是您刚刚付的一百文钱,小的们还给您。 您二位都是爷爷,小的们真的吃罪不起!” 陈晓峰、劳德诺? 这两位竟然如此欺辱自己! 周坤毫不客气的接过钱,一脸平淡的问道: “陈晓峰现在在哪?” 张三苦着脸劝道: “周爷,他一个失了怙恃之人,如今唯一的依仗也已身死,咱们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您听我一句劝:忍一时风平浪静!” “可退一步却是越想越气,不利于身体健康! 这个事,你们小厨房有错在先,现在已经赔偿了我,咱们之间两清了。 接下来,我与他们的事,就不与你相干。 你回去吧!” “多谢周爷体谅!” …… 周坤本想直接去找陈晓峰算账,但想一想身上的伤,还是暂时作罢。 姑且就让他多活几日! 至于劳德诺? 哼哼,看来是时候想想法子,给这个二五仔使绊子了! …… 吃完鸡后,周坤好不容易熬到子时,终于等到副本冷却时间过去了。 【请选择你要携带的技能或材料。】 “多余有此一问,我有的选吗?全选上。”周坤心里默念着。 基础剑法剑谱、洒石灰粉手法,总共也就两个技能和记忆,还不如开局一只狗呢。 如果以后技能满满,看我不大杀四方…… 【你加入了华山派外门。】 【你一直跃跃欲试,想着为拜师岳不群或宁中则这对师姐妹而放手一搏。 但你知道,华山派卧虎藏龙,你不能轻易出头,所以你决定暂时韬光养晦。】 【你勤学苦练外门刀法,终于让管事留意到你。】 【在一次押镖任务中,你凭着前世做调查记者的敏锐眼光,探查到了风险。这让同行的掌门三弟子梁发对你刮目相看,觉得你胆大心细,是个可造之材。他准备向岳不群推荐你。】 周坤看到这里,不由得沾沾自喜。 看来自己这次是稳了,第一次押镖就被内门弟子赏识。 嗯,继续。 【你被破格提拔,成为了外院的小头目,出色的完成了好几次押镖任务。】 【岳不群在梁发的推荐下,也关注到了你;他暗中观察,认为你确实是可造之材,遂让梁发指点你华山派的入门剑法。】 【你的学习进度缓慢,让梁发产生了自我怀疑:这货动脑筋确实行,动手能力为何如此废柴!】 这? 周坤看到系统中梁发的吐槽,也是快醉了。 我这学武天赋难道真的是天负开局?!! 华山入门剑法,就永远是我迈不过的坎?! 【岳不群知晓你没有学武天赋后,便让你继续待在外院当一个打工人。】 【第三年,你奉命去围剿淫贼花蝴蝶。岳灵珊觉得自己剑法有成,也吵着要去。最终,岳不群同意了。】 【这一路,你小心谨慎,就是为了保护身边的这位小姑奶奶别出事。这激起了岳灵珊的不满,她要与你比剑。】 【很不幸,不用石灰粉,你三招之内就败北了。】 【这时候,花蝴蝶正好跳出来,掳走了岳灵珊。】 【你早有防备,将准备好的石灰粉抛出去。】 【花蝴蝶中招下线,你成功救出岳灵珊。】 【这一幕正好被青城派的俞人豪看见;于是,江湖上就盛传华山派的石灰粉是天下暗器第一。】 【你害的华山派被江湖同道耻笑,最终被赶下了山。】 【下山途中,一个蒙面人突然出手,将你打下山崖。】 【你没有主角光环,没有秘籍或老爷爷等着你。】 【你摔死了。】 【模拟结束。】 【综合评价:一般。】 【可选保留技能1:五虎断门刀(入门);技能2:华山入门剑法(未入门)。 可选保留记忆:梁发指点入门剑法。】 嘶! 入门剑法真的是自己永远越不过的一道坎?! 周坤郁闷了良久,还是选择了技能。 这次,他的身体终于有感觉了: 脑海中终于多了一些东西,身上的肌肉记忆也随着招式变得有迹可循。 并且,随着系统重新进入冷却时间,这次又多了一条提示: 【五虎断门刀已达入门级,可进行解析;技能解析后将拆分成合成材料,解析后技能消失,但合成材料不会消失。 是否进行解析?】 周坤:“……” 第4章 路遇疯狗 五虎断魂刀的名字听着威武霸气,却是江湖常见的大路货,没了也不心疼。 所以,周坤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解析。 系统很快就给出了解析结果,分解出如下合成材料: 【材料1:腕力(超常); 材料2:身法(普通)。】 周坤:“……” 他觉得系统虽然有点狗,但解析出的结果还是蛮科学的。 五虎断魂刀的特点就是勇猛快速、气势逼人,刚劲有力,如猛虎一般。其要旨是以身法为要、远跳超距、眼快手捷;并在进退闪转和纵跳翻腾间刀随身换,身械合一。 能解析出腕力和身法,完全没毛病! 嗯,不错,又获得新技能了。 他再留意系统的冷却时间,发现那炷香已经烧了一半,遂决定继续等下去。 当冷却时间清零后,周坤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模拟。 “带上所有的技能和记忆,继续!” …… 【……你对华山入门剑法的学习进度仍然缓慢,岳不群再一次对你取关。你仍然没办法拜入华山内门。】 【你靠自身努力在三年后升为小头目,继续留在华山等机会。】 就这? 周坤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麻了。 老子都开了挂了,竟然跟摆烂没什么差别! 难道咸鱼就不能喂自己带盐?! 难道上天给了自己多智近妖和貌比潘安的诸多方便后,就彻底收走了学武的天赋? 现在可是大明中叶,庙堂和江湖都不太平;自己这样好看的男孩子如果没有一技傍身,那也保护不了自己的清白! 如果东方不败也看脸,那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唉,人生呐。 【……你兢兢业业苦练三年,终于在同批次的外门弟子中出类拔萃,重新引起了岳不群的关注。他决定再给你和其他外门弟子一次机会。】 【岳不群故意透露华阴知县准备敬献一位西域美女进京的消息,引来了江湖上风头正盛的淫贼花蝴蝶觊觎。】 【岳不群为了考验外门弟子,接了保镖任务,让弟子下山护送。】 周坤:“……” 原来花蝴蝶敢来华山脚下,还有这位岳君子的首尾呀! 【这一次,你建议岳灵珊化了丑妆,扮成那位西域美女。赶来劫镖的花蝴蝶见了易容的岳灵珊后,讥笑其脸蛋是‘钉鞋踏烂泥、翻转石榴皮’。】 【岳灵珊闻言大怒,小宇宙爆发。在外门弟子的协助下,她超水平发挥,斩杀了花蝴蝶,在江湖上赢得了‘华山小玉女’的美名。】 【在猎杀花蝴蝶的任务中,外门弟子的光芒全被岳灵珊比了下去,你沦为了背景板……】 【你贼心不死,潜心学习,刻意结交内门弟子,终于在三十岁时掌握了华山派的入门剑法。】 【四十岁,你仍然在外院蹉跎;而很多有天赋的后起之秀纷纷拜入华山。你成了年轻人眼中的老黄牛。】 【五十岁那年,继任掌门见你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终于允许你入内门,成为年龄最大的‘小师弟’。你此时经脉已经滞塞,只能抱着入门剑法继续修习,而你的同门早已不屑学习这种最基础的剑法。】 【你在华山荣休,没了学剑的动力,也没了任何拜入华山派的成就感……】 【六十岁时,你郁郁而终……】 【模拟结束。】 【模拟评价:普通。】 【可选择保留以下一项: 技能:华山基础剑法(小成)】 记忆:闯荡一生的江湖经验。】 【副本冷却中;冷却时间:六炷香。】 周坤:“……” 他有点心累! 在经过了一番分析后,他决定保留技能。 也许,入门剑法就是那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之后,迎接自己的就是康庄大道了吧。 还有,没什么实力的时候,江湖经验才是保命绝招;当你有了倒反天罡的实力后,那需要经验的就是你的对手了。 就这,我还要模拟! 然后,周坤就看到了系统熊猫手中那一大把的香! emmm…… 他明智的选择了睡觉! 自己还是个伤员,狗命要紧,可不能过劳死! 虽然养伤期间不需要出操,但有些人、有些事太过的恶心,他还需要尽早将他们拔出,以免碍眼! …… 清晨。 当周坤吃了早餐在小院里遛弯时,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这个人正是陈晓峰! 他看着周坤身上缠着绷带,似笑非笑的上前道: “这不是周坤嘛,早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周坤明知道他可能憋着坏,但还是平淡的道: “你也早啊。 不过,现在已经日上三竿。 我受了伤,管事照顾,吩咐不用出操;你全须全尾的在院中溜达,可有点说不过去! 华山外院可不养闲人!” “你……”陈晓峰脸上的怒意一闪即逝。 他冷哼一声,开口道: “我的叔父刚去世,内院劳管事照顾我,吩咐也不用出操。” 周坤听罢,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用叔叔的血,染红自己的顶戴。 嗯,不得不说,你有一个好叔叔;就是不知道,你还剩几个叔叔!” 陈晓峰听罢,有些绷不住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老子就让你横着出去!” 说完,他就欺身上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准备揪周坤的头发。 陈晓峰虽刚刚加入外门,但他叔叔生前没少给他喂招,他倒也学了一身好枪棒和爪功。 他仗着叔叔立了大功,自身武艺也不差,满以为可以直升内门弟子。 不曾想,他巴结了劳德诺好几日,却都没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 而像周坤等,都被他视为潜在的对手,他自然不会给对方好脸色。 …… 眼见着陈晓峰的手即将扫到面门,周坤侧身一躲,让他这一爪扑空。 继而,他并指如刀,狠狠砍在陈晓峰手腕上。 等对方痛呼出声后,他接着一捞,用右手死死按压住陈晓峰的手腕,左手随即推压他的右肘关节。然后头向右侧转勾并弯腰,一招就将其制服。 “怎么样,你服不服?” “不服!” 周坤看着他犹自在挣扎,按压的力道又加重了三分。 “哎吆。” 此时,陈晓峰只能驼着背、撅起屁股,大声呻吟道: “服了、我服了!” 周坤见他脸色涨得通红,便收了几分力道,悠悠开口道: “你想升内门弟子的心思,我也明白。 但你拿我当对手,可找错了对象! 哼哼,你忘了那几个带艺投师的弟子了?他们能给劳师兄的,可不仅仅是一只鸡。 哈哈,说不得劳师兄在吃你孝敬的时候,背地里还嘲笑你自不量力呢!” 看着对方停止了挣扎,周坤继续蛊惑道: “名额只有一个,除了排第一的,其他都是失败者。 你找一个注定的失败者撒气,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 陈晓峰:“……” 第5章 借刀杀人(1) 见陈晓峰不甘的离开,周坤眼睛一眯,喃喃自语道: “这人留着始终是个祸害,得想个法子让他消失。” 看着系统中的冷却时间归零,他立马进了厢房,继续模拟了起来。 …… 【副本:在花蝴蝶手中救出岳灵珊 携带技能和记忆:腕力(超常)、身法(普通)、华山基础剑法……】 【……】 【岳不群放出进贡西域美女的假消息,成功引来了淫贼花蝴蝶。】 【岳灵珊自觉衡山剑法已经入门,主动请缨。岳不群出于考察弟子的目的,并没有拒绝;而是跟着在幕后保护。】 【你贼心不死,再一次蛊惑岳灵珊假扮西域女子,并小露了一手化妆术。岳灵珊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有点惊为天人;同时,她对你也产生了一丝想探究的心思。】 【花蝴蝶这个工具人如期而至,掀开了轿帘。他被岳灵珊的美貌吸引,有一瞬间的失神。】 【岳灵珊和你趁着他失神之机,同时出手,从前后将他刺了个对穿,当场身死。】 【正在你们为斩杀淫贼而高兴的时候,突然遇到蒙面人出手,他们声称是为了同伴花蝴蝶报仇的。】 【这伙蒙面人正是嵩山派左冷禅派过来的暗探。左冷禅疑心岳不群搜集了五岳剑派所有失传的剑法,想让暗探出手调查。】 咦!怎么嵩山派也出来了? 老岳真是害人不浅,提前放出了五岳剑派的失传绝招,终于招来了狼惦记。 哼哼,看你怎么办…… 【暗探潜伏时正好看到了华山派设伏围剿花蝴蝶。他们认出了岳灵珊是岳不群的女儿,就想试试她的身手,看她是否练过嵩山或是别派的剑法。】 【暗探武艺高强,华山外门弟子虽然人多势众,但都不是敌手,纷纷被打死、打伤。】 【你在交手时,被嵩山派的快慢十七路剑划伤腹部,失去了继续作战的能力。】 emmm…… 麻卖批! 最终,还是我们这些工具人扛下了所有。 【嵩山派继续如同猫戏老鼠一般对岳灵珊出手,导致她险象环生。岳灵珊见对方对华山剑法非常熟悉,只得临时变招,用出了初学乍练的衡山五神剑,却被对方认出来了。】 【岳不群见到对方认出了剑招,知道这些人留不得,遂出手将这些嵩山的暗探一剑秒了!】 周坤:“……” 老岳,你可真是狠人! 别人对你女儿出手,你竟然都能不动如山;当对方发现了你找到失传的五岳绝学后,你就立马坐不住了…… 【你在诛杀花蝴蝶一战中居功至伟;后来力抗嵩山派的过程中,也是死战不退,终于入了岳不群的眼。】 【岳不群对你进行多次考核,认为你虽然天赋较差,但心思机敏,是个如同劳德诺一般的特殊人才。他私下里将你收入门墙,传授了你嵩山剑法和以此为基础的子午十二剑。】 天赋较差? 老岳,你不知道真话伤人心嘛! 淦你妹! 还有,什么叫如同劳德诺一般的特殊人才? 你干脆直接说我适合当二五仔得了! 【岳不群利用你半吊子的嵩山剑法在江湖上招惹事端,没少给嵩山派添堵;而嵩山派曾多次对你进行猎杀,都被你躲过了。】 【岳不群见你如此忠心,逐渐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交给你做。为了提升你的实力,他让你服用了他自己摸索的试验版少林大还丹。你一下暴涨了二十年的内功修为,跻身江湖二流高手之列。】 咦!老岳对我这般好? 哎!坤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岳公若不弃,坤愿拜为岳父! 【你不知道,岳不群版的大还丹,副作用巨大。并且,他还动了手脚,加入了穿肠毒药。一旦你得不到解药,就会爆体而亡。】 嗯? 淦! 果然,你还是那个熟悉的老岳,老子一定要在你托妻献女后,送你驾鹤! 【等你稳固修为后,岳不群拿出一张残缺不全的藏宝图,地址正是终南山。】 【你在终南山上,几次险死环生,无意中搭救了古墓派的传人。】 咦! 古墓派? 你要是说这个,我可就要移情别恋了! 【你与这位传人促膝长谈,受益匪浅。但他知道你的内功是靠大还丹走的捷径时,直呼可惜,说手中有提高资质的方法。并且,他还发现你体内已经被下了剧毒。】 他? 古墓派的传人竟然是男的? 哎,自己还是等老岳托妻献女吧! 【此时,你知道了岳不群的险恶用心,决定与他决裂。】 【你出了古墓后,转身去了福建,取出了林远图藏在向阳巷老宅的《辟邪剑法》。然后,你去掉功法名称和前八个字,送给了岳不群,作为此次终南山之行的收获。】 【岳不群见到这种玄之又玄的功法,立马狂喜,随即就修炼了起来,逐渐感受到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同时,他也感到欲火焚身,终遭反噬,走火入魔。】 【最终,岳不群死了,】 【你没了解药,也死了。】 【模拟结束。】 【综合评价:普通。】 【可选择保留以下一项: 技能1:子午十二剑(入门)。 技能2:嵩山基础剑法(小成)。 经验:行走江湖的经验。 奇遇:与古墓派传人的那一次促膝长谈(只能用于下一次模拟,无法映射到现实中)。】 咦! 这一次竟然还出现了奇遇? 不过,人不可能两次跳进同一条河。 所谓的奇遇,也是为模拟器中的那个npc“周坤”准备的;如果选了的话,对现实中的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卵用。 而技能却是自己下一步计划所急需的。 这该怎么选? 最终,周坤还是选择了奇遇。 虽然这种奇遇无法映射到现实中,但模拟器给了自己无数次的试错机会。 既然知道嵩山派在华山脚下安排了暗探,那嵩山剑法和子午十二剑早晚都会是自己的。 …… 正在周坤安慰自己的时候,系统突然提示: 【你经过了6次模拟,现在功德值余额为40,还可以进行4次模拟。余额不足,将无法继续模拟!】 emmm! 淦! 为了一个镜花水月的奇遇,自己竟然选择放弃了嵩山派的绝学。 这次亏了,亏的裤衩子都没了。 周坤立刻后悔了。 要是选择了技能,自己的实力还不吊打二五仔劳德诺! 第6章 第一次奇遇 经过了六次模拟之后,周坤总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个模拟器是根据随机的初始设定和当前自己所具备的条件设立场景,然后自行进行模拟。 所以,自己携带的记忆和技能,都会影响到最终的结果。 然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影响因素,那就是自己的心智和天赋。 这几次的模拟结果都不尽如人意,最大的制约因素还是自己天赋有限。 如果能提高自己的天赋上限,那…… 唉,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是分析一下自己的技能和记忆吧。 经过三、四次的模拟,自己华山入门剑法才算真正入了门,这也算比较另类的勤能补拙。 系统中的技能等级,分为入门、熟练、小成、精通、大成、圆满。 这……emmm! 五虎断魂刀经过了好几次模拟,已提升至小成,解析出了腕力和身法。 这两个合成材料还挺有用。 就是靠着解析出来的腕力和身法,自己在与陈晓峰争斗中,才能轻松将其拿捏。 除此之外,自己好像经历了很多,但似乎都没什么卵用。 这还真是一顿操作猛如虎,回头一看零杠五! 如果不提升自身的资质,估计拥有了模拟器的终点,可能也只是华山内门弟子的起点而已。 …… 好不容易,周坤终于熬到了子时。 这时候系统的冷却时间已经过了,可以再次进行模拟。 【请确定初始携带的技能、记忆或奇遇。】 看着手中拥有的记忆、技能和那个显得有点异类的奇遇,他默念: “都带上,搞起来!” 奇遇如同换了新车,如果不拿出来遛遛,岂不是锦衣夜行! 这时候,系统又来了新的提示: 【奇遇为一次性消耗品。经过本次模拟后,将彻底消失,请慎重使用。】 周坤:……麻蛋!从系统中搞出来的这个奇遇,就像是皇帝的新装一般,看不见摸不着。要是能解析出来,成为自己的记忆或是技能,那该多好! 为了这么件隐身衣,自己放弃了嵩山派绝学,是不是亏大发了? 他唯有咬了咬牙,默念道: “是,搞起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件皇帝的新装能不能遮丑!” 一声令下,新一轮的模拟又开始了。 【番外副本:第一次奇遇】 咦!终于不用请小师妹出场,继续牺牲色相了…… 【你是一个穿越客,现在是华山派的外门弟子。你对这样的现实不太满意。】 【其他外门弟子为了晋升到内门,都在努力巴结、拼命当打工人,甚至为了内门弟子的名额而勾心斗角、相互厮杀;但你却没有参与进来。因为你知道,如果你想参与进来,那就没其他人什么事。你与其他的外门弟子相比,有着绝无仅有的优势。】 咦? 系统,你终于良心发现,看到了我出尘的气质,非其他芸芸众生可比! 有点东西啊! 【……在你的内心深处,永远记得: 就在一个月前,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自称黄裳,他闯入了你的梦境,和你谈起了武学方面的内容。】 【虽然你一开始认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正是因为你心心念念要提高武学天赋,所以才会在梦中出现白胡子老爷爷。这个人可以是黄裳、斗酒僧、张三丰、达摩祖师……但是你根据黄裳指点修炼后,发现他所传授的易经锻骨篇竟然真的可以提高资质。】 【有了此番奇遇,你决定做出改变。】 “……” 搞了半天,原来是有了挂中挂,所以智障系统才会判定自己气质出尘。 淦!你他么的也太过现实! 【剑出华山,拳出少林。你认为自己学剑天赋有限,不顾拜入别派可能给自己招惹的麻烦,毅然决然的选择退出华山,去到嵩山少林寺出家为僧。】 【少林方丈看出你资质不俗,是块可造之材,就将你收入门墙。从此,你开始了在少林的刻苦修炼。】 【一年后,华山派令狐冲名声大噪,闯出了偌大的名头。你听闻后俟然一笑,继续开始苦修。】 【两年后,岳不群成为五岳并派后的第一任掌门。你还是不为所动,继续苦修《阿罗汉神功》。】 【之后,方证找上了你,认为少林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决定让你下山,匡扶正义,对付岳不群。】 周坤:“……” 早就知道方正和冲虚这两个老阴比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来当初收留自己,是为了让我对付岳不群…… 【你凭着已经大成的《易经锻骨篇》和《阿罗汉神功》,成功在令狐冲和岳不群拼得两败俱伤时出手,以一敌二,废掉了岳不群,也误伤了令狐冲。】 好家伙啊,这个奇遇怎么比模拟器还要像外挂? 短短时间,就让自己从一个战五渣的天负男,变成了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大高手。 至于误伤了令狐冲? 自己为什么觉得这是一件喜大普奔的开心事呢…… 哈哈哈! 【江湖本是江山一隅。你回了山门后,方证就提议你还俗,并向朝廷推荐了你。你成了锦衣卫的试百户。】 【你利用前世当调查记者的才能,在缉捕谳狱方面表现突出,很快就在锦衣卫中脱颖而出,累功升至指挥同知。】 咦!怎么模拟着模拟着,这就跑到朝堂上了。 这是要开新地图的节奏呀…… 【郑贵妃为了儿子福王能登基,竭力拉拢你。你见对方已经年老色衰,遂不为所动,一心辅佐太子。】 emmm…… 如果郑贵妃不年老色衰,自己还能对她怎么样不成?! 这个系统,惯会辱人清白! 淦! 【太子朱常洛逐渐视你为心腹。他很畏惧郑贵妃,也担心自己太子之位会被废,所以找你商议。】 【你给太子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自导自演一出苦肉计。太子听从了你的建议。】 【你安排一名叫张差的太监闯入太子居所——慈庆宫,打伤守门太监。张差被审时,供出是郑贵妃手下太监庞保、刘成指使的。你成功让朝堂怀疑是郑贵妃想谋杀太子。】 【梃击事件东窗事发,使得郑贵妃势力大衰,万历帝不得不放弃立福王朱常洵为皇太子的想法。而太子朱常洛的地位也因而稳固。你也成为皇太子最信任的心腹。】 【……】 周坤感觉,有了奇遇后,自己简直赢麻了! 第7章 完美级的一次模拟 正在周坤为自己高光时刻欣喜不已的时候,接下来的情况竟然急转直下。 【你为了让江湖安定下来,故意设计,让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火拼,好对江湖势力一网打尽。】 【你的计划一开始进展顺利,但却被已经登基的泰昌帝透露给了少林、武当。】 【方证、冲虚认为有你绝非江湖之福,所以推出令狐冲,让他暗中联系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准备除掉你。】 【你发现自己进入了瓶颈,功力无法寸进。这时候,有个消息说光明顶出现了西域功法。你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周坤:“……” 接下来的剧情,他都可以想象了。 果然! 【正魔终于联手,围攻光明顶。你力竭不敌,被报仇心切的岳灵珊杀了。】 【模拟结束。】 【综合评价:无法评价。】 周坤:“???” 为了让模拟环境下的“我”尽早下线,你竟安排了如此敷衍的剧情,最后连评价都欠奉。 系统,你出来解释解释,什么叫无法评价?! 【本次为人物番外模拟,因纳入了奇遇因素,导致整个模拟的方向发生了崩坏,超出了当前你可承受的范畴,所以无法评价。】 【本次模拟过程中出现的所有记忆和技能,都是奇遇这个外部因素带来的,非本人意志所能左右;所以,全部不能带回到现实中。因此,本次模拟不提供可选的记忆、技能。】 【为了对你进行补偿,你获得了特殊奖励:学武天赋负分清零后再翻倍。】 【你的资质对习武的倾向由排斥到亲近;翻倍后,你的资质得到大幅度提升。 注:具体提升多少,依据玩家自己的初试资质而定。】 周坤看完,当场瞳孔一缩。 如果自己有了令狐冲这样的初始习武天赋,那不是赚大发了! 到时候,什么少林、武当和五岳剑派,你们练的是武;而老子修的是仙! 只可惜,自己是一个需要模拟好几世才能将华山剑法堆经验堆到入门的废柴! 这样感人的资质,就是翻倍了估计也没什么卵用吧! 现在只能寄希望资质得到改善后,不再让自己顶着“天负”开局,继续如同蜗牛一般往前爬了! …… 很快今天的第一次冻结时间就过去了。 看着系统提示还剩下30的功德值,周坤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看来,什么游戏都是死要钱。 自己除了继续模拟,提高保命手段外,就是考虑怎么获得功德值了。 “模拟,走起!” 对这一次的模拟,他有了新的期待。 【请确定初始携带的技能、材料。】 周坤:“……” 这一次果然没了奇遇,看来系统就跟资本家一样,不用奢求他会给你什么惊喜。 【是否确定携带技能:华山入门剑法(入门)、腕力(超常)、身法(普通)。】 “是!” 【是否开始模拟?】 “开始!” 【副本:从花蝴蝶手中救出岳灵珊】 【你拜入了华山外门,一直韬光养晦,知道一飞冲天的机会需要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靠着摸索,你勤学苦练,花了一年时间将华山入门剑法练至精通级别。此时,你对这套剑法的理解,可排在内门前五、外门第一。】 咦? 这是怎么了,我终于雄起了! 【你的异样没有逃过岳不群的眼睛。一开始,他以为你跟劳德诺一样,是别派的探子,对你起了杀心。】 周坤:……淦!老岳,《辟邪剑法》不能停,我一定会让你们夫妻变姐妹! 淦你妹! 【经过暗访之后,岳不群确认你基础扎实、天赋一流,且背景干净。你得到了他的赏识,终于拜入了内门。】 【岳不群传你《养吾剑法》和混元功。你的修习进度明显超出所有二代弟子,让他对你刮目相看。】 【华阴县出了山贼。他们对大力支持华山派的士绅进行了屠戮。岳不群疑心这是嵩山派搞的鬼,让令狐冲带队下山历练。你和岳灵珊也被安排在队伍中。】 【你在与山贼的交战中,不仅表现突出,还在危难之中好几次救出了同门;其中,就包括在花蝴蝶手中救出岳灵珊。】 咦! 花蝴蝶竟如此没有排面,连一句台词都没混上,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下线了?! 【岳灵珊对你产生了好奇,经常与你切磋《养吾剑法》。令狐冲见状,眼神晦暗,开始借酒买醉。】 麻蛋! 这才是剧情正确的打开方式嘛。 只怪自己魅力太大,让大师兄误会了。 真是不好意思呀,嘿嘿! 【你的进步速度,就连岳不群都感到极为惊艳。于是,他开始教授你《希夷剑法》。】 【你的《希夷剑法》很快就入了门,让岳不群都感到自愧不如。他十分欣赏你。看到岳灵珊经常缠着你练剑,他觉得你会是一个好的帮手和继承人,有了招你为婿的想法。】 咦? 老岳欣赏人的方式,竟是直接发女儿? 这还真是简单直接! 【令狐冲结交日月神教等匪类,令岳不群大为不满,被逐出师门。而你和岳灵珊也是日久生情,亲事也是水到渠成。】 【岳不群让你帮他做了很多私密事,其中就包括拿到《辟邪剑谱》。】 【岳不群对你放下了戒心,认为你适合当他的接班人。所以,在你和岳灵珊婚后,就正式传你当年他无意间获得的五岳剑派绝招和紫霞神功。他自己则闭关,修炼《辟邪剑法》。】 【一年后,华山派在五岳并派大会上大放异彩,岳不群成为了五岳剑派首任掌门人。他的下一步计划,就是打败日月神教,成为武林盟主。】 【少林、武当不愿意看到江湖大一统的局面,极力推出令狐冲和岳不群争斗。最终,岳不群不敌令狐冲,被击杀。这时候,你挺身而出,打败了令狐冲。】 【五岳剑派分崩离析,华山派也开始势微。你协助岳母宁中则,慢慢让门派回归了正轨。】 【你六十岁的时候,终于后天返先天,成为武林神话。华山派在你的带领下,几乎有了和少林、武当相媲美的实力。】 【一百二十岁这年,你无疾而终。】 【整个江湖举行了盛大的追悼会,认为你的离世是江湖一大损失。】 【模拟结束。】 【综合评价:优秀。】 【可选择保留以下一项】 【技能:五岳剑法(石窟绝学部分,大成)。】 【记忆1:紫霞神功秘籍; 记忆2:辟邪剑法剑谱。】 周坤:“……” 这他么的才是赢麻了。 原来只要天赋过关,令狐冲也只是一个弟弟! 那记忆和技能,又该选哪一个呢? 第8章 健忘的劳德诺 周坤仔细分析了一番利弊,觉得还不是跟老岳决裂的时候,什么紫霞功和辟邪剑谱都没必要揽入怀中。 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功法再强,如果不去练,那对自身实力的增益几近于无;而技能却能真真切切提升实力,这才是保命的不二法门。 现在自己弱小无助但能吃能睡,还是狗命要紧! “选技能!” 【五岳剑法可解析,是否解析为合成材料?解析完成后,该技能将消失。】 周坤:“……” 他略一沉思,便默念道: “解析!” 顷刻间,系统就给出了解析的结果。 【合成材料1:步法(超常); 该步法包括:并步,马步,歇步,仆步,交叉步,虚步,坐盘等。 合成材料2:手法(超常); 该手法包括:剑诀和腕法。 合成材料3:眼法(超常); 合成材料4:身法(超常); 该身法包括:转身,翻身,伏身等。 合成材料5:挽花(超常); 该挽花包括:平花、立花、顺花,逆花、当前花,旁花等。 合成材料6:精神气力功(超常)。】 周坤:“……” 一次性爆出这么多的合成材料,这次真是发达了。 都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有了这些知识的灌入,他只觉得自己对剑术的理解和实践,都有了一种举重若轻的从容。 但凡现在有本绝世剑谱摆在面前,他自信绝对可以轻松拿捏! 看着夜色已经笼罩了下来,下一次模拟还要等很久的时间。 算了,很晚了,睡觉睡觉。 …… 翌日一大早,听到公鸡报晓,周坤发现自己有点想念叫花鸡的味道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发现伤口处已经结痂,新肉也长出来了。 他又下床做了几个拉伸,居然没感到疼痛。 看来,自己的恢复速度有点超出预期呀! 他不知道,昨天模拟得到的超出常人的精神气力功,对恢复伤势也是大有裨益。 当他吃了早饭,来到演武场的时候,发现所有的外门弟子都早已就位,并且很多人都已练得一头汗。 看来,为了一个镜花水月的内门弟子名额,他们比公鸡起的都早。 这是卷出了新高度! 场上的外门弟子,一共二十四个;算上他自己,正好二十五个。 周坤印象比较深的,有夏老拳师的儿子夏承天以及他的女婿崔有志。 他们都是带艺投师,医武双修,功夫走的是意拳路数。 陈晓峰也在,还有就是华阴县捕头家的小儿子林嘉骏。 这位林家子打着赤膊,古铜色的肌肤像是上了蜡,胸口那两块腱子肉收放间就如同蛤蟆般一跳一跳的,端的是威武雄壮。 嗯,这都是人才! …… 在周坤观察场中情形的时候,其他人也都纷纷扫了他一眼。 虽然没有人做声,但他们透露的或轻蔑、或探究、或凝重的眼神,还是说明他们也把周坤当成了竞争对手。 进入内院的机会难得,看来大家都有的卷! 林嘉骏此时“啊”的一声吼,就将两个重达百斤的石碾子平举了起来,一脸轻松的道: “周坤,早呀! 你的伤好了没? 好了的话,咱们比比力气。 听说昨天你一招就制服了陈晓峰,我得称称你的斤两。” 其他人听罢,都或善意或戏谑的对着陈晓峰笑了笑,好似在看耍猴戏一般。 陈晓峰见此,脸当场就涨红了,看向周坤的眼色也开始不善。 周坤可没心思被他们当猴耍,遂开口道: “你的敌人可不会像石碾子一般一动不动的任由你搓扁揉圆。 不信,你拿陈晓峰练练手吧。 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就不陪你撸石头了。 我来练剑……” 说到这里,他扫了一眼摆在一旁的兵阑,发现上面的刀枪剑戟等都被这群老六取光了,独留一个架子孤零零的摆在那里。 这……兵阑上只有十八般兵器,现在场上就有二十五个人,那还练个屁! 内卷的人惹不起! 想到这里,他对着众人笑了笑,又溜溜哒哒回了厢房,直接躺平了。 …… 等周坤走后,劳德诺才来到了外院,准备监督弟子练武。 这本不是他的差事。 只是上次外院的管事陈耀兴身故后,他被岳不群抓包,只能临时来客串。 今天是他第一次过来。 看着演武场上热火朝天的众人,他还是震惊不小,心道: 他么的我一觉醒来,就有一串的人等着我指点?! 这些外院的弟子,出操时何曾如此齐整过? 老子平时指点几个人都觉得累;这次要指点二十多? 这找谁说理去?! “你们人都到齐了?”劳德诺此时的心情可不怎么美好。 陈晓峰眼珠一转,忙回禀道: “二师兄,还有一个人搞特殊呢。 除了周坤外,其他二十四名弟兄一早就过来了;大家都快练个把时辰了。 至于周坤,他故意以养伤为名,还躺在床上睡懒觉呢!” 劳德诺:“……” 心里不待见这批外门弟子是一回事,但外门弟子知道自己要过来指点,竟然还敢不露脸,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此时,他眼神一眯,平淡的问道: “你是谁?你刚刚说谁没过来!” 陈晓峰:“……” 你他么的也太健忘了吧?! 老子昨晚还送了你一只鸡呢! 他只得郁闷的回禀道: “劳师兄,小人是陈晓峰,之前的外院管事是小人的叔父。 叔父在对付山贼的时候,不幸罹难;小人受掌门照顾,这才简拔为外门弟子。 今天没来出迎师兄的,正是周坤。 这个人一向性格古怪,劳师兄请千万别与他一般见识!” “……” 看着正在卖力拱火的陈晓峰,崔有志对着自己的小舅子夏承天小声的戏谑道: “这个姓陈的,真是枉做小人,竟没学会他叔父的半点精明。” “姐夫,这个怎么说?” 崔有志小心的指了指劳德诺: “你看他口中正在喃喃自语,显然是将他们两个的名字都给记下了。 恐怕,陈晓峰和周坤都要倒霉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 “这位劳师兄管理门派的庶务,平日里神神叨叨的,哪里会用心记咱们这些外门弟子谁是谁! 过个几天,他肯定记住了两个名字,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记这两个名字。 对这位劳师兄来说,但凡记住名字的,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哼哼,你想想,他们俩不是倒霉是什么!” “……” 正在这时候,上首的劳德诺突然指着崔有志,向陈晓峰开口问道: “那个在底下嘀嘀咕咕的是谁? 你把名字告诉我!” “回劳师兄,他叫崔有志!” “……” 第9章 出任务了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系统爱的余额已不足,周坤每天只能进行一次模拟。 在这三次模拟中,靠着前期累积的各种学剑技能,他终于将华山入门剑法刷到大成,嵩山基础剑法也刷到了精通。 另外,靠着每次对岳灵珊进行乔装打扮积累的经验,竟让他有所领悟,前世做调查记者的易容术转化为技能,并提升为精通级别。 自己如今入门剑法已然大成,在华山派大小也算是个高手;如果单论剑法而言,他已跻身江湖二流高手之列。 至于嵩山剑法和易容术,是他有意选的,目的就是对付劳德诺这个二五仔。 话说,你好好在华山蛰伏当你的余则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那我也不会找你麻烦。 自己可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但你如果把我的无视当成了软弱或是妥协,那我可就对不住了。 …… 经过三次模拟,周坤的功德值算是清零了,通过模拟器打怪升级的节奏恐怕得缓一缓。 这时候,他又接到了一项任务。 外门的临时管事劳德诺给他下了命令: 下山保护中州镖局的安全。 和他一样接到命令的,还有另两个倒霉鬼,他们正是陈晓峰和崔有志。 很难说这不是劳德诺给他们穿小鞋。 而他们三人还有个领头的,正是内门第八弟子英白罗。 …… 中州镖局坐落在华山脚下,总镖头杜仲如今四十多岁。 他年轻时曾在华山外门学了些拳脚功夫,算是结下了香火情。 之后,他升入内门无望,就禀告掌门后下山,在山阴县的一个大户人家当了护院。 这户人家是做茶叶生意的,经常南来北往,自然少不了护卫力量。 期间,杜仲曾多次为东家保驾护航,慢慢得到了东主的信任和看重。 之后,这位大户在婢女中认了一个干女儿,指给了杜仲当妻子;除此之外,他还资助杜仲开了一家镖局,就是现在的中州镖局。 之后,杜仲就迎来了人生的高光时刻: 七个月后,他的妻子就给他生了一个八斤的小子;由于干岳父的照顾和撮合,他的镖局也接了不少本地的押送护运生意。 靠着广交朋友,特别是巴结华山派,杜仲的中州镖局也算立住了。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当初那个敢打敢拼的棒小伙,已经成了一位身材走样的中年员外,也开始惜命了。 这段日子,一向发展得顺风顺水的镖局,也遇到了解不开的死结。 最近有一股强梁来到华山脚下,已经灭了好几家跟华山派有关联的乡绅,杜仲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立马让下人送了一封求救信上山,恳请岳不群出手,保护镖局和家小的安全。 华山派作为当地的第一大派,像杜仲之流每年都会送上孝敬银子,华山自然有责任保护他们。 岳不群不愧是君子剑,立马就吩咐让手下的弟子兵分八路,下山去保护本派的重点“客户”,其中就有中州镖局。 至于具体工作的分派,则是由劳德诺来操作。 最终,周坤等三个在他脑海中留下印象的,就被分派去了中州镖局。 …… “英师兄,这位杜师兄的为人如何?”崔有志算是有心人,已经开始背调了。 英白罗见他心细,点了点头含笑道: “我与这位杜师兄也只是几面之缘。 每年的三节两寿,不管是多忙,他都会亲自上山。 他的为人倒是颇为圆滑,常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要广交朋友。 靠着自己的小心谨慎和咱们华山派的威名,他的走镖生意倒是没出过什么岔子。” 周坤听罢,喃喃自语道: “先福后威?那不又是一个福威镖局嘛。 本以为他们这种做刀口舔血生意的,应该有点自保实力;看来,是我多想了。” 英白罗听罢,含笑道: “没想到周师弟也听过福威镖局? 中州镖局可无法跟它相提并论。 林家的镖局在两京、两广、四川等地有十家分号,镖师也有近百名。 中州镖局除了杜师兄之外,也只有另外三名镖师;他们都是早年艺成下山的外门弟子。” 陈晓峰闻言,半是不屑半是谄媚的道: “英师兄,你这样也太过给他们脸上贴金了。 外门弟子如果没能力进内门学一两手的绝学,那算什么艺成下山。 恐怕他们是没学到什么真本事,不好意思留在山上继续丢人现眼吧。” 说到这里,他还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周坤,然后继续道: “还有,这个杜镖头可是外门弟子。 他在英师兄面前,就得矮半截;您叫他一声‘杜师兄’,他敢答应嘛!” 英白罗听罢,只觉得陈晓峰的话有些刺耳,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消失: “陈师弟,人之所以为贵者,以其有礼有信。 师傅就曾教导我们,待人接物要‘温良恭谦让’。 这位杜师兄很早就拜入山门,对师傅、师娘恭敬有加。 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应该以礼相待,叫一声‘师兄’,又有什么关系。” 英白罗为人忠厚老实,这几句话已经是他平生说过的少有的重话了。 陈晓峰闻言,顿时涨红了脸。 他不敢对英白罗扎刺,却怨毒地扫了周坤和崔有志一眼。 周坤:……这他么的真是一条疯狗!你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那是你情商丢到了姥姥家;可你这恨意也会转移,那就属于完全没脑子了。 …… 有了这段小插曲,接下来大家都沉默的赶路,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来到中州镖局。 陈晓峰心中有股邪火一直没发泄出去。看到中州镖局竟然门户紧闭,便骂骂咧咧的上前砸起门来。 他边砸门还边高声道: “相好的,我们已经准时登门造访了,怎么还门户紧闭。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立马已经听到院子内“苍啷”的拔刀声。 崔有志见状,连忙上前将陈晓峰拉开,对着里面温言道: “杜师兄,我们是华山弟子,正下山为您助拳呢。 这次内门的英白罗师兄也赶过来了,快请将门给打开。” 听到崔有志的话,里面这才安静了下来。 须臾,镖局中门打开,走出来一个中年发福、身材却未完全走样的员外。 他一出门,仔细辨认了一番,就对着英白罗抱了抱拳,一脸焦急的道: “英师兄有礼! 家中出了大事,贼子们今晚可能就要过来了!” “……” 第10章 贼人上门 英白罗忙抱拳回礼,一脸肃然的开口问道: “师兄,到底出了何事?” “几位师弟,你们还是过来看看这些东西吧。” 说罢,他对着一名镖师吩咐道: “张兄弟,你将东西拿过来。”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了镖局,发现前院是一个占地颇广的演武场。 众人分宾主坐下后,杜仲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有点怠慢,忙吩咐老仆上茶。 英白罗见他强颜欢笑的模样,忙开口问道: “师兄,都是自家弟兄,没必要如此客套。 你快说说,到底出了何事?” 杜仲一脸苦涩的道: “无妄之灾,真是无妄之灾! 师弟,事情发生在今日凌晨。 这几天县里不怎么安稳,我就特地吩咐老仆,将乡下养的几只土狗送了过来,帮忙看家护院。 今日寅时时分,愚兄听到了院内的犬吠声,立马提刀出门查看。 不曾想,搜了一圈后,竟看到家中三只狗、四只鸡全被剁了头,整整齐齐的码放在院内;并且,大门上还被撒了狗血。 贼子甚至还在门墙上留下了血书,说是……说是定要我中州镖局鸡犬不留!” 说话间的工夫,已经有镖师将狗和鸡的尸体抬了上来。 英白罗仔细查看了一番,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人剑法刚猛霸道、凌厉无比,杀鸡宰狗不用第二招,端的是一把好手!” 崔有志也走上前,查看了下尸首,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道: “师兄所言极是! 大家来看看,这些尸首倒卧一侧的颜色是不是比其他地方更深? 一般来说,鸡犬死前有挣扎,那体内的血会流的更多;这种情况下,即便它们倒卧致使血液凝结,颜色也不会这般深。 出现这种情况的唯一解释,就是它们还没完全意识到,就被一剑斩杀了,导致大量血液留在了体内。 这样积压之下,才会出现这种紫黑色的尸斑。 看来,这个贼子不仅剑招霸道,出手还极快。 哎,小弟虽自信也能一剑斩杀这些牲畜;但出手像他这般干净利落,还是万万不及的。” 周坤见崔有志说的如此有理有据,不由得诧异的扫了他一眼。 这位有如此见识,真是不可小觑! 崔有志也发现周坤的异样眼神,向他点了点头解释道: “岳父医武双修,小弟也曾在他手下学了些岐黄之术;平时见的多了,所以才会有此一言。” 杜仲听了众人的分析后,脸色一垮,心中更加着急了: “英师弟,这该怎么办? 愚兄向来与邻为善,道上的各路好汉也是定期孝敬,不曾与人结仇。 这……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英白罗虽觉得事情棘手,但还是宽慰他道: “师兄,无论对手是谁,咱们都需沉着应对。 你先将家小和其他无关人员送到他处,我们留下来先探探对方的口风和身手。 这里毕竟是华山脚下,我还不信谁敢公然和我华山派作对!” “好!愚兄一切听贤弟安排。” …… 当天,杜仲让张镖师在酒楼中治了一桌席送到了镖局,好酒好肉的招待了英白罗一行。 但除了周坤外,其他人都有心事,只是草草填饱了肚子。 周坤倒是没心没肺的大快朵颐,觉得酒楼的席面果然不是华山那些半道出家的厨子可比的。 吃了晚饭后,他直接对着杜仲和英白罗道: “贼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咱们最好养精蓄锐。 我吃饱了,先去休息下;下半夜你们叫醒我,我来守夜。” 英白罗一听,觉得有道理: “这样吧,你和崔有志一组,先去休息;我和陈晓峰一组。 等过了子时,我们再换。” “好!” 陈晓峰听到可以跟英白罗一组,心道这样安排最好,最起码安全有保障。 心神一放松,他便又口贱了起来: “周坤,你可真是能吃能睡。 我可提醒你:过了子时,千万别赖床!” 周坤只笑笑不说话,心里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 前半夜一直无事,子夜过后正常交班。 英白罗看着两人,有些担心的交代道: “我就在前院。 你们发现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马高呼一声。” “师兄放心,我们省的。” 等众人都去休息后,只剩下崔有志和周坤两人。 此时,崔有志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了周坤: “这是蒙汗药。 待会贼人来了,可以用这个招呼。” 周坤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接过塞到怀中,似笑非笑的道: “崔兄弟,这可不像你一贯的为人。 咱们华山派可是严禁使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这要是被掌门知道了,恐怕有损我华山派的威名。” 崔有志:“……” 他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即过,随即便一脸真诚的解释道: “周兄弟,你可千万别误会。 我这也是看到贼子势大,这才出此下策。 你如果有所顾忌,就将蒙汗药还我。” “哈哈,崔兄弟,你让我别误会,你自己怎么误会了起来。 如果命都没了,那一切都是空。 崔兄弟给了我保命的蒙汗药,我还不知道怎么谢你呢。” 说罢,他也不去理会对方的脸色,开始唱起了哩曲: “我的所爱在高峰; 想去寻她山太高, 低头无法泪沾襟。 爱人赠我攀山索; 回她什么:蒙汗药。 从此翻脸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使我神经衰弱……” 崔有志:……这个周坤还真不好糊弄,自己倒是小觑了他。 他唯有干笑一声道: “兄弟,你这小曲还真耐听。” 此时,周坤突然停了下来,一手握紧手中的鬼头刀,一手在地上摸了一块石子儿。 他似笑非笑的盯着远处,悠悠的道: “确实好听,就连狼都给招来了。 出来吧,我已看见你了。” 说罢,他冷哼一声,突然将手中的石子儿屈指弹出。 他的漫天花雨洒金钱手法虽然不全,但弹个石子儿还是简单加愉快的事。 一道破空的尖啸过后,远处的屋檐已经传出了一声闷哼;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坠地声。 “朋友是哪条道上的?竟然敢到华山脚下来撒野?” 说话间,英白罗也手按剑柄,飞身跳了出来。 回答他的是一阵犹如夜枭般的“桀桀”笑声。 笑声一止,一道阴森的声音从幽暗的院子中传来: “老子从九幽地狱而来,准备带几个朋友回去亲香亲香。 哼哼,什么狗屁的华山不华山,惹得老子兴起,一把火燎了你们山门!” 此时,院中的动静已经惊醒了所有人。 杜仲带着几个镖师举着火把,也来到了前院。 当他们看清来人后,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11章 高原三傻 在火把的照耀下,院落中的情形一览无余: 与华山派对面而立的,是三个老者和一位蒙面人,他们正一字排开。 令杜仲如此吃惊亦或者说恐惧的,正是那三位老者。 他曾多次走镖到蒙古草原,对这三位可谓耳熟能详,彼此之间长短深浅都知之甚深。 这三位正是有着“草原三凶”之称的邪道高手。 其中,那个面瘫脸、一身蒙人装束的,正是大凶“藏狐”巴特尔。 另一个身高膀阔、虎背熊腰,一脸横肉的,正是二凶“雪豹”周文。 最后一个面目黝黑的干枯小老头,五短身材,脖子上顶着一个小脑袋,留着络腮胡子;那一双招风耳奇大无比,活似老鼠成精。 他正是三凶“兔狲”孙思淼。 最后一个长得稍微正常点的汉子,却羞于见人,竟用黑巾蒙面。但他那双阴鸷的眼神正死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四人都是一动不动的钉在院中,个个双眼神光暴射,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狠角色。 …… 英白罗不想多树强敌,便上前抱了抱拳,开口问道: “我是华山派的英白罗,家师正是‘君子剑’岳先生;这几位都是我的师弟。 今天过来中州镖局,就是接到杜师兄的邀请,来做个和事佬。 几位是哪条道上的好朋友,可否报上个万儿,我们好亲近亲近? 如果过去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正好趁着人都在,将话说开了……” 他的话还没过完,三凶便不屑的打断道: “华山英白罗? 你只是个后生小辈,功夫根本不入流,江湖地位几近于无。 哼哼,连我们三个都不认识,看来华山派都是一群井底之蛙。” 英白罗虽然不忿对方出口无状,却也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半软半硬的抢白了一句: “什么井底之蛙也好,大江大河之蛙也罢。 你们这样藏头露尾,甚至还以黑巾蒙面,难道是名字和尊容都见不得光?” “哼哼,小娃娃看着忠厚,没想到嘴却不饶人。 我们三个老家伙的名字不入活人耳。 你等听到我们名号之日,就是丧命之时! 你身后的那位杜大镖头,当年去蒙古贩茶的时候,倒是跟我二哥好好亲近过。 嘿嘿,杜镖头,你的脱肛治好了吗?” 周坤:“……” 他看着杜仲有些煞白的脸,实在无法想像这样一个中年油腻男竟会雌伏在另一个大汉身下。 哎,画面太美,实在不敢直视! …… 英白罗心思单纯,还没明白杜镖头和这三位不得不说的故事,继续哂笑道: “华山之下夜风大,各位小心别闪了舌头……” 面瘫脸盯了在场众人一眼,然后颇为不屑的闭上眼睛,用半生不熟的汉话开口道: “‘藏狐’巴特尔!” 满脸横肉的接口道: “‘雪豹’周文!” 最后那名干瘦老者则是嘿嘿冷笑道: “‘兔狲’孙思淼!” 周坤:……淦!你他么的装逼装了半天,原来竟是“高原三傻”!还有,雪豹不是嘤嘤怪嘛,你和杜镖头谁攻谁受,倒是颇令人费解! 英白罗显然也是存了相同的心思,说话也不再客气: “三位大话说的山响,原来也不过是些城狐社鼠之辈。 那位蒙面的朋友,你也报上个万儿吧。” 那蒙面人像是怕被认出来一般,始终不露面、不出声。 此时,他用眼色向“草原三凶”示意了下。 三凶中的老幺立马越众而出,耷拉的双耳也是突然一耸,厉叱道: “无知小辈,你在找死!” 他话还没说完,已经双掌齐出,向着领头的英白罗胸前劈来。 英白罗也有心试试对方的身手,遂大喝一声:“来的好!”随即便以混元掌中的一式“双龙戏珠”向来掌迎了过去。 只听“啪啪”两声脆响,英白罗当场就被震退了七八步,方才拿桩站稳。 此时,他正一脸震惊的死死盯着对方,心道: 好强的内力,好诡异的掌法! 他学剑天赋有限,大半时间都浸淫在混元功和与之配套的混元掌上,手上功夫并不弱。 没想到一个照面,他就吃了一个暗亏。 …… 一掌将英白罗逼退后,兔狲并没有立马大开杀戒,而是双手背身,一脸嘲弄的道: “哼哼,华山混元掌也不过如此。 刚才是哪个小子用石子儿招呼老夫,还不出来受死!”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他的小脑袋上,竟然顶着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包。 慑于他的淫威,华山众人竟无人敢上前搭话。 陈晓峰本就是色厉内荏、欺软怕硬之辈。 此时,他见英白罗都奈何不了对方,那挺直的腰杆就像是蚂蝗般弯了下去。 他何曾见过如此凶神恶煞的邪道高手! 想到对方说过: 听到他名号的人都要死,他早已胆寒,立马开口求饶道: “老前辈,小的知道是谁偷袭了你。 如果小的将人指认出来,您老能否饶小的一命?” 英白罗没想到强敌未退,自己这边倒是出现了带路党,立马厉声道: “陈晓峰,你可记得华山门规的第四戒和第七戒? 如果你今天真敢欺师灭祖,我立马替师父清理门户!” “英师兄,这……” 兔狲这时候也有了猫戏老鼠的兴致,对着丑态百出的陈晓峰道: “好、好! 我就喜欢你这样识时务的娃娃。 你快说吧,到底是谁暗算的老夫。 哼哼,我要将他挫骨扬灰!” 这时候,周坤微微一笑,从人群中越众而出,悠悠开口道: “别找了,正是区区。 不过,我那可不是偷袭暗算,而是想试试你这只老鼠的牙口。 不是有句话嘛:老鼠啃石头 —— 白费牙! 只是,你这个老匹夫不仅眼高于顶,竟然连牙都长在脑门上。 呵呵,这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兔狲明显听出了周坤的调侃之意。 他绿豆眼中厉芒一闪,两只鼠耳一竖,立马就将掌力运至巅峰,向周坤猛劈了过来。 英白罗见状,忙大声提醒道: “周师弟,你不是他的对手,赶紧躲开!” 说话间的工夫,他已经拔出佩剑,用了一招“苍松迎客”,攻敌之必救,向兔狲的胳臂撩了过去。 蒙面人见英白罗拔剑出战,立马制止了想要上前帮忙的大凶、二凶,眯着眼仔细盯着他的剑招! 他可是还记得临行前师父的吩咐: 除去华山派的钱袋子固然重要;但探查岳不群手中五岳剑派失传剑法的来历,才是此行的重中之重! 第12章 三凶被擒 兔狲含恨劈出的这一掌力道惊人,竟然发出了锐啸轰鸣之声。 显然,他这一掌比刚刚小试牛刀、震退英白罗的那一掌,要增加了好几成的力道,目的就是将周坤毙于掌下。 周坤现在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剑法,没有掌法匹敌,显然难挫其锋。 于是,他便想靠着跳步躲过。 没想到,英白罗却来了一个神助攻,迫使三凶不得不变招自救。 周坤哪里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立马跳到一旁掠阵。 他邪恶的左手已经从怀中掏出一把石灰粉,就像一只悄无声息的狸猫般潜伏在一旁,随时准备给兔狲致命一击。 兔狲显然未将周坤和英白罗的联手当一回事;何况周坤这个老六遂拔刀戒备,但却根本没敢上前,他就更为不屑了。 此时,他变掌为爪,又开始与英白罗缠斗了起来。 英白罗的功力本就不如对方,加之对敌经验也远逊对手,七八招后就被逼的节节败退,险象环生。 很快,兔狲的一爪就蹭到了英白罗的胳臂上。 他存心卖弄,竟一下子扯掉英白罗的半个袖子,并在其皮肉上留下了一道长达数寸的血檩子。 他随意丢掉手中的碎布条,仰天狂笑道: “小子,你的剑法是你师娘教的吧,竟然如此绵软无力。 哼哼,凭着华山的入门剑法,你想伤老夫,那算是想瞎了心! 岳不群就没教你些其他的绝招? 你如果不使出来,今天可就得交代在这了。 哈哈哈哈……” 说完,他又仰天打了个哈哈,态度极度嚣张和自负。 咦! 人狂自有天收,天不收我收! 周坤哪能放过如此好的时机。 他趁着面前这只大耗子得意忘形之际,立马以漫天花雨洒金钱的手法,对着兔狲的面门就洒出了一大把石灰粉,口中还大喝道: “休伤我师兄。 孙贼,看暗器!” 兔狲混不在意,不屑的道: “丢石子儿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你还想再用? 智者不会两次跳进同一条河…… 哇哇,我的眼睛! 孽畜,你不讲武德,竟然用石灰粉!” 兔狲虽然一沉肩,准备躲过暗器;但周坤招呼他的不是一枚,而是一把。 任他奸诈如鬼,最终还是中了老六的招,被迷了眼睛。 此时,他双眼立马开始灼烧了起来,严重毁坏了他的视力;同时,在灼烧的刺激下,他有一刹那的惶然无措。 周坤可不会放过这等天赐良机,瞅准空子欺身上前,一撩一砍,已经废了他的双手。 兔狲野心勃勃,本想在豢养他的主子面前卖把子力气,好得到更多的资源。 他完全没想到,只是几个小辈,就让他吃了如此大的亏。 待他状若疯魔一般的想要报复时,已经感到脖子上架了一柄钢刀。 “别动!再动让你脑袋搬家!” “……” 此时,星月在天、夜静如水,远处的天际已经泛白。 而对面的大凶、二凶见到自家兄弟失手被擒,都立马跳了出来。 看样子,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且住手。”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关键时刻,突然那个蒙面人沙哑着声音向大兄、二凶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着华山众人道: “想不到,名门正派的弟子,也会使用石灰粉这种下三滥手段。 ‘君子剑’岳先生这些年攒下来的美名,算是被你毁了个干净。 面前这三位老哥儿,号称‘草原三凶’,甚少踏足中原武林。 今天,他们代表塞外武林同道,本想与中原各派接个头,好切磋一下技艺。 华山派的好朋友,如果你们认为自己除了偷袭暗害之外,没什么真本事,那我们拍拍屁股走人,从此不再打搅。 如果你们觉得手中还有几招压箱底的牛黄狗宝,不妨拿出来给塞外的同道见见世面。 咱们只要心意达成,立马走人。 英少侠,我刚刚看是你出面答话,应该是这群人的龙头。 怎么样,我的提议如何?” 周坤看到英白罗脸上的犹豫之色,立马开口道: “什么切磋不切磋的,需要留字让人家鸡犬不宁? 英师兄,你别听他的。 掌门不是说过,他今日也会带着其他师兄弟下山吗? 正好,让掌门收拾这几个脸比天大的域外狂魔!” 蒙面人见出面答话的竟是周坤这个小贼,并且言语中还拿出岳不群来吓唬他。 说真的,他还真有点怕! 不过,他故作镇定的嗤笑一声,用手指着在场的所有华山派门人,不屑的道: “偷袭暗算的小贼,就你这样的品行,能代表在场的所有人吗? 岳先生门下有你这样的无耻败类,恐怕他‘君子剑’的威名,都要从威震八方堕落成威震四方。” 说到这里,他继续盯着英白罗: “怎么样,英少侠给句话吧!”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 大街上已有了贩夫走卒的吆喝声。蒙面人虽然表现的很镇定,但心里却慌得一匹。 正好,这时候镖局门外又传来敲门声,一个声音高声道: “老八,快开门。 大师兄过来了。” 蒙面人一听令狐冲过来了,心中大吃一惊。 周坤见状,立马大声道: “掌门,大师兄,莫放跑了贼人! 这里有几个邪魔歪道,要灭杜师兄满门!” 听到招呼声,门外的令狐冲等人“苍啷”一声拔出佩剑,立马踹开了院门。 大凶见状,立马出手,想着杀人立威。 令狐冲可不是英白罗。 他天赋卓绝、内力也小有所成。 大凶跟他过了七八招,竟然拿不下。 看着华山派还有七八个人围了过来,他已心生惬意,一招大手印将众人逼退后,用半生不熟的汉话提醒道: “史少侠,点子扎手,咱们先撤!” 说罢,就和其他两人跃上了屋檐。 大凶走之前,还怨毒的看了周坤一眼,厉声警告道: “小贼,但凡我三弟有个山高水长,我定要把你碎尸万段,让华山鸡犬不宁!” 放了狠话后,他就头也不回的在众人面前溜之大吉。 令狐冲此时也还剑入鞘。 他先是看了一眼双手被废、一脸石灰粉的三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继而,他对着英白罗问道: “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华山派的七戒你都忘了,怎么能用石灰粉这种下作的手段!” “……” 第13章 老岳的震惊 清誉可不是儿戏,而是一个门派极为重要的脸面。 特别是在当下正邪尖锐对立的今天。 原着中,只是因为刘正风和曲阳这对音乐发烧友稍微突破了正邪界限,就双双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所以,令狐冲看到兔狲被门内弟子用下三滥的手法所伤,便少有的冷着脸,对着英白罗质问了起来。 当然了,他无视周坤,只是因为在场的除了英白罗外,其他都是外门弟子,根本不算同门。 周坤虽然面上不显,心中却腹诽道: 看来,自己来到的这个笑傲世界,老岳得到了石窟中的五岳绝学后,应该是一门心思培养门下的弟子,没将过多的精力放在辟邪剑谱上。 被岳不群管得死死的令狐冲,性格中率性而为、放浪潇洒的一面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 这样的令狐冲,恐怕就是下一个岳不群! …… 英白罗见大师兄有所不满,赶紧替周坤解释道: “大师兄,这一切都怨我。 如果不是小弟技不如人,周师弟也不会出此下策。 您要是怪罪,就责罚我好了! 另外,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个魔头号称是什么‘草原三凶’,言语上对我华山和师父多有不敬。 他们这次过来,恐怕来者不善!” 令狐冲闻言,不由得皱起眉头: “朋友是谁?来我华山有何贵干?” 兔狲双眼已经肿起了两个大包,和头顶的那个包呈掎角之势,交相辉映,倒是颇为滑稽。 不过,他的口中还在不干不净的骂着“华山派卑鄙无耻,枉为正派”云云,听得令狐冲直皱眉。 他欺身上前,在兔狲身上点了几下。 这个贼子只觉得腰一麻,已经昏死了过去。 “带回去,听候师父发落。” 说到这里,他皱眉扫了一眼周坤,厉声教训道: “剑出华山、拳出少林。 你做事如此邪性,如果不及时改正,我华山可容不下你。 你回去找劳德诺领罚吧。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周坤:……淦你娘!你以为华山就是一个香饽饽,每个人都是上赶着想拜入山门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正在场中气氛不对的时候,英白罗上前解围道: “大师兄,擒住这个魔头,周师弟可是出了大力。 您看,要不就功过相抵如何?” 令狐冲对待自己的亲师弟还是颇给面子的,捏了捏他胳膊上的伤口,带着三分笑意的教训道: “哼哼,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替别人着想。 好了,这次我就当没看见。 如有下次,决不轻饶!” 说罢,他便让人押着兔狲上路了。 …… 周坤等人虽擒住了贼子,却落得个不赏不罚的结局,都有些扫兴的跟在队伍后面。 崔有志对着周坤安慰道: “大师兄谨守门规、心高气傲,你别放在心上。” 陈晓峰则在一旁阴阳怪气的道: “有些人费心巴力的讨好师兄,为了门派连小命都顾不上;可你心心念念的门派却嫌弃你出手下作,丢了颜面。 哈哈哈,周坤,你算是枉做小人了!” 崔有志对陈晓峰贪生怕死的行为很是看不上,遂沉着脸道: “好了,你也少说两句吧! 刚刚你是怎么回事?还准备向贼子磕头求饶不成?” “我……我那是给其他师兄救援争取时间。 再说了,我不是什么口风也没露嘛!” 陈晓峰对崔有志很是忌惮,便不再多说。 不过,他看向周坤的眼神却多少带着几分玩味,心中还在不停嗤笑。 一早他看到周坤出手伤了兔狲,就知道: 这个姓周的有点不老实,肯定也想表现自己,好继续竞争那个晋升内院的名额。 人往高处走,这是人之常情,陈晓峰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但这事发生在周坤身上,却让人觉得滑稽。 论人脉,周坤在华山派毫无根基,比不上崔有志和夏承天这两个有家长作为坚强人脉后盾的竞争者;恐怕就连自己在派内的人脉,都要比他强上三分。 比资质,周坤就更不占优势了。 像林嘉骏、崔有志这样的精英外门弟子,早已是三流好手。 而周坤上山三年,至今功夫不入流,拿什么跟其他人竞争。 比机会? 那更加不用说了。 周坤无父无母,可以说来历不明。 这样的人身世不明,谁敢将其当做门派的心腹来培养。 因此,周坤想要竞争,就必须取得门派内举足轻重之人的信任。 可能他今天卖力表现,擒下兔狲,就是为了在同门中博个关注吧。 不过,很明显,他立功心切,装逼装成了傻逼! 这下子,自己算是彻底失了一个竞争对手。 …… 周坤并不知晓陈晓峰的所思所想。 估计知道了,也懒得理会。 此时,他正为系统的提示而兴奋不已。 【你成功擒住黑道二流高手“兔狲”孙思淼,获得功德值:30。 当前功德值余额:30。】 看来,自己又可以愉快的继续模拟了。 …… 杜仲这次也带了厚礼,说是要上山感谢岳掌门。 周坤疑心他是怕二凶要回来找他再续前缘,所以才躲着不见。 回到华山后,他草草吃了晚饭,就借口有事,回了厢房。 ……开始模拟! 【请选择本次模拟要携带的技能和记忆。】 当然是全部! 【模拟副本:五岳剑派失传绝学之谜】 【……机缘巧合,岳不群发现了石窟中的五岳剑派绝学。他准备悄悄努力,然后惊艳整个江湖。】 【一段时间后,岳不群发现势单力薄,决定将五岳绝学传给家人和心腹弟子。令狐冲天赋卓绝,剑法上很快就登堂入室,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头。】 【嵩山派有弟子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令狐冲竟然用处了嵩山失传的绝招。这事很快就被报告给了左冷禅。】 【左冷禅让劳德诺调查清楚事情的因由。劳德诺请求左冷禅派人协助。】 【于是,左冷禅让座下两大弟子史登达和狄修,带着搜罗的邪道高手来到华山。】 【……】 …… 在周坤模拟的时候,令狐冲也带着兔狲面见了岳不群。 岳不群一听这人是纵横草原的三凶之一,也露出稍稍惊讶的表情,开口问道: “冲儿,为师有半个月没考较你的武功了。 没想到,你果然没让为师失望,竟然连这种成名二十多年的黑道高手都能拿下。 看这魔头手筋断处平整、一气呵成,显然你学剑的基本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假以时日,你的成就一定不弱于为师!” 令狐冲:“……” 他有些讷讷的道: “师父,您误会了。 这个魔头,不是弟子擒住的,而是……而是另有其人!” 岳不群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故作平淡的开口道: “咦!是哪个?老八吗? 他的掌法练得不错,不过学剑的天赋就差了点意思。” “他……他不是内门弟子。 是一个叫周坤的外门弟子。” 岳不群:“……” 第14章 令狐冲:有种被威胁的感觉 “外门弟子?” 岳不群脸上的笑容一滞。 他对自己的眼光还是很自信的。 如今的内门弟子,已经是拜入华山中那头部的一小撮了。 如果门派内有什么漏网之鱼,那基本只有一种可能: 这个周坤像劳德诺一样,是其他门派派过来的探子。 如果真是这样,任何不为自己所用的好苗子,都只能被扼杀在摇篮里! …… 在岳不群想着自己心思的时候,令狐冲赶紧解释道: “师父,您是不是太过看重这名外门弟子了? 我可是听八师弟说过: 这个兔狲是在中了石灰粉后,眼睛疼痛难忍、无暇他顾,这才被周坤侥幸偷袭得手。 师父,您不是一向不屑这种偷袭暗算的下三滥手段吗?” 岳不群:“……” 他意味深长的扫了令狐冲一眼,正在心中纠结着: 自己这是教育的太成功,将这个大弟子教导成一个端方的君子;还是教育的太失败,让他已经慢慢失去了身上的那股灵性? 难道自己需要直白的告诉他: 所谓的剑气之争、理念之争,最终只是利益之争而已; 所谓的正邪之分、良莠之别,那也只是结果导向罢了! 哎,这个大弟子除了剑法外,心性还是有所不足,难以成为合格的接班人呀! 岳不群摇了摇头,略微失望的道: “冲儿,你还是太过自负! 兔狲被擒,表面上是中了暗算。实则真正动起手来,他未必是这名外门弟子的敌手。” 令狐冲虽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但明显口服心不服。 岳不群知道,任何的语言都太过的苍白,立马“苍啷”一声拔出佩剑,剑出如风,又在兔狲手臂上留下了两道深不过三分的剑伤。 他指着兔狲袖子上的破损处和伤口,开口问道: “你来看看,为师的两道剑痕与之前的那两道有什么异同?” 令狐冲用心观察了半晌,摇了摇头道: “并无异同!” “好! 你照着为师的力度和角度,也来上两剑!” “是!” 三凶:“……” 他早已醒来,只是身上穴道还未完全解开,仍然动弹不得、开不了口。 如果他能开口,一定要问候这对师徒祖宗十八代: 合着你们表演庖丁解牛,就拿老夫当道具!君子呢、仁义呢、良心呢?! 不过,他虽然不断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控诉,但令狐冲还是拔出佩剑,挽了一个剑花后,就毫不犹豫的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两道新伤。 当他还剑入鞘,再上前查看伤口后,终于发现了异样: 只见周坤和岳不群出手留下的伤痕,其长度和袖子的破损处大小长短一致,几乎完全吻合。 很明显,两人不仅手法丝滑,甚至用的力道也是极为精准: 多一分则臾少一分则瘦;并且,伤口渗的血也极为均匀。 与他们一比,自己出招就杂乱的多,伤口大小不一、渗的血也不均匀。 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如同狗啃一般。 这么丝滑且精准的出手,真是周坤造成的? 这一刻,一向心高气傲的令狐冲,有点自闭了! 最后,他不得不开口道: “师父,我刚刚也看了,周坤用的是一柄鬼头刀。 是不是因为他用刀,所以才会……” 还不等他说完,这次换岳不群破防了。 他喃喃自语道: “月棍、年刀、十年剑。 用刀却砍出如此规整的剑伤,其学剑天赋惊世骇俗! 这个人,我要亲自探探他的底。 如果他身世清白,那真是天助我华山。” 同时,老岳也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如果他真是奸细,那断然留他不得!” …… 要调查一个人,自然要从他身边人入手。 首先,岳不群招来了英白罗。 英白罗以为令狐冲已经在师父面前说了周坤用石灰粉的事情,忙替他辩白道: “师父是问周师弟么? 他这个人极为仗义;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有事他真上。 就说这次去中州镖局,如果不是他提前发现了敌踪,弟子恐怕就完不成任务了。 并且,当弟子不敌‘三凶’时,外门已经有人开口乞降,但周师弟却不为所动。 虽然,他赢的不够光彩;但当时确实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弟子求师父开恩,不要赶周师弟下山!” 老岳闻言,点了点头道: “好!你说的情况,为师记下了。 你退下吧。” 接下来,他又找来跟周坤有过几次合作的梁发。 梁发对周坤的印象也是极佳: “周师弟很是上进。 每次下山出任务,都想让弟子指点一招半式。 他平时话不多,一有空闲就勤学苦练;为人也是颇为可靠。” 问过了几个亲弟子之后,老岳对周坤的印象已经具象化: 这是一个自律、勤学和令人放心的人。 如果他不是装出来的话,此子确实与华山有缘、与自己有缘。 最终,老岳也招来了二五仔劳德诺,想问一问他对周坤的印象。 劳德诺哪里有空去关心一个外门弟子。 但他确实听过这个名字,想来之前这个人一定令他不痛快过。 但凡有人让他一时不痛快,他就会让其一辈子不痛快: “师父,弟子平时管理庶务,与周坤接触不多。 但弟子也曾听人说过: 此人性格古怪,平日里出操都不甚积极。 他与同门相处的也不好,素来喜好争勇斗狠。 还有……” 岳不群安静的听着,不时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可心里却又放心了几分: 最好的赞美,是来自敌人歇斯底里的贬斥。 看来,这个周坤值得自己一试。 …… 【模拟结束。】 【综合评价:良好。】 【你可保留以下可选技能或记忆: 技能:混元功(小成); 记忆:养吾剑法剑谱。】 老岳在调查周坤的时候,他已经将君子剑当副本,成功在他身上爆出了装备。 有了混元功,可算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周坤正担心没有内力基础,以后跟三凶这样的高手比斗会吃亏;没想到系统就送货上门。 据他所知,英白罗修炼混元功有十年,至今也不过是刚刚入了门,在江湖中勉强算个三流高手。 如果自己混元功小成,那岂不是拥有了二十年的内力,直接晋升为二流高手! 他立马默念:“我选技能!” 一时间,他只觉得一股热流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全身似乎都有使不完的气力。 正在这时,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跳进来一个蒙面人,对着周坤冷然道: “终于找到你了,受死吧!” 第15章 华山风清扬 周坤与这个蒙面人一交手,就知道打不过,他是真的打不过对方。 此时的场景,就像是狼入羊群,而自己就是那只将被摆成十八般姿势的羊。 交手了十几招后,蒙面人听到外院已经有了动静,知道打斗声已经引来了别人。 他暂时不想暴露,便以指代剑,双指轻盈抖动间,已经幻化出七朵剑花,分不同方向向周坤攻了过来。 周坤虽竭力格挡,但终究一招不慎,被一道剑气扫中了腰眼。 他只觉得全身一麻,当场就不省人事。 蒙面人则脚下一用力,就如同一只鸿雁般,夹着周坤腾空而起,消失在夜色里。 …… 来到后山思过崖,他将周坤放在一块山石上,随手一点,已经解了周坤的穴道。 “小子,没想到你会落入我手吧。 我劝你还是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否则,这思过崖就是埋你的风水宝地。 说说吧,你的混元功是谁教你的?你潜伏华山,又有何目的?” 此时,周坤已经站起身,一脸戒备的盯着蒙面人,心中却在暗暗腹诽: 老岳,没想到你装的挺像,就是智商不在线。华山虽然式微,但其他人还是得给你这位‘君子剑’三分薄面,谁敢大汩汩的跑来华山上掳人。 既然你想演戏,那我就陪你好了。 想到这里,他一脸戒备的道: “你又是何人?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跟‘草原三凶’一起过来的那个蒙面贼人。 我华山男儿,可不会受你这个邪派妖人胁迫。 你倒是胆大,竟然敢带我来思过崖。 你不知道,这里藏着我们华山派的一个大高手嘛!” 岳不群:……自己这还没道明身份,你倒是给我安上了一个!还有,华山除了自己夫妇之外,哪还有什么像样的高手! “小子,你不要王顾左右而言他。 我且问你: 你这一身的混元功,怕不是有了二十年的火候。 你小小年纪,就是从娘胎里开始练,也不会有此等功力! 说!混元功,你是从哪里偷学的?” 周坤一脸不屑的道: “我是华山弟子,学会混元功应该很合理吧。 还有,你像是自家秘籍失窃一般,难道你也是本派中人? 我想到了,你是剑宗余孽!” 老岳:……这才多久,自己又换了一层身份,变成剑宗余孽了? 他不愿再废话,一掌拍向旁边的山石。 那山石就像是豆腐般,顷刻间便留下一个深达寸许的掌印。 “小子,你说是不说? 你若还不老实回话,我这大手印的掌力,可就要向你胸口招呼了。” 周坤见到老岳的这一掌,心中自是震惊不已: 有了模拟器之后,自己看来是飘了,已经小觑了天下英雄! 此时,他佯装畏惧的道: “我……我也是华山的嫡系传人。” 于是,他便按照前世看到过的老宅男风清扬的故事,穿凿附会的说了出来。 在他的诉说中,华山二十四年前的剑气之争,风清扬被人使用手段,中了美人计。 虽然周坤没有明言,但还是暗戳戳的指向这是气宗的人所为。 他们收买了一个颇有姿色的妓女假扮良善人家,以婚姻为诱饵,让风清扬滞留江南成亲。所以,这个剑宗第一高手才没有赶上玉女峰的大比剑。 正好,周坤的爷爷当时是向妓院送鱼的卖鱼郎,一眼就识破了妓女的身份,并悄悄告诉了风清扬。 风清扬听闻真相后,才惊觉上当,连忙赶回了山门。 只是,当时剑宗已经大败亏输,被赶出了华山。 “……这之后,风老前辈不愿意留在华山这个伤心地,便四处流浪。 他深感当初家祖的传讯大恩,就收了先父当记名弟子,便传下了混元功。 我的混元功就是这样学的。” 岳不群听了周坤的诉说,跟自己记忆中的某些片段确实能重合上;再加上,混元功做不得假。 不过,还有最后一点他要确认: “你说风师叔收了令尊当记名弟子,为何没传下剑招? 你这一身学剑的基本功如此扎实,又是如何打下来的?”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老岳竟然脱口而出“风师叔”,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周坤佯装一脸震惊的道: “你……你……弟子周坤,拜见掌门!” 岳不群索信也不装了,撤下黑巾,一脸淡然的道: “不错,我就是岳不群。 你还没告诉我,风师叔为何没留下剑招。” 周坤忙毕恭毕敬的回禀道: “风老前辈言明: 死在华山剑招之下的同门,实在太多了。 他已经忘了剑招。 传先父内功心法,也是为了报恩;但老前辈还是留下了学剑的十字要诀: 手眼身法步,精神气力功! 先父和我就是按照这十字要诀,打下的学剑底子。” “手眼身法步,精神气力功? 哼哼,看来剑宗虽然口头上叫嚣着: 以剑为主,以气为辅;但是教起徒弟来,还是遵从本派的正朔。 周坤,你需谨记: 本派以气为体,以剑为用;气是主,剑为从;气是纲,剑是目。练气倘若不成,剑术再强,总归无用。” “多谢掌门教导,弟子记下了。” 岳不群听罢,却不甚满意的道: “刚刚我说的,是本派的宗旨,除了你大师兄之外,还没有人得到过如此指点。 在这思过崖上,只有你我;你叫我一声掌门,我不怪你。 可要是下了山后,你仍然称呼我为掌门,那我可就怀疑你拜入华山另有所求了。 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周坤:……哼哼,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他佯装不可置信,继而一脸激动的跪伏在地开口道: “弟子……弟子周坤,拜见师父!” 老岳微微颔首,笑吟吟地道: “本月是师祖的诞辰,到时候为师会正式为你举行拜师大典。 希望你刻苦用功,恪守门规,不辱没我华山派的清誉。”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 等周坤和老岳下山后,原来的大石头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却是一位神气抑郁、脸如金纸的老者。 此时,他似笑非笑的道: “这是哪里来的贼小子,谎话张口就来。 二十四年前,老夫已经过了知天命之龄,难道还会人老心不老的迷恋凡尘。 贼小子污蔑长辈,着实该打!” 第16章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下山的路,老岳自然不会再夹着周坤。 如果真是那样,老岳不被累着,周坤也得羞死! 想一想吧,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大男人夹在腋下,虽算勉为其男,但到底有点不含而立。 这……画面太美,简直不敢直视! 岳不群看着勉强跟上自己的周坤,面上虽不显,心中早已满意至极。 临下山前,老岳终于停了下来,吩咐道: “君子不欺暗室。 今日的事,最好不要让外院的那帮弟子知道。你明白了吗?” 一路追着老岳,周坤脸上已经微微见汗。 他在一旁喘匀了气,立马回禀道: “师父,弟子明白了。 如果有人问起,弟子就说山下的贼子想着悄悄摸进华山,来救他的同伙;发现我华山门户森严,没有可趁之机后,就灰溜溜逃走了。” 老岳听罢,微微颔首: “就照这般说吧。” 说罢,他立马变脸,一脸肃然的道: “不过,你需谨记: 言无常信,行无常贞,惟利所在,无所不倾,若是则可谓小人! 咱们华山门人,需谨言慎行,谨守门规,做到言忠信、行笃敬。” 周坤忙低头应是,心中却在腹诽道: 难怪令狐冲一个肆意洒脱之人,被你教导成一位“谦谦君子”;原来,你是这样的君子剑呀! …… 回去外院补了个觉后,一早果然有人来找他。 这个人竟是赠他蒙汗药的崔有志。 “周师兄,中午可否赏脸,让小弟做个东道?” 周坤对他的印象不好不坏。 面对强敌,他没有摇尾乞怜,多少还有点血性;不过当初赠他蒙汗药的行为,这里面恐怕就很值得玩味了。 “崔兄,你这声‘师兄’,我可不敢当。” 崔有志一脸风光霁月的道: “师兄这次表现惊人,再加上前番拼死护住了掌门千金。 如果你不能入内院,谁还有资格! 你无需和小弟客气。 我崔家别的没有,些许黄白之物倒是不缺。 说真的,这外院的伙食哪里是人吃的,小弟嘴里早就淡出了鸟。 我已让小厨房备了一桌酒席,就看师兄是否赏脸了。” 周坤见他请得诚,也想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含笑答应了下来。 正好也快到饭点了,周坤便跟着他一同来到了另一间厢房。 两人分宾主坐下后,厨房的帮厨张三很快就来上菜了,什么葫芦鸡、赛熊掌、枸杞炖银耳等等,上了一大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周坤这才发现: 崔有志说的不错,过去吃的果然是猪食!不过,这并不是小厨房的厨子不努力,实在是没有足够的食材供其发挥;面前这地道的陕西菜,吃的他可是食指大动! 等吃了七八分饱时,崔有志才颇为神秘地道: “周师兄,掌门夫人手下的弟子小翠,是我的远房表妹。 她之前在掌门夫人处,听到了他们夫妇讨论过你。 你猜猜,掌门是如何评价你的?” 周坤故作诧异的道: “掌门还说起过我? 嗯,这个我可猜不出来。” “掌门夫妇主要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自然是关于你的; 这第二件,却是一件八卦,一件关于咱们华山玉女的八卦。”崔有志见周坤一脸感兴趣的模样,故意卖了个关子。 “华山玉女?这不是掌门夫人吗?她现在还有什么八卦不成?” 崔有志满面含笑,意味深长的道: “师兄,你的《江湖群芳谱》已经是二十年前的老版了,如今的华山玉女可不是掌门夫人。 咱们先来说说师兄的事。 这次掌门说了,应该多给外门弟子一些历练的机会;他还专门提到了你,有意收录师兄入门墙。” 周坤听罢,并没有大喜过望,而是问道: “那贵昆仲呢?还有林嘉骏呢?他不是一直自信满满,说一定能进内门吗?” 如今的外门弟子中,也就崔有志、夏承天和林嘉骏三人家世不差,且天赋突出。 “我们郎舅二人,恐怕以后都要靠师兄多多提携了。 至于林嘉骏,他就和我要说的这个八卦有关。”崔有志继续卖着关子。 华山玉女? 一听这名号,就应该是一位娇娇怯怯的萌妹子。 而林嘉骏长得跟前世那位“风月教父”一般。 他们之间的八卦? 这要是强行配对,那对这位玉女妹妹实在是太残暴、惨无人道了! 不得不说,崔有志成功勾起了周坤的好奇心: “嗯?他们有什么八卦?” “是表妹告诉小弟的,说林嘉骏最近正在刻意接近这位华山玉女。”崔有志说到这里就停了,好似故意在给周坤放钩子。 周坤心里直抽抽,不停腹诽道: 你要是聊八卦,咱们就好好说;断章狗不得好死! “不说就算了,我也吃饱了,正好出去遛弯消消食。”周坤稍微有点不耐烦地道。 自己进的可是纯正的笑傲江湖位面,可不是狗血的言情剧。 崔有志:“……” 他这次没再卖关子,而是语出惊人: “师兄,我就这么说吧: 只要林嘉骏能将这位华山玉女拿下,那什么内门外门,他都是想进就进。 并且,如果他不想混江湖,靠着岳家在军队中的背景,也大小可以混个参将当当。” 闻言,周坤终于变色道: “这位玉女难道还是什么公主千金不成? 再说了,即便她是公主千金,那又怎么看得上华山呢!” 崔有志听罢,幽幽的道: “师兄,江湖本就是江山一隅。 你不会认为像华山、恒山和峨眉等派收女弟子,就真的只是收弟子那般简单? 上次峨眉招收俗家弟子,可不就有人露了口风:最好是双生子,还要五官端正、身材姣好。 哼哼,我们私底下讨论过,这肯定是哪家权贵有这方面的爱好,特地让峨眉按图索骥,替他调教一对可人的姊妹花。” 说到这里,他带着三分猥琐七分正经的语气开口道: “咱们华山派的这位千金,她的母亲就曾是掌门夫人的同门师妹。 当年,华山不知为何突然势微,还是这位女侠委身给九边的一位总镇当了小妾;这才让华山派有了靠山,之后才缓了过来。 如今,这位千金已经是伯爷府的唯一女儿,十分受宠。 如果有哪位能入了她的眼,那岂不是少奋斗二十年!” 周坤:……看来,自己真穿越到了一个假江湖! 第17章 又一次奇遇 果然! 任何时候,玉女都是一种招蜂引蝶的生物,可以激起雄性的荷尔蒙。 如果玉女背后还站着一位有实力的亲爹,那就更让人发狂了。 哼哼,这就是男人! 此时,周坤也在自我检讨: 令狐冲想着拿下小师妹,好继承华山的衣钵;陈嘉俊想着拿下这位华山玉女,好去继承她爹的爵位。 那自己呢? 难道是拿下师娘,让所有的师妹都成为自己鱼塘中的鱼丸? 话说,这个似乎也可以考虑…… 呸! 周坤斜眼看了一眼崔有志: “这位新版的华山玉女,你见过吗?有没有掌门夫人年轻时的风采…… 咳咳,难道你对她就没什么想法?” 崔有志摸了摸鞋拔子脸,感慨了一番,开玩笑道: “周师兄说笑了。 如果我有师兄这等好相貌,自然是要去争一争的。” 周坤睥睨了他一眼: “我还以为你会说: 自己已经有了家室,不能误人误己呢!” 崔有志闻言,干笑一声道: “玩笑,开玩笑而已!” …… 周坤见他始终没透露此次找自己的目的,也就陪着闲聊了几句,内容不过是哪位师妹气质婉约,哪位师妹又如狼似虎、胸神恶煞。 等到戌时的时候,他借口不胜酒力,站起身告辞离开。 回到住处躺下后,他看着手中仅剩的20点功德值,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始模拟,而是认真思考自己的处境。 如今,内门弟子的名额已经到手,下一步就是找准在华山派的定位;自己可对标的对象,当然是位面之子令狐冲。 既然他已经被老岳培养成谦谦君子,那他的机缘就让自己来代他承受吧。 至于他的机缘,首当其冲的就是从老宅男风清扬那里学会独孤九剑! 至于风清扬为什么看上令狐冲,并决心传授他剑法,周坤也有过思量: 首先,就是令狐冲的潜质达到了学习高深剑法的门槛;并且,他在与田伯光的斗智斗勇中,表现出来的性情和行为,都正好精准定位在风清扬的审美上。 嗯,自己如果要对标他,还得继续提高天赋的上限。 其次,风清扬传令狐冲独孤九剑,除了让其复兴华山外,也未尝没有掀起新一轮剑气之争的战略考虑。 在周坤看来,风清扬绝对是个老阴比! 想一想吧,如果气宗的大弟子在剑宗前辈的指点下,可以稳稳压岳不群这个气宗出身的掌门一头,那是不是说明第一次的剑气之争结果是错的?那华山的权力结构是不是应该重塑,重回到剑气并重的路子上来? 如果想通了这件事,那风清扬这个老宅男,绝对就不是世人所想的那般光明磊落、风光霁月了! 从这一点出发,为了迎合这个老阴比,除了武学天赋外,自己对剑道的理解也要积极向剑宗靠拢。 有了这些,还怕风清扬不哭着求着让我拜师! 哼哼,什么绝顶高手,还不是轻松拿捏! 他却不知道,思过崖上已经有了一个孤零零的身影,正考虑如何炮制那个造自己黄谣的小贼子! …… 这边,有了大致的框架后,周坤已有了下一步模拟的方向! 他在心中默念:开始模拟! 【请选择携带的技能和记忆!】 全部! 【模拟副本:五岳剑派失传绝学之谜】 【……你拥有了不错的天赋、学剑基础和内力底子,但你在华山仍然郁郁不得志,不能接触到更高深的武学。】 【于是,你便查缺补漏,在内功、身法、招式、出剑、防守、经验等方面入手,将自己打造成六边形战士。】 咦? 这个模拟器,居然真可以按照思维来推演,那岂不成了移动的宝库! 不错不错,点个赞! 【你的表现非常突出,顺利进入岳不群的视野。】 【岳不群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思过崖上的五岳派绝学,引得嵩山派觊觎。】 【岳不群为了考验你,尝试性的让你下山对付嵩山派。你成功击杀了‘草原三凶’和史登达,表现亮眼。】 【岳不群对你极为重视,准备给你更多的机会。】 【但你拒绝了。你觉得继续待在岳不群身边,只会阻碍你进一步攀登高峰。你的所求,华山派永远给不了。】 周坤:“???” 自己这是飘了? 系统,你这样的评价,让老岳情何以堪! 另外,现在是低武时代,其实没必要那么卷! 【一年之后,因屡屡拒绝岳不群的建议,你没能拜入华山内门。你担心人身安全,成功勾搭上岳灵珊,让岳不群投鼠忌器,没法对你下手。之后,你和岳灵珊私奔,准备去江湖上追求武道的更高境界。】 【五年中,你们到处流浪,周游学习,拜访了不少的当世名家。】 【第十年,你对剑术已经有了自己的理解。但你有种感觉,当世的剑法有一种无法言表的限制性,阻碍了你继续追求更高境界。所以,你和岳灵珊商量后,决定周游世界,继续交流学习。】 【你对剑法的认识,得到了很多域外名家的欣赏和认可。在交流学习中,你也成功突破了瓶颈。】 【二十年后,你和岳灵珊决定结束四处漂泊,终于回了华山。】 【……】 【八十岁时,你已经垂垂老矣。虽然你结合中外名家的经验,剑法上早已炉火纯青;但你想建立一个学剑的大一统框架。这个工作让你心力交瘁,却始终无法突破。】 【九十岁那年,你因过度劳累,撒手人寰。】 【模拟结束。】 【综合评价:颇有建树,却略带遗憾。】 【可选择保留以下一项:】 【技能:自创剑法莲花十三式(精通) 记忆:大一统框架雏形。 奇遇:你多年游学、切磋的见闻和感悟。】 周坤:“……” 这次好像又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混了进来。 说实话,这三个选项真的很难选: 技能是一门剑法,还是“自己”创出来的。这在后世,高低也得给自己发一个“五个一工程”奖。 不过,抛出创新本身,这也只是剑招的数量积累而已。 第二项记忆,则涉及到认知。有了记忆的醍醐灌顶,自己对剑术的理解,肯定能更进一层。 还有就是这个奇遇了。 经过了三秒的纠结后,周坤还是选择了奇遇! 或许,与剑招的增加与经验的积累比起来,见识的增长会更加重要一些。 另外,他有挂,可以无限试错! 第18章 一次评价完美的模拟 收下了一次性消耗品“奇遇”后,周坤就闲的蛋疼了: 此时,距离系统的冷却时间还有很久,并且自己的功德值只剩下最后的10点;想要进行下一次模拟,怕不是要等到子时之后了。 那这么长的时间,他该干些什么呢? 看着裤子上耷拉的好大一坨,他露出了三分猥琐七分邪恶的笑容;然后解开衣服,从里面掏出了……一本书。 对! 就是一本书,一本号称最新版的《江湖群芳谱》,正是今天崔有志送他的。 哈哈,自己这一往无前的松弛感! 他倒是要看看,现在江湖上的这群新崛起的小花,能不能比得上二十年前的姹紫嫣红! 咦! 这一代的华山玉女原来是叫李如玉呀,名字太过稀松平常。 等等,他竟是宁远伯李成梁的老来女。 那岂不是说,上一代那名华山女侠是在十八的芳龄,委身嫁给了一个快八十的老棺材瓤子。 这还真是:十八新娘八十郎,一枝梨花压海棠! 啧啧啧,看来华山的剑气之争,身死的是男人,最后扛下所有苦难的却是女人。 如果没有这些女侠的自我牺牲,恐怕华山早就被其他门派生吞活剥了吧。 嗯,他现在倒是真想见见,这位李如玉是不是真的如花似玉…… 除了这位华山玉女之外,像岳灵珊、衡山派刘正风的女儿刘菁等,都在最新一期的“江湖群芳谱”上榜上有名。 不过,像什么任盈盈、东方不败等等,却没出现在榜单上。 咦,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进入了脑海? 嗯,就目前的这份榜单排名,让周坤严重怀疑: 这几位侠女能上榜,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暗箱操作! …… 终于,借着这本画册,好不容易熬到了凌晨。 此时,副本模拟的冷却时间已经清零,可以进行下一次模拟了。 那还等什么,带着奇遇,搞起! …… 【副本:五岳剑派失传绝学之谜】 【……你成功解决了‘草原三凶’和史登达等来华山脚下搞事的嵩山弟子,解除了门派的危机。岳不群对你刮目相看,认为你是可造之材,正式收你为徒。】 【你见识广博,剑法精进一日千里。岳不群认为你这样会误入‘以剑驭气’的剑宗邪路,遂罚你去思过崖面壁思过。】 【你决定抢夺令狐冲的主角气运,所以毫不犹豫的上了思过崖。】 【你卓绝的剑法天赋,让躲在暗处的风清扬都感到诧异。不过,他对你的人品很不认可,并没有现身传你剑招。】 就这? 我与这位老宅男素未谋面,何来的他对我人品不认可。 污蔑! 系统,你这怕不是借他人之口,对我进行精神霸凌吧。 【进入思过崖之后,你凭着卓越的见识,剑法进境仍然是一日千里。你的师娘宁中则认为你这样的好苗子不能放养,遂以白纱蒙面,与你切磋。】 【你的剑招已经脱离了五岳剑派的范畴,成功胜了宁中则一招半式。宁中则不仅不为此高兴,反而更加担心,觉得你已然误入歧途。】 【她觉得你还可以抢救一下,遂摘掉面纱,对你进行了一番教育。宁中则的言辞中,视剑宗为异端邪说,这令躲在一旁的风清扬很不满。】 【等宁中则下山后,风清扬也现身,以剑宗剑法与你过招。他对你匪夷所思、不按常理的出牌方式,很是欣赏。但基于他对你人品的不信任,风清扬还是没将独孤九剑传授给你。】 【两年后,在风清扬的喂招下,你打破了自身出剑的限制。】 【四年后,你的混元功终于圆满,内功进入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六年后,你的身法已臻化境,在华山派已无出其右者。】 【八年后,通过卓越的见识,你终于自创了一套剑法。风清扬与你试招后,感叹:该剑法已然达到了‘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之至拙,破天下剑法之至巧,几可比肩当年独孤求败的玄铁剑法。】 【十年磨一剑,你终于形成了自己成体系的学剑框架。这一年,风清扬寿终正寝,你将他埋葬在思过崖,自己则下山。】 【物是人非。华山派由于前代掌门的野心,被江湖同道排斥。如今的掌门人,正是你的小师妹岳灵珊。】 【你决定重振华山,岳灵珊对你的工作也很支持。于是,你将你构思的学剑框架,开始在弟子中实践。】 【但由于资质所限,你门下的弟子提升缓慢,但在大道理上却是一套接一套,成为了有名的嘴强王者。】 【在岳灵珊看来,华山急需的是重新恢复昔日威名的实力。你的那一套学剑理论,只会让年轻的弟子增加学习负担,但对实力提升却没有多大的意义。所以,你在华山的改革最终无疾而终。岳灵珊为了拉拢你这样的大高手,不惜代师收徒,找了一位轻音柔体的小师妹招呼你的起居。】 【你慢慢的接受了这种安排,成了华山派令人闻风丧胆的一面旗帜。可你却快乐不起来。最终,你娶了自己的小师妹,准备用儿女帮你实践自己探索出来的路子。】 【当你八十岁的时候,你的儿女们却还是碌碌无为,你此时已经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的路子走错了?】 【八十一岁时,你的长子终于顿悟,成为第一个成功的试验品。但你由于长期郁郁,还没得知这个消息前,就撒手人寰。】 【模拟结束。】 【综合评价:带有遗憾的完美。你已经打破了笑傲江湖武学的瓶颈。】 【可选择保留以下一项!】 【技能:成体系的学剑探索成果(引领-立说级)】 【注:笑傲江湖位面最成功的学剑成果为完美级;引领级是在完美级的基础上,完成的进一步突破。 通过对这种突破成体系的总结,可以形成自己的成果——着书立说。 但这种成果是否适用于所有人,能否对现实世界进行改进,尚需进一步验证。】 【经验:你在华山不成功的实践经验。】 就这? 看到这样的模拟结果,周坤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对老岳一直有误解,教师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好吧,自己凭借着奇遇,终于搞出来一些新的东西,打破了随着朝代更迭、武学层次一代不如一代的现状。 结果呢,竟然没人觉得她会有用,这算不算白瞎了自己的一片丹心? 所以,周坤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技能。 这是自己身体力行的成果;对别人不一定有用,但对自己那就是金科玉律。 还有,他发誓: 一辈子都不当教师爷,太他么的心累了! 第19章 进入内门的是他! 功德值告罄,无法继续模拟! 周坤决定:赶紧睡觉,狗命要紧! …… 翌日清晨,劳德诺来外院传了消息: 今天众弟子的出操取消,全部去正气堂集结! 然后他扫了一眼众人,开口问道: “周坤呢?怎么不见周师弟的人影?” 崔有志忙笑吟吟的上前替他解围: “劳师兄放心。 前晚有贼子闯入,周师兄应该是担心外院的安全,晚上才义务替大家守夜。 您放心,我回去叫他一起的。” “好!你不错!” 崔有志:……还好,你这次没问姓名;要不然,自己不是又得上你的清单了! …… 等周坤到达正气堂的时候,里面已经人满为患。 他本不准备往前凑,却被崔有志发现,连忙招呼他站到前排。 崔有志这样的行为,自然引得其他人不满。 不过,他也算会做人,自己将位置让给周坤后,立马自觉的挪到了队伍的最后面,这让那些有心找事的人,也找不到理由发作。 …… 所谓的队伍最前面,也只是站在正气堂的门槛之外。 周坤抬眼望去,真正能进入正气堂的,也不过只是岳不群夫妇的入门弟子;并且,他们比外门弟子好的地方,只不过是多了一张椅子可以坐! 此时,陈晓峰不禁小声的酸了一句: “哼哼,有个狗腿子帮助排队又如何;终究还不是站在门外,徒有羡鱼情罢了。 你要是真有能耐,也让掌门收你入门;如能在大殿内有一把交椅,那才算你能耐!” “就是!迈不进眼前的门槛,你就是想瞎了心也没法子登堂入室!” “……” 此时,劳德诺突然眼神扫了过来,小声呵斥道: “都安静,聆听掌门教诲!” 台上的岳不群,此时正在侃侃而谈,无非是说了一下华山派的辉煌历史,以及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挫折,并习惯性的勉励众弟子要勤学苦练,不能坠了威名云云。 周坤闻言,只觉得这些都是老生常谈,无甚新意,听得人昏昏欲睡。 不过,其他弟子听了,都像是打了鸡血般,纷纷表决心,说自己一定不让师父\/掌门失望。 老岳听了众人的剖白,含笑点了点头,继而面容一肃,幽幽开口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 最近我华山脚下很不太平,竟然出现了像‘草原三凶’这样的邪派中人游荡,还妄杀了不少良善人家。 身为名门正派,铲奸除恶、舍我其谁! 前番下山,有外门弟子出力甚大,擒住了‘三凶’之一的兔狲,扬我华山声威。 信赏必罚,其足以战! 劳德诺,你去取一张椅子过来。” 劳德诺不明白老岳这是唱的哪一出,但还是恭声应是。 不多会儿,在英白罗的座次之下,就多了一张椅子。 这张椅子一出,所有的外门弟子都觉得心头一震,希望在下一刻能在掌门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岳不群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然后对着周坤颔首道: “你过来吧,今日是师祖的诞辰日,正好开香堂收你入门。” 周坤一听老岳终于干了件人事,立马不困了,就准备抬脚上门。 不曾想,有人快他一步,竟是陈晓峰。 他一脸狂喜的道: “掌门,您是否要收我入门墙?” “……” 一旁安排庶务的劳德诺显然早就得到过岳不群的嘱托,自然知道谁会雀屏中选。 虽然他对周坤印象不佳,但并不妨碍他百分百落实老岳的决定。 此时,他跨过正气堂的门槛,态度和蔼的如同一只偷了腥的哈士奇: “周坤师弟,你里面请!” 此时,陈晓峰脸色一僵,也顺着劳德诺的话哆哆嗦嗦的念了一遍: “周坤?怎么会是他?怎么能是他!” 他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是怎么都理解不能! 周坤比自己厉害,他可以理解;能给掌门留下印象,他也能想到。 只是,能让掌门当众说出要收他入门墙;并且,管理门派庶务的劳师兄还笑的像一朵小雏菊般的亲自请他就坐,这是他永远都无法理解的! 难道用石灰粉侥幸擒住了一个贼子,就能得到掌门的看中?那自己是不是将撒石灰粉的技艺重新捡起来? 陈晓峰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的外门弟子,发现他们或幸灾乐祸、或伪装同情,都在强忍住笑。 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社死当场! …… “咳!”这时候劳德诺面色一正,重重的对着陈晓峰干咳了一声。 陈晓峰有些茫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劳德诺正在拼命向他挤眼睛。 “……” 劳师兄这是传递什么意思? 难道除了周坤外,自己还有机会? 一时间,他僵立当场。 见面前这个外门弟子除了长得丑、想得美之外,反应竟也如此慢半拍,劳德诺简直气急,用手指指着门槛又指了指外门弟子的队伍,用口型示意了下: “让开!” 这一刻,陈晓峰终于会了意,忙侧身让开门,失魂落魄的道: “师……师兄请!” “噗呲!” 这一刻,外面站着看笑话的弟子们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肃静!”劳德诺用眼神扫了一圈众人,等转回头时脸上已经丝滑的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周师弟,你快里面请,别让师父等着急了!” “好,多谢师兄!” 看着周坤堂而皇之的坐到了堂内的椅子上,一旁的夏承天有些羡慕的道: “唉,枉做小人了! 如果是条龙,那小小的水潭是永远困不住的;他选择在此驻足,也不过是暂时的蛰伏而已。 金麟岂是池中物! 蛟龙的每一块龙鳞,都闪耀着出类拔萃的光芒;一跃龙门后,自当扶摇直上九万里!” 陈晓峰有些不忿的道: “你的家世比他强,你的武功比他好,你用功的程度也比他刻苦;你就真的甘心?” 夏承天幽幽的道: “高手是天命,硬手靠卖命。 有些事,你得看开些。 唐僧经过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成佛成祖;但这并不妨碍有生灵一出生就在灵山脚下!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消除周师兄对你的误会。 要不然,以后的路,会越走越窄!” “……不!我一定不会输给他!” 看着陈晓峰陷入了魔怔,夏承天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 他今天开口,也不过是还一份人情而已。 当年,刚拜入华山的时候,陈晓峰的叔父陈耀兴曾帮过自己。 看来,他和陈晓峰,终究不是一路人! 第20章 劳德诺下山 周坤成功登堂入室后,英白罗立马对着他挤眉弄眼,梁发等其他弟子也是报以微笑,唯有令狐冲和岳灵珊脸上的神色耐人寻味。 其中,令狐冲眉头一蹙,意味深长的看了周坤一眼,便转过头不再理会他。 他至今还不敢置信:为什么一个行事如此百无禁忌的人,还能入得了师父的眼。 而岳灵珊看向他的眼神,却像见到毒蛇猛兽般。 说起来也很稀奇。 这个外门弟子入门三年,自己之前都没有正眼看过对方。 如今仔细这么一瞅,发现对方鼻子是鼻子、眼是眼,五官分明,竟比大师兄还耐看三分。 咦,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 最关键的是,为什么这小贼总会以非常亲密的方式进入自己的梦境。并且,他还污蔑自己跟大师兄不清不楚的,还经常肖想跟自己…… 大师兄虽好,可自己一直把他当成了哥哥,又怎么可能做夫妻呢。 至于这个小贼,人前总是风光霁月、一脸坦荡,内里却是坏的很,十足一个伪君子。 三清道祖、月老呀,求求你们了,快让这个小贼在自己的梦境中赶紧消失吧,实在是太过羞人! …… 令狐冲发现小师妹面色有异,忙小声的关心道: “师妹,你不舒服了?怎么脸色红红的?” “没……没事。 可能这里人多,气氛有点凝重;待会出去吹吹山风就好了。 多谢大师兄,你是个好人!” 被发了一张好人卡的令狐冲少有的露出一丝笑意,开口邀请道: “师娘的‘无双无对宁氏一剑’,势道凌厉,不太适合小师妹修炼。 咱们待会一同去苍龙岭练剑,如何? 我这里构思了一套剑法,中正平和、后劲绵绵;但有些招式还不纯熟,想要师妹指点一二。” 听到邀请,岳灵珊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不了,我的身子不太爽利,还是下次吧!” 令狐冲:……咦!小师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开始疏远自己? …… 在令狐冲纠结的时候,老岳已经说出了此次集结的另一项目的: “前夜有贼子摸进外院,多亏了周坤将人给赶走了。 但对方可以千日做贼,我华山却不能千日防贼;并且,身为名门正派,我等也应该保境安民。 所以,为师决定亲自下山一趟,会一会这伙贼人;门中就由你们师娘坐镇。 冲儿、梁发、根明、大有,你们挑选一半的外门弟子,跟着为师一同下山。 其他人留下,协助你们师娘。” “是!” 岳灵珊听罢,忙开口撒娇道: “爹,我也要和你一同下山,铲奸除恶。” 老岳听罢,一脸肃然的道: “胡闹!你留下来好好陪着你娘。” 令狐冲也想跟着小师妹多相处,便开口求情道: “师父,要不就让师妹同行吧。 我……我们这些做师兄的,肯定不让贼子伤了小师妹分毫。” 老岳却很坚决: “不行!珊儿就留在山上。 你们要记住,‘三凶’还关在我华山的后山,说不得就会有他的同伙不死心,想要摸上山门救人!” 这时候,宁中则也开口道: “珊儿,听你爹的话。 师兄,要不让小九也跟着你下山吧,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周坤听罢,忙站起身请命道: “弟子愿意跟着师傅下山,扬我华山威名!” 老岳对这名自己看中的弟子,还是很满意的。 他少有的露出笑容,温言道: “周坤,你有这个心就够了;谨守门户也同样重要。 有你在一旁协助你师娘,我才能放心!” “是!” 老岳没发现,当听到他让周坤留下协助自己后,宁中则的脸上竟也显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羞红。 与岳灵珊一样,最近她的梦境中也时不时出现这位弟子的身影;此獠竟大汩汩的让师兄“托妻献子”,实在是不当人子。 不过,宁中则毕竟是宁女侠! 她是过来人,而周坤一向表现的又极为老实,不像是一个轻浮之人。 所以,她便将产生旖念的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 无数个午夜梦回,她被自己离经叛道的想法吓醒后,都在暗暗自责: 师兄一心重振华山,对紫霞功勤练不辍,难免会冷落了自己;但自己作为有夫之妇,又怎么可以朝三暮四、不守妇道! 所以,她一直在压抑自己。 这次听师兄安排,要将周坤留下“协助”自己,她本能的就想反对。 “师兄,是不是……” “师妹,你不用再说了,就这么决定了。” “……” 老岳还是非常雷厉风行的,当场就点兵点将,决定明日一早下山。 临行前,他对着劳德诺吩咐道: “如此多的弟子下山,人吃马嚼,还得提前准备。 德诺,你就辛苦一趟吧。” 劳德诺忙躬身道: “是,师父! 只是,山上的马匹不多,部分马匹寄养在山下的农户手中。 如果需要准备马匹的话,弟子还需下山一趟。” 岳不群略一沉吟,便吩咐道: “嗯,你考虑的周祥。 ‘草原三凶’不是易与之辈,且恶贯满盈;要对他们一网打尽,说不定就需远行。 这样吧,你下山准备马匹;盘缠的事,为师让冲儿来准备。” “是,弟子这就下山!” 劳德诺退出正气堂后,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心道: 岳不群静极思动,这个消息需尽快告知史师弟他们;另外,这次华山防守薄弱,又有自己这个内应,说不定就能给岳不群这个伪君子一个大大的惊喜。 哼哼,华山的百年基业,看来是要落到我嵩山派手中了! 而堂内的岳不群看着劳德诺远去的背影,嘴角也露出了一抹冷笑: 就让你个奸细去通风报信吧;这次自己一定要给左师兄送上一份大礼! …… 另一边,英白罗也来到了周坤的住处,笑吟吟的道: “哈哈,这次周师弟真成小师弟了。 师父找我过去问起你的事,我可是将你夸出花来了。 怎么样,够兄弟吧。 如果今天没有好酒好肉招待,那做兄弟的可得寒心!” 周坤也与他说笑道: “你们内门弟子,月例可比我高多了。 你若想吃小灶,我来请,不过你出银子!” “死抠!我刚刚可是看到了,劳师兄正下山联系车马呢。 哼哼,这一次没捞到下山的机会,可是要少不少的津贴。” 周坤听他说劳德诺已下山,眼中精光一闪,开口问道: “英师兄,这劳德诺为什么此时下山,你可知道其中详情?” “……” 第21章 有人来找茬 英白罗见周坤不像是在说笑,忙好奇的问道: “你怎么直呼二师兄的名字,难道你和他有什么过节不成?” “他可不仅仅跟我有私仇。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下山?” “这次师父让劳师兄准备盘缠,他提议是不是要用到马匹,谨防贼子逃跑后方便追击。 师父觉得有理,这才让他下了山。 为此,大师兄对他还颇有微词,认为大家下山又骑不了马,来来回回只会耽误时间!” 周坤听罢,悠悠的道: “那你觉得大师兄说的在理吗?” 英白罗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还别说,确实是这个理!” “那就好说了。 这个事,大师兄能想到,你也能想到,师父他明见万里,又岂能想不到! 哼哼,劳德诺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恐怕他是去通风报信!” 英白罗立马收起笑意,一脸肃然的问道: “你是说,二师兄他是贼子的内应? 周师弟,这个事可不能乱说! 大家都是同门;你可不能因为他之前跟你有过节,就污蔑他。 要知道,华山门规第四戒:禁止同门嫉妒,自相残杀。” 周坤:“……” 他看着英白罗眼神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不由得在心中腹诽: 你这样没心没肺,如果不提前告诉你劳德诺的真面目,我还真担心你步了陆大有的后尘。 笑傲原着中,岳不群一直隐瞒劳德诺是二五仔的事实,让华山派的其他人都失了对他的防备。 后来,经过了剑宗上门争掌门一事,老岳决定率众弟子下山避祸;而当时令狐冲重伤在身,不宜挪动。 于是,老岳就让平日里与令狐冲关系最铁的陆大有留下来照顾他。 在下山后不久,岳灵珊听到紫霞神功可以治疗令狐冲身上的伤,遂偷了老岳的秘籍折返,将它交给陆大有,让其读给令狐冲听。 但令狐冲担心未经师父许可就学习紫霞功会触犯门规,所以就点了陆大有的穴道,自己则带伤下山,去追老岳一行人。 结果呢,劳德诺这个二五仔悄悄潜回华山,背刺了陆大有,夺走了秘籍。 可以说,陆大有的身死,令狐冲有一多半的“功劳”。 原着中还有一个细节: 陆大有在照顾令狐冲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几声夜啼,便十分心焦。 在他看来:夜枭啼叫是在数人的眉毛,倘若眉毛的根数被数清了,人便要死了。 于是,他当即就用手指蘸了些唾沫,涂在令狐冲的双眉上,好叫猫头鹰难以数清。 他却不知,猫头鹰没有数清令狐冲的眉毛根数,却将他的眉毛数的清清楚楚。 就这样,他的小命就这样被令狐冲、劳德诺和猫头鹰安排了! …… 针对英白罗的疑问,周坤立马将老岳拿出来当挡箭牌: “八师兄,这可不是我说的,而是师父悄悄告诉我的。” “师父?”英白罗有些难以置信。 “对呀!你想想,如果不是师父告知我,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他的底细。 师父当初告诉我的时候,让我一定守口如瓶,并在拿到确凿证据时,揭露这个小人的真面目。 如今,为了师兄的安危,我竟然没有遵照师父的嘱托。 唉……” 英白罗听罢,赶紧承诺道: “师弟放心,既然师父有交代,此事出自你口、入的我耳;我一定不会乱说!” 就在二人商议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是谁?” 说完,周坤和英白罗就鱼贯而出,发现来人正是喝的醉醺醺的林嘉骏;他的身后还跟着陈晓峰。而在更远处,还有几个探头探脑的外门弟子在瞧热闹。 此时,陈晓峰像是劝解实则在拱火: “林兄弟,你不服气也没用;如今木已成舟。 大家都知道:在外门弟子中,你的功夫最是出挑;但谁让他上面有人呢!” 林嘉骏不去理他,而是斜着眼盯着周坤,满脸不忿的道: “哼哼,周坤,每次我找你切磋,你都借故推脱;没想到你将别人用功的时间,都拿出来攀关系了。 我不服,为什么掌门会收你做内门弟子! 今天,除非你打趴下我;否则,你的名额来的不光彩,恐怕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听到林嘉骏主动发起挑战,其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外门弟子也在一旁起哄: “对呀!周师兄,下场比比呗!” “公道不在口中,是非还看实力。如果你不下场比一次,我想没人会口服心服!” “……” 英白罗见如此场景,本能的就准备开口呵斥;没想到,周坤却主动开口道: “剑出华山,拳出少林。 华山外院之所以不出人才,就是因为大家所学五花八门;看着套路不错,可全是花拳绣腿。 我会向师父提议:整顿外院,取消其他的功夫,独留下剑法一项。 其他功夫大家还可以练,但这些不入流的功夫只能在私下里练。” 林嘉骏见周坤说话时,一直都在盯着自己,遂不忿的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保留你的剑法,那我们算什么?” 周坤盯着他,似笑非笑的道: “原来你在装醉,倒是有点心机。 你们放心,跟我学剑法,也要经过考核;如果你是废柴,那就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了。” 林嘉骏已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忿的质问道: “你盯着我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废柴了?” 周坤似笑非笑的扫视了在场的众人一圈,立马化身断水流大师兄,将嘲讽拉满: “哎,你不要误会。 我不是单独针对你一个,我是说你们在场的,都是废柴!” 林嘉骏听罢,再也忍不住,立马大喝一声上前,想给周坤一个抱摔。 周坤先是沉肘,砸在了他的手腕之上;继而顺势背摔,借力用力,将他摔出去老远;最后再追加一脚,狠狠踢在了他的腰眼之上。 林嘉骏那么大的块头,在周坤先顺势、后追加的简单连环击之下,立马重重摔在地上,竟半天都起不来身。 其他本准备上前动手的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周坤,纷纷选择了从心: 这就是那个众人口中的“石灰武圣”? 如果他真是平平无奇,自己岂不是真成废柴了? 唉,废柴就废柴吧。 说不定周师兄能化腐朽为神奇,证明他们不是废柴,而是放错了位置的资源呢! 第22章 三凶和七星 面对周坤的霹雳手段,那些看热闹的人纷纷选择退却;被教训了一顿的林嘉骏也是又羞又气,强撑着疼痛,低头逃出了院子。 此时,英白罗一脸惊讶的盯着周坤,有些愕然的道: “师弟,你这内力底子可真不简单,都快赶上我了。 看来,你之前一直都瞒着我呢。 快说,你是不是在悄悄努力,然后想惊艳整个华山?” 周坤:……嗯,你开心就好! 英白罗显然只是随口一问。 此时,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有些忧心的开口道: “不过,外院现在可是由二……劳德诺在管理;你这样贸然插手外院事务,他肯定不乐意。” 周坤根本没将这个二五仔放在眼中: “外门现在就如同一潭死水,弟子们没了晋升空间,都开始惫赖起来。 这种情况,估计师父也不希望看到。 内门有了大师兄当师父的衣钵传人,给我发挥的空间有限;我就想在外院帮师父撑起另一片天。 八师兄,我可说好了,到时候我主动向师父请命,你也得帮忙敲敲边鼓。” “你就放心吧。三师兄他们那里我去替你说项。” 说到这里,他用手肘碰了周坤一下,挤眉弄眼地道: “你可真坏,什么事都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保证帮你拿下外院的管理职权,咱们一步步压缩劳德诺在门内腾挪的空间。 等时机一到,咱们就一举拿下这个贼子。” 周坤见英白罗误会了自己的目的,也不去纠正。 他决心整顿华山外门,可不是简单针对一个二五仔;是觉得华山派发展的路子已经越来越窄,要对门派资源进行重新整合。 首先,华山侠女既然可以外销,那就该顺着这个路子做大做强。 她们既然可以以身饲魔,跑去给权贵人家做小妾;那为什么不再搭上这条线后,将门中的弟子介绍去军中,谋个前程呢! 笑傲原着中,刘正风倒是想到了背靠朝廷,但他下手太晚了。 如果在金盆洗手时,他可以在府中埋伏个千儿八百的弓弩手,那岂不是分分钟让上门寻衅的“大嵩阳手”变成豪猪! 当然了,这些侠女最好进行一番岗前培训。像前世自己看过的《甄嬛》《宫心》,都可以传给她们,努力让师妹们多出八百个心眼子,那华山起飞将势不可挡。 其次,目前外门弟子手中的资源,也要加以拆分、重组、整合。 面对嵩山派的虎视眈眈,斗争不可避免。华山要做的,就是化被动为主动,绝不能打逆风局,而是要进行碾压局。 …… 在周坤设计自己的蓝图时,英白罗似笑非笑的道: “你要当这个外院大总管,估计大家都乐见其成。 可是你刚才也说了,要让外院的弟子统一学剑。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练过剑。 你可千万不要误人子弟!” 周坤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剑法?这个我也会亿点点!” “……” 在周坤师兄弟设计劳德诺的时候,这个二五仔也在设计对付华山派众弟子。 没错,劳德诺此次下山,就是奔着传信去的。 左冷禅这次派过来试探华山虚实的,除了主事的史登达和狄修之外,还有草原三凶、七星使者。其中,后面的十人单独拎出来一位,都是江湖上叫得上名号的二流硬手。 原着中,左冷禅派人偷袭恒山的一役中,恒山三定之一的定静就曾和七星使者有过交手。 若是以一敌二,定静大概有七八成赢面;但以一敌七,那就是处于只挨打不还手的局面。 定静的实力应该和宁中则相当;也就是说,七星使者出三人,肯定能和宁中则斗个旗鼓相当! …… 当史登达听到岳不群要亲自带领门下弟子来围剿他们时,也有点慌了神。 “劳师兄,这个‘君子剑’武功如何?华山除了他们夫妇之外,还有哪些硬手?” 一旁的狄修也开口道: “如果对方势大,咱们最好暂避锋芒。” 听到史、狄二人有了退意,三凶之一的“藏狐”听不下去了;他还有个兄弟落在华山手中呢。 只听他用半生不熟的汉话说道: “岳不群的名声虽大,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再说了,三弟还被囚禁在华山;不救出他,‘草原三凶’岂不会被江湖同道嗤笑?” 七星使者的老大玉衡子闻言,嘿嘿冷笑道: “岳不群手中的剑,可不是吃素的。 嘿嘿,你们剩下两只胸岂不是正好;三只胸的那是怪物,还不知道谁玩谁呢!” 听到如此挑衅之词,“三凶”中的老二厉声喝问道: “玉衡子,你是什么意思?你想玩谁?是不是想跟我们兄弟搭搭手?” 听到“三凶”邀战,七星使者中的其他六人:天枢子、天璇子、天玑子、天权子、开阳子、摇光子,纷纷上前一步,对着“三凶”嘿嘿冷笑,不屑的道: “咱们还怕了你们不成! 你也别觉得我们人多欺负你们人少。 咱们七兄弟向来是同进同退。 你们是两个人,我们是七个人;你们是一百人,我们同样是七人一起应对。” “……” 眼看自己人内部已经失和,史登达忙开口制止道: “好了,大家都少说一句吧。” 看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他继续向劳德诺问道: “劳师兄,华山上还剩下谁?如果咱们摸上山救人,师兄能不能帮忙引路?” 劳德诺略一沉思,便开口道: “自古华山一条道,上山的路只有一条。 我可以安排武艺低微的外门弟子看守门户,方便大家攻山。 只是,‘兔狲’关在后山,必须经过正气堂,那里戒备森严。 如果想救出他,那唯有硬碰硬。 宁中则武艺不弱,山上还有施戴子、英白罗、岳灵珊、周坤等亲传弟子。 到时恐怕要请七位贤昆仲出手,缠住宁中则;两位再解决剩下的几位亲传弟子,咱们才好拿下华山。” 玉衡子听罢,眼中露出淫邪的笑容。 他本也是名门正派弟子,只因性好渔色,被师门拿了错处,这才反出师门,托庇于嵩山派。 当他听到宁中则时,老毛病又犯了,嘿嘿淫笑道: “不错、不错! 早就听闻这位宁女侠风韵犹存;当年华山玉女的名头,可是声名远播。 哼哼,岳不群既然想借我们的人头立威,那我就回赠他一顶带色的帽子。 ‘二凶’,听说你也是同好之人。要不要将岳大小姐留给你?” “二凶”冷哼一声道: “华山女人就留给你们七匹狼。 至于那几个模样俊俏点的少侠,你们得给我留活口;老子保证不玩死他们!” “好!大家齐心协力,咱们灭了华山!” “嘿嘿,你我里应外合,活捉女侠宁中则!” 第23章 李如玉 劳德诺回山后,真的带回了十余匹马。 这些马匹都是过去“行侠仗义”攒下来的。 不过,如果将马匹养在山上,肯定所费不赀;劳德诺就建议将它们寄存在山下。 这样,华山派不需要承担养马的花费,那些农户也可以用大牲口做些运输、耕田的营生,可谓是一举两得。 不得不说,这个二五仔在盘活华山的资产方面,还是出了一份力的。 …… 老岳见他办事利落,也开口勉励道: “德诺,你办事,我放心!”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对着一旁的令狐冲教训道: “冲儿,这一点你要多学学你师弟。 昨日让你准备盘缠,你到现在都没将事情梳理明白。” 令狐冲:……咦!自己不是安排的井井有条,你刚刚不是还夸过我吗?难怪真的是爱不回消失,但会转移? 面对老岳的说教,他也只得讷讷不敢言。 老岳没再去理他,而是对着劳德诺露出一脸的后爹笑,悠悠的道: “德诺,看来为师身边还真缺不了你。 这样吧,你和冲儿换换,让冲儿留下来,你与我一同下山。 嗯,毕竟你江湖经验丰富,还能照顾一下师弟们。” 劳德诺:……你这个伪君子说了半天,原来目的是支开自己!可我还要在山上充做内应呢! 不过,还不等他出言拒绝,一旁的令狐冲已经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二师弟,这次就麻烦你了。” 看着令狐冲一脸诚挚的模样,劳德诺拒绝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唯有扯出一丝笑意,不甘的道: “那……那就麻烦大师兄留下,照顾其他同门了!” 说话的工夫,劳德诺的脑海中已经转过无数的念头: 令狐冲的实力,大约与“三凶”、“七星”中的任何一位相当;他留在山上的助益也不大。 而自己如果留在岳不群身边,倒是可以监视这个伪君子,谨防他半道折返,杀一个回马枪。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和缓了不少,忙恭声问道: “师父,咱们是不是这就向师娘辞行,然后下山?” “不用了,我已打过招呼,咱们即刻动身。” “……是!” …… 等送走了老岳一行人后,宁中则将剩余的人都召集起来: “冲儿,玉泉院是上山的必经之路。 你带上老四、小八、周坤,一同在那里守卫。” 听到点名的众人,忙都出列点头应是。 不过,周坤的心中却有些异样,心道: 这位掌门夫人有点区别对待呀;这冲儿、老四、小八的,叫得那叫一个亲昵;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就指名道姓了呢! 难道她对自己有什么意见?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抬头偷瞄了宁女侠一眼,发现她也在观察自己,被逮了个正着。 有那么一瞬,周坤竟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几分慌乱;不过,宁女侠终究不是一个扭捏的人,随即便开口问道: “周……小九,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周坤:……哼哼,女人,你的名字叫口是心非!话说,这位宁女侠温柔娴静,一颦一笑间透露的风姿,均是一道动人的风景。 唉!让她配老岳,实在是可惜了! “师娘,弟子觉得: 玉泉宫虽是上山的必经之路;但正气堂这里,也不能少了人手。 弟子虽不才,愿意留下来协助师娘!” 宁中则闻言,直接拒绝道: “不用了!你还是去帮冲儿吧!” 令狐冲也开口道: “是呀,周坤,你就别留下给师娘添乱了。 如果你担心自己的安危,可以带着师妹们躲去后山思过崖。 这样即便咱们与贼子动起手来,也不会误伤了你!” 周坤:“……” 见令狐冲误会自己贪生怕死,他也不去分辩,而是准备用事实狠狠打他的脸! “八师兄,借你佩剑一用。” 说罢,他拔出一把秋水宝剑,挽了个剑花后,突然厉喝一声,手中宝剑灵活抖动间,已经挽出六朵剑花,分成不同的方向向着一旁的门框攻去。 只见一片凌厉的寒芒闪过,门框上已经传来“夺夺夺”数声,已经多出了六朵五瓣的梨花状剑痕。 众人见状,都不由得惊呼出声;一位白锦蒙面的少女见了,眼波流转间更是异彩连连。 此时,令狐冲压抑不住震惊,脱口而出道: “回风落雁! 这是衡山派的绝招!” 宁中则毕竟见识广博,非令狐冲可比。 她又仔细看了一眼门框上的剑痕,幽幽的道: “小九,你这一招倒是让我叹为观止;随意挥洒间,竟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看来,你师父说你学剑天赋异禀,为生平仅见,竟不是一句虚言!” 众人听到周坤的天赋竟连掌门都自称不如,只觉得不敢置信。 要知道,岳不群可是公认的正道十大高手之一。 岳灵珊的见识远不如宁中则和令狐冲。她见身边的一众女弟子看向周坤的眼神均是异彩连连,本能的就觉得不舒服,出言反驳道: “娘,也就那样吧。 他剑花虽然刷的好看,但也只在门框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剑痕。 显见,小师弟的内功,还很低微。 娘,你的无双无对宁氏一剑,可开碑碎石,比这可厉害多了!” 面对女儿的撒娇卖萌,宁中则少有的露出凝重的神色: “珊儿,剑招讲究刚柔并济、阴阳相携。 大开大合固然气势磅礴;但细腻唯美,在尺寸之间辗转腾挪,那也是极高的境界。 小九能一蹴而就,一剑分六花,这已是当世第一流的剑术名家了。 并且,你爹早已说过,小九的内力也已登堂入室。 看来,他日能重振我华山的,还得靠小九和冲儿。 你呀,要学的还多着呢!” 一旁的令狐冲已经回过神来,一脸惭愧的道: “师娘,你高看弟子了。 论剑术精妙,周师弟远胜弟子十倍!” 就在众人对着周坤一通吹捧的时候,宁中则身后的一名女弟子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对着周坤福了福身,声音宛如山间清泉、泠泠而响,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师兄,小妹见你没有趁手的兵刃。 此剑是家父在关外征讨女真时所配。 都说:宝剑赠英雄。 这把剑在小妹手中,端的是明珠投暗;小妹想借师兄之手,多杀贼人,扬我华山声威!” 周坤:……咦!这是什么情况,自己已经有小迷妹了? 他抬眼望去,却见面前的女子身材婀娜,如兰花般纤细;只是一袭白锦遮面,未见真容,多少有些可惜。 不过,就凭着这声音和身姿,已能肯定: 这是一位绝代佳人! 一旁的英白罗见周坤竟然失神,忙用手肘碰了碰他,小声的提醒道: “喂,周师弟,这位是李如玉李师妹。 李师妹盛情难却,你就别扭捏作态,快点答应人家吧!” 周坤:“……” 第24章 夜袭 原来她就是李成梁的独女李如玉! 周坤不禁感叹: 这妹子的气质真的没话说。 其他侠女登上“江湖群芳谱”,估计是以登榜为荣;而她登榜,则是这份榜单的荣幸! 也难怪这份群芳谱在所有江湖侠少中,拥有如此的公信力和大批拥趸。 而且,除了美貌之外,她竟然还如此有智慧,一眼就看到自己卓尔不群的气质! 想到这里,他内心骚动的接过宝剑,一本正经的道: “多谢如玉师妹! 你放心,我一定不辜负师妹的殷切期盼。” 上首的宁中则见到弟子的行为,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住了口。 此时,她对着众人吩咐道: “好了! 小八,你送众位师妹去后山思过崖暂避。 小九,你就留在这里,负责看管‘兔狲’。” “是!” 岳灵珊闻言,对着宁中则撒娇道: “娘,我也要留下。 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有的是气力和手段。” 说罢,她还意有所指的睥睨了李如玉一眼。 李如玉似乎没发现她挑衅的眼神,也对着宁中则请命道: “师父,徒儿也愿留下为您分忧。” 宁中则面色一肃: “玉儿,你怎么也跟着珊儿胡闹。 你父母将你交托给我们夫妇,我就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 这次的贼人非比寻常;如果他们大举来犯,我可没办法分心照顾你。 你如果出了任何的意外,我该如何向师妹交代! 听话,你们二人都先去后山,等我们的消息。” 岳灵珊闻言,还想继续撒娇;却见宁中则已狠狠的瞪了一眼,知道她娘是真的生气了,便再不敢出声。 此时,宁中则对着英白罗吩咐道: “你就暂时留在后山保护她们。 此间事了,我会让小九上山去寻你。” 英白罗忙躬身道: “是!” 最后,令狐冲带上施戴子以及十二名外门弟子候在上山的必经之路上阻敌;而宁中则、周坤和其他的六名外门弟子,则守在正气堂中。 …… 另一边,史登达在山下的客栈中等待良久,终于发现了岳不群的行踪。 只见老岳带着众弟子在客栈中打尖、歇歇脚后,立马又骑马绝尘而出。 此时,出去探听消息的狄修回来禀告道: “师兄,岳不群一行人的情况,与昨日劳师兄传过来的消息差不多。 只是,队伍里不见了令狐冲,而劳师兄则跟着岳不群同行。” 史登达听罢,对着众人道: “等他们人走远了,咱们就趁着夜色摸上山去。” 狄修有些迟疑的道: “劳师兄也在马队中。如果没有他接引,此行想必会有风险。 令狐冲近些年可在江湖中闯出了诺大的名声,恐怕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咱们要不要从长计议?” 一旁的“二凶”听了半天,早已不耐烦: “狄少侠,你多虑了! 华山派除了岳不群外,其他都不足为惧。” 说到这里,他挑衅似的对着一旁的七星使者道: “喂,你们七匹狼怎么说?敢不敢闯一闯这龙潭虎穴?” 玉衡子似笑非笑的道: “姓周的,你不用拿话激我们。 你自去救你的兄弟,我们自去找女人。 哼哼,只要你们不拖我们后腿就好!” 史登达知道此行还得依仗“三凶”、“七星”;见他们都支持上山,遂下令道: “那好!咱们现在养精蓄锐,等亥时出发,争取一举拿下华山,逼问出他们剑法的来历!” 此时,一直不开口的“大凶”突然问道: “二位少侠,我听说中原武林有一本了不得的剑法秘籍,叫做‘辟邪剑谱’。 你们说,岳不群所学的,会不会是它?” 听到辟邪剑谱,七星使者都对视了一眼,眼中也流露出一丝贪婪之色。 显然,他们对这份剑谱,也是觊觎已久! 史登达和狄修对视了一眼,狄修忙开口解释: “各位误会了。 岳不群所用的剑法,多数是五岳剑派失传的剑招。 当初,左盟主集合几位宿老的记忆,这才将我嵩山的剑法恢复了七七八八。 如今在江湖上又见到了我嵩山昔日的绝学,见猎心喜之下,自然要查问清楚。 至于辟邪剑法,左盟主也曾派人去福建收集过剑招。发现招式并无多少精妙可取之处;衔接之间,也多有破绽。 左盟主的话,难道各位还有什么质疑不成?” “三凶”和七星使者听出狄修口中满满的威胁之词,都忙道不敢。 他们是真的不敢。 身为嵩山派的附属势力之一,他们自然知道左冷禅手中拥有的恐怖力量: 除了武功早已是当世一流的十三太保之外,还有可止小儿夜哭的邪道巨擘白板煞星和青海一枭师徒,冀北三雄等等。 严格说起来,他们在其中还真排不上号。 见狄修已经用师父的威名震慑住了这群黑道好手,史登达忙出来打圆场: “大家放心,左盟主向来慷慨。 咱们这次如果有收获,他老人家也一定不会藏私,肯定会分享给大家。” 闻言,“大凶”忙开口表忠心道: “史少侠说的是。我等定然竭尽所能,以报左盟主恩情之万一。” 玉衡子也附和道: “左盟主一向是我等的领袖,我等能活得逍遥,也多亏了他老人家和嵩山派的照拂。 二位少侠请放心,我兄弟七人一向唯左盟主马首是瞻。” “好!那咱们就静候夜色,直捣黄龙!” …… 当晚,令狐冲眼见暮色渐深,而山上又少了一半的人,不由生出几分孤寂之感。加之,山中不停传出夜枭的悲鸣,更是让人汗毛耸立。 “大家伙都精神点,注意凝神戒备!” 他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过一阵犹如夜枭般的怪笑。 令狐冲立马按住剑柄,高声道: “哪位朋友深夜拜山,还请现身一见?” 其他弟子听到令狐冲的喝问声,也纷纷拔出兵刃戒备。 就在这时,夜幕中飞来一只飞爪,突然卷起一名弟子的脖颈。那弟子如同被鱼钩勾住般,百十斤的身体顿时就被提了起来。 还不得他开口呼救,铁索就已绞断了他的脖子。 仅一个照面,这名弟子就一命呜呼! 看着被丢在身前、脖颈处还在不停向外渗血的外门弟子,令狐冲悲愤交加,立马拔剑,厉声喝道: “何方鼠辈,竟敢到华山来撒野?” 回答他的又是那柄飞爪。 这一次,他径直袭向了令狐冲的面门。 “来的好!” 令狐冲抖出一个剑花,立马将飞爪的铁索铰住,接着双臂一用力,大喝一声: “贼子,下来吧!” 第25章 一群淫才 令狐冲这含恨而出的一扯,还真扯出了一个蒙面人。 “好个小辈,功力不弱。咱们再来比比。” 被令狐冲扯下树枝的,正是“三凶”之一的“雪豹”。 说话间,他猛然跃起,半空中再次掷出手中钢爪;继而屈指如钩,惨白的长指甲在夜色的照耀下,泛着湛湛银光。 令狐冲手捏剑诀,用剑尖挑飞钢爪。 “雪豹”的身影极快,手指接踵而至,已经只取令狐冲的面目。 这一抓如若击实,那令狐冲的一双眼睛必然不保,恐怕就要考虑重新拜师,去学一门按摩的手艺了。 好个令狐冲! 只见他面色不改,手中长剑抖动间,已经泛起淡淡的荧光;剑势如虹,眨眼间就撩向了“雪豹”的手腕。 “雪豹”不敢硬接。 他手腕抖动间,已经躲过了剑招。 此时,他化爪为掌,丝毫不让的向令狐冲胸前印去。 令狐冲同样不敢怠慢;以快打快,须臾之间,就与“雪豹”连对了三掌,各自退后三大步。 此时,令狐冲的耳根微微发热,捏住剑柄的手心,他微微发汗。 而另一旁的“雪豹”也不好受,胸腔起伏间,也感到非常吃力。 刚刚那一轮急攻,双方都拼尽了全力,也都丝毫没占到便宜,竟斗了个不分上下。 此时,一旁的施戴子上前,与令狐冲并肩而立: “大师兄,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哈哈哈……” 突然从树顶之上又飘然落下一人,嘿嘿冷笑道: “你们想仗着人多?那可有点不讲江湖道义。 嘿嘿,你们也别说我们老兄弟二人以大欺小;但凡能喘气的小崽子们,都一起上吧,让老夫好好称量称量华山派的绝学。” “……” 本来只有“雪豹”一人,令狐冲应付起来就已经非常吃力;现在又来了一位强敌,局势更是捉襟见肘。 “师弟,你带着其他人困住那个贼子;这里交给我!” 这边打作一团的时候,斜刺里又走出九道身影。 一位蒙面人嗤笑一声道: “对付这些后辈,贤昆仲似乎有点吃力呀。 要不要兄弟给你搭把手?” “雪豹”躲开令狐冲的迎胸一剑,打了个哈哈道: “你们也别瞧热闹了,赶紧上山去吧。 这里有我们弟兄二人,保管送他们上西天!” 领头之人见华山众弟子在“大凶”、“二凶”的招呼下,已经左支右绌、疲于应对,便开口道: “好!这里就留给二位应对。 咱们上山,别耽误时间!” 说罢,竟带头向山顶正气堂冲了过去。 令狐冲本想逼退“二凶”之后,上前阻拦他们。 没想到一个不慎,左手手臂被“二凶”手抓扫中,竟在皮肉上留下了一道长达数寸的伤痕。 “雪豹”见一招得手,嘿嘿冷笑道: “与老夫对招,竟还敢分心他顾,你是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看你长得细皮嫩肉,老夫还真不舍得一招将你玩死。” 另一边,一名外门弟子被“大凶”一掌印在身前,被击飞了三四丈。等落地之时,只见他吐出一口老血,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显见是不活了。 “这华山弟子,都是脓包。 老夫今天就做做好事,送你们重新投胎,也免得浪费粮食!” 说话间的工夫,他双掌翻飞,又击飞了两人。 此时,玉泉院已经陷入了一场苦战。 …… 另一边,史登达带着七星使者,很快就来到了正气堂前。 他此时停住脚步,对着七星使者抱了抱拳道: “各位,我和师弟就不进去了,以免露了行迹。 这次就麻烦各位了。” 玉衡子点了点头,而后有些不屑的道: “刚刚我也看了,华山派也就大小猫三两只。 两位少侠何不趁此机会,一举灭了他们?” 史登达开口解释道: “左盟主一心想着并派,好光大我五岳的声威。 他对华山另有安排,此时不是灭派的最佳时机。” 玉衡子点了点头道: “既然左盟主另有打算,那咱们七兄弟就先去探探路。 弟兄们,大家伙今天都卖把子力气!” “大哥,你就瞧好了吧!” 说罢,七人就大摇大摆的闯进了正气堂。 史登达和狄修对视了一眼,也纵身一跃,来到了屋檐上。 “是谁?” 宁中则听到衣襟破空之声,马上睁开眼,却见七人从正气堂外鱼贯而入。 领头之人高声道: “北斗七星高,” 第二人接口道: “雨夜需带刀。” “至今思玉女,” “节妇也轻佻!” “哈哈哈,我们七星使者仰慕华山宁女侠已久。 当年未能一亲芳泽,结果让岳不群那个伪君子捷足先登、先拔了头筹,实在是令人扼腕长叹!” “大哥说的是极。 不过,俗语有云:好饭不怕晚、良缘不怕迟!” 老七摇光子是七人中的色之恶鬼。 此时,他痴痴淫笑的盯着宁中则的身子,嘴中轻浮的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宁女侠,今夜良宵苦短,我兄弟七人欲与你共赴云雨梦,你可再不可多情胜似无情……” 周坤:……淦!江湖真是无奇不有,这几个奇奇怪怪的东西,是凭什么活到现在,而没有被当成淫贼给打死的? 宁中则本还想摸摸对方的底细,却被他们的污言秽语彻底整得破防。 “贼子,你这是找死! 说话间,她已经拔出佩剑,功聚双掌,手腕轻抖,手中的秋水宝剑已如破空的流星般,直向领头的玉衡子当胸刺去。 玉衡子不敢迎接,滑步躲过,嘴中还口花花的道: “宁女侠,你这时刺我多少剑,我可都会仔仔细细的数清楚。 嘿嘿,等女侠体酥如麻,打不动了之后,我可要一剑一剑全都刺还回去!” 老二天枢子见自家大哥虽用言语扰乱宁中则的心神;但对方的一轮急攻,竟逼得玉衡子急退,好几次差点都伤在剑下。 此时,他一声暴喝: “大哥,你吃肉,也得给兄弟留口汤。” 说罢,他以自己成名的绝学“阴阳手”中的一招“恶鬼撞钟”,猛向宁中则的胸前抓来。 周坤:……这他么的都是一群极品!口上不积德,就连出招都这般下流! 哼哼,有了你们这群淫才,绝非江湖侠女之福。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将手伸向怀中…… 第26章 媚药 宁中则见对方虽然蒙面,但头发花白,显然岁数不小。 没想到,这群人为老不尊,出招竟然如此下流。 她的粉面一红,心中已是怒火中烧;抖剑直刺间,已经用出了十成功力,剑锋隐隐带着风雷之声。 这惊世骇俗的一招,正是她不久前自创的“无双无对、宁氏一剑”。 此剑招糅合了华山派内功、剑法的绝诣,再加上自身的巧心慧思、苦心孤诣,可以说是她平生得意之作。 行家一出手,玉衡子和天枢子就感到剑意刺骨,仿佛周身都被剑芒覆盖,心知这一招凌厉绝伦,绝难抵挡。 不过,正所谓输人不输阵,二人还是齐声脱口而出道: “来的好!” 只见天枢子一个懒驴打滚,已经翻身闪开;继而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后立马聚力于掌,凝神戒备。 另一边的玉衡子也不敢正樱其锋,转身一个僵尸跳,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刺向胸口的一剑。 看着胸口被剑锋刺破的衣衫,玉衡子只觉得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额头已是冷汗直冒。 此时,他开始招呼其他几位道: “哼哼,宁女侠还真是只胭脂虎,辣手的很。 弟兄们,你们也别干看着了;大家伙并肩子上,给宁女侠上上强度!” 天璇子、天玑子等人闻言,也纷纷下场。 看来,他们已不顾江湖规矩,要对宁中则进行围攻! …… 看着围过来的七人,宁中则直感到一阵气馁。 “无双无对、宁氏一剑”本是她刚创不久的剑招,威力惊人,足可开碑裂石。 如果不是这几个贼人语气轻薄、出招下流,她也不会一出场就用出此等绝招。 但这毕竟是第一次用于实战,新学乍练之下,她只求剑招凌厉、一击即中,但剑招运转间到底少了雕琢和锤炼,难免会有疏漏。 此时,她只觉得自己内功已经有些滞塞,难以阴阳互济、生生不息。 看着面前的七个贼子联手攻了过来,她知道自己已经失了先手,唯有强行再试一遍绝招。 只是,她明显感觉到: 这一次初发时形貌甚似,但剑至中途却已是内力不济,威势大减;等招式用老之时,本来威力奇强的绝招,已显得畏畏缩缩、拖泥带水,颇有种狗尾续貂、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意味。 好在她第一次出招,成功唬住了对手。 此时,玉衡子看到宁中则又要放大招,忙开口示警道: “这娘们看来是想拼死相搏。 弟兄们,不可硬接;咱们游斗,先耗尽这只胭脂虎的内力。 等到她力竭之时,咱们再好好炮制她!” 听了玉衡子的提示,其他六人都抽身后撤;等宁中则招式用尽之时,他们再回掌合围。 双方游斗了数十招后,宁中则已是香汗淋漓,力有不支。 此时,留在正气堂的其他六名外门弟子见势不妙,早已跑的不见人影。 …… 玉衡子瞅准宁中则剑招中出现的破绽,斜刺里一掌正拍在她的肩头。 宁中则吃痛之下,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摇光子哪里会放过这等好机会,一把粉红色的药粉已经从手中撒出,正中宁中则的面门。 她虽有所防备,但还是吸入少许烟雾。 她只觉心神一荡,手中长剑差点拿捏不稳。 七人见她中招,立马抽身而退,围住她痴痴淫笑。 宁中则本待出剑再攻,但内力却怎么也提不上来。 不久之后,她便觉得身体发热、心跳加速。 “卑鄙!” “无耻!” 两声喝骂几乎同时响起。 其中一人,当然是宁中则。 此时,她用银牙狠狠咬了一下舌苔,方才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另一人自然是周坤了。 他赶紧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宁中则。 只是,周坤的手一接触到她的身子,对方就是一个激灵,全身直感到阵阵酥麻。 只听“哐啷”一声,她手中秋水宝剑再也把持不住,竟直接跌落在大堂上。 …… 周坤只感觉宁中则吐在脸上的气息,都带了几分氤氲和湿热。 旁边送福报的七星使者见周坤抱着宁中则不撒手,嘿嘿冷笑道: “宁女侠,这合欢散的滋味不错吧。 任你再怎么心志坚定,也会欲火焚心、不能自持,主动找人求欢。” 说罢,玉衡子对着周坤似笑非笑的道: “小子,我兄弟七人擒了宁女侠,可不是让你捡现成的。 识相的,赶紧用剑自刎。 要不然,我兄弟七人分筋错骨手之下,就连哑巴都会开口求饶!” 一旁的摇光子却阻止了玉衡子出手,嘿嘿冷笑道: “大哥,玩一玩华山玉女,那固然好;但如果没有观众,到底是锦衣夜行。 可惜了,这小子不是岳不群;要不然,小弟会更兴奋! 小子,你今天有眼福了,可以看一场游龙戏凤。 哈哈哈……” 周坤:“……” 该说不说,这几位长得丑、想得美,但玩得是真花! 这种场合不回避,你们不怕长鸡眼嘛。 正在他准备出手的时候,却觉得一只玉手如同游鱼般攀上了自己的胸膛;继而悄无声息的向下、再向下…… 周坤见状大骇! 师娘,请你克制一下;要不然,咱俩可就成了国产区的男女主角了! 这事……怎么想想都觉得刺激! 呸! 周坤呀周坤,大敌当前,现在是想这事的时候嘛。 在心中鄙视了自己几秒后,他随手点了宁中则的昏睡穴,继而轻轻将她放在一边的佛龛下躺好。 然后,他捡起地上的长剑,一脸淡然的道: “你们胆子倒是不小,敢来我华山找事。 我有一手绝世剑法,一直没找到试剑对象。 正好,今天拿你们练练手!” 玉衡子闻言,眼睛精光一闪,失声道: “什么绝世剑法?可是辟邪剑法? 好好好! 只要少侠能将剑谱交给我们兄弟,我等立马拍拍屁股走人;绝不打扰你和宁女侠的好事。” 屋檐上的史登达等人闻言,也坐不住了,忙飞身落到堂中,一脸激动的道: “辟邪剑法? 剑谱在哪,请借给我师兄弟一观!” 玉衡子见他们跳出来摘桃子,满脸不高兴的道: “两位少侠,咱们不是事先说好了: 这事让我等出手,你二人作壁上观嘛。 为何此时急着出手,是不相信我们吗?” 史登达见七星使者没了之前的恭顺,看向自己的眼神也隐隐带着敌意,知道事情恐怕有变。 他带着三分软七分硬的语气道: “辟邪剑谱事关重大,是左盟主最关心的几件要事之一。 你们难道要反对左盟主不成!” 第27章 风清扬出场 听到史登达的威胁之词,玉衡子似笑非笑的道: “两位少侠,咱们这样内讧,只会让外人看了笑话。 不如你我联手,先拿下这个小子,逼问出剑谱的下落。 其他的事,容后再议。 你们看如何? 嘿嘿,刚刚少侠可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提到了左盟主。 这小子估计已经知道了咱们的身份,断然留不得。” 眼看着史登达似乎有同意的苗头,周坤立马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卷起来,对着几人道: “你们多想了。 我是华山派新入门的弟子,人微言轻;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左盟主’、‘右盟主’的。 即便我将今天的事报告给了师父,他老人家明见万里,也不会相信‘左盟主’会派人来偷袭华山。 我的师父岳先生,他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史登达也是极精明的一个人,听罢立马明白过来,似笑非笑的道: “你与岳师叔一样,都是一个有趣的人。 不过,岳师叔是正道中坚,向来是铲奸除恶、嫉恶如仇。 即便他事后知道了我等为了追查魔教而不小心潜入了华山,师叔也应该能理解左盟主的一片丹心。 咱们闲言少叙。 你手中拿的是什么,还请师弟借来一阅!” 玉衡子也冷笑道: “史少侠说的不错,岳先生有时候耳聪目明:知道有贼人来到华山脚下后,立马就下山除贼。 但有时也是两耳失聪。 毕竟,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小子,你手中拿的东西,还是先让老夫过过手吧。” 他的话音刚落,竟欺身上前,就准备直接硬抢。 周坤早有防备,焉能让他得手。 只见他将书册往怀中一塞,然后撤出一只手掌,提气运劲,竟然是想直接比拼内力。 玉衡子本想虎口夺食;但因书册珍贵,他用出的全是巧劲。 见周坤像是要硬拼内力的样子,知道对方必然有所依仗,心中已是大骇。 不过,他毕竟招式已经用老,想要撤招回退,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他唯有搜刮周身的劲力,迎着周坤的双掌硬接了过去。 只听“刺啦”的裂锦声,玉衡子终究无法扛下所有的伤害,衣袖被掌力余波震裂,碎成一块块,如同蝴蝶般到处乱飞。他本人也被震退了七八大步。 摇光子见状,连忙上前扶起他,急切的开口道: “大哥,你怎么样了?” 玉衡子张开嘴巴,像是要说些什么。但却是腮帮一鼓,脸色发紫;继而“噗呲”一声就吐出一大口血雾。 最后,他竟如同被抽去骨头般的赖皮蛇般,软塌塌的瘫了下去! 摇光子去探他鼻息的时候,发现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恐怕大罗神仙也难救! “小畜生,好辣的掌力,老子毙了你!”说罢,摇光子就要上前拼命。 “慢来!你们谁敢上前,我就撕了这本书。”说话间的工夫,周坤已经重新取出怀中的那本书。 天枢子见状,立马拦下即将暴走的摇光子,一脸怨毒的道: “好!好一个华山少侠。 咱们兄弟六人如果能活着出华山,一定要给你扬扬名。 人死不能复生,你将书册交给我们,杀我大哥的仇咱们就一笔勾销;咱们立马拍拍屁股走人。 你看如何?” 一旁的史登达急了,忙开口呵斥道: “好呀,你们七星使者难道真不将左盟主放在眼中?” 周坤适时露出犹豫之色: “说的不错。 左盟主可是正道巨擘,武功高强。 这本书册,我看还是交给嵩山派的师兄最是妥当。” 史登达立马伸出手,一脸激动的道: “师弟,你能这样想就好。 来,快将它交给我!” 天枢子已经有点急了。 他不敢再次上前硬抢,却不妨碍除掉眼前的对手。 只见他趁着史登达分神之际,一个健步上前,横腿扫踢,双掌屈指如爪,立马向史登达的咽喉抓来。 这一招处处对着要害,是不准备留活口了。 “师兄小心!” 一旁的狄修见天枢子起了杀心,立马拔剑,一剑劈向他的脖颈。 这一剑势大力沉,天枢子知道不能硬接,忙撤步躲过。 不过,他终究是慢了半步;狄修剑招扫过之处,他的几缕头发竟然被斩断。 天枢子是又羞又气,眼中已经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弟兄们,有了辟邪剑法,咱们就是六个林远图,哪里还将一个左冷禅放在眼中。 今天咱们正好灭了嵩山派的这两个小崽子。” 天玑子等人对视了一眼,也纷纷欺身上前: “二哥说的是!我早看不惯他俩了。” “对!有了辟邪剑谱,左冷禅和嵩山派又算个什么东西!” “……” 史登达和狄修闻言,已经怒急。 他们二人可是左冷禅的入门弟子,平日里对师父比亲爹还要敬重三分。 原着中,左冷禅被岳不群绣花针偷袭后打瞎了双眼,在封禅台上挥剑乱劈;史登达二人竟不顾个人安危,立马上前查看他的伤势,结果却被左冷禅一剑腰斩! 此时,他们听到七星使者竟敢如此轻视恩师,焉能不怒! “你们可想清楚了,得罪了我嵩山派,左盟主会让尔等求生不得、入地无门。” 天枢子见到同伴有些犹豫,便继续蛊惑道: “弟兄们,别听他的。 这个江湖,不是他左冷禅能一言决的。 别的不说,我当年和童百熊还算有几分交情。 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咱们托庇于日月神教,就看他左冷禅敢不敢上黑木崖! 哼哼,等咱们神功大成了,再将东方不败拉下马,整个江湖最终还是咱们兄弟的!” “二哥说的是,干了!” 说罢,摇光子欺身上前,就向史登达攻了过来。其他人动作也不慢,纷纷出手,就要对嵩山二人进行围殴! 史登达见事情不能善了,立马抽出佩剑,高喝一声: “杀!” …… 一旁的周坤见状,也乐得清闲。 他将手中的那本《江湖群芳谱》重新放入怀中,就准备去看看宁中则的情况。 谁知道,正气堂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虚影,辗转腾挪间已经在场中拼斗的众人身上各点了一指。 众人立马呆立当场,动弹不得。 周坤见到这神乎其神的一幕,差点惊掉了下巴,脱口而出道: “行乎其不得不行,止乎其不得不止! 这就是有招如无招;存招式之意,而无招式之形。 厉害,真厉害!” 出现的老者一脸愁苦,仿佛别人都欠了他钱一般: “年轻人信口雌黄、油嘴滑舌,着实该打! 不过,倒是有点见识!” 说罢,他盯着周坤,幽幽的道: “世上最厉害的招数,不在武功之中,而是阴谋诡计、机关陷阱。 你能在极短时间内想出‘二桃杀三士’,可比我这个糟老头子厉害得多。 拿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手中的到底是什么绝学!” “……” 第28章 徒孙,你要克制呀 见到如此拉风的出场方式,周坤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华山风清扬! 只是,他是何时过来的,又是怎么知道华山派有风险? 要知道,这个老宅男不是秀才;不可能足不出户,就知天下事! “老前辈,您是?” 风清扬嘴角抽了抽,幽幽的道: “偶做江湖客,本是后山人。 年轻人嘴中没有一句实话,着实该打! 上次,你可是在岳不群那老小子面前,好好编排了老夫一顿,说老夫贪念风月。 你难道不知,二十四年前,老夫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 哼哼,你会不知道老夫是谁!” 周坤:……咦?自己这是背后说人闲话,被正主给抓了个正着? 话说,这位华山宿老不仅爱当宅男,还如此喜欢听墙角,道德底线有点灵活呀! 他干笑一声,连忙上前见礼: “原来是风太师叔当面,弟子失礼。” 眼看着周坤就要盈盈下拜,风清扬突然制止,似笑非笑的道: “慢来慢来! 你这一声太师叔,老夫可是承受不起。 认真说起来,你周家还对老夫有恩,应该是我来见礼才对。 你不是说过,你祖父在老夫面前道明实情,才没让老朽娶一个妓女嘛。” 周坤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行了大礼之后,方才起身笑吟吟的道: “风太师叔,我可是师父的入门弟子;论辈分,可不就是您的徒孙辈嘛。” 风清扬见他如此惫赖,有些没好气的道: “岳不群那老小子之所以收你为徒,还不是因为你冒充是我的传人;他惜才更惜命,所以才收了你!” 周坤舔着脸道: “照呀! 如果风太师叔能传我一两招绝学,那弟子也不算说假话。 至于造黄谣一事……谁还没有个少不更事的时候!” 风清扬:“……” 他想了想后,也不由得失笑: “你这混小子,可真是属蝙蝠的:在鸟面前扮兽,在兽面前又扮鸟。 你在老夫面前,以华山嫡系自居;在岳不群面前,又冒充老夫的传人。 哼哼,这天下的好事,几乎都让你占光了。” 说到这里,他面色一肃,淡然的道: “老夫虽然脱离了华山,但离派不离山。 你一身我华山的纯正内力,老夫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说说吧,你的内力是哪里来的?” 周坤见到对方眼中厉茫一闪,就知道自己如果不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今天是绝难活着走出正气堂。 他略一沉思,便开口问道: “太师叔,不知您是否听过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等几位师叔?” “什么?几位师侄还活在世上?” 周坤当场一脸悲戚的道: “弟子听师父说过,当年玉女峰剑气二宗比武后,剑宗很多弟子都当场自刎,只有寥寥数位师叔苟全性命、归隐山林。 弟子常听师父教诲,非常认同剑气并重的理念;而过往剑气二宗以气御剑或以剑驭气都有失偏颇。 所以,在师父病逝后,弟子才想着重新拜入华山。 弟子有生之年不做他想,只想在门派中实践剑气并重的理念,不至于让华山跛足走路,从而重振门派声威!” 风清扬喃喃自语道: “剑气并重、剑气合一……我明白了,你原来是冯不凡的弟子。 当年,他对剑气二宗尖锐对立就忧心忡忡,想着糅合本门剑法和内功,从而让剑气合一。 好孩子,难为你了。 你这个徒孙,我认下了。” 周坤:……冯不凡是什么鬼?既然占了你徒弟的名分,以后自当为你立一个衣冠冢,也算偿还了这份因果吧。 他看着风清扬露出一丝笑意,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赶紧又行了一个大礼: “弟子拜见太师父!” 风清扬对他的这声太师父,显然很满意。 如果周坤继续叫自己太师叔,那还是当自己是外人。 该说不说,风清扬虽然不会对华山气宗出手;但当年气宗对剑宗赶尽杀绝,还是让他心存芥蒂。 就在他含笑捋胡子,感觉老怀大慰的时候,面前这个冲师逆徒的一句话,差点整的他破防: “太师父,师父当年只传授了弟子华山混元功和入门剑法;至于我剑宗的绝学,像什么‘夺命连环三仙剑’、‘独孤九剑’的,都没来得及传授。 今天,弟子重新拜到您老人家门下,您是不是意思意思,传弟子几手绝学?” 风清扬闻言,似笑非笑的道: “看来你师父将咱们剑宗的许多密幸都告知了你。 这独孤九剑,可不算我华山剑宗绝学;而是老夫当年在河朔一带走江湖的时候偶然得到的。 你这臭小子手中,不是有着辟邪剑谱吗,怎么还眼馋老夫的独孤九剑?” 周坤见风清扬误会了,忙掏出怀中的那本书,双手递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太师父,弟子刚刚说了大话。 其实,我根本没学会什么剑法绝招,只不过故意带歪他们的思路而已。 有可能是夜有所思,这群人一听到剑法绝招,立即就想到了辟邪剑谱。” 在他解释的时候,风清扬也打开了周坤递过来的老版《江湖群芳谱》,发现书页卷边,显然自己这个好徒孙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 他微微颔首,随意翻开,却正是介绍“华山玉女”的那一页。 只见上面出现一位女子的肖像,端的是清丽绝俗,笑靥如花,举止优雅,温柔可亲,宛若仙子。 旁边正是此女的介绍: 华山玉女:宁中则; 群芳谱排行:第三…… 如果仅仅只是这些,那也还罢了。 关键是那一页纸张上,竟然还残存几滴干涸的污渍,让原本仙气飘飘的画像,顿时有了几分别样的妖艳! 风清扬:……这真是一个冲师逆徒! 他略带深意的扫了周坤一眼,幽幽的道: “你这个弟子,造老夫黄谣,说老夫贪恋女色,老夫就不去怪你了。 不曾想,真正少不更事的那人,却是你自己! 你这样是不对的,这种感情肯定不为世俗所容。 今天去思过崖的好几个女弟子,倒也清新脱俗;你还是收了不该有的心思,在那些侠女中找个道侣,那才是正经!” 周坤:“……” 他忙凑了过来,却见风清扬刚刚看的那一页,正是介绍华山前代玉女、如今的掌门夫人宁中则的那一页。 此时,他只觉得社死当场! “太师父,请听我解释!” “不,你不需要解释,要的是克制!” “……” 第29章 精壮男之死 “唉,徒孙,作为过来人,老夫还是给你一句忠告:女人只会影响你拔剑的速度!” “太师父,你真的要听我解释!” “不!你还是对岳不群解释吧。 对了,宁中则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了,怎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太师父,您刚刚没看到这群贼子的卑劣手段?” “哼哼,老夫在思过崖上被那些小丫头吵的脑瓜子嗡嗡的,只得来正气堂躲清静。过来后的第一眼,就看到你这混小子大显神威,正在暴打地上躺着的这名贼子。” 周坤听如此说,就知道他也是刚来不久,没看到之前这群蒙面人向宁中则下药的整个过程。 “太师父,你可知道合欢散的毒,应该如何解? 师娘……宁女侠刚刚对敌的时候,中了这群贼子的春药,有些……有些情难自禁! 弟子不想宁女侠做出抱憾终生的事,所以才点了她的昏睡穴。” 风清扬仔细审视了他一眼,幽幽的道: “这个药,确定不是你下的?” 周坤闹了一个大红脸,立马开口争辩道: “这里人多,弟子哪敢呢! 呸,我的意思是说: 弟子对宁女侠素来敬仰,又怎会起那种……那种龌龊的心思。” 风清扬闻言,皱起眉头,摇了摇头道: “这个春药,霸道至极;如果不阴阳交泰、灵肉合一,那恐怕……” 周坤闻言,精神一震,不可置信的道: “宁女侠美名远播,绝不能放弃治疗。 太师父,弟子愿意;我真得可以的……” 风清扬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随手给了他后脑勺一下: “什么你可以! 你愿意,老夫还不愿意呢!” 周坤:“……” 他睥睨了风清扬一眼,心中腹诽道: 你个老淫贼,确定还能仗剑红尘、金枪不倒? 风清扬见此,哪还不知道他的龌龊心思,又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你个小淫贼,想啥美事呢! 这合欢散虽然霸道,毕竟不是什么穿肠毒药。 除了阴阳交泰之外,服用一些清凉药剂,也可缓解。之后再修养两天,自然可以逐步解除药效!” 周坤:“……” 他暗自朝着这个老宅男翻了个白眼,幽幽的问道: “太师父,不知这清凉药剂,哪里可以寻到?” “老夫常在思过崖上休息,日常难免遇到蚊虫叮咬,所以就做了一些清凉液。”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周坤。 “这么好用?弟子倒是想试试……” “嘘!”风清扬突然脸色一肃,幽幽开口道: “老夫要回去了。 哼哼,岳不群毕竟不傻,竟这么快就带人杀了回来。” 周坤也用心聆听,发现山腰处果然有马蹄声传来。 他见风清扬要走,赶紧出声问道: “太师父,那……那弟子怎么办? 您还没传我剑宗绝招和独孤九剑呢!” “老夫就在思过崖上。 你若想学剑法,每到月圆之夜,都可来后山寻我。” 说罢,周坤只觉得眼前一花,正气堂中已经失去了风清扬的踪迹。 他看向如同柱子般杵在那里的七星使者和史、狄二人,眼中厉茫一闪。 只见他拿起宁中则的佩剑,回忆起刚刚她对敌时使得的“宁氏一剑”,竟闭着眼睛模拟了起来。 接着,他的剑招越使越快;使到兴起,竟突然跃起,口中一声清啸,长剑抖动的剑锋就如同蛇信一般闪烁不定、银光飞舞,剑芒直向数人身前疾刺。 不过是顷刻间,长剑已然将八人刺了个对穿;周坤手中劲力微吐,长剑脱手,激射而出,竟一下子钉在石壁之上,直没至柄。 躲在屋檐之上的风清扬见周坤模仿宁中则出手,毫不拖泥带水的斩杀了八人,心中也是一震: 自己这个徒孙,不仅果敢刚毅,还心思机敏、心狠手辣,果然不是一般人! “有了你这颗剑宗的钉子,华山应该会更加精彩吧!” 说罢,风清扬便满意的离开了。 …… 处理了正气堂中的首尾后,周坤来到宁中则身前,想要解开她身上的穴道,却又犹豫了。 老岳马上就要回来了。 这时候救醒了宁中则,她一个情难自禁和自己痴缠上;那刺激是刺激,但也真要人命! 如果老岳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发现夫人正如同一条灵蛇般缠着自己这个精壮男,那还不得活劈了自己这个“奸夫”。 可她这样昏睡着,自己又如何将解药喂给她呢! “周坤呀周坤,你怎么这般糊涂! 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权也。 这就是考验你权变的时候了!” 说罢,他将灵液灌到自己口中,然后毫不犹豫的揽住宁中则的身子,俯下身就对着她的唇齿渡起灵液来。 …… 宁中则发现自己很难受。 她似乎已经喘不过气来,意识也在清醒和混沌间徘徊。 正在她开口要水的时候,就感觉口中正被渡着一口口清凉微甜的甘泉。 她像一个饥渴的婴儿般吮吸着,直到甘泉完全枯竭。 但她仍然意犹未尽,继续在桃园处寻幽探秘。 周坤:“……” 看着怀中宁中则的酥胸起伏,他只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呼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宁中则没能找到甘泉的源头,她的意识终于与身体重合。 等恢复意识的那一刻,她突然想到了之前中春药的一幕。而自己似乎正还处于一个人的怀抱中。 这一刻,她突然醒来,对着身前的人影就是一掌: “贼子,你坏我清白,我与你拼了!” 周坤还沉浸在刚刚的灵肉交融中,哪里会想到会有这一出。 最终,他结结实实受了宁中则一掌。 好在,刚刚与七星使者以命相搏,已经抽干了宁中则的内力。她这一击,威力远小于全盛时期的三成。 饶是如此,周坤只觉得胸闷气短、喉头一甜,一口血剑就脱口而出: “师娘……你误会了。 我……我刚刚是在给你以口……以口渡药。 今日……今日发生的事,事急从权;你……你也不想让师父……师父知道吧?” 说完,面前的精壮男就推金山倒玉柱般的栽倒在地! 在倒下去的那一刻,周坤还在心中暗暗发狠: 宁女侠,今天你让我出了这般多的血;改日,我一定让你报还! 想罢,他就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第30章 醒来 周坤的伤势并不重,在床上躺了一天后就悠悠醒转。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就看到屋内围着一群人。其中,领头之人正是岳不群。 他快速扫了这位君子剑一眼,发现他头上的发簪都快变成牛角形状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牛头人具象化? 此时,周坤难免做贼心虚,就想挣扎着起身,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 “哎呀!” 老岳见周坤终于醒了,而且醒来第一件事还是强撑着身子给自己行礼,心中感到无比的熨贴: 人生当苦何妨,佳徒当归既好! 虽然左冷禅不停的再给自己找麻烦,让自己和华山派风雨飘摇;但有了如同周坤等一批佳徒,华山焉能长期附骥尾于嵩山派、仰人鼻息! 想到这里,老岳一扫脸上的阴霾,露出一丝微笑,对着周坤宽慰道: “小九,你有伤在身,快躺下,无需多礼。 你的事,你师娘都告诉我了;为师果然没看错人。 如果不是昨日你拼死一搏,力毙了其中一名贼子,为你师娘争取了时间,让她可以蓄力发出那招‘宁氏一剑’,恐怕我华山危矣!” 周坤:“……” 这个剧情打开方式有点不太对! 宁中则竟然替自己将事情圆过去了?那她如何避而不见? 最终,他还是挣扎着坐起身,佯装惶恐不安的道: “师父,看见贼子大摇大摆的攻上山门,弟子心如刀绞。 只可恨弟子武艺低微,未能尽数拿下对方,累的师娘她……” 说到这里,他扫了一眼老岳的脸色,有些急切的道: “对了,师娘她现在如何了? 如果她受了任何的伤害,弟子就……就算百死也难赎其罪了!” 岳不群听到周坤的剖白,心中又满意了几分: “你师娘她没事;只是脱力,需要休息几日。” “……” 老岳脸色不似作伪,看来宁中则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逾矩行为。 还好、还好!狗命算是保住了! 他又故作关心的问道: “那其他众师兄弟……” 闻言,老岳脸上的笑意一收。旁边的令狐冲则颇为自责的开口道: “守玉泉院的十二名外门弟子,死伤惨重;如果不是师父及时赶到,恐怕我和四师弟都得交代出去。 好在,师娘手刃了那群贼子,这也算为他们报仇了!” 见话题转移到那群蒙面贼子身上,老岳一脸肃然的问道: “周坤,你可曾见到那些贼人的真容?” 周坤略一沉思,就知道老岳这是想知道自己知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 他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 既然宁中则已经给自己安了那么大一个功劳,如果自己再表现的过于精明,老岳恐怕就该睡不着了。 原着中的药王庙一战,正是因为令狐冲大发神威,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了老岳和华山众人,才让他这个做师傅的颜面尽失,因而恼羞成怒,记恨上了自己的大弟子。 自己可不能表现的过于突出,以免老岳将目光从令狐冲那里转移到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他假意痛苦的呻吟了一声,继续恭敬的回禀道: “师父,弟子见识浅薄,加上贼子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实在不知对方来历。 不过……” 岳不群眼中精光一闪,赶紧追问道: “不过什么?” 周坤继续回禀道: “在比拼内力的时候,弟子与对方掌力甫一相接,便觉得泥牛入海,像是打在棉花上一般。 待弟子略一失神,便感到胸口刺痛,半边身子发麻,差点续不上力,吃了大亏。 好在弟子勉力支撑后,气沉丹田,混元功自动在小周天流转,这才抵挡住了对方的突袭。 从内力上来说,对方好像不是什么正派路子。” 岳不群闻言,知道周坤确实不了解这群蒙面人的来历,便点了点头道: “贼子这一掌,确实有点门道。 他的掌力应该是分了先后次序;先以一股内力引开你的护体真气,继而再全力向你发力。 据你的描述,为师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大致身份:他们应该是经常劫掠出关商队的域外黑道好手。 你们记住:咱们华山派不必怕了他们,但也不可节外生枝。 那些人的尸首,为师已经处理过了。 此事就此作罢,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是!”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等伤好之后,为师便正式传授你华山的入门剑法! 你内力虽已有了足够的火候,但对敌经验还是不足。 白罗,你在这好好照顾你师弟。” “多谢师傅!” …… 等岳不群带着众人离开后,周坤立马如同一条咸鱼般躺平,对着英白罗道: “哎,这次我也算为华山出过汗、流过血,直到现在仍然感觉心慌气短。 此时,如果能有一只叫花鸡补补,估计身子能好的快些。” 英白罗听罢,一脸戒备的盯着他: “你可别再想搜刮我,有的是人给你送好吃的呢。 刚刚经过小厨房的时候,我还看到李师妹让人送去了人参、土鸡呀什么的,估计炖好了汤,就会有人给你送过来。” “李师妹?” 英白罗有些诧异的问道: “你不会这般健忘吧。人家刚刚还送了你一把佩剑呢! 你放心,人参什么的,在我们看来很珍贵;宁远伯长期镇守辽东,有女真人的孝敬,人参估计就和大白菜差不多。 嘿嘿,你如果娶了她,人参自由估计没问题;不过当官的规矩大,人身自由估计就没了!” 此时,周坤面色一肃,幽幽的道: “李师妹的事,稍后再说。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山上都发生了哪些事?” 英白罗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具体什么事,我也说不清。 你是知道的,我带着众师妹去了思过崖后,小师妹和李师妹二人就一直想要回到正气堂,祝师娘和你一臂之力。 我哪能让她们离开! 唉,这两位小姑奶奶,差点将思过崖给拆了。” 闻听此言,周坤不禁点了点头,心道: 难怪风清扬这个老宅男会静极思动。都说群雌粥粥,估计他老人家也受不了岳灵珊她们,所以才跑到正气堂躲清静。 “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是三师兄上山,接我们下山了。 我们到达正气堂的时候,听说贼子们的尸首已经被处理了。 其中,上次遇到的‘草原三凶’中的另两位,都死在了师父剑下;而正气堂中的那些,师父则带着大师兄亲自处理了。” “那劳德诺呢?他有没有现身?” 听周坤问起劳德诺,英白罗也恢复了几分正经: “师父出了山阴县后,听道上的朋友说:田伯光很可能来咱们华山脚下作案。 于是,师父就吩咐劳德诺继续向东追寻贼子消息,他则带着梁师兄他们先赶了回来。 周师弟,看来你上次说的不错,师父这是防着这个奸细呢!” 第31章 外门发展副本 周坤也很认同英白罗的推测。 他看见这位师兄吊儿郎当的样子,决定给他加加担子: “八师兄,上次说的事,还得你帮我。” 英白罗一听他叫自己师兄,立马开口打断道: “可别! 你现在武艺高超,又得到了师父、师娘的看中;所有的女弟子中,最出尘的一位还对你芳心暗许。 就凭这些,你就是我师兄! 还有,你千万别跟我客气,叫什么师兄;一旦你客气起来,准没什么好事。” 周坤:……咦!想不到这位老实憨厚的人,在独自生长的过程中,也开始慢慢长脑子了! 我心甚慰! “不开玩笑了。 上次我不是提到想整顿外门嘛。如今劳德诺不在派中,正好是个契机。 不过,我刚刚进入内门,资历最浅,不好向师父主动提及此事。 如果有一两个关心门派发展的师兄向师父推荐,似乎更能水到渠成!” 英白罗闻言,放下戒备,一脸轻松的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放心吧,这个事包在我身上。 不过,你可得想好了。 外门本就良莠不齐;加之,这一次贼人上门,更是死伤惨重。 你如果接手了这副烂摊子,可有得你头痛的。” 周坤似笑非笑的道: “我如果应付不过来,不是还有师兄你嘛。 都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你我兄弟携手,要不了多久,就能将外院发展壮大;到时候升职加薪,当上首席弟子,迎娶小师妹,必然走上人生巅峰。” 英白罗:……咦?小师妹只有一人,咱们兄弟怎么分?呸,你不是有了李师妹了嘛,怎么还对小师妹有想法? 就在师兄弟畅聊未来的时候,小厨房的张三过来了,并带来了一大瓮的人参土鸡汤。 “周爷、英爷,这是小厨房刚刚熬的汤,最是滋补。二位爷请慢用!” 说罢,他便将参汤放下,然后就退了下去。 英白罗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看着一大瓮的参汤,有些吃味的道: “这可是李师妹精选的食材,盯着小厨房的大师傅,‘亲自’为你熬的汤。 我就告辞,不打搅你了!” 周坤眼疾手快,忙拉住他,笑骂道: “做什么怪! 你放心,有我一口汤喝,绝对有你一只碗洗。 怎么样,华山外院的大总管已经虚席以待,想不想跟着我干?” “你他么的才是大总管!” …… 也不知道是不是参汤起了作用,当天周坤就觉得全身暖洋洋的,浑浑噩噩就睡过去了。 等到了子时之后,一直装死的系统突然来了消息: 【你在保护山门一役中,手刃了七星使者和嵩山派的史登达和狄修等九名二流高手,获得功德值:90。 当前功德值:90。】 咦! 这个死要钱的系统是在提醒自己:新的金额已到账,又可以愉快的进行模拟了? 【请选择要携带的记忆或技能。】 携带混元功(小成),六维学剑基本功(超常)。 赶紧赶紧! 【模拟副本:华山外门发展纲要(长期副本之一)】 【……华山经过玉女峰大比和魔教入侵后,剑气两宗的精英弟子陨落大半,只剩下大小猫三两只。】 【……】 【你顺利拜入华山派,成为岳不群的亲传弟子之一。但你对自己和门派的现状,都有所不满,想着整合华山外门。】 【在争取外门管事的过程中,你遇到了强劲的对手:劳德诺。】 【由于岳不群夫妇不懂庶务,华山派外门的事务一直被劳德诺把持。劳德诺接到了左冷禅的命令,在外门推行“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好干坏一个样”,让外门死气沉沉,不能为内门输送新血。】 咦! 左冷禅高明呀!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华山,就是外门服务内门,内门带动外门。 如今,劳德诺这颗老鼠屎,让整个外门犹如一潭死水;门派没有源头活水之后,自然发展停滞! 【你有心接手外门,作出改变。此举获得了岳不群的支持,但却遭到了令狐冲和劳德诺的坚决反对。劳德诺反对,是因为担心你坏了左冷禅的大事;而令狐冲反对,是觉得你太过活跃,不仅吸引了岳灵珊的关注,还威胁他首席弟子的地位。】 周坤:“……” 令狐少侠,你不应该是洒脱率性、放荡不羁的嘛。 果然,一心想娶小师妹的令狐冲,就不是那个真正豁达的令狐冲! 【但你准备充分,向岳不群提交了一份华山外门发展计划。】 周坤:“???” 就这? 没有具体的实施路径? 做算术应用题,解题也要有个过程吧? 【岳不群听完你的计划后,很是满意,决定让你管理外门。】 周坤:……咦?难怪说岳不群不通庶务。谁他么的要敢拿那些假大空的套话忽悠我,我肯定打得他生活无法自理! 【在你的领导下,华山外门发展壮大,在江湖上创下了偌大的名头。甚至到了最后,江湖上出现了‘只知华山有外门周坤、不知有掌门岳不群’的说法。】 【就像是二十多年前的剑气之争一般,与其说那是理念之争,还不如说是权利之争。在华山外门鼎盛之时,历史又再次重演。最终,你以手中的一柄长剑,相继打败了岳不群、令狐冲,俘虏了宁中则母女,最终成为华山派的新主宰。】 【随着你武功越来越高,江湖同道对你的不满也越来越深,甚至传出了你和岳灵珊母女不得不说的故事。】 【令狐冲被赶出华山后,救出了任我行。他们在打败东方不败后,集体上华山围攻你。】 【你与任我行、令狐冲两败俱伤,伤重之际被宁中则所杀,她也随之自刎。】 【模拟结束。】 【最终评价:良好。】 【本次可选择记忆或技能: 技能:紫霞神功(小成) 注:紫霞神功一共分四个层次,入门之后可化解异种真气,达到无尘无垢,不为外力所侵害;小成境界可突破全身血脉,达到生生不息之境;精通境界可克制阴寒、灼热等一切异种内力;大成境界可以金刚不坏,无往而不利。岳不群此时境界为小成。 记忆:华山外门发展规划。】 周坤:“……” 这还用选吗? 谁不想考试时身边摆着一份参考答案呢! 所以,我选技能! 第32章 外门发展纲要 系统,请加点! 随着小成的紫霞神功灌入体内,周坤只觉得一股内力先从下丹田出发,经过会阴后沿着脊椎督脉,一路直通尾闾、夹脊和玉枕三关,继而到达头顶泥丸。 而后,这股内力一分为二,由两耳颊分道而下,会至迎香、走鹊桥。 最终,内力与任脉相接,沿胸腹正中而下,还到丹田。 沿着小周天运行一周后,他顿感双臂发胀,似乎充满了无尽的力量;继而直冲双腿双脚,令双腿如同生根一般,站如松、坐如钟! 同时,一股暖洋洋的真气流淌在自己胸腹的受伤处。一时间,他只觉得神清气爽,疼痛处竟然不药自愈。 咦! 紫霞神功不愧神功之名。自己只是到达小成境界,伤势竟可不药自愈。 老岳有了如此神功,还想着谋夺林家的辟邪剑谱,难道是练功出了岔子,导致力不从心,所以才嘎了自己一了百了? 唉,这样一想,宁女侠也是不容易呀! 看着外面东方已经泛白,周坤赶紧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睡觉睡觉,我是伤号,狗命要紧! …… 翌日清晨。 当周坤再次醒来时,身上的伤势已经全好了。 这时候,英白罗也溜达到他这里,美其名曰:照顾伤号! “你怎么不出操?师父不会怪罪你吗?” 英白罗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也许是师父从这次历练中,看到了弟子得过且过的现状。所以,今日一早,他就挨个点名,让大家分组切磋。 平时咱们打打套路、走走流程就得了;今日师父看到咱们漫不经心的对练后,发了好大的火,就连大师兄都被申饬了。 这时候留下来,肯定要吃瓜落。 所以,我就借口要照顾你,到这里躲清静了。 咦!你这洋洋洒洒的,是在写什么?” 说话间,他已拿起了一张写好的纸,只见上面写道: “华山外门发展纲要。 第一条:外门弟子实力提升计划……” 还不等他细看,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英白罗忙去开门,却见外面正是白锦蒙面的李如玉。 “李师妹,今天又来送你‘亲手’炖的汤了?” 李如玉不期然周坤这里有访客,当场就闹了一个大红脸。 还好,英白罗情商在线,立马对着屋内的周坤说了句“下午再来看你”,就朝李如玉抱了抱拳,然后一溜烟人就跑没影了。 此时,门外的李如玉声如银铃,未语先笑道: “周师兄,我可以进来吗?” 周坤:“……” 说实话,他对这位当代的华山玉女,观感很复杂: 知道她勋贵家独女的身份后,再结合其当众大胆赠剑的举动,周坤倒不觉得她像一般的大家闺秀。 因为明朝受到程朱理学的影响颇深,对女性的禁锢可谓是绝无仅有。 相传,万历朝的着名清官海瑞,就因为自己五岁的女儿吃了男仆递上来的一张饼,就被这位青天大老爷活活给饿死了。 当然,这个事情只出现在一本文学作品中。本着孤证不立的原则,其真实性存疑。 这事本身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撰写或编造这个故事的目的,竟然是为了褒扬海瑞。 这个就太可怕了。 可见,在如今世人看来,如果女童接受了男仆的东西,就应该被活活饿死,这是世俗道德所提倡的。 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来看,李如玉当众赠剑的行为,绝对比后世自愿成为国产区女主角还要匪夷所思。 当然,周坤是后世之人,对男女表达爱慕之情的包容性更强。 但他并不傻。 一个闺阁女子表现出惊世骇俗的行为,除了本身就是一个轻佻之人之外,那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李如玉是轻浮之人吗? 看她待人以诚的眼神和银铃般的笑声,让人打心里觉得她亲切可人、天真娇憨。 这些是骗不了人的。 唉! 女人,你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虽然嘴上嫌弃,但周坤的身体却非常诚实。 他露齿一笑,如同春日的阳光般灿烂: “师妹,请进!” 李如玉也没有扭捏,进来放下鸡汤后,便悠悠的道: “这个人参鸡汤醇厚香浓,下肚后全身暖洋洋的,最是补人。” 周坤大大咧咧的尝了一口后,便点了点头道: “确实,鸡汤味道很不错。” 说罢,他竟鬼使神差的用甜白瓷的调羹舀了一勺,一脸真诚的道: “师妹,你也尝尝。” 李如玉:“……” 她低头看着调羹,表情微微一顿。 周坤看她僵直的身子,立马尴尬起来,心道: 古代的官宦人家讲究分食;其中,针对男女,更有七岁不同席的说法。当然,这里的“席”,更多的是坐卧的垫子,但也引申为不应共同饮食。 怎么好好的师兄和师妹亲密交谈,就演变成了师兄在调戏师妹了呢! 自己可是正经人! 李如玉只是略微的一失神,妙目流转间,见对面的人一脸风光霁月,并非是存心调戏,也就放过了此节。 她看着桌上的手稿,含笑转移话题道: “师兄,你竟笔耕不辍,养伤期间还在写文章。 小妹能看看吗?” 周坤见她这般说,点了点头道: “当然可以,正要请师妹斧正呢。” 同时,他也再次确认:这个师妹并不是一个蠢人;主动接近自己,恐怕真有其他想法。 …… 李如玉拿起手稿,翻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华山外门发展纲要。 她顿时来了兴致。 身为勋贵家的千金,父亲还是辽东赫赫有名的战将,她自幼接受的教导自然不可能是针织女红、诗词歌赋。 所以,如果周坤写的真是伤春悲秋的酸词,那她真要失望了! 此时,她用眼眸重新看了周坤一眼,幽幽的道: “华山外门的问题,就像是顽疾。 师父和师伯都知道,却觉得这是沉疴宿疾、积重难返。 师兄能有这样的眼光和勇气,小妹真的要好好拜读一番!” 周坤一脸风光霁月的道: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我虽位卑,但振兴门派的愿景,一刻不敢或忘。” 李如玉听了周坤的解释,眼中更是异彩连连: “好一个‘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师兄有如此胸襟和见识,难道就想一直困守华山;没想过下山从军,建功立业?” 周坤:……咦!妹子,你的打开方式是不是不太对? 第33章 令尊李成梁 周坤诧异的看着面前的李如玉,心道难怪。 看来,这位李大千金拜入华山,很可能是为了家族招揽人才。 想想李成梁的处境,倒也说得过去。 李成梁镇守辽东之时,贵极而骄,奢侈无度,全辽的商民之利他都揽入名下,并用巨资结交权门和朝廷的官员。 但该说不说,有了李成梁坐镇,辽东的牛鬼蛇神都不敢炸刺;是龙都得盘着,是虎都得趴着。 之后,朝堂上风云突变,李成梁在朝中的靠山申时行、许国、王锡爵等人相继去职,他本人也失去了依托,最终被罢免了。 按照现在的时间线,他应该已经被召回京师,等待戴罪立功的机会。 只是,他的结局不是太好,一直未得到起复。 并且,自从李成梁离开军中之后,辽东十年间八易其帅,导致边防一步步的废弛,最终为努尔哈赤的崛起提供了条件。 …… 看着周坤投过来的异样眼神,李如玉忙解释道: “师兄,小妹也只是有感而发,请勿见怪。” “好说好说!” 接下来,为了掩饰刚刚的失言,李如玉便认真的看起手稿。 这份纲要的第一条,就是在外门弟子中挖潜。 周坤搜肠刮肚,终于罗列了几条落地措施,比如广收门徒、降低授艺门槛、授艺模式改革、招式化繁为简等等。 李如玉好奇的问道: “师兄,你这第一条是不是太过大胆。 就比如大明的军将世家,行军打仗的那一套兵法军学,都是世世代代家传私授。 他们都是靠着几辈子的积累,这才能让家族的辉煌一代代传承下去。 你这样,就不担心华山武学外传吗?” 周坤似笑非笑的道: “师妹口中世代相传的,除了兵法军学外,恐怕还有那些权力和由此带来的富贵吧。 像我大明的勋贵和士卒,在太祖和成祖之时,北击蒙古、扫荡群夷,可谓战功赫赫。 到了如今,却是武备松弛、难堪大用。 所以,敝帚自珍的下场只能是固步自封。 军队是这样,一个门派的发展也是如此。 只有降低武学的传承门槛,才能让更多的外门弟子接触那些高阶武功,门派才能不断壮大。” “那师兄就不怕这些武学外传或是被滥用?” 周坤一脸智珠在握的模样,悠悠的道: “我只说降低门槛,不是说授艺没有门槛。 经不可轻传,亦不可空取。 像这一次面对贼子闯山,那些身先士卒的外门弟子,自然可以被信任;而那些失了胆气,临阵脱逃的人,华山外门根本就没他们的立足之地。 想学到我华山高深武学,除了你忠于门派、恪尽职守之外,还有另一个途径,那就是用家传的武学来交换。 像什么剑法、掌法、身法、暗器等等,我们都来者不拒。 我的设想是:在外门设立一个高明楼。 高明楼上只收高明的功法。只要你有高明的功法可以贡献出来,我外门自然也可以对你大开方便之门。” 李如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 “师兄所思所想,虽天马行空,但细究起来,却也合情合理、水到渠成。 小妹佩服! 这招式化繁为简,又做何解?” 周坤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剑诀。 李如玉一看,便认出来这是华山基础剑法中的第一式:苍松迎客。 “师兄,你这苍松迎客使得极为精妙。 这一招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招式中有何冗余,需要化繁为简?” 周坤幽幽的道: “要我说,这一招耍起来固然好看,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嗯,就如同两只雄鸟通过斗舞来赢得雌鸟的芳心;过于的文质彬彬,也过于的温良恭谦让了。 以后,这样的招式,在外门的教学中要被统统优化掉。 外门弟子面对的更多是生死拼杀。这种过于‘礼节性’的舞术,还是能摒弃就摒弃吧!” 李如玉有些迟疑的道: “师兄,此言差矣。 小妹觉得,江湖和朝堂一般,不仅有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如果一交手就尽出杀招,恐怕双方都会斗出真火,后果将不堪设想。” 周坤听到李如玉对江湖了解的如此透彻,也有些讶然:这个妹子心思机敏、见识广博,还真不是一个花瓶! “师妹说的透彻,但也不全对。 就比如我华山。曾经剑气两宗加之外门,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拥有的一流高手就超过了二十多位。 在门派鼎盛之时,江湖自然还是要讲人情世故的;并且,多半是对方跟我们客客气气。 但今时不同往日! 我华山已经势微,如果还抱着那种人情世故不放,只会让那些逢高踩低之辈看不上。 并且,魔教和其他对我华山虎视眈眈的势力,从来讲究的都是强者为尊;他们能动手的时候,向来不逼逼。 如果我们还抱着老观念,那绝对是取死之道。 所以,对外门弟子招式的要求,就应该戾气重一点,做到更快更高更强更团结!” 就在周坤侃侃而谈的时候,却听对面越来越安静。 当他抬眼去看时,却见李如玉眼中异彩连连;眼眸如同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般牢牢盯着自己。只有那长长的睫毛时不时颤抖一下,显示着女主人内心的激动和仰慕。 …… 看着师兄两眼放光的眼神,李如玉的心仿佛被烫了一下,赶紧低下头开口问道: “师……师兄,你的计划还有吗?” 这一声师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百转千回,差点将周坤的心都给叫化了。 他赶紧屏气凝神,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场合不合适,千万克制,别吓着妹子! “师妹,下一条就是想办法提升外门的综合实力。 我的思路是从四维着手,分别是:财力、情报、武器和丹药。 师妹,你有没有兴趣跟外门合作,赚些胭脂水粉钱?” “师兄这是照顾小妹呢。 师兄放心,家父虽然已经离开辽东多年,但小妹的各位兄长却也不曾坠了他老人家的威名,‘李家九虎将’在辽东还是说得上话的。” “有师妹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 如今,晋商这些年源源不断将关内的粮食、食盐、茶叶等违禁品卖去辽东,换回了人参、鹿茸和貂皮等当地特产。 这些特产在权贵之中,可是奇货可居。 我的想法是,走晋商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 李如玉:“……” 第34章 私下串联 李如玉有些愕然的看着周坤,一脸羞涩的道: “师兄,自从那天在正气堂相遇,小妹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 说到这里,她猛然间住口;下面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此时,她微微低下头,两颊如同染霜,伸手将鬓角的青丝一拢,继而在手指间不停的把玩。 “不曾想,师兄风光霁月之下,心思也这般不单纯。 小妹就不去说,那些晋商同不同意华山加入互市;就是小妹这里,师兄又有什么借口能说服我? 你可能还不知道,李家不仅仅掌兵,手中还经营着好几家商号。 既然我李家可以将这些利益牢牢握在手中,又何必分润出去呢?” 周坤:……咦!这个小丫头不好对付呀! “师妹,你只看到了银钱这个方面,却没发现华山和李家深入合作的好处。 首先,李家可以将一批核心的士卒派来外门,由双方联合培养。待这批士卒成才之后,肯定能成一把好手,成为李家攻城拔寨的一股中坚战力。 自古自来,人才投资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而我华山外院,就是精心打磨人才的最佳渠道。 你可别忘了,我华山外院还有一座高明楼呢,对外门弟子的授业门槛,也是行业……呸,也是江湖门派中最低的。” 李如玉闻言,并没有反对,而是似笑非笑的道: “高明楼? 师兄这座楼可是空中楼阁呀! 小妹刚刚还好奇,师兄要广收门徒,这人手从哪里来。 原来,师兄是在这里等着小妹呢。 如果是这样,我李家岂不是吃亏了: 既要分润好处给外门,还得将精干的人手送给师兄白白使用。到了最后,这些人艺成下山后,我李家还得感谢师兄的再造之恩!” “……” 周坤见这丫头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也就不藏着掖着,而是直接问道: “那师妹的意思,是不想合作了?” 李如玉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而是幽幽的道: “师兄的理由应该还有吧。 如果仅凭这一条,小妹不敢保证能说服家父和几位兄长。” 看着李如玉寸步不让,周坤只得继续加码道: “各门各派都有一些疗伤、筑基的丹药配方。我华山派传自昔日的全真教,丹方资源丰富,这是我们的优势。 而李家手中握有人参、麝香、鹿茸等最珍贵的材料,这是你们的优势。 过去,你们只卖这些经过简单加工的中药材,虽然也是进项颇丰,但到底没有挖掘出它们的更大价值。 你想想,如果由李家提供原料,华山加工成各种丹药,然后再卖去给各个勋贵之家,那价格是不是可以瞬间翻五倍、十倍? 李家能收获的,是不是比投入高了十倍、百倍? 不仅如此,有些丹药是花钱也买不到的。 那些权贵惜命。如果李家手中掌握着能起死人而肉白骨的丹药,是不是某些人就得转而来求你了?” 李如玉并不是少不经事的小姑娘。 由于受到李成梁的疼爱,九个哥哥也对这个唯一的妹妹呵护备至,她很早就接触过家族的生意。 如果真按照周坤所言,确实可以挖掘出更大的价值。 不过,双方讨价还价,自然是为了利益最大化。 她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继续问道: “师兄,还有呢?” 周坤无奈的摊手道: “师妹,你这可就有点贪心不足了。 说说吧,你还想要什么? 师兄这一百多斤可都在这里了。你要是不嫌弃,师兄就将自己送于你,怎么样?” 李如玉:“……” 她忙面容一板,故作嗔恼之态,没好气的道: “谁要你……你可真坏!” 周坤一愣,却见她又“扑哧”笑出声来,芊芊玉手继续拢起一撮秀发,缓缓在手指间不停打着转: “师兄的话,确实互惠互利,小妹会尽快修书一封,向家父请示。 只是,师兄说正事的时候,还需正经着些。你如此轻薄,小妹看着有些害怕!” 周坤听罢,心中不由得一荡,竟然口花花的调戏道: “师妹,你说那天在正气堂,一眼就…… 咳咳,你是喜欢师兄风光霁月、一本正经呢;还是喜欢我真真切切的站在你面前,向你坏坏的一笑?” 李如玉轻啐了一口,一眼就识破了他的阴谋: “鬼才喜欢你哩!”说罢,她乜视了周坤一眼,似笑非笑的道: “师兄的眼神,像是要将小妹生吞活剥了一般,小妹实在害怕。 小妹还是不打搅师兄了。 那柄龙泉宝剑就先放在师兄这里,你可莫要丢失了。” “师妹放心,莫失莫忘! 我晚上就枕着它入睡!” “……” 摸了三天鱼后,周坤的这份“华山外门发展纲要”终于完成了初稿。 期间,他也叫来了英白罗、梁发和崔有志,请他们帮忙提提意见。 英白罗看罢,只说好。问他哪里好,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坤严重怀疑,如果让他向老岳推荐自己,会适得其反。 与不靠谱的英白罗相比,梁发毕竟入门较早,见识也更加广博: “师弟,你这份纲要确实很好。说实话,我是万万想不出来的。 可是,你这大刀阔斧的改革,不是每个人都会愿意。” 一旁的崔有志打断道: “梁师兄,小弟愿意。所有的外门弟子,应该也会愿意的。” 梁发见有人打断自己,也不生气,而是幽幽的道: “咱们外门的庶务,一直是由二师兄在主持。 别的不说,如果二师兄不愿意放手,他本身也无过错,就这样剥夺了职权,大家面子上会不好看。 还有,师父虽然还没有正式确认,但大师兄作为首席弟子和接班人的地位,几乎也是板上钉钉。 这件事,是不是也需要和大师兄通通气?” 跟令狐冲通气? 自己本身就是想在华山的一潭死水中加入一条鲶鱼,继而让全体躺在舒服区的咸鱼们都动起来、卷起来。 如果还要让他同意,那不是让自己白忙活一场嘛! 另外,自己不是来加入令狐冲这个主角后援团的,而是来夺他气运的,需要温良恭谦让嘛! 难道自己还要像京师大学堂的那些体育教员般,上课对着有官衔在身的学生下指令前,还得弯腰来一句:“大人,请立正?” 自己可不想当舔狗! “梁师兄,华山派现在缺的不是内部和谐,而是一股狼性。 如果行事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那大家都排排坐吃果果得了! 我准备全力以赴推行这份纲要落地。 各位师兄弟,谁赞成?谁反对?” “……” 第35章 挖坑 看着这样决绝的周坤,梁发和英白罗都被震慑住了,同意会在合适的时机向岳不群敲边鼓。 送走了二人后,周坤单独留下了崔有志,悠悠的道: “崔师弟,你也看过这份纲要。 我这样费尽心力,可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 咱们过去有过龌龊;也同心戮力,一同对过敌。” 闻言,崔有志额头已经隐隐见汗: “师兄,当初送您蒙汗药,小弟确实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小弟在这给你赔罪了!” 说罢,他竟真的准备屈膝行礼。 周坤要的是折服,可不是折辱。 他忙上前扶起崔有志,笑吟吟的道: “咱们之间的小小不愉快,我都写在尘埃上;随风一吹,早已没了踪迹。 崔兄弟,你如果真愿意跟着我干,别的不说,这份纲要上的内容,我一定尽全力落实。 并且,外院要发展壮大,必然还要提拔人上来。 我这人的宗旨:绝不让兄弟吃亏。” 崔有志忙急切的道: “师兄,一片丹心图协力,两分明月表忠心。 别的话,小弟也不多说了,你就看小弟今后的表现吧!” 周坤含笑点了点头道: “择日不如撞日。 崔兄弟,愚兄现在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不过,这事可能要让你们郎舅受点委屈。不知你是否愿意为我分忧?” 崔有志:“……” …… 周坤让崔有志办的事,正是搅乱外门。 老岳夫妇不善打理庶务,便将他们丢给了劳德诺。 这本是他们夫妇躲清静之举。 可如果劳德诺接手外院后越管越乱,让老岳都感到头疼的话,估计他就得重新换一个人来主持事务了。 正好,劳德诺被老岳打发去寻找“草原三凶”等贼子;这本就是支开他的托词。 如果劳德诺真能找到人,那真就见了鬼了。 所以,周坤就考虑,趁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做一番安排,给这个二五仔一个大大的惊喜。 …… 另一边,岳不群吩咐劳德诺带着外门弟子追寻贼人。 他们在外面连续找了几日后,还是没发现贼人的踪迹。 最后,劳德诺只得带着众人无功而返。 回山后,他就听说了有贼人攻山的消息;但贼人具体是谁,他却怎么也打听不出来。 劳德诺心中已有些忐忑不安,担心史登达等人出了意外。 就这样浑浑噩噩,他错失了好几日的外门早操。 本来,这件事在他看来,也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可能远处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就能引发不可预料的灾难。 这不,外院就出了大事! 原来,上次跟随周坤一起留在正气堂御敌的六位外门弟子,全部临阵脱逃,这本应该重罚。而原本跟着令狐冲守卫玉泉院幸存的五位外门弟子,也应该受到嘉奖。 可岳不群不耐烦处理这些庶务,就将赏罚的事情交给劳德诺来处置。 但劳德诺现在正担心史登达、狄修二人的安危,哪里有空去理会这些杂事。 最后,受罚的六人私下里向他送礼、求情,只被罚了清扫山门三个月。 而立功的五人,不仅没有得到任何的奖赏。甚至其中一人指出劳德诺赏罚不明之后,还被重责了十杖。 从这一刻起,华山外门的风气变了,原本师严徒忠、兄友弟恭的清正门风,仿佛一夜之间被彻底打破。 这件事发展到最后,竟然有弟子集体准备退出山门。 老岳即便是再不愿意管庶务,也知道这件事对华山清誉的影响。 他招来了几个要退出山门的外门弟子和所有的嫡系弟子,准备好好问一问情况。 …… 此时,正气堂内,崔有志和夏承天都跪在岳不群面前,两人脸上都带着伤。 岳不群见状,皱起眉头问道: “说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们二人动起手来?” 夏承天一脸不忿的道: “掌门,是劳师兄赏罚不明。 弟子们气不过,所以才想着脱离华山外门。 崔师兄责怪弟子不懂事,推搡间就动了手。” 岳不群一听此话,便对着一旁耷拉着脑袋的劳德诺喝问道: “德诺,这是怎么回事?” 劳德诺也不明所以,忙问道: “掌门问你们话呢,还不快说!” 一旁的崔有志忙开口道: “掌门容禀: 前些日子,咱们华山遭劫。 外门弟子良莠不齐,有些弟子临阵脱逃,也有些弟子随着大师兄死战不退,最终坚持到掌门回山救援,这才侥幸苟全性命!” 听崔有志提及此事,岳不群眉头一挑,立马开口道: “我对你们二人似有印象。 当时和你们师兄一同抗敌的,就有你们俩。 你们都是忠义之辈,本该受到嘉奖。 可为什么你们内部却打起来了?” 崔有志忙回禀道: “都是弟子们的不是,让掌门费心了。 咱们一行十二人,最终侥幸活下来的只有五人。 私下里我们彼此谈及那日之事,无不对掌门救命之恩感恩戴德;同时也起了小小的私心,希望可以得到掌门的勉励。 可……” 说到这里,他有些畏惧的抬眼扫了劳德诺一眼,便不敢再说下去。 劳德诺发现对方的眼神后,是又惊又怒,心道: 你们这些狗崽子,还敢反了天不成! 他突然质问道: “你们是什么意思! 做人可得讲点良心! 门派给了你们接触高深武学的机会,掌门也是倾尽心力培养你们。 你们在向门派索取的时候,同样也得想想:你们给门派做了什么。 师父,外门有了如此不忠不孝的东西,是弟子失职。弟子甘愿接受责罚。” 劳德诺这一番大道理,说的正义凛然,顿时就让场中气氛凝结。 岳不群闻言,也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看来,他对劳德诺所说的,也很认同。 周坤见大家都沉默,知道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遂开口道: “师父,弟子不敢苟同劳师兄的话。 外门弟子共有十二人守卫玉群院,结果只有崔师弟他们五人活着回来;其他一大半的人,都将生命献给了华山。 都说千古艰难唯一死。 如果他们的死在劳师兄看来,都轻于鸿毛;并且,那些侥幸活下来的,还要顶上不忠不孝的骂名,那师兄口中的忠义,是不是太过的沉重?” 众人闻言,都是脸色一肃。 岳不群看着外门弟子中,已经有好几人出现了怨怼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任何人以生命为代价所做的贡献,都不该被抹杀! 此时,他也一脸肃然的道: “你们二人说说吧,劳德诺究竟有什么不妥?” 劳德诺:“……” 第36章 葫芦僧判葫芦案 眼见着岳不群要拿自己开刀,来平息外门弟子的怒火,劳德诺赶紧上前央告道: “师父,弟子……” 老岳现在可不想听他狡辩,立马皱起眉头打断道: “好了,你不用说了。 崔有志,还是你来说。” 这时候,周坤也笑吟吟的附和道: “崔师弟,你不用顾及什么。 师父明见万里,肯定能为大家主持公道!” 劳德诺:“……” 此时,他虽然跪伏在地,但偶尔扫视过来的眼神中却满是怨毒。 周坤见他像一条毒蛇般盯着自己,便向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仿佛在说: 我就喜欢看你恨不得打杀了我,却奈何不得我的无能狂怒之相! 劳德诺:“……” 他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被气炸了,心中暗暗发狠: 小畜生,你最好别犯到我手里! 而周坤却在心中暗爽不已: 来不及了! 老畜生,你今天就得犯在我手中! …… 周坤出面说项,就像化身梁静茹般,顿时给了崔有志勇气。 他再次向岳不群叩首,然后一脸激动的道: “是,掌门。弟子不敢有半分隐瞒。 等回山后的第三天,劳师兄终于招来了所有的外门弟子;他当着众人的面,对陈晓峰等六名临阵脱逃的弟子进行了申饬。 这本是应有之义。 弟子等人知道外院有了陈晓峰这样的败类后,也是羞与为伍。”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下,目的就是让老岳记住“陈晓峰”这个名字。 这样做,自然也是出于周坤的授意。 有些过错,特别是一个群体的过错,自然可以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就比如劳德诺带领众外门弟子外出寻找贼人下落,却无功而返,老岳就没有过多责难。 而有些过错,可就另当别论了。 华山门规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像陈晓峰这样不顾宁中则安危,自己临阵退缩的,高低都应该废了武功,赶出华山。 再加上,周坤可是跟他有私怨,正好趁机解决。 …… 果然,老岳听到陈晓峰的名字后,脸色一黑。 看来,周坤这招高高举起、重重摔下的计策奏效了。 “说下去!”老岳扫了一眼抖如筛糠的劳德诺和已经跪伏在地的陈晓峰等人,沉声说道。 “……是。 我们虽不屑于他们的所作所为,但想着按照门规他们就得被赶出华山;以后江湖路远,恐怕再无相见之日。 所以,弟子几人就凑了份子,准备治一桌席,也算是为他们六人践行,席间也好交浅言深对他们规劝一番。 不曾想,他们接到邀请后,竟说我们猫哭耗子。 陈晓峰还扬言:他们已经给劳师兄送了重礼,不会受到责罚。 我们本是出于一片好意,结果却被这样冷嘲热讽,自然有所不满。 隔天,劳师兄宣布责罚的时候,他们六人果然逃脱了重罚,只被要求打扫山门三个月。 弟子的内弟是个眼中容不得沙子的,当场就质问为什么会出现重过轻罚的情况。 可能是言语无状、失了敬畏,惹恼了劳师兄,结果就被重责了十杖,连累的当初拼命守山门的几名同门,都被取消了奖赏的资格! 弟子正是因为气内弟少不更事,连累了其他几位师兄弟,这才动手教训了他一顿。 不曾想,他一气之下,竟要负气离开华山。 掌门,弟子没管好内弟,这一切都是弟子的错!” 说罢,他立马跪伏在地,等待着岳不群的惩处。 一旁的夏承天此时却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的道: “姐夫,我没错。 二师兄如此赏罚不公,焉能服众?” 崔有志咬了咬牙,对着他的脸就来了一巴掌,厉声呵斥道: “师父和众师兄面前,焉有你说话的份!” 看到崔有志还要动手,岳不群赶紧喝止道: “好了! 年轻人血气方刚,本就该有所坚持。你和你内弟都起来吧。 此事错不在你们!” 说罢,他黑着脸喝问道: “谁是陈晓峰?” 劳德诺身边,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响起: “掌……掌门,弟子就是!” 岳不群看他畏畏缩缩的样子,跟恭敬有礼的崔有志以及不失少年心的夏承天一比,心中就有了三分不喜。 “你来说说,崔有志他们所说的,可是实话?” “回……回掌门,劳师兄并没有找弟子伸手要钱。 弟子们凑出来的一百两,是……是……” 劳德诺看着他什么都往外说,赶紧打断道: “师父容禀: 弟子见六人犯了门规,本该重责。 但考虑到陈晓峰的叔父,当初也为华山立下汗马功劳。想着师傅师娘一向宽大为怀,这才犯了糊涂,让这些犯错的弟子凑出一笔银子,好在师娘千秋的时候,治上一份赔罪礼。 师父,前番贼子来攻山,师娘的佩剑嵌入石壁中,有所损伤。 弟子已经下山,请铁匠铺的匠人用好铁,重新打造了一把佩剑,就想在师娘千秋的时候奉上。 师父,弟子有错,请师父责罚弟子吧!” 说罢,他对着陈晓峰等人喝问道: “你们说,是不是这回事?” 陈晓峰一听劳德诺如此说,立马回过味来,赶紧一边磕头,一边附和道: “是、是! 掌门,正是如此。 请掌门看在劳师兄和弟子等人的一片孝心的份上,宽恕我等吧!” 周坤:……咦?这个劳德诺不简单呀,还想着逆风翻盘? 恐怕,你是想瞎了心! …… 老岳听到劳德诺和陈晓峰如此说,脸色终于缓了缓,有些语重心长的道: “德诺,你这行事太过孟浪,以后还得仔细些。 为师看这件事就这样处置吧: 陈晓峰等人罚做苦役一年,以儆效尤。 至于你,则亲自上门,向崔有志等人道歉。 为师说的话,大家都明白了吗?” 劳德诺脸上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微笑,而陈晓峰等人就差弹冠相庆了。 看来,岳不群口中说着要严惩此事,结果还是想息事宁人。 不过,周坤会如他的愿吗? 只见他向人群中的林嘉骏使了个眼色,林嘉骏立马站了出来,恭敬的道: “掌门,弟子有要事禀告!” 老岳本以为自己已经压下了外门弟子的不平之音。此时见还有人站了出来,心中就有了几分不满。 不过,他知道这位外门弟子是当地捕头家的儿子,也不想闹的太僵,便开口问道: “你有何事要禀告?” “此事……此事也是关于劳师兄的。家父听到后,已经将事情给压了下来……” 劳德诺:“……” 他望向周坤,却见对方又向自己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 只是,那笑容却令他遍体生寒…… 第37章 大局已定 岳不群见到外门弟子都众口一词在找劳德诺的麻烦,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想: 这些弟子已经拧成一股绳,有点不达目的不罢手的意思。 可他作为华山话事人,所有的人和事都得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他! 君子剑! 绝不允许有任何的不可控因素! 只见老岳重重的一拍,竟硬生生将椅子的硬木扶手给打断: “够了,你下去吧,不用再说了。” 林嘉骏也是吓了一跳,连忙爬了起来,弓着身子后退,一边退还一边还惶恐不安的道: “是、是! 弟子只想禀告一下劳师兄利用给师娘祝寿之机,勒索银子、包养暗娼的事。 这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慢着!”老岳突然开口制止道。 他本想着,如果劳德诺真是替他们夫妇着想,开口向手下的人要了银钱,那也算其罪难恕、其情可悯。 但如果他打着自己的名头,向下面的人勒索钱财、损公肥私,那岂可原谅! 他君子剑的名头,绝不可玷污! “你把话说清楚,劳德诺到底在山下都干了哪些天怒人怨的事?” 林嘉骏又一溜小跑走上前,对着岳不群禀告道: “是,掌门。 最近地方上不靖,县尊就让家父带着一帮捕快搞了一次摸排,查一查周边的情况。 像什么铁匠铺、暗娼半掩门的,向来是治安最混乱的,也是本次排查的重点。 铁匠铺那里,家父看到工匠正在打造违禁武器,就问了情况。 得知是华山派劳管事派人定制的长剑,一共要花二十两银子! 因为事涉华山,他也就没……” “慢着!”岳不群适时打断了他,然后一脸阴沉的盯着劳德诺,幽幽的道: “你刚刚说,收了他们六人多少银子?” 劳德诺:“……” 他只得拼命磕头道: “师父,弟子该死、弟子该死!” 此时,周坤向看热闹的英白罗递了个眼色,他立马心领神会。 只见英白罗适时上前,一脸正色的道: “师父,刚刚劳师兄虽收了一百两,加上平时管理庶务时克扣的,估计远远不止此数。 但除了那把给师娘打造的宝剑之外,他应该还准备了其他贺仪。 劳师兄,你快说说,还准备了哪些贺仪!” 劳德诺见有人出面给自己解围,连忙剖白道: “是,是! 除了这把剑之外,弟子还准备了……弟子还准备了……” 只是,他想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候,林嘉骏继续补刀道: “掌门,弟子知道劳师兄的钱都花去了哪里。 家父除了调查铁匠铺外,还走访了城西二粮站一带的暗娼集中地。 其中有一个叫做聂玉凤的,本是华阴县最有名的暗娼之一。最近,她的妹妹聂小凤被休弃,大归之后只能投靠了她这个姐姐。 这聂小凤有个自幼得了肺痨的儿子,要长期吃药吊着命,也被婆家扔给了她。 聂玉凤的恩客中,有一个财大气粗的。他见聂小凤貌美,就开口说出可以资助八十两给孩子看病。 不过,这位恩客也有要求,就是聂氏姐妹要陪他睡;并且睡一晚,他才会出一份钱;陪够了一个月,他就可以将八十两银子全部给到位。 这位恩客,正是……正是劳师兄!” 咦!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脸惊诧的看着面如死灰的劳德诺,心道: 这位二师兄岁数大、长得丑、想得美,居然还玩得花! 周坤见到老岳的脸色已经黢黑如黑炭,还不忘加了一把火: “劳师兄,你这也太不厚道了。 勒索了一百两,孝心打个折,也才两成。剩下的你都留着嫖…… 唉!这还真是: 山上挣钱山下花,一分甭想带回家! 师兄果然宝刀未老!” “你……你别血口喷人!”劳德诺觉得自己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般,整个身子都软塌塌的。 他没想到,周坤竟然如此恶毒,这是要一步到位,致自己于死地! “够了!” 老岳此时已经怒发冲冠! 他站起身,对着劳德诺的肩膀就狠狠踹了一脚。 劳德诺直痛的“哎呦”一声惨呼,就如同滚地葫芦般被踹到了墙角边,然后双腮一鼓、面色一紫,“哇”的一声就呕出一大口鲜血。 老岳也不去看他,扫了众人一眼,嘿嘿冷笑一声,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正气堂。 此时,大堂内众人都是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妄动。 最终,还是令狐冲开了口,对着一旁的岳灵珊道: “此事还得讨师父、师娘一个主意。 小师妹,你我还是赶紧去禀告师娘,让师娘劝劝师父吧!” 岳灵珊眉头一蹙,像看脏东西一般的扫了劳德诺一眼,很是不忿的道: “原来还以为二师兄……呸,还以为他年长,对父母还算恭顺,对我们也还照顾。 没想到,他竟……竟是这么个东西。 这个事,我可不会开口替他求情,没的脏了自己的嘴巴! 你要去求情,我不拦着。反正我是不去!” 这时候,周坤却假惺惺的上前劝告道: “是呀,大师兄。 师父受到这样的愚弄和欺骗,咱们还是不要打搅他的好,让他老人家冷静冷静!” 令狐冲却是眉头一皱,一脸肃然的道: “九师弟,今天的事我也看出来了,肯定有你的首尾。 我给你个忠告,华山门规第四戒:严禁同门嫉妒,自相残杀。” 周坤见他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也寸步不让,似笑非笑的道: “大师兄,小弟也知道华山门规。 其中,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 你可以一条条的对号入座,看劳师兄到底犯了多少条! 像这样的匪类,小弟是不屑结交的。 如果大师兄想一力保下他,那就犯了第七戒: 滥交匪类,勾结妖邪!” 令狐冲见周坤跟自己卯上了,脸上的怒意一闪而逝,冷冷一笑: “懒得理你!你就好自为之吧。” 一旁的岳灵珊有些听不下去了,忙开口责问道: “大师兄,你怎么是非不分! 小师弟说的不错。这种败类,你还是少接触为妙!” 令狐冲:“……” 周坤见他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便故意继续刺激他: “小师妹,大师兄这也是为了门内团结。纵使有些不合时宜,咱们也要理解。” 岳灵珊听周坤叫自己“小师妹”,立马佯装不高兴的道: “谁是小师妹!我入门比你早,你要叫一声小师姐!” “好嘞,小师妹!” “不是师妹,是师姐!” “……” 令狐冲:“……” 看着面前两人像欢喜冤家般斗嘴,他仿佛听到了谁的心碎声…… 第38章 如何搞崩大师兄心态 最终,令狐冲还是负气单独去向岳不群求情了。 对此,周坤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的心中门清: 老岳还要劳德诺待在华山,继续给他传递假消息。这次肯定不能一棍子将这个二五仔给弄死。 但如果姓劳的还不老实的话,自己有的是手段将他摆成十八般姿势! …… 正气堂内,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劳德诺挨了揍,在墙角哼哼唧唧,吵的人脑瓜子嗡嗡的。 还好,只等了半个时辰,令狐冲终于出来传达老岳的最新指示: 首先,劳德诺触犯门规,本该废去武功、逐出师门;但念在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剥夺内门弟子资格,降为外门弟子听用。 其次,上次临阵脱逃的六名外门弟子,废去武功后赶出华山。力保山门不失的五名弟子,将被传授华山入门功法和基础剑法。 最后,周坤不敬尊长,罚去思过崖面壁一个月。 周坤:“……” 他看着面有得色的令狐冲,知道一定是这位在给自己上眼药。 本着报仇不隔夜的心思,他先是向满脸担忧的岳灵珊递了个宽慰的眼神,换来她一个不太美观的白眼。 继而,他又向令狐冲递了一个挑衅的眼神,仿佛在说: 来呀,相互伤害呀! “小师妹,此时去思过崖冷静一下也好。 只是,一个月见不着小师妹……和众位师兄,我这心中难免……唉!” 岳灵珊先是恶声恶气的纠正了一句: “又错了,要叫小师姐!” 继而,她便笑吟吟的道: “小师弟,你放心。如果有空,我会带着师兄去看你的!” “滋滋滋……”周坤仿佛听到谁心碎的声音。 他看着一脸灰败之色的令狐冲,满脸真诚的对着他抱了抱拳道: “多谢大师兄告知。我这就向师父辞行!” 岳灵珊立马毛遂自荐道: “我爹可能余怒未消,你可别被迁怒了。 走,我与你一起过去好了。 如果他处事不公,我定要为你求情!” “滋滋滋……” 周坤仿佛又听到了一阵心碎之声。 他略微一想,也就回过味来。 令狐冲刚刚主动邀请岳灵珊,却被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而自己说去见老岳,岳灵珊竟主动提出要和自己同行。 这……这让人情何以堪! 自己要是令狐冲,估计也得气炸了肺! 想到这里,他压下原本想要拒绝的话,临时改口道: “那就多谢小师妹了。 说实话,师父板着脸,我还真有点怕他。” 岳灵珊得意洋洋的道: “知道怕就好。 爹要是知道你欺负我,看不把你的皮揭下来!” “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 周坤:“……” 他真想提醒一下大师兄: 别滋了,再滋心就碎了一地,捡都捡不过来! …… 再次见到老岳的时候,他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看到周坤和岳灵珊在行礼,他淡然的道: “免礼,你们都坐吧。 周坤,你过来是不是要问为师:为何要罚你去思过崖?” 周坤忙开口道: “师父,弟子不敢。 爱之深、责之切。 有时候,惩罚也是另一种形式的保护。弟子焉能不知师父的良苦用心。” 老岳听罢,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你果然没让为师失望。 说说吧,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出手,要针对自己的二师兄?” “弟子不敢隐瞒。 二师兄行的不端,做的不正;为了门派着想,弟子本就应该主动质询。 之所以弟子没有出面,而是让那些外门弟子出手,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确实受了二师兄不公正的待遇,是最有资格出面的苦主;另一方面,弟子也想让师父看到:要论品行,外门弟子中同样也有良才美玉。 俗话说:森森如千丈松,虽磊砢有节目,施之大厦,亦有栋梁之用。 咱们华山过去的剑气之争,那是理念之争,矛盾自然不可调和。 但内、外门之间的关系,却不是理念之争;完全可以做到内院造就外院、外院反哺内院,二者相辅相成!” 岳不群听到这一番大道理,脸上的笑意终于深入到了眼眸中。 他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周坤的肩膀,笑吟吟的道: “好!我果然没看错你! 那你对外门如何发展,可有什么思量?” 周坤的发展纲要早就拟好,又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可他明白一个道理:领先半步是先进,领先一步就是先烈了。 自己如果这时候拿出这份纲要,老岳估计就得担心自己屁股下的那张椅子了。 “师父,我虽心中也有了大概的雏形,却还是太过浅薄。 正好,您罚弟子去思过崖面壁。弟子正好趁着这样的机会,将腹稿好好加以完善!” 老岳闻言,心中又满意了几分,开口道: “好、好! 你能随时随地将门派发展重任扛在肩头,为师又怎会吝啬给你加担子呢! 对了,我会每日让白罗将吃食送上去。 还有,这是我华山的‘希夷剑诀’。你觉得山上无聊之时,可以自行摸索。有任何不懂的地方,都可记下;为师到时为你解惑。” “多谢师父!” “……” 眼看着周坤跟老岳相谈甚欢,岳灵珊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她对着老岳撒娇道: “爹呀,你过去对女儿和大师兄,可不是这样的。 记得有一次大师兄因为喝酒误事,你也罚他去面壁。 他可是每日自太阳初升至寅夜,除了吃饭睡觉外,都在面壁思过。 大师兄私下里说过:他有三急都得憋着,整个人闷得要死。 爹,你这是不是让小师弟太过轻松了?” 周坤:……果然!扎刀小能手,还得看小师妹! 岳不群听罢,面色一板,呵斥道: “什么三急不三急的,一个女孩子家,说话竟没半点斯文。 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也送你去玉女峰上面壁!” 岳灵珊听罢,吐了吐舌头,对着岳不群娇嗔道: “爹,不理你了。我去找娘说理去。” 说罢,她就蹦蹦跳跳的要离开,临出门前还回过头,乜视了周坤一眼: “小师弟,你不要嫌上面孤独,我……我和其他师兄会上去看你的!” 说罢,她又对着岳不群皱了皱鼻子,然后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岳不群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轻咳了一声: “这个疯丫头,真是失了管教!” “师父多虑了。 小师妹娇憨善良,我们这些做师兄的都喜欢她。” 听到这句话,老岳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坤一眼,开口道: “你回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就去思过崖!” “是!” 第39章 面壁前的最后一次模拟 听到周坤被罚去思过崖面壁,华山外门弟子纷纷提着礼品来拜见。 崔有志等五人能得到掌门的奖赏,多半都是出于他的极力争取,自然对这位师兄感激不尽。 而其他过去关系一般的,见到陈晓峰等六人被废去武功、逐出师门的凄惨下场后,也都老实了。 现在,周坤是最有可能接手外院的内门弟子。 这样的大佬就要去思过崖上面壁了,你就说外门弟子能不来拜拜山头、表表忠心吗? 私下里,他们可是听到过一些流言蜚语: 这位周坤师兄为人非常的小心眼。这次之所以要扳倒劳德诺、赶走陈晓峰,完全是因为当初这二人抢过他一只鸡。 试问: 面对这样睚眦必报的大佬,如果你不在他人生低谷的时候削尖了脑袋来安慰一番,等他归来后,外院还有你的立足之地? 当然了,这些人想到最直接的巴结方式,就是吃吃喝喝。 面对这般朴实无华的盛情款待,周坤也不想表现的过于高冷,也就与他们应酬了一番,直至寅夜才散场。 看着众人相互搀扶着离开,周坤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 看来,收复华山外院,自己也算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就在他准备躺下休息的时候,系统出提示了。 【当前剩余功德值:90,可进行九次模拟。是否模拟?】 咦!系统这是看自己多日不曾临幸她,开始诱导消费了? 搞起搞起! 【请选择携带的技能或记忆?】 携带紫霞神功(小成),六维学剑天赋(超常)。 【模拟副本:华山外院的崛起(长期副本之一)】 【……你成功将劳德诺这个绊脚石踢走,本想在外院大展拳脚;但岳不群为了考验你,罚你去思过崖面壁,并要求在结束面壁后交一份外门发展规划。】 【你已胸有成竹,不过为了不让岳不群疑心,你决定藏拙。】 咦! 这系统不错嘛,可以随时随地根据自己当前的情况,设置初始场景。 【你来到了思过崖,开始寻找风清扬。】 【风清扬对你的到来很高兴,却佯装不满;言明现在还没到月圆之夜,责怪你不该来打扰他清静。】 周坤:……咦!空巢老人都是这般的口是心非嘛! 哼哼,老宅男,你的名字叫虚伪! 【风清扬传授你华山剑、气二宗的绝学,你一学就会,令他很是满意,有了传你独孤九剑的想法,以继承剑宗的衣钵。但他还要考验你。】 就这? 华山的一众大佬经过剑气火拼后,难道都有了被害妄想症,处处都要考验?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你发现风清扬对当年剑宗败北的事情,仍然耿耿于怀。】 【你决定对症下药,将外门发展纲要交给风清扬;并告知他:自己将给华山外门注入剑宗内核。】 【风清扬老怀大慰,终于毫无保留的将独孤九剑相授。】 【一个月期满,你的独孤九剑只是刚刚入门。风清扬答应:每当月圆之夜,你都可以来思过崖,他可以给你喂招。】 月圆之夜、华山之巅? 自己这待遇,可比原着中的令狐冲强的太多了:风清扬不仅耐心传授,甚至要下场给自己喂招。 爱了爱了! 这位华山派宿老,临了竟还要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嗯,自己这个“别人”决定了:明天上山就给他老人家加鸡腿! 【一年后,华山外门已经小有实力。不过,福无双至,就在这时候,左冷禅派来了白板煞星和青海一枭师徒,准备继续骚扰华山。而淫贼田伯光自从花蝴蝶死后,也伺机报复。】 【田伯光为了探听华山派虚实,刻意结交令狐冲。令狐冲在感情方面受了挫折,借酒消愁,正好被田伯光趁虚而入。】 这个趁虚而入,难道是掰弯吗? 这个情节,可以具体一点、详尽一点、生动一点…… 【华山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将白板煞星等两个邪派高手击退;而田伯光则趁机掳走了华山派一名女弟子。等那名女弟子被放回来后,已经不堪流言蜚语的伤害,选择自缢。】 田伯光! 你自去找你的好基友,为何要祸害我华山女弟子? 这个淫贼该杀! 【岳不群见本门武功无法抗衡左冷禅,自己选定的继承人又这般扶不起来,最终决定谋划辟邪剑谱。】 【岳不群派岳灵珊和劳德诺去福建。你看中了福威镖局在押镖行业内的地位,也决定跟着一同去。】 【……林平之为假扮村姑的岳灵珊打抱不平,与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之子余人彦发生冲突,失手误杀他。】 【……由于你的及时出现,打伤了余沧海,暂时救下了林平之一家。同时,你发现岳不群竟然也跟了过来。】 【林震南虽然武艺低微,但为人精明。他为了托庇于华山派,不惜让儿子林平之拜入华山门墙,福威镖局也加入华山外门组建的大商盟。但他也留了一手,并未将辟邪剑谱交到你手中。】 【你知道辟邪剑谱的最终下落,还是找到了它。你发现,这份剑谱与自己的适配性不高。】 【岳不群这时候出手。你佯装不敌,让他顺利夺走剑谱。】 咦!岳不群自宫练剑? 这个可以有! 【岳不群自宫练剑后,变得狂妄自大,想着五岳并派,而后征服昆仑、峨眉,与少林、武当并驾齐驱。】 【少林、武当和日月神教培养令狐冲充当打手,最终击败了岳不群。】 【江湖中其他小门小派一见华山失了擎天玉柱,便想上山骚扰。你带领的外门及时出手,打败了这些小势力。】 【你为了永绝后患,相继用武力打服了少林、武当和日月神教。江湖这时候才发现:岳不群这个华山武力天花板,一直都是个幌子。】 【眼见武力打压这条路走不通,少林、武当等名门正派便说服宁中则母女,让她们同意以身饲魔,使你终生未再下华山玉女峰。】 【一百岁后,你无疾而终。】 【模拟结束。】 【本次评价:良好。】 【可选择保留记忆和技能: 记忆:辟邪剑法(残); 技能:紫霞神功(第三层)。】 周坤:“……” 我这是模拟了个寂寞吗? 什么叫终生未下玉女峰? 自己这是遇到了床甲? 还有,我的独孤九剑呢? 风清扬所传授的其他华山绝学呢? 系统,你我不是相约到白头,你竟如此敷衍我?! 第40章 小师妹送吃食 翌日清晨,周坤将自己捯饬了一番后,就去正气轩拜别岳不群和宁中则。 只是,出来见他的只有老岳,宁中则借口身体有恙,并没有出面。 不过,她还是让岳灵珊转述了一句话:流而不盈、持中守正,方为君子。 周坤:……咦?原来师娘喜欢君子呀! 出了正气轩之后,他又接连与众师兄、师妹作别。 临了,他还单独见了李如玉。虽然她还是白锦蒙面,但眼角眉梢流露的愁容却怎么也藏不住。 看到周坤手中携着自己送给他的那柄秋水宝剑,她才露出一丝笑意: “师兄,珍重!后会有期!” 周坤:……我这是来跟她作别,怎么搞得她像是要远行一般? 他试探的问道: “师妹,你像是要与我生离死别般。 你曾说过:宝剑赠英雄。 我也回妹子一句:红粉赠佳人。 你可别忘了,从思过崖回来后,我还要和你联合,咱们一起挣脂粉钱呢!” “好!小妹等着那一天!” …… 与众人作别后,周坤一人一剑,便自行来到了玉女峰绝顶的一处危崖之上。 这里就是思过崖。 相传,这里之所以叫“思过崖”,原因正是峨眉创派祖师郭襄曾在此处思念情郎杨过。 周坤细看了周围的环境,就觉得这种说法十分不靠谱: 这处危崖之上,除了一个山洞做房之外,周围都是光秃秃的;别说一棵树了,竟连一株荒草都没有。 试问: 难道堂堂的“小东邪”玉趾下临此处,除了想着与大哥哥“洞房”外,心中就没了其他心思。 他却不知,原本这思过崖上并不是寸草不生。 华山本就是草木清华、景色极幽;玉女峰自然也不例外。 当年,华山的创派祖师发现崖顶的这处山洞后,便一眼相中了这里。 华山一脉传自全真,讲究君子近德远刑的古制。这处山洞正好离主峰较远,可以以此处危崖作为惩处弟子之所。 为了让犯错弟子不为外物所扰,能心无旁骛的面壁思过,这位祖师就人为干预,让这里无草无木、无鸟无虫,成为一处极佳的修身养性之所。 “啪”的一声,周坤打死了一只正在吸血的蚊子,有些遗憾: 如果这里没有蚊子,那就更好了! 他进山洞后,发现里面阴暗幽闭。 周坤此时紫霞功已经到达了第三层,离大圆满也就一步之遥,内功已经有了相当的火候,夜能视物自然不在话下。 他抬眼望去,只见山洞十分空旷,唯有一块大石头十分滑溜;细看之下,大石的侧面还刻着三个字: 风清扬! “太师父,别躲了,弟子看见你老人家了。” 回应他的,只是“嗡嗡嗡”的回音。 看来,这个老宅男暂时不在家。 “太师父怎么如此不着家?难不成是到山下的太虚庵中去会哪位师太了? 嘿嘿,人间最美夕阳红……” 随意吐槽了一句后,他便动手打扫了起来。 该说不说,风清扬虽然是一个绝顶高手;但武功再高,你不爱清洁,那山洞里面还是会腌臜。 打扫了一遍之后,他又点燃了一支檀香,给山洞去去味。 正在他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有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小师弟,你在洞里吗?我给你送饭来了哩。” 周坤忙走出山洞,发现岳灵珊手中提着一只篮子,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小师弟,我可是抢了八师兄的差事,给你送饭来了,你要如何谢我?” 周坤口花花的道: “后面的山洞就是我的厢房。 小师妹如果不介意,我就以身相许,咱们趁着太阳没落山,就将洞房的流程走一遍!”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美死你!” 说话间的功夫,她还将篮子丢了出去: “我好心给你做吃食,你却如此轻薄。 哼哼,扔了喂狗也不给你!” 周坤见她真丢出篮子,一声长啸,来了一个燕子三抄水。待飞纵出洞后,他在半空中一个轻巧的转身,手已经抄住篮子,顺势落在危崖边缘。 此时,他离跌落山崖也就在尺许之间。 岳灵珊见状,不由得脱口而出道: “小师弟,你的轻功好得很。 我也来试试!” 周坤:……小姑奶奶,你可千万别试!刚刚我是不知道这个危崖如此险峻,这才作了一回大死!如今,我的腿还有点发麻呢! …… 岳灵珊一直想当周坤的小师姐,自然处处想压他一头。 加之,她对自己的身法还是颇为自信,所以在心中默念了一回力道方位后,便莲足轻点,身子已经纵起,也同样在半空中轻巧的转了一个身后,就向山崖边缘跃去。 她本就存了比较的心思,所以力道就用的大了些;待看到深不见底的深谷后,立马吓得花容失色。 周坤赶紧伸手拉了她一把,才让她险之又险的落在山崖边缘;恐怕咫尺之差,她就要跌下深谷,化作一滩肉泥。 此时,岳灵珊已经惊魂略定。她脸色虽有些苍白,但还是笑吟吟的道: “小师弟,你输了!我跳的比你离悬崖近!” 周坤见她骇得面无人色,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拍,含笑宽慰道: “华山侠女,果然名不虚传。 如果你刚刚失足落下山,估计我就得随着你一同跳下去。 等到千百年后,后人在崖下看到摔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一对躯体,肯定认为这是哪来的小情侣不为世人所容,跑来华山殉情。 说不得,咱们还能赚一波同情之泪呢!” 岳灵珊听罢,用粉拳在他胸口锤了一下,轻啐了一口: “鬼才和你殉情呢!” 看着岳灵珊轻嗔薄怒而又三分笑的模样,周坤不由得心头一荡,就准备俯身去吻,却见岳灵珊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立马从他怀中挣脱开。 “不成的。娘说过,女儿家要矜持。” 说到这里,她突然“哇”的一声: “不好了,你再不吃,饭菜就要凉了。” 说罢,她又是一阵气苦,幽幽的道: “本来,爹是让八师兄来送吃食的;是我拦了他,才接过了这份差事。 从他那里得知,这吃食还是李师妹替你准备的。只是她不好意思送上山,才拜托了八师兄。 我看她做的都是一些荤腥,便扣下了。 爹说过,面壁期间,需要戒荤菇素。 于是,我就一边吃着她给你做的饭菜,一边给你熬了一瓮青菜粥。等她准备的饭菜被我吃光了,熬给你的粥也好了。” 周坤:“……” 他听得嘴角抽了抽,心想: 看来,风清扬的鸡腿没了,今日注定要和自己吃糠咽菜! 第41章 风清扬的正确打开方式 在岳灵珊期待的眼神下,周坤也只得没滋没味的喝着粥。 “师妹,我过去还不知道你会熬粥。谁娶了你,真是修了好几辈子的福。” 岳灵珊听罢,虽故作矜持,但那笑意已经流淌到了眼底: “真有那么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做,没想到竟还有些天赋。” 周坤:……感情自己这是做了一回小白鼠! 他只得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强撑着吃下了一碗。 岳灵珊见他吃完,忙又要去盛一碗: “好吃吗?好吃你就多吃些。” 周坤刚才的那一碗下肚,已经被吓得一头冷汗,哪里还敢多吃: “师妹,放下吧。 我这伤势刚刚才好,有点……有点虚不胜补,吃上一碗就好。剩下的,就留下当宵夜吧。” “好,既然小师弟喜欢吃,我明天还给你做。” 周坤:“……” 收拾好碗筷后,岳灵珊羞涩的坐在一旁,问出了心中压抑已久的问题: “小师弟,你是喜欢山珍海味,还是粗茶淡饭?” 送命题! 周坤可不敢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万一小师妹下次做饭的时候,给粥里面加点料,自己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和小师妹在一起,粗茶淡饭吃得也比山珍海味有滋味!” 岳灵珊乜视了他一眼,似嗔似喜的道: “就你惯会作怪。” 饭后,两人又在崖上腻歪了一番,岳灵珊这才提着空篮子下山了。 周坤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这才将装粥的瓮放回洞中。剩下的粥就孝敬给太师父吧,老人家还是吃的清淡点好。 他正在洞中遛弯消食的时候,突然眼前一暗,已经有一道人影站在洞口处。 此人正是风清扬! “太师父,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嘛!” “少废话,接剑!” 说罢,风清扬拿起一节枯枝,已经攻了过来。 周坤没想到他说打就打,忙抄起一旁的长剑,不等拔剑出鞘,就直接迎了上去。 不过,他快,风清扬显然更快。 周坤仿佛置身疾风骤雨之中,只觉得有无数道剑影袭面。 他不及细想,就仗剑横削。恰在这时,他只觉得左肩微微一麻,已被风清扬的枯枝点中。好在枯枝上并没有蓄力;否则,他必然要吃一个大大的暗亏。 周坤惊骇之下,只得滑步向右。 风清扬并不乘胜追击,反而是淡然的道: “再来!” 很快,他的右肩也被点中。 “再来!” 接着是左臂…… “再来!” …… 等全身被点中七八下后,周坤只觉得麻木了。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跟风清扬的差距,中间恐怕还搁着十个岳不群! 这就令人很沮丧了。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那块大石上,累的有点脱力: “太师父,不来了。 你就直说吧,弟子哪里得罪了你。 你就是想将弟子五马分尸,那也得有个由头吧。” 风清扬听他这般说,才收了手。 可等他卸力后才发现,手中原本无比坚韧的树枝,竟然在点中周坤的同时,也受到了他护体真气的反噬。 原本有他内力护持,倒也没什么;此时他的劲气,那枯枝早已受不住力,顿时断为了几节。 这个徒孙才多大! 年不及弱冠,就有了如此火候的内力,真是后生可畏。 风清扬有些诧异的盯着手中的半截枯枝,幽幽的道: “这才几日不见,你的内力竟已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真是不简单! 不过……” 风清扬丢下枯枝,一脸淡然的道: “年轻人不修口德,实在该打! 太虚庵的灭情师太,潜心修持,是个令世人敬仰的比丘尼,岂容你随意胡诌、乱她清誉!” 周坤听罢,才知道自己刚刚上山时所说的话,都被这个老宅男听到了。 “这么说,太师父还真认识太虚庵的那些师太。您不会真的趁黑摸到尼姑庵中,去会过师太……唉吆,别打,弟子知错了!” “年轻人不想着好好学剑,却是口贱,甚至还有闲心操心出家人的事,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武功已经可以横着走了。” 周坤闻言,想想刚刚风清扬指哪打哪的情形,也感到一阵后怕。这要不是他存心考较自己的武功,估计华山都得安排吃席了。 他赶紧否认道: “怎么可能! 太师父,你刚刚使的可是独孤九剑?难怪我连一招都接不下。” 风清扬对独孤九剑的说法嗤之以鼻: “亏你还是华山弟子,就连‘玉女十九剑’都不认得。 我记得宁丫头的这套剑法,已经学的颇有火候。她没教过你吗?” “嘿嘿,太师父,如果弟子的功夫是师娘教的,这好说不好听呀。 弟子还是愿意跟太师父学独孤九剑。” 风清扬却没有一口答应,反而教训道: “学剑如铸剑,也讲究个火候和循序渐进。 你别仗着内力有了底子,就眼高手低起来。 来,将华山的入门剑法耍来看看。” 周坤闻言,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开始认真的使了起来。 他当初在模拟的时候,已经将这套剑法刷到了大成。 此时,配合内力使起来,竟然将这套基础剑法使得行云流水,一招一式之间生出了无穷的变幻。 一旁的风清扬看了后,却是沉吟不语。 见他如此反应,周坤忙还剑入鞘,有些疑惑的道: “太师父,可是我的剑法使得有什么不对?” 风清扬沉默了半晌,才慨然长叹道: “说句实话,你的内力在华山之中,已经是最高深的那一批了。所以,你天生适合走气宗的路子。 而且,就你目前的水平而言,当世除了站在最绝顶的那十几个高手外,你已可说得上是难逢敌手。 如果你跟着我学剑,我怕引你入了歧途。” 周坤:“……” 原因找到了,原来是老宅男小心眼;见自己以气御剑,心中有点不乐意了。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看来自己还得哄着一二。 想到这里,他又走到风清扬面前,一脸肃然的道: “身为剑宗嫡系传人,江湖排名十名开外,那可不是弟子的目标。 听说东方不败已经到了‘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求对手而不得的境界。咱们正道高手都在闭关修炼,他却人生寂寞如雪,开始闭关绣花。 这是欺正道无人、欺我华山无人。” 说罢,他“苍啷”一声拔出佩剑,豪气干云的道: “我还有剑宗一脉的基础剑法,请太师父品鉴。” 说罢,他再使剑招时,便更加注重速度和招式的奇险变化。 果然,一套华山入门剑法,被他使得剑势奇诡,神鬼莫测。而一旁的风清扬看得也是眼中异彩连连。 “好好好!你果然更适合剑宗!” “……” 第42章 金针渡劫 等一套剑法使完,风清扬忙招呼周坤在自己身边坐下,笑吟吟的道: “你的入门剑法练得不错,估计岳不群也就这个水平了。 不过,咱们剑宗讲究一个随心所欲。你刚刚一招一式都有固定的次序,这可就成了套路了,乃是学武之人一大忌。 现在,你听着,将所有的出招次序打乱: 先出一招‘白虹贯日’,待到剑意未用老之时,跟着便使一招‘有凤来仪’,再使一招‘金雁横空’……” 风清扬像是突然来了兴致,竟像报菜名般,一口气报出了五六十招剑招。 这些剑招中,有基础剑法中有的;还有一些却是周坤听说过却不知如何使的;而更多的,则听都不曾听说过! “太师父,您慢点呀。教学相长,在于多互动;搞灌输可不好。 你说的什么‘截剑式’,我只闻其名、未见其形;而后面说的大半,我连名字都没听说过!” 风清扬:“……” 他知道自己有点操之过急了,便无奈停下了话头,指着石头旁边的石壁,对着周坤吩咐道: “你用六成力,在这里打一掌!” 周坤:“……” 他有些讪讪的道: “太师父,即便弟子没有认真听讲,你也不用如此惩罚弟子吧。 拿手掌打石壁,无异于以卵击石;除非弟子疯了,才会这般做!” 风清扬悠悠的道: “你知道上一个这么做的人是谁?” “咦!竟然还真有这样的傻瓜!” 风清扬听到“傻瓜”一词,不仅不着恼,反而似笑非笑的道: “岳不群那个老小子如果听到你评价他为傻瓜,恐怕就要清理门户了。 你还别说,那小子傻人有傻福;漫不经心的一掌,竟然也打出了另一片天地。 别废话,赶紧出掌!” 听风清扬如此说,周坤才猛然间想起来: 这玉女峰可不就是六七十年前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十长老的比斗之地。这里可是记录着不少五岳剑派的失传绝学! 想到这里,他再不犹豫,先是拿起一块小石头在石壁上敲了敲,发现回音悠长之后,立马提掌运气,一掌怼在石壁上。只听到“轰隆”一声响,那石壁之上已经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原来,这石壁并不是完整的一块,而是被一个大石头给堵住了缺口。 “找些木柴过来,我带你去看看华山所有的剑招!” “是!” 待周坤点燃火把后,发现缺口处有一条长长的甬道,仅容一人进出。 “太师父,这个甬道的痕迹不老,难道是您老人家挖的?” “老夫可没这么多的闲工夫。这都是岳不群那个老小子挖的。 当初,他在思过崖潜心修炼紫霞功,那段时期搅得老夫不得安宁。 结果他自己心不静,没有丝毫进展,竟然提掌对着石壁撒气,误打误撞就发现了这处石窟。至于这处石窟的由来,那可就久远了。 你只要知道,这里面有华山的全套剑法就行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一处山洞内,却见四周石壁之上,刻着不少的火柴人比斗场景,旁边竟然还有说明:“范松破恒山剑法于此”。 “太师父,范松是何人?口气倒是不小。” 风清扬幽幽一叹: “他本是六七十年前的魔教十长老之一。当年一柄开山斧,在江湖中也是罕逢敌手。 只是,再强的武艺,在阴谋诡计之下,也只能成为冢中枯骨而已。” “难道这里便是这个魔头的埋骨之地?可怎么不见他的骸骨?”周坤可是记得,原着中这里可是有着不少的尸骨和散落的武器。 “都被岳不群给处理了。 哼,年轻人不好好学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说罢,风清扬有心考他,遂问道: “你看看这石壁上,画的用剑之人使得便是恒山剑法;使斧子的,估计就是这个叫范松的。 你来说说,他是不是将恒山的剑招都给破了?” 周坤忙根据风清扬的指点,认真看了起来。 自从资质得到提升之后,他对剑招已经有了不少的理解。此时看到使剑之人的剑招之中,剑意绵绵,恐怕有着五六种后招,并且招式暗合剑阵的剑意,端的是精妙绝伦。 “太师父,世人都说恒山派的剑法走的是轻灵路子,剑法绵密严谨,守得密不透风。这一剑招剑意似收未收,后招中倒是有四五种变化用于防御;但偶尔的一招变招,却是出其不意的杀招。 都说衡山剑法绵密有余而凌厉不足,正适合女子修习。 弟子倒是觉得,这是天下武林小觑了这套剑法。 如果用这套剑法组成一个剑阵,恐怕六七个三流好手也能向一流高手叫板。” 风清扬笑吟吟的听着,偶尔还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错。这一招正是恒山剑法中的一大绝招——金针渡劫。” 金针渡劫? 周坤听到这个名字,又有些不正经起来,开始口花花: “恒山派都是些师太和未出家的女弟子。原来她们渡劫,是需要‘金针’的!” 他的话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记: “年轻人不好好的学剑,倒是又开始耍贱了! 你再看看,这个范松是不是真的破了恒山剑法?” 周坤又仔细看了石壁之上使斧之人的出手,发现其招式凌厉,正好克制恒山剑法。并且,从招式后招上来看,恐怕就有七八种;其中,六七种都是攻势,唯一的守势也是攻敌之必救,正好克制了“金针渡劫”。 “太师父,弟子觉得:这个范松破了恒山剑招,却没有破恒山剑法。” 风清扬一听,来了兴致,便悠悠的道: “你这个似破未破的说法,倒是很新鲜,老夫倒是要好好听听你的解释。” “是。弟子说他破了恒山剑招,是因为这魔头苦心孤诣的一招,后招比剑招要多;在恒山剑招密不透风的防守下,确实做到料敌于先,截断了剑意,让剑招不攻自破。 至于说他并没有破恒山剑法,那是因为剑招是人使得,可以临时变招。 要知道,恒山剑法是经过无数代前辈精心雕琢的剑法。招式中的每一招拿出来,可能剑招成圆、余意不尽;但换下来的一招,却又是前后呼应,暗藏锋芒。 而这刻意而为的一斧,放在对付‘金针渡劫’这一招,固然相克;但如果单独拎出来,恒山剑招中可以破这穿凿附会一斧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哈哈哈…… 你果然比岳不群那个老小子强多了。 他当年见到魔教妄人破华山剑法的招式后,竟还效仿古之圣贤,来了一个歧路而哭。 真是可笑、可悲、可叹!” 周坤:……太师父,你这可是太会扎刀了,刀刀见血呀! 第43章 老岳心思深 周坤觉得老岳未黑化前,还是一个好同志,遂替他说了几句好话: “太师父,岳师叔这人虽然拘泥不化,刻板不知变通;受资质所限,不知道剑术之道讲究行云流水、任意所至。 但……但总体来看,他还算一个好人吧;最起码,女儿养得水灵灵的。” 风清扬:“……” 他似笑非笑的道: “与你小子一比,他还真算得上谦谦君子。 好了,老夫还要早睡,赶紧说剑招吧。” 说罢,他就指着另一幅壁画,悠悠开口道: “这就是魔教十长老破我华山剑法的招式,你也来看看。” 周坤上前一看,却见石壁上赫然写着: “张乘风、张乘云尽破华山剑法。” 尽破华山剑法?好大的口气! 他哂然一笑道: “风大不怕闪了舌头。 哼哼,难怪他们要将破解招式刻在石壁上,原来统统都是一些逼话。” 风清扬对他的态度很满意,悠悠的道: “你再仔细看看,那石壁上还有破解招式吗?” 周坤举起火把凑近一看,发现这里的壁画确实跟刚刚范松破恒山剑法的有所不同: 原本对练的火柴人中,只有使剑之人的招式还算完整。从剑诀和招式来看,它使得分明是华山入门剑法中的一招“有凤来仪”。 看剑势如虹、轻盈灵动的模样,就知道刻剑招的魔教张氏兄弟,显然对华山剑法知之甚深。 而对敌的那个火柴人的招式,却被故意铲去,只能推测使得是一件棍棒类的长兵器。至于招式,却已分辨不出来。 “太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风清扬似笑非笑的道: “你说刻这招式的魔教贼子逼话太多,徒具虚名;却不知你的那位‘师父’,却是连魔教贼子都有所不如。 他当初看到破解招式的时候,竟呆立当场,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差点走火入魔。 老夫当时就藏身石室的顶部,竟看到他大受打击之下,说出了什么‘历代祖师创出来的剑法,竟这般容易就给外人破了;那华山的武学又算得了什么’等诸如此类的昏话。 哼哼,一个华山掌门,竟对老祖宗留下来的瑰宝财富弃之敝履,实在是大大的不孝。 老夫当时就知道,华山派这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了!” 看到周坤幽怨控诉的眼神,风清扬忙临时改口道: “我没说你这只。 你虽然好色了点,但资质、心性可都比岳不群那只好得太多。” 周坤:……你还不如不安慰人呢。说来说去,我还就逃不出做耗子的命了! 看到徒孙显然没被安慰到,风清扬干咳了一声,一脸肃然的道: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别当我在开玩笑。 岳不群此人虽然有个‘君子剑’的美誉,恐怕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所谓见微知着。单看这石室的布置,就能推测他所谋者大。” 周坤有些诧异的盯着一脸严肃的风清扬。没想到,这位华山宿老不仅是当世绝顶高手,就连看人的眼光也这般准。 “太师父,岳师叔到底是做个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你这般瞧不上他?” 风清扬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幽幽的道: “也罢!老夫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也到了为门派扛事的年纪。 记住一句话:再强的武功,也比不上人心险恶、阴谋诡计。 你来说说,为什么你‘师父’单单毁去了华山本门的破解招式,却将嵩山、泰山、衡山和恒山四派的功法和破解招式都一并留在了石室中?” 周坤故意装傻道: “这是岳师叔心思细腻,效仿先贤‘为往圣继绝学’之举,留下石刻,不致各派绝学失传?” “唉,你还是将人心想得太过光明。 老夫所料不错,你师父早晚会将石窟的秘密公之于众;公布的时间,取决于他什么时候能当上五岳剑派的总掌门人。” 看着周坤一脸疑惑的眼神,风清扬继续解释道: “你别看岳不群为人低调、谦和有礼,其实野心勃勃。 年轻时,他可也是一位飞扬跋扈之人。师侄冯不凡当年与他相交莫逆,有着‘华山双璧’之称。当时,两人都在追求宁丫头。结果……算了,这是他们的私事,老夫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好再提!” 周坤:……别呀!你要是说到师娘,还是这种博人眼球的三角恋,那我可是非常有兴趣了解一下的! “……岳不群和冯师侄经常比剑,却次次都比他不过;但自从他和宁丫头定情后,冯师侄却一次都没赢过他。 老夫当时就起疑,问了师侄后,才知道真相。 原来,他的武功一直都不弱于岳不群;在一次切磋后,岳不群又以一剑之差败北。 他败了后,竟寅夜爬起来苦练,练得长剑都断了好几支,也冷落了宁丫头。 冯师侄想起这位师弟如此好胜,这才在之后的较量中收了几分力,换成他自己次次败北!” 周坤:……冯不凡?就是那位风清扬给自己指派的便宜师父?哈!难怪会输,原来你甘愿做沸羊羊呀! “这么说,当年的剑气之争,岳师叔能成功幸免,也是用计不用力?” 风清扬点了点头道: “可能是华山突遭大难,才让岳不群收敛了锋芒。 不过,从这石室的布置来看,他的野心可一点都不小。 你觉得谁最想五岳并派?” “左冷禅!” “恐怕你的师父也是其中之一。 如果你师父成功了,他定然将五岳剑派的宿老都带来这处石室。 你想想,这会有什么后果?” 周坤:“……” 他略一思量,只觉得毛骨悚然: “招式都是一派的不传之秘,破解招式更是相当于门派的照门所在。 如果其他四派的人看到石壁上失传的绝招以及破解之法,那……那恐怕就得发生火并了。 岳师叔,果然是个狠人!” 风清扬点了点头道: “五岳并派之后,原本那些门派的年轻弟子倒是不算什么;但各派宿老却会成为新掌门的掣肘。 岳不群只要打着交流武学的名义,将那些宿老引至此地,那就是一个阳谋。 四派之人不管是为了保护本派绝学不外传,还是为了保证本派绝学不被破,他们都会相互厮杀,直至只有一个门派、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山洞!” 周坤只觉得悚然一惊: 如果按照风清扬的推测,恐怕这事十有八九能谋划成功。 老岳这是吃黑芝麻长大的,竟如此心黑。 然后,他又扫了一眼铲去破解招式的华山派时刻,不禁觉得脊背发寒! 第44章 老岳心思深(续) 看着周坤失神的盯着石壁上的剑招,风清扬幽幽一叹: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 岳不群在毁去那些华山剑招的破解招式前,都已将这些招式一一记录了下来。 就像你说的,这些招式虽招招克制华山剑法;但单独拎出来,可就漏洞百出、狗屁不通,难登大雅之堂了。 他这样处心积虑记下它们,要对付的是谁,就不用老夫再提醒了吧!” 饶是周坤道德底线比较灵活,他也被老岳这种面厚心黑给惊住了: “华山派除了他的亲人外,可都是他的弟子,他们可各个都待他如父。他竟连自己的弟子也防!” 说到这里,他的话戛然而止。 原着中,岳不群杀起弟子来,那也是毫不心慈手软:英白罗、林平之,甚至是岳灵珊都是间接死在他手中! 此时,他不禁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太师父,为何岳不群没有一并毁去华山派的剑招?这些可都是本派的不传之秘。” 周坤此时已经悄悄改了称呼。 一开始,为了不引起风清扬的反感,他还假模假样的称呼岳不群一声“岳师叔”。 此时此刻,面对这样一个比自己还没底线的伪君子,他只觉得心寒,就连一声“师叔”都懒得叫了。 风清扬听了他的问题,哂然一笑,幽幽的道: “在你眼中,这些剑招都是经过数代人精心雕琢的瑰宝,自然是不传之秘、珍贵无比。可在岳不群看来,它们却是漏洞百出,形同鸡肋。 哼哼,他又怎会在乎这些剑招外传呢! 恐怕,他的心思早已不放在这些先辈的成果上,而是想着如何去谋划一份更强的剑法了吧!” “辟邪剑法!”周坤脱口而出道。 风清扬有些诧异的盯着他: “不错!没想到你也知道这门剑法。 林远图也算是同时代的剑术名家。只是当初缘悭一面,成了平生憾事。 不过,如能将华山剑法使得浑然天成,应当不弱于辟邪剑法;如能摸到无招胜有招境界的门槛,那基本可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辟邪剑法邪就邪在它快: 不仅出招快,能使招式衔接间无懈可击;还在于它可速成。 岳不群连五岳剑派的绝学都不屑一顾,当世能让他看得上又可以拿到手的,恐怕只有福建林家的辟邪剑谱了吧。 哼哼,他怎么不想想,身为气宗之主,本该将紫霞功练至大成,方不失以气御剑的宗旨。 如今,他却一心想在剑招之上出奇制胜,甚至不惜谋划别家的剑谱。这真是丢尽了华山历代祖宗的脸。” 两人又共同申饬了一番岳不群和气宗后,风清扬才意犹未尽的开口道: “好了,你也别躲懒了。 你不是说不会华山的剑招嘛。这石壁之上,华山派的基础剑法、希夷剑法、养吾剑法、夺命连环三仙剑等等,应有尽有。 你先将这里的剑招都练纯熟了,我再继续教你其他的。” 周坤一脸兴奋的道: “弟子学会了这些剑招,太师父是不是就可以传我独孤九剑?” 风清扬似笑非笑的道: “学会? 岳不群下了三十多年的工夫,也不敢说学会。 那好,我便与你打个赌吧。 咱们双方全不用内力,只用剑招对练。 你什么时候可以撑过三十招,我什么时候传你独孤九剑!” 周坤闻言,故作愁苦的讨价还价道: “三十招太多,十五招如何? 太师父,你可是当时第一用剑名家。能在你手中走过十招的,那也是第一流的剑术名家。” 风清扬很显然不吃这一套: “四十招!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可莫要给老夫灌迷魂汤。 好了,有磨嘴皮子的工夫,你还是多学些剑招吧!” 说完,他几个虚步,人已离开了石窟。 周坤见老宅男不知跑去了哪里,也只得放弃痴缠,开始收敛心神,老实的观看起剑招。 …… 将剑招记得差不多后,他也不急着去练,而是趁着子夜刚过,又开始了下一次的模拟。 【模拟副本:崛起的华山外门(长期副本之一)】 走起走起! 【……你与李如玉告别后,就只身来到了思过崖。李如玉并没有告诉你,他的父亲李成梁由于杀良冒功,加之后台也倒了,正被追究责任。李家已经来信,让李如玉尽快下山,准备在得势的东林党中寻一人联姻,以期借助文官的势力度过难关。】 【东林党政治诉求之一,就是加强在辽东的军事力量,以积极防御后金的进攻。正好,李成梁是辽东最大的地头蛇。所以,李成梁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东林党的积极响应。】 咦!癞蛤蟆竟又跳出来恶心人了? 东林党? 他们这是嫌命长,竟敢觊觎自己的女人! 哼哼,这笔账我记下了。 还有,你们东林党防备了后金四十年,结果呢? 由于党政,罢免了熊延弼,使得后金做大。然后,又在辽东推出一个嘴炮强者袁崇焕,将牵制辽东的另一大支柱毛文龙不罪而杀。最后,东林还出了个杰出的魁首牧斋先生,直接开城门跪迎满清。 周坤都在怀疑,东林就如同故事里面的猎手,上山猎熊只是借口,等着被熊临幸才是目的! 后金还是交给我来处置吧! 【你不甘失去李如玉,便在她出嫁前夕,将她给掳走。】 就这? 自己这么莽的嘛? 不过还好,自己没像令狐冲一样畏缩不前,最终痛失小师妹。 话说,李师妹和岳师妹,自己该如何自处? 两个妹妹坐排排,哪个抬头哪个乖;哪个乖来亲哪个,好耍抱进怀里来? 嗯,自己不是渣,而是想给妹妹们一个家! 【你行事不密,掳走李如玉的事情让岳灵珊察觉。她因爱生恨,将此事报告给了岳不群。】 【岳不群不愿华山惹上麻烦,遂将你逐出师门,并公开了你的罪责。你不容于江湖,朝廷中的东林党也对你喊打喊杀。】 【正道已没了你立足之地,你决定上黑木崖,投靠日月神教。】 周坤:“???” 自己虽然节操低了些,但从一个名门正派就这样过档到魔教,是不是太过丝滑了点? 【为了报复名门正派和朝廷,你开始黑化,积极蛊惑东方不败造反。东方不败很欣赏你,将教中大权全部授权给了你。】 周坤:“……” 东方不败欣赏自己? 是欣赏自己肉体还是灵魂? 感觉这个身体脏了,有点不能要了! 第45章 小师妹被禁足 此时,周坤内心慌得一匹。 自己穿越的笑傲江湖,里面的东方不败到底是女性,还是一个女装大佬? 如果是原着…… 那他要在模拟器内疯狂作死,一定不能让东方不败得到自己! 【……】 【你的武功得到了东方不败的认可,他将你提拔为副教主。】 【你在过了适应期后,发现日月神教完完全全是个邪教,就连控制教众的手段,都靠的不是洗脑而是吃药(三尸脑神丹)。这不是你心目中魔教应该有的样子,所以你决定进行改革。】 【由于教内良莠不齐,你大刀阔斧的改革,损害了保守势力的利益,遭到了他们疯狂的抵制。】 【保守派主动联系任我行,想要在黑木崖上另立山头,对抗你和东方不败。】 果然! 教内无派,千奇百怪! 【你和东方不败经过商量后,认为黑木崖离京师较近,容易受到朝廷、五岳剑派的围追堵截,发展空间有限。所以,你们故意在任我行打上山门之时,放出要造反的消息。结果,官兵、五岳剑派和任我行等三方势力打成一团。你和东方不败趁机带着革新派远遁辽东。】 【你借助岳父李成梁在军中的势力,加上手中掌握的日月神教人力、财力,迅速垄断了辽东的人参、鹿茸等生意,并将手伸到了军队中。】 【……】 【三年后,你割据辽东,开始成为一方藩镇。此时,东方不败也放弃了教主之位,成为你的后宫团成员之一。】 周坤:“……” 还好还好,这个版本的东方姐姐不是什么女装大佬;自己可不想当什么搅屎棍! 【明廷为了平叛,不惜放下身段与后金媾和,对你进行围剿。】 【……】 【十年后,你终于灭了后金和蒙古联军,彻底割据关外。】 【十三年后,你改日月神教为明教,以窃取反元成果的名义,正式讨伐朱元璋后人。】 【二十年后,你结束各方割据,登基为帝,建立中华。】 【二十一年后,当收到宫中旨意,要华山派去泰山观礼封禅大典后,华山派继承人连夜用一碗药将卧病在床的岳不群送走,并将他的牌位移出华山祠堂。】 【你对华山派的知情识趣很满意,下旨重建华山外门,并将其改革成为强武学会之一。】 【华山外门培养出众多出色的弟子,很多进入军中效力,成为重要的强军基地之一。】 【八十岁时,你无疾而终。】 【本次模拟结束。】 【模拟评价:优秀。你通过另辟蹊径,让华山外门以非正常的方式崛起。】 【可保留记忆或技能: 记忆:与东方不败的交流技巧; 技能:思过崖所学各派绝招(小成)。】 周坤:……这个系统能处,有困难你是真上! 至于东方不败? 还是等自己金枪不倒、洞房不败时,再去考虑这位小姐姐吧。 …… 我选技能! 做出选择后,周坤只觉得脑海中像是跑马灯般闪出无数剑招。当完成醍醐灌顶后,周坤只觉得肌肉记忆中,已经融入成百上千式剑招。 他连忙拔出佩剑,照着风清扬不久之前所说的剑招次序,当即使出一招“白虹贯日”。至剑尖上撩指天、招式未用老之时,便顺势而下,接着使出了一招“有凤来仪”;剑至中路,又转而使出第三招“金雁横空”,并在一勾一挑之间,丝滑的过渡到“截剑式”…… 照着风清扬当初的指点,周坤是越使越酣畅;剑招转换之际,几乎做到了天衣无缝、挥洒自如! 待四十招一过,他不仅不觉得疲惫,反而心中舒畅无比。 原来剑法还可以这样使! 他还剑入鞘,心中禁不住得意:嘿嘿,明天就让风清扬这个老宅男大吃一惊。 看着东方已经泛白,周坤赶紧躺在大石头上。 睡觉睡觉,狗命要紧! …… 第二日上午,他一边提着剑继续巩固所学,一边等着小师妹来送饭。 没想到,这一次来的却是英白罗。 “八师兄,这次怎么不是小师妹?她有什么事来不了?” 英白罗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没好气的道: “我这般殷勤的给你送饭,你就没一句关心的话? 至于小师妹,师娘上午考较她功夫时,发现她毫无寸进,便对她禁了足。 听说,师娘正在传授小师妹‘玉女十九剑’,恐怕短时间内上不了山了。” 周坤听罢,有些愕然: 宁中则禁足了岳灵珊? 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不想女儿接触自己? 唉,女人心,海底针;师娘心,比海深! 他决定暂时不去理会,准备化身干饭人。 看到终于有酒有肉,周坤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小师妹说过,来思过崖面壁,需要戒荤菇素。 八师兄,你这可是违背了师父他老人家的教导。” 明知这是玩笑,英白罗还是一脸紧张的强辩道: “师父他老人家的话,我又怎敢片刻或忘。 这可不是我替你准备的,而是李如玉师妹。 她的师父可是师娘。 师父常夸师娘:豪气干云,义勇刚烈,嫉恶如仇,毫不让须眉男儿,是当之无愧的女中豪杰。 所以,在教徒弟这一块,师父可不会越过师娘,来管教她的徒弟。” 听他提及李如玉,周坤想起了模拟器中的那一幕。如果真放任不管,让她下山嫁人,估计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舒服。 她要嫁,怎么也得嫁一个英俊如我、心思机敏如我、品行端正如我的良人。 唉,笑傲中,天下少年英雄唯令狐少侠与自己尔。现在令狐冲已经被老岳养成了另一个君子剑,这天下间还有谁能与自己争锋! 看来,自己还得早做打算。 “八师兄,我现在被禁足思过崖,无法下山。你待会帮我送封信给李师妹。” 英白罗笑吟吟的道: “肯定没问题。” 继而,他脸色一肃: “不过,你这又是李师妹又是小师妹的,可得把握些分寸。 如果到时候无法收拾,那你估计得在思过崖待上一辈子了!” 周坤:“……” 英白罗下山后,周坤只觉得眼前一黑,风清扬却已“嗖”的一声出现在面前。 周坤赶紧递上碗筷,笑吟吟的道: “上思过崖之前,还想着给太师父加鸡腿呢。今天终于如愿了。” 风清扬倒也不客气: “算你还有点孝心。” “对了,昨天我也给太师父留了饭菜……” 风清扬闻言,脸色一黑: “你快别说了。 那个粥,是给人吃的嘛! 老夫随意用了些,便觉得腹鸣如鼓,现在还有些腿软呢! 当年华山小厨房做的菜,那可是一绝。没想到现在也是堕落如斯! 唉,真还应了那句话:黄鼠狼生耗子——一窝不如一窝!” 周坤:“……” 第46章 危机悄然而至 周坤闻听风清扬吃了岳灵珊熬的粥后遭了大罪,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心道: 还好、还好! 自己肠胃经过了前世油罐车混装油、地沟油、各种化工添加剂的联合调教后,已然达到冷热不忌、百毒不侵的地步。估计日月神教的三尸脑神丹吃下肚,那也只是蓝瓶的三精口服液而已。 唉,古人,你的名字叫脆弱! …… “太师父,你让弟子学习石窟内的剑法,弟子已经练得纯熟。 那十五招之约,是否……” 风清扬似笑非笑的纠正道: “四十招! 年轻人胃口大不是坏事,就怕贪多嚼不烂! 老夫还得消消食,你先将昨日说的那四十招耍出来瞧瞧。” “好嘞!” 周坤立马拔剑使了起来。 只见剑影森森、密不透风;等使到最后一招“钟鼓齐鸣”时,他立马运劲抖剑,只见剑芒所过之处,竟激起了数块山石。 此时,他再手腕一抖,剑尖在一勾一挑之间,竟将石头全部击碎成沙砾,发出一阵阵钟鼓般的巨响。 “苍啷”一声还剑入鞘,周坤得意的向风清扬抱了抱拳,故作谦逊的道: “弟子驽钝,还请太师父指教!” 谁知风清扬的脸上却平静无波,没有露出哪怕一丝的嘉许之意,反而平淡的道: “哼哼,也就马马虎虎。 可惜招式衔接之间,斧凿痕迹还是过重,剑意凌厉有余却灵巧不足。 不过,跟老夫过招固然要一败涂地,但对付岳不群之流,却也够用!” 周坤:……就这?不过老岳再怎么说也是正道十大高手之一。能有这样的结果,自己也算实现了一个小目标。 “太师父,您是否有空,亲自下场指点一下弟子?” 风清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老夫今日身体欠佳,明日再说。 还有,今天的鸡肉柴了点,记得明天少放盐。” 说罢,他双足一点,顷刻间身影就如同黄鹤般消失在夜幕中。 周坤:……这还真是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宅男! 他却不知,风清扬转身离开之时,满脸都是惊骇之色,心道: 此子当真恐怖如斯! 这位华山宿老虽说是当世第一的用剑高手。但他扪心自问: 自己二十岁时,绝没有这样的身手;恐怕到了而立之年,内功、剑法有成后,这才堪堪能做到这种程度。 今日,他的身体确实有恙。如果真较量起来,他不拿出几手压箱底的绝学,还真不一定在四十招内拿下周坤! 这混小子如果这样每天一个台阶的发展下去,恐怕天空才是他的极限! 不行! 自己回去之后得好好想想,用什么剑招来好好打击一下这个臭小子。 要不然,他还不得尾巴翘到天上去! …… 周坤在思过崖上学剑练级的时候,华山派也面临着新一轮的危机。 这次的危机,来自一明一暗两方势力。背后的策划者,都是左冷禅。 原来,田伯光的结义兄弟花蝴蝶折戟华山之事,本来极为隐秘,江湖同道甚少有人知晓。 不过,劳德诺这个二五仔却将消息报告回了嵩山。 左冷禅知晓后,觉得田伯光可以利用一下。 正好,前番他派弟子史登达去华山办事,却迟迟未收到回音。他估计事情恐怕有变。 于是,经过一番安排后,他又招来了冀北三雄: “赵、张、司马三位贤弟,愚兄这里有件棘手的事情,要派你们去办。” 冀北三雄早年得罪了一位极厉害的对手。好在左冷禅收留了他们,三人自然对他感恩戴德。 此时,赵正义忙抱拳道: “左盟主客气了。 当年我三兄弟横行冀北,不幸得罪了黑木崖上的任我行。要不是盟主愿意收留,我等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有什么事,盟主尽管吩咐!” 左冷禅幽幽的道: “好,那愚兄就直说了。 愚兄之前派了座下弟子带着‘三凶’、‘七星使者’去华山,准备试探岳不群。 不想,两位弟子至今下落不明,恐怕已经出了意外。 愚兄是想让三位贤昆仲出手,替我灭了华山派!” 左冷禅将这件事交给三人,自然是相信他们的实力。 要知道,黑木崖就在冀北。三人敢在日月神教总坛横行,自然有着一身惊人的武功。 其实,任我行当年曾派人请三位上黑木崖做个堂主,他们本也是愿意的。只是听说入教要先服下三尸脑神丹,他们不愿受制于人,这才逃离冀北。 之后,任我行派了光明右使向问天追杀三人;但向问天也只堪堪跟他们打个平手。从这点来说,冀北三雄是有真本事的。 …… 闻言,冀北三雄对视了一眼。赵正义先开口问道: “左盟主,‘三凶’、‘七星使者’合力都拿不下岳不群夫妇? 这‘君子剑’竟有这般强的实力?” 左冷禅冷哼一声道: “这‘君子剑’三个字,‘君子’二字徒具虚名;至于这‘剑’字,恐怕也值得商榷。 不过,这位心机深沉,用智不用力,各位确实要防着他搞暗算偷袭!” 张祁年有些不屑的道: “大哥,左盟主说的是。 华山派现在也只有大小猫三两只。 如果我们三兄弟还解决不了他们,那干脆直接退出江湖得了!” 司马长空却较为谨慎: “盟主,你是如何安排的?” 左冷禅悠悠的道: “我得到消息,江湖败类‘万里独行’田伯光的私生子花蝴蝶被华山派所杀。 我已让人大肆传播了消息。田伯光此人好脸子,此时已经只身跑去了陕西,准备在长安做几件大案。 长安就在华山附近,岳不群这个伪君子知道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作案,恐怕就坐不住了。 贤昆仲可以等田伯光支走岳不群后,再上山不迟。 没了岳不群,华山那些乌合之众,应该不是三位贤昆仲的一合之敌吧。” 司马长空听罢,这才放了心: “左盟主安排周详,我等这就出发。” “好!” 待冀北三雄离开后,丁勉迟疑的开口道: “师兄,你让冀北三雄灭了华山,是否会影响五岳并派的大事?” 左冷禅挥手打断道: “无妨! 我本来就准备敲山震虎。 原本还想拿刘正风和曲阳的事大做文章,好杀鸡儆猴。 既然岳不群主动跳出来,正好拿他祭旗。 至于五岳并派一事,他姓岳的不同意,我难道就找不到一个同意并派的华山掌门了嘛。 对了,雁荡山那边,可有消息传回来?” “师兄,那里确实有三位剑术高手隐居。上次费彬师弟来信,说交手时,他们使得确实是华山剑宗绝学‘夺命连环三仙剑’。 不过,三人似乎不想再理会江湖纷争。” 左冷禅冷笑道: “华山怎么尽出一些口是心非的伪君子! 如果他们真不想理会江湖纷争,为何会二十年如一日的练剑。 这些剑宗余孽,肯定不会甘心失败。 你飞鸽传书费师弟,就说我左冷禅以五岳剑派盟主的名义,愿意全力支持他们卷土重来!” “是!” 第47章 万里独行田伯光 认真起来的风清扬,估计他自己都怕,更勿论剑法刚刚才登堂入室的周坤了。 这几天,周坤都在不停的巩固提高所学,时不时还利用系统刷刷进度,终于将五岳绝学堆到精通程度。 但每每与风清扬交手,他都没能撑过四十招。 最好的一次,他也折戟在了第三十九招之上。 将被震断的树枝丢到一边,风清扬暗自松了一口气,故作淡然的道: “好徒孙,你无需沮丧。你差点就撑到了第四十招!” 周坤见风清扬得瑟的模样,有些气不顺的道: “太师父,英师兄说了,小师妹已经解除禁足,明天就可以上思过崖。 到时候,咱俩又能吃上她亲手熬的青菜粥了。” 风清扬:“……” 他幽幽一叹,有些无奈的道: “宁丫头当初厨艺、女红,样样都能拿得出手。她这个小闺女,唉,不说也罢。 徒孙,我想起来了,之前和山下太虚庵的灭情师太有约,要一起辩经。 明日,你就自行修炼吧!” 说罢,他就脚下生风,纵身一跃,在几处凸起的石头上借力,闪转腾挪间就消失在远处的丛林中。 周坤:“……” 看着风清扬兔起鹘落的身法,他深深叹服于岳灵珊的威力! 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下次这个老宅男再对自己进行言语霸凌,就直接请出小师妹! …… 另一边,风清扬跃到一棵大树之上,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混小子,你有什么好沮丧的,怕是不知这四十招的分量。 老夫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这四十招。你能接到哪一招,就说明你的能力到了哪一步。 等接下四十招的时候,你已真正做到了‘不囿于物,不萦于心,不乱于人’。 到了那时,能接下四十招的是你,能接下一百四十招的也是你;恐怕老夫唯一比你强的,也就只剩下对敌的经验了。 哈哈哈……我华山这是出了一个怎样的小怪物!” …… 思过崖上,『我跟太师父相互伤害的那些事儿』还在上演;华山正气堂中却是一片愁云惨淡,气氛十分压抑。 岳不群看完手中的信,一脸阴郁的道: “根明刚刚飞鸽传书,说田伯光已经流窜到华山脚下,如今已在长安现身。” 众弟子闻言,都是一怔。 田伯光的大名,他们也有过耳闻。之前只知道他轻功卓越、刀法出众,是个了不得的采花淫贼。 但年初发生的一件事,却让他声名鹊起。 相传,他之前去过青城山,在看戏的时候勾搭上了一个少妇。而这名少妇正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最宠爱的四姨太。 也不知田伯光事后是否后悔在这个女人身上的一哆嗦;反正,余沧海跟他的仇怨算是结下了。 之后,两人大打出手,结果却是不分胜负。 让田伯光从容抽身而退后,余沧海就立下重誓: 不找到一门克制快刀的剑法,他誓不回川! 这件事后,田伯光声名大噪! 要知道,余沧海虽然在正派十大高手中敬陪末座,但谁也不敢将排名第十的不当高手! 如果田伯光真来到华山脚下作乱,那…… 令狐冲皱起眉头,一脸忧心的道: “师父,这个田伯光怎会来了长安?恐怕他多半不会干什么好事!” 岳不群冷哼一声道: “那还用说! 这个贼子胆大包天,一夜之间就连盗了七八家大户,最后还掳走了知府家的一房小妾。 单单如此,那倒也还罢了。 那贼子竟然在每家的墙上,都留下了二十个大字: ‘闻听华山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特来借些受用受用’!” “啪”的一声,令狐冲直接拍案而起,对着老岳义愤填膺的道: “师父,这个贼子盗窃财物、勾搭良家,那也就算了。他竟如此挑衅我华山,弟子……弟子……” 老岳看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便问道: “你待如何?” 令狐冲一脸激愤的道: “师傅师娘身份尊贵,不值得让这等贼子污了手中宝剑。 弟子虽然学艺不精,恐非这贼子的敌手;但纵使粉身碎骨,弟子也绝不让他在我华山脚下横行!” 岳不群幽幽的问道: “你有几成把握能拿下这个贼子?” “弟子……弟子……” 岳不群见他讷讷不敢言,有些失望的道: “看来,还是等周坤回来后,让他试试吧。 他的内力已经有了七八分火候,也不知希夷剑学得如何。 我记得,你当初是用了一年半,才将这套剑法练得小有所成。他天赋高些,估计要不了那么久。 如果让他出手,胜负当是五五之数。” 一旁的岳灵珊听罢,一脸担忧的道: “爹,小师弟才学了多长时间的剑法,怎么能让他去冒险!” 岳不群闻言,扫了令狐冲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唉!” 这一声长叹以及小师妹刚刚的话,深深刺痛了令狐冲敏感的神经。 只见他突然站起身,跪倒在地请命道: “师父,弟子的养吾、希夷剑都小有所成。 弟子愿下山一试,请师父成全!” 还不得岳不群答应下来,许久未曾露面的宁中则却开口道: “师兄且慢,让我先试试冲儿的身手。” 令狐冲看到师娘清瘦了不少,一脸担心的道: “师娘,您的身体……” 宁中则不以为意的道: “我的身体早好了,你不用担心。” 岳不群这时候也开口道: “冲儿,就让为师和你师娘瞧瞧近半年来你功夫的进境如何。 你的所思所想,为师和你师娘都很清楚。这也算一次考验,你可莫让我们失望。” 令狐冲听罢,忙扫了一眼懵懂的小师妹,一脸激动的道: “是,徒儿……徒儿定然不让师父、师娘失望。” 宁中则听到岳不群如此说,不由得蹙起眉头。 他们之前商量的结果是: 如果令狐冲武功进展达到预期,岳不群就传授他紫霞功。 可师兄这般模糊的说成全冲儿心中所想,恐怕他会误会。 作为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她又如何不知令狐冲对女儿的感情。她也曾私下问过岳灵珊,得到的答复只是: “大师兄很有长兄风范,是个好人!” 作为过来人,她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能当好兄长的,却并不一定能当一个好良人。 当年,师兄不也是…… 唉,只是珊儿跟周坤…… 她又想起了那天的场景,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不自然的潮红。 “师娘,弟子得罪了!” 正在宁中则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令狐冲的声音。 她赶紧驱散心中的绮念,对着令狐冲道: “冲儿,出剑吧!” 第48章 考较令狐冲 岳不群看到正气堂空间有限,便开口道: “大家去演武场。 冲儿,你可莫让为师失望!” 令狐冲再次听到老岳满含深意的殷切期望,忙兴奋的应是,就连握剑的手都分明在颤抖。 宁中则见状,不由得眉头一蹙: 师兄这是怎么了。既然珊儿不愿意,那最好是让冲儿尽早斩断念想。要不然,这可是会毁了他们的情分! 想到这里,她对着令狐冲温言道: “冲儿,你也别太有压力。” 她扫视一圈,发现观战的都是华山嫡系弟子,也不虞计划被泄露,便笑吟吟的解释道: “这次我与你师父决定让你下山,你无需过多担心。一个田伯光还不是我师徒三人的敌手! 这次考较,也算是临时抱佛脚。 师娘虽不知田伯光的招式,但他的轻功和快刀在江湖上凶名赫赫。我出招时尽量模仿他的奇诡快速,让你临战时不至于手忙脚乱。” 令狐冲听罢,忙好奇的问道: “师娘,你和师父也会跟着徒儿下山?” 宁中则含笑点了点头: “这次明着是我华山大弟子出手,向这个奸邪之徒发起挑战;但我与你师父会在暗中助你一臂之力。 到时候,我们三人不管谁杀了这个贼子,都说他死于你的剑下;免得江湖同道说我和你师父以多欺少、有失身份!” 一旁的岳灵珊闻言,忙向宁中则撒娇争取道: “娘,有你和爹做后盾,女儿也敢向那贼子发起挑战;还有,周师弟也成。 大师兄行走江湖多年,如今已是威震四方的华山少侠。如果贼子死于大师兄之手,他最多也就是由威震四方变成威震八方,声望也只提升一倍。 可小师弟不同。他刚刚加入内门,在江湖上还没什么声望。如果你们假借小师弟的名义杀了田伯光,那他岂不是可以一步登天,直接成为新一代的翘楚? 娘啊,这对我华山威名,可是大大的有利!” 令狐冲:“……” 听到岳灵珊极力为周坤谋划,他仿佛听到了“滋滋滋”的心碎之声;握剑的手,也不由得又紧了几分。 他扪心自问:自己除了年纪大点、不修边幅了点、酗酒好耍酒疯了点、好勇斗狠了点……似乎也没其他缺点了。小师妹到底是看上了周坤哪点! 而宁中则听到女儿再次提及周坤,也是一怔。 她想起当初正气堂上,自己不仅没能治住上门滋事的贼子,反而中了对方的春药,差点贞洁不保。而周坤全程扮猪吃虎,最后还用自己创出来的剑招——无双无对宁氏一剑,将所有的贼子一剑斩杀。 这样的人,如果真想在江湖中出人头地,简直易如反掌,又哪里需要自己替他增光添彩! 至于她为什么没有告诉师兄当初正气堂所发生的事,也是有着自己的深思熟虑: 一方面,自己的经历太过羞人,竟在迷失心智之下痴缠弟子;另一方面,她也觉得,华山有了周坤这个助力,自己和师兄也能轻松些。 可能在潜意识里,她也不想周坤离开华山吧。那春药就如同藕丝一般,让两人有了交集;作为久旷之身的妇人,岂是说挥慧剑斩情丝就可以彻底斩断的。 正所谓:美人丝缕藉渠缠,百转千回断复连。 …… 宁中则看着女儿娇憨的模样,幽幽的道: “珊儿,你的这位周师弟,哪需要像你这样捡现成的便宜。估计就是来了两个田伯光,也不够他杀的。 至于你,还是歇了心思吧。 你大师兄江湖经验丰富,数次出生入死;他知道临敌对招时,应该怎样探查对手虚实。 就凭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哪里够用? 还有一点,娘不是告诫过你:女儿家要矜持。要不然,以后到了夫家,可是要被讲究的。 像田伯光这样的贼子,你提及他都会脏了嘴,更勿论跟他交手了!” 岳灵珊听罢,有些害羞,又有些不乐意的道: “娘说我功夫不到家,我自当勉励自己,勤学苦练,不丢你和爹的脸。 可你说周师弟深藏不露,女儿怎么没看出来。 哼哼,上次我和他在思过崖比身法的时候,他还输给我了呢。 每次看到他坏坏的笑,我就想给他几拳,狠狠的欺负他!” “滋滋滋……” 令狐冲:……我现在不想杀田伯光了,只想捅了思过崖上的那个王八蛋! 宁中则见令狐冲面色有异,突然长剑出鞘,娇斥一声,一招“仙人指路”就直刺他的胸口。待剑尖挑破他的衣襟后,她手腕一抖,临时变招,用剑脊不轻不重的抽在令狐冲的手腕上。 令狐冲吃痛之下,手中佩剑再也把持不住,“哐当”一声应声落地。 旁边众弟子见大师兄被师娘一招制服,都有些愕然。 刚刚师娘出手前可是提醒过,她的出招会奇诡快速,大师兄为何竟没有一点防备! …… 看着如此魂不守舍的弟子,宁中则罕见的发怒道: “冲儿,你如此不专心,真令我好生失望。 要知道,你接下来的对手是田伯光。他的刀可比我的剑还快,他也不会像我这般心慈手软。 像刚刚的一招,你如果不全力以赴,恐怕命早没了! 冲儿,如果你还这样浑浑噩噩,还是不要下山了,省得我和你师父为你提心吊胆!” 一旁的岳不群见令狐冲如此,脸上的怒意也是一闪即逝。 “捡起剑,重来!” “是,弟子……弟子知错!” 说罢,令狐冲忙弯腰拾剑。 宁中则见他还是毫无防备,突然一抖手腕,长剑已经刺向了他的肩头。 这次她连口头示警都省了,就是考察令狐冲的应对能力。 好在他这次有了防备,应变也是奇速无比。 他先是一招“苏秦背剑”,用剑鞘格挡住了杀招;继而立马拔剑迎了上去。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双剑已经相交。令狐冲的内力终究还是差了一筹,被逼退了一步。 宁中则重新抢回先手后,不给他喘息之机,又刷刷刷的连使七剑,刺、撩、挑、抄,又是一轮急攻。 令狐冲面对疾风骤雨般的剑招,只得将周身守得密不透风,险之又险的将这七招一一架开。 宁中则对令狐冲的反应不甚满意。 正所谓久守必失。令狐冲与田伯光从实力对比上,还是有着明显的差距。如果他采取这样消极的策略对敌,基本毫无胜算! 她不由得再次出口提醒道:“还招!” 说罢,宁中则手中的剑招一改刚刚的轻灵快捷;而是运足内力,以剑代刀,招式中多了劈、砍、扫、斩等变化,快劈快削,使得竟不再是华山剑法。 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第49章 岳不群:华山剑法已死 令狐冲见到师娘以剑代刀,就知道她这是想模仿田伯光的快刀,以便让自己能身临其境领悟破解之法,好摸索杀敌关窍。 此时,他抱元守一,集中心神应对后,倒是越来越从容,恢复了几分华山大弟子的风采。 周围的众人见到师娘出招迅捷无比、招式无迹可寻,大师兄拆解起来也是羚羊挂角、应对得超脱不凡,都纷纷喝起彩。 岳灵珊一边为双方叫好,一边好奇的问道: “爹,娘这手以剑代刀固然使得迅猛、大开大合,但招式并没有脱离剑招的痕迹。这可不是田伯光那恶贼的刀法!” 岳不群没想到女儿还有这般见识,微微颔首道: “看来你也是长进了。 还是你娘做得对:就应该让你多禁足,好收收心,将心思多放在练功上。” 看着女儿撅起嘴,老岳微微一笑: “好了好了,我今天就给你求情,让你娘解除了你的禁足。” 说罢,他面色一肃,开始解释道: “田伯光虽然声名狼藉,却不是一个庸手。他的刀法也算江湖一绝,岂是想模仿就可以模仿的。 再说了,相同的刀法由不同的人来使,那效果也是大相径庭。 你娘此时不是真在模仿那贼子的刀法,而是将他刀法中最突出的一个‘快’字,发挥到淋漓尽致的程度。 要破他的刀法,唯有克制出刀的速度。 如果你大师兄能做到这一点,那拿下这个贼子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说罢,他沉吟片刻,幽幽的道: “同样的一套剑法,如果失了速度,威力也是大减,就比如辟邪……” “爹,辟邪什么?” 岳不群却并没再往下说,反而指着场中对练的两人道: “珊儿,快瞧,冲儿这是使出真功夫了。” 岳灵珊经岳不群这一打岔,果然忘记了刚刚的问题。 此时,场中的对决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只见令狐冲左肩微微一沉,手中剑诀斜引,在缩肘挑剑之间,已经在对方剑芒之中寻得破绽,直接以一招“有凤来仪”来应对。 “好!”岳灵珊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令狐冲能想出这攻敌之必救的一招,确实恰到好处! 不料,令狐冲的内力毕竟有限,受到宁中则所挥出的剑气影响,直刺的剑招已经被带偏,无法再刺穿面前的剑网了。 岳不群见状,也是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开口点评道: “这一招想法是好的,可是内力不足,真是使糟了!” 另一边的宁中则见令狐冲招式已用老,更是毫不留情的又连使三剑。直逼得令狐冲手忙脚乱、疲于应对。 从这一刻起,场中的对练已经发生了转折,岳不群也是越看越生气。 此时,令狐冲出招慌乱,已经毫无章法可言。虽然御敌之间,都能随手将宁中则凌厉的招式一一架开;但这可不是老岳希望看到的。 因为令狐冲抵御用的招式,十招中倒是有四五招是临时拼凑出来的。 他此时的状态,哪里还是什么气宗嫡系弟子,明明是一个以剑驭气、肆意妄为的剑宗余孽! 这个大弟子,恐怕已经走上了邪路! …… 宁中则也发现了令狐冲的异样。 这位大弟子平日里胆气极壮却胆大心细,自小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洒脱性格。 可在喂招中,他的拆招瞻前顾后、畏缩不前,实在是令她大失所望。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大怒: “想什么呢!还不出那一招?” …… 令狐冲听罢,知道师娘说的是自创的那一招——无双无对宁氏一剑! 这招本是师娘集合华山派内功、剑法的绝诣,苦心孤诣创出来的。 自从她将这一招传授给自己后,他也曾日夜侵淫;平日里使起来,也曾得到过师父、师娘的赞许。 想到这里,他忙道:“是!” 说罢,他摒弃所有的杂念,提气运劲,挽剑前刺,使得正是那“宁氏一剑”! 宁中则见他使得似模似样,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只是话音刚落,令狐冲又出了纰漏。 这一剑本就需要极强的内力支撑。他应对了宁中则半天急攻,内力早已不济。此时长剑抖动间,他已控制不住手腕的巨震,长剑竟脱手而出。 观战的众弟子都是齐声惊呼。 此时,令狐冲是既羞且愧,宁中则也是大失所望。 她娇斥一声,随即也是仗剑直刺。 一时间,剑芒蔽日、剑势如虹,风雷之声大作,正是她自创的那“宁氏一剑”! 她见大弟子使出自己平生得意之作,竟如此畏畏缩缩、拖泥带水,十足一个脓包模样,焉能不怒。 好在这一招并不是对着令狐冲而发,否则他恐怕就得被片成刺身了。 饶是如此,令狐冲见这一招声势惊人,剑气已经刺得他肝胆俱裂。 岳不群也怕宁中则收不住招,伤了令狐冲,此时也是拔剑戒备,随时准备上前救场。 …… 场中。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令狐冲出于求生本能,竟然迅速解下腰间的剑鞘。接着,他双腿微屈,运足内力,用剑鞘对准了宁中则直刺来的长剑。 此招一出,看得准备出手的岳不群惊怒不已。 他猛然间想起:在思过崖石窟之中记录下来的华山剑法破解招式中,就有这么一招。 当初他记录招式的时候,心中还保留着三分对华山剑法的信心,认为魔教长老合二人之力,在生命最后一刻想出的破解招式,那也算耗费了一生的才智。 如果只是平常对敌,电光石火间,谁又能想出如此精妙的破解招式? 可现实却重重的打了他一巴掌。 此时,他对华山剑法的最后一点信心,也被令狐冲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彻底打没了。 看来,谋划辟邪剑谱的计划,已经刻不容缓! …… 另一个被惊吓到的,正是宁中则。 令狐冲此招一出,她手中的长剑正好巧不巧的直接插入剑鞘之中。 此时,她的虎口一痛,长剑便已脱手,直接被令狐冲的剑鞘夺去。 而她余势不减,咽喉竟直接向令狐冲手中的剑柄撞去。 这一下如果击实了,宁中则焉有命在! 好在还有岳不群在一旁掠阵。 只见他浑身紫色一闪即过,而后运足内力,用一手丢手箭的手法掷出手中折扇。 折扇后发先至,重重击在了令狐冲的剑鞘之上。 令狐冲只觉得虎口一热,当场“噌噌噌”退后三大步。 此时,他手中的剑鞘和里面的长剑受不住这一击,竟当场断成七八截。 “小畜生,还不跪下!” 第50章 老岳口中的正邪之分 岳不群见令狐冲浑浑噩噩的跪倒在自己面前,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立马抢身上前,伸出手掌就给了他几个嘴巴子,厉声喝问道: “小畜生,你想干什么?难道还想弑师不成?” 令狐冲被打得头晕脑胀,只一味地嗫嚅道: “师父、师娘,弟子该死!这不是弟子的本意。” 岳不群想起刚刚他的表现,有些怒不可遏的质问道: “你说说,这半年来你都干了些什么? 内力不济,导致招式杂乱;本门的剑法学的生疏无比,你令狐大侠倒学会自创招式了! 好,实在好得很!” 令狐冲闻言,忙不停的磕头,口中继续嗫嚅道: “弟子不敢!” “说,你刚刚对付你师娘的那一招,是你从哪里偷学的?”想起令狐冲使得那一招竟与石刻如出一辙,岳不群还是得最后确认下他发现了石窟的秘密。 “弟子不敢欺瞒。 刚刚师娘的出手,弟子避无可避、想无可想。 眼见情况危急,弟子……弟子也是下意识的随手而为。 弟子真的无心伤害师娘!” 岳不群听罢,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下。那处石窟可是关系着自己今后的谋划,绝不允许别人知晓。 此时,他看到令狐冲面颊浮肿,由于用力磕头,额头已经青紫一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 “我料想你也是无心之过。 你自幼聪慧、资质不凡,我本想让你继承我的衣钵。 可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令我大失所望。 你可知道,你已经走上了邪路!” 令狐冲闻言,赶忙俯首道: “师父,弟子有错,还请师父指点。” …… 岳不群教训令狐冲的时候,在生死边缘游走了一圈的宁中则,这时候才惊魂甫定。 她看到令狐冲高高肿起的面颊以及青紫渗血的额头,怜惜之意油然而生,忙开口道: “冲儿,你起来吧。 你师父之所以生气,原因不在你身上!” 说罢,她有些自责的对着岳不群道: “这半年来,门派杂事太多,你我都没能抽出时间好好教导一众徒弟。 加之,冲儿本就聪慧,自行摸索之下,难免就走上了邪路。 还好,你我发现的早。只要迷途知返,现在也不算晚。” 岳不群闻言,冷哼了一声,对着令狐冲道: “起来吧,还不谢谢你师娘。” 令狐冲一脸迷茫的站起身。他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为什么师傅师娘都说自己走上了一条邪路。 此时,岳不群也将梁发等其他弟子招呼过来,一脸肃然的道: “我马上要说的事,关于门派的生死存亡。你们也过来听听吧;务必记牢,切不可对外透露一句!” 梁发等弟子忙躬身应是。 岳灵珊见周坤并没过来,开口问道: “爹,小师弟不在此处,要不要也将他请过来?” 岳不群直接拒绝道: “你小师弟先练内力,剑招一点都没学,走得正是我华山最正统的以气御剑路子。 他办事,我放心!” 令狐冲:“……” 他此时不仅觉得脸痛,就是心也在一抽一抽的痛!不过,此时却没人去理会他的感受。 岳不群见一众弟子都在认真听,便坐在一块山石上,幽幽开口道: “二十多年前,华山比现在昌盛,却也埋下了祸根。当时门派之内的功夫,有着正邪两条路。” 众弟子闻言,都是心中大奇,暗自思忖: “我华山是举世公认的名门正派,为何武功还有正邪之分? 难道名门正派之中,也会藏污纳垢? 难道师父是为了遮家丑,这才一直没有说起过?” 不过众人虽有疑问,却大多不敢问,唯有岳灵珊开口道: “那咱们练得功夫,可是玄门正宗?” 岳不群淡然的道: “那是自然。 难道为师知道是左道旁门的东西,还故意引你们入歧途吗? 只是,当时左道旁门的那一支,却认为自己是正朔,批判我等正宗才是左道。 好在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左道旁门已经湮灭无踪,不复存于世;正邪自然也不辨自明。” 岳灵珊继续道: “难怪爹娘一直没提过,原来那左道旁门的一支已经消失了。 既然如此,爹你为何还要如临大敌?” 岳不群不轻不重的教训道: “你懂什么? 说是正邪,难道我名门正派还真有邪魔外道存在不成。 所谓的左道旁门,学的都是一套功夫,只是各自的侧重点不同。 冲儿,为师当年传授你功夫前,最先嘱托你的是什么?” 令狐冲赶紧回禀道: “先练气,再学剑。 师父是先教授弟子练气口诀,最先从站桩练气开始的。” 岳不群点了点头道: “不错。 华山九功,紫霞第一。 我华山一派的功夫,当注重一个‘气’字。只需气功一成,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这才是华山派的正途。 而本派前辈之中的另一支,却认为‘剑出华山、拳出少林’;本派的根基在于一个‘剑’字。只要学好了剑法,纵然内功平平,也可克敌制胜。 哼哼,真是不知所谓! 这也是我华山正邪分歧的根源。” 岳灵珊闻言,大感意外,有些疑惑的道: “爹,女儿有句话,你听了可别着恼。” “什么话?” “女儿觉得,气功和剑法,就像是人的两条腿,两者缺一不可,有长有短也只会坡脚走路。 如果只是气功厉害,没有将剑术练到家,也显不出我华山武功的威风!” 岳不群冷哼一声道: “哪个说剑术不重要? 两只手掌还有大小呢,更何况这种纲举目张的大问题。 主从如果把握不住,很可能就走入了邪道!” 岳灵珊有些不认同的道: “女儿觉得,最好是气功、剑术齐头并进,二者一般大!” “住口!”岳不群突然怒斥,吓得岳灵珊赶紧闭嘴。 “珊儿,你可知道,刚刚的一句话,已差点让你堕入魔道!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人人为主,那就人人都不可做主! 幸亏你身处如今这激浊扬清的时代;你要是活在三十年前,那可就糟了。 当时正是正邪之辩最沸反盈天的时候。你刚刚那句话一出口,我华山正宗不会放过你,那些旁门左道更是留你不得。 用不了半天,你恐怕就会身首异处!” 岳灵珊听罢,皱了皱鼻子,有些愕然的道: “我华山行事,何曾如此霸道? 说错一句话,就得身首异处,我又不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敌! 这与魔教的凶残相比,恐怕都不遑多让吧!” “住口!” 第51章 黑嘴专家 岳不群突如其来的暴喝,吓得所有人都是一哆嗦。他在华山派积威甚重,估计就连陆大有养的猴子都不敢在他面前龇牙! 宁中则见众人都讷讷不敢言,便开口劝道: “师哥,别吓着孩子们了!” 岳不群却是一脸肃然的道: “你我都经历了剑气二宗斗争的时期,自然明白刚刚那句话有多么大逆不道。 珊儿,你如果在二十多年前将这句话宣之于口,剑宗的人固然要杀你,我气宗也绝不会让你活命。 你说要剑气并举,二者不分轩辕,看似左右逢源,实则得罪了所有人! 剑宗那些左道固然不满意,会认为你抬高了气宗的地位。我气宗也会认为你不分纲目、混淆主从,一样是大逆不道!” 岳灵珊吓得伸了伸舌头,小声嘟囔道: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咱们都是学武之人,谁对谁错,可以手底下见真章。 这样岂不是高下立判!” 岳不群见女儿将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沉吟半晌,最终还是幽幽开口道: “三十多年前,我气宗还是少数,剑宗的前辈才是大多数。 这本与剑气二宗的修炼速度有关。 剑宗多是从剑招出手,善假于物、讲究一击必杀;所以,他们自然易于速成,三五年就能见到效果。我气宗在这方面就吃了亏,需一步一个脚印、循序渐进,摒弃了偷奸耍滑的歪门邪路。 剑气二宗的弟子,如果都学上十年,剑宗多半大占上风;如果各练二十年,也是平分秋色,各擅胜场;到了二十年之后,我气宗前期积累的优势才慢慢显现出来;至三十年之后,我气宗自可大占上风,剑宗已是难以望其项背。 双方斗争最激烈的时候,门派内最中坚的那批师伯师叔正值不惑之年,都修习了二十多年。 我气宗贵在积累足够,而剑宗却仗着人多势众,双方也算势均力敌!” 岳灵珊赶紧问道: “那后来呢?是不是气宗熬过了三十年,逼得剑宗认错服输?” 岳不群轻轻摇了摇头: “剑宗又如何会给我气宗时间! 最终,在二十四年前的玉女峰上,双方约定大比剑。 结果,剑宗在比武中一败涂地,大多数都当场横剑自刎;其他残存的,也是悄然归隐,从此未在江湖中露面。” 众人听罢,都是相顾骇然。岳灵珊更是轻呼出声,难以置信的道: “大家虽然理念不同,但到底是同门。比剑有胜负,那又有什么打紧,却为何如此想不开?” 岳不群一脸肃然的道: “剑气之争是路线问题,不亚于正魔之争。 当年在仙女峰上,双方都是剑拔弩张。就连厨子、杂役,也得表明自己的倾向。 如果支持剑宗,那些左道会视你为友,朋友来了有好酒;相反,你如果支持气宗,剑宗会认为你迂腐不堪,视你为敌,对待敌人只会刀斧加身。 当然,最先被打倒的那一批,正是想不偏不倚、左右逢源的摇摆者。这些人注定不见容于华山。 等肃清了这些投机取巧者之后,剑气两宗就正式开始了大比剑。双方都认为这是除魔卫道之举,自然是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唉,自那次大比剑之后,剑宗固然是一败涂地,我气宗的前辈高人也是折损大半。 当年正是五岳剑派会盟选盟主的关键时刻,我华山实力本高出其他四派一筹。只因这次内讧,派内一下子失去了二十多位高手,这才让盟主之位旁落,让嵩山派夺了先机。 回头想想,剑气之争,遗患无穷!” 众弟子闻言,都点了点头。 此时,岳不群话锋一转,肃然开口道: “我华山派谁不为剑气之争导致分崩离析而惋惜,谁就没有良心;但谁要是想在华山恢复过去的剑气之争,那就是没头脑! 本派不当这个五岳剑派盟主,那也没什么;威名受损,那也可以重新挣回来。最关键的是避免剑气之争再起,你杀我、我杀你,导致人人自危。 为师每每想起当时残酷不堪的那一幕幕,至今都心有余悸!” 说罢,他看向了一旁的宁中则。宁中则似乎想到了当初残肢断臂、尸横遍野的场景,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岳不群此时缓缓解开上衣,袒露胸膛,众弟子见了,都纷纷惊呼出声。 岳灵珊不敢置信的道: “爹,你这胸前……你怎么……” 原来,在岳不群的胸前和腰子处,各有一道长达尺余的伤疤,活像两只蜈蚣般,显得狰狞可怖。 岳不群掩上衣襟,缓缓的道: “当年大比,我们这些二代弟子也未能幸免。 当时就有一位剑宗的师叔用夺命连环三仙剑,在我身上重重的刺上两剑,我当场就昏死了过去。 那位师叔估计对自己的剑招很有信心,认为我已是个死人,也就没上前补一剑。 倘若他真的补剑,那……嘿嘿!” 岳灵珊接口道: “那样的话,爹爹固然没命,女儿也不知会投胎到哪户人家!” 岳灵珊的插科打诨,让岳不群脸上的阴郁之色稍减。 不过,随即他就一脸肃然的警告道: “为师刚刚说的,都是本派的不传之秘。这次要不是为了警示你们,为师也不会开这个口。 当年其他门派也知道本派一下子失去了二十多位高手,却不知其中内情。幸存的几位师伯便找了个时疫的借口,这才将事情糊弄了过去。 你们要记住,这种贻羞门户的事情,万万不可向外人提起;否则,我华山派就成了别派的笑柄。” 岳灵珊迟疑的道: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其他四派也不知晓此事吗?” 岳不群面沉似水,幽幽开口道: “他们估计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就像你说的,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左盟主应该不会在自家兄弟背后捅刀子吧。” 说到这里,他盯着令狐冲: “冲儿,倘若你不加以自我约束,还朝着自由散漫的路子走下去,会很危险。 不出三年,你肯定会坠入‘以剑驭气’的魔道。到时候,你不仅是自误,还会毁了无数前辈用鲜血和生命打下来的玄门正宗武学,毁了我华山派!” 令狐冲听罢,冷汗都出来了,赶紧跪倒俯首道: “弟子……弟子经过师父当头棒喝,方才知道差点铸下大错。 请师父、师娘重重责罚弟子。” 老岳见令狐冲认错态度良好,不由得喟然道: “你也是无心之失,本来不知者不罪。 可你要知道,当初剑宗的那些前辈,一开始也是想着发扬我华山武学,出发点并不坏。可一旦误入歧途,最终还不是落得个害人害己的下场! 今日,为师要不对你严加管教,按照你资质和性子,肯定会走上抄近道的邪路。” 令狐冲心悦诚服的俯首道: “是,弟子晓得了,一定不辜负师父的教导。” 看着众人都是一脸庆幸的模样,就连老岳也差点相信了自己的话。 他望着远处的落日余晖,幽幽一叹。 华山武学就如同此时的场景: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看来,是时候谋划辟邪剑谱了! 第52章 下山偶遇 这段只是一个小插曲,却坚定了老岳追求辟邪剑谱的心。 由于令狐冲在比武中的表现有点拉胯,所以岳不群和宁中则放弃了当初的计划,准备静观其变。 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 老岳想着对田伯光的事不管不问,但有人逼着他不得不有所作为。 这个淫贼不停在长安、山阴一带疯狂作案,已经引得华山周边人心惶惶。 此时,不仅有附近的江湖同道上山拜访,请求岳不群出面;就连当地的官府也派了人上门,请岳不群出山擒贼。 老岳见实在推脱不过,只得决定和宁中则秘密下山。临走之前,他将令狐冲等一众嫡系弟子叫到身边,嘱托他们务必守好山门。 令狐冲等人自是满口答应。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之后,他也有心做出改变。 所以,等师父师娘下了山后,他便约束师弟、师妹,监督众人练气学剑。 只是,令狐冲平日里散漫惯了。没几日工夫又故态萌发,开始对一众师弟进行放养。 这一日,他趁着人没留意,便溜进了小厨房,准备取些师父的藏酒来尝尝。 不期然正遇到小师妹提着食篮,又准备上玉女峰。 他心中只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酸: “小师妹,你又准备去送吃食给九师弟?” 岳灵珊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是呀,小师弟一个人在山上风餐露宿,可不能饿着他。” 闻言,令狐冲只觉得心一阵阵的抽痛: “小师妹,上次去湖南,给你带了一些零嘴。你爱吃吗?” 岳灵珊有些迟疑的道: “大师兄,我一直把你当成大哥哥。况且,小师弟……” 令狐冲赶紧开口打断道: “小师妹,你不用再说了。 你放心,下次我一定准备两份。对了,小师弟那一份放辣吗?” 岳灵珊:“……” 她生气的夺过令狐冲手中的酒瓶: “小师弟喜欢喝酒,大师兄就少喝一点吧!” 说罢,她就负气离开了。 令狐冲只觉得心碎了一地,对着一旁的陆大有道: “大有,你那有酒吗?” 陆大有有些担心的道: “大师兄,你这样借酒浇愁,也不是办法。 你如果真的看不下去,咱们就去思过崖,将周坤好好打一顿。” 令狐冲苦涩的摇了摇头: “华山门规第四戒,你难道忘了吗? 小师妹说我是他兄长,我又怎能…… 算了,我现在只想喝酒!” 陆大有愤愤不平的道: “大师兄,你与小师妹青梅竹马,我们几个都知道;看到你们在一起,我们心中都很欢喜。 也不知这个周坤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横插一脚,看着就让人生气。 哼哼,大师兄放心,有机会我一定要出手,好好教训他!” 看着令狐冲一脸只想买醉的样子,他赶紧安慰道: “我那里的酒,都喂了猴儿,哪里还有存货。 师父那里,倒是存了些酒。我看小师妹每次送饭的时候,都会偷偷灌上一小瓶……” 他猛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住嘴,却见令狐冲捂住胸口,显见心中酸楚无比。 陆大有忙转移话题道: “大师兄,山下有一处小食肆,里面酿的米酒倒也清冽可口。 我陪你下山,咱们喝个痛快。” 令狐冲此时郁结于胸,只想发泄,便开口道: “好,咱们兄弟去喝个痛快!” 说罢,他叫过梁发,嘱托他看好山门,便和陆大有相携着下了山。 …… 在半道上,他们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劳德诺。令狐冲眉头一皱,开口问道: “二师弟,你这是打哪里来?最近附近不太平,大家还是谨慎点为妙。” 劳德诺见到令狐冲二人,身体也是一僵,但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原来是大师兄和六……六师兄。你们这是去哪里? 唉,我之前辜负了师父、师娘的期望,想戴罪立功。听说山下药房进了一批新药材,我赶紧去瞧了瞧成色。” 陆大有对他搜刮外门弟子钱财搞“慈善”,并且还要女子陪睡的行为很是反感。 不过,劳德诺毕竟年长,过去对师弟们也算照顾,便假意客气了几句: “二师兄,你这可就太见外了。 当年小弟初入山门,可没少受你的照拂。 你放心,大师兄和我都看好你。等师父、师娘气消了,我们会给你求情的。” 劳德诺佯装感激的道: “多谢六师弟。 对了,我刚刚在山下买了些人参、三七,正要孝敬师父、师娘。就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方便?” 陆大有心直口快,立马开口道: “那可真不巧,师傅师娘下山去追杀田伯光那个贼子了,恐怕一时半会回不了山。” 劳德诺听罢,眼中精光一闪。 他之前接到左冷禅的飞鸽传书,让他接引冀北三雄,随时报告华山派内部的情况。这次下山,他正是为了见这三人。 只是,他如今在外院,无法直接去内院。加之,内门弟子这段时间又被令狐冲拘在正气堂练功,给他探听消息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岳不群夫妇不在山上。 “那你和大师兄这是?” 令狐冲忙抢着回道: “山上的饭菜油水少,我和六师弟准备下山打打牙祭。 二师弟如果还有事,那你去忙吧!” 劳德诺很会做人,忙从袖口中掏出一块散碎银子,讪笑道: “我本也要去陪师兄、师弟喝上两杯,怎奈事务繁忙。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给二位多添两道下酒菜!” 令狐冲推辞了一番后,也就收了下来。 劳德诺看到二人走远,才从另一小道匆匆下了山。他要将岳不群夫妇不在山上的消息,尽快传出去。 …… 另一边,令狐冲和陆大有也说起劳德诺: “这位二师兄可不是一般人。 平日里看着忠厚老实,没想到会损公肥私,还和那些暗娼不清不楚的。” 令狐冲却是皱了皱眉道: “他年岁大了,习武的潜力已经用尽;想要成为高手,那是千难万难,可不就得用女人和黄白之物麻痹自己嘛。 这样的人,虽然小毛病不少,但到底干不出大的恶事。 我们说他作甚,还是赶紧买酒要紧!”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陆大有所说的那家食肆。让店家切了些卤肉、煮了两个菜后,两人便痛快的喝了起来。 此时,食肆内突然闯进来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 这汉子面白无须、颧骨突起,像是患了长期痨病般瘦削。不过,他的双眼却是炯炯有神,两侧太阳穴也是微微鼓起,显然是个练家子。 那汉子进门后,又用鼻子嗅了嗅,接着便高声赞道: “好酒好酒! 醇香四溢、清香扑鼻。 果然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长安谪仙楼的所谓三十年陈酿,与这小酒肆的米酒一比,可就相形见拙了。 嘿嘿,难怪说华山脚下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令狐冲见他虽然长相有碍观瞻,却是好酒之人,对华山也还客气,连忙招呼道: “这位好朋友请了。 如果不介意,咱们虽萍水相逢,也让我兄弟二人做个东道。” 那汉子扫了令狐冲和陆大有一眼,直接上前坐下道: “好! 我一看二位就顺眼,不像什么伪君子。 店家,再切两斤牛肉,送一坛好酒过来,今天我来会账!” “……” 第53章 姓田名寅字伯光 令狐冲见这汉子如此豪爽,向他含笑抱了抱拳道: “这位兄台十分豪气,不过店家的酒坛却太过袖珍,一坛只有三两斤。” 那中年汉子一听,脸上立马露出一丝笑意: “好久没遇到这样的酒伴了,今天说什么也得喝个尽兴。” 说罢,他对着小二道: “酒保,取三只大碗,再打十斤米酒。放心,不差你酒钱。” 说罢,就从袖口取出一块四五两重的银角子扔了过去。 小二接过银子,上前赔笑道: “三位爷,我们店里的米酒后劲足,十斤恐怕……” “废什么话!十斤不够,咱们再加!” 令狐冲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豪饮之人,不由得大声叫了一声好,笑吟吟的问道: “兄台高姓大名?” 那汉子用筷子夹了颗花生丢进嘴中,悠悠的道: “愚兄出身洛阳一个乡绅之家,姓田。只因是寅年寅月寅日寅时出生,便取名寅,字伯…… 咱们萍水相逢,全靠美酒相识;说这些作甚,喝酒喝酒!” 陆大有看他一身穷酸相,却出手阔绰,便好奇的问道: “田兄既然家资颇丰,为何还要在江湖上漂泊?” 田寅将腰间的歪把子短刀放在桌上,大大咧咧的道: “这事说来话长。 愚兄也算天赋异禀,自幼鼻子就灵,有个‘闻香识女人’的绝技。 当年奶娘中,有个身有异香的,我就喜欢吃她的奶;至于另一个有异味的,我连碰都不碰。抓周时,我抓了胭脂水粉,宗老说这必是一个酒色之徒。 后来,黄沙万里门的那个贼道士灵虚子上门,非说我跟家人八字相克,要化了我去做小道士。” “黄沙万里门?”令狐冲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还真没听过这个门派。 田寅点了点头道: “师门身处大漠,估计你不曾听过。 那老杂毛真不是东西,将我拐去了西北吃风沙。我自小锦衣玉食,哪里受过那等清苦! 所以,自拜了师后,我凡事都跟他对着干,经常偷偷跑出去喝酒吃肉,也顺便调戏下大姑娘、小媳妇。 嘿嘿,山下的那些庄稼汉,就给我取了个‘寅贼’的雅号!” “淫贼?”陆大有只觉得心一紧,赶紧问道。 令狐冲也是笑容一滞。这位田兄虽然满口粗言,但性格洒脱,跟自己极为投契;他可不希望这是一位左道旁门。 …… 田寅不屑的扫了陆大有一眼: “什么淫贼不淫贼! 我田某向来风流不下流。 我说的是‘寅虎’之‘寅’,不是‘淫邪’之‘淫’。” 令狐冲听罢,笑吟吟的道: “好一个‘寅贼’! 为田兄这份豁达的胸襟气度,咱们再干一碗!” “好,干了!” 田寅此时谈性正浓: “那老道忠奸不分,最终错信了愚夫所言,竟然将我赶出门墙,实在可恨!” 令狐冲听罢,不由得皱起眉头;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释然。 “师父”一词,在他心中重逾千斤;对岳不群的敬重,更是刻在骨子里。如果是之前听到这话,他肯定要出言喝止。 不过经过了前番种种,他对岳不群的感情,已出现微妙的变化。 “田兄,你行事太过百无禁忌,恐怕尊师也是为了山门清誉,才不得不忍痛割爱。” “屁!” 令狐冲的话没说完,就被田寅打断。 “老子虽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的道理。 如果你明明比你师父强,却被他管教的束手束脚,那身上的灵性早晚会丢光。” 令狐冲听他这般说,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是呀! 自己上次比武,可不就是凭着自身的灵机一动,破了师娘的‘宁氏一剑’嘛。 可到头来,师父、师娘却偏偏说自己走上了邪路。 江湖中强存弱亡的事情多了,胜利者为何还要受到指责! …… 田寅自斟自饮了一碗后,继续怨愤的道: “老杂毛要逐我出师门,我偏偏不如他的愿。 哼哼,我直接开革了门派,算我先不要的他! 这之后,我就回了洛阳老家。 家父见我学了一身好武艺,就想花钱给我在军营中谋个实缺。 没想到,其他几个兄弟都出言反对,说田家耕读传家,如果出了一个武将,那会有辱家风! 哼哼,一个乡绅之家,还搞什么文武不两立,实在是可笑之极。 我后来才清楚,原来是几个兄长担心我回来抢夺家产,所以才故意使绊子。 我呸! 我算是看明白了: 什么文武之争、家风之争,说到最后,还不是权利之争、利益之争!” 他的话一说完,令狐冲只觉得脑中灵光一闪。 他不禁想起了师父口中的剑气之争。 既然双方学的都是同一套功夫,为什么还要有什么纲目之辩、正邪之分。 两方斗来斗去,还不是想东风压倒西风,从而争取更多的利益和权势! 这位田兄真是人间清醒! 他的这一番话,算是为自己打开了一片新天地! …… 酒酣耳热之后,田寅已经上前对着令狐冲勾肩搭背,大着舌头道: “长安的美酒令人大失所望,不过胡玉楼的姑娘却是千娇百媚,润的很! 老弟,我看你应该还是个雏。怎么样,跟哥哥去长安耍耍?” 令狐冲已有了八九分醉意。闻言,他摇了摇头道: “不行,我要小师妹!我不去找其他姑娘……” 说罢,他就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开始呼呼大睡了起来。 一旁的陆大有虽也喝了一点,但到底有几分清醒。 他忙上前推了推令狐冲: “大师兄,天就快黑了,咱们还得赶紧回山!” 田寅见他们“师妹”“大师兄”的称呼,心中一紧,酒也醒了三分: “刚刚忘记问了,贤昆仲是?” 陆大有向他抱了抱拳道: “这是我大师兄令狐冲。” “华山令狐冲?”田寅又确认了一遍。 “不错!田兄也认识我大师兄?” “令狐少侠是五岳剑派的后起之秀,江湖中谁人不知。 嘿嘿,原来令狐少侠喜欢的是小师妹呀!” “小师妹……” 像是回应,令狐冲竟然睡梦中还在喃喃细语。 …… 最终,陆大有向店家租了一辆马车,众人合力才将令狐冲扶了上去。 看着马车越走越远,田寅的酒已醒了大半。 他盯着华山方向,冷冷一笑: “本想趁着岳不群夫妇不在山,好好掳几个华山女弟子泄泄火。 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结识了令狐冲! 看这位华山大弟子,倒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花蝴蝶呀花蝴蝶,老哥哥可要对不住了。本想掳走岳不群的女儿,让老哥哥替你睡了她,好了你一桩心事。 既然这位令狐兄弟也看上了她,我田伯光向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就将这美事让给他吧! 嘿嘿,要是岳不群知道自己的大弟子和女儿做出了丑事,还闹得满长安都知晓,我看你‘君子剑’的脸往哪里搁!” 第54章 英白罗示警 在令狐冲喝得酩酊大醉之时,周坤却是喝粥喝得面有菜色。 他看着岳灵珊又殷勤的给自己盛了一碗,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小师妹,你熬粥的铁锅是不是出了问题?” 为了不再享受这样的暗黑料理,他唯有让铁锅背黑锅了! 岳灵珊盛粥的动作一滞: “不会呀!那口锅用了好些年了吧,一直没听说有什么问题。” 周坤故作疑惑的道: “锅肯定坏了。要不然,为什么这个粥不如你第一次熬的时候美味了!” 岳灵珊:“……” 她气鼓鼓的道: “你就是挑食!我倒要尝尝,这粥怎么不好吃了!” 说罢,她就用调羹盛了一口,很是期待的尝了尝。尝过之后,她整个人都呆住了。因为这粥简直让她的舌头感到绝望,就如同一块石头丢进了一潭死水中,激不起一丝波澜。 她默默的放下调羹,有些气馁的道: “小师弟,我是不是挺没用的。针织女红,一样不会;素手调羹汤,做的也这般……这般难吃。” 周坤赶紧牵着她的手,鼓励道: “小师妹,咱们每个人的精力都有限,应该积极发挥自己的长处,努力隐藏自己不擅长的……” 岳灵珊羞红着脸低下头,轻轻用力想挣脱他的手;发现他又紧了紧后,不由得放弃了反抗,并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可不是自己不矜持,而是小师弟太用力! 此时,她乜视了周坤一眼,笑嘻嘻的道: “小师弟,你尽说些歪理。 我爹说了,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所不足,也有自己的优势。 咱们应该努力学习别人的优势,尽力弥补自己的短处,这样才能有所成就!” 周坤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悠悠的道: “那你是信我的话,还是信师父的?” 岳灵珊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但并不傻: “你们谁说的有道理,我就听谁的。” 周坤立马跟她掰扯起来: “小师妹,你看,人生匆匆几十载,加之每个人的精力有限。 如果真像师父所说的那般,取众人之长,补自己之短;恐怕穷尽一生,什么都学了,可什么都没学精,最终也只是一介庸才。 如果我们针对所长加以完善,取得的成就是不是会更大?” 说到最后,他还下意识的紧了紧岳灵珊的手。 岳灵珊伸了伸舌头,笑意吟吟的道: “尽说歪理。 你不就是不想吃我熬的粥,竟说了半天的歪理。 你放心吧,我也觉得不好吃,不熬了便是!” 说罢,她突然想起剑气之争,忙对周坤道: “小师弟,你可知晓,我华山原来有剑气之分? 二十四年前,就在这玉女峰上,剑气二宗大比剑;结果剑宗败了遁走,我华山也失去了五岳剑派盟主之位。 当年的华山,就连厨子都要被迫选边站……” 周坤悠悠听着岳灵珊的讲述。 他当然知晓剑气二宗之事。当初向老岳介绍自己的时候,他可说了自己是风清扬一系的传人。四舍五入,自己也算剑宗“余孽”! 至于老岳为什么没有当场除魔卫道,反而还殷勤的收自己为徒,除了自己天赋卓绝之外,恐怕也与太师父风清扬有关吧。 纵观老岳的一生,他一直都比较谨慎,走一步算三步。 即便后期割了自己,修炼了辟邪剑法,他也是暂时蛰伏;唯有当上五岳剑派总掌门人之后,他才飘了,开始抖了起来。 不过,面对主角光环,他最终由抖s变成了抖m!实在是可悲可叹! …… 周坤把玩着岳灵珊的小蓓蕾,似笑非笑的问道: “真的吗?那你如果遇到剑宗后人会如何?” “爹说了,剑宗余孽都不是好人。” “那我是好人吗?” 岳灵珊努力按住他在自己身上作怪的双手,娇嗔道: “我就没发现,还有比你更坏的人。” “那我算不算剑宗余孽?” “哼哼,你如果是剑宗余孽,本女侠就拿起宝剑,好好刺你几剑!” 见她笑靥如花,双眼盈盈欲滴,仿佛含着一汪春水,温柔的让人心醉,周坤差点化身为狼! 他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淡定,你的身边可是藏着一个爱听墙角的老宅男,请一定要克制! 同时,他也在心中暗暗发誓: 小姑凉,我可是很记仇的。说不得哪天我也得刺你几剑,杀得你丢盔卸甲,方能报仇雪恨。 “小师妹,你看过阴阳鱼吗? 有些东西没有对错之分,看似对立,实则缺一不可。 剑气合一,就如同刚柔并济:刚缺柔是浪费力气,柔缺刚是攻而不克。 这个道理,其实显而易见!” 岳灵珊有些疑惑的道: “可是爹……” “你信我,还是信师父?” 岳灵珊看着周坤亮晶晶的眼睛,立马化身透风小棉袄,悠悠的道: “小师弟,你说的有道理,我自然信你。 其实,我也觉得,剑气本无优劣之分,内外兼修方能傲视群雄。” 周坤对自己洗脑的手段很满意,正要继续蛊惑妹子时,却见英白罗一身狼狈的向思过崖这边赶。 他边跑还边示警: “小师弟、小师妹,又有强人闯山了。” 周坤忙起身问道: “八师兄,怎么回事?师父、师娘呢?” 此时,他才发现:英白罗的手臂上插着一支袖箭,渗出的鲜血已经将袖子染红了,显然伤得不轻! “师父、师娘五天前就下山去追田伯光那个贼子了,至今未归。 是三师兄让我来山上报信……” 看着英白罗嘴唇已经发白,周坤赶紧封住他的穴道,为他止血。 “大师兄呢?他也下山去寻田伯光了?” “大师兄自下午就不见人影。” 岳灵珊赶紧从怀中掏出伤药,替英白罗敷上。 此时,她想到今天遇到令狐冲的场景,有些不满的开口道: “八师兄,是不是六师兄也不在场?他们估计又偷跑下山喝酒去了。 爹娘临走前,对他千叮咛万嘱咐;没想到遇到事时,却总是靠不住。 小师弟,咱们赶紧下山,莫走脱了贼人!” 英白罗听罢,赶紧制止道: “三师兄派我来示警,就是不让你们下山。 小师妹,你是师父独女;如果你出了任何的意外,那我们怎么向师父、师娘交代! 还有小师弟,师父最看重你;你如果出了事,那我华山可就少了一个学剑的种子!” 谁知岳灵珊却继承了宁中则的刚强、果敢和侠气: “八师兄,你莫劝了。 小师弟,我要下山迎敌,你怎么说?” 周坤按下跃跃欲试的她,悠悠开口道: “小师妹,你还是留在这里照顾八师兄吧。 正好我最近学剑之时,积累了亿点点的戾气,还无法发泄。 这事我来处理,你信我不信?” 岳灵珊:“……” 看着周坤一脸风光霁月的微笑,她竟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心安! “小师弟,我一直都信你!” 第55章 救援 安顿好岳灵珊和英白罗后,周坤一人一剑,径直下山。待到山崖转角处,他发现一道灰色身影,不由得一阵欣喜。 看来,风清扬早已经在等他了。 “太师父……” 风清扬挥了挥手打断道: “刚刚的话,我已经听到了。 哼哼,岳不群那个老小子,耍点阴谋诡计还行;但真遇上事,却连自己的山门都护不住,也太过不济事。” 说罢,他便径直朝正气堂而去。 周坤见他口中虽喋喋不休,但一直牵挂着华山,心中也露出了一丝了然: 太师父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也许在他心中,自己可以一天骂华山七八遍;但真要有外人敢欺负华山门人,他终究还是会忍不住出手。 …… 两人前后来到正气堂,却见大门半掩着,堂内却没有一丝声音。 周坤面色凝重地听着周围的响动,却听不出丝毫的异样。 他不耐再等,就准备推门而入。 不曾想,风清扬却开口提醒道: “小心有诈!” 说罢,他捡起一根枯枝,就向大门掷去。 树枝虽轻,蕴含的内力却着实不小,一下子就将门给撞开了。 就在这时候,异变突生! 却见数道黑影激射而出。周坤赶紧侧头躲过,身后的大树上却是传来“夺夺夺”的响动。 此时,风清扬指着树干,悠悠的道: “你瞧,这是什么?” 周坤仔细一辨认,不由得面色一红,暗道一声惭愧。 原来,那树干之上赫然插着三支袖箭,每支都入木三分有余。这要是射中了面门,不死也得重伤。 “嘿嘿,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太师父,你就是我的宝!” 风清扬轻轻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笑骂道: “没大没小;臭小子找打!” 突然,他的耳郭动了动,随即指着正气轩的方向开口道: “那里有打斗声,咱们去那边。” 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下,幽幽开口道: “我过去发过誓,不再与人动手。 待会我会隐藏在暗处掠阵,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出手的。” 周坤知道他的心结,也不做强求。 他从树上拔下那三枚袖箭,递给风清扬,一脸激愤的道: “太师父放心,相信弟子可以应付。 如果真应付不了,你就在关键时丢暗器。咱们俩合力,你扎小头,我剁大头;看谁还敢欺我华山无人!” “……” 来到正气轩外,风清扬已经飞身落在了屋檐上,而周坤却听到一个苍老的男子声音: “……嘿嘿,岳不群夫妇的弟子,倒是挺够义气的;这几个女弟子的小模样还挺招人。 快说,华山的武功秘籍都藏在哪里?” 然后隐约传来了梁发的声音: “呸,你们这些贼子,要杀便杀。 我堂堂华山门徒,岂能遇到危难,便贪生怕死?” 之后,正气轩内立马有数道声音附和: “三师兄说的好!我华山……” “你们这是找死!” 周坤暗道一声遭。 他连忙踢开正气轩的大门,却见一个蒙面黑衣人已经一刀横劈,正向梁发的脑袋劈至! 周坤执剑在手,提气将剑鞘径直掷向欲动手的那个蒙面人,嘴中高声呵斥道: “大胆贼子,竟敢向我华山弟子发难。 我师傅师娘就在左近,还不速速投降。 他的话还没说完,剑鞘已经重重撞在蒙面人的刀脊之上。那柄鬼头刀受不住力,竟当场断成了七八截。 行凶的蒙面人也是噌噌连退了好几步,方才拿桩站稳。此时,他的虎口已经被震裂,正汩汩向外飚着血! “好大的力气! 大哥、三弟,点子扎手,一起上,拦住这小子。我来料理了华山派的这些脓包!” 周坤可不会如他的意!一剑横劈,已经逼退了三人。继而,他长剑抖动间,众华山弟子身上的绳索已被一一斩断。 梁发连忙拾起佩剑,与他并肩而立: “九师弟莫怕,我来助你!” 其他人也都不顾伤势,纷纷找寻趁手的兵刃,誓要与师兄弟共存亡。 周坤:“……” 他虽感慨于同门激昂大义、蹈死不顾的勇气,但实在没什么卵用。 众人中,除了梁发、施戴子手中拿着剑之外,其他人甚至连小马扎都用上了。你们这哪是帮忙,简直是在添乱! 周坤只得温言安抚道: “众位师兄、师妹,你们在一旁替小弟掠阵。待小弟真的不成了,你们再上。如何?” 梁发听罢,是又愧又感激。 他狠狠蹬视了贼子一眼: “大家都退下吧。莫让师弟分心他顾,反而不美。 九师弟,我梁发这条命是你救下的。 如果你不幸战死,我就是拼着命不要,也要咬下他们一块肉!” “对,咱们一定死战不退!” “……” 三名贼子见华山众弟子同气连枝,竟也被震慑住,一时间都忘了出招! 便在此时,那名最先受创的贼人厉喝道: “哪来的小畜生,竟然敢管大爷的事!” 说罢,只见刀光闪动,一柄鬼头刀已经劈了过来。 没想到这个贼子身上竟还带着不止一柄刀。 周坤知道此时需快刀斩乱麻,只有大开杀戒,方能让华山免除被灭的风险。 只见他滑步躲过这一刀。 那蒙面人见一刀不中,第二刀也紧随而至。 周坤长剑一挑,使了巧劲,将他刀势一带,让他再次落空。此时,他再用剑一削,只听嗤的一声响,那蒙面人握刀的右臂已经被他划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哎呀,不好!大哥,我这条膀子怕是废了。你们先别管其他人,咱们先合力料理了这个小畜生!” 说话间,两道黑影已经应声扑了上来,一剑一峨眉刺齐出,剑尖直刺周坤的小腹,而峨眉刺却点向了他的咽喉。 这两招招式奇诡,势道凌厉,显见出招之人都不是庸手。 最后那人虽耷拉着一条膀子,却用左掌蓄力后推出,击向周坤的前胸。其掌风中隐隐夹杂风雷之声,显见内力不俗。 看来,如果不是刚刚他过于轻敌,被周坤废去了一条胳膊,恐怕今天会是一场恶战! …… 说话间,三人配合默契的杀招,已经逼近周坤的三处要害。 他不敢怠慢,运起紫霞神功的吸字诀,手腕翻转间,已经圈住了迎面袭来的长剑和峨眉刺;剑意未尽之时,又挽出七朵剑花,将两名贼子接连逼退数步。 接着,他运足十成内力,向着第三人的那一掌迎了上去。 “砰!” 只听一声短而脆的暴响,对面的贼子只觉得双耳轰鸣,眼冒金星,犹如承受了狂风巨浪般的冲力,几乎立足不稳! “哇”的一声,他呕出一大口暗红色的血液,竟一头栽倒在地! 第56章 老岳回山 “二哥!” “二弟!” 这次来偷袭华山的,正是冀北三雄。 见老二张祁年被一掌击飞,倒地后腿脚还在不停抽搐,二人均知道他不好了! 赵正义和司马长空都像是发了疯般的向周坤攻来。 只是,不管二人如何变招,却始终都奈何不得周坤分毫。 此时,华山派弟子在梁发的组织下,已经各自找回了兵刃,正持剑围住正气轩,对三人虎视眈眈。 而周坤手中的一柄长剑,使得虽是希夷剑法,但却神鬼莫测,竟比邪派剑法还邪门三分。 一时间,二人疲于应对,心中都是叫苦不迭。 左盟主不是说过,没有岳不群夫妇的华山派,那就像人人可踩的一团棉花。但他可没提醒过,这棉花里还藏着这么大一坨的铁板! 两人被逼退数步后,又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退意。只是,对手可没放过他们的意思。 此时的周坤,却是越打心气越顺。 自学得高深剑法和内力后,他对敌最多的就是风清扬。 与大佬过招,经验固然涨得快,但心中憋屈也是实实在在。他和风清扬交手十数次,至今还没能走过四十招。 今天,周坤可算遇到了出气筒。 面前的三个贼子,大小长短正适合撒气。 眼见他们合力,竟与自己斗得旗鼓相当,周坤又暗自加了三分力。一时间,剑芒刷刷的就向两人袭来。 为了不误伤掠阵的华山众人,他出招极有分寸: 对右首之敌就攻起右半身,对左首之敌就攻其左半身;剑网就像是渔网般,已经慢慢将两人罩住,并且越收越紧。 待交手一二十招后,他的一柄长剑已经将二人圈住。此时的场景,倒像是他一人一剑包围了两名贼子。 旁边掠阵的华山弟子见到如此荒诞的一幕,也均是咋舌不已。 “三师兄,我记得你刚刚好像只坚持了一招,就被那个矮胖的贼子夺下长剑,失手被擒。 这……这小师弟才拜入华山多久,武功怕是比师父都要……” “住口,你可别瞎说。”梁发赶紧打断道。 他虽默认了后半句,却很不认同师弟所说的前半句: “你懂什么! 那是我一个没防备,所以才着了贼子的道。 如果大家真刀真枪的打一场,我最起码……最起码也能支撑个三五招吧。 只是,小师弟真是邪了门。他就算打从娘胎中练起,这本事也太大了吧!” 旁边的施戴子闻言,也点了点头,幽幽的道: “你说小师弟和大师兄的武功,哪个更厉害?” “五五开吧!” 施戴子明显不信: “五五开?三师兄,我知道你与大师兄交好,可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梁发一脸淡然的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说:小师弟五息之间出五招,大师兄脑袋就得开瓢!” 施戴子:……五五开还可以这样解释? …… 正气轩内。 此时,周坤出招已是越来越快,两个贼子左支右挡之间,竟已没了余裕能还上一招半式。 他越打越兴奋,因为他发现贼子们使得竟是嵩山剑法! 看来,这一次的袭击可能跟上次一样,都是出于左冷禅的授意! 这位左盟主有点跳呀,自己得找机会跟他好好亲香亲香! …… 另一边,赵正义和司马长空是越打越心惊。 他们托庇嵩山派十多年,身份相当于门派的客卿,自然也接触过嵩山的武学。三兄弟对嵩山派的子午十二剑浸淫最久,已将招式完全融入到自己的兵器中,还创出了一个子午三才阵。 只是,老二张祁年生死未知,三才阵已经被破。剩下的两人只能全力施展合击之术;但在周坤精妙剑法的攻击下,终究没什么卵用。 不过,二人虽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但招式却不见散乱,显然自身功力非同小可! …… 在周坤摁着两人疯狂输出的时候,突然一声长啸从门外传来,却是岳不群和宁中则已经回山,正站在了正气轩外。 老岳一脸肃然盯着蒙面人手中的兵刃,幽幽开口道: “赵师兄、司马师兄,我华山派与贵派无冤无仇,我岳某人跟贤昆仲也是从无过节。三位为何要以大欺小,来我华山滋扰。 岳某不明,倒要请教!” 冀北三雄发现岳不群回来后,也是一惊;听老岳一下子点破了他们的身份,更是手脚大乱! 周坤岂会放过这等好机会,使了一招希夷剑法中的“驿路梨花”,手中长剑轻盈抖动间,已经挽出无数剑花。剑花落出,已在两人手腕上留下了七八道剑痕。只听苍啷一声,一人的长剑已经掉落在地。 另一人还想用峨眉刺继续攻击,却见周坤的剑尖早已指向他的咽喉! “还不撒手!” 那黑衣老者长叹一声,苦笑道: “想不到我们冀北三雄十多年未曾踏足江湖,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 罢罢罢! 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内力和剑法。我司马长空败在小英雄的剑下,虽心有不甘,但也不冤枉!” 说罢,他竟双掌用力,硬生生将手中的峨眉刺扼断。 这一手功夫,看得围观的华山众弟子都惊呼出声;就连老岳见了,也是眼睛一眯,暗暗心惊不已! 周坤风头已经出尽,还剑入鞘,退开几步。梁发等人则各出长剑,上前将三人团团围住。 老岳看着一脸得瑟却故作淡定的周坤,似笑非笑的道: “你不是应该在思过崖面壁吗?怎么私自下山?” 周坤:……老岳,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为了华山派立下汗马功劳,你不会想过河拆桥吧!哼哼,你女儿可在我手上! “回禀师父: 今日八师兄负伤上思过崖,说有贼子滋扰。弟子担心师父、师娘以及众师兄、师妹的安危,这才擅自下山。” 老岳很是装逼的点了点头,淡然道: “看在你是初犯,加之其情可悯、其行可原,就不功不过,不责罚于你了!” 说罢,他对着冀北三雄道: “三位十多年前在江湖销声匿迹,传言在左师兄手下修心养性。没想到,再次出山之时,却是找上了我华山。 岳某就想问一句,这是三位的意思,还是左师兄的意思?” 冀北三雄都是讷讷不出声。 宁中则却是火爆脾气,直接开口道: “师兄,跟他们何需废什么话!一概杀了,免得遗患无穷!” 冀北三雄之一的司马长空素闻宁中则眼中不容沙子;为了活命,他赶紧开口道: “岳掌门,我们是奉命行事。 至于这其中的内情,那是一概不知……” 第57章 大师兄被掳走了 冀北三雄中的老大赵正义见三弟司马长空竟如此贪生怕死,忙怒斥道: “他们要杀就杀,休想让我们多说一句话!” 司马长空被大哥一声喝止,便住口不再多说,脸上也带了几分愧色。显然,他对这位结义兄长还是颇为敬重的。 另一边,老岳听到司马长空这个愣头青直接点了左冷禅的名,一时间倒是有点不好处置了。 都说最懂你的人是对手。这句话同样适用于老岳和左冷禅。 在老岳看来,左冷禅就是一个十足的真小人。他以诈计谋天下,阴鸷险刻、心狠手辣,不施仁义、以力服人…… 如果贸然带着三人找他对质,恐怕左冷禅不仅不会承认,反而有可能反咬一口,说华山这是自导自演,有意破坏五岳剑派的团结。 至于直接杀了三人? 老岳也没想过要这样做。 一方面,冀北三雄毕竟跟嵩山派关系不清不楚。如果死在自己手中,就授人以柄,给了左冷禅对付华山的借口。另一方面,这三人好歹也是左冷禅手中的一大强援,将他们扣在手中,关键时刻说不定能用得上! 此时,老岳不由得慨然长叹: 如果自己能打得过左冷禅,又何需受这等窝囊气。看来,辟邪剑谱必须尽快拿到手! “你们说受了左师兄指使,岳某却不大信。 这事涉及华山、嵩山两派情谊,岳某自然要向左师兄讨个说法。 在左师兄未做说明前,岳某恐怕要留三位在我华山盘桓些时日了。” 赵正义冷哼道: “既然岳大掌门盛情挽留,我等只好叨扰。 我二弟刚刚受了贵派高弟的一掌,还请岳先生施以援手。 嘿嘿,你这弟子的内力、剑法,可比岳大掌门要好上一些。 他可是华山令狐冲? 如果是他,岳先生倒是可以尽早退位让贤,回家含饴弄孙。 我三兄弟已经替你考较过其他弟子,武功都是稀松平常。岳先生可千万别恋栈权位,让华山裹足不前!” 老岳闻言,面色一沉。他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却不见令狐冲的身影,脸就更黑了。 面对赵正义的挑拨,他皮笑肉不笑的道: “好说!” 说罢,老岳运起紫霞功。只见他面容一紫,继而在赵正义和司马长空身上连点七八处大穴,口中告罪道: “得罪!” 赵正义被他独门点穴手法所制,也不做反抗,反而冷哼一声道: “君子剑岳先生,果然是一个君子! 你这脸如关公,一会黑一会紫的,变脸速度之快,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老岳听了他的讥讽之言,也不以为意,对着梁发道: “将三人带下去好生看管。再去山下的德仁堂找个大夫,给三人瞧瞧!” “是!” 等冀北三雄被押下去后,老岳的脸色终于绷不住了: “根明,你们大师兄呢?门派出了如此大的事,他怎么也不露面?为师临走之时,不是让他谨守山门,他都干了些什么?” 高根明扫了一眼老岳黢黑的脸色,心中也是惧怕无比。 他忙小心的替令狐冲遮掩道: “师父,大师兄……大师兄每日带着弟子们出早操。想是累得狠了,应该休息去了吧!” “啪!” 老岳一掌拍在桌子上,吓得众人都是肝儿颤,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你还敢骗我! 这里打斗声都快将正气轩的屋顶给掀翻了,他还能睡得着? 老四,你平日里最老实,你来说!” 施戴子:“……” 他是多么希望小师妹在身边,这样也能给他解解围。 周坤见状,觉得这是给令狐冲上眼药的好时机,忙上前道: “师父,大师兄平日里跟各位师兄感情最好,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让众师兄陷入险地? 弟子觉得,他应该是见你和师娘一同下山擒田伯光,也悄悄跟着下山,好出一份力,为师父分忧!” 其他人听到周坤如此说,也纷纷附和道: “小师弟说得对,大师兄肯定下山去找田伯光那个贼子了!” 老岳明显不信,但也没像刚刚呵斥高根明一般的朝着周坤发难: “他会如此有孝心? 如果不是他散漫惯了,导致内力、剑法不堪入目,我和你师娘又何至于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听老岳的话,明显是将刚刚冀北三雄的挑拨之言听进去了,已经嗔了心! 周坤立马补刀道: “师父,弟子们对您和师娘的敬重,那都是发自内心的。 大师兄是您和师娘看着长大的;面对这种恩深如海的舐犊之情,他又怎会少了反哺之义!” 老岳听了周坤的话,心中终于感到熨帖,脸色也和缓了几分。其他弟子也觉得周坤能处,有事他是真上;甚至高根明还私下里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彻底震碎了高根明的三观。 “对了,我听小师妹说,师父你的酒窖空了,这事大师兄也知道。 说不得他下山后,即便不能擒住田伯光那贼子,也能带些好酒孝敬师父!” 老岳脸上的怒意一闪即逝: “好呀,他就是这样看守山门的。 来人,都去给我找,我今天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畜生!” 好巧不巧,众人还没去找,陆大有就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带来了令狐冲的最新消息。 陆大有一见岳不群,吓得腿一软,忙跪伏在地。他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急的仿佛要爆发一般: “师父、师娘,不好了,大师兄让……让贼人给掳走了!” 说罢,他还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嗝,那满口的酒气,激得众人都是一皱眉。 宁中则忙开口问道: “大有,到底是怎么回事,冲儿被谁给掳走了?” 陆大有瞟了一眼老岳的脸色,便开始诉说了起来。 他自然没敢说令狐冲为情伤所困,一心想着借酒消愁。只说大师兄担心华山脚下的安全,二人便相约下山巡视,途中遇到一个中年汉子。二人见他豪气干云,便坐在食肆里畅聊了一番,顺便打听了一下消息。 老岳冷哼一声: “你们两个畜生会这般好心? 我看巡视是假,下山酗酒耍酒疯是真!” 宁中则见师兄动了真怒,忙打岔道: “后来呢?你大师兄又怎么被掳走了?” “回师娘,我们都没想到,在食肆中遇到的那个汉子,他就是田伯光。 回山途中,我们就被他盯上了。然后,这个贼子将弟子打下马车,直接调转方向就跑了。 临走之时,他还扬言……扬言: 他田伯光这回要做好事,不仅让大师兄得偿所愿,还说今晚就让掌门千金出阁,让华山添丁进口……” “啪!”还不等老岳说什么,周坤彻底坐不住了: “不好,小师妹有危险!” 第58章 小师妹也被掳走了 当周坤反应过来后,一切似乎都晚了。 只见英白罗抱着胳膊,一脸焦急的闯了进来,大声示警道: “师父、小师弟,大事不好! 小师妹刚刚担心你的安危,直接下了思过崖。咱们在正气堂外,遇到一个贼子。那人轻功极为厉害,点了小师妹的穴道后,就掳走了她。 他逃走之前,还说……还说等小师妹为师父添了外孙,他这个媒人再上门收谢媒钱!” 周坤:“……”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小师妹看来是被田伯光掳走了。 “八师兄,贼子是朝哪个方向逃走的?” “径直往西,那里下山的路最好走!” 陆大有知道事关重大,也开口道: “大师兄就是在那条大道上被劫的。他当时还在马车里呢!” 周坤将所有的线索一关联,忙开口道: “师父,小师妹有凶险,我这就下山去追。” 宁中则也一脸焦急的开口道: “师兄,多事之秋,山上缺不了人。你留下来守好山门;我和小九一起去追!” 此时,岳不群也是面沉似水: “好,你们一起过去,相互也有个照应。 师妹,你带上信鸽,有任何的消息,都第一时间传回来!” 宁中则和周坤点了点头后,不敢怠慢,立马朝着西边的下山小道追了过去。 …… 另一边,田伯光挟持了岳灵珊后,立马向山下赶。他背着人足足赶了三里多地,才终于来到了一辆马车前。 田伯光直接掀开车帷,就准备将岳灵珊丢进去。 不期然,一柄长剑突然向他的肩头刺来。饶是反应的快,田伯光的肩头还是被划了一道血痕。 他不敢怠慢,立马将岳灵珊丢到一边的草丛中,然后拔出身上的歪把子短刀,斩向了车内之人。 这突袭田伯光的正是令狐冲。 其实,他一开始确实醉的不轻。陆大有为了照顾他,赶车上山的时候,车速放的极慢。晃晃悠悠之下,令狐冲已经睡得死死的。 但当田伯光与陆大有交上了手之时,马车一个颠簸,倒是将他给震醒了。 他原本准备下车相助师弟,不期然却听到了田伯光自报名号,并说出要让掌门千金出阁等等的昏话。 他顿时大吃一惊,准备继续装醉,来探探贼子的虚实。 田伯光打翻了陆大有后,就掀开车帷,查看令狐冲的情况。见他呼噜声震天,以为他还在熟睡,也就没点他的穴。 等田伯光将马车停在山下的一处荒草丛中后,他又只身上山,准备去掳岳灵珊。 令狐冲则一直在马车中戒备,准备等他回来后暗施突袭! 不过,他终究是留了手,只想用长剑刺伤田伯光的右臂,让他丧失战斗力。 不曾想,田伯光的轻功竟如此了得,还是躲过了一击必中的杀招。 …… 此时,田伯光的刀荡开令狐冲的长剑后,并没有顺势抹了他的脖子,反而是一抖手腕,也在令狐冲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看着对方长剑脱手,田伯光哈哈笑道: “令狐老弟,没想到你一直在装睡。 嘿嘿,你可知道,我刚刚出刀可是手下留了情;否则,你的头颅可就得搬家了。” 令狐冲被对方的刀尖指着喉头,并没有慌乱,而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田兄,没想到你就是田伯光! 要杀就杀,我华山弟子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不过,请你放过小师妹。他是师父的掌上明珠,如有任何的闪失,师父、师娘一定不会放过你!” 田伯光收起短刀,笑吟吟的道: “不错,看来老哥哥没看错人,你是个真豪杰! 嘿嘿,刚刚田某不杀你,那也是报答你刚刚没杀我的情谊。 你既知我是田伯光,想来我在与你师弟动手时,你已经醒了过来。 你没在田某赶车时在我背后下手,田某足感盛情。 还有,刚刚你偷袭的那一剑,如果直刺我的胸腹,恐怕田某不死也得重伤!” 令狐冲被点破心思,也不扭捏: “田兄,我与你性格投契。加之,我是华山弟子,暗箭伤人本已不该,怎么能真伤了田兄性命。 现在好了,田兄给我胳膊上来了一下,大家也算扯平了。 咱们再交手时,也算堂堂正正,谁也不占谁便宜!” 田伯光哈哈大笑,从腰间解下一个酒囊,递给令狐冲道: “好一个光明磊落的华山少侠。 你这个朋友,田某交定了。 怎么样,我这淫贼递上的酒,老弟敢喝吗?” 令狐冲面不改色的接过酒囊,直接灌下去一大口,笑吟吟的道: “好酒,果然是好酒。 不过,喝酒也要讲究心情。田兄掳了我小师妹,我心中甚是焦虑,哪里还有喝酒的心情!” 田伯光又是哈哈一笑,斜眼看他,悠悠的道: “令狐冲,我是愈发喜欢你了。 我知道你说这番话,是千方百计想让我放过你的小师妹。 嘿嘿,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可千万别侮辱我的操守! 我田伯光向来贪花好色。 如果你小师妹长相平平,那也就算了。可……” 说到这里,他掀起车帷,上下打量了一番草丛中的岳灵珊,口中啧啧称赞道: “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姑娘,还是岳不群那厮的女儿,说什么也不能放过她!” 岳灵珊:“……” 她此时穴道被制,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要不然,她一定要拿起宝剑,在这个贼子身上捅上七八九十个大窟窿! 令狐冲看到小师妹气得小脸通红,双眼泫然欲泣,却死死咬着嘴唇不示弱,心中不由得涌起了无限的怜惜。 “田兄,只要你能放过小师妹,什么条件任你提。 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但凡我令狐冲皱一皱眉头,就不算好汉!” 就在令狐冲慷慨激扬剖白之时,田伯光已经趁其不备,悄悄在酒囊中加了点料。而后,他将酒囊重新递给令狐冲,笑嘻嘻的道: “好说、好说!都说贼不走空。 你这小师妹的处子之身,肯定留不过今晚。 你要我不轻薄她也成,那就必须你上!” 说罢,他傲然一笑道: “我田伯光虽然名声不太好,但比大多数伪君子都要守江湖规矩。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 只要你和岳掌门的千金成就了好事。事成之后,我立马放过你俩,还会向贤伉俪作揖赔罪。 可除此之外,想要我放过她,那是万万不能!” 令狐冲下意识的饮下一口酒,心中却在想田伯光的话: 是呀,如果小师妹愿意与自己共效于飞,那……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脸色发烫,呼吸急促,就连全身都透出几分灼热的温度。 一瞬间,仿佛有无数的绮念涌上心头…… 第59章 颤声娇 看着令狐冲双眼赤红,呼出的气息都带上了三分湿热,田伯光嘿嘿一笑: “老弟,老哥哥算是对得住你了。 这个慎恤胶可不一般,老哥哥当初可是连续挖了好几个汉朝大官儿的墓穴,才在铜鼎铭文上查找到了配方。 当年,汉成帝宠信赵氏姊妹花的时候,可是没少借这个助兴。 嘿嘿,听说皇帝老儿虚不受补,一次吃下了七颗,没召唤出龙精虎猛,结果却一命呜呼。 这东西霸道无比,没了女人交合,估计兄弟小命不保!” 令狐冲强压下心中的欲念,大声呵斥道: “你……你这个淫贼,不安好心。枉我还觉得你我性格投契,可以做个好兄弟。 没想到……没想到,你竟如此害我! 快,快杀了我!” 田伯光冷哼一声: “老弟,你这可就有些不够意思了。 老哥哥说带你去群玉楼开开荤,你口口声声说要小师妹。结果呢,小师妹就摆在你面前,你又推三阻四。 我知道,你虽然口中说着不要,心中想必早已千肯万肯。 哼哼,岳掌门的千金,冰清玉洁、花容月貌;你若娶了她,怕不是做定了下任华山掌门!” 令狐冲见小师妹对自己怒目而视,为表清白,只得继续咒骂。 田伯光抬手就点了他的哑穴,嘿嘿冷笑道: “我田某人风流时不下流,下流时就绝不虚伪。 马车上不好办事,我还是替你们找处风水宝地吧。” 说罢,他一手夹一个,快速的向着山上飞奔: “嘿嘿,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任谁也想不到,我掳了人后,还敢留在华山!” 岳灵珊听了贼子的话,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心道: 小师弟,你怎么还不来救我! …… 一炷香后,周坤和宁中则终于追了上来,发现了草丛中的马车。 宁中则立马拔剑挑开车帷,却见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周坤也上前查看,却见马车上有两摊血迹,旁边还横卧着一柄长剑。 他拿起佩剑,只见剑脊上赫然刻着“华山令狐冲”! 此时,宁中则也发现了马车上的血渍。 她立马想到了某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大呼一声“珊儿”后,竟经受不住打击,立马晕厥了过去。 周坤见状,立马扶住她。一阵推筋活血之后,宁中则才幽幽醒来。 周坤见她面有悲色,忙出言安慰道: “师娘,佩剑既是大师兄的,想来这就是他之前坐的那辆马车了。 至于马车上的血迹,师娘也无须担心。 那血液呈现抛甩状,血渍成线且大小一致。 这应该是受了刀剑伤后溅撒出来的,并不是……那个没那么分散!” 宁中则:“……” 饶是她非常担心女儿的安危,听到周坤如此说,还是禁不住羞红了脸: “你……你还不放开我!” 周坤:“……” 他看着自己抱着宁中则的姿势,确实有点暧昧,连忙松开手,开口解释道: “师娘,这一次你真的误会了。 我是为你推经活血,绝没有什么其他心思。你听弟子解释!” 宁中则闻言,虽然佯装镇定,但脸上的红霞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 “好了,你不用向我解释。 田伯光那贼子带着两人,一定跑不远,咱们赶紧在附近找找!” “是!”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道破空之声。 周坤不知袭来的是什么,不敢用手去接。 他忙聚力于掌,使了紫霞功的缠字诀,将那不明物体拦了下来。然后上前一分辨,发现竟是一截枯枝! “太师父?” 他心中一喜,知道这是风清扬以树枝示警,要给自己指路。 果然,顺着树枝射来的方向,他看到了一道灰色的身影。 “师娘,那边,咱们追!” 说罢,就是双足一点,立刻向那灰色人影追了过去。 宁中则也收拾心情,立马跟了上来。 不过,她的心中,却激起无数的惊涛骇浪。 周坤刚刚下意识的那声“太师父”,究竟叫的是谁? 她和师兄岳不群的授业恩师,正是自己的父亲宁清羽。他是当年剑气之争中气宗的中流砥柱,死在他手下的剑宗高手,就不下十数位。但当年他也受到了极重的内伤,玉女峰大比后不久,便已过世。 周坤口中的太师父,绝对不会是自己的父亲! 那这位“太师父”,又会是谁? 还有,他刚刚拿捏树枝的手法,脸上的紫气一闪即逝,绝对是最正宗的紫霞功无疑。 华山九功、紫霞第一! 看他那般举重若轻的模样,紫霞功的精深程度,恐怕比师兄还要强上三分。这可是唯有历代掌门才能修习的华山绝学! 他的功法,又是谁传授的?难道,他是剑宗余孽?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却见周坤已经停下,悄声道: “没错,应该就是这里了!” 宁中则忙收敛心神,才发现面前有个山洞,洞内竟传出微微的火光。 她隐隐约约听到洞中痴痴的淫笑声,还有女子的呼救之声。 “珊儿!” 宁中则一听,就知道这是女儿的声音。 她再顾不得其他,立马拔剑飞身进了山洞。周坤不敢怠慢,也紧随其后。 此时,山洞传来一个公鸭嗓的声音: “嘿嘿,令狐老弟,别憋着了。正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慎恤胶的药力极为霸道,你小心别憋坏了身子。 如果你遭遇不幸,老哥哥可就越俎代庖,好好跟岳姑娘交流下感情了!” 另一道声音,正是令狐冲: “田伯光,我令狐冲算是瞎了眼。 我本以为你是一个坦荡可交之人。不曾想,你却一肚子男盗女娼,不是好人!” 这时候,一道娇斥声响起: “贼子,你快放了我们。 大师兄,你暂且忍耐。爹娘和小师弟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公鸭嗓的男子嘿嘿冷笑一声,悠悠的道: “令狐老弟,你这又是何必呢!听听这位小师妹说的都是什么话! 你现在欲火焚身,她却一味的让你忍耐。嘿嘿,有些事,是说忍就能忍的嘛! 还有,她口中的小师弟又是哪个? 看来,你这小师妹心中有人呀! 兄弟,听老哥哥一句劝: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那只是你不懂女人而已。老哥哥阅女无数,拥有无数的扣门绝招,早已知道怎样才能最快拿捏她们。 今天,我就教你一招最直接的——颤声娇!” “卑鄙!” 外面的宁中则和周坤彻底听不下去,直接跃进山洞深处,长剑直指田伯光: “淫贼看剑,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第60章 兄弟可交,论迹不论心 田伯光一见有人过来,心知不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逃遁。 这里毕竟是华山脚下,如果真把岳不群夫妇招来了,自己估计就得交代在这! 当下,他双足一点地,使了一招“倒踩三叠云”,就想从周坤头顶跳出去。 他算盘打得精,自以为轻功了得;加之,他也知道宁中则不好惹,便想柿子捡软的捏。 不过,他算是打错了算盘,直接踢到了一块铁板! 只见周坤飞身跃起,长剑一撩,剑尖差点从他的胯处将其一分为二。 田伯光只感到蛋蛋的忧伤,吓得括约肌一紧: “好小子,你这是要送爷爷进宫当太监呀!” 说罢,他用脚尖一点长剑,险之又险的斜身躲过。 周坤这一剑,算是激起了他的凶性。他立马拔出短刀,就向周坤砍了过来。 本以为凭着一阵快刀猛攻,可以逼退周坤。可真正交手之后,他才发现: 对手虽然年纪轻轻,但功夫实在太高,仅凭长剑中所蕴含的劲力,就封得他快刀无法递招。 至此,田伯光明白自己万万不是敌手,已经有了其他的心思。 只见他运足内力,连使了四十多招快刀,终于逼得周坤撤剑回防。 趁着这个间隙,他已飞身向岳灵珊跃去,想要拿她当个人质。 但一旁掠阵的宁中则岂会如他的愿,嗤嗤嗤就向他连攻三剑,剑势极为凌厉,剑芒几乎将他整个上盘尽数笼罩住。 “好一个‘太岳三青峰’!” 这一招本是华山派剑法中的得意之作,一剑更比一剑劲道狠。 田伯光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每接一招,都得退一大步。当他接下全部的三剑之后,人已经退到了山洞的角落处。 此时,宁中则用长剑指着他,一脸肃然的道: “田伯光,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田伯光见周坤没有围攻上来,提着的心放下大半。他嘿嘿一笑,悠悠的道: “宁女侠,你似乎高兴的太早!” 说罢,他一挥衣袖,就放出了一大片粉色的云彩。 宁中则:“……” 这一幕似曾相识! 她虽然有心躲避,但洞中空间有限,最终还是不幸中招。 此时,她也是气恼无比: 难道我宁中则,就是给各路淫贼试春药的嘛! …… 田伯光见宁中则和岳灵珊中招后,依然还能谨守门户,知道想要掳人做人质的计划恐怕要泡汤了。 “两位女侠,少陪了。 这就是颤声娇,你们好好尝尝滋味吧!” 说罢,他又开始朝着洞口飞身而去。 这时候,周坤却仗剑欺身而上,悠悠开口道: “想跑?你的对手还有我!” 说罢,他已跃至半空,手中长剑已是当头直劈。 田伯光对他颇为忌惮,在空中一转一折之间,竟强行斜身闪开。 周坤似早已知道他的反应,竟在他落地后圈转长剑,又拦腰向他横削了过来。 好个田伯光! 他见周坤长剑势不可挡,不敢硬接,忙纵身从剑上跃过,堪堪躲过了这一致命杀招。 不曾想,他快周坤更快,已经转腕反撩,用长剑疾刺他的后心。 此时,田伯光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忙运足十成的内力,用短刀去硬架这一剑。 只听当的一声,他的短刀已经被拦腰斩断。而周坤却临时改刺为抽,用剑脊重重砸在他的脸颊上。 田伯光被这一击打得头晕眼花,脚下一个拌蒜,竟一头栽倒。 “好!好一个‘夺命连环三仙剑’,田某败得不冤!哇……”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呕出了一大口血,里面还夹杂着好几颗后槽牙! 周坤用长剑点着他的喉头,淡然的问道: “你服了没有?” 田伯光又“哇”的呕出一口血: “服了,你杀了我吧! 但凡我要说一句软话,就不算英雄好汉!” 周坤看着他梗着脖子的模样,似笑非笑的道: “大师兄现在已经那般了。我杀了你,又有谁去给他泄火。 你们不是对彼此心心相惜,都觉得对方是可交之人嘛。 嘿嘿,这朋友相交,可是论迹不论心,你是不是考虑牺牲一下?” 田伯光闻言,脸色大变: “你敢! 你不是华山名门弟子嘛! 我是淫贼,行事自然百无禁忌;你若也如此做,岂不是比淫贼还下作!” “你又错了! 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我虽有心让你和大师兄成就好事,但我只会袖手旁观,绝对不会插手干预。 所以,你说我淫,那可是大大的谬误!” “……” 正在这时,身边传来岳灵珊迷离的声音: “娘,我这是怎么了;好热、好难受!” 周坤连忙封住田伯光的穴道,将他扔到一边,赶紧去查看岳灵珊的情况。 此时,她如同一只找到了吃食的游鱼般,不停在宁中则身上攀爬,时不时还用小嘴轻啄一两下。 “呜呜……珊儿,你……你松开着些!”宁中则都快急哭了,不停制止着女儿在自己身上作怪的双手。 周坤:“……” 听到这两道妩媚到骨子里的声音,就像是姹紫嫣红的花朵儿加了蜜一般,差点让他化身为狼! 正在此时,一道煞风景的声音响起: “小……小师弟,快,快杀了我!” 周坤:“……” 他看着脸红得跟猴屁股般的令狐冲,暗道一声晦气: 你他么的就是一个气氛破坏者! 他忙上前,对着神志尚算清醒的宁中则道: “师娘,这里就交给我。你快带着小师妹先回去。 对了,这是清凉液,你上次也用过的,效果应该还可以,能帮你和师妹克制一二!” 宁中则:“……” 她忙接过瓶子,跟岳灵珊分食了起来。待灵液一下口,她的脑中顿生一股清明。 此时,她强撑着站起身,对着周坤道: “小九,我得赶紧带着珊儿回去,这里就交给你了。” 周坤点了点头道: “师娘放心。只是大师兄这样,似乎有些不大好。 堵不如疏。如果不加以引导,估计……” 宁中则看到一旁已经开始说胡话的令狐冲,只得狠了狠心道: “你看着办吧。 我名门正派,绝对不能伤害良家!” 其实,宁中则也羞于提及此事。她的意思是让周坤去山下给令狐冲找一个半掩门的暗娼。 不过,周坤的阅读理解早已满分,可以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 “师娘,我办事,你放心。 明天洗洗后,弟子一定还你一个清清爽爽的大师兄!” 令狐冲:“……” 第61章 葵花宝典 这是一个注定不平凡的夜晚。 守在山洞之外的周坤,只觉得自己回去之后一定要洗洗耳朵。 那一声声高亢的冲锋号,其中的缱绻、缠绵、旖旎和绮丽,想想都让人节操掉尽,捡都捡不起来…… 而时不时传出来的公鸭嗓音,里面也饱含着隐晦、幽深、炙热和灼烧…… 此时,天上的明月似乎也觉得辣眼睛,赶紧抓来几朵云彩洗洗眼。 …… 周坤等洞内的声响渐渐收敛后,方才离开。 唉,这次为了替大师兄解毒,自己可是强忍住心理的不适,听了一场鸳鸳相抱何时了的歪戏。凭此功德,岂不是可以塑一层金身! 况且,如果不是他结交匪类,又怎么可能让小师妹陷入险地。 哼哼,你既然想和田伯光真心相交,那就交个痛快吧。 赠你一句话:愿你直捣黄龙、阅尽千帆,归来洗洗仍是少年! …… 一路给自己强行洗白后,周坤终于回到思过崖,却见风清扬正在等他! “太师父,您老也没睡?” 风清扬却一脸严肃的道: “周坤,你今天办的事,可是不经讲究。我华山门规最忌同门相妒、自相残杀。” 周坤:……看来,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没逃过这位太师父的眼睛。自己还得找个理由,好好狡辩一下! 想到这里,他忙开口道: “太师父,当时情况危机,弟子不可能在门内随便找个师妹发给大师兄吧。 正好,田伯光又在身前,弟子就想着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只能临时借他的身子一用了。” “……” 看着风清扬一脸不认同的表情,周坤忙讪讪的转移话题道: “太师父,你可曾听说过葵花宝典?” 风清扬听他突然说起葵花宝典,不由得一怔: “《葵花宝典》? 这是一本武功秘籍,来源出处已经不可考。 一种说法是这本奇书由一对夫妇合着。只因男子名中有个‘葵’字,女方名字中有个‘花’字,故名《葵花宝典》。 这对夫妇后来因事反目,各自创出来的半部宝典相生相克,其乾部被称为‘天书’,坤部被称为‘地书’。 不过,这种说法太过的牵强附会,不足为信。 另一种说法,这部宝典是前朝宫中的一位宦官所着,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流传到莆田少林寺,由当时方丈红叶禅师保管。 当时,我华山前辈岳肃与蔡子峰拜访莆田少林寺,曾……” 说到这里,风清扬老脸一红,继续道: “曾偷阅宝典,匆忙之际,二人不及同时遍览全书,只得分读,一人读一半。 但回去之后前后对照,却是狗屁不通,这也埋下了剑气之争的祸根!” 周坤听罢,顿时来了兴致,忙问道: “太师父,如何狗屁不通,你可知其中详情?” 风清扬沉吟了半晌,幽幽一叹道: “那岳肃,就是华山气宗的祖师;而蔡子峰正是我的恩师,也是剑宗祖师。 当年,师父和师伯各背了一半。其中,师父长于招式,负责的是后半部;而师伯长于练气,负责的是前半部。 两人背下半部后,就匆匆赶回华山默写了出来。 只是相互传阅时,却发生了大大的不愉快。 岳师伯一看恩师默写的招式,就大骂恩师偷奸耍滑,将一套不入流的剑法默了出来,就是想藏私,不愿意分享下半部。他实心实意抄录的上半部,其内功修炼方法十分高深,又岂能让这样平庸的剑招狗尾续貂。 恩师当即一肚子委屈,他明明没有藏私,觉得岳师伯竟如此不信任他。 他拿起师伯默写的前半部,扫了一眼后,也是满心怨愤: 因为这宝典前半部,其内功修炼方法确实高深,但却要求自宫后才能修炼。恩师也疑心:这是岳师伯故意加的条件,好让他放弃修炼。 之后,双方以己度人,都指责对方修改了原文,才会拿出假的来哄骗自己。 唉,就因为他们双方的猜忌,最终才酿成了大祸!” 周坤听到这样的密幸,只觉得这两位真是可悲可叹可笑: “人心不齐邻也欺! 太师父,你认为这两位老前辈,到底是谁说了谎?” 风清扬沉吟半晌,方才开口道: “恩师的为人,我是非常信服的,想来他不会在这上面动手脚。 至于为什么他记录的剑招稀松平常,恐怕宝典中的剑招单拧出来,确实威力不大,如果结合特殊的运气法门,说不得就会威力大增。 至于岳师伯,他也不是一个藏私的人。自宫练武虽然匪夷所思,但也不是没可能。” “这宝典就没人练过吗?” “据老夫推断,应该有两人学了宝典的残本。 一个就是红叶禅师的高弟渡元禅师,就是后来的林远图。另一个,恐怕就是当世第一人东方不败了!” 周坤闻言,点了点头道: “太师父,你可跟二人交过手?” 风清扬摇了摇头道: “不曾。 林远图虽然还俗,但听从红叶禅师的教诲,行侠仗义、急人之难。他虽不在佛门,却行佛门之事。 这样的人品、武功,我都十分钦佩,又怎么可能与他贸然动手。 至于东方不败,那是后起之秀。老夫决定不再与人动手后,他才开始在江湖中声名鹊起。 不过,这十多年来,老夫倒是绝少听到他涉足江湖,估计一直在闭门练功吧!” 周坤:“……” 什么闭门练功,他明明在闭门绣花好吧! 他有意引导道: “有没有种可能,当年两位前辈留下的葵花宝典残本,都是真的。东方不败为了练功,不惜自宫。 如今,他身上比别人少了二两肉,所以才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风清扬认真想了想后,也觉得不无可能。 周坤看他沉思的样子,继续蛊惑道: “其实弟子知道葵花宝典,还是师父告知我的。 师傅当年被称为‘华山双璧’,自然容貌英俊、玉树临风。 他生前曾告知我一件旧事: 有一次,他伤势过重,想找‘杀人名医’平一指医治。不过,平一指是魔道中人,竟然让师父帮他杀一人后方能瞧病。 师父岂是受人胁迫、滥杀无辜之人,所以当场拒绝。 正在师父准备转身离开之时,医馆帘子后却传来一个似男似女、嗲声嗲气的尖锐嗓音: ‘这位郎君长得风光霁月,死了多可惜! 平大夫,你还是给人家瞧瞧!’ 而平一指听到帘幕后的声音,立马恭声应是,当场出手压制住了师父的伤势。 过了几日,那平一指突然来做媒,说只要师父答应入赘,就能放手施为,根治他的内伤! 太师父,你可知道,那平一指是在给谁做媒? 正是魔教教主东方不败!” 风清扬:“……” 第62章 来呀,相互伤害呀 听到如此劲爆的“内幕”,饶是风清扬见多识广,也被震惊到了。 “你是说,东方不败喜欢的是男人!” 周坤忙立马纠正道: “是英武不凡的男子,就是大师兄那一款。 弟子觉得,当初东方不败为了追求更高的武学境界,不惜自宫修炼葵花宝典。这部宝典不仅改变了他的身体,也影响了他的心态。 太师父,你当初习得独孤九剑,可以破尽天下武学。自此之后,你有没有一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孤独感?” 风清扬闻言,颇为矜持的道: “练功就如同逆水行舟。你如果骄傲自满,恐怕成就终究有限!” 周坤:“……” 他讪笑道: “您老觉悟高。 可东方不败一介魔教妖人,岂能有您这样的见识和胸襟。 估计他割了后,觉得武功大增,世上已经没有能与自己匹敌的对手了,内心肯定非常孤独和寂寞。 太师父,您在思过崖待的不耐烦了,不也时不时下山找灭情师太辩经嘛!” 见风清扬若有所思的模样,周坤继续道: “武功大成之后,东方不败最渴望的,可能就是得到真正的理解和陪伴。 这种情感上的需求促使他寻找寄托。看来,他与我们正常人都不同,最想要的是男人。?” 风清扬听罢,不置可否,却问出了心中疑虑: “你用《葵花宝典》引出了这般多的话,到底是何目的? 这些与你设计自己的大师兄,又有什么关联?” 周坤一本正经的道: “首先,今日情况危机,弟子为了救他,也只能出此下策。 弟子与大师兄好的穿两条裤子,又怎么会设计他呢。 经历今日之事,大师兄如果能培养出对男人的兴趣,再加上亿点点以身饲魔的勇气,弟子觉得: 他完全可以牺牲小我,化身炮甲,将东方不败困在黑木崖的床榻之间,还江湖一片安宁!” 风清扬似笑非笑的道: “令狐冲到底哪里得罪你了,需要让你如此处心积虑败坏他的名声。 论起脸厚心黑,你倒是比岳不群还厉害三分。” 周坤:……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 另一边,莲花峰上。 此时的田伯光心胆欲裂,一个大老爷们儿竟带着哭音儿颤声道: “令狐老弟,你快解了我的穴道。 求你了,我有法子,可让你泄火!” 回应他的,是亵裤被撕开。 由于令狐冲动作太过的急切,不幸让他脸着地,又啃了一嘴的泥! “老弟,那里……那里真碰不得。 你若敢碰我,我一定一刀刀地剁了你,先剁小头,再剁大头。 我一定……唔唔唔……” 昏暗的山洞里,田伯光一张猪腰子脸上泪痕犹湿。由于内力被制,他根本无力推搡已经陷入癫狂的令狐冲,只能紧闭双目默默承受! 令狐冲残存的理智还能辨认出这人是谁,心里也十分的抗拒;但他的身体却很诚实。在春药的加持下,他觉得母猪都要赛貂蝉了! 夜,让令狐冲陷入癫狂,而田伯光却是异常的清醒。 在这莲花峰的山洞中,此时也有花要绽放! …… 第二天,当令狐冲醒来,看到一旁梨花带雨、缩成一团的田伯光,他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昨晚的一幕幕,都像是碎片般涌入脑海中。那里面有自己的勇武,也有田伯光的不堪挞伐。 很难想象,他此时的心情。 绝望? 似乎这样说太过的沉重,毕竟是田伯光承受了所有。 但希望? 令狐冲此时只希望自己去死。当然,死之前还得好好洗洗! 待令狐冲狼狈逃走后,装睡的田伯光也睁开了眼。 他默默的收拾好自己,一脸复杂的盯着令狐冲离去的背影,怨毒的喃喃自语道: “哼哼,我田伯光的便宜,哪有那么好占的。 令狐冲,咱们山水有相逢。” 说罢,他在山洞中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柄断刀: “刀背已断,就叫你‘断背刀’! 以后,老子就用这把刀,一刀刀剁了华山弟子!” 说罢,他也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莲花峰这个伤心地! …… 自从经历了冀北三雄和田伯光的事情后,华山倒是迎来了久违的清静。 令狐冲回来后,主动向岳不群认罪;说自己误交匪类,愿意承受所有的责罚。 老岳见他心如死灰的模样,也没有重罚,而是让他去思过崖面壁一年。 就这样,周坤提前结束了自己的刑期,可以下山了。 这次的思过崖之行,他也算收获颇丰: 不仅将紫霞功、混元功刷至大成,就连五岳剑派的所有绝招都学全了。并且,在风清扬的指点下,他学会了活学活使,剑法已然登堂入室。 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从风清扬手中学到独孤九剑。 不过,他和老宅男已经约定,每个月圆之夜还可以上山,继续那四十招之约。 下山之后,周坤立马拜见老岳,并送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外门发展纲要。 老岳见了后,虽嘴上说纲要内容太过的好勇斗狠,非君子所为;但眼中不时流露出来的精光,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思。 “周坤,如果为师将外门交给你,你觉得当前最重要的是干什么?” 周坤略一沉思,便悠悠开口道: “其实,嵩山左师伯已经给了我们最好的样板。 我华山最缺的,除了一个安定的发展环境外,就是钱!” 老岳一听,立马问道: “那你可有什么解决措施?” 周坤赶紧谦逊的道: “师父,关于这一点,弟子也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老岳捋了捋胡子,笑吟吟的道: “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你仔细说说。” 周坤悠悠的道: “嵩山派家大业大,左师伯没有庶务烦心,自然心思就多了。 咱们是不是应该给左师伯找点事做,让他多关心下嵩山派内部的事务。这样他就不会时不时的还要来操心我华山的事务。” 老岳双眼一眯,幽幽的道: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我们又怎好给左师兄添麻烦呢?” “师父,徒儿有句话不吐不快。 左师伯为了鞭策我华山众弟子,派来冀北三雄这样的黑道人物试探我华山弟子的深浅。你没发现嘛,这几日众弟子学武热情高涨,誓要一雪前耻。 作为回报,我们也应该给嵩山施以压力。 师父,你别看嵩山派正处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但看不出问题,不代表没有问题。 说不定在我们的压力测试下,也能让嵩山派及早发现自身的问题。 弟子相信,左师伯知道了我等的良苦用心后,也一定会感激我们的!” 老岳:……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算是得了我的真传! 他默默的从怀中掏出一本剑谱: “这是嵩山‘内八路、外九路’的快慢十七路剑总诀。 你既要与嵩山派交流切磋,自然也要知己知彼!” 周坤:……嘿嘿,嘴上说着不要,动作却诚实呀,不愧是君子剑! 这一刻,师徒二人对对方灵活的底线,都有了清醒的认识! 第63章 官镖 见了老岳后,周坤就在他的支持下暂时接掌了外院。 不过,老岳也不是无条件的支持,还设置了考验条件,即三个月内让周坤筹集外院发展所需的三千两银子。如果考验完成,他不仅将外院彻底交给周坤,甚至还会正式传他紫霞神功。 周坤面对老岳画的饼,面上自然是一脸激动,心中却颇为不屑: 论起对紫霞功的理解,他俩之间的差距,估计中间还差着好几个宁中则呢! …… 有了目标后,他私底下找到李如玉,让她留意下近段时间朝廷的动向,特别是关于银钱方面的情报。 不错! 他要做的正是劫官银,并且是以嵩山派的名义来劫! 原着中,嵩山派不是在得知刘正风当了参将后,仍然对他们一家进行了血洗嘛。 这次,周坤就给他挑个大个的,看他还敢不敢继续猖狂。 …… 很快,李如玉就搜集到了不少的消息,像什么阁老致仕、河道治理银子押送、异域使节封贡等等。其中有一条消息,引起了周坤的注意: “皇帝老儿要花二十八万两给自己儿子在洛阳修王府?” 李如玉点了点头道: “不错! 梃击案引发了国本之争,朝中大臣们都反对立皇三子为太子。最终,皇帝已经向东林党妥协,准备让福王就藩。 不过,他也是真心疼爱这个儿子,竟出资二十八万两要给福王建府邸。 小妹也打听了下,这次花的钱,是寻常亲王的十倍有余!” 周坤听罢,点了点头。现在来看,劫这笔银子最为合适。 大明举国养“朱”,养出来的大多是造粪工具,这位福王尤甚。与其将银子挥霍在这方面,还不如劫富济贫,将银子花到正道上呢。 嗯,有了他的带领,华山外门早晚成为武林正道执牛耳的存在,自然是最具潜力的投资对象。投资自己总比为亲王建“猪圈”、投资房地产强吧! 另一方面,这位福王的身份也足够。 如果皇帝知道儿子建造府邸的银子被嵩山派给截了,哼哼,估计左冷禅就没心思去想着暗害别人了吧! “李师妹,这批官银详细的押运路线,押镖者是谁,你能打听清楚吗?” 李如玉笑意吟吟的道: “有些事是可以操作的。 师兄放心,小妹会按照你的意思,将各个环节都给理顺。” 周坤闻言,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是呀! 有些事对如今的自己来说千难万难;但对交给李如玉这样的实权伯府千金来操作,只不过是权力小小的任性而已。 想到自己,他赶紧起身抱拳道: “那愚兄就多谢贤妹了!” 此时,李如玉眼神中却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悠悠的道: “我李家世镇辽东,也十分缺银子。事成之后,师兄要如何感谢小妹?” 周坤:“……” 他立马收起笑脸,一脸落寞的道: “我以为,凭着愚兄与贤妹的交情,可以谈点感情;想不到……最后终究还是一笔买卖。 我最多接受三七开,我七你三;多一分都休提。” 李如玉闻言,笑嘻嘻的道: “好,一言为定!” 周坤:……不好,自己出价高了! …… 一个月后,嵩山脚下。 车辚辚,马啸啸,一条山路蜿蜒伸展,一眼望不到头。 这条经过嵩山的山间小路原本比较幽静,今日却是尘土飞扬,人声鼎沸。 此时,正有一队镖车迤逦经过! 远远望去,镖车都是大马长驷,足足有十几辆之多,端的是威武霸气。走近一看,每辆镖车之上,还插着一支绣有重铁剑的三角旗。 此时,晚风习习,吹得镖旗猎猎作响! 镖车前后左右是一群衙役,外围则是随行镖师骑马护卫在侧;镖车的末尾,竟还有上百名兵丁紧随其后。 看镖师们个个身材魁梧、双目炯炯有神,就知道都是一些身手不弱的练家子。 在镖车的前方,还有八名趟子手举着大旗。他们两人一排,前后共分四排,在前方拉长了声音喊镖开路: “剑震五岳,我武维扬……” 这要是道上的朋友听了,就知道这是中岳镖局走镖,在这里路过! 如果再一看镖车上插的重铁剑镖旗,就更清楚了:这是嵩山派俗家弟子“一剑镇河朔”罗旭东罗总镖头在亲自押镖! …… 罗旭东跟如今的嵩山掌门左冷禅是一辈人。只是,他自身天赋有限,最终三十岁时选择下山,继承家中的镖局,并将其改名“中岳镖局”。 这明显有碰瓷嵩山派之嫌。不过,左冷禅却乐见其成。 这些年,嵩山派已经有不少的弟子艺成下山,开镖局、建武馆的也不在不少。当然了,也有一些弟子从事无本的买卖,左冷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这些人最终能反哺门派,嵩山派也就赚到了。正是靠着扶持这些外围势力,嵩山这才做大做强,有了财源去招募更多的黑白两道高手为其卖命。 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双向奔赴吧! …… 此时,镖车前方有数十名镖师放辔徐行,他们多是嵩山的俗家弟子;为首之人,正是罗旭东。 如今,他已过了知天命之年,本应该在家含饴弄孙。 只是,这趟镖非常重要,是建造福王府邸的银子,共计十五万两。除此之外,还有从辽东进贡的三千颗东珠。 靠近罗旭东左手边的,是一个面白无须的大胖子。他身着公服,一看就是吃六扇门官饭的公人。 而在他的右手边,却是一个身着红胖袄的军将。 这两人正是这趟镖的官方随行——六扇门的名捕关山月以及千总田建明。 关山月作为六扇门的人,对江湖的势力了解较多。 在确认押镖任务前,同是少林背景的顺风镖局主动上门送了银子,想请他这个师兄帮忙,将押运的差事揽下来。 只是,中岳镖局最终走通了上面的路子,不仅让自己在同门面前丢了面子,还损失了一大笔的进项,这让他很是不爽。 此时,他斜着眼看向罗旭东,一脸淡然的问道: “罗总镖头,咱们还要行多久才能到达洛阳?要知道,耽误了福王府的建造,你我都吃罪不起!” 罗旭东对这位六扇门的公人,面上还是带着三分恭敬: “关铺头,看情形,如果没有剪径的小蟊贼,估计再有半个月就到了。” 关山月很是不满的嘟囔道: “罗镖头,什么叫没有剪径的小蟊贼! 这次要不是邢侍郎递了话,我六扇门可不一定找你中岳镖局押镖。 其他镖局收的费用,可比你们低多了。” 罗旭东闻言,脸上的怒意一闪即逝。 要不是忌惮六扇门的势力,他早就不想跟这个贪婪的小人再打交道了。 六扇门的人,情况特殊。他们是被衙门吸收的江湖中人;有了官方背景后,他们又代表着衙门统管江湖一方,在江湖上拥有极大的权力。 这位关山月,就是少林俗家弟子。他自来不大看得上同处嵩山的嵩山派。 就在他想着开口刺对方一句的时候,车队已经进入了一片黑漆漆的密林。罗旭东立马眉头一皱,向左右吩咐道: “传令下去,要大家提神戒备!” 第64章 劫镖(1) 面前幽深的密林,正是最适合山贼盗匪出没啸聚之地。罗旭东经验老道,一看这里的环境,立马就采取了措施。 在他左侧的关山月见状,撇了撇嘴,嘟囔着“大惊小怪”,但心中却不得不叹服: 这个姓罗的,果然有一手! 听到总镖头下令,一位镖师越众而出,打马围着镖车跑了一圈,一边跑还一边高声下令道: “总镖头有令,让大伙儿戒备!” 听罢,三十多名镖师纷纷抽出兵刃,寒刃锋芒在密林中闪烁,让本已诡异的气氛显得更加肃杀! 一旁的田千总看到身边的镖师令行禁止、训练有素,不亚于辽东的强军,忍不住赞了一声好: “总镖头手下果然都是精兵强将,让我等这些随行人员也是心安不少。” 罗旭东凝重地点了点头,并未作答。 一旁的关山月见他如此倨傲,冷哼一声,悠悠的道: “总镖头,这可是嵩山脚下,你又何必大惊小怪。 即便有什么啸聚山林之辈,少林、嵩山派都在左近,你我又有何惧?” 他还想唠叨,但罗旭东却并没理会他,反而凝神戒备、侧耳聆听;片刻后,他面色一变,沉声道: “关捕头、田千总,咱们做好迎敌的准备吧。” 关山月被他打断,心情很不爽,立马喝问道: “罗旭东,你是什么意思?难道在嵩山脚下还有人敢劫官镖? 你们嵩山派不会是眼馋银子,想监守自盗吧?” 一旁的田建明见罗旭东脸色已经铁青,忙拉了一把关山月,小声的提醒道: “关捕头,你就没发现异样?那趟子手自从入了深林,可半天都没声了?” 闻言,关山月也是脸色一变。他运足耳力细听之下,果然前面除了惊鸟的声响外,已经没了喊镖的声音! 喊镖的人不喊镖了,说明前面一定出了大事! 田千总这时候驱马上前,面色凝重的问道: “总镖头,出了什么事?” 罗旭东微微摇头,肃然道: “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说罢,他不等两人反应如何,立马圈马回身,示意镖车停下。 他手下的镖师也是训练有素,立马牵马拉车,将所有的镖车在原地围成一圈,每辆车都是车辕接前面的车尾、首尾相接,立马形成一个圆阵。 待安排妥当后,他立马留下一半的镖师在外围守卫镖车,自己则带着另一半的人去前方密林中查探情况! 看着罗旭东指挥若定,手下的镖师也是临危不乱,田千总紧张的心才略微放下。看着镖师们要去前方探查,他也一夹马腹,准备跟过去看看。 不曾想关山月却拉住他的缰绳,小声提醒道: “你疯了。 现在丢的是他们镖局的人,跟你我又有什么干系。 哼哼,能不声不响将八名趟子手拿下,对方实力非同小可。 你我还是静观其变,保护好镖车要紧!” 田千总一听有理,也就停了下来: “关捕头,六扇门中掌握的江湖密幸不少,你觉得是谁跟咱们过不去?” 关山月一脸阴沉的道: “这罗老儿是嵩山派的人。咱们从京师到洛阳,本就没必要经过嵩山,可他非要定这条路线。 说句不好听的,我有点担心,这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田千总闻言,有些疑惑的道: “不能吧?那不是砸了中岳镖局的招牌。” “罗老儿岁数大了,说不定收手时捞一笔,就足够让他们子孙三代衣食无忧。 这些江湖草莽,无君无父;财帛动人心,说不得他们什么都能干出来! 哼哼,你以为他们嵩山派都是什么好东西! 好勇斗狠、欺行霸市、打家劫舍……可以说无恶不作! 我们手上可是搜集了不少他们的不法证据!” “那为什么这次又让他负责押镖?” 关山月一脸阴郁的道: “他们会讨好上面的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密林中有弓弦声响起,就见一排急弩横空射至! 那急弩似是有意避开外围的镖师,全部冲着六扇门的衙役和明军士卒射了过来。 众人一个没防备,就有十数人中箭。 关山月见自己手下死伤惨重,心知中计,又惊又怒的道: “你们是何方朋友?本官是六扇门的铺头。杀官等同于造反,你们不要命了!” 迎接他的又是一轮箭簇。 这次众人虽然已经有了防备,但还是被射伤了十数人。 此时,留下来守卫镖车的中岳镖局镖师也纷纷围拢戒备,准备就近保护镖车。 不过,关山月已经抽出判官笔,立马点向带头的两个镖师胸腹: “你们不要过来! 哼哼,谁知道你们跟劫镖的是不是一伙的。 为什么我们的人死伤大半,你们却毫发无伤! 罗旭东,是不是你这个老匹夫?有种你就出来!” 回应他的,是一声狂笑。 笑声极为高亢,只震得在场之人都是双耳轰鸣,周围的树叶也是洒落如雨! 关山月听到笑声,也吃了一惊: 此人内力极高。嵩山脚下能有如此内力的,绝对不足一掌之数。 少林的方正大师和其他几位长老,都是大德高僧,绝不会行此猖狂之举。那这个人的身份,可就呼之欲出了! 就在众人震惊之时,一阵“嗖嗖”的衣襟破空之声之后,接连从大树上跃下六名劲装蒙面大汉。为首之人身姿英武,双目炯炯有神,国字脸上的皱纹和华发尽露,正与六扇门掌握的左冷禅外貌都能一一契合上。 此时,关山月早已吓得心肝俱裂。他佯装不认识来人,赔笑着开口道: “这是‘一剑镇河朔’罗总镖头押的镖。不知诸位是哪条道上的朋友?请报上了万儿,等罗总镖头回来后,也好有个接待!” 为首之人瓮声瓮气的道: “我自然知道是他押的镖,我还知道你们的走镖路线。 嘿嘿,你们将镖车留下,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如若不然,这棵树就是榜样。” 说罢,这蒙面人提气运力,顺手一掌向着丈余外的一株松树劈去。 只听“嚓”的一声,掌力如中败革,那棵水桶粗的松树如同斧劈刀削般被拦腰折断,树头立马倒向一边,激起一片尘埃。 关山月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脱口而出道: “大嵩阳神掌!” “哼哼,有点见识。不过,你知道的太多了!” 第65章 劫镖(2) 来劫镖的,自然是周坤。 劫镖之前,他已经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 为了成功让嵩山派入局,李家故意搅黄了关山月的好事,通过假借邢侍郎的名义,顺利让中岳镖局接了这趟镖。 李家已经提前调查过官府的随行人员。 这位六扇门的铺头就像很多贪嗔痴的假和尚一般,特别的小心眼,这也埋下了镖局和官府随员之间不和的种子。 不仅如此,京城宁远伯府主动接近福王,并送上了三千颗东珠的大礼。 这大大取悦了福王生母郑贵妃,让其向万历帝吹枕头风,不仅成功消除了李家在辽东杀良冒功的罪责,还让李家将田建明这个心腹安插进了押镖的队伍中,获取走镖路线的第一手讯息。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怎样在劫镖的同时,将黑锅丢给嵩山派了。 周坤对此早有准备。 一方面,他在最初模拟副本的时候,就刷到了易容术这项技能。华山派认识左冷禅的人不少,画出他的肖像自然不在话下。 当然了,形似还不够,还需要神似。 左冷禅的人设,自然是正派三大高手之一。 所以,周坤选取的劫镖地点,自然要精心安排“道具”。大嵩阳神掌是嵩山派的招牌武功之一。周坤在思过崖上只见过招式,还不知道具体的运气法门。 但这难不倒他。有句话说得好:功力不够,魔法来凑! 自他从田建明处打听到走镖路线后,已经在伏击地点准备了无数的机关陷阱。刚刚的松树就是他提前安排的,其主干上早已被凿穿了不少的孔洞,只要稍稍用力,自然可以将其轻松击倒! 所以,周坤版的“左冷禅”一出场,就让关山月笃信: 这人是左冷禅无疑! …… 此时,周坤缓缓拔出重铁剑,幽幽的道: “老夫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朝廷阴犬。你知道的太多了,自然留你不得!” 看着对面的“左冷禅”就要动手,关山月紧了紧手中的判官笔,半是服软半是威胁的道: “小人的授业恩师是少林罗汉堂的方静禅师。你如果杀了我,少林不会放过你的。” “哼哼,老夫既然敢做下这样捅破天的大事,自然不惧一个小小的少林。 先灭少林、再诛武当;唯有嵩山,武林称王!” 说罢,他就是一招“开门见山”,直接向关山月迎头劈下。 关山月没想到“左冷禅”这样的武林前辈竟说打就打,心中暗骂一句: 老不死的不讲武德,我劝你善良! 不过,他手上可不敢怠慢,立马运起十二分的劲力,就想举起判官笔格挡。 双方兵器相接的那一刻,关山月只觉得胸口一闷、虎口巨痛,手中兵器再也拿捏不住,立马飞了出去。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对面的“左冷禅”已经一剑贯穿了他的肩头,继而一掌印在他的胸口,将他击飞出三丈开外。 “子午十二剑!” 关山月只觉得喉头一甜,继而双腮一鼓、脸色一紫,“哇”的一声就呕出了一大口暗红色的鲜血! 这时候,另一名蒙面人拔出兵器,就要上山补刀。 “左冷禅”傲然一笑,颇为自负的挥手制止道: “中了老夫一剑一掌,就是神仙也难救。 哼哼,他能活命,老夫的‘左’字就倒着写!” 关山月听罢,心中一喜。 他知道自己受伤过重,想逃是肯定逃不掉的。左冷禅的这一句,无异给了他一线生机。 他立马假装挣扎着要爬起来,却最终颓废的跌倒在草丛中,头一歪、手一垂,立马开始装死! 田建明见到蒙面人的手势,立马圈转马头,对着剩下的士卒高声道: “快,贼子凶狠,咱们快逃!” 只片刻功夫,这些散兵游勇就作鸟兽散! 剩下的镖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不知所措。 一人大着胆子上前道: “尊驾可是左师伯当面?” “左冷禅”冷哼一声: “不该知道的,你们少打听。罗师弟已经被请上了山,你们也去寻他吧!” 那些镖师对视了一眼,均不敢反抗,只得抱了抱拳,悻悻的离开了。 等场中没了其他人,“左冷禅”拍了拍手后,立马从密林中走出来上百名蒙面人。他们扯下身上的衣服,里面赫然穿着红胖袄。 眯着眼睛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关山月,只觉得骇然: 嵩山派不仅敢劫镖,还豢养弓弩手;甚至于,他们还敢假扮明军。 难道左冷禅竟想造反? “咱们撤!” 看着镖车越走越远,关山月再也支撑不住,随即便晕厥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已经天近黄昏。 他隐约看到衙役以及师伯方生和嵩山派的副掌门汤英颚正在林道上检查尸首。 他赶忙从枯枝中伸出一只血掌,竭尽全力的嘶吼了一声: “师伯,救……救我!” 一句话说完,仿佛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他再一次昏死了过去。 方生闻言,脸色一变,赶紧上前查看。 “这里有活口,是关师侄!” 说罢,他忙伸出右掌,轻轻放在关山月的额头,继而运起纯正的佛门真气,从他百会穴游走全身要脉! 关山月突然周身一震,紧闭的牙关也缓缓张开。 方生不敢怠慢,立马从怀中取出两颗疗伤圣药,给他送服下去。 继而,他又用掌抵在其华盖穴上,缓缓地输送真气。半炷香后,关山月终于呻吟出声,缓缓地张开了眼睛: “师伯……这次的镖银失窃,嵩山派监守……自盗,师伯小心……” 说罢,他又晕死了过去。 此时,登封县的捕头已经走上前,一脸激动的道: “大师,关大人的身体如何了?这桩公案是不是有了眉目?” 一旁跟过来的嵩山副掌门也是一脸焦急的问道: “方生大师,关捕头可说了什么? 哼哼,这是谁这般胆大,竟敢同时得罪我嵩山和少林。 我定要将这帮贼子揪出来,挫骨扬灰!” 方生看他一脸激愤的模样,忙宣了个佛号: “阿弥陀佛,刚刚师侄醒过来,说是有重要的线索要提供。 只是,还不等他说出口,就力竭晕死了过去。 二位,老衲内力有限,恐怕不能根治师侄的伤势。 老衲准备将师侄带回寺中,请方丈师兄出手搭救!” 一旁登封县的捕头虽急着破案,但这里的所有人他都开罪不起,忙开口道: “大师,关大人的安全事关重大,需不需小的派些人手护卫?” 方生闻弦音而知雅意,悠悠开口道: “老衲既然接手了师侄之事,就一定会护卫他周全。等伤好之后,敝寺定然会通知县尊。” 说罢,他意有所指的看着汤英颚: “汤施主,你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汤英颚忙摇了摇头道: “岂敢、岂敢! 不过,这次不仅贵寺的人受了贼子迫害,我嵩山派自罗师弟以下的数十名俗家弟子也是不知所踪。 少林一旦有了任何消息,还请告知敝派一声。 哼哼,敢在嵩山脚下作案,这是嫌命长!” 方生没能在这位嵩山副掌门脸上看出任何的异样,只得开口道: “好说好说!老衲告辞!” 第66章 告别 下了嵩山后,周坤立马就和崔有志等六人换了行头,摇身一变,就成了辽东在册可查的参将吴天德。 他看着出现在山脚的李如玉,忙抱了抱拳调笑道: “李大小姐,末将幸不辱命,所有的镖车都劫来了。” 此时,李如玉已经换了一身男装。 但见她乌发束着月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身材修长、轻盈如燕,正应了那句:女要俏,一身孝! 再看她容颜如玉、肌肤如雪,端的是娇美绝伦,气质独特,令人目不暇接。 …… 看着周坤有些失神的盯着自己,李如玉半是羞恼半是欣喜的乜视了他一眼,那一颦一笑的风情,简直让人惊艳! 此时,她一收手中的折扇,一本正经的道: “吴参将,休要对本公子无礼。我现在可是李家第十虎!” 周坤:“……” 就你? 顶着一对胸器,换上了一套男装,你就成须眉男儿了?请尊重一下我这个观众好吧! 哼哼,什么“李家十虎”,你最多也就是有着一对小虎牙的胭脂虎而已。 “十虎兄,咱们还是说回到正事吧。 现在镖银算是劫下来了,可十数辆大车目标太大。这些银子应该如何洗白,却是一个大问题。” 李如玉听罢,微微一笑,傲然的道: “如何洗白,小妹早有了全盘的安排。” 说罢,他指着一旁的中年员外介绍道: “这是小妹的三叔,负责打理李家的商号。 我李家商号小有规模,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吞下十数万两银子,还是易如反掌的。” 这么有信心? 看来这是一个能人! 周坤忙向这位中年员外抱了抱拳,笑吟吟的道: “三叔,如何洗白,可否告知一二?” 李如玉听他这样没羞没臊的直接叫三叔,顿时俏脸一红,娇嗔道: “你要死了! 这是我三叔,何时……何时成了你三叔了?” 李家三叔看着侄女羞红了脸,忙笑呵呵的解围道: “哈哈,三叔不怕侄女、侄女婿多。 其实将银子洗白,方法多的很。 我李家久镇边陲,还是接触过不少的盐商。 当初开中法的时候,就有商户带着大量的粮食、布匹来九边换盐引。如今,我大明早已改革盐政,换成以银代米的方式。 正好,我李家和于运司、盐商都是几辈子的老关系了。每年于运司押解到太仓库房的百多万两银子中,就有我李家商号贡献的很大一部分。 面前的这十几万两银子,也就是不足一月的盐引数罢了!” 周坤:“……” 这就是权力? 靠着国家机器洗黑钱,你们可真敢想、敢干! 此时,李如玉笑嘻嘻的道: “怎么样,将银子换成盐引。这样你或转手或去官营盐厂换盐,都是一大笔进项。 我们李家只收你三成,不贵吧!” 周坤:“……” 最终,他通过用官银置换李家库存的私银,再用李家存银换盐引的方式,成功洗白了这批银子。至于李家拿着官银是熔化还是另作他用,他就管不了了。 拿到盐引后,周坤也没工夫去换盐,最后又委托李家帮忙将盐引兜售出去,又重新换回了银票,整个洗黑钱的过程就算是闭环了。 这个过程中,朝廷损失了盐引、嵩山派背了黑锅,而最大的赢家则成了他和李家。 …… 看着手中的十万五千两银票,周坤很大方的拿出两千两,对着李如玉道: “这次从李家那里借调了不少的士卒,有些人为了演的真实,还受了伤。 这是两千两银子,是给这些士卒的辛苦钱。” 李如玉摇了摇头,推却道: “不用了。他们六十多人,算是我李家第一批送入华山外门历练的心腹。 以后,这些人还要跟着你做事。这种邀买人心的事,你不好假手于人,还是自己来吧!” 周坤听罢,也觉得有道理,便没再强塞。 此时,李如玉幽幽一叹,满是惆怅的道: “这一次虽然家父走通了郑贵妃和福王的路子,免除了责罚。不过,此举却得罪了东林党。这段时间,那些苍蝇一直在弹劾家父和几个兄长。 这次小妹过来,也是向师兄作别的。家父召唤小妹进京,恐怕……恐怕不知何时你我才能再见!” 周坤明显听出了几分异样,忙站起身拉住她的手,坚定的道: “师妹,李老将军身为手握重权的武将,如果没有文官弹劾,那才真正危险呢。 师妹,听愚兄一句劝:老将军如想和东林党媾和,那无异于与虎谋皮。” 李如玉幽幽的道: “有些事,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师兄,小妹不想像母亲一样,明明可以做一个闯荡江湖的女侠,最终却不得不为了门派利益牺牲自己,甘当一只金丝雀,困在内宅后院,蹉跎一生。 小妹这些年来勤学苦练、努力上进,就是想成为有能力掌握命运的强者。 所以,这趟京师,小妹还是要回去的。 只是在回去之前,小妹想听师兄一句真话! 你愿意真心交小妹这个朋友吗?一个私底下朝夕相处,永不分离的知己朋友!谁若提前离世,另一人就结束漂泊,在对方墓前结一草庐,用余生伴他!” 周坤:“……” 他幽幽的道: “师妹,世间男女除了做夫妻之外,恐怕还没有这样做朋友的!” 听周坤说起夫妻,李如玉脸颊顿时羞得如同朝霞、红晕满面,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般,顷刻间绽放。 她抬眼坚定的看向周坤,轻轻点了点头道: “小妹与师兄要做的,就是这样的朋友!” 周坤看向这位颇有几分须眉之风的俏佳人,心中似有所悟! 他是个渣男,文艺点的说法叫多情种子。此时,他总算听明白李如玉的意思: 他们之间可以成为一对莫逆于心的知己之交。这种友爱,已经超脱了单纯的情爱,清纯无比,却也少了无数的羁绊。 正在他憧憬的时候,李如玉突然吹灭了屋内的蜡烛,将他拉到床榻前,低声说道: “红粉酬知己。师兄,你有和岳师姐偷尝过禁果吗?” 听到她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就像猫爪子般轻轻挠过心弦,让人心动不已。 “我与岳师妹发乎情而止乎礼,未及……未及于乱!” 听周坤如此说,李如玉明显很满意: “你我虽说是不占有、不嫉妒的知己之交,但听师兄这般说,小妹还是很开心。 师兄,我美吗?” 周坤:“……” 看着她眼神坚定的盯着自己,周坤只觉得口干舌燥,眼神也顿时晦暗了下来: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那……那师兄为何不与我共赴阳台云雨梦呢……” “……”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 第67章 打上门 翌日清晨,伊人已经远去,独留下一封手札。 周坤:…… 都说男人多情胜似无情,没想女人也有渣的时候! 自己这算是被白嫖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周坤也发现:比起岳灵珊,李如玉无疑更加的理性、现实。 如果自己不是她理想中的伴侣,估计她即便有爱,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转身离开! 昨日的话,自己已经说的无比清楚,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进京。看来,自己还是不够强大,没有给她需要的安全感。 他默默收下手札中的那一缕青丝和腰牌,心中暗暗发狠: 盗走了子孙汤就想跑,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最好别让我抓住;否则,定让你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 无处发泄的周坤盯着少室山的方向,想着是不是上山找大和尚们打一架。 …… 另一边,方生让几名武僧将关山月抬进寺后,立马来求见方证。 来到一间石屋外,方生向守门的小沙弥道: “方生有事求见方丈师兄。” 小沙弥忙进去禀报,片刻后转身出来,合十道: “方丈有请。” 方生走进石室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僧正坐在中间的一个蒲团之上。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僧,正是正派第一高手、少林寺方丈方证。 “方生见过方丈师兄。” “师弟少礼,坐吧!” 方生忙在下首的蒲团上坐下,幽幽开口道: “方丈师兄,贫僧已经下山看过了劫镖的现场。其中有些内情,需要当面向师兄禀告。 这次押镖的随从人员中,有方静师弟的一名俗家弟子,侥幸留得性命。据他所说,这次劫镖的正是嵩山派。 因事关藩王、嵩山和我少林,贫僧不敢自专,特来向师兄讨个主意。” 方证闻言,幽幽开口道: “阿弥陀佛! 左大掌门抱负太大,一心想着压制少林、武当两派;行事未免有些不择手段。 唉,这也是当初老衲看错了眼,与人无尤。 不过,这趟官镖关系重大,他恐怕不会行此不智之举!” 方生闻言,皱起眉头道: “师兄,这些都是关师侄亲口告诉贫僧的,如何能做得了假?” 方证看他较真的样子,幽幽开口道: “唉,师弟,你始终参不透五蕴皆空的至理,这也是老衲没有传你《易筋经》的原因。” 方生闻言,神色惶然,连忙从蒲团上站起来,合十低首道: “师兄教诲得是。” 方证点头示意他坐下,继续开口道: “要说左冷禅这个人,老衲和冲虚道长都有些看走眼了。 当年,任我行魔焰高涨,就连我少林、武当都不敢正面撄其锋芒;那时正是道消魔长的至暗时刻。 之后,魔教内讧,任我行失踪,本可还江湖一片安宁。不曾想魔教人才辈出,又出了一位当今武林第一人的东方不败。 在这种情况下,我正教唯有集中所有的力量,方能与魔教有一搏之力。 历次争斗中,双方互有胜负,嵩山派的左大掌门也崭露头角。 师弟,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等也只能扶植他来对抗魔教。” 方生闻言,有些迟疑的道: “那……那关师侄的事情,又该如何了结?” 方正幽幽一叹: “世人眼中,我少林和武当都是正派执牛耳的存在,而五岳剑派只是最近七八十年才崛起的新兴势力,其底蕴完全不可同我们二教相提并论。 但谁又知道,五岳剑派中新锐力量着实不少,野心勃勃之辈更是不知凡几。假以时日,一旦我少林、武当势微,他们完全可以取而代之!” 方生被方正的车轱辘话说的有点懵: “既然师兄担心这些野心勃勃之辈,自可利用这次机会打压一下嵩山派。为何师兄又想息事宁人?” 方正轻轻摇了摇头道: “师弟,你又着相了。 就像老衲刚刚说的,如今正是我正教集体对抗魔教的关键时刻,五岳剑派是一支不可或缺的力量。 如果我少林这时候将事情捅出去,知道的会说我们秉持正义,那些嘴碎的恐怕以为我们公然打压嵩山派。说不得就会引起整个正教基层的集体反对,失了大义。 所以,少林最应该做的,就是驱狼吞虎,让五岳剑派冲在最前面。 在这个大义面前,其他的细枝末节能忽略就忽略。 师弟,你能明白老衲的苦衷吗?” 方生闻言,点了点头道: “那关师侄怎么办?贫僧已经将他带进寺中。” 方证幽幽的道: “扶植五岳剑派,就是为了避免门人受到波及。 师侄那边,我们保他安全即可。至于劫镖背后的事情,我等方外之人,不宜过多介入。” 方生闻言,忙双手合十执礼道: “谨遵方丈师兄教训。 嵩山派那边我们是不是卖个人情给他们,让他们好有个准备?” 方证拒绝道: “不必了。 趁此机会,也好好敲打一下左冷禅吧。 五岳剑派中,像他那样有能力和手腕的人物可不少。 如果嵩山派尾大不掉,我等也需要及时推出一个新人来取而代之。” “师兄心中可有属意的人选?” “西天离佛祖最近,西岳当出这样的人才!” 方生闻言,皱起眉头道: “师兄的意思是扶植岳不群? 贫僧虽然未接触过这位‘君子剑’。但一个人太过的文质彬彬,太过的温良恭谦让,就显得刻意而为,恐非善类!” 方证点了点头道: “师弟所言不差。老衲要说的,不是岳先生,而是他座下的大弟子令狐冲。” “他?” 正在这时,有僧人突然来报: “方丈,不好了,寺中闯进了一个蒙面人,要追杀关师兄。 此人正与罗汉堂的师兄们交手。方静师叔恐关师兄有任何不测,请方丈前去主持擒贼。” 方证和方生对视了一眼,均想到了一个人——左冷禅! 两人不敢怠慢,连忙来到罗汉堂,正见一人在与方静交手。 那人掌力雄浑,剑法凌厉,方静在对方的一轮急功之下,尽显颓势。 方证不由得高声宣了个佛号,开口问道: “阁下何人,为何来我少林逞凶?” 那蒙面人一掌将方静震退,悠悠的道: “嘿嘿,我是来自黑木崖的魔教朋友。 听说少林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鸡鸣狗盗。那罗汉堂内正躺着一个苦主,我要救他脱离苦海?” 方证听罢,面色如常: “魔教中人可从来不会称日月神教为魔教,而是圣教。 阁下恐怕不是黑木崖上的高人吧。 我这关师侄哪里得罪了阁下,你又要如何助他脱离苦海?” “哼哼,像这种投错胎的,当然是及早送他去西方极乐世界,重新投胎!” 方证:“……” 第68章 千手如来掌 “小檀越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拳怕少壮!老衲功夫荒疏已久,恐非小檀越敌手。 只是,你一心想戕害老衲的师侄,说不得老衲只好拿这几根老骨头,来试试小檀越的拳脚了!” 说罢,罗汉堂众僧和方生、方静已经将蒙面人团团围住。 那蒙面人见少林摆出如此阵仗,脸上竟没有一丝惧色。 不过听到方证一眼识破了自己的伪装,他还是经不住好奇的问道: “大和尚,你是如何看出我的年纪? 我自问易容术不差,这副伪装还是能瞒过天下人的眼睛。” 方证上前一步,悠悠的道: “大和尚吃斋念佛得多了,固然老眼昏花;但佛家讲究天眼通,心中多少还保留着几分清明。 檀越朝气蓬勃、血脉旺盛,好似辰时的朝阳,自然不是老衲这种冢中枯骨可比的。” 蒙面人闻言,竟毫不谦虚的点了点头道: “大和尚虽说话谦和,但我今天来到贵宝刹,肯定不能空手而归。 我这子午十二剑新学乍练,还请大和尚品鉴。” 说罢,蒙面人走到罗汉堂中央,左手在剑鞘上一按,内力一吐,只听“嗤”的一声响,一柄重铁剑径直从剑鞘中跃出,接着寒光闪动,长剑已经腾空。 只见他右手伸出,手腕翻转间已经捏住剑柄,并顺势挽了一个剑花。 这一手拔剑术迅捷、悦目之极,并且仅凭内力一吐,就能逼出一柄重约十斤的长剑,其内力之深,当世已是罕见。 罗汉堂的一众武僧,都是相顾骇然。就连首座方静和尚也是面有惭色。 关山月是他的俗家弟子,本名关国华,只因听他这个师父未出家前有个早夭的儿子,就甘愿将名字改了过来。可见,两人名为师徒,情同父子。 刚刚他救徒心切,一见蒙面人要对弟子不利,立马就上前与之交上了手。 当时,他可完全没留手,但却在蒙面人的一轮急攻之下陷入颓势,算是丢了一回脸。 他以为这位贼子已经使了全力。此时见到他使出真功夫,才知道自己坐井观天,小觑了天下人! 唉,这世上的人和事,就是如此不公平。自己努力了一辈子的终点,说不定只是别人的起点而已。 想到这里,方静只觉得一阵气馁! …… 另一边,方证见对方小露了一手,微微颔首道: “好内力! 小檀越,老衲可要出手了!” 说罢,他便轻飘飘拍出一掌。 …… 这次来少林捣乱的蒙面人,正是周坤。 当他收到消息,知道昨天那名公人被送上少室山后,便想继续假借左冷禅的名义,来刺杀他,好进一步激化嵩山和少林的矛盾。 不曾想,方证这位正派第一人果然有门道,竟一眼就识破了他的伪装。 面对老和尚平平无奇的一掌,他多少有点大失所望。 不曾想,方证这一掌掌至中途,突然出现虚影,继而虚影化实,顿时一掌变两掌,继而二变四、四变八……顷刻间,似乎已是满天掌影! “大和尚,你这是什么招,倒像是街头卖艺的跑马解!”周坤嘴上说的轻松,心中却已是暗惊不已:这恐怕就是少林绝技——千手如来掌了! 他立马提剑运气,以一招嵩山剑法中的“开门见山”,一剑刺向方证的左肩。 方证掌影幻化的动作一滞,却是右掌从左掌掌底穿出,拍在了长剑的剑脊之上,将剑势带歪。 继而,他又开始一变二、二变四的幻化着掌影。 周坤忙圈转长剑,又使了一招“叠翠浮青”,剑尖一抖,直刺方证小腹。 方证老和尚的掌法变幻莫测,虽然攻击的威力还未看出来,但守得却是滴水不漏。顷刻间,只见其中一道掌影由虚化实,已将周坤这一剑化解于无形。 旁边的一众武僧见方丈守得精彩,纷纷大声叫好。 两人一个剑法大开大合,朴拙无华;一个掌法离奇莫测,变化多端。每每周坤的长剑刺来,方证必随之变招,化解对方的杀招。 一时间,这一老一少竟斗了个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不过,认真算起来,周坤还是占了手中有利器的便宜。否则,在方证这种令人窒息的千手如来掌之下,他估计就得遭遇一场苦战了! 又过了百十招后,方证突然率先变招,竟用一只左掌震开长剑,右掌却是平平推出,拍向周坤的左肩。 周坤见状,也有心试一试自己的内力,忙也用左掌聚力迎了上去。 只听“轰隆”一声炸雷响,周坤与方证的掌力已经击实。一时间劲流激射,余波生飙。罗汉堂地面的金砖经受不住二人的力道,竟断裂四飞,威势惊人! 蹬、蹬、蹬! 周坤被这老和尚的雄浑掌力,震得直退了三大步。一时间只觉得双耳内雷鸣,心中暗惊不已:好大的掌力! 另一边的方证也不好受。只见他身形乱晃,僧袍漫空飞扬,最终还是不由得退了一步。 此时,他双手合十,宣了个佛号: “阿弥陀佛,小檀越掌力浑厚,隐含道家激浊扬清的无上伟力;势威力猛,老衲生平仅见!佩服、佩服!” 周坤闻言一愣,悠悠开口道: “大和尚,你想是看错了。 我刚刚使得,可是正宗的大嵩阳神掌。” 方证似笑非笑的道: “是与不是,那又有什么不同。 小檀越,嵩山派的大嵩阳掌招数太繁,变化过多,内力要求是形散而神不散。 而你这紫……你这内功,却是聚力攻击一点,不及其余,与大嵩阳掌可不大配套;使出来后,威力也减了三分。 如若不然,老衲的老骨头势必要断上几根!” 周坤见对方几乎已经点破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再过于纠缠,立马还剑入鞘,抱了抱拳道: “方证大师的易筋经神功,神乎其技,独步武林,小子受教了。佩服!” 方静眼见双方似乎要罢手,忙上前开口道: “方丈师兄,此人欲要对国华不利,不可轻易放过呀!” 看来,为了激起方证的护犊之心,他连关山月当时在寺中的俗名都叫上了。 谁知,方证却并不理会,而是悠悠的道: “好了,国华的事情,不必再说。 这位小檀越如果真有心取他性命,他不可能还能活到现在。 你们退下吧!” 方静闻言,只能不甘的带着罗汉堂众弟子离开。 等这里只剩方证、方生和周坤三人后,方证才幽幽开口道: “岳先生真是智计百出,竟然培养了你这样的少年英雄。 令狐少侠,还请取下面巾吧!” 周坤:“……” 第69章 py交易 令狐少侠? 周坤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我,笔直,不搞基! 这老和尚刚刚不还云淡风轻的说自己会天眼通,怕不是在吹牛! 他本已准备取下面巾,一听方证将他误认为是令狐冲,立马停下了动作。 “大和尚,你这可就认错人了。小子既不是令狐冲,更不是华山派的。” 方证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令狐少侠说不是,那便不是吧。 少侠可是顾忌山下劫镖之事? 老衲和师弟都是方外之人,不想卷入无谓的纷争。对于这件事,自然会守口如瓶。” 周坤闻言,点了点头道: “大和尚慈悲为怀,肯定不打诳语,小子拜谢! 关于劫镖银一事,小子还想解释一二,省得大师心中有任何的芥蒂。” 方生这时候取来三个蒲团,三人相对而坐。 周坤将长剑放在身后。 他的动作自然被方证看在眼中;老和尚面上虽不显,心中却对他又高看了几分: 这真是一个谨守礼法的好青年,倒是可以引为助力。 …… 周坤自然不知道老和尚的心思,开门见山的道: “二位大师可曾听过朝廷的三大征和京师三大殿失火之事?” 闻言,方证宣了个佛号: “阿弥陀佛,老衲略有耳闻。” “大师方外之人,恐怕还不知道三大征后的民生疾苦吧。 征蒙古、平播州、抵御日本,一共耗费帑金约一千二百万两之多,一下子就将国库抽干;而皇极、建极、中极三殿被付之一炬后,重修也是所费不赀。 皇帝虽富有四海,但他和大臣们可都造不出银子。这笔钱最终还得从百姓身上搜刮,于是便有了矿税。 陛下爱珠玉,人亦惜温饱! 矿监之害,正如小令所述的那般: 军听了军愁,民听了民怕;只吹的水尽鹅飞罢。 长安脚下路有饿殍,到处都是食不果腹的饥民。小子出手,也是为生民博一条活路。” 方生闻言,皱起眉头道: “令狐少侠要劫富济贫,也不该朝官镖下手,更不该冒充左掌门袭击我少林弟子!” 周坤反问道: “大师,你可知道这批银子是用来做什么的?它们全是给福王建造府邸用的。 寻常藩王府邸,所费约三万两;但福王因为母妃受宠,陛下竟准备花近三十万两来建造王府。 这可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方证:“……” 见这位疑似华山门人一脸忧国忧民的神情,老和尚幽幽一叹,开口道: “令狐少侠,你宅心仁厚,真是百姓之福。 你劫镖的事,老衲师兄弟肯定为你隐瞒。出家人不打诳语,但请放心!” 周坤:……老和尚,你这么一说,我可就真得放不下心了。你一边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一边又保证替我隐瞒,到底那句话可信! 看来,只能破财免灾了! 想到这里,他从怀中掏出一小叠银票,肉痛的数了数后递上三千两,开口道: “方丈大师,陕西有灾民,想来河南也不少。这些银子权当是小子捐的香油钱,请大师一定要收下!” 方证看他此举,似笑非笑的道: “令狐少侠真是好心机,这是要拉我少林下水! 看来老衲如果不收,少侠一定不安心。 那好,老衲就替嵩山脚下的百姓,感谢少侠的高德了!” 说罢,他从周坤手中接过银票,继而手腕转动间,那银票已被丝滑地塞入僧袍中。 周坤见状,有些目瞪口呆: 大和尚这一手鬼神莫测,可比千手如来掌高明的太多了! …… 完成了这笔py交易后,方生并不打算放过周坤,继续追问道: “少侠假借左掌门的名义作案,这其中又有什么说道?” 周坤一脸正气的道: “两位大师恐怕还不知道吧,左冷禅一直想着五岳并派,与少林、武当比肩,然后再带领正派人士挑了黑木崖,从而顺理成章当上武林盟主。 为此,他已做了万全的准备。 我华山……咳咳,华山派除了岳先生夫妇之外,几乎没有其他高手。” 说到这里,他就见方证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仿佛颇为欣赏他的厚脸皮。方生也是一声“阿弥陀佛”,仿佛在求菩萨莫要怪罪眼前这个信口雌黄的少年郎! 周坤:“……” 他脸皮厚,没感到一点尴尬: “恒山派定静、定闲、定逸三位师叔,她们与宁女侠一样,是五岳剑派中少有的巾帼英豪,有见识,有胆略,有气度。但恒山除了三定之外,其他弟子均不足为论。 再来说说南岳衡山派。莫师伯虽有几位师兄弟,但彼此失和,几乎没了来往。莫师伯手下也没有出类拔萃的弟子,实力恐怕还不如人心齐的恒山派呢。 至于泰山派,自北宋就建立起来,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能历久弥新,实力自然不弱。 不过,泰山派却有三大顽疾。 一是内部不团结。听说玉玑子、玉磬子、玉音子等前辈高人都被左冷禅收买,处处在门派内拱火,质疑天门师伯得位不正,使得整个门派犹如一团散沙。 二是天门师伯虽为人方正,却缺乏城府和远见,加之性格暴躁,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掌门人选。 最后,泰山派的武学,终究和其他四派有些差距;比斗起来,难免会吃亏。” 听罢周坤的讲述,方证和方生诧异的对视了一眼,而后方生幽幽的道: “岳先生正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少侠所说的情况,有些我少林已知晓,但像泰山三子被收买这等私密之事,老衲还是第一次听说。 师兄,你怎么说?” 方证沉吟良久,幽幽一叹道: “左掌门武功高强,嵩山派实力超群,那也就罢了。但他着实不该机关算尽,强求五岳并派。” 周坤闻言,继续加了一把火: “大师,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我华山离嵩山最近,左掌门深谙‘远交近攻’的道理,已经对我华山数次出手。 第一次,他便派了‘三凶’和‘七星使者’这样的江湖败类侵扰,使得我华山弟子死伤惨重。 第二次,他更是派来了冀北三雄这等黑道巨擘来袭山。幸得众师兄弟齐心协力,这才免于被灭门。 我华山迫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目的就是给左掌门找点事做,让他无暇顾及其他门派,赢得一线喘息之机。 两位大师评评理,受到如此迫害,我们难道让左掌门打完了左脸,还得笑吟吟的送上右脸吗? 反正就一句话:我华山弟子骨头硬,永不为奴,坚决反对五岳并派!” 方证听罢,眼中精光一闪。 这是他今天最希望听到的一句话了! 第70章 少森寺买钟 这次少林之行,周坤本想继续嫁祸左冷禅。不曾想,方证人老成精,却是一个不好糊弄的,竟被一眼识破。 不过还好,这个老和尚自以为是的把自己当成令狐冲,并不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吧。 不过想想花出去的三千两银票,他到底有点不甘心,有心去藏经阁里面顺两本秘籍“参阅”;但方证特别的热情,在自己告辞之后,居然让方生全程陪同,直至将自己送出山门。 这时候如果再摸回去“借阅”少林七十二绝技,估计方证那个老和尚拼着老命不要,也会留下自己吧。 想想还是算了吧,现在还不到作死的时候!要知道: 方证以及寺中一众方字辈的高僧虽然是吃素的,但他们的易筋经神功和七十二绝技可不是吃素的! …… 虽然周坤心中不爽,但还是悻悻下了山。 不过在下山途中,他竟遇到了不少人正径直朝着太室山而去。 这让周坤顿时起了疑: 难道左冷禅“劫镖”的事已经发了,这些人是上山找嵩山派麻烦的? 他忙上前套近乎。一番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嵩山派的四太保、“大嵩阳手”费彬的五十岁生辰。这些三山五岳的牛鬼蛇神多是背靠嵩山派讨生活的江湖中人,他们上山都是为了去贺寿。 “还没请教这位少侠高姓大名,是否要一同上山?”刚刚答话的一个彪形大汉见周坤手持长剑,知道他也是江湖中人,便随口问了一句。 周坤听罢,笑吟吟的开口道: “小弟本是潇湘一带的游侠。今日得闻费老英雄过大寿,怎么也得上山祝贺一番。 只是小弟身上没礼物,还得下山准备一番。” 那大汉听他如此说,便悄悄告诉他: “这位费太保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你送的礼轻了,说不得他会让你当场没脸。 你要想上山见见世面,还需多花些心思和银两。如果囊中羞涩,又不依靠嵩山派讨生活,我劝你还是莫要上前凑热闹的好。” 见对方好心提醒,周坤笑意吟吟的道: “嘿嘿,这样的盛况,小弟又岂能缺席! 这位老哥放心,小弟一定给费太保送上一份重重的寿礼!” 说罢,他抱了抱拳后,就径直下山。 他本想去棺材铺送口精致的棺材,祝福费太保升官发财;不期然却在山脚见到一处小寺庙,一看名字顿时乐了,竟是“少森寺”! 他一寻思,觉得寺里的东西也合用,便戴上面巾,飞身跃上屋檐,却见一个老僧正在训斥两个徒弟,指责他们已经好几日都没能骗人入寺学武。 周坤略微一想,便知这老和尚打的鬼主意:这是要碰瓷少林,好骗些钱财! 他又在寺中扫视了一圈,终于在角落中看到了一口大破钟。 嘿嘿,要的就是你! 周坤立马飞身落在园中,拔出长剑呵斥道: “好呀,原来是你们三个小蟊贼假扮少林武僧,在此行骗。 今日落到小爷手中,却是留你不得!” 那老僧见来了强人,本还有些害怕。见周坤只是孤身一人,立马冷笑道: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老衲的武功本就是少林亲传,哪里需要骗人。 这位檀越不修口德,报应自来。接我一招般若掌。” 说罢,他随手掷出手中的禅杖,不待禅杖落下,便以般若掌中的一招“慑伏外道”向周坤当胸袭来。 周坤见状,一抖长剑,用剑尖巧力弹开禅杖,继而用大嵩阳掌中的一招“万岳朝宗”硬接了对方一掌。 那老和尚哪是周坤的对手,当场就被震退了七八大步。 他只觉得双眼发黑,耳鸣如雷,脸上一片煞白,几欲昏厥。 老和尚的两名弟子见师父一招即败,忙上前给他顺气的顺气、掐人中的掐人中。待施救了半天后,那老僧才悠悠醒转。 此时,他看到对面的蒙面人,挺直的腰立马弯了下来,脸上也换了一副面容,极近谄媚的道: “大侠,英雄,贫僧有眼不识泰山,求您放过我吧!” 周坤见他前倨后恭,并不以为意,而是悠悠的道: “像你这等招摇撞骗之辈,我剑下向来不空斩。你若想活命,需得答应我两件事!” “莫说两件,就是三件、五件,小僧都统统答应!” 周坤听罢,点头道: “好!就按照你说的,你需答应我三件事! 这第一件,我看上了你寺中的那口破钟了。你须割爱,将它卖给我。” 老和尚一脸为难的道: “大侠,这……你别看这口钟虽然破破烂烂,但那都是岁月留下来的痕迹。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他也算是当初灭佛的一个见证,大小也算是一件老物件。 这……这可是小僧的心头之好。” “二十两!” 那老和尚面上一喜,立马道: “让与大侠了。 我这还有宣德炉、武则天抄的佛经、宋太祖用过的佛龛…… 大侠,你要不要看看?” 周坤:……你他么怎么不说武则天在你寺中出过家呢! “其他的不要。 第二件,你刚刚使的掌法,倒也似模似样,有什么来历? 那秘籍我买了!” 老和尚听罢,沉吟了半晌,还是一脸肉痛的开口道: “大侠,小僧刚刚使的,还真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般若掌。 小僧……小僧其实是少林上代长老庄严禅师的亲子,这也算少林寺公开的秘密。否则,方证大师又如何会允许小僧在少室山下开馆收徒。 先父怕小僧没了一技傍身,就特地留下了这门绝技。 大侠,你看……” 周坤淡然的道: “五十两!” 那老僧还是一脸为难的道: “这可是先父留给小僧的唯一念想…… 如果大侠真的喜欢,还需……还需……” 说到这里,他向弟子递了个眼色。那瘦高个的弟子倒也乖觉,立马开口道: “师父他的意思是说:大侠,你得加钱!” 周坤:“……” “八十两!” 这次那老僧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开口道: “成交!” 说罢,他就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递给周坤,全没了刚刚的父子情深。 周坤:“……” 他甚至怀疑:如果自己出得起价,这位说不定还能将他亡父的舍利挖出来,给自己盘手串。 唉,这可真是一个热爱生活的和尚! 将一百两递给老僧后,周坤单手举起那只重达百余斤的破钟,纵身一跃就离开了少森寺。他还得赶路,赶紧给费彬送上一份重礼! 而少森寺内,老和尚双手颤抖的捏着那张银票,一脸激动的道: “徒儿们,咱们过去入错了行。原来最适合咱们干的,还是卖古董、古籍! 俗话说: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第71章 给四太保送钟 太室山,铁梁峡。 四太保“大嵩阳手”费彬的寿宴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由于这次来给他祝寿的人实在太多,嵩山派只得临时在铁梁峡的一块空地上搭建了棚子,用来专门接待宾客。 此时,这处临时搭建的大厅内已是彩灯缤纷、缨珞垂珠,周围更是挂起了上百个大红灯笼,将整个铁梁峡照耀得如同白昼! 大厅里已是高朋满座,怕不是有着数百人之多!众宾客的面前,数十张长桌迤逦排开。 正宴还未开始,但桌上却早已堆满了点心、水果。显然,嵩山派为了四太保的大寿,也是做了精心准备。 …… 身为正主的费彬见到如此鲜花似锦的盛宴,心中也是无比的欣喜,正笑吟吟的在这里迎客。 当然了,如果你只是无名小卒,费太保可没工夫搭理你,会有知客直接按照三六九等给你安排坐席。只有那些奉上名帖、送了重礼,并且还是威震一方的重量级人物,他才会亲自上前迎接。 武林中人大多不拘小节,眼见正宴还未开始,便有三五成群的人开始聊天吹牛。 席间,有一个诨号“丧门星”的河南本地练家子,说话有趣,周围马上围了一圈人。 “……那次老弟和几个结义兄弟正在做些无本的买卖,突然山路上出现了六个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自称‘桃谷六仙’。 六人不仅长相丑陋,就连行为都十分怪诞。 咱们‘豫东七鹰’一开始没将六人放在眼中,就出言讽刺了他们几句。 没想到这六个怪物虽长得不堪入目,手底下确实有着真功夫。 只见他们一套合击之术,当场就捏住大哥的手脚,来了一个五马分尸! 唉,可惜大哥刚刚抢上山的一个娇滴滴小娘子,就这样变成了小寡妇!” “嘿嘿,那不正好,你个丧门星可以摸黑去给小寡妇送子孙汤。” “丧门星”老脸一红,像是受到了多大的侮辱般,立马开口辩白道: “朋友妻,不可戏! 你们还想听故事不想!” “我说丧门星,你别不是在诓骗大家吧。 河南地界上什么时候出现膂力如此强的豪杰,我怎么没听说过?” “丧门星”不屑的道: “你又不是江湖百晓生,会什么事都知晓? 那六人轻功极高,膂力又强,互相配合无懈可击。只是……” 说道这里,他指了指自己脑袋,嘿嘿一笑道: “只是这里面少根筋! 见了大哥身死,咱们只得改口,说武林中从第一到第六的美男子,自当算他们六位。 那六怪便傻不愣登的说: ‘我妈生我们兄弟六人时,就说咱六兄弟丑八怪,原来说得不对。’ 我们就骗说: ‘当然不对!你们各个骨骼清奇、眉清目秀;并且一共才六人,又如何能成丑八怪?’ 你们猜猜,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这六个竟还真信了我们的话,立马急赤白脸的就说要回去他妈坟头骂坟去,说他妈骗了他们好久,害他们没娶上一房媳妇!” 一众草莽听罢,都是哈哈大笑: “‘丧门星’,你个促狭鬼,世上哪有这等傻子!” 另一人嘿嘿笑道: “‘丧门星’,你本也说的不对。 能生出这等儿子的,想来他们爹妈长得肯定有碍观瞻。 他们全家加在一起,可不就凑够了八个嘛,岂不成了名副其实的‘丑八怪’!” 众人听这人说的有趣,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突然,在场众人只听得“嗡嗡嗡”的一阵声响,竟被震得一阵心悸。继而,一道清亮的声音在铁梁峡内回荡: “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 这道声音声震四野,顿时让场中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一时间,铁梁峡内鸦雀无声,数百道眼光同时向声音传出的方向探去。 …… 来人自然是周坤。 继上次挑衅少林后,他又来嵩山派作一回大死! 此时,他似乎生怕别人没看到自己,竟举起一只手掌,不停地拍在高举的那口破钟上,发出“嗡嗡嗡”令人牙酸的声音! 费彬见此,脸上的笑容一滞,继而阴沉着脸上前问道: “阁下何人? 真心来我嵩山贺寿,那就坐下喝杯水酒。 哼哼,如果是想来我嵩山撒野,存心显本事,那也得看看自己的斤两!” 说话间,大厅的四周已经涌出了大批的嵩山弟子,将铁梁峡团团围住。 “桀桀桀桀……”只见那蒙面人仰天长啸,诡谲的笑声令在场之人都是双耳轰鸣、心烦气短,只得运起吐纳之法,强自镇定! 而那些离这名蒙面大汉较近或是功力低微的,更是头晕目眩、五脏翻滚,一个没忍住,竟将刚刚吃下肚的酒、点心统统吐了出来。 见自己的音波攻势不错,周坤悠悠的道: “显本事?凭这些酒囊饭袋也配! 老夫听闻今日是你‘大嵩阳手’的五十大寿,特地给你准备了一份重礼,你且好好收着吧!” 说罢,周坤内力一吐,就将高举过顶的破钟激起,待它缓缓落下时,又是双掌平推,重重的击打在钟身之上。 那大钟发出一声低沉的“嗡”声,就如同离弦之箭般,向费彬劈头盖脑的平飞了过来。 费彬冷哼一声,说了声:“来的好!” 随即便双手一圈,两掌运起一阴一阳两道劲力,直接向来钟拍去。 只听“当”的一声,那口钟再也受不住力,立马从绿锈处断开,彻底四分五裂。 不过,硬接了铜钟的费彬可一点都不好受,竟噌噌噌退后了七八大步。继而,他的双腮一鼓,立马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师兄\/师弟,我来助你!” 说话间,人群中已经飞出两人,正是二太保仙鹤手陆柏和嵩山派副掌门、七太保汤英鹗。 两人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费彬。费彬强压下再次呕血的冲动,一脸怨毒的道: “咳咳咳,阁下究竟是谁?我嵩山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言明。” “啧啧,费彬,你刚刚不是挺狂的嘛。 哼哼,你狂,老夫比你还狂! 老夫今天就是来给你‘送钟’的,你又能奈我何!” “噗呲”一声,费彬终究受不住激,又吐出堵在喉头的一口血,继而就拼命地咳嗽了起来。 周坤见状,贱贱一笑,悠悠的道: “唉,怪只怪你名字取得不好,叫什么费彬! 你看看,这一不小心伤到了肺,可不就成了名副其实的‘肺病’了嘛!” 费彬:“……” 第72章 叫阵 嵩山派四太保过寿,却有人山门挑衅,还公然送上了一口破钟。 这不是来贺寿,这明明是来找事! 众宾客立马精神一震。之前还为送贺礼破费而肉痛,现在只觉得这趟没白来,最起码值回票价了! …… 此时的陆柏和汤英鹗也是相顾骇然。 费彬虽然在十三太保中武功不是最拔尖的那几个;但手上功夫惊人,说他是个强太保,也没人会反对。 没想到,这样的一流高手,竟然在自己最得意的掌力上被人一招秒,实在够惊人! 汤英鹗忙招呼两名弟子将费彬扶下去休养,而后怒目而视,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黑衣人: “阁下究竟何人?我四师兄到底哪里得罪了阁下,竟让你如此羞辱他?” 看来,这位七太保还有点脑子,知道自己和陆柏二人不一定是敌手,想着拖延时间来等强援。 周坤闻言,摇了摇头,傲然一笑道: “凭费彬这等废物,哪有能力得罪老夫。 你是谁?不会是左冷禅吧? 哼哼,老夫可是听说了,左大掌门剑法、拳脚当世双绝;还苦心孤诣创出了一套阴毒的寒冰真气,似乎颇有些门道。 来来来,老小子,让老夫称量称量,你这位正道三大高手究竟有没有缺斤少两。” 汤英鹗:“……” 还不等他回话,一个嵩山弟子已经越众而出,满面怒容的指着周坤呵斥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你也配跟左师伯……” 他的话没说完,只觉得面前人影一晃,继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这名嵩山弟子已经被一巴掌抽飞出去一丈开外,啪嗒一声撞在了石壁上。 等他软塌塌的跌落地面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见是不活了! 周坤这一手,又让众人大哗。 等看到他冷冷的扫视过来后,众人慑于其淫威,竟立马都止住了声响,场面为之一肃。 “嵩山派如果觉得技不如人,只要答应以后见到老夫就退避三舍,老夫拍拍屁股走人,绝对不会在此逗留。 但要是没什么本事,还敢出来聒噪,他就是榜样。” 说罢,他用手指着在场的宾客,嘿嘿冷笑道: “今日是老夫和嵩山派左大掌门、十三太保的私怨,闲杂人等在一旁做个见证,瞧瞧热闹就好。 如果有谁不识相,哼哼,那就休怪老夫辣手无情了!” 一众宾客:“……”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们真想说一句:自己只是路过的,根本不认识什么费彬! 要知道,单手举起一口百余斤的铜钟,就几乎是这些人的极限了;更勿论隔山打牛、仅凭铜钟上蕴含的劲力,就直接将十三太保之一的费彬打得伤重吐血。 这样的高端局,又岂是他们这种刀头舔血的江湖底层能驾驭的。 他们只是靠着嵩山派讨生活,又不是将命卖给了嵩山。有朝一日有更强的势力取而代之,他们照样可以改弦更张,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怕了怕了! 这样的猛人,还是让嵩山派自行处置便好,自己还是安静的吃瓜看戏吧! 当然了,如果这个蒙面人最终不敌,他们也不介意卖个好,一起帮嵩山派痛打落水狗! 一句话:一个月才那么碎银几两,玩什么命! ……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声音传来: “左盟主到!” 只见一个不怒自威的高大老者在一众嵩山弟子的簇拥下,昂首阔步的走了过来。 陆柏和汤英鹗见到左冷禅,均是面露喜色,开口道: “师兄,此人……” 左冷禅挥手打断道: “不必说了,我都已知晓!” 说罢,他眯起眼睛直视着周坤,平淡的道: “左某剑下不斩无名之鬼,阁下既然点名道姓的找上左某人,可敢报上真名?” 周坤啧啧称奇,有些不屑的道: “原以为能喊出‘先诛少林、后灭武当’的左大掌门会是什么英雄人物;原来也不过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冢中枯骨而已。” “……” 此时,左冷禅却突然闭睛养神,显然是觉得口舌之辩有碍自己一派宗师的身份。 身为副掌门的汤英鹗为人机敏,一下就明白了左冷禅的心思: 掌门师兄应该是已经看过费师兄的伤势,也没有完全的把握拿下面前的贼人。 要知道,嵩山派能够在五岳剑派中称雄,十三太保开疆拓土自然是一方面原因;但有着左冷禅这个正派三大高手之一坐镇,无疑才是最关键的。 如果他此时下场,不幸被眼前这个贼人所败,那嵩山派这些年积累起来的威势,虽不说土崩瓦解,那也会丢失大半。 想到这里,汤英鹗突然开口道: “哼哼,藏头露尾的小人,哪有资格让左盟主亲自出手。 请在场的各位江湖同道一起做个见证。 此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行事也这般的鬼祟,浑身透露着一股邪气。 我嵩山派代表着江湖公义。此獠公然与我嵩山为敌,就是与江湖正道为敌。 哼哼,我看,他就是魔教妖人! 除魔卫道、匡扶正义,乃是我辈正道中人的天职。 大伙儿并肩子上,一同剁了此獠!” “……” 一众江湖吃瓜众大多沉默以对,仿佛瞬间失聪了一般。 倒也不是没有愣头青想冲上去送死;不过,还不等他们拔刀,就被身边的人拦住: “你作死也别连累我! 这是武林正道的事,关卿何事! 你他么的昨天还啸聚山林、打家劫舍,今天就变成名门正派了? 你也不照照镜子,你也配姓赵!” 此话一出,愣头青瞬间清醒,都有样学样,来了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仿佛是老僧入定般安详! …… 周坤见左冷禅不敢轻易出手,而这些江湖豪杰也非常懂人情世故,不由得嗤笑一声,悠悠的道: “左冷禅,你不会是一冷就将脑袋缩到壳里,开始装聋作哑吧! 嘿嘿,刚刚说话的这位,你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老夫可无福消受。 老夫敢骂一声:‘东方不败,你就是个没卵子的妖人’;你敢跟着老夫学舌吗?” 看着汤英鹗讷讷不敢言,周坤不屑的扫了他一眼,继而用手指着在场的嵩山弟子,不屑的道: “老夫这次是来找你嵩山派麻烦的。 既然左冷禅做了缩头乌龟,你们不是还有什么十三太保、众多弟子嘛! 有种,牵出来让老夫瞧瞧货色!” 汤英鹗面色一黑,立马厉声道: “嵩山众弟子听令: 面前此人是魔教妖人,咱们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立马将他乱刃分尸、挫骨扬灰!” “是!” 第73章 嵩山太保 与那些依附的墙头草不同,嵩山派弟子一听到汤英鹗的命令后,立马拔出佩剑,就向周坤围攻了上来。 “桀桀桀桀……”周坤又是一阵怪笑。 他长剑未出鞘,就直接用剑鞘荡开了面前三名嵩山弟子的长剑;随即一招“阳关三叠”,用剑鞘快速的点在三人的膝盖之上。 只听“咔嚓”数声响,那三名弟子的膝盖已经被捣碎,立马跌倒在地哀嚎不止。 其他嵩山门人见状,均是动作一滞。 周坤可不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双足一点越过众人头顶;接着右掌运力,一招“声震八方”,又连出八掌,分击八名二代弟子后心。 这些弟子虽然在江湖中也是三流往上的好手,但哪里会是周坤的敌手。 八人被击中后都摔了个大马趴,继而倒地吐血、萎靡不振,显然已经失去了再战的能力。 想起原着中,这些嵩山门人连刘正风一家的妇孺都不肯放过,周坤打起来可就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此时,他是越打越兴奋,犹如狮子搏兔般,不到盏茶功夫,就打伤了二三十名嵩山弟子。 在他大杀特杀的时候,刚刚还不屑一顾的左冷禅,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一招不漏的盯着周坤的出手,脸色也是越来越凝重,握剑的手也是下意识的紧了紧。 随即,他向一旁的汤英鹗和陆柏递了个眼色,二人立马心领神会。 只听“嗖嗖”两声,他们二人已经从左冷禅身后跃出,高声道: “贼子猖狂,接我一掌!” 周坤随手又点倒了四人,回身力贯双掌,平胸推出。 只听“轰”的一声炸雷响,双方掌风竟将棚子上挂着的红灯笼吹得到处乱晃,长桌上的碗碟更是被回飙的余波震得到处横飞! 来吃席的众人没想到吃瓜会吃到自己身上;有几个没来得及躲闪的,竟当场被飞舞的碗碟砸得头破血流。 待一阵狼奔豕突之后,众人才看清场中的情形。 此时,那蒙面人正傲然而立,而陆柏和汤英鹗却被震退了好几步。并且,这两位太保脸色煞白;显见在刚刚的拼掌力中,都吃了不大不小的暗亏! “贼子休狂,我来杀你!” 继两位太保失去战斗力后,又有三条人影猛扑了过来,正是十三太保中的九曲剑钟镇、神鞭邓八公和锦毛狮高克新。 这三人都手持利器。其中,钟镇是剑、邓八公是九节鞭,而高可新使得竟是一柄重逾数十斤的宣花板斧。 周坤见状,不敢怠慢,“苍啷”一声拔出佩剑。 邓八公立马以腕为轴,手臂伸直,用鞭头从上向下劈头盖脸的向周坤劈砸。 “贼子,伤了我嵩山如此多的弟子,老子要让你偿命!” 周坤微微斜身,已经晃身躲过这一鞭。 钟镇和高可新对视了一眼,立马一左一右,剑刺周坤左肋,斧劈周坤右肩,一齐攻了过来! 周坤长剑上撩,架飞钟镇的长剑,继而转身出掌,一掌拍在斧面之上。 高可新身为十三太保中的老幺,功力最弱。他手中的斧子受了周坤全力一击,如受千钧之力,一时间虎口巨震,差点拿捏不住。 好在钟镇及时出剑,让他得到喘息之机;否则,对方再出一剑,他非得交代在这不可。 饶是如此,高可新也是背脊发寒,不敢再轻敌冒进! 三位太保立马身影交错,又一齐拿着武器攻了上来! 周坤见三人配合默契,应该平时训练有素,也感受到了一点压力。 他立马使出子午十二剑中的一招“横江断流”,直接用长剑向袭来的长鞭卷去。邓八公本想收鞭撤招,但鞭头已经被对方死死捏住。 周坤一招得售,似笑非笑的看着脸色憋得通红的邓八公,悠悠的道: “撒手!” 说罢,他肩头一抖,邓八公只觉得虎口如受重击,再也拿捏不住,长鞭随机脱手。 周坤用手一卷,直接将九节鞭塞入怀中,似笑非笑的盯着邓八公正在汩汩向外渗血的双手,悠悠的道: “你不成,鞭子倒是不错。老夫要了!” 这时候,高可新的斧头已经悄咪咪的劈了过来: “休要猖狂,再吃我一板斧!” 周坤冷笑一声: “嘿嘿,你更不中用!” 说罢,他竟站在原地,面对泰山压顶般的巨斧犹如未见。 直至斧头快扫到腰间的时候,他才点地一跃,一个“鹞子翻身”,双足足尖已经稳稳的站在斧面之上。 高可新想努力竖起斧头,但对方双脚就像是钉子般,压得他喘不过气。 此时,钟镇想上前替师弟解围,却差点被一剑削掉发髻,直吓得他惊呼急退,纵身跃出一丈开外。 高可新无奈,只得继续与周坤僵持。他只觉得双手需支撑万钧之力,额头已是大汗淋漓。 此时,他右手聚力,勉力用单手持斧;空出一只左手,竟然握拳就向周坤胯下捣来。 周坤:“……” 老子居高临下,都没有趁机用剑捅你的菊花,你他么的还想用拳头伤我二弟。 你这是在找死! 想到这里,他双足一点斧面,使了一招“千斤坠”,接着便借力跃下斧面。 他是离开了,高可新可就有得受了。 他那柄开山斧,本就有五六十斤。再加上周坤特意加诸于上面的力道,怕不是有上千斤之巨。 只听“咔嚓”一声,他的右手腕已经脱臼,一个拿捏不稳,那巨斧已经重重的砸在地上,好巧不巧正落在他的脚面。 虽然隔着布鞋,但巨斧还是将他的脚趾头都给砸碎,痛得他立马弯下腰去,嚎嚎怪啸,声音好不凄凉! 钟镇见身边两人都受创不轻,恐怕无力再战,唯有硬着头皮,想着继续仗剑挺刺。 不过,一道冷厉的声音响起,算是替他解了围。 发声的,正是左冷禅。 只见他缓缓拔出长剑,平淡的道: “好一个不世出的英雄。 你刚刚使了我嵩山的剑法、泰山的掌法、华山的身法,以及衡山的点穴手法;甚至最后,你的掌法中,还有少林的影子。 恒山派呢?你难道没学过恒山派的武功?” 此时,周坤也是提剑戒备,悠悠的道: “一遇尼姑,逢赌必输。 老夫是来试试嵩山斤两的,当然想大获全胜,讨个好彩头! 那恒山派的工夫,太过的秀气;使出给你等粗人看,简直是明珠投暗!” 左冷禅冷厉的道: “好了,你出招吧,左某今日就来会会阁下!” “正有其意!” 第74章 似是而非嵩山剑 此时,左冷禅用手在剑脊之上轻轻拂过,竟使得长剑发出“嗡嗡嗡”刺耳的声响。 这一招声势骇人,显出了其绝强的内力。 围观的宾客和嵩山门人见状,也纷纷叫好。一时间,铁梁峡声势震天。 左冷禅颇为宠辱不惊,淡然的盯着周坤,悠悠开口道: “进招吧!” 说罢,他手捏剑诀;看其剑势,正是嵩山剑法中最常用的一招“万岳朝宗”。 这一招本是嵩山弟子和本派长辈拆招时常用的,隐含请教剑招、对对手表达恭敬之意。 周坤见状,左手食指在长剑上一弹,发出一阵“刷刷”的剑鸣之声,立马就盖住了场中的所有杂音。 他似笑非笑的道: “左大掌门,老夫可没有你这样的晚辈,你无需这般客气。 咱们要打就打,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说罢,他就真使出了一招“开门见山”,似是提示对方不用假惺惺地装腔作势。 左冷禅:“……” 他没想到,双方还没正式交手,自己在气势上就被压了一头。 周坤可不会顾及他的情绪,一抖长剑,悠悠开口道: “左大掌门,小心了!” 说罢,他突然一抖长剑,顿时剑芒大起,剑影化为一道白虹,径直向左冷禅的左肩刺去。 左冷禅见状,眼睛猛然一缩。 此时,他的脸上虽不显,心中却是一惊: 这蒙面人口气够狂傲,但却有狂傲的资本。 这一剑招端严浑厚,正是嵩山派剑法的要旨;其雄奇精妙之处,又比自己收集嵩山残存剑招后化繁为简整理出来的一十七路长短快慢剑法要高明不少。 旁边的汤英鹗等人见状,也均是心中一震。 陆柏不可置信的小声问道: “汤师弟,这一招你可曾见过? 剑招之中明明有着我嵩山一十七路剑法的影子,但似乎又不是那一招可以比得上的。 这可真是邪了门了!” 身为嵩山副掌门,汤英鹗自然对门内的各种功夫耳熟能详。看到蒙面人的剑招,明明走的是嵩山剑法的路子,但他竟认不出来,不由得暗道了声惭愧。 …… 要说谁对剑招感受最深,那自然非左冷禅莫属。 他不仅是嵩山派第一高手,也是当世的武学大家。 七八十年前与魔教十大长老一战中,嵩山派损失惨重,门内很多高手都陨落,使得很多绝学失传。 左冷禅仅凭着从先辈留下来的残存剑招中,就能整理、推演出『内八路、外九路』这套集大成者的嵩山剑法;这样的成绩,注定会让他在嵩山派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此时,他见对方剑招完美契合嵩山剑意,并且招式精妙绝伦,自然要好好感受一下。 “来的好!” 左冷禅大喝一声,招随声出,已经双脚一蹬,如同黄鹤一般腾空而起。 半空之中,只见他长剑下劈,剑锋闪起一片青芒,猛向周坤当头罩下! “不错不错!这才像话! 什么狗屁的嵩山十三太保,一点都不耐打。 嘿嘿,抗揍还得是你左冷禅!” 周坤嘴上说的轻松,手底下可一点都不含糊。 见对方身法灵巧、剑招雄浑;招式未至,已感到森森剑气直逼面门。 他当下手腕一抖,用出一招“剑指天南”,直接向半空撩去。 左冷禅见状,冷哼一声。 他手中所使的宝剑并非凡品,便想借着凌空下压之势,斩断周坤手中长剑。 只听“当”的一声,双剑猛然架在一起。双剑相击刮呲,立马激得火星四溅,端的是铁树银花、炫彩耀目。 二人均是后退一步,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当然,如果细究起来,还是有所不同。 左冷禅毕竟占了居高临下的便宜,没能逼退周坤,内力上已经逊了半筹。 不过,如果要比较起兵刃,周坤可就吃亏不小。 经过刚刚的一击,左冷禅手中的长剑仍然是一澄如水,未见丝毫损伤。可周坤的重铁剑只是铁匠铺购买的大路货,上面赫然已经出现了一道豁口。 “嘿嘿,左大掌门心思机敏,用智不用力,老夫佩服。 你如果存了斩断我佩剑的心思,那咱们也不用比剑了。 等老夫寻得一柄与你相当的宝剑,咱们再比不迟!” 听到周坤道破自己的心思,左冷禅也是老脸一红。 他毕竟是一派宗师,终究还是要脸的。见一招未能斩断对手长剑,他立马还剑入鞘,对着身边的弟子道: “去取两柄剑来!” “是!” 那弟子忙解下自己和同门的剑,立马恭敬的递了上来。 左冷禅并不接剑,反而对着周坤道: “这有两柄剑,你来先挑!” 周坤闻言,倒是对左冷禅有些刮目相看。 他拍了拍手,以示赞许: “左大掌门虽然行事肆无忌惮,无所不用其极,令人大大的不佩服;但对待比武还算虔诚,不失一派宗师的气度。 好,咱们再比过!” 双方换了普通长剑后,又各展所长,重新打在一起。 但见周坤一抖长剑,剑尖如同金蛇吐信般直刺左冷禅的胸口,待招至半途,突然一个圈转,长剑已经改刺他的右肩。 这一剑又让左冷禅看到了嵩山剑招“千古人龙”的影子。但自己整理的“千古人龙”虽阴毒有余,但古朴雄浑之意却是大大不如。 他见周坤这一剑内里蕴含着七八个变招,手中不敢怠慢,立马以一招“叠翠浮青”应对。 周坤见对方反应神速,立马变招,使出一招“玉井天池”。 这招一出,又是看得左冷禅眼中异彩连连。 他的十七路剑法中,似乎也能找到这一剑招的影子;但威仪飘逸之态却是全无,更勿论其中蕴藏的各种后手杀招了。 这还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他的眼光何等锐利,本身对自己整理的嵩山十七路剑法也是浸淫大半辈子。本来觉得自己整理出来的剑招已是化繁为简,将嵩山剑法中那些没用的枝枝蔓蔓全都砍掉了,留下的自然是一套没有疏漏的完美剑法。 不曾想,对方似是而非的嵩山剑法,竟蕴藏着本派剑法的本源。 两厢一对比,自己整理的剑招,虽偶有长处,但破绽和不足之处也是不胜枚举。 如果能将蒙面人的剑法和十七路剑相结合,那…… 左冷禅只觉得心头一热! 正在这时候,他只觉得脸上一痛,竟在走神时被对方剑气割伤了一道小口子。 此时,周坤已经跃步跳开,一脸傲然的道: “左冷禅,你刚刚不占兵器上的便宜,老夫承你的情。 刚刚老夫也是剑下留情。否则,你早已身首异处!” 左冷禅:“……” 第75章 你看过雪飘人间吗? 左冷禅闻言,脸色一黑;立马抱元守一,澄心静虑,双足一蹬,又攻了上来。 周坤见对方剑芒大起,知道他终于使出了真功夫,也收敛心神,开始认真应对。 一时间,只见他的一套嵩山剑法使得如同蛟龙闹海、声势惊人;而左冷禅的十七路剑也是长虹贯日、剑气森森。 两柄长剑萦绕纠缠,剑芒交错间,却再也看不清两人的身影。 一众瞧热闹的宾客,都大呼刺激。 这种刺激不仅仅是心理上的,更是生理上的。 只因交手的两人都是当世绝顶高手;一招一式间剑锋回旋生飙,刺得人遍体生寒。甚至有几个胆小的已经立足不稳,身不由己的向着身后退却。 在场的几大太保还能安然站在第一线,但心中却是焦虑不已。 汤英鹗和陆柏两人吃过疗伤药后,内伤已经被克制住,只是短时间内还不能动武。 高可新手脚受创甚重,已被门人抬下去养伤。 而邓八公的手,经过简单包扎处理后,虎口已不再出血;此时虽可勉力与人交手,恐怕实力大减。 场中唯一全须全尾的,就属九曲剑钟镇了! 他看着打作一团的两人,有些忧心的道: “两位师兄,咱们应该怎么办? 这个老怪物是谁,竟能和师兄打个平手,真他妈的邪了门!” 一旁的陆柏也有些不忿: “丁师兄他们外出公干,致使我嵩山不能全力以赴。否则,咱们十三太保齐上阵,这贼子定然讨不了好! 汤师弟,我们几个见识浅薄,没看出什么异样。这里就属你武功最高,你觉得师兄胜算几何?” 汤英鹗听到了陆柏的问话,却没想着回答。 一方面,场中比斗的二人,此时还势均力敌,没有哪一方露出颓势,还真不好说谁输谁赢。 另一方面,像这样的绝顶剑术名家过招,百年都难得一见;他在一旁观看时,已有了不少的感悟,可以说受益匪浅。 所以,他可不想分心,错过其中每一个细节。 …… 比斗的两人都是快打快攻,不知不觉间已经交手了百余招。 此时,左冷禅剑招求险,配合灵巧的身法,辗转腾挪间就如同一只灵猿跳涧,招招不离周坤周身要害! 而周坤所施剑招却是大开大合,剑招光明正大,气象森严;但每一招都蕴藏着无限的杀招和后手,俨然一派宗师风范。 打到这个阶段,左冷禅也被打出了真火。 他知道对方对嵩山剑法知之甚详,想要凭着手中长剑已无法取胜;唯有以险求胜,方有几分把握。 想到这里,他果断变招:长剑一扫,封住对方退路,继而左掌猛然间拍出。 这一掌正是大嵩阳神掌中的一招“漫天花雨”。一掌即出,便可笼罩对方胸前三十六处大穴。 如果对方想躲闪,唯有侧身,才能避过胸腹要害。但这样一避,必然躲不过长剑,非得被拦腰斩成两截不可。 左冷禅配合使出这样的一剑一掌,目的就是为了让周坤跟他拼掌力! 周坤见他逼着自己对掌,知道这掌中肯定内有乾坤。 寒冰真气? 哼哼,左冷禅,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我的内力可克制阴寒、灼热等一切异种内力。 你今天怕是踢到铁板了。 想到这里,他长剑下劈,格挡开对方剑招;继而运起大成的紫霞神功,力贯左掌,一招大嵩阳神掌中的“疾风迅雷”,便向左冷禅的来掌迎去。 紫霞神功一旦大成,运功时就再没了任何的痕迹,不虞让对方看清自己的底细。 只听“砰”的一声,双方左掌已经击实。 周坤只觉得对方的掌力凛骨寒飙,随掌发出的寒冰真气竟如同大河决堤般向自己涌来,端的是阴毒无比。 另一边的左冷禅见自己真气竟畅通无阻的攻入对方体内,还以为苦战良久,这个贼子已经内力不济。 所以,他立马又加了几分力道,口中甚至还得意的道: “你给我躺……” 只是,他的那个“下”字还没说出口,就觉得对方手掌如同烧红的烙铁般,灼热难当。并且,自己侵入对方体内的寒冰真气,就像是遇到了天敌般,又猛然弹震而回。 一时间,左冷禅只觉得胸口如同压了万斤巨石般,眼前一黑、双耳轰鸣不止,“嗷”的一声惨呼,竟张口就吐出来一大口鲜血。 并且,这些血雾受到他反噬外溢的寒冰真气影响,竟当场化为了无数的红色雪花! 看着满天妖艳的“雪花”,周坤悠悠开口道: “左冷禅,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见过雪飘人间吗?” 左冷禅受到紫霞神功的攻击和寒冰真气的反噬,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 此时,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看着自己喷出的血雾从空中缓缓落下,他有些落寞的道: “我想我看到了!” 说罢,他想到自己身为一代宗师,却终究不敌一个突然出现的蒙面人,不由得心中一酸,热血上涌,又“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师兄莫慌,我来助你!” 看着左冷禅突然败北,并且受伤不轻,在场的汤英鹗等四人哪里还忍得住,立马飞身上前,准备一起围攻周坤。 周坤却恍若未觉,只用眼神冷冷地盯着左冷禅。 左冷禅拦住要动手的众位师弟,突然右手发力一抖,手中长剑竟自中而断。 随即,他抛下断剑,幽幽的道: “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过,阁下是否留下了名号,让左某可以做个明白鬼!” 周坤:“……” 他这次来嵩山闹事,可不是为了杀左冷禅的。 少林武当拿左冷禅为首的五岳剑派当对抗日月神教的马前卒,周坤何尝不是将左冷禅当做抵挡少林、武当侵蚀的排头兵! 如果少林闻听左冷禅的死讯,固然会伤心失去了一个对抗东方不败的打手;但转身之后,他们也会愉快的接手嵩山派在江湖的势力。 这可不是周坤希望看到的。 他这次过来,只想在天下英雄面前打破左冷禅的不败金身,让其声名受损,使更多人明白:原来左冷禅也不是不可战胜,嵩山派也不是不能得罪的!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自然可以兴尽而归。 想到这里,他运起内力掷出长剑,竟直接刺进山壁之内,直末至柄。 这一手,又惊呆了众人。 继而,周坤飞身跃起,等身影消失在夜空中,声音才清晰的传入每个人耳中: “先诛少林、后灭武当? 嵩山武功,不过尔尔,哈哈哈……” 第76章 嵩山派的报复 听到狂笑声渐行渐远,嵩山派众人都是惊惧交加。 汤英鹗忙上前扶住左冷禅,一脸忧心的道: “师兄,你的伤势如何?” 左冷禅努力压下喉头的一口血,只觉得口鼻都充斥着腥味。 他推开汤英鹗的手,一脸平淡的道: “不碍事!” 说罢,他盯着蒙面人远去的方向,冷厉的道: “我左冷禅在此立誓: 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报还。我定会查清你的身份,将你挫骨扬灰!” 汤英鹗小心的问道: “师兄,此獠临走之时所说的‘先诛少林、再灭武当’,似乎大有深意。 他会不会是方证那个秃驴,或是冲虚那个老杂毛埋下的暗手?” “……” 陆柏却不以为然的道: “七师弟,这人竟然会我五岳剑派的这么多绝学,又怎么可能是少林、武当的人! 我怀疑:此獠应该就是五岳剑派中人。他对我嵩山一家独大不满,故意落师兄和我嵩山派的面皮。 大家想想,前段时间岳不群不是也露了几手五岳剑派的失传绝招吗? 哼哼,说不定此獠就是华山派的人!” 左冷禅摇了摇头: “决计不会是华山派的人。 自二十多年剑气大比后,华山已是人才凋零。岳不群夫妇虽然功夫不弱,但与为兄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至于岳不群的五岳绝学,估计是幕后之人设的局,故意将我们的视线引向华山。 哼哼,他这是弄巧成拙了。 我倒是觉得汤师弟的话有几分道理。 少林、武当毕竟传承已久,有那么一两个隐世的高人,也不足为奇。 对了,冀北三雄有消息了吗?” 汤英鹗摇了摇头道: “师兄,至今都没有音讯传回来。” 左冷禅看着远处神态各异的宾客,面沉如水的道: “钟师弟,将这些墙头草全部打发了。” 钟镇闻言,忙点了点头道: “是!” 说罢,他对着一旁傻站着的弟子道: “还不下山请些郎中过来,送伤者去疗伤!” 那些呆立的弟子方才如梦初醒,赶紧送客的送客,请人的请人。不过眨眼间,原本喧嚣的铁梁峡就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此时,汤英鹗开口进言道: “师兄,咱们要不要让这些墙头草封口,不要将今日发生的事传出去?” “不用! 今日小挫,虽伤了我嵩山颜面,但我等实力尚存。 我嵩山如果想重新立威,最好的方法还是杀鸡骇猴!” “师兄,那选谁当那只吓猴鸡呢?” 左冷禅幽幽的道: “先等冀北三雄的消息。 我心中有两个目标,其中之一就是华山。” …… 过了好几日之后,华山那边就传来冀北三雄失手被擒的消息。 众太保闻言,都义愤填膺的表示,要去华山要人;甚至极个别还叫嚣着,要灭了华山。 汤英鹗见状,却是欲言又止。这自然没逃过左冷禅的眼神: “八师弟,大家都是兄弟,你有什么话就照直说。” 汤英鹗闻言,有些迟疑的道: “冀北三雄都是当世一流高手。单拎一个,可能比岳不群稍逊,但却强过宁中则。 如今,我们屡次三番的折戟华山,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所以,小弟的意思是暂缓攻击华山。” 陆柏闻言,皱了皱眉道: “岳不群面恭实倨,我们就这样放过他? 冀北三雄可还在他手中呢!” “三师兄,你别急,听小弟说完。 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华山虽然自剑气之争后衰败了,但余威仍在,谁知道它的身后有没有藏着什么退隐的老怪物!” 众人听到“老怪物”一词,都不由得神色一凝。 自从被周坤假扮的高手骑脸输出,他们已不再像之前那般肆无忌惮。 汤英鹗见众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开口解释道: “像这样有底蕴的门派,最好是用计,让他们从内部瓦解,才好坐收渔人之利。 咱们不是已经找到了几个剑宗高手嘛,是时候派他们上华山去跟岳不群争正统了。” 左冷禅闻言,点了点头道: “七师弟说的不错,这事就由你去办!” “是!” 正在这时候,突然有弟子来报: 登封县的捕头带着几个衙役,说是请掌门人去县衙问案。 众太保一听,脸色俱是一黑。钟镇更是忍不住冷笑道: “这个县令想是活的不耐烦了,竟然敢上我嵩山要人! 我今天就摸进县衙,让他死无全尸。” 陆柏也是十分不忿: “这是怎么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到我嵩山头上! 咱们要不杀鸡儆猴,他们估计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汤英鹗身为管理庶务的副掌门,平日里跟官府接触较多,知道登封知县胆小怕事,如果不是真有什么急事,不可能冒昧上门,忙开口问道: “你可知道,到底出了何事?” 那弟子诺诺的道: “弟子……弟子听说,是上次劫镖的事情有眉目了。说是……说是有人证活了下来,指认……指认掌门人是劫镖者。” 陆柏听罢,一掌劈碎了面前的桌子,骂骂咧咧的道: “放他娘的罗圈屁! 老子这就去劈了那几个狗娘养的!” 汤英鹗却制止道: “三师兄,恐怕这次咱们真有麻烦了。” 接下来,他就将山下劫镖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重点点出这批镖银是皇帝老子给自己藩王儿子盖房子的钱。 如果嵩山派被坐实是劫镖者,恐怕朝廷会忍不住对嵩山下手。 “师兄,这件事应该通了天,咱们还需要谨慎应对。 我看,咱们最好的办法是尽快找几只替罪羊,然后再将银子凑出来,赶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正好,上次押镖的正是跟咱们嵩山派有些关系的中岳镖局,镖师也大多是我嵩山的俗家弟子;其中还有十几人,如今正在我嵩山等消息。 不如……” 说到这里,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幽幽的道: “这次就委屈罗旭东他们了。” 陆柏一想到要失去十几万两银子,就只感到肉痛,有些破罐子破摔的道: “这不是割咱们的肉贴补昏君父子嘛。 要我看,咱们直接反了得了!” 左冷禅面色如霜,冷厉的道: “师弟,没用的话就不用说了。 七师弟,你有什么主意?” 汤英鹗幽幽的道: “师兄,咱们不是查到衡山派刘正风与魔教中人不清不楚。 这位刘正风家资颇丰。如果以雷霆手段灭他满门,那他的身家自然尽归我手,应该能补上这次亏空。 至于跟福王的过节,哼哼,等他到洛阳就藩后,咱们只需给他饭菜中下点药,就能灭他满门……” 第77章 金刀门 这边嵩山派正在商量着怎么谋夺刘正风的家财;那边周坤丢了黑锅盖在他们头上,并在其家门口狠狠装完逼后就立马跑了。 嗯,那感觉,真的好刺激! 他并没有在嵩山耽搁,当天下山后就会合崔有志等六人,浩浩荡荡往回赶。 由于他们代步的是军中战马,脚力不慢,当天就来到了洛阳,并在一处环境清幽的客栈住了下来。 六人酒足饭饱后,便准备各自回房休息,不期然却听到了一阵琴音。 这时候,隔壁桌两个公子哥模样的人拉住店小二,开口问道: “咦,酒保,我们刚刚从福建祝寿回来。这才两月不见,这绿竹巷什么时候改了风格,竟出现了丝竹之音。 嘿嘿,这不会是哪家的琵琶女被商人收了房,如今在香闺空度,耐不住寂寞了吧。 哈哈哈……” 说完,这位说话孟浪的公子哥还打了一个哈哈。 那店小二明显认识二人,忙点头哈腰的道: “原来是王家的两位少爷,您二位最近可是少见。” “别废话了,快说说谁在弹琴。” 那店小二忙开口道: “二位爷,这个你们可不好打听,会死人的! 咱们这客栈后院的绿竹巷最里面,住着一个老篾匠,无名无姓,人们都叫他绿竹翁。 这个老汉性格极为孤拐,长相也有碍观瞻。 平时,街坊邻居如果有事相求,他如果不愿搭理,即便你下跪求他,他也不会给你半分好脸色;但如果他要插手,即便没有酬劳,他也会实心实意帮你!” “好!”在一旁听小二说话的夏承天忍不住叫了一声好,继而对着周坤道: “师兄,这个绿竹翁是不是哪位前辈高人,行事倒是有几分任侠尚义!” 谁知道,问话的那两个公子哥不乐意了,开口呵斥道: “哪来的外乡人,竟敢在爷问话的时候插嘴,找打是吧!” “你!”夏承天的老子夏老拳师也算是一方豪杰,此时被两人抢白,就忍不住要动手! 一旁的崔有志忙拉住他,小声提醒道: “小弟,出门在外,少惹事!” 夏承天闻言,这才压住了火气。 那两个公子哥见夏承天消停了下来,嘿嘿冷笑道: “在我金刀王家面前,你是过江龙得盘着,是下山虎得趴着。 今天爷就教你这个规矩!” 这话就连崔有志听了都有点气不过,忙向周坤递了个眼色。 周坤听他们说起绿竹翁、金刀王家等等,就大概知道了自己身处何地。 他摇了摇头,悠悠的道: “稍安勿躁。我看这两个小王八印堂发黑,估计今天得栽一个大大的跟头。 咱们安静看戏就好!” …… 那两个公子哥,正是金刀门掌门人王元霸的两个孙子,分别叫王家驹、王家骏。王元霸还有个女儿,嫁到了福建,正是林平之他娘。 此时,王家驹见隔壁桌的六人没再敢扎刺,便继续问道: “这弹琴的是个老棺材瓤子?那可是大大的扫兴。” 店小二忙回禀道: “二位爷,并不是绿竹翁。 这个老篾匠弹得一手好琴,吹得好箫,还会画竹。 其画的墨竹点染挥毫,无不精妙;画风清劲秀美,超尘脱俗,受到不少文人墨客的追捧,算是一个附庸风雅的老匠人,在本地也还受尊敬。 不过,现在弹琴的应该不是他,而是他的一位远房亲戚。 据城北徐公所说: 他曾经上门求画,无意间见到了一位蒙面少女。那女子二九年华,据说美艳无比,一时惊为天人。 徐公的嫡妻都知道吧,那可是十年前洛阳的第一美人。像他这种见惯了世面的都惊为天人,可见此女的容颜之美。 这之后的事情,可就有些邪门了。徐公时不时就上门求见,却都被拒之门外。直至最近茶饭不思,竟一病不起,呕了一口血后就撒手人寰! 现在街坊们都在传,说这个少女是狐仙。谁要是被他勾了魂,那就小命难保。 所以,小的还是劝二位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样的人物,还是少招惹为妙!” 王家兄弟一听说有美女,彻底就走不动路了。 王家驹首先开口道: “哼哼,什么远房亲戚,我看明明是这个老棺材瓤子在外拐来的女子。 我金刀门向来扶危济困,理应将这个少女解救出来。” 王家骏附和着点了点头道: “大哥说的不错。 即便他们真是亲戚,这女子应该也学了一些采阳补阴的邪术。 要不然,徐公只是去见她,又不是旦旦而伐,怎么可能油尽灯枯! 这样的妖女,正好捉回去好好审问!” “二弟说的是!” 周坤:“……” 这两个小王八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如果那个圣姑知道自己被说成采阳补阴的妖女,会不会立马化身张三丰,来个甲子荡魔! 眼看着两人就像是闻到腥的猫一般,周坤站起身开口道: “你们俩跟着过来,咱们去看场戏。” “师兄,什么戏?” “俏圣姑甲子荡魔!” …… 说实话,周坤对这位任大小姐,还是有几分佩服的。 有人说,人活着的境界有三: 简单的活着,体面的活着,还有通透的活着。 无疑,这位魔教的圣姑,一生下来似乎就有宿慧,活得无比通透。 原着中,她唯一一次锋芒毕露,还是在七岁的时候。 当时,任我行还是日月神教的教主。由于吸星大法的缺陷,他一心扑在武功上,难免对教务有所疏漏。 这时候,东方不败就开始一步步在教中排除异己,进行着蚕食鲸吞。愚昧的人,当然看不懂他的手段;而看懂的人,慑于其淫威,也是敢怒不敢言。 而仅仅是总角之龄的任盈盈,却在端午节大宴之上,对任我行轻飘飘的说出了如下一句话: “爹爹,怎么每年你请叔叔们端午节喝酒,一年总要少一个人?” 这句话虽然平平常常,却是细思极恐! 当时任我行还觉得这是童言无忌,便笑问道: “什么一年少一个人?” 而任盈盈回答的却无比巧妙: “女儿记得去年有十一个叔叔,往前有十二个;再往前,女儿不记事,已经记不清了。 今年……一、二、三、四、五……女儿只剩下十个叔叔了!” 一生要强的任我行此时才恍然大悟,发现东方不败的篡权野心,连连感慨: “我犹在梦中,竟自不悟。” 这样的奇女子,周坤说什么也要见上一见! 第78章 绿竹翁 看王家兄弟要上门闹事,店小二有些为难的道: “两位爷,那绿竹翁虽然在洛阳无亲无故,但在仕林中还是颇受敬重的。 你们也知道,那些大头巾,无礼也要搅三分。 如果事后他们知道是小人带你们过去,那恐怕……” 王家驹闻言,冷笑一声,随手丢过去一个银角子: “你不就是要这个嘛,少不了你的!” 店小二见状,立马丝滑的接过钱,放在袖口中,声音也带上了七分谄媚: “好嘞,二位爷,您这边请!” 说罢,就当先带路,领着王家兄弟去了绿竹翁的住处。 周坤和崔有志、夏承天见状,也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准备去瞧瞧热闹。 …… 经过了几条蜿蜒曲折的小径之后,众人终于来到了一条窄巷子。 穿过巷子,其尽头竟是一大片竹林。 此时,郁郁葱葱的翠竹在晚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宛如吹响了一管洞箫,配合着远处草庐中的琴音,显得雅致天然、物我两忘。 周坤见状,心中不由得一赞: “这位圣姑倒是一个风雅之人!” 便在此时,草庐中的琴音戛然而止,从里面传出一道沙哑不失厚重的男声: “诸位枉顾蜗居,不知有何见教?” 店小二忙对着草庐躬身一礼,上前解释道: “竹翁容禀: 这两位是王家的少爷。 他们听到琴音后,觉得婉如清泉、听之忘俗,特来求见抚琴之人!” 草庐内的绿竹翁想都没想就拒绝: “姑姑在此静养,不见外客。诸位还是请回吧!” 店小二看到王家兄弟面色难看,准备再次开口相求,却被王家驹一把推开,抢着说道: “老倌儿,快去将里面的小娘子请出来,就说金刀王家的人过访。” 他抬出金刀王家的名头,满以为屋内的人应该买账,会立即出门迎客。不曾想,那绿竹翁却冷笑道: “什么金刀、银刀,都不如老篾匠手中的烂铁刀好用。 老篾匠不需要恭迎什么王家的人,王家人也没必要来打扰老篾匠的清静。 再说一次,诸位请回吧!” 王家兄弟闻言大怒。作为跺一跺脚洛阳都要抖三抖的存在,他们何曾受到过这样的慢待。 此时,王家骏口不择言的道: “好呀,你们竟给脸不要理。 哼哼,识相的,快将你的姘头请出来给爷瞧瞧;否则,我们可就要硬闯了!” 姘头? 周坤闻言,不由得古怪的扫了王家骏一眼,心想: 这小王八是如何活到这般大的! …… 果然,草庐的主人被这一声“姘头”气得不轻。只听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师侄,这几个人不修口德,你出去将他们的舌头拔了!” 草庐内随即响起了应是之声。 这时候,柴门已经缓缓打开,从里面颤颤巍巍走出来一位干枯瘦小、年逾古稀的老者。 本已凝神戒备的王家兄弟见状,心也放了下来。 两人使了个眼色,便一左一右向那老翁夹了过去。边走还边调笑道: “嘿嘿,还叫上了姑姑,这岂不是真成了:八十老翁十八娘,一树梨花压海棠。 老倌儿,让咱兄弟试试你的腰力,看你还能不能伺候小娘子!” 说话间,两人已是欺身上前,一个挺左肩,一个抬右肘,只消往那老翁身上一撞,非得摔断其几根老骨头不可。 店小二见状,忙开口劝说道: “二位爷,不能呀。 金刀王家在洛阳家大业大,如果伤了人命,会吃官司的。” 不过,王家兄弟自持身份,又岂会听劝。 此时,他们已经用上蛮力,狠狠撞在老翁身上。 不过,那老翁猛然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四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 当王家兄弟撞上他的时候,只觉碰上一块铁板,竟立马被弹了出来。 待落地后,他们已经被弹飞了一丈有余;并且,两人双手都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这要不是脱臼,要不就是骨头已经断了。 再一看那绿竹翁,已经不再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干瘦老汉,仿佛一瞬间化身了金甲巨人,睥睨天下、威风无双! 只见他脚弓一点一勾一挑,旁边竹椅上的那柄蔑刀已经跃起;他伸手一捞,蔑刀已经落入手中。 王家兄弟此时已是疼痛难当,看着手中握刀、步步紧逼的老汉,都是惊骇无比,心中暗暗叫苦: 原来这个糟老头竟然会武功。 他们一边腿脚并用,不停拱着身子向后退;一边还色厉内荏的叫嚣着: “你别过来,我爷爷可是金刀无敌王元霸! 你如果敢伤了我一丝一毫,我金刀门不会放过你们的。” 绿竹翁冷然一笑: “元谓之大也,大不足以尽之,而谓之元者。 王元霸,听名字,岂不就是一只大大的王八。 你们别求了。 姑姑既然说拔了二位的舌头,那老汉就要不折不扣的执行。少拔了一条,老汉都会用自己的舌头代替!” 看着绿竹翁提着蔑刀已经一步步靠近,王家兄弟彻底吓尿了裤子,口中还在不停威胁着: “你不要过来!” …… 另一边,藏身绿竹巷巷头的崔有志见状,有些于心不忍,开口道: “师兄,咱们要不要上前,给王家两小子解解围。 出言不逊,打断双手,让他得了教训也就罢了;真要割了舌头,那可就结下死仇。 况且,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金刀王家是洛阳的坐地户。我华山外门以后要行走江湖,这些地方豪强还是要结交一番的。” 周坤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道: 自己有意培养崔有志当自己的助手,还是选对了人。他能在任何情况下都考虑华山外门的利益,站位坚定,确实值得培养。 …… 另一边,正要动手的绿竹翁突然耳郭一动,对着巷口处悠悠的道: “既然来了,也请现身一见吧。” 周坤闻言,笑眯眯的从巷口走了出来,边走还边拍了拍手,一脸真诚的赞扬道: “琴弹的好,功夫更是一绝。 老丈还真像一只睡着了的雄狮,醒来时整个江湖都会为之颤抖。这王家兄弟打扰了老丈清修,我代他们给你赔个不是。 咱们就让所有的不愉快随风而去,你看可好?” 绿竹翁淡然的盯着周坤一行三人: “你说话好听,可以多说点。再不说,可就没机会开口了。 姑姑有命:将外面的人全拔了舌头,自然也包括你们! 老汉从来没有违背过姑姑的命令,她既然说拔了你们所有人的舌头,那自然是一条都不可以放过!” 周坤:“……” 你他么的以为自己是靓坤,说杀谁全家就全家呀! 第79章 五毒散 王家兄弟见有人来替自己解围,竟不改嚣张本色。 王家驹忙开口道: “这位先生,如果你能救出我们兄弟二人,洛阳王家必有重谢! 如果你敢见死不救,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周坤:“……” 看着两人蠕动的拱到自己脚下,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人和人的差距,确实有点大呀! 绿竹翁身为一代魔头任我行的徒孙辈,看他折断王家兄弟双臂的手法,就知道这是一位不弱于老岳的高手。 再看看王家兄弟俩,周坤不由得感慨: 有些人是沉睡的猛虎,一旦醒来,就可以虎啸山林,令人敬畏;但有些人却像沉睡的蛆虫,醒来的唯一功效,就只是恶心人。 想到这里,他用脚尖踢在二人的腰间,立马让两人昏死过去。 接着,他对店小二吩咐道: “你叫几个人将他们抬下去吧,别真死在这里了。” 绿竹翁:“……” 看到周坤在自己面前颐指气使,他冷笑一声道: “阁下似乎没将我的话听进去。” 周坤却没再理会他,反而嘴角一张一合,竟以传音入密之法,将一句话逼成一条线,向草庐内传去。 原本还安静的草庐,突然传出桌椅倒地的声音。继而,刚刚那道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此时声音中却带着几分急切: “竹侄,算了,放无关人等离开吧。 你进来,我有话要交代!” “是!” 绿竹翁闻言,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立马恢复了刚刚干瘦的模样。 他缓缓的进了草庐,将柴门重新关上。一时间,除了躺在地上的王家兄弟,周围仿佛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模样。 周坤见状,对着崔有志二人道: “带上名帖,将他们二人送回王府,就说咱们适逢其会,在魔教手下救了他俩。” 夏承天闻言,瞅了瞅草庐,有些疑惑的问道: “师兄,这绿竹翁是魔教中人?” 周坤瞪了他一眼: “正常人会因为口舌之争,就要割人舌头的嘛。” 说罢,他对着崔有志道: “我让你带上名帖,你可知道其中深意?” 崔有志闻言,小心的点了点头: “师兄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嗯,你办事,我放心!” 等其他人都离开后,绿竹翁才重新开了门,对着周坤恭声一礼道: “这位先生有礼了,姑姑请你到草庐中喝杯清茶。” “固所愿,请竹翁前面带路。” 随即,他便随着这老翁走进了小舍。 小舍的方寸之地,布置的却极为素雅: 桌椅几榻等陈设,无一不是竹制品。四面墙上还悬挂着梅兰竹菊四幅墨画;看画技磅礴大气、笔意纵横,颇有森森之意。 这时候,绿竹翁已经从一把陶茶壶中倒出一碗绿茶,平淡的道: “先生,请用茶。” “多谢竹翁!” 说罢,周坤嗅了嗅茶香,赞了声“好茶”之后,就直接开始牛饮。其豪迈之情丝毫不输聚啸山林的绿林好汉。 此时,小舍旁的竹帘之内传出一管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声音: “你这可真是牛嚼牡丹,大大的不雅。 阁下此时是不是觉得真气不足,中气难以为继?” 周坤佯装一惊,继而捂着肚子不可置信的道: “小娘子……你竟然下毒!” 此时,竹帘内的声音显出了几分轻快: “阁下内力旷古烁今,竟可以以传音入密之法与小女子交流。 小女子如果不使点手段,恐怕接下来阁下不肯就范,不会说出‘吸星大法’的秘密!” 原来,刚刚周坤传音入密所说的,正是“吸星大法”四个字。这事关自己父亲,难怪任盈盈会进退失据。 周坤佯装颓然的道: “都说最毒妇人心。说说吧,这是什么毒?” 任盈盈倒不虞他知晓,悠悠的介绍起来: “这是五毒散,用金叶菊、银心莲、烂桃花,以及苗疆寒碧潭中的水草和五毒混合炼制而成,是五仙教的镇教之宝之一。 只要沾上一点,人在五步之内,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说说吧,你是谁,又是怎么知道的‘吸星大法’。 你放心,只要老实交代,竹侄会给你解药的。” 周坤听罢,慢悠悠的拿起茶壶,给自己又添了一碗,仍是一饮而尽。 饮罢,他朝着竹帘方向亮了亮碗底,似笑非笑的道: “五仙教?没听说过! 你这毒听着噱头不错,却是容易解得很。 我的山门之下,有一个傻子,名叫于北辰,他就说过: 中了五步蛇毒心莫慌,只要走四步后让蛇再叮一口,就又能走四步了。” 说话间,他又添了一碗茶,随即一饮而尽: “你说饮下这五毒散,人只能走四步;那岂不是说只要我喝的足够多,那怎么走都不妨事?” “……” 这时候,竹帘内的声音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好一个走四步叮一口。那小女子倒要请教,这位于北辰现在何处?” “死了,中蛇毒死了。 他不知道蛇毒不仅伤身,还伤脑。脑中积毒太深,走路找不到北,捉不到五步蛇以毒攻毒,自然就被毒死了!” “……” 绿竹翁冷哼一声,对着竹帘道: “姑姑,这位先生内力已臻化境,下毒无法伤他。 我留下来断后,你赶紧走!” 周坤却是悠悠的道: “唉,任大小姐自然可以一走了之。 据我所知,有位任老先生被囚禁在一个湿漉漉的地牢之中,每天都要承受风湿骨痛的折磨。 身为人子,又怎么忍心? 任大小姐,如果这位任老先生是你的至亲,你也不想他继续在地牢中受苦吧?” 任盈盈:“……” 听着对方一本正经的诉说,她不知为什么总感觉贱嗖嗖的,就想上去暴打他一顿! “那小女子倒要请教,这位任老先生现在何处?” 周坤慢悠悠的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 “这个消息可是我千辛万苦才打探到的,自然有价值。 任大小姐,你准备拿什么来交换?” “五千两银子买你一个消息,如何?” 周坤摇了摇头道: “银子我不缺。 我听说日月神教有一门提神醒脑的良药,名叫三尸脑神丹。 你只要将炼制方法与解药告知我,我自然可以告知你任老先生关在哪里。甚至只要你出得起价,我可以亲自出手,救老先生脱得樊笼!” 还不等任盈盈答应,绿竹翁已经开口反对道: “姑姑,万万不可。 如果你将解药给了这厮,那三山五岳的好汉可就不再听从姑姑驱使了。 那咱们要报仇,可就更加困难了!” 说罢,他对着周坤道: “我这有几手掌法,还请先生品鉴。” 只听“呔”的一声暴喝,绿竹翁已是双掌一交,运起十二成的功力,两掌齐出,猛向周坤胸前拍去! 但见他掌风锐啸破空,犹如排山倒海般,端的是威力惊人! “来的好!” 第80章 交易 周坤听身后的绿竹翁双掌掌力雄浑,不敢怠慢,立马单足点地,身下的椅子已经转了半圈,让他可以从容面对对手。 他存心想挫一挫任盈盈的傲气,所以面对绿竹翁的双掌竟不闪不避,反而以攻制攻,用了一招“伏虎擒龙”来拆解。 只见他右手猛然间向绿竹翁的左肩搭去,一招擒拿手锁住其手臂;继而左掌平胸推出,与对方硬接了一掌。 绿竹翁甫一接掌,就觉得气血翻涌、双眼金星乱迸,脑中更是一片混沌。 周坤顾不得什么尊老爱幼,右手一扯,绿竹翁已经被牵引了过来。 他又是一招“探骊取珠”,左手化掌为指,在绿竹翁胸前连点了数处大穴,彻底制住对方! 此时,他足尖一挑身旁的椅子,让其稳稳落在绿竹翁的身后,继而双掌轻轻一推,让其跌坐在椅子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可谓干净利落至极。 “竹翁,承让了。” 绿竹翁眼见一招被制,脸色涨的通红。继而他的脸上时青时白,竟想强行冲开穴道。 好在任盈盈适时掀开竹帘,已经踏入小舍。 “竹侄,强行冲穴有损寿命;不必行此不智之举。 你还是留着有用之躯,我还有其他事要吩咐你去办!” 说罢,她妙目流转间已经盯上周坤,冷冷的道: “这位少侠好俊的功夫。 有些事竹侄在旁不方便,你先放他离开吧。” 周坤见她眉眼秀丽,灵动中透露着几分出尘,应当是一位绝代佳人。只可惜她以轻纱蒙面,遮挡住了世俗的探究,倒也增添了几分神秘的妖娆。 “任大小姐但有所命,无有不从!” 说罢,周坤随手解开绿竹翁的穴道。 绿竹翁本想继续拼斗,却被任盈盈制止。 “竹侄,你先下去。” 绿竹翁犹豫半晌后,一脸担心的道: “姑姑,他……” 任盈盈只作未见,淡然的道: “这位少侠真要出手,你我决计是敌不过的。他如果无礼,我又何惜一死,我圣教千千万万的教众也不会放过他!” 周坤:“……” 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最终,绿竹翁还是心有不甘的退了出去。 此时,小舍内只剩下周坤和任盈盈。 “任大小姐,我的条件你考虑的如何?” 任盈盈没有一口回绝,而是问道: “我又怎么能确认,你告诉我的不是假消息?” 周坤悠悠的道: “杭州,任老先生现在就在杭州。 这些年想必你也探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以与这个地点相互验证。” 任盈盈听罢,并没有反驳,而是幽幽的道: “三尸脑神丹事关重大,并且每代教主手中的配方和解药都有略微的差异。 我手中只有爹当年留给我的解药配方;至于东方不败手中的配方,我却不知。” 周坤闻言,皱了皱眉道: “这怎么可能? 如果现在魔教教众中的是东方不败的尸毒,那他们又怎么可能听命于你这个过气的圣姑?” 任盈盈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没想到你对我圣教的情况倒是知道的不少。 这个三尸脑神丹炼制极难,其中最重要的是裹在药衣之下的蛊虫卵。 此虫酷爱一味药,如果吃了这药,它饱食一顿后就会在人体内蛰伏。待到第二年端午后,才会重新苏醒。 所以,我爹和东方不败的三尸脑神丹,都可以用这味药来暂时压制蛊虫的毒性。 那些人怕我,也只不过是因为我手中有药,可以暂时缓解他们的痛苦而已。 至于要完全去除毒性,那可就难了。 蛊虫卵外包裹的那一层药衣,本身也是毒药。蛊虫长期啃食药衣,其毒性各不相同。想要根治,就必须知道药衣的成分,才好对症下药!” 周坤:……这岂不是表示,止痛药通用,但真正的解药却难得! 果然,魔教这种烂怂的存在,将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控制人上面了。 “那具体的配方?” 任盈盈又白了他一眼,幽幽的道: “你刚刚说出杭州这个地点,让我排除了另两处,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我刚刚告诉你的,也是我圣教的不传之秘。 咱们算是两清了。 如果你要配方,那还需告诉我爹具体被囚禁在哪。” 周坤闻言,摇了摇头道: “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现在告诉你,你也没能力救出你爹。 这样吧,我再告诉你一个魔教的秘密,你交几个人供我驱使,如何?” “你要谁?” “黄河老祖!” 任盈盈眉头一蹙,开口问道: “怎么会是他们二人? 这二人可没什么本事,你要他们作甚?还有,你又是谁?” 周坤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道: “我? 江湖人称周半侠,是一个偶尔会做坏事的好人。 在除魔卫道的时候,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如果魔教妖女能有什么其他需求,我也可以偶尔客串一下奸邪之徒。 至于为什么我要的是他们二人,自有我的道理。” 任盈盈沉吟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道: “好! 我答应了。为表诚意,我可以给你十份解药,可暂时压制他们五年的蛊毒。” 周坤闻言,笑意吟吟的道: “好! 我的这个消息是: 东方不败已经察觉向问天在查探任老先生的消息,准备处置他。 你如果不想这位‘天王老子’殒命黑木崖,还是让他及早逃出去为妙。” 任盈盈听罢,点了点头道: “你果然在圣教内部安排了奸细。 看来,你应该是正道人士。” “你不用猜我的身份,只需知道:你我合作,可以各取所需。” “好,那以后我要如何找你?” “咱们还是通过黄河老祖来联系吧! 这里已经被王家盯上了,估计不安全,你们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任盈盈幽幽的道: “离开黑木崖后,我就四海为家,这里只是一处驿站而已。 希望下次相见,咱们各自还有用于交易的筹码!” 周坤佯装色眯眯的扫了她一眼,笑嘻嘻的道: “放心,你一直有吸引我的瑰宝!” 任盈盈:“……” 等周坤告辞离开后,绿竹翁已经拿出一幅画,双手递给任盈盈: “姑姑,这就是那人的肖像!” 任盈盈仔细看了后,将画递还回去,平淡的道: “没想到竹侄泼墨山水作的好,工笔也不差。 将这幅画传出去,我要知道这人的身份。 另外,让黄河老祖二人来见我!” “是!” 第80章 江湖儿女哪有隔夜仇 次日一早,崔有志就来见周坤,说了一下昨天去金刀门的情况: “……我们将两人送进王府后,一开始王家颇为倨傲。 看我们送上名帖之后,王家的管事才终于请我们去偏庭用茶。 最后,知道是我们华山派在魔教手中救出了他的两个孙子,王元霸这才终于露了面。” “王元霸那人如何?” 崔有志想了想,回禀道: “那王元霸倒是一个老英雄。 他大概七十多岁的样子,精神矍铄,手中‘呛啷啷’玩着两个鹅卵大小的金胆。 武林中人玩铁胆的不少,王元霸这对金胆要重的多,也大气的多。 看他举重若轻的样子,似是一点都不吃力,想必应该膂力过人。” 一旁的夏承天对王家可没什么好印象,讥诮道: “除了力气惊人外,财力也应该非常丰厚。 哼哼,别人玩铁胆,他就玩金胆,十足一股暴发户的嘴脸。 还有,他临走时还送了我们一人四十两的见面礼。他儿子王仲强见我们没有下跪磕头,好像还很不乐意的样子。 哼哼,谁还会缺他这四十两银子!” 一旁的崔有志忙瞪了自己小舅子一眼,示意他闭嘴。 周坤听罢,有些似笑非笑的道: “又是金胆,又是如此高的见面礼,这个王家还挺富足的。 你们可曾听说过,他们家是做什么营生的?” 崔有志忙开口道: “这个王家恐怕不简单。 我们一进大厅,就看到了一幅由本地巡抚题字‘见义勇为’的匾额。可见,他们和本地官府交情匪浅。 朝廷管理江湖,主要靠的是六扇门。而六扇门通常只接手帮派之间斗争和久为官府通缉的要犯;江湖中有身份的人犯了案,只要不上达天听,最后都不了了之。 像这次嵩山脚下官镖被劫一案,只要嵩山派知情识趣,能走通六扇门的路子,将镖银给补上,最后再给经办此案的人润润手,大家一起瞒上不瞒下,自然可以含糊的蒙混过去。” 周坤:“……” 他有些诧异的道: “这么说,我们一番努力,最后也只让嵩山出了点血?” 崔有志:“……” 他有些讪讪的道: “师兄,那可是十几万两银子。 咱们华山如果想凑齐这笔银子,除非将五峰全卖了才可能。” 周坤:“……” 他实在没想到,朝廷的法度只能约束世俗界;针对江湖门派,竟然鞭长莫及。 难怪原着中,嵩山派能跑到湖南灭了刘正风一家,事后竟没人追究! 他继续问道: “我大致心中有数了。 你再说说六扇门的情况。 难道洛阳王家也是六扇门的人?” 崔有志点了点头道: “像金刀门这样的地方豪强,可以看作是六扇门的外围势力。他们一般作为江湖与世俗社会的居间者,联结两头,维持平衡。 打个比方,如果像田伯光这样的采花大盗来洛阳作案,那王家就需要出面摆平此事。 当然了,本地士绅和官府也会有一定的花红作为奖励。 还有,王家另一个来钱渠道就是为本地商户或来往洛阳的商旅提供保护,收取保护费。 我从王家的老仆那里打听到: 二十年前,当时福建的福威镖局走镖路过洛阳,镖车被劫。林震南就是请王元霸出面,摆了和头酒宴请黑白两道,最终才摆平了此事。 正是这次劫镖事件,才促成林震南和王家小女儿喜结良缘。从此之后,林家的镖在河南地界上,就没再出过事!” 周坤皱起眉头问道: “金刀门的势力,已经遍布河南地界?” “在洛阳,王家自然说得上话。道上的朋友听了王家招呼后,都不会生事。 至于洛阳之外的区域,自然有其他豪强罩着。 只要王家不蠢,通过广交朋友,形成一个利益联盟,自然可以相互照应。” 周坤闻言,点了点头道: “看来这条地头蛇是生财有道。” 崔有志闻言,接着道: “师兄,你可能还不知道,除了这些外,王家还有最大的一个钱袋子,那就是贩私盐!” 周坤:“……” 他今天算是开了眼: “原以为金刀门跟咱们这些江湖门派一样,都是刀头舔血;没想到他们这是三分靠功夫、七分靠关系,竟混的如此风生水起。” 夏承天也是附和的点了点头道: “我们夏家何尝不是这样。 不过,我夏家做的多是药材生意,需要与更纯粹一些的门派打交道。 师兄,这金刀王家虽说是七分靠关系,但他们却未必将我们华山派看在眼中。 这个王元霸知道华山外门是你在主事,并且还亲手救出了他的两个孙子,竟都没来客栈亲自拜访。甚至于,他都没下帖子,请咱们过府一叙,实在没把师兄您看在眼中……” 周坤闻言,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 “你这激将法,太过的拙劣,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不过……” 他脸上笑容一收,幽幽的道: “我华山蛰伏已久,也确实需要偶然伸一伸爪子了。 咱们先不急着赶路,先将王家收服了再说!” “是!” …… 另一边,王仲强看着双手被打断的儿子,也是气得牙根痒痒。 当得知他们是在绿竹巷被人打成了这样,当场就带着人找上门。 结果,自然是扑了一个空。 他难消心头之气,竟一把火将这处草庐给燎了,这才悻悻回了王家。 当周坤听到此事后,不由得为王家的愚蠢点了一个赞。 自己就喜欢飞扬跋扈作大死的人! …… 待天色将晚之时,有两个人来到客栈,说是来求见东家。 其中一人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面皮焦黄,酒糟鼻,双眼无神,似是宿醉未醒,像极了一名落魄书生。 此人便是“黄河老祖”之一,姓祖,名宗,字千秋。 另一人却是五短身材,一颗既扁且阔的脑袋像是直接嵌在双肩之上,几乎看不到脖子。 此人是“黄河老祖”中的另一人,姓老,名爷,字头子。 从名字上就能看出两人性格狂放不羁。奈何,他们都受三尸脑神丹所制,不得不供人驱使。 当然了,现在两人已经过档到了周坤这里。 …… 双方见了面后,两人便躬身一礼,一脸肃然的道: “东家,我二人是圣姑介绍过来的,想请东家赏碗饭吃。” 周坤闻言,不置可否的道: “这个不急。 你们可听说了,任大小姐的草庐被一把火燎了。 这个事是金刀门干的;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们就不觉得,应该为任大小姐做点什么?” 祖千秋和老头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异样。 而后,他俩齐声道: “东家需要我们做什么,请尽管吩咐!” “好!咱们江湖儿女,没有什么隔夜仇。因为咱们快意恩仇,有仇当场就报了。 我的意思是……” 第81章 不拜真佛拜假佛 祖千秋和老头子听了周坤的吩咐,均感到无比吃惊。 他们本以为这位新“东家”会是圣姑的对手。之前任盈盈有交代过:紧盯着周坤的一举一动;有任何的消息,都要及时汇报。 既然他俩是对手,那周坤为什么吩咐他们做的第一件事,竟是给圣姑出气? 这…… 他们又抬眼看了周坤一眼,觉得这位确实英俊不凡,和圣姑就如同一对璧人,十分般配。 英俊的少侠费劲心力讨好圣姑;而圣姑又吩咐他俩紧盯着周坤的一举一动…… 这会不会是怕他这个心头好招蜂引蝶,要他们监督、规劝其洁身自好? 一时间,他们福临心至,都觉得自己真相了! 这是小两口双向奔赴呀! …… “是,东家,我们一定将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 周坤可不怎么放心他俩,忙问道: “慢着,你们准备怎么恶心王家? 我可说好了,咱们名门正派做事,可要讲究底线!” 祖千秋:……你是不是名门正派,咱们另说;我们黄河老祖二人,可是货正价实的左道旁门。 他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探性的问道: “东家是否可以告知身份?” 周坤似笑非笑的道: “我不说,你们将来也能查出来。 我是华山令狐冲,呸,华山周坤。” 二人听了一喜: “周少侠放心。 我们保证只伤对方面皮,绝对不会伤人性命。” “好。你们再替我给任大小姐传个消息,我还要借她手下两人的一样东西。” “你要借谁?” “漠北双雄!” “什么东西?” “借他们的人头一用!” 祖千秋和老头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畏惧: “少侠,这个事情我们不敢自专,还要禀明圣姑,让她来定夺! 冒昧的问一下,他们二人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少侠?” 周坤对魔教肆无忌惮的行事风格,还是很抵触的,特别是漠北双雄: “听说他们素来喜欢劫镖,这倒也没什么。 只是,我听说两人一旦捉住镖师,便要剥皮去骨,生吃人肉,还说什么‘练武之人肌肉结实,吃起来分外有嚼劲。’ 劫镖本是件技术活,被他俩这样一弄,可就既不技术又不活泛,实在大大不该。 这样的人,还是送他们重新投胎,还世间一份清明的好!” 两人听罢,均是心中一凌,知道这也是周坤在旁敲侧击的警告自己。 “少侠放心,我们这就去禀告圣姑。” …… 没过多久,任盈盈那边就回了消息,答应将漠北双雄交出去,算是答谢周坤费心为自己草庐出气之举。 而周坤这边有了任盈盈手下的帮助后,王家算是大难临头了。 首先,来往洛阳的好几家商旅,都被打劫了;有人认识劫镖的,正是凶名赫赫的漠北双雄! 好在这两个恶人不知道是不是肠胃不适,这次只是打伤了镖师、劫走了镖银,竟没再吃人肉。 遇到这样的事情,王家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立马就下帖召集黑白两道的人,准备围剿黑白双雄。 谁知道,他们下了帖子后,却有很多人借口有事,不愿意过来。 王家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道上的朋友知道王家得罪了凶名赫赫的魔教后,都不敢过来。 开玩笑! 得罪了王家,最多被说一句不仗义;但得罪了魔教,那可就是生死难料。 君不见,当初江西的于老拳师只因骂了一句魔教前代教主,就被魔教打上门。其一家二十三口都被擒住,最后活活钉在了家门口的大树上,就连三岁的孩子都没放过。 还有济南府龙凤刀掌门人赵登魁娶儿媳妇,只因这个儿媳妇被魔教贼子看上,魔教就趁着赵家宴请宾客之际,闯将了进来,将新婚夫妇的首级双双割下,并放在宴席中央 ,美其名曰这是贺仪。 还有汉阳的郝老英雄做寿,当地好汉齐齐来祝寿。只因路上惊马冲撞了魔教中人,他们就在寿堂下埋了炸药,炸死炸伤无数,就连泰山派的一个长老都被炸断了一条膀子…… 这样的例子,简直不胜枚举! 试问:这次金刀门得罪了魔教,洛阳的黑白两道还敢和王家来往吗? …… 宴席的正日,看着稀稀拉拉来助拳的人,王元霸只觉得面沉似水。 他的大儿子王伯奋在一旁努力劝说道: “爹,二弟和两个侄儿都知道错了。谁会知道一个糟老头子会是魔教中人。 咱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如何消弭危机。” 王元霸冷厉的道: “你不用再说了。 老夫纵横洛阳五十多年,没想到却被这几个畜生弄的晚节不保。” “……” 就在此时,突然有道狂笑声从王府门外响起;待众人要去查看时,那人已经飞身来到了宴客大厅。 此人黑巾蒙面,对着上首坐着的王元霸冷笑一道: “嘿嘿,金刀王家鼻孔朝天,狂妄自大,该当有此一劫。 我代表魔教,今天就给老英雄送上一份贺仪。你收好了吧!” 说罢,他左手一掷,就丢上了一个黑乎乎的物件。 王元霸不敢硬接,忙踢倒面前的桌子,将来物挡下。 只听啪嗒一声,那物件撞到桌子后,立马滑落到地上。 众人仔细一看,竟是一只瞪着一双绿豆眼的大王八。 王元霸?大王八! 王元霸见状,只觉得气血上涌。 他强压下手中的怒火,冷哼一声道: “原来是黑木崖的高人。 你也接老夫一手暗器。” 说罢,他用力丢出手中的两个金胆。 那蒙面人嘿嘿一笑,使了一个吸字诀,就稳稳的将两颗重达数斤的金胆吸附在手中。 继而,只听他笑吟吟的道: “多谢王老英雄打赏。 只是,这金胆不太好拿。” 说罢,他竟运起内力,将金胆直接捏扁。那金饼子受不住力,竟然化成一绺一绺的金泥从蒙面人的指缝里流淌出来。 这一手化金为泥的高明手段,简直看呆了众人。 那蒙面人随手丢出金泥,冷哼一声道: “我魔教中人,可不稀罕你的这些阿堵物。 我看你们大厅挂的那副字就不错,我要了!” 王元霸闻言,脸色一变。身边的王伯奋更是拔出九环刀,直接开口道: “贼子尔敢,那是巡抚赠送之物,岂容你玷污。” 那蒙面人嘿嘿一笑,直接一个跃身,就将那幅《见义勇为》的匾额抄在手中。 接着,他空出一只手,一把扼住王伯奋劈过来的钢刀,随手一掰,就硬生生将其掰断。 他丢下断刀,嘿嘿冷笑道: “今日兴尽,改日再来!” 说罢,那人竟抱着匾额,几个提纵就离开了王家。 王元霸拦住要去追赶的儿子,冷厉的道: “别追了!” “……” 这时候,一名赴宴的白道练家子悻悻的上前,对着王元霸抱了抱拳道: “王老英雄,真是不赶巧,在下家中有事,这就告辞了!” “对对,在下家中也有事,不克久留,在下也告辞!” “告辞!” “……” 看着顷刻间就消失的众人,王元霸颓废的坐了下来,幽幽的道: “好好! 这是真佛来了没拜,专门来下我王家的脸! 没想到我王元霸被人求着办事半辈子,有生之年还有求人办事的一天!” “爹,你在说什么?那魔教贼子究竟是何人?” 王元霸恨铁不成钢的道: “你怎么不长脑子! 魔教之人会自称自己是魔教吗? 你再想一想最近我王家轻慢了谁,此人不是呼之欲出吗?” 王伯奋:“……” 第82章 黄河老祖的用处 金刀门被一个魔教贼子给下了面子,甚至王元霸还被送了一只大大的活王八,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洛阳,甚至还有进一步向中州武林扩散的趋势。 等第二日祖千秋和老头子从任盈盈处回来后,都惊疑不定的盯着周坤,仿佛要在他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最终,祖千秋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个……周少侠,你可听说了,昨天金刀门闯进了我圣教的蒙面好汉。 他不但狠狠落了王家的面皮,甚至连王元霸那幅视若珍宝的匾额都给摘走了。 嘿嘿,真是解气!” 周坤听罢,平淡的道: “咦,江湖中竟有这样替天行道的英雄? 唉,只是缘悭一面,实在可惜!” 祖千秋:……请你照照镜子吧,就知道那位英雄应该跟你一样脸皮厚! 他假意咳嗽了一声,请示道: “少侠,这几日漠北双雄已经前后劫了八趟镖。他们想知道,是否还要继续? 这几日他们没吃上人肉,都是暴躁无比,馋的都在舔自己手指头了。 我怕……我怕自己和老头子压服不住他俩。” 周坤听罢,眼睛一眯: “我会帮他们戒掉荤腥的。 对了,你们也是同道之人,知道我要杀他们,似乎没什么异样?” 祖千秋干笑道: “圣教中三教九流都有,也不是人人都投契。 我和老头子当年也是误交匪类,这才……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悔不当初。” 周坤闻言,幽幽的道: “如果我能帮你们解了三尸脑神丹之毒……” 祖千秋和老头子对视了一眼,突然跪伏在地,一脸激动的道: “要是周少侠解了我俩身上的痛楚,我俩发誓: 一定死心塌地为少侠办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周坤听罢,点了点头道: “我不需要你们赴汤蹈火。 老头子,听说你在平一指那里得了一个续命的方儿,叫做‘续命八丸’。” 老头子闻言,脸色一变,有些讪讪的道: “那……那药丸可是用来给我家丫头保命的。 少侠,这……这似乎有些强人所难。” 周坤忙打断道: “你误会了。 再怎么说,我也是正派弟子,又怎么忍心夺你女儿的救命药。 我的意思是,你能否帮忙小批量的炼制这种‘续命八丸’。” 老头子有些迟疑的道: “那药方中的几味药材,非常难得。我也是花了二十年才凑够。 这……这如果要炼,老头子恐怕等不到丹成的那一天了!” 周坤闻言,眉头一皱,问道: “什么药材,这般难得?” “需千年人参、茯苓、灵芝、鹿茸、首乌、灵脂、熊胆、三七、麝香等九种珍贵之极的药物,经过九蒸九晒,方能炼制成功。 旁的也还罢了,只是这千年人参、鹿茸、熊胆和麝香等四味药比较难寻……” 周坤闻言,稍稍放下心: “这四味药辽东应该都有,我来准备。 有了这四味药,是不是就可以炼制了?” 老头子忙点头道: “不错!” “好!” 周坤并没有说如何准备这四味药,反而又转头看向祖千秋: “听说祖先生对酒和酒具颇有研究,我说的对吧?” 祖千秋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要说到酒,我还算有几分心得。” 说罢,他面有难色的道: “只是,我只会品不会酿。 如果少侠想要让我酿出好酒去卖,恐怕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周坤似笑非笑的道: “你误会了。 听说你身上有着羊脂白玉杯、翡翠杯、犀角杯、青铜爵等十数种名贵的酒具。 看祖先生一身的落魄样,你可别说这些名贵的酒具都是祖上传下来的。 那我可不信!” 祖千秋:“……” 他悻悻的干笑一声,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旁边的老头子却是直接揭了他的老底: “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 ?祖老儿其实是一个摸金校尉!” 周坤闻言,笑吟吟的道: “我果然猜测的不错。 祖先生,我要你办的事,就是去几处琅嬛福地,替我挖掘些东西。 如果你能让我满意,我一定会为你们二人找到三尸脑神丹的解药。”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羊脂小瓶,从里面倒出两颗药丸。 祖千秋和老头子见状,都是一脸激动的道: “这是……这是压制神丹的解药?” 周坤屈指一弹,将药丸送给二人: “口惠而实不至,不是我的做事风格。 我希望,今天我们的谈话,你们不要告诉任大小姐。 这也算是我对你们的考验吧!” “……” 就在这时候,崔有志进来传话道: “师兄,洛阳金刀门的王老英雄,携两个孙子,正式来拜访。这是他们的拜帖。”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客栈门外传来了一道洪亮的声音: “华山高弟远道光临,老朽未曾远迎,实在是失礼至极!” 周坤听罢,和崔有志对视一笑,当即双双迎了出去。 只见那王元霸七十来岁的样子。 令崔有志疑惑的是,上次见这位的时候,他还是精神矍铄、红光满面;只是这一次见,他的眼中却布满血丝,脸上也是尽显疲态,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 王元霸一见主事的周坤出来,眼中一凛。与昨日来闹事的黑衣人身形一比对,他就有了几分了然。 不过,他并未有拆穿,反而换了一副笑脸,哈哈大笑,说道: “真是幸会,幸会! 华山派名满江湖,老朽还是二十多年前见过尊师‘君子剑’岳大掌门。 尊师谦和文雅、正气凛然,令老朽和中州武林同道为之心折不已。 周世兄气度不凡,雏凤清于老凤声。 华山在岳掌门和周世兄的带领下,一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周坤忙谦逊的抱了抱拳: “后学末进周坤久闻洛阳王老英雄大名,如雷贯耳。 今日一见,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王元霸闻言,又是哈哈一笑,继而上前握着周坤的右手使劲摇了摇,脸上的喜悦之色竟不似作伪: “周世兄能来洛阳,当真是中州武林的一件大喜事。 来来来,我王家忝为地主,请周世兄务必赏脸,过府一叙。” 周坤也客套了一句: “晚辈带着几个师弟在外游历访友,以增见闻。 来到洛阳后,第一个想到要拜访的,便是中州大侠、金刀无敌王老爷子。 咱们这几个不速之客,可来得有些鲁莽。” “贤侄要是这般说,可是在打我王莫人的脸,这边请!” “岂敢岂敢,老爷子先请!” 第83章 讲数 王元霸和周坤把臂走出店门,却见王家早已将坐骑预备妥当,且每一匹牲口都是鞍辔鲜明,可见其用心程度。 周坤和崔有志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一丝会心的笑容。 …… 这一晚,王家大摆筵席,专为招待周坤等六人。 众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元霸又豪饮了一杯后,才有些抑郁的道: “周世兄有所不知,老夫原本是给洛阳武林中的知名人物都下了请帖,请他们务必来作陪。 奈何……奈何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让我金刀门近乎成了瘟神,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这才……真是怠慢了。 老朽自罚一杯。” 说罢,他又一仰头干了一杯。 周坤陪了一杯后,打了个哈哈: “老爷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我们江湖中人风餐露宿,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像今日这样的席面,一辈子都难得见上几回,实在是足感盛情。 至于找什么武林同道作陪,那也休提。 今天是我华山和金刀门联络私谊的场合,人太多了,小子反而有些放不开! 哈哈……” 王元霸:……我他么的怎么一点都没发现你放不开! 他见这小子就是不开口问自己抑郁的详情,反而一味打哈哈,不得不直入正题道: “唉,说实话,今天宴请世兄,除了贵我两派几辈子结下的深厚情谊外,老朽也是遇到了一件难事,想请世兄出手帮忙。” 周坤闻言,忙一脸正色的道: “老前辈客气了。 您但有吩咐,无敢不从!” 一旁的崔有志适时开口道: “不知老前辈是遇到了怎样的难题,是否方便告知一二?” 王元霸又敬了众人一杯酒后,才幽幽的道: “说来话长,这还得从我家这两个小畜生说起。” 说罢,他狠狠瞪了王家驹和王家骏兄弟俩一眼。 “这两个小畜生胆大包天,竟然招惹了魔教的大人物,幸得世兄出手相救,这才侥幸逃得性命。 对了,老夫想问上一句: 那绿竹巷隐居的,是魔教的哪位高人?” 周坤闻言,眉头一皱: “老前辈,说到此獠,那可是不简单。 你可曾听说过魔教教主任我行?” 王元霸闻言,悚然一惊: “那人竟是任我行?他不是十几年前就已身故了嘛。” “老前辈,你听我慢慢道来。 那个绿竹翁确实与任我行渊源颇深,却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师门后辈。 小子也是在游历时,偶然间得知他的身份,正准备除魔卫道。恰逢其会之下,这才在他手中救出了两位世兄。” 王元霸听绿竹翁只是任我行的一个后辈,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他厉声对着王家驹两兄弟道: “你们恩人就在面前,还不跪下磕头谢恩。” 王家驹、王家骏:“……” 他们对向周坤下跪行礼非常反感,有些迟疑的不肯起身。 周坤见状,嘴角一勾,开口劝道: “王老英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这样,可就见外了。 不过……” 王元霸也不是真的想让孙子下跪,便借坡下驴的问道: “不过什么?贤侄但说无妨。” 周坤一脸真诚的道: “不过,那草庐中的女子,身份可是大大的不简单。 连绿竹翁这样的魔道巨擘都要执子侄礼,我怀疑:她就是任我行的独女,魔教的圣姑!” “当啷”一声,王元霸失神之下,竟将酒杯失手摔了出去。 他来不及捡杯子,就直接站起身,将王家驹兄弟踹到在地,边踹还边厉声呵斥道: “你们两个小畜生,给我惹下多大的祸,我……我打死你们!” 这一次,王元霸明显带出了几分真火,就连两个儿子都能没拉住,直踹的两兄弟嗷嗷叫,看得崔有志等人都是解气不已。 他们可都记得,当初在客栈中,这两位是多么的嚣张! …… 见王元霸差不多打累了,周坤这才上前劝说道: “老爷子,两位贤兄少不更事,您多指点一二便是。 你这样打伤了他们,最后心疼的还是自己呀!” 王元霸还想挣扎着再出手,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挣不开周坤的手。此时,他才真正确认: 上次卷走自己那幅匾额的,正是周坤! 他颓然坐了下来,指着王仲强呵斥道: “你快将这两个小畜生绑了,你们三人都去祠堂中跪着。 这事什么时候了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 待王仲强三人下去后,王元霸才一脸痛心的道: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呀! 贤侄,老朽厚着脸皮问一句: 这次魔教贼子的事情,是否能请你出面,帮忙转圜一二。” 周坤迟疑的道: “这……” 一旁的崔有志忙开口道: “师兄,咱们外出游历已经月余。接下来可就是师父他老人家的生辰了。 如果耽误了回山的时间,恐怕不大好!” 王元霸闻言,知道对方这是让自己提条件,忙开口道: “老朽竟不知岳掌门的生辰快到了,自当备上一份薄礼。 伯奋,去账房上支取一千两黄金过来。” 王伯奋没想到他爹一出手就是一千两黄金,有些迟疑的道: “……是!” 周坤假意推辞: “这如何使得。” 另一边的夏承天也开始提条件: “师兄,咱们不是说准备一支千年人参给师父当贺礼吗? 这人参如今还没一点消息,咱们……” 王元霸:……你他么的还真当我是冤大头!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只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扯出一丝笑意,故作大方的道: “贤侄无需担心。 我知道中州的济生堂还有三支千年人参,作为店里面的镇店之宝。 只要贤侄能替我王家度过此次难关,老朽不管出怎样的高价,都一定盘下一支,转赠贤侄!” “师兄……”又有一人加入了索贿的队伍。 周坤:“……” 他看到王元霸脸色已经铁青,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忙开口道: “好了,你们不用多说。” 说罢,他对着王元霸展颜一笑,悠悠开口道: “王老爷子的事,就是我华山的事。 这个事情我接下了。” 这时候,王伯奋已经从账房回来,身后还有两个彪形大汉抬着一口小箱子。 他听到周坤答应帮忙,忙开口道: “周世兄,我王家既然下了如此的血本,这结果是否也要让我们满意?” 崔有志忙问道: “王家大爷需要怎样一个结果?” “这第一,被劫走的八趟镖,需要如数追回。” “合情合理!” “这第二,漠北双雄如此胆大妄为,我王家需要他们的首级,才好向中州武林和官府做个交代。” “也没问题。” “最后,我王家和魔教这次纯属误会,想要止戈为武。” 周坤闻言,皱了皱眉道: “这个估计有点困难。魔教中人反复无常,我也约束不了他们。 不过,只要贵我两派倾力合作,魔教估计也不敢轻易捋虎须。” 此时,王元霸出声道: “伯奋,你不要为难贤侄了。” 说罢,他一脸和煦的问道: “贤侄,你要多少人手?老朽这就去联系。” 周坤笑吟吟的指着王伯奋,悠悠开口道: “王老爷子,我只需要王世兄一人即可。” “……” 第84章 送王八的竟是他 当天,周坤和王家讲完数后,便歇在了这里。 待华山众人离开后,王元霸单独将大儿子王伯奋叫到身边,仔细吩咐道: “明日你跟着出去,路上仔细着些。 如果他仅仅只是要回镖银,万不可轻易松口,一定要带回漠北双熊的脑袋。 这次我王家算是出尽了洋相,唯有带回此二人的人头,才能赢回几分声誉。” 王伯奋点了点头后,有些迟疑的道: “不过,爹你是不是太把那个小子当回事了? 他不过是岳不群的一个弟子。 儿子承认,岳不群确实有本事。但这姓周的不过才二十郎当岁,能有什么作为。 漠北双熊可是凶名赫赫。如果这小子太过托大,栽在了他们手中,咱们王家可是猎不到狐狸惹身骚,凭白得罪了岳不群。” 王元霸闻言,双眼一瞪: “我本以为你行事老道,拳脚功夫也得了我的真传,应该可以独当一面。 看来,我还是太过的乐观。 你就没发现,这个周坤就是昨天来宴席上捣乱的那个蒙面人?” 王伯奋悚然一惊: “不可能吧?他才多大,能有化金为泥的内力? 另外,我金刀门和华山也是几辈子的交情,他怎么敢如此下我王家的脸!” 王元霸想到明天儿子就要跟着周坤外出,觉得有些事还是尽早交代为好。 否则,这个儿子若是学了老二,也一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王家可就彻底栽了。 “我来问你: 那蒙面人称日月神教什么?” 王伯奋想了想后,不确定的道: “他似乎自称为‘魔教中人’。” “对呀!据我所知,真正的魔教中人称呼日月神教为圣教,可没有叫魔教的道理。 能这样称呼的,都是和魔教有仇的正道之士。” 王伯奋还是不信: “即便那人不是魔教中人,那也不一定是周坤。” “好! 那我再来问你:只需一接触,就能折断你两个侄儿的双臂;如此人物,武功如何?” 王伯奋略一沉思,便开口道: “家驹他们俩虽然功夫还不到家,但合力对付普通的二流高手并不在话下。 能轻松一招制住他俩,想必那个绿竹翁是位一等一的高手! 即便是孩儿出手,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照呀!你不成,但周坤可以,不正说明他武艺高超嘛。” 王伯奋可不会轻易承认别人比自己优秀,忙开口反驳道: “那也不尽然。 如果周坤和绿竹翁串通一气,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说绿竹翁是魔教中人,可一直是周坤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骗我们的呢!” 王元霸摇了摇头道: “不可能。 首先,华山之人不可能跟魔教勾结在一起,他们是生死仇敌。 记得当初我年幼时,江湖发生了一桩了不得的大事,那就是魔教十大长老联手打上华山。 那一役,魔教和五岳剑派都是死伤惨重,从此就结下了血仇。 这些年,双方大小冲突无数,仇也是越结越深,彼此不可能握手言和。 至于说绿竹翁不是魔教中人,这个可能性也不大。 自你二弟和两个侄儿得罪了绿竹翁和那个神秘女子后,咱们王家就是灾祸不断。 另外,劫镖之人中,像漠北双熊、计无施等,都是魔教中有名的厉害人物。 如果不是咱们得罪了魔教,他们又有什么道理会与我王家为难。 最近经过洛阳的各路武林人物,也就只有他一个,我们不清楚底细。 况且,刚刚在拉扯间,我也试了他的内力。 唉,你老子在他面前,可真正算是耻见方家了!” 王伯奋:“……” 此时,他已相信,那天的蒙面人就是周坤。但他还是不忿的道: “华山派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当年,岳不群路过洛阳,我王家可是好酒好肉招待,临走时也是奉上一份盘缠。 他这弟子竟然一点都不顾及老一辈的交情?” 王元霸哀叹了一声: “人老了,面子就贱了。 再加上他们之前投了拜帖,咱们没用心招待,很可能就惹恼了他。 这个周坤可不是君子,心眼小着呢。 伯奋,你需记住: 情谊是交流出来的。随着老辈人的亡故,再加上彼此不经常走动,什么感情都会慢慢淡了。 这次魔教找上门,是一场危机。咱们要做的,就是转危为机。 看来,华山派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不堪,二代弟子都已经立起来了。 咱们这时候要做的,就是交好他们。 唉,我现在真后悔,要是膝下有个孙女,咱们两派能联姻,那该多好。 那周坤脸厚心黑,绝非池中之物。 如果能傍上他,我王家至少可以在中州屹立不倒五十年。” 说罢,他突然眼中精光一闪,开口问道: “家辉现在如何?” 王元霸口中的王家辉,正是王伯奋的私生子。 当年,王元霸的一个老友由于江湖恩怨,全家被杀,独留下一女。 后来,王元霸就将这个侄女接到了府上,主不主、仆不仆的住了下来。 有一次王伯奋酒后乱性,将这个女子玷污。而他的原配娘家势大,此女最终不见容于王家,被赶了出来,被真身庵收留。 此女之后因奸成孕,在诞下一子后就难产撒手人寰。 由于王伯奋一直膝下无子,他的娘子也不让他纳妾,这个私生子就被接了回来,王元霸给他取名王家辉。 不过,他在王家过的可一点都不好。 …… 听父亲突然问起自己这个私生子,王伯奋有些讷讷的道: “那小畜生得罪了他大娘,被打了一顿,如今不知道被扔在哪里养伤呢。” 王元霸闻言,似是想起了老友,幽幽的道: “这孩子再放在王家,很可能被养废了。你尽快将他写进族谱内。 待魔教的事一了,我会出面,让他拜入华山。” “是!” …… 另一边,洛阳白云寺内。 此时,漠北双熊正没滋没味的啃着手中的鸡腿。 “这鸡肉太柴,可没人肉有嚼劲。 白云寺的和尚们真是不顶事,竟统统逃走了。 否则,捉一两个细皮嫩肉的和尚蒸一蒸,岂不是妙得紧!”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和尚正不满的抱怨着,他正是漠北双熊中的白熊。 另一个黑瘦的和尚也扔了手中的鸡骨头,不忿的道: “圣姑这是怎么了! 以前他可不管我等吃不吃人肉。 早知道入了圣教后,还要受这么多的清规戒律,咱俩还不如在漠北继续逍遥呢!” “二弟,慎言!” 第85章 漠北双熊 正在漠北双熊分享着人肉的三十六种吃法时,白云寺门外突然响起了喝止声: “你们是谁?这白云寺已经被两位熊爷占了。 你们要想烧香拜佛,还是另寻他处。 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有人去你们坟头烧香拜佛了!” 白熊听罢,就准备出去看看;一旁的黑熊却制止道: “这事李大嘴能处置,咱们没必要出去。 打死了人,正好剥皮拆骨,蒸熟了好下酒!” 说话间,外面已经动起手来。 …… 打上门的,自然是周坤和王伯奋一行人。 祖千秋等早已透露了漠北双熊的落脚地。他们这次来,就是收拾这伙魔教分子。 王伯奋平日里横惯了,哪里受到过这样的轻慢。 他听对方出言不逊,立马脸色一沉,怒喝道: “哪来的野和尚,竟敢到洛阳撒野,活的不耐烦了。” 说罢,他就凭着一双肉掌,准备教训教训这个不积口德的秃驴。 那守门的正是漠北双熊的唯一弟子,名叫“大嘴”李小霄。 他这个外号还有一个说道。 相传,每次漠北双熊劫镖时,只要他张口说这次大开利市,那结果必是只能劫到三瓜两枣;如果他说这次无甚收获,那必是大发利市、收获颇丰。 因他这一张永远猜不准的嘴,漠北双熊就给他起了个“大嘴”的外号。 不过,别看他五短身材、貌不惊人,一身武功却已有了漠北双熊六七成火候;寻常四五个二流高手,根本近不得他的身。 此时,李大嘴摸了摸自己锃光瓦亮的脑门,一式“小鬼撞钟”,就向王伯奋埋头撞了过去。 王伯奋以为这贼子只是学了寻常的铁头功,并没将这一招放在眼中。 他一招“力劈华山”,就向李大嘴当头劈下。 没想到李大嘴这一招还蕴藏着其他杀招。 只见他仰头斜身,避过王伯奋的一掌;继而双掌交错间向中间一合,竖起的拇指向内,猛戳王伯奋的左右“太阳穴”。 这一变化,实在大出王伯奋意料。 他赶紧缩颈藏头,这才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对方双掌。 不曾想,李大嘴趁着对方后退之际,立马双足点地,身形骤然间拔高了四五尺;接着,他连环出腿,猛踢王伯奋的面门。 王伯奋刚刚躲避对方双掌之时,身法已经用老;此时见对方骤然变招,暗道一声“不好”! 原来,李大嘴的脚上寒光森森。他竟不讲武德,在鞋底处暗藏了两柄匕首。 此时,他的双腿已经快速袭向王伯奋的面门;如果被戳中,不死也得被戳瞎双目。 王伯奋面对来招,已经暗暗后悔。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野和尚简简单单的一撞,竟然内含头、双掌、双足等五种变化。 自己员外爷当久了,功夫长期没用,果然会贬值! ……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旁边的周坤突然出手,般若掌中的一式“慑伏外道”一出,掌风竟逼得李大嘴在空中转了半个圈。 继而,他再一招“降妖伏魔”,手掌带着惊涛骇浪的巨大劲流,狂啸般拍向李大嘴的脑门。 李大嘴被一掌所阻,心知不好。 接着他只感到迎头竟有千钧压力呼啸而至,已吓得脱口而出道: “师父,救命!” 只是,他的呼救终究还是太迟了。 只听“波”的一声闷响,他已经被一掌击实,身体瞬间倒飞出三丈开外。 接着,他那颗锃光瓦亮的脑袋已经完全陷入胸腔,“叭嗒”一声,尸首已经跌落在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王伯奋愣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心有余悸的感激道: “大恩不言谢。 没想到魔教中一个随从,竟有如此实力。我王家真是……真是坐井观天了!” 周坤笑了笑。 看来经过社会的毒打后,王家也开始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正在他准备出言安抚王伯奋几句的时候,白云寺内突然两声长啸划破长空。 那声音犹如夜枭哀鸣,又好似荒鬼夜哭,只吓得王伯奋一激灵。 众人转头向寺门看去,却见里面窜出来两道身影,如飞电流矢般,突然钉在了众人两丈开外的地面。 这两人来得急,停身也利落,如同射出的箭支般,竟稳稳钉在地上。 这一手轻功,看得王伯奋又是汗颜无比。 再一看身边的周坤,却见他丝毫不慌,这多少给了王伯奋一点底气。 …… 此时,漠北双熊用阴毒的眼神盯着周坤和王伯奋一行人,四道眼光如同野兽盯着猎物般,让人从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白熊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一字一顿的道: “你们竟敢杀我爱徒! 我如果不将你们擒下后一刀刀剐了,实难消心头之恨!” 一旁的黑熊却在嘿嘿冷笑。 只是,他的笑声却比鬼哭狼嚎还要难听十倍、百倍,直听得人头皮发麻、周身鸡栗直立! “嘿嘿,师兄,活剐实在是便宜了他们。 我要用‘分筋错骨’、‘截脉断穴’、‘剥皮抽筋’、‘敲骨吸髓’等所有阴毒的手段,统统加诸在这些人身上。 然后,咱们再每天割下他们身上最嫩的一块肉生啖,要让他们足足哀嚎上九九八十一天,最后哀嚎而死,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看着王家随从中,已经有人在打哆嗦,黑熊继续冷笑道: “你们说说吧,谁先死!” 周坤听罢,却是上前一步,似笑非笑的道: “正好,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们!” “小子找死!” 黑熊怒吼一声后,对着白熊道: “师兄,咱们快动手。 我已等不及敲碎这个小畜生满嘴牙了。” 说罢,他默运内力,真气贯注双身,一时间只听得周身骨节“咯咯”暴响,身量竟足足拔高了一尺有余。 另一边的白熊也聚气运力,在真力贯注之下,全身骨骼都在“啪啪”暴响,身形竟陡然矮下去小半截! 原本白熊和黑熊两人身高相差悬殊。 不过两人在真气灌注全身之后,身量竟差不多扯平了。 这一手诡异至极,吓得王家过来的随从都不敢出声,周围的空气都仿佛为之一凝。 突然,两人大吼一声,白熊以一手“熊罴夺魄”,猛向周坤面门袭来。 几乎是在同时,黑熊也是一招“双鬼拍门”,从斜刺里推出两掌,直奔周坤的“左肩穴”! 两大黑道一流高手齐出手,又是配合默契;其掌力相辅相成、威力惊人。 这一刻,所有人都为周坤捏了一把汗! 第86章 双熊身死 白云寺外。 漠北双熊的全力合击,声势骇人。一时间竟是掌风锐啸,扬石飞沙。 王伯奋本还想上前助拳,但一看到二人的出手,他就明白: 自己上去也是送;还不如安静在一旁掠阵,保证不给周坤添麻烦来的妥当。 而周坤面对漠北双熊的合力一击,当即双掌一分,掌风带着山洪海啸般的劲流随之而至。 只听“啪啪”两声,一时间掌风余波生飙、劲流山涌,周坤竟是硬接了两人一掌。 此时,他还是稳稳站在原地,而漠北双熊却被震得衣飞发举,“蹭蹭蹭”的退后了三大步。 周坤似笑非笑的盯着二人,悠悠的道: “正所谓牛皮上天、人头落地。 与两位说的大话相比,似乎你们手底下的功夫可不怎么样!” 说罢,他脸色一肃,口气一变: “你们两人也接我一招试试!” 声罢招出,他双掌一分,竟是左右分击,同时攻向二人。 漠北双熊见对方出招迅捷如风,已经避无可避,只能同时举掌迎上。 只听“砰砰”两声,二人又同时被震退三步。 王伯奋看到凶名赫赫的漠北双熊显然不是周坤敌手,也放下大半的心,忍不住脱口叫了一声:“好!” 这一声“好”,仿佛是巴掌般,“啪啪”地抽在双熊的脸上。直气得二人眼露凶光,发出“哇哇”的怪啸,将无能狂怒发挥到淋漓尽致! 周坤见状,也不忘补刀: “就凭你们这样的货色,还要将我们所有人活剐了,这是谁给你们的勇气?” “……” 被众人如此调侃,漠北双熊经过一番怪啸厉吼后,又各自运出周身功力,猛向周坤扑来。 周坤脸上笑意未收,却是举起双掌,轻描淡写的向二人迎去。 又是“砰砰”两声炸雷,周坤还是衣角都没动一下,而双熊却被震退了七八大步。 都说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 连续被震退三次,且自己已经使出十成力道,而对方竟还能如此举重若轻,显然没出全力。 此时,漠北双熊对视了一眼,都是狂态全收,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惧意。 周坤见状,悠悠的道: “怎么不打了,继续呀!” 白熊一边凝神戒备,一边干笑道: “这位少侠好掌力。 我兄弟二人自问不是敌手。 今天的事情都是误会。 这‘李大嘴’不自量力,得罪了少侠。如今他已身死,这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黑熊也忙附和道: “大哥说的是。 我兄弟二人今日未吃饱饭,所以才会败在少侠手中。 待我俩吃饱了,再来向少侠讨教!” 周坤:“……” 真是有取错的名,没有叫错的外号。 这漠北双熊还真是熊!西游记里,黑熊精就是以没吃饱饭诓骗孙悟空,然后借机遁走。他们这是想活学活用,也要来个饭遁? “没吃饱? 我可听说了,漠北双熊最喜欢吃人肉。 你们这是又要去吃人不成?” 白熊见周坤口气不对,立马否认道: “怎敢怎敢!” 一旁的黑熊也解释道: “少侠不知,我兄弟二人其实也是被名声所累,这才口口声声说喜欢吃人肉。 当初,我兄弟二人拜入三湘盟,一共有师兄妹三人。 我们二人都爱慕小师妹,没想到她对我俩虚以委蛇,暗中却与师父勾勾搭搭,因奸成孕。 我和师兄气不过,一怒之下就将她和师父都毒死了,烹煮食之,因此才得了个好吃人肉的名声。 我俩本想解释误会。没想到有了这个名声后,竟然能震慑他人,不战而消弭对方斗志,方便我俩劫镖。 所以,我们就谎称爱吃人肉,并在人前人后传扬开来,就是为了行事方便。 其实,人肉有股特殊的腥气,加之味道还酸。谁能真的喜欢吃那玩意儿!” 周坤闻言,点了点头,心道果然。 他继续问道: “最近洛阳地界失了八趟镖,可是你们劫的?” 白熊忙点头道: “不错! 那些镖车都是有人嘱咐我俩劫的。 劫了镖后,我们就将镖车存放在白云寺内,至今还没拆封过呢。 少侠要是感兴趣,我等愿意全数奉上镖银!” 一旁的王伯奋闻言,心中一喜。 他原本还担心,这些镖银被劫了后,已经被转移走了。那样他们王家为了名声,多多少少要自己贴补一些。 如今听到镖车都在,那可是少了一个大麻烦。 周坤继续问道: “你们说接了命令劫镖,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双熊对视了一眼,还是老老实实道: “是圣姑。 她说了,洛阳金刀门嚣张跋扈、打扰了她老人家清修。 所以,她才会让我们这些三山五岳的人聚集于此,就是为了给王家找麻烦。 圣姑吩咐:咱们要一直滋扰王家,务必让他们生活在恐惧之中。只有这样零敲碎打,才能发泄草庐被毁之恨!” 周坤听罢,意味深长的看了王伯奋一眼,悠悠的道: “任何时候,暴力拆迁都是贻害无穷呀!” 王伯奋听罢,是有惊有愧。 愧的自然是自家二弟和两个侄儿不晓事,竟惹下了如此大的祸端。 惊的是魔教果然睚眦必报。听漠北双熊的意思,这是要与王家不死不休的节奏! 此时,王伯奋已经把周坤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忙惊恐的道: “周大侠,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王家。” 周坤示意他稍安勿躁。 “你们圣姑现在何处,我想见她一面,解开双方的误会。” 王伯奋立马点头附和道: “前番我二弟多有得罪,我这就带着礼物,上门谢罪!” 白熊不屑的扫了王伯奋一眼,仿佛在说:凭你也配见我们圣姑。 而后,当他目光转向周坤时,已经丝滑的过渡到一脸谄笑的模样: “这个我们圣姑还真有交代。 只要能敌得过我俩,圣姑都敬重他是一条好汉。 如果你想跟圣姑求情,可以单独上洛阳北面的邙山,她在那里恭候大驾!” 周坤闻言,点了点头道: “你们二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漠北双熊想了想后,摇了摇头: “圣姑交代的,我们都已经说了!” 此时,周坤已经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悠悠的道: “那就好! 我这个人挺贪心:镖银我想要,你们我也想杀。 你们说,该怎么办?” “……你……你不讲武德!” 此时,周坤已是剑出如风,手中长剑闪起一溜碧光,几乎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递到双熊的身前! 待他们感到脖子一凉,已经身首异处,两个大好头颅已经滚落在地。 “……” 第87章 登徒子 王伯奋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他只看着剑芒一闪,随即就有两颗人头滚到他的脚下;继而,鲜红的血液立马从断颈处喷涌而出,在阳光下闪耀出一片妖艳的光芒。 好巧不巧,一道血箭激射在他脸上,烫的他一个激灵。 这……这到底谁是反派? 王伯奋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 待他要去找周坤时,却发现他的人影早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 生在苏杭,死葬北邙。 洛阳北部的邙山,地下可是蕴藏着无数的瑰宝;葬于此的的英雄豪杰,不胜枚举: 秦相吕不韦、汉光武刘秀、三国司马氏、南唐李后,大诗人杜甫、书法家颜真卿等等,都葬于此! 所以,北邙山对大活人来说,可能没什么吸引力;但对于将死之人,那无疑是一块风水宝地。这要是搁后世,一块立碑墓地,高低也得五位数起步。 此时,邙山冲天观前,任盈盈正面对着观门,盯着上面的一副楹联。 “因我而起、因我而熄! 任大小姐也会如此感怀伤时?难道是想放下红尘,出家做个女黄冠?” 任盈盈闻言,转头盯着周坤,冷淡的开口道: “你过来了,想必漠北双熊已经死了。 好了,这第二笔交易,算是完成了。 你我各不相欠,告辞!” 说罢,任盈盈就要转身离开。 周坤见此,悠悠的道: “你就不想知道这幅楹联背后的故事?” “不想!” “唉,可怜任老先生,每日都要在阴暗潮湿的地牢中受苦。 无数个午夜梦回,不知他是否曾后悔过,自己生了一个白眼狼的女儿!” 任盈盈闻言,眉头一蹙,娇斥道: “你!” 说罢,她强压下心头的火气,平淡的道: “那好,我倒要请教周少侠,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好故事?” “对嘛,这才乖!” 眼看着任盈盈就要暴走,周坤笑吟吟的道: “洛阳自古钟灵顶秀,相传城中有着一位明眸皓齿、气若幽兰的好姑娘。 不过,那姑娘却是阴阳脸,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每天都用一袭轻纱蒙面。” 任盈盈:“……” 她突然用手中的短剑挽了个剑花,似是警告周坤别太过分! 不过很显然,对面的人脸厚心黑,并没有被吓到,反而贱兮兮的继续道: “任大小姐,你用你的剑对着小弟弟,小弟弟真的不习惯。 能不能稍稍收起你的剑,我怕吓着小弟弟!” “……” 任盈盈轻淬了一口,一脸激愤的道: “短剑是我的防身之物。和你这种下流贱格之人待在一起,我还是小心点为妙。 你如果害怕,自可也亮一亮你的贱! 哼哼,那天在草庐小舍内,你不是挺能逞强的嘛!” 周坤:“……” 他干笑一声道: “好吧,我现在已经没了说故事的心情,咱们还是来做下一笔交易吧。” 任盈盈见他说回到正事,忙还剑入鞘,平淡的道: “你这次又要我帮你设计谁? 我到现在才知道:要论阴谋诡计,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跟我圣教相比,那也是不遑多让。” “承让、承让! 这次你需帮我找几个人,他们应该隐居在中条山,分别叫封不平、成不忧和丛不弃。” 任盈盈眉头一皱: “不字辈?他们是你华山派留的后手?” “这个你无需多问,只要帮忙找到他们,然后再盯着他们就好。 三人中,封不平武功最高,几可与竹翁并驾齐驱。其他两个也不弱,水平大概与嵩山十三太保相当。 你派人跟踪时,可得小心点!” 任盈盈听罢,蹙起眉头道: “如果是这样,那这次花的力气可是不小。你能用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来交换?” “真假东方不败的消息怎么样? 有了这个消息,能让你快速的收拢黑木崖上的高手。” 任盈盈听罢,点了点头道: “好,你交代的事情,我答应了。 你来说说,东方不败到底有什么秘密?” 周坤并没有立即开口,反而伸出了一只手掌。 任盈盈立马就明白,这人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话,要与她来个击掌为誓。 她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还是与他三击掌。 此时,周坤贱兮兮的摩挲着自己的右掌,在母老虎未发怒前,悠悠开口道: “现在坐在教主之位的人,并不是真正的东方不败,而是杨莲亭寻找到的一个替身,名叫‘包不胜’。” 任盈盈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真正的东方不败呢?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周坤摇了摇头道: “并没有。至于他现在在哪,问一问杨莲亭就知道。 怎么样,这个消息是不是物有所值?” 任盈盈并不答话,反而莲足一点,已经飞身跃起。 周坤见她走的这般急,开口调戏道: “圣姑,别急着走呀。我的阴阳脸故事还没说完呢! 你这么赶,回去干什么?” 任盈盈在半空中使了一个提纵术,人已经稳稳落在冲天观前的一株大树上。 她咬着银牙恨声道: “回去洗手!” 周坤:“……” 他用手摸了摸鼻子,干笑道: “你放心,这个手,我保证三天不洗!” “哎呀!” 闻言,正准备飞身离开的任盈盈,一下子走岔了真气,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直接从大树上跌了下来。 好在,她的内力已经有了相当火候,身法也高明。在树枝上借了力后,几个提纵,这才消失在周坤的视野里。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周坤嘿嘿一笑: 仙子倒是仙子;但要是轻功不济,摔下凡尘,脸着地可就不美了! …… 任盈盈回了在洛阳的另一处据点之后,看到身边的绿竹翁,便一脸寒霜的道: “这个无耻的登徒子,丧德败行! 我真后悔,当日在草庐中,就应该给他吃上一颗三尸脑神丹;这样早早结果了他,也免得他说话气我!” 一旁的绿竹翁见状,忙开口道: “姑姑,可是那姓周的小子欺负你了?” 任盈盈丢出手中的短剑,对着绿竹翁吩咐道: “你快去,拿我的剑去结果了他的性命,省得这个臭男人还要污我的眼!” 绿竹翁:“……” 他干笑一声道: “姑姑,这全天下的臭男人多了,岂不是都要污了姑姑的眼睛?难道姑姑要我将他们都杀光吗?” 任盈盈闻言一愣。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到周坤,自己都会进退失据: “这天下其他男人,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些草芥而已,我又何需跟草芥计较! 只是这登徒子,委实太过讨厌,你这就去杀了他。” 绿竹翁作为过来人,自然看到圣姑脸上的一抹羞红。 他故作为难的道: “姑姑,侄儿打不过他。你看,是不是多叫上一些人手,一起围殴他?” “慢着!” 任盈盈想起周坤说要三天不洗手,只觉得右掌隐隐作痒,还是亲自动手刺他一剑更解气! “如今救爹出来要紧,便……便饶他一死吧。 哼哼,若他日这个登徒子还敢这般无耻,我定当亲手结果了他的性命,扎他个痛心凉!” 绿竹翁:“……” 第88章 回山 当周坤只身从邙山回来后,金刀王家已经大开中门,由王元霸携全部家眷出门迎接,算是做足了功夫。 要知道,面前的这个华山少侠,可是一剑就砍了两个黑道一流高手的头颅。 这样辣手无情的正道人士,就问你: 可怕不可怕? 接待的时候,需不需要用心再用心? …… 当天,王元霸在家中大摆筵席。来赴宴作陪的,除了洛阳武林中的知名之士外,竟然还有不少的士绅名流、富商大贾。 那场面,已经不能用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来形容了! 看来,王家不仅想隆重介绍周坤这位华山少侠;也想借着这个机会,重新树立王家在中州武林的领袖地位。 …… 席间,周坤看着王元霸一脸渴求的望着自己,当然知道该说什么话。 他不仅带回了魔教愿意止戈为武的消息,甚至还送还了那幅由某位巡抚手书的“见义勇为”匾额。 王元霸见状,算是彻底放下了心,当天的宴席也达到了高潮。 等第二天一行人要告辞时,王伯奋一脸殷切的拉着周坤,说什么都要让他们多盘桓数日。 见周坤借口要回山给岳不群祝寿,王伯奋只得作罢。 不过,他立马送上了王家的议程:黄金一千两、千年人参一支、其他名贵中药材无数。 周坤只得一边一张张的签收着礼单,一边和他闲聊。 正在这时候,一张大红色的纸引起了他的注意。仔细一看,那竟是一份以鸳鸯戏水图案为纹饰的《许婚文书》。 周坤这一惊非同小可,“坤”字的最后一竖也吓得直接转了个弯。 “王世兄,这……这是什么意思?” 王伯奋并没有奸计被当场识破的尴尬,反而咧嘴一笑: “世兄,我王家没有适龄的闺阁少女。还好,姻亲中有一个温婉动人的外甥女,德言容功样样都好,堪为良配。 世兄,这份婚书,你就顺手也给签收了吧!” 周坤:……口说无凭,你倒是拿出画像呀。呸,我周坤是那样的人嘛! 最终,他还是推却了这份好意。 王伯奋见强塞外甥女不成,只得退而求其次,说道: “周世兄,既然你不愿意签婚书,那我拜托你收下一个人。” 说罢,他对着身后一名十岁左右的小少年开口道: “家辉,还不上前拜见!” 周坤:……我不收你外甥女,不代表我喜欢娈童!我,笔直,不搞基! 正待他要严词拒绝时,王伯奋已经幽幽开口道: “此子是愚兄的唯一儿子。 我与这孩子的娘也算是青梅竹马。只因家中大妇奇妒无比,这才让他们母子俩流落在外。 说句不怕贤弟笑话的话:内人太过凶悍,愚兄有些夫纲不振。这孩子虽然记入族谱,但在王家却没有立足之地。 我拜托贤弟,想让他拜在你的门下,替愚兄管教一二,不知道贤弟能否答应? 你放心,这里是两千两白银,算是这孩子在华山的嚼用。这孩子挺懂事的,不会给贤弟添什么麻烦!” 周坤:……原来是拜师呀! 他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有些瘦削却又满脸倔强的少年,悠悠开口道: “华山派可是清规戒律无数,你能吃得下这份苦?” 谁知那少年突然跪伏在地,一脸坚毅的道: “只要能让我娘写入族谱,牌位可以进入王家祠堂,弟子什么苦都愿意吃!” 周坤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原来这孩子自幼失恃?,难怪身上少了一些王家子弟的骄纵之气。 他不愿过多打听王家的私隐,便开口道: “我现在能不能收徒,还要禀明师父。 这样吧,这位王世兄先跟我去华山。 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外出长长见识,那也是好事!” 王伯奋听周坤没有一口拒绝,忙一脸激动的抱了抱拳: “好,那就拜托贤弟了!” 接着,他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告诫王家辉道: “你师父教导你: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为父也告诫你:行万里路不如名师指路。 你的师父,那可是青年一辈中的第一高手;如今在中州地面上,‘夺命书生’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你只需学了他的三成功夫,南七北六十三省,哪里都可去的!” 周坤:……慢来!‘夺命书生’?这又是什么鬼?自己向来与人为善、温文尔雅,实乃不世出的谦谦君子,何来‘夺命’一说?这个匪号大大的不中听!吼吼吼! 看着周坤一脸不认同的表情,王伯奋忙解释道: “贤弟你掌退双熊、剑荡群魔的事迹,已经传遍了中州武林。 我王家也想借着宣扬贤弟威名之机,一扫之前的颓势。 哈哈,你这‘夺命书生’的雅号,还是愚兄帮忙想出来的。 这个外号,一听就很孤傲,有着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气度。 贤弟想想:你凭着手中一柄长剑,心中一腔热血,斩妖除魔、激浊扬清,岂不快哉! 哈哈,你不用谢愚兄。 要不了多久,估计华山上的岳大掌门听了,也会欣慰自己培养出了贤弟你这样的高徒!” 周坤:……哈你妹! “王世兄,后会有期!” “周贤弟,一路珍重!” …… 之后的几天,周坤一行人没有再耽搁,径直赶路。 当然了,一路上也遇到了几个不长眼的剪径蟊贼,都被周坤出手摆平了。 不过,每次听到“夺命书生”的名号时,周坤都觉得异常羞耻,恨不能先砍了面前的小蟊贼,然后再连夜潜回洛阳,捅死王伯奋那个王八蛋! …… 赶了几天路后,他们终于回到了华山。 此时的华山,已经大变样: 首先,人员增加了许多。 李如玉说的那六十多名军中精卒,如今已经上山加入了外院。并且,这段时间华山派也在长安、华阴县等地招收了不少十二岁左右的少年。 另外,人一多就需要考虑吃喝拉撒睡。华山也在大兴土木。 …… 当周坤等人来到外院的演武场时,见到梁发和英白罗正在教这些外门弟子学习华山入门剑法。 两人看到周坤一行人时,立马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 看着众人都像是衣锦还乡的土财主般,英白罗不由得上前抱怨道: “师弟,你好偏心……” 那语气幽幽怨怨、凄凄切切,就像是一个欲求不满的深宅怨妇! 周坤:……说清楚,我到底怎么你了! 第89章 点醒老岳 梁发这时候走上前,笑吟吟的道: “咱们的‘夺命书生’回来了。 听说你一掌震死了十八个魔教贼子,一剑更是差点捅破苍穹。 你如果再不回来,小师妹都以为你已经白日飞升,不知道要去哪里寻你去呢!” 周坤:……江湖谣言,止于智者;你们怎么不说我一剑捅了东方不败? 他直接指着身后的马车,对着两人道: “三师兄,八师兄,这是给师父、师娘,以及众师兄带的礼物,见着有份!” 梁发听罢,心中一暖。 看来,小师弟出去这么久,还是没忘了师兄弟们。 他忙一边叫来十来个外门弟子帮忙搬东西,一边乐呵呵的道: “师父正等着你呢!” “好,我这就去拜见他老人家。 对了,怎么不见劳德诺。 师父不是将他贬到外门,难道他又回了内门?” 闻言,梁发脸上的笑意一收,有些惭愧的道: “劳德诺他跑了!” “跑了?” 一旁的英白罗忙解释道: “上次你不是大发神威,擒住了冀北三雄;他们一直被关在莲花峰上。 劳德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悄悄摸了过去,放走了三人;他自己也溜走了。 冀北三雄本是师父交由三师兄负责看管的。这下他们跑了,三师兄还吃了好一顿排头呢!” 梁发脸色有些不自然的道: “师父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托给我,我却疏忽大意,让他们给跑了。 虽然他老人家没有苛责我,但我还是心中有愧。 正好,外门来了这么多人,一时间不好安排。我和八师弟就主动请缨,来给这些师弟授课。 这样,也能给你帮帮忙。” 周坤:“……” 他自拜入华山以来,一直就与梁发、英白罗关系最好。 见梁发虽然强撑着笑意,但精神状态却并不是很好,他忙安慰道: “三师兄,劳德诺背叛师门,那是他自己的过错。 你将别人的错强加在自己身上,让自己心情郁结,那又何必呢! 冀北三雄跑了也就跑了,没什么好愧疚的。 咱们只要努力练功,遇到他们战而胜之,那不比每天垂头丧气来得强! 况且……”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对着两人耳语道: “况且,这冀北三雄很可能就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人物。 我华山擒了他们,杀不得、放不得,还得白白养着他们,估计师父都头痛怎么处置呢。 现在他们被劳德诺给放走了,这个贼子怕罪行暴露,也畏罪潜逃。 这样的结果不是挺好的:既可以让我华山少一个内奸,又能合情合理的将三个烫手山芋丢出去,何乐而不为呢!” 梁发听罢,眼睛一亮: “小师弟,论安慰人,还是数你第一。 冀北三雄暂时太遥远,我先定个小目标,将劳德诺给打败!” “对!咱们再定一个小目标,就是挣它一个亿!” “哈哈哈……” 几人说说笑笑间,就来到了正气轩;看到老岳正低头抚剑,也不知在想什么心思。 “师父,弟子携几位师弟外出游历,如今已平安归来。 给师父请安!” 老岳还是一如既往的端着,平淡的道: “好,都起来吧。平安归来就好!” 等众人都起身后,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周坤,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周坤,这次下山,你犯了华山七戒中的多少戒条?” 周坤:“……” 老岳这是发的哪门子疯,一开场就要给自己下马威? 还不得他答话,岳灵珊却如同穿花蝴蝶般跑了进来。 她先是给岳不群施了一礼;接着看向周坤,那脸上的笑意立马深入到了眼底: “小师弟,你……你回来了! 见到你,我……我很是欢喜。 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没有人陪我喂招,我的功夫都退步了不少。 嘻嘻,我跟娘学了很厉害的剑法,叫做‘玉女剑十九式’。 你现在有空吗?玉女峰侧面有一道瀑布,如同一条白龙,景色极好。 要不你现在就陪我去那里练剑吧!” 一时间,正气轩内都是她叽叽喳喳的声音。 此时,老岳脸一板,呵斥道: “女儿家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 岳灵珊却不怕他,偷偷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躲在周坤身后。 此时,周坤上前一步,笑吟吟的开口道: “师父,你就别怪罪小师妹了。 她天真烂漫,我……我们都很喜欢。” 岳不群闻言,也不再板着脸,对着众人道: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事要单独吩咐周坤。” 岳灵珊知道他爹这是有正事要说,也不敢再插科打诨。她给周坤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只得和英白罗等都退了下去。 梁发心细,临走时还不忘关上房门。 等众人都离开后,老岳突然欺身上前,对着周坤的左肩就是一掌。 “看掌!” 周坤早有戒备,立马运起混元功内力,用五成力硬接了老岳一掌。 老岳甫一接掌,就觉得对方混元功内力已经生生不息,比之前又雄浑了不少,不由得全身晃了晃。 周坤见状,却是运起内力,激得全身无风自动、衣飞发举;然后佯装不敌,硬生生退后了一步。 他可是知道老岳小心眼的坏毛病。 如果老岳比掌力输了,估计他就得私底下画个圈圈诅咒自己了。 …… 果然,老岳见到周坤内力只比自己稍“逊”半筹,立马不由得叫了一声:“好!” 他盯着周坤看了良久,方才展颜一笑,悠悠的道: “不错,你的混元功差不多已经大成。 若论内力,江湖上能与你匹敌的,不足五十之数。 难怪,最近江湖上都在盛传我华山出了一个外号‘夺命书生’的年轻高手。 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周坤赶忙道: “这都是师父教得好,华山也提供了弟子学武的条件。 否则,弟子又怎么可能取得今日的微末成就!” 老岳闻言,心中就更满意了。 接下来,趁着他高兴,周坤就将下山后发生的事一一禀明。 当说到他们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假借嵩山派名义劫官镖,老岳立马脸一沉,呵斥道: “周坤,你怎么能行此不智之举! 如果他日嵩山派知道了真相,那我华山危矣!” 周坤见状,却颇不以为然: “师父,我有一句话梗在心中,不吐不快。” “你说!” “如今五岳剑派中,唯有嵩山、泰山最富,实力也最强。 泰山我们不去说它,毕竟他们占了封禅之所。 而嵩山这般富,还不是靠着劫掠不义之财,完成的原始积累。继而,他们再搜集像‘冀北三雄’这样的黑道高手充当打手,这才一步步发展起来的。 而我华山、衡山和恒山,自身不置产业,因循守旧,一直都没发展起来。 咱们可不能一味的抱残守缺。 须知: 像嵩山那样的富派不乱来,那一辈子都是富派; 而像华山这样的穷派不乱来,那一辈子都是穷派! 观各派之势,能变则全,不变则亡;全变则强,小变仍亡! 我华山派可不能坐以待毙!” 岳不群:“……” 第90章 老岳一惊再惊 “富人不改变,那他一直可以富下去;穷人不改变,那他将一直穷下去。” 老岳喃喃自语着这段话,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周坤忙开口道: “师父,道理正是这么个道理。 嵩山派现在大势已成,自然可以通过欺压我四派来继续壮大自己。 咱们华山要破局,就不能再走老路,要想着突局!” 老岳闻言,不置可否,反而问道: “你所谓的破局,就是去劫镖?” 周坤闻言,一本正经的纠正道: “不是劫镖,是冒用嵩山派的名义劫镖。 并且,咱们劫的也不是一般的镖,而是皇帝老儿用来给儿子修建豪华府邸的民脂民膏。 最后,这趟镖的保镖者,也不是寻常人。他们与我华山无关,却与嵩山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见老岳似乎还要听自己解释下去,周坤便继续道: “用民脂民膏修建奢华府邸,实在大大不该。 君王爱珍宝,百姓惜温饱。 与其让这笔银子像酒池肉林般被白白浪费,还不如让咱们劫了,用来劫富济贫。 这样,华山派不用为一日三餐发愁,并且也可以在山阴县等地施粥、铺路,让更多生民活下来。” 老岳闻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道: “这个初衷不错,只不过万一朝廷查起来,我华山恐怕……” 周坤知道老岳又当又立、瞻前顾后的性格,忙安抚道: “师父,至于朝廷追查一事,你无需过分担心。 我是以嵩山派的名义劫的镖银,使用的功夫也是嵩山的十七路剑法和大嵩阳掌。 朝廷怪罪下来,那也是嵩山派首当其冲!” 老岳还是有些疑虑: “这保镖的人,又如何认识嵩山绝技?” 周坤继续解释道: “那就不得不提这趟镖的保镖者了。 中州镖局正是嵩山派的外围势力,设计的走镖路线也极为隐秘。 一旦出事,官府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嵩山派监守自盗。 并且,这次护镖的,还有六扇门的一个捕头。他正是少林俗家弟子,师父是罗汉堂首座方静大师。 弟子当初使出大嵩阳掌的招式时,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人在镖被劫后,立马就被少林寺给保护了起来。 方证大师是多护犊子的一个人,六扇门也是睚眦必报。 他们既然认定镖是嵩山派劫的,那是他们干的,他们的认;不是他们干的,他们也得认!” 老岳闻言,这才放下心,幽幽一叹道: “唉,方证大师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咱们实在不该将他卷入是非之中!” 周坤:……淦!如果不知道你老岳又当又立的伪君子人设,看你这副真诚的嘴脸,我差点就信了! “师父,这些年来,嵩山派锋芒毕露,少林寺难道就一点都没想法? 估计有了这次的事情之后,方证大师也能借机敲打一下左盟主。” 说话间,他已经从怀中掏出一小叠银票: “这次官镖一共是十五万两。 但走镖路线、人员安排、事后销赃等等,都离不了李如玉师妹和她身后的宁远伯府。所以,银子最终只能三七分账。 这是我华山所得的四万五千两,请师父点一下。” 老岳:“……” 他捋胡须的动作一滞,手一抖,差点捻断了数根胡子。 此时,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故作淡然的道: “你说的不错,这些都是民脂民膏。 唉,我就替华山周边的灾民先收下吧。 这段时间大兴土木,所需的银子都还挂着账;这下好了,总算可以将亏空填平!” 周坤:……合着没有我去挣钱养家,你这个做师父的就一直宅在华山当安静的美男子呀! 此时,他对昧下一半的银子,再没有一丝心理负担。 …… 眼看着老岳的兴奋头还没过去,周坤适时掏出一个小包袱,准备送他另一份大礼: “师父,在嵩山时,我无意间发现了一本秘籍,正要交给你!” 一听到武功秘籍,老岳丝滑的将银票塞到自己袖口,而后郑重的接过包袱。 当看到这是一本掌法时,他多少有点失望;再一看名字,他彻底震惊了: “少林般若掌? 周坤,你不会是潜入少林藏经阁了吧。 要知道,方证大师是吃素的;他一身的易筋经神功,那可不是吃素的!” “……” 周坤赶忙将在少森寺的所见所闻又一一诉说了一遍。 最后,他解释道: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庄严禅师将少林绝技私授其子,固然不对,但也情有可原。 我们既然知道了,自然要帮少林追回这门绝技。 当然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小心’参阅了,并与我华山掌法相互验证,那也是见猎心喜。 我想,方证大师虚怀若谷,如果知道了此事,也只会感激我华山帮他追回了秘籍。” 岳不群:“……” 他诧异的盯着周坤,只觉得自己身为伪君子的底线,似乎比自己这个弟子要高那么亿点点。 “好吧,这个秘籍先放在华山。我会修书一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方证大师。” 说罢,他又上下打量了周坤一眼,幽幽的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赶紧一并说了吧。” 周坤忙开口道: “应该差不多了。 接下来,弟子就和众师弟准备返程。途径洛阳的时候,正好遇到金刀门和魔教产生冲突。 弟子机缘巧合之下,出手帮了他们一个小忙,这才耽误了回程的时间。” 说罢,他将王家准备的礼单一一奉上。当然了,那株千年人参自然被当成了辛苦费,落入了他的口袋。 当老岳见到王家又是金子又是名贵药材的送了一大堆,几疑身在梦中。 他幽幽开口道: “这金刀王家果然是生发了。 我记得当年途径洛阳的时候,当时华山还没经历玉女峰大比剑,实力正是鼎盛之时。 当时,王老英雄确实是精心招待,可也没像现在这般大方。 周坤,你不会是深谙风水之术,给他们家挪了坟茔,让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吧?” 周坤:“……” 他只得又简要介绍了王家得罪魔教,幸得自己仗义出手,替他们击杀了漠北双熊等等事情。 临了,他还不忘说上一句: “弟子能除去漠北双雄这样的黑道高手,那也全仰仗师父‘君子剑’的威名。 王家这样极力巴结,那也是弟子借了师父的势、借了我华山的势! 要不然,王家也不会自身有家传绝学,还将他家的年轻一辈送上我华山来学艺。” 老岳听罢,不停颔首。 到了最后,他禁不住站起身,一脸激动地拍着周坤的肩膀勉励道: “我华山有了你,真是为师之幸、我华山之大幸!” “……弟子愧不敢当!” 第91章 老六的敌意 老岳激动完之后,就想着该如何犒赏周坤这个大功臣。 他笑意吟吟的道: “当初为师给了你三个月时间,让你筹措三千两银子。 不曾想,你用了一个多月时间,不仅将目标达成了,还替少林寻回了秘籍,结交了中州武林同道,甚至还击杀了漠北双熊这样的魔道巨擘。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为师都不知道要如何奖励你。 这样吧,以后华山外院就正式交托给你。 另外,劳德诺逃走后,他的二师兄名头就空了出来。要不就由你来当这个二师兄吧!” 周坤:……二师兄?猪才想当二师兄呢! 他赶紧拒绝道: “弟子入门最晚,岂能越过梁师兄等诸位师兄。” 老岳闻言,皱了皱眉道: “也是! 虽说学无老少,达者为先;但你能这样识大体,我心甚慰。 珊儿一直吵着让你回来后陪她喂招,你去看看她吧!” 周坤:“……” 你这是觉得已经没什么可奖励的,就想着发女儿给自己? 老岳,你可真是狠人! “师父,师娘呢? 弟子正要去给她请安!” 老岳闻言,婉言拒绝道: “你师娘有些心绪不宁,最近一直在山下的太虚庵听灭情师太讲经。 你有这份心就好,还是先去看看珊儿吧!” “是!” …… 出了正气轩后,周坤没见到岳灵珊,却看到施戴子和陆大有迎面而来。 他忙上前见礼,笑吟吟的道: “四师兄、六师兄,好久不见。 小弟在外带了些礼品,正让八师兄分发呢。 礼物有限,手快有、手慢无,你们可得抓紧了。” 施戴子见到周坤,忙还了一礼,笑吟吟的道: “老九,你终于回来了。 这次下山,你可大大涨了我华山的声势。如今,‘夺命书生’的大名,已经传遍了秦晋大地;江湖同道见了我,谁都得竖起大拇指。 等哪天有空,我倒是要讨教几招。” 周坤听罢,也和他开起了玩笑: “好说好说,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施戴子向他亮了亮手中长剑,故作气愤的道: “哼哼,我可是你四师兄,还怕了你不成!” 两人又调笑了几句后,周坤忙问道: “你们可知小师妹在哪?” 听问起岳灵珊,施戴子正准备回话,一旁的陆大有却突然踢了蹲在自己脚边的猴子一脚,不忿的呵斥道: “山中无老虎,凭你也配称大王! 你还是安分守己点的好!” 这句话一出口,场中气氛为之一肃。 周坤眼睛一眯,不由得上下打量了陆大有一眼,心道: 这个六猴儿是怎么了,吃了枪药? 一旁的施戴子赶紧出言解围道: “你说小师妹?她估计是在玉女峰的那处瀑布处练剑呢。 小九,我们还要上思过崖给大师兄送饭,就先走了!” 说罢,他就硬拉着陆大有,干笑着离开了。 周坤还隐隐约约听到陆大有在嘟囔: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吧。 明明是大师兄先看上的小师妹,他凭什么横插一脚! 这种人,最好别落到我手里;否则……” “老六,你就少说几句吧。 小师妹一直拿大师兄当兄长,绝没有男女私情。 你不能一厢情愿的逼迫小师妹喜欢谁吧……” “没有他,小师妹又……” 看着二人越走越远,周坤总算是回过味来:这陆大有是在替令狐冲打抱不平呀! 话说,这是自己三人的事,关你六猴儿什么事! 难道…… 听说猴群为了内部团结,不是首领的公猴多是同性恋。难道陆大有跟令狐冲相处久了,已经有什么特殊感情不成? 自己这是选择成全呢,还是创造机会成全呢? 周坤摸了摸自己上次从田伯光身上搜刮来的春药,眯着眼睛盯着陆大有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小子,你早晚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 …… 待周坤来到玉女峰时,只见岳灵珊正神采奕奕的舞着剑。 只见瀑布下一道身形翩若惊鸿,舞剑如秋水,端的是娇艳无比。 “高明、实在高明! 华山岳女侠的‘淑女剑’,端的是剑气森森,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岳灵珊闻言一喜,赶紧收招。 她跑上前向周坤伸了伸舌头,娇嗔道: “你就会埋汰人。 那‘淑女剑’可是我娘的拿手本事。我的内力不到家,可没资格学‘淑女剑’。 哼哼,跟你实说了吧,这是我华山的又一绝学,叫做‘玉女剑十九式’!” 说罢,她还得意的道: “我娘说了,这套剑法主旨是追求繁复变化,与我华山以气御剑的法门颇有不同。 所以,你们男弟子就没必要练了。 而我们这些女弟子膂力较弱。学会了这套剑法后,可以以巧胜拙!” 说到这里, 她颇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高手寂寞感,幽幽的道: “唉,自从学会了这套剑法后,我与其他同门拆招时,只觉得练来练去,好像学了套专门克制华山剑法的剑法。 娘说了,这是因为‘玉女剑十九式’专为克制别派剑招之用,料敌于先、后发先至。 如果我还圜囿于同师兄们拆招,那剑路只会越走越窄。” 周坤状似无意的问道: “大师兄所学甚杂,还会自创剑法,你怎么不找他跟你拆招练习呢?” 岳灵珊听罢,眼圈一红,突然上前用嘴在周坤手上“狠狠”咬了一口,气苦道: “我为什么不找他拆招,你难道不知道么?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明白我的心意?” 看着岳灵珊泫然欲泣的模样,周坤赶紧揽住她,亲昵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小师妹,我说错话了。 来来来,我可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夺命书生’,曾学过上百套剑法。 还有比我更合适的喂招对象嘛! 哼哼,小娘子,你今天如果胜不过我手中的长剑,我可要擒了你钻山洞,让你当我的压寨夫人!” 岳灵珊闻言,脸色绯红。 她强忍住羞意,亮了亮手中的长剑: “淫……淫贼,你敢得罪本女侠,本女侠定要一剑割了你!” 周坤:“……” “嘿嘿,女侠小心了,这是本书生自创的剑法‘回风舞柳剑’中的一招‘凤倒鸾颠’。” 说罢,他长剑未出鞘,剑尖直点岳灵珊的乳中穴! 岳灵珊见状,俏脸一红,娇斥道: “下流! 淫贼,本女侠和你拼了。” 说罢,她便使了一招“天衣无缝”,长剑一扫,荡开了周坤的长剑。 接着,她一招“花前月下”,抖出一个剑花,直刺周坤的腰子! 周坤佯装吓了一激灵,用长剑荡开这一招: “女侠,腰子可不能乱噶,你会受苦的!” “淫贼,少废话,再接本女侠一剑!” 周坤:……emmm,看来你是戏精上身了! 第92章 感情升华 周坤和岳灵珊的角色扮演,呸,拆招对练,倒是颇具情趣。 只见岳灵珊斜身退步,继而又上前强攻一招,直刺周坤的左肩: “小心了!” …… 自周坤下山后,她便苦练“玉女剑十九式”,自觉剑术大进,纵然与江湖一流高手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嗯,华山侠女就是这般自信! 正好,周坤最近得了一个响亮的外号。岳灵珊便抱着一鸣惊人的心思,想让情郎大大的佩服自己一回。 不曾想,周坤喂招之时,长剑竟都未出鞘,那可是大大的被轻视了。 所以,岳灵珊俏脸一板,说道: “小师弟,我可要出绝招了。 你如果再不出剑,不慎伤在了我的剑下,你可别到爹娘面前哭诉!” 周坤听罢,自然知道岳女侠这是被轻视,心中有些不高兴了。 原着中,令狐冲与她拆招,可是以指化剑,让岳灵珊大大的丢了一回脸。结果自然是赢了招式,输了青梅。 周坤可不会行此不智之举。 他忙一脸郑重的拔出长剑,对着岳灵珊道: “刚刚是我失礼。 小师妹,我可要使真功夫了!” 岳灵珊见他没再轻视自己,心中涌起一股喜悦: “喂招虽不是比武,但也需讲究一个认真。 倘若你剑底下留情,既显不出真正的本事,让我看轻;我也没能在拆招中得到锻炼,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 小师弟,你尽力施为吧!” 周坤闻言,不由得暗暗称奇。 岳灵珊习武的天赋,继承自岳不群和宁中则;在华山一众弟子中,可稳稳排入前三。更难得的是,她对习武的这份毅力和执着,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想到这里,他也认真了几分,一招“开门见山”,就向岳灵珊左肩劈了过来。 “小心了!” 岳灵珊见到这一招,也是吃了一惊: “小师弟,这好似是嵩山剑法。 你连这个也会?” 说时迟,那时快,她慌而不乱,百忙中长剑一撩,攻敌之必救,险之又险的躲开这一杀招! 继而,她圈剑回转,立马也还了一剑。 周坤见她长剑一扫,剑势飘忽,正是玉女剑中的一招“分花拂柳”。 这一招剑尖颤动,似左实右,虚实结合,确实是一大杀招。 岳灵珊使出来,已经得了几分精髓。 周坤一边应对,一边开口赞道: “这一招已经使得挺好了。 如果长剑再略略前挺,杀伤力将倍增。” 岳灵珊见这一剑被周坤轻松架住,不由得娇嗔道: “那是本女侠手下留情了。 如果我的剑再前挺几分,岂不得扎你这个小贼一个透心凉!” 周坤笑道: “没关系,女侠扎死了小贼,小贼就化身风流鬼,每天晚上都去缠着你!” “哼,下流!我扎死你!” 岳灵珊闻言,竟真的照着周坤所言,长剑前挺了几分。 周坤这一次的应对,明显严肃了几分,竟出招直刺她的右臂,让她回身撤招,方才化解! 岳灵珊见状,心中欢喜不已,心道: 原来小师弟这是真的在指点自己呀。 想到这里,她忙抛下心中杂念,运剑如风,将这段时间练得已经比较纯熟的九式一一施展。 …… 周坤其实也会“玉女剑十九式”,甚至此剑法已经大成。 他见岳灵珊初学乍练,就如同见到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走路,自然知道她哪里使得好,哪里又有所不足。 所以,一套剑法使下来,她不仅练得纯熟的九式有了巩固提高,就连原本不怎么纯熟的另外十式,也渐渐掌握了其中精髓。 岳灵珊不知道,她自己能有这种一日千里的进境速度,全是因为死心塌地的信赖周坤。 正所谓:心诚则灵。 正是她一心一意依赖周坤,把他的话当成了金科玉律;而周坤对剑术的理解,已是当时最顶尖的那几个人之一。 就这样,一个教的毫无保留,一个学的精诚无比,进步速度自然飞快。 …… 等到岳灵珊使到最后一招“举案齐眉”时,她的长剑突然一顿。 原先这一剑要双手持住剑柄,举剑上挑。不知她想到了什么,脸上竟闪现一丝羞红。 正是她的这一分神,差点出了大事。 此时,周坤使了一招“木兰回射”。这招正是向前走动间突然挺剑向背后刺出,攻敌前胸。 岳灵珊本该变招使出一招“冷月窥人”,长剑抖动间,尽数罩住对招之人的上半身;接着趁对手守护之机,再直刺对方小腹。 可她这一分神,竟好似忘了拆招,吓得周坤赶紧退步撤招。 不过,饶是他应变的及时,长剑剑脊还是不小心扫到了岳灵珊的手腕。 她的虎口剧痛,拿捏不定,长剑立马脱手飞出,滴溜溜的竟要向山谷中直堕下去。 这一幕直看得岳灵珊脸色煞白。 周坤自然知道原因。 岳灵珊手中的那把长剑名为“碧水剑”,是一口削金断玉的利器。 当初老岳从龙泉带回来后,她一见之下就爱不释手,向老岳求了数次,直到她十六岁生日那天,老岳才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她。 对她来说,这把剑有着特殊的意义。 想到这里,周坤立马纵身一跃,跳下数十丈的山崖。 这一幕,直吓得岳灵珊惊呼出声: “哎呀!” 好在,那柄碧水剑被山崖处的一株大树阻了一下,下坠的势头缓了缓。 周坤见状,立马足面一弓,直接将长剑挑到手中;继而,他左手在树枝上一拉,借力一纵,人已重新跃上了石崖! 此时,岳灵珊呆呆的盯着周坤,上颚牙齿紧紧的咬住下唇,竟“哇”的一声就痛哭出声;继而上前死死的抱着情郎。 “唔唔唔,小师弟,都怪我不中用,练功走神了。 我只求你能平平安安,我便是一辈子学不了剑,那又有什么打紧!” 周坤见她真情流露,心中既感动又有几分惭愧。 一开始,他刻意接近岳灵珊,还带着三分提防老岳的心思;如今看到对方已情根深种,他又怎么可能辜负这份真心! “傻丫头,我跳下去的时候已经看过地形,那里有好几株大树,可以用来借力。 我胆子大,一点都不怕!” 岳灵珊却抬眼凝视着他,一脸郑重的道: “小师弟,你答允我: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为了我冒险。 那柄剑再特殊,那也只是一把剑而已。 倘若你真掉下去,那我也了无生趣,非陪着你跳下不可!” 周坤:“……” 第93章 再一次模拟 听到岳灵珊如同告白一般的话语,周坤凝视着她的双眸。当两人视线重叠在一起时,都仿佛有一道电流直击彼此的心房。 “小师妹,招也拆过了,你就不好奇: 我这次外出,有没有给你带礼物?” 说罢,周坤坐在一块山石上,将岳灵珊拉到自己怀中,手中突然出现一个小匣子,对着她轻柔的道: “以前我就注意到,你似乎没有佩戴什么首饰,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洛阳有一家当地有名的银楼,我看那里的金银饰很不错,觉得很配你,就买了一套头面送你。 下次一同下山时,我一定挑一套你喜欢的。” 岳灵珊:“……” 哪有女孩子不喜欢珠宝首饰的! 只是,华山上的日子清苦,即便她这个掌门千金,平素的日子也与寻常百姓无异。 看着眼前的情郎,她的眼神柔情似水、波光粼粼,映照出心底情感的同时,又能让人沉醉其中。 周坤见状,忍不住又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继而,他轻轻打开盒盖,一时间珠光宝气,光彩夺目。 “报道金钗坠也,十指露、春笋纤长。”周坤从盒中取出一支珠花盈颤的金钗,轻轻插在岳灵珊的发髻间。 岳灵珊犹如置身梦中。她刚准备举起素手,要去摸摸头上的金钗,却突然被周坤牵住柔荑。 她羞涩的抬眼去看时,却见周坤已经从盒子中取出一枚戒指,轻轻套在她葱白的手指上: “总有一人会举着戒指对你笑,倾诉着柔情万种。 小师妹,一指锁情深,何惜掷百金。 我的余生,可要请你多多指教了!” 岳灵珊痴痴的盯着手中的戒指,似梦似幻的道: “你是说我么?” “对!”周坤笑意吟吟的点了点头,继而又在盒子里取出一副点翠的耳环,戴在她晶莹可爱的耳垂上: “满耳环佩声,云根线寒玉。” “行到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一支玉簪又插入了她发髻的另一边。 “垂手乱翻雕玉佩,折腰争舞郁金裙。”一只玉佩适时挂在她的腰带上。 “玉纤书格美,雪腕钏光寒。”一只手镯又套在她的手腕上。 “……” 岳灵珊:“……” 小师弟是在吟诗吗? 为什么我没听懂这些诗,心却怦怦乱跳得厉害? 岳灵珊,你完蛋了! 此时,她只觉得一颗心迷迷糊糊的,就像是喝了好几斤的女儿红,整个身子都在腾云驾雾中…… 周坤看到她就像是点漆般的双眸,那湿漉漉的眼中,似乎已经盈满了一泓春水。 这简直是无声的邀请! …… 等岳灵珊飘啊飘的好不容易觉得自己落到了地面,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拦腰抱起,正在向身后的山洞中走去。 继而,她看向自己,竟发现自己胸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扯开了。 她忙轻轻推了一把周坤,赶紧抓紧自己的衣衫,蜷缩着身子,有些怯怯的问道: “你……你要干什么?” 周坤用手扯了扯衣角,但岳灵珊却抓得紧紧的,像是要誓死守住最后的底线。 他只得干咳两声,一本正经的道: “华山侠女,放严肃点了! 我现在是一个淫贼。 你被淫贼俘虏了,就得凡事听我的!” 岳灵珊却寸步不让,红着脸结结巴巴的道: “你这个‘夺命书生’,是不是经常化身淫贼,抓住侠女后就强迫她们跟你做坏事?” 周坤:“……” 这个问题很犀利呀! 他只得继续干笑道: “如果侠女、妖女,都像你这般的迷人,我倒是很愿意! 小娘子,你就从了我吧!” “呜呜……” 还不得岳灵珊继续抗议,周坤已经贴了过来,借机吻上了她的朱唇。 当感到正有一个讨厌的东西啜吸住自己的香舌时,岳灵珊的大脑“轰”的一声就直接懵了。 看着面前的情郎一件件将刚刚戴在自己身上的首饰再一件件的从自己身上取下来,岳灵珊不知道自己是该配合还是该抗拒。 她永远都不会明白,男人献殷勤给女人戴上的所有东西,不正是为了有朝一日享受亲手摘下它的快感吗? 只是,戴上容易摘下难。 如果女子的身心没有系在你的身上,她永远不会被彻底俘虏。 很显然,今天岳灵珊彻底沉沦了! …… 傍晚,当宁中则从山下的庵堂回来时,看到岳灵珊正略微不自然的向闺房走去。 宁中则皱起眉头,忙问道: “珊儿,你这是怎么了?” 岳灵珊听到她娘的声音,身子略微一颤,忙停下转过身道: “娘,我没事! 今天,我与……与小师弟拆招时,一个不小心受了点伤。 你不用担心,很快就好了!” 看着岳灵珊指着自己手腕的一处青紫,宁中则有些意味深长的道: “他这样没轻没重,实在不该! 珊儿,你可别忘了娘说过的话: 女儿家,要矜持!” “是,娘! 我……我今天练了一天的剑,实在有些困乏了。 娘,你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就去梳洗休息了!” 看着女儿羞红着脸低下头,宁中则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好的,你去吧!” 看着女儿逃也似的进了闺房,宁中则虽脸上没表现出什么,心中已是怒不可遏: 这个周坤竟敢如此欺负她女儿,她定要让他好看。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长剑! …… 周坤不知道,自己干的坏事已经暴露,华山宁女侠正要找机会教训他呢。 此时,他正忙着开始进行新一次模拟。 【当前所剩功德值:250。是否花费10功德值进行模拟?】 “是!” 【模拟副本:华山外门的崛起(长期副本)】 【请选择所携带的技能和记忆?】 “紫霞神功(大成),五岳绝学(大成)。” 【模拟开始】 【……嵩山派经过了劫镖和上门寻衅一事,名望和势力都损失惨重。】 嗯,看来自己所做的一切,确实让嵩山派感受到了切肤之痛! 嘿嘿,你们痛着痛着,就会麻木的! 【左冷禅准备在五岳剑派内部进行大清洗,通过杀鸡儆猴,来重塑自己盟主的威望。】 emmm… 这个左盟主,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左冷禅摸不清华山派的深浅,决定柿子捡软的捏,准备拿刘正风开刀,并用刘家的家产弥补这次的亏空。他已经探听到:刘正风和曲洋过从甚密。】 【刘正风似乎察觉到风险,已经走通了路子,准备花钱买官;并借出仕之名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周坤:“???” 原来刘正风一家提前被左冷禅盯上,还是受自己这个小蝴蝶的影响呀。 那自己是否要袖手旁观? 一时间,他陷入了纠结! 第94章 逍遥御风 【……这一日,岳不群收到了刘正风的请柬,准备携众弟子一同参加他的金盆洗手大会。】 【你知道嵩山派准备对刘正风一家下手。而他之所以这么快有生命危险,是因为劫镖而起。所以,你良心发现,决定救他们一家。】 周坤:……好吧,自己终究良心未泯! 【最有可能救刘正风一家的,除了岳不群和莫大之外,再无他人。于是,你试探性的将嵩山派要灭刘家满门的消息告诉了岳不群。】 【岳不群认为嵩山派拿住刘正风结交魔教曲洋的铁证,已经占住了大义;加之,华山派没有和嵩山一拼之力。所以,他决定袖手旁观。】 “……” 好吧,虽然自己良心未泯,倒是老岳的心已经黑透了,终究是指望不上! 【你又通过江湖中人之口,将嵩山派要杀刘正风一家的消息告诉了衡山派掌门莫大。 莫大也忌惮嵩山派的势力,加之刘正风不占理;所以,他不准备出面救援。 不过,如果谁亲手杀了刘正风,他还是会出手给师弟报仇!】 周坤:……emmm! 好吧,老岳,我冤枉你了。莫大这个亲师兄都选择明哲保身,难怪你这个野生的师兄会袖手旁观! 【没有援兵的情况下,你决定自己上。】 “……” 自己这么莽的吗? 这个可得淡定,千万能浪! 【通过深思熟虑,你认为这次的事情是由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大嵩阳手费彬等三大主导。如果提前将这三个太保击杀,那嵩山派群龙无首后,自然没办法阻止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 【你通过任盈盈的关系,得到了嵩山派的藏身之所。你假扮魔教长老曲洋,成功将陆柏等三位太保击杀。】 咦!不错,干倒了嵩山派的巡视组,这下子没人干扰刘正风金盆洗手,他应该可以了成功跨界,当他的音乐发烧友了吧! 【嵩山派群龙无首之下,只得灰溜溜撤了回去。 虽然你顺利的救下了刘正风一家,但你自己却已身处险地。因为一个人早已盯上了你。这个人,正是东方不败!】 “???” 东方不败? 他不是在闺阁中绣花,怎么跑出来了?难道莲弟变莲妹,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东方不败之所以盯上你,是因为任盈盈近来一系列的反常表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认为任盈盈一定得了高人指点,所以一定要揪出幕后黑手!】 emmm…… 周坤只觉得括约肌一紧! 自己之前告诉了任盈盈假东方不败的消息,难道她已经出手策反魔教高层,不小心露出了马脚,引起了东方不败的警觉?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 任大小姐,你如果再这样任性,是会失去我的,你可知道?! 【在你击杀了费彬三人后,东方不败突然现身,认为你假借魔教身份,败坏了圣教的清誉,要与你一战。 结果大战一天一夜后,你终究不敌,失手被擒!】 这个大战一天一夜,他正经吗? 【你知道暂时不是东方不败的敌手,决定先苟住命;等通过模拟器将自己功夫刷新到更高境界后,再伺机报仇!】 【你认为东方不败甘愿雌伏在杨莲亭之下,应该是个抖m。 于是,你大骂东方不败,认为他不懂管理,不是一个合格的教主。并且指出,现在魔教是靠着他强大个人能力才能如日中天。一旦哪一天他身死,魔教将一代不如一代,甚至因为内耗内斗导致分崩离析。 东方不败听到你这样的对手肯定他的个人能力,非常高兴,决定暂时不杀你。】 【你每天都会大骂东方不败决策失误之处,但每每说到紧要处,你都闭口不言。】 【东方不败很欣赏你的才华,并认为: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他决定暂时不杀你,让你为他出谋划策。】 周坤:…… 自己这是化身为山鲁佐德,通过每天讲故事的方式,在暴君手下苟命? 这样说,断章狗真可以续命? 这是武侠版的《一千零一夜》? 这还真是天方夜谭! 【你在一天天的苟命中,也通过不停刷副本增强自身的实力。 东方不败也发现你每过一日,实力就增强一分。但他确实爱惜你的才华,不忍心杀了你。】 还好还好,他只是爱惜自己的灵魂,没有爱上自己这副精壮男的肉身。 要不然,自己还是尽早死了算了! 【通过模拟器疯狂的刷内力,你的武功终于超过了东方不败。 你打败了他,但并没有杀他。 你自己易容成东方不败,成为日月神教教主。】 【权力让人痴迷。你当上教主之后,慢慢开始沉迷于权力给你带来的快感。你决定向更高的权力巅峰攀登。】 周坤:“……” 打败恶龙的勇士,终究会成为恶龙? 【你的第一步是统一武林。为此,你取出福建林家的辟邪剑谱,然后选出十人,逼他们付下三尸脑神丹后,让他们自宫练剑。 之后,在东方不败的带领下,这批自宫天团直接杀上太室山,灭了嵩山,打服少林,逼迫武当低头。 之后,你又主动归还了《太极拳经》和真武剑,用软硬兼施的手段,表达了一统江湖的决心!】 【经过十年发展,你整合日月神教的实力,正式起兵造反。】 【五年后,你收服各路义军。】 【六年后,你攻入京师,大明灭亡。】 【十年后,满清战败,多尔衮带着幼帝在盛京自焚。】 【六十岁时,你的一位皇子勾结自宫天团,想要弑帝篡位。 你扑灭了这场叛乱,却也身受重伤。】 【六十一岁,你听到了一个关于逍遥派“逍遥御风”的传言。只要学会了这门神功,不仅一切伤病可不药自愈,并且就能御剑似神风,穿越时空!】 【为了得到这门神功,你开始举全国之力搜寻;但却一直没能得到。】 【八十岁,你驾崩了。】 【模拟结束。】 【模拟评价:无法评价。 注:因你在副本中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偏离了任务,故无法进行评价。】 【可选择保留以下一项: 记忆:《太极拳经》内容。 域外武学知识:逍遥御风。】 周坤:“……” 自己之前机缘巧合之下买了少林绝技般若掌,这是又让自己来个武当套餐? 不过,这个逍遥派的逍遥御风又是什么东西? 自己了解了这份东西之后,是不是意味着别人在练武,而自己已经晋级到修仙了? 一时间,周坤又陷入了纠结! 第95章 日久生情 最终,周坤还是选择了这份来自域外的特殊礼物。 等看到逍遥御风的介绍后,他差点就要骂娘! 模拟器只解释这是逍遥派的镇派神功,功法讲究轻灵飘逸、闲雅清隽,由历代掌门人掌管。而每一代的掌门人,也只能领悟到其中一二而已。 逍遥御风的最高境界可以让修炼者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由今溯古、长生不老,以游无穷世界。 但自逍遥子开派以来,近千年也只有齐御风练到了第九重;至于第十重,也只有逍遥祖师修炼成功。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合着你只是介绍了一门功法,可以让人穿越古今,非常牛逼;但如何修炼,怎么长生、穿越古今,你都没指出一条明路? 淦,这一次模拟,还真的模拟了个寂寞! 心情不好,赶紧睡觉,狗命要紧! …… 其实,当晚周坤趁着系统冷却时间过了,又进行了两次模拟。 但那个令人无限遐想的神功“逍遥御风”,却再也没出现过。 直到东方泛白之时,他才放弃了挣扎,躺平睡了一个囫囵觉。 第二天一早,他顶着两个黑圆圈,准备去外院走马上任。 没想到英白罗一直在等他,并告诉他一个消息:老岳让他有空时去正气轩。 周坤:“……” “八师兄,你可知道是什么事?” 英白罗也不明所以: “昨晚半夜时分,五师兄从长安赶了回来,肯定是带回了什么重要消息。 估计师父是有什么事,要与你商议呢。” 英白罗口中的五师兄,正是高根明。 由于华山跟长安离的很近,而长安又是江湖重要的消息集散地。所以,老岳长期让他驻扎在长安,一旦收集到重要消息,就让他给山上飞鸽传书。 这次他专程赶回华山,看来一定出了什么大事! 心中大概有了谱,周坤径直朝内院而去。 来到正气轩后,他不仅见到了老岳,还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宁中则。 宁中则明显清瘦了不少,但双眼却特别有神;有神到仿佛可以化作两柄利剑,随时准备在周坤身上扎两个窟窿! 咦,为何她如此不友善,自己又没偷吃她家的大米! 不对,自己好像刚刚拱了她家的白菜! 难道昨天跟岳灵珊偷尝禁果的事情,已经被她识破了。 这……这就有点尴尬了。 “弟子见过师父、师娘!” 老岳含笑点了点头,示意他在一旁坐下;然后从桌子上取出一份请柬递给他: “这是衡山派刘师弟托人送过来的请柬。里面说他已厌倦武林纷争,准备金盆洗手,邀请我华山去观礼。 我的意思,是由你带着一众师兄弟过去。” 周坤心道:果然。 他迟疑地说道: “师父,这似乎有些不妥吧。 弟子只是二代弟子排行最末的一位。 如果由弟子前去,是否会让刘师叔觉得我华山轻慢了他!” 老岳听罢,点了点头道: “你考虑的很周详。看来出去历练后,倒是成长了不少。 唉,江湖到了多事之秋。 为师这里有要事脱不开身,否则又怎么可能行此失礼之举。 你再看看这封信。” 说罢,老岳又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 这封信,正是洛阳王家写来的求救信。 信上提及,王家有个女儿嫁去了福建林家。而林家上一代家主远图公曾经跟青城派有些过节。 前段日子,林家福威镖局在成都的分号被青城派挑了,死伤了好几名镖师。 青城派的掌门余沧海已经放出话:要去福建找林家讨回公道。 林家知道青城派势大,自知不敌,便广邀江湖同道,目的就是充当说客,来消弭双方的冲突。 洛阳王家收到消息后,也不清楚青城派的底细,就想请华山派一道去福建主持公道。 当然了,他们的原意是想请周坤过去帮忙。 不过很显然,一份请柬、一封求救信,一个珍而重之的放在怀里,一个却随意放在桌上,老岳的态度不言自明! 周坤:“……” 看来,辟邪剑谱就快出世,老岳有些坐不住了。 他佯装不解的道: “师父,福建林家跟咱们华山是拐着弯的交情。 咱们即便想帮忙,也没必要让您屈尊纡贵,去当什么说客吧!” 老岳一脸肃然的道: “事有轻重缓急。 刘师弟金盆洗手后,下次相见,仍然可以把酒言欢。 但福建林家却不同。 看青城派的行事风格,这次大有不灭人满门不罢手的狠辣和决绝。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为师怎能轻忽!” “那师娘和大师兄?” 老岳解释道: “这段时间我华山一直不靖,你师娘准备坐镇山门,免得又有宵小来滋扰。 至于你大师兄,哼哼,他还得待在思过崖上面壁,少给我惹事为好!” “……” 看来,老岳这是铁了心要去福建了。 想到这里,他建言道: “既然师父、师娘无法脱身,不如让小师妹随弟子一同去衡山吧。 一方面,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多出去走走,能增长些见识,没什么坏处。 另一方面,由掌门千金带队,想来刘师叔也说不出什么。” 老岳闻言,正准备点头。 不想,一旁的宁中则却突然干咳了一声,平淡的道: “珊儿去不去,我和你师父还要商量。 老九,出门在外,可一定不能行差踏错。 对了,我华山七戒第三戒是什么?” 周坤:“……” 他看到宁中则的眼神灼灼盯着自己,干笑一声道: “回师娘,我华山戒律中,第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 “好! 我华山戒律你不仅要会背,还要身体力行。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周坤:“……” 他突然跪倒请求道: “师父,小师妹倾城倾国、贤良淑德,那个……那个宜室宜家。 弟子对她有了淑女之思,想请师傅师娘成全!” 老岳不期然周坤会突然说出这些话来,老脸不由得一红。 他很清楚自己女儿的德行:针黹女红,样样不会;至于厨艺,那就更不用说了。 若说长相,她继承了自己和宁中则的好相貌,还能跟“倾国倾城”沾边;至于“贤良淑德”、“宜室宜家”云云,似乎就吹捧的太过脱离实际了。 老岳如果敢点头称是,那就显得太过不要脸! “咳咳,周坤,你告诉为师,你和珊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周坤见到宁中则吃人似的眼神,嘴角一抽,硬着头皮道:“日久生情……” “……” 第96章 定亲 “嗯?”老岳听罢,眼睛一瞪,脸上的紫气一闪即逝,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之一凝: “老九,你的意思是想求娶珊儿?” 此时,正气轩的内堂中,一道气息也开始屏气凝神,似乎正紧张的等待着周坤的答复。 待他抬眼望去,果然见到岳灵珊鬼祟的露出半个小脑袋,正柔情万种的凝视着自己。 见周坤犹豫迟疑,她浓情蜜意一收,情不自禁的向他亮了亮小拳头。 似乎感到这样的威慑力还远远不够,她不知从哪里寻摸到一根手指粗细的铁棍,竟当着周坤的面,缓慢而坚定的将它掰弯……再掰弯…… 周坤见状,直吓得括约肌一紧。 自己还想跟小师妹解锁更多的新姿势,要是她折腾的不是铁棍,那…… 想一想那画面,他都觉得眼皮直跳、头皮发麻: “师父,失礼了。 我确实有求娶小师妹之心,希望您和师娘成全!” 此时,老岳的脸色一肃,反而是宁中则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而屏风后的岳灵珊则满意的向周坤吐了吐舌头,继而挥一挥手中的铁棒,妩媚一笑后,消失! “……” 老岳捋了捋胡须,淡然的点头道: “原来你是来提亲呀! 咳咳,珊儿确实贤良淑德、宜室宜家。为师的本意,还是想在其他门派的才俊中,挑选……”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宁中则打断: “师兄,我看小九就不错;既然他和珊儿两情相悦,那我们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说罢,她面色沉静的盯着周坤,心中也是充满了无奈。 她昨日看到女儿脸颊酡红、步态绵软不自然,只觉得心“咯噔”一下就跌进谷底。 作为过来人,她焉能不知,这是少女刚刚行云布雨后的媚态。 她最担心的,就是女儿少不更事,让人给哄骗了。 如今看到周坤肯主动求娶,她倒是放下了大半的心。 “周坤,珊儿已经十七了。再不嫁就是老姑娘了。 不过,我们也希望他选对了良人,不至于后半辈子受苦。” 说到这里,宁中则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暗,长叹了一口气道: “这样吧,我们给你一年时间。 只要一年中,你可以出息,让我们可以放心将女儿交托于你,那我们就允了这门亲事。 如果你品行不端,那我们即便养她一辈子,也不会推她入火坑。” 周坤:“……” 他急忙拱手道: “是,师娘。” 虽然嘴上这般说,他还是调皮的想着: 嘿嘿,如果自己不求长进,那会不会令老岳和宁中则很无奈。 不过想想刚刚那根被扭成麻花的铁棍,他还是明智的抛弃了这个作死的念头! …… 周坤要与岳灵珊定亲的消息,还是很快传遍了华山。 众人都为这对小情侣感到高兴,除了陆大有之外。 他听到消息后,忍不住朝着来劝慰的施戴子发了一通无名之火,搞得本准备同他一起去思过崖的施戴子也气鼓鼓的离开了。 陆大有唯有提着食篮,牵着猴儿,独自朝思过崖而去。 半道上,他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周坤。 陆大有冷哼一声,想着绕过他。 不想,周坤却直接拦住他,笑吟吟的道: “六师兄,你这是给大师兄送吃食? 我本来是要上思过崖拜见,只恐打扰了大师兄清修。 这是一壶美酒。我知道大师兄最好这一口,专门为他准备的。” 陆大有听罢,乜视了他一眼,有些不屑的道: “你会这般好心?” “六师兄,我的为人,在华山可是有口皆碑的。 你我接触不多,想来对我有什么误会。 这不,我就快和小师妹…… 小师妹说大师兄很照顾她。 都说夫妻一体,她一直将大师兄当成兄长,我自然也对大师兄心存感激。 这酒……” 陆大有听到这样婊里婊气的话,差点当场气炸了肺。 他放下手中的食篮,双掌聚力,就向周坤攻了过来,口中还在呵斥着: “你个得志猖狂的小人,谁稀罕你的酒! 我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不曾想,他的双掌拍在了周坤的胸口,对方竟纹丝不动。 陆大有手中又连续加了好几分力道,却仍然难以撼动对方分毫。 周坤看着他,笑吟吟的道: “六师兄,你还是撒手吧! 唉,你有养猴子的时间,还不如拿来勤练内力呢;否则,凭你这样的身手,可是会丢了华山派的脸面!” 说罢,他的袖子一抚,就如同一把铁帚般,狠狠的撞在陆大有的腰上。 陆大有只觉得自己如受千钧之力,再也站不稳身形,立马倒退了七八大步。 此时,他一脸激愤的盯着周坤,却见对方笑吟吟的道: “六师兄,听我的没错。 大师兄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借酒消愁!” 说罢,他径自将那瓶酒放在食篮里,而后竟慢悠悠的离开了。 陆大有挣扎了半晌,方才坐起身。 他看着周坤离开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我呸,小人得志!” 正在这时候,岳灵珊也从厨房那里追了过来。 见到陆大有后,她展颜一笑道: “六猴儿,幸亏你还没走远。 这是我给大师兄准备的一瓶酒,请你送上山给他!” 陆大有:“……” 他有些愤愤的道: “好好好!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小师妹,我们不需要你这样假好心。 大师兄怎么对你,你难道一点都不知?” 岳灵珊脸上的笑意一收,肃然道: “六师兄,大师兄对我如兄长般照顾,我一直心存感激,对他也很是敬重。 但这份敬重,只是妹妹对兄长的感情;我从来都不曾逾矩过一丝一毫,就是希望这份兄妹之情不掺杂其他。 而我对小师弟…… 罢了,等你遇到那个让你心动的人,你就知道什么是刻骨铭心。” 陆大有却有些歇斯底里的道: “我们当初拜入师门,说的是相亲相爱一辈子。说好了是一辈子,差一年,差一个月,差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 周坤只是一个插足的外人,他凭什么!” 说罢,他拎出食篮中的那瓶酒,狠狠的摔碎在地: “大师兄没人心疼,我自会心疼! 走走走,我们不需要你们假好心!”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向思过崖跑去。 岳灵珊看着陆大有远去的背影,眼中噙着泪,心中只觉得堵的厉害! 此时,她突然被揽入怀中,只听那道熟悉的声音对着她耳语道: “珊妹,大师兄、六师兄跟我们亲如兄弟姐妹,哪里会有隔夜仇。 等他俩找到彼此的知心人,就会放下执念。” 岳灵珊靠在他的胸口,悠悠的道: “师兄们都大了,心思也变了。 真希望还是小时候,大家相处起来也是无忧无虑的。” 周坤轻轻顺着她的鬓角,露出邪邪一笑: “你放心,我会帮大师兄找到真爱!” “……” 第97章 借着对方的灵魂看清自己 思过崖上。 令狐冲最近总觉得心绪不宁。 前天晚上,他隐约看到了一道灰色人影在自己面前一闪即逝。 江湖中能有这份轻功的,估计也只有那么几个;但出现在华山的,只可能是田伯光! 想到这个人,令狐冲除了感觉自己身体腌臜外,还有一点点的异样,甚至有一点点的惋惜。 田伯光贪花好色的名声,早已传遍了江湖。这种为祸世间之人,自然是死有余辜。 但那天在小酒肆里,两人彼此不知身份的那次畅快交流,却给了他磨灭不掉的印象: 这是一个磊落豪迈之人,不失男子汉本色! 只可惜,这样的人竟成了武林公敌! 他先入为主,认为思过崖的那道人影就是田伯光。 那问题来了:田伯光来找自己,到底所为何事? 两人的第二次交流,可是难言让彼此满意!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心头,让他连续几日在洞中和崖边来回踱步,不知道走了几千几万步,就是静不下心。 在反复的怀疑和自我怀疑中,他已经忘了老岳过去施加在他身上的重重教条限制和理念灌输,开始追求本心。 这种思想解放,让他陷入了一次悟道,就连一向最关注的小师妹都被置之脑后。 …… 到了傍晚时分,陆大有终于一瘸一拐的登上思过崖。 他盛好饭菜后,才踱步走进山洞,对着令狐冲小心翼翼的道: “大师哥,用饭了!” 令狐冲嗯了一声,心不在焉的走出山洞,然后拿起碗筷扒拉了两口后,就有些食不下咽。 他扫视了一圈思过崖,幽幽的问道: “六师弟,你觉不觉得这崖上少了几分人气?” 陆大有听他这般说,以为他又是感伤岳灵珊没能来见他,便强扯出一丝笑意,开口道: “大师哥,师父已经约束住师弟师妹们,让他们专心习武。 其实,他们也想上山来见你;我……我们都没有忘记大师兄。” 说罢,他见令狐冲已经缓缓放下手中的碗筷,似乎无心饮食,忙关心的问道: “大师哥,你的脸色可不怎么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令狐冲摇了摇头道: “没什么事,带酒了吗?” 陆大有布菜的动作一滞。 继而,他又强挤出一丝笑意: “大师哥,你现在的身子可不太好,不能再喝酒了。 你尝尝这个木耳吧。这是我专门上莲花峰为你采的,我还让厨房的老张多放了几勺油。味道应该不错,你来尝尝!” 令狐冲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夹起木耳尝了尝,点了点头道: “很好吃,六师弟你费心了。” 其实,他心中有事,就是再美的珍馐,他又何尝可以吃出滋味! …… 看到大师兄如此,陆大有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心痛。 他强撑住脸上的笑意,故作轻松的道: “大师哥,和你说一个好消息。 过段日子,师父和其他师兄弟都要下山去办事,只有师娘留下来守山。 她一向最疼你,再有我在一旁给你求求情,一定可以让你早日下思过崖。” 令狐冲听罢,并没有开怀,反而平淡的问道: “师兄弟们都下山,你为何要留下来?” 陆大有掀起上衣,但见腰腹处青紫了一片。 他指着自己的受伤处,高兴的道: “原本我还不知道找什么借口留下来呢,现在就有个现成的。 我现在受了伤,不良于行,自然不能舟车劳顿。 大师哥,我今天就去跟师娘说,要留下来照顾你的饮食!” 令狐冲:“……” 师父要下山办事?怎么没人通知自己? 难道真因为自己误交匪类失了势,一众师弟师妹已经忘记自己了? 至于陆大有口中的所谓师弟师妹都想着自己,不过是些借口而已。即便不是借口,那也是他们在同情自己。 可大丈夫能屈能伸,又何需受人怜悯! 想到这里,他的负面情绪顿时占了上风,突然用脚将碗筷都踢下深谷。 一边踢,他还一边怒道: “我犯了错,自然要受到惩罚,谁又要你多管闲事?谁要你多管闲事……” 看着令狐冲如此作贱他自己,陆大有吃了一惊。 他素来敬重这个大师哥,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什么,竟然激得他如此恼怒。 他忙上前准备拉住大师哥,却一个没防备,被狠狠踢了一脚! 陆大有痛得“哎吆”一声,继而强撑着身子站起身,对着令狐冲央告道: “大师哥,你不要这样作贱自己! 都是我不好。你……你打我吧,狠狠的打我一顿吧!” 此时,令狐冲举起一块大石头,正准备丢下山去。 听到陆大有的话,他立马转过身,一脸怒容的厉声道: “你说自己不好,到底哪里不好了?!” 陆大有看到他择人而噬的眼神,明显被吓退了一步,只得嗫嚅道: “我……我……我也不知道!” 说罢,他喉头一甜,竟然吐出了一口血箭。 显然,刚刚令狐冲发疯时给他的一脚,已经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令狐冲见状,脑中顿时一清。 他一声长叹后,将手中石头远远抛了出去;继而拉住陆大有的双手,满是自责的道: “师弟,都是我不好。 我心中苦闷,无处发泄,这才误伤了你。 这都是我的错,不与你相干!” 陆大有听罢,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反握住令狐冲的手,幽幽的道: “大师哥,只要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 说罢,他慌乱的收拾起食篮,笑吟吟的道: “大师哥,想来你也饿了,我这就下去再给你送饭上来。” 令狐冲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没来由的觉得心一悸。 他冲着陆大有摇了摇头道: “师弟,你不用费心了,我现在不饿。” 陆大有提起昨日送上山的食篮,发现里面的饭菜兀自完整不动,脸上满是忧色: “大师哥,这……昨天的饭菜,你也一点未动? 你这又是何必呢! 小师妹她已经定情了。 你为了一个没把你放在心上的女人,就这样作贱自己,你不心痛自己我心痛。” 说到激动处,他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 令狐冲见他那灼热的眼神,心仿佛被烫了一下。 他强笑一声,开口道: “师弟,这几天我胃口不好。 你趁着天没黑,先下崖吧! 至于小师妹,我现在这样,哪里还敢去肖想她。 只希望她眼中有光,心中有爱,目光所及皆好!” 陆大有:“……” 最终,他还是不敢多说什么,将这一片山崖留给了他的大师哥。 他自己则落寞的转身下了山! 第99章 钮祜禄·坤 九月十五日,月圆之夜。 周坤换了一身夜行衣,趁着夜色悄悄摸上了思过崖。 今天是他跟风清扬约定比剑的日子。 也不知道这个老宅男的窝被令狐冲占了后,会不会堂而皇之的到山下太虚庵借宿? 希望他在享受最美夕阳红的时候,也别忘了自己这朵寂寞山谷的小白莲。 白莲花也需要春天! …… 跃上山崖后,周坤立马侧耳凝神,一共听到了两道声息: 一道在山洞内,应该是面壁的令狐冲;显然他此时已经进入梦乡,正在打着呼噜。 另一道声息,却来自石洞外。此人的内力不弱,但绝对不是风清扬! 正当他要出手制住两人时,洞外的那人竟主动现身,并对着洞内大声道: “令狐兄弟,故人来访,请出来一见吧!” 借着月色,周坤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挑框之人。 他正是田伯光! 难道自那日一夕之欢后,这两人私底下还藕断丝连? 令狐冲这个搅屎棍,还搅出了感情? 噫!有点恶心了! …… 此时,洞中的呼噜声一滞,继而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不多时,令狐冲已经手持长剑,从洞中走了出来。 “田伯光,你怎么又过来了? 上次你劫掠小师妹,已经得罪了我华山派上下。 如今,你还敢来玉女峰现身!” 田伯光放下肩头挑的担子,从两个竹筐中各自取出一只大酒坛,放在山石上,有些不痛快的道: “上次的事,你们华山也没吃亏吧。最终还不是我承受了所有。 你当时醒来后,并没有想着杀我,我足感盛情。 自那之后,我就把你令狐冲当成了真正的知己。被自己知己欺负一下,我就当被蚊子叮了一口。” 见令狐冲并不搭话,他举起一坛酒抛了过去,似笑非笑的道: “令狐兄,我这次带来了好酒,你还敢喝吗?” 看到抛向自己的酒坛,令狐冲双手一卸力,就将它稳稳的抱在怀中。凑近一看,只见酒坛上贴着“谪仙酒楼”的红纸金字招牌,上面的封泥还完好无损。 “哼哼,我有什么酒不敢喝的!” 说罢,他拍开封泥,只觉得酒香扑鼻。接着,他便抱起酒坛饮下一大口,只觉得醇美绝伦: “好酒!” 田伯光见他如此豪爽,也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真英雄、真豪杰! 哈哈,令狐兄,我这酒可一点都不简单,是长安谪仙酒楼的窖藏,足足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令狐冲抱着酒坛仔细看了一遍,果然见上面的招纸和坛上篦箍均已十分陈旧,确实是陈酿,心中十分欢喜。 “田兄是懂酒之人!” 田伯光闻言,面露得意之色: “那是当然。知道令狐兄好这一口,我又怎么可能拿普通的酒水来糊弄知己。 北方的酒以汾酒为好,南方的酒以绍酒为最。世人都说最好的汾酒出自山西,那是他们孤陋寡闻。 其实,极品的汾酒出自长安,而长安最有名的,正是李太白当年最爱去的这家‘谪仙酒楼’。 嘿嘿,你我手中的这两坛酒,恐怕已是汾酒的最后绝唱了……” “……” 就在田伯光使劲吹嘘这两坛酒来历的时候,已经有人悄无声息的来到周坤身边。 待他发现有异、准备出手时,却见身后之人正是多日不见的风清扬。 他赶忙拉下脸上的面巾,小声道: “太师父,是我!” 风清扬见黑衣人是周坤,忙一脸嫌弃的道: “好好的华山弟子不当,竟然扮起了蒙面小贼!你难道还要来思过崖偷东西不成?” 周坤赶紧告罪道: “如今大师兄被罚过来面壁思过,弟子只得如此装扮,省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见周坤说起令狐冲,风清扬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道: “这个令狐冲是块良才美玉,也是学剑的好苗子。 之前看他练剑,斧凿痕迹还是过重;没想到他经过一段时间的思索,竟然慢慢摆脱了拘泥不化之气。 这样的人,老夫都想亲自下场,指点他几招了!” 周坤:……咦!自己外出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老宅男难道已经准备抛弃自己这个徒孙,转而欣赏起令狐冲来?这还真是爱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不行,自己一定要搞破坏! 想到这里,周坤一脸认同的道: “大师兄聪慧机敏,狂放不羁,确实适合我剑宗的路子。 弟子驽钝,只知道待人以诚,是非要分明;与大师兄一比,难免就少了几分机敏。 不过,像田伯光这样的人,还是少结交为妙;否则,极易移了性情,堕入魔道。” 对了,太师父,你可知道田伯光这么一号人物?” 风清扬闻言,有些落寞的道: “老夫已经二十多年未履江湖,哪里知道什么田伯光。 不过此人行事太过邪气,应该不是什么好路数!” 周坤:“……” 原来风清扬知道田伯光不是什么好东西,那自己倒是可以少费些唇舌。 “太师父,你怎么知道这个田伯光不是好人?” 风清扬见周坤一脸真诚的向自己请教,心中还是很熨贴的: “你没听他们刚刚的话。 为了让自己手中的两坛酒成为孤品,这人竟出手打碎了酒楼剩下的二百多坛窖藏,目的只为了不让其他人花钱买到这种酒。 这种人,行事处处透着邪气,可不是什么好人。” “哎呀,大师兄此时跟这个败类相谈甚欢,我们是不是要去规劝一二? 还有,大师兄为什么听说对方打烂了店家的窖藏后,竟是又惊又喜,还不迭声的说什么: ‘礼轻人意重。田兄将两坛子酒挑上华山,已是千里送鹅毛。别说是天下名酿,纵使是两坛山泉水,我也见你的情。’ 这样的行事风格,可……可怎么办? 唉,酒楼的东家又是何其无辜!” 风清扬:“……” 原着中,少林方证、方生两位大师虽听说江湖上都是关于令狐冲不利的传言,但他俩知道其是风清扬的传人后,还是立马选择相信令狐冲的人品。 可见,有了风清扬的背书后,即便再劣迹斑斑,那也不失为一个好人! 这也侧面说明,这位华山宿老人品有多过硬。 此时,他听到周坤的提醒后,不由得皱了皱眉,幽幽开口道: “难怪他会上思过崖面壁思过,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周坤:……似乎自己也上过思过崖!而且,太师父如果知晓了我干的那些破事,估计非得提着剑清理门户不可! 想到这里,他忙对着风清扬道: “太师父,这两个醉汉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咱们也别去理会他们。 今日是月圆之夜,弟子还想像太师父讨教几招,完成那四十招之约呢。” 风清扬听罢,从地上捡起两粒石子,丢出去点中了令狐冲和田伯光的昏睡穴,继而开口道: “好! 还是那句话:你能在我手中走过四十招,我就正式传你独孤九剑! 这套剑法威力极大,我可不想让其他心术不正的人学了去。 你去将他们塞到洞中,我们就在石崖上拆招吧!” 周坤闻言,暗暗给自己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看来,机智如我,在争宠这一块,已经晋级为钮祜禄·坤! 令狐冲,你还是跟田伯光继续抱团取暖吧! 第100章 盈不可久,日中则昃 周坤将令狐冲和田伯光丢进山洞后,觉得还不过瘾,脸上随即露出一丝邪笑。 此时,这两人背对背,呈现“非”字,似乎感情不太和谐的样子。 周坤立马像摊煎饼一样,将令狐冲翻了个身,让两人朝着一个方向睡,呈现一个“羽”字。 他再一想:如今已经深秋,天气已经转凉;似乎他俩这样睡,很容易受风寒。 所以,他很贴心的又将田伯光也翻了个身,让两人面对面,成了一个“臼”字。 最后,昏睡的两人似乎很反感有人扒拉他们,连连伸手将周坤推开。而后像是找到了依靠般,紧紧的抱在一起,彼此四肢交缠,彻底成了一个“曰”字! 噫!有点辣眼睛呀! 不能看,要长鸡眼了! …… 正在周坤准备离开时,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屈指成爪,狠狠的抓在田伯光的腰眼上。 哼哼,有了自己损阴绝嗣的这一爪,估计田伯光的作案工具就得彻底废了,再也伤害不了良家。 这也算为武林除害! 睡梦中的田伯光,只觉得腰间一痛,似乎马上就要醒来。 周坤连忙补了一记手刀,又将他劈晕了过去…… …… 待周坤重新出洞后,风清扬早已等的不耐: “让你丢两个人进洞,怎么费了半天功夫?” 周坤干笑道: “这田伯光武功不弱。我担心他醒来后伤害大师兄,所以就没收了他作恶的工具。” 风清扬听罢,也没再说什么,而是捡起两根树枝,将其中一支丢给周坤,开口道: “你出招吧!” 周坤看着手中的树枝,有些愕然的道: “太师父,过去我不都是用剑,为何现在也改用树枝?” 风清扬捋了捋胡须,悠悠的道: “你小子的内力,当世已鲜少有匹敌的对手。 如果长剑在手,一个收不住,还不得拆了我这把老骨头。 加之……” 他面色一肃,接着道: “我这套独孤九剑,传自前辈高人独孤求败。他号称‘剑魔’,在剑法上自然有着空前绝后的天赋。 这位前辈高人一生的剑术成就,一共有五个层次;每个层次都代表着他在剑术上的成就和境界提升。 二十岁前,他使的是一柄青钢利剑?。 这时候,他的剑法追求攻敌破绽,一招制敌;虽锋芒毕露,但内力尚浅,终究未能独步武林。? 三十岁前,他改使一柄?紫薇软剑?,追求出招速度和抢占先手。 此时,他在江湖上已罕逢敌手。 你如今的成就,差不多能摸到这个境界的门槛。” 周坤听罢,颇为自得的道: “那也不错!” 风清扬没理会他的沾沾自喜,而是继续道: “四十岁前,他开始使一柄??玄铁重剑?。 此时,随着剑法成熟和内功臻至化境,他已达到了草木竹石均可为剑的境界。 独孤九剑也是他在这个阶段创出来的。 至于之后使木剑‘无剑胜有剑’的境界,以及最后彻底放弃使用武器,达到真正‘无招胜有招’的境界,都不是我辈后人能企及的。 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学独孤九剑嘛,那你最起码要达到他四十岁前草木竹石皆可为剑的境界。 否则,即便我将这套剑法传给你,你最大的成就也只不过囿于我的境界,恐怕一辈子都无法达到‘木剑’和‘无剑’的境界!” 周坤听罢,幽怨的看着风清扬: “太师父,你说句实话吧。 是不是弟子现在很猛,你已经接不住我用长剑的四十招;你不想败的太难看,所以才故意这般说,目的就是给弟子学剑增加难度?” 风清扬闻言,老脸一红,忍不住斥责道: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接招!” 事实证明,草木竹石还真的不如长剑好使。 周坤接住风清扬的一阵抢攻之后,内力灌注之下,一个不小心,手中的枯枝就化为齑粉。 风清扬淡然的用树枝指着他的喉头,悠悠的道: “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内力再强,如果不能善加利用,那也会适得其反!” 周坤:“……” 说实话,他还真的有点被打击到了。 他扔掉手中的半截枯枝,飞身在旁边的大树上又折了一根,一脸肃然的道: “太师父,再来!” 说罢,他一抖手中的树枝,径直向风清扬刺去,正是嵩山剑法中的一招“开门见山”。 风清扬见此,不由得赞了一声: “很好!” 说罢,他的树枝刺向周坤的左胸,七分守三分攻,守中有攻,端的精妙。 周坤见状,忙圈转树枝,接着又是挺剑直刺。 风清扬挥转树枝,变招指向周坤右肩,仍是守中带攻、攻中有守的妙招。 周坤见风清扬剑招如同蛛网般,心中不禁一凛,只觉得对方剑招竟无半分破绽,却每每能攻敌之必救,通过变招仗剑直入,逼得自己不得不撤招。 此时,他横招一封,用树枝斜指,直刺风清扬小腹,也使了一招守中有攻的变招,方才化险为夷。 风清扬见此,停下颔首笑了笑道: “有进步,此招极妙!” 说罢,他当即一抖手腕,回剑旁掠。 二人就这样你一剑来,我一剑去,都是守中有攻,霎时间拆了三十余招,但两根树枝却始终都未曾碰过一次。 周坤见风清扬剑招层出不穷,每一变化均是大出意料之外,唯有仗着内力深湛,方才一一化解。但拆到三十九招之时,他的出剑已略感窒滞。 等默数到第四十招时,周坤突然将内力运到树枝之上,一剑即出,竟隐隐有风雷之声。 风清扬见状,也是暗运内力。 最终,两根树枝第一次相接,最终都化为齑粉。 风清扬看着手中的小半截树枝,幽幽开口道: “日中则移,月满则亏,物盛则衰。 你能这般快领悟内力使用的关窍要旨,实在是不简单。” 说罢,他示意周坤上前,两人一同坐在山崖的一处大石头上: “刚刚交手中,我使得剑招,攻中有守,守中有攻,这都是能用眼睛看到的。 但内力运用,讲究一个有发必有收。这些却是肉眼看不见的。 你要谨记: 剑招中打出去的力道有一分,你留在自身的力道就要有两分。 这就好比面前的这坛子陈酿,上口不能太辣,但后劲却需醇厚无比。 只有这样,你不管是以气御剑,还是以剑驭气,都能得心应手。” 周坤:“……” 他将那坛还没开封的酒抱了过来,笑嘻嘻的道: “太师父,想不到你也是好酒之人。 哈哈,这次上山,我还专门在厨房里顺了一只烧鸡。 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不过,明晚我们可就有大事要做了。” 风清扬似笑非笑的道: “明晚有什么大事?” 周坤得意的道: “刚刚弟子可是坚持了四十招。 按照约定,你该传我独孤九剑了!” “……” 第101章 独孤九剑总诀式 次日,思过崖。 当阳光照射进山洞时,田伯光才悠悠醒转。 嗯,这个山洞洞口朝西,他昨天挨的一记手刀,确实昏迷得不轻。 此时,田伯光觉得昨晚灌下去的酒精还在身体里流淌。他缓缓睁开眼睛,踉跄着想要撑着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处境是男上加男: 自己此时正小鸟依人的缩在令狐冲的怀中;并且,双手竟牢牢锁住对方的腰。 这个姿势过分羞耻! 他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某些不堪的往事。 好在,他摸遍了全身,除了后脑勺有点痛、腰子有点酸外,似乎下三路没有任何的不适。 他摇了摇脑袋,试图从宿醉中挣扎出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昨天都干了什么。 看着身边睡的跟死猪一般的令狐冲,他立马扒拉开对方的双手,逃也似的离开了思过崖。 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 这华山似乎跟自己犯冲,以后还是少来往为妙! …… 等田伯光离开后,令狐冲才悠悠睁开了眼睛。 其实,他刚刚已经醒来,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搂着一个大男人睡了一晚的事实;虽然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 他捶了捶有些胀痛的脑袋,发现自己竟一点都回忆不起来昨晚干过什么! 难道自己真有什么断袖分桃的爱好? 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只希望田伯光以后都别来打扰自己的清静。 就这样,一个笔直的直男,在某个有心人的设计下,渐渐有被掰弯的趋势! …… 自那天之后,令狐冲每晚都会莫名其妙的睡过去;并且,每次都会被摆成各种羞人的睡姿。 他以为这是田伯光悄悄潜回来找他寻仇。 殊不知,周坤每晚要来思过崖跟风清扬学剑。令狐冲这个已经被老宅男归于匪类的人,自然不被允许旁观。 至于那羞人的各种睡姿,自然是周坤的恶趣味了! 他这样整蛊令狐冲,自然不是因为他们有私怨,而是他想将令狐冲向断背山的方向去引,将他培养成一个备胎,一个东方不败的备胎。 原着中,杨莲亭身形魁梧,满脸虬髯,形貌极为雄健威武。 对标他,令狐冲身高八尺,相貌堂堂。 那长发粗犷,随风飘动;深邃的眼神犹如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熠熠生辉。 那虬结的肌肉,经过风沙的磨砺洗礼后,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 那浓密的胡茬子,就如丛林中的荆棘般肆意生长,完全凸显了什么叫野性美。 那…… 反正一句话,“秀色可餐”的令狐冲摆在东方不败面前,除了让他芳心乱颤之外,也会让其明白一个道理: 杨莲亭只是粗糠,自己值得更好的! 当然了,如何让他和东方不败两情相悦,还得首先将令狐冲给掰弯,让他只爱须眉不爱红颜。 …… 言归正传! 当天晚上,看着周坤拿着一块烧黑的木炭和一刀纸,风清扬有些风中凌乱: “你这是干什么?” 周坤笑嘻嘻的道: “太师父,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弟子不是要跟你学独孤九剑嘛。 但凡这些绝学,一般是口口相传;光是背下来,都要花上月余时间。 如果由你口述,我将这些口诀一一笔录记下来,岂不是事半功倍!” 风清扬顿时被气乐了: “绝顶武功秘籍口口相传,就是为了防止秘籍被其他宵小之辈学了去。 像你这般投机取巧,我都怀疑你有没有缘分学会这套剑法。 好了,屏气凝神,跟着我背: 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周坤听得哈欠连天,只觉得左耳朵进去了七分,右耳朵已经出来了八分。 风清扬见此,只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你个竖子! 要不是一再苦求,我会传你这套剑法?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周坤闻言,干笑一声道: “太师父,如果按照你的法子传下去,这套旷古烁今的绝世剑法我学不学得会另说,恐怕它到了我手中就得断了传承。 当年‘剑魔’创了这套剑法,想出如此佶屈聱牙的口诀,到底是想让后人学呢,还是怕后人学呢?” 风清扬忍不住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 “经不可轻传,亦不可以空取! 你也是在华山外门历练了三年,才有幸拜入内门。 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明白?” “太师父,正是因为你的这种思想,好多绝学都成了绝唱。” “……” 两人就像是一对老小孩般,均是互不相让。最终,他们只能相互妥协: 周坤保证将风清扬每次传授下来的三百字口诀背下来;但他在私底下默录一份,风清扬也得假装不知道。 …… 独孤九剑的总诀足足有三千多字。 饶是周坤记忆力不差,也是背了后面忘前面。差不多花了半夜的工夫,才将它给全篇“记”了下来。 “九剑的第一招叫‘总诀式’,有种种变化,用以体演这篇总诀。 我今日就来教你这第一式。 它一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 说话间,风清扬已经拿起一枝树枝,开始演练了起来。 周坤见状,忙收敛心神。 学剑有时候可以插科打诨,有时候却容不得一丝分心。 就这样,他们一个教得起劲,一个学得用心,直到东方泛白才结束。 风清扬一套剑法使下来,不仅不见疲惫,反而显得神采奕奕。 他对着一旁的周坤叮嘱道: “今天就教到这里。 不过,今晚你过来时,我要考考你的进度。 这三百六十种变化,让你全部熟悉,那是难为你。你只要学会了其中的一百二十种变化,那我就接着传授。 倘若你连三分之一都没学会,那现在传你这套剑法,也是揠苗助长。 你想学它,还需再等三年!” 看着周坤终于变色,风清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心道: 小兔崽子,我还不信治不了你! 说罢,他不等周坤央告,立马就飞身离开! 周坤:……这是打击报复,一定是!没想到太师父岁数都这般大了,还闹小孩子脾气! 看着天色渐明,他也迅速的下了山,钻进了自己的小院。 …… 【是否花10功德值,进行模拟?】 “是!” 【请选择要携带的技能和记忆? 注:你在现实中背下的独孤九剑总诀式,可作为记忆携带到副本中。 是否花费10功德值,将其作为永久记忆储存?】 咦!还有这好事! 嘿嘿,太师父,我可要悄悄努力,今晚就让你惊掉下巴! 第102章 狗血的模拟 能轻松当人民币玩家,谁还真会去下苦功背诵? 周坤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兑换! “选择技能:紫霞神功(大成);五岳剑派绝学(大成)。 选择记忆:独孤九剑(总诀式)。” 【模拟副本:华山外门的崛起(长期任务)】 【……江湖风云起。 这一日,华山派收到了两个重磅消息: 第一,刘正风准备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第二,青城派全体出川,用上代恩怨做借口,逼迫福威镖局交出辟邪剑法。】 【岳不群认为这是获得辟邪剑谱的最佳时机,便让你代他去衡山,自己则去了福建。】 【为了让这两件事都朝着你设想的方向发展,你以匿名的方式,告知岳不群:自己知道辟邪剑谱藏匿在哪里;作为交换,你让他交出紫霞秘籍。】 【岳不群秘籍不想交,辟邪剑谱又想要。 他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自信的认为你绝非他的敌手。 于是,他便想擒下你,逼问出剑谱下落。】 【只可惜,你早非吴下阿蒙,轻松将岳不群打败,并顺利取走了紫霞秘籍。不过,你还是告诉了他辟邪剑谱藏匿地址。】 周坤:“……” 自己紫霞神功都大成了,还要一本秘籍干什么?难道作为古籍收藏,静等升值? 【紫霞神功秘籍只是你的一个噱头。得手后,为了不暴露身份,你准备将其毁掉。 不曾想,就在你要撕毁时,却发现它的封皮有夹层,里面竟藏着全真派的一个大秘密!】 咦! 大幂幂?全真教的大秘密? 想想华山的创派祖师是全真七子之一的郝大通,这一切又都说得通了。 这个大秘密是否关乎先天功和全真派的其他传承? 这下就有意思了! 【得知这个秘密后,你立马安排祖千秋这个摸金校尉去终南山,准备揭开这个大秘密。】 【与此同时,你在去衡山前还上了一趟思过崖,准备按照约定跟风清扬学习独孤九剑。】 【风清扬将总诀式的口诀告诉了你,并让你用心背诵。 你早已知晓其内容,便佯装花了一炷香时间,将三千多字全都背了下来。 这让风清扬惊为天人!】 周坤:……嘿嘿,我在模拟器中以背诵口诀的方式让你震惊;然后再在现实中,以学有所成的招式来震惊你。 太师父,就问你一句话:你能扛得住几级震! 【由于天赋过人,加之已经修炼上百套剑法,出发去衡山前,你已将总诀式练至小成。】 【在去衡山的路上,不停有山贼土匪滋扰,他们成为你练手的路人甲。很快,你的总诀式就修炼到精通境界。】 【到了衡山后,你为了不再引起东方不败的关注,没有再去找任盈盈交易;而是找到了曲洋,并告知嵩山派要灭刘正风满门的消息。】 【曲洋在湖南地界人脉广、地头熟,很快就找到了嵩山派的落脚点。他在金盆洗手大会前暗施突袭,用“黑血神针”伤了嵩山派的费彬和不少弟子。 你假扮成魔教分子,轻松解决三大太保,消除了刘正风一家的危机。】 【没有嵩山派横插一杠,刘正风顺利金盆洗手,并买官成为实职参将。你牵线搭桥,让他和宁远伯府结成了官场上的攻守同盟。】 周坤:“……” 如果真按照原着中刘正风的设想走下去,将他推荐给宁远伯府,无疑对双方都有利。 【此件事了,你准备回华山,却听到江湖中传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岳不群在取出辟邪剑谱后,正犹豫要不要自宫练剑,却被一个快刀手偷袭。 这名快刀手不仅帮他去了势,还抢走了他刚刚得手的秘籍!】 emmm…… 老岳,你真是一个大冤种! 自己被噶了,秘籍却丢了! 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了二两肉? 还有,这个快刀手是谁?会不会是已经不能人道的田伯光? 这样想,也算合理;毕竟老岳之前曾去长安追杀过他。 只是,他的武功虽不弱,但和老岳相比,中间最起码还差了十个令狐冲! 凭田伯光的身手,能打败岳不群? 【偷袭岳不群的正是田伯光。 他的师父灵虚子曾是宫中的太监,接触过葵花宝典,之后远遁西域,创了万里黄沙门。 田伯光修习的内力,也有葵花宝典的影子。田伯光被损阴绝嗣后,意外的打通了之前闭塞的经脉,导致功力大进。 那天,岳不群与你的对话,他也断断续续听了一些,推测你们很可能知道辟邪剑谱的下落!】 田伯光?葵花宝典改良版? 难怪他的刀法以“快”着称! 那这次他修炼了辟邪剑法后,岂不是刀剑双绝? 【岳不群受到这次打击后,已经无颜再担任华山掌门。他决定在你和令狐冲之间选择一个作为接班人。 他给你们设置的选拔条件很简单:谁杀了田伯光,抢回辟邪剑谱,谁就是下一代华山掌门。】 【田伯光修炼了辟邪剑谱后,很快神功大成。但辟邪剑谱也影响了他的心理,让他改变了性取向。他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令狐冲!】 周坤:“……” 嗯,很合理! 都说男人念念不忘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但女人的心,也永远有第一个男人的位置。 田伯光来找令狐冲,完全没毛病! 【令狐冲被田伯光劫走,本想趁着对方不注意,一剑结果了他。 但在相处中,两人都觉得性格投契,已经无法离开彼此!】 【但两人的恋情不见容于江湖,最终他们双双选择上黑木崖投靠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知道田伯光也修炼了残存版的《葵花宝典》后,将他引为闺蜜。同时,他对闺蜜的男人,也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 闺蜜?闺蜜的男人? 周坤狂汗! 果然,只有男人才会影响像东方不败这样女装大佬的拔刀速度! 【东方不败和田伯光为了讨好令狐冲,不停给他喂丹药、送秘籍,让他一跃成为当世有数的绝顶高手! 与此同时,你连续挫败了剑宗颠覆华山的阴谋;并在五岳并派中大放异彩,顺利成为五岳并派后的第一任掌门!】 【令狐冲虽然自暴自弃,但这不妨碍他对你的仇视。如果不是当初莲花峰上的一幕,他如今还是一个干净的美男子。 随着你江湖地位的一步步提升,他心中仇恨的种子也在生根发芽。】 【听到令狐冲要找你报仇,东方不败和田伯光都想讨好他,并保证一定要帮他手刃仇人。不过,还不等三人上华山,东方不败和田伯光就已经先打起来。 令狐冲见状,只能在一旁劝告:“住手,你们不要为了抢我而打起来!”】 周坤:“……” 说实话,很狗血! 第103章 赌约 周坤见到模拟器中的场景,真是节操碎了一地。 还有,田伯光真能刚得过东方不败? 【都说男人只会影响女人拔刀的速度,可见到东方不败牵着令狐冲的手时,田伯光的拔刀比平时都快了三倍。 两人最终两败俱伤。 令狐冲见自己的“爱侣”和靠山受伤,担心自己不是你的对手,只能继续在黑木崖上苟着。】 好吧,令狐冲正是蓝颜祸水! 【……三年后,明朝皇宫发生了三大案之一的红丸案。 你通过宁远伯府,进献了“续命八丸”,成功将泰昌帝救活。但他的身子已经垮了,并且生死也操控于你之手。】 【你被册封为大明国师,开始利用“红丸案”掀起党争,排除异己,逐渐掌控了朝政。】 【泰昌三年,泰昌帝在宁远伯府接回了一个五岁的孩童,并将其册封为太子,其母李如玉晋也为皇贵妃。】 周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头顶已经顶了青青大草原? 【这个孩童是你和李如玉之子。 你利用泰昌帝想要长生的念头,进献了“仙方灵露饮”,完全控制了他的心神。 之后,你出入宫闱,俨然视皇宫为自己一家三口的别院。】 【废太子朱由校在东林党的支持下,以国师淫乱宫闱为由,发动政变;结果兵变投湖自尽。信王朱由检在东林党护送下,跑到南京,另立中央!】 【泰昌五年,泰昌帝驾崩,太子继位,皇太后垂帘听政,你成为名副其实的站皇帝。 之后,你对税收、军政等进行一系列改革,提拔了很多华山外门培养出来的将校,很快实现了富国强军。】 【在你的授意下,朝廷开始南征,将以朱由检和东林党为首的南明小朝廷打得溃不成军。】 【令狐冲得知大明国师是你后,便同情南明小朝廷,敌视京师政权。在 他的蛊惑下,魔教加入了南方军。他们通过刺杀等方式,给北方军造成了巨大损失。】 【你通过驱狼吞虎之计,让以少林为首的正道人士加入对魔教的作战,导致双方两败俱伤。 最终,正道三大高手和东方不败、田伯光同归于尽;令狐冲仅以身免。】 【一年后,大明完成统一。】 【五年后,大明通过三次北伐,打败了满蒙联军。】 【令狐冲通过杀人名医平一指改变相貌,自宫修炼葵花宝典。功成之后,他顺利进宫;通过设计,顺利成为小皇帝的贴身近侍。】 【令狐冲蛊惑小皇帝亲政,你们父子矛盾越来越深。 最终,你出手解决令狐冲、留下几个辅政大臣后,带上李如玉回华山隐居。】 周坤:……噫!令狐冲这是自己好不了,也要硬拉自己下马?我劝你善良! 【小皇帝在你走之后,开始大肆任用自己的亲信;不愿过问政事,只想安逸享乐,很快导致政治腐败、奸佞当权。 此时,福王、唐王等藩王在士绅支持下,以皇帝非太祖苗裔为由,发动叛乱,各地藩王纷纷响应。】 【就在风雨飘摇之际,以华山外门为首的一众将校齐发力,快速扑灭了叛乱,并诛杀各地藩王。 此时,军中齐发声,推举你上位。】 【你没同意登基,而是跟小皇帝进行了一次促膝长谈。 从此以后,小皇帝开始提倡文教,任用贤能,改革官职,整顿吏治,励精图治,大明进入中兴。】 【父子关系缓和后,你借助官方力量,开始搜集逍遥御风中的长生不老之术。 只是物是人非,你除了搜寻到天鉴神功三百六十面铜镜中的三面之外,一直一无所获。】 【一百二十岁,你无疾而终。】 【模拟结束。】 【本次模拟评价:优秀。】 【可从以下记忆和技能中选择一项: 技能:独孤九剑总诀式(精通); 记忆:天鉴神功三百六十种功法之一(随机)。】 周坤:“……” 天鉴神功? 一听名字,这就不是什么好路数。 哼哼,逍遥御风的前车之鉴可还历历在目! 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技能。 此时,模拟器也适时给出了提示。 【已做出选择,记忆奖励作废。本次拟奖励的天鉴神功为凌波微步!】 提示完,只见系统中出现一面刻着蝇头小楷的铜镜。然后,那铜镜凌空转了一个圈后,就立马炸裂了……裂了……了!!! 凌波微步? 它竟然是天鉴三百六十种神功之一? 麻卖批,这次骏马卖了驴子价——亏大发了! 我那么大只铜镜,你说毁就给毁了? 还我铜镜! 一时间,周坤只觉得气运被夺,仿佛一瞬间损失了一个亿! …… 当天晚上,当他将令狐冲点晕后,就直接丢进了山洞,然后丧眉耷眼的走了出来。 风清扬见他萎靡不振的样子,以为他没能将总诀式的招式记住,忙安慰道: “你也不用过分担忧。 即便你没学会总诀式中的一百二十种变化,我还是会继续传授你独孤九剑。 之前说的,完全是一句气话。老夫已经行将就木,还真要将这套剑法带进土里不成?” 周坤听罢,还是有点精神不振: “太师父,总诀式虽难,但对我这样的天才来说,也就是用没用心的问题。 只要弟子用了心,那总诀式肯定是手拿把攥。 弟子之所以郁结于心,实在是…… 唉,实在是弟子今天损失了一个亿!” 听周坤如此说,直气得风清扬吹胡子瞪眼。 要知道,当初他无意间得到秘籍,如获至宝。花了整整三个月,才将这一式学会;之后,他又通过数十年的积累,方才将剑法练至大成。 听徒孙的意思,他是天才,一学就会。 合着自己这个剑术名宿勤学苦练三个月的成果,还不如天才的偶然一用心! “好!你现在就使给我看! 如果你大言不惭,老夫就算将这套剑法带进棺材,也绝对不传给你。 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周坤听罢,突然想起一事。 他笑嘻嘻的道: “太师父,你别生气呀。 不如你我打一个赌,如何? 如果我输了,必在你有生之年为华山剑宗正名,并遍寻剑宗弟子,让他们重回山门。” 风清扬听罢,幽幽一叹道: “当年剑气二宗,血都流了一地,岳不群能答应?” “我提出的条件,完成难度再大,那也是我的事。 如果我赢了,需要太师父出山一次。” 看着风清扬明显犹豫不决,周坤又加了一把火: “弟子所谓的出山,并不是让您离开华山;只是在合适的时候出现在正气堂,为弟子站一次台即可!” 风清扬听罢,觉得这个条件还能接受,便点了点头道: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第104章 狗尾续貂第九剑 “苍啷”一声,周坤已经拔剑出鞘。 看到他的起手式,风清扬不由得眼睛一眯,心道:“不好!” 看来,自己是上了这小子的恶当了! 此时,周坤手中的一柄长剑使得如同蛟龙出海,端的是矫健而灵动;并且,每一招都带着雷霆之势,如同随时会划破天际的流星般,力道和速度都无懈可击! 这……这样的剑法,即便自己浸淫总诀式数十年,与之相比,可能招式转换处要圆润三分,但力道和声势却颇有不如! 对这个徒孙的天赋,风清扬此时已是完完全全服气了! 也许正像他刚刚说的: 普通人努力的终点,可能只是天才的起点而已! …… “好了好了,停下吧!”风清扬既惊且喜的看着周坤,阻止了他再炫技: “这次打赌,是我输了。 你能将总诀式学到这种程度,实在是……独孤前辈后继有人! 这总诀式学会了,独孤九剑基本已会了一半。” 周坤听罢,忙还剑入鞘,开口问道: “太师父,你为何有此一说?” 风清扬略一沉思,便解释道: “通过这总诀式的学习,你应该也看出来了: 独孤九剑并不像‘玉女剑十九式’等剑法,它其实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招式,而是独孤前辈总结的一套武学理念。 要学会这套剑法,首重悟性。 这总诀式一共三百六十式,动作繁复、难以一一熟练掌握;但你如果只盯着剑招,那可就完全落了下成。 这套剑法,关键之处不是你能不能重复那三百六十式变化,而是脑海中能不能想到这许许多多的变化。 这就如同禅宗的顿悟般。 一旦你悟了,那些招式也只不过是形而下的枝枝蔓蔓而已。” 周坤听罢,刚刚还志得意满的笑容一收。 这些道理过于抽象,如果经过千百次的对敌经验后,他不一定悟不出来,但是肯定需要时间积累。 有了风清扬的这番点拨,就犹如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他的脑海中顿时豁然开朗! …… 风清扬见周坤在认真聆听,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 “回到刚刚的问题:独孤九剑到底是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前辈高人已经作古,我们这些后辈恐怕难以准确诠释。 今日,我就来谈谈自己推测出的一鳞半爪。 你要知道:与人比武对招,招式虽千变万化,但某些规律却是一成不变。 独孤前辈当初创出这套剑法,应该是将对手的出招动作一一拆解;通过分析对手的姿势、气势,将他们哪些部位、哪条肌肉会有什么动作徵兆,都给捋顺。 在此基础上,他再结合真假、主次等具体因素进行推演,得出对方最有可能的出手招式后,自然可以以屈求伸、后发制人,做到料敌机先! 这就是我这些年的领悟。” 周坤听罢,只觉得自己又被秀了一脸,对剑术的理解也上了一个台阶。 不过,他还有一个疑问: “太师父,剑法讲究虚实结合。 如果对方用的是虚招,而独孤九剑又需要以退为进、后来居上;如果得出错误的判断,岂不是被对手料敌机先,先给破了?” 风清扬微微颔首,含笑道: “好一个以退为进、后来居上。 你能领悟到这样的道理,我上面的话就不算白说。 可你要明白:虚转实的过程中,终究需要肌体配合进行动作调整。 这变化之间,就会有动作衔接。你随机应变,自然还能对症下药。 并且,变化也需时间;有了这样的间隙,如果还不能加以利用,那你还是早早放弃学剑为妙,省得误人误己!” 周坤:……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风清扬见他若有所思,继续解释道: “以上说的是顿悟,重点是料敌机先。但这并不代表总诀式的三百六十种变化就不重要。 这些招式都是前辈总结出的应对策略;经过去粗取精、化繁为简后,都可直接运用。 熟悉了这些,自然能在对敌时,驾轻就熟、应对自如!” 周坤:“……” 经过风清扬这一梳理、点拨,他对总诀式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多谢太师父,我想我已经有点明白了。” “你很聪明,这个我很欣慰。 独孤九剑除了总诀式之外,还有针对剑法、刀法、掌法和内功等的具体对敌策略。 这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以及破掌式,凭你对总诀式的理解,应该不难学会。 我今晚就重点来和你说说破箭式和破气式。 首先,破箭式是以剑招来破解普天之下诸般暗器之法。 你来说说,修习此剑,须得先学什么?” 周坤略一沉思,便开口道: “听声辨位?” 风清扬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正是「听风辨器」和「听声辩位」之术。 此剑招的主旨,就是以乾坤挪移之式,击开对手发射来的种种暗器;借力打力,将打来的暗器再反射回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至于具体招式要求,那就落在点、刺、劈、扫、带、抽、截、抹、撩、击、挂、托、拦这十三个字上。” 周坤听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 “弟子好像明白了!” 风清扬点了点头,悠悠的道: “再来说说这破气式。 它是用于破解身具上乘内功的对手而用的一剑。 这一剑的要旨,完全在与意念。 记住这一剑的口诀心法: ‘气者何也,虚无之系,造化之根……大气之元,神而明之,存乎一心’。” 周坤顿时傻眼了: “太师父,你这也太抽象了吧。弟子愚钝,我可理解不了! 所谓的破气式,无非拼的是剑招高明还是内力强横而已! 在弟子看来:这是没有绝对胜算下的无赖打法,可远远称不上一个‘破’字!” 风清扬闻言,不仅没责怪,反而颔首道: “你有这种见识,他日成就肯定超过我。 看来,你已瞧出了端倪: 这一破气式,与其他八剑相比,确有狗尾续貂之嫌。 如果内力不足,唯有尽学诸家剑招之所长,待招数练到极精之时,才能弥补功力之不足。” 周坤听罢,笑嘻嘻的问道: “原来太师父也是这般想。 我看,这独孤九剑还是改成独孤八剑较为妥当。” 风清扬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这两个名字,哪个更顺口?” 周坤:“……” 他干笑一声道: “弟子倒是觉得,独孤老前辈命名其为独孤九剑,并不是名字顺不顺口,恐怕另有考虑。 你想想,老前辈的名号,一听就是一位寒江孤影、整天只能寂寞到玩鸟的糟老头子! 所以,他凡事都得追求单数,这才有了九剑;如果他能与爱侣隐居山林,那肯定就是‘名剑八式’、‘痴心十八剑’等等……” 还不得他说完,风清扬已经捂住胸口,指着山下道: “你说话太好听、太有道理了。 现在,你给我滚;我这个孤寡糟老头子要一个人静静!” “……” 第105章 天罡北斗阵 经过风清扬的悉心教导,再加上模拟器的帮助,周坤终于将独孤九剑纳入了自己的技能库,并且整套剑法都已刷到精通程度。 就在他勤奋加点的时候,老岳也带上高根明,提前动身去了福建。 动身之前,他还当着众弟子的面承诺: 这次从福建回来后,就正式传授周坤紫霞神功的入门口诀。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神色各异。 首先,宁中则的面色如常。显然,老岳之前一定跟她商量过。 至于岳灵珊,则是羞涩的扫了周坤一眼,眼中异彩连连;等宁中则的几个女徒弟打趣她时,她不仅不扭捏,反而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 至于一向与周坤交好的梁发、英白罗、施戴子等人,脸上都露出艳羡之色。 师父传紫霞神功,不仅仅意味着小师弟可以接触本门最高的内功心法,也变相说明他已被确定为掌门的继任人选。 场中唯一表情不自然的,恐怕就数陆大有了。 在田伯光来华山脚下滋扰的时候,师父、师娘曾考较过大师哥的武学;并且也透露出如果对方的进度能令人满意,就可以传授大师哥紫霞功。 不曾想,这才短短两三个月期间,一切都变了:大师哥已被师父厌弃;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师弟,倒是后来居上,什么都便宜了他! 如果大师哥知道这些消息,那他还有什么颜面下思过崖? 这本应该都属于大师哥的! …… 周坤听到老岳要传功,虽然脸上也露出一丝喜色,却没有半分骄纵之气,这倒是令老岳又高看了他几分。 其他弟子对他这种宠辱不惊的表现,都是心折不已;唯有陆大有口中嘟囔着: 这个小人,真是会装! …… 待老岳正式下山后,周坤本想按照模拟器中的策略,用辟邪剑谱的消息跟老岳交换《紫霞神功》。 不过想想,他还是放弃了。 田伯光很可能还潜伏在华山;周坤可不想让他渔翁得利。 此外,老岳还有一个漏风的小棉袄;想要拿到紫霞秘籍,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 傍晚时分,还是玉女峰的那处瀑布。 此时,岳灵珊想是一只刚刚偷吃了灯油的小耗子般,悄悄摸到了瀑布边。 待看到周坤果然在这里,她立马高兴地凑了过去,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笑嘻嘻的邀功道: “小师弟,这就是紫霞秘籍。 嘻嘻,爹娘他们总背着我藏它,以为我不知道呢。 哼哼,这秘籍不就藏在爹平时打坐的那个蒲团里面嘛。” 周坤佯装惊讶的道: “珊妹,你怎么将师父的秘籍给拿出来了? 华山九功,紫霞第一。 这本秘籍,可是历代掌门才能保管的。 你……你这…… 赶紧拿走、拿走!” 此时,周坤活像是唐僧第一次见到人参果般,赶紧口嫌体正直地拒绝。 岳灵珊乜视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 “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装了。 昨日,爹说要传你紫霞神功的时候,你那眼珠子都快发光了;就像……就像第一次强抱着我要钻前面的山洞一般。 哼哼,你这个人,惯常会口是心非! 你当时不也说了,只是想抱抱,不会……不会做其他坏事嘛。 结果呢,我还不是被你欺负死!” 周坤:……男人最大的谎言,就是我只抱抱,不干别的! 看来,最熟悉自己的,还得是枕边人!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装了。 周坤接过布包,而后将岳灵珊揽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 “珊妹,你为了我将秘籍偷出来,就不怕师父、师娘责怪?” 岳灵珊将自己靠在他怀中,悠悠的道: “爹都已经答应你了,说是会传你紫霞功;这秘籍的内容,你早晚都会知道。 你不是说,有些事可以……可以先做了,再补流程嘛。 我这只不过是将你该得的东西,提前给你看,应该没什么不妥。 再加上……再加上,我爹唯一的女儿都被你骗上手了;他的东西,早晚不都会传给你!” 周坤:……你可真是老岳的好闺女;咱俩夫妻同心,争取榨干他! 他将小布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份封面已经泛黄的书册;用手试了试封面,果然发现内有乾坤。 他佯装惊讶的道: “珊妹,这秘籍有问题!” 岳灵珊按住那只正在游走作怪的手,努力从战栗中恢复了几分清明。 她睁开眼睛,看着周坤手中的书册,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秘籍有什么问题?” “你看看这封面,是不是有些凹凸不平。这八成有夹层,说不定里面藏着什么大秘密呢!” 岳灵珊听罢,接过秘籍,用手指摩挲了一遍封面,果然发现有异样。 “咦!还真的不平整。 这里面不会藏着什么藏宝图吧? 上次我在山阴县的酒楼里面听说书,那说书的老者就说过: 但凡书册里面有夹层的,一般都有藏宝图。” 周坤:……江湖说书人的话,还是少相信为妙,容易降智! “到底是什么,咱们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咱们拆开看看!” 说罢,她从身上取出一把匕首,开始小心翼翼的拆了起来。 周坤见状,有些诧异的问道: “咦!你身上什么时候藏了一把匕首?我刚刚怎么没摸出来。” 岳灵珊一边拆封面,一边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这匕首,是娘交给我的;是她当年去草原时买的。 听那卖货的大娘说过,这叫做贞洁匕。 草原部落的少女,都会绑上这样的贞洁匕,放在……放在大腿内侧,象征着女子的贞洁。如果受到侵犯,就用……就用贞洁匕刺杀侵犯自己的人。 娘将它交给我,就是专门防备某些手脚不规律的小贼!” 说完,她还向周坤龇了龇牙,亮了亮这柄闪着寒光的匕首。 周坤:“……” 他干笑一声道: “难怪刚刚没摸到,原来你藏在那里了。 珊妹,这些危险物品,还是不要贴身放。 你浑身上下如珠如玉、晶莹玉润;要是不小心被这匕首划伤了,那我可是会心疼死!” “你……你尽说一些荤话!” 两人说话间,岳灵珊已经用匕首挑开了夹层,从里面取出一张泛黄的纸,只见上面写道: 一住行窝几十年, 蓬头长目走如颠。 …… 山门一笑无拘拟, 云在西湖月在天。” “小师弟,这首诗我仿佛在哪里听过。 咦,这背面写的‘天罡北斗阵’和全真剑法,又是哪个门派的武功?怎么这般耳熟?” 周坤:“……” 第106章 下山寻宝 周坤接过一看,果然发现上面记载着全真剑法等武功的收藏地址,就在终南山上。 “珊妹,看来我们发现宝了! 没想到紫霞秘籍里竟然藏着全真教的秘密!” “全真教?这是什么门派,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周坤听罢,也觉得很诧异。 作为华山派的嫡系弟子,岳灵珊竟然不知道全真教? 他却不知,不仅岳灵珊不知道全真教,就连江湖宿老知道这个盛极一时大教情况的,也是少之又少。 南宋末年,全真七子等一直支持抗元;所以,蒙古人便让金轮法王带着潇湘子等武林高手,将全真教付之一炬。 之后,北方沦陷,全真弟子散落江湖。他们不敢以全真教名义传道授徒,所以后人也就慢慢遗忘了这个门派。 华山虽是全真教的分支,是全真七子之一的广宁子郝大通所创;但郝大通担心华山派不见容于朝廷,所以并没有传承下全真派的武功和道统。 而他将全真武功的秘密藏在紫霞功秘籍中,未尝没有静待后世有缘人可以得到传承、恢复大教昔日荣光的想法。 只可惜,即便华山历代掌门可能对秘籍藏宝有所怀疑,但也不敢轻易损坏,最终便宜了周坤和岳灵珊。 …… 听岳灵珊问起全真教,周坤幽幽的道: “关于全真教,我也是听到江湖故老传下来的一些掌故和轶事,这才推测出一二。 你可知道,咱们华山的创派祖师是谁?” “那还用说,是广宁子祖师。” “那你知不知道,这位祖师曾是另一个门派的二代弟子;他们师兄妹七人在江湖中有个响亮的名号,叫做‘全真七子’。” “你是说,大通公是全真派的?那他为什么又创立了华山派呢?” “这我可就不清楚了。 全真教全盛之时,正是南宋末年。他们一直尊宋朝为天下正朔,估计不见容于蒙古政权吧。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 你想想,南齐第一名将张狗儿的命运。只因为朝廷禁止公开讨论;几十年后,又有几个人还记得他的彪炳战功!” 岳灵珊对张狗儿不感兴趣,却对祖师的轶事非常感兴趣: “大通公能创立华山派,那他在全真七子中,应该是武功最高的那个吧?” 周坤:“……” 他干笑一声道: “全真七子是全真教创派祖师王重阳的七个弟子,分别是丹阳子马钰、长真子谭处端、长生子刘处玄、长春子丘处机、玉阳子王处一、广宁子郝大通和清静散人孙不二。 若论谁得了重阳祖师的法统,那自然是丹阳子和大通公排行最靠前。 但要说起功夫,那大通公恐怕……恐怕只能排行前六,仅仅比七人中的小师妹孙不二高出一线。 打个比方,如果是拼酒,那他最适合坐小孩那一桌!” 岳灵珊:……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两万吨暴击!其中一万吨,来自全真七子中小师妹武艺最低;另一万吨,来自于创派祖师在七人中,排行第六。 看她有点受打击的样子,周坤忙安慰道: “咱们作为大通公的传人,可不能看轻了祖师。 要知道,在外人面前,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基本没区别;可在倒数第二眼中,他们确确实实还有高低之差,完全不一样!” 岳灵珊听罢,幽幽的道: “小师弟,你别说了。总感觉你在越描越黑!” 周坤:“……” 他忙揽住岳灵珊,调笑道: “没想到我的华山侠女,还这般喜欢争强好胜。 其实,咱们可以换个角度来看问题: 既然祖师的武艺在全真七子中最低,那是不是意味着全真遗留的武学十分惊人。 如果咱们能取出这张纸上的全真剑法和‘天罡北斗阵’;那我华山的实力,岂不是可以有个突飞猛进的提升! 而且,我华山本来就是全真教一脉,即便学了这些武功,也只是传承,不算对祖师的背叛。” 岳灵珊听罢,不由得点了点头道: “小师弟,你说的不错。 我们得将这个情况报告给娘,赶紧取出我华山祖师的武学瑰宝。” 周坤:“……” 他诧异的扫了岳灵珊一眼,心道: 你倒是很有主人翁精神;全真武学什么时候已经成了华山的瑰宝? “珊妹,我无意间为华山立下如此大功;你这个掌门之女,应该如何谢我?” 岳灵珊只感到胸腹一阵酥麻,一只作怪的大手还在不断的向下、再向下…… “你……你别乱来! 我身上藏着匕首,小心我扎你……” 周坤对着她晶莹剔透的耳垂吹了口气: “我身上也有……我们到前面的山洞里比试比试!” …… 云收雨霁之后,两人相拥在一起。 “师妹,我觉得关于全真教的事,咱们还是先不要禀告给师娘。 师父临走时,不是嘱咐我们去衡山参加刘师叔的金盆洗手大会嘛。 咱们可以提前出发,先去终南山探探路。 待取出了全真派的秘籍后,咱们再向师傅师娘报告。” 岳灵珊此时的眼神还有些迷离: “为什么要瞒着娘?” 周坤继续蛊惑道: “上次师娘说了,如果我出息了,才同意让你嫁给我。 如果我能取出秘籍,师傅师娘一定很高兴。到时候……” 岳灵珊晕晕乎乎的听着: “我……我明白了。小师弟,我一切都听你的!” “……” …… 次日,周坤拜别了宁中则和风清扬后,就踏上了下山的寻宝之路。 当然了,他找的理由,还是去衡山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 这次随行的,除了岳灵珊、英白罗等内门弟子外,他还带走了崔有志等十四名外门弟子。 当周坤询问陆大有要不要一起下山见见世面时,却被他一口回绝。 周坤闻言,也只笑笑不说话。 看来,与外面的花花世界相比,还是他的大师哥更能牵动六猴儿的心。 …… 众人出了山阴县后,周坤叫来英白罗: “八师兄,小师妹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我想陪她到处走走。 这些师弟,就麻烦你带着他们先行。” 英白罗闻言,在他和岳灵珊身上扫视了一圈,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 “了解了解! 小师妹,你和九师弟可别忘了去衡山。 正所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 “呸,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八师兄,我和小师弟有要事,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了解了解。你们在一起,就是天大的事!” “……” 众人又相互调笑了一番后,周坤悄悄塞过来一张银票。英白罗一看面额,不由得吓了一跳: “小师弟,你这是在哪发了财? 下次你想我闭嘴,直接用银子砸就好!” “……” 双方又约好十月十五在武昌相会后,英白罗就带着外门弟子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看到周围没了外人,岳灵珊牵着周坤的手,一脸喜色的道: “小师弟,咱们也准备出发吧!” 周坤却摇了摇头道: “不急!我邀了两个人,咱们再等等他们。” 岳灵珊:“……” 第107章 华山论剑 岳灵珊听周坤还要等人,忙好奇的问道: “小师弟,你要等谁?” “等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替我们做什么。 我要等的第一个人,他可以替华山派挣银子;这第二个人,可以替我们去终南山打前哨。 你瞧,他们已经过来了。” 岳灵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两人正拢着袖口,朝这边走来。 …… 来的正是黄河老祖。 老头子和祖千秋见到周坤身旁的岳灵珊,脸上都露出诧异之色。 祖千秋悄悄伸出一只手,拉了拉老头子的袖口,示意他小心说话。 周坤看到他俩的小动作后,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向岳灵珊介绍道: “他们是一对江湖奇人,有个诨号叫做‘黄河老祖’。 这位书生打扮的,叫做祖宗,字千秋。” 祖千秋忙拱了拱手道: “周少侠,您是小人的衣食父母。 小的那诨名,还是休提、休提!” 周坤又指着五短身材的老头子,介绍道: “这位叫老爷,字头子。” 老头子对着二人点头哈腰,一脸谄笑的道: “周少侠,你这不是在打老头子的脸嘛。 咱们二人在您手底下讨生活,您才是我们的爷!” 岳灵珊听罢,惊讶的道: “两位先生一个姓老、一个姓祖;合在一起,可不就成了‘老祖’。 至于‘黄河’二字,岂不是说二位先生出生在黄河之畔?” 祖千秋忙拱了拱手道: “可不敢当‘先生’二字。 这位姑娘真是冰雪聪明。 小老儿正是在黄河一带讨生活!” 周坤对着两人介绍道: “这是我的小师妹,姓岳! 以后报华山岳女侠的名号,南七北六十三省任你走,没人再敢阻拦!” 祖千秋和老头子对视了一眼,立马清楚了岳灵珊的身份。 他们忙行礼道: “原来是华山岳女侠,小人有礼了!” 岳灵珊不知周坤为何要向自己介绍二人,忙含笑向二人点了点头。 此时,周坤从怀中取出一只锦盒,递给老头子: “老先生,这盒子里放的正是制作‘续命八丸’的一味药引子,我交给你了。 其他几味药,你照着我留下的地址,去京师的宁远伯府;他们自会和你接洽。 记住了,那‘续命八丸’炼制好了,你可以留下四丸,给你女儿治病;至于剩下的,你直接交给宁远伯府就好。” “是,小老儿这就赶去京师。” 老头子郑重地将锦盒放在怀中,然后一脸激动地拱手离开。 周坤转头又对着祖千秋吩咐道: “我也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办: 终南山上有座重阳宫,宋末被一把火烧毁了。 你带上家伙事儿先去探探路,我们五天后会去和你会合。” “是!” …… 待打发走黄河老祖,岳灵珊板着俏脸,有些幽怨的开口道: “宁远伯府,那不是李师妹家么? 没想到她回了家后,你们还有联系。 当初她对你,可也是青睐有加!” 周坤:……不好,小醋坛子翻了! 他忙牵着岳灵珊的手,诚恳地解释道: “珊妹,你可别会错了意。 李师妹心心念念的都是宁远伯府,任何时候都是家族利益至上;所以,她就像漂泊的游子,不会为任何人驻足! 我和她的关系,比和你还要纯洁。” 他在心中暗暗补充了一句: 最起码,我与她只做过一次操,还是属于被逆推的那种! …… 岳灵珊听罢,更气苦了: “我和你? 我们的关系,哪里纯洁了? 你不会跟她也……” 周坤忙指天发誓道: “我保证:我绝对没有像对你这般对她。 我和她只是知己朋友,这可都是她亲口说的。” 岳灵珊见周坤言之凿凿,小声嘟囔道: “你的话,我可不大相信。 哼哼,我还是亲自写信给李师妹,让她亲口说比较可信。” 周坤:……唉,看来这次试探,有点小失败;不过,来日方长! 他转移话题道: “其实,我与宁远伯府扯上关系,也是为了华山。 劳德诺那个奸细掌管庶务时,华山年年入不敷出。如果没有山阴县及周边的武林同道定期孝敬,恐怕日子早已无以为继。 刚刚那个老头子,你别看他其貌不扬,却是一个有本事的。他的女儿得了一种怪病,需要一种续命丸来吊命。 都说久病成良医。他如今已是当世有数的炼药大师之一。 你要知道,他炼制的这种续命药丸,可是能卖出天价。 咱们只要在京师打开销路,何愁华山日子过不下去!” 岳灵珊听罢,有些疑惑的道: “这些与李师妹又有什么关系?” 周坤忙进一步解释道: “这种续命丹的原料,有千年人参、鹿茸、麝香等几味极为珍贵的药材;而这些药材的产区,正是辽东。 另外,打开销路也要靠宁远伯府出力。 所以,我这才和李师妹有了更多的交集。” 岳灵珊听罢,一脸激动的道: “原来如此! 小师弟,你为了我华山殚精竭虑,我实在……实在不该怀疑你!” 周坤忙正气凛然的道: “在门派兴衰面前,我这种个人荣辱又算的了什么! 岳灵珊听罢,更是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小师弟,这是华山之事,我也要出一份力。 以后,李如玉师妹那里,就由我来跟她沟通好了。” 周坤:……咦!感觉自己被演了呀! 他唯有干笑道: “岳女侠既然想接过这个差事,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呵呵,求之不得!” 岳灵珊见此,嘿嘿一笑: 哼哼,切断你们藕断丝连的渠道,我看你们还怎么勾勾搭搭! 其实,她还是想简单了: 男女只要身体想了,气氛有了,没有机会也会创造机会,完成那水到渠成的一哆嗦! …… 华山和终南山的距离,其实并不远;一个在长安南边,一个在长安东北角,彼此只有三百多里。 这在有马代步的情况下,也只是两天的路程而已。 一路上,周坤还在给岳灵珊说起王重阳和华山论剑的旧事。 “小师弟,我华山还曾作为天下绝顶高手的比武之地?” “对! 当年重阳祖师就在华山之巅,击败了其他四位绝顶高手,取得了天下第一的名号,以及天下武学至宝——《九阴真经》!” 岳灵珊不无得意的道: “这华山论剑,一听名字就很响亮,可惜只有三届。 要我说,他们之所以选择在华山上论剑,主要还是这里最合适。 华山地势险峻,不易攀登;轻功不好,根本登临不了华山之巅! 并且,我华山高千仞,象征武学的巅峰。 在这里比武,争夺天下第一,也算应景! 重阳祖师选择我华山,算是一种双向成全!” 周坤听罢,幽幽的道: “你觉不觉得有一种可能: 重阳祖师选择在华山举办武林盛会的初衷,也许根本没有那么高大上。 有可能,只是因为华山离家近,他纯粹是偷懒使然!” 岳灵珊:“……” 第108章 安能辨我是雄雌 重阳祖师只是因为离家近,所以才会选择在华山之巅比武论剑? 小师弟,你是多会想,又是破坏气氛呀! …… 看岳灵珊明显不认同的眼神,周坤信口胡诌道: “五绝之一的东邪,居住在东海桃花岛,应该是在江浙一带。 他来一趟华山,可是要先后横跨浙江、安徽、河南,才能到达长安。 你说舟车劳顿,他会不会受影响? 北丐行踪飘忽,可丐帮的总坛设在河南洛阳;他要来华山一趟,相对轻松,可也比重阳祖师费劲! 还有那西毒,远在西域白驼山;估计来一趟就得跑死好几匹骆驼。万一路上再遇到暴风雪,他有没有命抵达华山,都还两说呢。 最离谱的还是南帝,远在云南。 从那里到长安,不仅路途远、路还不好走。 加之,他可是一国皇帝,长期不在宫中,就不怕什么刘贵妃、马贵妃的,给他戴顶绿帽子?” 岳灵珊听罢,嗔怪的白了周坤一眼: “你这些都是歪理。 如果这样,祖师为什么不将擂台摆在终南山?” 周坤似笑非笑的道: “这就是他老人家的高明之处。 你想想,他如果选在终南山,那就是主场作战,其他四位多少会有微词。而选在华山上比武,别人可就不好说什么了。 所以,高手不仅手上得有活儿,脑瓜子还得灵醒!” 岳灵珊:“……” 她听到这样的歪理,恨不能咬周坤一口: “好好的一场五绝比武,被你说成是勾心斗角的一场阴谋。 你实在是太会说话了! 小心重阳祖师降下紫霄神雷,狠狠劈你一顿!” “……” 周坤干笑一声道: “我华山的一位宿老曾经说过: 这世上最厉害的招数,不在武功招式;而是阴谋诡计、机关陷阱。 倘若落入别人精心安排的陷阱,凭你多高明的武功招数,那也全然使不出来……” “歪理,一堆歪理!” “……” 周坤不知道,自己引用风清扬的这句话,在不远的将来会一语成谶! …… 两人经过几天赶路后,终于在第五日来到了终南山。不过奇怪的是,祖千秋并没有按照约定,在山下等他们! 周坤看到不远处有个少年正在收集秋露,忙牵着马上前问道: “这位小哥有礼了。 请问你可知晓,这终南山上有处重阳宫的旧址。” 那少年听到“小哥”的称呼,不由得蹙了蹙眉。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乜视了周坤一眼,开口道: “我不知道什么重阳宫,却听说山上有个重阳祖师墓。” 周坤闻言一喜,忙问道: “劳烦小哥给指条路,那处墓穴怎么走?” 那少年警惕的问道: “你们不会也是来盗墓的吧? 这重阳真人可是羽化成仙的大能。 我听村里的故老相传,真人的墓曾多次被毁。最严重的一处,石棺都被打开了,他的胡子和容貌都还完好着呢! 可惜,那批盗墓贼最后都被山上的毒蜂给蛰死了。 从那以后,村里的大人就告诫来往的旅客: 山上受神灵保护,不会让外人来打扰真人安息!” 毒蜂? 难道是古墓派的玉蜂? 如果是它们,贸然上山还真有风险。 “那你最近有没有看到一个人上山?” “没有!” 这少年似乎对周坤很排斥,岳灵珊便走上前,对着少年道: “小……小哥,我和师弟都是重阳真人一脉的传人,特来他坟前祭拜。 你能告诉我他的墓在哪里吗?” “hetui!” 谁知,那少年听到岳灵珊说自己是重阳一脉后,竟突然向周坤啐了一口。 周坤:……这小朋友太不礼貌,应该打打屁股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忙斜身退步躲过;然后立马欺身上前,屈指成爪,扣住了他的脉门。 “哎呀,你……你弄疼我了,快撒手!” 周坤嘿嘿冷笑道: “想不到这里民风淳朴,欢迎人的方式都这般特别。 好小子,你可听说过古墓派?” 那少年闻言,脸色一变: “什么古墓不古墓,山上只有王重阳的墓!” 周坤察言观色,心中已经有了几分了然: “小兄弟,我们无意得罪。 你只要告诉我,重阳祖师的墓在哪里,我立马放了你。” “如果我不说呢?” 周坤内力一吐,长剑立马出鞘;还没见他如何出手,一丈开外的一株碗口粗的树,已经被剑气拦腰折断! 那少年见状,一脸震惊的道: “聚气合实、剑气外放!” 周坤闻言,诧异的盯着他: “你这可不是一个农家子的见识!” 那少年脸色数边后,最终还是开口服软道: “好,我告诉你王重阳的墓在哪里。 沿着这条小路径直上山,就能看到一株数百年的银杏树。 那是全真派的二代掌教丹阳真人为其师父守墓时所植。 听说那棵树曾经被焚烧过,底部有些焦黑。也不知道是不是重阳真人显灵,几年后竟重新活了过来。 如今已是深秋时节,站在远处一看,就能看到大片大片金黄的银杏叶。 如此明显,你们不可能找不到!” 周坤闻言,知道他应该没撒谎;但还是准备让他带路,却被岳灵珊制止。 “小师弟,算了,放过她吧!” 周坤闻言,也不为已甚,便撒手放过了那少年。 那少年狠狠瞪了周坤一眼后,竟双足一点,突然飞身离开。看那身法,竟身轻如蝶,翩翩起舞之间,眨眼间就消失在两人面前。 周坤:“……” 他不由得感叹道: “这小子身姿轻盈、轻功曼妙,还真不容小觑。” 岳灵珊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小师弟,你恐怕是被她给骗了。 他可不是男儿身,是一个女扮男装的西贝货! 你看她樱桃素口、娇艳欲滴,瑶鼻纯美玲珑,凝脂似的浑圆下巴;再听听她脆生生的声音…… 这可不是一介须眉男儿可以拥有的。” 周坤:……他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自己之所以忽略这些,还是前世伪娘见多了;诸如“吃个桃桃”等骚操作,已经让他对性别的认识变得很模糊了! 他干笑一声道: “这小姑娘也真是的,前后都一样,就像是块搓衣板,我哪里能认得出来? 况且,有珊妹在一边,其他红粉佳人也只不过是带血肉的骷髅,又怎会让我多看一眼!” 岳灵珊轻轻在他腰间拧了一下,似嗔似喜的道: “就你会作怪!” 此时,周坤突然面色一肃: “我虽然不知道那假小子的性别,却知道她的来历。 恐怕,我们这次有麻烦了!” “那小姑娘有什么来历?” 周坤幽幽一叹,开口道: “终南山下,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迹江湖! 能对着王重阳传人吐口水的,恐怕只有古墓派了!” 岳灵珊:“……” 第109章 黄衫女 岳灵珊很是不解: “难道这个古墓派和全真教是生死仇敌?否则,他们为什么如此敌视全真一脉的后人?” 周坤一边同她一起登山,一边幽幽的道: “这就不得不提五绝时期的另一个惊才绝绝的奇女子,她就是这古墓派的创派祖师,名叫林朝英。 这位女先生武功卓绝,容貌极美,通晓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还懂得养蜜蜂当宠物。 一句话,她几乎就是一个完美的女子。 那时候,江湖中唯一可以配得上她的,估计就是重阳祖师了!” 接着,他便说起了林朝英和王重阳的那段爱恨纠葛。 岳灵珊听罢,有些惆怅的道: “为什么他们两人最后不能在一起?” 周坤意有所指的道: “是呀,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呢? 两位前辈都是武学奇才,原本应该是佳偶天成;他们都在终南山上,又无世俗羁绊,本无好事不谐之理。 可惜,真是可惜! 最终两人却落得个情天长恨;一个出家做了黄冠,一个更是困守石墓,郁郁而终。 我估计,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想不通,最终只能归为‘无缘’而已。” 最后,他还不忘pua道: “珊妹,两个人在一起,不能太过强势。 如果相恋的人,双方都太优秀又太自负,谁也抹不开面子放低身段去成全对方,那最终也只可能是有缘无分!” 岳灵珊:“……” 她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小师弟,你这是在感慨李如玉师妹吧。 她就是这样一个了不起的奇女子,不会为任何人放低身段。 看来,你和她注定是无缘无份!” 周坤:……麻卖批,传说中的恋爱脑呢!这不科学呀! …… 说话间的工夫,两人已经上了山。 此时,岳灵珊指着前方激动的道: “你看,那一树金黄、满地落叶,可不就是那棵银杏树嘛。” 周坤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一株大树: “满身尽带黄金甲,又是一年银杏黄。 不错,应该就是这里了!” 两人赶紧上前,果然在古树旁看到了一处墓穴;那墓碑上赫然镌刻着:“重阳祖师之墓”。 两人忙上前拜谒。 “小师弟,这里似乎有被挖掘的痕迹。是不是祖千秋所为?” 周坤皱了皱眉道: “这祖千秋,可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哼哼,他恐怕还以为藏宝会放在重阳真人的石棺里呢。 殊不知,没有我手中的图纸,他即便掘地三尺,也休想找到全真藏宝。” 说罢,他抬眼望去,指着前方道: “墓碑正南方十丈,那口井就在那儿!” 两人在一片残壁断垣中,发现了一口老井。只是,那口井早已干涸。 “这井口可真小,估计只能容一人下去。 小师弟,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看看。” 周坤赶紧拉住她: “珊妹,小心!” 说罢,他看到银杏树上有只灰喜鹊,正在“啾啾嘎嘎”的乱叫。 他立马双足一点,将那只鸟抄在手中;继而,在鸟腹下扯出一根绒毛,轻轻的放在井口之上。 那灰喜鹊对拔它毛的两脚兽很愤怒,正准备用鸟喙去啄,却被周坤远远的抛飞了出去。 而那根绒毛似乎受到井内气流的影响,竟在井口上打着圈儿;半晌后才飘飘荡荡落到井中。 此时,岳灵珊也看出了异样: 这口枯井,明显只有井口一处通风;又怎么可能有气流吹动绒毛转圈? “小师弟,我明白了,这枯井长期未用,里面已经有了秽气。 我说的对不对?” 周坤含笑点了点头道: “正是如此。 如果贸然跳下去,说不得就要随侍重阳真人左右,跟着他羽化升天了!” 岳灵珊听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其实……其实,我也知道秽气,只是一时间没想起来而已。 我曾听爹说过,像这种枯井长期弃置,就会有蛟龙占了它们作为栖身之所。 这些蛟龙是业龙,因果缠身。只有吸食了活人体内的五脏之气,才能将业力转移出去。 爹说过,只要烧一把火,将业龙赶走,秽气自消。” 周坤:……老岳还真敢想!如果自己没猜错,这应该是落到井中的枯枝败叶发酵,产生的甲烷气体。 用火攻甲烷? 估计真这么做了,华山派明天就得安排吃席! “你这个法子太好了,请一定慎用! 要不然,你我会被炸上天;能不能留具完整的尸首,那都两说。” 岳灵珊闻言,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 周坤用长剑将井口弄大了一圈后,对着她开口道: “我下去取秘籍,你在上面等一会。 这种秽气虽不至于让人中毒,但却很容易让人窒息。 等取完了秘籍,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 说罢,他深吸了一口气,立马跳下了深井。 落到井底后,他忙运起紫霞功,顿时感到灵台清明,周身舒畅无比,一股真气在体内畅通流转。 他内力深湛,早已能夜能视物;周围乌漆麻黑的场景都能历历在目。 当他看到距离井口两丈左右的地方有一处凹槽,便知道此行非虚。 他立马施展壁虎游墙功,快速的攀到凹槽处,在那里发现了一只锈迹斑斑的木盒。 他心中一喜,小心的取出木盒;然后双足一用力,使了一个提纵术,已经从井中跃出。 待他出来看到外面的场景,顿时心中一凛。 只见岳灵珊已被点住穴道。 在她身边,竟然出现了一名蒙面黄衫女,周围还有八名随侍;其中一名随侍,正是与周坤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假小子。 “杨姐姐,就是他! 今日一早,我正在采百花露;就是他无礼上前问询。 我不愿答话,他还出手抓住我的手腕。 你瞧瞧,我手腕上现在还有一个红印子呢!” 那蒙面黄衫女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对着周坤开口道: “你手中的应该是重阳宫旧物,还请你从哪里得来的,就放到哪里去吧。 我派虽与全真教有些旧怨,但却不忍让它的传承,落到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手中!” “……” 周坤没去理她,而是对着岳灵珊关心的问道: “小师妹,你有没有事?” 岳灵珊想要开口,却被点了哑穴,只能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向他拼命摇头。 周坤目测了一下自己与井口的距离,不经意间又走离了几步。 那黄衫女见状,蹙起眉头道: “只要阁下放回木盒,我们会礼送二位下山。 之前有位盗墓的老先生,应该跟你们是一伙的吧? 我也可以放了他!” 就在她说话的工夫,周坤已经从怀中掏出了一支火折子。 点燃后,他便毫不犹豫的扔进枯井中。 此时,场中情形一变! 第110章 九阴白骨爪 那口枯井遇到明火后,立马被引爆。 只见巨大的火舌在井口突然绽放;伴随着震耳欲聋的一声响,一股强大的气浪席卷而至,卷飞了无数的枯叶和沙砾。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众人都是一激灵。 周坤趁着黄衫女等人愣神的工夫,突然一个飞身,轻伸猿臂将岳灵珊抱在怀中,随手解开她的穴道。 当他再次落地时,已经飞身离开众人三丈开外。 “珊妹,你没事吧?” “我还好。小师弟,你要小心那个蒙面女子!” 周坤闻言,抬眼一看,却见黄衫女的面巾被热浪一激,已经掀开了一角。 那面巾之下的面容,端的是俏丽无双: 只见她嘴唇如同最精致的甜白瓷,微微张开时竟散发着一丝娇媚气息,令人为之侧目。 周坤:“……” 他不由得心中一乐: 饶你是冰山美人,被爆炸声一吓,还不是得目瞪口呆! …… 另一边的黄衫女,此时面色却不怎么好看。 她俏目紧盯着周坤,寒声道: “尊驾看来完全没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说不得,我要讨教几手高招了!” 周坤将木盒交给岳灵珊,提剑对着黄衫女拱了拱手道: “这位姑娘,你误会了。 我和小师妹真是全真教一脉的后人。 这次过来,专为了取回门派的几件旧物,可不是故意打扰姑娘清修。 天色近午,大家肚子都饿了。 咱们就这样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如何?” 黄衫女还没开口,她旁边的那个假小子随侍却已经炸毛了: “杨姐姐,不可放过了这个贼子。 呸呸呸,这是什么水,溅了我一身,实在太臭了。 呜呜呜……杨姐姐,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训他!” 周坤转头扫了她一眼,当即就乐了。 原来刚刚爆炸的时候,气浪将井底腐烂的一些泥浆给溅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这假小子离井近,还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竟然被兜头淋了一身。 嗯,说实话,那味儿确实挺让人下头的! 周坤见她狼狈得要跳脚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兄弟,你今早采的秋露还有吗? 可以烧些水好好洗洗。 愿你历尽风吹雨淋,归来洗洗仍是少年! 哈哈哈……” 那假小子直接被气哭了: “你……你还敢笑! 杨姐姐,一定要帮我出气!” 那黄衫女听罢,幽幽开口道: “尊驾先是不问自取全真遗物,之后更是将重阳真人的墓穴弄得乌烟瘴气。 你说你是全真一脉,想来也是骗人的;谁会对自己的祖师如此不敬! 今日你若将木盒放还,并将这里打扫干净,栽上松柏,此事也就罢了。 如若不然,小女子可就真要向尊驾讨教高招了!” 周坤见对方面色一凝,衣襟无风自动,就知道今天的事绝难善了。 他对着黄衫女道: “我是不是全真一脉,比过了就知道。 至于你说弄脏了祖师的墓穴,那也是为了救人;我是迫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 认真计较起来,你可也有一半的‘功劳’。” 黄衫女闻言,不再废话,开口道: “得罪了!” 说罢,只见黄衫一闪,她已经攻到了周坤近前。 这样的轻功身法,大大出乎了周坤的意料。只见黄衫女手腕一翻,已经夹住了他手中的剑鞘。 “仓啷”一声,周坤借机拔出佩剑,立马横剑一扫,逼退了黄衫女。 此时,他脸上已无一丝戏谑之色;而是抱元守一,暗暗戒备。 那黄衫女将夺过来的剑鞘一丢,竟入土一尺有余。这小露的一手,展现了超一流的内功水平。 此时,刚刚那假小子已经不哭了,反而兴奋的给黄衫女鼓劲打气: “杨姐姐,就是这样,狠狠揍他;今日断然不能轻饶了这个小贼!” 说罢,她还与有荣焉的朝着周坤吐了吐舌头: “哈哈,小贼,待会逮住你了,我要将你丢井里,也溅你一身泥!” 周坤:……你这“狠辣”程度,倒是让人大吃一惊! 另一边的岳灵珊,脸上却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小师弟,我来助你!” 周坤一脸肃然的道: “小师妹,你在一旁掠阵即可,看我如何对敌!” …… 黄衫女见对方还不服软,立马斜身而前,屈指为爪,五指突然向周坤头顶插来。 听到锐啸破空之色,周坤忙长剑一圈,自下而上撩出一剑,势劲力疾且姿式美妙已极,正是华山派玉女剑十九式中的一式“貂蝉拜月”。 随后,一剑一爪相接,只听“锵啷”一声,周坤的长剑像是斩在玉石上,竟然激得火星四溅。 周坤:“???” 以肉掌接刀剑,竟然丝毫不伤? 这是女侠还是女僵尸? 他看到对方长长的指甲,不禁骇然,脱口而出道: “九阴白骨爪!” 黄衫女此时也被震得虎口发麻。 她能硬接刀剑,除了九阴白骨爪无坚不摧之外,还因为她戴了一双金丝手套。 这种金丝手套,非金非绸,质地坚韧,可以抵御任何兵器的进攻。 要说惊讶程度,她一点都不比周坤来得少。 因为周坤刚刚使的剑法,竟隐隐约约有古墓派玉女素心剑法的影子。 为了一探究竟,她又欺身上前: “好剑法!再来比过!” 说话间,黄衫女手腕翻转间,又是一记九阴白骨爪,兜头向周坤抓来。 周坤不敢怠慢,立马圈剑回切,心中却是暗暗称奇: 这女子岁数也就双十年华,不仅内力深湛,身法也是快的出奇。 两人又斗了十数招后,黄衫女突然又硬接了一剑,用左手钳住剑身;继而右爪直接袭向对方面门。 面对这一抓,周坤不敢怠慢,忙翻手上托,左掌聚力,向黄衫女攻去。 黄衫女见状,也是变爪为掌,半空中两人互拼了一记掌力。 “噌噌”,周坤连退了两步;而对面的黄衫女却是身形急退,用身法化解了周坤的力道。 接着,她的莲足轻点身后的大树,又欺身攻了过来。 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去,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 …… 认真算起来,周坤内力较之黄衫女,还是要强上半筹。 只是,对方身法太过飘忽灵动,九阴白骨爪又是变幻无方;他又不想使出独孤九剑,以免真跟对方结下死仇,所以也只能僵持。 此时,黄衫女的招式中,竟然收了好几分力,因为她发现周坤剑招中似乎没有一丝杀意。 正好,她也想见识一下对方那似是而非的玉女素心剑法。 …… 见黄衫女出手中颇带了几分引逗之意,似要看明白自己武学的底细。 周坤见状,突然想起“玉女剑十九式”跟古墓派的渊源,竟也放弃其他剑法,专门用这套剑法跟对方喂招。 这些变化,自然也被旁观者看在眼中,心中都是好奇无比: 刚刚还打得激烈无比的二人,为什么突然间像是久别重逢的知己般,开始软绵绵的拆起招来。 二人又互拆了几十招,这时突然有一名浑身是血的侍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口中还在急切的道: “主……主人,不好了,嘉兴那边的对头打上门了!” “……” 第111章 百损道人 那受伤的侍女说完这句话后,身子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继而便萎靡倒下。 黄衫女见状,使了个虚招,将周坤逼退后,立马开口道: “今日你我暂且罢战。” 周坤闻言,还剑入鞘,点了点头道: “想来姑娘已经试出来了,在下确实是重阳祖师的后人。 在下华山周坤,这是我的小师妹岳灵珊。 我华山派的创派祖师,正是‘全真七子’之一的广宁子!” “……” 如果周坤一开始这样说,黄衫女还未必肯信。 此时,她已跟对方交过手,也试出对方的功夫: 内功路数确实有全真大道歌的影子,且极为精湛,是自己生平仅见;特别是剑法,和古墓派的玉女素心剑法极为相似。 事实胜于雄辩,黄衫女不得不点头道: “你的内功不是邪派路数,我相信你的话。 只是,将重阳真人的墓穴弄得如此腌臜,实在不该。 你们还是将这里清理一下吧。 我还有其他事,就先告辞了!” 正在此时,那假小子突然“哇”的哭出声: “杨姐姐,你快看。九妹……九妹她快不行了!” 黄衫女闻言,面色一变,赶忙上前查看。 却见报信之人双手冰冷,如触冰块;撕开她的衣襟一看,就见她的后背上赫然有个绿色的五指掌印。 “玄冥神掌!” 黄衫女脱口而出道。 周坤闻言,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玄冥神掌? 这不是百损道人创出的邪派功夫嘛;这都二百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有传承? 想到这里,他也不禁想去看看那女子的伤势,却被一旁的岳灵珊所阻。 她小声提醒道: “这古墓派的人,行事霸道;咱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而且,女儿家的身子,岂能让你随便乱看!” 周坤:……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不过,面前的黄衫女,可是名副其实的宝藏女孩。 身为小龙女和杨过的后人,什么九阴真经、玉女心经、玉女素心剑法、黯然销魂掌、盘亮条顺……呸,最后一个划掉。 这样的人,他还是很想结交一番。 …… 周坤侧着身子,眼睛平视远方,对着黄衫女问道: “杨女侠,可是你这位贵仆有什么不妥? 我也曾听过玄冥神掌这种阴毒的武功。 正好,我修炼了一门内力,可克制阴寒、灼热等一切异种内力。 如果女侠一时半会没有其他法子施救,我倒是可以勉力一试。” 还没等黄衫女开口,那抱着伤者的假小子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这个小贼,会这般好心?” 周坤:……这还真是狗咬吕洞宾!要不是我觊觎古墓内的人和武功,谁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想到这里,他偷瞄了一眼,发现这个“九妹”还是一个八十分往上的小美女。 他忙在心中纠正了一句: 如果伤者长成这样,倒也不是不能施以援手! …… 周坤却不知,自己偷瞄的小动作,都被一旁的黄衫女看在眼中,心道: 这人恐怕是个口是心非的伪君子! 不过…… 望着奄奄一息的小九,她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道: “好,你是华山高弟,华山岳先生是个谦谦君子;我想他的弟子,也会是个行事光明磊落之辈。 小六,你留下来协助岳女侠、周少侠照顾九妹,其他人跟我去迎敌!” “是!” 临走前,那假小子拉着一个温婉的女子,对着她交代道: “六姐,你可一定要盯牢这个小……小英雄。 我和杨姐姐退了强敌后,一定马上回来看你们!” …… 待古墓派的一众人离开后,周坤对着留下来的这名女侍拱了拱手,含笑开口问道: “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那女子落落大方的施了一礼,声音如同晚风拂过细沙,有种特别的质感: “尊客有礼了。 婢子是小姐身边的侍女。我们一共姐妹十六人,都是王姓。 婢子排行第六,贱名便是王六!” 周坤闻言,脸色古怪的问道: “那个假小子排行第八,岂不是叫王……” 王六点了点头道: “八妹小字小小!” 周坤:……原来是叫王小小呀!嗯,前后一样平,果然够小的! 他跟王六交谈时,手上可没闲着。 只见他左掌抚胸,右手食指立马向王九的百会穴点去。 昏迷中的王九,只觉得一股暖流进入体内,不由得一颤,胸腔起伏幅度也肉眼可见地恢复了不少。 …… 周坤一边替人运功疗伤,一边继续向王六打听消息: “王六姑娘,你们古墓派为什么会得罪修炼了玄冥神掌的邪道中人?” 王六见周坤实心实意施救,不似作伪;加之武功高强,说不得这次的危机,还需他施以援手。 于是,她便捡能说的介绍了起来: “周公子,这是我古墓派的一段陈年旧事,本不足为外人道。 小姐的先辈,遇人不淑,结交了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这个玄冥神掌,就是这人的传人创出来的。 当年,小姐的先祖有两个结拜义妹,她们是一对表姐妹。 其中,二妹姓程,是一个心地善良的温婉女子。她最后隐居桃花岛。 而三妹姓陆,自幼家中突逢大变,性格难免有些偏激和不近人情。这位最后隐居在了嘉兴。 这位三妹,一生未嫁。晚年感到膝下凄凉,便收了一个小道士当弟子,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 小姐的先祖,考虑到这位三妹也是出自古墓派,并将我派的一门至高武学传给了她。此外,这位三妹幼年曾拜入了一个邪派高手门下,习得了一门邪派武功——五毒神掌。 她收养的这名小道士,也是惊才绝艳的人物,竟将古墓派的内功和五毒神掌相结合,创出了更加阴毒的玄冥神掌。” 周坤:……杨过的义妹?程英?陆无双? “那小道士叫什么?为什么他又不顾授艺之恩,找上了贵派的麻烦?” 王六长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 “那陆姓三妹死后,她的弟子少了约束,就原形毕露,开始为祸武林,闯下了‘百损道人’的恶名。 不过,他的这门掌法,却有一个大大的弊端: 倘与人对掌,对方内力胜于他,掌力就会回击入自己体内;若对方内力不济,就会受其寒毒所伤。 百损道人集正邪两派的绝学在手,江湖上罕逢敌手,很多人都死于他的毒掌之下。 不过,他有些自不量力,竟想着挑战当时的正道魁首、武当派的三丰真人。 那一战,他最终落败,自己也被阴毒掌力所创,伤重遁走。 他回了嘉兴后,翻遍了师父遗物,才知道蔽派的至高武学,修炼时需二人合力,而且……而且修炼的方法,也是……也是别寻蹊径。 于是,他就上了终南山,要强娶蔽派传人,与他双修练功!” 周坤:……麻卖批!这样的好事,我都不敢想,谁给你脸了! 第112章 玉女心经 两人说话间,疗伤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只见周坤一指点过后立马缩回,左掌顺势一催,王九已经转过了身。 接着,他的第二指已点向她的后顶穴,接着是强间、脑户等穴,沿着督脉一路点下去。 而王九在周坤的内力游走下,苍白的小脸也恢复了几分红晕。 这一幕,看得王六和岳灵珊都是心惊不已。 王六其实跟杨紫曦学过玉女心经,自身内力已颇有火候,自然识得厉害。 她见周坤每一招都是堂庑开廓,各具气象,只瞧得目眩神驰、瞠目结舌。心中暗暗心惊不已: 这男子的武功,定然是当时第一流的水准;而自家小姐也是钟灵顶秀般的谪仙人物。这不就是当世的一对王重阳和祖师婆婆嘛。 另一边的岳灵珊虽也惊讶,但更多的却是疑问: 小师弟刚刚使的剑法,可不就是玉女剑十九式! 娘不是说过,这套剑法与华山武学主旨相悖,并没有传授给男弟子。还有,小师弟所使的内功,似乎就是紫霞功。难道他短短几日,就将这门神功练成了? 他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 …… 此时,周坤已经快如闪电般的点完了任脉各穴。 王九终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冒着寒气的血箭,原本如游丝般的气息也恢复了不少。 见对方已无大碍,周坤忙闭目运功调息。 半晌后,他才悠悠醒转,对着王六含笑开口道: “幸不辱命! 六姑娘的九妹,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王六听罢,就要磕头感谢。 她们姐妹十六人虽不是一母同胞;但自从被先夫人收养后,彼此相知相爱,已经亲如姐妹。 如今看到九妹无恙,她焉能不激动。 “六姑娘,扶危济困是我正道中人的本分,你无需多礼。” 说罢,他就虚扶了她一把,让王六起身。 然后,他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问道: “那百损道人修炼的,可是贵派的绝学——玉女心经?” 王六面露难色的道: “这……” 周坤幽幽一叹: “玉女心经、技压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 贵我两派,纠葛颇深;我作为重阳一脉的传人,又岂能不知贵派的至高武学!” 岳灵珊:“……” 不!作为重阳一脉的嫡系传人,我就不知道有什么玉女心经!难道自己一直学的都是假武功? …… 王六见周坤连这个都知道,加上对他心存感激,也就没再隐瞒: “周公子说的不错,那百损道人学的内力,正是我古墓派的至高武学——玉女心经! 当年,他之所以逼迫我古墓派的传人下嫁于他,就是觊觎玉女心经!” 一旁的岳灵珊被她的话绕晕,忍不住好奇,便问道: “王姑娘,既然那个百损道人学了玉女心经,为什么又觊觎它? 这倒令人好生费解!” 王六面有难色,不知该不该回答。一旁的周坤却开口替她解围道: “刚刚六姑娘已经说了,玉女心经须得二人同练,互为辅助。 百损道人应该是闭门造车,无法达到至高境界;于是便想着找古墓派传人,让她可以跟自己同练吧!” 王六见他连这个都清楚,便继续道: “周公子果然是心细之人。 当年,蔽派的祖师婆婆想在内功上另辟蹊径,以胜过重阳真人的全真教内功。 重阳真人作为同时代的第一人,可以说内功之道,已经将正派的路子走穷尽了。 祖师婆婆唯有从旁门左道上下功夫,方能力抢上风。 本门的《玉女心经》,修炼时全身热气蒸腾,须得挑选空旷无人之处,全身……全身赤裸修习,让蒸腾的热气顺着肌肤发散出去,不得有片刻阻滞。 否则,热气不能及时排出,转而郁积体内,小则重病,大则亏身。 至于为什么是两人,则是因为练到关键时刻,需要另一人以同根同源的内力加之引导防护,彼此辅助,合二人之力方能共渡险关。” 周坤听罢,点了点头,幽幽的道: “恐怕贵派祖师婆婆修炼玉女心经时,最想跟在身边打辅助的,正是重阳祖师!” 王六:“……” 她听到这话,脸色瞬间羞红: “周……周公子,休说这些荤话!” 岳灵珊闻言,也凑过去拧了他一下;想要再拧的时候,却被周坤抓住小手,耳边也传来他的呢喃细语: “珊妹,如果得了这门功夫,我最想和你同练……” 岳灵珊:“……” 她强忍住羞意,抽出自己的手;继而又贴近周坤的腰眼。 周坤还以为她又要拧自己;不曾想,这次她却缓缓的揉着刚刚被拧的地方。 那动作,真的是很轻柔、很轻柔…… “……” 王六假装没看见,继续开口道: “也许,百损道人在他师父的遗物中找到了玉女心经的修炼法门。而当世会玉女心经的,除了古墓派,已经没了其他人。 他为了能将自己的邪功练至大成,自然会上门滋扰。” 岳灵珊闻言,蹙了蹙眉,不解的问道: “这百损道人既然知晓玉女心经。为什么不传一个徒弟,让他辅助自己练功呢?” 王九解释道: “岳女侠有所不知。 玉女心经是祖师婆婆创出来专克全真派的武功,修练起来自然不可能一蹴而就。 修练的第一步,就是先练成古墓派本门的各项武功;第二步是要学全真派武功。 等前面两步都齐全了,才能正式修炼。 百损道人的师父当年修炼的时候,走的应该是捷径,这才导致百损道人走了歧途。 他为了不走火入魔,只能来古墓派求助。 只是,他的要求太过卑鄙! 当年,蔽派的祖师自然没有同意他的无理要求。而百损道人一味纠缠,逼得祖师不得不和他动了手,结果两败俱伤。 听说百损道人不久之后就去世了。 他的后人就将他的死算在了古墓派的头上,已经断断续续纠缠了近十代!” 说到这里,她有些忧心的道: “也不知这次的贼子功夫如何?小姐能不能应付?” 岳灵珊闻言,隐晦的向周坤摇了摇头。那意思很明白: 王六说这话,就是向两人求助。他们既然已经得了全真派的传承,那就没必要节外生枝! 周坤:“……” 他捏了捏岳灵珊的手,点头表示明白;继而,义正辞严的道: “珊妹,我明白你的意思: 作为正道人士,你我自当除魔卫道。” 岳灵珊:……我是这个意思吗? 还不等她开口,周坤已经大义凛然的道: “六姑娘,周某既然恰逢其会,又怎能袖手旁观! 杨女侠在哪,我们这就赶过去救援!” “……” 第113章 玉蜂 岳灵珊:“……” 听到周坤这般说,她自然不好在外人面前给他没脸,只好附和着开口道: “我们还是先将九姑娘安置好,再去给杨女侠帮手吧!” 王六自然是感激不尽,连忙抱起王九,将他们带到了一处草庐内。 她将王九安置好,便介绍道: “这里平常人迹罕至,小姐有时候在古墓里待得烦闷了,就会来这里抚琴……” 说到这里,她看向岳灵珊,有些欲言又止: “岳女侠,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照顾九妹片刻?” 岳灵珊虽然有些小脾气,但还是很明事理的,忙应了下来: “如果不是当年的误会,贵我两派说不得关系更加亲密。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九姑娘。” 王六听罢,感激的对她一笑: “多谢!” 岳灵珊向她点了点头后,便对着周坤小声叮嘱道: “小师弟,凡事不要逞强。 打发了那些滋扰的人后,就赶紧回来。 我就在这等你,你可别忘了回家的路!” 周坤:……你这话,似是有所指呀! …… 将王九安置好后,王六便带着周坤径直向古墓赶去。 两人的轻功都是当世一流,片刻间便已来到了山腰处。再转过一排石壁之后,面前景致一变,眼前竟出现了一片绿森森的松树林。 “公子你看,贼人便在那边!” 其实,周坤早已看到了这一伙人,高矮胖瘦约有数十个。 此时,他们正在树林边缘敲锣打鼓,喧闹的声音让人不胜其扰。 不过双方暂时还没正式动手。 周坤见状,小声提醒道: “贼子还没出手,咱们暂时隐身石壁后,静观其变。” 显然,王六不是鲁莽之人,点了点头后,便向周坤介绍起来人: “周公子,这群妖邪之辈,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滋扰。 不过,过去他们多少还是待之以礼,不曾打伤过我们这些姐妹。 这一次,他们恐怕来者不善。” 她指向领头的二人,小声介绍道: “那拿着黑木杖的五旬老者,便是领头的人之一;他曾经多次上门,有个名号叫‘蕉下客’。” 周坤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实在没听说江湖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再扫了一眼那老者,只见他白发如猬,酒糟鼻、满脸泛红,生相威猛异常,应该不是庸手。 “六姑娘,他旁边的是谁?长得好像别人都欠他银子般。” 周坤说的,正是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此人长身玉立、剑眉星目,乍一看也不失为一位风流人物;只是,他玉面带煞、嘴角下撇,应该是个阴狠、狂傲之人。 王六听周坤说的有趣,便含笑开口道: “他是‘蕉下客’陆璋客的侄子,名叫陆仁贾,有个‘玉面郎君’的诨号。” 周坤闻言,撇了撇嘴道: “此獠长得虽然人模狗样,但一脸淫邪,目下无尘,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六嘴角上扬,点了点头附和道: “他自然没有公子风光霁月、文质彬彬!” 说罢,她到底没忍住,嘴角还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周坤:……你这样礼貌吗? …… 就在两人讨论陆家叔侄的时候,那‘玉面郎君’见己方肆意聒噪没能逼出古墓派的人,便示意一众手下住手。 继而,他上前几步,对着密林朗声道: “杨姑娘,小生是嘉兴陆家庄的少庄主陆仁贾。 听闻下月初六就是姑娘二十岁的生日,特来恭贺芳辰。” 一语甫毕,四周竟都是回音,传出的距离怕不是超过了四五里。 显然,这“路人甲”虽然倨傲,但内力不凡,确实有几分倨傲的本钱。 这时候,树林深处传出“铮铮铮”的三声琴音,似是有人在抚琴回应。 听到对面有回应,“路人甲”大喜过望,高声道: “我陆家庄与杨姑娘的古墓派,渊源颇深,祖上曾义结金兰。 小生听闻杨姑娘仙姿玉质、风华绝代。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便想求娶佳人,再续前缘,望姑娘玉成。” 此时,幽林深处却是琴声激亢,似是大有怒意。 陆家请来的“民间乐队”虽然不懂什么音律,却也感受到了操琴之人心意难平,已经有了逐客之意。 不过,陆仁贾却颇有几分唾面自干的从容,继续自顾自的含笑道: “嘿嘿,姑娘虽然甚少出入江湖,但你我都是故交,无需如此腼腆。 小生家境殷实,自问样貌非陋,谅也不至于辱没了姑娘。” 此话一出,杨紫曦还没什么反应,周坤却已是暗暗拔剑,心中腹诽道: 此獠面皮之厚,竟远胜自己。都说烈女怕缠郎,如果不除去此獠,好白菜真有被叼走的风险。 不过,他显然想多了。 此时,杨紫曦的琴声已经更加高亢,隐隐有了斥责之意。 陆仁贾见对方如此不识趣,耐心已经耗尽。 他转头向叔叔望了一眼,陆璋客立马点了点头回应。 陆仁贾见叔父同意出手,语气一变,似笑非笑的高声道: “既然杨姑娘丑媳妇怕见夫郎,说不得小生只好强请了。” 说罢,他大手一挥,身旁的一众牛鬼蛇神就簇拥着叔侄俩,浩浩荡荡闯进了树林。 周坤见状,哪里还忍得住! 他主动从石壁处走出来,高声喝止道: “你们这对匪首,前面是我重阳祖师的旧居之地,识相的快点退出去。” 陆家叔侄没想到还有人敢出面跟自己架梁子。陆仁贾冷冷一笑,对着一众小弟吩咐道: “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去几个人,将他给了结了,别坏了我的好事!” 周坤:“……” 他正要上前让对方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却被王六拉住: “周公子,此时不宜出手。 小姐有后手,先让他们吃吃苦头!” 就在周坤疑惑时,那些已经进入树林的人,像是见了鬼般,狼奔豕突的飞奔出了林子。 陆家叔侄也是抱头鼠窜。此情此景正应了那句:刚刚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 王六见状,笑吟吟的道: “早就应该用玉蜂招呼他们了。” 周坤闻言,才发现林中由远及近,确实传来了嗡嗡嗡的声音。 抬眼望去,天上也是乌麻麻一片,正是一群毒蜂。 有几个跑得稍慢些的陆家狗腿子,便被那群毒蜂在头顶一扑,登时倒地,抱头狂呼,发出阵阵杀猪般的惨叫。 便在这时,玉面已被蛰成猪头的陆仁贾气急败坏的开口道: “快……快点燃驱蜂粉!” “……” 第114章 打赌 就在陆仁贾气急败坏下令时,已经有人从他们带来的马车上取下了十几捆干草,然后立马点燃。 也不知那干草中加了什么料,燃起后竟是浓烟滚滚,顷刻间就将陆家叔侄及一众手下笼罩其中。 而那白烟驱蜂的效果卓着。 受到烟熏后,原本训练有素的玉蜂,当即溃不成军,立马四散逃离。 看来,陆家叔侄早已防了古墓派会驭蜂这一手。 …… 这时候,瞧热闹的周坤和王六两人可就倒霉了。 只见灰影晃动间,一股毒蜂竟朝着他们径直扑了过来。 周坤见状,只觉得头皮一紧,对着一旁的王六干笑道: “六姑娘,这毒蜂颇通人性。 你也是古墓派的,算是它们的主人。你叫它们离开,它们应该会答应吧?” 王六却是额头见汗: “周公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咱们还是赶紧逃吧!” “……” 周坤听她这般说,只得对这些小可爱说声对不起了。 他立马气沉丹田,继而张口对着扑过来的蜂群一喷: “吼!” 立时,他吐出去的真气劲力四射、回旋生飙,竟让玉蜂扑过来的身影一滞。 待一口气吹完,玉蜂知道这两脚兽不好惹,立马开始折返。 周坤见效果不错,顿时化为喷子,不停对着玉蜂鼓气送劲,迫使它们不得不改变方向。 最终,那些玉蜂受不住力,远远的在二人身边掠过后,就四散飞离;甚至有一些竟不怕烟雾,折返回陆仁贾叔侄身边,继续攻击他们一伙人。 周坤的这种骚操作,简直看呆了王六。 “哈哈,这些玉蜂倒也有些烈性。 遇到我这个喷子,它们宁愿被毒药熏死,也不愿意跟我纠缠!” 王六:“……” …… 眼看继续用玉蜂攻击,也只能两败俱伤;林中又传来几声琴音。 接着,就见树林深处冒出一股淡淡的白烟,竟有一股花香萦绕其间。 那些被毒药熏醉的玉蜂闻到花香后,竟然像是被灌了醒酒汤般,开始有节奏的飞了回去。 显然,杨紫曦见到玉蜂伤亡过大,已经焚香召回了它们。 甫一接战,古墓派养的这群小可爱固然损失了不少;而陆仁贾带来的随从中,如今还能站立的也是十不存一。 此时,一直未开口的陆璋客幽幽开口道: “杨姑娘,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 咱们叔侄今天来了,就不准备空手而归。 如果你能下嫁我侄儿,那咱们今后就是一家人,自然不说两家话。 如果你觉得我这张老脸面子不够大,那咱们另作别谈。 现在,还请现身一见;咱们双方是打是和,还要商量个章程! 哼哼,你可别逼我们叔侄做一回恶人! 我们既能焚草驱蜂,自然也可以放火烧山。” “……” 这老头的话表面上说的客气,骨子里却是硬气无比,像是吃定了杨紫曦一般。 显然,他的话奏效了。 杨紫曦此时从密林中缓缓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她的一众随从。 周坤见黄衫女现身,连忙和王六从石壁上跃下,飞身来到她的近前。 他对着黄衫女拱了拱手,笑吟吟的道: “杨姑娘,你我又见面了。” 而后,他转头睥睨了陆家叔侄一眼,不屑的开口道: “哼哼,风大不怕闪了舌头。 你们无故打伤杨女侠的侍女,又无礼强闯;我作为古墓派的故交后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来来来,二位有什么真章,摆出来便是;没必要在嘴皮子上逞能!” 黄衫女见到周坤和王六现身,显然也明白了几分。 这时候,王六上前对着她耳语了几句,她便敛衽一礼,悠悠开口道: “多谢周世兄仗义出手!” “杨姑娘客气。从重阳真人那辈算起,你我两家就曾亲如一家;如今你我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 杨紫曦闻言,暗暗白了周坤一眼,只觉得此人脸皮也是够厚,竟什么话都敢说。 一旁的陆仁贾见状,脸色却一黑。 他本就对周坤跳出来很是不满;见一直都不曾搭理自己的杨紫曦,竟与这野小子有说有笑,心气能顺那才是怪事! 想到这里,他立马就要上前动手,却被陆璋客阻拦。 陆璋客眼睛一眯,寒声对着周坤道: “好小子,你的嘴皮子也不赖。 哼哼,在场众人,你又能代表得了谁?别为了逞能强出头,枉送了性命!” 周坤闻言,肃然开口道: “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公有人管! 你这人为老不尊,我倒是要称量一下你有没有资格大言不惭。” “你……”见叔父言语上吃亏,陆仁贾就想出言讥讽,却被陆璋客举手阻止。 刚刚周坤吐气驱蜂的一幕,他也看到了,心知此人武功不弱。 对付一个杨紫曦,他和侄儿已经觉得吃力;如果再加上这个半道杀出来的野小子,他们叔侄想要全身而退,恐怕都会成为奢望。 于是,他便心生一计,悠悠开口道: “杨姑娘,话我们已经撂下了。 今日没个说法,我们肯定是不会下山的。 不过,我们是实心求娶,自然也不想将事做绝。 这样吧,我们叔侄学了几手江湖跑马解的小手段,咱们就打个赌。 如果我们使出来,你们在场之人能够照做,那我叔侄认败服输,立马拍拍屁股走人,保证此生都不会再来纠缠。 嘿嘿,如果你们做不到,那你可就别推三阻四,直接等着我陆家的花轿来迎娶吧。 怎么样?你们敢打这个赌吗?” 周坤见杨紫曦眼中似有几分意动,就知道她已不堪这对叔侄的滋扰。 他忙上前,似笑非笑的道: “这种赌法,你们是不是太吃亏了?” 陆璋客自然听出周坤这是正话反说,却继续装傻充愣道: “老夫年纪大,吃点亏也没什么。 看好了,老夫要出招了!” 说话间,他已经顺手一掌,径直向一丈开外的一棵木桶粗细的松树劈去。 只见那棵树的表面,立马肉眼可见的结了一层寒霜。 陆璋客提气运劲了半晌,树上的寒霜也是越积越厚。 此时,他突然变掌为指,单指一点;只听“嚓”的一声,那株大树就像冰块般,竟脆生生被拦腰折断。 这份功力,当真是惊世骇俗! 他一指点断松树后,向着杨紫曦和周坤嘿嘿一笑,悠悠的道: “一手江湖同道混饭吃的小玩意儿,难登大雅之堂,算是老夫献丑了。 怎么样,二位谁想试试?” “……” 第115章 临死一击 通过毒掌将一丈开外大树冰封变脆,继而一指将其拦腰折断,这份功力的确算得上惊世骇俗。 周坤估计,左冷禅的寒冰真气也就这个水准了。 …… 陆璋客看到场中众人见到断树后,均是相顾无言,心中也是得意至极。 其实,他是取了巧。 刚刚他和周坤讨论赌注的时候,已暗暗提气运劲,将周身真气全部灌注于双掌之中。 玄冥神掌是一门阴毒无比的掌法。 陆璋客浸淫数十年,掌法已经炉火纯青。当全力一掌打出后,掌力犹如排山倒海般,大树立马就被冻透,连树心处都冻了冰。 但一掌打出后,陆璋客体内也会遭受反噬;他最后的一指,就是将体内宛似炭炙火烧般的反噬之力排出。 就这样,一棵大树在热胀冷缩之下,早已碎裂;再被他内力一催,焉有不断之理! 此时,陆璋客故作轻松,就是想一举震慑住对方,让他们胆寒,以达成出小力而收大效的目的。 …… 周坤上前拍了拍手,含笑道: “高,实在是高明!” 陆璋客捋了捋胡须,颇为自得地道: “小辈,算你还有点见识。 怎么样?如果你们办不到,那我陆家可就正式下聘了。正好,我们聘礼就在马车上!” “慢来!” 周坤突然出言打断道: “我赞你高明,是说阁下人老皮厚;这一点不得不令人叹服。 可说到功夫这一块,那我可就大大的不服。 嘿嘿,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不过是提前将那株松树树干凿穿;继而,虚张声势地使了障眼法而已。 你若是真有本事,我再选棵树。 你若还能像刚刚那样将它劈断,我才心服口服!” 陆璋客:“……” 他刚刚耍心眼的时候,体内功力已经消耗大半,又哪有余力再劈断另一棵! 他本想出声反对,周坤却抢先开口道: “你如果不照做,那也简单。刚刚你我说的统统不作数。 既然你想上门寻衅,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罢,他“苍啷”一声拔出佩剑,随手一劈,竟以聚气合实之力,将一丈开外的另一株大树硬生生拦腰劈断。 那大树断处正好是一个楔形;落地后竟硬生生插入地面,继续屹立不倒。 与刚刚冰封断树相比,周坤这一招也是不遑多让。 “无形剑气!” 陆璋客见状,脸色巨变,不由脱口而出道。 周坤用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悠悠开口道: “你这个老先生,倒也有点见识嘛。 你若不照做,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 或者,二位一人留下一只胳膊,我们便放你们自行离去!” 陆璋客:“……” 此时,他的内心里充满了无奈: 真是时乖命蹇,竟然遇到这么一个小煞星! 他刚刚开口打赌,只不过想要取巧,让对方入瓮;没想到,周坤实力这般强,最终却将自己给绕了进去! 看来,只能出最后一招了。 说罢,他隐晦的扫了自己侄子一眼,陆仁贾立马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继而,他对着周坤道: “好,既然少侠划下道,我们叔侄接着便是。” 就在俩人商量继续“伐木”的时候,陆仁贾已悄悄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待取下瓶塞后,一股无色无味的毒烟立马向四周弥散。 不过是顷刻间,在场众人都感到一阵筋骨酥软;有几个内力不济的侍女,竟直接跌坐在地。 周坤见状,心知不好。 他赶紧闭气聚力,却见周身劲力充沛,并无异样。 看来,紫霞功大成后,确实可以百毒不侵。 他再转身去看陆璋客和杨紫曦,却见二人已是摇摇欲坠,显然都已中招。 见此,他便也佯装立足不稳,颓然跌坐在地。 “哈哈哈……” 一旁的陆仁贾终于志得意满的开口道: “小子,任你奸诈似鬼,最终还不是中了我的十香软筋散!” “十香软筋散?” 周坤状似虚弱的厉声道: “你……你卑鄙! 下毒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陆仁贾从怀中取出解药,吞服之后,立马站起身,得意的道: “嘿嘿,我这是用智不用力,怪只怪你们都太蠢。” 说罢,他本想上前一掌结果了周坤;却见其长剑在手,他到底有点胆怯,并没敢立马接近他。 他转而来到了杨紫曦身边,撕拉一声扯掉她的面巾,口中痴痴淫笑道: “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花容月貌,竟整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这一看,他竟有些看呆了。 只见对方春山黛眉、如水秋波,确实是个谪仙般的人物。 如果能将仙子拉下凡尘…… 陆仁贾想一想,就觉得兴奋无比: “嘿嘿,好个绝色的美人儿。 今日我便与你共赴阳台云雨梦,你再不可多情胜似无情……” 杨紫曦闻言,眉头紧紧蹙起,双眼圆睁,仿佛正在压抑着怒火。她的手也是紧紧握成拳,胸膛急速起伏,仿佛怒火随时会从体内涌出,将眼前的贼子化为灰烬。 “侄儿,快……快替我解了毒! 我……我倒要看看,这个女娃儿到底是个什么绝色人物!” 陆仁贾:“……” 他眼中晦暗之色一闪即逝,继而殷勤地走到叔父身前,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而后趁其不备,便狠狠捅在陆璋客的胸口上。 这一幕实在大出意料,众人均不敢置信的盯着叔侄俩。 “你……逆子……为什么?” 陆仁贾满脸狰狞的道: “死老鬼,你是什么德性,我还能不清楚嘛。 你我都想学玉女心经;杨家女只有一个,可不够我们叔侄俩分的。 你放心,小婶婶早就耐不住寂寞,我会继续替你好好照顾她的!” “逆……逆子!” 说罢,陆璋客便头一歪,似已气绝身亡! 这位也可算一代枭雄,可怜竟死的如此窝囊! 周坤:“……” 刚刚话里面的信息量,似乎有点大呀! 这时候,陆仁贾见周坤在药力影响下,似已体力不支。 他立马狞笑着上前,准备给他一刀。 说时迟,那时快! 周坤竟一个鲤鱼打挺,生龙活虎般的立马起身;继而他左掌右剑,一剑卸了陆仁贾的右臂,一掌再结结实实印在其胸腹之上。 陆仁贾挨了周坤的全力一掌,立马倒飞出去;还不等落地,便已气绝身亡,尸首好巧不巧正跌落在陆璋客身边。 周坤上前,踢了踢他的身体,发现他确实死绝后,这才弯腰准备取解药。 不曾想,那具看来极像倒毙的陆璋客尸首,突然反身一掌,直向周坤仿佛面门打来! 第116章 九阴真经疗伤篇 这一袭击,完全事出突然。 只见陆璋客的这一掌,掌风刚猛绝伦,而且还夹杂着一股沁骨寒气。 周坤事先毫无防备,而且距离又近;这一掌如被击实,足可把人劈个脑浆迸裂! 好在他内力高绝;独孤九剑修炼已成后,更是能做到随念随观、形在意先。 在掌风将及面门的最后关头,他硬生生横漂了一尺,这才躲过了面门要害。 饶是如此,他还是被这一掌击中了肩头,瞬间被击飞了出去。 周坤只感到寒毒入体,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 此时,他本能的运力一掷,用残力丢出手中长剑;长剑立刻化作长虹,将陆璋客钉死在地上。 陆璋客被这一剑扎了个透心凉后,仰面向天喷出一大口鲜血;而后手脚一阵抽搐,这才当真死去! 周坤扫了叔侄俩的尸体一眼,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箭;继而眼前一黑,立马晕了过去。 在倒下去的那一刻,他唯二的感受就是: 这玄冥神掌还真他么的冷;还有,身下的垫子不错,真软…… 杨紫曦面对压在自己身上的周坤,是又羞又气又无奈。 最终,她费了半天功夫,才蠕动着从他身下将自个儿扒拉了出来。 …… 等周坤再次醒来时,已经置身于一处石窟之中。 此时,他只觉得肩头如同炭炙火烧,疼痛无比;而身下却像是放了一大块冰,只觉得脊背又阴又寒。 这一冷一热两股激流在他体内肆意游走,让他心中热乎乎的泛着恶心。 一时间,他只觉得眼冒金星,喉头一甜,不禁又喷出一口老血! “这是油罐车又撞过来了?还是灵气复苏了?” “你……你醒了!” 这时候,石窟的阴影处却传来女子的询问声。那声音冷淡平静至极,正是古墓派的当代主人杨紫曦。 周坤挣扎着坐起身,幽幽开口道: “醒了,但也快死了。 这里是九幽地狱么,怎么这般冰冷。” “离那应该不远,这里是古墓。” 说罢,杨紫曦蹙了蹙眉,有些疑惑的道: “周世兄内力高绝,这点寒气应该影响不到你吧! 说起来,这块寒玉床还是当年重阳真人送给祖师婆婆的礼物。 它至阴至寒,只要有人坐在上面,彻骨的寒冷就会让人消除心火。你受了很重的内伤,正好可以借助它疗伤。” 周坤:“……” 他幽幽一叹道: “姑娘,你觉得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我中了玄冥神掌,肩头上如同炭火灼烧,身下又有寒气不断入侵。 这种冰火两重天,可不是一个重伤之人可以承受的。 听说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倒是可以趁着热乎时给我画幅肖像;以后,如能每年清明时上炷香,就足感盛情了。 咳咳……” 杨紫曦:“……” 她讷讷的道: “不能放你在寒玉床上么?我休息的绳索太窄,恐怕放不下你。” 周坤:……你们古墓派,难道就没有正常一点的双人床嘛! 正在此时,王六正好进来,算是为杨紫曦解了围。 “公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这是玉蜂浆,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周坤道了声谢后,便开口问道: “我昏迷多久了?小师妹还在山腰处的草棚内,能不能……” 还不等王六回话,杨紫曦已经冷冰冰的开口道: “不能! 我之所以将你请进来,完全是因为你舍身相助。 至于其他外人,我古墓派不欢迎他们造访!” 说罢,她就拂袖离开了。 周坤:“……” 王六赶紧开口道: “公子放心,我马上就去草庐中告知岳女侠一声。 那草庐简约却不简陋,倒是可以暂时栖身。只是,你的内伤有点重,恐怕不宜走动。” 周坤闻言,继续问道: “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王六一边给他喂着蜂浆,一边开口道: “自公子诛杀了陆家叔侄后,我们就找到了解药。 之后,小姐救醒了陆家仆从,就让他们带着两人的尸首下山了。” 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将公子带回古墓后,小姐本想替你疗伤。 不过,她的内力刚一进入公子体内,就被弹出。小姐想强行施救,结果……结果公子就连吐了好几口鲜血。 小姐实在没办法,只得将公子放在寒玉床上,希图公子内力可以自行运转,好加快恢复伤势。” 周坤:“……” 你们小姐也太“负责”了,差点就将我给直接送走! 此时,他想运气疗伤,却觉得丹田内空空如也,竟提不起一丝内力。 他又试了好几次,最终还是颓废的选择放弃: “你们小姐好心办了坏事。 如今,我的体内提不起一丝真气,恐怕……恐怕内力是被废了!” 闻言,王六脸色巨变,忙关心的问道: “公子,这……这怎么可能?” 说罢,她连忙运起内力,双掌抵在周坤后心,就想替他疗伤。 只是,她的真气一进入周坤体内,便感到有三股真气在他体内游走: 其中一股雄浑深厚,估计就是周坤自身修炼的本门功法;另一股阴寒无比,应该是他昨日受的那记玄冥神掌;最后一股却是热气蒸腾,正是玉女心经内力,是小姐昨日输入的那一股。 雄浑真气一开始还能以一敌二,稍稍压制住寒毒和灼热两股真气;等王六又输入一股灼热真气后,周坤在四股真气的相互萦绕纠缠下,内力算是彻底被锁死了! 此时,他心中又是一股恶心感袭来,“哇”的一声就又吐出了一口热血。 他有些吃力的开口道: “唉,劫数呀! 玄冥神掌的那股真气侵入体内,我修炼的内力本可以克制这股阴寒真气。 却不想,你家小姐好心办坏事,又注入了一股新真气。 我料想不差的话,这股真气跟玄冥神掌同根同源又相生相克,正好合二为一,将我体内的真气给锁死了。 对了,刚刚还差了点火候,直到六姑娘给我补了一刀后,我算是彻底废了! 唉,时也命也!” 听罢,王六已经急哭了。 周坤忙安慰她道: “六姑娘,你也别自责,只是好心办了坏事而已。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说不得这是上天对我的考验。那些打不倒我的苦难,只会让我更强大!” 王六见他如此豁达,心也稍稍放下。 她立马站起身,对着周坤道: “公子,你是为了救我们,才遭此困厄。 我这就去找小姐,咱们群策群力,一定可以让你恢复过来!” 谁知道,杨紫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石室内,一脸坚毅的开口道: “我的错,我不会逃避。 周世兄,我有九阴真经疗伤篇一册,应该可以助你恢复!” 周坤:“……” 第117章 走火入魔 周坤听到杨紫曦说起九阴真经,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这个也是他想要的,却不是最迫切的。 他幽幽开口道: “姑娘既然知道九阴真经疗伤篇,想必也知道它的局限性。 当年,新老五绝中的北丐、南帝和郭靖郭大侠,都是靠着这个疗伤篇治好了内伤,功力恢复如初。 可郭大侠的夫人、丐帮第十九代帮主黄蓉黄女侠,曾经也受过极重的内伤;她也知晓这个疗伤篇,为何不能自救,反而要靠南帝耗费全身功力施救,才能痊愈?” 杨紫曦:“……” 她本以为有了九阴真经这个大杀器,周坤就能恢复如初。不曾想,这疗伤篇能不能治病,还有这么多说道。 “这是为何?” 周坤接过她递上来的小册子,一边翻开一边解释道: “这疗伤篇也说了: 受了内伤之人,全身经脉会封闭不通,真气运行不畅。 九阴真经可打通闭塞的脉络,使之运行正常。具体方法就是借助别人的内力,帮助受伤者的内息运转,进而疏通经脉。 唉,本来我的体内还有一丝真气,倒是可以用这个疗伤篇来慢慢恢复。 可……可姑娘将玉女心经的内力输入我体内后,导致体内真气彻底被锁死。 我现在的内息,即便有外力相助,也无法运转! 姑娘,你还是不用为我操心,让我自身自灭吧!” 说话间的工夫,周坤已经将疗伤篇还了回去。 听到周坤如此说,杨紫曦是又羞又气。 她一脸坚毅的道: “周世兄,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出法子救你的。”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等杨紫曦离开后,王六看着稍显颓废的道周坤,不由得怜悯之心大起: “公子,你见识广博,可有恢复的法子?” 周坤见她一脸关切的模样,欲言又止,最后唯有长叹了一声: “那法子……那法子太过的下作。 我如果说出来,跟刚刚死了的陆家叔侄又有什么区别!” 王六听罢,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 “公子的意思,是互为辅助、同练玉女心经?” “……” 看到周坤欲语还休的模样,王六明白自己真相了,同时也犯了难。 “公子,你先安心住下,总会有法子的。” 说罢,她匆匆收拾起碗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离开了。 周坤:……咦!你们就是要走,也不能将一个病号丢在寒玉床上吧。这样粗心大意,你们是会失去我的! …… 另一边,王六来到杨紫曦身边,说完周坤的情况后,便缓缓跪下央告道: “姑娘,周坤公子的伤势,还有的治;就是……” 杨紫曦一脸冷漠的道: “你不用说了,你们说的话,我都已经听到了。 你来说说,自己是怎样想的。” 王六脸色一红,继而幽幽开口道: “小姐,我……我愿意和周坤公子同练玉女心经,只求小姐成全!” 杨紫曦并没有立刻答话,反而说道: “玉女心经一共分九段。你们姐妹中,属你天资最高,已经修炼到第六段。 可你却不合适。” 王六脸色一变,不禁开口道: “小姐,这是为什么?” “玉女心经需要二者合练,其中单数行功者是‘阴进’,双数为‘阳退’。 你们姐妹练的是‘阳退’,随时可以休止;如果与周世兄同练,他必然要学‘阴进’。 你要知道,修炼‘阴进’,必须一气呵成,中途不能微有顿挫;否则必然走火入魔,伤上加伤,恐怕性命难保。 周公子此时身体羸弱,哪里能保持一动不动。 如果你去与他合练,不仅不是帮他,反而是害了他!” 王六:“……” 她知道杨紫曦说的是正理,可周坤也不能不救! “如果是小姐,那……” 杨紫曦全身一僵,继而幽幽的道: “你出去吧,我再想想。” “……” 等王六出去后,杨紫曦最终还是没忍住翻涌的气血,一口鲜血如蜿蜒的溪流般,从她的嘴角滑落,滴在了她颤抖的素手上。 她快速用手绢擦去鲜血,幽幽一叹: “我古墓派武学,讲究‘十二少’、‘十二多’。 需摒除思绪与杂念,降低欲望与纷扰,方能保持内心的宁静与平和。少言少语,避免气促;少笑少愁,以免伤肝摄心;少喜少怒,以防百脉不定。 如今,我的心已经蒙尘,神智不复清明,就像是泥菩萨过江,又如何能救人救己!” 杨紫曦的玉女心经卡在第八段已经很久了;说不得闯过了第八段,等到功法大圆满之后,自己便再不受‘十二少’、‘十二多’的约束,真正做到畅快自由! “看来,我还是得试试,强闯这最后的关口!” …… 另一边,周坤躺在寒玉床上,冻得一直无法入睡,唯有开启模拟器,试图找一个医治自己的方子。 【模拟副本:古墓丽影】 咦!今天竟然开新副本了? 【请选择携带的技能和记忆。】 周坤看了技能列表后,顿时有些无语;因为他发现:紫霞神功(大成)已经处于冻结中,无法使用。 他唯有退而求其次: “选择混元功(大成),独孤九剑(精通)。” 【模拟开始。】 【……你和岳灵珊发现了紫霞神功秘籍中夹带的秘密,于是你们便上了终南山。在寻宝过程中,你们与古墓派发生了误会。】 【误会解除后,古墓派遭遇了仇家上门。你为了古墓派内的重阳遗刻,决定出手帮忙。】 【你救活了古墓派的侍女,获得了王六的好感。之后,你在她的请求下,挺身而出,击杀了前来寻仇的陆家子弟。 但你也一个不慎,被对方偷袭,导致功力全失。】 【杨紫曦在一番纠结之后,将你带回了古墓。她知道自己已经犯了门规,因为林朝英曾说过,古墓派不允许男子踏入一步!】 emmm…… 这是多么违反人性的一条门规! 还有,如果没有男人进入古墓,这世上哪来的古墓派后人。 【在替你疗伤过程中,杨紫曦不慎将你的紫霞神功内力给锁死。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她的情绪波动,违背了‘少思、少念、少欲’的‘十二少’要诀,此时已身处走火入魔的边缘。 为了给你疗伤,她决定强行冲击玉女心经的第九段。】 周坤:“???” 难道自己有幸和她同练玉女心经? 嗯,作为乐于助人的好同志,自己还是可以牺牲一下色相的! 【杨紫曦召集侍女中武艺最高的王六,准备同修玉女心经。 但在冲击的关键时刻,她的心绪一乱,导致走火入魔。】 周坤:“……” 唉,假龙虚凤要不得! 我这么大只的精壮男,你难道没看见嘛! 第118章 听我狡辩,它转移了 【……】 【玉女心经本是一门驻颜有术、永葆青春的神功。 自杨紫曦走火入魔之后,她的容貌有了改变;原本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的脸,也迅速变成了包子脸!】 周坤:“……” 这……这是刘亦菲变成了陈妍希;仙女姐姐变成了“小笼包”和“大鸡腿”! 淦! 这玉女心经有毒呀! 【面对自己容貌的变化,杨紫曦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决定不吃不喝,绝食而亡。】 emmm…… 想不到小龙女的后人,也有如此严重的容貌焦虑! 小姐姐,你要坚强! 这个世界不仅仅会看脸,还看胸、看腰、看腿…… 【你觉得有必要拯救这只迷途的羔羊,于是下定决心牺牲色相,要与她同修玉女心经。 杨紫曦一开始不同意,但还是被你的真诚打动,最终点头答应。】 【修炼玉女心经需要先学古墓、全真两派武功。你有内力在身,加之天资高绝;所以,虽然是从零学起,但你的进度惊人。】 【在古墓中的第一年,你便学全了古墓派的基础武功。】 【在古墓派的第二年,你便学会了全真派的武功。】 【到了第三个年头,你正式开始和杨紫曦同修玉女心经。】 【在同修时,你和杨紫曦需要赤裸相对;随着时间推移,你们二人日久生情。 只是考虑到玉女心经‘阴进’方需保持处子之身,你们才未及于乱。】 【在古墓的第五个年头,你和杨紫曦的玉女心经终于大成。 作为庆贺,你在王重阳和林朝英的画像前向她求娶,并与杨紫曦成亲。 一年后,你们的儿子出世。】 【在你退隐的这段时间,江湖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岳不群取得辟邪剑谱,顺利完成五岳并派,并成为并派后的第一任掌门人。 其次,田伯光被伤了子孙根后,体内经脉被打通,功力大进。他屡次上华山滋扰,让岳不群不胜其扰。 在得知他对令狐冲的特殊感情后,岳不群晓以大义,让令狐冲以身饲虎。】 咦! 可喜可贺! 大师兄又和自己的真爱田伯光喜结良缘了。 【岳不群为了统一武林,也在不停设局。他让人传出葵花宝典可以让人由男变女。田伯光听到消息后,大喜过望,准备完成性转后,与令狐冲双宿双飞、退隐江湖。】 【田伯光知道自己不是东方不败的对手,就搭上了任盈盈。合众人之力,他们救出了任我行。】 【任我行脱困后,带上任盈盈、向问天、田伯光、令狐冲一起杀向黑木崖,准备除去东方不败。 最终,由于姘头杨莲亭被擒,东方不败一着不慎,被击杀。】 【任我行夺回教主之位后论功行赏。田伯光得到了心心念念的葵花宝典,并被任命为副教主。】 【田伯光修炼葵花宝典后,才知道自己上当;不过,那种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感觉,却让他欲罢不能。】 【东方不败的快速败亡,令岳不群坐收渔翁之利的计划落空。他将计就计,又让令狐冲主动亲近任盈盈,好制造任我行和田伯光之间的矛盾。 而任我行对修炼了葵花宝典的田伯光非常忌惮。他也有意让任盈盈跟令狐冲虚以委蛇,好拉拢他作为助力。】 周坤:“……” 这大师兄什么时候也抖起来了,竟然成了香饽饽! 【令狐冲、田伯光和任盈盈的三角虐恋,最终导致魔教开始内讧。】 【岳不群得到消息后,趁着双方火拼之际,率五岳剑派攻上黑木崖。】 【就在双方死伤惨重之时,你突然现身,剑挑岳不群、令狐冲,掌败任我行、田伯光,最终逼得双方止戈为武。】 【此时,正是满清入关之际。你整合江湖势力,积极抵御异族侵入。 在反清的过程中,崛起了两个少年郎:其一是大明宁远伯的外孙,一个是古墓派的继承人;两人都是你的儿子。 两兄弟通过亲密合作,花费了十年时间,终于光复了华夏。 他们其中一人登基为帝,另一人成为武林盟主。】 【……】 【模拟结束。】 【模拟评价:优秀。】 【可从以下记忆和技能中选择一项: 技能:玉女心经修炼技能包(古墓派基础武学(大成)+全真教基础武学(大成)); 记忆:先天功。】 咦!先天功? 这个可是一个大杀器,奈何它与自己不适配。因为修炼这门神功,需要是童子身! 所以,周坤只能含泪选择了玉女心经修炼技能包。 一时间,他只觉得体内的各种异种真气都在慢慢被梳理,继而被全真教真气转化、吸收! 待转化完成后,他的肩头伤势已经痊愈,并且体内真气运转自如。其雄浑深厚程度,较之自己全盛期,甚至还要强上三分。 另外一个改变最大的,就是自己的轻功身法。 古墓派武功首重一个“快”字。林朝英在内力稍逊王重阳的情况下,还能与之争锋,靠的就是唯快不破。 如今,周坤学了古墓派的全套武功,轻功身法的提升,又何止一倍! …… 就在他惊喜于自己完全恢复,甚至内力还要更胜往昔时,王六突然跑了进来,焦急的对着他道: “公子,不好了。 小姐强练玉女心经,导致走火入魔……” “……” 周坤闻言,刚想跳下寒玉床。 不过想到自己“伤”还没好,他只能佯装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用手捂住自己的肩头,一脸虚弱的开口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 王六看到周坤不良于行的样子,才知道自己关心则乱,有些问道于盲。 是呀! 即便小姐练功走火入魔,周公子自身都难保,找他又有什么用! 她刚要说几句话搪塞过去,以免周坤继续担心,却突然发现了他的异样。 王六仿佛瞬间化身了座山雕,对着周坤幽幽的道: “公子,昨日你的脸色怎么是黄的?” “受伤了,脸色自然蜡黄一片!” “可……可这才一天功夫,为什么你的脸色又变红了?” 周坤:“……” 他干笑一声道: “想到众位姑娘为了我的伤,都是殚精竭虑;我在痛惜自责的同时,也是心悦无比。 想来心情好了,这才精神焕发!” 王六:“……” 她最后指了指周坤的手臂,幽幽的道: “公子,你的右肩受伤后,右胳膊不是使不上力嘛;为何你又用右手扶住左肩? 难道你的左肩也受伤了?” “这……这……” 周坤恨不能给自己两巴掌,唯有强行狡辩道: “这骨头和皮肉受伤,它是不一样的。 伤了筋骨,那个……那个疼痛它会转移!” 王六:“……” 第119章 我是学武小天才 听到周坤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王六有些无奈地道: “公子,现在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你如果有法子祛除小姐的内伤,我……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答应!” 周坤:“……” 他发现,自己的脸皮终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厚。 “六姑娘,我能恢复功力,还多亏了贵派的寒玉床,虽然睡得人腰酸背痛腿发抖。 要说起来,修炼玉女心经走火入魔,那身体内的应该是热毒积压。 以紫霞功的内力,倒是可克制阴寒、灼热等异种内力;想来治疗杨姑娘的内伤,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在这寒玉床上修炼,不仅仅疼痛可以转移,就连内力也能转化。 这一觉醒来,我原本的紫霞功内力,竟全部转化为了全真一脉的内力。 全真内力虽说是玄门正宗,但它却化解不了热毒。” 说罢,他担心王六不信,还伸出一只手掌抵在她的掌心,随后便缓缓向她体内输入真气。 王六玉女心经修炼有成,自然也修炼过全真教的内力;等周坤内力入体,她自然可以分辨出他所言非虚。 果然,王六略一分辨,便知道周坤输过来的是全真派真气;且内力深厚,就连自家小姐也颇为不如。 这要是在平时,她肯定要恭贺一番。只是在当下,她的脸上却不见一丝喜色: “这……这可如何是好!” 周坤忙安慰她道: “六姑娘也修炼了玉女心经内力,是否可以通过同修,来替杨姑娘疗伤?” 王六摇了摇头道: “不行。 《玉女心经》毕竟走的是左道旁门路子。如果修炼顺利,自然可以一日千里,中间毫无迟滞。 但一旦修炼不得法,走火入魔了,小则重病,大则丧身。特别是‘阴进’者,要想恢复,那更是千难万难。 唯一之法,就是一位功力与小姐相若的‘阳退’者以内力导引防护,合二人之力共渡险关,转危为机,助小姐将功法修炼至大成。 小姐如今已是第八段巅峰,而我们这些侍从,资质愚钝;修为最深的,也只不过是区区第六段而已。” 周坤早已察觉王六的内力在众侍从中最深,忙开口问道: “‘阳退’修炼到第六段的,可是六姑娘?” 王六点了点头道: “如果婢子是第七段,倒是可以勉力一试。 可婢子毕竟功力不到,勉强和小姐合练疗伤,不仅不能帮到她,还要受她内力侵入,双方同归于尽!” 说罢,她眼睛灼灼的直视着周坤,似是等他的决定。 “……” 周坤见此,只得将皮球重新踢回去: “为杨姑娘疗伤,我自然义不容辞;六姑娘有任何的吩咐,我都愿意配合。” 王六等的就是这一句: “公子,现在情况紧急,如果我们传你‘阳退’之法,你有多大可能在三个月内将玉女心经练至第七段。” “别的不敢说,在练功这一块上,我还是有亿点点天赋的,应该不成问题!” 听周坤如此有自信,王六一脸决绝的开口道: “多谢公子成全!” 说罢,她便运力于指,连续点向自己的强间、脑户、风府、大椎、陶道等督脉三十处大穴。 周坤见她竟决绝的要自废武功,也是唬了一跳;待要出手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只见王六双腮一鼓,竟当场吐出一口鲜血,继而脸色也肉眼可见的苍白了几分: “公子,我的资质有限,恐怕三个月内不能将自己的玉女心经提升至第七段,现在唯有靠公子了。” 周坤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半是疼惜半是不解的问道: “即便如此,你也不用自废武功呀!” 王六一脸苦涩的道: “我们这些侍女,修炼的都是‘阳退’一路,为了就是配合小姐的‘阴进’。 公子如果从零学起玉女心经,唯有从我们姐妹中挑出一人转修‘阴进’,才能配合公子修炼‘阳退’。 其他姐妹天资稍逊婢子,恐怕难以跟上公子进度。婢子实在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周坤:“……” 听了王六的解释,他才算明白过来: 虽然她和杨紫曦都是女儿身,但修炼玉女心经时还是要分‘阴阳’。 现在的情况是,杨紫曦走火入魔,只有三个多月的性命。 这时候,只能找出一个身居‘阳退’一脉第七段及以上修为的人,才能与杨紫曦同修,保证双方的安全。 这个人选,最合适的莫过于周坤自己。 而王六修炼的也是‘阳退’。她如果辅导周坤修炼玉女心经,只能自废已经修炼到第六段的‘阳退’内力,转而从零开始,修炼‘阴进’,方能和自己配合同修。 嗯,换个通俗点的说法: 古代大户人家嫁女,不知未来夫婿能否行房,就得在新婚前派出贴身婢女试试自家姑爷的功夫;婢女满意了,才能上花轿。 这……这似乎太刺激了一些,呸,太腐朽、堕落了! 周坤一脸为难的道: “六姑娘,这同修需要彼此坦诚相见,你……” 王六苍白的俏脸一红,忙低下头道: “公子,其实……其实我也是愿意的。” 周坤:“……” 他一脸赤诚的道: “你们小姐有你这样的姐妹,真是她毕生之幸。” 王六听他说了这么一句,脸上虽还带着一丝羞红,心中却感到有丝空落落的。 这可不是她最想听的! 不曾想,周坤将她轻轻揽在怀中,低头在她耳边呢喃道: “就是不知道,我到时请杨姑娘放手,让你跟我浪迹天涯,她舍不舍得放人?” 王六:“……” 这一刻,她终于可以安心的靠在周坤怀中。 …… 修炼玉女心经,必先学习古墓和全真两派的功夫。 王六虽然废去玉女心经的内力,但这两派的功夫还是保留了下来。 所以,这一块她不需要回炉重造。 于是,她便带着周坤来到刻有古墓派武学的石室内,对着他介绍道: “周郎,你既然是全真教一脉的弟子,想来全真功夫应该都学全了。 在修炼玉女心经前,你还要修炼我古墓派的基础武学。 咱们现在时间很紧,大概只有十天的时间来熟悉。 不知,你是否……” 周坤扫了一眼石刻,一脸肃然的道: “古墓派武学,果然是博大精深,竟然连捕鸟、驭蜂都有。 六妹,我需要进展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学会了?” “小成即可!” 周坤听罢,点了点头道: “那恐怕得需要十……”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下来,幽幽叹了一口气。 王六见此,只觉得心头一颤紧,忙开口问道: “周郎,你……难道是需要十个月才能练成吗?” “九、八、七……” 第120章 合练前的培训 王六听到周坤的倒计时,方才知道自己被戏弄了。 她乜视了周坤一眼: “周郎如此自信,实在有点视我古墓派武学如无物。 既然你如此小觑我派武学,小妹可要试试周郎的身手了。” 说罢,她从石室内取出一只布袋,待抖开袋口后,竟有数十只麻雀纷纷飞出。 便在此时,她的一双素手在鸟雀间穿梭,左手一拦、右手一挡,竟将飞出去的麻雀统统挡回了布袋中。 继而,她使出古墓派的入门掌法“天罗地网势”,将所有的麻雀都控制在双掌的三尺见方之内。 “周郎,这便是我古墓派的入门掌法‘天罗地网势’,讲究身法和劲道的拿捏。 待我撤了掌力后,如你能照我这般控制这些鸟儿,我便相信你已经学全了古墓派的功夫。” 说罢,她真的双手一撤力,任由麻雀飞走。 周坤见状,含笑道: “六妹妹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我可模仿不出你这般曼妙的身姿。 不过,这手上功夫,愚兄或可一试!” 王六闻言,心中一喜。 刚刚周坤轻视古墓派的武学,确实让她有点不快。 不过,随着他真诚的开口赞美,王六心中的那点芥蒂立马烟消云散! …… 说话的工夫,周坤的手脚也没闲着。 只见他足尖一点,跃至半空;继而伸出右手挡击,竟是背着左手,要单手施展这“天罗地网势”。 一时间,他的右手不停回臂反扑、转腕回正,一时间掌指并用,竟然连续使出了玉女剑法、美女拳法、灵蛇拳、四象掌等好几种古墓派的绝学。 他出招奇快,各种武功交错;但一招一式之间清清楚楚、错落有致,竟不见一丝破绽。 王六见此,眼中也是异彩连连,方知刚刚周坤所言,可没有一句夸大其词的地方: 他是真的扫了一眼,就将古墓派的武学都给学全了。 …… 就这样,他们一人卖力的展示,一人欣喜的为爱郎加油鼓劲,场面倒是颇为恬静、和谐。 当然了,场中唯一不和谐的,可能就是那些作为道具的麻雀。 今日,它们可是实实在在遭了一回罪。 在周坤的辗转腾挪间,它们只能被招式、劲力所制,困在方寸之间。 即便骤脱束缚,最终也难逃面前这只凶猛的两脚兽魔掌,只急得纷纷“叽叽喳喳”的乱叫,仿佛在控诉着他们道德沦丧、人心不古! 最终,就连王六都有些看不过眼,开口制止道: “周郎神功盖天下。 好了好了,你就收了神通吧!” 周坤闻言,使了招“冯虚御风”,跃至王六身前,对着她似笑非笑的道: “周郎神功盖天下,得了夫人又得卿!” 王六白了他一眼,悠悠的道: “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 我们可提前说好了,如果小姐不愿意,你……你切切不可强迫于她。 小姐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果……她恐怕会受不了。” 骄傲? 那只是一层外壳而已! 待自己敲碎了这层外壳,她不过也是一只萌妹子而已。 周坤虽然心中如此想,嘴上还是一本正经的道: “你放心,我和她之间,只为了练功疗伤,才有了交集。 真要合练,我最多在内力导引防护时,会和杨姑娘有些身体接触。 但我发誓:只近身,绝对不进身!” “……” 作为一个姑娘家,她并没有明白周坤口中两个“近身”的含义。 不过,见他一脸郑重的表情,王六还是点了点头,心中叹服: “周郎言辞切切,应该是位君子!”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让她与自家小姐都是浑身酸痛、骨软筋酥,只能大骂枕边人:“枉为君子!”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 接下来,两人便进入了第二间石室。 “周郎,这便是玉女心经的外功。” 周坤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见室顶刻着一些人形符号: “这外功也不难。 玉女心经号称可破解重阳祖师的武功。 其实,这外功招式,也源于祖师婆婆原本的武学,并没有什么难练的新武功。” 说到这里,他盯着王六,悠悠的道: “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就……就需要坦诚相对了?” 王六闻言,俏脸一红,只低着头不说话。 周坤明白:情侣之间,一个话少、腼腆,另一个就得主动些。 他便口花花的开口道: “既然六妹默认了,那咱们就去寒玉床上合练玉女心经吧。 说真的,我还有点小期待!” 王六闻言,又白了他一眼: “寒玉床不行。 一旦散出去的热气给寒玉床逼回到体内,你我非得走火入魔不可! 并且……并且,石室内还有其他姐妹,也……也不是很安静!” 周口闻言,状似正经的道: “确实,人多的地方,我也有点放不开! 本质上,我也是一个害羞、腼腆的人!” 王六:“……” 她只觉得脸都有些发烫了: “周郎,切莫再说这些荤话了,我……我有些受不了!” 说到这里,她赶紧转移话题道: “山腰的一处山坳,有一处温泉。 那里四季如春,甚少有外人去那里。 里面有一大丛的映山红,密密层层,奇香扑鼻,如一座天然的大屏风,红花绿叶,很是清幽。 你我身处其中,即便解开了……解开了衣衫,也是谁也瞧不见谁。 我们可以移步到那里合练!” 周坤闻言,点了点头道: “泉声鸟语、杳无人迹,确实是一个练功的好去处。 只是,我的内功有成;即便深夜之中,也夜能视物。 你我这般掩耳盗铃,似乎……还不如坦诚相对的好!” 王六闻言,脸上又是羞红一片,说话都带着几分颤音: “周郎,你又在说荤话了,我……我可真有点受不了! 你我在花丛中练功,不是为了防备你偷看,是……是担心其他人知道了!” 看着王六尴尬的都快用玉趾挠地,周坤决定暂时放过她,并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玉女心经讲究‘十二少’、‘十二多’的要诀。 妹妹如此腼腆,只要愚兄略微言语撩拔,你就面红耳赤、难以自持,这可大大的不好! 我看,咱们也别忙着合练了,有些准备工作不能免。还是先让妹妹克服腼腆,做到面对精壮男的撩拔,也能心如止水、落落大方,咱们再开始修炼吧。” 王六闻言,也觉得周坤说的在理,便红着脸道: “我……我要如何做,才能……才能心如止水?” 周坤像是引诱小白兔的大灰狼般,笑吟吟的道: “妹妹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呢。” “……” 第121章 王竹珺 古墓的一间石室内,周坤正在对王六进行着最后的内涵段子培训: “话说某一日,一男子觉得惠风和畅、阳光明媚,便在一片竹林之中裸睡。” 说到裸睡,周坤还刻意看了一眼王六的表情,却发现她对这些肤浅的段子已经免疫;唯有他游走的双手不规矩时,才能换来她嗔怪的眼神回应。 周坤知道是时候加大力度了: “竹林中长满了竹荪,那可是熬汤的美味。 便在这时,一名容貌俏丽的少女挎着篮子,来到竹林中采竹荪。 那少女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数着采的竹荪数: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五个、五个……’” 说到这里,他低头看了一眼王六的表情,却见她的素手似乎已经快要摸到那第五个处。 周坤:“……” 要不是玉女心经需要处子之身修炼,估计他就得当场正法了这个小妖精。 他赶紧退出在她胸前作怪的大手,将她作怪的小手给按住: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王六似笑非笑的乜视了他一眼: “看你还敢再作怪!” 周坤抓住她的双手,将头枕在她的肩头,对着她继续讲故事: “这男子顿时觉得全身通泰,舒爽无比;似是上了瘾般。 翌日,他继续来到那片竹林裸睡。 只是,这次来采竹荪的却是一头黑熊精怪。 熊精采竹荪时,也在数着数儿: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五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 嘶,玩笑归玩笑! 女侠,请千万手下留情! 这个可不能玩坏,以后幸福还得靠它!” 王六已经没了一开始听内涵段子时的羞涩,甚至动作上也变得颇为豪放。 周坤甚至在怀疑: 刚刚她拧的那一下,到底是因为自己说的太出格,导致她不满;还是因为隔靴搔痒,说的仍然不够精彩、直接…… 事实证明,任何女性只要过了新手期,都能成为老司机! …… 两人结束了打闹后,王六幽幽的道: “说起竹林,我倒是回忆起小时候零星的记忆。 似乎小时候,家中屋前屋后,也是一大片竹林!” 周坤见她情绪不是太好,忙问道: “那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你姓什么?家住哪里?有没有其他亲人存世?” 王六幽幽一叹: “他们似乎都太过久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周坤忙抱紧她安慰道: “你现在有我。 你这名字,似乎太过的敷衍,要不我给你取个小字吧。” 王六将头靠在他的胸口: “嗯,一定要是一个好听点的名字。” “‘竹珺’二字,如何? 你出生在一片竹林之中,证明‘竹’字和你有缘。 加之,竹字寓意博学多闻、坦率自然;珺字代表美玉,寓意坚强、美丽、纯洁。? 这名字再合适不过了。” 王竹珺听罢,点了点头道: “这个名字不错,我很是喜欢,多谢周郎!” “嘿嘿,这两个合在一处,还有一层寓意。 你还记得刚刚那个采竹荪的少女吗?” 王竹珺:“……” 她在周坤的腰眼上拧了一下,轻淬了一口: “呸,什么样的好词,到了你那嘴中,都念不出什么好经!” …… 经过了周坤的调教,王竹珺也算是持证上路的老司机,再没了先前的腼腆。 此时,修炼玉女心经的条件已经齐备。 当晚二更过后,王竹珺吩咐众姐妹谨守门户,便牵着周坤的手,来到了山腰的花荫深处。 深秋九月,已能感到丝丝寒意;不过在这静夜桃园之所,花香却显得更加浓郁。 王竹珺将修习玉女心经的第一段口诀心法说出来后,便与周坤解说其中的疑难之处。 待周坤将心法完全复述,二人便各处花丛的一处,继而脱衣解衫,开始正式练习。 周坤修炼的是‘阳退’,便以左臂穿过花丛,与王竹珺的右掌掌心相抵。 王竹珺虽然转修‘阴进’一路,毕竟长期和杨紫曦配合,也算是驾轻就熟,进度不慢。 而周坤虽是第一次接触玉女心经,但他的武学修为已是当世绝顶。 所谓一法通则万法明,他的进度也完全跟得上。 并且,二人心意相通,任何一方练功时遇到了难处,对方立马就能有所感应,可以用内力导引防护,进境自然是一日千里。 就这样,两人昼夜颠倒,以夜作昼,在短短的十数日之内,王竹珺改修‘阴进’后,竟快速的恢复了修为,重新达到了第六段。 并且,‘阴进’一脉更适合她修炼,她似乎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突破至第七段、第八段。 而周坤的进度,更是能用神速来形容,已经练成了‘阳退’第七段;与第八段也仅仅只一线相隔。 “珺妹,我们的进度大出所料。 我看可以将玉女心经推高到第九段。 这样与杨姑娘同修时,你也可在一旁掠阵,确保万无一失。” 竹珺也是一脸兴奋: “看来,祖师婆婆当年创出这套功法,应该也是量身定制。 虽然同性之人也可合练;但异性同修,效果更是事半功倍! 不过……” 说到这里,她略微停顿了下,幽幽开口道: “小姐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如果知道有人在她之前将玉女心经练至大成,她的面子会不太好看。 周郎,咱们还是将心经练至第八段巅峰;而后,你再帮小姐先突破到最高层吧。” 周坤听罢,不由得深深看了她一眼。 竹珺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忙开口道: “你……你在看什么?” 周坤少有的肃然道: “过去的我,可能觊觎珺妹这如脂似玉、波光流晕的胴体。” 一句话说完,王竹珺又白了他一眼,不由得面容羞怩,玉颊生晕。 周坤继续道: “都说十全十美,但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又有几个? 在我看来,十全八美、十全九美的人不少;但像珺妹这般既不缺外在美,又不缺内在美的,确实是凤毛麟角! 你这样的解语花,值得珍惜!” “……” 又过了几日,周坤和王竹珺的玉女心经,双双突破第八段。 王竹珺立马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杨紫曦。 不过,当问起什么时候开始替她疗伤时,杨紫曦却一口回绝道: “受到反噬,只因我违背祖训;练功时,也违背了最基本的‘十二少’、‘十二多’的要诀。 这是祖师婆婆的惩罚,还是让我生受着好了。 你们都不必理睬我!” 周坤:“……” 第122章 羞死人的疗伤 周坤没想到事到临头,杨紫曦竟还拿起乔。 他制止王竹珺继续苦劝,反而是灼灼的盯着脸红如火、咬着嘴唇的杨紫曦,一脸决绝的道: “杨姑娘,事不宜迟。 你要知道,为了替你疗伤,众人都付出了多少努力。 咱们江湖儿女,也没必要扭扭捏捏!” 说罢,他便上前抱起杨紫曦,向另一处安静的石室而去。 杨紫曦顿时大惊失色: 她怎么都没想到,之前还彬彬有礼的周坤,竟也有这般狂野的时候。 就在被公主抱的瞬息之间,她的心中已经转了无数个个念头。 她知道今天要是跟他进了石室,估计以后就再难回到“少思少欲”的状态。 不过,被这个男人抱在怀中,她竟是心魂俱醉,快美难言,一时间竟忘记了挣扎。 …… 在场的侍女见状,都是相顾愕然,心头不由得涌起同样的念头: “小姐虽练功走火入魔,但一身功夫还在。 像这样被抱在怀中,只需稍稍给周公子一掌,自然可以轻松脱身。 为何小姐像是忘记武功,竟被周公子制得服服帖帖、动弹不得? 难道,周公子的这一抱,还蕴含着什么后手,竟已在不知不觉间扣住了小姐的穴道?” …… 周围的沉默,最终让杨紫曦醒过神来: “不……不要。 我……我便是立时死去,也不愿勉强行此苟且之事!” 周坤看她还在挣扎,不由得用手给她挺翘处来了一巴掌,皱眉喝止道: “你好生糊涂呀!” 此时,他似乎已经被影帝附身,一脸肃然的道: “人生在世,草木一秋! 既然有法子让你活着,你又何必将别人的好意拒之门外。” 说到这里,他望向王竹珺,幽幽的道: “为了治疗你,六姑娘不惜废去一身的玉女心经修为,只是为了找一个与你最适配的‘阳退’修炼者。 至于区区,也是一介腼腆的须眉男儿。谁又愿意与陌生人坦诚相对? 还有身边的这一众姐妹。 她们知道你受伤后,都是郁郁寡欢;古墓之内,一时间少了多少欢声笑语。 这些你都知道吗? 杨姑娘,做人可不能自私!” 杨紫曦:……蛤?我不愿与你坦诚相对同练玉女心经,就是自私自利了? 还不等她回过味来,周坤又继续疯狂输出: “当年的西狂杨过杨大侠,那是何等的孤傲不屈、至情至性;他的夫人龙氏,也是生性淡然、清冷脱俗。 想不到,你作为他们的后人,也和那些见识浅薄的闺阁怨妇一样,被‘存天理、灭人欲’的歪理邪说所桎梏,去理会劳什子的‘三从四德’,把贞洁看的比性命还重。 你,你真是愚不可及!” 杨紫曦:“……” 她被说教的晕晕乎乎,顿时呆立当场。 明明觉得周坤这一套才是什么歪理邪说,但却被他一脸的浩然正气所慑,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反驳。 …… 看到言语轰炸的差不多了,周坤继续表态道: “吾志所向,一往无前;愈挫愈勇,再接再厉! 即便日后你喊打喊杀,我也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伤重不治。 若你愿意,我便像对待珺妹一样,娶你为妻;若你不愿与我长相厮守,那也是‘喝药不夺瓶、上吊不夺绳、跳河不拉人’! 一切随你高兴,悉听尊便!” 周坤最后几句决绝的话,终于让杨紫曦恢复了几分清明。 她忙开口拒绝道: “周世兄,休要无礼!” “杨姑娘,得罪了!” 说罢,他便大汩汩的将杨紫曦抱到另一间石室。 “珺妹,你来替杨姑娘除去衣衫,并在一旁掠阵。 其他姐妹,烦请谨守山门,莫让其他人来打扰我们清修!” 说话间,他大手一拉,便将王竹珺也扯进石室;继而启动机关,将其他人都关在室外。 “……” 假小子王小小看到这一幕,有些愕然的道: “咱们怎么办?要不要进去将小姐抢出来?” 旁边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子长叹了一口气,幽幽开口道: “小九,别胡说。 周公子正在救治小姐,咱们可不能是非不分。况且,修炼玉女心经,最需要的就是安静。 咱们还是听周公子的,谨守门户就好!” “嗯,大姐说的对!” “……” 其他侍女听了,都觉得有理。 为了担心杨紫曦尴尬,她们还纷纷退了出去。 王小小见状,虽有心阻止,但到底担心杨紫曦的安危,最终只能气呼呼的坐在石室外! …… 周坤进入石室后,便将自己脱的清洁溜溜;而后闭上双目,对着一旁的王竹珺吩咐道: “你快帮杨姑娘除去衣衫。” 王竹珺听罢,当即对着杨紫曦开口道: “小姐,得罪了!” 说罢,她便使了一招天罗地网势,双手齐动,开始脱起杨紫曦的衣服。 杨紫曦见她善解人衣的双手,左挡右支,开始拼命挣扎。 怎奈她走火入魔已久,加之变成“包子脸”后就无心饮食,此时已是全身绵软无力。 最后,她扭来扭去的挣扎,反倒像是配合王竹珺脱衣一般。 很快,她最后一件贴身的小衣也被扒拉了去,一具晶莹剔透、雪白柔美的诱人娇躯便完全裸露了出来。 杨紫曦双眸中眼泪婆娑而下,用手遮住自己的羞人处;一边后退一边摇头哀求道: “周世兄,六妹,不要! 我实在不愿采用如此羞人的方式疗伤。 你们……你们放过我吧!” 石室内的二人都对她的哀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珺妹,我现在已经入定,无法动弹;你快将杨姑娘抱上前,与我手心相抵。” 王竹珺听罢,用双手镇压下杨紫曦的反抗,直接将她半扯半扶的送到周坤面前。 不曾想,杨紫曦一个踉跄,直接就栽倒在了周坤怀中。 此时,周坤还是很君子的闭上双眼。 他感到面前的破风之声,本准备出掌相迎;待触碰到一片细腻光滑后,立马缩手,改掌为扶,将对面的胴体勉强扶起。 扶稳杨紫曦后,他立马转过头,对着地面就吐出了一口血箭。 王竹珺见状,芳心一颤,连忙上前扶住他,关心的问道: “周郎,你这是怎么了?” 周坤幽幽一叹道: “我刚刚已经入定,本以为杨姑娘也进入了修炼状态,不曾想…… 还好,这还只是开始;如果是进行到紧要处,非得走火入魔不可!” 王竹珺听罢,是又急又气。 此时,爱郎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远远超过杨紫曦这个昔日之主。 她将周坤重新扶好后,便来到扭扭捏捏的杨紫曦身前,一掌便拍在她的雪白挺翘处,严肃的道: “小姐,你怎么能如此任性。 你得好好听周郎指挥,听明白了没有?” 说罢,她似乎觉得刚刚的手感不错,又不轻不重的补了一巴掌。 杨紫曦被拍的浑身一颤,一时间竟是羞气难挡。 在王竹珺的逼视之下,她还是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那好,咱们开始吧!” 第123章 再入江湖 杨紫曦在王竹珺的镇压下,最终还是老实了。 之后,三人便在石室内修炼玉女心经的第九段。 一开始,杨紫曦还扭扭捏捏,在关键时刻有些放不开;这多少影响了进度。 翌日再修炼的时候,周坤用手拉她去石室时,她只是稍稍挣扎了一下。 到了第三日,都不用人再去三催四请,她便主动先入了石室。 等到了最后一日,周坤邀请她去山腰的花丛处同练时,她竟也欣然同往。 周坤都想对她说一句: 女人,你的名字叫口嫌体! …… 当晚,两人隔着一簇簇的映山红各自用功,全身热气蒸腾时,那些含苞欲放的蓓蕾被热气一熏,竟提前开放,四周更是芬芳馥郁、沁人心脾! 等到明月升至中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两人陡然睁开双眼。 此时,双方掌心相抵的双手陡然分开;十指颤动间,竟有一金一银两道光点,如同潮水般迅速向四周扩散。 而身旁的花草被这无与伦比的气势压得弯曲,立马形成两道深深的沟壑。 杨紫曦面对着周坤,坦然一笑道: “周世兄,我的玉女心经已然大成了,身上的伤也已痊愈。” 周坤将丹田内的热气全部逼出体外之后,也回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我的‘阳退’也已经大成!” 说罢,他便拿起身边的衣服,窸窸窣窣的开始穿了起来。 杨紫曦看他的动作,有些怅然若失的道: “世兄,你……你是不是明日就要帮六妹妹也突破这玉女心经第九段了?” 周坤动作一滞,迟疑地点了点头道: “珺妹对你很是尊敬。 当初,我们在这花丛中合练之时,本可以突破至最高一层。 不过,她担心你会有什么想法,还是硬生生停止了合练。” 杨紫曦闻言,有些淡然的道: “嗷,那我是得谢谢六妹妹,这样殚精竭虑的为我牵线搭桥。 当初,我不同意合练时,她可是少有的违逆了我,还在……还在我的羞人处打了两巴掌。 要说她心中谁排第一,恐怕还得是世兄。” 周坤:……你怎么还吃上醋了? 听杨紫曦的语气,好似对王竹珺产生了芥蒂,他忙开口解释道: “世妹,珺妹这样做,可都是为了你! 你切不可误会了她!” 此时,杨紫曦显然不想跟周坤谈论另一个女人。 借着月色,她指着《玉女心经》最后一篇的剑法,开口询问道: “这第七章玉女素心剑法,你我还不曾合练过,也不知这套剑法的威力如何。” 周坤接过秘籍,随口解释道: “这个,恐怕你我合练不了!” 杨紫曦闻言,面色一冷,幽幽的道: “世兄是否太过敷衍?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合练不了?” 此时,周坤已经穿好衣服,却见杨紫曦仍然还是赤裸着。 他斜眼瞟了一眼,心中对这位杨妹妹的胸有多挺、腰肢有多细、挺翘处有多丰腴,心中都有了数。 然后,他眼神丝滑的过渡到远处,幽幽开口解释道: “我也看过这套合击的剑法,猜测这可能寄托着祖师婆婆的某种转喻之意。 你想想看,这套双人剑法,一个使的是《玉女心经》,一个使的是全真剑法。 而玉女心经是专破全真武功的,为什么到了最后,祖师婆婆还要用这样的武功和全真剑法配合呢?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打不过就加入,然后合力再去打别人?” 杨紫曦下意识的挺了挺胸,疑惑的问道: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世兄,你学究天人,可有什么推测?” 周坤:……我推测你正在勾引我! 他干咳了一声,悠悠开口道: “我认为祖师婆婆之所以在爱而不得、柔肠百转之下创立这套合击剑法,完全是寄托了她和重阳祖师的浓情蜜意。 所以,两套武学争锋,谁更胜谁一筹都是其次;两人浓情蜜意下携手克敌,才是《玉女心经》第七章的真正主旨。 祖师婆婆之所以不在心经中明言,恐怕也是担心自己的情感被看破,被后人看轻了。 唉,两个惊才绝艳的人物,但凡哪一个可以稍稍放下些身段,也不可能造成有缘无分的结局! 憾甚,憾甚,实在令人扼腕长叹!” 杨紫曦听罢,柔情似水的逼视着周坤,幽幽一叹道: “是呀! 我要是祖师婆婆,如果真的放不下一个人,肯定会……定会……” 周坤状似无意的道: “世妹,你会如何?” “……” 见她不答话,周坤继续道: “好了,眼看天都快亮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这玉女素心剑法,不适合你我修炼。 如果双方不能互生情愫,那……” 还不等他话说完,就感到一个热烘烘的胴体已经依偎了过来。 等他一回头,已经跟杨紫曦撞了一个满怀。此时,杨紫曦已经赤裸的投进他的怀中! “世兄,坤哥,你又如何知道我没对你情根深种? 这玉女素心剑法,为何我就不能跟你同练? 还有,竹珺既然不想占先,那我想先成为你的女人,她应该也会玉成……” 周坤:“……” 这句话就像是最性感的一颗春药般,让两人都是身躯一震。 接下来发生的事,已经不能说是诱惑,亦或者说她是罪恶了。 这完全是发自于本能。 周坤立马冲动起来,疯狂地回应、疯狂地…… 杨紫曦似是有些承受不住对方的疯狂,正青涩的欲拒还迎着…… 突然,一片云彩,遮住了天上的明月;山中升腾的雾气,也让痴缠的两人变成了一片模糊的黑影! 良久之后,圆月西沉,东方泛白,天边终于出现了第一道曙光! …… 接下来的日子,周坤终于体验了一把“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左拥右抱之外,他也没忘了王重阳刻在古墓内的九阴真经。 不过,这位重阳祖师有点懒,只将真经中可以克制玉女心经的功法留了下来。 即便如此,周坤的技能库中,也新加入了易筋锻骨篇、摧心掌、摧坚神爪、大伏魔拳和移魂大法等种种绝学,并且通过自身的苦练(1%)和刷模拟器(99%),将这些功夫都练至大成。 旬月古墓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接下来,就是他重新进入江湖搅风搅雨的时候了! 第124章 到底谁是特产 山腰草庐处。 看着一身劲装的岳灵珊,以及被她五花大绑、摆成羞人姿势的王小九,周坤愕然的道: “珊妹,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岳灵珊见他平安回来,犹如身处梦中。 直待她如归巢乳燕般投入周坤怀抱时,方才清醒。 她一边喜极而泣,一边小拳拳捶胸口,幽幽埋怨道: “小师弟,我以为你死了呢……” 周坤赶紧揽住她,慨然道: “你不知道,我也以为自己死了。” “呜呜,上次古墓派那个叫王小小的假小子来送信,说你身受重伤,内力全失。 我当时很害怕,从头到脚都是一片冰凉,就像是掉进了冰窟中,完全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我想让那丫头带我去古墓,她却不肯。 呜呜呜……” 周坤闻言,捋顺她散落的刘海,低沉道: “我也没想到,杨姑娘的仇敌不仅武功阴毒,而且还卑鄙无耻。他们不仅用毒药偷袭,还在临死之前突施毒掌。 唉,也怪我江湖经验不足,这才不幸中了招。 当时,我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就是放不下你和华山派……” 岳灵珊抱住他的双臂不由得紧了紧,哭的也愈发大声: “小师弟,你快别说了。 听到你受苦,我的心仿佛是针扎一般难受。这次苦了你了……” 周坤笑吟吟的搂紧她,安慰道: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从今往后,咱们就好好的闯荡江湖。 如果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我保证躲得远远的!” 岳灵珊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道: “对,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古墓派跟咱们的恩恩怨怨,这次算是了结了。” 听她说起古墓派,周坤突然指着草庐中被五花大绑的王九,有些迟疑的道: “珊妹,你……你将王九姑娘绑成这样,这是为何?” 岳灵珊拭去眼角的泪,有些傲娇的道: “古墓派不是不放你嘛,我就寻思着拿她当个人质。 哼哼,还好你平安回来;要不然,我还得炮制这个嘴硬的小妮子呢!” 说罢,她拔出佩剑,一剑斩断了王九身上的绳索,对她开口道: “你走吧,我们不为难你了!” 那王九骤得解脱,忙跑到王竹珺身后,“哇”的一声就哭诉道: “六姐,这个婆……这个姑娘好凶的,她欺负我!” “……” 岳灵珊好似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王竹珺道: “小师弟,这个……这位姑娘又是谁?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王竹珺一边轻轻拍着九妹的小脑袋安慰她,一边似笑非笑的盯着周坤,好似看他要如何狡辩一般。 “啊?啊! 珊妹,这次我在古墓派治好了杨姑娘的伤病,并送了她不少的精……经验,让她的古墓派绝学得以大成。 你快来瞧瞧,杨姑娘为了答谢,可是送来了不少的好东西。 这是玉蜂浆,可以美容养颜、缓解疲劳; 还有这个,是重阳真人当初在古墓派镌刻的全真武功,我也抄录了一份; 还有……” 周坤硬生生的岔开话题,不由分说的开始介绍起这次古墓之行收获的土特产。 王竹珺却很不识时务的上前,饶有兴趣的盯着岳灵珊上下打量,甚至还开口道: “岳女侠,我们又见面了! 我就是上次请周郎去帮忙的王六。 如今,我已经改名了,叫做竹珺,是周郎替我取的;至于姓嘛,我现在跟周郎一个姓。” 小师弟?周郎? 居然还跟小师弟一个姓?难道是冠夫姓? 岳灵珊越想越气,俏脸上已经泛起了黑色的阴霾。 她指着王竹珺,冷着脸问道: “小师弟,你是不是忘了介绍这位姑娘了?” “她……” 周坤唯有咬了咬牙道: “珊妹,你没发现么。 他也是我带回来的特产,是古墓派送来的最尊贵特产!” “……” 这一声特产,瞬间得罪了在场的两个人;原本久别重逢的热切氛围,也仿佛进入了冰点。 岳灵珊脸上的笑意慢慢凝固,拧着秀眉眯着杏眼,神情不大友善的盯着眼前这个英姿飒爽的古墓派土特产。 而土特产似乎对周坤的介绍也很是不满;岳灵珊瞪着她,她则似笑非笑的盯着周坤。 周坤能怎么办? 他唯有干笑着活跃气氛。 一旁的王九见状,嘴角不由得上扬,恨不能搬个小马扎来吃瓜看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岳灵珊盯着王竹珺,冷笑一声道: “我记起来了。 想不到过去一个青涩的小丫头,现在也成了这般活色生香的勾人模样。 这样会喘气的土特产,杨姑娘可真是费心了!” 这种冷笑的表情,加上极不友善的言辞,聋子都能听出话中夹枪带棒、不怀善意! 王竹珺听了,似笑非笑的道: “这位是岳姐姐吧? 我与周郎可是清清白白的做到了坦诚相见。 与他相比,我更愿意跟岳姐姐做手帕交。” 岳灵珊见对方主动示弱,冷哼一声道: “哼,你这个手帕交,我可交不起。 我们华山派日子清贫,可没什么玉蜂浆、武功秘籍相送!” 王竹珺绵里藏针的道: “那也没什么。 你人来到终南山就好,我们不需要什么礼物。 如果你真过意不去,将自己的师弟当个土特产相送,我们也盛情难却!” 周坤:……合着最后我成土特产了? …… 王竹珺的话,令岳灵珊柳眉一竖。 她当即扔下长剑,就准备挽起袖子动手。 周坤见势不妙,赶紧拦下她。 另一边的王竹珺见状,似笑非笑的道: “岳姐姐,你这脾气可得改改。 要动手吗? 我饶你一只右手!” 岳灵珊闻言,心中大怒。 她仰天一笑,继而就准备上前迎战。 周坤只觉得头皮一抽一抽的痛,赶紧拉住两个即将暴走的女人。 “珊妹,你不能动手!” 岳灵珊听罢,动作一滞,不可置信的道: “你……你为了她,竟然吼我?” “这只古墓派的土特产,她……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啊?”岳灵珊闻言,脸色一变,不由自主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周坤仿佛戏精上身般,幽幽一叹道: “当初,我中了贼子的玄冥神掌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当时,我躺在古墓派的寒玉床上,只觉得自己绝无幸理,唯想横剑自刎。 是她,竹珺姑娘,不顾世俗的眼光,毅然用玉女心经的双修之法,将我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这才捡了一条命。 如今,珺妹的清誉已经受损,我又怎能辜负她!” 岳灵珊听罢,脸色阴晴不定。 最终,她的一腔恼怒还是烟消云散、化为乌有。 “小师弟,你的命就是我的命。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又何尝不是我的。 我又怎敢与她为难?” 说罢,她一脸凄苦的看着周坤,幽幽的道: “只是,这位珺妹妹,似乎很会绵里藏针。 若她一心挑衅,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揍她!” 说罢,她还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王竹珺。 周坤闻言,沉声道: “这个好办,你如果觉得可以打得过她,那就揍吧!” 岳灵珊:“……” 她的眼睛一亮,亮了亮拳头,悠悠开口道: “珺妹妹,对不住了。 你虽然在笑,但我觉得你是在嘲笑。我认为你是在挑衅。 得罪了!” “……” 第125章 试试就试试 岳灵珊说了声:“得罪了!”立马就挽起袖子攻了过去。 周坤见状,忙开口安抚道: “手下留情,点到即止!” 岳灵珊听罢,冷冷一笑,颇为自信的点了点头道: “小师弟,你就放心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王竹珺已经以左掌拂过岳灵珊的手腕,让她手上的招式一滞。 继而,再一指点在岳灵珊的腰间,顷刻间就让她动弹不得。 王竹珺收掌退身,脚下一错,已经退后到五尺开外,悠悠开口道: “周郎,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岳灵珊:“……” 此时,她的双颊绯红,几欲羞死。 “你……这次不算! 你是趁着我开口说话失神之际,暗施突袭,咱们再来比过!” 然后…… 当岳灵珊第十次被王竹珺一招秒后,她已经双眼呆滞,如同行尸走肉般呆立当场。 周坤见她情绪不对,忙上前解开她的穴道,温言安慰道: “珺妹浸淫玉女心经已经十年,如今功法已然大成。 珊妹,你暂时还不是……” 不等他说完,岳灵珊已经幽幽开口道: “这个劳什子的玉女心经,你会吗?我可以学吗?” “会亿点点!” “要怎么练?” “坦诚相对的练!” 岳灵珊一把拉住他的衣襟,就往草庐里拖: “咱们现在就练。 哼哼,我就不信,还打不过这个土特产!” 说罢,她还挑衅似的对着王竹珺道: “有胆吗?吃了晚饭后别走!” 对方欣然应战: “岳姐姐,你刚刚差点就撑过一招了!” “……” 岳灵珊滞留在终南山上练功的想法,最终还是未能成功;因为他们还有任务在身。 当三人准备离开时,王小小押来了一个萎靡不振的穷酸书生。 她乜视了周坤一眼,从胸口取出一只熟透了的石榴,瓮声瓮气的道: “这个人,就是之前掘重阳真人墓穴的贼子,小姐让我将他交给你处置。 另外,小姐让我将这个交给你。” 周坤:“……” 他有些愕然的盯着手中的石榴。 岳灵珊也看到了石榴,有些诧异的道: “咦!你们古墓派除了养蜂之外,还种石榴呀。 难怪土特产那般多!” 说罢,她还意有所指的盯着王竹珺: “不过,你们也太过小气,为什么只送来了一个?这是何意?” 王竹珺似笑非笑的盯着周坤,然后也是秀眉微蹙,诧异的道: “岳姐姐,这究竟是何意,我也不知!” 一旁的王小小闻言,咯咯娇笑道: “六姐姐,你受了男子的浊气后,果然就没有先前的聪慧了。 这不是很好理解嘛。 石榴,不就是腹中有籽么!” 被她这个大聪明点破,场中众人都是脸色一变。 王小小见周围空气似乎都已凝结,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住了口。 “是吗?”王竹珺轻叹道: “原来是这个寓意呀。 我方才没有留意,还真没看出来。 我想周郎定然也没看出其中的蹊跷。 周郎,是不是?” “是呀、是滴!”周坤既惊且喜,冷汗簌簌而下: “珊妹、珺妹,我这人除了武学之外,对世俗的道理都是迟钝的很。 这……这要不是小小姑娘提醒,我还真的没看出来。” 说罢,他还一脸诚挚的盯着王小小,咬牙切齿的道: “你真是个大聪明,我谢谢你!” 王小小干笑一声道: “不……不用! 我想起来了,临走时还给小姐煨了汤,我得回去了!” 说罢,她就像受惊的兔子般,头也不回的溜走了。 岳灵珊:“……” 她见周坤支支吾吾的样子,以及王竹珺似笑非笑的表情,哪里还不明白: 这两人哪是不明白,简直是太明白了! 正当她要发作的时候,没想到周坤却率先开了口: “哼哼,祖先生,我也算对你不薄吧。 将你从圣姑手上要了过来,还给了你三尸脑神丹的解药。 可你却始终对我阳奉阴违,似乎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祖千秋:“……” 此时的他,头发凌乱,身上还残留着被玉蜂蛰过留下来的鼓包。 他强忍住身上的不适,一脸干笑的道: “周少侠,我和老头子夹在你和圣姑中间,两边都不敢得罪。 当初,你让老朽替您做摸金校尉;圣姑知道此事后,就上了心。 她就给老朽下了严令: 您这边有任何的吩咐,都必须第一时间告诉她。 这次来终南山,圣姑就疑心你想要来挖全真派的遗宝。她就让老朽务必先下手,并将找到的东西交给她。 老朽这也是被逼无奈,这才……这才出此下策!” “任盈盈现在何处?” “这……这个老朽真不敢说。” 见祖千秋嘴还挺硬,周坤冷笑一声,扬手一掌,便朝着他身后的影子打去。 只听“砰”的一声,一时间地上荒草枯叶乱飞,尘土沙砾溅起,坚硬无比的地面竟被掌风打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土坑。 这还不算! 土坑下面的一块山石被掌风击实,竟然立马断成了七八块。 祖千秋被掌风余波扫中,只觉得脸颊像是被荆棘摩擦过,竟是剧痛无比。 他一脸震惊的盯着那块碎石,脱口而出道: “催……摧心掌!” 见他识货,周坤冷笑道: “算你还有些见识。 这摧心掌,中者之人心脏会裂成七八片而死。 我再问你一句:任盈盈现在何处?” 祖千秋显然已经吓破了胆,讷讷的开口道: “圣姑这次没来长安。 是……是向左使过来了;他……他现在身在蓝田县!” 周坤闻言,冷冷一笑: “这个天王老子,还真是天老大、地老二,任大教主大过天。 他的手伸得太长了!” 说罢,他就提起祖千秋,向着山下赶去: “珊妹、珺妹,我去处理魔教贼子,你们先行一步? 咱们在前方的长安城谪仙酒楼会合。” “……” 看着周坤远去的背影,岳灵珊有些愕然的问道: “他……他这算什么?” 王竹珺似笑非笑的道: “岳姐姐,你还没看出来吗? 周郎这是借着处理魔教分子的事情,将石榴的事糊弄过去。” 岳灵珊:“……” 她咬牙切齿的道: “本以为他是一个良人,没想到也这般花心。我算是看错了人。” 王竹珺看着岳灵珊婀娜多姿的身形,眼中放光,脸上也露出小狐狸般的笑容: “岳姐姐,你想不想学玉女心经?学成之后,咱们联手治他?” 岳灵珊警惕的看着她,并没有直接回答: “你要干什么?” “姐姐,这门功夫,同性之间学起来更有趣。 你不想试试吗?难道说,你是怕了?” 岳灵珊:“……” 她强装镇定的道: “哼,我还能怕了你,试试就试试!” 王竹珺嘴角上扬,用舌头不经意间润了一下嘴唇,悠悠的道: “好,试试就试试!” 第126章 天王老子向问天 王竹珺怎么调教,嗯,怎么和岳灵珊合练玉女心经,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另一边,周坤提着祖千秋飞身离开后,很快就来到了终南山下的蓝田县。 他将祖千秋丢在道路边,随手丢过去一只白瓷瓶,对着他淡然的道: “这是玉蜂蜜,内服外敷皆可,可以治你身上的蜂毒。” 祖千秋忙接过服下,立马觉得一阵通泰;被玉蜂蛰过的地方,也开始酥麻,不复一开始的疼痛。 此时,他赶忙跪伏在地: “多谢少侠,多谢少侠!” 周坤挥手打断他,冷然道: “你别忙着谢我。 接下来,要看你会不会来事了。如果对我无用,你这条小命我还是会随时收回。 说说吧,向问天藏在哪里?” 祖千秋略一迟疑,便开口道: “最近五岳剑派和圣教的人,都在找他。 向左使为了安全,暂时隐居在蓝田县驿站旁的一处草庐内。 不过,圣教教徒遍布天下,他的行踪很可能被探查到。他为人机警,随时可能离开。” 周坤闻言,似笑非笑的道: “那你最好祈求他还在;否则,你的小命必然不保!” 祖千秋:“……” 原本他还想待价而沽,此时却再没了讨价还价的心思,忙开口道: “少侠,我这就带你过去!” “好!” …… 这日晌午,周坤独自在驿站旁的小酒肆内喝酒吃饭;祖千秋到底还有三分顾忌,还是不愿露面。 周坤便打发他去联系任盈盈。 这次,他准备送一份“重礼”给这位不怎么听话的合伙人。 突然,从远处传来了“哒哒哒”的马蹄声。待他抬头望去,却见十几个劲装大汉已经从西北方向狂奔而来。 那伙人见到酒肆,不由得勒僵下马。 他们既不打尖也不住店,领头之人对着伙计喝问了几句后,便顺便买了些熟食,然后又上马狂奔了起来。 那酒保有些纳闷的自言自语道: “最近真奇怪,为何总有人问董家草庐怎么走?” 周坤听罢,示意酒保过来,问道: “怎么,最近有很多人在问董家草庐?” 那酒保忙点头哈腰走了过来,悠悠开口道: “可不是嘛。 最近三天,已经前前后后来了十几拨人,就连咱们县里的几条好汉都跑来助拳。” “你知道他们都在问什么吗?” “像是在打听一个人。 听说那人身穿白衣,容貌清癯;对了,颏下有一丛花白长须。” 周坤问道: “那你可曾见过这样的人物?” 见酒保呵呵傻笑着呆立当场,周坤随手丢给他一块小银锭。 那酒保接过,当即笑得见牙不见眼,点头哈腰的回禀道: “回这位爷的话: 半个月前,小的倒是仿佛见过那人,他还来咱们酒肆喝过酒呢。 不过,最近好几天都没见他露面了!” 周坤听罢,又接着问道: “你可曾将这个消息告诉那些来问话的人?” 酒保忙指天发誓道: “除了爷之外,我没告诉任何一个人。 你想想,他们都是带着家伙事儿的江湖好汉,这一看就是江湖仇杀。 小的一介草芥,哪方也开罪不起。 小的还想留着命,多过几年安生日子呢!” 周坤诧异的看着酒保,拍了拍他的肩头,感慨的道: “就你这觉悟,没准儿还能进步。 说不定,下次我来酒肆喝酒,掌柜的就换成你了!” 那酒保像是遇到伯乐般,笑嘻嘻的开口道: “爷不仅出手大方,心中也敞亮。 嘿嘿,掌柜的只有一个独女,小的正在全力勾搭。待勾搭上手,小的可不就是继任掌柜嘛。” 周坤见隔壁偷听的掌柜已经脸黑如炭,哈哈一笑: “不错不错,我看好你。” 说罢,他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酒肆。 恰在此时,东南方向又有七八个人打马狂奔了过来。 见周坤悠闲的在路边溜达,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勒住缰绳,喝问道: “喂,小子,大爷问你: 你可见过一个白袍长须的老汉,身上还挂着一把弯……” 他的“刀”字还没出口,就被周坤给刀了: 见他们穿着嵩山派标识的衣服,周坤心情已经不怎么美好;再听对方出言不逊,他立马飞身一个侧踢,就将大汉踹的横飞出两三丈,正好跌进一处荆棘丛,只扎得大汉痛的嗷嗷叫。 周坤随即跃上马背,哈哈大笑着开口道: “嵩山派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一众嵩山弟子闻言,均是大怒。 他们分出两人去救同伴,其他人则圈转马头,向周坤围了过来。 周坤自然不将这个小喽啰放在他眼中;他随手掷出一把铜钱,很是不屑的道: “想围攻我和向左使?叫左冷禅和十三太保亲自过来吧!” “……” 说罢,他又打了个哈哈,随即便循着众人的足迹,向董家草庐催马疾行。 待向前奔行了十数里,周坤终于进入了一片松树林,一场好戏也正在上演。 此时,林子里刀光剑影闪烁,少说也有一二百人;他们个个都是彪悍无比,且黑白两道的人物都有。 周坤甚至还看到了泰山、嵩山以及青城派的标识。里面也夹杂着一些有碍观瞻的三山五岳草莽,应该是魔教中人。 他们一步步缩小着包围圈,围住了一个石亭。石亭中那个气定神闲坐着的白衣老者,应该就是“天王老子”向问天了! 这位向左使装逼的本事,周坤愿意给他满分。 …… 就在这时候,那群被周坤欺辱的嵩山派门人也赶到了松林中,纷纷朝他围了上来。 “不要走脱了这个贼子!” “臭小子,你跑不掉了!” “……” 众人纷纷回头,却见几个嵩山弟子一脸狼狈的赶了过来。 “师侄,你们这是怎么了?” 人群中走出一个锦衣老者,正是嵩山十三太保之一的神鞭邓八公。 那领头的彪形大汉被荆棘丛扎得血刺啦呼。见到邓八公后,他强压下心中的愤懑,一脸恭敬的禀告道: “师叔,弟子看到师门暗记,便马不停蹄的赶来助拳。 不曾想,路上被这个小贼所阻。他还突施暗算,让弟子吃了大亏。 师叔,你老人家得替我做主。今天不杀了他,难消弟子心头之恨!” “对,杀了他!” “……” 就在嵩山派众人聒噪之时,周坤纵身一跃,下一刻已经稳稳落在亭子里。 看到这快如闪电、健若蛟龙的身影,众人都是相顾骇然。亭子中的向问天,也是眼睛一眯,诧异的打量着周坤。 周坤却是浑不在意。 看到厅内石桌上还有空杯,他便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着向问天举了举杯,一口饮下后,悠悠开口道: “向左使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真是好修养!” 向问天目光如炬,冷冷盯着周坤: “泰山? 泰山派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可没法让我色变。 倒是阁下的身法,却是生平仅见! 说吧,你也是来杀我的?” “……” 就在这时,场中情况突变。 几位老道拔剑出鞘,已经向向问天攻了过来,并且口中还义愤填膺的道: “大胆! 竟敢小觑我泰山派,魔头看剑!” “……” 第127章 这是九阴白骨爪? 见几个老道士跳出来,向问天冷哼一声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泰山派的几个老杂毛。 你们是玉字辈的,还是天字辈的? 报上个万儿,本人不杀无名之鬼。” 还不得这几个老道士回话,人群中已经有认识他们的,开口惊呼道: “是玉磬子、玉音子两位前辈。 哈哈,这下魔教妖人是插翅难飞了!” 正道之人看到出面的是泰山派高手,都忍不住亢奋,纷纷聒噪了起来。 嵩山派甚至有人出面,对着玉音子等人央告道: “各位泰山派前辈,那小子跟魔教妖人饮酒作乐,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并铲除了才是正理!” “对,不能放过了这两个妖人!” “……” 周坤没将外面的犬吠放在眼中,而是对着向问天道: “向左使,今天我本来是找你麻烦的。 但这些不识趣的打扰你我雅兴,先打发了他们如何?” 向问天闻言,眼睛一眯,继而笑吟吟的道: “好!” 说罢,他便突然仰天大笑,石亭周围顿时像是响起数声炸雷,立马震得人头晕眼花、耳膜生疼。 话音刚落,他已化为一道白影,穿梭于石亭之外。 亭外众人见他骤然发难,都不敢怠慢,立马就有十数件兵刃向他劈砍了过来。 “咚”的一声闷响,向问天掷出弯刀,刀柄已经撞在一个青城派弟子的胸口。 那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胸腔已经塌陷,继而一口老血喷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向问天不去理会这人,随手抄起弯刀横劈,又有数人被抹了脖子,瞬间了账。 看到又有十数人围攻了过来,他用刀尖挑起一柄长剑,足尖一点剑柄,那长剑便如同离弦之箭般,瞬间从偷袭的一位魔教好手的喉咙穿过,将他钉死在一株松树上。 一阵兔起鹘落,向问天已经重新跃至石亭内,对着酒壶就灌下一大口,仰天长啸道: “哈哈,痛快,杀的痛快!” 再一看亭外,地上已经倒下了十几具尸首。 显然,这位天王老子一出手,就杀得众人一阵胆寒! 周坤见状,不由得拍了拍手,赞叹道: “不错,不错。 都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可你这个‘天王老子’,显然不在此列!” 说罢,他扫了一眼亭中犹豫着不敢出手的玉磬子、玉音子等人,嘿嘿冷笑道: “就比如眼前这两位泰山派的老家伙,武功不入流,还甘愿给左冷禅当狗,实在让人大大的不爽!” “小子,你说什么!” 玉磬子像是被人踩住尾巴般,立马对着十几个泰山派的弟子吩咐道: “这人助纣为虐,不是魔教妖人,也是江湖败类。 众弟子听令,一起手刃了此獠!” 周坤哂然一笑:“不知所谓!” 看着攻向自己的长剑,他冷然坐在石凳上,伸出左掌屈指成爪,手腕一圈已经用肉掌将十几柄长剑全部抓在手中。 继而,他手腕再一搅,那泰山派的十多人都是虎口一麻,再也拿捏不住剑柄,统统撒手撤剑,被震退了出去。 周坤手腕再一用力,长剑全部被硬生生扼断。 这时候,躲在身后的玉磬子和玉音子突然拔出长剑暗施突袭,“唰唰”向周坤胸腹刺来。 周坤见状,随手将断剑掷出,立马将两个老家伙扎成了刺猬。 “……” 泰山派的两名高手竟都没撑过一个回合! 此时,众人看着周坤,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场中最尴尬的,莫过于玉磬子等人的心腹了。 周坤见到他们的窘态,悠悠开口道: “将他们二人抬下去吧。 你们这些人武功太差,我连出手的兴趣都没有。 滚!” 那些道士倒也乖觉,忙慌手慌脚的将两人抬出去,最后连句狠话都不敢说,就灰溜溜的逃走了。 …… 见到周坤的出手,向问天眼前一亮: “这两个老杂毛功夫不弱,却连一招都没抗下。 小兄弟,好俊的功夫! 可惜这里没有好酒,否则定要和你浮一大白!” “好说好说! 这些土崩瓦狗怎么处理?” “小兄弟似乎对正道之人还是留了情:不如咱们二一添作五,我来处理这些正道的伪君子,你来处理圣教之人。 你看如何?” “好,咱们可以比比,看谁先了结了他们。” 向问天闻言,笑吟吟的道: “那我可就占了你的便宜。 最起码泰山派的老杂毛,都被你给吓跑了!” “哈哈哈哈!” “……” 看着石亭内相互恭维的两人,亭外的众人都气炸了肺。 神鞭邓八公再也忍不住了,厉声道: “大家伙一起上,杀了这两个妖人!” 一时间,就有十多人跃进石亭;刀枪剑戟等十八般兵器全都朝着向问天和周坤身上招呼。 周坤横剑一扫,便将面前的十多人逼退,继而他探爪一抓,立马抓住了一个魔教高手的天灵盖。继而,他内力一吐,那人头盖骨就像是豆腐般,立马出现了五个血洞,顷刻间便仰天倒毙。 紧接着,他双爪舞动间,如戟似钩,锐啸之声四起;不过是顷刻间,石亭内便已死伤枕藉! 看着一众人都是被指头插入头盖骨而死,并且头颅还在向外冒着红的、白的不明液体,围攻周坤的正邪高手均是一阵胆寒,攻击的身形也不由得一滞。 此时,周坤又制住一人,正准备如法炮制,不曾想这人却是青城派的一只小喽啰。 他立马变指为掌,一掌将他击飞给另一边的向问天,朗声道: “这是正派的,自己进错场了,送你了!” 向问天哈哈一笑,弯刀一劈,就将他一刀两断: “小兄弟,多谢了! 他娘的,贾长老,你刚刚不还在围攻那边的小兄弟嘛,怎么也混到我这边了!” 贾布:“……” 我他么的刚刚不知道那个小煞星如此狠辣;与其被他用手指插入脑袋活活捅死,连具囫囵的尸首都没有,我倒宁愿被你一刀劈死! …… 等又有数十名魔教妖人被周坤抓死之后,终于有个魔教长老认出了他的爪法: “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腐土。 九阴白骨爪?这……这是九阴白骨爪!” 那瘦削的老者失声惊呼后,双眼中满是恐惧之色。 “什么?真是九阴白骨爪?” “九阴真经不是失传,怎么还会重见天日?” “这……这怎么可能?” 第128章 我没有隔夜仇,有仇当场就报 随着那魔教长老惊呼出声,在场又有几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脸色巨变,继而都露出了无法掩饰的贪婪之色。 三百多年前,一部《九阴真经》横空出世,引得无数英雄豪杰下场哄抢,从此江湖不再平静,不知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最后,天下五绝约战华山之巅,决定秘籍的归属。全真派创派祖师王重阳技压群雄,最终获得了真经。 之后的数十年,出现了不少的绝顶高手,他们都从真经中受益匪浅。 只是,随着一代代英雄的落幕,这部真经也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唯有一百多年前,在日月神教的前身——明教,他们和少林寺争雄之时,峨眉派第三代掌门周芷若让这本真经上的武学重见天日。 只是,随着峨眉派的没落,这部真经已经失传;放眼当今武林,也就日月神教等少数传承有序的门派典籍中,还有关于九阴真经和九阴白骨爪一麟半爪的记录。 在他们的记录中,九阴真经可媲美葵花宝典,且内功、掌法、鞭法、轻功等俱全,是真正的武学集大成者。青城派不过是得了一门摧心掌的残篇,就能以这套掌法独步武林。 可见,这部真经的恐怖之处。 如果能擒下眼前的小子,逼问出九阴真经的下落,那…… 这时候,贾布一剑逼退了向问天,立马加入到围攻周坤的队伍中。 同时,他从怀中取出日月神教青龙堂的令牌,对着魔教教徒吩咐道: “圣教众弟子听令: 眼前的小贼干系重大,事关我圣教兴衰,大家务必擒住他!” “是!” 另一边,围攻向问天的邓八公借机脱身,开口朗声道: “五岳剑派众弟子听令: 此獠事关正派生死存亡,大家伙并肩子上,务必活捉!” 一时间,围攻向问天的众人,瞬间跑了个干干净净。 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天王老子”,顿时感到一阵心塞: 老子这么大一只的魔教光明左使,就这般没排面嘛!贾布,你他么的给老子回来,咱们重新打过! …… 另一边。 周坤无视贪婪围过来的众人,有些讶然的扫了第一个叫出“九阴白骨爪”名字的白须老者,笑吟吟的道: “你这老头还算有点见识。 不过,我这一手,可不是九阴白骨爪,而是摧坚神爪。”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魔教长老已经飞身上前,暴喝道: “小子,正邪十数位老前辈在此,你敢无礼?先接老夫一掌!” 说话间的工夫,他已腾身而起,半空中挥掌,猛向周坤后心要害袭来! 周坤听到身后掌风锐啸,转身斜跨两步,轻松避过这一掌;继而爪出如风、五指如钩,如铁钳一般扣住此人脉门。 继而,他左手屈指成爪,只听得“噗”的一声脆响,那魔教长老的头颅就像是一张白纸般被戳破。 周坤的五指嵌在其头颅中,就这样闲庭信步的拖着他的尸首走了一圈,冷笑一声道: “这个大尾巴狼说这里有我的十数位前辈,都站出来亮个相吧。 哼哼,反正刚刚是少了一位。” 说罢,他的左臂一抖,就将手中的尸首丢出一丈开外。 不过,这招杀鸡儆猴显然没奏效,他太低估了九阴真经对众人的吸引力。 此时,仍然有不怕死的开口道: “这小贼只有一人,咱们就是车轮战,也耗死他。” 周坤见说话的正是嵩山派弟子。 “哼哼,如来吃素,可如来的手段可不是吃素的!” 说罢,他便双足一点,立马如同离弦之箭般闯入众人中,掌爪并用,顷刻间就打死打伤无数。 其中,日月神教之贼子,他都是以摧坚神爪直取对方天灵盖,一一予以击杀。 至于正派之人,除了嵩山派之外,他到底还留着三分香火情,只以大伏魔拳对敌,用稳实刚猛的掌力破了对方丹田、废去武功,让他们体验一把什么叫江湖险恶。 待场中只剩下一小半的人还能站着时,被贪欲迷失理智的众人才算稍稍恢复了些;他们均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个年轻人面如冠玉,好似是一个低眉菩萨;但真动起手,那可比怒目金刚还要狠辣三分。 将人的脑浆当豆腐来捏,如此凌厉狠辣的武功,简直刷新了众人的三观。 场中不论是五岳剑派一系的正派人士,还是以日月神教为首的黑道豪杰,都是脊背发凉、骇然失色! 一旁拿刀戒备的向问天,也是手心冒汗。 他可是记得,刚刚周坤开口说过:他今天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能在江湖上博一个“天王老子”的名号,便知向问天是何等的狂傲自负;放眼整个武林,能被他看在眼中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此时,他才知道自己小觑了天下英雄! …… 此时,场中杀戮还在继续。 神鞭邓八公忍不住了,厉声道: “魔教妖人,休得猖狂,看我神鞭来杀你!” 他人影未现,鞭影先行,九节鞭如同灵蛇一般,以诡异的角度直取周坤腰眼。 “嵩山十三太保,神鞭邓八公!” 周坤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立马双手一夹镖头,继而开口道: “撒手!” 邓八公一生中最丢人的,就是上次在太室山铁梁峡被蒙面人夺去九节鞭的那一幕。 所以,即便他的虎口已经被勒出了血痕,他还是咬着牙不松手。 周坤见状,含笑点了点头,小声道: “不错,有进步!” 他的话音很小,但那颐指气使的语气,立马让邓八公有了某些不好的联想。 他一脸震惊的道: “是你!” 周坤手腕一提,邓八公就像是一条“奶青”般,被他甩得飞起;继而,他化爪为拳,一拳捣在他的胸腹之上。 邓八公哪里受得住周坤这一记大伏魔拳。他的身形就如同一块破抹布般被击飞,撞到了三丈之外的一株松树上,继而跌倒在地。 此时,他的胸口急剧起伏了数下,而后脸一紫,张口便喷出了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的鲜血。 他费力的抬手指着周坤,嘴唇一张一翕着: “是……是……你!” 说罢,他头一歪,四肢一软,声音戛然而止。 眼见着神鞭邓八公倒毙当场,嵩山派一名二代弟子立马上前,一脸悲愤的道: “小贼,有种报上名来。我嵩山派一定……” 他的话还没说完,周坤已经一抖手中九节鞭,白蟒鞭法一施展,周围三丈之内都在鞭影笼罩之下。 然后,那名放狠话的嵩山弟子立马被鞭头击中,瞬间血肉横飞,脑袋化为齑粉! 看着他倒下的无头尸,周坤冷冷一笑: “对不起,我胆小,最怕别人找我报仇! 所以,如果有仇,我一定当场就报了!” “……” 第129章 我要你! 见到同伴的无头尸倒下,嵩山派众弟子都是既惊且惧,但谁也不敢再贸然开口。 开玩笑! 眼前的这个小煞星,似乎对嵩山派充满了敌意,他们可不想触霉头! 其他人也慑于周坤狠辣的手段,都拿着武器小心戒备,再没人敢上前喊打喊杀了。 …… 向问天见到眼前的场景,略一思索,便想到了对策: 杀光眼前的人! 这不仅能卖个好,也能为自己出一口气。 他号称“天王老子”,自然行事百无禁忌,立马飞身上前,刀劈掌击之下,便将嵩山派的十多名弟子全部斩杀。 杀完人后,他对着周坤笑吟吟的道: “这位兄弟,好厉害的爪法和鞭法。 这些人既然已经知道了兄弟身怀绝世武艺,那就不能留活口;省得乱嚼舌根。” 说话间,他并不曾收手,又转而拿刀劈砍起青城派弟子来。 周坤闻言,也觉得有理。 于是,他手中长鞭一卷,便将贾布的脖子圈住。 这位日月神教的青龙堂长老,早已没了刚刚的嚣张。 他强忍住窒息之感,对着周坤央告道: “少侠……少侠,饶命!” 周坤却不理会,随手一扯,他的一颗头颅就被卷到半空之中。 接下来,他手中鞭影虚闪;不过是顷刻间工夫,一众魔教贼人都已一一饮恨于他的鞭下。 另一头,向问天也解决了最后一名正道弟子,提着还在滴血的弯刀,上前拱手道: “还是兄弟你棋高一着,凭着鞭法就能这般快横扫了他们。 你这个朋友,我姓向的交定了,就是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 周坤闻言,以丢手箭的方式掷出手中的九节鞭,似笑非笑的对着向问天道: “向左使,你可别忘了,我这次来可是找你兴师问罪的。 我想,你应该也猜出了我的身份了吧?” 向问天:“……” 见周坤掷出去的九节鞭,竟“夺”的一声贯穿远处的一棵松木,他的心中震惊不已。 那棵松树足有水桶粗细,这一手看似简单,但最考验内力。 仅凭这一手,眼前这青年的功夫已是旷古烁今! 向问天在不如自己的人面前,那自然是天王老子,行事百无禁忌;如果自信可以逃走,他也可以大打嘴炮,做个嘴强王者;可面对周坤,他却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乖得跟个灰孙子一般。 此时,他一脸肃然的道: “兄弟,你我这是第一次见面,我何曾知道你的身份?” 见他装傻充愣,周坤嘴角上扬,心中却颇不以为然。 向问天这人看似狂放不羁、豪迈过人,行事却缺了几分光明磊落。 原着中,他和令狐冲称兄道弟,不能说毫无半分情谊,但更多的却是利用。 当利用完了后,为了防止走漏消息,他竟眼睁睁看着令狐冲替代任我行被囚禁,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酒肉朋友”! …… “向左使,出招吧! 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知道的太多了,就要被灭口。 我相信你知道的也不少。 为了永绝后患,只能委屈你了!” 向问天闻言,眼睛一眯,提刀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不过,他的脸上还带着三分笑,幽幽开口道: “兄弟,你弃了手中长鞭,手中没了武器。我这可就有点胜之不武了!” 周坤冷冷一笑: “没有白蟒鞭法,我还有拳法、掌法。 出招吧! 如果等我出手,你绝对没有再出招的机会!” “……”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却见一道身影身轻如燕、飘然而至,落在了两人中间,正是久未露面的任盈盈。 她用短剑横在周坤面前,对着向问天开口道: “向叔叔,你先走。 我和周少侠还有要事相商!” “圣姑,他……” 周坤见状,打发向问天道: “向左使,听你们圣姑的没错,你可以离开了。 对了,这地上的尸首,也烦请你叫人收拾一下。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 向问天:“……” 他何曾被这样颐指气使过,差点就忍不住动手。 一旁的任盈盈却立马答应了下来: “周少侠放心,你的要求,我应下了。 我还可以在此立誓: 今日发生的事,如果江湖中还有第五人知晓,那我们甘愿当着你的面引颈就戮,绝不还手!” 一旁的向问天听罢,忙急切的开口道: “圣姑,你……万一是他向外透露的,那……” 周坤直接打断道: “那我也杀你! 你要问我为什么,我只能回答你: 因为我武功比你高!” “……” 最终,向问天还是带着满腔的不忿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周坤悠悠的道: “任大小姐,你的这位向叔叔,可算是魔教中排行第三的厉害人物。 如果日后他能登临魔教教主之位,我都毫不意外!” 任盈盈淡然的道: “你不需要挑拨离间。 向叔叔是什么为人,我比你清楚!” 周坤见她似乎不为所动,便开始岔开话题,指责道: “任姑娘,你可一点都不乖呀! 上次我找你借了两个人使使,你却让他们到我身边当探子。特别是祖千秋,他竟敢刨我华山祖师的石棺。 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已经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任盈盈:“……” 她看着满地的尸首,淡然的道: “你的愤怒,我已经看到了。 你就直说吧,要我们如何补偿?” 周坤见她摆出一副躺平任摆弄的架势,嘿嘿冷笑道: “既然任姑娘知错能改,那咱们自然可以愉快的合作下去。 我的条件有三: 第一,终南山上我要的东西,已经取出来了,正是我全真教的剑法秘籍。 所以,我希望任大小姐你的人不要再去打扰重阳真人的清静。 这是条件,也是警告! 说实话,今天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向问天高低都得留下一只手!” 任盈盈气得俏脸通红,却还是点头答应道: “好,这个条件,我应下了!” “很好! 第二,我探听到一个消息: 嵩山派会在刘正风金盆洗手那天出手,灭刘家满门。 我的条件很简单: 你替我找到嵩山派的行迹,并伺机除去带头的费彬、陆柏和丁勉三人。” 任盈盈听罢,眉头一蹙,似笑非笑的道: “你们五岳剑派还真是同气连枝! 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可以帮你探查他们的下落;但必须由你自己出手!” 周坤闻言,皱了皱眉道: “你这可是撅了我的面子! 那这第三个条件,你就必须答应了。”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周坤对着她邪邪一笑,悠悠开口道: “第三,我要你……” 任盈盈:“……” 第130章 剑宗上山 “苍啷”一声,任盈盈羞恼无比地拔出短剑,就准备上前捅周坤两下出这口恶气。 “贼子,你……你不要太过分!” 周坤:“……” 他讶然地看着气得俏脸通红的任盈盈,一本正经的道: “咦!任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可是有什么误会? 我的第三个条件: 我要你……帮我盯着田伯光;找到他的下落后,随时告知我!” 任盈盈:“……” 她强自抑制住心中升起的异样感觉,紧咬着银牙,恨不得将周坤给生生撕开: “好,我答应你了。” 说罢,她再不理会这个下头男,立马莲足一点,飞身就要离开。 见她远去的背影,周坤贱贱一笑: “喂,任大小姐,你不会以为刚刚我说要你吧。 哈哈,你可真是想多了……” 此时,任盈盈双眼都快喷出无边的怒火: “你这个下流胚子。 你最好祈祷不要落在我手中!” 周坤朗声一笑,悠悠的道: “任大小姐,你若再不走,我可就追上来了。” 说罢,他对着树梢上的佳人调笑道: “追上你,然后甩了你,这就是我给自己定的小目标;你可别真的看上我!” “哎呀!” 任盈盈脚下一个踩空,差点又从大树上跌下来。 此时,她再也忍不住羞恼,袖箭一出,只听“夺夺夺”三声,数支小箭已经激射而出,正好钉在周坤身后的石亭门柱上。 眼见暗器未能奏效,她立马提剑杀了过来,却见一道坏坏的身影消失在黄昏的暮霭中,只留下嬉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任大小姐,你可别又犯到我手中;否则,我可要提第四个要求了。 哈哈哈……” …… 自草庐归来,周坤的心情好了许多。 他循着岳灵珊留下来的标记,很快就来到了长安的谪仙酒楼,却见二女也刚来不久。 此时,王竹珺一副文士打扮,端的是风流倜傥。她牵着岳灵珊的小手,而岳灵珊面色酡红,看向她的眼神中,那柔情都似要溢出来。 这……自己这是错过了什么? “珊妹、珺……珺兄,你们这是?” 王竹珺举起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似笑非笑的道: “周郎,这不是很明显嘛!” “……” 三人用过晚饭,便在客栈中要了两间上房。 待回到房间后,岳灵珊取出木盒,对着周坤道: “上次你在枯井中取出的秘籍,我和珺妹已经看过了,与你在古墓中带出来的一致,不过却多了一套天罡北斗阵的剑阵。 珺妹说,如果可以找七人修炼这套剑阵,那七个三流好手就可以对付同等数量的二流高手。” 周坤听罢,点了点头道: “我也是这样的想法。 现在,外门已经有了六十多名弟子,正好可以凑出九套剑阵。 只要稍加练习,我华山自然可以恢复昔日荣光!” 岳灵珊有些迟疑的道: “小师弟,你不准备将剑法传到内门吗?” 周坤点了点头道: “这套剑法讲究以剑驭气,与我华山正统的路子相悖。 内门弟子练了,很可能移了性情,失了以气御剑的主旨。 不过,此事还要禀告师父、师娘,由他们来最终定夺。” 岳灵珊听罢,点了点头道: “确实如此!” “那好,明日一早我们就赶回华山,禀告师娘。” 说到这里,却见王竹珺已经打开了房门,似笑非笑的对他道: “好了,周郎,你去隔壁好好休息吧!” 周坤:“……” 他有些疑惑的扫视了二女一眼,愕然地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两个的感情这般好了? 我们三人不是该共同探讨一下全真武学的教学思路,以及未来孩子的教育问题吗?” 此时,岳灵珊却在他的背后轻轻推了一把,有些嗔怪的道: “小师弟,我还得加紧练习玉女心经呢。 这段时间,你就克制一下好了。” 周坤满脸错愕的扫了王竹珺一眼,不敢置信的道: “你……你们真的…… 这是玉女心经,还是御女心经?” 王竹珺妩媚一笑,附在他的耳边小声呢喃道: “我们女人之间,也有自己的快乐,不是非你不可!” 周坤一手擒住她的丰腴处,邪邪一笑: “假凤虚凰只会不上不下,你不难受嘛?” 不经意间,王竹珺发出一声令人心颤的娇吟,用媚极的声音呢喃道: “我让她痴缠上我,还不是为了你。 你待会听我的暗号,我们给你留门。” “……” 就在两人耳鬓厮磨时,一只绣花鞋已经有气无力地扔了过来,正好砸在门框上: “珺妹,你如果想这个臭男人了,你就跟他去隔壁吧,我一准不拦着。” 周坤:“……” 他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小师妹这是要倒反天罡呀,今晚定要你哭爹喊娘! …… 翌日清晨。 经过了身心愉悦的一夜,三人用过早点后,就打马狂奔,准备回华山。 不曾想,半道上却遇到了陆大有;他正背着受伤的令狐冲,气急败坏的往山下赶。 周坤见状,立马勒缰下马,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们这是去哪儿?大师兄怎么了?” 陆大有见周坤突然回来,也顾不得之前跟他的那点龌龊,赶紧开口道: “小……小师弟,大……大事不妙!” 岳灵珊也赶了过来,忙开口问道: “出了什么大事?我娘呢?爹有没有从福建回来?” 陆大有轻轻将昏迷的令狐冲放下,对着岳灵珊道: “师父还没回来。不过,师娘却有危险!” 岳灵珊忙问道: “什么危险,你快说呀,真要急死个人!” “边走边说!” 陆大有迟疑了片刻,还是背起令狐冲,幽幽诉说了起来。 原来,今天上午有六人拜山。 他们中除了嵩山派的副掌门汤英颚,还有衡山派的金眼雕鲁连荣以及泰山派玉玑子。 岳灵珊不解的问道: “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其他三派的人来拜山,也是司空见惯之事。 为什么他们会打伤大师兄,跟华山派为难?” 陆大有解释道: “除了这三派的前辈外,还有三个人也跟着上了山。 他们自称是华山派‘不’字辈的人,但师娘却不认他们是师兄、师弟。” 岳灵珊还待问三人情况,却被周坤制止: “师娘有什么吩咐?” “师娘一见他们,就很不高兴。 说他们早年立誓,已经跟华山派没了瓜葛,并质问他们:如何如今又上山?” 岳灵珊脑中灵光一闪,立马开口道: “他们是剑宗余孽! 不好,娘有危险!” 第131章 人菜瘾大 几人说话间的功夫,已经来到了正气堂。 周坤向厅内瞧去,却见首宾位置坐着的,正是曾经被自己一掌震伤的嵩山派副掌门汤英颚。 此时,他的手中还举着一面小令旗,应该就是五岳令旗。 他的下首位坐着一个年过六旬的老道士和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看二人的衣着,应该是泰山派的玉玑子和衡山派的鲁连荣。 在最下首坐着的三人,均是五六十岁。看他们使用的佩剑都是华山派制式,应该就是剑宗的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 宁中则坐在主位相陪。 不过,她的粉面含煞,显然已经被气得不轻! “鲁师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衡山派的鲁连荣悠悠开口道: “这些年来,华山的弟子是越发不成器了。 刚刚擅闯进来的,就是岳师兄的大弟子令狐冲吧。 哼哼,手上功夫稀松平常,嘴上却不饶人。 宁师姐勿怪,我也是替你好好教训他!” “……” 周坤闻言,皱起眉头问一旁的陆大有: “大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陆大有有些愤愤不平的道: “这几人上门后,就逼着师父出面,跟剑宗的几人比武确定掌门归属。 师娘说师父外出,他们死活不信。 那姓鲁的就讽刺师娘是太上掌门;还说师父这是怕了,不敢应战;干脆在‘君子剑’前,加一个……加一个‘伪’字。 大师哥听了,就在厅外骂了一句:‘胡说八道,犹如犬吠!’ 这姓鲁的当场就跳脚,回骂: ‘刚刚说话的是哪一只畜生?’ 外面的众师兄弟都是默然不语。 那姓鲁的便又骂了一声: ‘他妈的,刚说话的是哪只畜生?’ 此时,大师哥就出言讥讽: ‘刚才是你自己一直在吠。你想知道自己是什么畜生,那得去问你妈。’ 那姓鲁的当即怒不可遏,便踢了大师哥一脚,将他给踢晕。 师娘见大师哥受伤,就要出手教训那个姓鲁的。 不曾想,泰山派、嵩山派都偏帮他,说大师兄不尊长辈;师娘担心其他弟子安危,只能忍气吞声。 我刚刚背大师兄下山,正要去找个郎中给瞧瞧伤。” 周坤:……令狐冲,人菜瘾大说的就是你! …… 正气堂内。 此时,玉玑子见宁中则随时有可能暴起发难,便开口打了个圆场: “宁师侄,不是我倚老卖老,想要对你说教。 按理来说,贵派门户之事,又岂容我们这些外人置喙。 只是,如今我五岳剑派结盟,一损俱损。 如果你华山派办事不地道,我们其他四派也会跟着受牵连;甚至于,左盟主也要被江湖同道耻笑。” 说到这里,他小意的对着汤英颚笑了笑: “汤副掌门,你说老朽说的是否有道理?” 还不等汤英颚回答,周坤等众人已经跨进大厅: “狗屁不通,老东西的话简直狗屁不通!” 进门后,周坤先是和岳灵珊一起给宁中则行了一礼,继而便似笑非笑的指着刚刚说话的玉玑子,问起宁中则道: “师娘,这满嘴喷粪之人,到底是谁? 还需我华山用茶水点心招待,他也不怕折了寿!” 宁中则见周坤和女儿这时候回来,先是心中一喜,继而开口呵斥道: “小九,不得无礼。 刚刚那个是泰山派玉玑子前辈。” 周坤随意地拱了拱手道: “原来是泰山派的前辈。 弟子听说天门师伯正气凛然,嫉恶如仇,性烈如火。 我看,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岳灵珊见刚刚众人逼迫她娘,早已积了一肚子火: “小师弟,你可能不知道吧。 这位老前辈是天门师伯的师叔。 只因他自己德行有亏,在争夺掌门时,被天门师伯后来居上,便一直心存不满。 咦!他自己不在泰山派找天门师伯的麻烦,怎么跑到我华山管闲事来了?” “……” 宁中则生怕女儿吃亏,便假意斥责道: “珊儿,玉玑子前辈远来是客,不可无礼!” 不过,她的话终究说的慢了点,玉玑子被揭了伤疤,立马恼羞成怒: “女娃娃没大没小,老夫替你家长好好教训你!” 说罢,他便使了一招“岱宗如何”,以指代剑,猛向岳灵珊小腹戳来。 对于少女而言,这一招使的有点下流。 不过,这一招却很有些门道: 它算是泰山派剑法中最高深的绝艺了,要旨不在右手的剑招,而在左手的后招。通过左手不停屈指推算,将敌人所处方位、武功门派、身形胖瘦、兵刃长短,以及周围环境等等全部算计进去。一经算准,再挺剑击出,通常败敌不用第二招。 不过,玉玑子今天注定算不准了! 周坤忙将岳灵珊护在身后,而后隐晦的给王竹珺递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点头,立马欺身上前,屈指一弹,玉玑子就像触碰到蛇蝎般,倏然将手缩回! 汤英鄂等人见玉玑子老脸泛紫,并且双睛还在咕噜乱转,便知他吃了不小的暗亏! 鲁连荣见状,立马开口呵斥道: “宁师妹,这也是你们华山门下?怎么跟令狐冲一样,也不知尊卑?” 王竹珺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我是岳姐姐的手帕交,可不是华山派的子弟。 只不过,我这人平时最好管闲事;最最喜欢的,就是让同样喜欢管闲事的人出出丑。 听说,你有个‘瞎眼乌鸦’的匪号。 哼哼,你来华山找事,果然是瞎了眼。” 鲁连荣:“……” 其实,这位莫大的师弟有个正式的外号,叫做‘金眼雕’。只是,江湖中人嫌弃他多嘴多舌、惹人讨厌,所以背后都管他叫‘金眼乌鸦’。 他一直对这个匪号很是不满;为此还跟人翻过好几次脸。 如今听到有人叫自己瞎眼乌鸦,他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 “小畜生,你这是在找死!” 鲁连荣倏地转身,抓起一只椅子,就向周坤等三人掷了过去。 周坤见状,眼睛一眯。 这人果然是口贱至极,该好好修理了! 面对袭来的椅子,他单手一提,手腕一圈,已经卸了椅子上的力道。继而,他双足一点,跃至半空,用力将椅子向鲁连荣头颅抡去。 “住手!” 汤英鄂眼见鲁连荣有危险,连忙出声喝止,随即便是一掌向周坤攻来。 王竹珺见状,立马挥掌迎了上去。 只听“啪”的一声闷响,汤英鄂已经被震退了七八大步,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你是谁?” 第132章 汤英颚,走时别忘了洗地 鲁连荣看到周坤轻松化解了自己全力一击,心中着实一惊。 不过,看到对方竟如同市井之徒般举起椅子抡了过来,他不觉好笑: “小子,拿椅子抡人,那是小孩子打架才用的把戏,你……” 说话间,他还准备来个潇洒的斜身退步,躲过这迎面的一击。 不曾想,对方的劲力雄厚之极,竟能聚气合实,如同狂风巨浪般向自己兜头压下,威力广罩二丈范围。 此时,他已躲无可躲,唯有咬牙硬挺,双手一招“霸王举鼎”,运起周身劲力迎了上去! 只是,他太高估了自己: 自己不是楚霸王;而对方的一击,也比泰山压顶来得更恐怖。 只听数声脆响后,他的双臂已经扭成麻花状,像是被季节遗弃的枯枝般,正以诡异的角度吊挂在肩头。 接下来受罪的,是他的面目。 这一击余势不减,立马与他的面门来了次亲密接触;只砸得他眼棱崩裂、乌珠迸出,真正成了瞎眼乌鸦。 鲁连荣受到这连环暴击,竟来不及哼一声,就“噗呲”一声喷出一口老血;继而仰面朝后、栽倒在地。 倒下后,他的腿脚甚至还在抽搐…… 这一幕,只看得场中众人震惊不已。 那些外门弟子瞥见厅内的情形,都是兴奋不已;有几人甚至还起哄似的喝起彩来。 要知道,周坤可是外院老大;有了这样能扛事的头儿,他们能不骄傲嘛! …… 坐在主位的宁中则,虽然对周坤狠辣的出手感到有些心惊;不过看到鲁连荣的惨状,她还是觉得无比解气。 这些年,由于岳不群要立君子的人设,她不知道跟着受了多少气,似乎早已忘了自己曾经也是那个快意恩仇、敢作敢为的宁女侠! 华山派的处境,决定了弟子绝不能没囊没气,就需要周坤这样的人来提气。 而师兄和冲儿…… 他们一个太在意自己“君子剑”的名头,做事总是束手束脚。另一个虽然放荡不羁、不拘小节,但实力终究上不了台面。 想到这里,她舒心的靠在椅子上,决定将眼前的一切都交给周坤处置。 …… 而汤英颚和玉玑子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几分挫败。 他们满以为趁着岳不群不在,凭着己方如此强大的阵容,一定可以将华山派轻松拿捏。 不曾想,华山除了岳不群和宁中则之外,竟然还隐藏着如此多狠辣的人物。 不经意间,两人抬眼打量起周坤,却见对方丢下手中带血的椅子残骸,对着汤英鄂似笑非笑的道: “汤师叔,有些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敢来管我华山的事。 这个姓鲁的不修口德,出言无状;弟子将他打个半死,你说应该不应该?” 汤英颚指着周坤,冷厉地道: “你敢以下犯上?” 周坤似笑非笑的道: “在左大盟主的眼中,如今江湖正是大争之世,唯论强弱存亡。 这样的情况下,我与他强存弱亡,没什么理亏不理亏的。 对了,弟子可得提醒汤师叔和这个泰山派的老趴菜,咱们华山风景秀丽,处处都是观景、埋骨的风水宝地。 你们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 汤英鄂:“……” 他阴郁的扫了一眼周坤以及刚刚和自己对掌的那名女子,寒声道: “这位师侄想来也是岳师兄的高弟了。 你是在威胁我?” 周坤似笑非笑的道: “师叔想多了。 我只是好心提醒师叔: 华山险峻,夜路不好走。如果失足跌下了山,那可就有些……有些死得不值当了!” 汤英颚:“……” 眼见武斗不成,他突然从腰间取出一面五色锦旗,高举过顶,对着宁中则下令道: “宁师妹,奉五岳派左盟主旗令:……” 他的话还没说完,周坤手中暗运一个“吸”字诀,已经将那面令旗摄入手中。 他来回翻看着令旗,似笑非笑的道: “早就听人说过:拿着鸡毛当令箭。 我今天倒是要瞧瞧,这块破抹布到底有什么稀奇之处。” 汤英颚:“……” 他简直气炸了肺。 这面令旗就相当于左冷禅;而他们十三太保,一直对大师兄敬畏有加,绝不允许任何人对他亵渎、不敬! 听到周坤竟将令旗比作破抹布,这简直是在打左冷禅和十三太保所有人的脸! “大胆,快将令旗还我!” 说罢,他立马跃至半空,平射而至;身形还未落地,招已先出,犹如一头夜枭般十指箕张,凌空向周坤头顶击下! 这一招是他含恨所发,已是全力出击,也算是威势奇猛、迅如星火。 可周坤却毫不在意,一手继续摆弄着旗子,另一只手则轻飘飘地发出一掌,向着来势迎去! “砰!” 硬接硬的一掌后,周坤还是闲庭信步的站在大厅中央,甚至连衣角都没动一下。 但汤英鄂可就没那么好受了。 他只觉对方掌力如同万钧的铁锤般,砸在自己的双臂之上;一时间,他被压得气翻血涌,双眼金星乱迸。待踉跄着退后五六步后,他仍站不稳身形,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这一幕,只看得华山外门弟子又是偷笑不已。 岳灵珊见状,还笑嘻嘻的补刀道: “咦!汤师叔,你的掌力可没你的嘴皮子利索!” 汤英颚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涨红地恨声道: “你! 你们华山,当真要叛出五岳同盟?”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周坤用令旗指了指在场的汤英鄂、玉玑子,似笑非笑的道: “这令旗是死的,又不会开口说话。 说不得就是你汤英颚偷了旗子,再假传圣旨呢。 再说了,即便这是左盟主的真实想法,只要他敢来我华山,我也会让他‘温良恭谦让’的改变想法。 听闻左盟主的大嵩阳神掌,已经十多年未曾用过了。 呵呵,功夫长期不用,是会贬值的。 汤师叔,你回去告诉左盟主一声,我这个后生小辈,很想向他讨教几招。 至于什么嵩山十三太保,那就是一个笑话!” 看着脸色铁青,恨不能上前生啖自己血肉的汤英颚,他继续悠悠的道: “至于这面旗帜……就先由左盟主替我华山保管几日。” 说罢,他便将令旗掷还了回去。 汤英颚见状,当即要伸手来抄。 不曾想,那令旗挟着劲风,竟不是他可以抗衡。他一个拿捏不稳,不仅被令旗带累得连连后撤,甚至虎口都被震裂,血流不止。 等他终于拿桩站稳后,却见周坤不屑地扫了他一眼: “呵呵,嵩山十三太保,果然就是一个笑话! 天快黑了,汤师叔还是赶紧下山吧,我华山就不留饭了。 要不然,天黑路滑;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不好说了。 对了,走的时候别忘了洗地,顺便将这只瞎眼乌鸦也给带下去。” 汤英鄂:“……” 第133章 流毒出世,贻害弟子 最终,汤英颚将鲁连荣夹在腋下,带着满腹的不甘和玉玑子一同退出了正气堂。 周坤看着这只金嘴乌鸦头上脚下的姿势,不由得替他默哀了一秒钟。 这货如果还醒着,高低也得让汤副掌门给他换个舒服点的姿势…… …… 此时,一直未曾开口的封不平等人也站起身,准备一同下山。 看着三人一脸扫兴和不甘,周坤忙伸手拦住他们: “三位,他们可以走,你们却不行!” 丛不弃身材矮小,脾气却最是火爆。 他当即对着主位拱了拱手,色厉内荏的道: “宁师妹,你说句话吧。 怎么,华山除了你这个太上掌门之外,还有什么太上长老不成? 哼哼,一个后生小辈,什么时候能当华山派的家了?” 周坤似笑非笑的道: “阁下,你无需离间我与师娘的感情。 你如果想讲道理,那咱们可以好好掰扯。反正道理没有长幼尊卑之分,不能任由谁搓扁揉圆了。 你如果也信奉强存弱亡,那更好办,咱们就结结实实打一场,单挑还有群殴任你选。 选单挑,我一人挑你们一群;选群殴,你们一群被我殴!” 丛不弃:“……” 他刚刚也看到过周坤的出手,自问对上他,自己绝无幸理。 一时间,他倒有些进退两难! 一旁的成不忧像是看出他的窘迫,开口解围道: “宁师妹,远来是客。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此时,宁中则终于开口了: “三位先生,这声‘师妹’,恕我不敢当。 当年玉女峰大比剑时,剑宗存活下来的弟子,可都立下重誓: 此生绝不活着上华山,也不得在外人面前提起华山。 三位勾结外人上山,是不是将话交代清楚再走?” 成不忧冷哼一声道: “当年,如果不是你爹使了阴谋诡计,将风师叔给骗走,我剑宗又怎么可能一败涂地! 当年的誓言,是你们气宗迫害我等立下的,当然不能作数。 认真算起来,我们不找你们算那笔旧账,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 宁中则出奇的没有恼怒,反而问道: “你说要算账,算的什么账?又要怎么算?” 成不忧朗声道: “你们气宗一脉篡夺掌门之位,距今已有二十多年。 岳师兄当了这么多年掌门,华山却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你们如果有自知之明,早该退位让贤了!” 此时,一直未出声的封不平插口道: “这位师侄用的是紫霞功吧? 我承认,你的内力强悍,连嵩山派的副掌门都难撄其锋。 可天下谁人不知‘剑出华山’的道理。 华山作为五岳剑派之一,自然是以剑法为尊。” 说到这里,他直视着宁中则: “师妹和岳师兄执掌华山以来,便一味追求练气,已是堕入魔道,根本不是我派的正宗心法!” 宁中则闻言,淡然的道: “封兄此言未免太过了吧。 五岳剑派使剑,这固然不错;但如何使,却大有讲究。 不管是哪一门、哪一派,无不讲究‘以气御剑’之道。 气是体,剑是用,练气为本,剑招为末。这在哪里,都是颠扑不破的武学至理! 如果按照封兄刚刚所言,只一味的在剑招上下功夫,一旦遇到内家高手,岂不是相形见绌?” 封不平见对方连“师兄”都懒得叫,不由得冷冷一笑: “那也不见得吧。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 世上的武学千千万,刀法也好,剑法也罢,穷尽一生能专精其一,那已是大大的幸事! 一个人专修剑法,尚且难以专精,又哪来的精力分心去练别的功夫? 我不是说练气对练剑没有助益,只是咱们华山派压箱底的一直是剑术。 你和岳师兄要涉猎些旁门左道,即便练了魔教的‘吸星大法’,旁人也管你们不着,何况练气? 但须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 你们现在执掌华山门户,自己练坏了门道,不过是行差踏错、自作自受;但你们让流毒出世、贻害子弟,那可就是绑架着华山派跟你们一起堕入万丈深渊了。 这个我们万万不能答应!” 说罢,他看向华山派众弟子,眼中已带上着三分怜悯和同情,仿佛是看到了迷途羔羊般。 但当他看到周坤似笑非笑的眼神后,酝酿的自我感动情绪,不由得一滞。 淦! 这小煞星只能归于异类,自然另当别论! …… 宁中则看到原本志得意满的封不平脸色一滞,不由得微笑道: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封兄口中的‘流毒出世,贻害子弟’,我和师兄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丛不弃突然大声道: “为什么不能接收? 你看看你们教出来的令狐冲,一招就被衡山派的那个‘金眼雕’给打的昏死了过去。 在场的众人,除了这个身份不明的弟子外,其他都是酒囊饭袋,这还不能说明你们教徒无方? 封师兄刚刚说你们夫妇所练的功夫是旁门左道,不配执掌华山,那是一点都不错。 你们是自动退位呢?还是吃硬不吃软,逼着我们拉你们下位? 哼哼,咱们丑话可得说在前面: 你们如果靠着别派武学打败了我们三兄弟,那我们是口不服心更不服!” 宁中则却不受他们的激将法: “三位既然觉得自己技艺惊人,已得华山剑法的精髓,何不自立门户,在武林中扬眉吐气,将我华山名望压下来,我们自也佩服。 如果像今日这般啰嗦不清,除了徒伤和气,更有何益?” 成不忧听罢,大声道: “你不喜欢啰嗦,难道我们就喜欢跟你一个女流之辈扯皮吗?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想将你们夫妇手中的掌门之位想让了,是也不是?” 说罢,他便拔出长剑,连续对着面前的桌子连刺了四下。 待他还剑入鞘后,桌上的四只茶盏竟同时一分为二,茶水这时候才飞溅了出来。 四剑均是前后一通而过,竟在电闪雷鸣间将四只茶盏击破;同时,在出手之际,茶水竟是未溢出来一分一毫。 这四剑招式之巧妙,出手之迅捷,拿捏之精准,无一不是当世一流高手的风范。 一众华山弟子见状,都是相顾骇然;就连宁中则见了,也是暗暗心惊不已。 成不忧见状,志得意满的对着宁中则道: “怎么样,愚兄这一手剑法,师妹可办得到?” 还不得宁中则开口,周坤已经上前悠悠的道: “三位这是想比剑? 那好,你们划下的道,我都接下了。 不过,我华山盛水的杯子,可是前朝古物‘十二花神杯’。 哼哼,如果你们赔不出同样的,恐怕就得一辈子在华山服劳役了!” “……” 第134章 岳灵珊出手 见周坤出面,封不平三人都是相顾默然。 他们可没信心能在这小煞星的手下全身而退。 很快,成不忧眼珠子一转,便有了思量,心道: 这人就连嵩山派的强太保都敌不过;自己对上他,也只能自取其辱。还不如设法激宁中则出手,这才对自己大大有利。 想到这里,他对周坤的邀战已读不回,反而对着宁中则拱了拱手: “听说岳夫人喜欢别人叫你宁女侠,却不屑别人叫你岳夫人;就连岳先生私底下,也对你这位太上掌门以宁女侠相称。 不过,要想当女侠,那得有拿得出手的功夫和品行。 与尊夫相比,我们三人还是钦佩岳夫人的人品的;但说到功夫,那可就……哈哈哈! 岳夫人,我刚刚小漏了一手,那是我剑宗的绝学。只要你能破得了,我自当下山,此生绝不踏入华山一步。” 周坤听罢,就猜出了成不忧的几分小心思: 宁中则在江湖中素有名望,但到底是一介女流之辈。而且,刚刚成不忧使出剑宗绝学时,她脸上露出的凝重之色不似作伪,显然应付起来吃力。 如今,老岳不在山上,只要设法激她出手,凭着成不忧的剑法,擒下她还是有六七分把握。 到时候,华山群龙无首,必能为剑宗三人所趁。 哼哼,想得美! 看来,这三人还是少了社会的毒打呀!不过,也不能对他们下死手。 一方面,这三人是牵制老岳的好棋子;另一方面,从风清扬那里论,他们多少有点香火情。 他曾经和风清扬打赌,让他在正气堂前帮自己站台,正好借机收服三人。 想到这里,他乘人不备拉了一下岳灵珊,开始对她面授机宜。 …… 宁中则修养不差,并没有轻易应战。但成不忧有了全盘的打算后,自然不想放弃。 此时,他哂然一笑,悠悠开口道: “岳夫人,请吧! 宁清羽师伯虽然阴险狡诈,但手上功夫不弱。你作为他的后人,不会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吧。 哼哼,你是气宗嫡系,我是剑宗传人。你若不敢下场,那华山气宗日后休要以正朔自居了!” 他这般说,显然是故意揭明这是华山剑气二宗的二番战,逼得宁中则不得不出手。 另一边,宁中则虽见成不忧的四剑招式精妙绝伦,自忖也无必胜之把握;但让他一个剑宗余孽如此咄咄逼人,她又如何能继续忍让? 她当即站起身,正要下场对敌;不曾想,女儿岳灵珊已经“唰”的一声,抽出了自己的配剑。 “娘,既然这人不自量力,便由女儿来和他斗一斗。 哼,剑宗早已误入歧途,本门正宗武学胜之何止百倍千倍? 倘若女儿的气功没练到家,那不是气功不行,而是女儿学艺未精。 到时候,再请娘出手也不迟。” 成不忧一见岳不群的女儿要出手,自然乐的轻松。 刚刚见周坤和岳灵珊拉拉扯扯、举止亲密,他本想刺一句,说岳不群夫妇教女无方,大庭广众之下竟跟男人勾勾搭搭。 但想到周坤对付鲁连荣的手段,他明智地选择了从心;怕因为一时口贱,也落得个五肢不全的下场。 如果能一举擒下岳灵珊,不仅可以让宁中则投鼠忌器;还能要挟周坤,可谓是一举多得。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嘲弄道: “岳不群调教弟子不行,是不是将精力都用在培养女儿身上了? 好好,我倒是要试一试,你究竟学了你爹几成功夫!” 说罢,他不等宁中则开口拒绝,已经纵身拦在她的身前,拔出长剑指向岳灵珊。 岳灵珊却哂然一笑: “姓成的,没想到你剑法不行,挑拔离间倒是一把好手。 我爹对所有弟子一视同仁,有教无类;哪里会像你这般敝帚自珍,将牛黄狗宝当宝贝!” “……” 一众华山弟子听罢,才反应过来:原来姓成的刚刚是在挑拨离间! 梁发直接开口道: “小师妹天资卓绝,岂是我等可比的! 不过,我等虽资质驽钝,倒也持心守正,谨守本门以气御剑的主旨!” “三师兄说得对!小师妹,狠狠揍这个老小子!” “……” 听到周围的喝彩声,成不忧脸色微变。 他刚刚说岳不群对亲女儿和弟子有亲疏之分,确实存了挑拨之意。没想到,岳灵珊竟如此机警,一下就点破了自己的用心。 看来,面前这个少女也不容小觑。 “小心了!” 说罢,只见白光闪出,成不忧已经手腕一抖,径直向岳灵珊刺去。 …… 看对方使的是刚刚四招中的一式,岳灵珊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下。 就在刚刚,周坤已经以传音入密之法,将成不忧那四式剑招的破解之法一一告知,并让她出面迎战。 至于周坤为何知晓破解之法,那自然跟思过崖的密室有关。 魔教十长老破解华山剑法的招式已经被老岳毁去,但周坤向来有强迫症,已经在学全了华山剑法的同时,也推演出破解之道。 他的武功和见识,可比魔教十长老高明太多了;加之他还在破解之法中融入了独孤九剑的奥义,自然比毁去的破解之法又高明了数倍! 他让岳灵珊迎战,一方面是笃定这套剑法应该是成不忧平生最得意之作,轻易不会变招;另一方面,成不忧刚刚也夸下了海口,如果敢食言而肥,周坤一定让他知道什么叫花儿为何这样红! …… 场中。 眼见成不忧袭来,岳灵珊一抖剑尖,竟然用长剑向他脸上撩去。 周坤刚刚已经告诉她:这一招“浪迹天涯”本是虚招,招致半途便会转腕反正,改削自己右臂。 如果用长剑横扫对方面门,他必然回剑格挡,那这一招也就不攻自破了。 果然,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成不忧唯有侧身闪开,继而回剑去挡岳灵珊的长剑。 岳灵珊却是顺势斜身退步,轻松避开这一剑。 众人见她攻的精彩,躲闪的曼妙,不由得齐声叫好。 而众人的喝彩声,却像是巴掌般,啪啪啪地抽在成不忧的脸上。 他没想到,自己一招之间就逼得回剑自救,不由得老脸一热。 恼怒之下,他的第二剑也顺势刺出。 这次,他耍了一个小聪明,并没有按照之前四式的次序,反而直接跳到了最后一式,目的就是打乱岳灵珊的思绪,让她无法轻松应对。 看到岳灵珊侧身躲闪,长剑也是右手递左手,他满以为自己奸计得手。 不曾想,岳灵珊躲开他的当胸一剑后,左手竟如同闪电般疾穿而出,剑尖直指他的前胸。 这一下大出他的意料,还不等他圈剑回转,岳灵珊的剑尖已经戳中他的胸口穴位。 “着!” 她一声娇斥,内力一吐,已经点了成不忧的胸前大穴,让其动弹不得! 此时,岳灵珊潇洒的挽了个剑花,还剑入鞘,对着呆立当场的成不忧道: “这位成朋友,承让!” “……” 第135章 风清扬站台 成不忧:“……” 自己这一招“夜叉探海”还没使全,就被轻松拿捏?难道自己真是虾兵蟹将?? 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颓废和愤懑! 周围华山外门弟子见岳灵珊大显神威,纷纷出言赞叹: “师姐厉害!随便两手,就将贼子治的服服帖帖!” “剑宗就这水平,还想争正统?简直是痴心妄想!” “凭他也想挑战掌门夫人?太自不量力了吧!” “……” 这些招收的外门弟子,主要来自军旅,大多数都将情商丢到姥姥家了。 所以,面对上门挑衅的成不忧,他们可不会给他留丝毫的颜面。那些嘲弄的话,就像是巴掌抽在脸上般,令成不忧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岳灵珊见他已被制服,遂用剑鞘在他肋部一戳,便解了他的穴。 不曾想,成不忧被一个后辈弟子所制,还是向来不怎么瞧得上眼的女弟子,心态已经崩了。 他身上的束缚一解,不仅不心存感激,反而骤然发难,刷刷刷竟是连出四剑,皆是剑宗绝学。 岳灵珊一个不备,差点就被刺中。 好在她平日练功极勤,最近又学了古墓派的轻功。所以,在危难之时,她一拧身、旋右腿,斜身退步,这才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对方的杀招。 饶是如此,她已被吓得小脸苍白,额头见汗。 周坤见对方如此不讲武德,忙欺身上前,将岳灵珊护在身后,继而唰唰唰便是连刺三剑,连环击出、一气呵成。 这起始一剑,便是当头直劈;成不忧不敢硬接,只得斜身闪开。 周坤似已看破他的应对,立即圈转长剑,拦腰横削。 旁边观战的封不平见状,脸色巨变,忙大声提醒道: “成师弟,这是夺命连环三仙剑,不可硬接呀!” 也不知道成不忧是不是听到封不平的提醒,他忙纵身跃起,与周坤错身而过,想着赶紧抽身。 可周坤岂能轻易放过他! 他顺势便长剑反撩,疾刺对方后心。 面对这样的后手,成不忧已是避无可避。 封不平、丛不弃二人见他有危险,忙拔剑格挡,想合二人之力,从周坤手下救下他。 刹那间,二人手中的长剑舞出六条残影,合击一招“弥放六合”,瞬间剑影化为一片银墙,齐向周坤的来势封去! 不过,周坤的剑招,哪是那么好接的。 只听“叮叮”两声清脆金音,二人长剑便被一剑荡开。封不平、丛不弃只感虎口发热,手中长剑几乎一齐脱手飞去! 而周坤的长剑却余势不减,剑尖真气直吐,顷刻间便封住了成不忧身上的三十六处大穴。 待剑气入体后,成不忧只觉得眼前一黑,哇的吐出一口血箭,立马仰面栽倒! 被震退的封不平二人见状,俱是相顾骇然。 见周坤并没有对成不忧痛下杀手,二人是即喜且愧。 这一次,他们三人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封不平忙收剑回鞘,上前对着周坤拱了拱手道: “少侠真是好剑法、好内力。 不过,这夺命连环三仙剑原本是我剑宗的不传之秘,为何少侠却会使?” 岳灵珊见周坤一出手就将这三人打服,与有荣焉的插口道: “小师弟天赋惊人,我华山的武学又有什么不会的! 你们以为这‘三仙剑’是什么了不得的绝技。可在小师弟看来,也只不过是稀松平常而已!” 封不平闻言,脸上一阵落寞: “罢、罢! 咱们三人比气功,自然是差你老大一截;即便是比剑术,也是技不如人,只能甘拜下风! 好、好! 华山气宗竟然有你这样剑气兼修的俊杰,门派复兴指日可待,我三人又何必做那令人生厌的绊脚石呢!” 说罢,他对着宁中则道: “宁师妹,这次我等上山,除了不甘心之外,也是受了小人挑拨。 你和这位小兄弟,一定要小心嵩山派和左冷禅。” 说罢,他拔出佩剑,伸出二指夹住剑尖,竟准备当场掰断它! 周坤:“……” 这是要学风清扬,也来个弃剑退隐? 你们可是工具人,哪能让你们躲清闲。 他赶紧欺身上前,屈指一弹剑身,便听“嗡”的一声龙吟,已在封不平手中夺下长剑。 继而,他对着正气堂外朗声道: “太师父,趴在屋檐上可没坐在正气堂上舒服。 您老人家如果再不现身,那剑宗最后的一点种子,可都要湮灭在正气堂中了!” 就在众人疑惑周坤口中的太师父是谁时,只见一位老者已从屋顶纵身跃下,一脸复杂的看着封不平等人。 封不平见到老者后,觉得似曾相识。待仔细一分辨,立马一脸激动的跪伏在地,失声痛哭道: “风师叔,真的是您老人家? 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才回来! 二十多年了! 师父他们早已作古,我三人虽苟全性命,到了如今也是须发皆白! 如果不在死前为剑宗做些什么,如何能甘心!” 宁中则也缓缓来到风清扬面前,跪下行礼道: “风师叔,你终于肯现身了。 这些年,华山派数次险死环生,都有高人在幕后出手帮忙,才能化险为夷。 弟子早已疑心,是哪位故老隐居华山。 不曾想,原来是您!” 风清扬虚扶起众人,幽幽开口道: “宁丫头,你们都起来吧。 有些事,也确实需要做个了结。” 说到这里,他拉着周坤,指着他对众人介绍道: “这是你们冯不凡师兄和岳不群的传人,身兼我华山剑气二宗最顶尖的武学。 我这把老骨头之所以静极思动,也是打赌输给了他,不得不出面卖一回老脸。 周坤,接下来是什么章程,你来说说吧。” 说罢,他就将周坤推至幕前。 …… 听到周坤竟是冯不凡的弟子、风清扬的徒孙,众人都是惊疑不定,尤以宁中则为最。 冯不凡和岳不群当年被称为“华山双璧”,那风光霁月的样子,至今还时不时在她脑海中浮现。 只是……唉! 没想到,周坤竟是他的弟子! 不过,宁中则再仔细一想,发现这样的解释也最为合理: 当年,冯师兄就对剑气二宗尖锐对立感到忧心忡忡,想着糅合本门剑法和内功,从而让剑气合一。 不过,他这样的异类,注定不见容于剑气二宗,导致他郁郁不得志。 最终,在制止剑气二宗大比武未果后,他伤重下山,从此之后就杳无音信。 他收周坤为徒,并让其拜入华山,难道是想继续布局,推行剑气合一吗? 一时间,宁中则陷入了沉思。 第136章 剑宗回归 什么叫万众瞩目? 周坤今日终于知道了。 他上前一步,先是对风清扬行了一礼,而后开口道: “身为剑宗的传人,弟子经过太师父的悉心教导,已将我华山泰半的剑法学全了。 所以……” 他转头对着封不平拱了拱手道: “封师叔说我怎么会剑宗的夺命连环三仙剑,这便是原因。” 封不平:“……” 风清扬可一直是他们剑宗弟子心目中的神,听到周坤的剑法竟是他亲授,封不平带着三分嫉妒七分羡慕的语气,悠悠开口道: “难怪师侄的剑术,竟比我们三个浸淫几十年都要使的好。 学无先后,达者为先! 师侄,既然你已是我剑宗最出色的传人,我们三人都愿唯你马首是瞻。” 丛不弃也附和道: “这华山的正统,自然是应该在你的领导下发扬光大!” 成不忧:“……” 他刚刚被周坤教训,还有些拉不下脸。 不过见到两位师兄弟都如此说,他也讷讷的道: “我的武艺不如你,也愿意听你的! 气宗窃居高位,应该退位让贤了! 你若带着剑宗力压气宗,我自然对你心服口服!” 周坤听三人还圜囿于剑气之争,而宁中则脸上也泛起几丝愁容,便开口道: “师娘、三位师叔,请听弟子一言。 除了剑宗绝学外,华山的紫霞功、混元功,弟子也修习过,并且混元功已经大成。 所以,气宗同样成就了弟子。 弟子越来越发现一个问题: 所谓的剑气之争、理念之争;到头来,只不过是权力之争、利益之争而已。” “……” 这句话一出,丛不弃脸色一变,急忙开口道: “师侄,当年的剑气之争,我等作为幸存者,都深感不服。 如果气宗没有将风师叔哄骗走,那华山又会是另一副景象。 师侄,你作为剑宗传人,应该带着我们向气宗讨回公道才是!” 宁中则闻言,也是一脸肃然的道: “我华山派有今天的局面,得之不易。 如果剑宗非要分一个高低上下,那我等也只能誓死卫道!” “对,寸步不让!” “……”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周坤突然抽出配剑,在剑身上一弹,“嗡”一声龙吟之后,竟将正气堂的声音全部压下。 继而,他气贯丹田,朗声道: “众位,太师父竟然让我话事,我希望大家都听我将话说完。” 见众人终于安静下来,他继续朗声道: “一个门派分宗,不管是南北少林的分立,还是无量剑派的分支,他们可都没有将对方置于死地的决绝。 咱们华山如果没有二十多年前的玉女峰大比,又如何会被嵩山派后来居上,攫取了总盟主之位! 要知道,我华山自广宁子祖师创派以来,一直是江湖中的中流砥柱;何曾像现在这般,沦为了别派的附庸!” 他的话一出口,不管是宁中则还是封不平,都不由得一阵黯然。 此时,封不平开口道: “师侄,这里除了风师叔外,就属你武艺最高;你既然说自己身兼两宗之长,想来应该能一碗水端平。 你来说说,这两宗的矛盾,应该如何处置。 如果你处事不公,即便今日拼个血溅五步,我也万万不能答应!” 宁中则闻言,也补充了一句: “小九,你师父不在,我便将气宗命运交托给你。 你说的不错。 如果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再次上演,我华山能不能传承下去都将成为问题!” 见双方似乎有和解的迹象,周坤对着岳灵珊道: “珊妹,将我们这次外出的收获,拿出来给师娘、各位师叔一观!” 岳灵珊听罢,忙从王竹珺手中接过一个木盒,递给了周坤。 周坤将木盒高高举起,对着封不平问道: “封师叔,你可知创派祖师的生平?” 封不平略一沉思,便开口道: “大通公相传是全真派的二代弟子,‘全真七子’之一。而全真教是南宋的第一大教!” “师叔所言不错。 当年因为全真教反元,不见容于朝廷;所以,重阳宫被大火所焚。 此后,为了门下弟子安全,全真教也慢慢断了传承。 我华山虽是广宁子祖师所创,但武功上自出机杼,几乎看不到全真教的影子。 我想,这也是祖师对后人的拳拳维护之心。 不过,祖师终究没忘了全真教。 他为了让后人将全真道统传下去,还是留下了线索。 我们正是根据这些线索,才找到了全真教遗留的武学秘籍。它们就放在这个箱子中。” 封不平闻言,脸上的激动表情再也掩饰不住: “当真? 全真的重阳真人是当时的第一人。 全真教能力压少林,成为江湖第一大派,那武学典籍自然也是一等一的绝技。” 周坤将木盒交给风清扬,点了点头道: “我也看了全真派的内功和剑法,并修习了一番。 这是里面的一招‘小楫轻舟’,请师叔品鉴。” 说罢,他去如闪电,对准面前的大树,就随手挥出一剑。 但见森森剑气弥天而起,一条枝干上的枯叶竟被一一去除,而枝干本身竟能毫发无损。 这还不算,那些枯叶裹挟着残存剑气,竟如同梭子镖般,“夺夺夺”的全部嵌入远处的一株大树上,竟排成了“全真”二字。 这招“小楫轻舟”,论出手之快、拿捏之准、势道之烈,均是当世第一流,只看得众人瞠目结舌。 风清扬眼中也是异彩连连,不禁感慨道: “全真剑法,果然精妙绝伦,无愧当时第一大教之名。” 看着封不平等人的渴求之色,周坤面上虽不显,心中已是暗自得意: 你们几只工具人,尽入彀中! 他还剑入鞘,对着众人道: “这些秘籍,是祖师的恩赐。 估计他创派的时候,也没想到华山有一天会分裂。 剑气二宗可以争正统;可在祖师眼中,应该没有谁亲谁疏之分。 所以,这些秘籍当然应该是所有华山派后人均可以共享。 三位师叔,你们表个态吧!” 封不平见有风清扬主持公道,加上又有全真武学的现实诱惑,遂向宁中则拱了拱手道: “师妹,我们三人想重新加入华山派。不知师妹愿不愿意开这个方便之门?” 风清扬适时开口道: “宁丫头,我来做个保人。 如果他们三个还敢乱来,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宁中则闻言,略一沉吟,便开口道: “弟子这里没什么问题,只是外子那里……” 风清扬直接打断道: “他如果有意见,让他直接来找我!” “……” 第137章 高明楼 眼看着剑宗回归已成定局,周坤适时开口道: “太师父和三位师叔能够归来,自然可喜可贺。 弟子还有一件喜事要禀告!” 不等别人开口,风清扬便含笑问道: “说罢,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弟子当年制定外门发展计划,就曾提过: 一个门派想要发展壮大,需要兼容并蓄。 所以,弟子设想在门派内建立一个‘高明楼’。门内弟子和江湖同道可根据自身贡献大小,进楼遍览天下武学典籍。 如今,有了这套全真绝学后,高明楼终于完成了一块重要拼图,可以提上日程了!” 听了周坤的话,封不平首先开口反对道: “师侄,你这想法固然不错,但就不担心我华山或是全真绝学外传吗? 要知道,这可是华山镇派之宝!” 周坤闻言,笑吟吟的道: “师叔,你考虑的周全;经不可轻传,亦不可以空取! 我华山和全真绝学,自然是门派内的最高机密。 我的设想是,这高明楼一共分为七层。其中: 六七两层是最高层,唯有我派长老及以上身份者,才能随意进出借阅;那里存放着最精深的秘籍。 当然了,内门弟子如果贡献足够,一年中也可允许进入参阅三天。 三至五层的秘籍,内门弟子可参阅;那里存放着我派的中坚武学。 如果外门弟子贡献突出,除了可以晋升为内门弟子外,也可开放机会,让他们去这三层参阅。 至于一二两层,则收录基础武学,可开放给所有外门弟子。 其他江湖同道如果可以提供秘籍交流学习,也可开放这两层权限给他们。” 封不平听罢,点了点头道: “如果是这样安排,那倒是没有精深武学泄露之虞。 师侄果然心思机敏,考虑周全。” 说罢,他便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递了过来: “这是我在中条山十余载,潜心创出来的狂风快剑,一共一百零八式。 这是其中的前六十四式,便作为师侄这高明楼奠基的贺仪吧!” 说罢,他便要将秘籍交给周坤。 周坤却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开口道: “这高明楼,突出‘高明’二字。” 封不平:“……” 他听了周坤的话后,以为对方小觑了自己的这套剑法,脸不由得一黑。 周坤却来了个先抑后扬: “师叔十数年如一日创出来的剑法,自然配得上放置到六七层的高深武学。 但弟子可不是派中长老,岂能随意接手!” 这句话算是给足了封不平面子,让他当场开怀大笑: “师侄,过分谦虚可就是虚伪了。 要论武功之高,在场众人中除了风师叔外,谁还能是你的三招之敌。” 周坤闻言,顺着他的话说道: “师叔说的在理。 所以,这个高明楼的典籍管理员,须得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方能胜任。 我觉得论武功、声望,还有比太师父更合适的人选吗?” 封不平听罢,顿时茅塞顿开。 是呀,这过去佛还在,自己为何就巴巴的来讨好未来佛了。 想到这里,他忙一脸笑意的将秘籍交给风清扬。 风清扬宅了二十多年,早已将情商丢进了太虚庵。 他看到剑气二宗终于迎来和解,也是无比高兴: “你这混小子,将我都给安排了? 你这是存心不让我躲清闲!” 周坤闻言,笑吟吟的道: “太师父,你可别瞧不上图书管理员。 历朝历代,但凡能做到这个职位的,那可都是一个时代的领袖!” 风清扬:“……” 此时,宁中则也开口劝说道: “如果师叔能纡尊降贵,那自然是我们这些后生晚辈的荣幸!” 在一阵恭维声中,风清扬感觉到自己还能被需要,最终也就乐呵呵的应下了这份差事。 此时,成不忧却提出了一个新问题: “师侄,你这想法固然是好,但我华山可没那么多的武学典籍供借阅。 如果这个高明楼想要正式建起来,恐怕要数代人的积累才能成气候。” 周坤闻言,悠悠的道: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咱们刚起步,也有简约式的操办之法。 况且,太师父脑海中,可是藏着数百套剑法!” 风清扬听罢,自然知道周坤说的是石窟内的五岳剑派绝学。 他瞪着眼睛道: “我会的剑法,岳小子也知道。 他不是‘创’出了上百种武学嘛,这个事还是交给他来办吧。 或者交给你小子也行,你肚子里的牛黄狗宝可不老少,也别想躲懒!” 周坤:……咦!看来太师父很注重原创,不想当秘籍的搬运工呀! 正好,他也不愿意。 嗯,这事只能交给老岳了。谁让他当初没脸没皮,将这些武学都冠名到自己头上了呢! 暂时止住这个话题,他继续道: “除了内部挖潜之外,外部开源也是一条捷径。 正所谓:栽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来! 师叔,咱们高明楼的名声要传出去,还得有一个由头。” “什么由头?” “华山剑气二番战!” “???” 经过周坤的解释后,众人才算明白什么是二番战。 按照他的理解,“门内无派,千奇百怪”。既然华山派有剑气之争,那就将二宗的名号正式打出去。 所以,可以在高明楼奠基之日,遍邀天下武林同道来观礼。 观礼当日,可以安排一场剑气之间的比武斗剑:五场斗剑,赢得三胜者为胜。 获胜的一方,可以选出五名弟子去高明楼的六七层参阅典籍一年,并且还有本派长老加以指点。 这样的斗剑,五年进行一次。 而在五年期间,失败一方固然需要极力钻研,以图在下一届剑会中洗雪前耻;胜者也丝毫松懈不得,不然随时会被拉下马。 众人闻言,都纷纷点头道: “这个主意好。 过去剑气之争,为争夺一派之主的权势,只能算窝里横。 而这次不同,争的不再是权力,而是荣誉和武学进境的机会。 并且,这也不是生死决斗,不损门派内的和气。” “封师兄说的不错。 练功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有了五年一比的压力,众弟子都不敢松懈。经过两三届之后,我华山一定能出一大批精英弟子!” “……” 周坤见众人都没出言反对,便继续道: “斗剑之前,剑气二宗可以共同邀请一些别派人士,来做公证人或观礼。 到时候,天下英雄见到我高明楼的好处,自然会心甘情愿的送人、送秘籍!” 丛不弃闻言,有些迟疑的道: “我华山已经势微,恐怕来观礼的人不会很多!” 周坤很有信心的道: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这次去衡山,就是抱着打响声望的目的去的。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这次衡山之行,就是我华山重新崛起的开始!” “……” 第138章 立威对象 剑宗归山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双方都存在一定的顾忌。 就比如,宁中则很相信风清扬的人品,但对剑宗三人组多少还有点戒心。 另一方面,剑宗三人组对宁中则的人品也很放心;但他们对老岳这个“君子剑”的成色,心中也是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所以,在磨合期,双方都需要一点点的试探。 之后,众人又商量了一番归山的细节,封不平便告辞回中条山。 周坤知道宁中则的顾忌,也没有强留;不过为了给对方一点甜头,他还是做主将从古墓派抄录的全真教剑法部分,送给三人带回去研习。 双方约定,待老岳回来议定回归的正事后,就正式开始下帖子,筹办第一届华山剑气大比武。 …… 等风清扬和剑宗三人离开后,宁中则将周坤和岳灵珊召进正气轩,问了一下终南山的情况。 待听到藏宝图夹藏在紫霞秘籍中,宁中则看向岳灵珊的眼神,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真是女大不中留! 我和你爹都老了,你也有了伴侣。 所以,如此重大的事情,你也不提前告诉我们了?” 岳灵珊赶紧上前拉住宁中则的手撒娇道: “娘,你可还年轻着呢。 至于我不告诉你和爹,只因为终南山此行凶险,我可不想爹和娘舟车劳顿。” 宁中则似笑非笑的道: “我就当你孝顺吧。 对了,这次一起来的那位王姑娘,她又是什么来历?” 听到宁中则问起王竹珺,岳灵珊的脸不由得羞红一片。显然,她不经意间又回忆起与对方同修玉女心经时的旖旎风光。 “娘,珺妹是我……是我刚认的手帕交。 她所在的门派极为隐秘,跟重阳真人渊源颇深,是绝对可信之人。” 宁中则可不相信女儿的保证,转而望向周坤。 周坤忙肃然开口道: “师娘放心! 王姑娘和我们都已坦诚相见,彼此长短深浅都知之甚深。 她绝对是个可交之人!” 岳灵珊:“……” 她看着周坤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由得乜视了他一眼,心道: 这人真是的,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这可是床笫间的私密话呀! …… 宁中则听了周坤的保证,也放下心。 “这位王姑娘武功奇高。 你师父如今不在家,我也不得不警惕一二。” 说罢,她对着岳灵珊道: “既然王姑娘是你的手帕交,你便带她去四周转转吧。 我还有其他事要问小九!” “……” 打发走岳灵珊后,宁中则沉吟良久,这才问起冯不凡的情况。 周坤哪里知道这位便宜师父。 他扫了一眼宁中则,便给这位素未蒙面的“师父”安了个痴情的人设。只说师父每年二月初二就要独自饮酒,并喃喃自语,说什么: 小师妹被岳师弟保护的太好,看似是精明强干的女侠,实则还是脑袋迷糊的妻子云云。 宁中则听罢,脸色微变,长叹了一口气后,却什么都没说。 良久,她才悠悠开口道: “小九,上次我说过要考验你;等你立下大功之后,就正式将珊儿许配给你。 如今,你不仅找到了祖师遗留的秘籍,而且还让剑宗重归华山。 这桩桩件件,你都居功至伟。 等你师父回来后,我就正式替你们操办婚事。” 周坤闻言,立马行礼道: “多谢师娘!” 宁中则看着他,最终还是没忍住补充了一句: “对待珊儿,你要学你……学你气宗的师父,切莫学你剑宗的师父。 珊儿看似精明能干,其实也是一个迷糊的人。” 周坤:……唉!看来这位冯师父终究是输给了岳师父。 不过,学老岳是几个意思? 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君子,有口皆碑的那种! …… 拜别了宁中则后,周坤带着岳灵珊和王竹珺踏上了去衡山的路。 这一路没怎么耽搁,三人在十二月初来到了武昌。此时已经比他和英白罗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个多月。 当他再次遇到英白罗时,却见这位八师兄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半个多月,跟着过来的十多名外门弟子也被打伤了好几人,如今正在武昌修养。 看着一脸苍白的英白罗,周坤阴郁的问道: “老八,这是怎么回事?” 说罢,他便用真气试探了下英白罗的内息,却见其内息一片紊乱。 他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俗话说:内伤在筋,血瘀在络。 英白罗此时血脉闭塞,情况可很不好。 “小九,我给华山丢脸了!” 说罢,英白罗竟嘤嘤哭了起来。 周坤看不得他娘们唧唧的样子,也没去深问,转头对着一旁的崔有志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有志早已忍不住。 见周坤问起,便一脸激愤的诉说了起来。 …… 原来,他们十月初就来到了武昌,并在城中包了一家客栈的后院,准备在这里等周坤二人。 当日,众人洗漱了一番后,就在客栈中点了蛋皮等几道武昌的特色小吃品尝了起来。 不曾想,客栈外突然传来了吵闹声。 英白罗朝门外看去,却见一对面容枯槁的夫妇正抱着一个小乞丐大声悲呼,那“儿呀儿呀”的声音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英白罗本就是一个好打抱不平的人,便起身准备出去看个究竟。 酒保看到他的动作后,连忙上前拉住他,并小声警告道: “客官,那孩子是丐帮的‘采生折割’,可千万管不得。” 英白罗听他说起丐帮,眉头不由得一皱。 这个曾经的江湖第一大帮,现在算是毁誉参半。 他们杀敌无罪、抗击外族入侵有功,算是正派中人。但江湖上也有传言: 他们白天四处行乞,夜晚便打家劫舍、掳掠少女,可谓是恶行昭彰。 甚至于,在万历皇帝封了大奸臣严嵩为都丐头后,他们还数典忘祖,将严嵩视为祖师爷,并替这位大奸臣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 …… 崔有志闻言,也隐晦的摇了摇头,劝英白罗不要节外生枝。 不过,英白罗听到外边父母的哭声,到底有点没忍住,便问起什么叫“采生折割”。 那酒保看他不像是什么坏人,便告诉他: 这是将拐来的孩童打成残废,甚至做成人狗,人熊等怪物,以此当幌子,博取他人的同情,然后乞讨赚钱。 最后,这个酒保还指着几个膀大腰圆的乞丐,对着英白罗道: “好好的孩子,真是造孽呀! 客官看到了没有,那孩子显然是被丐帮拐了去,被弄残疾后,成了他们的摇钱树。 如今,被亲生父母找到了,这事岂能善了。 唉,真是造孽呀!” “……” 英白罗再朝外望去,果然见到有几个青壮乞丐已经围拢住那对夫妇,开始恶声恶气的推搡了起来。 他见了之后,义愤填膺,拍案而起道: “恶人自有天收,天不收我手! 丐帮岂能干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走,我们去管管!” “……” 第139章 垫脚石 看着英白罗拍案而起,崔有志就知道事情恐怕要糟。 他到底顾忌丐帮这个昔日的天下第一大帮,还想再劝;不想外面吵闹声却是越来越大。 只见那汉子将妻儿护在身后,面对着几个不怀好意的青壮乞丐怒骂道: “你……你们这些杀千刀的花子,我们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你们竟丧尽天良的将我家拴住给拐走! 你们好狠的心肠,竟然将拴住的手脚都给打断,让他跪地乞讨。 老天,你开开眼吧,劈死这些畜生! 可怜我儿,这是遭了多大的罪!” 说到这里,他伸手捉住领头的一个乞丐,一脸悲愤地道: “你们不要走,跟我去见官;我一定要替我儿讨回公道!” 被中年抓住手臂的乞丐,脸上没有一丝慌乱。他一抖手腕,已经将中年汉子震开,继而撸起袖子,指着汉子骂道: “你怕是想儿子想疯了吧。 这是老子的侄孙,爹娘没本事死的早,只能跟老子讨生活。 你说他是你儿子,我还不屑认你这么个侄子呢!” 说罢,他身边的几个同伙都嗤笑出声,凑趣道: “王执事,今天这事可真怪: 既有人当街认小乞丐当儿子,他竟还想到咱们丐帮认叔叔。 嘿嘿,老子还有陈年的亵衣没洗。 执事,让你侄媳妇受受累,给我洗洗亵裤呗!” “哈哈,王大鸟,你是不是除了让她给你洗内裤外,还要她给你舔舔沟股?” “哈哈哈……” 众乞丐肆无忌惮的调笑,直气得中年汉子夫妇浑身发抖。 那名丐帮五袋弟子指着中年汉子继续骂道: “瞎了你的狗眼,还不快滚! 你说他是你儿子,你有什么证据?” 中年汉子哆哆嗦嗦的开口,说话都带出来几分哭音: “我儿胸前、耳朵上还有大腿处有三个黑痣,都能一一对上;加上相貌、年龄都相仿,岂能认错! 你……你……你简直是畜生呀! 我要你为我儿子偿命!” 说罢,他就俯下头,不管不顾的向那五袋弟子兜头撞去。 那乞丐见状,撇了撇嘴,一巴掌扇在汉子的头上,就将他打倒在地、鼻血横飞。 看对方的狼狈相,他一脸淡然的道: “你个庄稼汉,竟敢当街诬陷我丐帮,实在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这小乞丐是老子的侄孙,我的这些兄弟都能证明。 你信口雌黄,说他是你的孩子。你问问在场之人,哪个肯信? 哼哼,看到前面那坨狗屎了嘛。但凡有人肯出面给你作证,老子就将它给吃了。 如果没人出面,你他么的就给老子将它吃了。还有,你这婆娘也要跟我们回去,好好给我们赔罪!” 说到这里,他眼中凶光一闪,对着围观的人厉声道: “这疯汉说的话,哪个敢信?” 围观众人虽不忿乞丐的专横霸道,却无人敢上前替那对可怜的夫妇说话,都在纷纷后退。 英白罗混在人群中,并没有贸然出面。 看到那妇人一一指认出孩子身上的痕迹,竟一点不差。 此时,他已能确认,这被打断手脚的孩子,真是被丐帮拐走的。 …… 另一边,那丐帮五袋弟子见无人敢上前说话,得意一笑,用手指着众人连连发问: “他说的你信吗?还有你,你信吗?谁敢信?” 他一连问了好几声,众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街面竟是寂静无声。 便在这时,英白罗拨开人群,走上前道: “他的话,我信! 这坨狗屎还热乎着呢,你吃下去吧!” …… 听到这里,周坤已经知道接下来的情况了。 此时,英白罗开口道: “小……小九,我是实在没忍住。 你是没看到那孩子。 他整个人干巴巴的,已经没了一丝人样。双臂被硬生生扼断,已经弯曲变形,只能吊挂在脖子上。右眼更是被剜去眼珠,只有一个空洞洞的眼窝。 他被母亲抱在怀中,不哭不闹,只能木然的重复着那句: ‘各位好心的大爷大娘,给口吃的吧……’” 说到这里,他抹了把眼泪,继续道: “我……我看到他这副模样,只觉得肺都气炸了。 唉,怪只怪我技不如人,给华山丢脸了!” “……” 岳灵珊听罢,“苍啷”一声拔出佩剑,恨声道: “八师兄,丐帮的分舵在哪?是哪个打伤你? 我这就前去,挑了丐帮!” 崔有志:“……” 他不敢阻止这个小姑奶奶,便对着周坤劝说道: “师兄,这已不是简简单单的江湖仇杀,而是牵扯到两派之事。 当天,八师兄出手,狠狠教训了那五袋弟子和其他几个恶丐;我则趁着打斗的间隙,悄悄将那一家人藏了起来,以免日后掌门问起,会有什么说不清的地方。” 周坤闻言,示意岳灵珊稍安勿躁,而后对着崔有志点了点头道: “你做的不错。 八师兄江湖经验还是有所欠缺。 现在那家人可还安好?” “孩子已经请郎中看过了,说是……说是会留下终生残疾。” “八师兄这伤是谁打的?” 崔有志继续道: “真所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我们救下那家人后,隔天就有丐帮的青莲使者、白莲使者上门,名为赔罪、实则问罪。 说话的时候,对方虽当着我们的面废去了那五袋弟子的武功;但对方口口声声说:华山弟子打伤了丐帮弟子;如果他们不出头,岂不是让江湖嗤笑丐帮无人。 最终,我们不能堕了华山威名,只能答应对方的约斗。 但约斗时,他们却下了重手,将英师兄和好几个弟兄打伤。 他们还放下话: 比武较技,难免有个损伤。如果我们不服气,可以继续找他们!” 岳灵珊听罢,一脸怒容地道: “好,你这就下帖子,咱们一定要让那什么白莲、青莲都变成红莲,方能消这口恶气!” 崔有志:“……” 他有些讷讷的道: “小师姐,你有所不知。 这青莲、白莲使者,虽然都不姓解,但他们都是丐帮帮主解风的私生子,这已是公开的秘密。 周师兄,这个事情是不是要从长计议?” 周坤:“……” 解风? 这可是当世有数的高手之一。 原着中对他的描写不多。仅有的一次,就是在少林寺中,他以指力和方证在柱子上刻字聊天: “匾后有人。” “我揪他下来。” “且慢,此人内功亦正亦邪,未知是友是敌……” “……” 这样的人,大小长短最合适拿来当垫脚石。 想到这里,他对着崔有志道: “帖子还是要下的。 不过,不是给什么青莲、白莲,而是给解风。 他御下不严、教子无方,是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崔有志:“……” 第140章 约战 最近江湖上,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华山派的“夺命书生”要约斗丐帮帮主解风。 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很多江湖同道都很不屑,觉得这位“夺命书生”真是妄自尊大,又有什么资格挑战解风。 武昌本地的“江夏三英”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此时,三英的老大——刘大耳对着身边的张国忠问道: “张大侠,你是少林的高弟,可曾听‘夺命书生’的名号?” 张国忠幽幽的道: “这还真的巧了。 这‘夺命书生’名叫周坤,就华山掌门最小的弟子。” 刘大耳闻言,嗤笑一声道: “原来他只是华山派的一名年轻弟子。是谁给他的勇气,竟想在解帮主面前班门弄斧!” 张国忠忙肃然开口道: “刘兄弟此言差矣。这位周少侠可不是什么小角色。 你们可听说过‘漠北双熊’?” 三英的老二关美髯不屑地点了点头道: “自然听说过。 这两人生食人肉,实在罪大恶极。 二人名为双熊,实不过土鸡瓦狗之辈尔,只敢在北六省流窜。 哼哼,如果到了南七省,保证让他们夹着尾巴做人。” 旁边的一位江湖好汉听了,嗤笑一声道: “关老二,你也别胡吹大气。 上次那花家二郎,只不过是醉酒手脚不利索,才让你侥幸胜了他一招半式。 你若有种,再与他重新比过!” 关美髯立马脸色涨得通红,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 “一对一公平比斗,他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可喊冤的。 喝酒……喝醉了酒,说不得他还能壮胆呢! 江湖高手之间的事,岂能与你们这些市井斗殴相提并论。” 众人听到关美髯犹自在强辩,还是不肯承认趁人之危,纷纷放声大笑。 一时间,小酒肆内充满着快活的空气! 张国忠按下要暴起的关美髯,幽幽开口道: “恐怕关贤弟诛杀双熊的愿望要落空了。 三个多月前,周少侠凭着手中一柄长剑,硬是斩杀了这两个凶人。 漠北双熊都是一流高手。 合二人之力,都没能在他手中走过十招,足可见这位‘夺命书生’绝非浪得虚名!” 江夏三英的老幺张环眼小声嘟囔道: “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吹牛? 再说了,解帮主学了降龙掌中的十二式,是正道十大高手之一。 嘿嘿,现在的年轻人,想出名简直是想疯了,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搏出位!” 这时候,另一个江湖中人开口教训道: “张兄,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我就是洛阳人,当初周少侠在白马寺前一剑毙双熊,可是很多武林同道亲见。 洛阳的金刀门知道吧。 他们为了感谢周少侠的义举,不仅赠送了千金,而且还将一个子弟送到华山学艺。 你说,这事怎么可能作假?” 江夏三英听罢,都是一阵愕然。关美髯还在强辩: “就算他真的杀了漠北双熊,但解帮主自出道以来,鲜逢敌手。 如果说是华山派的‘君子剑’岳先生出手,那我还相信他能和解帮主五五开。 一个二代子弟,即便天赋异禀,那也不能跟成名已久的老前辈相提并论吧。 他想挑战解帮主,还是将武昌分舵的青莲、白莲使者打败再说!” “……” 他的话音刚落,打脸就来了。 只见客栈内突然闯进来一名江湖客,带着吃瓜吃撑了的兴奋表情朗声道: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夺命书生’只身前往丐帮武昌分舵。 不仅一招震伤舵主,还仅凭一只左手,就击败了青莲、白莲使者联手。 此外,他还在分舵里搜出了十八个被拐来的孩童,以及二十几个被糟蹋的少女。 周少侠当场就放下狠话: 如果解风不在七天之内到武昌,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他便将青莲、白莲这两个贼头挂在城头上,挨个放血,以他们的血来赎自身罪过!” “……” 众人听罢,都是一阵愕然,继而“轰”的一声就炸开锅了。 “青莲、白莲使者? 他们不是解帮主的私生子……咳咳,解帮主的徒弟吗? 听说二人也学了七八招的降龙掌,竟然不是‘夺命书生’一合之敌? 乖乖,现在的年轻人都这般生猛吗?” 也有人不忿道: “早就听说丐帮藏污纳垢,不曾想竟连掳人、拐孩子这种天打雷劈的事都敢做! 这场热闹我是看定了。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还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更多人则是疑惑: “华山派除了‘君子剑’岳先生之外,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 我倒是听说过岳先生的大弟子令狐冲,没想到华山还有这样的青年高手? 嘿嘿,五岳剑派的左盟主这下子快坐不住了吧!” 江夏三英听罢,对着众人干笑一声,继而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 “义之所在,一往无前。 呸,没想到丐帮竟然是藏污纳垢之所。 这种事怎么少的了我江夏三英。 同去,同去!” 有人就拉住他们,似笑非笑的问道: “你们这是要给周少侠助拳? 我可听说了,你们三人开的妓院,很多女子都是丐帮卖过去的。 你们就不怕丐帮事后找麻烦?” 三人听了,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立马就起身告辞。出门时,关美髯还被门槛绊了一个狗吃屎,竟将胡子都给蹭下来了。 众人此时才知道:他为了碰瓷关二爷,竟在颌下粘了假胡须。 这一幕,自然又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张国忠没想到江夏三英竟是这等货色,付了酒钱后就准备离开。 不曾想,他一出门便认出门外叫卖馄饨的猥琐汉子,正是游走于三湘五泽的高手何三七,忙上前拱手行礼道: “这不是何前辈吗? 您怎么大驾光临武昌?” 何三七淡然的道: “这里可没有什么前辈不前辈,只有一个卖馄饨的手艺人。” 张国忠可不敢托大。此人可是与自己恩师方生一辈的武林高手。 “三湘五泽的人,哪个不知道您的大名。 虽说您不失锱铢必较的小商贩本色,但哪里有不平事,哪里就有前辈的身影。 您是不是也听说丐帮拐卖孩童和少女之事,所以才过来仗义出手?” 何三七听罢,惫赖的往地上一躺,悠悠开口道: “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们这些老家伙可就松快多了。 接下来,这武昌可有热闹可看,想必吃馄饨的也多。 卖馄饨了,热腾腾的馄饨吆……” 第141章 武当 丐帮被称为天下第一大派,终究还有几分可取之处。最起码,她的消息传递之快,就很难让其他门派望其项背! 自从周坤挑了武昌分舵,打伤了分舵主并且擒下解风的两个私生子后,这事就彻底闹开了。 不过是三四日,华山“夺命书生”要在武昌黄鹤楼挑战丐帮帮主的消息,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在此期间,丐帮也通过其他手段,软硬兼施,想将事情压下来,并设法救出白莲、青莲两位使者。 不过,周坤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拿解风当垫脚石,丐帮的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自然也不放在眼中: 敢来暗算偷袭的,统统打断一只腿,然后跟解风的两个私生子一起作伴;借助官府施压的,周坤就用被救少女和孩童的身份说事。 丐帮掳人,自然也是精挑细选的。这些受害者中,很有几个当地士绅之家的孩子,甚至有一人还是楚王一脉的子侄辈。 面对楚王府的怒火和施压,当地衙门也不敢再充做黑恶势力的保护伞;反而迫于压力,开始大肆搜捕街面上不怎么正经的叫花子。 就这样,丐帮一顿操作猛如虎,回头一看零杠五。 最终,他们也不得不开始夹着尾巴做人。 武昌分舵的徐舵主实在没了法子,只能请武当出面调解,看是否可以帮忙转圜一二。 …… 真武观内。 清虚道长对着上首的掌门冲虚稽首道: “师兄,这华山派和丐帮为何事起了冲突?还有,这个‘夺命书生’周坤,又是谁? 难道真是他恃强凌弱,存心跟丐帮过不去?” 冲虚回了一礼,对着侍立的弟子道: “成高,你快将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你师叔吧!” 成高忙稽首道: “是!” 他便将华山参加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之行中,途经武昌时发现丐帮拐卖残害儿童的一一说了出来。 临了,他还幽幽的道: “本来,丐帮的青莲、白莲二位使者上门认个错,然后保证约束手下,再给事主一些赔偿,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曾想,这两人也不知是仗着谁的势,非要说华山弟子教训丐帮弟子,是打了丐帮的脸,就要找回场子。 等到对方被逼无奈出手后,他们又没轻没重,将岳先生的弟子给打成重伤。 这下子,双方的梁子算是越结越大。 这次来武昌增援的,正是华山年轻一代中最杰出的弟子,名叫周坤。 他也不含糊,直接就打上了丐帮的武昌分舵,凭着一掌一剑,硬生生将分舵给挑了。 这还不算,他竟然在分舵里搜出了不少的被拐孩童和少女。 这周少侠也是愣头青,竟然当场放话: 让解帮主承认错误、整顿帮务,并剔除帮内宵小之辈,他才会放了丐帮的两位使者。 否则,他就将作奸犯科的败类当场打杀!” 清虚听罢,皱起眉头道: “解帮主也是大大不该,怎么能让这样的宵小之辈混入丐帮,还当上了使者。” 成高闻言,讷讷的道: “师叔,听说这两个使者名为弟子,实则是解帮主的私生子。 这是他年轻时欠下的风流债,自然一心想着补偿,难免疏于管教,才让两人行差踏错。” 清虚听了,脸上的神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师兄,这样的烂事,我们就没必要介入了吧? 上梁不正下梁歪。 解风作为帮主,自己都立身不正,实在应该好好整顿了!” 冲虚幽幽一叹: “师弟,我武当作为正道魁首之一,加上约斗地点也在武昌,我们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我想你替我下山一趟。” “师兄,自从八十年前魔教大举攻山后,我派损失惨重。自此后,咱们武当可甚少理会江湖上的闲事。 师兄,你不是也教导我们要洁身自好么!为何这次要一改往日的做派?” 冲虚长叹了一口气道: “师弟,上次魔教攻上武当山,我派失去的可不仅仅是三位师叔那般简单;我们还失去了太极拳经和真武剑。 虽然看在昔日三丰真人跟我武当经年积攒的威名上,江湖同道当面还是对我等客客气气。 实则,我武当已然势微。 如今,我们最紧迫的就是迎回这一剑一经。 否则,等我羽化后,武当可能更加一蹶不振。” 清虚听掌门说到传承问题,忙问出了积压在心中的疑惑: “师兄,外人都在传:我武当不会传徒弟。 你已深得太极剑法真传,成高的太极剑也有了几分火候。 只要咱们能探索出太极拳的拳义,并将它传承下去,未必不能恢复昔日的荣光!” 冲虚长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 “师弟,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心心念念要拿回《太极拳经》?” “难道不是为了告慰先人?” “那本拳经可是三丰真人手书,岂会那般简单? 当年,武当七侠中的张五侠,只是受了三丰真人一套‘武林至尊,宝刀屠龙’等二十四字书法的指点,明白了其中奥义后,便能受用无穷;那拳经中的一笔一划,可都凝聚着真人的智慧。 领悟了她,你我的太极拳才能真正登堂入室。 否则,光靠一套太极剑法,武当恐怕真要后继无人!” 清虚:“……” 他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太极拳未得要领,并不是师兄藏了私,而是有这样的内幕。 他连忙向冲虚顿首道: “师兄,原来是这样。之前是师弟误会师兄了。” 说罢,他抬起头,开口问道: “师兄是否认为,我武当应该积极入世,进而在剿灭魔教后迎回拳经和真武剑?” 冲虚听罢,并没有正面回答: “我和少林方证大师,原本是想集结峨眉、昆仑、丐帮和五岳剑派的人,与魔教争锋,进而迎回太极拳经。 只是,正派实力虽然远超魔教,但却内讧不断:先有华山剑气之争,后又有左冷禅一心想着五岳并派。 左冷禅是一个枭雄般的人物,岂能附骥尾于他人;他的野心,恐怕少林和武当都给不了。 所以,我也不得不改换思路,重新找一人作为正派名义上的领头人。 这个人选,正是岳不群!” 清虚有些愕然的道: “师兄,为何是他? 他的武功可比不上左冷禅!” 冲虚悠悠的道: “武功不行,不是还有秘籍嘛。 当年,林远图想在临死前将那袈裟交还南少林或是交由我武当来保管,我和治彰禅师均认为此物不祥,所以都没有答应。 这次,我让弟子无意间将林家藏有辟邪剑谱的事透露给了青城派,就是想引出岳不群。” “这和岳不群又有什么关系?” “你还记得一年前令狐冲打伤青城派弟子的事吗? 那是岳不群故意安排的,之后他便派人去青城当面致歉。 其实,致歉是假,探究是真。 你看,岳不群不就跟着青城派,一起去了福建嘛!” 清虚:“……” 他有些疑惑的道:“师兄,你告诉我这些,跟这次下山有什么关系?” “岳不群这个人,我也有几分看不透。 所以,最好是给他埋颗钉子。 这个周坤,就是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我的话,师弟是否明白?” 清虚:“……” 第142章 弑父 有关华山和丐帮冲突的事,因为武当派的介入,让事件稍稍沉寂。 待听到武当清虚道长这次出面,并不是阻止双方决斗,而是要作一回见证人后,反而让事情沸反盈天,爆发出更大的惊涛巨浪。 而且,随着消息越传越邪乎,越来越多的江湖中人都在向武昌汇集。 就在人群中,解风带着丐帮一众高层,也低调的来到了武昌。 …… 武昌城内,丐帮分舵。 此时,丐帮帮主解风父子、副帮主张金鳌父子,以及几个九袋长老正在讨论腊月初八那场比斗之事。 解风的嫡子、丐帮少帮主解文龙一脸关心的道: “爹,看来这‘夺命书生’还颇有门道。我已吩咐了好几位长老伪装成四五袋弟子上门挑衅。 结果,他们都没能在他手下走过一招。 您真的要亲自下场,与他决斗?” “你又擅自行动了?” 解风很是不满的看着这个儿子。 他如今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身材高大魁梧、满头银发,鬓角微微上翘,给人一种英武不凡的印象。 不过,他这个儿子却是满面油光、外表猥琐,竟没有遗传他一丝一毫的英武之气。 当初,都怪自己利益熏心,为了帮主之位,娶了前代帮主的独生女。 都说爹锉锉一个,娘锉锉一窝。 要不是夫人长得跟无颜女一般,他还真怀疑这是不是他的种! 看到这个不讨喜的儿子还在自己面前横跳,他隐晦地皱起眉头: “这华山派的小畜生,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加之,你的两个弟弟都在他手中,还被当场拿住了把柄。 我不出手又能如何?” 解文龙听解风又说起两个便宜弟弟,脸上阴郁之色一闪即逝: “爹,事情发展到今天,已经不是咱们一家子的私事了,而是关乎丐帮的百年声誉。 按我的意思,应该弃车保帅,将那两个不成器的丢出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巴掌兜头劈在脸上: “小畜生,你在说什么!那可是你亲弟弟!” 一旁的张金鳌见状,忙上前打圆场道: “帮主,少帮主这也是为了丐帮,肯定没有私心。 咱们现在还是讨论下如何应对华山派。” 说罢,他对自己儿子张云鹏使了个眼色,开口道: “你快带少帮主出去散散心。” 解风扫了梗着脖子的儿子一眼,指着大厅门外厉声道: “我丐帮只有帮主、副帮主,何来的少帮主! 你他么的给老子滚,别尽给老子丢人!” 解文龙:“……” 他只得带着满腹的愤懑,拂袖而去。 到了门外,他的心腹张云鹏追上来,小意的安慰道: “少帮主,真是没想到老帮主会如此……如此坚持。 咱们这招大义灭亲,看来是起不了什么效果了。” 解文龙不忿的道: “老东西为了两个杂种,竟然对我出手。” 张云鹏闻言,故作义愤填膺的道: “老帮主糊涂了。 自古都是长幼有序、尊卑有别。 少帮主,我可是从爹那里,听过帮主有了扶那两个外室子上位的心思。” 解文龙听罢,脸色就更黑了。 张金鳌此人甚少出手,据说武功平平;但对解风忠心耿耿,所以才能攀到副帮主的高位。 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不得不让解文龙重视。 …… 看着这位爷脸色发黑,张云鹏觉得应该再添一把火: “我爹说老帮主哪哪都好,就是丽华夫人吹吹枕边风,他就变得……变得有些糊涂了!” 解文龙听到“丽华夫人”的名号,咬牙切齿的道: “她算哪门子的夫人,不过是老东西当年劫掠的破落户,一辈子都是个当外室的命。 哼哼,想要扶儿子上位,那也得看看他们是不是那块料。 华山派这次算是给我好好出了一口气。 现在白莲、青莲两个小畜生人赃俱获;我倒要看看,老东西还能怎么给他们开脱!” 张云鹏见周围没人,小声道: “少帮主,这次事情闹的有点大。 老帮主的意思,恐怕是想找个替罪羊出来,弃车保帅,平了此事。 当年夫人在世的时候,对老帮主多有微词,导致他看您也不怎么顺眼。 我担心,他为了平息事端,可能会拿你出来顶缸!” “老东西他敢!” 张云鹏继续蛊惑道: “自从夫人上次离奇过世后,您外公给您留下来的那几位太上长老,可是死的死、退的退。 少帮主,你如果不做些什么,恐怕……恐怕这丐帮帮主之位,早晚要便宜了外人!” 听到这里,解文龙也有几分急了,忙开口道: “云鹏,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少帮主,这次比武决斗,可是一次天赐良机。 如果老帮主一不小心被击败了,那必然导致我丐帮声誉受损。 如果您这时候挺身而出、拨乱反正;到时候振臂一呼,我爹和其他长老,都会欣然让您来带领丐帮。” 解文龙听罢,眼中略带几分挣扎之色。 张云鹏继续拱火道: “俗话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当年老帮主为了继承帮主之位,这才娶了先夫人。 如今先夫人过世后,他可是一心想将丽华夫人接到帮内。 这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现在还好,丐帮大部分的长老还是心向少帮主。 等老帮主将这些老弟兄都剪除干净了,您到时候想反抗,可都没人替您出头了。” 解文龙听罢,脸上的狠戾之色一闪即逝: “这‘夺命书生’武功怎么样,真能打败老东西?” 张云鹏见他入瓮,忙从怀中掏出一物,对着解文龙道: “这是消功散,服下后三个时辰之内如果妄动真气,肯定会气血翻涌,一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 解文龙:“……” 他一脸阴沉的道: “这样做可是弑父!” “少帮主,你娘和外公死的不明不白,老帮主下手时可从没犹豫过。” 解文龙听罢,将药瓶塞入袖口,对着张云鹏吩咐道: “你私下里约一下那个姓周的。我要探探他的口风!” 张云鹏知道自己计策已经成功了大半,忙低眉顺眼的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 第143章 替罪羊 当崔有志将一封请柬递过来的时候,周坤有些愕然: “解文龙?他什么时候过档到了丐帮?” 崔有志自然不知道周坤说的是什么梗,忙解释道: “这个解文龙,就是解风的儿子。” 周坤就更疑惑了: “解风的儿子竟想在这个时候秘密约我见面?他这是想干什么?” 崔有志略一沉思,便回禀道: “师兄,情况可能有二: 第一,他是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让师兄无法专心准备后天的黄鹤楼一战。 第二,就是私下里跟咱们谈条件,让我们主动取消约斗,放过丐帮这一会。” “你觉得哪种可能更大?” 崔有志笑吟吟的道: “如果是在师兄出手教训那些偷袭之人前,我觉得他上门挑衅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如今师兄的威名,那可是实打实打出来的。什么‘风尘三丐’、‘饮中八丐’等丐帮的成名高手,都被师兄一一收拾了个遍。 恐怕,丐帮对师兄的认识,已经有了切肤之痛的体会。 这时候他下帖子,想握手言和的可能性更大!” 周坤听罢笑了笑: “你说话是越来越好听了。 不过,解风作为丐帮帮主,可谓是真正的‘丐中丐’,估计比那什么‘风尘三丐’之流要高明不少。 解文龙在决斗前下帖子,就不怕堕了他父亲的名头?” 崔有志闻言,也含笑道: “江湖盛传他志大才疏,不为解风所喜。 不过,他的外公是丐帮的前任帮主,帮内还是有不少老人支持他。 如果他有其他心思,也未可知!” 周坤闻言,似笑非笑的道: “你这倒是提醒了我, 我倒是觉得,他更可能是借我之手,除掉他的两个异母兄弟。甚至于,他连自己的亲爹都不放过!” 崔有志闻言,讶然道: “不可能吧,那可是弑父!” “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是权力。 你不也说了嘛,他们父子关系不和;估计丐帮应该有不少老家伙撺掇着他出面对付自己老子呢,他们好坐收渔翁得利。 这烂怂的丐帮,实在没法看了!” 崔有志闻言,也觉得这种猜测不无可能。 他拿起请柬询问道: “那……那这请柬应该如何处理?” “这还不简单。 将这份请柬的内容放出去。 如今决斗的消息已经天下皆知,可解风却一直避而不见,只会私底下玩些小动作,实在让人瞧不起。 我就不信,一旦他儿子的这封请柬出现后,他还有什么理由躲着我们不露面。 至于这个解文龙……” 他眉头一皱,略显嫌弃的道: “有些人就像是拱进粪里面的蛆一样,隔三差五的就要跳出来恶心一下人。 这种人,如果跟他扯上关系,就如同黄泥巴塞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既然我华山要踩着解风这块垫脚石上位,那这场决斗务必要公平、公正。” 崔有志:……你这话对他们父子俩,可一点都不客气! …… 腊月初六这天,武昌分舵徐舵主突然进来禀告解风一个惊人的消息: 解文龙送出请柬,想私下里与华山派的周坤见面。 解风闻言,脸上的怒气一闪即逝: “小畜生呢? 现在在哪儿,赶紧将他给我抓过来!” “……” 这还真由不得解风不生气。 之前他一直隐匿行踪,就是想在暗处观察周坤。 如今,儿子的这份请柬一出,不仅将自己的行踪暴露;甚至还示弱于敌,让他面上无光。 这时候,解文龙正从外面回来。 进了大厅后,看到解风冷然盯着自己,他脸上的笑意一僵,继而小心的问道: “爹,您这是?” 解风拿起手中的回帖,直接甩在他脸上: “哼哼,这是华山派给你的回帖,上面可是写着: 比武在即,两派不宜走动,以免双方分心。 还有,那姓周的甚至明言:你的两个兄弟在他手中,他一定会保护他们的安全。 哼哼,好一个护住他们的周全!” 说罢,他厉声喝问道: “说说吧! 你为什么要私下里接触那个周坤?” 解文龙:“……” 他没想到周坤如此不讲武德,竟将他私下里的动作都报告给了解风。 不过,他也不笨,赶紧跪伏在地解释道: “爹,我也是担心您的安危,就想私下里先接触一下对方,顺便替您试试他的身手。 没想到,这小子竟如此胆小,不敢接招。 爹,这可是好事呀,说明他怕了我们父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踹出去撞在门框上。 接着,解风立马化身吹风机,对着他狂喷: “替我着想? 你知不知道,现在武昌城里到底有多少人盯着这场决斗! 像你这种私下里接触华山派,已经堕了我丐帮的威名。 这种行为,就是公然告诉世人: 我丐帮早已悄悄来到武昌;只是怕了华山,所以才一直未敢露面。现在主动下帖子,也是因为心虚,想着私下里投降输诚!” 解文龙听罢,赶紧辩解道: “爹,我可真没有此意!你要相信我!” “你不是此意? 那是不是让华山派处置了你两个弟弟,好为你继任扫清障碍,才是你的本意? 哼哼,你看看他们回帖都写什么! 恐怕你的小心思,算盘珠子都快蹦到人家脸上了!” 说罢,解风向众人吩咐道: “将这个小畜生关起来。 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放他出来!” 解文龙:“……” 见到如此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爹,他藏在袖口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装有去功散的瓶子。 看来,是该下定决心了! …… 让人将解文龙压下去后,解风对着一旁的张金鳌吩咐道: “你立马广邀武林同道,就说咱们丐帮要在明天摆香堂,请大家吃‘叫花大宴’。 咱们务必将请柬的事压下来。” 张金鳌点了点头道: “大哥,小弟知道应该如何说: 咱们之所以秘密前来,就是调查武昌分舵的情况。现在事情已经查明,全部都是徐舵主的个人行为,与我们总舵不相干!” “你能保证他闭嘴吗?” 张金鳌脸上的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大哥放心。 徐舵主贪财好色,在城里养了一个粉头,年前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 咱们用他们做要挟,保证能让他扛下所有事。 到时候,让他写份悔过书后,再……” 说到这里,他做了个勒脖子的手势: “这个事后,保证对咱们没什么影响!” 解风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行,做得干净点。 你办事,我放心!” 第144章 肉丸子 翌日清晨。 明日就是约定的决斗之日。 周坤在用早点时,看到了街上出现了不少的叫花子;他们三五成群,都在向一个方向汇集。 岳灵珊看到这副场景,讶然地道: “丐帮这是将总舵搬来了武昌? 难道他们想用人海战,干扰明天的决斗? 如果是那样,咱们可是双拳难敌四手!” 眼看吃的差不多了,周坤对着王竹珺道: “珺妹,你在客栈里照应一二,我去瞧瞧热闹。” 说罢,他便一马当先,跟着那些叫花子向前方的长巷子而去。 岳灵珊见有热闹可看,连忙紧随其后;崔有志虽不愿多事,但也只能跟着。 一路上,他还在周坤和岳灵珊耳边不停提醒: “师兄、师姐,这条长巷可不是通向丐帮分舵的那条,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但周坤艺高人胆大,并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待众人走到前方岔道口的时候,突然从斜刺里跳出来三个叫花子,各自手中拿着一根青竹杖。 只见他们棒影一封,已经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当中一名鹑衣百结、肩背六条麻袋的叫花子上前一步,朗声道: “且留步。 看诸位手拿家伙事儿,想来也是江湖同道。 你们难道就没看出来,前方是咱们穷叫花子的集会之地?” 崔有志闻言,有些讶然地问道: “丐帮要在这里摆香堂?” 三个叫花听罢,冷冷地打量了他一眼,并不答话。 周坤见对方如此倨傲,便上前一步,对着三人道: “解帮主这可就不够意思了。 明天就是我和他的决斗之日。 他提前安排吃席,怎么也不请我?” 那领头的乞丐听罢,立马脸色一沉: “你就是华山周坤?” “如假包换!” 三个花子听罢,立马暴喝一声,三根青竹杖呈品字形,向周坤面门点来。 只听“呲呲呲”的破空之声迎面袭来,显然三人配合默契、内力不弱。 这条巷子狭窄,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峻;三条棒子这样一封,倒是没留给周坤多少辗转腾挪的空间。 不过,他存心立威,双手屈指成爪,已经拿捏住左右的两根竹杖;继而他的左脚猛得一扫,正中第三根竹杖,将那中间的花子连人带棒都踢飞了出去。 最后,他双腕一拧,两根比寻常木棒还要坚韧三分的竹杖,竟硬生生被铰成竹篾! “退!” 随着周坤的一声暴喝,他袖子一拂,劲风狂啸,剩下的两名花子也立马成了滚地葫芦,当场被震飞了出去。 三个花子相互搀扶着才爬了起来。 看到被震裂的虎口,他们都是相顾骇然,立马向巷内示警道: “弟兄们,有硬点子想闯关,大家伙并肩子上!” 他的话音刚落,巷子深处立马响起一片衣襟破空之声;顷刻间,就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十几名乞丐。 这些叫花都是肩背六七条麻袋的丐帮高手。 这还不止。 临近巷子过道的屋内和房顶上,此时也出现了不少叫花子的身影。 这些人居高临下,个个手中拿着一副弹弓,全部弹丸上膛,一齐瞄准了众人,引弦待发! 崔有志见状,心中不由得一凛。 他倒不是怕了这些弹丸。 只是这巷子太窄,如果对方万弹齐发,自己这边非得左挡右支、手忙脚乱不可! 不过周坤见状,却是不动如风。 他既有绝强的内力护体,又有独孤九剑破箭式这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法门。 如果这些花子真敢动手,他会让他们知道: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 这时候,一名肩背八条麻袋的年老叫花走上前,冷笑道: “我道是谁这般没规矩,原来是华山周少侠呀! 周少侠如果不想自己和贵属下被射成马蜂窝,那就委屈一下吧!” 说罢,那老叫花从身上的麻袋中取出几条绳子,往周坤脚下一掷,颐指气使地道: “周少侠如能束手自缚,丐帮决不难为。 待见了我们帮主后,你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给他老人家赔个不是,只要他一句话,咱们立马给各位松绑。 如若不然,哼哼!” 他从鼻孔中冷哼两声后,指着屋顶上的众乞丐,对着周坤等人厉喝道: “我丐帮的‘肉丸子’大阵可不是好闯的,说不得就让众位尝尝滋味!” “……” 听到这叫花子满口威胁之词,岳灵珊大怒,娇斥道: “哼哼,怪不得你们丐帮能干出拐卖妇孺的勾当! 丐帮能立足江湖,靠的就是素来与人无忤,并能在家国大义面前不失风骨。 像你们这般耀武扬威,布下陷阱胁迫江湖同道,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哼哼,恐怕从今以后,丐帮数百年来积累的那一点声望,都要葬送在你们手中。” 那八袋老叫花闻言,冷笑一声道: “你个小丫头,倒是牙尖嘴利。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 现在我倒数五个数,如果数完后,各位还不肯自缚,那我可对不住了!” 说罢,他立马屈起一根手指,口中喝道: “五!” 周坤负手而立,岳灵珊也是不动声色。 老叫花见众人似乎未将自己放在眼中,立马屈起第二根手指,朗声道: “四!” 周坤仍然是不动如山,崔有志已是暗中运功戒备! “三!” 随着老叫花屈下第三根手指,屋顶上已经出现“吱呀吱呀”的拉弦声。 “二!” 这声一出口,屋顶一众乞丐都不怀好意的瞄准了周坤等人,显然就等着最后的一声令下。 此时,周坤已将岳灵珊、崔有志护在身后,缓缓的拔出佩剑。 大战一触即发! 那老乞丐见状,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道: “杀!”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数十枚石子向着周坤射了过来。 周坤此时「听风辨器」和「听声辨位」之术已然大成。 他立马以乾坤挪移之式击开敌手发射来的弹丸;不仅如此,他的长剑还蕴藏着“吸”字诀真气,以借力打力的手法,不停将敌手射过来的石子反射了过去。 面对这些不讲理的叫花子,他可一点都没留手;那反震之力,可比丐帮帮众手中弹弓的威力强了何止数倍。 一时间,屋顶上的叫花子就像是下饺子般,统统被射了下来,个个跌得都是鼻青脸肿、腿断手折。 而周坤却是闲庭信步,偶尔还打出一掌,将周围游斗的那十几个老叫花劈翻。 …… 此时,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的丐帮副帮主张金鳌有些受不了了。 今日设伏的都是丐帮的精锐,如果全被周坤糟蹋了,那丐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恢复过来。 想到这里,他立马跳了出来,大喝一声道: “住手!” 不曾想,一枚石子正呼啸着向他奔了过来。还不等他有所反应,立马就崩了他好几颗门牙。 此时,周坤犹未住手,一边教训这些无法无天的恶丐,口中还在朗声道: “住手? 哼哼,什么动手架梁子由你决定;可什么时候要结束争斗,那得看我高兴! 说实话,小爷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 第145章 仙鹤手差点升仙 待在场的丐帮众人都被打倒后,周坤这才收手,对着满脸是血的张金鳌道: “好了,我尽兴了。 既然是弱势群体,就别想着恃弱凌强,会被教做人的!” 张金鳌脸上的怒意一闪即逝。 不过,他看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丐帮弟子,还是明智地选择了从心: “周少侠好辣的手段、好桀骜的性格。 岳先生‘君子剑’的威名,如雷贯耳;教出的弟子,果然也是‘谦谦君子’! 老夫今天算是领教了!” 说话间的工夫,从巷子中又陆陆续续走出来不少江湖中人。 他们中,有丐帮中人,也有其他门派的人。 领头之人高大魁梧、满头银发,手中拿着一根打狗棍,正是丐帮帮主解风。 他看着倒下的一众弟子,寒声道: “老夫解风,丐帮正在此地摆香堂。 阁下是谁? 不知道丐帮哪里得罪了阁下,竟使出如此辣手?”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已经跳出来一个五短身材的老丐。 只见他寒声道: “帮主,待我擒了他,你再好好审问不迟。” 说罢,他一记重拳便朝周坤小腹捣来。 周坤见状,似笑非笑的道: “丐帮会的都是这些江湖跑马解的玩意儿么? 你还是滚下去吧!” 说罢,他屈指成爪,快如闪电般拿捏住对方的拳头,继而使出一招捆手,令老丐突然失重;最后右腿一勾,那老丐已前冲数步后失重摔倒,当场跌了个大马趴。 这时候,斜刺里又冲出来一人,竟无声无息出掌偷袭周坤后心。 周坤听到身后破空之声,竟是躲都未躲,顺势使出一招靠山背,撞得对手差点岔了气;继而伸手拿捏住对手的手臂,扣住脉门后劲力一吐,对方立马痛的额头大汗淋漓。 “快……快松手!” “哈哈,就凭你这样的身手,竟也敢出来丢人现眼!” 说罢,他一脚便将偷袭之人踹翻到一丈开外。 “……” 看对面之人利索的解决了两人,解风手一举,示意其他人住手。 “阁下究竟是谁?为何与我丐帮为难?” “解帮主,我便是与你约斗的周坤。 如果你也和这些手下一般,如此不堪一击,那明日的比武我看还是作罢吧。 说实话,这样的对手,根本不值得我出手!” 闻听此言,周围立马大哗。 此时,众人中走出来一位老道士,上前道: “居士就是周少侠? 贫道武当清虚稽首了!” 周坤听对方自报家门,也回了一礼: “原来是清虚真人,小子华山周坤有礼了。 真人这是为丐帮助拳?” 清虚闻言,笑吟吟的道: “除了大是大非,我武当向来不理江湖恩怨。 这次忝为地主,被丐帮请来做个见证罢了。 周少侠说笑。你内力刚猛霸道,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说罢,他对着一旁怒意未消的解风道: “解帮主,贫道看今天的事情都是一场误会。 大家暂且握手言和。 有什么恩怨,明日黄鹤楼上再解决,如何?” 解风:“……” 他发现清虚似乎有些胳膊肘朝外拐,但武昌毕竟是这道士的主场,他也只得给武当三分薄面。 “真人的面子,我岂能不给。 就是不知道华山派的这位高足,是不是肯给武当面子。” 周坤闻言,正准备开口。 不曾想,一个中年人上前一步,厉声道: “周坤,还不给解帮主跪下道歉。 哼哼,老夫本准备去衡山公干,没想到半道上竟听到你这个小辈不自量力,竟然敢对解帮主不敬。 今日你如果不能诚心向解帮主道歉,我便出手,替岳师兄好好教训你!” 周坤:“……” 他扫了说话的人一眼,发现他正是仙鹤手陆柏。 他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似是没听清一般,回头对着岳灵珊问道: “珊妹,你听到狗吠之声了吗?” 岳灵珊强忍住笑意,摇了摇头道: “小师弟,你的眼神越发不好了。 那可不是狗,你再凑近瞅瞅!” 周坤佯装不信邪,又凑近了一步,突然乐了: “咦? 远看是只狗,近看是条哈巴狗;怼脸一看,原来是嵩山派的陆柏陆师叔! 哈哈哈哈……” 周围的人听他说的有趣,有好几个都止不住乐了! “你……” 陆柏听周坤将他骂成狗,直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一张脸彻底气成了猪肝色。 “小辈找死,接我一掌!” 说罢,他厉喝一声,身形一掠上前,猛然向周坤当胸劈出一掌! 看着他招式繁杂、出手迅猛,正是嵩山派的绝技之一大嵩阳神掌。 周坤挥手一招大伏魔拳法的“声震四野”,便挥掌一接。 只听“砰”的一声大震后,周坤仍是渊渟岳峙,站在原地纹丝未动;陆柏却被当场震得倒退了五步! 此时,他怪目圆睁,不敢置信的盯着周坤。 任他想破脑袋也不敢相信,区区一个华山二代弟子,竟然有如此雄厚的掌力。 一旁的解风也不只是示警亦或者是拱火,竟在一旁朗声道: “陆兄,小心! 这小子不知道学了什么邪派功夫,我丐帮多名好手都伤在其掌下。 你千万不可轻敌呀!” 陆柏听了解风的话后,不由得撇了撇嘴。 少林、丐帮和嵩山派的大本营都在河南,相互之间的关系可以用一句话形容:中俄友谊靠美帝! 少林底蕴深厚,嵩山犹如朝阳般冉冉升起,只有丐帮不进反退。 所以,为了对抗少林,丐帮和嵩山派多有合作。但这一帮一派之间,也不是没暗暗较劲过。 所以,陆柏听到解风的提醒,只觉得对方在反话正说,暗讽自己自不量力。 这还能忍! 他冷笑一声道: “解帮主,你休长他人志气,看小弟这一掌!” 笑声中,他已经运集全身十二成真力,猛向周坤袭来! 周坤见陆柏这一掌明显更加精深,双掌掌力一阴一阳,显然已经出了全力。 他不敢怠慢,也使出十成功力,继续以大伏魔拳法对敌! 这一次,只见两股巨大无俦的劲流猛然相撞,发出天崩地裂一声响。 一时间,小巷地面铺的石板纷纷被罡风余劲激起;一时间砖石飞扬,尘灰弥空,就连两侧屋檐的瓦片都被掀飞了上百块! 这一次,陆柏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身影被掌风震退,直接撞在了墙上。 他只觉眼前一黑,立马昏死了过去。 这一变故,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他们均是满脸震惊的看向眼前这个风光霁月的少年。 这一刻,他们真正体会了一句话: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一掌拍在地砖上! 第146章 揭穿 周坤如此胆大包天的作风,大大震慑住了丐帮众人。 其他人看到陆柏的惨状,都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显然不想为了替丐帮出头而将自己给搭进去。 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躲着陆柏。 此时,一人走到他身前,从怀中摸出一只瓷瓶,打开瓶塞,从里面倒出一颗龙眼大小的伤药,给他送服了下去;继而,此人便为他推筋活血。 只是,他一番忙活之后,陆柏竟没有丝毫要苏醒的迹象。 他不由得愕然的道: “奇了怪了! 这是我少林的疗伤灵药,就是再重的伤势,陆大侠此时也应该醒了。” 说罢,他对着周坤拱了拱手道: “周少侠,在下是少林俗家弟子张国忠。 你这掌力中,是否有什么异种真气?” 周坤见陆柏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便明白此时他已经醒了: “没想到张兄是少林高足。 我这掌力是纯正的道家真气,绝对没什么问题;阁下的少林疗伤灵药,也是有口皆碑,肯定也能药到病除。 至于为什么‘陆大侠’还不醒。 哈哈哈,那是因为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众人:“……” 经过周坤提醒,他们再去看向陆柏时,发现他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果然在装睡。 “噗呲!” 当场就有几个人没忍住,笑出声了。 张金鳌见场面实在不像样,忙对着身边的两名弟子吩咐道: “快送陆大侠去里间休息!” …… 待陆柏被送下去后,周坤盯着默不作声的解风道: “解帮主,有关丐帮弟子作奸犯科的罪行,你是不是应该给大家伙一个交代?” 解风强行压下心头的怒意,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向在场众人拱了拱手道: “即便周少侠不说,丐帮今日开香堂,也会给天下英雄一个交代。” 说罢,他打了个“唉”声,一脸痛惜的道: “腊月初三我便与张副帮主来到武昌暗访,目的就是彻查周少侠和华山朋友发现的问题。 唉,真是家门不幸。 随着我们对账目和关键人证的审查,发现武昌分舵的徐重霄勾结匪类,冒充我丐帮中人作恶。 他们通过‘采生折割’的方式拐卖、残害孩童,组织乞讨牟利;并且,还……掳掠少女,供他们寻欢作乐。” 周坤听罢,悠悠的道: “解帮主,烦请情绪收着些。 你是如何证明那些叫花子不是贵帮中人? 难道除了这个徐重霄之外,其他人都是丐帮的临时工?” 众人虽觉得“临时工”这个说辞新鲜,但还是能理解周坤的意思。同时,他们也暗暗思量,觉得解风这话很有些水分。 张金鳌素有急智,见众人投过来或探究、或怀疑的眼神,忙开口解释道: “那些人自然不是我丐帮中人。 他们身上不披阶级,手中也不拿信物。 这些花子,跟我丐帮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周坤似笑非笑的道: “你们所谓的‘阶级’,是不是肩头披的麻袋? 这麻袋又不是长在身上。 只要在场的丐帮弟子扔掉肩头的麻袋,丢掉手中的打狗棍,那不立马就成了解帮主口中的‘匪类’了吗?” 周围的江湖同道一听,也点了点头道: “这也不无可能!” 解风:“……” 他黑着脸道: “既然周少侠对我的话有疑问,那我就将徐重霄交出来,给少侠审一审,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众人听罢,都觉得这个主意好。岳灵珊却在一旁小声嘟囔道: “就怕已经死无对证了……” 这嘟囔声虽然不大,但在场高手不少,还是有人听到了。 解风:“……” 他此时骑虎难下,唯有虎着脸对一旁的张金鳌吩咐道: “你快将徐重霄押上来。” “是!” 顷刻间,张金鳌就抬着人回来了。 甫一出现,他便一脸激愤的道: “帮主,不好了。 徐重霄知道自己所做的恶事暴露,已经畏罪自杀。 这是他的尸首和绝笔忏悔信。”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大哗。 不少人看解风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玩味。 解风显然也是老戏骨。 他不去理会众人的眼神,忙上前接过信,一目三行的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他已是老泪纵横: “徐兄弟,你既已知罪,自当活着好好赎罪,为何如此想不开! 兄弟,你……这真是痛煞我也!” 一旁的清虚闻言,震惊、探究和怀疑的神色在脸上一闪即逝。 他赶忙上前查看尸首,却见徐重霄的身子早已僵硬! “福生无量天尊! 唉,徐舵主也曾保境安民,给百姓做过不少好事。 不曾想…… 唉,慈悲、慈悲!” 周坤也要上前查看,却被张金鳌所阻。 这位丐帮副帮主一脸悲恸的开口道: “周少侠,你口口声声要为那些被拐的孩童讨回公道。 如今,公道就在眼前。 你难道还想侮辱徐兄弟的遗体,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吗?” 周坤:“……” 他冷冷一笑,一拂袖子便用劲风将他震退,肃然道: “我今天要讨的公道,恐怕又多了一笔!” 说罢,他对着一旁的崔有志吩咐道: “你来看看,这尸首有什么异样?” 崔有志只略微扫了一眼,便开口道: “师兄,这人一看就不是自缢身死的,而是被勒死后悬尸。” 张金鳌闻言,脸色巨变,厉声道: “你是谁?怎么能信口雌黄!” 周坤却是冷冷一笑: “徐重霄又不是你这个好二哥勒死的,你这般紧张干什么!” 张金鳌:“……” 此时,解风上前一步,对着周坤威胁道: “周少侠,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为了你所谓的公道,我丐帮已经死了一个舵主,伤了如此多的兄弟。 之前是因为理亏,老夫才不与你这个后辈一般见识。 如果你把我的容忍当成了得寸进尺的理由,那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就请划下道儿。 老夫不才,并以十二路降龙掌,好好会一会你华山绝技!” 周坤闻言,悠悠的道: “这样也好,省得多费唇舌。 听说丐帮的第十八代帮主,曾因贪吃误事而自断一指。 正是因为当时丐帮能从帮主做起,上行下效,方能成为中原第一大帮。 不管你知不知情‘采生折割’这样的恶事,一个御下不严的罪责都逃脱不了。 咱们也别等明日了,现在就去黄鹤楼一战。 我若赢了,你就留下一只手。 别问我输了会如何,因为我绝对不会输!” 解风:“……” 第147章 决斗 腊月初七,黄鹤楼。 解风一身劲装的坐在椅子上,冷然地看着周坤迎面而来。 正当他要起身迎战时,解文龙却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并递上来一碗酒。 “降龙掌最重一往无前的气势。 爹,请饮下这碗酒,我和张二叔都等着你凯旋。” 解风见到他,不由得蹙起眉头,暗自责备张金鳌不该将儿子放出来。 不过,解文龙也说得在理。 他一口饮下酒后,将碗狠狠摔在地上,对着周坤朗声道: “周少侠,我今日便以一双肉掌来讨教你的华山剑法。 你出招吧!” 而后,他对着在场的丐帮弟子叮嘱道: “比武较技,难免会出现损伤。 今日,如果我不幸伤在周少侠的剑下,你们切不可想着为我报仇,也不可伤了丐帮和华山派的和气。 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是!” “……” 看他惺惺作态的模样,周坤似笑非笑的道: “解帮主,你不用拿言语相激。 这次决斗既然是我提出来的,我又岂会在兵刃上占你便宜!” 说罢,他解下长剑,抛给一旁的崔有志。 …… 解风被周坤点破小心思,脸色一变,继而朗声道: “好!少侠既然苦苦相逼,那我今天也只能尽力而为!” 周坤闻言,含笑道: “解帮主,当年你逼着‘铁掌震河朔’魏老英雄比武决斗,可是说过: 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在乎实力! 如今,风水轮流转,你却如此惺惺作态,只会让我和天下英雄瞧不起!” 解风:“……” 他脸色一黑,厉声道: “好,你小心了!” 说罢,他便解开披风,向周坤掷了过来。 趁着周坤侧身躲闪之际,他大喝一声,双足猛踩地面,立马跃起两丈高度;继而头下脚上,身子来了个倒转,双掌便向周坤当头罩下。 一旁的清虚道长和张国忠见状,不由得脸色一惊: “飞龙在天!” 像是响应二人般,解风身形如同闪电般,疾速向周坤杀来:破空之声竟隐隐伴随着阵阵龙吟,直震得人气血翻涌、心神不宁。 这时候,一道劲力化虚为实,萦绕于他的双臂之上,继而蜿蜒绵亘化作龙形,向周坤面门袭来。 …… 降龙十八掌吗? 周坤面色严峻地看着龙形真气,当下不敢怠慢,掌力急转,以一招“霸王举鼎”与解风双掌相接。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那龙形真气立马便被震散。 继而双方的掌力如同劲流激湍,余力四射。三丈方圆以内,除了几个内力高深的江湖宿老外,其他人都是立足不稳,纷纷退步后撤。 众人见此,都是心惊不已。 解风身为正道十大高手,而且还修习了丐帮的绝技,有这样的功力不算奇怪。 但周坤这个华山派二代弟子竟也能凭着一双肉掌硬刚解风,实在有些大出众人意料。 待场中余飙消尽,众人再看向激战的二人时,发现高下立判! 周坤仍然稳站原地,身不晃、脚不移、鬓未动,一切如常、行若无事。 可另一边的解风可就倒了大霉。 甫一接战,他就知道对方掌力雄浑;自己与之相比,似乎颇有不如。 加之,他这一招“飞龙在天”是居高临下所发,他在空中无法借力、消力。 所以,他只得顺着对方掌势,在空中翻了三个跟头,方才向后落下。 其实,要化解周坤的全部劲道,他非得再翻上三个跟头不可,才能消弭掌力影响。 只是,如果他再翻几个跟头,非得跌到远处围观的人群中不可。 这对一向好面子的他来说,自然丢不起这个人。 不过,他强行落地,必须硬挺残余的力道。这无疑要大耗内力真气,算是保住面子、输了里子。 不过,细究起来,周坤一步未退,真气也几乎未见消耗。 这种单方面面子、里子都赢的“双赢”局面,他倒不介意多多益善! …… “解帮主,你的降龙掌似乎不管用。” 见对方脸色涨红,周坤便明白他是在以内力调理体内的滞气。 此时,他是万万开不了口说话的,周坤便存心以言语相戏: “解帮主,我看也不用打了。 你若不开口,那就认输得了。 我数五个数……一……二……” 还好,解风不是脓包。 他在周坤数到三时,已经调理好滞气。 见对方如此小觑自己,他怒骂一声: “狂妄!” 说罢,他便再次出掌。 此时,他左腿微屈,右掌手腕翻动间便画了个圈,而后蓄力平推,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亢龙有悔”。 这一招他日夜勤练不辍,浸淫了大半生,如今已是炉火纯青的火候。 别看这一招平平无奇,但在遇到掌风阻力时,刹那间便能连续加九道后劲,并且一道更是强似一道,重重叠叠,足可做到无坚不摧、无强不破。 曾经,也有无数的成名英雄倒在了他的这一掌之下。 周坤也觉察到此招大有未尽之意,真诚的赞道: “这一招有点意思,可比刚刚江湖卖艺跑马解的玩意儿高明多了。” 说罢,他双掌平推而出,使的正是九阴真经里面的摧心掌。 一时间,四掌相交,两人均是身子一震。 此时,解风掌力急加,一道接着一道,如惊涛骇浪般的向周坤涌来。 而周坤的摧心掌掌力,也像是利刃般侵入解风体内,正在肆意侵蚀他的五脏六腑。 在顶住了对方的九道后劲后,周坤冷冷一笑,竟在比拼内力时出言嘲讽: “解风,如果这是你最强一掌的话,估计今天就没必要比下去了。 你躺下……” 还没等他说完,解风只觉得浑身劲力一滞,继而立感千钧巨闸压身。 他只觉得耳内雷鸣,双眼一黑,“哇”的一声仰天悲呼,整个人就被劲力撞得向后卷去;直跌出一丈开外后,他才四平八稳地平摔在地上! 此时,他努力地抬起头,指了指周坤,又艰难的回头看了儿子解文龙一眼,刚想说些什么,却仰天喷了一大口血之后,立马昏死了过去。 这一切都发生了在一瞬间,众人都还来不及反应。 此时,解文龙忙上前,趴在他爹身上,悲呼出声道: “爹呀,你可不能死!” 说罢,他苍啷一声拔出利剑,对着周围的丐帮弟子就厉声下令道: “帮主给这个华山小子害了性命。 大家伙并肩子上,替帮主报仇。” 丐帮弟子一听,纷纷一脸悲戚地围了上来,口中高呼道: “对!给帮主报仇!” “……” 人群中的张金鳌见状,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不曾想,下一幕发生的事,却将他的笑容定格在了脸上! 第148章 消功散 正在丐帮要一齐出手的时候,清虚上前一步拦住众人,打了个稽首后,幽幽的道: “解少帮主,既然解帮主找贫道做见证人,那贫道可不能让诸位胡来。 刚刚解帮主也说了: 比武决斗,难免有所损伤;万一出现意外,那也是技不如人,与人无尤。 希望少帮主节哀,不要妄动。” 谢文龙:“……” 发现清虚会出面,他表情不由得一僵。 不过,想到帮主之位已经手到擒来,他态度又强硬了起来: “道长,父仇不共戴天。 你如果想用三言两语打消我复仇的念头,请恕我不敢答应。 况且……” 说到这里,他指着解风嘴角的黑血,朗声道: “我爹身为江湖十大高手之一,又如何会轻易被一个华山二代弟子击败! 众位请看,我爹分明是死于对方的暗算。 武当虽是正道魁首,但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清虚闻言,又仔细查看了一番,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浮尘一扫,对着周坤开口问道: “周少侠,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周坤说话,却见张金鳌的儿子张云鹏突然现身。 当他看到地上躺着的尸首时,立马拨开人群,跪倒在解风面前嚎啕大哭: “帮主,都是我害了你。 我不该放出少帮主,让他趁机对你下毒手。” 他的话一说完,围观的众人都是脸色巨变。 解文龙闻言,更是不可置信地道: “你疯了,在瞎说些什么!” 张云鹏却不理会他,对着他爹张金鳌道: “爹,他身上藏着消功散,一直想给老帮主下毒;孩儿多次劝他,可他总是不听。 不曾想,他终于借着这次比武之机,想借华山派之手,完成弑父,好接掌帮主之位。” 解文龙闻言,脸色巨变: “你……你血口喷人!” 此时,张金鳌淡然的道: “是与不是,一搜便知。 刚刚他给帮主递的那碗酒也别放过了。 你们拿着碎瓷片,请清虚道长和张国忠张大侠做个见证,一起验验上面是不是还残留着毒药。” “……” 解文龙闻言,是彻底慌了,立马开口道: “我明白了,真正觊觎帮主之位的,是你们父……”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张金鳌已经跃起,旋身向解文龙攻来。 半空中,他在怀中取出一只金箍铃,挥手摇了起来。 这铃声似乎蕴藏着什么魔力一般,解文龙的心神立马被锐音震散,虽空有一身不错的内力,却不知将力道投向何方。 一时间,他只觉得心悸神摇,双眼已经被一圈一圈的黄色光晕所摄,只觉得周身发软,头昏目眩,心知不好! 张金鳌可不会放过他,一铃铛便砸在他的颈椎哑门穴上,解文龙觉得喉头像是被堵住,立马发不出声响。 同时,他的胸口也挨了一掌,只觉得眼前一黑,便要跌倒。 张云鹏顺势上前,将解文龙的外裳一扯,一个小药瓶便被抖落出来。 张家父子没再去理会已经失去反抗之力的解文龙,将药瓶捡起来递给清虚,肃然道: “道长,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清虚虽觉得事出反常,但还是接过药瓶,打开瓶塞,然后凑近闻了闻,发现里面的药粉无色无味。 不过,他吸入体内后,却立马感到体内真气一滞。 他心知不好,立马运起真气相抗。 好在他吸入的不多,很快就将翻涌的气息理顺。 随后,他长舒了一口气: “了不得、真是了不得。 世上竟有如此霸道的毒药!” 另一边,张国忠也带人准备去找个郎中验一验地上的破碗,却被何三七所阻: “你们不用去了! 解帮主的情况,确实是像中了消功散。 另外,消功散中有一味药,叫做石蕊地衣。它遇醋则变红,遇碱则呈蓝。 正好,我馄饨摊子上的调料倒是不少,可以当场验一验。” 说罢,他便在自己挑的担子中取出一瓶醋,很是肉痛的滴了几滴。 果然,粘有毒药的破碗遇到醋后,立马呈现绯红;继而,他再在另一块瓷片上滴上碱水,那瓷片果然变蓝。 此时,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解文龙早已有了弑父的心思,想借刀杀人,利用比武之机,借周坤的手除去解风。 这样的好处有二: 第一,随着解风的身死,丐帮这次拐卖妇孺的恶行也算有了交代。 第二,他身为少帮主,只要当场为老帮主报了仇,就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帮主之位。 整个过程中,讨厌他的爹死了,他讨厌的周坤成了替罪羊;而他自己则成了最大的赢家,真可谓机关算尽。 不过…… 群雄看向张金鳌父子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玩味。 恐怕在整个事件中,这对父子也扮演着不光彩的角色吧。 张金鳌显然也看出了问题之所在。 不过,他早已想好了应对策略。 此时,他用手扶起对他怒目而视的解文龙,继而双眼一眯,幽幽开口道: “少帮主,你做过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解文龙瞪了张金鳌一眼,不过在双目相接的时候,他的心神不由得一荡。 他心知不好,立马就想着要低头躲过张金鳌的眼神;但说来也奇怪,离开了眼神对视后,他又情不自禁的想着抬眼再瞧一眼。 如是者三后,他只觉得张金鳌双目中精光迸射,竟是动人心魄。 他再想低下头时,已然来不及,竟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 此时,张金鳌和颜悦色的道: “少帮主,老帮主已经去了;你有什么想发泄的,就统统说出来吧!” 解文龙只觉得对方声音悦耳至极。 随着张金鳌手指拂过他的颈骨哑门穴,他竟闭着眼睛,开始说起了对解风的仇恨,对庶出兄弟威胁地位的彷徨,以及对这次决斗机会的期待…… 随着他的讲述,一个忤逆不孝的儿子为了继承帮主地位,不惜弑父的整个过程,都被公之于众。 张金鳌问的很有技巧,像什么消功散从哪里来的等关键环节,都一一被巧妙避过。 待解文龙交代完后,他立马一掌将其劈晕,继而对着周坤拱了拱手道: “周少侠,这真是家门不幸! 如今,事情已经查明,这一切都是这个畜生所为。 唉……” 说罢,他又打了个“唉”声,继而对着在场群雄行了一礼道: “我丐帮前前后后出了这般多的事情,给江湖同道添麻烦了。 我张金鳌在此立誓: 一定整顿帮务、亲贤远佞,不堕了丐帮百年威名,让丐帮重新崛起!” 众人看到张金鳌一脸正气的模样,都不由得暗暗心折。心道: 看来,他确实不知情。丐帮在他的带领下,应该会有一番新气象。 不曾想,就在张金鳌差点连自己都感动了之时,周坤却开口道: “张副帮主,慢来! 我还有话要说!” “……” 第149章 丐帮事了 周坤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令张金鳌大为惊讶。 按理来说,他们父子出面,算是洗刷了周坤下毒暗害解风的嫌疑,他应该对自己心存感激才是。 可是,看周坤的模样,倒像是来找麻烦的。 …… 张金鳌猜的一点不错。 周坤想要的,是一场公平决斗;继而踩着丐帮,来打响华山的名头。 他可不像某些无底线的人,掌声和唾沫星子都一样,只要有流量就行。 而张家父子现在做的,不仅有可能损害华山和他的声誉;并且,他也被当成棋子,这搁谁身上都不爽。 周坤一旦不爽了,那幕后之人就休想安然抽身! 所以,他才会出声,要给张金鳌添堵。 …… 此时,张金鳌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继而朗声问道: “周少侠,你有什么要吩咐的,请尽管说来! 我知道,这次敝帮给周少侠和华山派都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你有什么正当要求,我丐帮都义不容辞!” 听到这般有主人翁意识的话,周坤似笑非笑的道: “世间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一日之内,丐帮的帮主没了;继任者因为弑父大罪,也被剥夺了资格。 现在话事的,竟然成了张副帮主,还真是世事无常。” 张金鳌闻言,脸色一沉,继而肃然道: “周少侠,你刚刚也听到了,这个小畜生已经将自己的罪责都交代清楚了,我们可没有冤枉他。 难道少侠还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不成! 至于区区,忝为副帮主;如今帮主不幸罹难,我自然是责无旁贷!” 他的话刚说完,便有张金鳌的心腹附和道: “解帮主不在了,我等自然愿意奉张副帮主为主。” “什么张副帮主!现在要叫帮主!” “呔!那华山小子,这可是我丐帮内部事务。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对丐帮之事指手画脚!” “……” 当然了,丐帮中的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沉默,准备静观其变。 听到聒噪之声,周坤很不满,运足内力朗声道: “够了!” 这一声暴喝,就如同平地起炸雷,余音嗡然狂鸣,直震得众人内息一滞,都不敢再聒噪。 见场面重新安静下来,周坤对着一脸淡然的张金鳌道: “我有几处疑问,请张副帮主解惑: 第一,你刚刚下手制住解文龙,表现出来的功夫几乎与解帮主在伯仲之间,这倒是令我颇为惊讶。 之前只听闻张副帮主长袖善舞,可武功却是平平;你刻意隐瞒自己是高手,这是为何? 第二,像摄心术这样的邪派功夫,你竟然也懂。 似乎你也得给天下武林一个交代吧。” 张金鳌闻言,淡然的道: “恐怕少侠对我丐帮的武功有些误解。 《黄帝内经》有曰: 毒药不能治其内,针石不能治其外;故可‘移精’、‘祝由’而己。 所以说,少侠将摄魂术、祝由术等归于旁门左道,那可就有些孤陋寡闻了。 并且,我丐帮历史上,第十七代的彭长老、第二十三代的闵长老都精通摄心术。 区区在这方面有些心得,也并不奇怪吧。” 周坤点了点头,心道: 那我一个华山弟子使出移魂大法,似乎也没毛病了。 “听张副帮主对《黄帝内经》有所涉猎,似乎颇通杏林一道?” 张金鳌闻言,从怀中取出一只铃铛,淡然地道: “咱们丐帮中人,来自五湖四海,会些压箱底的功夫也不奇怪吧。 在正式拜入丐帮前,我曾经是个江湖郎中,这铃铛就是我做铃医时的贴身之物!” 周坤听他承认自己懂医术,不由得笑道: “你这可比卖野药的江湖郎中高明不少。 我现在又有一个疑问: 像消功散这样霸道的毒药,似乎江湖上甚少出现;恐怕也只有你这样既熟悉药理又会武功的人,才能配的出来吧!” 张金鳌听罢,才总算明白了周坤的意思: “周少侠是疑心我要加害帮主? 哈哈哈……” 他仰天打了个哈哈,继而冷厉的道: “你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刚刚解文龙分明已经交代了,就是他下的毒! 并且,我丐帮的事,也不是你一个外人可以置喙的!” 他急了! 周坤闻言,对着一直装死的解风开口道: “解帮主,你可听清了? 该问的,我可都替你问了。 接下来就是你帮中事务,我还真不便插手。” 众人听到这里,都惊讶的盯着解风。 却见他已站起身来,冷然扫了张氏父子和解文龙一眼,从牙缝中一字一顿的道: “好好好! 你们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好儿子。 刚刚比武时,周少侠已经发现我体内有异,只消用内力侵入丹田,我即便不纵当场毙命,这一身功夫恐怕也得废了。 不过,周少侠并没有乘人之危,反而以传音入密之法告知;并用绝强的内力替我逼出体内余毒。” 说到这里,他从怀中取出一物,双手递给周坤,一脸感激地道: “老朽极蒙少侠施以援手之恩。 如此厚意相待,老朽无以为报。 这是我丐帮的信物;凭此物,少侠可以任意吩咐我丐帮三件不违背侠义之士。” 周坤嘴上客气着,动作却一点都不慢,忙将一只袖珍碧玉青竹杖揣入怀中。 丐帮的弟子众多,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 解风见周坤收下信物,立马转身,对着张金鳌道: “二弟,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金鳌:“……” 他刚刚见到解风起死回生,就知道自己栽了,忙分辩道: “帮主,你听我解释。 这一切,都是少帮主的错。我……” “好了,你不用狡辩了! 当年你要炼制消功散,可是让不少弟子深入苗疆给你采药;为此,我丐帮还有一位七袋弟子死于五毒教之手。 这事你虽刻意瞒着我,但整个丐帮中的事务,只要我想知道,又有什么是能瞒得过我!” 张金鳌:“……” 他冷冷一笑,索性也不装了: “解风,论武功、计谋和手腕,我哪点不如你。 我与你相比,只是年轻时更在乎脸面,不愿意娶一个无盐女。 你如果不是凭着这层关系,帮主之位的归属,那还真犹未可知! 我不服!” 解风平淡地道: “你不服? 正好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我再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 你若败了,可别怪我心狠;你若胜了,我保证你们父子都能安然离开!” 张金鳌取出铜铃,厉声道: “好,怕了你不成!” …… 事实证明,解风身为正道十大高手,只要对手不是周坤,他还是可以战而胜之的。 看着被制住的张金鳌,解风在侧身而过时,小声说道: “所有的恶事,你扛下,你儿子活。 这是我这个做兄弟的,对你最后的仁慈了!” “……” 第150章 继续上路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很显然,当家中已经没有帮主之位要继承的时候,张金鳌最想要的,就是将自己的基因给传下去。 最终,他为了儿子的性命,还是决定将所有的恶事给扛下来。 正好,丐帮“采生折割”等恶行,他都全程参与过;并且,用来拐走孩子的迷药,也是他亲自炼制的。 只不过,张云鹏没了父亲作为后盾后,恐怕只能被废去武功,一辈子老老实实做一个丐帮最基层的业务员了。 …… 等张金鳌招认并被押下去后,解风当场抽出解文龙的佩剑,对着周坤道: “周少侠,这一次决斗我败了,败的很彻底。 你的武功老朽自愧不如,正道十大高手该有你一席;最难能可贵的,是你的品德。 如果没有你这种‘为生民立命’的执着追求,我丐帮也无法发现自己已然行差踏错,更没有勇气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剜除这颗毒瘤。” 周坤:……咦?你这样夸我,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我一开始的目的,可只是拿丐帮做垫脚石而已! “解帮主严重了。 作为华山弟子,自当铲奸除恶、匡扶正义。 如果这中间有什么得罪了的地方,还请海涵!” “少侠再这般说,可就是打解某人和丐帮的脸了。 你我有约定,如果我输了,就自断一只胳膊。 你瞧好了!” 说罢,他便一剑砍向自己的右臂。 周坤:“……” 他暗自腹诽道: 你如果真想剁手,哪里不行,非得在这里惺惺作态;我如果就不出手阻拦,就问你尴尬不尴尬! 不过,以后还用得上丐帮,自然不会将解风这个工具人得罪死了。 想到这里,他立马出手,拦住解风,指着一旁束手就擒的张金鳌道: “解帮主,我知道你受小人蒙蔽;如今罪魁祸首已经被拿下,也算圆满。难道我真能不顾丐帮和华山的百年情谊?” 这时候,清虚老道也出面协调道: “解帮主、周少侠,请听老道一言。 这次的事情,让你丐帮损失了一个副帮主。说句不好听的,也算断了帮主一条左膀右臂。 如今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少侠的话得到了应验,解帮主也不算食言而肥。 如此,岂不是皆大欢喜!” 周坤听罢,不由得仔细打量了这位老道一眼,心道: 谁说武林高手都情商低!这个武当派的二把手,可太会说话了。一句话,给双方都递了台阶。 他自然是顺势而为: “道长说的极是。 当初,我也是基于义愤,这才说下那句气话;如果解帮主再这样较真,那可就没意思了。 只是,丐帮如果还有作奸犯科者,那可就真堕了百年清名了!” 解风闻言,脸上露出些许的不自然,不过还是肃然道: “周小兄弟说的是!” 说罢,他举起长剑,对着一众豪杰立誓道: “这次丐帮出了这样的事,我身为帮主,自然责无旁贷。 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我在此立誓: 一定整顿帮务、揪出帮中的害群之马……” …… 看着解风在那里侃侃而谈,岳灵珊撇了撇嘴道: “小师弟,你就真信解风能说到做到?” 周坤摇了摇头,幽幽的道: “这位口中的所谓整顿帮务云云,也只不过是铲除异己的借口而已。 一个帮派中,哪有什么泾渭分明的好人和坏人。 说白了,只不过是那些做帮主、副帮主的内斗;谁失势了,就会被推出来当替罪羊而已。 我们做了这么多,唯一的结果就是逼着解风当众认错并立下重誓。 可以确定,以后丐帮不再敢明目张胆的做坏事了!” 岳灵珊听罢,不由得讶然道: “搞了半天,咱们还是没有完全解决问题呀。” 周坤:……完全解决问题?小姑奶奶,你可真敢想! 他幽幽一叹道: “这事要是完全解决,那就得让天下人丰衣足食,不再有叫花子。否则,只要有人乞食,就会有人为了博同情而对孩童下手,根本就杜绝不了。 解风现在被我们逼到墙角,行事必然有所收敛。 如果换了一人,说不定还不如他呢。 唉,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永远不能从丐帮内部出手。” 岳灵珊:“……” …… 丐帮之事的后续,果然就像周坤推测的那样: 所谓的铲除败类,完全成了清除张金鳌一党,成了铲除异己。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好的一面,最起码那个被残害的孩子,其家人获得了赔偿。 不过,孩子父母有了钱后,第一件事竟是要去买一个童养媳,照顾已经残疾了的儿子,好继承香火。 …… 英白罗送走那一家人的时候,发现那妇人正在抽打刚刚“买”来的童养媳。 他见状,不由得感到一阵气馁。 “小九,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明明是想救下那个可怜的孩子。但等孩子获救后,又有另一个可怜的孩子要遭受苦难。 有时候想想,真不免让人心灰意懒。” 周坤见状,忙安抚他道: “这天下受苦受难的人,何止万千。 如果皇帝老子做的不好,咱们就反了他,找个更能治理国家的人来坐江山。 这样才能救更多的人!” “你……你还真的敢想!”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这有什么不敢想的。 对了,你的伤如何了?” 英白罗听罢,忙站起身道: “自从服下了少林的疗伤灵药,我这身子果然好多了。 只是,胸口似乎一直有股滞气,导致内息不畅。” 周坤听罢,安抚他道: “欲用其利,必先挫其锋。 八师兄,我这里有套玄门内功,估计更适合你修炼。 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内功?是师父教你的吗?” “不,祖师托梦传我的!” “……你就胡说吧!” “你可听好了! 大道初修通九窍, 九窍原在尾闾穴 。 先从涌泉脚底冲, 涌泉冲过渐至膝 ……” 英白罗:“……” 他按照这套口诀修炼,果然觉得胸口郁结的滞气,竟有了松动的迹象。 这一下他简直大喜过望,连忙打坐入定。 便在这时,王竹珺从外面归来,对着周坤小声道: “周郎,陆柏已经上了马车;如今正在南下。 看方向,应该是奔衡山而去。” “好,咱们正好按图索骥,一举灭了他们。” …… 十二月底的时候,陆柏终于与费彬、丁勉会合。 三人一见面,陆柏便对二人道: “二师兄、四师弟,事情恐怕有变。” 说罢,他不禁又咳嗽了几声。 “三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第151章 猎人变猎物 陆柏咳嗽了几声后,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气血,对着费彬和丁勉道: “受了点伤,不碍事。 这次衡山之行,恐怕有变!” 接着,他便将自己听到华山派和丐帮架梁子以及周坤约斗解风的事情一一道明。 临了,他有些颓废地道: “周坤那个小崽子,也不知道岳不群是如何教的,竟然连解风都不是对手。 如果他插手衡山之事,恐怕……” 费彬和丁勉闻言,也是相顾骇然。 陆柏的武功,他们都清楚,彼此都在伯仲之间。 如果连陆柏都无法在他手底下走过十招;那合三人之力,估计也只能堪堪与他打个平手而已。 丁勉忧心忡忡地道: “这姓周的小子从华山南下,估计还真是去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 如果他替刘正风强出头,那……” 费彬听罢,色厉内荏地道: “他敢!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令旗一出,令行禁止! 师兄可是说过,稍后就会将五岳令旗送过来。 见令旗如见盟主亲临! 他一个小辈,难道还敢违抗师兄不成?” 陆柏闻言,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心道: 那小子一看嵩山派就来劲;估计师兄出现在他面前,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和师兄比划比划。 …… 便在这时候,二代弟子万大平突然敲门: “三位师叔,弟子有要事禀告!” 他的声音急切,甚至还带着几分恐惧,这让屋内的三人都相互讶然。 费彬忙开口道: “进来!” 万大平进来行礼后,便慌乱的对着三人禀告道: “三位师叔,不好了。 今日有三位师弟出去采买粮食,刚刚被丢了回来。” 费彬闻言,眉头一皱: “丢了回来?谁这般大的胆子!” “师叔,弟子……弟子也说不清。 您……您还是亲自去院内看看吧!” 费彬听罢,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不悦地扫了万大平一眼,对着陆柏二人开口道: “两位师弟,一起去看看吧。” 说罢,便一马当先走了出去。 …… 嵩山派在岳阳的这处别院的院子内,当中并排躺着三个人。 他们都是气息微弱,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费彬看到三人冷得只打哆嗦,一人咯血时竟带出几块破碎的内脏,不由得神色大变。 他急忙上前,将那人的衣服扒开,却见上面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手印。 “摧心掌!” 陆柏和丁勉闻言,凑近仔细观察了一番后,也是相互骇然。 此时,丁勉一脸不忿地道: “余沧海只不过是我嵩山豢养的一只恶犬而已。 要不是有师兄明里暗里的支持,他能安稳当上青城派掌门? 要知道,长青子三十六岁就郁郁而终,真实死因可是牵扯到不少的内幕。 嘿嘿,他就不怕得罪嵩山后,身败名裂?” 陆柏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 “师弟,这事绝非余沧海所为。 就像你说的,他绝不敢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得罪我嵩山。 并且,师兄上次也说了,他已经去了福建,正在谋划林家的辟邪剑谱。” “既不是他,那会是谁?” “我也不清楚。 不过可以肯定,此人既然敢打伤我们的人,还将人丢了回来,这肯定是我嵩山的仇人 恐怕,我们是被人给盯上了。” 便在这时,又有弟子来报: 十三太保中的高克新带着五岳令旗赶了过来。 三人忙去迎接。 众师兄弟数月未见,自然是契阔一番。 不过,高克新的脸上一直带着悲戚之色,这让三人也跟着面色一肃。 “三位师兄,这次是师兄派我过来送五岳令旗的。 他还提醒各位师兄,小心华山派!” 费彬闻言,忙开口问道: “师弟,出了何事? 岳不群不是去了福建?师兄还派了卜师弟和沙师弟暗中监视他。 难道是这两位师弟出事了?” 闻言,高克新一脸悲戚地道: “不是他们二人,是汤师兄和邓师兄。邓师兄……邓师兄已经被害了!” 陆柏跟邓八公相交莫逆,一听他遇害,忙激动地道: “出了什么事? 邓师弟功夫也是当世一流,又有谁可以坏了他的性命?” 在陆柏的追问下,高克新便将他遇害的事情一一道明。 原来,左冷禅在谋夺刘正风一家的性命和产业时,也同时派出了汤英颚和邓八公,让他们带上剑宗三人去谋夺华山掌门之位。 当他们来到华阴县时,才在西北武林同道的口中,听到魔教向问天也出现了长安。 考虑到岳不群不在华山,而与汤英颚同行的,还有衡山、泰山等派的高手,邓八公就主动请缨,带着泰山派的玉音子、玉磬子等一同去围剿向问天。 没想到,他们过去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向问天不仅逃走了,而且邓八公、泰山派的两个玉字辈高手以及十几名参与围剿的嵩山弟子都已身死。 …… “邓师兄的尸首已经被找了回来,是被人一拳捣在胸口,活活给震死的!” 费彬脸色铁青地道: “邓师弟是被向问天所杀? 师兄为何又让我们小心华山?” 高克新摇了摇头道: “左师兄不认为是向问天。 那贼子虽然内力高深,但绝没有那样强的手上功夫。 更可能是华山派的人出的手。 听几名侥幸逃得性命的泰山弟子说: 那次在场的,还有一个年轻人;那人似乎正是华山派的一位弟子!” 说到这里,他补充道: “汤师兄这边,事情进展也不顺利。 他们本以出动五岳令旗,逼着宁中则就范。 不曾想,华山却出了一个武功绝强的少女,以及一个名声不显的二代弟子。 汤师兄跟那姓周的弟子比拼掌力,竟不是他的对手,也被他震伤了。” “慢着,你说华山的二代弟子也姓周? 那人可是叫周坤?” 高克新脸上的诧异之色一闪即逝: “陆师兄,你也认识这个无名之辈?” “咳咳……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 师兄身上的伤,也是拜这个小畜生所赐。 不过,他可不是无名之辈。现在的名声,估计比咱们‘嵩山十三太保’还要响亮。 就在不久前,他已经以掌力破了丐帮帮主解风的降龙掌。 恐怕当今武林中,能跟他对掌而不落下风的,只剩下师兄的大嵩阳神掌了!” 高克新:“……” 第152章 五五开 在陆柏三人讨论周坤的时候,他也在谈论别人。 这个人,正是多日未曾露面的任盈盈。 此时,她正被一根绳子绑成了后手观音式。 看着她泫然欲泣却强忍着没落泪示弱的模样,周坤有些讶然地道: “任大小姐,没想到你这般有情趣,竟然亲自上场演示绳缚技艺! 据说,绳缚不只是绑‘型’,更要绑‘心’;谁这般有爱心,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来向你传递感情?” 此时,任盈盈已是双颊通红。她死死盯着周坤身边的王竹珺,娇斥道: “你……你这个妖女、狐狸精! 今日你这般辱我,我任盈盈发誓: 来日肯定不会放过你!” “是吗?” 王竹珺似笑非笑地眨了眨眼睛,而后舔了舔红润的嘴唇: “你这般说,我还真有点害怕了。 看来,我要对你做点什么,才能让你认清形势。” 说罢,他拿住周坤的手,缓缓伸向任盈盈那因为绑缚而更显修长的颈项。 “周郎,伯府千金、华山侠女、女掌门和她的贴身女侍,这些女子环肥燕瘦,你都尝过滋味了。 这魔教小妖女的脖颈,就像是天鹅颈一般,修长白皙,我见犹怜。 你有没有心动,要不要也摸一摸? 哈哈,我绑她的时候,可是试过手感,就如同缎子般光滑细腻。” 任盈盈:“……” 她闻言,不由得浑身轻颤。 她死死盯着周坤,银牙紧咬,似是一个不屈的斗士般。 …… 说起今天的遭遇,真让任盈盈一言难尽。 之前,因为祖千秋之事,她和周坤之间产生了些许的不愉快。 接着,周坤便以向问天的性命相要挟,让她答应三件事,顺便还口花花地调戏了她一番。 回去后,她虽然心中将周坤骂了七七四十九遍,但还是按照约定,替他探查到了嵩山派和田伯光的下落。 她本想让祖千秋将消息传给周坤。 也不知是什么在作祟;最终,她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前来。 不曾想,来到客栈后,她又在门前徘徊良久。 最终,还是没大摇大摆进去找人,反而是蒙面进入客栈探查了一番。 结果,她没找到周坤,却在他房间中发现了另一个女人,一个清新脱俗又不失妩媚的女人。 任盈盈本就知道周坤身边有个华山派的小师妹。但这次的女人却绝不是岳灵珊,这让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失落。 所以,在那女子问她为什么要偷窥华山行踪时,她也没去理会,转身便准备离开。 这个女人,自然是王竹珺了。 周坤外出办事时,叮嘱过要保护华山一行人的安全,她自然不能让这个形迹可疑的女子离开。 就这样,两人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比斗的结果,自然是五五开: 王竹珺在五炷香的时间内,便实践了刚刚收集到的东瀛绳缚术,将任盈盈摆成了五种羞人的姿势。 最后,她优中选优,选择了其中最为羞耻的反手观音式。 等两个女子玩得满头大汗时,去嵩山派驻地找麻烦的周坤也正好回来了。 这才有了本章开始时的那一幕。 …… 此时,任盈盈泪眼婆娑地扫了周坤一眼,眼中充满了绝望的死寂。之后,她便缓缓闭上双眸,豆大的泪珠顺着双颊无声滴落。 周坤见状,便在手掌离她脖颈还有毫厘距离的时候突然停下。 他转过头,对着王竹珺道: “好了,珺妹,我知道这是一次试探。 你难道就真的希望我在你面前去摸另一个女人?” 王竹珺听罢,似笑非笑地道: “你想摸就摸,还需征得我的同意? 再说了,你以前也没少干这种事。” 周坤:“……” 这句话可是大有深意呀。 他忙开口辩解道: “珺妹,你不要考验我。 即便这个魔教小妖女长得再美,也不及你之万一。 我怎么会去摸她呢!” 王竹珺妩媚地白了他一眼: “小色胚,你说的倒是好听。 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你呀,这是怜香惜玉、欲擒故纵,是上乘的勾女偷心之法!” 周坤笑吟吟地道: “没想到我在珺妹心中如此不堪。” 说罢,他带着三分歉意对着闭眼默默流泪的任盈盈道: “唉,任大小姐,对不住了。 为了证明我没有欲擒故纵,我只能上手摸了。 嗯,你放心,我只摸十下。多一下你都休想!” 任盈盈:“……” 她此时猛然睁开双眸,狠狠瞪了周坤一眼。 这个贱男人若日后落到她的手中,她一定会抠下他那双贼眉鼠眼,然后扔地上当鱼泡踩! 不过,她的眼神杀伤力毕竟有限,远不如王竹珺的一双手,那双手已经阻止了周坤想要继续动手动脚的动作: “哼哼,谁让你刚刚假正经;现在再想摸,已经晚了!” 说罢,王竹珺便在任盈盈犹如凝脂一般的脸颊上摸了一把: “现在她是我的,我来试试手感!” 周坤被推开后,便顺手捧着她的手心,口花花地道: “没关系! 你稀罕她,就去摸她;我稀罕你,我来摸你! 咱们各得其所,相互不耽误!” “……” 二人郎情妾意,肆意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过得好不快活。 任盈盈将两人的一言一语都听在耳里,气得俏脸发白,愤愤地骂了声: “奸夫淫妇!!!” 她的话刚出口,王竹珺已经倏然收住笑声;反手一掌,就向任盈盈的粉脸扇去。 这一下大出意料。 看她掌风如飙,这一掌如果击实,任盈盈即便不死,也非得毁容不可。 好在周坤及时出手,百忙中举掌一接,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两人已经在屋内对了一掌。 王竹珺不由得退后了一步。 此时,她一脸惨然地道: “好呀,你这个负心人。 刚刚还说这个女人不及我之万一,现在却为了她对我下死手。 好、好! 我给你们挪窝,我这就走!” 说罢,她便掩面而去。 不过,在离开时,她还不忘好心的替两人掩上房门。 此时,她正见周坤隐晦地给自己竖起大拇指,并以传音入密之法点了个赞: “珺妹,好演技!” 王竹珺也以同样的手法回了一句: “那是当然! 赶紧拿下她。 这个妹妹我也喜欢,正要和她同修御女心经呢!” 周坤:……咦!你这个御女心经,她正经吗? 第153章 老岳中计 王竹珺离开后,屋内独留下周坤和任盈盈。 任盈盈脸上沾满了泪珠,愤怒而又羞涩地道: “你……你还不将我解开! 还有,不许再乱摸了,你这个伪君子!” 周坤:……咦?我刚刚好像也没动手呀!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伪君子的。 …… 任盈盈本以为周坤在解绳子的时候,会有什么不老实。不曾想,他却是规规矩矩,不曾随便乱动一下。 “任大小姐,珺妹就是如此,有点……有点古灵精怪。 你可千万别怪罪她!” “哼,今日之辱,来日当百倍报还!” 周坤看她一脸激愤的样子,好心提醒道: “恕我直言,你想打败她,估计得前练二十年、后练二十年,最后还得向天再借二十年……” 听了周坤这般说,任盈盈只觉得羞恼无比,便要强行站起身离开。 不其然,她的手足被捆缚的时间过长,血液循环有些不畅。待她莲足一落地,双腿就不停地打摆子,继而绵软地瘫了下去。 周坤见状,忙上前要扶她,却见她一扬手,狠狠拍开他的手。 此时,她咬着牙颤抖着,继而顽强地扶着墙站了起来。 周坤见状,唯有叹息一声: “任姑娘,我墙都不扶,就服你这股倔强劲儿。 好了,说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任盈盈眼中闪烁着不屈夹杂着些许委屈的火焰,就是抿着嘴不说话。 周坤见状,拾起地上的绳子,悠悠开口道: “你如果不说话,那我可得重新将你绑上了。 其实,我了解的花样,不比珺妹来的少。” “恶贼,你敢!” “……” 周坤露出一副奸计得售的笑意: “好了,能开口说话就好。 说说吧,这次找我有什么事?” 说罢,还向她亮了亮手中的绳子。 任盈盈运了几次气后,最终还是开口道: “我答应的条件,现在就是来告诉你结果的。 嵩山派现在就在离你不远的一处别院。凭你的精明,应该知道他们在哪! 不过,今日他们好像又来了帮手。如果贸然出手,死了也没人去给你收尸。” “任姑娘这是关心我?” 任盈盈闻言,脸色一红,强辩道: “如果不是想知道父亲的下落,鬼才理你呢!” 周坤:“……” 他不以为意地道: “任姑娘请放心,即便是左冷禅亲至,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那田伯光呢?” 听周坤问起田伯光,任盈盈脸色出现了些微的变化: “他现在人在福建的福威镖局。 这个人可了不得,最近闯出了偌大的名头。竟然以手中快刀,打败了青城派余沧海和塞北明驼木高峰的联手。即便你们华山的岳先生出手,也只勉强和他打了个平手。 如今,他已被福威镖局的林震南聘为客卿。” 周坤闻言大讶。 如果林家找了田伯光作为靠山,那老岳的所有谋划,恐怕就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任姑娘,你可曾听到敝派掌门的消息?” 任盈盈乜视了他一眼,口中小声嘟囔着: “大伪君子培养的小伪君子,华山派就没一个好人。” 周坤:……咱们说归说、闹归闹,可千万别拿人品开玩笑! 他似笑非笑地道: “看来姑娘的手脚已经恢复了。 珺妹应该还有些更攒劲的姿势,咱们不妨今日一试?” 任盈盈:“……” 此时,只见她正扭着头向周坤看去,一双眸子中饱含着警惕的敌意。那模样儿就像一只趴在洞里向外监视猫的小老鼠般,看着十分的有趣。 “你……你不要过来!” 最终,在周坤的逼视下,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这事林家现在还瞒着呢。 岳掌门和田伯光解了林家的危局后,林震南夫妇自然要设宴款待。 宴席上,田伯光不仅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发誓,要洗心革面;而且,还当场答应了林震南的请求,要在林家当客卿。 之后,岳掌门便和田伯光较起劲来。似乎君子剑还吃了不大不小的暗亏。 也不知道是不是宴席上失意,他就要找补一下。当晚,她竟然醉醺醺地摸进林夫人房中……” “慢!” 周坤赶紧打断道: “这种事,你也相信? 与其说掌门会做出这种事,那我宁愿相信摸进去的是田伯光!” 任盈盈乜视了他一眼: “我知道‘君子剑’在江湖上素有清誉,我原本也不信。 但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不正好说明了华山派都是一丘之貉么!” 周坤:…… 他干笑一声道: “扯远了。后来呢?” 任盈盈翻了个白眼,幽幽地道: “这事涉及桃色,林家自然是极力封锁消息。 我安排的人,也只不过是林家一名普通的镖师,他哪里知道有什么后续。 反正这事之后,岳不群已经没脸在林府住下去了,听说已经离开。” 周坤:“……” 汗! 老岳这是谋夺林震南家的剑谱不成,就想撬墙角谋划林震南的贱内? 这事如果不是他着了田伯光的道,打死自己都不信。 至于田伯光为什么要如此坑老岳,那是既有动机又有手段。 从动机上来说,老岳曾经追杀过田伯光,两人有宿怨。而且,林家的辟邪剑谱只有一份,田伯光自然不想让它旁落。 除了动机外,田伯光也有相应的能力。 首先,当了这么多年的淫贼还没失手,显然他的智商不低。 其次,自从他中了绝后手,武功大进,应该跟老岳在伯仲之间。这也是他可以正面硬刚岳不群的底气。 最后,他是淫贼出身,只要随便给岳不群喂点春药什么的,那老岳还不得立马解放天性。 综上,田伯光想要减少一个竞争对手,还真有可能对老岳下手;而最有效的方式,自然是制造一起桃色事件! “任姑娘,田伯光这样一个大高手,你就没想过招揽到麾下,好替你效力? 要知道,你爹被关的地方,可是有着不少高手看守呢。” 任盈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怎么救出我爹,不用你操心。 再说了,那淫贼号称‘万里独行’,好色成性。没有看得上的筹码,他又如何会为我所用! 你……你难道是想让我…… 我杀了你!” 说罢,她竟然含恨拔出手中的短剑,也不顾什么招式,径直朝着周坤扎了过来。 周坤:“……” 你这小脑瓜子,到底是脑补了什么剧情,竟说翻脸就翻脸! 第154章 维系感情 “任姑娘,你可别误会!” 周坤见她想岔了,忙开口解释道: “田伯光感兴趣的,可不一定是女人。 我知道有两样东西,都是他的心头好。 你如果拿它们做交易,相信田伯光可以为你所用。” 任盈盈余怒未消,冷冷地道: “你怎么不出手,让他成为你的打手?” “姑娘恐怕还不知道,他已经被废了;下手之人,正是区区!” 任盈盈:“……” 她顿时来了兴趣: “是哪两样东西?” 周坤一脸肃然地道: “他最感兴趣的,一个是剑谱,另一样却是一个人。” 任盈盈略一沉思,便一脸讶然地道: “辟邪剑谱? 你知道这本剑谱的下落?” 见周坤笑笑不说话,她随即出价道: “你不是一心想除去费彬、陆柏等人嘛。 我可以和你做笔交易: 只要你将剑谱和田伯光感兴趣的人说出来,我可以召集人手,替你灭了这几大太保。” 听了报价后,周坤一脸淡然地道: “剑谱且不去说它。 我要说的那人,却是我的挚爱手足、生死兄弟。” “那当如何?” “得加钱!” 任盈盈:“……” 当她从周坤口中听到田伯光最在乎的人竟是令狐冲时,禁不住好奇地问道: “为何是他?” “五个月前,田伯光曾流窜到了长安。 在华山莲花峰上,他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也得到了一份真爱……” 随即,他将那对好基友的事情经过娓娓道来,不蔓不枝,直听得任盈盈……满脸嫌弃。 “你……你说令狐冲是你的手足兄弟,那你……这简直脏死了! 你不要靠近我!” 周坤:……咦!我,笔直,不搞基呀! “姑娘,你误会了。 我虽然不会拆散这对野鸳鸯,但绝不表示我认同这种畸形的爱恋。 再说了,我华山派有的,日月神教的东方不败也干了。 你知不知修炼葵花宝典的条件?” 任盈盈满脸羞红地道: “我……我不知道!” “嗯,看来你是知道的,那就好解释了。 东方不败和田伯光所修炼的功法,都是源自《葵花宝典》。 这门功夫很邪门,不仅需要自宫,而且随着功力的加深,修炼者的性格也会产生变化。修炼者对女性的认同感会越来越高,慢慢会喜欢上长相高大粗犷的男人。 你就没发现,你的东方叔叔已经看上了杨莲亭吗?” 任盈盈:“……” 今天的事,对她的冲击有点大,她需要缓缓。 “那辟邪剑谱的下落呢?” “关于剑谱的下落,我们就得好好谈谈价钱了。 盈盈,你还记得上次在蓝田县时,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任盈盈:“……” 她当然知道周坤的意思。 因为他的那句“我要你”,至今还像是梦魇般,时不时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一脸决绝地道: “好! 只要你说出辟邪剑谱的下落,等救出爹后,我就……我就答应委身于你。” 周坤听罢,一脸肃然地道: “盈盈,我的理想从来都是天下太平。 而江湖是江山一隅,自然也需要一片安宁,需要以五岳剑派为首的正派和以日月神教为首的魔教之间的和解。 我有信心,可以整合正道势力;你作为任教主的独女,将来魔教早晚会交到你手中。 所以,正邪如何两立,还得落在你我头上。 虽然你我可以缔结盟约,但天下哪有百年不易的盟约。 所以,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生个孩子,来巩固一下彼此的情谊,让盟约更加稳固……” 任盈盈:“……” “你去死!” …… 又羞又气的回来后,任盈盈对着向问天问道: “向叔叔,能否找到曲长老?他是不是真的跟刘正风相交莫逆?” 向问天点了点头道: “自从杨莲亭上位后,曲洋就离开了黑木崖。 哼哼,都说他性行高洁,大有光风雾月的襟怀。 如果真高洁,在东方不败谋夺教主之位后,他就应该和我一样站出来反对。 我倒是听说过一件轶事: 曲洋因不服嵇康自称死后‘广陵散从此绝矣’,便挖掘了二十九处晋朝以前的古墓,寻找广陵散曲谱。 这样的人,说的好听点,是个雅贼;说得不好听了,只是一个背主、做事拈轻怕重的小人而已。” 任盈盈神情淡然地听着。 她明白为什么向问天会如此愤怒。 当初,向问天也想联合曲洋一起寻找任我行的下落。不过,曲洋却以孙女没人照顾婉拒了。 这件事令向问天对他很是不满。 “你说,我如果让他去偷袭嵩山派,他会不会答应出手?”任盈盈开口问道。 向问天冷笑道: “曲洋虽有些才华,但在圣教中却很不得志。所以,他才会放纵声色,以音律来麻痹自己。 哼哼,这一点倒是跟那个刘正风颇为相似。难怪两人会搅和到一起。 不过,他毕竟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如果圣姑出面,他还是会回归红尘,将那一身的放浪不羁收敛一二。” 任盈盈闻言,点了点头道: “好! 向叔叔,你去将他和非非都带来见我。 他如果不愿,你就告诉他,嵩山派已经准备对他的刘贤弟下手了。” 向问天点了点头道: “是,圣姑!” …… 找到曲洋并不费事。 当曲洋见到向问天时,脸色不由得一滞。 “非非,你和向左使有话要说。” 古灵精怪的曲非烟看到向问天面色不善,忙开口道: “爷爷,既然向左使在这儿,圣姑应该也在附近。 我离开黑木崖后,就一直想去拜见她哩。” 说罢,她便状似轻松的离开了。 向问天似笑非笑地盯着曲洋: “你这孙女,可比你讨喜得多、也聪明得多。 见我明显来者不善,她竟懂得拿圣姑来压我。 哼哼,真是不简单!” 曲洋听罢,幽幽的道: “向左使,你知道我已无心江湖恩怨,只是一个垂垂老矣的朽木而已。 你我相忘于江湖,不是也挺好嘛。” “怎么,你也想和刘正风一样退出江湖?” 听到刘正风的名义,曲洋果然变色。 向问天将他的反应都看在眼中,平淡地道: “圣姑找你有事。 刘正风和你相交的事,已经被衡山派的人报告给了左冷禅。 左冷禅已经派出了费彬等高手,准备在金盆洗手大会上下手,要灭了刘家满门。 这事我们不便出手。 你要不要救你的刘贤弟,就看你是不是真的已经修炼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了!” 曲洋:“……” 第155章 夜探别院 岳阳,嵩山别院。 等天一黑下来,就有两道人影悄悄摸了进来。 二人查探良久,除了发现有嵩山二代弟子在各处戒备外,竟没有发现费彬等人的身影。 “贤弟,这嵩山派可不像是来参加你金盆洗手大会的样子。 看他们身上都带着杀气,真有可能来者不善。” 刘正风低声道: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 我还是不敢相信,左师兄会对我下手。” 正在这时候,一队人提着食篮从他们身边经过,二人忙躲到假山之后。 一个随从模样的人开口抱怨道: “……丁管事,你也得跟师叔们说说了,月例已经拖了半年了。 如果再不发,估计家中的老婆孩子都得喝西北风了。 还有,今天的席面可是够硬的,得给弟兄们留点。 唉,好久都没开荤了,现在小的馋肉馋得厉害!” 丁管事冷哼一声道: “我不是也有半年没有进账了嘛。今天的饭菜,还是掏的体己呢。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咱们不将那几位爷伺候高兴了,谁都别想过个好年!” 另一人疑心丁管事平日里有克扣,似笑非笑地道: “嘿嘿,丁管事,舍不得老婆,套不住肥羊。 我听说你刚刚纳了第七房小妾,干脆让他去给高师叔暖暖被窝、收收子孙汤得了。 说不得他一高兴,在左盟主跟前美言几句,咱们的月例都能给补上!” “哈哈……” 看着周围的人都在起哄,丁管事脸一黑: “去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可叮嘱你们一句,这次费师叔他们过来,可是来灭人满门的。 事成之后,还能少了大家的好处不成!” 说话间,这些人就进了内院,打闹声不由得一收。 …… 看着众人进了内院,曲洋小声提醒道: “费彬他们估计都在里面,咱们也进去探探!” 刘正风此时一脸凝重。 因为他刚刚听到了:嵩山派南下,是来杀人的;至于观音合十所拜何人,自然不言自明。 “好!” …… 进去内院后,他们立马跃上屋顶,悄悄移动到人声最密集的正厅。 当曲洋用匕首移开一块瓦片之后,赫然发现里面正在宴客。坐在最上首的,分别是费彬、陆柏、丁勉和高克新。 此时,那名姓丁的管事正一边劝着酒,一边诉起苦来: “……四位师叔,这眼看着就到年根底下了。 今年过年的花销,似乎还没拨下来?” 费彬皱眉问道: “往年的常例是多少?” 丁管事小心的回禀道: “像别院的弟子,一个人是二十五两;管事的加四成,有三十五两。再加上其他零零碎碎的赏赐,一共是一千二百多两。” “你管着这么大一个别院,一千多两都凑不出来? 账上没钱,你就拿出体己先垫上。你们的银子,马上就有着落了。 放心,保证不少你一分一文!” 丁管事闻言,脸上的笑意一僵,赶忙叫苦道: “师叔,不是弟子不愿意替左盟主分忧,实在是从七月开始,咱们别院的经费就已经停了。 要不是弟子将别院多余的房间佃出去换了些花用,恐怕这里的帮佣早走光了! 师叔,弟子听说是因为咱们嵩山失了一趟官镖,前前后后往里面搭进去十几万两银子,这才抽干了银根,让大家伙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这事是……” 丁勉听罢,眉头一皱: “这个消息已经传到了岳阳地界? 不错,嵩山确实失了一注财,但左盟主已经有了找补的法子。” “什么官镖,还敢要咱们嵩山赔偿?这些当官的,要钱不要命了!” 陆柏立马喝止道: “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 费彬看着丁管事脸色有些不太自然,淡然地道: “你不是从衡山派那里得到消息,刘正风跟魔教曲洋相交莫逆嘛。 放心,等灭了他满门、夺了家财后,少不了你的赏赐。” 管事一听,脸立马笑得跟朵小雏菊般,忙被表忠心道: “为左盟主办事,弟子责无旁贷!” “……” 此时,在屋顶偷听的刘正风只觉得心气难平,当下就准备跳下去分辩,却被一旁的曲洋所阻。 两人悄悄跃身离开,来到了别院外的一处小树林中。 刘正风扯下面巾,一脸激愤地道: “嵩山派行事太过霸道,夺我家财也就罢了,还要害我一家老小性命。 这哪是什么名门正道,简直比土匪恶霸还要狠辣三分!” 一旁的曲洋也是长叹了一口气: “贤弟,你还没看出来嘛。 这些名门正派如果不勾心斗角,而是齐心协力对付圣教,那哪有日月神教的立足之地! 贤弟,你有什么打算?”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如果……” 曲洋摇了摇头道: “他们连妇孺都不肯放过,又怎么可能答应你投降输诚! 贤弟,音律上可以纯粹,但为人处事可不能如此纯真。” 刘正风:……咦?你说的是纯真,还是真蠢! “老哥哥,我已花了笔银子打点,捐了个参将的实缺……” 曲洋听罢,还是摇了摇头道: “无兵无权的参将,嵩山派又怎么可能看在眼中呢。 加之,朝堂上管理江湖的是六扇门;嵩山派只要花银子打通了关节,相信六扇门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个法子或可一试,但贤弟切不可寄希望于此!” “如果是求助五岳剑派的其他师兄弟呢?” 曲洋还是摇了摇头道: “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的师父,曾经被圣教所杀。他如果听到你我相交,肯定会跟你划清界限。 恒山三定倒是有可能仗义执言;但她们毕竟实力有限,根本不是嵩山十三太保的对手。 至于衡山派,恐怕也是一言难尽吧。” 刘正风皱起眉头道: “我和掌门师兄不合,并不是不合于心,而是不合曲调音律。 但我和鲁连荣之流,相处的还不如一般江湖同道。 我甚至疑心,咱们相交的事,就是这些师兄弟使绊子故意捅出去的;目的就是以我的血,来向左冷禅卖好!” 曲洋无奈地道: “最后只剩一个华山派了。” 刘正风长叹了一口气: “华山除了岳师兄贤伉俪外,其他弟子都不足为论。 并且,之前岳师兄也说了,将派自己的女儿、女婿过来。 唉,一个二代弟子,来了又能有何用!” 第156章 四大绝招 就在曲洋和刘正风商量事务的时候,他们却不知自己的话,都被人原原本本的听了去。 此人正是周坤和岳灵珊。 岳灵珊听刘正风如此瞧不起周坤和自己,有些不忿地小声嘟囔道: “小师弟,刘师叔眼瞎心盲,难道不知道你已是新晋的正道十大高手了嘛。 咱们就不该过来帮他!” 周坤示意她小声: “我帮他,也是为了偿还一份因果。 当初,要不是我以嵩山派的名义劫了那趟镖,嵩山也不会这么快对刘师叔下手。 再说了,这个人对我还有用!” 两人说话间的工夫,另一边的刘正风和曲洋分析各种方案后,发现除了跟嵩山派硬碰硬以外,其他的似乎都没什么卵用。 于是,二人像是下定了决心般,重新跃入别院。 “跟上,咱们也去看看。” 说罢,周坤二人就尾随着他俩,也来到了别院。 摸进后院后,就见曲洋让刘正风把风,他自己则潜入了正房。 大约盏茶功夫后,曲洋便走了出来。 如是者三,他相继进了东、西、南厢房,等一切布置妥当后,他便招呼刘正风立马纵身一跃,落到了院中的一株大树上;而后便屏气凝神,开始等待四大太保归来。 岳灵珊虽好奇曲洋究竟给费彬等人准备了什么好料,但碍于院落不大,始终都没出声发问。 估摸过了半个时辰,丁管事才和其他弟子簇拥着将费彬、陆柏、丁勉和高克新送了进来。 其中,陆柏有伤在身、费彬不喜饮酒,两人倒是面色如常。不过,丁勉和高克新此时却已是醉醺醺,估计喝了不少。 四人应该是酒席上该商量的都商量得差不多了,在费彬处略微小坐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 岳灵珊见四人半天没有反应,还以为曲洋设置的机关失效了;不曾想,丁勉房内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啊……不好!各位师兄弟小心,有……有贼子……” 丁勉的话一开始还极为高亢,到了最后竟开始断断续续。显然,他不是受伤,就是中了毒! 西厢房的声音,立马引起了其他人的警觉。 此时,曲洋已经悄然飞身落下,手中扣着两把“黑血神针”。 只待陆柏和费彬的房门一打开,他立马将毒针射了出去,分袭两人。 不过,这次他明显失算了。 作为老江湖,费彬二人出来时都是先扔出来一把太师椅,尽数挡住了毒针的攻击。继而,二人这才跃了出来。 而另一边的高克新也出来了,正好被刘正风给截住,二人当场就动起手来。 费彬见对方来者不善,对着一旁的陆柏吩咐道: “三师弟,你去看看四师弟的情况。 这个贼子交给我!” “是!” 此时,费彬看着椅子上闪着蓝光的毒针,冷厉地道: “黑血神针! 阁下不需遮遮掩掩,你恐怕就是魔教的魔头曲洋吧!” 曲洋当即扯下面巾,淡然地道: “大嵩阳手果然目光如炬。 不错,我就是曲洋!” 说话间的工夫,这里的打斗声已经引起了外面巡逻弟子的注意。 他们纷纷赶了过来。 却不想,曲洋兜头就打赏了他们一把黑血神针,当场就送了好几个过于忠心的弟子去见了阎王。 费彬见状,忙对着众弟子吩咐道: “你们将内院围起来,替我掠阵即可。 我今天倒要会会黑木崖的高人!” 便在这时,另一边的高克新却是惊呼一声: “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 好呀,你是刘正风! 我们没去找你麻烦,你倒是自投罗网了!” 费彬闻言,冷笑一声道: “难怪了! 看来是走漏了消息,让你们提前找上门了。 正好,今天先拿下你们二人,来日好在群雄面前揭露你们勾结的罪行!” 此时,陆柏已经走了出来,一脸悲戚地道: “二师兄,不好了,四师弟他毒气攻心,恐怕不成了。” “咱们一起上。 跟这种魔门贼子,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 曲洋见二人围攻了过来,立马又是一把黑血神针。 费彬二人担心中毒,纷纷拔出佩剑,立马将周身舞了个密不透风。 将毒针格挡开之后,二人齐声冷哼,立马将曲洋围在中间,用嵩山快慢十七剑向他全身招呼了过去。 他们二人的实力在十三太保中都算是顶尖的存在;单拿出一位面对曲洋,都能战而胜之;如果不是畏惧黑血神针,恐怕擒下曲洋了。 曲洋也没办法,只得拔出佩剑,将自己周身守了一个密不透风。 岳灵珊见状,开口问道: “小师弟,这是什么剑法,为何只守不攻?难道他不明白久守必失的道理吗?” 周坤似笑非笑地道: “此剑法还是有可取之处,我愿称之为‘贪生怕死剑’,可列当世四大绝学之一!” 岳灵珊白了他一眼: “就你会作怪! 那个高克新呢。 拿着把斧头对着刘师叔劈砍了半天,结果却是稳稳落入下风。 他的斧法,还不如他脸上的表情来的狰狞可怖呢!” 周坤悠悠地道: “这也是四大绝学之一——面目狰狞斧。” “哎呀,不好了。 那个姓曲的好像有点不支,咱们要不要现在出手? 我和珺妹学了古墓派的美女拳法,新学乍练,正好找个对手喂喂招!” 周坤连忙拉住跃跃欲试的岳灵珊,笑吟吟地道: “珊妹,你这美女拳法,施展出来后,或步步生莲,或依依如柳,于婀娜妩媚中克敌制胜,原也不错。 只是,费彬等人可不是一般的对手。 你那拳法一施展,估计送菜的可能性更大,可称为四大绝学之一——歹徒兴奋拳!” 岳灵珊:“……” 二人肆无忌惮地讨论,终于引起了在场之人的注意。 费彬一剑在曲洋身上留了道口子后,立马朗声道: “刘正风,你还请了谁助拳?一并叫出来吧。” 他的话音刚落,面前已经跃出来一个青年,手中还拿着一只九节鞭。 陆柏借着月色,看清了来人的相貌后,惊呼出声道: “是你!” 而后,他对着一旁的费彬和高克新示警道: “他就是周坤!” 周坤似笑非笑地盯着众人,悠悠开口道: “咦,大家都是故人呀! 费彬,你当初被我震伤,得的肺病好了吗? 还有你,当初被斧头砸烂的脚指头,现在也痊愈了?” 费彬、高克新:“……” 二人想起当初寿宴时那个来送钟的蒙面老者,大惊失色道: “是你!” “是你!” “对,伤了你们三人的,是我是我还是我!” “……” 第157章 岳怼怼 高克新一斧子逼退刘正风,张开嘴就骂骂咧咧地道: “我道是哪个狗崽子,原来是你! 今天,你休想活着离……” “高师弟,住口!” 费彬生怕这个愣头青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来,立马出言喝止。 继而,他强挤出一丝笑意,开口道: “原来是华山派的周师侄。 衡山派刘正风勾结魔头曲洋,欲里应外合,对我五岳剑派意图不轨。 师侄来的正是时候,你我可以一起除魔卫道。” 看着费彬侃侃而谈的模样,周坤心中由衷地暗赞了一声: 都说说谎的最高境界是连自己也骗。他之前还有些无法理解这句话。而今日看到的费彬,显然是将这句话具象化了。 周坤亮了亮手中的九节鞭,悠悠开口道: “费师叔,你这般说,可就没什么意思了,只会让我更加看轻了你们十三太保。 你们还认识此物吗?” 高克新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般,开口惊呼道: “这是邓师兄的九节鞭! 好呀,原来是你这个小畜生坏了他的性命。 二师兄,跟他废什么话,咱们合力宰了他!” 周坤闻言,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费师叔,你比这个跛脚狮子,可就差远了。 他这话有股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倒是和邓八公一脉相承。 我今天来此的目的,就是送各位去见邓师叔。 出招吧!” 说罢,他对着一旁的曲洋道: “你和刘师叔去对付高克新,他们二人留给我。” 曲洋见嵩山派似乎颇为忌惮眼前的年轻人,料想他必有依仗,便点了点头道: “小兄弟小心!” …… 这边,费彬和陆柏见事情无法善了,立马双双跃至,双剑齐出,直刺周坤胸腹。 周坤见状,大笑一声: “来得好!” 说罢,他右手一抖,只见黑夜中银光闪闪,一条九节鞭便被他挥舞开来,使的赫然是九阴真经中的白蟒鞭法。 此鞭法一经施展,五丈之内都在鞭影的笼罩之下;单论凌厉霸道,神鞭邓八公在周坤面前,只能算是弟中弟。 双方兵刃一相接,费彬二人只觉得虎口一麻,双剑差点拿捏不稳。并且,从鞭子上传来的一股阴寒真气,直激得二人内息一滞,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趁着二人失神之际,周坤紧接着一招“风摆荷叶”,换手缠绕反抡,只听“啪啪”两声,鞭头已经狠狠在陆柏脸上连抽了两次,他整个人也被抽飞了出去。 “哇”的一声,陆柏吐出一口带着碎牙的血,脸颊更是被一撇一捺抽出了一个大大的“x”字,整张脸变得血肉模糊、犹如猪头。 周坤见状一愣,悠悠地道: “陆师叔,这才几日不见,你的功力怎么不进反退? 小心了,我可要出杀招了!” 说话间的工夫,周坤一弹鞭头,九节鞭便如同离弦之箭般直刺陆柏的喉头。 费彬见陆柏受创甚重,担心他挡不住这一杀招。所以,他立马双手握剑一扫,才险之又险的挡下这一招。 不过,他也被鞭头所带的劲力震得手腕发麻,体内真气翻涌。 “三师弟,你不碍事吧!” “还好,多谢二师兄!” “……” 周坤见状,大笑道: “不错、不错! 嵩山派的师兄弟感情甚笃,难怪可以在五岳剑派中一枝独秀。 陆师叔,一不小心让你破了相,我心中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陆柏见他嘴上说着抱歉的话,手中的鞭子却是杀招频出,不由悲愤道: “小畜生,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说罢,他长剑直刺,竟是不管不顾使出了一招“天地同寿”,似是要与周坤同归于尽。 周坤见状,却是丝毫不慌,手腕抖动间,鞭头已经化作长枪,直刺陆柏的脖颈。 陆柏挥剑便挡,却根本抵不住鞭头所带的强劲内力。 只听“咔嚓”一声,他的长剑已被拦腰击断;长鞭余势不减,他只有拿双臂封挡,却被鞭头抽开。 “饶……” 陆柏的话还没说完,喉头便被鞭头击碎,立马横尸当场。 “师弟!” 费彬见陆柏身死,立马展开身法,欺近到周坤身前。 他外号“大嵩阳手”,最强的功夫都在一双肉掌上。 此时,只见夜空中闪过一道黑影,费彬已经跃至周坤身前。 他左手迅速点向周坤腰眼,右手一招大嵩阳神掌猛劈周坤咽喉;一招两式双管齐下,目的也竟是跟周坤拼命。 周坤斜身躲过费彬的杀招,继而出爪如风,快速拿捏住他的喉头;然后劲力微吐,已经捏碎了他的咽喉。 只见费彬口中无意识地发出几声“咯……咯……”的声响后,继而后仰栽倒,一道血箭如泉涌般向上喷出,已然死绝。 …… 另一边,高克新见到费彬如此诡异的死状,已经胆寒。 他当即板斧一扫,逼退刘正风二人后,立马就要飞身逃离。 不过,曲洋这个老六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当其后心要害暴露后,他抓起一把黑血神针,用漫天花雨的手法,立马就将高克新射成了刺猬。 嵩山弟子见到几位师叔惨死当场,立马拔剑攻了进来。 曲洋见状,对着刘正风道: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说罢,二人就跃进前院,对着那些嵩山弟子大杀特杀了起来。 此时,岳灵珊也飞身来到周坤身边,有些不忍地道: “唉,这些本也是师叔。” 周坤检查了几人的尸首后,幽幽地道: “不错! 不过他们却是一群要灭人满门的师叔。 对了,上次那个汤英颚还带着人去华山,要逼迫师娘呢!” 岳灵珊:“……” 她听罢,立马收起了圣母心,开始用手绢包起那些散落的黑血神针。 “珊妹,你这是干什么?” “补刀!” 说话间,岳灵珊已经掷出毒针,给在场的几个太保来了个雨露均沾。 周坤:“……” “那你为何要用毒针?” “栽赃!” 周坤:“……” 他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幽幽地道: “你这想法不错。 不过,我用的是摧坚神爪和白蟒鞭法;左冷禅见了,也认不出是谁下的手!” 岳灵珊继续理所当然地道: “本来就是那个魔教姓曲的要谋害他们的性命,我们只不过是恰逢其会,助了一回拳而已。 刘师叔和姓曲的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此时,解决了那些嵩山二代弟子的曲洋和刘正风也正好走了进来。 闻言,曲洋不由得嘴角抽了抽,刘正风却是一脸感激地走上前,抱拳道: “多谢周少侠和岳侄女仗义出手。 说来惭愧,如果不是你们及时出手,恐怕我和曲老哥都得交代在这。” 岳灵珊笑吟吟的回礼道: “刘师叔,只要你不怪我们这些二代弟子给你添乱就好! 本来嘛,咱们华山除了爹娘外,也算是后继无人!” 刘正风:“……” 第158章 潇湘夜雨 刘正风听岳灵珊如此说,哪还不明白自己私底下说的话都被两人听了去。 不过,作为一个在武林和世俗界都混得开的人精,他明白一个道理: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永远是别人。 “岳侄女,你就不要再臊我了。”他一句话轻松揭过话题,继而一脸感激的对着周坤拱了拱手道: “惭愧! 这些年忙着弹琴吹箫,对江湖的事孤陋寡闻,竟然不知道周贤侄这样的少年英雄。 哈哈,我都有点嫉妒岳师兄了,既能养出如此温婉贤淑的好闺女,又能收到贤侄这样的良才美玉,真真是羡煞旁人。 还请师侄务必过府一叙,让我这个快要退出江湖的老头子尽一下地主之谊!” 周坤听罢,笑着开口道: “正要叨扰,固所愿,不敢请尔。 师叔,嵩山派吃了如此大的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您今后有何打算?” 刘正风脸色一肃,冷然道: “我马上就要退出江湖了,左盟主难道还能插手世俗界的事情不成!” 一旁的曲洋盯着四大太保尸首上的黑血神针,幽幽开口道: “就像岳女侠说的那样,有了这些黑血神针,左冷禅应该不会继续找刘贤弟的麻烦。” 说到这里,他眼神灼灼地盯着周坤: “这位小兄弟似乎早已知晓嵩山派的计划,而且还适逢其会,真是让人惊讶!” 周坤既然想让刘正风为己所用,有些事自然也不准备瞒着他: “曲先生,你可知道为什么任大小姐会找你来袭击嵩山?他又是如何知道嵩山派的计划?” 曲洋和刘正风对视了一眼,不由得开口道: “难道是贤侄示警?” “少侠竟然认识圣姑?” 周坤点了点头道: “不错。 五个月前,我华山连遭‘草原三凶’、‘七星使者’、‘冀北三雄’等黑道高手的连番袭扰;甚至于等我们擒下冀北三雄后,还试出了嵩山安排在门派内的奸细——劳德诺。 就是他将冀北三雄放跑了。” 刘正风闻言大讶: “什么?劳德诺竟是嵩山安排在华山的奸细?” 周坤点了点头道: “刘师叔不必太过吃惊。 像泰山派的玉音子、玉磬子等人,衡山派的鲁连荣,他们都是嵩山派的内应。 哼哼,左盟主一心想当上五岳并派之后的总掌门;为了达成目的,可谓是煞费苦心!” 刘正风有些难以置信地道: “鲁师弟?他……他怎会如此!” 听到这个名字,岳灵珊有些愤愤地插话道: “刘师叔,你这位师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启程来衡山前,嵩山派曾趁着我爹不在,由汤英颚带着鲁连荣、玉音子等人上门,逼迫我娘将掌门之位交给剑宗的三位师叔。 你不知道,那个‘金嘴乌鸦’说话可难听了。 好在,剑宗的三位师叔及时迷途知返;汤英颚等人也被小师弟击退。否则,我们华山危矣!” 刘正风听罢,长叹了一口气道: “掌门师兄闲云野鹤惯了,对门派内的事务疏于管理,才会出了这样的败类。 我是真的没想到,左盟主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做出如此多的恶事!” 曲洋听罢,倒觉得不足为奇: “嵩山派能为了银子和立威,就想着灭贤弟满门;他们为了并派,自然也可以上门欺负妇孺。 看来,他们本以为是在踢棉花;不曾想,棉花里面却藏着一块擎天玉柱,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周少侠,你们跟嵩山派也是积怨颇深呀!” 周坤点了点头道: “自从出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后,师父就派我去嵩山,想要登门问罪。 正好,我途径河南时,却听到了嵩山脚下有镖局失了镖,矛头直指嵩山派。 当时,我觉得事情蹊跷,就夜探嵩山,发现左冷禅为了平息劫镖的影响,竟想着朝刘师叔下手,以填补亏空。 经过进一步查探,才知道是衡山派内部有人告密,将刘师叔结交曲先生的事报告给了左冷禅。 知道此事后,我便将事情报告给了师父师娘。 这事原本也要提前向刘师叔示警。 只是,这事无凭无据,我五派之前也有盟约。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便尾随嵩山派南下,并要在关键时刻出手,防止他们滥杀无辜。” 刘正风听到此言,忙又要行礼,却被周坤拦了下来。 “如此说来,贤侄真正是我们一家人的救命恩人。 我无以为报,在北方还有点产业;退出江湖后,那些江湖关系难免生疏,就一并赠送给贤侄和岳师兄吧!” 周坤:……我下了那么大的本,不惜亲自出手,可不是为了这些孳息的。我图的可是本金,呸,图的可是你这个人! “刘师叔,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 听说师叔向朝廷捐了一个参将的实缺,有没有兴趣举家迁移到长安? 那里靠近九边,师叔可以以有用之躯,为边城的百姓做点实事。” 刘正风:“……” 听周坤这般说,他大感意外。 “贤侄,我一家世世代代都在潇湘之地,为何要搬去西北边陲?” 周坤幽幽开口道: “嵩山四太保身死岳阳,左冷禅即便认为是魔教下的手,他肯定还是会迁怒师叔。 所以,衡山肯定不能呆了!” “……” 就在刘正风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别院门外传来了伊伊呀呀的胡琴之声,一道苍老的声音唱道: “叹杨家,秉忠心,大宋……扶保……” 那声音中藏着无尽的苍凉,似乎在诉说着一段段历史。 众人一齐转头望去,只见一身材瘦长的落拓老者,正在拉着胡琴。 此时,他突然停下了吟唱,将一具尸体踢到刘正风脚下,幽幽开口道: “师弟,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刚刚你们在谈论的时候,已经有两个漏网之鱼差点逃了出去。 如果今天杀人的事泄密,恐怕天涯海角都没了你的容身之地。 你走吧,衡山容不下你!”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周坤,幽幽开口道: “好一个少年英雄,一直以气机锁定老朽。 哼哼,你却看轻了老朽的为人。 我要说的话,即便你不让我开口,我也会说出来;我不想说的话,即便你再逼迫,我也绝不会开口。 还有,五岳最好不并派。 如果并派,你师父当这个掌门比左冷禅合适;不过,老朽最属意的,却是你!” 说罢,他立马转身,又咿咿呀呀的拉起胡琴;很快,声音就消失在雾霭中…… 第159章 余沧海找事 岳灵珊看着老者远去的背影,有些好奇的问道: “小师弟,那是何人?” “琴中藏剑,剑发琴音。 他呀,便是潇湘夜雨莫师伯。” 此时,一旁的刘正风却嘟囔道: “唉,师兄还是如此! 所奏胡琴音调单一,一味凄苦、引人下泪,市井味儿实在浓重了些,过于下里巴人!” 周坤:……咦?现在是评论音乐风格的时候嘛!如果没有你师兄的及时补剑,恐怕今天的事早晚会泄露出去;到了那时,你还能落下什么好! 一旁的曲洋看着莫大的背影,眼中却是异彩连连: “贤弟,刚刚你师兄的音乐,与我产生了共鸣。 初闻其胡琴,确实单调凄苦,让人想避而远之;但读懂了其淡漠的隐士心境,才知道他人生理解的不一般。 如果方便,还请代为引荐。 咱们合奏的笑傲江湖曲,一刚一柔、一急一缓,已经达到了风格新、手法出奇;但组合的别具特色,还是欠缺一二。 如果加上莫大先生的胡琴……” 刘正风:……咦?曲大哥这是怎么了?难道爱不会消失,但却会转移吗?品茗的雅士,岂能和嚼大蒜的掺合在一起! 真真是有辱斯文! …… 有了莫大先生适时出来下了逐客令,刘正风也下定决心考虑离开衡山。 开玩笑! 自己苦心孤诣的《笑傲江湖曲》琴箫合奏,如果真加入了胡琴,那岂不真的从阳春白雪变味成了下里巴人。 加之,他也怕自己的好基友被师兄这个糟老头子给拐走。 所以,他最终还是同意了周坤的提议,准备举家搬去长安。 当然了,周坤这边还是付出了不少的条件。 首先,他替八师兄英白罗向刘正风提亲,准备迎娶刘正风的女儿刘菁。 说实话,周坤对刘菁的印象很不错。 原着中,当嵩山派擒住刘家老小的时候,为了击垮刘正风的精神,在杀了刘氏几个弟子后,又用剑逼着其家人,强迫他们跪地求饶,并且指斥刘正风之非,便可免死。 刘菁听罢,当场就怒骂,说嵩山派比魔教还奸恶万倍。 此话激怒了陆柏,当场下令格杀! 随即,刘菁便被嵩山弟子万大平一剑劈下,从右肩直劈至腰,可谓是死状极惨。 可以说,这姑娘的骨气和勇气,实在令人钦佩不已。 至于为什么自己不收? 哈! 面对生死,这位姑娘都表现得如此眼中容不得沙子;周坤还真担心有一天他在自己风光霁月的气质下,闻到了一股人渣的味道,从而刀了自己! 这样的好姑娘,还是让师兄消受吧。 …… 其次,刘正风的儿子刘芹将拜入华山派。 话说,这个刘正风最宠爱的儿子跟他姐姐一比,那可就怂的多、也正常的多。 面对嵩山派的逼迫,他不仅跪地求饶,还主动请他爹去杀曲洋。甚至为了活命,他不仅顺着嵩山派的要求,说他爹做得不对;在刽子手逼问他刘正风该杀不该杀的时候,他竟脱口而出道: “该杀!” 估计这一句话,才是压垮刘正风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样的人就应该好好接受下华山派的贫下中农教育。 嗯,就让他姐夫英白罗亲手调教吧!英师兄可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人,应该能将这个逆子给掰正。 当然了,最后周坤还写了一封信,让刘正风带去京师送到宁远伯府,信中提及他的调令问题。 最近,因为进献了保命金丹,李成梁已经得到重新启用。他与九边的将领都熟,安排一个跟其他人没什么利益冲突的参将,问题应该不大。 就这样,刘正风已经和华山派完成了深度捆绑! …… 左冷禅知道自己四位师弟出事的消息,已经是半个月之后。而这时候,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已经如期召开。 当周坤带领华山众弟子来到刘府后,刘正风听到消息,立马迎了上去,没口子的道谢。 周坤表现的甚是谦和,满脸笑容的致贺,并将一脸羞红的英白罗推出来介绍给刘正风。 刘老丈人见女婿气宇轩昂,并且举止有度,也是甚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 刘正风和华山二代弟子亲如一家的互动,自然被提前赶来的天门道长、 定逸师太、余沧海、何三七等看在眼中。 看着刘正风降阶相迎一个后辈,刚刚才在福建与岳不群产生龌龊的余沧海甚为不满地开口道: “刘师兄是不是太将华山派当回事了! 看他这热情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成一家人了。 哼哼,岳掌门不来,那也就罢了;一个二代弟子,也需他纡尊降贵,亲自相迎? 道长、师太,你们就不觉得奇怪?” 余沧海拿周坤二代弟子身份说事,无疑是在挑拨五岳剑派内部的矛盾。 不曾想,天门和定逸均是脸色如常,余沧海知道自己这一招算是打在棉花上。 此时,与周坤有过一面之缘的何三七开口解释道: “余观主,此言差矣。 江湖中人最推崇的,便是德艺双馨之人。 这位华山周少侠,可了不得;在武昌,我与他也有过一面之缘。 论品行,他可谓青年一辈的翘楚;论武功,他已是当世正道十大高手之一。 这样的人物,走到哪里都应该被奉为上宾。” 余沧海:“……” 他扫了一眼年纪不大的周坤,嘴角微撇,显然不相信何三七的话。 另一边,天门道长此时也开口了: “余观主说他们是一家人,还真没说错。 刘家千金,性格恬静;岳师弟的弟子,也是仪表堂堂。二人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老道舔着脸,倒是要坐一会媒人!” 余沧海:“……” 在天门这里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后,他只能将这份恨意记在心头,想着什么时候给找不回来。 最后,刘正风把着臂,将周坤、英白罗送进了最尊贵的房间中。 众人相互见礼后,便又是一阵寒暄。 便在这时候,又有各路宾客陆续到来。将近午时,就有五六百位五湖四海的远客流水般涌进刘府。 一时间,大厅内到处是招呼引见之声,喧声大作。 余沧海见状,立马眼珠子一转,找到了宣泄口: “啧啧,瞧瞧刘三爷请的都是些什么人! 今日来客之中,固然有江湖上颇有名声地位的宿老,却也有不三不四之辈,甚至还有滥竽充数之辈登堂入室,实在大大不该。 刘三爷身为衡山派高手,也太不自重了吧! 如此滥交,岂不堕了你们五岳剑派的名头?” “……” 众人听罢,表情都不由得一滞! 第160章 保命绝招:圈跪 众人听到余沧海评价刘正风滥交,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道: 这余矮子好不懂事! 刘正风好心请你来观礼,你却如此恶语中伤,实在大大不该。 而且,他本人都要退出江湖了,你还能管人家结交什么人不成? 至于余沧海口中滥竽充数之辈也能登堂入室,显然说的是周坤、岳灵珊和英白罗。 …… 英白罗听罢,脸上的怒意一闪即逝。 在来之前,岳灵珊已经作为他的“娘家人”,替他相看过刘菁。 从小师妹口中得知: 这位刘家大小姐虽长得不十分漂亮,可眉宇间却是一派风光霁月,让人看了就觉得舒服,未来肯定会是一位贤妻良母。 当华山众人起哄问他愿不愿意时,他虽然涨红着脸讷讷不语,心中却是千肯万肯。 此时,他听余沧海出言不逊,连续中伤岳父和岳师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意。 周坤见状,忙示意他稍安勿躁;而后对着余沧海道: “余观主,刘师叔结交什么朋友,那是他老人家的自由,岂容外人置喙! 再说了,这金盆洗手大会,你这样的人都能堂而皇之来参加,他们为什么不行!” 余沧海听罢,眼睛一眯,冷冷一笑: “刘三爷结交什么朋友,我自然不敢妄议。 不过,你一个后生小辈敢在贫道面前放肆,说不得我要替岳师兄好好教训你一下!” 周坤闻言,立马仰天打了个哈哈,随即对着天门道长、定逸师太等人拱了拱手,开口道: “这里有我五岳剑派的师伯、师叔,也有江湖上素有名望的前辈。 我在他们面前,自然要执弟子礼。 不过,余观主这样的人,似乎就差了点意思。” 余沧海听罢,脸色一黑。 不过,还不等他发作,周坤便对着一旁的岳灵珊道: “珊妹,听说青城派有位前辈,号称‘三峡以西、剑法第一’,你可曾听过?” 岳灵珊对余沧海看轻华山早已不满,忙脆生生地道: “小师弟,江湖中沽名钓誉之辈,不要太多。 三峡以西,向来是剑术的蛮荒之地。 有些人在蛮荒之地争第一、第二,也不怕被天下英雄耻笑。” “臭丫头大胆,让我来教训你!” 便在这时候,余沧海的身后跳出来一人,正是他的大儿子余人彦。 他见华山派呛声,早已大怒,说罢便拔剑朝岳灵珊刺去。 面对来招,岳灵珊却是懒得出剑,只用剑鞘一封,继而左掌一带,当场便将余人彦带得身子转了半个圈;跟着便飞出一腿,踢中他的腰眼。 她的出手干净利落之极,这一脚也是又快又准,远胜后世男足,当场便将余人彦踢跪到余沧海身边。 看着一脸铁青的余沧海,岳灵珊悠悠开口道: “哼哼,这位青城派的师兄,剑法稀松平常,实在是要向余观主跪下请罪了。” 周坤不忘补刀道: “珊妹,你说错了,这是青城派的独门保命绝招,名为‘圈跪’。 以后在三峡以东,只要青城弟子见人便跪,保证能保住一条小命!” 余沧海:“……” 此时,他的脸色已经气成了猪肝色: “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退下!” 说罢,他盯着岳灵珊,冷冷一笑道: “好好,岳先生的千金,果然不简单。 人杰,你去向华山派的高足讨教几招。” “是!” 岳灵珊正准备继续出手,却见英白罗抢先一步,对着她道: “小师妹,这一场就让给我吧。 刚刚余观主说岳父大人滥交,想来观主平日里应该往来无白丁。 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想必教弟子也有几手吧。 我在华山中武功最低,便用我这下驷来会一会巴蜀高人吧!” 罗人杰听他自称下驷,显然也没将青城派和自己看在眼中,立马大喝一声: “狂妄!” 说罢,便从腰间拔出长剑,挺剑直刺。 英白罗一身功夫大半都浸淫在混元掌上。自从学了全真心法后,不仅体内滞气全消,而且一直卡着的修为也有松动,混元功已经小成。 此时,他看到来剑,双掌一合,便夹住剑脊,继而双手一带,便带乱了罗人杰的步法节奏。 好在罗人杰剑法刚劲轻灵;在最后一刻手腕一拧,这才迫使英白罗松开挟制的长剑。 罗人杰见有机可乘,当下便不客气的剑尖一点,长剑横挥而至,正是辟邪剑法中的一招“群邪辟易”。 但招至半途,却见英白罗单掌一扫,便将他的剑势带歪。 就这样,两人一个仗着内力深厚,一个仗着长剑凌厉,斗了二十多招后,竟是旗鼓相当。 围观的天门等人看着比斗的二人,都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英师侄这一身内力非同小可,也不知是怎么练的。” “青城派的松风剑法有点看头,就是不知道为何还掺杂着其他剑招。 这些剑招,可不怎么高明!” “比到这种程度,青城派已然输了。 仗着长剑,竟斗不过一个赤手空拳的对手,哪还有脸不弃剑认输呢!” “……” 罗人杰久战不下,虽一时未落下风;但每次剑掌相交,他都觉得手腕发麻。 显然,如果不能速战速决,自己恐怕非落败不可。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焦躁起来,剑法忽变,一会儿松风剑法、一会儿辟邪剑法,招式奇诡难测,就是想抽冷子给英白罗来一下狠的。 谁知英白罗却是澄心净虑,抱元守一,把混元功和混元掌运至十成,静待时机。 突然,罗人杰的剑招一滞。 看到这样的好机会,英白罗却是一掌击歪他的长剑;继而右手疾翻,竟空手将剑刃抓住。 接着,他的内力一吐,只听“喀”的一声,罗人杰的长剑已经从中断为两截。 接着,英白罗也是单掌一带,迫使罗人杰转了半圈,继而一脚就将他踹飞了出去。 就这样,青城四秀之一的罗人杰,也当场表演了一把“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 眼见胜负已分,周坤睥睨了余沧海一眼,似笑非笑地道: “看来贵派弟子还要好好学学圈跪;否则,凭着这样的身手,恐怕难以在中原武林立足。” “你……” 第161章 所谓的平手 眼见着双方剑拔弩张,定逸师太就要出言制止,却被何三七用眼神隐晦地制止了。 在场众人中,身份最高的天门道长不得不出面打圆场道: “青城和华山的两位师侄,一个剑法卓绝,一个内力有成,都是青年俊杰。 我看,今天切磋就到此为止吧。 这时辰已经不早,正宴就要开始了吧?” 一旁伺候的米为义赶紧开口附和道: “天门师伯说的不错。 还请各位师伯……” “慢着!” 此时,余沧海却站起身,冷冷一笑道: “华山派人才济济,倒显得我青城派后继无人。 周少侠,趁着今天大好的日子,咱们索性也搭搭手,以免天下英雄真以为我青城派只能在蛮夷之地称雄。” 周坤也站起身,笑吟吟的回应道: “既然余观主亲自下场指教,我自无不可!” 说罢,他对着天门道长拱了拱手道: “师伯,想来你也看到了: 自弟子进门以来,余观主一直出言挑衅。他应该是在巴蜀横惯了,欺我中原武林无人。” 天门见周坤明显嗔了心,不由得皱了皱眉道: “师侄,大家都是武林同道。点到即可,切勿伤了彼此和气!” “师伯说的是。” 说罢,周坤用剑鞘在屋内画了一个二尺见方的圆圈,而后似笑非笑的对着余沧海道: “余观主,为了不伤和气,咱们便以地上的圈为限。 如果跳出了圈子,那就算输……”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余沧海一口打断: “哼哼,你若怕了,就开口认输好了。 虽然你是晚辈,但若让我站在圈内和你比斗,你不觉得过分了吗?” 周坤:“……” 他嘴角上扬,悠悠开口道: “余观主,我想你误会了。 这个圈是给我自己准备的。 你青城剑法稀松平常,我自然不会难为你,便站在圈内和你比斗吧。 如果余观主能将我逼出这个圈子,便算你赢,我便收回刚刚的话,赞一声:青城剑法或有可取之处!” 余沧海:“……” 他听罢,只觉得怒火中烧: “小恶贼,狂妄!” 说话间,他已跃身而起,绕着周坤迅捷无比地旋转开来。 一时间,余沧海仿佛脚下生风,旋转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身体时而跃起,时而俯冲,形如鬼魅。 在旋转的同时,他手中长剑也是疾刺;每绕一个圈子,便会出手刺出十余剑。 这一番出手,只看得天门和定逸也是面露讶色,心道: 这个余沧海剑法着实高深;即便自己亲自上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他。看来,周坤有点托大了。 另一边,面对余沧海的残影,周坤却是手执长剑,端立当场,气度闲雅。 余沧海每每倾力刺出一剑,他总是料敌于先、后发先至,只是随手一格,便能轻松将其逼退。 余沧海见正面进攻难以撼动周坤分毫,便转到他的身后,从背后暗施突袭。 这一幕看得定逸师太眉头紧锁,冷然道: “余观主也算人杰,竟然不顾身份从背后突袭,实在令人齿冷。 咦? 周师侄竟然有如此精妙的剑法,当真令人大开眼界!” 在她点评的时候,周坤并不跟着余沧海转身;而是背着手,让剑鞘在五指间翻飞,却每每都能护住后心,巧妙化解突袭。 这一幕,自然看呆了众人。 此时,余沧海已是越转越快,场中只能看到一圈青色的残影。而圈内的周坤却是气定神闲,不动如山。 要不是场中剑击之声如同暴风疾雨般连绵不断,以及双剑相击时出现的铁树银花,恐怕没人会相信这是两人在决斗,而是在表演杂耍。 英白罗见到对方攻势迅捷无比,而周坤却只守不攻,不由得暗暗担忧,小声开口道: “小师妹,这余矮子剑法相当了得。小师弟可别一个疏忽,败在他的剑下。” 岳灵珊对周坤信心十足: “你没看出来嘛,小师弟还没使出真功夫呢。 咦,这一招剑芒大盛,看来比斗要结束了!” 二人的对话自然也被天门等人听见,不由得看向场中比斗的二人。 却见突然发出“滋”的一声大响,余沧海已经如同一支利箭般猛然向后平飞;直接撞飞了两名青城派弟子后,方才站定身影。 此时,他已默然还剑入鞘,强挤出一丝笑意: “周少侠果然高明,今日比斗就算是平手好了。” 周坤随意拱了拱手道: “承让!” “好,后会有期!” 说罢,余沧海足尖一点,也顾不得叫上其他弟子,立马飞身离开了刘府。 见周坤还是稳稳站在圈内,长剑不知何时已经入鞘,有关心胜负的吃瓜众便小声问道: “这……这到底是谁胜了?” “余观主不是说打成了平手吗?” “乖乖,这个华山弟子才多大年纪,就能和青城掌门打成平手?” “……” 一旁的何三七听罢,似笑非笑地道: “赢的没有明言自己赢了,还能解释说不想锋芒毕露,算是给人留了三分薄面。 可明明输了的人却装没输,实在令人齿冷。” 一旁的定逸师太听罢,含笑道: “原以为你只是一个小气鬼,没想到你还是个促狭鬼。 哼哼,小心余沧海回头找你麻烦。” 何三七听出了定逸口中的关怀之意,心中一暖。不过,他对余沧海却是颇为不屑: “雁荡山不是福威镖局,我身上也没什么剑谱、刀谱什么的,怕什么人惦记!” “你是说……”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 有种说法: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何三七无疑就是这样的江湖隐士。 这些年,他游走于三湘五泽,跟各种各样的江湖中人都打过交道,自然比一般人了解更多的信息。 原着中,在五岳并派大会上,他是唯一一个认出青海一枭身份的人。可见,这个隐士对江湖事的了解之深。 …… 看着定逸师太脸上的薄怒,何三七立马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道: “表妹……逸仙,五岳剑派中,你要小心左冷禅和……岳不群!” 定逸:“……” 第162章 无中生友 余沧海跃出刘府后,便一路狂奔;直到来到一处破旧的山神庙时,他终于支撑不住。 此时,他只觉得胸内气翻血涌、喉中尽是一股腥甜味;继而,双眼一黑,喷出一大口鲜血,人也立马栽倒! 等他再次醒来,却已是躺在客栈中,一众青城弟子都围在他的身边。 余人彦见他老子醒了,忙开口道: “爹,你怎么样了?” 余沧海正待开口,却感到喉头一甜,又吐了一口血。 见弟子们着急忙慌的样子,他虚弱地摆了摆手道: “没什么大碍。 没想到岳不群的弟子中,竟也有这般厉害的人物。 如果不拿到辟邪剑谱,估计我这一辈子都不是他们师徒的敌手。” 余人彦小心扶起余沧海,有些抱怨地道: “那咱们更应该留在福建,何苦日夜兼程赶来衡山? 到头来,不仅没捞到任何的好处,还大大丢了一回脸!” 余沧海阴沉着脸呵斥道: “住口,你懂什么! 福建现在有岳不群和田伯光;咱们如果上去硬碰硬,恐有灭门之虞。 如果不能找到一个强力的帮手,肯定拿不下福威镖局,就更别想什么辟邪剑谱了。 所以,我才不得不答应左冷禅的条件,先来衡山做一回暗子。 对了,刘正风是否已经被灭门了?” 这时候,已经出去打探过消息的侯人英上前禀告道: “师父,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当日,嵩山派根本就没人出面阻止。 反倒是来了个大官来宣旨,说什么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云云,而后实授了他一个参将的鸟官。 刘正风也真是恬不知耻,竟涎着脸伺候着,简直丢了我们武林中人的脸。 大会之后,刘家就开始出手衡山本地的产业,说是居家迁移北方,要为朝廷效命。 不过,弟子在坊间探听到: 衡山掌门莫大先生一直嫉妒刘正风的武功和门派影响力。这次趁着师弟退出江湖之机,竟放话要在三湘地界赶绝他!” 余沧海自视甚高,对官府向来是目下无尘;此刻听到刘正风为了谋个芝麻绿豆似的小小武官,竟然趋炎附势,心中很是瞧他不起。 “这刘正风,也算是废了。 且不去说他,除了嵩山派之外,其他人都怎么样了?” “泰山派的天门道长似乎也挺鄙夷刘正风的为人,当天大会后就匆匆告辞回山。 恒山的定逸师太随后也启程了。那个卖馄饨的何三七有些没羞没臊,竟然要和一群尼姑结伴同行。 至于华山派……” 说到这里,侯人英明显停顿了下。 他扫了一眼余沧海的脸色,见他并没有发怒,便继续道: “华山派也于昨日出发。 弟子打听到,他们这是要去福建!” 余沧海听到周坤也要去福建,双眼精光一闪,手也下意识地攥紧。 余人彦见此,小心地道: “爹,福建林家有辟邪剑谱的事,现在已是公开的秘密。 这姓周的现在过去,估计也是奔着秘籍去的。 我看,左冷禅之前诓骗爹你来湖南,很可能也是想调虎离山;好趁着爹不在,自己去抢秘籍!” 余沧海闻言,冷冷一笑道: “左冷禅盯着这份剑谱,我并不感到奇怪。 不过,拿刘正风当一只吓猴鸡,进而提升一下他在五岳剑派的威名,这也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他让我来助拳,估计是真的;嵩山派没能及时赶上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很可能是出了事。 现在咱们已经按照约定,来了衡山,对他也有所交代。 接下来,咱们还是尽快赶回福建,继续抢夺辟邪剑谱。” “是!” 待众弟子都退下后,余人彦看着一脸阴郁的余沧海,有些不解地问道: “爹,咱们青城派又不是五岳剑派的人,为何也要看左冷禅的脸色行事?” 余沧海脸色一僵,继而对着儿子道: “你也大了,当了扛事的年纪了。 你说在巴蜀,谁的实力最强?” 余人彦沉默良久,方才开口道: “峨眉的金顶上人禅功精深,应该比爹稍胜半筹;至于他门下的弟子,应该也不差。曾经侯师兄就跟峨眉弟子松纹交过手,剑法上似乎也稍逊。” 余沧海点了点头道: “不错。 我青城派和峨眉一比,还是颇有不如。 左冷禅的野心,便是称霸江湖。他不仅要力压少林、武当;像什么峨眉、昆仑、点苍、崆峒和丐帮,他一个都不想放过。 峨眉的金顶上人武功并不差他多少;加之,峨眉派向来洁身自好,不怎么理会江湖上的闲事,自然不能为左冷禅所用。 于是,他便找到了我。 唉,也怪我当年鬼迷心窍,这才被他拿住了把柄,不得不为他卖命。” “爹,到底是什么把柄?” 余沧海想到了当年和师父青灵子的小妾偷情,却被当场拿住;之后在左冷禅的逼迫下亲手弑师,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他知道这很可能是嵩山派给自己下的套;但为了权力和性命,他又不得不钻! “这些事,你不用管。 我们想要摆脱左冷禅的控制,就必须拿到辟邪剑谱;而要拿到辟邪剑谱,咱们又不得不依仗他。 吩咐下去,咱们后日出发回福建。” “爹,你可有什么良策在林震南手中获得辟邪剑谱?” 余沧海冷冷一笑: “咱们过去还是太过爱惜羽毛,做事总是留着三分底线。 林震南就一个独子,咱们绑了他后,就不信他会不就范。” 闻言,余人彦一脸兴奋地道: “爹,咱们早就应该这样做了!” …… 另一边,岳灵珊有些迟疑地问起周坤: “小师弟,爹这是怎么了? 剑宗回归是何等大事,他早该回去主持此事了。为什么迟迟不启程,反而让我们去福建?” 周坤:……我难道要告诉你,你爹不争气,干不过田伯光,没抢到辟邪剑谱,所以才让我们去助拳! “珊妹,我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是关于师父的。 估计他正是因为这件事没处理干净,所以才被拖住了步。” 岳灵珊听罢,有些好奇地问道: “什么事?” “师父有一个密友,酒后失德,调戏了别人的妻子……” 岳灵珊闻言大讶: “我爹竟还有这样不修私德的狐朋狗友? 哼哼,这样的人渣,就应该浸猪笼!” 周坤:“……” 第163章 王怜卿 周坤见到岳灵珊如此态度,干不由得笑一声道: “珊妹,如果此人是因为中了别人的暗算,这才情难自禁行差踏错,是不是可以宽大处理?” 岳灵珊见他如此替渣男辩护,以为他也想继承魏武遗风,不由得警惕道: “那就更不应该了。 这种人不仅仅是坏,而且还没脑子。 要我说,就应该在浸猪笼前先打断他的腿,让他一辈子都别想做坏事了。” 周坤:……咦!所有的腿?你可真狠! “珊妹,那个失足男并不是师父的密友,其实是我无中生友了。 这个被冤枉的人,就是师父。 我听说,他出面摆平了林家的危机后,林震南当即便设宴款待。 没想到师父他中了暗算,被塞到了林震南夫人的床上……” 岳灵珊:“……” 她一脸震惊地开口道: “怎么可能! 我爹可不是那种人! 对了,林震南的夫人是不是姓王?” 周坤:“……” 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立马问道: “咦! 这林夫人姓不姓王,又有什么关系?” 谁知,岳灵珊却并没有直接回复,反而口中愤愤地道: “难怪去福建,还非要将娘留在华山! 难怪自从爹走后,娘就很不耐烦听到爹的消息! 难怪!渣爹!” 继而,她看着一旁似笑非笑的王竹珺,对着周坤冷冷地道: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渣男!” “……” …… 福建,开元寺内。 浓眉大眼的岳不群,此时却在一间寮房内搂着林震南的夫人王氏,温言道: “怜卿,不曾想你我还有相见之日。” 王夫人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幽怨地道: “你这死人! 我过往也曾给你去过信,你家那头母老虎却回信将我骂了个狗血喷头。 上次还是你去龙泉买剑,你我才在这开元寺匆匆相会! 这一晃,已经过去了三年!” 说到这里,她像是回忆起往事般,幽幽开口道: “二十年前,你们五岳剑派要在嵩山会盟。当初你途径洛阳,就暂住在我家中。 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笑的模样。” 说到这里,王夫人将老岳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继续呢喃道: “那时候,我就在想: 怎能有人笑的如此好看、如此干净,又是如此的风光霁月。 就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让人忍不住就想要靠近!” 老岳顺势握住王夫人的手,温言道: “我现在不就在你身边。 你若喜欢,我每天都笑给你看!” “傻瓜!” 王夫人轻轻挣扎,想要挣开老岳的手。只是,老岳握得却越发紧了。 “你已经娶了自己的小师妹,如愿当上了华山掌门。 我也被我爹随便嫁了一个脓包,也是罗敷有夫。 如今的我们抱在一起,彼此都有心结,又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你强颜欢笑,只是在勉强自己,又怎及得上过去的风光霁月!” 老岳一愣,继而又抱紧了王夫人,幽幽一叹: “怜卿,你还是这般善解人意。 不过,你我久别重逢,我又怎么可能不高兴。 当初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结合,那是身不由己。但以后的日子,我想将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 只是……” 说到这里,老岳不由得停顿了下来。 王夫人诧异地道: “你如今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华山掌门,正道有名的十大高手之一,还有什么是你办不到的?” “唉! 你对江湖的事,知道的太少。 华山派是五岳剑派之一,如今的盟主是嵩山左冷禅。这个人一直想要五岳并派,屡次对我施压,搅得人心神难宁。 如果想要得到自由,他就是我不得不迈过的一道坎。” 王夫人抬头看到老岳眉头紧锁,不由得伸手轻轻将他的额头抚平: “岳郎,我还是喜欢看你风光霁月的样子。你这样皱起眉头,虽多了几分威严,却少了三分俊朗。 我素来知道你胸怀大志。你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尽管说便是。” 老岳盯着她的眼睛,眼中溢满了深情: “认真说起来,我还真有件事要麻烦你。 只是,此事会令你很为难!” 王夫人抬起头来,笑吟吟地道: “岳郎,当初你选择小师妹,无视了我的追求;我的心中一直有一股滞气郁结于胸。 我只想知道: 你娶了小师妹后,过得好吗?” 老岳忙握住王夫人的手,幽幽一叹: “怜卿,我要和你赔个不是。 自从离了你之后,我也深受相思之苦,过得一点也不好。 当初,确实是我做错了!” 王夫人听罢,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 “岳郎,你是不是想要辟邪剑谱?” 岳不群身子不由得一僵,继而点了点头道: “不错! 有了这本剑谱,我才可能百尺竿头,打败左冷禅等阻路之人。 有了无敌天下的武功之后,我想做的事才能无人敢阻止。” 王夫人听罢,悠悠开口道: “辟邪剑谱就放在向阳巷的林家老宅。 不过……” 她停顿了下,继续开口道: “上次我的两个外甥来到福建,话里话外也想要这本剑谱。 我当时就问了林震南,已经从老宅取出了剑谱。 不过,这个剑谱邪门得很。 我和剑谱,你只能选一样!” 老岳:“……” 他脸色略微不自然,但还是开口道: “我自然是选你!” 王夫人眼神灼灼地盯着他,幽幽开口道: “希望你说的是实话。 你要明白,女人都善妒。 你既选了我,那就不能再有什么小师妹。 否则,即便你取得了剑谱,练成了神功,最后也会身败名裂! 我的条件,岳郎能答应么?” “……” 看着王夫人离开了开元寺,老岳脸上的怒气一闪即逝。 他对王元霸的这个女儿,当然没什么感情。这个女人只不过是他获取辟邪剑谱的一步棋子而已。 当初听到王元霸有意将此女嫁去林家,他心中一动,这才落下了这步棋。 只是,十多年过去了,她这里一直没有进展;他都准备将她当弃子了,不曾想林家又出现了辟邪剑谱的消息。 今天,他本准备牺牲色相,再贡献点子孙汤,然后趁着你侬我侬之时,套出辟邪剑谱的下落。 不曾想,她却得寸进尺,想要自己放弃小师妹。 青梅竹马和称霸天下,这又该如何抉择! 一时间,老岳陷入了沉思! 第164章 劳德诺 对于老岳这样的人来说,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在剑谱和女人之间如何抉择,这本不是一个有什么悬念的问题。甚至可以说,如果他的兄弟影响他拔剑,他都会一刀噶。 嗯,原着中他确确实实下手嘎了! …… 另一边,周坤一行人赶了一个月的路后,终于来到了福威镖局所在地——福建天兴府。 早春时节,天气有些干燥。 众人看到前方有家茶寮,便打马奔了过来。 不曾想,岳灵珊眼尖,指着茶寮中的一道背影开口道: “小师弟,你看那人像不像劳德诺?” 周坤勒缰后查看,发现里面不仅有劳德诺;竟还有不少熟人,余人彦及四五名青城派弟子赫然也在茶寮中。 福州城外、茶寮、劳德诺? 这不就是笑傲原着中一开场时的场景嘛! “珊妹,你不觉得这里似曾相识?” “怎么可能!我这可是第一次来福建!” “好吧! 嗯,我刚刚掐指一算,今天定能遇到一位男生女相的俊公子!” “就是你口中说的那种‘吃个桃桃好凉凉’的娘炮?” “……” 说话间的工夫,远处也传来了马蹄声,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少镖头好箭法”等等的吆喝声。 周坤觉得这里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个少镖头恐怕就是原着中的大冤种之一——林平之吧。 便在这时,一只瘦削的黄兔在众人面前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有一支流矢激射而来,“夺”的一声钉在了门框上。 “格老子的,那兔儿爷终于来了!” 此时,一名青城派弟子从茶寮中走了出来,拔下箭支后便毫不犹豫地扎在自己的大腿上。 这一幕看呆了众人。 这时候,他的同伴快速地围了上来,一边查看他的伤势,一边对着远处打猎的人开口喝骂道: “相好的,快过来! 我们有人被你们射伤了,还不下马赔礼认错!” 说话间,余人彦还对茶寮中的老汉小声警告道: “老头,敢多嘴多舌,我们就杀了你!” 那老汉忙诺诺点头,接着又立马连连摇头表示不敢。 这一幕,看得余人彦甚为得意! 他看到道左还有一队人马,也准备上前警告一番;待看清打头之人正是周坤和岳灵珊后,他立马将准备脱口的话又硬生生吞了下去。 “小……小子见过华山周师兄!” 周坤见他一脸尴尬的模样,似笑非笑地道: “少观主,咱们又见面了。 余观主呢? 上次切磋后,我对他老人家甚是想念,还想继续讨教几招呢!” 青城派弟子听罢,知道周坤这是在打趣余沧海,均感不忿,却被余人彦用眼神制止。 “周师兄说笑了。 家父对你的武功人品也是极为钦佩,告诫我等后学末进要好好向师兄学习。 只是,青城内部还有事务要他回去处理,所以他已经回山了。” “那少观主这是来干什么?碰瓷? 可是青城派已经揭不开锅? 如果真是这样,作为江湖同道,我倒是可以接济一二。” 余人彦忙道不敢,继而干笑道: “师兄,这打猎的一伙人跟我青城派有点龌龊,我们正准备找他麻烦。 不知师兄可否可以行个方便?” 周坤指了指茶寮中的老者,对着余人彦道: “我们要先处理华山派的叛徒。至于你们的事,我暂时懒得管!” 闻言,余人彦大喜,忙开口道: “如此,那就多谢周师兄了!” 说罢,他一改对周坤时的谦卑,立马带着人将林平之等人围了起来: “小子,你射伤了我的师兄,这事如何算?” …… 周坤看着余人彦和林平之正在拉扯,也没去理会,而是来到了茶寮中,对着假装在擦桌子的老者开口道: “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现在是该叫你劳师兄呢,还是劳师弟?” 那老汉身子明显一僵,背对着众人瓮声瓮气地道: “客官,今天茶寮打烊了,还请明天再来!” 岳灵珊“苍啷”一声拔出佩剑,用剑尖指着他道: “劳德诺,没想到你在华山一直兢兢业业、百依百顺,原来却是奸细。 今天你不交代清楚,休想活命!” 劳德诺见身份已经被识破,索性也不装了,对着众人苦笑道: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小师妹,咱们毕竟同门一场,为何要这样苦苦相逼? 不错,我是左盟主的第三弟子。 当初左盟主派我拜入岳师叔门下,是听信了谗言,说岳师叔一直对自己没当上盟主耿耿于怀。 所以,他老人家才派我潜伏华山,目的就是在关键时候出来提醒岳师叔: 切勿行差踏错,以免自误!” 岳灵珊:“……” 她听到劳德诺的诡辩,差点被气乐了: “如此说来,我华山还要感激你喽! 哼哼,你拜入华山时,就曾立誓要谨守七戒。 华山七戒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 今日你背叛誓言,自然要付出代价!” 劳德诺:“……” 他干笑一声道: “小师妹,我本名劳彦远;为了行事方便,这才改名劳德诺。 当初在正气堂内,我是以劳德诺的名义发下誓言,这跟嵩山弟子劳彦远又有什么关系!” 周坤和岳灵珊对视了一眼,都被劳德诺的无耻刷新了认知上限。 周坤上前一步,对着他道: “你是否收到过费彬等人的消息?” 劳德诺闻言,脸色巨变,脱口而出道: “几位师叔的死,难道和你有关?他们不是死于魔教之手?” 周坤缓缓拔出佩剑,幽幽一叹: “我有个自封的外号,叫做‘周半侠’,亦真亦邪,是一个会做好事的坏人。 嵩山派的那几位师叔显然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了我想做坏事的时候;所以,我一狠心,就送他们去重新投胎了。 按照你刚刚的说法,他们是周半侠杀的,与我夺命书生又有什么关系!” 说罢,他用长剑指着劳德诺,淡然开口道: “现在给你条活路,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否则,你肯定无法活着走出茶寮!” 劳德诺:“……”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 突然,两个黑影飞身而至。 劳德诺一见来人,忙兴奋地高声道: “两位师叔救我。我知道费师叔他们的死……” 唰! 周坤手中长剑轻轻一挥,劳德诺的人头便冲天而起,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将他染成了血人! 刚来的二人见到劳德诺惨死,厉声道: “好胆! 我嵩山派的人也敢杀,死来!” 第165章 又有两太保下线 突然出现的两人,都已年过半百,恐怕比左冷禅的年岁都要大。 他们一个白发,一个秃头,均使刀;看他们肌肉虬结和高高鼓起的太阳穴,便知都是内外兼修的好手。 二人正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白头仙翁卜沉以及秃鹰沙天江。 他们虽然是嵩山派的旁支,使刀不使剑;但刀法上造诣颇深,并且还有一套合击之术,左冷禅和其他太保也不敢小觑了他俩。 可今天他们却吃了瘪,竟然有人敢当着他们的面斩杀了劳德诺;这是完全没将他们放在眼中。 所以,二人也不去理会对方的身份,几乎同时出刀攻向周坤,来得竟不比雷轰电闪慢半分。 …… 岳灵珊和王竹珺见状,本想动手,却被周坤拦住: “你们去盯着外面的余人彦,别让他真把福威镖局的人伤了!” 说话间的工夫,他横剑一扫,刀剑相交便逼退二人。 那二人退后三步后,均是心中一惊,心道: 这小子好强的内力! 不过,仗着长刀在手,他们也不曾畏惧,身形交错间已经交换了位置,继而欺身上前,第二招便接踵而至。 周坤见二人身手不弱,格开长刀后,便笑道: “嵩山派的太保不少,你们是哪两个?” 二人中的白发老者单刀一举,一招“力劈华山”,便向周坤头顶疾劈而下;出手的同时,他还冷哼一声道: “无知小辈! 想知道我二人的名号?去阎王那里问吧!” 周坤见对方如此嚣张,便存心杀杀他们的威风。 见地上有几颗石子,他便用长剑挑起;继而剑身一弹,那些石子便飞速向二人激射而去。 秃头老者听到破空的锐啸之声,不敢硬接,忙斜身躲闪。只见射向他的石子擦着面门激射而出,那强力的劲风只刮得他面目生疼。 最后,那石子儿余势不减,竟直接洞穿了茶寮中的一根立柱! 此时,秃头老者摸了摸已经擦伤流血的脸颊,不由得暗暗心惊: 这小子武功高绝,还需小心应对! 另一边,白发老者身在半空,无法借力、卸力;面对呼啸而至的石子儿,他只得横刀来挡。 当石子砸在刀背上时,立马火星四溅;白发老者只觉得虎口一震,不由得倒飞了出去。 周坤可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欺身上前一步,长剑一刺,剑尖便刺入了他咽喉。 这是独孤九剑中的“破刀式”,周坤第一次施展,便解决了一名实力不弱的敌手。 剩下的秃头老者大吃一惊,舞刀便直扑了过来。 周坤见状,手腕一抖,剑尖如同蛇信一般缠绕在他的手腕上;继而单手一拧,秃头老者连刀带手,便一齐被削了下来;剑尖余势不减,正抵住了他的喉头。 “你们二人的实力,比之费彬略有不如,但比邓八公、高克新之流,可是稳稳高出一筹。 说说吧,你们究竟是谁?” 那秃头老者倒也硬气,面对抵在喉头的长剑仍然面不改色: “嘿嘿,我兄弟二人弃剑学刀,一套合击之术横行江湖,罕逢敌手。 没想到今日却死在你的剑下,实在是佩服佩服。 还请尊驾留下大名,让我们二人死也做个明白鬼!” “周半侠!” 秃头老者森然一笑道: “好个周半侠! 我秃鹰岂是能轻易被愚弄的?” 说罢,他用仅剩的一只左手在袖口中一翻,便捏住一柄匕首,继而毫不犹豫地插入自己心窝。 这一下倒是有些出乎周坤的意料,心道: “这人宁死不屈,可比那贪生怕死的高克新强多了,倒也是个人物。” …… 处理干净了三人,周坤便走出茶寮,却见外面的打斗也已结束。 此时,青城一派的弟子已经被悉数打翻在地,余人彦更是眼眶迸裂,被揍成了猪头。 另一边,一个年近二十的青年,眉清目秀,甚是俊美,想来便是林平之。他的嘴角也有些淤青,想来刚刚也挨了毒打。 此时,他对着岳灵珊和王竹珺打躬作揖,亲切地叫着姐姐,满口都是感激之词。 王竹珺没去理他,只似笑非笑看着一旁的岳灵珊。而岳灵珊见到小师弟时时挂在嘴边“吃个桃桃好凉凉”的伪娘具象化,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嫌弃的表情。 看到这样的场景,周坤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道: 看来,岳灵珊的审美已经被掰正了回来。 只是,林平之这小子想干什么?撬自己墙角? 看来,还是被社会毒打的不够! …… 此时,余人彦见到周坤出来,忙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半是畏惧半是怨毒地开口道: “周师兄,你不是答应过不插手我们的恩怨吗?” 周坤指了指茶寮内,悠悠开口道: “我若插手,你们几个可都成了死人!” “……” 余人彦见到茶寮中已经躺下的三人,不由得心中一寒。 他虽身为名门正派弟子,手中也是沾染过鲜血的;可像周坤这样弹指间杀了人,还能如此闲庭信步,他也感到胆寒! “周师兄,这……” 周坤没去理会他,反而对着一旁的林平之问道: “你就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 林平之扫了周坤一眼,并没有马上答话。 显然,他对岳灵珊二女观感极佳,但对周坤却带着三分敌意。 “你又是何人?” 这话一出口,唬的身边另一个镖师赶紧上前拉住他,对着周坤又是打躬又是作揖: “少侠有礼了。 这位正是我福威镖局的少镖头。 少镖头少不更事,如有言语冲撞,还请少侠海涵。 今日幸得少侠和两位女侠仗义出手;否则,我等今日必将一败涂地! 如果少侠得空,不知是否可以赏脸,去镖局一叙?” 周坤听罢,对着这镖师点了点头,而后对着余人彦道: “少观主,你还留在此地作甚,不会也等着主人家请你吧!” 余人彦听罢,瞬间冷下脸: “周少侠一定要与我青城过不去?” 回答他的是一股劲风。 只见周坤袖子一拂,一股暗劲便朝着余人彦迎面袭来。 他立足不稳,立马又被摔了个大马趴。 此时,他唯有怨毒地扫了在场众人一眼,然后心有不甘地开口道: “走!” 第166章 与老岳的二番战 看着余人彦等人离开,跟在林平之身后的史镖头长舒了一口气。 这也不能怪他! 他只是在武馆中学了几手三脚猫功夫的江湖低值易耗品,跟青城派这样的名门正派相比,还是力有不逮。 所以,看着面前的青年可以轻松逼退余人彦,史镖头脸色变得越发恭顺起来: “少侠,您是?” 周坤对他印象不错: “华山周坤。” 史镖头闻言一喜,忙开口道: “不曾想竟是夺命书生周大侠当面,小的久仰大名!” “你也认识我?” “那是当然。 小的年少时曾在金刀门中学过几年拳脚。蒙王老太爷看中,介绍来镖局谋了份差事。 大侠去年在洛阳白马寺一剑斩二熊,那可是威震八方。” 说到这里,他忙开口邀请道: “少侠前番解了金刀门之危,如今又救了我家少镖头,我福威镖局上下不胜感激,请一定要……” “咳咳……” 一旁的林平之听到史镖头竟越过自己邀请,心中微微不悦;忙假意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他的话。 不过,看到周坤和两位英姿飒爽的女侠是同伴,便没有开口反对: “是呀! 如果家父知道在下如此怠慢救命恩人,那肯定要责怪。 请两位女侠务必让在下尽一下地主之谊!” “……” 此时,史镖头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即逝,继而忙满脸含笑的附和道: “对对,少镖头说的是!” 周坤也想去林府看看,便拱了拱手道: “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叨扰了!” “少侠,这边请!” 史镖头忙安排两个人将茶寮中的尸首处理了,自己则在前方带路,将周坤一行引进了福威镖局。 到了镖局后,林震南早已在门前降阶相迎,口中不迭声说着感激的话。 林平之见父亲对周坤尽力巴结,心中很是不得劲,借口身体不舒服,便回了内院。 当天,林震南便大宴宾客,周坤等人也便歇在林家厢房中。 …… 子夜时分。 周坤睁开眼睛,对着身旁的王竹珺道: “珺妹,我出去一趟,你保护好珊妹和自己。” 王竹珺点了点头,然后谨慎地道: “隔壁的厢房也不知住着谁,偶然泄露的一丝内息,竟不比丐帮的解风弱。 也不知这位林总镖头是从哪里请来的强人?” 周坤也感应到了对方的一股阴柔之气,点了点头道: “我所料不错,他便是田伯光。 这人跟我有私怨,你要小心!” “嗯!” …… 待飞身离开后,周坤立马感到有人在身后跟踪,而且还不止一人。他不以为意,一路便来到了林家向阳巷老宅。 进门后,他察看了一番,发现这里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接着,他便看到了正堂佛龛中的佛像,所结的手印果然指向了屋顶。 周坤立即拔起身形,嗖的一声便跃上房梁;接着足尖一点,在半空中身形一折,用了一手“蜻蜓抵柱”,便抄住佛像所指的瓦片。 待飘身而下后,周坤看着手中光秃秃的青瓦,才知道自己抄了个寂寞! 便在这时,一道白影闪现,落在自己一丈开外,却是许久未见的任盈盈。 此时,她的俏脸含霜,冷冷地道: “周少侠,你解释解释吧,为何辟邪剑谱不在此地?” 周坤扔掉手中的瓦片,有些无奈地道: “我也不清楚。 这个地点极为隐秘,除了林震南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人知晓。 我看,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他将秘籍给取走了;要么就是他将地点告诉了他人,已经有人捷足先登。” 说到这里,周坤似笑非笑地道: “盈盈,既然没取到秘籍,那之前的约定作废就好,你又何必生气呢? 难道……” 说到这里,他故作恍然大悟状: “难道你真想用一个孩子,来维系你我之间的情谊!” 任盈盈:“……” 她嗔怒上前,愤愤地道: “你这色痞,我咬死你! 唔唔唔……” 经过了一番互啃后,任盈盈猛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悸动,幽幽开口道: “小淫贼,找田伯光助拳的计划,看来是不成了。 我不管,你非得想法救出我爹不可。 如果没有别人,你就亲自出手!” 周坤轻轻揽住她,提醒道: “你爹出来后,注定要掀起惊涛骇浪。 而且,以你爹的武功,很可能不是东方不败的敌手。放了他,他必然去黑木崖找东方不败复仇;到时候,生死难料! 你可要想好了!” “我爹的性格我了解:无自由,毋宁死!” “好! 你爹就关在西湖牢底,由江南四友把守。 我可以答应出手救出你爹,但我却需要时间,来通盘考虑一个完整的计划。” “好,我等你消息!” …… 待任盈盈离开后,周坤对着巷口朗声道: “阁下既然已经来了,还请现身吧!” “……” 一阵衣襟破空之声后,黑暗中有一个蒙面黑衣人飘然落到他的三丈之处。 “你可找到了辟邪剑谱?” 周坤看着他,幽幽一叹道: “其实,辟邪剑谱虽有可取之处,但剑法只要练到‘无招胜有招’、‘化气为形’的境界,天下已经罕逢敌手了。 五岳剑派的剑法,你都烂熟于心;加之你修炼的内功,也是当今第一流的玄门正宗。 你又何必执着于一本剑谱?” 蒙面黑衣人闻言,眼睛一眯,幽幽开口道: “自你拜入华山,我便知道你非池中之物。没想到终究还是小觑了你! 刚刚那个妖女便是魔教的圣姑吧。 哼哼,看来你是将当初入门所背的七戒全部忘了!” 周坤缓缓拔出佩剑,含笑道: “从我出道以来,只败给过两个人,其中之一便是你,这让我耿耿于怀。 择日不如撞日! 你我今日便再切磋一番吧。 我答应你:不论胜负,我都会将辟邪剑谱交到你手中!” 对面的蒙面人皱眉不答。 不过,周坤已经继续开口: “闲言少叙,接招吧!” 说罢,他手中的剑芒化为匹练,正是衡山派失传的五神剑之一的祝融。 一时间,周坤手中的长剑裹挟着炙热的剑气,虚实之间,便朝对面的蒙面人削去。 那蒙面人自然就是岳不群。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大惊道: “这是衡山五神剑!” 话音刚落,他便运足内力,以手中的折扇相抗来剑。 只是,折扇在挡住长剑的第一时间,便被上面的灼热真气引燃。 老岳无奈,不得不弃折扇而用长剑。 周坤并没有趁机发难,而是等老岳准备好后,立马右手圈剑回转,左手不停掐指谋算;等双剑相接时,周坤手中的长剑已经如同游蛇般缠住老岳的手臂,剑尖直指其咽喉。 周坤并没有等招式用老,便撤回长剑。 此时,老岳已经呆立当场,口中喃喃自语道: “泰山派的岱宗如何? 呵呵,好一个杀人不用第二招! 好、好得很!” 第167章 辟邪剑谱 接连两次被周坤按在地上摩擦,老岳心态有点崩。 他大喝一声: “再来!” 汲取之前的教训,这次他凝神戒备,已经不似一开始时的窘迫。同时,手中施展的也是魔教十长老刻在石壁上的破解之法,辅以紫霞神功,倒也可以在防守时,偶尔出手进攻一二。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周坤所使剑法也是一变再变,伴随着极快的身法,老岳周边一时间竟出现了十三道人影。 这些人影竟分别使出华山绝学“飞云十三式”,如同十三朵蓓蕾般次第花开,攻向他的周身。 此时,老岳已经输麻了。 他看着衣袖上不停被剑气割出来的一道道口子,仿佛置身梦中,口中还在喃喃自语道: “这是飞云十三式? 不对,飞云十三式可以这般使么? 这到底是不是飞云十三式……” 看着有点陷入魔怔的老岳,周坤还剑入鞘,淡然开口道: “你说的不错,这便是飞云十三式。 不过,我加入了身法、步法的变化;二者相辅相成,便能用十三道人影虚实结合,能在一招中同时使出十三剑。” 岳不群听罢,麻木地点了点头道: “我们在啃老本,你已经能创出这般厉害的绝学。我果然没看错你! 这一招便叫清风十三式吧。 神完气足、意在剑先;飞云再飘渺,遇到清风,也终究会被吹散!” 见老岳似乎被打得有点自闭,周坤发出了灵魂拷问: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 师父,你既然已经修习了当世第一流的内功心法,而且还通晓五岳剑派绝学,只要将内力、剑法和轻功结合起来,未必创不出比肩清风十三式的绝学。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去强求林家的辟邪剑谱?” 老岳脸色一僵,最终还是开口解释道: “江湖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属于你们年轻一代。 你们提起剑学武功的时候,心中有念、眼中有光,仿佛一切都难不倒你们。 可我不同,已经垂垂老矣;过去遵循的那一套学武的套路,既成为积累功力的途径,也成为进一步探究的桎梏。 在天赋这一块,我只是一个中上之姿,远远不如你和冲儿,早已放弃了探索。” 周坤闻言,皱起眉头问道: “那你怎么知道辟邪剑谱就可以助你更进一步?” 老岳倒是没有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林远图跟我的情况极为相似。 当年,他在当和尚的时候,只以一百零八式‘翻天掌’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后来弃掌学剑,不出三年剑法就已大成,功力比之先前强了何止十倍。 我自忖天赋上或稍逊一二,但却是浸淫剑法四十年。 有了这套剑法,我有信心可以同样用三年时间打败左冷禅!” 周坤:“……” 看来,在老岳心中,左冷禅已经成为了他的心魔。 “师父,嵩山派也并不如想象中的可怕。如今,费彬、陆柏、丁勉、邓八公、高克新,以及卜沉和沙天江都已身死。 他们也只剩下左冷禅和六太保。 而我华山即将迎来剑宗回归,风太师父也愿意重新坐镇山门。 如今七对七,加上五岳其他门派的声援,优势在我!” 老岳听到周坤说起剑宗回归,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住口! 谁不怀念剑气并立之时全盛的华山派,谁就没有良心;但谁要是想回到剑气并立之时的华山,谁就没有脑子,是对气宗先辈牺牲的背叛! 周坤,你想想:如果剑宗回归,那我华山还能是原来的华山嘛。 都说攘外必先安内。 恐怕等到那些余孽重新归入山门,便又是内斗的开始!” 周坤听罢,有些不忿地道: “为什么在你心中,事物就是非左即右、非黑即白、非对即错。 我华山承自全真,本应该讲究无为中庸;这样一个最应该中庸的门派,现实中却是最缺中庸,而是尖锐对立。” 老岳冷冷一笑道: “大家都不是圣人! 门派创立了,就有了利益;那些骑墙的中立派想要左右逢源,最终只会第一批被剪除。” “门派利益? 门派不发展,哪来的利益! 家中只有一百两,即便你分得了大头,那也很有限。 如果能将一百两发展到一千两、一万两;即便不全是自己的,那所获的也比原来的要多得多! 你还是醒醒吧,现在可不是靠着一个人包打天下的时代!” 老岳听罢,却表现得有点癫狂: “如果那一百两全攥在我手中,我可以很快将它变成一千两、一万两,甚至更多!” “……” 眼见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老岳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 “周坤,我知道你心思机敏、潜力无限,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答应你: 只要你替我夺取辟邪剑谱,并助我夺取五岳剑派的总掌门,你想在华山做什么,我都不反对。 我可以传你紫霞神功;华山的掌门也可以让你来做;女儿我可以嫁给你;甚至……甚至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答应给你! 我只有一个条件: 帮我拿到辟邪剑谱!” 周坤冷冷地看着他: “辟邪剑谱与葵花宝典同根同源。 当初,任我行得到这份秘籍后,却没有修炼,而是将他送给了东方不败。 你知道原因吗?” “什么原因?” “……拿到手之后,你就会知道了。 这份秘籍,我答应全力帮你拿到手。 只是,我希望你以后莫要后悔。” “好!一言为定!” …… 看着老岳飞身离开,周坤终于有了几分释然: 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 看来,老岳注定跟辟邪剑谱有缘! …… 回到福威镖局后,周坤立马潜入林震南夫妇的屋内,对着二人使用了移魂大法。 这对夫妇都不是什么心志坚定之辈。被催眠后,林夫人便交代了辟邪剑谱的藏匿之地。 待在卧室取出剑谱后,周坤便看了起来。 按照心法运行了一个小周天,他顿时觉得全身欲火如焚,血脉贲张;一股激流从丹田直冲泥丸,令自己旌旗摇举,几乎把持不住。 “好厉害!” 看着自己情不自禁伸向王怜卿的手,他赶紧缩了回来,开始抱元守一,澄心静虑。 待心情平复后,他将林震南夫妇重新放回到床上,赶紧回去灭火! 第168章 藏宝图 受了辟邪剑谱的影响,周坤三人昨晚闹了一夜,所以起的就有点晚。 此时,周坤才真正相信: 不嘎了身上的二两肉,恐怕还真的无法修炼辟邪剑谱。 唉,这样的好东西,老岳既然想要,那就送给他吧! …… 就这样,周坤又在林府盘桓了一天,隔天便向林震南告辞。 林震南也担心周坤是奔着辟邪剑谱来的,倒也没强留,反倒是送上了一份大大的仪程。这倒是让周坤对他的印象好了一丢丢。 至于田伯光,他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竟然一直未露面,倒也躲过了被继续修理的命运。 …… 三人辞行后,便一路北上。 到了三月初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南京。此时,周坤心中的谋划也算有了大概的方向。 他对着一旁女扮男装的王竹珺问道: “珺妹,你是否会画舆图?” 还不得王竹珺回答,岳灵珊便开口道: “小师弟,你为何不问我呢?” “那你会吗?” “不会!” “……” 周坤:……我就多余有此一问! 看着两人斗嘴,王竹珺笑吟吟地道: “你让我画个绣品的样子,那倒没什么大问题;可我却不会画舆图。 周郎,你如果想要这些,可以去前面的书社问问。” “这倒是一个法子!” 说罢,三人便进了道左的一家书社,却见一个老者正在给人画肖像。 周坤扫了眼那做模特的女子,却见她虽表现的有几分烟视媚行,但身上难免带着几分风尘气。 女子发现有人看她,还是周坤这样俊朗的郎君,竟也不避让;反而掩嘴一笑,还偷偷向他抛了个媚眼。 这一幕自然被岳灵珊这个小醋坛子看见,立马干咳了一声。 一个小伙计看有生意上门,小跑着过来招呼道: “几位可是也要画肖像? 我家师父可是南京有名的画师,祖上是宫中的供奉,画什么都是惟妙惟肖!” 周坤扫了一眼那画师,只觉得他绘制肖像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慢,待着色完毕后,一名女子的形貌便跃然纸上。 岳灵珊见那肖像神采飞扬,似欲破纸而出,大感兴趣,望向周俊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渴求之色。 周坤对着小伙计点评道: “这画中的美人儿可与真人不太像。” 小伙计倒也会说话,他小声道: “来这里求画的,也不都像公子贵眷这般长得国色天香;有些抽象点的,师父难免要润色一二。” 周坤:……咦?难道你们这是给真人开美颜? “你说话好听,那便给我师妹画一幅。 对了,不要这种艳视媚行的,要那种英姿飒爽的。” “好嘞,承惠纹银五两。” 等岳灵珊提着剑,在那里摆造型时,周坤便拉住小伙计问道: “你们这里有舆图卖吗?” “客官,这可就难倒小的了。 舆图那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珍品。 我家师父画人物、画山水都行,这舆图却不曾画过。” “那这里有《元丰九域志》等地理名着吗?” “这个倒是有;不过小的得找找。 您稍坐一会儿,小的这就给您取!” 说罢,他让另一名伙计送上来茶点后,自己则去了内院取书。 此时,王竹珺踱步到了案台上随意翻看着画师的旧作,不期然却发现了好东西,忙对着周坤招手道: “周……周兄,快来看,好东西呀!” 周坤本以为他看到了舆图,忙上前接过画册;待一看名字,便知道这是正经提高知识的好书:《春水谱》! 而她手中却拿着另一本好书:《鸳鸯戏》! “珺……珺弟……” 王竹珺先是用眼神扫了一眼岳灵珊,继而咳嗽一声,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啊,周兄,你觉得这葡萄画的如何?” 周坤凑近一看,却是一幅春宫图,画中正有一对半裸身子的情侣在葡萄架下的秋千上解锁新姿势。 咦?这个姿势似乎自己都没试过! 周坤忙也加入山水人物画的评头论足中。 旁边另一个小伙计见女扮男装的王竹珺模样俊俏,以为周坤这个风流相公男女通吃,忙笑嘻嘻地凑上来解释道: “二位公子爷,画肖像只是我们师父的副业,他的春……山水人物图才是南京一绝,师承唐寅唐伯虎!” 周坤一边欣赏,一边似笑非笑地道: “刚刚那位伙计可不是这样介绍的,他说你家师父师承自宫廷画师。 据我所知,唐寅可没进宫当过画师!” 小伙计一看自己伪造的名师背景被拆穿,忙干笑一声道: “公子爷,您再瞧瞧这一幅: 夕阳西照下的一江春水、半江瑟瑟;在这样的氛围下摆上一张竹榻,再有一对妙人儿交颈而卧,配上这一句‘停车坐爱枫林晚’,这样的山水人物画岂不是雅得很! 难道就没有几分唐寅的神韵!” “……” 此时,王竹珺指着一幅图,却是一个少女躺在另一个半裸少妇的怀中,而一个男子则伏于少女身上,旁边还配着诗句,画风幽雅娴美,令人如临其境。 周坤看的有点面红耳热,指着那册子道: “唉,这样的好书怎能埋没了。 多少钱?” 小伙计见生意上门,忙陪笑道: “公子爷,此画册是师父精心绘制的十美图,需要这个数。” 说罢,他伸出了一个巴掌。 周坤刚刚得了福威镖局的孝敬,也没将区区几两银子放在心上,便从怀中取出一张见票即兑的百两银票,开口道: “你师父的山水人物确实不错。像这样的都拿出来吧,我都要了!” 小伙计闻言大喜,忙掏出压箱底的好货,算是大大开了一回单。 此时,王竹珺一扯他的袖子,两人来到墙上挂着的一幅观音像前,一边不懂装懂地点评着,一边轻声商量道: “买了几本?匀两本给我瞧瞧。” 周坤大袖和她挨着,便悄悄递过去两本,待王竹珺藏好了,便丢过来一句: “咳咳,你那几本欣赏完了,记得和我换!” “珺妹,你这又是学绳缚,又是看山水人物画的,可有点不正经呀!” 王竹珺悄悄摸了下他的脸颊,似笑非笑地道: “哼哼,揣着明白装糊涂! 周郎,我就喜欢你这假清纯的样子,就像个什么都不懂的俊俏小郎君,让我有一种勾搭你的罪恶感,真真好刺激! 还有,我学这些,还不是为了和你一起对付她们。 说说吧,你什么时候将魔教的小妖女勾搭上手,我替你按住她!” 周坤:“……” 第169章 丐帮的情报传递效率 等岳灵珊的肖像画好后,周坤两人已经商量好各自的学习进度。 王竹珺看着眼前的画像,眼前一亮,笑吟吟地道: “岳姐姐这玉面朱唇,一袭红衣,一手执剑,一身杀气,又美又飒,实在太好看了!” 周坤见状,也不禁点了点头道: “不错,要是真换了这一身,那就更好了。” 王竹珺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显然已经秒懂他的企图。 一旁去取《九域志》的伙计正好也听到这话,忙笑吟吟招揽道: “公子爷这是要买衣服? 书社隔壁就有一家成衣店。 姑娘想看,小的可以让人带你去瞧瞧。” 岳灵珊明显对衣服没什么抗拒力,便好奇地问道: “你们经营书社,还替隔壁成衣店招揽生意?” “嘿嘿,那是师娘的产业。” 周坤:……咦?你们这营销手段够先进的,还能通过画肖像来挖掘需求? …… 等王竹珺陪着岳灵珊离开后,周坤翻开那本《九域志》,发现上面确实有自己需要的地图,便召来画师: “按照这上面的样子,替我画一张从天兴府到杭州的地图,你可以画出来吗?” 那画师看到线条简陋的地图,认为自己被侮辱了: “公子,这太过简单,我这学徒都能完成。” “用羊皮画,最好还能做点旧,这个你能做吗?” 画师稍微认真了些: “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周坤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却没有开口。 画师也知道失言,忙开口道: “能做,不过价格嘛……” 周坤丢给他一张银票: “替我做一百份一模一样的。 还有,在地图上做一些阴文,就写‘七十二路藏于此’!” 那画师接过银票,也没觉得自己收到了侮辱,忙兴奋地道: “好嘞,我保管给您做的比真藏宝图还真!” 周坤:“……” 他似笑非笑地道: “有时候,太过聪明可不好。” “……” 三天后,周坤终于收到了那一百份定制的藏宝图。 他随即出示丐帮的信物,召来了南京分舵的舵主。 一见面,这位姓鲁的舵主便躬身行礼道: “周大侠竟驾临南京,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周坤点了点头道: “鲁舵主,我听到一个消息,最近辟邪剑谱出世了,想要你们丐帮帮忙查探一番。” 鲁有守听罢,大吃一惊: “周大侠说的可是七十二路辟邪剑谱?” “不错! 听说江湖中有一处神秘之地,叫做蝙蝠岛。 那里没有奇珍异宝,也没有酒池肉林,但却有比这些都珍贵的东西——消息。 如今,蝙蝠岛已经放出消息,找到了当年林远图藏辟邪剑谱的藏宝图。” 鲁有守听到这样的消息,眼中贪婪之色一闪即逝: “大侠此言当真?” 周坤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脸肃然地道: “听说蝙蝠岛的使者已经来到了南京。我想让鲁舵主帮忙找到她。 那辟邪剑谱事关重大。 如果正道众人得了去,修炼成了绝顶好手,那也就罢了。如果让心术不正的魔教份子得了去,那绝非武林之福。” “大侠也想出手抢夺?” 周坤肃然道: “不错!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便决心将秘籍抢到手后毁了它。这也算为武林出一份力吧。” 鲁有守看着一脸忧国忧民之色的周坤,脸上顿时露出钦佩的表情,心中却在疯狂吐槽: 什么为了消弭武林争端,还不是眼馋这本秘籍!不行,自己得先找到这位使者,在她手中夺过藏宝图! 想到这里,鲁有守一刻都不想停留,忙一脸正色地道: “周大侠放心,在下这就吩咐弟子去找。” 周坤听罢,指点他道: “那使者衣着怪异,应该不难找。 另外,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鲁舵主注意保密!” 鲁有守连忙将胸脯拍得山响: “在下办事,请大侠放心!” …… 让周坤放心的鲁有守,通过丐帮犹如筛子一般的情报系统,很快便将辟邪剑谱的消息弄得武林人士人尽皆知: 点苍某舔狗侠少对着心中的女神——昆仑某侠女道: “圆圆,辟邪剑谱有消息了。 我有一个兄弟是丐帮弟子。 他从内部得到消息,蝙蝠岛夺了辟邪剑谱,正在派使者找有缘人,授予藏宝图呢!” 昆仑侠女听罢,不敢怠慢,鼓励了舔狗几句后,便转身对着自己仰慕的金顶上人小弟子道: “淳哥,辟邪剑谱有消息了。 有使者正在售卖去蝙蝠岛的藏宝图,听说秘籍就藏在岛上。” 金顶上人的关门弟子听罢,温言安抚了侠女几句后,转身就对着勾搭上手的魔教某妖女道: “仙儿,辟邪剑谱有消息了。 听说秘籍藏在东海一座小岛上;那岛上有巨型蝙蝠,秘籍就藏在蝙蝠腹中。 想要去岛上,就得找一个叫使者的人买船票,咱们赶紧去找找!” 某妖女半信半疑地问道: “秘籍怎么可能藏在蝙蝠腹中?”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我峨眉祖师郭襄说过: 少林寺的九阳神功秘籍,就曾藏在猿猴的腹中!” “……” 就这样,经过口口相传,消息越传越离谱。 不过,大家还是从消息中抓住了两个重点: 其一,辟邪剑谱终于问世了。 其二,要想找到秘籍,必先找到使者;据说那使者有奇装异服癖。 …… 另一边,外出打听消息的岳灵珊回来后,一脸古怪地盯着穿着蝙蝠衫的王竹珺: “珺妹,你这下可出名了。 江湖中现在十人中就有八个在讨论辟邪剑谱;而那八个人,现在都在找你这个蝙蝠使者呢!” 王竹珺正对着镜子看身上穿的衣服,时不时还挥一挥衣袖,很是满意地点了点: “周郎,你这想法可真不少。 穿上这衣服,不仅修身,而且轻盈、优雅,还真的蛮好看。” 岳灵珊看到镜子中妩媚动人的王竹珺,也半是嫉妒半是羡慕地道: “小师弟,你可从来没给我做过蝙蝠衫。 不行,你也得给我想一个!” 周坤见状,似笑非笑地道: “服饰嘛,什么兔女郎的,咱们有空都可以试试。 唉,古大侠曾经说过: 有了伴侣的男人,若是可以活到古稀之年,人生中至少有十年光阴是白白浪费的。 这十年中,起码有五年是在等伴侣换衣服,还有五年是在等她脱衣服!” 王竹珺听罢,似笑非笑地道: “你等得及嘛! 你呀,弄出这些奇装异服,还不想体验脱它的……脱它的快感嘛!” “……” 第170章 交易藏宝图 南京,夜晚。 此时秦淮河畔突然想起了一声断喝: “妖女,你便是蝙蝠使者? 快快交出辟邪剑谱下落;否则,我夺命书生可要得罪了。” “蝙蝠使者?” “辟邪剑谱!” 这一声断喝,就如同平地起炸雷,顿时就引来了无数黑白两道的江湖中人。 甚至有几个性好渔色的好汉跟画舫里的粉头调完情,正准备提枪入巷;听到这一声“蝙蝠使者”后,也是寸止后立马抽身离开,快速穿上亵裤,也跟着飞身来到近前。 …… 此时,河畔有一黑一白两道人影正在缠斗。 其中,黑衣之人穿着怪异,双臂展开时就如同蝙蝠翅膀般。 此时,她一声娇斥道: “你这人长得这般俊,却如此不晓事! 我都已经说了,藏宝图必须以家传秘籍来交换;你竟想用五虎断门刀这样的大路货来糊弄我,简直是想瞎了心!” 说话间,这蒙面黑衣女子身如飞燕般飘然而起,纤纤玉指弯曲成钩,指甲闪着湛湛银光,径直向白衣青年右肩抓来。 这白衣青年,自然是周坤! 面对女子的攻击,他面色不变,提劲运气之间双掌泛着荧光,于电光石火间切向女子的手腕。 “是你自己未说明白,还来怪我!” 便在两人交手时,人群中已跳出三人,大喝一声道: “华山周少侠勿忧,看我风尘三丐来擒下妖女。” 那蒙面女子轻哼一声,显然对“妖女”这个称呼很是不满。 她立马化爪为掌,眨眼间便连出三掌,印在跳出来的三只小卡拉米身上,直打得三人吐血不止,顷刻间便失了再动手的能力。 “哼哼,一群酒囊饭袋,哪里值得我动手。不怕死的,尽管放马过来!” “……” 蒙面女子突施辣手,一下子就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风尘三丐是丐帮的八袋长老,武功介乎一二流之间,可谓是高手鉴定器。 面前的女子能一掌便将三人打成重伤,显然已是当世第一流的绝顶高手。 众人都存了别样的心思,暂时选择旁观,想坐收渔翁之利! …… 另一边,周坤看到三人受伤,一脸激愤地道: “妖女,休得猖狂,我来擒你。” 说话间,他已欺身上前,选择与这位蝙蝠使者近身搏斗。 二人都是以快打快,每一掌落空,掌风都要在河畔砸出一个足以埋人的大坑;每一掌击实,那掌风余飙四射,卷起的飞沙走石都让众人难以睁眼。 又交手了二十多招后,只听得砰砰砰三声巨响,两人都是疾步后退。 显然,一阵急攻之下,他们还是不相上下。 金顶山人的关门弟子见到如此残暴的打斗,信心已经动摇: “我本以为除了师父金顶上人之外,其他正道十大高手都是吹嘘出来的。其中,尤以这位周少侠为甚。 可今日看到他的出手,才知道自己坐井观天,小觑了天下英雄!” 昆仑掌门乾坤一剑震山子的徒弟见了二人的比斗,脸色也不好看: “哼哼,我承认:这两位的掌法、爪法,几乎无人可以撄其锋。 但华山派不是大言不惭,说什么‘剑出华山’嘛。 只有这位‘夺命书生’可以在剑法上让人心折,我才承认他比我强!” “你不会认为周少侠不会使剑吧。 也许,和你我这样的人比试,他已无需出剑!” “……” 就在众人对两人武功议论纷纷、叹服不已之时,场中二人又对了一掌。 那蝙蝠使者在飞退之时,手中已经捏住一柄软剑。接着手腕一抖,那软剑如同划破长空的流星般,直刺周坤的前胸。 二人相距极近,见黑衣女子全力掷出这一剑,场外众人都不由得惊呼出声,认为周坤似再无可避之处。 却不想,周坤内力精湛无比,竟可以以气化形,用一道外放的气墙,硬生生接住了来剑。 围观众人见状,都不由得脱口而出道: “好!” 接着,趁着软剑势尽,周坤手指一弹,挑飞了来剑;继而运力击在剑柄之上,那软剑就如同离弦之箭般,又向黑衣女子激射而去。 黑衣女子似乎也不敢硬接,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秀腕一抖,那帕子就如同流云般旋转着覆在疾飞的软剑上。 继而,她莲足一点,用虎口控住剑柄,继而转腕两圈、绕腕回正,已经完全卸了剑上的内力,重新提剑向周坤杀了过来。 这一连串的动作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不管是周坤反击出手,还是黑衣女子抖帕卸力,动作均是干净漂亮、神乎其神,直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心惊不已。 此时,峨眉弟子似笑非笑地盯着一旁面如死灰的昆仑弟子,幽幽开口道: “从这一麟半爪中展现的剑意,能否入得贤兄的眼?” “……” 也有那起了色心的,竟还口花花地道: “这黑衣娘们真够劲,要是能一亲香……” 他的话还没说完,场上打斗的二人像是有所察觉般,只见周坤宽大的袖口中也漏出一柄同款软剑,寒光一闪便射向黑衣女子。 那黑衣女子用剑一封,周坤的长剑余势不减,竟径直刺入刚刚那起了淫心之人的喉头。 “哦……哦……” 那人终究没能发出一句有意义的遗言,便萎靡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 看到有人身死,周坤和黑衣女子都同时住手。 那黑衣女子还剑入鞘,朗声道: “你奈何不得我,我也奈何不得你。 以你的剑法,有了辟邪剑谱无甚进益;没了辟邪剑谱,也没什么损失。 你又何必苦苦痴缠于我!” 周坤随手使了一个“吸”字诀,便将软剑摄入手中。 这一手内力,又看得众人瞠目结舌,心中都在疯狂吐槽: 你他么这样的一个大高手,何必跟我们这些战五渣抢夺辟邪剑谱! “姑娘,我还是那句话: 这剑谱落在正道人士手中,那也算是天下武林的一份福源;可如果落在心术不正之人手中,将会遗患无穷! 所以,我不得不找到后毁了它!” 黑衣女子听罢,沉吟了良久,方开口道: “这样吧,我蝙蝠岛的规矩,只要你能拿出像样的秘籍,我便给你一份藏宝图。 按照图形指示,你就可以找到辟邪剑谱。” 说罢,她便从怀中取出一块泛黄的羊皮卷。 便在这时,异变突生! 第171章 白板煞星 “妖女,将藏宝图留下!” 便在此时,突然有人飞身而来,一只手爪正向黑衣女子抓来。 那人衣襟破空,刮起一股锐啸,声势骇人。 黑衣女子神色郑重,并没有轻易出手。 待那手爪将及面门之时,她突然并指如剑,劲力一吐,一道劲风便向偷袭之人的手腕点去。 这围魏救赵的一招,真可谓攻敌之必救,让偷袭之人不敢小觑。 那人当场来了个“僵尸跳”,直挺挺跳将开去;这一手诡异的轻功,让围观群豪都是大吃一惊。 那人在一丈开外站定身形后,便阴森森地开口道: “嘿嘿,小丫头真是好手段。 藏宝图拿来,老夫放你一条生路!” 他的嗓音沙哑,时不时还夹杂着两声怪笑,直听得人头皮发麻。 再一看他的容貌,年轻一辈倒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他长得奇丑无比;年老一辈有认识其身份的,已经相顾骇然、面色剧变: “白板煞星!” 这人竟是恶名昭彰的黑道巨擘,纵横江湖四十多年。相传,此人除了武功奇高之外,长相也是奇丑无比:没有鼻子,脸孔平坦,脸色泛青,犹如恶鬼。 如今看到他的那副尊容,才真正体会到一句话: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此人青面含煞,脸如白板,可不就活脱脱一个“白板煞星”嘛。 …… 周坤见这样的老怪物都被吸引来了,忙隐晦地向黑衣女子递过去一个眼神,便用传音入密之法告诉她: “速退!” 黑衣女子自然是扮成蝙蝠使者的王竹珺。 她也明白了周坤的心思:今天这一战已经达成了预期效果,没必要久留;以免引出更多的老怪物,到时候不好脱身! 想罢,她对着众人道: “既然周少侠舍不得华山绝学外泄,那我身上的藏宝图只能静候有缘人了。 各位,谁要藏宝图,便跟上来,拿家传绝学来换。” 说罢,她莲足一点,身如流星般疾泻,顷刻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白板煞星见状,大喝一声道: “小丫头,哪里逃!” 随即便纵身一跃,想要去追。 可周坤哪里肯放过他,“苍啷”一声拔出软剑,对着白板煞星道: “哼哼,想不到你这个魔头还敢现身。 今日这秦淮河畔,便是你的埋骨之地!” 说罢,他长剑一挥,一道剑气纵横,径直朝着白板煞星的脑袋削去。 面对森然剑气席卷而来,白板煞星唯有斜身闪躲,口中还在无能狂怒地嘶吼着: “臭小子,找死!” 暴喝声中,他便以“阴风掌”中的一招“分筋错骨”,猛向周坤右肩抓来。 吃瓜众见这边又打起来了,却没了刚刚观战的心情,纷纷像溯游的大马哈鱼般,顺着黑衣女子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妖女,辟邪剑谱危害武林,留下藏宝图再走!” “使者,我有三十六路缠丝擒拿手,可以交换藏宝图!” “咦!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别跑呀!” “……” 很快,这些人就像是夜闯寡妇村的采花小贼般,来时风急雨骤,去时行色匆匆;唯有地上深浅不一的沟壑,以及地上的血腥气,证明着这里曾经喧嚣过、激烈过…… 突然,白板煞星施展诡异已极的僵尸跳身法,突然消失在原地。 继而,周坤便听到身后传来嗤的一声风响,便有一柄长刀劈至。 他知道白板煞星不是易与之辈,也不敢怠慢,听声辨位之下圈剑回转,已经一剑回刺对方手腕。 白板煞星没想到面前这个白衣青年的剑法已经到达随念随观、形在意先的境界,急忙斜身退步,想要避过。 不过,他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只听“呲”的一声,手背上已被剑气划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涔涔。 看着鲜血淋漓的手掌,白板煞星已经有了一丝退意,便横刀叫停比斗,打着商量道: “小子,你我的目的无非是辟邪剑谱,还是先去追那女娃娃才是正经。 刚刚老夫言语冲撞,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 你便放我离开,可好?” 周坤可不想放过这个杀人如麻的黑道高手。 这次他下山行走江湖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打响自己的名号,以方便推进剑气二宗的第二次大比武。 上次与解风相斗,只算是牛刀小试,并没有实实在在拿下人头。如果这次能顺利除去白板煞星这个贼子,那自然再好不过! “白板煞星,听说你跟左冷禅相交莫逆,而我正好跟他有点私怨。 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说罢,他手中剑招步步紧逼;白板煞星虽也接连变招,但始终都奈何不了周坤分毫。 便在这时,周坤体内十三道真气在其牵引下,顷刻间便“滋滋”连出一十三剑,正是他自创的清风十三式。 这一招剑法,虚实结合,剑气纵横,在电光石火之间,便在白板煞星身上留下了无数道口子。 继而,十三剑合一,最终化为雷霆一击;一声闷响之后,剑气已然洞穿了白板煞星的胸口。 后者顿时如遭雷击,旋即便被劲力带飞,一下子撞在三丈之外的一棵大树上。 此时,白板煞星双眼死死瞪着周坤,想要说些什么,却难以说出口。 “咣啷”一声,他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长刀,继而脖子一歪,彻底断了气。 正当周坤还剑入鞘之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细微的响动。 他眉头一皱,对着前方朗声道: “朋友,既然来了,就现身一见吧!” 那人并没有露面,而是沙哑着声音道: “跟上来!” 说罢,便飞身离开。 “……” 一听声音,周坤便明白了此人的身份:老岳。 随即他纵身一跃,便跟了过来。 …… 二人在夜色中追逐了小半盏茶时间,老岳终于停了下来,扯下自己的面巾,脸色有些复杂地盯着周坤,幽幽开口道: “不错、很不错! 想不到白板煞星这样的黑道前五高手,竟然也没能在你手下走过十招。” “师父谬赞了!” 老岳一脸渴求地继续开口道: “我跟了你一路,那所谓的蝙蝠使者,应该就是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位红颜知己吧。 周坤,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辟邪剑谱? 你的武功已经如此高绝,那剑谱可有可无,就让给我吧!” “……” 第172章 老岳和秘籍双向奔赴 周坤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袱,顺手丢给老岳。 老岳忙用颤抖的双手接过,一脸激动地道: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说罢,他便打开包袱,却见里面静静躺着一件袈裟: “什么?这不是辟邪剑谱!” 看着老岳快速表演变脸,周坤忙在一旁好心提醒道: “师父,本派的岳肃、蔡子峰两位前辈如何在莆田少林寺获得《葵花宝典》的旧事,想来你比我知道得清楚。 当时,红叶禅师追到华山,看到两人合录的《葵花宝典》,便强行记下了一部分。 都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红叶禅师离开华山后,便想用笔记录。他当世身边没有纸张,只得用了身上所穿的袈裟。 你可以看看袈裟的背面,是不是有文字?” 岳不群听罢,觉得周坤所说的在理,连忙翻开看了起来。 不曾想,这秘籍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如遭雷击: “武林称雄,挥刀自宫!” 老岳颤抖着声音,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继而声音越来越大,几近癫狂。 周坤见他如此,幽幽一叹道: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宫刑。 弟子自问武学修为应该可算当世前三,也曾按照上面的心法修炼过。 这门功法颇和我气宗以气御剑的主旨,修炼者自内功入手,辅以燥药才能加速结成内丹。 如果不自宫,练功服药会导致欲火如焚,一个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盯着老岳道: “师父,你现在还要练它吗?” 老岳此时已经慢慢恢复了几分清明,口中还在重复着周坤刚刚的话: “绝知此事要宫刑……要宫刑! 哈哈,好一个要宫刑!” 说罢,他扫了一眼剑招,觉得无甚可取之处;接着便认真看起了内功心法。 不曾想,那内功心法就像是有什么魔力般,让人看了一眼后还想再看一眼。 老岳情不自禁跟着运功路线试练了起来。 他已年近半百,由于修炼紫霞神功日久,已经很多年没和宁中则行过房,心中的欲念远不如周坤这样年轻的棒小伙来得盛。 所以,运行一个小周天后,他只觉内息如同经过狂风骤雨洗礼的溪流,快速汇成了汪洋大海。 这种功力倍增的感觉,就像是罂粟般,让他欲罢不能。 但要运行大周天时,他只觉得体内如同点燃了一团火般,越烧越旺。 一时间,他的神魂飘荡,身心俱受煎熬;内息乱窜之下,已经难以自控。 好在周坤看出了他的异样,连忙欺身上前,连点他上身三十六处大穴,方才驱散了他的绮念,将他从走火入魔中拉了回来。 待老岳清醒,发现袈裟已经不见了后,立马大惊。 待看到周坤正欲用剑毁去剑谱时,他带着破音高声道: “不要!” 周坤停下手中的动作,神情漠然地道: “这就是一本害人的东西。师父,还是让我毁了它吧!” “不行! 你还年轻,永远无法体会到这本功法中蕴含的那种生生不息、长盛不衰之玄妙。 这是一本神书,一定不能毁去! 你……你快替我解开穴道!” 周坤听老岳就像是已经上瘾的瘾君子般,也吃了一惊。 这辟邪剑谱真有这般大的吸引力? 练了它,人生岂不是失去了大半的乐趣? 他却不知,每个男人都有一段心路历程。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可男人却是二十正大、三十奔腾、四十微软、到了五六十岁已经只剩下联想。 到了老岳这个年纪,欲望和野心已经不太多;如果这时候还不能给人生找到新的增长曲线,那活着真就如同行尸走肉了。 所以,在这个时间点上遇到辟邪剑谱这种能刺激自身,证明你还年轻、还能继续争锋的好东西,他又怎么可能放弃! …… 看着老岳拿着辟邪剑谱,欢天喜地地离开,周坤唯有送上三百六十五个祝福! 祝你今后心中有爱、眼里有光,所见之处皆美好吧! …… 等他再次回到住处后,却见岳灵珊和王竹珺正欢天喜地翻看着今天的收获。 “怎么样?收获如何?” 王竹珺得意地道: “我还没出城,一百份羊皮卷就都换出去了。 你看,这是换回来的一百份秘籍!” 周坤拿起一份,随手翻看了起来: “这套擒拿手法动作小,辗转腾挪间便能用巧劲作用于穴、筋、骨之上,倒也有可取之处。 如果可以结合短剑,杀伤力将倍增,可以朝着这个方向推演。” “这套功法,套路打起来是漂亮,却毫无杀伤力,扔了吧!” “这一套倒有一两处值得借鉴的地方……” 周坤对武学的理解,早非吴下阿蒙。 他结合这上百种功法,辅以五岳剑派绝学、九阴真经等,一共推演出六十四种功法,包含掌法、拳法、指法、轻功、身法、兵刃等等。 这些功法经过去粗取精,将其中枝枝蔓蔓砍去,独留下精妙之处,再加上高深武学作为内核,一下子就提高了数个档次。 如果将它们放到江湖上,也必是一时之选,肯定会被各门各派视作镇派之宝。 周坤这样做,自然是为了丰富高明楼的武学体系。 眼看着推演工作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周坤要等的最后一人终于出现。 当夜,祖千秋终于露面了: “东家,圣姑想请你去画舫一会。” 周坤点了点头,并没有马上动身: “刘正风京师一行可还顺利?” 祖千秋忙禀告道: “有了东家的手书,咱们去京师后,很快就顺利见到了李女侠。” 祖千秋口中的李女侠,正是李如玉。 “她还好么?” “李女侠很好。 如今,‘续命八丸’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她已经管着李家关内、关外的所有商行。 在李女侠的引荐下,刘正风见到了宁远伯;之后宁远伯又走通了太子的关系,给他谋了个大同副总兵的实缺。 对了,这是李女侠让小的给您送的信。” 周坤将信贴身放好后,接着问道: “任姑娘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祖千秋从怀中取出一块羊皮卷,小心地开口道: “圣姑是想了解下,东主抛出这样一份藏宝图,究竟是要做什么?” 周坤:……做什么?还不是为了救出自己的便宜老丈人! “好,前面带路,我这就随你去见她!” 第173章 你知道的太多了 当周坤收拾好准备出门时,迎面遇到了岳灵珊和王竹珺。 岳灵珊见到一旁低眉顺眼的祖千秋,有些狐疑地问道: “小师弟,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去哪儿?你的秘籍都推演好了?” 周坤对着王竹珺使了个眼色后,随即似笑非笑地道: “珊妹,我为华山准备的秘籍,都已经编好了,正放在里屋;你可以帮忙整理一下。 至于我们在书社中买的那些……那些秘籍,最后两式有点复杂,非常考验彼此的腰腹力量。 待我养精蓄锐后,便可以继续解锁。” 说到这里,他凑上前戏谑地耳语了一句: “乖,等我回来!” “……” 看着周坤径直朝门外走去,岳灵珊有些不忿地道: “哼哼,他肯定又去会那个魔教小妖女了。 珺妹,你为什么不管管他?” 王竹珺从怀中掏出《春水谱》,有些意犹未尽地道: “岳姐姐,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你是正室,我最多也就是个通房。 你们之间的事,我可不敢置喙!” 说到这里,她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牡丹亭春意昂扬图道: “好姐姐,有些事没了张生,莺莺和红娘也可以吆! 现在周郎不在,小妹想和姐姐切磋、温习一下胡旋舞。 不知姐姐今宵愿意与我同床共枕否?” “……你……你又想干什么! 不要,你别过来!” “……” 另一边,祖千秋将周坤引到秦淮河畔,指着远处的一道倩影道: “东主,圣姑在那里等您!” 说罢,他便躬身退了下去。 周坤看周围似曾相识;仔细分辨后才发现:此地正是那天他和白板煞星决斗之地。 “盈盈,寅夜相召,这是要与我加深彼此情谊?” 任盈盈淡然地扫了他一眼,幽幽开口道: “咱们的霹雳神剑过来了。 小女子有失远迎,恕罪则个!” 周坤:“……” 他干笑一声道: “这才几日不见,怎么又给我换了一个名号?” “周大侠还不知道吧。 那一日你大显神威,独战蝙蝠使者和白板煞星,并且一剑了结了一位黑道巨擘,这个消息可谓是石破天惊! 如今,江湖上已经盛传: 华山派的周少侠是当世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并给你起了个霹雳神剑的雅号!” 说到这里,她有些幽怨地盯着周坤: “周大侠,你有空在秦淮河畔给白板煞星放血,就没空履行与小女子的约定吗? 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是不是都忘了?” 周坤:“……” 他干笑一声道: “关于救令尊的事,我已有了眉目。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你不是邀我去画舫嘛,咱们去上面细说。” 说罢,他嘿嘿一笑道: “我这人害羞。人多了,有些话我怕说不出口!” 任盈盈白了他一眼,冷哼道: “你的脸皮厚如城墙,我可没见你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话虽这般说,他还是让祖千秋去安排一艘画舫抵近岸边。 周坤见到鱼贯而下的侍女,还有画舫红灯笼上书写的“仙玉舫”三字,不由得讶然道: “盈盈,你可真是一个富婆! 我没看错的话,这仙玉舫便是秦淮河上最大的画舫之一吧? 听说菲菲、蜜蜜、诗诗和嫣嫣四位红倌人曾学过公孙大娘的剑舞,一舞剑器动四方,被称为‘仙剑四美’,是仙玉舫的台柱子。 可惜美人迟暮,老大嫁作商人妇;仙玉舫这块招牌也随着她们的隐退而暗淡了许多。这倒是令无数文人骚客扼腕长叹。 哈哈,不过该说不说:谁娶了你,那肯定一辈子吃穿不愁!” 任盈盈乜视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仿佛再说:姐是圣姑,自然有钱! “这是我圣教的产业。 不过,当初有峨眉弟子来画舫取乐,与我圣教弟子产生了冲突,当场打死打伤了十数人。 那些寻欢客认为不吉利,这画舫也便没落了。” 周坤听罢,笑吟吟地道: “盈盈,我有方法可以让你能恶心到峨眉派,还能让仙玉舫重现辉煌,你可想听听?” “什么法子?” “我听说峨眉这一辈有四个出色弟子,号称峨眉四秀,分别叫槿?芸、槿涵?、槿?绚和槿?露。 这四秀不仅长得花容月貌,而且武功也不弱。他们不仅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也是无数少侠的梦中情人。 这江湖黑白两道嘴上说着哥们义气、仁义道德,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 你可以选一批模样出挑点的魔教妖女,办一个花魁大赛,挑出其中最出挑的四个,让她们按照峨眉派女居士的模样打扮一番,名字也取个跟四秀差不多的,比如槿?月、槿惠什么的。 我想,只要是江湖中人,一听到可以嫖到峨眉侠女,一定内心骚动,肯定客似云来!” 任盈盈:“……” 再次听到周坤出言粗俗,她竟出气的没有恼怒,反而白了他一眼: “峨眉也是正派人士,你竟然心思如此龌龊,还要嫖槿惠……嫖峨眉四秀,呸!” 周坤赶紧纠正道: “停! 我这只是给你出气。 你要知道,我出这样的主意,可是玷污了正派侠女的清誉,内心其实也是备受煎熬。 你不过是损失了几个魔教妖女,我可是要时不时受到心灵的折磨!” “……” 说话间,船娘已经将画舫划到了河中心,任盈盈也将话题引入正题: “你这次抛出藏宝图,到底有什么企图?” “圣姑蕙质兰心,可以猜猜呀!” 任盈盈盯着他看了良久,方才幽幽开口道: “我知道你肯定憋着坏。 华山的情况,我也派人一直盯着。 不得不说,你周少侠也是大手笔: 在山门大兴土木、广招弟子;这已经所费不赀。而且,你还恩威并施,将陕西的官员全部拉下水。 哼哼,一个江湖门派介入到官场,这在以往可是不多见;肯定所谋者大吧。 此外,我还知道你有一个红颜知己,正是辽东藩镇头子的女儿。 都说左冷禅野心大,他要的也不过是称霸江湖。说不得你周少侠想要的,恐怕是整个天下了!” 周坤听罢,平淡地道: “圣姑能有这样的见识,我很钦佩。 不过,你不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吗?” 任盈盈:“……” 第174章 投石问路 说出那句“你知道的太多了”后,周坤倏然站起身,走到了任盈盈身后,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肩头。 任盈盈浑身一僵;待感受到周坤身上没有杀意后,她才放松心神,随即警惕地开口道: “你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听罢,周坤似笑非笑地道: “知道你是魔教圣姑,身家巨万。 我只是看你查的这般辛苦,知道你肯定累了,想给你按按香肩而已! 这画舫中没有外人,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听周坤如此说,任盈盈索性跟他坦诚相对: “你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你猜的不错:乱世将至,吊民伐罪之期不远!” 任盈盈:“……” “那辟邪剑谱又是怎么回事?” 周坤悠悠地道: “辟邪剑谱是促成五岳剑派并派的工具。 现在,它已经到了未来的总掌门手中;不久之后,我华山就会遂了左冷禅的愿望,促成五岳并派。 唯一令左大盟主失望的,恐怕就是他一心谋划,最终还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任盈盈略一沉吟,便推测出了答案: “你将秘籍送给了岳不群!” “不错!” “为何是他?” “他和左冷禅都是野心勃勃之辈;只是他隐藏的更好,也不像左冷禅那般残忍和决绝,并派后反对的声音应该会小些。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是我名义上的师父,将来会成为我的岳父。他的一切,注定会由我来继承!” “你就不怕他有自己的亲儿子吗?女婿再好,那也是两姓旁人。” “他不会! 想成为五岳并派之后的总掌门,付出的代价永远是你想象不到的!” 任盈盈继续问道: “既然你已经将辟邪剑谱交到了岳不群手中,为什么还要抛出一份假的藏宝图?” 周坤摇了摇头道: “那份藏宝图,可一点都做不得假。 你知道藏宝地是哪里吗?” “西湖梅庄,我爹就关在那里!” “不错!盈盈,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 你可知道西湖牢底的情况?” 看着任盈盈疑惑的眼神,周坤继续解释道: “那里是一处人工挖掘的石洞,呈倒梯形。 它的位置非常隐秘,不易为外人发现;而且,周围还有密密麻麻的石头作为掩饰,更是增加了寻找的难度。 不仅如此,看守它的是梅庄四友这样的好手!” 任盈盈蹙起眉头,有些迟疑地道: “我圣教可没有这四位!” 周坤推测道: “估计这四位用的都不是本名。 据传,你爹在位的时候,由于性格暴躁、威福自用;这四位虽身处高位,却已经萌生退志。 等东方不败继位后,又一心铲除老一辈教徒,宠信奸佞;这四位更是心灰意冷。 后来,东方不败需要人去梅庄看押你爹,他们便毛遂自荐。这样既可以远离黑木崖的权利之争;又可以闲居西湖,以琴棋书画等杂艺遣怀。 不过,这四位的武功不弱,尤以黄钟公为最。 他的七弦无形剑,通过在琴音之中灌注内力,用以扰乱对手心神;等对手的内力和琴音产生共鸣后,便身不由己为琴音所制,堪称当世一绝。” 任盈盈听到这里,方才恍然大悟: “你说的原来是他! 我记得年幼时,每年端午我爹分发三尸脑神丹解药时,圣教的长老都会齐聚黑木崖。 当年我还年幼,见到每年都有几位叔叔辈消失不见,便……” 说到这里,她突然住口。 不曾想,周坤却点了点她的鼻尖: “盈盈,没想到你小时候就是个机灵鬼。 你是不是想说每年都要少几位叔叔,以此来提醒你爹: 有人正在剪除他的羽翼,恐怕要图谋不轨?” 任盈盈被点破心思,倒是没觉得什么。 不过,周坤亲昵的动作,还是让她闹了个大红脸。 为了减轻彼此间的暧昧气氛,她忙开口转移话题道: “你说西湖梅庄有宝藏,难道说的就是我爹?” “任老先生武功既高,心思又是机敏无比,最重要的是生的闺女国色天香,自然是一件了不得的宝贝。 不过,江湖中人大多都是些买椟还珠的愚夫,可不怎么识货。 估计他们更喜欢的,是任老先生的那本绝学——吸星大法!” “吸星大法?” 周坤点了点头道: “这本绝学相传来自北宋年间的逍遥派。 盈盈,你可知道,任老先生的这门吸星大法学自哪里?” 任盈盈略一沉吟,便开口道: “那是四十年前,我爹的门派搜集到了几块铜镜。 由于上面已经是绿锈斑斑,很多文字都已不全;唯有记录《北冥神功》的一块,相对完整,但也有模糊不清的地方。 我爹就是根据那面铜镜,加上自己的推演,所以才创出了《吸星大法》。 本来,他想将这门功法传于我;只是,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慢慢搁置了这个想法!” 当听到任盈盈说起铜镜的时候,周坤精神一震: 这不就是在模拟器中惊鸿一瞥的天鉴神功嘛;和她齐名的,还有逍遥派的镇派绝学——逍遥御风,一门可以穿越时空、近乎修真的绝学。 他不得不羡慕任我行的好运;同时,对他能用几块残镜就能创出“吸星大法”这样的绝学,也是由衷的钦佩! “盈盈,那几块铜镜在哪?能否给我看看?” 任盈盈并没有立刻答应,反而开口道: “铜镜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 你不是说帮我救出爹嘛,是不是该履行承诺了?” “不急! 我这次放出这般多假的‘藏宝图’,就是投石问路。 现在西湖梅庄占地颇广,那处石洞究竟在哪,我们谁也不知道。 黄钟公等人既然将梅庄视作他们的养老之地,肯定是不希望有人上门打搅,更不希望黑木崖方面知道他们办事不力。 所以,一旦有人上门寻找所谓的‘秘籍’和宝藏,你说他们第一时间会干什么?” “加强戒备,并且察看我爹还在不在?” 周坤点了点头道: “不错。他们四人中,还有一个重要的突破口,就是老二黑白子。 此人觊觎吸星大法秘籍已久。如果听到有人来梅庄找秘籍,他第一时间会干什么?” 任盈盈闻言,脸色大喜: “我明白了! 这确实是一招投石问路的好计策!” 第175章 我心悦之 任盈盈听了周坤的安排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站起身: “这个消息很重要,我要马上告诉向叔叔。” 说罢,她丢下周坤,自己则走了出去。 周坤此时才有空参观这处画舫,只觉得香闺空间甚大,收拾的也极为干净清幽;并且,屋内檀香袅袅,闻之令人精神一振。 他倒不怀疑任盈盈会给自己下毒。 自从玉女心经和全真心法大成以后,他的内力比之紫霞神功大成时还要雄厚三分。世间除了奇毒之外,基本已伤害不了他! 便在这时,他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 说话间,四位身着红色亵衣亵裤的女婢抬着一只盛满香汤的浴桶走了进来。 那领头的婢女盈盈一拜,对着周坤轻声道: “婢子槿惠伺候贵客沐浴更衣!” 周坤:“……” 看着穿得比自己还少的女婢,他似笑非笑地道: “各位小姐姐,你们脱成这样,到底是帮我洗澡,还是我帮你们洗? 还有,你也叫槿惠?” 那婢女听周坤说得有趣,痴痴一笑: “奴婢之前叫秋香。 不过,圣姑刚刚说了,奴婢的名字不好听,便改叫‘槿惠’。 今晚,便由奴婢四人伺候公子!” 说罢,她便要去解自己的亵衣;那含苞欲出的小蓓蕾已是半露在外,呼之欲出。 嫖槿惠? 这是周坤变周兴,被任盈盈请君入瓮了? 他又扫了四位姿色不俗的女婢一眼,忙摆了摆手道: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成! 麻烦各位小姐姐都出去吧。 你们站在这里,我有点放不开!” 槿惠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心道: 害羞? 你刚刚那像狼一般的眼神,可一点都不含蓄、腼腆! 随即,她停下了继续脱衣的动作,噗嗤一笑: “公子不用怕。 您是圣姑的人,婢子可不敢对你怎么样!” 周坤:“……” 魔教小妖女都这般的热情奔放嘛!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我不是你们圣姑的男人,你们便要对我霸王硬上弓? 哼哼,我会让你们明白,我永远是你们得不到的男人! …… 再一次严词拒绝了魔教的公务接待后,四位小婢女终于披上轻纱,轻笑着鱼贯而出。 此时,香闺中已是水雾氤氲,洒满花瓣的香汤也是香气四溢。 周坤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噗通一声跃入桶中。那热腾腾的水花打在身上,只让他舒服的差点呻吟出声。 待泡开了身上每个毛孔后,他便轻靠在木桶上,感觉说不出的惬意。 便在这时,一双柔嫩白皙的玉手已经缓缓搭上他的肩头,开始轻轻按摩了起来。 周坤从似睡非睡中醒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道: “槿惠,你还是找你的闺蜜去吧。 我可是你永远休想得到的男人!” 说罢,他转过头去,半眯着朦胧的双眼扫视了过去,却是悚然一惊: “盈盈,怎么是你?” “怎么不可能是我?” 任盈盈双眸似水般望着他,嫣然一笑。周围氤氲的雾气迷蒙,萦绕在那凝脂般的脸上,衬托得双颊更是娇艳如朝霞。 此时,她已脱下了一身的劲装,换了身月白色的长裙。 那裙边只没到她洁白无瑕的脚踝,趾如白瓷、甲如翡翠、踝如玉环,诱人心魄至极。 纱裙下若隐若现的修长玉腿,晶莹剔透;抹胸下的酥胸丰满高挺;如玉的双颊火红鲜艳,整个人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这还是盈盈吗?”周坤一时间竟然有点看痴了: “这莫不是九天玄女下凡尘?” 任盈盈白了他一眼,又是噗嗤一笑: “还是你最会哄人!” 说罢,她便用手在他的肩头重重捏了一下,似嗔似喜地道: “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在洛阳隐居时,碰到了你这个冤家!” 周坤故作吃痛的“哎呀”一声,继而笑嘻嘻地道: “如果让你重新再来一次,你还希望在人海茫茫之中遇到我这个冤家么?” 任盈盈从背后揽住他,喃喃细语道: “以后不要问我这样的傻问题了。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这一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周坤听罢,叹息道: “盈盈,你说起情话来,可比我动听得多!” “讨厌!”任盈盈羞恼地在他背上砸了两下。 周坤哈哈一笑,猛然回过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任盈盈只觉得身子一轻,继而全身一热,已经整个人被他抱入浴桶中。 周坤用侵略性十足的眼神凝视着他,在她耳边细语道: “剩下的交给我,好吗?” “好……”任盈盈声音发颤,酥胸急剧起伏。 她羞涩地抬头凝视了周坤一眼,继而玉手轻轻一拉,套在身上那件薄如蝉翼的纱裙已经缓缓滑了下去,露出令人窒息的娇躯…… …… 晨起,周坤已经离去。 蓝凤凰轻轻走了进来,看着牙床上那浅纱缭绕、春色如画的娇躯,心中也不由得暗赞了一声。 “圣姑,周公子答应了吗?” 任盈盈已经回过神来,却听蓝凤凰在一旁“噗呲”笑出了声。 她伸手去拿肚兜的动作一滞,轻嗔道: “蓝教主,你笑什么?” 蓝凤凰忙拿出一面靶镜,随即指了指她的脖颈白嫩处,但笑不语。 任盈盈穿好肚兜后,用靶镜在身上一照,却发现颈部下面有处瘀血,像是被种了个草莓。 她忍不住自豪地呻吟一声: “这个冤家,没轻没重的,差点将人给折腾地散了架!” 蓝凤凰闻言,调笑道: “圣姑,你这可有点口是心非了。 姐夫气宇轩昂,一看就是一个伟男子;加上处处还在为圣姑着想。 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也没处寻去!” 任盈盈啐了一口,似笑非笑地道: “你想要,拿去便是。 他如果想要上你的屋里,我一准儿不拦着。” “我也想呀。 昨晚我差点都脱光了,他虽正眼看了;可惜有贼心没贼胆,最终还是打发我们出去了。 即便人家改了峨眉女侠的名字,也没激得他动手动脚!” 说到这里,她面色一肃,对着任盈盈道: “圣姑,昨晚你为何要……要献身?” 任盈盈幽幽一叹道: “我和他昨晚也算是坦诚相见;他的很多秘密,我已知晓。” 蓝凤凰突然有点同情起任盈盈: “只是因为圣姑知道的太多,为了不让他不放心?” 任盈盈:“……” “其实,他长得好,人品也算可靠。 我……我也心悦之!” “……” 第176章 太生猛了 周坤回来后,便发现岳灵珊和王竹珺二人好的如同连体婴般,肩膀并着肩膀,手臂挽着手臂,一副娥皇女英之我是负心汉帝舜抛弃的糟糠妻的模样。 见他回来,二人也是爱搭不理,反而彼此依偎得更近了些。 周坤有些哭笑不得: “珊妹,你们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岳灵珊白了他一眼,一脸淡然地道: “红娘,你的张生回来了,你还不去伺候?” 王竹珺轻佻地在她的粉颊上摸了一把,继而似笑非笑地道: “莺莺大小姐,似乎没了张生,你我二人也能过得很好。 他呀,现在已经是除夕宴上的凉拌菜,有他没他都一个样!” 周坤:“……” 咦? 什么凉拌菜? 拌黄瓜吗? 哼哼,贾诗人告诉我们: 寂寞的时候,黄瓜也是极好的! 他赶紧干咳一声,一脸肃然地解释道: “珊妹、珺妹,昨晚之行,我一不小心便丢失了家中最最珍贵的东西。 你们是不知道,此行的凶险之处。魔教竟派出了四个妖女对我进行色诱。 好在当时我心中一直想着你们,便立即澄心静虑、抱元守一,不给那四位妖女一丁点可趁之机。” 岳灵珊听罢,脸色才稍稍和缓了些: “你丢了什么?小妖女将你的魂给勾走了吗?” “那怎么可能! 你放心:妻在哪,家便在哪。” 这句话,终于让岳灵珊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周坤见此,忙转移话题道: “我已得到师父的许可,全权经办剑气二宗第二次大比剑之事。” “爹? 他老人家也真是的,着急忙慌让我们去了一趟福建,却一直未曾露面! 现在有什么事只交代你,也不告诉我这个女儿一声!” 周坤忙解释道: “师父正在闭关练剑,暂时不想被打扰。 其实,福建之行也只是为了解除我华山与福威镖局之间的矛盾。 既然我们已经从青城派手下救出了林平之,想来什么误会都该解除了。 接下来我们该考虑的,就是如何将剑气大比办下去。” 岳灵珊见他说起正事,忙问道: “剑气大比的日子定下来了吗?你觉得什么日期合适?” “定于今年的六月十五,如何? 大概花十天时间。 第一天开香堂,安排剑宗正式回归。 接下来三天安排一些垫场赛,通过切磋让天下武林知道我华山弟子的风貌。 最后六天是真正的剑气大比。 现在还有整整三个月时间,加上广发英雄帖,三个月也算勉强够用。” 岳灵珊听罢,有些迟疑地问道: “这个时间是不是紧了些?” 周坤一脸肃然地道: “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估计,下半年可能会出大事!” “什么大事?” “左冷禅一心推动五岳并派,几次三番对华山、泰山、衡山和恒山出手。 他的残忍和狠辣,确实令人心惊!” 岳灵珊讶然道: “他对华山和衡山的打压,以及对泰山派的渗透,这些我都知道。 恒山派只是一群出家的比丘尼。左冷禅连她们都不肯放过么?” 周坤肃然地点了点头: “从魔教传回来的消息: 定逸师太回山西的路上,遭到了冀北三雄的伏击,门下弟子死伤惨重。 好在雁荡山何三七前辈和另一位大和尚及时出手;要不然,恒山这次恐怕要遭! 不过,嵩山派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何前辈和那大和尚都是了不得的高手。两人见到恒山死伤了不少弟子,便没有留手,冀北三雄最终都被当场斩杀。” 岳灵珊好奇地问道: “大和尚?可是少林寺的几位方字辈前辈?” 周坤自然知道这个不戒大师是个假和尚。他正是恒山派女尼依琳的生父。 “这位大师的身份,我暂时不清楚。不过,冀北三雄却有另一重身份,正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赵四海、张敬超和司马德! 如今,左冷禅的党羽中,十三太保已经去了一多半,只剩下大阴阳手乐厚、九曲剑钟镇和嵩山副掌门汤英鹗。依附于他的势力中,像白板煞星、‘三凶’和‘七星使者’也已身死。 如今,我华山又出现了剑宗回归这样的大喜事,实力已经发生了逆转。 可以说:时间拖得越久,对左冷禅就越不利。 这都在逼着他铤而走险,提前推动五岳并派。 我相信,华山的大比剑之后,嵩山派必有大动作!” 岳灵珊皱起眉头道: “左师伯在正道十大高手中排行前三。 小师弟,你有信心战而胜之吗? 还有,爹向来对华山的基业看得比命还重。他是不会同意五岳并派的。” 周坤:……咦?你和老岳还真是子不知父,父不知子!老岳固然看中华山的基业,但如果能让华山吞并其他四派,他也会欣然同意。 “珊妹,师父已经告诉了我,他并不反对五岳并派。 至于左冷禅嘛,他的对手不是我;师父到时候会出面,将他拉下神坛!” “爹?”岳灵珊有些迟疑: “他老人家固然精通五岳各派绝学,紫霞功也快要大成;但左冷禅毕竟成名已久,我怕……” 周坤安抚她道: “珊妹,没有真正比过,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须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宫刑。 师父宫刑后,左冷禅定然不是敌手!” 岳灵珊:“……” …… 将她打发去写请柬后,王竹珺似笑非笑的上前嗅了嗅,果然闻到了一股栗子花香。 “岳姐姐好糊弄,我可不好糊弄! 说说吧,昨晚丢了什么最珍贵的东西?” 周坤看着她嘴唇如同花瓣般柔滑;轻启时,仿佛在低语着某些令人痴狂的秘密,实在让人无法抗拒。 “子孙汤。 你受用的可比她多得多!” 王竹珺:“……” 她用香舌舔了舔红润的嘴唇,悠悠开口道: “这个小妖女,我心悦之。 等有机会,咱们一起上,好好杀杀她的威风!” 周坤:……咦?你这妖女又想干什么? 他顺手勾起对方的下巴,油腻地道: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负心汉,我那还有冰。你要不要试试更刺激的?” 周坤:……姐,对不起!你太生猛了,我有点遭不住! 第177章 请柬 周坤和岳灵珊二人想了三天,终于弄出来一百多份请柬。 这次邀请的对象包括少林、武当等正道魁首,也包括峨眉、点苍、丐帮等正道中坚;此外,还包括像金刀门等地方豪强势力。 从地域上来说,几乎涵盖了两京和南七北六十三省。 当然了,这些请柬如果都由华山弟子去派送,那不知道要跑死多少匹马,周坤自然不会行此不智之举。 所以,他还是找到了丐帮金陵分舵的舵主鲁有守。 周坤手中有着丐帮的信物,地位等同于太上长老。所以,鲁有守也不敢避而不见。 不过,他毕竟没有完成上次周坤交托的任务,见面时多少有些惶恐: “周大侠,说来惭愧。 上次您让我秘密找寻蝙蝠使者的下落。不曾想,手底下的人办事不牢靠,竟然传的人尽皆知。恕罪恕罪!” 周坤明知道丐帮就是一个江湖大喇叭,还将此事交托给他们办,自然是为了让他将消息传出去。可以说,此事后来的走向,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过,该敲打时还是要敲打几句: “鲁舵主,当初解帮主将丐帮信物交到我手中时,可是说过: 见信物如见帮主! 可你办的事,可不像正经对待帮主的态度。 听说在舵主之上,还有长老、使者。 你是不是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待的太安逸,已经不想往上升了,所以才这般敷衍! 正好,我华山欲请解帮主参加六月十五的武林大会。到时候,我倒是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鲁有守听罢,表情一垮,腰也立马弯下去一大截: “周大爷,您可不能这样做。 小的下面还有几个人对舵主之位虎视眈眈;如今,正赶上帮主整顿帮务的关键时期。这一个不小心,小的屁股底下的位子就不知道便宜了谁。 还请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 周坤等他唱念做打完了,方才悠悠开口道: “好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华山定于今年六月十五日在玉女峰举行剑气二宗大比剑,想请天下英雄来观礼。 这是我们拟好的名单,麻烦丐帮将请柬送出去。 这个工作,你们能胜任吧?” 这次,鲁有守又将胸脯拍得山响: “周大侠放心,这事我保准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说罢,他小心地问道: “不知这次贵派的大比剑,是您来主持,还是君子剑岳先生?” “有什么区别吗?” 鲁有守小意地道: “岳先生闻名遐迩,您霹雳神剑也是声名鹊起。 按照小人的想法,最好是您二位联合署名邀请。 这样,那些江湖宿老和后起之秀都能知道这份请柬的份量,自然会欣然前往。” 周坤:“……” 听这老小子的意思,单单一个华山派,如今在江湖上已经没有什么号召力;发出的请柬,似乎不足以让人舟车劳顿去陕西! 说实话,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周坤略一沉思,便想到让太师父风清扬来站台: “这是我华山近三十年来第一次举行如此盛大的活动。除了我们师徒之外,自然还请了最德高望重的宿老来主持此事。 届时,风太师父也将亲自出面!” “谁?”鲁有守以为自己听错了,忙又确认了一遍: “就是华山那位外号‘剑术通神’的风老前辈?” 周坤没想到风清扬的名头如此好使,肯定地点了点头道: “不错,正是他老人家! 另外,你们送请柬时再告知那些被邀请的英雄: 我们的请柬都有一个编号。参加了大比剑后,被邀请的英雄或其后人,都可以拿着请柬让我们华山替他办一件力所能及且不违背侠义之事!” 鲁有守听罢,脸上的兴奋之色一闪即逝。 他本以为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唯一的作用就是讨好周坤这个太上长老的苦差事。不曾想,还有如此福利等着他! 此时,他讪笑着搓着手,期期艾艾地道: “大侠,您看这请柬能不能也给小的一份? 你是不知道,我从小就特别钦佩风老前辈。至于办不办事的都无所谓,小的主要是想亲眼看看他老人家。” 周坤:……淦!你这一脸谄媚贪婪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太师父的小迷弟!你他么的还不是贪图华山派许下的承诺! “好,我再给你十份空白编号的请柬。 你要记住: 我华山是名门正派,不是什么三山五岳的啸林好汉都可以上玉女峰观礼的!” 鲁有守赶紧保证道: “大侠放心,小的一定将请柬妥善交到配得上观礼的人手中。” 说罢,他谢了又谢,然后欢天喜地的抱着请柬离开了。 待他离开后,岳灵珊走了进来,有些担心地道: “师兄,这样行吗? 虽然你和我爹娘在江湖中的名望不低,还有风太师叔给咱们站台。 但华山毕竟很少跟天下英雄来往,他们会不会收了请柬后不来?” 周坤点了点她的鼻尖,悠悠地道: “这不是还有三个月时间嘛。 像少林武当,五岳剑派以及点苍、峨眉等大派,我会亲自上门去请。 至于那些小的门派,等他们知道请柬的真正好处后,肯定上赶着要过来!” …… 丐帮的效率还是挺高的。 隔天,南京周边的江湖同道都知道了华山派要在今年六月十五日举办剑气二宗大比剑的事。并且,这个消息还在迅速向四周不断扩散。 一个小酒馆内,正有一群江湖豪杰在讨论此事。 “华山还分剑宗和气宗?” “哈哈,这也不稀奇。 党外无党,帝王思想;派内无派,千奇百怪!” 有人好奇地问道: “最近江湖上声名鹊起的那位年轻一辈第一高手、霹雳神剑周坤,它算是剑宗还是气宗?” 另一人立马开口道: “当然是剑宗了。 你不知道,周大侠的师父名号是‘君子剑’;他们既然都带了一个‘剑’字,自然是剑宗。” 众人一听,觉得这个解释逻辑自洽,纷纷表示没毛病! “那谁又是气宗?” 又有大聪明跳了出来: “所谓的气宗,肯定是主修内力一道。 如今华山派内力最高的,岂不就是风老前辈。 嗯,他绝对是气宗!” 众人闻言,也觉得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完全没毛病! “嘿嘿,你们听说了嘛: 徐老爵爷接到请柬后,当场表示自己有腿疾,去不了。” “我也听说了,本地四海帮接到请柬后的第二天,就有嵩山派的人找上门,好像是胁迫他们不要去。” “哈哈,如果华山派费了好大劲,结果没人去观礼,那岂不是挺丢人的?” “最重要的是,那霹雳神剑不仅仅自己丢人,还丢了他师父、甚至是风老的人!” “……” 众人越说越兴奋。 一时间,小酒肆内到处充斥着快活的空气! 第178章 金龙帮 途经小酒馆的周坤等人自然也听到了众人的幸灾乐祸。 岳灵珊有些不忿,当场就要上前理论,却被周坤拦住: “珊妹,何必跟他们置气,咱们还是赶路要紧。” 一旁的王竹珺也安抚道: “是呀! 不管接到请柬的那些人愿不愿意来,这里面坐着的肯定都不在受邀之列! 什么是江湖客? 就是那些刀头舔血的人,挣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玉的心!” 岳灵珊听罢,冷哼一声道: “你说的不错,懒得搭理他们!” 便在这时,有人突然闯了进来,一脸急切地道: “各位武林同道,你们听到消息了吗? 南京金龙帮帮主‘铁背金鳌’焦公礼正在求购一张华山派的空白请柬。如今,开价已经涨到了千两银子!” “什么?!”一位刚刚还准备看华山派笑话的虬髯客,顿时觉得自己活成了笑话! 他一脸震惊地道: “这请柬是镶了金?竟然如此金贵?” 那刚刚进门的大汉在店家讨了一碗水,灌了个水饱后,睥睨了说话的人一眼: “哼哼,焦公礼当初在双龙岗开山立柜,手中可不缺什么黄白之物。 如今,他在南京创立了金龙帮,做的还是来钱快的私盐买卖,就更不缺银子了。 不过,他前年误杀了仙都派弟子闵子华的长兄闵子叶;这事被同样在南京贩私盐的江山九姓探查到,就捅给了仙都派。 如今,闵二爷已经集结了众多好汉,要找焦公礼算账呢!” 有人听到事涉仙都派和江山九姓,立马兴奋起来。 “这江山九姓的情况,我听说过: 太祖爷的时候,当时陈友谅跟他老人家争江山。 结果,陈友谅兵败鄱阳湖,太祖爷就将他和部将的子孙贬为渔户,另行编定户籍,禁锢在江上。 听说这些舟户从此岸无寸土,惟家于船;男为船户,女为流娼。 有种说法:江山九姓美人麻。 那些江山船的船妓,数量多又美貌出众,都是些迷死人不偿命的尤物!” “张老三,你这可就不学无术了! 江山九姓美人麻,说的可不是美人多;而是说她们被贬为贱籍,命运就像是麻绳一般低贱无比! 上次,我花了十两银子,就让伺候的船娘将豆蔻年华的女儿让给我梳拢。 哈哈,那小姑娘当时还在雪雪呼痛,真他么的过瘾!” “……” 见这些人很快将话题转移到玩女人上,岳灵珊皱起眉头道: “这江山九姓的人也太过可怜。 只因站错了队,子孙后代就要代代为奴、世世为娼。” 周坤也对这种做法颇有微词: “朱氏没有一个宽容之心,就别奢求别人对他的子孙后代宽容了!” …… 这些江湖客歪楼了半天,终于又将话题重新掰正了回来: “听说,华山派这次邀请的都是名门正派,金龙帮自然不在此列。 从丐帮传出来的消息,华山还准备了数量不详的空白请柬。 我估计,焦公礼就是想请华山出面,帮他摆平这次危机。” “咦?这也说不通呀! 为什么一张请柬就可以请华山出面? 再说了,华山派虽然家大业大;但仙都派也不是什么小门派,江山九姓更是一群亡命之徒。 即便华山可以出面,他们两家也不见得会给面子吧!” 此话一出,突然引来了周围众多的嗤笑之声。一时间,小酒馆内,又充斥着快活的空气! 有人便嘲笑刚刚说话的人没见识,一遍指点道: “这位兄台,风老前辈和君子剑这样的前辈高人,咱们暂且不去说他。 霹雳神剑的大名,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前段时间,他可是在秦淮河畔杀了凶名赫赫的黑道巨擘白板煞星。 大家都是刀头舔血的人,不会连白板煞星是谁都不晓得吧?” 白板煞星的名号一出,闹哄哄的小酒馆顿时为之一静。 这倒不是这些人少见多怪,而是这个名字确实可以止小儿夜啼。岳灵珊就记得:自己小时候哭闹时,她娘就曾用白板煞星的名字吓她,说再哭就会被他给捉走吃掉! 此时,原本一直贬低华山派的一个壮汉有些讪讪地道: “这霹雳神剑原来如此了得,我老张确实孤陋寡闻了。 大家伙,你们有请柬,也匀我一张,我愿意出……愿意出一千一百两!” “我也是,我出一千二百两!” “……” 听到一张请柬的价格很快被炒到了两千两,仍有价无市,众人便都有些不气馁。 这时候,有吃不到葡萄的便开口酸道: “这请柬管不管用,就看金龙帮和焦公礼的命运了。 如果他们还逃不过覆灭的下场,那这请柬也就那样;能不能值两千两,更是两说!”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霹雳神剑也不知道焦公礼想求一张请柬呀。如果万一……” 便在这时,一道声音朗声道: “这位兄弟请了。 我刚刚听到金龙帮的焦帮主在求购一张华山派请柬。 你和他熟吗?他的为人如何?” 被问话的人见对方是一个丰神俊朗、浑身英气逼人的青年,知道他不好惹,忙站起身小意地道: “这位少侠请了。 焦帮主虽然以前做的是没本钱的买卖,但却未害人性命。 他为人仗义,急公好义,倒不失为一条好汉。并且,闵子叶这事,其中是非曲直颇有因果,他也不算杀错人。” 那青年闻言,点头道谢后,便对着一旁的女眷道: “看来,这位焦公礼倒不失为一条好汉;咱们的请柬,他有资格拿一张!” “……” 听到此话的吃瓜众,此时才恍然大悟: “你……大侠,你就是霹雳神剑?” “难怪了! 我本以为高手不一定要长得多英俊。说年轻高手都面如冠玉,只是我们这些星斗市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见了周大侠的模样,我才知道活该你这样的人能成绝顶高手!” “焦公礼真是走了狗屎运!” “……” 便在这时,一道犹如夜枭般的声音突然响起: “桀桀桀,好、好、好! 就是你这个贼子坏了我师父的性命。 纳命来!” 说话间,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麻衣汉子陡然跃起身来;半空中,他一甩手中斗笠,便向周坤头顶削来。 有人看到那汉子真容,不由得惊呼道: “不好! 他……他便是青海一枭!” 第179章 青梅竹马 面对呼啸而至的斗笠,周坤竟看也没看,只是一拍扛在肩头的长剑;那剑鞘受内力一激,竟如同离弦之箭般平射而出。 当剑鞘和斗笠在空中相遇时,如中败革,斗笠当场四分五裂;继而,剑鞘余势不减,一头便钉在半空中的青海一枭喉头。 这位黑道高手就如同折翅乌鸦般,还来不及发出最后一声悲鸣,就“啪嗒”一声坠地,立时气绝身亡。 “……” 还不等在场众人有所反应,周坤便用内力一摄,从青海一枭喉头取回剑鞘,继而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屈指一弹,那张银票竟慢慢悠悠停在了刚刚答话之人的桌子上。 “这位兄弟,我有急事要离开。 这钱作为辛苦费,麻烦给那青海一枭买口薄棺埋了吧!” 从开口到说到“埋了吧”,中间只隔着几息时间;但众人抬头去看时,却见道左早已失去了周坤的身影。 此时,小酒馆安静了片刻后,突然就炸开了锅: “我地乖乖,这青海一枭再怎么说也是纵横西北的黑道枭雄,竟也没能在他手底下走出一招! 恐怕他也是当时第一高手了吧!” 旁边一人也是附和地点了点头,开口道: “第一不第一的,还不清楚;最起码他还没和东方不败比过。 不过,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应当是实至名归!” “你们看清他的出手了吗? 竟能摄回一丈之外的剑鞘;这份刚猛霸道的内力,当世绝对绝无仅有!” “见识少了吧,人家的内力可刚可柔。 用内力摄物,自然是十分罕见;你就没看到他最后掷银票的手法嘛。 那薄薄的一张纸就像是活了一般,竟能飘飘荡荡间精准落在张老三面前。 这……这简直比变戏法还神奇!” “……” 就在众人热火朝天讨论时,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却有几个人相顾骇然! “六……六弟,这霹雳神剑到底是哪路神仙! 青海一枭虽然名声不如他师父白板煞星响亮,但看他刚刚的出手,我江山九姓之家中,唯有几位老祖宗可与之争锋;但要胜他,最起码也在百招之后。 像这位举手抬足间就能将人杀了,实在闻所未闻。 如果有了这位霹雳神剑的介入,咱们在想找焦公礼麻烦,恐怕凶多吉少。” 被叫做“六弟”的,是一位英气的少年郎。 只见他唇红齿白,精致的五官在一袭剪裁得体的青衫衬托下,更显得棱角分明。 不过仔细一看,她晶莹剔透的耳朵上,竟有芝麻粒大小的耳洞,这分明是一个易钗而弁的姑娘家! 此时,孙六蹙起眉头沉思了半晌,方才幽幽开口道: “林三哥、李四哥,咱们陈、钱、林、李、袁、孙、叶、何、许九姓,自汉王当年一败涂地后,就如同过街老鼠般,只能蜗居于舟船之中,往来于杭州、严州、金华、衢州四地。 如今,经过祖祖辈辈的努力,咱们才觅得一线曙光,重新上了岸。 先辈们当初遇到的困难,可比我们大得多;如果他们放弃努力,咱们就真成为了世世为奴、代代为娼的奴才秧子了。 所以,咱们切不可一遇到困难,就想着逃避。 更何况……” 说到这里,她想起刚刚不经意间听到周坤的那句话,激励众人道: “这位霹雳神剑不也说了嘛: 朱洪武没有一个宽容之心,就别奢求别人对他的子孙后代宽容了! 由此可见,他心中肯定也对明廷不满;咱们双方未必没有合作的可能。” “六弟,那现在该怎么办?” 孙六略一沉吟,便开口道: “咱们跟金龙帮的矛盾,无非是他们从北方买盐时,没有用咱们的船运输。 这些矛盾,大家都可以说开。 所以,金龙帮的事情,咱们就没必要介入了;让他们和仙都派自己去掰扯。” “那仙都派会不会事后找咱们的麻烦?” “哼哼,咱们江山九姓也不是软柿子;对付不了那霹雳神剑,还对付不了一个仙都派嘛。” 众人听罢,也觉得有理。 最后,孙六眼冒精光地道: “三哥、四哥,你们先回去吧。 我对这位霹雳神剑很感兴趣,看看能不能伺机接近他!” 林三、李四听罢,都皱起眉头。 不过,这位六妹心机机敏,再加上十分苟得住,他们也不虞她会吃亏。 “好!那你一切小心!” “两位兄长放心。 这位霹雳神剑也是君子剑的徒弟,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再说了,打不过就加入,小妹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 另一边,周坤几人打听到金龙帮的所在地后,并没有贸然上门,反而是等到天黑之后直接潜入进来。 不曾想,这里正有一场打斗。 一方是使折铁刀的三旬壮汉,另一方却是一个相对娇小的蒙面少女。 此时,那壮汉用刀一扫,迫得那蒙面少女不得不举短剑硬接。 只是,不管是内力还是膂力,那少女都比壮汉差了一筹。待双方兵刃一交,少女手中的短剑立马被震飞,她自己也被震得跌坐在地上。 此时,苟得住的孙仲筠立马伸手拦下壮汉: “且慢! 焦英雄听后,我是霹雳神剑的……我是他的红颜知己。 这次上门只为问个清楚:他为何要对我始乱终弃?” 焦公礼:“……” 周坤:“……” 岳灵珊&王竹珺:“……” 众人一阵沉默后,焦公礼忙收刀,有些诧异地问道: “姑娘是谁? 我焦某人自然是想结识霹雳神剑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 只是,我却不认识他,他也不在我的府中!” 孙仲筠:“……” 此时,她已经在心中将周坤骂了个半死,腹诽道: 你不是说要在焦府送请柬嘛,难道找不到来这里的路? …… 见对方没了继续动手的心思,孙仲筠谎话张嘴就来: “怎么可能! 昨日周郎与我泛舟湖上,听到贵帮正在求一张华山的请柬。他问起缘由后,立马就说要上门拜访焦英雄。 今早,他留书一封后就不告而别。 他真没来贵府吗?” 焦公礼听罢,有些狐疑地道: “姑娘,焦某打听到的消息: 周大侠似乎跟自己的师妹岳女侠是一对璧人!你……” 孙仲筠斩钉截铁地道: “不,你们被他骗了。 我与他青梅竹马,已经……已经私定了终身。 至于那岳女侠,周郎说了: 他是为了华山掌门之位,才不得不屈从。 师兄妹之间只是为了掌门传承;他与我这个青梅竹马才是真爱!” “……” 第180章 盗亦有道 在屋顶看戏的周坤,只觉得腰间突然多了一只小手,那手似乎已经在加速拧动。 他赶紧擒住它,小声提醒道: “珊妹,你不觉得此女的话漏洞百出吗? 再说了,这几天你我都是形影不离,我哪有机会去接触外人?” 岳灵珊犹自不信,愤愤地道: “撒手! 哪有女孩子会拿清白去诬告别人!” 周坤:……咦?这话似乎没毛病;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某慧君! …… 也不知道是焦公礼傻,还是这位女子太过奸猾。最终,她还是被礼送出去,主人家竟还送了二十两银子的仪程。 周坤:“……” 咦,这个小女子挺有意思的,竟敢打着自己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 哼哼,在外人面前,你叫我青梅竹马,我不挑你的理儿;等我擒住你审问时,你还说自己是我的红颜知己,那我们可得好好亲香亲香! 想到这里,他忙向一旁的王竹珺递了个眼色。 王竹珺立马心领神会,悄然追了过去。 …… 此时,焦公礼的其他几个结义兄弟也走到近前。 老二华公泰开口问道: “大哥,那丫头说话不尽不实的;看招式,走的也是太湖水匪的路数,肯定跟江山九姓有关。你为何要放走她? 还有,当初你是如何跟闵家兄弟结了仇,还请大哥明言。 咱们两年前结义时曾说过: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你也得让我们做个明白鬼呀!” 焦公礼长叹了一口气,幽幽开口道: “你们都是愚兄来到南京后结识的好兄弟。大家意气相投,又都想干一番大事业,这才聚义创立了金龙帮。 唉,没想到还是愚兄拖累了大家。” 说罢,他便将自己如何跟闵子叶结仇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原来,当初在双龙岗开山立柜,手下也有数十人弟兄。 有一日,兄弟们来报,说是山东有一位卸任的道台要带着家眷和这些年搜刮的财货途径双龙岗。 大明到了中后期,已经少有清官。这种卸任官员油水最足,劫了就能发一注大财;而且,贪官搜刮的都是民脂民膏,即便劫富济贫,也不损阴骘。 …… 说到这里,他的几个结义兄弟面色都缓和了下来。 华公泰一开始听焦公礼说自己是强盗,还犹自不信;不过听到他做买卖时还考虑阴骘,也不是无底线的人,遂开口道: “大哥,你占山为王时,做事都要求一个心安理得,足见是个是非分明的好汉。 你这样的大哥,我认定了!” “对!你永远是我大哥。” “……” 焦公礼听罢,心中还是很熨帖的。 他本以为自己说出如此不堪的出身,兄弟们会鄙夷自己;不曾想,他们竟还是义气为重。 他强忍住虎目中的泪花,继续道: “因为这是一笔大买卖,所以我自然要让弟兄们打听清楚。 打听之后,我的心便凉了半截: 原来这位道台还请了镖局来保镖。那领头之人,正是在山东地界赫赫有名的会友镖局总镖头闵子叶。 他便是这次来寻仇的闵子华的长兄。他们都是仙都派弟子;众所周知,仙都派正是武当派的一个分支!” 听到这里,焦公礼的几位弟兄都了然于胸: 大哥和闵子叶二人,一个是啸林的好汉,一个是保镖的镖师,天生敌对。比斗起来,难免会有所损伤! “大哥,是不是那闵子叶技不如人,伤在了你的刀下?” 焦公礼苦笑道: “我虽是盗,但盗亦有道。 像这种尽忠职守的镖师,我又怎忍心下死手呢;况且,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一个绿林中人,又岂敢对武当门人下手。 唉,如果那闵子叶真是这样死的,愚兄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等闵二爷来了后,我立马自刎当场,还了这条人命便是!” “大哥,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焦公礼点了点头道: “听到保镖的是闵子叶后,愚兄便有些犹豫,不敢贸然出手。 所以,我便让山寨的弟兄们在他们必经之路做好埋伏,自己则孤身前去踩点。 没想到去了后,却遇到了两件让人气炸了肺的恶事。” “大哥,是什么事?” “当晚,那闵子叶便悄悄私会那道台的小妾,两人钻进了客栈的柴房里,就哼哼唧唧成就了好事。 完事后,那小妾便向闵子叶诉苦,说自己大好青春年华,不想浪费在一个冢中枯骨身上;那道台旦旦而伐,明显已经不中用,她不想跟着回乡后守活寡。 所以,这个毒妇竟撺掇怂恿闵子叶杀了道台一家,然后卷了财物好远走高飞。” 众人听罢,也都义愤填膺,纷纷痛骂那贱人不要脸,自己逃走便是,竟然还想杀了主人一家。 也有批闵子叶私德败坏,不得好死。当然了,这里面有多少是对他的羡慕嫉妒恨,那就见仁见智了。 “大哥,那闵子叶是不是按照毒妇的计策,对雇主下手了?” 焦公礼摇了摇头道: “那闵子叶在温存时,自然是满口答应。但等他打发走道台的小妾后,立马找来了飞虎寨的张寨主,二人约定: 次日,张飞虎在密林中下手,抢劫道台一家;他自己则假意抵挡,之后佯装不敌,让张飞虎可以顺利将道台一家杀了,劫走财物并掳走待字闺中的二小姐。 这时候,他再孤身犯险,将二小姐给救下来。此时,这个姑娘已经无依无靠,又对他感恩戴德;他到时候软硬兼施,自然可以迫得二小姐委身于他!” 听到这里,不仅焦公礼的几个小伙伴都惊呆了,就连周坤也对死鬼闵子叶的谋划感到吃惊: 这是杀人全家,还要睡人女儿的节奏! 此时,一旁的岳灵珊小声开口道: “武当派怎么出了这样的败类!” 周坤小声解释道: “这才是少林、武当这样的大派应有的模样: 他们将一些人品有瑕疵的推出去,让他们自建门派,就比如这个武当派的附庸——仙都派。 以后,但凡一有好事,那都是武当派的功劳;一旦这些人行差踏错,那就是临时工惹祸,与武当没什么干系。 师父组建华山外门,未必没有同样的心思!” 岳灵珊:“……” 第181章 轻信别人的下场 周坤的话,绝对震碎了岳灵珊的三观。 如今,她也到了该扛事的年纪。 周坤可不希望她像宁中则一般,被保护的太好;名为宁女侠,实则被枕边人耍的团团转。 “这已是公开的秘密。 你就比如左冷禅招揽白板煞星等替他做些阴司事,少林将很多俗家弟子送去六扇门当鹰犬等等,概莫如是。 就是朝堂上的那些内阁大学士也是这般:好事是自己的,坏事都是六部主事的。” …… 就在岳灵珊消化吸收江湖真实一面的时候,焦公礼还在继续诉说着: “……张寨主早有意要讨好闵子叶,以便搭上武当这个靠山;而且这样做,也能劫掠财报,自然是一切遵命。 两人在房间内的密谋,自以为天知地知,不曾想全被我听了去。 当时,我是出奇地愤怒,立马回了双龙岗,召集兄弟们在飞虎寨埋伏的地点周边也打下埋伏。 到了预定的时间,那道台一家人果然出现了。” 说到这里,焦公礼仿佛回忆起当天的事,一脸义愤地道: “当时,张寨主带着手下的小喽啰跳了出来;而闵子叶也在一旁大喊大叫,装腔作势。 这看得我是再也忍不住脾气。 咱们江湖儿女,即便为生计所迫不得不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终究不能失了良心,本该行事磊落。 这闵子叶身为名门正派,既已看上了对方的女儿,就该光明正大的求娶。如今,他不但跟雇主的小妾厮混,还使出如此阴司的手段,谋害人全家性命,骗一个弱女子感恩戴德、委身下嫁,实在太过卑劣。 我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跳将出来;一言不合,便和他就交上了手。 闵子叶出身仙都派,在山东名号极响;他一手上清剑法使得油泼不进,端的了得。 交手二十多招,我就给他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自知不敌。 危急关头,我一遍全力抵挡他的攻势,一边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 那闵子叶终究还是要点脸的。大惊之下剑招走样,便被我抽冷子一刀劈死!” 华公泰听罢,一脸激动地道: “大哥,你行的端做的正,没什么好指责的。 像这样的人,如果在南京出现,不知道要死上几回,咱们不必怕了他们!” “对,是非黑白,自有公论。 等对头来了,咱们便抖开了说清楚便是。即便那闵二爷是非不分,他召集的其他人难道也不明是非嘛!” “大哥,你当初可让在场之人写下伏辩? 如果能有物证,我看那闵子华有什么脸找我金龙帮的麻烦!” 听罢,焦公礼一脸晦暗地道: “唉,我又如何不知。只是,这里面另有隐情。 当初失手杀了闵子叶后,我便担心仙都派会找麻烦,本就想着主动上门负荆请罪。 还好,山寨的弟兄们尽力截下了飞虎寨的张飞虎。 我用刀逼着他写下了一份伏辩,将两人私底下商量的奸事一一写明。 那致仕的道台了解前因后果后,也对我感恩戴德,替我写了一封谢书,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记录了下来。 此外,会友镖局的几个镖师本不知情;知道总镖头的谋划后,也帮忙签字画押,做了个见证。 此事过后,我担心连累了兄弟,便散尽金银,和弟兄们散了伙。 之后,我便带着这些物证,只身去了仙都派。 仙都派的黄木道人倒是通情达理,阻止了门下弟子向我发难。 等看了伏辩和谢书后,他又留我在门派内盘桓了月余,自己则亲自去了一趟山东,彻底查清了事情原委。 回山后,他立马召来了门下弟子,约束他们不得向我寻仇。但为了门派清誉,也希望我不要将闵子叶的死因宣扬出去。 我当时心中有愧,自然满口答应。 所以,这事的原委,江湖中人甚少有人知晓。 去年,黄木道人要去苗疆救一位密友,不想失手被友人的对头——五毒教所擒。 那闵家二爷不知道长兄死因,也不知道受了谁的挑拨,现在以仙都派的名义召集了四方好汉,要与我为难! 我疑心,这事便是江山九姓出来挑拨的。那飞虎寨的寨主张飞虎,如今就投靠了他们。” “大哥,那两封信呢? 只要有了它们,咱们就占住了理,哪里需要担心闵家带着人上门!” 说起信的事,焦公礼长叹了一口气,自责道: “你们可知道我为何知晓那张寨主投靠了江山九姓? 这是就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就在一个月前,这位张寨主突然找上门,说闵家二爷闭关修炼有成,已经决心上门找我复仇。 我一听大惊,便想和他一起,再去一趟仙都派解释清楚。 不过,那张寨主却劝我说:仙都派主事的黄木道人已经失陷苗疆;我如果一露面,说不得有性命之虞。 所以,他就主动请缨,想着为我跑一趟山门,以弥补当初对我的亏欠。 我当时头脑一热,就……就将这两封信交给了他。 如今,一个月过去了,还不见他有任何的消息,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事后再一复盘,才发现有可能是当初我们没答应江山九姓关于私盐买卖的条件,他们这是借仙都派的手,来借刀杀人!” “这些水寇,实在不当人子! 大哥,这消息你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咱们要不就将闵子叶的罪行公之于众;到时候找出当事人,事情自然一问便明! 我看这闵子华有什么脸来替他大哥报仇!” 焦公礼闻言,摆了摆手道: “不行! 要知道,当初我在黄木道人那里立过誓,绝不将闵子叶的事向外透露半分。 咱们跑江湖的,要对得起关二爷和自己的良心。 宁可对方无义,咱们也不可失信于人!” 说罢,他便从怀中掏出一小叠银票,递到华公泰手中,幽幽开口道: “唉,我误信了小人,本来就该有此一劫。 不过,众家兄弟却无辜,没必要陪着我一起赴死。 这是我积攒的一些积蓄,反正也带不下去,便给兄弟们分了,留个念想吧!”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如果你拿银票来侮辱我,那我立马自刎当场!”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如果你让我临阵退缩,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如果……” “……” 此时,一道声音朗声道: “焦帮主,你刚刚说的,可都是实话?” 众人一晃眼,院中已经出现了一名丰神俊朗的青年。 他对着焦公礼拱了拱手道: “在下华山周坤,焦帮主有礼了!” “……” 第182章 俘虏 这幸福也来得太过突然! 焦公礼本已绝望,准备以自己一条命来避免双方大动干戈。 不曾想,就在自己放弃挣扎的时候,苍天有眼,终于有义士准备出手,替自己主持公道。 只是,他却不知,这位义士之所以出手,到底还是带着几分功利色彩: 必须要说,焦公礼为人不错,这是周坤决定出手的必要条件。 但仅仅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如今,还没有人真正体会到华山这份请柬的含金量。所以,周坤要做的,就是让人切身体会到它的“公允价值”。 还有什么比危难时扶危济困,更能体现价值的? 除此之外,焦公礼和金龙帮也值得他出手。 金龙帮所处的位置是南京,帮众已有好几百。如果周坤日后想有所行动,这样的地头蛇绝对会是一大助力。 …… 焦公礼听到周坤自报家门,正是最近江湖中名声最响亮的霹雳神剑,他赶紧上前,便要大礼参拜。 周坤是来“诚心”帮助他的,自然不能表现的太过趾高气扬。 他忙上前一步,虚扶起焦公礼。 不曾想,这位退役的绿林好汉也是实诚人,竟执意要跪。 不过,周坤虚扶的动作中也蕴藏着几分内力;焦公礼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得放弃。 此时,周坤朗声道: “焦帮主,听说你一直在外求一张请柬,自然是拿华山派当朋友。 朋友相交,贵在一个‘诚’字。如此繁文缛节,能免就免吧。 我只希望:刚刚的问题,焦帮主可以以诚相告。” 见只是用手虚扶,自己就再也拜不下去,焦公礼便知道: 这位霹雳神剑一身技艺惊人。看来,当初病急乱投医的举动,还真是歪打正着! 此时,他拱了拱手,一脸激动地道: “周大侠,我对天发誓: 如果刚刚的话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周坤闻言,肃然点了点头: “好! 我刚刚听了事情的经过,知道此时错不在你;那仙都派如果找你麻烦,确实不该。 不过,要证明你的清白,恐非易事。 仔细想来,唯有三条路可以走: 第一条,就像你这位兄弟说的那样: 找到当年的故人,咱们当场和闵子华对质。” 焦公礼闻言,有些黯然地摇了摇头道: “周大侠,那些镖师愿意画押,焦某已经足感盛情了;但他们毕竟还要吃镖局这碗饭。如果让他们出面指正,便是让他们出卖曾经的雇主。这样不仅会得罪闵二爷和仙都派,而且也影响他们的口碑。 己所不欲,焦某又怎忍心强人所难! 至于那位道台,他经过劫镖这事一吓,回到原籍后就已病死;如今,他的儿子和小妾们忙着争家产,哪里愿意蹚浑水。 而且,这是多少涉及到闺阁清誉。那二小姐如今已经嫁为人妇,焦某实在……实在是不忍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周坤闻言,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 虽然此人相对迂腐了些,但总还保留着最起码的同理心。 “这可涉及你的生死,你就真的不愿意找他们当人证?” 焦公礼苦笑一声道: “周大侠,你就不要再考验我了。 有些事违背了焦某的原则和底线,我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周坤见他一脸真诚,便点了点头道: “焦帮主能处处替人设想,倒是颇为难得。有这样的品行,为人一定错不了。 那只剩下另外两条路了。 其一,就是让江山九姓交出被盗走的书信。 有了物证,也能证明你的清白。 其二,就是从苗疆救出被五毒教囚禁的黄木道人。 他也是知晓这件事的知情人之一,当初还亲自去探查过。有了他这样的人证,但凡闵子华还有点羞耻之心,一定没脸再上门找你麻烦。” 焦公礼听罢,脸色彻底暗淡了下来: “江山九姓之家长期霸占水道,就是朝廷水师也奈何不了他们。 金龙帮与他们之间有点私怨,估计想从他们手中拿回书信,比登天还难。 至于救出黄木道人……” 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道: “焦某是想都不敢想此事。 传说,他是被五毒教的妖女所擒。 这个五毒教,最是阴险狠辣;教中的重要人物,都来自云贵川湘一带的苗人。 他们善于使瘴、使蛊、使毒,与北边的‘百药门’南北相称,齐名江湖。 五毒教以苗人为多,使毒的心机不及汉人为主的百药门;但他们使的毒,却是诡异古怪,尤胜百药门三分。 当代的五毒教教主姓蓝,善于配制各种剧毒。 如果说从江山九姓之家取回书信,那还有一丝可能的话;那在五毒教手中救出黄木道人,几乎不可能!” 周坤听罢,含笑摇了摇头道: “焦帮主,只要努力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一旁的华公泰上前拱了拱手,附和道: “周大侠,您说的不错。 只是,那闵子华步步相逼,恐怕不会给咱们太多的时间!” 周坤听罢,眉头一皱: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这样吧,我虽不认识仙都派的人,但武当的清虚道长曾作为我和解帮主比武的见证人,对我有几分提携之恩,彼此也算忘年交。 我现在就修书一封,请他老人家出面,请闵子华多宽限点时日。 焦帮主,你看这样如何?” 焦公礼听罢,仿佛一个月以来阴霾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一脸激动上前跪倒道: “周大侠,别的不说。 以后但凡你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对,周大侠,你救了大哥,也就相当于是咱们的救命恩人。 小人是个粗人,我也给你磕头了!” “这……焦帮主和众位好汉,你们太过多礼了。” 说罢,他便搀扶起大家。 随后,他便修书一封,请金龙帮的人送往武当山。 “焦帮主,关于索回书信和救出黄木道人的事,三天后我给你消息。” …… 等回到住处,王竹珺早已在等二人。 看着旁边被绑成粽子的孙仲筠,周坤似笑非笑地道: “珺妹,这小妮子是谁,问出来了吗?” “这小丫头嘴硬着呢,什么都不肯说。 一般这样的俘虏,我都会自己动手搜一搜!” 周坤:“……” 他看着小丫头被塞住的嘴,严重怀疑王竹珺是想趁机揩油! 第183章 狗官 面对一脸兴奋之色的王竹珺,孙仲筠拼命地摇着头,整个身子就像一只蚕宝宝般在床上不停地咕涌着。 不过,王竹珺单手就镇压了她的所有反抗,用另一只手不停在她身上寻幽探秘。 不久之后,她就相继搜出了蒙汗药、毒针、梭子镖、话本子、火枪以及一块腰牌! “咦?没想到你这个小妮子还挺有料的!”王竹珺将东西都放在桌上后,有些诧异的又在她的丰盈处捏了捏。 随后,她对着周坤蛊惑道: “周郎,你要不要也试一试?” 周坤:“……” 他看着一旁气鼓鼓的岳灵珊,干笑道: “咳咳,我可是正经人。 将她的嘴放开;如果她不说实话,咱们再继续试不迟。” 待孙仲筠的嘴一获得自由,她立马高声道: “救命呀,有人拐……” 话没说完,她就被王竹珺一指点在脑后的哑穴上。 看她趴在床上扭来扭去,王竹珺毫不客气的重重一巴掌打在她的身上。 “啪……” 这下劲道甚足,回音绵长。 孙仲筠只觉得自己身体一麻,继而疼痛的感觉让她眸子中蒙上了一层水雾,抬头看向周坤二人的眼神,也带着无尽的怒火! 周坤:“……” 他好奇地扫了这个小妮子一眼,只觉得她脸上除了愤怒之外,似乎……似乎也有几分受用。 并且,那红唇一张一合间,尽显一股妖娆的妩媚。 这一幕看得他都有点手痒了,差点也忍不住要上手一试。 这个小妖精才多大,简直要了人命! …… “咳咳,现在可以好好说话吗?” 孙仲筠:“……” 刚刚她那失神的一叫,似是呻吟,又似是渴望,听得她自己都有点被魅惑到,只感到一阵阵羞耻。 她强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又惊又怒地盯着周坤,银牙紧咬,似是要将眼前的男人给活撕了! 周坤:……又不是我打的你,你瞪着我作甚!显得你眼大? “咦?还这般傲娇! 珺妹,不要给我面子,你继续!” 待看到王竹珺的巴掌又要拍过来时,孙仲筠先是失神,继而疯狂地摇头。最后,她不得不低头,又转向周坤疯狂地点了点头。 “珺妹,替她解开吧。 如果这次她还不配合,咱们一起上,来个混合双打,看她还老实不老实。” 也许是周坤最后一句话起到了作用,这一次被解开后,孙仲筠彻底老实了。 周坤先是拿起那面牌子,见它正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孙”字;背面却刻着一艘泛舟江上的渔船,下面还有三个小字:大江盟。 他举起牌子,似笑非笑地问道: “姑娘说是我的青梅竹马,我却从来没见过你。 咱们之间也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吧! 说说吧,你是谁?这是什么?” 那少女一听周坤说起青梅竹马,脸色顿时不自然起来,继而含恨道: “我现在才知道,霹雳神剑果然名不虚传。 手中长剑不出鞘,就能用贱气伤人!” 周坤:……咦?小妮子还挺倔的。 “珺妹,请继续!” “别,我……我听话,什么都招。 我叫孙仲筠,是一个跑江湖的。 这次来南京,听说金龙帮贩私盐发了财,就想去踩踩点,好趁机去借些银子花花。” “哼哼,你这三分真七分假的话,可休想瞒过我! 这块牌子是银质的,上面还鎏了金;显然,配这块牌子的人身份不低。 再加上牌子都盘出包浆。即便你打娘胎出来就盘玩,包浆也没这么厚。 我给你重新组织一次语言的机会,你可要珍惜。 否则,等我拿着牌子去问丐帮,你可就要受苦了。” 孙仲筠听罢,脸色一垮: “我……我是大江盟孙家的人。大江盟是江山九姓组成的一个帮派。” 听她说起江山九姓,周坤明显来了兴趣: “你们是不是跟金龙帮有矛盾?张飞虎是不是大江盟的人?” “不错! 当初张飞虎的山寨被破,只身投靠了大江盟,做了一个步战教习。 后来,金龙帮贩私盐,曾经捞过了界;我们就劫了他几批货,作为回应。 没想到焦公礼就是个棒槌,一气之下就停了和大江盟的航运生意。 自此之后,双方矛盾越积越深。 我们知道张飞虎和焦公礼的旧事后,就让他将闵子叶身死的消息捅到了他弟弟那里;接着再故意扮好人,骗取焦公礼的信任,伺机将他手中的物证骗到手,从而借闵子华之手,除去他和金龙帮!” 周坤听罢,不由得点了点头道: “你们这招反装忠做得漂亮。这是谁出的主意?” 孙仲筠傲娇地扫了周坤一眼,却没有开口。 咦?属黄瓜的,欠拍! 又是一声脆响,却是周坤下意识的在她身上拍了一下,直激得对方娇躯一颤,刚刚平复下来的脸蛋,又泛起一片异样的绯红。 “你……” 孙仲筠吃痛之下,脱口而出了一声“你”,却立马住口不说了。 只因她那声音又轻又嗲,实在是魅惑至极,连她自己都被吓到了。 看着孙仲筠眸子中的雾气,周坤干笑一声道: “抱歉,手滑。 那个……咱们继续问! 现在那物证都在哪里?” “你打吧,继续打吧。 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周坤:“……” 对于这种要求,他向来有求必应。 谁知道孙仲筠吃了几记巴掌后,立马认怂。 “停!我招!” “……” “好了,问题还没问完呢!” 说罢,周坤拿起那杆火铳,发现竟不是一般的火绳枪,而是一支自生火铳。 “这只火铳又是怎么回事? 你不说,我们可又要打你屁股了!” 孙仲筠本想啐他一口,但看到扬起的巴掌,最终还是选择了从心。 “山东有个狗官,叫做毕懋康,是那里的巡盐御史。 他这个人自诩清流,常在私盐生意上卡我们大江盟的脖子。 但他却不明白一个道理:财可通神。 我们一气之下,就买通了言官,让他们弹劾这个狗官。 前不久,这个狗官被削籍,咱们就在他回乡的路上劫了他。 这个火铳,就是他拿出来买自己命的!” 周坤:“……” 这个人堪比莱阳的庄博士,可别被这群水匪给噶了;没了他,中华国运就得向天再借五百年了! 第184章 蓝凤凰 周坤听到毕懋康这个名字,眼中精光一闪,继而故作平淡地问道: “咦?你们大江盟就连朝廷命官也敢劫?那狗官现在怎么样了?” 孙仲筠并没有发现周坤的异样,有些愤愤地道: “还能怎么样,当苦力呗。 这人说自己精通格物,还当场做了一个流水车。 那车上有一只木桶,下面有了风车;将水倒进桶里后,那车就能自动行驶。 见到如此神奇的一幕,我们都以为捡了个宝。不曾想,这样的文人,嘴上什么都会,一动手就废。 让他造船,他就故意在新船上偷偷放入了蠹虫。要不是监工发现的及时,那些木船经过蠹虫的啃食后,一遇风浪,必沉无疑。 为了这事,咱们又将他给打了一顿。 盟主本想一刀杀了他,但考虑到他悍不畏死的样子,觉得这样也是便宜了他。 所以,大家开玩笑说:既然都叫他狗官了,便让他伺候帮里面养的那些狼狗吧。 如今,这个姓毕的被安排了给狗准备吃食的差事,真正成了一个狗倌! 哈哈……” 说罢,她还自以为安排的巧妙,竟情不自禁打了个哈哈。 周坤:……现在才知道什么是暴殄天物。 “小丫头,想不想我们放了你?” 孙仲筠的笑声戛然而止,继而扭过头盯着周坤,一双梨花带雨的眸子中饱含着敌意。那模样活像是一只趴在洞口盯着猫的小老鼠,瞧着就十分有趣。 周坤见状,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你没听错。 我们和你大江盟没什么利益冲突,彼此也只不过是因为金龙帮的事才有了点小误会。 只要你能将之前张飞虎骗到手的信件原封不动的送回来,那我保证金龙帮既往不咎。” 孙仲筠:“……” 她狐疑地开口道: “就这般简单? 你刚刚一直在问那个狗官的事,就没想过让我们放了他?” “如果能放了他,那就更好了!” 孙仲筠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不行! 书信和人,你们只能二选一。” 周坤听罢,对着王竹珺示意了下;后者立马摩拳擦掌,嘿嘿狞笑着又准备动手。 “停停停! 你们这是什么名门正派,办事比我们这些水匪还不讲究。 你们松开我吧,我这就写封信给三哥、四哥,让他们将东西和人送过来。” “好,我给你们三天时间!” 说到这里,周坤面色一肃: “这事本就是你们大江盟办事不地道,主动出去挑事;如今解开了误会才是正理。 至于买卖上的事情,还是用生意人的办法来解决。 小丫头,作为你的竹马,我可提醒你: 这次咱们以礼相待,我也扮了回低眉菩萨;你们如果还敢耍什么花招,我可不介意做一回怒目金刚!” “……” 看着周坤冷厉的表情,孙仲筠不由芳心一颤;原本还想玩些小九九的心思,瞬间熄灭了。 嗯,她来回确认过眼神,眼前的男人是她得罪不起的! …… 待将孙仲筠押下去后,周坤便对着二女道: “营救黄木道人的事情,还得落在任姑娘头上。我这就去见见她!” 说罢,他便飞身出了客栈。 岳灵珊见状,气得直跺脚,嘟囔了一句: “哼哼,我就知道他一定又去找那个狐狸精了!” 王竹珺似笑非笑地道: “哼哼,有了之前的缠绵,想必那位圣姑定然是尝过了欲仙欲死的滋味;他们这是痴男怨女,双向奔赴! 岳姐姐,你我也别闲着了。 现在来了位小妹妹,咱们先一起将她给拾掇了,如何?” “你……你又想干什么?” “……” …… 当周坤再次来到画舫的时候,迎面看到一名女子跃出船舱,正站在了船头迎接。 那女子衣着怪异,尽显异族风情: 只见她身穿湛蓝色印白花的衫裤,自胸至膝围套着一条绣花围裙,裙边色彩灿烂,金碧辉煌。耳上垂着一对极大的金耳环,足有酒杯口大小。腰中系着一根彩色腰带,赤着双足,整个人看起来约二十许,风韵极佳。 仔细一分辨那人的容貌,却是上次送香汤的打头之人。 “咦?这位姑娘,穿上衣服之后,我差点就没认出来。 我是该叫你秋香,还是槿惠?” 那女子睁圆了一双眼睛,听到周坤的调笑后,也不见丝毫忸怩之态: “周公子还记得小妹? 你是觉得我穿亵衣好看,还是这般花花绿绿打扮一番好看?” 周坤:……估计什么都不穿,才最为好看! …… 看着对方想要生吞活剥了自己的眼神,那苗女落落大方地介绍道: “上次跟公子开个个玩笑,奴奴姓蓝,草字凤凰!” 周坤听他自报名号,眼中精光一闪: “你便是那五仙教的教主蓝凤凰? 今日一见,五仙教有点名不副实,应该更名为六仙教才是!” 蓝凤凰听罢,表情大讶,掰着手指头数道: “蜈蚣、毒蛇、蝎子、壁虎和蟾蜍。 我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哪来的六仙?” “蓝教主千娇百媚、风韵甚佳;加之声音娇柔婉转,荡人心魄,可不就妥妥的一名仙女下凡嘛!” “……” 蓝凤凰听罢,反应了半天,方才知道周坤是在夸她。 她咯咯一笑: “还是公子说话好听,我很喜欢听。 咱们五毒教到了公子嘴中,就成了六仙教,还是你有见识!” 说罢,她便从胸口掏出一条碧绿色的双头蛇,点了点它的小脑袋道: “如今再看看这条碧玉双头蛇,可比一般俗物更像仙家宝贝哩。” 周坤:……嗯,这蛇栖息之地,估计可以让它飘飘欲仙吧! “圣姑在吗?我有事要找她商量,烦请蓝教主通报一声。” 蓝凤凰闻言,有些遗憾地道: “公子来的可真不巧,圣姑去杭州了!” 周坤闻言,心中略微有些失望: “蓝教主,其实找你也是一样!” 蓝凤凰大讶,含笑道: “咯咯,你不会趁着圣姑不在,想让我伺候你沐浴吧? 那可不成! 虽然你是个俊俏的小阿哥,我看你也极为顺眼。 可你是圣姑的男人,我可不敢勾搭你!” 周坤:“……” 他干笑一声道: “勾不勾搭,那属于私事,咱们还是私下里商量着来好了。 这次找蓝教主,是有一件公事相求。” “何事?” “五仙教是不是囚禁着一位仙都派的高手,名叫黄木道人? 是这样的,我与他的师门,还算有点交情;想请蓝教主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你看如何?” “他?” 蓝凤凰蹙起眉头,幽幽开口道: “如果是他,恐怕有点麻烦!” “……” 第185章 我成转换接头了? 周坤闻言大讶。 他没想到,蓝凤凰会直接拒绝。 我可是你们圣姑的男人! 作为圣姑夫,就这般没牌面,注定要被你们辜负吗? …… 蓝凤凰似乎看到了周坤吃惊的表情,忙开口解释道: “公子,本来你开了口,小妹肯定不敢拒绝。 只是,你说的黄木道人,并不是我五仙教抓的,而是教中的一个叛徒所为。 如果想要救出他,必须先铲除这个叛徒。 不过,这人是五仙教的上一代圣母,很不好对付。 小妹自问在制毒用毒上,跟她难分伯仲;只是,前段日子练功时走岔了气。 如今想要清理门户,恐怕也是力不从心。” 周坤没想到其中还有如此曲折: “蓝教主,可有什么法子补救? 此人对我很重要!” 蓝凤凰脸上少有地露出一丝羞红,期期艾艾地道: “五仙教的历代教主,必须是纯阴之体;在传位大典当天,体内需种下两只蛊虫。 这两只蛊虫,至少有一只将伴随着她的终生。 如果一辈子保持处子之身,那自然可以平安顺遂。可一旦破了身,两只蛊虫之一便会进入男子体内。 从此之后,他和伴侣便会生死与共,两两相依,一辈子不离不弃。 这对蛊虫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情比金坚’!” 周坤:“……” 咦?有点不对劲呀! 你说这样露骨的话题,难道不是在勾搭自己的圣姑夫? 还有,体内有虫,还是建议吃点宝塔糖,将虫子给打下来! 他状似无意的抓住对方想要在自己身上作怪的手,一脸正色地道: “你这样不规矩,圣姑夫身子可要不舒服了。 说说吧,这与教主练功走火入魔有什么关系?” 蓝凤凰小手被拿住后,继续欺身上前,对着他的耳边呢喃道: “苗女多情。 自从出来见到这花花世界后,小妹便没了之前的心如止水,时不时会做一些绮梦,体内蛊虫已被唤醒。 如果蛊虫一直沉睡不醒,对修炼我五仙教内力大有裨益;如果男女交合后完全苏醒,它也能提高制毒的水平。 情况最糟糕的,就是现在这种半醒不醒的状态:它既成了恩赐,也是一道劫! 如今,我已受到它的反噬。如果还得不到救治,轻则寿元有损,重则随时走火入魔,被蛊虫啃噬而亡,死无全尸。” “教主告诉我这些,是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说完这一句,周坤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 自己这是鬼迷心窍了? 这蓝凤凰表现得极不正常,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 另一边,蓝凤凰听他愿意帮忙,立马一脸喜色地道: “公子如肯帮忙,小妹自是感激不尽。 公子只要和小妹行了周公之礼,那体内蛊虫就能完全苏醒;不会像现在这般时不时放出剧毒,让我束手束脚。 而且,公子也不必担心。 这情比金坚与一般的情蛊不同,遵循男女有别、上下有序。 渡到公子体内的那只蛊虫,从此之后就成了母蛊。可以说,小妹的生死全部操控于公子之手。 只不过……” 周坤赶紧问道: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公子与其他女子行周公之礼时,情形又会发生逆转。 那时候,小妹体内的蛊虫自动化为母蛊;而第一个跟公子行了周公之礼的女子,其生死便操控于小妹之手。” 周坤:“???” 他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着极大的风险。智者不会为了一棵树木,而放弃整片森林。 想到这里,他果断放开蓝凤凰的手,一脸肃然地道: “蓝教主,这件事恐怕我也爱莫能助! 你可以找一个心心相印之人,让他给你解蛊;我的心太大,永远不是一个姑娘就可以装满的。” 便在这时,周坤突然感到自己手上一麻,继而一阵心悸,差点站立不稳。 待他仔细一看,原本窝在蓝凤凰怀中的那条碧玉双头蛇已经缠上了他的手臂,一边吐着信子,一边用一双无辜的眼睛盯着他! “卑鄙!你……你给我下了毒!” 待他要拔剑时,却见蓝凤凰莲足一点,已经退后了一丈的距离。 此时,她随手一招,那碧玉蛇便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 “周公子,这也是你逼我的。” 周坤只觉得头晕目眩,暗暗心惊这蛇毒的威力: “为什么?我们这也是第二次见面,你有什么理由对我下手!” 蓝凤凰点了点毒蛇的小脑袋,悠悠开口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公子,我刚刚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唯有一点说得不对。 五仙教根本就没有教主不得成婚的规定,我也没有服下什么‘情比金坚’的蛊虫。” 周坤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气血,平淡地问道: “我与姑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害我?” 蓝凤凰一脸阴郁地道: “怪只怪你成了任盈盈的男人。 她这个人极为谨慎,加之掌握的使毒、使蛊手段,并不逊色于我们五仙教。 所以,我无法直接对她下手,就只能通过你为媒介,来控制住她。 你不知道吧,我的体内虽然没有‘情比金坚’,却有着三尸脑神丹的蛊虫;所以,身为一教之主,我只能受制于人,成了圣姑的一个粗使丫头,供她驱使! 公子,只要你答应和我一起对付任盈盈,我不仅可以给你解毒,还能让你尝到最欲仙欲死的滋味!” 周坤:“……” 他苦笑一声道: “盈盈用三尸脑神丹控制了你;你便给自己下了情比金坚蛊,然后通过与我行房,将母蛊渡到我的体内;紧接着,只要我和盈盈行过房之后,你体内的蛊虫就会变为母蛊,用来控制住她。 确实好计策! 她给你下三尸脑神丹,你便回她一个情比金坚蛊;你们可真是姐妹情深! 只是,我想问问,为何是我?” 蓝凤凰柔声道: “那还不简单。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能进圣姑身的男人;也是唯一一个让我看了浑身战栗的男人。 说实话,那天圣姑让我去伺候你,我也是愿意的。” 周坤:“……” 他幽幽一叹: “我现在全身无力,自然可以让你任意施为。 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对自己的女人下手?” 蓝凤凰见他似乎已经不支,上前扶住他,似笑非笑地道: “公子,你别忘了,你已经被我的宝贝咬了一口。” “……” 第186章 不自由,毋宁死 便在这时候,蓝凤凰趁其不备,出手如风,又连续点了周坤周身三十六处大穴。 周坤浑身一僵,有些愕然: “蓝教主,过分了呀! 这蛇毒极为霸道。我现在已然四肢无力,哪里还能反抗。都如此了,你竟还点我穴道,是不是太过谨慎? 再说了,你点我上身,我不挑你的理儿;将我下身的穴道也给点了,你就不担心咱俩……咱俩办不成事?” 蓝凤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继而娇笑连连: “这种事,我虽没经历过,但也知道一些。 你放心,它可比你能屈能伸得多!” 周坤:……咦!苗女都这般豪放么?嫖槿惠不成,反被槿惠嫖? …… 之后的事,令周坤很羞耻:他竟被夹在腋下,扔到了厢房的牙床上。 蓝凤凰也不避着他,从怀中拿出一只瓷瓶,取下瓶塞,从里面倒出一颗龙眼大小的药丸,对着周坤道: “公子,这便是‘情比金坚’。 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安置了吧!” 周坤见蓝凤凰竟真得要给自己种蛊,忙开口劝道: “且慢! 落在你手中,我自认倒霉。 你刚刚所说的话,是不是都是真的? 我可提醒你一句:用身体养蛊,智者不取!” 蓝凤凰毫不犹豫地吞下情比金坚,然后解下腰带,吃吃笑着跨坐在周坤身上,却见他一动不动摆出一副躺平任嘲的架势。 “咦,我的小阿哥,你还在生妹子的气? 你可是霹雳神剑,响当当的大侠,气量也太小了吧!” 周坤眨了眨眼睛,悠悠开口道: “我可没生气。 今天呢,我就是被女妖精擒住的唐僧。 美色浮云过,佛祖心中留! 对了,这个姿势行吗,要不要换一个?” 蓝凤凰:“……” 她听了此话,又羞又气: “公子,我可是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儿家,你……你不会真要让我主动、任意施为吧?” 周坤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继而真的闭上眼,似是不愿再开口说话。 见到这一幕,蓝凤凰顿时傻了眼。 又安静了片刻后,周坤只觉得一只光滑、细腻的小脚丫慢慢地靠了过来,正贴着他的小腿儿滑动。 他突然睁开眼睛,有些嫌弃地开口道: “蓝教主,且住! 刚刚没穿鞋,是不是先洗一洗脚丫子?” 蓝凤凰见他终于有了反应,似嗔似喜地道: “我又没让你舔我的脚丫子,你又何必紧张!” 话虽这般说,她还是解开了周坤下半身穴道,趿拉着鞋子去洗漱了。 当她离开后,周坤体内残存的真气顿时化为数股,正在不停冲击着各处闭塞的穴道。 他早已练成了九阴真经上卷中的解穴秘诀。这种秘诀为自通穴道之法,可在被人点中穴道或闭塞筋脉时自行打通。 不过是盏茶功夫,真气游走已经畅通无阻,穴道竟已全部解开。 不过,蓝凤凰的碧玉蛇毒,确实霸道无比;他通过九阴疗伤篇,虽暂时压制住了蛇毒;但十成功力也去了七八成。 周坤自忖:凭着现在的功力,不一定对付得了浑身是毒的蓝凤凰。看来,今日只能牺牲下色相了…… 正在周坤思考对策的时候,便听到门外一阵甜腻的歌声由远及近。不多时,洗漱好的蓝凤凰便重新回到了厢房。 此时,她早已除去了外裳,只着了一身剪裁合身的小衣;但一袭小衣又如何能遮挡那欣长健美的身材以及优雅迷人的风度。 看到周坤正睁着眼睛看她,她脸上还是露出了几分羞怯,嗓音柔柔地道: “小阿哥,阿妹和圣姑相比,孰美?” 周坤也感到几分惊艳: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在我看来,你们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蓝凤凰闻言大喜,伸手就搂住周坤的头颈,在他脸颊上亲了两亲;立时,她嘴唇上搽的胭脂便给周坤脸上盖了两个大红印。 “你没有讨好我,也没有刻意贬低,令我很是欢喜。 这才是人家心中的好哥哥!” 这一声好哥哥,声音温柔至极,周坤听在耳中,也只觉回肠荡气,心旗摇曳,差点难以自持! 此时,蓝凤凰脸上表情一凄,幽幽开口道: “阿哥,你是不是责怪阿妹不该如此行事? 其实,我也是一教之主;五仙教在江湖中也不是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任大小姐是日月神教的圣姑,自然身份不含糊;可我一教之主,也是有身份的人。 为什么她就可以对我颐指气使,甚至于打发我就像打发一个试婚丫头般,任她作贱。” 周坤闻言,幽幽地道: “你们之间的事,我不了解情况,无法做出判断。 你非要让我说个是非曲直,那我也只能帮亲不帮理了。” 蓝凤凰闻言,又俯身亲了他一口,似笑非笑地道: “阿妹喜欢你这种实诚的样子。 现在你是帮亲不帮理;等与阿妹成就了好事后,恐怕就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了吧!” 说罢,她又重新跨坐在周坤身上。 看他身体终于起了反应,她妩媚一笑,继而伏下身子…… 一时间,锦帐轻摇,罗帐上绣着的那一对戏水鸳鸯就像是活了般,周围的流苏化作了水中的波浪,任它们在水中荡漾…… 等蓝凤凰颓然倒下时,身下的男人突然运指如飞,立马点了她的穴道。 此时,蓝凤凰迷离的眼睛瞬间恢复了几分清明。 “你……你没有中毒?” 周坤强撑起身子,幽幽开口道: “你的蛇毒太强,我也只是暂时压制住了。 如果想要将毒给完全解了,恐怕还得三五个月时间。 对了,你这蛊,到底能不能解? 说好了,我肯定不会将自己女人的命门捏在外人手中。” 蓝凤凰闻言,凄然一笑: “这锦被上的点点梅花,只换来公子一个外人的称呼? 原来,阿妹终究是错付了。” 说到这里,他双眸中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却还是决绝地道: “公子,你不要将我想得那般不堪;这情比金坚本身就是苗女痴情的见证。 你知道我服下蛊虫后,自身要承受多大的苦楚吗?” 周坤自知失言,赶紧道: “你既然知道种蛊不是什么好事,为什么还要对自己如此狠?” “不自由,毋宁死!” “……” 第187章 转血大法 看着蓝凤凰一脸决绝的样子,周坤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好了,过去的不去谈它,咱们还是想一想怎么解去蛊虫吧。 一想到身体内有虫子,我这心里就热乎乎的泛着恶心!” 蓝凤凰却是转过头不去看他: “想要解蛊?很简单。 只要你再找一个女子交合,自然可以将母蛊转出去。 哼哼,到时候,那个女人生死便会操控于我手,就看你舍不舍得! 当然了,这里就是画舫,上面有的是红倌儿。 你也可以跟她们来段露水情缘,这样你霹雳神剑不仅可以解了蛊虫,而且付出的代价也仅仅是一个外人而已!” 周坤:“……” 不就刚刚口误说了你是“外人”嘛,还真这般记仇? “好了,别赌气了! 刚刚是我失言,我向你道歉。 虽然今天事出突然,但你我毕竟有了最亲密的关系,我又怎么可能拿你当外人。 你在我眼中,就是一颗春药。在牙床上这样一躺,就连罗帐上的鸳鸯似乎都能感受到浓浓的春情。” “你这是关心我?” “你说呢! 对了,既然这个蛊虫可以通过交合转移;如果你我再行一次房,那是不是就解了?” 蓝凤凰闻言,面色微变,继而淡然地道: “如果你想我这颗春药早点死,不妨一试。 实话告诉你: 蛊虫苏醒后,不在一人体内,那自然可以在确定从属后,伦常有序、相安无事。 但蛊虫如果原路返回到我体内,那二虎相争,必有死伤。到时候,我恐怕立时就会被它们释放的毒素毒死。 小阿哥,你是不是很讨厌阿妹,想着我去死? 如果是那样,你还是一剑杀了我,算是给我们这段孽缘做个了结;我即便做了鬼,也会感激你!” 周坤:“……” 他有点生气蓝凤凰的自暴自弃,在她丰盈处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 “我说过了,那些赌气的话,就不必说了。 你跟我说实话:这个蛊有没有法子解?” 看着周坤气恼的模样不似作伪,手中的动作也极有分寸,蓝凤凰展颜一笑道: “你这样着急,到底是为了谁? 是为了你自己、任盈盈,还是……还是为了我? 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有我,我很是欢喜。 你若信我,就将我的穴道解开。” 周坤:“……” 要不要放了这个小妖女? 凭现在的身手,估计最多和她打个平手;如果她逃了,那自己岂不是一辈子受制于人。 这一刻,周坤犹豫了。 另一边,蓝凤凰的脸色也在急剧变化着。 一开始,她笑吟吟地盯着周坤;看到他的犹豫后,脸上的笑意一收;待过了片刻仍不见周坤有任何动作后,她的心仿佛跌入谷底,眸子中氤氲的雾气似乎再也挂不住,便要滴落。 便在这时,周坤终究还是出手了,解开了她的穴道。 蓝凤凰感觉身体一轻,眼睛一亮。 她轻盈地站起身,也不在乎春光乍泄,便从贴身小衣内取出一个小纸包,混在茶盅用水和开,递到周坤面前: “阿哥,小妹果然没有看错你,也从来都没想过伤害你。 这是蛇毒的解药;除了这些,小妹还要送你一份大礼!” 说罢,她举起双手拍了拍,便有四名苗女走了进来,穿的清一色蓝黑布染花衣衫,手中各拿着一只竹织盒子。 “阿哥,你的内力高绝,却无法避开一些奇毒,终究还是有所破绽。 那碧玉双头蛇,既是天下第一毒物,却也是小妹的好帮手。 用它的毒和解药,再配上五姝血、五宝花蜜酒之后,便可助阿哥百毒不侵。” 说到这里,她羞涩一笑: “这也算是我为阿哥奉上的新婚礼。” 说罢,不等周坤反应,蓝凤凰便对着四名苗女耳语了一句;继而,四人打开竹盒,便从里面取出一些软塌塌的小可爱。 而后,蓝凤凰和四名苗女卷起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臂,便将那些小可爱放在手臂之上。 周坤仔细一分辨,才发现那些小可爱竟是一些吸血的蚂蝗! “这……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说实话,看着一大群蚂蝗在五条雪臂上吸血,饶是周坤胆子大,也不免头皮发麻。 蓝凤凰强压下手臂上的酥麻,似笑非笑地道: “不曾想,阿哥也这般怕我们的宝贝。 嘻嘻,它们吸的是我们的血,又不会跳到你身上去,不必害怕。” 见周坤似乎接受不能,她便继续解释道: “我和这四位妹子,都是五仙教用毒的行家里手;自小就和毒物打交道,体内的血可是大补之物。 等我们将血液渡到阿哥体内,再辅以五宝花蜜酒,你以后就能百毒不侵。” 说话间的工夫,蓝凤凰等人手臂上的水蛭已经渐渐肿胀,隐隐呈现出血红色。 此时,她拔下一只吃得饱饱的小可爱,要放到周坤颈部的血管处。 见状,周坤有些接受不能: “凤凰儿,我昨夜确实让你出了点血,你也不用这样回报吧!” 蓝凤凰拉住他的手,笑吟吟地道: “阿哥,你可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江湖中不知有多少凡夫俗子要我们苗女身上的五姝血,反而求而不得。 你若信我,就将一切交给我好了。” 说罢,她便将小可爱放在周坤的身上。 那蚂蝗似乎永远吃不饱般,立马就咬住周坤的血管,还要继续吸血。 不曾想,蓝凤凰却不给它机会,从怀中的小药瓶中倒出一些白色粉末,小心撒在蚂蝗身上。 其他苗女也是有样学样,将身上的小可爱陆续拔下来,放在了周坤的双手双脚处。 说也奇怪,那些小可爱在苗女身上不停趴着吸血;但到了周坤身上后,身子却在快速萎缩。 须臾,便有一只小可爱吐光了腹中所吸的血液,立马啪嗒一声从周坤身上脱落,略微扭曲几次后,便立马身体僵直,已然死去。 等所有的蚂蝗都完成使命下线后,周坤只觉得自己气血翻涌;待他运气调息时,不但蛇毒已经好了,体内真气似也比先前雄厚了三分。 此时,蓝凤凰让四女下去后,手中提着一坛子老酒,对着周坤晃了晃: “阿哥,小妹送上的这份礼物,你还满意吗?” 周坤见状,一把抱起她的娇躯,笑吟吟地道: “太满意了。 千万不要问我选酒还是选你,我都要!” “……” 第188章 建文帝藏宝 解了身上的蛇毒后,周坤自然还想将体内的那条虫子给打掉。 别怪他狠心,实在是一想到肚子里有虫,他心中就热乎乎泛着恶心! …… 蓝凤凰见自己的谋划功亏一篑,也彻底摆烂,最终还是道出了“情比金坚”的解法。 “阿哥,你刚刚说在我身上解蛊的办法,不能算错;只是,方向不对……” 方向? 这蛊虫难道和华山二宗一样,还分左右两派? 看到周坤疑惑的眼神,蓝凤凰从他怀中取出珍藏的山水人物图精品——《花营锦阵》;翻看了半晌,羞涩地指着一幅春宫图道: “阿哥,你看看这图,便知道什么是方向了……” 周坤:“……” 他扫了一眼题诗,只见上面写着: 为探蔷薇颜色媚,赚来试折海棠花。 回头叮咛轻些个,不比寻常浪风月…… 再看一眼那画片,周坤秒懂: “这……凤凰儿,你这不是要受苦?一天之内做两回新娘!” 蓝凤凰眼神迷离,悄然转身背对着他: “好哥哥,你又不肯拉圣姑下水;最终只能让小妹承受所有了。” …… 两人一番颠鸾倒凤之后,蛊虫终于通过另一条渠道进入蓝凤凰的体内。 二人合力,最终在王见王前,用内力逼出两条蛊虫,情蛊才算是解了。 此时,两人都是汗津津,却是谁都没了力气再动。 周坤揽着身边的佳人,悠悠开口道: “凤凰儿,关于三尸脑神丹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好哥哥,我信你! 将解情蛊的事情告诉你后,我便对你毫无保留了。” 周坤闻言,又紧了紧怀中的她,然后问道: “对了,你说五仙教出了叛徒,这又是怎么回事?” 蓝凤凰似乎也很享受这样的温存,向周坤怀中靠了靠: “她也算是个可怜人。 若按辈分来算,她应该是我的姑姑。 当年,她天赋极高,是最有可能继任五仙教教主的存在。 不曾想,一个男人的出现却毁了她的一生。” “咦?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最喜欢听这些男男女女的江湖秘辛;你若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蓝凤凰拍开他作怪的双手,似嗔似喜地道: “你再这样,我还如何安心说事?” 见爱郎终于老实后,她继续道: “我五仙教按照祖上留下的一份藏宝图,曾踏足武林。不过在寻宝过程中,却与少林起了冲突。 这之后,少林寺就派了一位方字辈的高僧上门,想要讨一个说法。 不曾想,这个大和尚时乖命蹇,竟然葬身于瘴气之中。 那和尚的弟子中,有一个叫做夏国祥的,只身跑来苗疆,口口声声说要为师傅报仇。 不过,那人虽武功不弱,但还是在未进总坛之前被毒蛇咬伤,危在旦夕。 这时候,我的这位姑姑正好外出历练回来,便救了他。 不曾想,这人是一个十足的浪荡子,长得也算俊俏。” 说到这里,她大有深意地扫了周坤一眼。 周坤立马从她怀中抽出手,对天发誓道: “我可是好色而不淫,多情而不滥情。” “阿哥,我又没说你,你紧张什么! 我那姑姑可没我好运。 夏国祥名为替师父报仇,其实他是京城六扇门的人,打听到我苗疆有建文帝的藏宝图,这才涉险前来。 阿哥,你想不想也看看那份藏宝图?” 周坤淡然一笑道: “五仙教中最大的宝贝我都已经得手了,其他都是浮云。 再说了,我也是一个时辰上百两银子上下的江湖豪客,单是卖续命丸的分红就不下十万两。 你和盈盈身价不菲,但我也不含糊。 我只是好奇:建文帝的宝藏怎么流传到了苗疆?” 蓝凤凰听他说的不似作伪,心中一甜: “其实,云贵川等地,一直流传着建文帝化身僧人云游的故事。 有种说法:他当初在南京逃出来后,将内帑的金银交给心腹大臣收好,这便是藏宝的由来。 后来,跟着他出来的一批人,就想在云贵川等地招兵买马,以图东山再起。 我们五仙教的藏宝图,就是他想收买先祖时传下来的。 所以,我可不能太自私,直接将先人的东西交给你。 唉,可怜我那姑姑,鬼迷心窍,竟然想着冒险进入蛇窟,去为了一个外人偷取藏宝图。” 周坤听罢,有些疑惑道: “这份藏宝图已经流传了近二百年,为什么你们不去将宝藏起出来?” “具体为何,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那份藏宝图不太完整。” 周坤点了点头道: “如果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估计建文帝当初招兵买马,需要给所有势力画饼;但又不希望这块饼立马落袋为安。 那后来呢?你姑姑怎么样了?” “放藏宝图的蛇窟极为凶险;凡进入者要赤身裸体,全身涂满蛇药才能避免蛇吻。 我那姑姑与那姓夏的贼子在蛇窟中坦诚相对后,自然该发生、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那贼子趁着姑姑意乱情迷之时,竟然点了姑姑穴道,将她丢在蛇窟里,自己则趁机盗走了藏宝图。 这事事泄,姑姑也因为盗宝获罪,被丢入虿盆,受到万蛇啃噬,最终毁去了容貌。 而那个姓夏的贼子,却是一辈子再未露面。” 周坤听罢,幽幽一叹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后来呢?” “姑姑经过此事之后,被贬为杂役,也失去了继承教主的资格。 她因爱生恨,一心想要找到那个姓夏的贼人;为此,她还制成好几种奇毒和奇蛊。像‘情比金坚’这样的情蛊,就是她培养出来的。 后来,他听说夏国祥跟武当派的旁支黄木道人是至交好友,就故意绑了仙都派的一名弟子,引得黄木道人去苗疆救援。目的就是擒下他后,逼问出夏国祥的下落。” 说到这里,她幽幽开口道: “上次你问起黄木道人的事,我没有答应,就是因为这个人在姑姑手中。 她既是我的亲人,本身毒功也极为精湛。我不想轻易得罪他!” 周坤闻言,也不禁皱起眉头: “这么说来,确实不太好办! 这个夏国祥的消息,你有什么眉目吗?” 蓝凤凰黯然地摇了摇头道: “这个人就像是消失了一般,从此没在江湖中露过面!” 周坤握紧她的手,开口安抚道: “我虽不知这个姓夏的下落,但却听说过建文帝宝藏的事。” “阿哥,建文帝当年也找过你们华山的先辈?你手中也有藏宝图?” 周坤摇了摇头,继而笑吟吟地道: “我虽没有藏宝图,却知道宝物藏在哪里!” “……” 第189章 贵妃 蓝凤凰闻言大讶: “你知道建文帝的宝藏藏在哪里?” 周坤:“……” 那是当然! 你们这是按图索骥,而且建文帝明显给你们寻宝设置了难度,就如同唐僧西天取经般,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 而我则不同,带着参考答案来开卷,就相当于一出生就在灵山! …… “不错。不过,咱们可以先利用宝藏的消息,将夏国祥给引出来。 有了这个负心汉,是不是就可以在你姑姑手中换出黄木道人?” 蓝凤凰闻言,含笑点头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 只是,这个宝藏一旦泄露,恐怕朝廷和江湖都不会让我们安心取出宝藏。” “这有何难! 咱们只要悄悄起出宝藏,然后再匿名放出宝藏的消息。这个工作我熟,之前已经干过! 对了,你手中有没有藏宝图的拓本,我需要确认一下真伪。” 这一次,蓝凤凰没有犹豫,从贴身的肚兜夹层里取出一张羊皮纸,递给了周坤。 周坤仔细一分辨,才知道为什么两百年来五仙教一直都没能找出宝藏的具体位置。 因为它缺了最重要的一块信息! “这藏宝图是真的,不过却少了一块! 这图上标注的几处地点,都是假的;真正的宝库,其实在南京!” “南京?” “对! 你想想,靖难之后建文帝已来不及卷款跑路,只得将内帑交给心腹收藏起来。显见,当时南京的情势已经非常危急,他们是无法从容将宝库从城中运出去的。 所以,宝库仍然在南京的可能性很大。” 蓝凤凰闻言,点了点头道: “没想到阿哥不仅长得好看,还有这般缜密的心思。 不错,这藏宝图中,两京十三省除了南京没有标注外,其他地方都有。 我们五仙教也派人到几处标注地点寻过。为此,当年在少室山还跟少林起了冲突。 只是,南京这般大,宝库到底会藏在哪里呢?” 周坤看她对宝藏极为关注,便开口问道: “凤凰儿,你不像是缺钱的样子,为什么会对宝藏这般关注?” 闻言,蓝凤凰沉吟半晌,继而一脸肃然地开口道: “云贵川所在之地,十分贫瘠,苗人生活本就困苦;但朝廷派过来的官儿,却如同水蛭一般趴在我们身上吸血,可谓是地高三尺、如蛆附骨。 我们苗疆,以及水西和四川的彝族,早已不堪其扰,准备联合起兵造反。 而造反自然需要军饷;所以,我们才会一直在找这批宝藏。” 周坤听罢,幽幽一叹道: “你这跨界跨的有点大呀:不想着在家好好摆弄虫子,竟然想着出来造反。 难怪有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也预感到天下不靖,将进入大争之世。所以,也有心思干造反这项挺有挑战性的工作!” 蓝凤凰闻言大喜,催促道: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起出宝藏,招兵买马,一起反了他!” 看着蓝凤凰摩拳擦掌的样子,周坤摇了摇头道: “造反可不是请客吃饭,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我们需要恰当的时机。 如今,虽然朝廷腐败、辽东也有女真入侵;但大明仍然是百姓心目中的正朔,还没到民不聊生的程度。 这时候造反,可不是顺势而为。 其次,造反要有自己的兵马、粮草。这些准备起来,都需要时间,并不是有了银子就能解决的。 此外,还有民心基础、政治口号、人力物力等等。这些因素,咱们都需要通盘考量。” 听周坤这么一通分析,蓝凤凰终于冷静了下来: “原来造反如此艰难!” “造反不难,难的是成功!” 蓝凤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附和似的点了点头,眼神中完全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反正这些年我们都等下来了,也不差着一时半会。 阿哥,我可说好了:到时候我们就跟着你干。 等夺了这天下,你要如何报答我?” 周坤打了个哈哈,笑吟吟地道: “等我当了皇帝,定要给你封一个大大的贵妃;然后再让人用半幅皇后的仪仗,敲锣打鼓的送你回苗疆,让阿妹荣耀乡里、人人艳羡!” 蓝凤凰闻言先是一喜,继而柳眉一竖: “我的好哥哥,现在天还没黑呢,你就做起白日梦了。 还有,你说清楚:既要封我做贵妃,那准备让谁当这个皇后来压着我?圣姑吗?” 周坤:“……” “啊,那个,关于贵妃之说,都是我随口说说的,不可当真。 这天色也不早了,你当了两回新娘,受创甚重,还是早些歇着吧,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说罢,他快速的披上衣服,就准备遁走。 不曾想,蓝凤凰却从被子中伸出一只修长的玉腿,拦住了他去路,冷哼一声道: “你这是急着回去见家里的狐狸精吧。 花心的小阿哥,你到底养了多少只狐媚子,快些老实招来! 哼哼,惹的我兴起,一把毒药全部将那些大小狐狸精给药死!” 周坤:……咦?胆子挺肥的! 你们姐妹中,论先来后到、论学识武功,似乎你都是最小的那个;好像你才是那只狐媚子吧! …… 等周坤再次回来后,却见岳灵珊横眉冷对着他,王竹珺也似笑非笑递了个眼色过来,好似在提醒他自求多福。 令人惊讶的是,孙仲筠居然也留了下来;她此时钗荆裙布,活像一个受气的通房丫头般,侍立在两宫娘娘身后。 “魔教的妖女真是好手段,竟然将你困住了一天一夜。 说说吧,这次是不是又丢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眼见着岳灵珊开口,王竹珺凑上前嗅了嗅,然后检举道: “岳姐姐,不得了了。 周郎身上没有魔教圣姑的味道。 那狐媚子用的香粉甚是独特,估计是什么檀香;我闻过一次后,便再也忘不掉。 而周郎这一次的却是鲜花露水,一定是钻了新狐媚子的被窝!” “……” 周坤闻言大汗,没想到珺妹这个浓眉大眼的也会背叛彼此的革命友谊。 “唉,你们别说了! 这一次外出,十分凶险。 你们看看,我这虎口是不是有一排牙印。 这一次,我竟然遭遇了蛇吻!” “……” 第190章 毕懋康 听到周坤自述遭遇蛇吻,岳灵珊立马不淡定的上前查看,嘴上还在嘟囔着: “明知道外面有美女蛇,你还就想着往外跑!” 待看清咬痕后,她忍不住啐了一口: “呸,除了这蛇咬的痕迹,旁边的牙印又是怎么回事?” 王竹珺也似笑非笑的助攻道: “得亏是你回来得早;要不然,这咬痕都自己痊愈了!” 周坤:……咦?你们这两个小妮子,就是这样对待重伤员? 他不得不继续卖惨道: “这次遇见的是碧玉双头蛇,是天下三毒之一。我现在还觉得气血翻涌呢。” 岳灵珊听了,一边替他心疼,一边咬紧银牙道: “我看是兽血沸腾吧! 哼,就知道那个姓任的小妖女不是好东西,魔教就是藏污纳垢之所。 你呀,以后还是少接触她为妙。” 周坤打了个哈哈,指着一旁低眉顺眼的孙仲筠道: “她是怎么回事?还没送出去么?大江盟不要她了?” 孙仲筠:“……” 她狠狠瞪了周坤一眼,继而看到王竹珺扫过来的眼神,又立马恢复了娇娇怯怯的模样: “我……婢子已经写信回去了,想来三哥、四哥马上就来接我了!” 周坤好心提醒道: “眼看就要到第三天了。 如果你们大江盟还不将我们要的东西送过来,那你的命运难料!” 孙仲筠:“……” 还好,她在大江盟中的地位不低。 隔日,林三和李四就带着毕懋康和书信来到客栈进行交换。 一见面,孙仲筠就戏精上身,双眼噙着泪,含着哭腔道: “三哥、四哥,你们怎么才来。 他们……他们都快欺负死我了!” 闻言,林三、李四的脸色一沉。 林三走上前,对着周坤拱了拱手道: “周大侠,即便我妹子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一个少年英雄,也不该欺负一个弱质女流吧?” 周坤含笑道: “二位壮士稍安勿躁。 孙姑娘,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欺负你了?” 孙仲筠狠狠瞪着他,支支吾吾地道: “你……你下流!” 周坤:……咦?你若这样凭空辱人清白,那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 看着周坤扫过来的玩味眼神,孙仲筠最终还是选择了从心,不敢将自己被打屁屁的事说出来: “即便……即便我冒充是你的青梅竹马,你也不应该将我绑过来威胁三哥、四哥。 身为名门正派,你这不是自甘堕落、下流无行,又是什么!” 听孙仲筠这般说,原本已经怒发冲冠的林三、李四终于放下了心。 李四生怕双方谈僵,立马又拱了拱手道: “周公子,我这妹子做事从来不顾后果;如有得罪,还请海涵!” “四哥,你怎么向着他……” “六妹,住口!”李四呵斥了一句后,便从怀中取出两封书信,递给周坤道: “周大侠,这就是上次张飞虎在金龙帮盗走的书信。 我可以向大侠保证: 只要以后焦公礼按照江湖规矩来,我们大江盟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一定不会为难他和金龙帮。” 周坤接过信,略微扫了一眼,点了点头道: “我这次只是恰逢其会,加之焦公礼为人不错,这才出面当个和事佬。 我知道你们双方在航运等合作方面,有点小误会。 有道是:灯不拨不亮、理不辨不明。 如果大江盟愿意给我周某人这个薄面,便由我做个东道,请焦公礼亲自过来和你们谈一谈合作分润的事,二位看如何?” 林三闻言,忙点了点头道: “周大侠秉公办事,我们自然钦佩。 这次是我们有错在先,我们愿意在永和苑摆酒,将事情给说开了。 到时,请周大侠务必赏光,去做个见证。” 周坤闻言,也没有推辞: “好说,好说!” 这时候,李四将一位教书先生模样的人押了进来,对着周坤介绍道: “此人就是原山东巡盐御史毕懋康!” “这便是东郊先生吗?快请坐。” “……” 林三等人见周坤明显是有什么话要跟毕懋康说,便拱了拱手道: “周大侠,今日事情已毕,那咱们就不打搅了,告辞!” 周坤含笑点了点头,继而从怀中取出一份请柬: “敝派于六月十五日在仙女峰举行大比剑。 到时候也请贵昆仲拨冗去观礼!” 林三见状,脸上的笑意终于有几分深入到眼底,含笑朗声道: “如此盛会,自当去拜见华山前辈高人!” …… 大江盟一行人离开客栈后,却见孙仲筠有些怏怏不乐,忙开口道: “六妹,咱们将你给救出来,你似乎还有点不乐意。 怎么了,你还想回去不成?” “鬼才想回去哩! 只是那个周坤和他的女人将我欺负的死死的;这个仇我记下了,一定要报!” 林三两人对视了一眼,却见六妹脸上没有什么悲色,显然“被欺负”云云的说辞,只是她闹小孩子脾气罢了。 李四似笑非笑地建议道: “六妹,如果你真的恨这位麒麟神剑,那就想法子嫁给他,然后闹得他家宅不宁,那什么仇都应该报了。 你放心,如果你的夫婿是他这样的大豪杰;即便做小,帮主他们也会答应的。” “谁……谁要嫁给他,不理你们了。” 看着六妹脸上异样的绯红,林三和李四都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看来,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如今也长大的! …… 另一边,当了一段日子的“狗倌”后,毕懋康终于又活回了人样: “这位……这位小兄弟,你认识我?” 周坤笑吟吟地道: “我虽然是一介江湖草莽,却也听说过毕先生的大名。 先生雅负器局,始建历山书院,扬名寰宇,与大毕先生并有清誉,世称‘二毕’! 像先生这般纯粹的人,我向来极为钦佩。” 听周坤说起自己的平生得意之作,毕懋康脸上虽不显,心中却是跟熨贴: “没想到周壮士也关心这些? 唉,只是在下时运不济,被奸佞弹劾;空有一腔报国热忱,却受到打压,无法施展!” “先生此言差矣。 范文中公曾有言: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如今,君上有朝中的衮衮诸公为其分忧,多先生一个不多。但江湖之中有无数的生民,却在嗷嗷待哺。 先生可曾听说过去年的陕西大旱?” 毕懋康闻言,脸色一变;继而想起了什么,激动地道: “你……你便是去年在长安等地施粥,活命无数的周义士?” 第191章 魏国公府 周坤听到毕懋康说起陕西之事,长叹了一口气道: “我华山派日子虽清苦,但也不忍心见到饿殍遍野。 只是,施粥也只是没办法的事,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陕西想要安定,除了广设粥厂之外,最应该做的还是让流民复其业。 华阴知县在流民稍稍安定后,曾上书让朝廷免赋。 结果,却因为福王修建府邸的银子凑不出来,朝廷不仅不同意,反而继续向百姓加饷。 唉,民生多艰!” 周坤知道点到即止的道理,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问道: “东郊先生,敝派跟京师的宁远伯府有些交情。 如果你想重新起复,说不得我们可以略尽绵薄之力!” 毕懋康闻言,似乎有点心动;但想到靠着武将引荐,面子上终究有些不好看,迟疑地道: “宁远伯? 他不是因为奢侈无度,甚至虚报战功,为言官所劾,如今赋闲在家么。” 周坤听罢,幽幽一叹道: “东郊先生,你既然可以造出自生火铳这样的神器,我本以为你跟一般的凡夫俗子不同。 不曾想,你竟也…… 咱们别的不说,宁远伯莅任辽东之后,即募四方健儿抗击蒙古、女真各部的侵扰,军声始振,取得十数次大捷。 如今在辽东炙手可热的努尔哈赤兄弟俩,当初也曾因战败做过他的奴仆。 但你看看,自从万历十九年他被去职后,辽东十年中八易其帅,军民都是暮气难振。 那些总兵们似乎受到了前任被弹劾的影响,已经无心报国;反而一门心思收刮民财,士卒的数量和装备都有所减损。 长此以往,辽东的边防必将一步步废弛,咱们只能坐视努尔哈赤这等野心之辈不断做大,威胁中原!” 毕懋康:“……” 他没想到,一个江湖草莽竟有这般见识。但身为文官,他还是改不了死鸭子嘴硬的臭毛病: “可言官说的也不错,宁远伯确实奢靡无度。这些钱,难道不是民脂民膏?” 周坤哂然一笑道: “先生,你觉得‘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则天下太平’,这句话对吗?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武将不靠着捞钱来拼命自污,有些人恐怕晚上就睡不着了!” 毕懋康听了此言,悚然一惊,觉得这句话实属大逆不道;待仔细一分辨后,他又不得不表示认同。 周坤自然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继续蛊惑道: “先生,你曾做过陕西巡按,自然知道那里的情况。 如果你有意继续替朝廷效力,我愿替先生奔走。 对了,宁远伯如今已经搭上了太子这条线,你也不必担心清流攻讦你。 当今太子一心匡扶社稷,极力争取罢矿税、榷税及税监,这是明君之相。 先生就不想出一份力,再现主圣臣贤的盛世?” 毕懋康听了周坤的话后,显然是被说动了。 是呀,靠着武将起复,那于面子上不怎么好看;但如果是投靠太子,那…… 此时,他有些受伤的心,显然又活泛了! …… 看着激动离开的毕懋康,岳灵珊有些疑惑地问道: “小师弟,你刻意结交这个官儿,又打得什么鬼主意?” 周坤拿出那只火铳,悠悠开口道: “这位东郊先生,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宝贝。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时运不济,命运多舛 我现在干的事,算是在挖大明朝的墙角,但却是保护性挖角。 等到了山河沦陷、日月变天的时候,你就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是多么有意义!” 岳灵珊听罢,小声嘟囔道: “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还有,这‘日月变天’也是能乱说的么?你难道就不怕有人诬告你想造反?” 周坤:“……” 咦?你反应倒是不慢! 咱们华山最能出野心家:你爹一心想着称霸武林;我自然不能让他专美于前,只能受受累,让这日月换新颜了! “哈哈,等我造反成功,当了皇帝,就封你一个大大的西宫娘娘!” 岳灵珊闻言一喜: “哈哈! 你当皇帝?这不是白日做梦嘛! 对了,为什么是西宫娘娘?是因为咱们华山是西岳么?” 一旁的王竹珺显然看出了他的险恶用心,似笑非笑地补刀道: “岳姐姐,你没发现重点。 自古以来,东宫为正为主,西宫为次为从! 你的小师弟这是在告诉你: 他到时候会选一个母老虎入主正宫,好时时刻刻压着你呢!” 周坤:……咦?这个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眼看着家中的葡萄架就要倒了,周坤赶紧道: “我找焦公礼还有点事,去去就回!” …… 金龙帮。 焦公礼亲眼看到周坤递上来的书信后,激动的虎目含泪,直接跪倒在地道: “周大侠,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以后,你但有所命,无敢不从!” 周坤赶紧虚扶起他,笑吟吟地道: “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 焦帮主既然如此信任周某和华山派,加之你的为人方正,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他的话锋一转,说起了大江盟的事情: “大家都是江湖同道,没必要闹的你死我活。 大江盟的几位主事有意摆酒赔罪,不知焦帮主意下如何?” 焦公礼听罢,连连点头道: “周大侠不说,这事也该有个了结。 唉,当初也是我行事不慎,这才与九姓之家产生了一些小误会。 这个酒,本应该由我来摆才是。” “这是再说。 我这里倒是有一件事,需要麻烦焦帮主。” 谁知道焦公礼一听“麻烦”二字,当场就涨红了脸: “恩公,你对我有活命之恩。 现在说出‘麻烦’二字,可就是在打我的脸了!” 周坤见他说得诚,也不与他客气,直接开口道: “你可听说过,南京有个魏国公府?” 焦公礼略一思索,便摇了摇头道: “我虽然只在南京待了三两年,可是各处都还熟悉;这魏国公府却是第一次听说。 周大侠稍等,我问下其他几个兄弟。 他们生于南京、长于南京,应该听说过这个地方。” 但一问之下,即便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人也不知道这魏国公府在哪。 周坤此时心中也起了疑心: 自己前世看《碧血剑》的时候,建文藏宝不就是埋在魏国公府嘛! 难道,时空错乱之下,就把我那么大的宝库给弄没了? 一时间,他心中也泛起了狐疑。 第192章 不讲武德 周坤本以为是自己这个位面小蝴蝶扇没了建文帝的宝藏,其实是他理解错了。 首代魏国公徐达是和朱元璋光屁股玩到大的交情,对老朱忠心耿耿;在所有开国功臣中,这个发小排行第二。 但老朱疑心病大,曾经就通过将自己未登基前的府邸——吴王府相送,来试一试徐达的忠心。 而徐达也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被灌醉放在吴王府的床榻上后,第二日一醒就直接跪伏在地,不迭声陈情,说自己“罪该万死”! 自此之后,老朱才算放下大半的心,在这座府邸之外,另外起了一座府邸,这便是魏国公府;这座府邸所在的坊名,是老朱亲书的“大功”! 朱元璋除了在物质上笼络徐达之外,还在两家的儿女中进行联姻。 徐达共有四子三女,长女便是有女诸生之称的徐氏,后来成了燕王王妃;次女是代王王妃,幼女是安王王妃。 后来,燕王朱棣不满建文帝暴力削藩,起兵造反。徐达的几个儿子就面临着站队问题:是忠于朝廷,还是忠于亲情。 其中,长子徐辉祖袭了魏国公府爵位,一心忠于建文帝,还曾带兵揍过自己的妹夫。而徐达的幼子徐增寿则自幼跟姐姐关系很好,在靖难中暗中帮助过朱棣。 之后,燕王一路南下,直逼南京,建文帝进退失据之下,便叫来徐增寿,让这个二五仔提供情绪价值,好让自己心中好过些。 不过,建文帝在质问徐增寿时,他却讷讷不能言;这位少年天子一气之下,竟亲自挥剑刺死了他。 可怜朱棣的小舅子,虽名为增寿,却是天不假年,死于非命。 之后,朱棣顺利登基;建文帝也用一把大火,玩了个火光遁。 考虑到初登帝位要安抚人心,朱棣并没有对徐辉祖进行清算;不过,徐辉祖却对建文帝忠心耿耿,一直图谋复辟。 这让朱棣很是不满。 所以,后来迁都后,他便打发徐辉祖一脉留守南京,实则是将这一脉踢出权力核心圈。 至于徐增寿这一支,朱棣感念小舅子为自己而死,追封他为定国公,这一支也跟着他迁移去了北平。 当然了,徐辉祖和徐增寿的后裔在南京时,还曾在一个屋檐下同住过好几年。 只是,徐增寿的后人深感自己父亲被杀时,徐辉祖这个做大伯的没有开口求情。 所以,两支虽都是徐达的嫡系后人,却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后来,徐辉祖也怕朱棣会对他这一支进行清算,便搬离了魏国公府,搬到了南京守备府居住。 定国公见大伯一家搬离,也不想占魏国公府一丁点便宜,也选择了搬离。 这就出现了好好一座府邸,竟然无人居住的情形。 之后,这座初代“魏国公府”经过数次易手,加之二百多年的沧海桑田,自然已经很少有人知晓它曾经的辉煌。而历代的魏国公,都一直住在南京守备府中! 这也便是南京本地人甚少知道魏国公府的原因! …… 交代金龙帮搜寻魏国公府的方位后,周坤便留下了一张请柬离开了。 他以为闵子叶的事情,到此已经告一段落;但不出意外的话,意外终究还是出现了。 这一日,就在周坤交代丐帮将建文帝宝藏在太室山的假消息放出去后,就见金龙帮的二把手华公泰跌跌撞撞地上门,一脸焦急地跪伏在地央告: “周大侠,不好了。 今日仙都派上门后,竟然不听大哥的分辩,蛮横无理的要求大哥自裁。 求您救救大哥,救救我们金龙帮吧!” 周坤:“……” 他面色一肃,开口道: “走,我们去看看!” …… 待周坤来到焦府时,却见院门紧闭。此时,里面传出一道悲愤的声音: “闵二爷,书信你也看了。 公道自在人心,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另一道声音略显底气不足,却仍在强辩: “好你个焦公礼。 你暗算杀死了我的兄长,还不知悔改;这些所谓的伏辩和谢书,都是你伪造的,目的就是让我大哥死后还背负骂名。 你这用心,何其歹毒!” 说罢,便传来了纸张撕碎的声音。 此时,焦公礼不忿地道: “闵子华,你……你实在枉为名门正派弟子。 当年,你师父黄木道人也知道真相……” “焦公礼,住口! 江湖中人都知道,我师父当年为了救袁师兄,不幸在苗疆失踪。 你拿不出实在的人证,竟将他老人家抬出来顶缸,实在其心可诛! 今日我定要除去你这个败类,让大哥在天之灵可以得到安息!” 说罢,便传来了刀剑相击的声音。 此时,另一人也开口道: “闵二爷,我来助你!” “大哥,小心偷袭!” “啊!” 就听到一声闷哼,显然已经有人受伤挂彩。 周坤忙飞身上了屋顶,运起内力大喝道: “都住手!” 这一声喊,他运足了功力,就如同平地起炸雷;只震得院内树叶窸窸窣窣乱飞,窗摇壁动;众人耳鼓更是如受暴击,一时之间都是“嗡嗡”轰鸣不已。 场中众人都是气血翻涌,忙运功调息,哪里还顾得上比斗。 周坤跃进院中,见焦公礼耷拉着一条手臂,血液正顺着手汩汩流下。 显然,这条左臂已经废了。 他面如寒霜的开口道: “焦帮主,这些都是哪里来的强盗;你来介绍介绍,也好让我开开眼。” 说话间的工夫,周坤已经为他止血;旁边有人搬来了椅子,忙扶他坐下。 焦公礼倒也是一条汉子,强忍住疼痛,指着最前方一个二十许的青年开口道: “周大侠,这就是仙都派的闵家二爷!” 周坤冷冷地盯着他: “是非不分,枉为名门正派子弟!” 闵子华听罢,当场就要发作,却被一旁的同门师弟洞玄拉住。 “这位朋友,此事是我仙都派和金龙帮的私仇。 阁下这时候强行介入,似乎有点视我仙都派如无物!” 周坤见他抬出仙都派来压自己,冷笑一声道: “仙都派? 你们这来的十多个人,有几个是仙都派的?站出来让我瞧瞧你们的嘴脸!” 洞玄:“……” 第193章 如何劝退 闵子华闻言,眉头一皱。 这次来寻仇,他一开始也曾找到门内的师兄帮忙;可他们全是支支吾吾,不愿前来相助。 这一度让他怀疑是不是兄长当年在门派内技压一众师兄弟,行高于人,导致他们都不愿为兄长出头。 还好,师弟洞玄愿助他一臂之力。这才让他重燃了复仇的信心。 之后,他拿着仙都派的名帖,相继又邀来了峨嵋、点苍和昆仑的几位好手,这才有了跟金龙帮相抗衡的底气。 今天上门后,焦公礼一直以礼相待。 这在闵子华看来,就是胆怯心虚,又无形中增加了他的底气。 等焦公礼拿出张飞虎的伏辩和道台的谢书后,闵子华有一瞬间的失神,心中对兄长是否真是被暗害的说法,已经有了几分怀疑。 不曾想,峨嵋派的松纹道长却突然上前抢过书信,立马就撕了,便提醒道: “这信是假的,想要哄骗谁?” 闵子华本已经骑虎难下;听了松纹的话后,立马借坡下驴,直接就开始交了手。 …… 此时,他见有人出面喝问,到底有些心虚: “阁下又是何人? 今日除了我仙都派师兄弟二人之外,还有峨嵋的松纹、松风、松针和松柏四位师兄,‘点苍双剑、剑气冲天’司马家两位师兄,以及‘剑指天山、昆仑三子’谭师兄、张师兄和邓师兄。” 周坤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本以为自己还要天南海北到处跑去送信,没想到这里就有现成的工具人。 “原来是峨嵋、点苍和昆仑的几位师兄。 小弟华山周坤,见过几位师兄!” 闵子华听罢一惊,脱口而出道: “可是麒麟神剑当面?” “什么神剑不神剑的,都是江湖同道抬爱。” 众人见周坤承认身份,纷纷变色。 其中,“昆仑三子”纯属吃惊,“点苍双剑”却是跃跃欲试;唯有“峨嵋四松”彼此对视了一眼,脸色均是晦暗不明! 众人见礼后,周坤先是对着昆仑三子道: “刚刚焦帮主已经送上了物证。 不知昆仑派的几位师兄,可还愿意淌这趟浑水?” 谭韵嵩分析了一番利弊后,最终还是选择袖手旁观: “周师兄,我师兄弟三人不知道其中还有如此曲折。 我三人还需查明此事后,才能有所决断。” 说罢,他便对着闵子华拱了拱手: “闵师兄,这事似有蹊跷,我三人需考虑师门影响,不便介入,请恕罪!” 闵子华:“……” 他知道昆仑三子只是看在仙都派的面子上,这才答应助拳。如今来了得罪不起的人,他们想退出也是人之常情。 “三位贤昆仲有顾忌,也是人之常情。 那就请三位做个见证,如何?” 谭韵嵩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和两位师弟向两方人拱了拱手后,便决定两不相帮。 周坤见三人知情识趣,忙还了一礼,朗声道: “我华山定于六月十五日在玉女峰进行剑气二宗大比剑,届时希望贵派师长和三位师兄可以拨冗莅临。” “荣幸之至!” …… 打发走了昆仑派,周坤转头对着点苍双剑拱了拱手: “二位司马师兄少见。 关于仙都派和金龙帮的事,点苍又是什么态度?” 点苍双剑中的老大司马伯开口道: “此事确有蹊跷,我们不能拿点苍的声誉轻易介入。” 说到这里,他对着闵子华拱了拱手道: “闵师兄,小弟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闵子华嘴角抽了抽,但还是还了一礼道: “贤昆仲有所顾忌,小弟又怎么敢强求呢!”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司马仲却开口道: “刚刚周师兄说起华山有剑气二宗,正好我点苍也有剑气二支。 听到贵派大比剑后,小弟是手痒难耐,想要向师兄讨教两招,不知师兄可否赐教?” 一旁的司马仲虽然没开口,但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却做不得假。 周坤也有意震慑一下对方,便开口道: “小弟走的也是剑气双修的路子。 听到贤昆仲‘点苍双剑、剑气冲天’的大名后,也是存了讨教之心。 二位师兄便一起上吧!” 听罢,司马仲却是脸色一变,以为周坤看不起人,便要出言反驳;一旁的司马伯却拉住他,对着周坤开口道: “那好,得罪了!” 说罢,他便拔出长剑: “出剑吧!” 周坤闻言,笑吟吟地道: “来的匆忙,倒是忘记取剑了。 我便以指为剑,来领教贤昆仲高招!” 司马仲听罢,大喝一声:“狂妄!”当即剑走中宫,径直向周坤当胸刺去。 一旁的司马伯也同时使出一招“左右开弓”,顷刻间连刺七八剑,罩住周坤周身,封住他的退路。 两人夹攻,配合的可谓天衣无缝,实在让人避无可避。 可周坤绝非一般人。 只见他不退反进,欺身上前,施展九阴白骨爪,用内力将司马仲刺来的长剑剑尖夹住;继而手腕一拧,便用剑尖架住司马伯的长剑;最后内力一吐,当即迫得对手连退了三大步。 此时,周坤再屈指一弹,司马仲也是虎口发热,硬是被长剑之上蕴含的内力逼退了三步。 一招之内逼退点苍双剑后,周坤对着二人抱了抱拳,朗声道: “承让!” 司马仲却是杀得兴起,还想仗剑来刺,却被司马伯横剑拦住。 “二弟,不可造次!” 说罢,他对着周坤还了一礼,幽幽一叹道: “盛名之下无虚士。 以后,这‘点苍双剑,剑气冲天’的名号,便再也休提。 唉,真是见笑于大方之家了!” 此时,周坤也取出一张请柬,朗声道: “也请贵派师长和贤昆仲六月十五日到华山玉女峰观礼!” 司马仲还剑入鞘,小声嘟囔道: “这一次败的实在不甘心;三个月后,我们再来请教。 到了那时,我们……我们再怎么说也要坚持三招!” 对他这种喜怒都放在脸上的人,周坤倒是不讨厌,又拱了拱手道: “随时候教!” 最后,周坤对着一旁的峨嵋四松拱了拱手,正准备出口。 不曾想,松纹却率先开口道: “周大侠,劝和的话就不必说了。 我峨嵋虽然不甚理会江湖事;一旦决定出手,今日我四兄弟必为闵二爷讨回一个公道!” “……” 第194章 四象剑阵 周坤闻言,眉头一皱,心中腹诽道: 这几个脸难看,说话也不好听,正好拿你们做筏子! “听说峨嵋派向来洁身自好,甚少理会闲事,在江湖中的名声极佳。 你们四位的行事作风,可真是诠释了什么叫做‘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松纹闻言,却是脸色不变,颇有种唾面自干的从容: “霹雳神剑周大侠声名鹊起,自然无须将我峨嵋派放在眼中! 不过,你要管仙都派的事,那我师兄弟四人倒是要自不量力,一起领教一下华山的绝学了。” 周坤闻言,眉头一皱: “打架的事,先放一放。 说句托大的话,你们四人一起上,也没可能在我手中走出五十招。 我倒是好奇,你们峨嵋不在四川烧香祈福,为何却跑来南京?” “……” 还不等松纹答话,金龙帮中有了解江湖八卦的便开口介绍道: “周大侠,这事我清楚。 南京守备徐公爷有个庶母,听说就是他们峨嵋派的俗家弟子。 这个庶母在老公爷死后,就勾搭上了徐公爷。 也许是徐公爷觉得庶母很润,就找峨嵋给重新安排了新鲜的妹子。” “环老三,这事你可说着了! 这峨嵋四松来到南京之时,可不就带着一对双生子师妹。 嘿嘿,听说前段日子徐公爷又纳了一对小妾,就是他向峨嵋绝情师太定制的一对师姐妹。 哼哼,峨嵋派可真是谈笑公卿家,往来无泥腿!” “哈哈哈……” “咦!琏二爷这话说的可不对。 峨嵋出来的,除了给公卿之家当禁脔之外,也有飞入寻常百姓家的佛媛。 我听说了,秦淮河上最近出现了什么‘峨嵋四姝’,听说就是‘峨眉四秀’的师妹。 那四姝平日里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只要你出得起价,就能在床榻间任你施为,保管让你欲仙欲死。 哈哈,峨嵋水土养人,确实润!” “……住口!” 峨嵋四松之一的松针听罢,脸上的怒意一闪即逝: “放肆,竟敢辱我师妹清白,污我峨嵋清誉,实在该死!” 说罢,他便取出一把银针,向金龙帮帮众撒了过去。 周坤见状,立马从司马仲身前拂过: “借长剑一用!” 当最后一个“用”字出口,司马仲只觉得手中一轻,长剑已经到了周坤手中。 “喂,那长剑可是师娘所送,你可别给我磕碰了!” 话虽这般说,司马仲还是心中一惊: 刚刚周坤和他擦肩而过取剑时,他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凭着这位霹雳神剑可以用手指捏住剑尖的本事,他如果想摘下自己的脑袋,似乎也是轻而易举! “哈哈,司马兄请放心,肯定磕不了!” 说话间的工夫,周坤已使出一招“破箭式”,通过听声辨位,将银针悉数挡下;继而,他用剑尖一挑,便有三枚银针破空锐啸,向松针道人激射而回。 松针一个没留意,只觉得手上一麻,那三枚银针竟已穿透了他的手掌。 “哎呀!” 松纹等人见松针一个照面便吃了大亏,纷纷拔出佩剑,厉声道: “好呀,你华山这是存心跟我峨嵋过不去。 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峨嵋的四象剑阵!” 说话间,两位道人已经长剑下竖,将松针挡在身后,处于中间的松纹却是长剑飞刺,直刺周坤的喉头。 “来得好!” 只听“叮”的一声,松纹这迎头一剑已被周坤用剑脊拍歪。 不曾想,松纹身后又有两剑分左右直刺周坤肋部。 周坤圈剑一转,又将二人攻势化为无形。 不过,峨嵋四松功力不弱,与嵩山十三太保中的弱太保高克新等人相当;四人次第被周坤挡开后,立马便调整过来,换了次序后又仗剑刺来。 一时间,四柄长剑白芒飞舞,忽分忽合,宛如一个密不透风的剑阵,倒是颇有可取之处。 此时,松纹一抖手腕,使出丢手剑;只见一道寒芒带着“嗡嗡”金音便向周坤迎面射来。 “小子,试试我们的四象飞剑!” 周坤闻言,仰天大笑道: “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献丑!” 说话间,他长剑一撩,只听“叮”的一声,那飞剑已经击飞。 此时,另一名道士也丢出长剑,却不是对着周坤,而是对着那被击飞的长剑。 又是“叮”的一声,两支长剑相撞后,激起一片火花;继而飞速向下疾泻,犹如流星般刮起寒芒,一左一右,又向周坤两肋袭来。 这一幕看得周坤眼前一亮。 “咦?郭襄女侠还是留下了点真东西! 这剑阵中,莫不是含了桃花岛弹指神探的奥义?” 说话间,他手中长剑一抡,两支飞剑又被震飞了出去! 此时,第三名道士也加入进来,以同样的手法丢出手中长剑。 三只长剑在空中相撞后,竟像是有了灵性般,继续呈品字形向周坤兜头而下。 “哈哈!” 周坤挡飞长剑后,由衷赞叹道: “嗯,你们这四松倒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这一手飞剑,可比大街上卖艺的小姑娘高明多了。” 说话间,他用剑脊一扫,又将三柄长剑击出。 不曾想,松纹三人飞身捏住剑柄后,又是以丢手剑手法掷出长剑。那三柄剑就像是长了翅膀的飞鸟般,倏飞即回,又一次攻向周坤周身大穴。 这奇诡的剑阵,真可谓惊世骇俗。 旁观的焦公礼和点苍双剑、昆仑三子等望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都是双目圆睁,一时间目瞪口呆。 司马仲有些汗颜地道: “这峨嵋四松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功夫确实是当世一流。 我们之前的‘剑气冲天’,还是改成牛皮冲天好了!” 司马伯对峨嵋四松的功夫,也是佩服不已;不过,他却觉得周坤仍然没使出真功夫: “这霹雳神剑面对剑阵,明显丝毫不在意;你别看他话说的漂亮,其实都是在咿咿呀呀说着风凉话呢。 就连峨嵋这样精妙的剑阵都没能逼出他的真功夫,这位周少侠真是深不可测!” 松纹见到三柄长剑仍然奈何不了周坤,对着一旁的松针点了点头后,肃然地道: “霹雳神剑似乎玩得不甚尽兴。 我们再给你加加强度如何?” “如何”二字还没落地,松针道人已经强忍住手中的不适,丢出了最后一支长剑! 那只长剑疾如闪电,立马向周坤面门射来。 周坤举剑一封,但却意外等了个空! 这时候,异变突生! 第195章 劲力的运用法门 周坤对三剑齐飞的关键要旨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看到对方又飞来一剑,便含笑道: “如果四剑齐飞也是如此水平,只是简单的数量叠加,那四位道长恐怕就要四脚齐飞了!” 说罢,他用剑随手一封,但却意外封了个寂寞! 原来,那最后一剑却是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 这长剑好似轻若无物般,一遇到劲力所阻,突然就来了一个转弯;继而绕了半个小圈后,竟加速向周坤的太阳穴削来! 周坤一个没防备,差点就被软剑破了相。 淦! 好在他内力、身法都是当世绝顶;面对意外情况,立马心随意动、动在意先,斜身退步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剑。 此时,其他三只长剑也趁着间隙,重新飞了过来。 这下子,倒是闹得周坤左挡右支,略微有点狼狈;同时,他也动了真怒。 只见他手腕一圈,长剑一扫,剑锋之上竟产生的三尺剑芒。 继而,剑芒与飞剑相接,只听“叮”的一声闷响,飞剑像是被拨乱反正般掉了头。 最后,他手中长剑一拍,使了一招“一波三折”。三柄飞剑受了三层力,立马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刺向松纹等人。 等最后一只软剑袭来时,周坤用二指一夹,便拿捏住剑尖;继而手腕一抖,那软剑发出“嗡嗡”的一阵蜂鸣后,竟被周坤的内力震断成了七八段。 …… 再看原来飞向松纹等人的三支长剑。 三人见飞剑来速不快,本想跃身而起,拿捏住剑柄。 不曾想,那剑柄却像是一尾滑溜无比的小鱼般,从他们的虎口旁飞过。 峨嵋四松可不想在众人面前丢脸,连忙运起轻功,追上飞剑,一把抄住剑柄。 他们手中都是运足了内力,本以为周坤会在长剑上做文章。 不曾想,两股内劲在将触未撞、方遇未接之际,突然对方的内力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松纹等人顿时一呆,正准备飞剑继续攻击时,却觉得像是被铁锤当胸一击,立马立足不稳,向后接连摔了好几个筋斗后,方才“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老血,委顿于地。 旁观众人虽不明白为什么行事急转直下,但看到周坤一招败敌,都纷纷叫起好来。 周坤看着相互搀扶着站起身的峨嵋四松,悠悠开口道: “松纹道长,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松纹看着自己犹在颤抖的右手,苦笑一声道: “你周大侠技高一筹,我们峨嵋四松认栽。 像你这般内力忽吞忽吐,闪烁不定;引开我等内力后,再骤然发力,实在是将内力的妙处运用到了巅峰! 咳咳,佩服、佩服! 以后有你周大侠的地方,我们自当退避三舍!” 周坤将手中的长剑递给司马仲,道了声谢,继而悠悠开口道: “退避三舍那倒不必。 我只想松纹道长替我解一下惑: 刚刚这第四剑竟可以遇到内力后转弯;内力运用的法门,也是当世一绝。 这似乎不是峨嵋派的武功吧? 它的来历,还请告知!” 松针直接开口道: “这怎么不是我峨嵋派的功夫了? 你有华山神剑,就不允许别派有一两手绝学吗?” 周坤闻言,似笑非笑地道: “白虹掌力,难道也是贵派的武功?” 见松纹四人都是面色剧变,周坤知道自己应该是猜到了真相,便继续道: “这门功夫相传来自北宋逍遥派,是一门控制掌力方向的功夫。 每每以劈空掌发出时,看似正面对敌,实则力道曲直如意,掌力方向游走不定,令对手防不胜防。 松纹道长,我说的可对?” 松纹听罢,本想继续抵赖;奈何周坤言之凿凿,似乎对这门功夫知之甚深,他也不好再狡辩: “这门功夫叫不叫白虹掌力,我确实不知。 这本是峨嵋一个杂役弟子拜入山门时,贡献的一面铜镜上所述的一段心法。 家师金顶上人推演完善后,便将心法用在四象剑阵中。 唉,咱们本以为剑阵的最后一招已经是破无可破的绝招,也永远不会现世。不曾想,第一次施展出来,就被周大侠给破了。 我……我师兄弟四人,确实坐井观天了!” 周坤闻言点了点头,继而问道: “道长,如今焦帮主的事情,你们还要继续管下去么? 还有,撕毁证物可不是名门正派之所为,道长是不是给个交代?” 松纹:“……” 他对着闵子华拱了拱手道: “闵师兄,此事我兄弟四人已经尽力。” 闵子华也明白事不可为: “四位师兄能如此为小弟,已经足感盛情。 以后但凡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接着,松纹对着周坤拱了拱手: “周大侠,至于为什么撕毁信件,我们有不得已的苦衷。 如果你真的要听,那便取了我项上人头吧!” 周坤:“……” 看到对方一脸决绝的样子,他也只能暂时作罢: “好,我就住在悦来客栈。 还请四位拨冗一见,一起商量下六月十五日我华山大比剑的事。” 松纹本想拒绝,却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请道长务必一叙,切记切记!” 松纹听罢,知道有人是以传音入密之法在传讯;他再去看周坤时,却见对方正眼神灼灼地盯着自己,令他心神一震。 “好,叨扰了!” 这一刻,他不得不选择从心。 …… 最后,周坤盯着闵子华和洞玄二人,悠悠开口道: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 我已领教了峨嵋的四象剑阵,是不是有幸领教下仙都派的两仪剑法?” 闵子华:“……” 他看了周坤的出手,知道自己万万不是敌手;加上刚刚看了两封信后,心中也知道此事恐怕因兄长行的不端而起,已经有了趁机收手的打算。 可想起兄长,他又不禁黯然神伤,一时间竟是讷讷不能言。 这时候,焦公礼垂着一只膀子,跪倒在地请罪道: “在下当年做事莽撞,以致失手伤了闵二爷的兄长,实在万分抱愧。 现下当着各位英雄的面,在下向闵二爷谢罪了。” 说罢,就“咚咚咚”磕头不止。 闵子华见他已伤了一只胳膊,加之到底理亏,便幽幽开口道: “罢罢罢! 焦公礼,我兄长既然已经去了,我又怎能让他不得安息。 此事……此事就此作罢,咱们再也休提仇怨!” 第196章 金龙帮事了 闵子华虽然说出了不再追究的话,但心底有些抑郁,便要告辞离开。 周坤狠狠打了他们一巴掌后,自然也想给一颗甜枣。 “两位请留步,请听我一言。 俗话说:往者不可忆,来者犹可追。 我对贵派黄木道长的为人十分钦佩。 自从听到他失陷苗疆后,也向苗疆的朋友打听过他的下落。 我这里,倒是有一点眉目。” 闵子华和洞玄突然听到师父的消息,立马止步,急切地开口道: “师父他还在人世?” “周大侠真有法子救出师父?” “……” 司马仲没想到吃瓜还能吃到这样的大瓜,小声嘟囔道: “这位霹雳神剑可真是‘一剑压四海,朋友遍三江’! 和这样的人身处同一时代,而且年岁还比你要小,还真是老天不长眼!” 一旁的昆仑三子的老大闻言,嗤笑一声道: “老天哪里不长眼了? 你看看自己的长相,再瞧瞧人家;我若是老天爷,也不会找个有碍观瞻的赐福!” “你……唉,别说了! 反正我是对这位心服口服了!” …… 听到闵子华焦急地询问,周坤点了点头道: “不错。 我听到那位朋友所言: 贵派黄木道长因交友不慎,所以才会被连累得殃及池鱼。 不知二位可知尊师有一位朋友,叫做夏国祥?” 闵子华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动: “周大侠说的可是少林俗家弟子夏前辈? 他和师父是同乡,也算是忘年交。” 周坤听罢,点了点头道: “你可知道这位夏国祥的行踪? 如果要从五毒教手中换回尊师,恐怕少不了这位关键人物。” 洞玄闻言,不解地问道: “这是为何?” 周坤幽幽地道: “五毒教有份藏宝图,教众曾来中原寻宝;因一言不合,曾和少林产生过冲突。 后来,少林一位方字辈高僧去苗疆问罪,却不幸罹难。他的弟子中,便有这位夏国祥。 夏国祥打着为师父报仇的名义,也跑到了苗疆。 只是,他并没有闯过毒阵,差点身死;幸得一位五毒教的女教众相救。 可他却恩将仇报,不仅哄骗了姑娘家的身子,还蛊惑她替自己盗取藏宝图。 之后,他便销声匿迹了。 那位被骗的姑娘因爱生恨;打听到尊师和夏国祥有交情后,才绑了令师,就是为了逼问出负心汉的下落!” “……” 闵子华和洞玄听罢,对视了一眼,均是诧异无比;不过,两人谁都没有说出夏国祥的下落。 似是看出他们脸上的犹豫之色,周坤不解地问道: “二位难道不想救出尊师?” 洞玄赶紧分辩道: “夏前辈风评不错,我们怎能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师弟,住口!”一旁的闵子华见周坤面色一沉,生怕得罪了这位小煞星,赶紧圆话道: “周大侠,你所说的情况跟我们师兄弟了解的略有出入。 夏前辈是我们敬仰之人,如今也因练功而走火入魔,不良于行! 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不便透露他的消息,让外人再去打搅他。” 周坤:“……” 既然他们将自己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自己又何必枉做小人! …… 等闵子叶一行人离开后,周坤检查了一下焦公礼的伤势,有些遗憾的道: “唉,终究还是来迟一步。” 焦公礼倒是颇为豁达: “您不必这般说。 焦某本以为过不去这道坎;如今能留一条命在,已经非常知足。 至于这条胳膊,废了也便废了吧。” 周坤闻言,点了点头道: “焦帮主请放心。 这膀子虽然无法恢复如初,但我正好有疗伤圣药;加之我独门疗伤手法,倒是不虞会完全废掉。 不过,如果再想用这只手臂提刀,恐怕力有不逮。 好在,我这里有一套独臂刀法,倒是可以跟焦帮主切磋一二。” 焦公礼:“……” 闻言,他忙激动地跪伏在地: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周坤略微推辞了一番后,还是收下了这个大龄徒弟,也算在南京埋下一枚钉子。 …… 金龙帮的事情虽告一段落,但后续影响还是很快显现。 首先,就是华山和周坤的声名,又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现在已有江湖同道喊出他是正道第三高手了。 第二个影响,就是华山派大比剑的请柬,一时间身价倍增。 金龙帮这次能在仙都派、峨嵋、点苍和昆仑等数派围殴下全身而退,都是靠着当初求购一张请柬结下的善缘。 至于之前有好几家收了请柬说来不了的,都纷纷辟谣,高调宣布将由家主亲自带队,必会准时参会! …… 除了这些影响外,金龙帮也传来好消息: 魏国公府找到了! 看着焦公礼递上来的大功坊一间废弃宅子的房契,周坤点头道: “花了多少银子,我补给你。” 焦公礼听罢,涨红着脸道: “师父,你这样说可就见外了。 你不仅仅救了弟子的命,还治好了弟子手臂的伤势;而且,金龙帮和大江盟的误会,也是您从中斡旋,令各方都得到了满意的接过。 弟子还担心没什么好孝敬您的,一座宅子又值当什么!” 周坤可不想占他便宜: “你如今要和大江盟合伙晒盐;像建盐厂、招盐丁等等,都要银子。 我可不能占你便宜。 再说了,你现在新婚燕尔,没点私房钱可不行!” 焦公礼闻言,脸色一红。 前段时间他在南京遇到了一位故人,正是当初那位丘道台的二小姐。 丘道台如今已经过世,几个小妾、儿子都在争家产,便把这位二小姐的婚事给耽搁了。 那丘二小姐听说哥哥嫂嫂要将她嫁给当地一个五十多的士绅做填房后,立马就逃了出来。 可惜一个弱质女流,没逃多远就被人贩子盯上了,直接掳了去。 好在人贩子见她长相俏丽,便没有坏她身子;而是将她带来了南京秦淮河上,准备卖个高价。 好巧不巧,焦公礼碰巧遇见她,便出手再次救了她。 丘二小姐本就对焦公礼心存感激;这次蒙他相救后,便表达以身相许的意愿。 就这样,这位江湖草莽最终抱得美人归! 第197章 宝藏中的铜镜 当晚二更时分,周坤叫上岳灵珊二女,三人带着工具便进了大功坊中那座老旧的魏国公府。 “小师弟,这是不是就是洛阳铲? 听说这东西是盗墓用的,在这荒宅挖宝似乎有点不合适吧?” 周坤无奈地道: “焦公礼做事不靠谱呀! 他见我要买老宅子,便以为我要淘古董。所以,让他准备铁铲,他就送来了这么些东西。 不过,洛阳铲总比咱们手中的长剑好使。” “哼哼,你可别小瞧了我手中的长剑,它可是名师打造的龙泉宝剑。 咱们要不比比,看你的洛阳铲好使,还是我的宝剑锋利。” “好!” 事实证明,岳灵珊就是一个嘴强王者。没挖几下,她就受不了了。 “唉,我本以为练功已经是全天下最累的事,没想到挖地才是。 小师弟,你们继续挖吧,我……我到门外给你们把风。” 说罢,她便很没义气的离开了。 一旁的王竹珺见状,似笑非笑地道: “岳姐姐这是变懒了,连这点苦都吃不得! 不过……” 说到这里,她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两下,悠悠地道: “她的酥胸可是越来越高耸了。 顶着那么大两个累赘,她这样长时间站着,确实会累着! 周大侠的摧坚神爪,居功至伟!” 周坤:“……” 他幽幽一叹道: “能长成这样的规模,可不全是我的功劳。你那捕鸟功可是厉害非常,军功章也得分你一多半。” 王竹珺乜视了他一眼: “我这样做,最后受用的还不是你!” “停!我可不背这个锅! 你是自己好色,馋人家身子,可别什么都偏赖到我的头上!” “对了,那个圣姑现在如何了? 上次你回来时,身上的气味带着几分腥气,可不像是她的味道。” “那是五毒教的蓝凤凰。 她一开始还想给我下蛊,结果作茧自缚;最后我们用了些特殊手法,才为她解了蛊。” 王竹珺闻言,柳眉一竖: “这个小妖女还想倒反天罡不成! 找个时间,咱俩一起上,一定要将她制得服服帖帖……” “……” 便在这时,地面传来“铮”的一声响。 两人对视了一眼,忙用铁锹铲去上层的泥土,发现下面是一块大石板。 周坤将铁锹嵌入石板缝隙后,手腕一运力,那石板便被挑起,下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大洞。 “找到了!” 岳灵珊听到这边的喜叫,立马跑过来看。 “宝库找到了? 嘻嘻,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宝库长什么样子呢!” 说罢,她便摩拳擦掌,准备跳下石洞查看。 王竹珺见状,忙揽住她,顺便还在她的丰盈处捏了捏: “岳姐姐,你还真像周郎说的那般——胸大无脑。” “谁……谁无脑了!” 周坤也提醒道: “你还记得当初终南山上的那口枯井嘛。 像这样长期封闭的洞穴,里面大多有秽气,可不能就这样直接跳下去。” 说话间,他已点燃了两捆稻草,丢进洞内。待里面的秽气驱尽后,他对着一旁的王竹珺道: “你在这里戒备,我和珊妹下去看看。”说罢,他点燃了一只火把,便拉着岳灵珊拾级而下。 这处地库不大,除了有十只铁皮箱子孤零零靠着墙壁一字排开外,便再无它物。 “看来,这便是宝藏了!” 看到每只箱子上面都挂着锁,却不见钥匙,岳灵珊提剑便对着锁劈去。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这一剑除了火星迸射外,却没什么卵用。 周坤忙用手试了试,发现那锁极沉,入手便能感到丝丝彻骨寒意;再看刚刚被剑劈过的地方,除了有一道浅浅的白痕外,竟是毫发无损。 “咦!” 看着长剑上面的豁口,岳灵珊有些惊讶地道: “我这剑竟然崩了! 这可是爹当初去福建时,请名家定制的龙泉宝剑! 不说削铁如泥,斩金切玉还是不在话下。” 周坤点了点头道: “这应该是寒铁所制,坚硬异常。 咱们这次即便没寻到宝物,有了这些好铁,也能打造几柄好兵器。” “现在怎么办,直接将这些箱子起出来?” “那倒不必!咱们在四周找找!” 说话间的工夫,他已经从怀中取出一块磁铁,对着地面搜寻了起来。 这一招果然有效;不过是片刻功夫,他便感到手中一沉。 “这里有东西!” 说话间,他用铁铲在地面挖了起来;须臾,便挖出了一只铁盒。 这只铁盒上面的螺钿已经被腐蚀掉,也没有上锁。 岳灵珊见状,便要上前打开铁盒: “小师弟,钥匙定然是在铁盒中。” “小心!” 周坤可是知道,这种铁盒看似不设防,往往最为致命! 他忙从怀中取出一块银角子,屈指一弹,那铁盒便被撞开。 果然,盒中立即射出数枚毒针,正向四周激射。 周坤不敢怠慢,忙拂袖一挥,在强劲的内力阻挡下,那些毒针都被扫到石壁中。 岳灵珊见状,半是惊奇半是懊恼地道: “没想到这里面也有机关。 哼哼,差点就着了道!” 周坤闻言,有些愕然地道: “珊妹,这些江湖经验,师娘都没告诉过你么?” 岳灵珊皱了皱眉,开口道: “这些东西,哪里需要我娘去操心;万事都有爹呢!” 周坤:“……” 他幽幽一叹道: “师父将师娘保护得太好了。 唉,不经历一些事,她恐怕不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 珊妹,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师父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般风光霁月,你会如何?师娘又会如何?” 岳灵珊闻言,满不在乎地道: “小师弟,你着相了。 我也听江湖中人说过,我爹这个‘君子剑’名不副实。 但所谓的君子,应该论迹不论心;只要他老人家行得端、坐得正,便永远是那个风光霁月的慈父。 不过,我娘却是眼中不容沙子的人;一旦爹…… 算了,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咱们看看盒子里都有些什么。” 说罢,二人移近火把,却见盒子里面放着两串钥匙和一份黄绢。 周坤拿起黄绢,却见其正是建文帝的密旨,大意是:南京被围,内帑重宝仓皇不及携;希望魏国公代为保管,作为他日起兵之资! 岳灵珊则拿着钥匙,打开了其中一只铁箱。 一瞬间,这处斗室便是异宝流光、耀眼生花。 此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一面铜镜在火光的照耀下,竟然产生了反射,投在石壁上的文字,赫然是“凌波微步”! 第198章 筹建票号 “凌波微步?” 周坤见到石壁上的文字,精神一震。 他没想到,建文帝的宝藏中,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好东西! 只是,这些铜镜本是西夏王妃李秋水的不传之秘,为什么会到了大明皇室的内帑中?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放下手中的黄绢,他又和岳灵珊打开了其他九只铁皮箱,却见箱子最底层码放着一块块金砖,金砖之上是一些翡翠、珠宝等珍宝;而在这些珍宝中间,则散落着不少一尺见方的铜镜! 周坤拿起一面铜镜,激动地道: “珊妹,我们这次是真的找到宝了!” 岳灵珊随手拿起一只翡翠马,笑吟吟的道: “这些果然都是重宝,用它们打造一个黄金屋,都绰绰有余!” “你可真是一只小财迷。 昔有妄人买椟还珠,今有财迷舍本逐末。 你可知道,这些铜镜是什么! 它可是关乎着数百门了不得神功;将它们给学会了,便可冯虚御风、穿越古今;说不得,还能长生不老呢!” 岳灵珊:“……” 她傻乎乎地问道: “什么神功?像玉女心经那般吗?” “玉女心经自然也是一时之选,估计也能跻身天鉴神功之一! 但它跟里面最高深的几种武学相比,还是颇有不如!” 说话间,他已将铜镜都搜集起来,正好是三百面。这些铜镜在岁月的摧残下,竟还能完好如初! 只是,天鉴神功一共有三百六十面铜镜;这里明显不全,倒是令周坤颇为遗憾。 “咱们先将铜镜带走,至于这些金银珠宝,搬动又笨重,还是交给李二爷帮忙出手吧! 若你和竹珺若喜欢,便挑几样出来作为头面!” 岳灵珊放下翡翠马,摇了摇头道: “还是算了吧。 这些珠宝都有上百年的历史了,阴气太重。戴在身上,我总感觉瘆得慌! 还有,为什么找李家的人处理? 难道你还真准备用这些金银打造一个黄金屋,用来当做李如玉师妹的居所?” “……” 周坤干笑一声道: “你误会了。 我不是刘彻,李师妹也不是陈阿娇。 李家有自己的商社,可以将这里的珠宝折现。 加之,钱流动起来才能生钱;这些东西运回华山之后,仍然是死物,还不如用作本钱,做点买卖呢!” 岳灵珊闻言,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准备做什么买卖?” “票号,一个未来最大的票号,可以绑架大明所有士绅的票号!” “……” 翌日清晨,周坤用当初李如玉赠送的腰牌,招来了李家商号南京分号的大掌柜。 李大掌柜一见到十大箱的金银珠宝后,刚开始也是满脸震惊;继而快速从怀中取出一块铜算盘,开始拨动起珠子。 半晌之后,他才停下动作,有些吃惊的道: “姑爷,这金砖有三千块,每块都是一斤规格;这就是四万八千两。 加上这些翡翠珠宝等等,老奴刚刚估算了下,总价值不低于一百二十万两白银。” 您对这些财宝有什么交代?” 周坤见他从一开始的吃惊到恢复清明只用了几息时间,显然不是个简单人物,便问道: “李掌柜,如果我以这批黄金财宝作为本金,在南京开一家票号,你觉得能开起来吗?” 李掌柜闻言大讶,继而在心中盘算了一番后,立马点了点头道: “姑爷,用它们作为本金开一家票号,那是绰绰有余。 只是,如果想在南方打开局面,恐怕先要将南京的一众勋贵给喂饱。 只有这样,让最有身份的人都认可了招牌,其他士绅才会相信票号的信用。 不过,眼下却有一个绝好的机会。” 周坤听罢,笑吟吟地道: “咦?你来说说,是什么绝好的机会?” 李大掌柜解释道: “去年朝廷拨下来修福王府的银子被劫后,对饷银的押运已是特别谨慎。 今年,就有几个晋商背景的官员向朝廷进言: 民间票号来回调拨银两便利,而且银票的信用也不错;建议朝廷在押运饷银时,可以考虑让票号承运。 这个奏折递上去后,陛下和内阁都支持,户部也默然。 说实在的,这里面名为承运,实则是朝廷没钱,向各大商贾拆借银子。 五月间,朝廷要往福建、浙江和湖广运送饷银;朝廷正式放开了口子,可以让票号承运;不过提出的条件是需拿出一百万两银子作为押金。 因为这个押金数目已经是承运饷银的近八成;所以首倡此事的晋商票号就有点犹豫,担心朝廷到时候不认账,那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老奴仔细盘算了下,这是朝廷第一次做这样的买卖,应该不会出事。 姑爷有意,倒是可以接下承运的差事。如果顺利完成承运,咱们这个票号,说不得就会一炮而红!” 周坤听罢,皱起眉头道: “晋商尽心竭虑促成此事,会甘心给我抬轿?这恐怕很难吧!” 李大掌柜听周坤这般说,就知道自家姑爷是一个极精明的人: “姑爷,咱们接下这单生意后,可以私底下找南京最有实力的勋贵和文臣拆解银两;只要定一个较高的月例,他们肯定心动。 至于他们肯不肯借……” 说话间,他拿起一对模样极为相似的红珊瑚,悠悠开口道: “这一对龙角,实乃驱凶辟邪的无上佳品。 寻常人家可能不识得它们的好;但如果被那些勋贵看到了,肯定会抢破头。 姑爷有了这些重宝作保,不怕那些勋贵不借银子。 等他们借了钱后,就跟咱们票号绑在一条船上了。到时候,即便朝廷有反对的声音,他们也会拧成一股绳,跟晋党狗咬狗。 哼哼,这天下的买卖,既想流水般的挣银子,又不想吃亏,哪有这等好事!” 周坤听罢,点了点头道: “难怪你家大小姐说你心思机敏、智计百出。 李掌柜,我有意将你从如玉那边要过来,给我这家票号做个临时大掌柜。 不知你是否有意? 只要这家票号打开了局面,你就是正式的大掌柜。 李家能给的,我少不了你的;你家给不了的,我未必给不了!” 李大掌柜:“……” 第199章 模拟新副本 经过一番权衡后,李大掌柜还是答应了跳槽。 他人老心不老,刚刚包养了秦淮河上的名妓牡丹,还是挺费腰子和腰间荷包的。 随后,两人又商量了一番细节: 这家票号名字暂定日升票号,总号定在南京,在大同、长安和武昌等地设立分号;等打开局面后,再逐步辐射到两京十三省。 在周坤的设想中,日升号将是它控制大明金融的开始。 …… 当夜。 颠鸾倒凤之后,睡觉之前。 就在周坤进入贤者待机模式后,模拟器突然“叮”的一声,发来提示: 【检测宿主获得天鉴神功修炼道具——铜镜,可选择购买新副本:拯救天鉴神功。 注:该副本购买价格为100点功德值。】 咦? 这个模拟器不装死了?又开始诈尸了? 周坤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余额,发现只剩不到300功德值,顿时有些心惊: 这模拟器不会私吞了自己的功德值吧? 这段日子以来,自己拳打丐帮,脚踢峨嵋,做了多少轰动武林的大事,怎么功德值涨得如此之慢? 【……】 【叮:拯救天鉴神功副本为非常规副本,需宿主集齐一百面以上铜镜才能达成购买条件。是否购买该副本?】 “……” “是!” 【开启该副本需10功德值。是否开启?】 周坤:“……” 淦! 你以为自己是中国移动,还能分段收费呀! “开启!” 【副本:拯救天鉴神功(定制版)】 【由于你贿赂了模拟器,获得了一次穿越时空的机会;身份随机,时空随机。】 【很幸运的,你落到了南宋年间的西夏皇宫,这时候武学还没有没落。 很不幸的,你现在身处蒙古对西夏的第四次灭国之战。】 周坤:“……” 这是天坑开局呀! 蒙古西征时,可是嗜杀成性。 对于那些敢于抵抗的城市,他们的一贯政策是必杀;对于不战而降的城市,他们也是根据自己心情好坏,选择性进行屠杀。 这……emmm! 【1226年秋,因西夏拒绝作为仆从军随蒙古西征花剌子模,铁木真为了报复西夏,率军发动了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灭亡西夏的战争。】 【……】 【你是西夏王妃古尔伯勒津郭斡哈屯的侍卫,也是她的情人。】 咦? 我这是在西夏王头上种草? 这……礼义何在?廉耻何在?王妃寝宫的牙床何在? 感觉有点刺激呀! 【面对蒙古人的灭国之战,身为逍遥派传人,王妃决定挺身而出。你为了情人,也誓死追随。】 emmm…… 自己这是恋爱脑? 【王妃知道很可能九死一生,并没有答应你同行;而是让你带着逍遥派的三大绝学之一——天鉴神功,赶紧离开西夏。】 【你挥泪告别情人。】 【王妃武功高强,相继杀死了攻城的一名万夫长、三名千夫长以及数以千百计的蒙古兵。但她还是寡不敌众,失手被擒。】 【成吉思汗听到西夏王妃如此悍勇后,立马来了兴趣;以全城人性命相挟,让王妃陪寑行房,以此打击西夏人抵抗意志。】 【你将三百六十面铜镜藏好后,便乔装返回了蒙古行宫,想要救出情人。】 【王妃见到家国破碎,已经存了死志。她不堪铁木真的猥亵和凌辱,便在酒中下了“红颜不老”,想要和他同归于尽。】 【铁木真奸猾,并没有上当。看着西夏王妃像睡美人般在自己面前死去,他大为震怒。】 【你看着爱侣身死,射出了一支毒箭,正中铁木真膝盖;并在行宫混乱之际,抢出王妃的尸首。】 【铁木真最终不治身亡。在死前,他下达命令:秘不发丧,勿使敌知,灭绝西夏!】 【蒙古人随后接受末代西夏王李睍乞降,却背信弃义,将城中百姓屠戮一空,还将西夏人的宫室、陵园挖地三尺,尽皆破坏,并付之一炬。 至此,党项族势衰,西夏文明失传!】 【……】 【王妃喝下的“红颜不老”,是大巫师秘制的毒药;喝了它,便可让肉身不腐,永远保持住容貌。】 【你无法接受爱侣身死的事实,便找上大巫师,请求他复活王妃。】 【大巫师没有这样的能力;但王妃所在的逍遥派却有一门神功——不老长春功。这门神功有可能复活她。】 咦? 这是武侠,还是仙侠? 你们学了奇功的,就可以在人间和地府反复横跳吗?阎王爷他老人家乐意吗?! 【你抱着万一的希望,亲自去了缥缈峰,想用手中的天鉴神功换取不老长春功。 当代缥缈峰童姥觊觎你手中的神功,又不想交出秘籍,并想擒住你,逼问出铜镜的下落。】 【你和她功力相当,却寡不敌众,最终失手被擒。但你宁死不屈,始终不肯交出爱侣用生命保护下来的天鉴神功。】 周坤:“……” 其实,人有时候也不能那么轴。 神功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你忠贞不渝的感情,感动了看管你的缥缈峰弟子。她决定助你一臂之力。】 【你并不知道,这个缥缈峰弟子是童姥安排的内应,目的只是为了接触你,从而获得天鉴神功。】 周坤:“……” 合着跟我在这儿玩无间道? 【童姥算到了一切,却算错了人心。 这位弟子与你日久生情,决定反正,帮你一起盗取不老长春功。】 “……” 【你们趁着童姥返老还童之机,摸上缥缈峰,却发现灵鹫宫的所有附属势力正在攻打这里。 最终,缥缈峰被付之一炬,你的新伴侣也被童姥在临死前一掌拍死。】 周坤:“???” 感情我是天煞孤星,什么人跟我沾上边,不是灭国,就是灭派! 【不老长春功已毁,你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报仇。 接下来,你花了半辈子的时间,都在钻研天鉴神功之上,终于将其中的六十种功法练至大成。】 【……1259年,你已年近花甲。这一年,蒙古大汗猛哥正在攻打四川的钓鱼城。】 【你感到时日无多,便只身来到了钓鱼城下,于万千人中取了猛哥首级。】 【你身受重伤,返回了兴庆府,准备将自己和王妃合葬于一处。】 【你死后,蒙古人找到了你的墓穴,便挖出了记载天鉴神功的三百六十面铜镜。】 【这些铜镜被视为镇国之宝!】 【……】 【百多年后,明朝大将蓝玉于捕鱼儿海打败北元势力,缴获中就包含天鉴神功。 这些缴获,被朱元璋赏赐给了朱允炆。】 【建文四年,保留下来的天鉴神功被随同内帑一起,交由徐辉祖保管。】 【模拟结束。】 【模拟评价:普通。 注:明明应该是搞事业的年纪,你却在情情爱爱中迷失自我,实在白瞎了这么好的机缘。】 周坤:“……” 第200章 峨嵋师妹 周坤:“……” 无形吐槽,最是致命! 系统,你出来解释解释,什么叫搞事业的年纪跑去情情爱爱?! 都要像金光那样搞事业,早晚走火入魔! 【……】 【可从以下记忆和技能中选择意向: 技能:修习的六十门神功任选其一(大成); 记忆:驻颜毒药“红颜不老”的配方。】 “……” 自己又不是殡仪馆从业人员,要这样的配方有个卵用! “选技能!” 此时,周坤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转盘;等指针停止的时候,正好出现在一门神功上。 周坤见到是白虹掌力,不禁脱口而出道: “咦,没想到是它!” 这门功夫虽然不像北冥神功、小无相功和凌波微步那般出名,却也是一等一的绝学。 看来,这个模拟器是属黄瓜的,要不是时不时敲打一下,它只会摆烂! 正在她感慨的时候,突然发现有只玉臂已经环住他的腰: “嘻嘻,你这是做了什么春梦,又在想谁了?” 周坤:“……” 看着女妖精已经使出了“天罗地网捕鸟术”,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忙开口道: “你……你一直在装睡? 别!咱们要有节制! 别把她也给吵醒了,否则……” 他的话没说完,另一只玉臂也环了过来: “小师弟,你说不要把谁吵醒了?” 周坤:“……” 唉,有时候像金光那样一直搞事业,也挺好;最起码不怎么费腰子! …… 隔天,李掌柜打造的票号印信,终于送过来了。 “这是日升号的印信,你们每人一个。 以后缺了银子,直接凭着印信去账上支取即可。” 岳灵珊忙拿过一只锦盒,发现里面静静躺着一对耳饰。 “青云教绾头上髻,明月与作耳边珰。 这对耳饰的坠子上,有颗南珠刻了印记。凭着这个印记,就可以去各地日升号支取银子。 哈哈,这个以后就是我周家的传家宝。” 岳灵珊展颜一笑,正准备戴上耳饰;不其然却发现像她手中的锦盒,周坤还准备了其他六只: “这……这些都是给谁预备的?” 周坤:“……” 便在这时,峨嵋四松下帖子拜见,算是给他解了围。 看着周坤逃也似的离开了,王竹珺含笑道: “你看,你这耳珰上刻着一个珊字。 其他饰物上肯定也有标识,你正好打开看看都是给谁预备的。” 岳灵珊酸溜溜地道: “他送别人的东西,我又怎好意思打开来看!” “你这可不是偷看,而是替他检查下饰品是否有瑕疵!” 岳灵珊:“……” 很显然,她被王竹珺说动了。 “这个点翠嵌珠碧玉簪,上面刻着个‘竹’,显然是给你的。” “咦,这个赤金累丝垂蓝宝石的步摇上面有一个‘蓝’字,这是谁?” “恐怕就是那个给他下蛊的苗疆蓝教主了!” “哼,狐媚子。 这赤金镶紫宝石的戒指又是送谁的?” 王竹珺干笑一声,自然不会告诉她这是送给杨紫曦的。 她拿起一块羊脂玉的玉牌,开口问道: “姐姐,这块玉牌上还有一个‘玉’字,这又是送谁的呀?” 此时,换成岳灵珊不开口了。 如果所料不错,这块玉牌肯定是给李如玉师妹准备的。 “哼,这珠花上有个‘盈’字,一定是给那个魔教小妖女准备的。” 当二人打开最后一只锦盒时,却发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剑饰。 这条剑饰上面没有任何的标识,唯有流苏中间挂着一只铃铛,声音清脆已极。 岳灵珊摇了摇铃铛后,笑吟吟地道: “正好,娘的佩剑上次损坏了,一直都来不及配只新的。 这个铃铛正好给她做剑饰。 这样在使剑招时,也能通过铃声令敌人分神,实在是太配了!” “……”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铃者,岂不是“宁”! 这…… 王竹珺看到岳灵珊喜悦的模样,默默叹了口气:你高兴就好! …… 另一边,当周坤和峨嵋四松落座后,两方人基本属于相看两相厌,也没过多寒暄: “周大侠,你这样强请贫道四人上门,到底所为何事?” 周坤悠悠一叹道: “如今金龙帮的焦公礼已经拜我为师。身为师父,自然要为弟子谋划一番。 现在四位道长可以说说了,究竟是谁跟我这弟子过不去。” 松纹闻言,面色一变,继而沉声道: “周大侠,如今焦公礼安然无恙,我等四人也不再与金龙帮为难,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周坤盯着他看了良久,方才幽幽地道: “此事可是跟南京守备府后宅的那位姨太夫人有关?” 松纹闻言,面色又是一变: “周大侠,她只是一介弱女子,你难道还要找她为难不成?” “弱女子? 她可不算是什么弱女子。 作为两淮盐商外室所生的女公子,及笄之前就能顺利拜入峨嵋,成为绝情师太的入室弟子。 在学艺时,又与金顶上人最看重的弟子相恋;结果在及笄之后却被家族棒打鸳鸯,被迫送到徐老公爷内宅做了小妾。 松纹道长,这样的女子放在哪里,都跟弱质女流不沾边吧。” 松纹豁然起身: “你……这些事情,你又是如何得知?” “想要查到这些,也并非难事! 在这南京城中,唯一和峨嵋派扯得上关系的,就是守备府了。 正好,我有一个密友,跟守备府走的很近。想要探听一些消息,简直易如反掌!” 一旁的松针闻言,冷哼道: “周大侠这无中生友的本事,确实让在下钦佩。 如果阁下想要伤害槿娴师妹,那就得踏过我们四人的尸首。” 周坤:“……”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松针: “这般说,你也是这位师妹的入幕之宾了?” “你……” 见对方沉下脸,周坤示意他坐下: “你们这位槿娴师妹,还真是勤学好问,技多不压身呀。 数年前,她曾刻意结交仙玉舫的‘仙剑四美’,成为了这些名妓的手帕交,听说目的就是为了学她们的那一手公孙剑舞绝技。 正好,我的另一个密友告知我:你们这位师妹学的,可不仅仅是剑舞,还有媚术和一些采补之术。 徐老公爷之所以死的这般快,就是因为旦旦而伐,导致油尽灯枯。 对了,峨嵋派上次去仙玉舫闹事,是不是也是她撺掇的? 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我是平生仅见。” “不许你这样说她!” 第201章 霹雳雷火弹 出声的正是松纹。 见他义愤填膺的模样,周坤似笑非笑的道: “她能做,我怎么就不能说了。 你们将自己的小师妹当公主,说不得她真躺在某位大臣的怀中做公主呢! 听说,她跟南京六部很多官员的如夫人都是手帕交,常常进出后宅。 这……难怪沈家能成为两淮最大的盐商。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床板多个家。 这真是:一条丝帕素手牵,家家粉影照婵娟!” “……” 松纹虽不知道周坤口中“当公主”和“做公主”的区别,但明显感受到这不是什么好话。 他一脸漠然地拱了拱手: “周大侠,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要交代,那我们师兄弟就告辞了。 既然华山瞧不上我峨嵋,还对敝派弟子如此羞辱,那六月十五日的仙女峰大比剑,我们参不参加也无足轻重。 届时,我们就不去给贵派添麻烦了。 咱们江湖路远,就此别过!” “且慢!” 周坤见四人就要离开,忙出声喝止: “你们峨嵋派的弟子如此会作妖,我希望你们管上一管。 你们若不管,等我出手时,那她能不能留下一条命在可就两说了。” 听到这样满满的威胁之词,松针面色一变,便待开口反驳,却被松纹所阻: “好!你周大侠以力压人,我们这些手下败将自然不敢说什么。 这一条,我替师妹答应了!” “好,爽快! 这第二条,贵派的那面记载着白虹掌力的铜镜,需要交还给我!” “什么?贼子放肆!” “好呀,我早知道你觊觎我峨嵋绝学。你到底要脸不要?” “……” 周坤的话一出口,立马引得峨嵋四松大怒;其中松针再顾不得其他,立马拔出佩剑就要上前拼命。 周坤见状,哂然一笑,于丈外发出一招劈空掌,直取松纹胸腹。 松纹不敢怠慢,立马提起真气戒备。 不曾想,周坤这聚气合实的劈空掌,刚刚波及松纹面门的时候,却突然诡异的转了半圈,立即加速直取松针右肩。 松针没有丝毫防备,一下便被击实。 他当场被打得踉跄退后了六七大步,方才拿桩站稳。 一时之间,他只觉眼前发黑,心胸气翻血涌。他怨毒地盯着周坤,却是动一下都感到窒息。 松纹等人见状,也是一脸惊骇: “白虹掌力!” 周坤笑看着自己的手掌,点了点头道: “你们说的不错。 松针,我刚刚那一掌,只用了两分力;如果再加上三分,你此时焉有命在! 这白虹掌力是我华山收藏天下武学典籍之所——高明楼的镇楼之宝之一。 此为本门不传之秘,如今却被峨嵋偷学了去,你们该是否给我个交代?” 松纹冷着一张脸道: “我四象剑阵最后一式蝉翼剑,是家师金顶上人参考铜镜所创,跟白虹掌力并不一致,乃是我峨嵋派的绝技。 阁下这般咄咄逼人,似有些恃强凌弱了吧! 你不是也说过:这白虹掌力是北宋逍遥派的绝学,为何又成了你华山派的了?” 他的话音刚落,只觉眼前人影一闪,继而手臂一麻,手中的长剑已被夺去。再定睛一看,原来长剑已经到了周坤手中。 此时,周坤屈指一弹,长剑便发出“嗡”的一声龙吟;继而,他再次欺身上前,朗声道: “华山绝技,四象剑法!” 他的语速不慢,剑招更快;每每说出一字,便在松针身上刺上一剑。每一剑都将他的衣服刺个对穿,却绝不伤他血肉分毫。 待他刺完八剑后,峨嵋四松已是呆立当场。 这几招兔起鹬落,迅捷无伦。 四人实不敢相信这几招可以是人力之所能。 那种攻如天神行法,闪似鬼魅变形,实在太过惊世骇俗。虽然周坤已经收剑,但剑芒余威迫人,惊得四人呆愣当场,久久不语。 半晌之后,松纹才苦笑道: “这……这是四象剑阵?” 周坤悠悠地道: “错!这是我看了峨嵋的四象剑阵后,化繁为简,自创的四象剑法! 你峨嵋能‘借鉴’别派的功夫,造就本派的绝学;我参考贵派的剑阵,将剑阵化为剑法,是不是也可说是我华山绝学? 你放心,我不会敝帚自珍;改日便将这四象剑法印上个千儿八百份,务必做到江湖人手一册!” “你……你实在欺人太甚。 尝一尝我峨嵋的霹雳雷火弹!” 说话间,松针便从怀中掏出几颗龙眼大小的念珠,屈指向周坤弹去。 只听“嗖嗖”两声响,破空之声大作,便有两颗念珠向周坤面门激射而来。 周坤听到“霹雳雷火弹”这样的名号,就知道应该是火器一类的暗器。 他不敢硬接,忙闪身躲过。 那两颗雷火弹,一枚打中了他所在的椅子,一枚打中了他身后的墙壁。 只听“嘭嘭”两声巨响,两颗念珠顿时炸开。 周坤刚刚做的椅子,立时便被炸得四分五裂;而他身后的墙壁,也被炸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大洞。 周坤见到这样的场景,暗暗心惊,脸也彻底冷了下来: “你在找死!” 说罢,他又重新拔出长剑,挥剑向松针周身包围了过来。 松针一时间只觉得四周都是森森剑光,剑气给自己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无奈之下,他一咬牙,便从怀中取出了十数枚霹雳雷火弹,运起真气便要向周坤丢去。 周坤刚刚可见识过这种雷火弹的威力,哪里容他再出手。 他横剑一扫,只见剑芒闪处,便溅起一蓬血雨;继而听到一声惨呼,松针的一条手臂便被周坤齐根斩断。 其他三人见到松针脸色煞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都是脸色巨变。 “好呀,周坤,你竟敢伤我峨嵋弟子! 我师兄弟必要讨回公道,不死不休!” 周坤从地上捡起一枚霹雳雷火弹,冷笑道: “松纹,你这师弟也不像是要与我开玩笑的样子! 说不得,四位今天都得留下点什么,好让你们长长记性! 你们一人留下一根手指吧,这事咱们就此打住。 要是等我出手,那生死难料,你们高低得留下一条膀子!” “……” 第202章 结下死仇 大功坊的宅子还没有修葺完善,暂时还不能住人。 周坤如今租住的,是靠近秦淮河的一处客栈。 这里的环境,一言以蔽之: 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 但凡美人多的地方,都少不了豪杰;不管这个豪杰是真的,还是自封的。 此时,听到客栈后院传来了爆炸之声,不仅掌柜和伙计赶了过来,就连几只在这附近遛弯的豪杰也来凑热闹。 江湖就是如此,除了美人之外,唯有血浆能令他们血脉偾张! …… 掌柜一看自己借高利贷盘下来的客栈被糟蹋成这样,立马瘫倒在地,哭丧着脸道: “活不成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各位爷,你……你们这是要拆了小店? 哎吆喂,你们干脆将小的打死得了,省得受那零敲碎打之苦。” 突然,他的哭丧之声戛然而止。 对于女人来说,包是包治百病的金丹;对于一个中年油腻的掌柜来说,银票便是促使他喜笑颜开的良药。 等打发走店家后,一众江湖客才发现:这里竟然有比拆客栈更有趣的事! …… 恰逢其会的昆仑三子,看到一方是近来风头正劲的周坤后,眼光一闪;继而再看到松针全身是血时,他们就知道今天的事绝难善了。 三子中的老大谭韵嵩忙上前拱了拱手: “周兄、四位道长,几位都是正道翘楚;咱们自己人何苦为难自己人!” 其他二子也纷纷上前劝和。 周坤向昆仑三子拱了拱手,冷哼一声道: “三位贤昆仲也在,正好评一评理。 我与这四位道长切磋,出手极有分寸,未曾下过死手。 可这几位却全然不顾江湖道义,竟然拿这种暗器招呼我。 哼哼,我见这位松针道长实在太过不要脸;不得不出重手,卸了他一条膀子。” 说话间,他还将手中的霹雳雷火弹展示给谭韵嵩等人看。 三人见状,都是相顾骇然: 因为眼前这个小东西,可是江湖禁忌! …… 峨嵋派除了剑法、剑阵有名外,最出名的便是暗器。其中,尤以这霹雳雷火弹最是有名。 峨嵋当代掌门金顶上人曾有一个师兄,在江湖中有个“天南一剑”的名号。 此人极为自负、眼高于顶,自称“暗器第一、掌法第二、剑法第三”;凭着一人一剑,到处挑战成名高手,是一个人厌狗嫌的存在。 有一次,他听说五台山的大智禅师掌法高明,便去挑战;没想到,他却未能在禅师手下走过三十招。 面对观战众人的嘲笑,他竟在失利之后,突发暗器,将大智禅师打伤,致使他不治身亡。 相传,他所使用的暗器,正是这霹雳雷火弹。 这件事之后,峨嵋也受到武林同道的一致指责。事情越闹越大后,峨嵋掌门神山上人亲自出手,废去了得意弟子“天南一剑”的武功,并承诺销毁所有的霹雳雷火弹,这事才慢慢平息下来。 不曾想,三十年后,这件歹毒的暗器又重现江湖,这怎能不让在场众人心惊! 关于雷火弹的来历,也有一种说法。 相传,这件暗器并不是中原创制,而是来自西域的大食国。 当年,郭靖和黄蓉夫妇带领群豪镇守襄阳;但面对蒙古铁骑的不断冲击,也是力有不逮。 他们的女儿郭襄郭女侠听到西域有一种厉害的火器,便顺着丝路一路向西,想带回神器助力父母守城。 只可惜,她前脚刚走,襄阳便城破;她的父母家人也都以身殉国。 等她好不容易在拜火教手中夺取霹雳雷火弹的配方回来后,已经双亲不在、山河破碎。 之后,她心灰意冷之下,便在四川创立了峨嵋派。立派之初,便发下两道宏愿: 第一,寻回父母的遗物:屠龙刀和倚天剑。 第二,峨嵋的使命是反元,替死去的亲人和无数豪杰报仇。 霹雳雷火弹威力巨大,她本有意毁去。 只是,她从蒙古人使用火器中得到启示,觉得此物如能用于反元,必将事半功倍。 就这样,这件暗器配方被留在身边,在创立峨眉派之后也代代相传。 经过两百多年的锤炼,峨嵋对霹雳雷火弹进行了多次改良,让其越来越小、威力却越来越大。 但自从发生了大智禅师一事后,这件暗器已在江湖中销声匿迹! …… 今天听到周坤说起峨嵋派用霹雳雷火弹伤人,昆仑三子和在场众人都是面色剧变,均用狐疑的眼神盯着峨嵋四松。 松纹等人也发现了异样,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发苦。 面对物证,他们也是百口莫辩。 谭韵嵩此时面色一冷,幽幽开口道: “松纹道兄,关于周大侠所说的,你们可有何申辩? 当年贵派神山上人可是当着群豪的面立下重誓: 峨嵋作为名门正派,将彻底销毁火器;并保证门下弟子再也不会使用此种歹毒的暗器!” 松纹:“……” 他看着在场的群雄,又看了看松针,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自处。 半晌之后,他沙哑着声音道: “师……师弟,你说句话吧!” 松针:“……” 此时,他的面色又苍白了几分。 松纹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让他自己扛下所有! 松针脑海中浮现无数个念头之后,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一脸决绝地道: “不错,我确实违背了祖师的誓言。” 说罢,他用仅剩的一只左手指着周坤,控诉道: “这贼子根本就没将峨嵋放在眼中,不仅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于我,还玷污小师妹的名节。 我实在气不过,所以才会使用火器,想要一解心头之气。” 说到这里,他一脸怨毒地盯着周坤,继续开口道: “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所为。 三位师兄也曾劝我忍忍;可我不是一个受了气不反击的人。 至于所使用的霹雳雷火弹,是我在峨嵋金顶的一处山洞中无意间发现的。 怪只怪老天不长眼,竟没将你这个贼子给炸死!” 说到这里,他趁着身边的松柏没留意,一下抽出他的佩剑,电也似的倒转剑尖;一时间,寒光一闪,血雨横飞。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实在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待松纹等人一个箭步上前时,这位峨嵋派的后起之秀已经倒在血泊中;此时,他的颈间仍然血流如注,却连遗言都没交代一句,便自刎当场。 松纹抱起他的尸首,一脸悲戚地盯着周坤: “周大侠,如今我的师弟用命洗刷了自己的耻辱。 这样的代价,可令你满意?” “……” 第203章 峨嵋四松身死 众人均没想到:松针如此刚烈,竟有勇气一剑了结自己的性命。 看着松纹三人落寞的背影,昆仑三子有些愕然: “没想到,松针道人竟……竟会选择自戕!” 周坤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三位师兄真相信这霹雳雷火弹是松针无意间发现的? 与其相信这个,我倒宁愿相信这火器是他在沙漠中挖出来的。” 谭韵嵩:“……” 他幽幽一叹道: “江湖中都在传:峨嵋派洁身自好,不理江湖上的闲事,弟子也是声名极佳。 唉,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他们藏着这样的利器,总不可能是为了过节时丢两颗听听响吧!” 周坤:“……” 他有些好奇的问道: “峨嵋的事,咱们不去理会;以后跟他们结交时留几分心眼,这总是没错的。 对了,三位贤昆仲跑来秦淮河,这是作甚?” 谭韵嵩:“……” 他干笑一声道: “听说仙玉舫最近来了几位峨嵋……咳咳,来了几位色艺双全的名妓。 周师兄有所不知,我昆仑创派祖师除了武功之外,还传下了抚琴吹箫和对弈两项技艺。 我们三兄弟本准备去画舫中,跟那几位女子手谈一局。 唉,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是什么心情都没了。” 周坤听罢,嘴上恭维了一句“昆仑三圣”名不虚传,心中却对这三个色痞鄙视不已: 你这个手谈和吹箫,她正经吗? “既然几位贤兄有要事在身,我就不虚留各位了。 六月十五日,小弟在玉女峰恭候诸位大驾!” “好,后会有期!” 最后,谭韵嵩向周坤拱了拱手道: “周师兄,你是一个可交之人。 愚兄说句交浅言深的话: 既然松针已经自刎,恩怨也告一段落。 华山和峨嵋都是正道中流砥柱,可没必要为了一个不肖弟子,坏了两家百年交情。” 周坤听罢,幽幽开口道: “谭师兄,即便我有这个肚量,恐怕峨嵋也不会放过此事。 希望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吧!” “……告辞!” …… 待出了客栈后,昆仑三子中的老二邓卓然有些不解的问道: “师兄,你不是一向告诫我们行走江湖要谨小慎微,不要轻易卷入纷争吗? 今天你表现的是不是过于热情了?” 谭韵嵩眉头紧锁,有些担心的道: “唉,我是不得不出手。 峨嵋四松虽然人品和武功都稀松,但他们的师父金顶上人却跟师父交情莫逆,同为正派十大高手之一。 咱们既然遇到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要不然,这位霹雳神剑可是说了,要让他们一人留下一只手!” 三人中最小的张慎言有些遗憾地道: “这次没能跟这位较量一番,实在手痒难耐。 你说,咱们使出乾坤剑阵,是否可以和他打个平手?” “五五开!” “咦?我们这般强了吗? 我还以为必输无疑!” “哼哼,想什么美事呢。 如果是生死相搏,他在五招之内,大概就能杀你我每人五次!” 张慎言:“……”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毅然开口道: “师兄说的是,这个江湖还是太过凶险。 咱们行事需稳健;没个九成八的把握,我绝不出手!” 谭韵嵩听罢,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 行走江湖,安全第一!” “那仙玉舫还去吗?” “算了! 刚刚死了位峨嵋弟子,咱们就去嫖……找槿惠下棋,到底有点晦气。 今天就住到这位霹雳神剑的隔壁,好好盯着他!” “这是为何?” “我观这位周少侠虽一脸的风光霁月,但却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 唉,只希望他不会对四松赶尽杀绝吧!” “……” …… 另一边,松纹三人落寞地走在长巷中,不时要面对围观之人的指指点点。 此时,三人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 “呸,这些逢高踩低之辈,委实太过讨厌!”松柏额头已是青筋暴起,恨不能出剑宰了跟在身后看热闹的人。 松风也是一脸晦暗不明: “华山派欺人太甚。 师兄,咱们应该尽快回去,报告师父,给小师弟报仇。 只是……只是他老人家素来最宠小师弟,如今他却被逼死。 这……我们又有什么颜面回去!” 松纹背着松针的尸首,右手握紧他的断臂,面无表情地道: “不用说了。 咱们峨嵋的脸,都让我们四人给丢尽了。 这次回山之后,我便自请面壁思过;没有对付那贼子的手段之前,绝不下峨嵋一步。” “对,算上我一个!” “我也要为师弟报仇!” “……” 三人买了一口棺材将松针收敛后,便雇了辆马车,径直来到了峨嵋在小汤山的别院。 此处环境清幽,少有人迹。 三人正在让管家安排人搬运棺木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破空锐啸之声。 松纹立马挥剑一斩,磕飞了暗器;不过他自己也觉得虎口一麻,被震退了一步。 “是谁? 鬼鬼祟祟!有种现身一见!” 松风和松柏也拔出长剑,立马围成一圈,小心戒备。 便在这时,又有几声破空之声传来。 三人立马又是长剑一扫,磕飞了暗器。 不曾想,这次的暗器却是一前一后,分别袭向三人。 他们虽倾尽全力击飞了第一枚暗器;那紧随其后的第二枚,却再也避无可避。 松风、松柏被射中要害,竟当场倒毙;松纹也被击中胸腹,倒地不起。 此时,远处传来了一道尖细的声音: “哈哈哈,峨嵋弟子,也不过如此!” 看着已然倒毙的两位师弟,松纹艰难的开口问道: “你……你是谁? 可是……可是周坤那个贼子,让你来刺杀……刺杀我们师兄弟?” 来人黑衣蒙面,尖声尖气地道: “周坤?他可命令不动我!” 说话间,他有些不满地道: “我这飞针还是练得不到家;你这两个师弟都是被我一针射入心口,当场毙命。 你这一针,倒是偏了些。 不过,你也不用多受苦楚,我这就送你去见他们。” 说罢,来人取出一枚银针,翘起兰花指,继而内力一吐,那银针便如电闪雷鸣一般,射穿了松纹的心口。 看着三人都已身死,那蒙面人在三人怀中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串念珠,随后大笑一声,便飞身离去。 小汤山外,独留下三具死不瞑目的尸首。 第204章 可能的凶手 翌日清晨,当周坤三人准备启程去武当山送请柬时,出门便遇到了昆仑三子。 周坤见他们还在秦淮河畔遛弯,便准备上去打趣一番;不曾想,三子中的老大谭韵嵩却是一脸肃然地开口道: “周师兄,出大事了。 我们刚刚收到消息: 松纹三人昨日在小汤山别院被人杀了。” 周坤闻言,脸上的笑意一收: “他们死了?是怎么死的?” “心口中了钢针,一针毙命! 这样的身手,真是骇人听闻!” 周坤看出他们三人脸上的异样,有些讶然地指了指自己: “你们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就来找我,不会是怀疑我下的手吧? 我虽自信可以一招之内灭了他们,但却不屑于对他们下手。” 一旁的邓卓然心直口快,立马开口道: “我们怎么可能怀疑你呢! 昨天,我们可是盯了你一……” “咳咳!”旁边的谭韵嵩见师弟什么都往外说,赶紧干咳一声打断了他。 见周坤似笑非笑盯着自己,他无奈苦笑着解释道: “这是江湖一段秘辛,希望师兄可以保守秘密。 峨嵋的金顶上人年轻时行走江湖,遇到了一代妖女黑凤凰,差点被她迷惑得不能自持,成为采补的炉鼎。 家师震山子正好遇到此事,拼着重伤救下了金顶上人。从此之后,二人便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这种情谊,自然也延续到了下一代。 峨嵋四松性格虽不讨喜,但也只是白璧微瑕;周师兄少年英雄,更是我等钦佩的少年翘楚! 唉,站在我三人的立场上,自然不希望你们双方有什么解不开的死结。 所以,昨日我们就宿在了周师兄的隔壁……” 周坤闻言,已经听出了话中的未尽之意,知道他们不是故意盯梢自己,便也揭过了此节。 “三位住在左近,正好证明我昨夜没出去过。 对了,你们是怎么知道四松身故的消息?” “在小汤山那一片,也有我昆仑的一处别邺。 出了这等大事,峨嵋别院的管家立马找上敝派;我们得到传讯,也才知道此事。 昨日,松纹三人用马车将松针的棺木运回去后,突然受到了高手伏击。 你看!” 说罢,他便递上来一柄长剑。 这柄长剑周坤并不陌生。昨日,他还从长剑的主人手中夺过,用它施展了一套“四象剑法”。 如今,这柄长剑依然一碧如洗、莹如秋水;不过,他的主人却已身死魂消。 “咦?” 周坤发现,在距离剑尖三寸之地,剑脊处竟然有一个针眼大小的孔洞。 “这个凶手的内力,极为不凡!” 谭韵嵩闻言,点了点头道: “师兄,你再看看这个! 这便是凶手所用的暗器!” 说罢,他便递上来一根长约两寸的钢针。 周坤捻起针,仔细查看了后,摇了摇头道: “峨嵋四松所用的秋水宝剑,也不是一般凡品。 纯以内力发射钢针,并能将剑脊击穿,长剑其他地方却丝毫无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内力应该走的是阴柔为主的路子。 这世上能做到的,不出两人!” 谭韵嵩听罢,忙问道: “是哪两人?” “其一,就是魔教教主东方不败。 他修炼《葵花宝典》有成,内力高深;而且他的出手迅捷,如电闪、雷轰。 如果是他出手,自然可以洞穿这柄长剑。” 闻言,昆仑三子都相顾默然。 谭韵嵩低沉着声音道: “峨嵋四松虽然是声名鹊起的后起之秀,但东方不败应该不会将他们放在眼中。 并且,三人的伤口我们都检查过:松风和松柏都是一击毙命;松纹身上却有两个针孔。 按理来说,东方不败身为当世第一高手,杀人从来不用第二招,应该不是他! 周师兄,你说的第二人是谁?” 周坤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运足内力屈指一弹。 只听“叮”的一声响,那柄长剑的剑脊之上,就又出现了一个同样大小的针孔;并且,钢针穿过长剑之后,余势不减,竟一头扎进地面,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小孔。 “我所知道的第二人,自然就是区区了!” 谭韵嵩:“……” 他幽幽一叹道: “周师兄,我现在都怀疑,昨晚你是不是通过什么地道之类的跑出去追杀了三人,然后再悄悄潜回来。” “……贤兄抬举我了。我的名号是霹雳神剑,可不是穿山甲!” “……” 老三张慎言好奇地问道: “周师兄,除了你和东方不败外,就没可能有第三人能做到此事?” “那倒也不是。如果有人修炼了《葵花宝典》,自然也可以做到。” 谭韵嵩:“……”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我还没听说过,东方不败有传人! 对了,江湖一直有传言:华山九功,紫霞第一。 刚刚周师兄所使的,可是贵派的紫霞神功?” 周坤:……咦?你这误打误撞,差不多已经接近真相了呀! “三位,你们误会了,我另有奇遇,学的可不是本门的紫霞神功。 认真算起来,紫霞神功初发时若有若无,绵如云霞,好似走的阴柔一路;但蓄劲极韧,犹如滔滔江水,势不可当,应该归于刚猛一路的内力。” “那师兄所修内力,是不是还有其他高人也修炼过?” 周坤闻言,解释道: “我的内力主要有二: 一为阴柔,是南宋时期的一位女奇人所创。 一为刚猛,乃是我创派祖师的师门——全真教的内功。” 说话间,他已径直拿起桌上的一只茶壶,当场演示了起来。 只见壶身一倾,里面的茶水已经汩汩流下。 可等到下面的杯子接满茶水之后,虽壶水还在往下倾倒,但杯中竟无一滴水溢出。 这一幕,看呆了昆仑三子。 待仔细分辨后,却见那本来该溢出去的水,全部被内力束缚成一束;这水流违背了水往低处流的常识,竟化为一道水箭,与下倾的水融合成了一道。 两股分流,一上一下,一进一出,竟如同阴阳鱼般,首尾相接、循环往复! 谭韵嵩三人悚然一惊,失声道: “阴阳互济,生生不息!” “不错!” 周坤又牵引水箭到了另两只空杯。 待三只杯子都有七分满时,他一边示意三人喝茶,一边开口道: “我这内力还是小有特色的,当世应该无第二人会!” 谭韵嵩:“……” 第205章 惹上官司 见识到如此诡异的内功,昆仑三子已被惊得目瞪口呆。 在他们看来,这已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程度。 至于周坤为何能做到? 在三人眼中,眼前这个一脸笑意的小煞星,早已脱离了人的范畴! …… 便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有人找上了门,悄悄拉了拉张慎言的衣袖,似是示意他去外面说话。 张慎言见来的是昆仑派在南京的联络人,并且行事如此畏畏缩缩,有些不悦地道: “这位是华山周大侠,旁边两位是他的家眷,都不是外人。 有什么话就直说,没必要遮遮掩掩!” 那联络人听罢,面色一囧,忙讷讷地道: “三位师兄,刚刚峨嵋别院那里传来消息: 他们已经找上了南京守备府,报告了峨嵋四松的死讯;守备府已经下帖子给了当地府衙,让他们限期破案。 如今,官府的人,正在……正在全城通缉……通缉周少侠。 别院的莫管事说了,咱们行走江湖、安全第一;让三位师兄莫要跟华山走的太近,以免惹火上身!” 昆仑三子:“……” 周坤:“……” 众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几分尴尬。 周坤似笑非笑地道: “三位贤昆仲,似乎贵派对你们淌这趟浑水有些不满!” 邓卓然干笑一声,继而对着联络人呵斥道: “周师兄行得端、做得正。 我们以诚相见,哪里有那么多的蝇营狗苟!” 说罢,他对着周坤肃然开口道: “这事是不是师兄做的,我们三兄弟最为清楚。 即便天王老子来问罪,我们也会出面替师兄澄清!” 一旁的谭韵嵩补充道: “这是江湖中事,普通官府管不了;恐怕会由六扇门接手。 他们与各大门派都有相当的交情;只要犯的事不上达天听,都可不了了之。 这次如此兴师动众,恐怕还是因为守备府施了压的缘故。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拜访槿娴师妹,从其中转圜一二;说不得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周坤听罢,拱了拱手道: “那就麻烦三位贤昆仲替我分辨一二。” …… 送走了昆仑三子后,岳灵珊有些不忿地道: “这到底是谁? 你才与峨嵋四松产生冲突,当天他们就被杀。 这明显是有人想嫁祸于你!” “……” 王竹珺也开口道: “有能力且有动机出手的,好像只有你。 这幕后之人倒是选了一个好时机!” 周坤:……我还真知道凶手是谁,可我不能说!凭着凶手跟我的关系,那是黄泥巴揣裤裆里了! “刚刚昆仑三子说的不错! 江湖之事,衙门一般都不愿意管,就怕引火上身,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这个事想要平息,还得从源头下手。” “谁是源头?” “谁向官府施压,谁就是源头!” 说罢,他对着岳灵珊二女道: “这里估计已经不安全了,你们还是先行一步,到武昌等我。 我处理了这里的首尾后,再去找你们!” 岳灵珊也知道,惹上朝廷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忙开口道: “我武功低微,帮不上什么忙;要不让珺妹留下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周坤牵住她的小手,安抚道: “不用。 这位神秘高手敢朝峨嵋出手,说不得也会向你下手。 让珺妹跟着你,我也能心无旁骛处理此事!” 王竹珺也在一旁劝慰道: “岳姐姐,周郎说得对。 有我们在身边,他难免分心。” “……” 将岳灵珊二女送出城后,周坤便准备去仙玉舫找蓝凤凰。 有些事,还是让她出手最为妥当。 不曾想,他刚准备回城,就发现身后出现了几条尾巴: “出来吧!” 此时,远处的大树后跳出来两个人影。 其中一人手拿腰牌,对着周坤道: “嘿嘿,霹雳神剑果然名不虚传! 鄙人是十二神捕中的‘多宝鼠’丁天戥,这位是我的同僚‘石猴’叶申璟。 周少侠,你的事犯了;如果不想连累华山,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周坤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俩: “就只来了一只鼠和一只猴?你们十二神捕的其他人呢? 依靠你们二人,恐怕挡不住我一招!” “你……” 眼看丁天戥即将说出什么难以挽回的话,一旁的叶申璟立马拉住他,继而对着周坤笑吟吟地道: “峨嵋四松身死,想来周少侠已经知道了。 兄弟二人此来,也是迫不得已;只想请你回去了解下情况。 如果此事跟少侠无关,我们自当给你赔礼道歉;如果他们确实是你所杀,那也不值当什么。 偌大一个南京城,哪天不死几个人! 贵派如果能摆平向咱们六扇门施压的人,让他销了案,兄弟二人也乐得清闲。 不过,如果周少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别怪我等无理了。 实话告诉你:这一次,除了我们那十位弟兄之外,夏总捕头也碰巧来到南京。 嘿嘿,与咱们手中的势力相比,周少侠的神剑也不知道好使不好使。” 周坤听罢,心中一动: “你们的总捕头姓夏? 那你们可认识一个叫做夏国祥的?” 多宝鼠和石猴对视了一眼: “你认识我们总捕头?” “我不认识,不过有人认识。 正好,他不来找我,我也会去寻他。 你们二人武功低微,江湖地位几近于无;我不想跟你们浪费口舌。 回去告诉夏国祥:想要找我了解情况,让他亲自来。 至于你们?便躺下吧!” 说罢,他在一丈开外发出一掌,直逼二人面门。 两位捕快见到如此迅捷无比的出手,惊怒交加地道: “大胆!竟然攻击朝廷命官,视同造……” 话还没说完,二人就觉得后颈受了重重一击,顿时委顿于地、不省人事。 待二人再次醒来,已是月上半空。 两人相互搀扶着站起身,骂骂咧咧地道: “这些江湖中人,太过桀骜不驯。这次咱们可是接了个苦差事!” “听说华山的掌门是岳不群,此人在江湖中名声极好。 都说柿子要捡软的捏。 咱们对付不了小的,还收拾不了一个老的么!” “对!咱们得让这老东西亲自绑着周坤来给我们谢罪!” “……唉,只怪华山没什么油水;不然倒是可以捞一票。” “……” 正在二人商量得热火朝天时,突然远处传来两声犹如夜枭的嘶鸣: “嘿嘿,柿子捡软的捏?恐怕你们捏不动!” 话音刚落,便有两道破空锐啸之声,直射二人胸腹…… 第206章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多宝鼠和石猴这两位六扇门捕头还来不及哼上一声,便当场气绝倒毙。 黑衣人上前查看了尸首后,正准备离开;不曾想,耳边突然传来衣襟破空之声,便有一道人影拦在身前。 他立马凝视戒备,手中已经扣着三支钢针。 那人影却好似毫无防备,安静的踱步上前;在月光的照耀下,黑衣人终于看清了来者的面容。 “是你?” 来人正是周坤。 他在此处埋伏已久,就是等着石猴口中的总捕头夏国祥过来,好趁机拿下他。 没想到,他守株待兔,来的不是兔子,而是自己都泰山! …… 周坤对着黑衣人行了一礼,继而神情复杂地开口道: “师父,你终究还是练了?” 黑衣人收起手中的钢针,继而扯下面巾,正是许久未见的岳不群。 此时,老岳的脸上少了几分威严,却多了几分脂粉气。 “不错! 你不是我,不会理解我的心情。 除了在华山外门的三年,你根本就没有体会到身死操控于他人之手的那种焦虑。 但这种感觉却足足折磨了我二十多年!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当初在玉女峰大比剑时,胸前的那一剑可以再刺入三分,我便可以得到解脱。 可是,我却活了下来,接手了华山派这副烂摊子。 这些年,我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就是担心华山的基业会毁在我的手中。 如今,我的年纪已经大了,欲望也越来越少。 见到剑谱后,我才重新体会到掌控别人生死的那种快感;是它让我明白:自己仍然有着旺盛的雄心,也可以活的恣意妄为! 周坤,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并没有什么可谈之处;你赠送剑谱的这份人情,我一定会还!” 周坤听罢,摇了摇头道: “师父,你如果纠结于得失、利益,那也太看轻了我的为人。 我向你保证:在我有生之年,华山不会倒下去;我也一辈子不会负珊妹的情意!” 听到这里,老岳面色略微缓和。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丢给周坤。 周坤用手一抄,发现正是一张霹雳雷火弹的制作配方。 “我想要的,估计你早已知道;你想要的,我现在也察觉了几分。 这个东西,应该是你需要的,算我还你的一份人情!” 听老岳这般说,周坤便明白:辟邪剑法有成后,他一直就在自己附近。 他这是想干什么? 这是一个细思极恐的问题! …… 将配方收好后,周坤有些疑惑地道: “师父,你得到配方也就得了,为何还要杀峨嵋四松?” “我武功虽不如你,但作为师父,还是有东西可以交给你: 人要实现野心,就不能有太多的妇人之仁;否则,只会作茧自缚。 自从东方不败当了教主之后,正派和魔教基本相安无事。 这是少林、武当这样的正道魁首所希望看到的,却不是我要的。我想,左冷禅也不希望如此吧。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将水给搅浑;如此才方便我实现雄心。 峨嵋四松是金顶上人的衣钵传人。现在他们已然身死,峨嵋就休想置身事外。 这是除了那份配方外,我必须取他们性命的第二个原因。 至于最后一条,我的辟邪剑谱已然进入了瓶颈;只有通过杀戮,才能寻求突破!” 周坤指着地上的两具尸首: “那他们呢? 以这二人的武功,似乎还不足以成为你试剑的目标?” 老岳冷笑道: “这是我给你的考验。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一直跟着你。 你想的不错! 我一直在找一个时机,一个让你永远守住我练过辟邪剑谱秘密的时机。 只是,见识到你的出手后,我发现辟邪剑谱似乎还奈何不了你。 不过,当我发现你的野心后,我觉得你我是同一种人,合作比对抗似乎更有利于彼此。” 说到这里,老岳指了指地上的两具尸首,悠悠开口道: “我很高兴,你本有机会阻止我杀他们,但你却没有出手;这说明你的心又硬了一分。 但这远远不够。 你要想出师,最起码要杀的六扇门的人都知道你下手杀了他们的人,但因为被杀怕了,却要极力掩饰你杀人的事实。 这时候,你才真正出师了,也向实现你的野心迈进了一大步。” “师父,你误会我了!” 老岳哈哈一笑,脸上的表情又满意了几分: “你说假话时,连自己都骗。 看来,你才是我真正的衣钵传人!” “……” 突然,老岳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侧耳聆听,继而露出诡异的笑容: “看来,六扇门的人来的不慢。 这四个就交给你了!” 说罢,他跃身而起,身如鬼魅般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 此时,已经有人径直朝着周坤这边走来。其中一人见到地上的尸首后,大惊道: “二哥,是大哥和老九!” 说话间,其他三人也围了过来。 其中一个豹头环眼的大汉用刀指着周坤,厉声叱道: “你小子是谁,竟敢杀我六扇门的兄弟?还不照实说来!” 另外三个大汉齐声道: “三哥,和他废什么话,直接宰了给大哥、老九报仇!” “……” “四位且慢! 我要说这二位并非我所杀,你们信吗?” “哼哼,小子,你去阎王那里解释吧!” 说罢,一个满脸精悍的汉子突然跃起身形,搂头盖顶向周坤一刀砍下! 周坤侧身躲开,继而拔出佩剑: “我说过了,这两人不是我杀的! 我现在心情不好,你们再聒噪,生死难料!” “杀!” 周坤脸上冷厉之色一闪即逝;继而以“四象剑法”中的一试丢手剑,抖腕将手中长剑掷出。 继而,周围剑芒大起,一片银光之下,三颗大好头颅已冲天而起。 此时,那豹头环眼的大汉见到漫天血雾,吓得立马丢下武器,跪伏在地央告道: “大……大侠,我有眼不识泰山! 这……这两个人,确实不是大侠所杀。 他们……他们私和人命、把持讼狱、敲骨吸髓……他们死有余辜!” 周坤擦拭干净剑上的血迹,用长剑指着三具无头死尸,幽幽开口道: “可这三位是我杀的,那该怎么办? 你不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么?” “大侠,他……他们死于恶鬼索命。 对,就是恶鬼索命! 四象剑阵是峨嵋的绝招,肯定是峨嵋四松化为厉鬼,在此兴风作浪!” 周坤听罢,摇了摇头道: “你这理由太过敷衍,对不住了!” 说罢,他手中长剑一扫,又有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第207章 杜绝后患 “啪啪啪……” 远处传来一阵拍手之声。 老岳似笑非笑地盯着周坤,幽幽开口道: “你成长的速度,总是令人心惊。 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够狠,没想到你更狠。最起码,我杀的人都留了全尸!” 周坤用剑尖挑起尸体上的一块碎布,将剑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平淡地道: “这四人一看就死于峨嵋的四象剑阵。跟我这个华山弟子又有什么关系!” 说罢,他盯着老岳,幽幽开口道: “我杀这四人,也不过是一份投名状而已。 师父,我希望你明白:无所顾忌时,这天下将没有我不敢杀之人!” 老岳:“……” 他明显被周坤身上的森森杀气所慑,一时之间竟讷讷不能言。 看到总算扳回来一成,周坤还剑入鞘,淡然开口道: “接下来,我会全力助你成为五岳剑派总掌门;作为回报,你需在暗处替我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就比如?” “就比如现在要对付我的两股势力。 其一,便是南京守备府。 这个我自会处理。 其二,就是六扇门。 这次来南京的总捕头夏国祥,这个人对我还有点用处,就麻烦师父将他揪出来交给我! 对了,我要活的。” 老岳听罢,淡然一笑: “没问题,交给我便是!” …… 看着老岳离开,周坤径直来到了仙玉舫。 蓝凤凰见他过来,先是脸上一喜,继而笑容一收,柳眉一竖: “好个偷心的阿哥,坏了人家身子,就再不来看人家了! 小贼,看鞭!” 说罢,她便从腰间抽出一只软鞭,径直朝着周坤面门抽去。听那破空之声,就知道这一鞭又快又准。 “嘶!” “啊!” 周坤不理会这个婆娘的怒意。 他衣袖一拂,便卸去鞭上的内力;继而双指一夹,捏住鞭头;最后用力一扯,蓝凤凰便飞了起来。 周坤不等她落地,便一把将其抱起,扛在肩上大步进屋。 这一幕,将蓝凤凰的四位侍女都给看傻了。 “这……咱们要上前去救教主吗?” “打是情,骂是爱;情到深处用脚踹! 这明明是教主和自己的阿哥打情骂俏呢!你上去干什么!” “嘻嘻,我知道她想干什么!教主吃肉,她想跟着喝汤呗! 说不得,等周少侠没力气的时候,她还可以帮忙推一推!” “瞧周少侠旱地拔葱似的将教主扛在肩头,这样壮得像蛮牛一样的男人,还需要你来推?你怕不是想借机揩油!” “嘻嘻,是又怎么样了! 我上次可是为他输了不少血,可不介意再为他流一些!” “小阿妹春心荡漾,想男人了!” “哈哈哈……” …… 另一边,蓝凤凰似乎也听到了侍女们的调侃,使劲挣扎着开口道: “小贼,放我下来; 阿哥,好哥哥,快放我下来!” 她便挣扎,时不时还用拳头捶着周坤的后背。 直到香闺的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一切探究的眼神后,她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此时,蓝凤凰羞红着脸道: “好哥哥,你这满身的杀气,是怎么回事? 家中的狐媚子给你气受了,所以你才找我泻火?” “我想要你,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说罢,周坤顺手将这个狂野的苗女扔到床上,继而立马附身其上…… …… 云收雨霁之后。 蓝凤凰揽住周坤的腰,半是呻吟半是自豪的道: “好哥哥,你差点将凤凰儿折腾得散了架! 这次可不像上次。你太过粗鲁,把我扛在肩头就丢进床上,我的屁股都摔痛了。 不过,我心中很是欢喜。 你这般对我,才是阿哥对阿妹的男子气概。” 整个人得到了释放,周坤的负面情绪也消弭于无形: “没吓着你就好!” “怎么没有吓着我了! 你刚刚满身的杀气,好像要将人生吞活剥似的,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你身上有股血腥味,肯定刚刚跟人交过手!” 周坤闻言,幽幽一叹道: “唉,自己行事不密,被一个身边之人探查到心思。 这个人,我是打不得、骂不得,有股闲气没处发泄。 正好,来了几个不长眼的,我便顺手给收拾了!” 蓝凤凰有些好奇: “谁现在还敢得罪你霹雳神剑? 你刚刚不是替金龙帮平事了。现在金龙帮的焦公礼逢人便将你一顿好夸,你都快成了‘江湖小孟尝’了。 哼哼,幸亏这里不是水泊梁山;否则,你怕不是又一个宋公明哥哥!” 周坤闻言,苦笑道: “宋公明性格懦弱,一心想着往体制内混,我可不想学他。 咱们先别去说他,来看看我给你定制的礼物。” 说罢,他便从随身包袱中取出一只锦盒。 “打开看看,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蓝凤凰一听是礼物,忙起身接过;打开后发现是一支赤金累丝垂蓝宝石的步摇。 她一脸惊喜地道: “这……这是汉家女子的头饰!” 周坤将步摇插在蓝凤凰略显凌乱的鬓角,点了点头道: “轻盈舞伎含芳艳,竞妆新脸。步摇珠翠修蛾敛,腻鬟云染。 ” 蓝凤凰也只略微识得几个字,可架不住这样的诗词轰炸。 她有些晕晕乎乎的: “阿哥,阿妹美吗?” “美!” “哪里美了?” “哪里都美;除了光脚丫走路有点让人接受不了!” “讨厌!” 说话间她见周坤仍然蹙着眉,忙用手将他的眉毛抚平: “阿哥,阿妹还是喜欢看你风光霁月的样子。 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阿妹说;阿妹能帮上忙的,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周坤闻言,轻轻摩挲着她的玉臂,幽幽开口道: “我被人诬陷,说我杀了峨嵋四松。现在,六扇门的人已经介入。” 蓝凤凰听罢,柳眉一竖: “这六扇门竟敢欺负到阿哥头上? 正好,咱们一起上门,一把火灭了他们!” “这倒没必要。 他们都是一群疯狗,没必要搭理他们。 咱们更应该做的,是从源头上杜绝后患。” “那你的意思是?” “这次六扇门上门找麻烦,都是南京守备府施压的结果。 这位徐公爷似乎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好好的人不当,偏来招惹我。 凤凰儿,你这有没有控制人的毒药? 哼哼,他这般想咬人,咱们便给他换了身份!” “……” 第208章 徐宏基 蓝凤凰痴迷地盯着周坤,悠悠开口道: “那守备府戒备森严,咱们直接打上门,似乎有些困难?” “这个你不用担心。 我最近会在南京筹建一家钱庄,我的人正好约了当代魏国公出来谈拆借的事情。 哼哼,咱们拆借纹银的同时,也可以好好拆解拆解一下他!” 蓝凤凰吃吃一笑: “好哥哥,你可真坏。阿妹就喜欢你这种坏!” …… 南京夫子庙。 这里邻近太学,又与秦淮河不远,自古繁华;能住在这里的,身份都是非富即贵。 李大掌柜便在这里租了一座三进的宅子,宴请第十代魏国公徐宏基。 此时,徐宏基手捧着一杯清茶,悠闲的听着李大掌柜的讲述: “……徐公爷,我们东家接了这趟承运饷银的差事后,需向朝廷上交八十万两银子作为押金。 您也知道,票号如果一下子被抽空了银根,那咱们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所以,东家全权授权我,向南京最显赫的人家拆借头寸。 您放心,我们给的利钱绝对让您满意。 这笔银子我们只用一个月;到期后本息一次性付清,月息是这个数。” 说罢,李大掌柜便伸出了一根手指。 见状,徐宏基身边的一个账房小声提醒道: “公爷,咱们要是借出去20万两,一个月后连本带息就是二十二万两。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徐宏基:“……” 他是一个三十许年纪的人。 像很多同龄人一样,过了而立之年后,他便开始发福;不过,终究是武将,他的身材还不至于走样。 他的打扮也可谓华丽至极: 头上抹着一层厚厚的头油,散发着桂花香;那油光水滑的模样,估计苍蝇落在发丝上都得揣根拐棍,以防摔断了腿。他的面部涂了一层粉,就连腰带上都系着一个香囊。 一句话,这本是一个堂堂五尺须眉,如今却打扮得好似一个粉头。 不过,他的脾气可一点都不像是倚楼卖笑的粉头。 “啪嗒!” 听到月例只有一分,他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道: “李大掌柜,我瞧着你是宁远伯的人,这才纡尊降贵来到这里跟你谈买卖。 你这一分利,是打发叫花子吧! 再说了,你这东家到底是人是鬼? 谁知道他会不会卷了我守备府的银子跑路!” 李大掌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忙亲手给他换了杯清茶后,陪着笑脸道: “公爷放心,东家来自西北,财力绝对有保证。” 说罢,他便对着门外道: “来人,将咱们的宝贝请出来!” “是!” 须臾,便有两个下人小心地搬来了一对红珊瑚。 这对珊瑚都是一尺来高,粉红色;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得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徐宏基见到这样的好宝贝后,眼睛的贪婪之色一闪即逝。 他点了点头道: “不错,看来你这东家确实有点实力。 这样吧,这二十万两银子,我借了。 不过,我却有三个条件!” 李大掌柜见对方有了回应,忙开口问道: “公爷有什么指示,请尽管吩咐!” “好! 我这第一条:月例一分太低了,我要两分利;超过一个月,那就是利滚利。” 李大掌柜沉吟半晌,点了点头道: “问题不大。” “好,痛快! 我这第二条:按照行市,都是九出十三进;我这二十万两,我也不坐地抽一了。 我瞧着这一对珊瑚不错,就拿来抵两万两银子吧。” 李大掌柜:……淦!你他么的还真敢想!这一对珊瑚可是绝品,卖出去绝对不低于五万两! 他略显为难地道: “这……这……” 徐宏基猛然站起身甩了李大掌柜一巴掌,叱道: “这什么这! 我给你们脸,你就得兜着;可别给脸不要脸!” 李大掌柜的脸立马就开始肿起来,但他却不敢有一丝反抗: “这个……这个我们也答应了!” 听罢,徐宏基脸上才重新露出一丝笑意: “算你乖觉! 我的最后一个条件: 你这钱庄开起来后,我要三成干股。 这一条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哼哼,搞好一个钱庄不容易,搞垮一个只在一夜之间!” “啪啪啪……” 就在徐宏基洋洋得意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拍手声。 “好好好,好一个贪婪无度的徐公爷。 看了你这嘴脸,还真让人心中热乎乎的犯着恶心!” “……” 徐宏基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冷厉地指着李大掌柜,寒声道: “这是你李家的奴才?怎么这般没规矩! 哼哼,敢和我这样说话,胆肥了!” 说罢,他走出门,对着身边的护卫下令道: “姓李的拿我消遣,给我将这处庄园给砸了!” 说罢,他转头盯着李大掌柜,似笑非笑地道: “嘿嘿,砸了后,你得给我重新修缮好。我要再砸一次,方能解心头之气!” “……” 这世上竟有如此嚣张之人? 周坤和蓝凤凰都忍不住好奇,纷纷跃进庄园。 看着一个颐指气使的胖子,周坤似笑非笑地开口道: “我便是这家钱庄的背后东家。 小公爷不是说不知道我是人是鬼吗? 你可以仔细瞅瞅,看我是不是吃人的恶鬼。” 徐宏基见埋伏的只有两人,其中还有一个极具异域风情的少女。 他淫邪一笑,指着蓝凤凰道: “嘿嘿,小子,想不到你还挺有身家的。 将你身边的那个女人送于我,再亲手打断一条腿;今天的事,我便不再追究。 要不然,我不仅让你看见‘吃人’,还让你看见杀人!” 周坤看着围过来的徐府侍卫,幽幽开口道: “徐公爷,今天教你个乖: 你想要人几分利钱时,说不得别人盯上的是你的身家性命。” 徐宏基:“……” 他的脸色几近癫狂: “好好!给我杀了他!” 他的命令一下,徐府的二十四名侍卫就开始动了。 这些人有徐家的世仆,也有徐宏基重金聘来的江湖好汉。他们曾无数次充作打手,手中都有着累累血债。 其中有四人立即跃身而起,手中雁翎刀当头劈下。 周坤长剑横扫,当场便有两人人头落地。 继而,他如同狼入羊群般,下手不留情,瞬间便将这些侍卫杀的只剩一人。 “这个就给你,试试药!” “好嘞!” 蓝凤凰用鞭子一抽,便卷住最后一人的咽喉;继而用力一勒,那人只觉得呼吸一滞,情不自禁便张开了嘴巴。 便在此时,蓝凤凰屈指一弹,一颗药丸便被这人吞下了肚。 此时,蓝凤凰对着徐宏基妩媚一笑: “小哥哥,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可我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好哥哥,便只能委屈你了。 你瞅瞅,这个人好看么?” 徐宏基:“……” 第209章 徐小公爷的磨难 虽然蓝凤凰的笑容依旧魅惑至极,但徐宏基却没感受到一丝丝暖意,反而感到一股彻骨的严寒。 此时,那名中了毒的侍卫像是喝醉了般,正颤颤巍巍的向前挪动着步子。他去的方向,正是徐宏基站立的方位。 徐小公爷已经被血雨腥风吓得腿肚子打哆嗦,说话都有几分破音: “徐三,泥奏凯,不要过来!” “……” 看着这名极为忠心的侍卫就像是遇到粉头的嫖客般,一直挂着猥琐的笑容接近自己,徐小公爷仿佛一瞬间被打通任督二脉,一腿侧踢,便正中徐三的胳膊。 徐三手臂一软,再也拿捏不住兵器,手中钢刀便被踹飞了出去。 这刀极为锋利,不经意间便在他身上留下好几道口子,鲜血也在不停渗出;但徐三仿佛失去了痛觉,竟一直挂着诡异的笑容继续向前挪动着。 终于,当走到徐宏基面前三步时,他抵不住毒药的侵蚀,张口吐出一大口黑血,继而委顿于地,气绝身亡。 那口老血大半喷到徐宏基身上,徐公爷心中的惧意彻底绷不住,“哇”的大叫一声,就又赏了他一脚。 此时,众人才发现: 徐三死后,脸上始终带着诡异的微笑;似乎在临死那一刻还想到了十分平安喜乐的事情…… …… “哇~哇~哇~~” 等徐宏基终于喊累了后,蓝凤凰又从怀中取出一颗同样的药丸,慢慢逼近: “徐公爷,阿妹对你的情谊无以为报,只能用这颗‘妃子笑’来聊表心意! 世人愚昧,都以为鹤顶红、孔雀胆、墨蛛汁等,是天下至毒。 他们却不知,这些都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当属由七星海棠、血矮栗和金波旬花联合熬制的‘妃子笑’。” 徐公爷吓得跟个鹌鹑般,疯狂地摇着头: “不要,我是南京守备,拥有丹书铁券的魏国公;我先祖是中山王! 来人,有人要杀官造反,九敏~~” 周坤上前一步,立马卸掉他的下巴,嘿嘿冷笑道: “莫说你先祖是中山王,便是你爹是李刚,今天也没人救得了你!” 趁着他开口之际,蓝凤凰屈指一弹,那颗药丸就被丢进他的嘴中。 待徐宏基被放开后,他立马用手指捅着喉咙,努力想把药丸呕出来;但却没什么卵用。 蓝凤凰上前一步,悠悠开口道: “你是公爷,自然和侍卫不同。 我给你下的,是慢性毒药;只要吃了解药,保证一年内死不了。 如果一年后没解药,那……那可就生死难料!” “贱婢,我要杀了你们!” 徐宏基眼见自己被下了剧毒,恶向胆边生,伸出双手就要扼蓝凤凰的脖子。 见状,蓝凤凰粉面一寒: “哎呀呀,小公爷还有力气骂人,恐怕不知道毒发后的舒爽吧。 今儿个便让你尝尝!” 说罢,她便在徐宏基身上点了一下。 就这轻轻的一下,立马催动了他体内的毒素。 徐宏基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继而全身犹如万刀凌迟、万蚁啃骨、万针穿心……唯想一死了之! …… 看着他面色狰狞,似乎随时会咬舌自尽,周坤立马点了他的穴道。 此时,无法动弹的徐宏基额头青筋贲起,仿佛一条条蚯蚓般在不停地蠕动;眼眶欲裂,眼球也是瞬间充血。 不多时,他已是全身战栗、两便失禁。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不好受吧?怎么样,是不是想消除痛苦? 是的话,就眨一下眼睛!” 徐宏基如听仙乐,立马疯狂地眨着眼睛。 蓝凤凰见状,便丢了一颗药丸进了他嘴中,徐宏基这才慢慢消停。 周坤见一旁的李大掌柜也是两股战战的模样,笑吟吟地安慰道: “你别怕,这都是我对付叛徒和敌人的手段。 你只要为我实心办事,我给你的就只有好处,没有其他!” 李大掌柜:……淦!我他么的可一点都没被安慰到! 他忙干笑道: “是、是!为姑爷办事,是老奴的荣幸!” 顺便敲打了李大掌柜一番后,周坤继续对着徐小公爷道: “你现在还能好好说话吗?” 说话间,他又在徐小公爷腰间踢了一脚,替他解开了穴道。 此时,徐宏基全身已是汗津津,犹如从水中捞出来般,正在不停地喘着粗气。 蓝凤凰见状,柳眉一竖: “问你话呢,哑巴了?” “贱……姑奶奶,我不敢了,我听话!” 蓝凤凰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听说是你们守备府向六扇门施压,这才让那些捕快不停滋扰我们。 这可是实情?” 徐宏基眼中的疑惑一闪即逝,继而委屈地声音都变得尖细了几分: “姑奶奶,我声色犬马、走马章台还来不及,哪有空去理会什么六扇门! 呜呜呜,这事真不是我干的,你们找错人了!” 说罢,他还伤心的哭了起来。 周坤:“……” 见徐宏基好似不是说谎,他再次确认了遍: “你不是有一个峨嵋派的庶母,还有两个小妾也是。 峨嵋四松被杀后,听说他们找上了守备府;之后,守备府便下了帖子,这才将六扇门给招惹了过来。” 徐宏基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继而迅速被愤怒所取代: “好呀,原来是槿娴那个贱人误我,将你们这等强梁……” “哼↘↗↘↗……”蓝凤凰听到“强梁”二字,很是不满,立马冷哼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吓得徐小公爷又是浑身一哆嗦,腰又弯下去一大截: “不是,不是! 是大爷、是姑奶奶! 我这次回去,立马杀了那个贱人,给二位英雄出气。” 蓝凤凰很是不满地开口道: “只有这些么?” “对了,我立马让管家出面,去找六扇门销案。 这批峨嵋子弟淫乱守备府后宅,被我发现后还敢反抗;结果被侍卫们给格杀了。 对,他们就是这样死的,跟其他人无关。 姑奶奶,他们死有余辜、与人无尤!” 周坤听罢,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小公爷终究还有有觉悟,编的故事比六扇门那几个死鬼有趣的多。 蓝教主,怎么样,咱们饶他一命?” 见周坤扮红脸,蓝凤凰立马扮起白脸: “不成。小公爷位高权重,如果事后报复,我只是一介女流,弱质纤纤,那可怎么办?” 徐宏基:……神他么的弱质纤纤! 为了活命,他恨不能剖心剖肝;可蓝凤凰就是不答应替他解毒。 此时,周坤悠悠开口道: “我看这样吧,小公爷就受点委屈,这毒暂时就在身体里存着。 你刚刚不是想入股我的钱庄嘛,这是好事。 咱们每年三月分红,到时候我一并将下一年的解药奉上。 小公爷,你觉得如何?” 徐宏基:“……” 我觉得,你们都去死吧,魂淡! 第210章 勋贵的节操 徐宏基听罢,心中自然有所不满: 谁他么的有病,会在肚子里揣着毒药过日子。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蓝凤凰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瓷瓶,似笑非笑地道: “小公爷,今天多有得罪。 我来表演个戏法助助兴,你看如何?” 说罢,她也不等徐宏基的反应,便小心翼翼打开瓷瓶,在地上尸体的伤口处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说也奇怪,那粉末一碰上血液后,血液立马变成了黄水;而且,这黄水越积越多,并且有着极强的腐蚀性;不管它流到哪里,都能将接触的血肉全部化烂,并迅速化为一滩毒水。 就这样,徐宏基眼睁睁看着自己带过来的二十五人全都变成了一摊污水,吓得他立马亡魂大冒! “小公爷,我们这个戏法好看么? 除了死人外,我这还可以大变活人!” “……” 徐宏基的下身此时已出现了一滩可疑的水渍,怕不是又吓尿了。 “别,我不看了,我什么都不想看!” “哼哼,那可由不得你!” 说话间,蓝凤凰趁他不备,快速的倒了一丁点粉末在他的手中,吓得他当场跪了下来: “姑奶奶,饶命、饶命! 你给我一个痛快吧,我不想这样零敲碎打的受苦! 呜呜呜……” 眼见着恐吓得差不多了,周坤叫停了蓝凤凰: “好了,别再吓着小公爷了!” 蓝凤凰似笑非笑收了手,却有些意犹未尽: “呵呵,小公爷,你这胆子忒小了点。 我别的不多,就是变戏法的好药有不少,像什么‘阴穴截脉’、‘五鬼搜魂’、‘附骨之蛆’等等,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你不用怕,这化尸粉倘若沾在完好肌肤之上,那是绝无害处;小公爷细皮嫩肉的,这宝贝可伤害不了你。 不过,你如果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哼哼,我有一百种法子拾掇你!” 徐宏基:“……” 这一刻,他是真的怕了。 这个巧笑嫣兮的异族少女,此时就像是索命的阿修罗般,他只想远远的躲开。 …… 努力安抚下徐宏基嘣嘣乱跳的小心脏,周坤笑吟吟地道: “小公爷,咱们的生意还得继续。 你不是喜欢那一对珊瑚嘛,我做主送给你了。 你还想要钱庄的三成干股?” 徐宏基哭丧着脸道: “爷!你是爷!你是我的亲大爷! 二十万两银子,我明天就让人送过来。 你想什么时候还,我都没意见;就是不想还也成。 至于干股的事情,再也休提!” 周坤面色一肃,淡然开口道: “我人虽然霸道了些,可生意却是正经生意。你以为我也像你般巧取豪夺么?” 徐宏基连道不敢,最后实在没法子,苦笑着开口道: “大爷,你说怎样便怎样,我不敢有半点异议!” “好,痛快! 咱们钱庄还是缺了本钱,你凑三十万两出来入股。 我这里的本钱大概是一百二十万两。 我不占你便宜,算你两成股份。” 说罢,他对着一旁侍立的李大掌柜开口道: “你去将我的出资清单拿一份过来,给徐公爷过过目!” “是,东家!” 须臾,李大掌柜便取来了一份清单,递给了徐宏基。 徐宏基哪里敢真看,忙推辞道: “大爷,你说两成就两成,你说一成就一成!” “嗯↗↘↗↘,你是什么意思,将我当成了什么人! 叫你看你就看,快点!” “是是是!” 徐宏基哪敢再废话,立马认真看了起来。 不过,当他看到许多东西都似曾相识后,立马全身一个激灵: “这……这是建文帝宝藏?!” 周坤:“……” 他立马来了兴致,点了点头道: “不错,这便是建文帝宝藏。 你是如何知晓它的?难道你的祖上还曾留下了关于宝藏的只言片语不成? 这个宝藏就藏在大功坊的魏国公老宅。 我很好奇:你们作为他的后人,为何没有起出宝藏,据为己有?” 徐宏基听到宝藏居然就藏在老宅中,脸上懊恼之色一闪即逝,继而言不由衷地道: “自古以来,宝物有德者居之。 大爷一看就是福泽绵长之人,这宝藏本就该属于你!” 周坤眉头一挑: “小公爷,我喜欢听好话,更喜欢听实话。 蓝教主的手段,你已见识过了,非常残暴;等我出手后,你就会知道什么叫血腥! 说说吧,你是怎么知晓宝藏这回事的?” 徐宏基见周坤眼神灼灼地盯着自己,只得硬着头皮,实话实说: “我爹在弥留之际,曾问过我对皇上的观感;并给了我一份类似的清单,说如果我愿意起兵……起兵造反,帮助建文帝的后人复位,可以将这份清单中所提及的宝物藏在哪里告知我。 我虽然贪财,但是更惜命。而且,我虽身为嫡子,但我爹最喜欢的却不是我。 所以,我就疑心这是爹故意生造的一份宝藏,目的就是引我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好在弥留之际废掉我的世子之位。 不曾想,我徐家还真藏着一份大宝藏。” 周坤听罢,点了点头。 看来,徐辉祖这一支始终没忘了替建文帝及其后人复辟。 “小公爷,你既然认了我当亲大爷,我自然也想问问你: 你说,我长得像不像建文帝的后人? 如果我想夺了这锦绣江山,你愿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徐宏基:“……” 他干笑一声道: “这……这造反…… 造反这种事,我整天都有这种想法。但这毕竟是诛灭九族的大事,您容我想想。” 周坤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容易实现的,那算不上梦想;轻言放弃的,那也不是诺言。你如果想恢复祖上中山郡王的荣光,还得敢于挑战! 造反的事不急,不过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徐宏基:“……” 眼看着周坤要端茶送客,他想起一事,赶紧开口道: “那个……大爷,峨嵋派是不是也都像你们这样是高来高去的高手? 那我的枕边人,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杀了我? 大爷,亲大爷,我那刚纳的两个小妾不要了,都送于您了。 我胆小福薄,无福消受!” “……” 第211章 奸夫淫妇 亲大爷? 我他么的还是你秦大爷呢! 周坤对勋贵的无耻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 明末的另一名勋贵保国公朱国弼,那才是碎节操的典范。 他曾纳了秦淮八艳之一的寇白门为妾。这一对结合之时,也是艳羡了不少人。 在大明朝,秦淮河上的妓女从良嫁人,婚礼需要在夜间举行,这也算南京的奇俗。 朱国弼自然不愿意让寇白门面上无光;同时也为了显示保国公府的威风和隆重,特地调来五千名士兵,让他们手提大红灯笼,照亮了婚礼的一路。 这成为明代南京最大的一次迎亲场面。 只可惜,好景不长。 三年后,清军南下,以朱国弼为首的勋贵和以钱谦益为首的文官一起降清。朱国弼全家被押解京师,他本人也被清廷软禁。 这位勋贵为了赎身重获自由,便想将寇白门及家中的歌姬婢女一起贱卖处理折现。 寇白门闻言,直接去秦淮河重操旧业,一年就赚了两万金,替朱国弼交了赎身钱。 之后,重获自由的朱国弼还想和寇白门重修旧好,但被她拒绝,只留下了一句话: “当年赎我从良,如今我将你赎回,咱俩扯平了。” 由此可见,明末勋贵掉节操的事,还真没少干。 …… 面对徐宏基强塞小妾的行为,周坤见蓝凤凰已是粉面含霜,立马义正词严地拒绝道: “休要拿峨嵋妖女坏我道心。 那两个峨嵋女子你不想要,正好卖去给仙玉舫。 嗯,艺名我都替你想好了,一个叫筱竹,一个叫小静!” 徐宏基:……咦?这仙玉舫的门房岂不是叫秦大爷? …… 虽没答应收下二女,不过周坤还是和徐宏基一起回了南京守备府。 在二门外望风的管事一见公爷回府,隐晦地向一名小厮递了个眼色;那小厮会意,立马悄悄退下。 接着,那管事立马点头哈腰迎了上来: “公爷,徐三和魏账房呢?他们怎么没在你跟前伺候着?” “……” 经这一提醒,徐宏基脑海中立马回忆起刚刚那一滩污水,情不自禁又打了个寒战。 此时,周坤看着一个小厮鬼鬼祟祟向内院跑去,忙取出一枚铜钱,屈指一弹,封住了那小厮的穴道。 管事见状,脸色一沉,立马叱道: “你是谁,竟然在守备府行凶?” 徐宏基也发现了异样,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大胆!还不拿下!” “对,没听公爷说嘛,赶紧拿下这两个贼子!” 徐宏基见管事还在糊弄自己,狠狠赏了他一巴掌,对着回事处的其他小厮道: “你们都是死人? 将这个贼子和那个想跑的小厮都拿下;堵上嘴,押过来!” “是!” 待那小厮被反剪着手臂押上来后,徐宏基立马厉声喝问道: “说!我是什么毒蛇猛兽,为什么一见着我就跑?” 那小厮见徐管事怒目圆睁地瞪视着自己,似乎是要择人而噬;忙低下了头,讷讷不敢言。 见此场景,徐宏基顿时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朝天: 老子堂堂一个魏国公,打不过一群江湖强梁,还收拾不了你一个家生子! “来人,堵上嘴,着实打死!” “公爷,小人招,小人什么都愿意招! 是文管事,他对小人说:赶紧去通报后院管门的王婆子,让她递话给七姨娘,就说……就说公爷回来了!” 徐宏基:“……” 周坤听罢,也回过味来了: “徐公爷,似乎你不在家的时候,后宅的姨娘在偷汉子呀!” 徐宏基脸色一黑。 不过,他却不敢向周坤炸刺儿: “那个……周兄,这七姨娘是先父的小妾,可于我无关! 对了,她就是那个峨嵋派的妖女!” “公爷,你也别急着撇清。 清明快到了,也是时候给老公爷的坟头除除草了!” “……” 此时,徐宏基越想越气,要不是那个贱妇,自己也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他忙叫上一群健妇,手拿杀威棒,风风火火就赶到了后宅。正准备抬脚走进去,却被身旁的周坤所阻。 他示意徐宏基噤声,继而挟着他,一同跃上了屋顶。 “嘘!里面有男人,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徐宏基看到自己飞这般高,差点腿肚子一软,就要跌下去。好在他死死捂住了嘴,这才没有发出声响。 旁边的周坤已经掀起一块瓦片,正听到一男一女正在诉着衷肠: “……你个死鬼,当初在少林寺都学了些什么,差点将人家给折腾得散了架!” “哼哼,我这洞玄子三十六散手可没白练。不过,你也不遑多让!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这坐地都能吸土了。 这身采阳补阴的采补术,实在太销魂;难怪老公爷旦旦而伐,英年早逝!” “别提那个死鬼,他和他儿子都是一个熊样。和他们睡了多年,还不如和你这假和尚三天舒服!” 周坤:“……” 他上下打量着徐宏基,眼神多是朝徐小公爷的下三路招呼。 徐宏基见状,脸立马涨的通红。 他有心替自己的能力分辩两句,到底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得带着满腔的愤懑继续听下去: “……对了,你跟了他们父子这么些年,到底有没有听说过建文帝宝藏的事? 要是咱们能找到宝藏,交给朝廷,那可就立下大功!” “哼哼,你们六扇门是六扇门,我们锦衣卫是锦衣卫。 咱们现在躺在一张床上,也不过是各取所需,你就不要套我的话了。 再说了,你们六扇门不是有藏宝图么,怎么不见你将藏宝图拿出来分享?” 徐宏基听罢,悚然一惊: 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庶母竟是锦衣卫安插在守备府中的苍鹰! “……这就是我当初在苗疆获得的藏宝图。 这个图,估计很有问题。 最近丐帮也流出来很多有关藏宝图的消息。我甚至在一个花子身上也搜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 不过,顺着这条线,我倒是发现:让丐帮散布谣言的,正是那华山周坤。” 听罢,床上的女人明显不满地嘟囔道: “好呀,老娘还以为是陪你睡了一晚,你才答应替我四位师兄报仇。不曾想,你跟那周坤也有过节! 那老娘岂不是给你白睡了?” “……怎么能算是白睡呢! 你叫得那般销魂,自己就不舒服了?!” 第212章 我是你得不到的男人 听到下面哼哼唧唧的声音,似乎床上的狗男人又要提枪上马,上演什么活春宫。 屋顶上的周坤倒是没觉得什么,一旁的徐小公爷再也受不了了。 你他么的给我们父子俩戴绿帽子也就罢了,竟还造谣我们这些老黄牛耕地不卖力。 淦! 简直岂有此理! 他立马掀起数片瓦,立即向床上的狗男女丢了过去。 …… 夏国祥本已入巷,不曾想突然听到了一阵破空之声。 他立马寸止,暗道一声:“不好!” 身为六扇门总捕头,他行事向来警觉;一旦发现不对劲,立马卷起床上的锦被,用力掷了出去。 继而,他也不管身边女人的死活,套上亵裤后就跳下了床。 这一套动作兔起鹘落,一气呵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被捉奸捉出了经验,已经有了充足的应急准备! …… 能够在人才济济的六扇门混成第一神捕,夏国祥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他除了有着三十年的横练功夫外,超乎常人的直觉也是保命手段之一。 这条锦被几乎被抖成了一朵花,立即就将几块瓦片卷飞了出去! …… 眼见着徐宏基已经动手,周坤和蓝凤凰也相继从屋顶跃了下来,正好堵在了夏国祥的逃跑路线上。 周坤横剑一挡,对着只着一条亵裤的夏国祥道: “在苗疆得到过一份藏宝图,看来你就是六扇门的总捕头夏国祥了。 听说你练功走火入魔伤了腿,不良于行;不过看你刚刚的表现,每条腿都很健壮嘛! 说不得,今天多少得断一条腿!” 夏国祥面沉似水,冷厉地道: “你们是谁? 不想死的,赶紧闪开!” 蓝凤凰上前一步,冷冷一笑: 我是五仙教的教主。你似乎还欠本教一笔债未还!” “五仙教? 我想起来了! 哈哈,苗女一向放荡。纵有几分姿色,那也是祸国之根,还不如便宜了我!” “无耻!” 蓝凤凰听罢,粉面含霜,立马就要出手。 屋顶的徐小公爷见状,顿时同仇敌忾起来: “二位,不要顾忌守备府的瓶瓶罐罐。 替我拿下这个采花贼,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此时,七姨娘也看清了形势,对着夏国祥吩咐道: “上,杀了他们! 守备府的大管事和老二都是我的入幕之宾。 只要杀了徐宏基,向朝廷报一个暴毙而亡,此事便可平息。” 夏国祥闻言,冷哼道: “好!” 说话间,他举起面前的屏风,立马向周坤和蓝凤凰扔了过去。 轰! 面对来物,周坤随手劈出一掌,那红木打造的屏风立马被掌风劈得粉碎。 夏国祥见状,略微有些惊讶: “小辈,没想到江湖中竟出了你这样的后起之秀。 唉,无敌寂寞如雪。 老夫十多年未与人交手,今天就让你们尝一尝我大力金刚掌的滋味。” 周坤:……咦?我欣赏你这种自信;希望你待会还能笑得如此自信! 他正准备动手,蓝凤凰却抢先出鞭: “好哥哥,这人大言不惭,还伤害过姑姑。今日正好让我来拾掇拾掇他!” 说罢,她横鞭一扫,屋内的一个木椅便被卷起,而后向夏国祥兜头砸了过来。 夏国祥见状,冷哼一声,继而斜身退步,一下从屋内跃了出去。 “贼子,哪里跑! 今天让你逃了,我名字倒着写!” 蓝凤凰杀得兴起,挥鞭一卷,就缠住了夏国祥的脚踝,将他硬生生拽了回来。 二人转眼间过了十多招,倒也算势均力敌。 便在这时,周坤的耳边传来一声媚笑: “小哥哥,你自顾不暇,还有空去理会他们的打斗?” 周坤回过头,却见七姨娘身上披着一层薄纱,就连胸前的两颗樱桃都若隐若现。 “小姐姐,你这葡萄黑色素沉积太过,有点让人倒胃口!” 七姨娘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竟然在一丈之外向周坤拍出了一掌;那掌风绵软无力,却有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周坤一闻到味儿,就知道这香气怕是有问题。 好在他经过了苗女血液的洗礼并饮下了五宝花蜜酒,已是百毒不侵,倒是不虞中招。 见对方的手掌已经拍了过来,他也运掌一封。 无奈那七姨娘身躯灵活,轻若无骨;见自己一击无功,立马就像是一条游蛇般快速闪身避过。 周坤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也虚与委蛇,见招拆招。 但七姨娘却似乎不愿意跟周坤硬碰硬,每每都是一沾即退,只用香风不停笼罩住整间屋子。 过了盏茶功夫后,周坤仍然气定神闲,七姨娘顿时慌了神: 她这“寸玉生香”可是了不得的迷香。任你是什么英雄豪杰、绿林好汉,只要闻上一闻,立马全身无力,无法动弹。 只是,今天这迷香如何会失效? “老姨娘,你这迷香似乎没什么用呀!” “臭小子找死!” 周坤的话,彻底激起了老阿姨的好强之心。 她如同灵蛇般一闪,躲过了周坤一股强大的掌风,继而樱口一启,媚声道: “我是个女人,什么都不稀罕,唯喜欢你这样的愣头青;喏,这身上穿的轻纱可香了,便送给你闻闻!” 说话间,只见她双臂一展,足尖在地上转了一圈,竟如同金蝉脱壳般将一袭薄如蝉翼的外衣脱落,立马露出了一副滑腻的玉体! 继而,她双手一丢,那外衣便向周坤兜头飞了过来。 她自己则一遍浅吟低唱,一遍摆臂扭臀,大跳艳舞。 俗话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对于周坤这个经历过最好风月的人来说,眼前施展媚术的七姨娘就如同山猪般哼哼唧唧,实在倒胃口。 他伸出二指一夹,拿捏住对方丢过来的原味外衣;继而手腕一抖,那轻薄的丝纱便被抖成了一张伸展开的大网。 最后,他内力一吐,双指一送,那外衣顿时化为了飞盾,夹着锐啸破空之声,立马向七姨娘削了过去。 七姨娘没想到周坤竟不受自己媚术影响;突遭辣手之下,还来不及躲闪,便被轻纱抹了脖子。 “你……你不是男人!” 她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一句后,立马气绝倒毙! 周坤捡起地上染血的轻纱,盖住了她的胴体: “你错了,我是你永远得不到的男人!” 第213章 栽赃陷害 处理了七姨娘后,周坤便飞身将徐宏基从屋顶摘了下来。 下来后,徐小公爷立马出脚,狠狠踢了地上的尸首一眼: “贱人、荡妇! 竟然还想杀了我,好谋夺我身上的爵位。你是想瞎了心!” 周坤有些同情的盯着他: “行了,一日夫妻百日恩,难敌秃驴功夫深。 看来,这守备府都快成了妖女的鱼塘了!你有什么打算?” 徐宏基虽然一直表现的很怂包,但涉及到自身生死和地位,他还是很拎得清: “守备府恐怕从根子上已经烂了。 我得调些精兵进府,将那些蠢蠢欲动的阿猫阿狗都清理一遍!” 周坤闻言,皱起眉头道: “调兵进府? 你这个姨娘,可是锦衣卫的‘苍鹰’;像她这样的,你这府中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我给你个建议: 可以请一些江湖中人介入。到时候死了人,都可以报一个江湖仇杀、暴毙而亡。 还有,你那些侍卫人都没了,都可以算进仇杀里。” “……” 徐宏基略一沉思,便问道: “周……周大侠,你有什么人推荐?” “南京金龙帮的帮主焦公礼,他是我的记名大弟子。 他的手底下,大概有好几百人;手脚利索,人品也还过得去。 正好,他们是南京的地头蛇,也需要你做靠山! 这也算双向奔赴!” 徐宏基:“……” 他听到焦公礼是周坤的弟子,心中一动,忙跪下道: “周……师父,也请您收下我这个不肖弟子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周坤:……神他么的孝敬!你他么的孝敬你亲爹的方式,都是睡他的小老婆;我严重怀疑:你爹就是被你给孝死的! …… 徐公爷一番唱念做打后,周坤考虑到以后他还有大用,最终“勉为其难”收他当了记名弟子! 此时,周坤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七姨娘的尸首问道: “她的身份,你可完全清楚?” “这贱人不是峨嵋弟子么?” “看她烟视媚行、举止妖俗,拜的定然不是正经的峨嵋派。 我推测:她的四位师兄一定是识破了她的身份,想要除掉她,才会被她联合外人斩草除根的。” 徐宏基:“……” 他也很有眼色,立马朝着这个方向推演下去: “师父说得对。 那什么峨嵋四松肯定是她雇凶杀的。为了掩盖罪行,这个贱人才会拿着守备府的帖子,逼着六扇门嫁祸给师父。 对了,外面的那个奸夫,就是他的同谋!” “不错! 还有,这个女人是两淮盐商沈家的外室子,恐怕那些大商贾也不安分,想要控制守备府!” 徐宏基眼中冷厉之色一闪即逝: “好,好一个沈家! 这次我会好好拾掇他!” 周坤听罢,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正准备好好夸一下这个便宜弟子。 不曾想,外面却传来一声闷哼,继而一个声音朗声道: “五仙教的工夫也不过尔尔,少陪了!” 周坤听罢,立马跃进院中,却见夏国祥正要飞身离开。 他立马凌空打出一记劈空掌,直取夏国祥的后心。 夏国祥听身辨位,忙使了个千斤坠;继而来了招“懒驴打滚”,这才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一招。 不过,他想遁走的机会却泡汤了。 周坤见蓝凤凰捂住手臂,忙关心的问道: “怎么样?伤的重么?” 蓝凤凰摇了摇头: “好一个六扇门的总捕头,果然深藏不露。 刚刚是我太小看他了;轻敌之下,这才被他的大力金刚掌掌风扫到了手臂。 不过,我的伤不碍事!” 说吧,她死死盯着夏国祥,粉面含煞,显然气的不轻。 周坤示意她退后,继而踱步到夏国祥面前,轻笑着开口道: “若没有点真功夫,又怎么当的了鹰犬,还能荣升总捕头这样的高位!” 夏国祥面色一寒: “小子,还有那个五毒教的小丫头,既然知道爷爷不好惹,还敢挡爷的去路。 我看你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周坤悠悠开口道: “你现在还可以耍一耍总捕头的威风。不过,过了今天,你可就成了人人唾弃的通缉犯了。 刚刚我和魏国公,已经给你罗织好了罪名: 勾结魔教、谋害正道人士;事情败露后,妄图杀害魏国公。还有什么六扇门中多名神捕得知了你的罪行,也被你灭了口。 徐公爷,你还有什么无头公案,咱们可以商量商量,一起归结到他头上。” 徐宏基躲在蓝凤凰身后,伸出头阴森森地道: “守备府的大管事和我那二弟断不能留,也是他杀的!” 周坤:……咦?我说的是现货,是以前的公案;有关期货的事,是不是往后放一放?! “好!小公爷,你别忘了安排些人证物证!” “忘不了!” 说话间,他取出一套公服和一块腰牌,得意洋洋地道: “这就是贼子作案时,留下来的衣物和腰牌。他断然跑不了!” 夏国祥听罢,面色又是一沉。 他没想到,过往自己办案中最擅长的栽赃陷害,也被眼前的这小子学了去。 “唉!” 过了半晌,夏国祥仰天长叹,语气里充斥着无尽的惋惜之意。 “小子,还有五毒教那个丫头。 哼哼,以你们的本事,也算是当今武林青年一辈的翘楚。 如果没有今天这回事,我如果遇到了二位,说不得会给你们个机会,将你们吸纳进六扇门。 只是,天堂有路你不走。 夏某今天也只能忍痛出手,送几位上路了!” 话音一落,人已出手。 夏国祥的身影突然消失,就像是横移了般,竟突兀地出现在了周坤的面前。 而且,他的手中还闪着一道蓝幽幽的光,竟弃手心而用手背,以前所未用的姿势戳向周坤的面门。 蓝凤凰没想到夏国祥此时的武功,陡然间暴涨了数倍。待看清他手中的武器后,她立马大声示警: “小心,他手中拿的,是我五仙教的蚀骨针!” 夏国祥刺向周坤的这一针,被轻松躲过。但他却仍然信心十足,嘲弄地开口道: “嘿嘿,小心又有何用,今天你们都得死! 这个针,就是我玩弄了你的姑姑后,从她衣袖中拿的。 看针!” 第214章 霸气侧漏 随着夏国祥的一声暴喝,只见他右手一扬,一蓬泛着蓝光的毒针便向周坤周身罩来。 原来,他见对方身法诡谲,一时间恐拿不下他;所以才把蚀骨针作为暗器,以“漫天花雨”的手法向周坤打出。 咻咻咻! 一时之间,破空锐啸之声不绝于耳,声势骇人。 “嗯,这一招确实霸气侧漏!!” 面对射过来的毒针,周坤依然面不改色。 他身法旋动间,人已如一缕轻烟般消失。待所有的毒针都落空后,原地才重新出现了他的人影。 “什么?!” 这奇诡迅捷的身法惊得夏国祥悚然一惊,继而眼神中的冷意更甚: “小辈,身法不错,再来试试我这一招‘松柏拜寿’!” 说罢,他捻起一根银针,屈指一弹,直接射向地面。 这一幕看得众人都是摸不着头脑,心道: 你一把毒针尚且伤不了人,这一根银针又有何用;况且,毒针所射方向也错了! ……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却大出众人意料。 只见这枚毒针刚一接触地面,便立即弹跳而起;继而转了半圈后,竟加速向周坤大腿袭来。 “咦?有点东西呀!” 周坤见状,忙用剑鞘一封,那银针便被嗑飞。 不过,夏国祥可不会给周坤任何喘息之机。 他连续不断向地面射出银针,继而借助反震之力,从各个出人意料的方向不断向周坤周身激射而来。 不得不说,这样的手法,可比直来直去高明的太多了! 蓝凤凰见状,已是心惊不已,有些气馁的想着: 如果这个贼子刚刚也使出这一招,恐怕自己的小命早就交代出去了! 想到这里,她再顾不得江湖规矩,从怀中取出碧玉双头蛇,准备随时给夏国祥致命一击! 可一旁的周坤却开口道: “别忙着出手。 眼前这贼子的暗器手法,倒是令我有所得。想破此招,倒也容易!” 说话间,他拔出佩剑,圈剑一扫,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那银针就像是遇到了有无限吸力的磁石般,纷纷撞向周坤所织的剑雨中;在一阵铁树银花之后,纷纷被斩断、击落。 这一幕,简直看傻了夏国祥! “这……这怎么可能?!” 一时间,他惊怒交加,同时也被打出了真火。只见他双臂一振,人如大鹏展翅般跃起。 “小子,你不过是靠着身法诡异,所以才侥幸不死。有种你就别躲!” “好,我也原话奉还:老贼,你如果仅技止于此,恐怕今日生死难料!” 此时,夏国祥的身形已经如同旱地拔葱般提高至两丈高度;继而他忽地凌空倒悬,化作一道残影,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周坤扑来。 周坤不动如山,将长剑右手递左手;继而右手屈指成爪,径直朝着夏国祥抓去。 这一爪,疾如风、掠如火,竟然打出了音爆;周围的空气也被层层排空出去,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半空之中的夏国祥见状,脸上冷笑连连,哂然道: “愚蠢!” 说罢,他的身形陡然又快了三分,迅捷如雷般杀至周坤身侧;继而单掌一甩,三枚毒针裹挟着寒芒,径直射向不足三尺之外的周坤。 周坤却是凌然不惧,直接以肉爪向毒针挟去。 …… 见周坤竟不躲闪,夏国祥得意的狂笑道: “小子,找死,你给我躺下!” 不曾想,周坤的摧坚神爪施展出来,一双肉爪竟如钢似铁;那飞来的毒针一遇手爪,竟然像是撞到了铜墙铁壁般,纷纷被余力激得四散飞射! “什么?!” 夏国祥又是猛地一惊: “这……你难不成修成了金刚不坏之身?” 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妙,似乎事情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老小子,我已陪你玩了半天,现在也该我出招了。” 说罢,周坤身形一旋,宽大的衣袖立马卷起地上的飞针、沙砾。 继而,他猛然间一抖衣袖,那被卷起的杂物便像是射出的子弹般,夹着锐啸之声向夏国祥倒卷了回去。 夏国祥见周坤闲庭信步间,竟然能裹挟如此巨大的劲力,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本从容淡定的神情,也在这一刻破了防! “你……!” 可情势容不得他多想,那诸多倒卷攒射的杂物,已经牵动了他所有的心神。 他一点地面,将身法发挥至极致,甚至在院中拉出一道道犹豫鬼魅的残影,但仍然还是没躲开所有的伤害。 他裸露在外的身体上,已经出现了横七竖八的伤口,正在汩汩向外飙着血。 感受到身体又痛又麻,夏国祥知道自己坐井观天了,便要罢手言和。 不过,周坤却是神色不变,右手虚空一抓,便用内力摄回一根乱飞的毒针。 继而,他双指拈住毒针,捏了个剑诀,便以针为剑,猛然间刺向夏国祥。 这一刺非同小可。 小小的一枚毒针,竟然荡起了犹如黄钟大吕般的回声,直震得小院内窗动壁摇,屋顶的瓦片都在嗡嗡作响。 夏国祥见到如此骇人听闻的声势,已经吓破了胆,连忙开口求饶道: “且住!咱们有事好商……” 他的话还没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一道银光乍现,他只觉得瞳孔一胀,继而一股钻心的刺痛便从右眼迸射而出。 啵! 就像是鱼泡被踩炸般,他的右眼球也被这一针刺破,随即便炸开;里面的房水顿时四溅,糊了夏国祥一脸。 周坤可不会给他任何的喘息之机,立马用手摄回另一枚毒针,如法炮制,继续射向他的左眼。 夏国祥吓得目眦欲裂。 他也顾不得全身的疼痛,立马飞身跃起,便想落荒而逃。 此时此刻,刚刚那个口气甚大的六扇门总捕头,已经被彻底吓破了胆! “咦?夏神捕逃跑的姿势都是这般霸气侧漏,激得我不得不出手助助兴了!” 说话间,周坤又摄回一枚长针,屈指一弹,精准射向逃走的夏国祥。 咻! 只见寒光一闪,继而血光冲天,碎肉如雨! 这一枚毒针上面裹挟着刚猛的内力,一下子就撞在了夏国祥的蛋蛋上。 此时,夏国祥发出一道高亢的凄厉惨呼,继而就如同折翼天使般,从半空中栽了下来,重重摔在守备府的青石板上。 此时,他双手捂住血肉模糊的下体,蜷缩着身子,双腿一边抽搐、一遍咕涌着…… “唉,夏总神捕,真是不好意思! 看你进攻时如兔起鹘落,逃跑时也是霸气侧漏;如此拉风,实在是令人羡慕嫉妒! 这不,我一时手贱,就用了一枚长针来捣蛋!” 说罢,他看着夏国祥的蛋蛋炸得满地都是,啧啧啧地惋惜道: “这一捣蛋,可就真的鸡飞蛋打了。 唉,你之前是霸气;这余下的日子,恐怕只能侧漏了! 允悲!” 夏国祥:“……” 第215章 结案 夏国祥被这样暴力去势,本已痛的死去活来。 不曾想,周坤竟还用言语霸凌,更是字字如刀,差点将他活活给气死! “你……!” 蓝凤凰走上前,看他还不老实,便想出鞭教训他一顿。 不曾想,夏国祥没了蛋蛋后,求生欲却是拉满: “你们不能杀我! 我是六扇门的总捕头,还是少林最出色的俗家弟子! 倘若你们杀了我,我在六扇门的徒子徒孙成百上千,他们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还有少林俗家弟子都唯我马首是瞻。你们伤了我,在江湖上定然寸步难行!” 周坤听罢,似笑非笑地道: “唉,夏国祥,你这是糊涂了! 像我们这种江湖中人,快意恩仇;向来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之所以不杀你,并不是怕了六扇门和少林。也许,只是因为你身上的价值并没有被榨干;也许,只是单纯想让你体验一把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说吧,你有什么保命的筹码。 像什么朝廷秘辛、江湖恩怨,亦或者是珠宝房产之类的,都有可能救你一命!” 夏国祥:“……” 他犹如择人而噬的恶魔般,怪笑道: “你将我害成如此鬼模样,竟还想在我身上捞好处? 哈哈,你简直是想瞎了心!” “既然你嘴硬,那我也不废话了! 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死了,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说罢,周坤用手一捏,便卸了他的下巴;继而一指点在他的气海穴上。 被点了一指后,夏国祥全身一抽搐,整个人立马像焯了水的面条般委顿于地。 周坤不再浪费口舌,对着一旁的蓝凤凰吩咐道: “凤凰儿,这人交给你,将黄木道人从你姑姑手中换回来。 我相信,你们五仙教定然有方法让他开口!” 蓝凤凰用鞭梢挑起夏国祥的脑袋,似笑非笑盯着他: “听说你有三十年横练功夫,应该不会轻易被玩死。 你放心,我们五仙教一出手,即便哑巴都能立马开口说话!” 夏国祥:“……” 此时,他只能拼命咿咿呀呀;奈何下巴被卸,怎么努力也说不出话。 不过,从他独留下的左眼中,还是流露出无限的恐惧! …… 江湖的事,来的快,去的更快! 峨嵋四松的案子,很快就“真相大白”了。 徐宏基作为当代魏国公,很快就请来了六扇门中的破案高手聂河芳。 这位聂神探最大的本事,就是设置一个案情的起点以及终点,其他过程全靠嫌疑人自己推演、演绎。至于她怎么帮嫌疑人“回忆”作案过程,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按理来说,这样的神探在六扇门中,应该很吃香。只不过,她出身崆峒派,除了尿姿不同外,天生就与少林出身的夏国祥尿不到一只壶内。 所以,自从竞争总捕头失败后,她就被冷藏。 如今,听到夏国祥这个对手失了势,得罪了魏国公,她自然是可着劲地拾掇他。 就这样,聂神探接手案子后,不到半日就拿下了夏国祥的一众党羽。 六扇门的手段,只要稍微有些见识的江湖中人,没有一个不打从心底打怵的。 他们对外人狠,对自己人更狠! 聂神探拿着商定的结果溯源,很快就有了自己所要的口供和证词: 根据夏国祥党羽的回忆,峨嵋四松的死,全是夏国祥一人所为。 作案动机便是四松发现了他与南京守备府的内宅女眷有染,劝他斩断孽缘,并主动认错;但夏国祥恋栈权位,生怕这样的作风问题会影响自己前途,这才骤然发难,用毒针杀死了松纹等人。 之后,夏国祥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还潜入守备府,出手杀了自己的姘头,并伤了府内多名侍卫的性命。 事情败露后,夏国祥的心腹劝他悬崖勒马;没想到他不顾同僚之情,又杀了六名捕头,之后便不知所踪。 在他疯狂作案中,受伤最大的除了峨嵋四松外,就是南京守备府了。 徐公爷听到有贼子淫乱后宅后,非常自责,大声悲呼: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之后,他抱着割肉剜疮的勇气,决定搜检守备府,却意外发现了自己二弟竟然参与巫蛊。 一时间,守备府血流成河,死的人整整码了一个院子;徐公爷的几个兄弟,除了乖觉的庶弟分家另过外,其他有野心的兄弟都被逼着自尽。 当然了,徐公爷也发现守备府中安插着两淮盐商沈家的探子。 基于义愤,他和招募的江湖义士联合一处,捣毁了不少沈家在南京的产业,逼得他们不得不投降输诚,不仅赔了一大笔银子给徐公爷这个苦主,还将南京私盐生意的份额让出来一部分,这才平息了此事。 这事发展到最后,就连病重的万历皇帝也被惊动了。 他乾纲独断,除了申饬了魏国公、罚俸半年外,就是对六扇门进行了一次大清洗。 可以说,有了聂神探的神助攻,夏国祥在六扇门的势力被连根拔起! …… 峨嵋四松死因被查明后,也快速传播开来,其中最关心的莫过于混江湖的好汉。 有的人对调查结果深信不疑: “我三叔的远房表哥的闺女,就拜入了峨嵋派。 我可听到消息,当初松纹和守备府死的那个七姨娘在峨嵋时就有些不清不楚的。 难怪听到情人被鹰犬逼得失了身后,松纹立马就要找夏国祥报仇。 只可惜,一个好好的峨嵋掌门传人,就这样被朝廷的鹰犬给害了!” 另一人附和道: “要我说,还是峨嵋干不过少林! 咦! 你们说说,这夏国祥是怎么勾搭上七姨娘的?” 一说起男女裤裆里的那点事,周围的好汉顿时都不困了! “那还不简单。 这个夏国祥曾是六扇门的神捕,肯定是拿住了七姨娘的把柄。 他以此做要挟,可不就逼着娇滴滴的小娘子就范!” “我也听说了,这个峨嵋女弟子不正经,好像还学过女飞贼黑凤凰的媚术!” “对呀,黑凤凰可不就是金顶上人的师妹。看来,峨嵋派有东西呀!” “那是!你们还不知道吧,峨嵋山上有着‘峨眉四秀’,秦淮河上有着‘峨眉四美’。 哈哈,昨夜我已花了一百金,成为槿惠的入幕之宾。 不得不说,经过峨嵋调教的女弟子,活儿真好!” “哈哈哈……” 第216章 峨眉四秀 便在此时,一道娇斥声突然响起: “放屁! 你们都在瞎说。 这所谓的调查结果,不过是那个霹雳神剑为了掩盖罪行,勾结朝廷鹰犬,刻意找出来的替罪羊而已。 这个结果,我们峨……江湖同道岂能认可! 哼哼,要我看,峨嵋四位师兄的死,就是华山那个小恶贼干的!” 这一声反驳清亮悦耳,一下子就压住了在场众人的讨论声。 那被反驳的汉子,顿时不乐意了。 他是金龙帮的弟子焦二。 按照现在的关系,他师父焦公礼是霹雳神剑的弟子;那四舍五入,他也算是华山派的精英。 接到了帮主命令:要将峨嵋四松身死的“真相”传播出去;他立马就重拾了主人翁精神,极力引导舆情,好替“太上帮主”脱罪。 如今,遇到不开眼的,他立马拍案而起,反驳道: “哪个不长眼的小子,在这里颠倒黑白?有种站出来!” 便在这时,靠窗的座位上,一位翩翩佳公子站了起来。 只见那人青衫折扇,步履轻盈,体态婀娜,在一众长相略显抽象的好汉面前,简直是一股清流。 再看与他一桌的其他三人,也是个个柳眉长入鬓,双眸翦秋水;体带馨香、身姿婀娜,恐怕就连一般的闺阁女子见了都要自愧不如。 焦二是个马大哈,曾经在情感方面吃过小白脸的亏。 所以,他一看到这样男生女相的俊俏后生就来气,立马瓮声瓮气地道: “你个兔儿爷,凭什么说周大侠是凶手? 哼哼,你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 马槿真作为“峨眉四秀”之一,在山门时一直被师父、师兄们宠溺着,何曾受到过如此言语霸凌。这一声“兔儿爷”,彻底将她给整破防了。 她当即素手一拍桌面,便从竹筒中跳出来一只筷子。 这一手功夫,看得众人都是异彩连连,情不自禁叫了一声好! 马槿真见状,得意地挑了挑眉;继而双手夹住筷子,运足腕力一丢,那竹筷便如箭簇般向焦二的膝盖飞射而去。 “师……师弟,不可造次!” 说话的是四人中的老大叶槿珠。 她忙从竹筒中取出另一只筷子,也以同样的手法向第一只筷子丢去,目的就是拦截住它。 焦二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攻击,竟吓得忘记了躲闪,似乎就要被筷子击中。 便在此时,一个青年朗声道: “大家有事说事,何必伤了和气!” 说话间,他一口饮下杯中清茶,继而二指一搓,那茶杯便高速旋转着飞了出去,拦在了两支筷子的必经之路上。 第一支筷子接触到旋转的茶杯后,附着其上的真气一泻,立马便被击飞,好巧不巧又重新插回入到竹筒中。 那茶杯余势不减,又如法炮制将第二支筷子也击回到竹筒中。 当众人以为茶杯即将结束使命,成为名副其实的“杯具”时,它却像长了眼般,在众人面前转了半个圈,又稳稳地落在青年面前。 此时,青年手中的茶壶一倾,那水流便汩汩落到了空茶杯中,竟连方位都不需要调整丝毫! “……” 这一幕,简直看呆了众人。 用茶杯将筷子击飞,本也不难;但击飞后还能让筷子重新回到竹筒中,这可就见真功夫了。 如果是让两支不同方位的筷子恢复到原位,其力道拿捏的难度,可不仅仅是由一变成二这般简单。 而且,这青年不是技止于此;最后杯子的余力还能保证它重新回到恰到好处的位置,这才是真正的点睛之笔。 这人小露的一手,其出手之快,拿捏之准,势道之巧,无一不是当世第一流的高手风范。 马槿真见状,也是悚然一惊。 不过,她看似腼腆温婉,其实性格就如同身材一般,也是火爆至极! 面对年轻人的阻拦,她取出筷子,开口质问道: “你是何人? 连姑奶……连本少侠的事情也敢管!” …… 阻止马槿真的,正是周坤。 他扫了面前的人一眼,脸上虽带着笑,心中已在疯狂吐槽: 你这女扮男装的样子,也太过敷衍了事了吧! 一脸的妆容不卸,胸前的丰盈又不裹,就连白皙如凝脂的脖子上也不见喉结。 你这就差将“姐是易钗而弁的大漂亮”写在脸上了! …… 周坤站起身,对着气鼓鼓的马槿真拱了拱手道: “在下华山周坤。 看四位姑娘所配长剑都是清一色秋水宝剑,应该是峨嵋派的师妹吧。 松纹等师兄的事,周某也非常遗憾。 但他们的死,确实与我无关;如果你们想找周某寻仇,那可就找错人了!”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脾气火爆的马槿真立马“苍啷”一声拔出佩剑,剑尖直指周坤: “好呀,你就是周坤那个小贼! 峨嵋马槿真,来讨教华山高招!” “师妹,坐下!” 说话的是峨眉四秀中的老三石槿雪! 马槿真到底有点怕这位师姐,最终嘟囔了一句后,还是不甘不愿地还剑入鞘。 此时,石槿雪大大方方地抱拳一礼,声音悦耳,却不带一丝温度: “我们师姐妹四人,一下山就听到了周少侠的大名。都说你扶危济困、仁义无双,是江湖年轻一辈的翘楚。 我们四人想问少侠一句,希望你可以据实以告: 我那四位师兄,是不是你杀的?” 周坤闻言,平淡的道: “松针师兄的死,确实跟我有关。 他违背了贵派前辈高人神山上人的训示,擅自使用霹雳雷火弹这般的违禁暗器;被揭露后,羞愧难当,当场自刎而死。 因我便是霹雳雷火弹的受害者;要说他的死跟我无关,我确实开不了这个口。 至于松纹三位师兄的事,我很遗憾;但他们确非我所杀!” 马槿秀、叶槿珠、?孙槿青和石槿雪闻言,眉宇之间似满是苦痛之色。 老四马槿秀冷冰冰地道: “你说这话,有谁可以证明?” 便在这时,酒肆外传来了一道声音: “四位师妹,周师兄的话,愚兄可以证明!” “……” 第217章 寸玉生香 出面说话的,正是昆仑三子中的老大谭韵嵩。 三兄弟进来后,立马对着周坤和峨眉四秀分别抱了抱拳: “四位师妹,那天的冲突,我三人正好恰逢其会,所以知道的较为清楚。 松针师兄自刎后,松纹等三位师兄就离开了南京,去了小汤山,并在别院门前被害。 可周师兄却一直留在南京城,我们当时就住在他的隔壁,可以为他证明:几位师兄身死之时,他绝对不可能在场!” 马槿真闻言,柳眉一竖: “三位师兄,这只能证明他没有亲自动手,可无法说明跟他无关。 况且,此时交给六扇门处置后,怎么会这般巧,立马就曝出那个总捕头是凶手?” 石槿雪也用审视的眼睛盯着周坤,冷静地道: “周少侠,我这师妹说话虽有点冲,但却不无道理。 夏总捕头如今的遭遇,倒是让人起了疑心: 是不是在少侠眼中,江湖的事就是强存弱亡?他只是奉命调查你,结果就必然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是呀,希望少侠给我等解惑!”峨嵋四秀中另两位——叶槿珠、孙槿青,也齐齐站起身,眼神灼灼地盯着周坤。 面对四女压迫感极强的审视,周坤倒是不动如山,悠悠开口道: “四位姑娘,有些事好说不好听。 你来看看这个!”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丢给了为首的叶槿珠。 叶槿珠见状,伸出两根春葱般的玉指,轻巧地把飞射而至的瓷瓶夹在手中。 这瓷瓶虽只是周坤随手一丢,但上面附着的内力也非同小可。 叶槿珠仅凭两指便能将其夹住,其眼神之佳,内功之纯,手法之巧,拿捏之准,在当世年轻一辈中,也算是第一流的人物了。 周坤见了,也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丝赞许。 “少侠,这是何物?” 说话间,她便揭开瓶塞,准备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周坤:……emmm!这女人真是不禁夸!你知道这瓷瓶中放着的是什么,你就敢随意打开?! …… 等瓷瓶打开后,一股浓郁的异香便扑鼻而来。 叶槿珠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觉得心神一荡,脸孔发热,脑海中不停闪现着旖旎风光,竟是说不出的缠绵悱恻…… 她心中一惊,知道自己恐怕是中了极厉害的春药;第一时间便想着抱元守一,强自清醒。 不曾想,还不等她动作,那种酥麻之感便传遍全身,彻底战胜了她的理智…… 只见她又情不自禁嗅了下瓷瓶,继而娇躯一阵乱颤,晶莹剔透的肌肤上泛起红晕;继而那红晕像是晕开了的彩墨般,迅速传遍周身! 她那如远山含黛的柳眉也是微蹙着,似是忍受着煎熬,又似要释放出春情…… 一时间,她的双眸媚如春水、盈盈欲流,脸泛桃花,端的是一位瑶池中的仙娥。 见到不远处的周坤,她像是在沙漠中遇到绿洲般,竟情不自禁袅袅婷婷地走近他的身边,嘤咛着开口道: “你……你是谁? 这位哥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我在梦中等了你许久…… 小妹想你了……想得好苦……唉,哥……我……我喜欢你……” 叶槿珠嘴中如同梦呓般喃喃细语着,娇躯已经如同扭股糖似的依偎进周坤的怀中。 此时,她伸出一只玉臂圈住他的脖子,另一只则轻轻摩挲着周坤的脸…… 咦?!! 周坤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 姑娘,这里人多,你要克制一下心中的魔鬼呀! 有什么要切磋讨论的,咱们可以私下里来! …… 为了不成为国产区的男女主角,周坤不敢怠慢,立马运指如飞,点住了叶槿珠的穴道。 此时,围观的众人听到响动,才在刚刚的旖旎中回过神来。 这倒也不怨他们反应慢,实在是瓷瓶中的春药十分霸道。 刚刚众人也闻了少许,一时间都有些失神;唯有叶槿珠闻得最多,又是年少慕艾,所以才一个不慎,影响了心智。 众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马槿真等人。 她立马拔出长剑,娇斥道: “好呀,你这小贼果然不是好东西,竟然用这样的腌臜东西偷袭。 拿命来!” 石槿雪和孙槿秀也是柳眉一竖,纷纷拔剑: “贼子,放开我师姐!” 说罢,不等周坤解释,三人三只长剑,便呈品字形向他攻来;一剑直指面门,两剑分左右直刺胸腹! “……” 这峨嵋派的女侠,都是如此脾气火爆么! 面对来剑,周坤微微哂然,随即挥袖一卷,袭向自己的三柄剑便被凌空卷起,剑的主人则一齐被震退了三大步。 “夺夺夺”三声响后,那长剑竟然一字排开,插在了三女面前。 见到三女错愕的模样,周坤便不再理会。随即他用右手按在叶槿珠的后心之上,劲力一吐,怀中的少女便嘤咛一声微启朱唇,从口中缓缓吐出一口湿热的甜香之气。 看着叶槿珠恢复心神,周坤忙解开她的穴道,抱了抱拳道: “刚刚多有得罪! 唉,也怪周某没提前说清楚。” 叶槿珠此时默默站起身,脸上平静如水;但在袖中的手,却是不住的颤抖。 她自然明白,刚刚那一幕是多么的丢人。 …… 努力压下心头的悸动,叶槿珠缓缓拿出那只已经被重新盖好的瓷瓶,幽幽开口道: “周少侠,现在你可以说说了: 此物到底和四位师兄之死有什么关系?” “此物不是本人的,是在守备府七姨娘那里搜出来的。 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寸玉生香’!” “什么?这就是天下第一淫药‘寸玉生香’?这不是黑凤凰的独门秘药么? 周少侠,这个守备府的内眷怎么有如此淫邪之物?” “咦?这黑凤凰又是谁? 老夫纵横河朔三镇和山东部分地区,怎么从来没听过她的大名?” “嘿嘿,少见多怪了吧! 听说,这位黑凤凰生的极美,却心如蛇蝎。 她佛道兼修,拥有一身神鬼莫测的高深功夫;却生性极淫,又奇妒无比。 在她纵横江湖的那些年,但凡是容貌俊俏点的青年男子,她都要想尽办法掳走,迫使其成为裙下之臣;谁要稍有反抗,她便动辄杀害。 而江湖中的女侠,只要比她貌美的,她也会将其掳走;在废去武功后,将她们卖去最低贱的妓寨,再找一些打更的、倒夜香的、要饭的等等糙汉,将她们活活凌辱致死! 唉,可惜了那些女侠!” “……这个妖女太坏了!她是哪个门派的?” 此时,人群中有人弱弱的说了一句: “听说,这个黑凤凰是峨嵋当代掌门金顶上人的同门师妹!” “……” 第218章 周大宗师 听到周围的议论之声越来越不堪入耳;而且,竟然有淫邪之徒还时不时盯着自己,叶槿珠只觉得衣服上似乎爬满了毛茸茸的虫子,顿时浑身难受: “少侠,你如何证明: 这寸玉生香就是槿娴……就是那守备府内眷的?” 周坤一脸肃然地道: “此事除了我知道外,还有守备府的徐小公爷。 他当时就在现场,看到了那个妖妇施展媚术的全部过程。 徐公爷已经手书一封,给到贵派的掌门金顶上人。 姑娘如果不信,可以问问贵派的长辈。” 峨嵋四秀:“……” 四姐妹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晦暗。 马槿真不想弱了气势,继续强辩道: “江湖中的名门正派,又有谁不会出一两个不肖弟子! 即便……即便槿娴她有什么不妥,那又与四位师兄的死有什么干系? 要知道,松纹师兄乃是谦谦君子……” 周坤苦笑着摇了摇头: “谦谦君子遇到心中的白月光,那也会蒙尘。 松纹师兄跟七姨娘的关系,可不仅仅止于师兄妹吧? 唉,爱上一匹胭脂马,而自家又没有一片草原;同时,他作为一个男人,又无法忍受头顶一片大草原。 这种情况下,松纹师兄无法改变对方,就只能改变自己的承受能力! 显然,那妖妇并不想要所谓的救赎,反而想让野男人超度让自己不称意的师兄们,这岂不是黑凤凰一贯的行事风格?!” 孙槿青打断他道: “少侠口中的野……野男人,说的可是夏国祥? 据我所知,这位夏总捕擅使一对判官笔;在少林大力金刚掌上也颇有造诣。 可三位师兄却是被钢针射中心口而亡。这好像不是夏总捕的武功吧!” 周坤像是早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般,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 “夏国祥隐藏甚深。 他不仅带艺投师,拜入少林;而且据他的党羽交代: 这些年,他通过罗织罪名的方式,也灭了好几个素有名望的武林世家,其中就包括金针沈家。 这一本就是沈家的绝学:《金针凌渡十三式》。 夏国祥在这本秘籍上浸淫十数年,暗器功夫可谓当世一绝。” 说话间,他已将秘籍递给了孙槿青。 孙槿青在峨眉四秀中,武功虽然不是最拔尖的那个;但要是论起暗器功夫,她却是首屈一指。 当她翻开这本秘籍时,便觉得很是不凡。特别是里面的“松柏拜寿”等绝招,竟然可以通过反震之力避实击虚,令人防不胜防,跟峨嵋的四象剑阵颇有相通之处。 凭着这一招,峨嵋四松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是绝无幸理。 想到这里,她默默合上秘籍,向叶槿珠等人黯然地点了点头。 其他三人也是相顾默然。 此时,整个事情的脉络已经非常清晰了: 峨嵋的弟子沈槿娴应该是在拜入峨嵋派后,偶然间得到了当年黑凤凰的传承。 这种传承,让她快速堕落成夏姬一般的女人。这就导致她嫁人后不安于室,与青梅竹马的师兄和六扇门的总捕头等保持着情人关系。 后来,松纹察觉了沈槿娴的真面目,想着让她改邪归正;但她和自己的情人夏国祥却担心孽情泄露后,会影响自己的前途和性命。于是,他们便趁着峨嵋四松和周坤产生矛盾之时,由夏国祥暗施偷袭嫁祸于人。 但天网恢恢,最终还是真相大白。 …… 此事对峨嵋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叶槿珠唯有黯然地抱了抱拳道: “周少侠,这次……这次是我们四人莽撞了,请少侠勿怪!告辞!” 马槿真听罢,仍然有些不忿: “师姐,即便凶手不是这个小贼,但他刚刚用媚药羞辱于你。 这事也不能轻易放过吧!” 她的话音未落,叶槿珠已是既羞且恼地开口道: “师妹,还不嫌丢人么!” “……” 峨眉四秀黯然离开后,众人仍然在议论纷纷: “唉,当初金顶上人挥剑斩断情丝,于峨嵋金顶击杀了黑凤凰这个荡妇。而二十年后,又有黑凤凰的传人出手,毁了他最得意的弟子。 这还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你们说,金顶上人有没有可能手下留情,放过了那个妖妇。 你们没看最近热门的话本子嘛,《囚爱成瘾,偏执先生求放过》! 要是黑凤凰真死了,那她的寸玉生香和媚术又怎么可能会有峨嵋派的后人学会?” 有人立马附和道: “咦!我看你真相了! 当年黑凤凰肆虐横行时,可坏了不少其他名门正派的青年俊杰,唯独没对自己的师兄下手。 这岂不是说:这个荡妇人尽可夫;什么男人都可以,唯独金顶上人不行! 金顶上人一气之下,还真有可能化为强梁,将她给囚禁起来独自受用!” 立马有人反驳道: “你们这是在放屁! 有没有一种可能:金顶上人长得有碍观瞻,入不了黑凤凰的桃花眼;所以…… 嘿嘿,你们懂的!” “这般说,还真有点道理。 我走镖时,曾去峨嵋拜见过他。似乎金顶上人瘦瘦小小的,确实不像个伟丈夫! 我跟你们说: 当今正派十大高手中,长得如同周大侠这样面如温玉,目如朗星;猿臂蜂腰,长身玉立的,还真是绝无仅有! 要知道,大侠势必英武不凡,那只是星斗市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周坤:“……” 他对刚刚夸自己靓仔的好汉微微颔首后,便邀请昆仑三子坐下。 “三位贤兄,今日相邀,是特来向你们辞行的。 敝派仙女峰大比剑在即,还有一些事需要我去处理。 临行之前,有一事需要拜托贤兄。” 谭韵嵩闻言,忙郑重地道: “周贤弟,你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咱们兄弟之间,无须这般外道!” “是这样的: 夏国祥现在隐匿无踪,峨嵋四秀这时候又来了南京。 我担心这个贼子会迁怒于人,对她们不利。” 谭韵嵩听罢,一脸郑重地道: “都说君子以德报怨。 师兄这样的胸襟,倒是让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君子。 你放心,这个事情,我们四兄弟应下了!” “多谢! 那小弟以茶代酒,敬三位贤兄一杯。 待来日玉女峰上,咱们再不醉不归!” “……” 看着周坤离去的背影,焦二这个舆论引导者立马朗声道: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微笑。 周大侠高风亮节,以德报怨,实乃江湖中人的第一流大英雄、大豪杰、大侠士、大宗师!” 旁边的雪山派弟子白自在闻言,也是一脸激动地道: “焦兄说的是。 他确实是一名大英雄、大豪杰、大侠士、大宗师!” “……” 第219章 演戏 周坤与昆仑三子告别后,便径直来到一处小巷子内,对着一户人家的后门,敲了三长两短一共五下。 很快,后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正是老岳。 见到老岳周身气息凝而不散,整个人就像是一柄待出鞘的宝剑般,周坤也是暗暗心惊: “师父,你的辟邪剑似乎已然大成。” 老岳诡异一笑,悠悠开口道: “不错,我已慢慢领悟了人生妙谛;整个人的状态,似乎都没有这般好过!” 说罢,他笑容一收,凝视着周坤良久,方才脸色晦暗地道: “与你相比,我这辟邪剑虽锋芒毕露,似乎还颇有不如。 你身上的气息,已达阴阳互济、生生不息的境界;要不是偶尔运转间露出的丝丝峥嵘,我都以为站在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块石头。 我这辟邪剑首重一个‘快’字。你只要不动如风,适应了一轮快攻;我后劲不如你绵长,恐怕战败的可能性要大些。” 周坤:……咦?老岳,自信是好事!但除了内力外,我还有独孤九剑! “师父,咱们没必要针尖对麦芒似的将对方作为自己的假想敌。 在我心中,你既是师父,也是岳父;我可不曾对你有丝毫不敬!” 老岳沉吟半晌,也觉得周坤说的有理: “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说吧,这次又让我替你办什么腌臜之事?” 周坤:“……” 他长叹了一口气: “师父,我做的事,怎么会跟腌臜沾边?! 夏国祥为人和私德都有问题。我请师父出手擒他,也只不过是为武林除害而已! 况且,你答应我后,也只顾着练剑,并没有出手呀!” 老岳闻言,脸上表情一滞,继而平淡地道: “这几日正是修炼的关键时刻。现在,我神功大成,自然需要去外面试试手。 说吧,到底要对付谁?” “峨眉四秀。” 老岳皱起眉头道: “她们? 你不是最贪花惜花,身边的红颜知己不知凡几,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床上带。 难道你是想让我假意去刺杀她们,你好出面来个英雄救美? 哼哼,这可是老套路了,一点都不高明!” 周坤:“……” 他干笑一声道: “师父,你误会我了。 我见峨嵋四秀对松纹他们的死,似乎还有所怀疑;所以,才让你出手假扮夏国祥,好坐实他的罪行。 这次你无须真打,假打一盏茶功夫即可。到时候,我会出手,来救下她们!” 老岳闻言,似笑非笑地道: “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想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这个事,我应下了。” 说到这里,他面色一肃: “戏可以演,那几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我也不会伤她们分毫。 不过,你想救下他们,还得漏几手真功夫。 咱们师徒之间,不能都是这种出太阳下雨——虚晴假意吧;偶尔还需要坦诚相对,真刀真枪的做过一场!” “……” 周坤闻言,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其实,他也很想知道,辟邪剑谱大成之后的岳不群,到底已经到了何种程度。 此时,他又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丢给老岳: “这是夏国祥从金针沈家搜刮来的秘籍《金针凌渡十三式》,似乎比辟邪剑谱中的暗器手法要高明不少,便送给师父你参详吧!” 老岳闻言,直接翻看了起来。 半晌后,他才幽幽一叹: “那些没落的武林世家,确实有着雄厚的底蕴。” 看着老岳眼中的精光,周坤发现自己似乎无意间又放出了一只恶魔,忙开口劝道: “那些武林世家,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好还是别去招惹。 而且,华山剑气大比剑之后,接下来就是五岳并派大典。 师父,谋划当这个总掌门没问题;但逼五岳并派的恶人,却绝不能是你!” 老岳闻言,哂然一笑道: “十三太保已经去了大半,像依附嵩山的白板煞星等黑道高手也已被你除去。 左冷禅野心再大,估计也只能暂时蛰伏吧!” “那也不尽然! 俗话说:欲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如果左冷禅得到一份神功,功力大进;他肯定会凭着一人之力,推动五岳并派!” “你的意思是……辟邪剑谱?” 周坤摇了摇头道: “不是真剑谱,而是假的! 师父,你对这套剑法知之甚深,有没有可能造一份假的剑谱出来。练了此功后,虽一时之间可以功力大进,但却有明显的罩门。 等左冷禅练了后,野心膨胀;到时倒行逆施,推动五岳并派,你的机会也就来了。” 老岳闻言,眼中灵光一闪: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只可惜,劳德诺这颗棋子废了;要不然,他倒是最合适传递假消息的人! 这事我来想办法。接下来,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 与老岳接头后的第三天。 这一日正是四月十五,一轮明月挂中天。 马槿真看着远处还在赶路的周坤,有些气馁的道: “这个贼子,似乎一直在赶路。 咱们这几天跟下来,没有发现一点异样。 说不得,他还真不是凶手。” 叶槿珠闻言,眉头一蹙: “我总觉得,事情太过的巧合了!如果不查清楚,总是无法安心!” 四秀中的老二孙槿青闻言,也开口劝道: “大姐,四妹说的不错。 这些天,咱们已经去过守备府调查过。 沈槿娴确实不安于室,跟夏国祥不清不楚的。而且,那寸玉生香也真是从她那里流出来的。 可见,这个峨嵋叛徒藏的很深,应该是得了黑凤凰那个妖妇的真传。 你们别忘了,峨眉金顶的后山,可是有一处禁地。我怀疑,那个妖妇就关在那里!” 老三石槿雪也附和道: “是呀,大姐! 六扇门那边,我们不是也打听到消息了么。 那夏国祥确实是一个奸邪小人:贪暴无度、把持刑狱、私和人命……他干过的坏事,简直罄竹难书! 而且,他的心腹也交代了,他最厉害的是毒针暗器!” 马槿真闻言,柳眉一竖: “对!师兄定然死于他的暗算偷袭。 哼哼,大姐,你如果真看上了那周坤,你便继续追随他得了。 我们还要去找夏国祥那个贼子,好替师兄报仇呢!” “你……你胡说些什么!” “……” 便在这时,周围狂风大作,沙尘竟激得人睁不开眼。 等风住沙止后,四秀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桀桀怪笑着,犹如饿狼般盯着四秀: “几个小娘子,这是想找我报仇? 哈哈,你们说我罪行罄竹难书,却都没说到点子上。 我最喜欢做的,便是逼良为娼!” “……” 第220章 混元三才阵 峨嵋四秀听罢,脸色巨变。 马槿真柳眉一竖,仗剑便刺: “你便是夏国祥? 哼哼,口气不小;拿命来!” 面对来剑,蒙面人竟不躲闪;而是在剑芒将及面门之时,双指夹住一枚钢针,以细针作剑锋,倏然向马槿真刺了过去。 身处半空之中的马槿真只觉得一股森冷至极的气息扑面而来,忙临时变招,向黑衣人的手臂削去。 黑衣人哂然一笑,屈指一弹,银针便击在剑脊之上,震得马槿真虎口发麻,不得不撤招急退。 黑衣人见状,也不趁胜追击,反而背着双手,悠悠开口道: “峨眉四秀? 长得还行,不过武功简直不入流。 识相的,便自缚双手;说不得我夺了你们元阴后,一高兴就饶了你们性命。 否则,你们的命运,将是被玩坏后,彻底丢给那些最低贱的妓寨!” “狂妄!” 其他三女一听,纷纷上前一步,拔出长剑凝神戒备。 此时,马槿真“咦”的一声,却发现了异常: “我的剑……这剑……” 其他三女闻言,全部盯着她的佩剑,却见剑脊上出现了一个大小如芝麻粒的穿孔。 “这剑上的伤痕,与松纹师兄的如出一辙。 果然是你,你就是凶手!” 黑衣人冷冷一笑,显然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 “三位师姐,和这奸贼有什么好说的,一起上!” “不知死活!” 黑衣人虽然言语轻浮,但下手却是招招辣手摧花,似乎并没有留四秀性命,让自己亵玩的打算。 只见他声出招至,手捏银针,一招“横扫千军”,招式夹带着尖啸劲风,便猛四秀停身之处扫去! “姐妹们,剑阵!” 叶槿珠面对来招,竟弃剑用掌,旋身一转,便从二妹孙槿秀的胁下滑身而过,向蒙面人遥攻两掌。 而孙槿秀却是玉腕圈转间,便用剑芒舞起一面剑网,来阻挡黑衣人的毒针。 而三妹石槿雪和四妹马槿真却是身形游走,两柄长剑犹如金蛇吐信,分左右向黑衣人两肋刺了过去。 四人三剑双掌,同时出招对敌,倒也配合的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这四人所组成的剑阵,正是与四象剑阵齐名的混元三才阵。峨眉四秀同时拜入峨嵋,天赋也好;加之平日里演练有素,如今面对强敌施展出来,但也是井而有序、威力非同小可。 …… 蒙面人正是岳不群。 峨嵋派一直偏安一隅,向来不被他看在眼中。加之,之前峨嵋四松合力施展四象剑阵,竟抵挡不了周坤的一招,导致他更加轻视峨嵋。 本来他抢先出手,也只不过是应付了事。 不曾想,峨嵋四秀居然都不是等闲之辈;一个大意之下,竟然被对方的三才阵逼得手忙脚乱。 此时,他斜身侧步,躲过迎面双掌;继而射出银针,便感到它撞到剑雨之中,立马犹如石沉大海。还不等他继续出招,左右已各有一柄长剑挟着森森剑气,向自己胸腹刺来。 好在老岳临阵经验丰富。见势不妙,立马挫身蹬腿,身形陡然间退后了一丈,这才躲过了迎面的杀招。 身形倒跃一丈,方才躲过了左右双方二剑的杀招! “好、好!我倒是小觑了你们!” 黑衣人气得蚕眉倒立,怪目圆睁,立马从怀中取出一蓬银针。 继而屈指一弹,那银针在空中发出鸣金击玉之声,实在是震耳欲裂,闻之令人心颤神摇! 四秀闻言,均感到心中一悸。 好在她们临危不乱。 孙槿秀立马飞身跃至石槿雪和马槿真中间,将手无寸铁的叶槿珠护在身后;继而三柄长剑齐出,使出一招“三星护月”,剑尖合作一处,一起对上飞射而来的银针。 处于三剑保护之中的叶槿珠,则配合这招“三星护月”,平胸推出两掌,名为“剑林双蕊”,两支粉白的玉掌,竟然真的向穿花蝴蝶般,直取老岳的心腹要害! 不过,这次她们失算了。 三剑与飞针甫一接触,顿时炸得火花四溅;石槿雪等三女只觉得虎口巨震,三柄长剑便被荡开,她们则也是一路踉跄,各自退后了四五大步,方才用剑柱地站稳。 此时,三人均是粉面泛白,香汗伶俐,眼中神光似乎都被震得有些涣散。 另一边,一招震退了三姝后,黑衣人发出“呵呵”的狞笑,竟然随手伸出一掌,向叶槿珠的双掌迎去。 只听“砰”的一声响,叶槿珠只觉得胸腹剧痛,周身发软;“嘤咛”一声发出一声娇呼,便仰面倒下。 “师姐!” 看着叶槿珠不省人事,其他三秀赶紧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却见她嘴脸溢血,气息微弱,似乎心脉已经被震断! “贼子,还我师姐命来!” 马槿真见师姐似乎已是大罗神仙难救,急火攻心之下,也呕出一口血箭。 不过,她似乎忘记伤势,立马拿起长剑,犹如乱披风般向黑衣人劈去! 黑衣人面色一寒,冷厉地道: “找死!” 说罢,便是一掌袭来;掌风锐啸破空,显然是要辣手摧花! …… 便在这时,周围陡然响起一声暴喝: “住手!” 说话间,已有三柄长剑径直朝着老岳刺来;那剑气森森,隐隐夹杂风雷之声,武功显然比峨嵋四秀稳稳高出一筹。 老岳见对方剑势凌厉,并且对方攻敌之必救,迫得他不得不退步躲过。 …… 来人真是昆仑三子。 此时,老大见到四秀狼狈的惨状,连忙对着石槿雪和孙槿秀开口道: “此魔头功力高绝,我们三人估计也挡不了他太久。 两位师妹,快带着受伤的人先走。 否则,就来不及了!” “三位师兄,那你们……” “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快走!” “……” 老岳此时踱步到昆仑三子面前,冷哼一声道: “想走? 恐怕峨嵋和昆仑这一辈的精英弟子,今天都要命丧于此了!” 谭韵嵩的脸上一片肃然: “我三人既然答应了周少侠,当然就要‘只见一义,毋论生死’。” 邓卓然和张慎言听了,也是精神一震。 这一刻,他们心中只有“轻生死、重然诺”。 什么“行走江湖、安全第一”,见鬼去吧! 第221章 好兄弟,替我报仇! 听到异样的响动,叶槿珠也幽幽醒转。 当她听到“周少侠”时,暗淡的眼神一亮,心道: 他……终究是一位君子。 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还怀疑于他。 这是不是太过没有良心? 想着想着,她苍白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不寻常的羞红! …… 另一边,昆仑三子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杀气。 面前的这个黑衣人给他们的压迫感,实在太过强烈: 那自身上外放的真气,就如同刀割一般刺痛着他们身上敏感的神经;他们裸露在外的肌肤受到对方真气所激,也如风吹麦浪般一起一伏。 …… 老岳面对峨眉四秀,到底没有全力施为;但面对昆仑三子,他可就不客气了。 此时,他冷厉的开口道: “小心,我可要出手了!” 说罢,他取出一蓬银针,用了一招“瞒天过海”手法,便劈头盖脸向三子激射而去。 谭韵嵩等人听着嗡嗡嗡的破空之声,只觉得头皮发麻! 三人配合,赶紧围成一圈;继而手中长剑舞成剑网,护住彼此周身要害! 一时间,剑雨飞针相接之声,不绝于耳,便如同雨打芭蕉般。 三人三剑使出浑身解数,终于险之又险将射来的银针尽数磕出圈外! 见到三人合力破了自己这一招,老岳也只是哂然一笑。 他丝毫不给昆仑三子喘息之机,又取出三枚银针,屈指一弹,直接向地面弹去。 这一招,大出昆仑三子的意料,心道: 你一把飞针,尚且奈何不了我三人;如今只打出三枚飞针,是不是已是强弩之末?! 他们不识得这一招的厉害,但在场之人却有明白人! 孙槿秀见状,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巨变,急切提醒道: “三位师兄,小心! 这是夏老贼的‘松柏拜寿’,银针会借力反弹,攻势出其不意、防不胜防。 不可硬接呀!” “……” 昆仑三子听罢,小觑之心立守,忙抱元守一、凝神戒备。 果然,飞针在地面一磕之后,如同毒蜂离巢般,竟划了半圈后,立马加速向三子的胸腹射去。 三子忙用剑一封,堪堪磕飞银针;同时,他们也暗道侥幸: 如果没有孙槿秀及时出言提醒,这次非步峨嵋四松的后尘不可! 只是,他们高兴的过早了! 就在他们念头尚未转完时,那三枚被磕飞的银针竟绕了一圈,突然转向,径直便他们的腿上打去。 由于事发突然,等三人发现时,已是避无可避。 此时,三人中的老三张慎言咬了咬牙,忙丢出长剑,直刺黑衣人。 他自己则双掌一分,托住两位师兄的腰部,继而用了一股绵和之力将他们推开,独留下自己面对暗器。 好一个张慎言! 只见他收腿转身,险之又险的躲过迎面的两枚飞针;但第三枚却是避无可避,狠狠咬进他的小腿中。 一声闷哼之后,谭韵嵩二人忙上前扶起他,查看伤势。却见他的小腿处直接贯穿了一个血洞,顷刻间便有两颗血珠从两侧渗出。 好在,伤口处渗出的是红色血液,显然银针上并未淬毒。 …… 另一边,老岳面对张慎言的丢手剑,仅用双指一拂,长剑便改变方向,“夺”的一声钉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见到昆仑三子狼狈的样子,老岳仰天大笑道: “你们三人武功倒是可以,只是交友不慎;竟然为了别人一句话,就傻乎乎跑来送死。 唉,昆仑掌门震山子唯有一个孙子存世,年纪尚幼、天赋未知。 如果昆仑少了你们这样的中坚,恐怕真的要没落了!” 谭韵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脸肃然地道: “昆仑三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老岳听罢,倒是露出一丝欣赏之色: “你们竭尽全力,却也难以抵挡我这招‘松柏拜寿’。 如果我使出更厉害的‘漫天花雨’,只怕今天便是你们寿终正寝之时!” 话音刚落,他屈指一弹,便又有三枚银针撞向地面,反弹之后向他们激射而去。 这一次,昆仑三子知道厉害,不敢硬接;待飞针及面时,立刻施展轻功躲过。 只是,不等他们躲过第一枚,老岳已是弹出第二枚银针,接着便是第三针、第四针……一枚枚银针接踵而至。 像这种反弹之针乱飞乱跳,本就比径直打过来的飞针难防;加之,老岳还在源源不断给他们上强度,实在是折腾得三子不轻。 面对满天乱射的飞针,三人应付起来已是非常吃力,心中也是暗暗着急: 如果再这样只守不攻,恐怕不被银针给扎死,早晚也得累死! 此时,谭韵嵩看了两位师弟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立马飞身跃起,努力向老岳逼近。 但老岳目光如炬,很快就明白了他的心思,森然冷笑道: “想搏一个近身的机会? 哈哈,用不着枉费心机! 今日,便是昆仑三子丧命之时!” 说罢,他抓起一蓬银针,直接向地面一摔;那银针反震之下,立马化为无数道银芒,朝着谭韵嵩的周身重穴袭来。 谭韵嵩见状大骇,却只听老岳狂笑道: “这就是‘漫天花雨’,来为你小子送终……” “……” 谭韵嵩只觉得身上传来阵阵剧痛,心中一寒,暗叹一声:完了…… 便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慢着!” 却见一道身影兔起鹘落间,便闪身到谭韵嵩身前。 那人一手抵住谭韵嵩的后心,另一只手圈转长剑,顿时化为一道剑网。 剑网中心位置形成了一个吸力无穷的深邃黑洞,将周围攒射的银针悉数吸了过来。 此时,他另一只手掌内力一吐,射入谭韵嵩体内的银针便被逼出体外;原本萎靡不振的谭韵嵩也恢复了几分精神。 …… 来人正是周坤! 谭韵嵩见来的是他,展颜一笑: “周贤弟,还好你来的及时。 要不然,我可真要被扎成刺猬了!” 周坤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道: “三位兄弟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接下来的事,便交给我吧!” 谭韵嵩闻言,颤颤巍巍从屁股上拔下一枚银针,指着面前的黑衣人道: “好兄弟,这枚银针给你,替兄弟我好好扎他!” 周坤:“……” 第222章 老岳的好胜心 周坤有些嫌弃地看着谭韵嵩手中带血的银针,心中腹诽道: 这东西都扎在屁股上了,到底算暗器,还是搅屎棍? 对于这样的东西,恕罪,敬谢不敏;你自己留着当道具吧! …… 另一边,老岳也是做戏做全套,对着周坤冷笑道: “你是谁?竟然敢阻止我,找死!!” 说罢,他旋身退后一丈,对着地面便是一掌;掌风立马卷起无数的枯叶,夹杂着风雷之声,呼啸着向周坤袭来。 周坤见状,朗声赞了一句: “来得好!” 继而,他用一道轻柔之力将谭韵嵩抛给邓卓然,同时对着地面也劈出一掌。 强劲的掌风也卷起无数枯叶,径直向对面攒射而出。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个由劲力裹挟的圆球在空中相撞,立马炸裂开来,无数枯叶像是雨滴般,向四周散落。 爆炸产生的回旋生飙,激得众人衣襟乱飞,猎猎作响,只得向后急退! 老岳见这招没占到什么便宜,淡然道: “好内力,再接我一掌!” 说话间,他突然双掌合十指天,掌沿顺着头顶缓缓下落,直至胸口;待完成蓄力后,猛然上前一步,双掌齐出,凌空向周坤按去。 昆仑三子见状,尽皆骇然。 因为他们分明看到,随着黑衣人的提劲运气,其真气已经凝虚合实,竟在头顶处产生了一道长达数丈的剑影。 随着他的出掌,那道剑影如影随形,也向周坤凌空劈下! 这……这恐怕早已非人力所能及! “大……大师兄,似乎咱们修炼的是武功;这个夏国祥已经在修真了吧?” 谭韵嵩也是一脸震惊: “以掌代剑,你我都能做到;但像他这般聚气合实、剑气外放,这…… 唉,咱们昆仑毕竟偏安一隅,还是小觑了天下英雄!” 另一边,叶槿珠挣扎想坐起身,一脸忧心忡忡: “周少侠……你快走,不……不要管我们!” “……” 马槿真:……咦?师姐,如果没有你这个小情郎顶着,那咱们四秀怎么办?难道真按当地的习俗办?! 便在这事,孙槿秀吃惊地指着远处,不敢置信的道: “姐妹们,快……快一起看神仙!” …… 场中。 周坤面对老岳的大招,却是不闪不避。 他右手屈指成爪,使出天下至刚至猛的摧坚神爪;左手则握掌成拳,同时使出至柔至坚的大伏魔拳。 就这样,九阴真经中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的两种神功齐出,两股不同的真气相互激发、相互缠绕,最终融合归一,呈螺旋状的真气束,径直向着长剑虚影激射而出。 两股劲流在半空中相接,只激得火花四射,电闪雷鸣。 待劲力向四周轰然爆射开来后,几乎击碎了三丈内的所有物件: 一时间,地上荒草乱飞,泥沙溅起,竟像是被铁犁犁过般,出现了两道长达数丈的土坑;劲力余波生飓,竟将好几株水桶粗细的大树拦腰折断。 这…… 峨眉四秀和昆仑三子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在他们看来: 这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及;唯有那坠入凡间的谪仙,才能将大自然赋予的伟力,运用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 周坤悄然退后一步,用真气护住身后的众人。 等场中碎乱的真气都消弭无形后,方才对着老岳拱了拱手道: “你这一剑,虚虚实实,实中夹虚、虚中藏实,变化之奇、运劲之妙,都已是当世第一流了! 在我遇到的剑道高手中,已可稳稳排进前三。” 老岳闻言,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 “所谓的前三、前六,往往只不过是敬陪末座的倒数第一而已。 华山派有风老前辈、尊师和你,这个前三,恐怕是周少侠谬赞了。 我在六扇门中就听说过: 少侠和尊师精通五岳剑派各派绝学;本想搬门弄斧,用新学乍练的剑法供少侠品鉴。 不曾想,少侠竟然弃剑不用,全凭肉掌对敌。且你的掌力阴阳互济、雄浑莫测,这才是天下无双的绝学! 江湖皆知少侠剑法早已出神入化,号称霹雳神剑;但谁人能知道,你拳脚上的工夫犹在剑法之上。 今日已然兴尽,你我就算个平手;就此罢手,如何?” 周坤也拱了拱手道: “固所愿!” 老岳眼神灼灼地盯着一旁的峨眉四秀和昆仑三子,似乎要将他们记在心头。 四秀和三子见状,也立马凝神戒备,以应对对方的骤然发难。 老岳见他们如同老鼠见了猫般,哂然一笑: “你们这些后生小辈放心;我要杀人,一场即可。 既然这一次杀不了你们,那也算尔等的造化了。 除非你们以后不长眼,再来挑衅老夫;否则,我是不屑对你们这些手下败将再出手的。” 说罢,他身形猛地向上拔升了数丈;继而凭空一步踏出,竟幻化出道道残影,顷刻间便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此时,四秀和三子才长舒了一口气。 不是他们胆小,实在是这个黑衣人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放松心神后,石槿雪本想查看叶槿珠的伤势;不曾想,她又一次咯血,显然刚刚的对掌已然伤了她的内腑: 她立马大惊失色,抱起叶槿珠失声道: “师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呀! 呜呜呜……” …… 另一边,老岳离开众人视线后,再也装不下去,扶着一棵大树站稳身形,张口便吐出一口血箭。 刚刚的比斗,他和周坤都没有留手。 最后一招,他也被真气余飙所击。最好的应对方法是斜身退步,以抵消真气的冲击。 不过,他见周坤稳站原地;这激起了他那无处安放的好胜心。 所以,老岳硬生生用身体硬扛了余波,这才身不晃、腿不移,在场面上和自己弟子勉强打了一个平手。 只不过,终究是好胜心害了他: 如果他受了余波,能立即紧闭上嘴,便暗运真气打通胸腹所凝住的一股滞气,那身体自可安然无恙。 但老岳为了面子,选择了最坏的一条路: 不仅当场开口,让滞气越结越深;同时还强运真气,导致滞气阻塞的脉络更多。 最终,他拼着伤势加重的代价,彻底输了里子,保住了可怜的面子! 此时,老岳擦拭干净嘴脸的血,幽幽一叹道: “看来,有了辟邪剑谱还不成,必须要在东方不败手中夺回葵花宝典!” 第223章 疗伤 听到石槿雪焦急的声音后,众人忙围了过来。 周坤也上前扒拉开众人,查看起叶槿珠的情况。 一看之下,他顿时一惊: 叶槿珠此时已是双眼紧闭,脸如白纸、气如游丝;这要是不及时救治,恐怕生死难料! 同时,他也在心中暗暗埋怨老岳: 你不是承诺过,不会对四秀下死手么? 这样娇滴滴的小娘子,你怎么也舍得辣手摧花! 不过想想老岳如今也是姐妹;本着同性撕逼的常理,倒也不难理解! …… “各位,叶师妹这情形,恐怕有些不好。” 说罢,他一手扶住叶槿珠的纤腰,另一手缓缓按在她前心的“乳中穴”上。继而,掌心运起九阴真经疗伤篇心法,真气源源不断输送入她的体内,好梳理她体内乱窜的滞气。 这一幕,看傻了一旁的其他六人。 邓卓然有些惊讶的道: “这……疗伤不是手抵后心最为有效么,周贤弟……似乎有占便宜之嫌!” 一旁的谭韵嵩见四秀中的其他三人都是俏脸发黑,均眼神不善地盯着周坤,赶紧干笑一声打断道: “想必周贤弟这是独门疗伤绝技。咱们不了解情况,怎可臆断其有无! 师弟,你说话好听,便请住口吧!” 邓卓然:“……” 周坤:“……” 认真说起来,他还真不是故意占便宜。 九阴真经疗伤篇是他所知的无上疗伤心法。这门心法需二人相对而坐,输送真气的关窍也是前心乳中穴。 只是……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手感,周坤确实有些尴尬。 这人一旦有了心思,立马就开始浮想联翩。 看着叶槿珠醉人的容颜,受伤后惹人怜爱的模样;再加上输送内力时真实的手感,顿时令人心猿意马…… 他这一失神,输送真气的速度也就快了些,激得叶槿珠娇躯一震,竟幽幽醒转! 此时,她的意识还没完全苏醒;看到面前朝思暮想人儿的虚影,不由得呢喃道: “周哥哥,是你么? 你知道么,自从那次中了‘寸玉生香’后,小妹虽表现的若无其事,但每每夜深人静,总是……总是情难自禁想起你! 这里是天堂么,我……小妹很是欢喜,还能遇到你!” 说话间,她的一只玉手已慢慢抬起,想要摩挲对面意中人的脸庞。 周坤:“……” 他赶紧干咳一声,朗声道: “叶姑娘,请……请保持克制;这里还有外人! 呸,我是说,你的伤势要紧,咱们还需专心疗伤!” 周坤的话,终于让叶槿珠意识清醒了过来。 她抬头扫了一眼周围,看到的是数道似笑非笑的眼神;那里面饱含着担忧、关心和戏谑…… 一时间,她只觉得自己经历了第二次社死! 不过,她这一次却很是勇敢的将头埋进周坤怀中,轻声细语道: “周哥……少侠,我的伤,就全靠你了!” “……” 周坤:……嗯,你不仅伤势要靠我;你这娇躯,此时也完全靠在我身上! “叶妹妹,你感觉哪里不舒服?” “嘤咛,我……我的腰腹处,似乎针扎一样的疼痛;还有胸口,似乎五脏六腑都已移了位。 哥哥,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周坤还想进一步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却感受到几滴热泪滴在手背上。 “叶妹妹,你怎么哭了?” 叶槿珠凄然一笑: “不,我没哭!” 周坤重新用手掌感受了下,知道她的心脉已经暂时续上,开口劝慰道: “妹子,你的伤,我能治。 现在有两个法子: 其一,我修炼过一门专门用于疗伤的内功心法。 咱们需找一僻静之处,由我来传你心法;然后二人各出一掌相抵,用我的内力相辅,牵引你的内力游走大周天。 不过,此法难就难在你我需要连续七天七夜双掌相抵,不可有须臾分开。 并且,只有你我气息相通,可以相互交谈;但却不可行走半步,亦不可与第三人交谈。 否则,受到外来侵袭或内心魔障的干挠,一个把持不定,便会走火入魔。到时候,不但前功尽弃,而且会有性命之虞。” 叶槿珠抬起头痴迷地盯着周坤,糯糯开口道: “周哥哥,你愿意为了小妹困守七天么?” 周坤立马义正辞严的道: “那是当然! 俗话说,没有你的日子,简直度日如年;如果你我相伴,那永恒也只是弹指间而已。” 叶槿珠闻言一喜,悠悠开口道: “你……你真好。 有了你这句话,我……我便是伺候你七年、七十年,那又有何妨! 哥,我就选这一种!” 周坤:“……” 咦! 妹子,不是吧! 你怎么也得听听我的第二套方案呀! 咱们一起愉快的修炼玉女心经,难道他不香么?! …… 不过,周坤终究要点脸,不想这般快暴露自己的狼子野心。 此时,他搀扶起叶槿珠,对着三子和三秀开口道: “我虽然用真气给叶妹妹续上了心脉;但要根治,还需找一处静室继续疗伤。” 昆仑三子对周坤和叶槿珠二人的暧昧视而不见。 老大谭韵嵩一脸肃然地道: “事不宜迟! 我们在小汤山还有一处别院,最适合静养。” 一旁的马槿真也开口道: “我峨嵋在那里也有一处别邺。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过去。” 说到这里,她神色复杂地看向周坤,最后还是躬身一礼,幽幽开口道: “周少侠,过去多有得罪! 四位师兄的死,确实跟你无关;你大人有大量,我给你磕头赔罪了!” 说罢,便当真要跪下。 周坤设计这般多,就是为了和峨嵋重修于好,又怎么可能真让她跪。 他忙用一道真气扶起马槿真,含笑道: “你是叶妹妹的师妹,便也是我的妹子。 妹子跟哥哥开个玩笑,我又怎么可能介怀呢!” 马槿真听罢,又是神色复杂地扫了周坤一眼,心中默念着: “‘你是叶妹妹的师妹,便也是我的妹子!’ 妹子……妹子,这样的妹子,不做也罢!” ……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小汤山别院。 来到别院最里间的内室后,周坤将叶槿珠扶坐在床榻之上,便开始将九阴真经的疗伤篇缓缓背了一遍。 叶槿珠兰心蕙质,天赋上佳。只听了一遍,便已全部记了下来。 她又问了不甚了了之处,周坤稍加指导,她都能很快通晓。 为了不出纰漏,周坤又考究了一番,结果她也能对答如流。 此时,他不得不对叶槿珠刮目相看: “妹子,你真不愧为峨嵋的翘楚。 事不宜迟,咱们便开始吧!” “周哥哥,慢着,小妹还有一事,想请你解惑。” “……” 第224章 姨妹心中的委屈 周坤正准备询问叶槿珠还有何疑问。 不曾想,她的素手已经拿起了一本书册;那扉页上明晃晃的“春水谱”三字,显得是那般耀眼! 周坤:“……” 他赶紧解释道: “那……那个是人物山水画,比较抽象,不适合你看!” 此时,他也感受到一股社死之气,正扑面而来。 因为这本书,正是当初他和王竹珺购买的唐寅传人所绘的春宫图,一共六本;是他们的参考读物。 犹记得,这本《春水谱》还是王竹珺看完后,匀给他的! 唉,完了! 自己营造的道貌岸然的君子人设,仿佛一瞬间塌房了! …… 看到周坤脸色数变,叶槿珠乜视了他一眼,坐直身子后便嘟起嘴道: “我来看看这是什么好书,竟然让你这般用心!” 周坤:“……” 请毁灭吧,这个道貌岸然的世界! …… 叶槿珠只翻开了一页,便羞红了脸,有些嗔怪地扫了周坤一眼: “我当是什么好东西,还如珍似宝。 你……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看到对方处之泰然的模样,周坤心中一动,故作惊讶的问道: “这种书,你也看过?” 看着姿势各异、神态销魂的各种胴体,叶槿珠原本的三分情动,此时已有了七八分。 她似笑非笑地瞪了周坤一眼,咬着嘴唇“嗯”了一声。 考虑到这里是密室,周围也只有周坤这个心上人,她便壮着胆子继续看了下去。 “作为峨嵋俗家弟子,我们终究不会丫角终老,还是会婚配的;而且,很多都是配给了权贵之家,做了如夫人。 所以,到了年纪,那些自梳的师姐们,便会捧着这样……这样的春宫图,向我们传授一些……一些做女人的知识。 只不过,峨嵋的藏书终究不如华山的那般雅致;上面除了体位之外,并不会配如此多应景的小诗!” 周坤:“……”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却见是一首艳情小令: “一夜雨狂云哄, 浓兴不知宵永。 露滴牡丹心, 骨节酥熔难动。 情重情重, 都向华胥一梦……” 叶槿珠看着春宫,读着那让人移了性情的小令,一时间春心荡漾,不由得感到全身一团腻热。 周坤见她双腿绞得笔直,也是心惊肉跳,干巴巴地强辩道: “这……妹子你别误会,我华山可不会传授这些。 这……这是我当初灭了一个淫贼,从他身上搜来的。 日常无聊时,便拿出来解解乏!” “……” 叶槿珠睥睨了他一眼: “我连派中这般私密的事情都告诉了你,你却拿一个子虚乌有的淫贼来应付我。 我看,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淫贼。” 说话间,她便将那本《春水谱》向周坤身上一丢: “不看了,还你了!” 周坤用手一抄,便将书册拿在手中。 此时,他再去看叶槿珠的脸色,却见她并无半分不悦,眼眸中却是春情一片。 他忙上前牵着对方的素手,随意翻开书册,瞧见上面的小诗,对着她吟诵道: “花满雕栏,春生玉院,乐奏九成将倦。 口品动萧,手摩花钹,不数凤笙龙管。 细细吹,轻轻点,各风情无限。 情无限,毕竟是雨偏云半,怎疗得两人饥馋渴恋? 鹞子扑翻身,方遂了一日心愿。 ” “……” 叶槿珠一瞧那画儿,果见两只妖精正在打架,不由得羞红着脸移开了目光;抬头间,却恰恰迎上了周坤侵略性十足的火热眼神。 “周哥哥,你知道我为何打断你替我疗伤么?” “我……我不知道!” “哧哧! 我就喜欢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但还要装作懵懂少年的样子。 你不是说这疗伤之法,切不可中断;一旦中间把持不住,受了心魔干扰,便会前功尽弃、走火入魔么?” 周坤沙哑着声音道: “妹子放心! 为了你的安全,我定然澄心静虑、抱元守一,绝对会把持住自己!” 叶槿珠闻言,却是直接抬腿一个鹞子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好哥哥,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把持住;但我却不放心自己。 你我既然彼此有情,早晚也是要做这些事的。 男欢女爱,闺房之乐,皆由此起。 咱们……咱们还是先泄了心中的红莲业火吧!” “……” 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 大诗人王维能靠着安静地打坐(安禅),来抑制心中的欲望(毒龙),其实并不能证明他对佛家思想的领悟极深;也有可能是经过了曾经沧海后,他已经慢慢熄了心中的欲望。 显然,这不适合那些年少慕艾的青年男女。 泄了所谓的红莲业火后,周坤和叶槿珠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疗伤中。 七日过后,经过九阴真经疗伤篇的洗礼,叶槿珠的伤势不仅痊愈,其内力修为也是突飞猛进,陡然进入到新的层次。 欣喜之余,二人忙吩咐仆妇送来了一桶香汤,好好的梳洗了一番;其中的旖旎风光,自不足为外人道也。 等二人花了一个时辰梳洗好后,马槿真等三人也提着食篮过来,开始摆饭。 叶槿珠见到她们,忙郑重起身,敛衽行了一礼: “这次愚姐伤重,多亏了三位妹妹。” 三人忙放下食盒,要去搀扶。 正好,叶槿珠刚刚经历一场风月,腿也有些发软,差点跌倒在石槿雪怀中。 石槿雪忙搀扶好她,似笑非笑地盯着周坤,调笑道: “姐夫,姐姐这伤似乎还没好利索呢。 要我看,你再给她瞧瞧呗!” 马槿真听了,板着俏脸道: “可不敢再让姐夫治了。 就怕姐姐旧伤未愈,又添新创!” “……” 周坤:……咦?你这个小姨妹,有些不正经呀! 看着大家都盯着自己,马槿真竟在这时候打了一个哈欠。 众人见状,又开始打趣起她: “怎么,只不过是让四妹在姐姐门外做了几天的护卫,怎么就像是没睡好一般。 你过往不是午后都要小憩一会儿么?” 马槿真:“……” 她狠狠瞪了周坤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今日,她照常在内室旁边二楼的阁楼上小憩。 春日午后的穿堂风,最是酥人;只是,今日那穿堂风却将内室的声音都传了过来。 大姐叶槿珠的嗓音,唱曲儿好听,叫起来也不差。 马槿真足足被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听了姐妹们的调侃,她当然要用眼神来惩戒一下害她失眠的元凶! 第225章 取经 石槿雪看看这个、又扫了一眼那个,啧啧称奇道: “二姐,你瞅瞅,这是怎么了? 大姐重伤初愈,脸色却如此红润。 嘻嘻,到底是用了什么好胭脂,拿出来分分呗。” 孙槿秀见状,也附和道: “说来也奇怪! 四妹没受伤,却是眼圈发黑,哈欠连天、无精打采的。 大姐,你可是最疼我们了。 你有什么好东西,可不能藏着掖着;也拿出来给姐妹们分享分享,特别是照顾下可怜的四妹妹!” 马槿真:“……” 她听到姐妹间的昏话,没来由地抬头扫了周坤一眼,却见对方也在笑吟吟看着自己。 小丫头立马低下头,半是羞恼半是期待的想着自己的小心思: 大姐的“好胭脂”,她才不用呢! 这……这胭脂虽长得人模狗样,但每次看到那对贼眉鼠眼,她都恨不能抠下来当成鱼泡踩。 不过,这人虽有些不堪,但……确实长得好看。 一时间,小姑娘开始患得患失了起来。 …… 待叶槿珠身体大好之后,这一日孙槿秀便缠着周坤教她两手绝招,以便下次遇到“夏国祥”后,不会像上次那样一败涂地。 此时,昆仑三子也养好伤势,上门来拜访。 周坤想到日后举事,也离不了昆仑的襄助;加之叶槿珠成为屋里人后,也需还上一份人情,便将七人都请到了演武场,准备给些中肯点的建议。 “三位贤兄,正好趁着这几日闲暇,咱们相互切磋一下,如何?” 昆仑三子一听,便明白了周坤的意思: 他们和这位如今已是正道中流砥柱的少年英雄相比,中间差不多可以塞下一个那突袭的黑衣人了。 所以,周坤虽名义上是切磋,实际却是有意指点。 三子中的老三张慎言早就对他的武功钦佩不已;听了他的话后,立马抱了抱拳,朗声道: “贤弟,正要请教!” 周坤也回了一礼: “早就听闻贵派的昆仑飞龙九大式精深奥妙,是当世有数的绝学。 正要讨教!” 张慎言闻言,双臂一振,便如大鹏一般腾身而起。半空之中,他剑不出鞘,直接刺了过来。 一时之间,一股剑气如同怒浪喷吐,瞬间向周坤上身三十六处大穴罩了过来。 周坤见状,点了点头道: “此招甚妙,必是九大式中的绝招。” “对!这便是九大式中的驿路梨花!” 周坤站立不动。等剑鞘将及面门时,他出指如风,一指点在了剑脊之上。 以指对剑,需要超凡的眼力和胆魄。 张慎言见猎心喜,便想半途变招,圈剑回转,改削周坤下三路。 不曾想,两人硬接了一招后,却见汹涌的气劲立马化为一道飓风,以周坤所站位置为中心,形成一股涡旋,瞬间便将地上的荒草枯叶全部卷飞。 张慎言本想继续进招,却感到全身被一股柔和之力所阻,立马被卷飞出去一丈有余。 他本想继续上前,却被周坤挥手打断,出言提点道: “张兄,你这一招固然刚猛霸道、动若脱兔;但剑法灵动之外,也不可失了行止端正、内敛沉稳。 当你明白了‘铅汞谨收藏’的道理后,如果再使出刚刚那一招,威力便可倍增!” 张慎言闻言,脑海中灵光乍现,却怎么也捅不破那最后一层窗户纸! “贤弟,这一句,当作何解?” 周坤笑吟吟地答道: “铅体沉必坠,好比人之肾水;汞性亦沉,但流而不堕,好似心火。 这一句‘铅汞谨收藏’,就是说日常修炼时,当固肾水、息心火,修息静功方得有成。 以日常蓄劲之所静,支撑出招之所动,自然可以无往而不利!” 张慎言闻言,脑中豁然开朗。 他立马将长剑置于身后,就地盘膝而坐,开始五心朝天、双掌扣诀,按照周坤所言要诀行起功来! 一旁的谭韵嵩等人暂时还没完全明白其中的关键;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也一齐瞪大眼睛打量着张慎言。 不过是盏茶功夫,他便突然原地跳起,双目一睁,竟是奇光四射。 “好好!” 突兀地道了两声“好”后,他便立马使出了刚刚那一招“驿路梨花”。 只见他腾空而起后,拔剑对着演武场地面一扫;剑气所及之处,竟掀飞了演武场上铺设的十几块青石板。 一时间,飞沙走石,声势好不壮观! 谭韵嵩和邓卓然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惊喜之色。 “想不到贤弟不仅武功高绝,便连修为见识也是这般卓着。 今天说什么,也要指点愚兄一二了。” 接下来,三人将飞龙九大式一一施展;周坤也是对症下药,对其心法和招式提了诸多改进意见。 昆仑三子照着这些意见加以改进,竟感受到武艺顷刻间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一套剑法试下来,张慎言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 他感激的对着周坤抱了抱拳: “都说: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多亏了贤弟点醒;否则,我们一辈子可能都达不到如今的成就!” 闻言,周坤笑吟吟地道: “张兄,你这可就本末倒置了。 正是三位兄长日常勤学苦练,积累了雄厚的实力;我才能讨巧,坐收了这泼天的功劳。” 三人又跟周坤寒暄了几句后,似乎隐隐已能摸准自己瓶颈之所在,立马告辞离开,准备回昆仑闭关修炼,以求突破。 …… 看着三人像取了真经的唐僧般,欢天喜地离开,场中其他人可就急了。 石槿雪和孙槿秀对视了一眼,均上前拉住周坤的一只胳膊,像扭股儿糖般,抱着他开始撒娇! 周坤:……咦?昆仑三子是取经;你们这样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难道也是来取精! “各位姨妹,慢来、慢来! 有什么要求,一个一个来。” 孙槿秀立马开口道: “我要学大姐的内力。 没想到大姐受了一次伤后,功力竟然突飞猛进。 姐夫,你是不是私下里给她开了小灶?” 周坤:……嗯,灌子孙汤算不算? 石槿雪也开口道: “还有,姐姐现在脸色越来越好,肯定是用了好胭脂。 她全身上下我们都搜遍了,那胭脂定然藏在姐夫身上!” “……” 那是你们还没开窍! 最后,马槿真最是大胆,搂着周坤的腰,悠悠开口道: “姨妹就是姐夫的半个妻。 姐夫,我也要你像对姐姐那样对我好!” “……” 第226章 离别前的招待 周坤犹如被掳进盘丝洞的唐僧般,不得不又被耽搁了行程。 这一日,天刚放亮,他便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击剑之声吵醒了。 当他睁开眼时,躺在臂弯下的叶槿珠像是心有灵犀般,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呻吟,也醒了过来。 她也不睁眼,反而像是贪睡的猫咪般紧贴着周坤: “不要起来,再陪我躺会儿。 这次你离开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呢!” 周坤顺势揽住她,苦笑着道: “外面这‘叮叮当当’的声音,实在搅人清梦。 你这三位师妹,平日里可没见这般刻苦。 要不然,峨嵋四秀早已一枝独秀,成了峨嵋的中流砥柱了。” 叶槿珠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三位妹妹的心意,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你这样若即若离的吊着她们,她们可不就心火难泄么!” 周坤:“……” 他岔开话题道: “如今,松纹四位师兄已经故去,金顶上人是否会考虑从其他优秀的弟子中简拔一二,作为峨嵋掌门继承人?” 闻言,叶槿珠终于睁开眼睛,眼神灼灼地盯着周坤,幽幽开口道: “你是想让我们去争取做这个掌门人? 这恐怕不成! 郭襄祖师创派之后,一开始便以女弟子为主,其中大多是女尼。 自第三代祖师灭绝师太以来,阴盛阳衰的局面逐渐显现。 当时,她虽也收男徒弟,但不会传他们高深武学;在派内的地位也较低。” 周坤闻言,心中一动: “那为何局势会逆转呢?” “正所谓盛极必衰。 在当时,正是农民军反元的关键时期;几位天赋异禀的峨嵋男弟子由于得不到重用,一怒之下便下山从军,成了大明开国元勋。 众所周知,太祖朱元璋出自明教,而灭绝师大的道侣孤鸿子正是间接死于明教之手。 所以,她的手中沾染了太多明教弟子的鲜血。 太祖登基后,便想灭了峨嵋。 好在那几名男弟子跟门派毕竟有着香火情。他们用丹书铁券,最终保下了峨嵋。不过,作为交换条件,太祖却让他们退出朝堂,重返峨嵋,并作为掌教! 就这样,从第五代掌门开始,峨嵋派情形就发生了逆转: 男弟子成为主流和主导;像我们这样的女弟子,则作为必要的补充。” 周坤闻言,冷笑道: “洪武大帝不愧是一代明君。 他虽出生明教,但不见得对明教有什么感情。 至于因明教而迁怒峨嵋,那也不过是借口而已。 我疑心,他只不过以此为借口,打压勋贵中的帮派势力而已。” 叶槿珠听罢,点了点头道: “这件事之后,历代掌门也看出朝堂对一个门派兴衰存亡的影响。他们便利用作为起义军时留下来的交情,一直和勋贵之家交好。 这也是我们峨嵋培养女弟子,并不停送人去魏国公后宅的原因。” 周坤听罢,皱起眉头道: “当代魏国公是我的记名弟子。 如果峨嵋跟国公府历代联姻,那公爵府后人应当对你们越来越亲近才是。 可我这名弟子却对峨嵋观感很是一般。” 叶槿珠像是回忆起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搂紧了周坤,幽幽开口道: “峨嵋女弟子只是泄欲工具,已经不能称之为完整的女人了。 那些进入国公府后宅的女人,早已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 哼哼,恐怕国公府也担心,峨嵋会玷污了徐家的血脉吧!” 周坤:“……” 他盯着叶槿珠,肃然开口道: “那你和你的姐妹,就没想过要反抗?” “……我的武功,颇有精进。如果真要争取,不是没有机会。 只是,如果我当了峨嵋掌门,那……那我们注定天各一方。 峨嵋掌门人,注定不能做外人的妻妾!” “如果这个人,不是普通人,而是这天下的共主呢?” “……” 就在两人沉默以对的时候,突然听到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 周坤一皱眉,心生不悦。 他们的谈话正在紧要处,可不想有外人来打搅。 一旁的叶槿珠却是拿起肚兜系上,对着门外道: “哪个疯丫头,一早就来搅人清梦! 进来吧!” 随即,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进来的正是孙槿秀三人。 她们也不讲什么礼数,直接跑到床上挽起周坤的手,娇嗔道: “姐夫只顾着给姐姐开小灶,都快忘了我们这些妹妹了吧? 我们的混元三才阵,还有不甚了了之处;还请姐夫移步演武场,继续指点迷津呢! 对了,我们带来了十六年的女儿红,正好犒劳你!” 周坤对这几位越来越豪放的便宜姨妹,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这几位颇为直爽,性格很是讨喜。 “几坛子酒,就想收买我? 三位妹妹,你们也太过小气了些!” 马槿真故作幽怨地道: “我们可是给姐夫留了门;不过你有贼心没贼胆。 哼,这可怨不得我们!” “好,都说人不喝醉,少了不少机会。 我明天就要动身,今日咱们一醉方休!” 孙槿秀意有所指地道: “那酒是四妹落地时,埋在后院桂花树下的,可是珍贵无比。 我没有此等好酒招待,便亲自下厨,给姐夫做几道爽口的下酒菜吧。” 石槿雪羞红着脸道: “那……那我给姐夫捏捏肩,松乏松乏!” 看到姨妹真要上手,周坤忙开口求饶道: “几位妹妹,我可没穿衣服。 你们要闹,去闹你们姐姐吧!” 三人闻言,到底没立时对他下手,反而跑到叶槿珠身边坐下。 见她一脸疲惫的模样,马槿真关心地道: “姐姐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改换你没精神了?” 孙槿秀年纪到底大些,原本就是作为四松的道侣培养,也接受过“山水人物画”点拨;虽没真个销魂,到底也明白一些人事,半是羡慕半是调笑的开口道: “恭喜,姐夫宠姐姐,可是从早到晚。姐姐可是累坏了吧?” 马槿真这才反应过来,惊呼道: “咦?你们这是闻鸡起舞,这都什么时辰了? 哼,姐夫也忒狠心了些,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说罢,她盯着叶槿珠肚兜都快盛不下的丰盈,附耳问了几句。 叶槿珠羞红着脸,也悄悄回了她几句。 石槿雪当场小嘴就张成了“o”形,低声惊呼道: “那……那岂不是一个活嫪毐?” “……” 周坤:……咦?你个败家娘们,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第227章 谋划峨嵋 嫪毐? 不是吧! 你们……你们把我比作什么人咯! 最终,周坤一脸义正辞严地将这三位“秀儿”都给赶了出去。 不过,临走之时,石槿雪却是一脸羞红地上下打量了叶槿珠一眼: “姐姐,我错怪你了! 你如今还能起得了身,那也是巾帼英雄!” “……” 又是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窗前的时候,周坤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脑袋,盯着直射进来的阳光,很是无语: 自己这是堕落了! 那个当初一心努力,想拜入内门的弟子,一个为了让基础剑法可以入门而不停模拟加点的打工人,也开始沉溺于黄赌毒中。 要知道,内室的窗户可是朝西的,岂不是说现在已经过了午时! 决定了! 为了理想,自己从今以后与赌毒不共戴天! …… 便在他自怨自艾自怜之时,叶槿珠已经捧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 周坤有些尴尬地看着她,小心扒拉开死死缠住自己的石槿雪,小声地问道: “奇怪! 按照我的内力,不可能睡这般久;而且醒来后竟什么都记不起来! 说说吧,你们是不是昨天在酒里下了什么药?” 叶槿珠拧干帕子递给他,似笑非笑地开口道: “你不是总说:男人不喝醉,女人没机会! 放心,那是我峨嵋特制的助兴药,不会伤身的!” 说罢,她指着床上的三只赤裸羔羊,没好气地道: “我这几个师妹,昨天在演武场上演练了一遍混元三才阵后,便吵嚷着要治一桌席,一起喝个践行酒,还死拉着你不放。 你看看地上的酒坛子。 你们四个人,可是足足喝了六坛子的陈酿女儿红!” 看着一个下身裸着,另两个干脆什么都没穿的侠女,横七竖八躺在自己身边,周坤努力回忆,方才在断片中想起了一些零碎的画面: 淦! 自己好似做了一夜的新郎。 难怪这腰子有点酸! 你们这些峨眉侠女,也玩的太花了,竟然敢迷那个啥我! 你们知道么,这会给我成熟的肉体、幼小无助的心灵,带来多大的伤害! 从此以后,我还敢喝女人敬的酒了么?! 还有! 最重要的是,你们竟然让我半醉半醒着办了那事! 这……这真是岂有此理! …… 看着周坤脸色晦暗不明,叶槿珠乜视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 “好了,别摆着一副苦瓜脸了! 峨嵋四秀迷倒在你霹雳神剑的劲装下,不得不耍了小手段自荐枕席;这还不够你骄傲的! 来,擦擦脸上的口脂印记吧!” “……” 让叶槿珠服侍着起了床,周坤硬着头皮,给床上的三只小白羊穿好亵衣亵裤。 整个过程香艳无比,差点又让他擦枪走火。 强忍住心中的欲念,他对着一旁笑吟吟看戏的叶槿珠苦笑道: “你不会是她们一伙儿的吧? 这次可算是被你们得逞了!” “我的爷,你若没一丁点想法,那三个也没机会不是! 哼哼,瞧你下面这勃如怒蛙的模样,是不是又想了?” 说话间,她已主动拉着周坤来到了隔壁,立马附了上来;嘴中浅吟低唱着,犹如冬夜里的猫儿叫。 周坤一边投入其中,一边努力回忆昨晚的细节。最终,他发现交欢的三人中,一定没有她。 看来,这次是整齐活了! …… 另一边,叶槿珠搂住他的脖子,努力将他的头掰正,在他耳边低语道: “爷,是我服侍的好,还是她们三只偷腥的猫儿合你的心意?” “……” 女人,你这是想倒反天罡呀! 今天,务必要将这个你小妖精斩于棒下…… …… 云收雨霁。 叶槿珠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却并不妨碍她开口说话: “爷,关于峨嵋掌门一事,我跟三位妹妹已经通过气了。 我们都不想做结交权贵的棋子;也不想到了年纪后被迫自梳,在峨嵋山上丫角终老。” 周坤听罢,似笑非笑地道: “怎么,想通了?” 叶槿珠在他耳边呢喃着: “不是想通了,而是……哧哧,你真坏! 唉,奴奴现在有些明白黑凤凰那个妖妇的心思了: 但凡尝过男女之间那种销魂噬骨的滋味后,谁还能心如止水,不想再尝试! 咱们四人不想成为她那样妖妇,也不想以后的师妹们再步她的后尘。” 周坤闻言,点了点头道: “那你们的打算是什么?” “你传我们的功夫,我们会勤加练习。 现在我的内力,自信可以在派内排行前三;加上又有三位姐妹襄助,除了当今掌门金顶上人外,应该没有其他对手。 只是,掌门人毕竟是正道十大高手之一;合我们四人之力,恐力有不逮!” 见她担心的模样,周坤悠悠开口道: “金顶上人看似无漏无垢,却有着致命的弱点。 我已从昆仑三子那里得知,当年他痴迷峨嵋叛徒黑凤凰,幸得昆仑掌门震山子搭救,这才没行差踏错。 所以,黑凤凰便是他最大的弱点! 你不是疑心,峨嵋金顶的禁地之内囚禁着黑凤凰么。 咱们可以先救出她,让她指认金顶上人。这样你们就可以借机夺得掌门之位!” 叶槿珠听罢,明显心动了。 不过,她还有些犹豫: “峨嵋毕竟阳盛阴衰了这么多年,恐怕掌门失势后,派内的其他人不一定支持我们。” 周坤露出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悠悠开口道: “这个无须担心。 你们想接位,无非要达成两点:内无劲敌,外有强援。 峨嵋最大的强援,自然落在了魏国公身上。 我会让徐宏基修书一封,对峨嵋渗透南京守备府进行申饬;并借机发难,支持你们上位。 至于内部的强敌…… 哼哼,我自有法子,让他们哭着喊着请你们继位!” 闻言,叶槿珠脸色一肃: “毕竟是同门,我可不想搞得峨嵋血流成河! 你不会是想着下黑手吧!” “你放心! 巴蜀之地,最有名的门派便是峨嵋和青城。 我素来瞧不上青城派余沧海的为人。 即便要选吓猴鸡,那也不会在峨嵋选!” 叶槿珠:“……” 第228章 赏善罚恶 周坤与叶槿珠又商量了一番细节后,当天下午便动身赶往武当山。 …… 武当山位于湖广郧阳府。 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大岳太和山。 对于这个名字,估计五岳剑派哪一派听了,嘴上虽然不会说什么,心中都不会开心: 因为这个名字已经将武当山升格为“大岳”的地位,一举超过了五岳,凌驾于泰山、华山、衡山、恒山和嵩山之上。 不过,这个名字倒不是武当派自己取的,而是明朝皇室指定的。 相传,在明永乐十五年时,朱棣便颁下圣旨,亲自命名其为大岳太和山! 自此之后,武当山便成了『四大名山皆拱揖,五方仙岳共朝宗』的天下第一名山。 至于朱棣为何如此青睐这里,倒不是张三丰给他托过梦,而是跟他得位不正有关! 作为一个藩王靠着靖难窃取天下,肯定无法从亲爹和祖宗家法中找到登基依据,那他只能从其他地方找说法了。 这时候,君权神授变成了他窃取天下最重要的理论依据;而他所选择的神,正是武当真武大帝。 以后,武当山的命运便与明朝皇室休戚相关;朱棣的继任者也一直把武当山作为朝廷祈福灾的家庙,不遗余力予以扶持、加封,使其成了全国道教活动中心。 …… 周坤来到郧阳府后,便循着岳灵珊留下的记号,找到了她和王竹珺。 看着她一边抱着自己诉说着久别重逢后的万千感慨,一边不停介绍着武当山下的美食小吃,周坤感到无限温柔之余,也不禁暗暗吐槽: 你可真是一个能吃能睡的小师妹!想我的方式,就是暴饮暴食?! 嗯,刚刚试了试丰盈,似乎该胖的地方又大了一圈,该瘦的地方还是盈盈一握…… 身材保持的不错! …… “小师弟,咱们现在就上山拜访冲虚道长么? 这武当山脚下,就连一个农夫都不简单呢! 我们上次过来探路的时候,就见一个黑道人物想要用一两银子强买小商贩的驴子;强买不成,便一掌劈死了那头驴。 我本以为小商贩见此,会息事宁人;不曾想,那小商贩也是会武功的,竟然凭着一双肉掌,将那欺辱他的汉子打了个半死。 最后,还强行让那汉子买下了死驴,花了整整一百两。 一时之间,强买变成了强卖! 后来,这汉子吆五喝六的叫来一帮人准备找回场子,却被山下一个卖菜的、一个卖柴的,打得狼狈鼠窜!” 王竹珺接口道: “那两个农夫,武功不弱,都使长剑。 其中一个剑法迟缓,一个迅捷;配合时破绽之少,实所罕见。” 周坤:“……” 武当山下的农夫? 这怕不是冲虚和他的几个弟子,又在玩角色扮演吧! 看着远处巍峨的武当山,他有些怅然的道: “这里真是人杰地灵。 华山虽然崛起在即,但跟这种有皇室扶持的大派相比,还是颇有不如。” 一旁的岳灵珊二女却没那么多感慨,拉着他问道: “小师弟,峨嵋四松的事情解决了么?” “此事已了,凶手是六扇门的总捕头。 对了,你们都来到了武当山脚下,为何不拜山送请柬?” 岳灵珊见周坤不愿多说峨嵋派的事,也就没再追问: “哼,这武当山可是号称‘大岳’。 我们两个女流之辈上山,不是让冲虚道长讲究我们不懂规矩么。 现在有你这个正道十大高手在场,我们才不至于露怯! 我们可不想半道上冲出来个农夫,说我们踩了他种的荒草,逼着我们赔银子呢!” 周坤:……看来,武当山行事霸道,已经深入人心了呀! “……珊妹,你身边这个正道十大高手饿了,有什么当地的特色菜介绍? 待咱们吃饱喝足了以后,才好上山拜见!” “咦?难道上山后不提供斋饭么?” “我口味重,也怕冲虚老道收费贵,故意拿我当冤大头来宰!” “……” 看着两人拌嘴,王竹珺似笑非笑地道: “岳姐姐,你快别说了! 周郎饿的,恐怕不仅仅是胃。 再说了,小别胜新婚,你难道就没什么想法么?” 闻言,岳灵珊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糯糯的道: “说的也对! 又不是面壁思过,吃什么青菜豆腐! 咱们干脆在这城中游览几日,待兴尽之后,再去拜见道长!” “……” 当晚。 待岳灵珊倦极而眠后,周坤和王竹珺同时睁开了眼睛。 王竹珺扶了扶自己的腰,乜视了周坤一眼: “今天这是怎么了,十成的蛮力,倒是有六七成使在我的身上。 要不是知道你是一个花心的男人,我还以为你这是憋久了呢!” “珺妹,我这是有求于你,自然需要多卖力气。” “什么事,还不能当着她的面说? 是不是又给我们添了姐妹!” 周坤:……你这虽不中,亦不远矣! 他干笑一声道: “你的功夫,比之解风之流如何?” “他这个正道十大高手,有些名不副实。 我如今玉女心经已然大成,加之还修炼了九阴真经中的摧心掌和白蟒鞭法,他未必是我三十招之敌!” “那便好办了。 我与峨眉四秀商议,要助她们夺得掌门之位。 可峨嵋的金顶上人和派内的一批顽固不化之辈,不见得愿意让女弟子上位。 我便想由你出面,帮她们达成心愿!” “峨嵋四秀? 她们的芳名,我也有所耳闻。 哼哼,和四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相比,你除了一身蛮力外,吸引力可就差不多!” 周坤:“……” 他干笑一声道: “你可别带坏了她们!” “哼哼,能四女共侍一夫,已经不需要带,本身就很坏! 说说吧,具体如何做?” “你这个蝙蝠使者的马甲不能丢! 上次是以藏宝图来换秘籍,这次咱们明抢。 哼哼,青城派的摧心掌,明显是九阴真经中的功夫,这是个很好的借口。 九阴真经可算是不传之秘,青城派窃取了去,当然要灭他满门。 而峨嵋派作为巴蜀武林同道,只想着明哲保身,竟不检举揭发,我们自然有必要上门找麻烦。 到时候,你便如此这般……” 王竹珺听罢,似笑非笑地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可真坏! 对了,将来你真准备以蝙蝠岛的名义,向武林同道发出什么‘赏善罚恶令’?” “那是当然! 侠以武犯禁、文以儒乱法! 像武当山这样强买强卖的事情,就绝不能容忍。 哼哼,有那力气没处撒欢,还是去军队中给新朝开疆拓土来的合适。” “……” 第229章 武当派 武当山,真武观。 看着手中的拜帖,冲虚对着一旁为首的弟子成志吩咐道: “有华山高人来拜山,你代为师下山去迎接。” 成志稽首一礼,好奇地问道: “师父,可是华山派的岳先生?” “是岳先生的女公子,还有他的弟子周坤。” “可是那霹雳神剑?”成志闻言,精神一震,立马开口确认道: “此人声名鹊起,上次还在岳阳楼前打败了丐帮的解风帮主。 弟子早就想领教下他的华山绝技了。” 冲虚一脸淡然的道: “盛名之下,或许无虚士。 来者是客,你们切不可失了礼数。” “是!” …… 很快,周坤和岳灵珊便被让进了大殿。 一路行来,周坤见到道左有几个不规则的大坑,有些讶然的问道: “早就听过武当派的太极剑和太极拳是武林中第一流的绝学。 这些大坑,可是师兄日常切磋留下的?” 成志一脸淡然的道: “失礼了,这里还来不及收拾。 在下内力较浅,凭真气可砸不出如此大的坑。 这是成高师兄炼丹时,造出来的一些小物件爆炸之后留下的。” 闻言,周坤顿时来了兴致: “咦?贵派真是藏龙卧虎,竟还有火器大家。 不知在下是否有缘一见?” 听到周坤对火器如此推崇,成志心中鄙夷不已,却没有表现出来: “火器终究是奇技淫巧,咱们学武之人,还是应该多走正途。 恐怕要令周师弟失望了。 师兄已经被师父罚去后山闭门思过了。” 周坤:……咦?你还挺高傲的! 哼哼,你瞧不起的火器,在不远的将来就会对你骑脸输出! …… 周坤和岳灵珊二人也感受到了武当弟子的敌意。 一路无话,很快三人就来到了真武大殿,见到了武当掌门冲虚和他的师弟清虚。 一番见礼寒暄后,周坤便送上拜帖,言明华山将于六月十五日举行剑气大比,请两位道长和其他武当弟子前去观礼。 见到给这次大比剑站台的竟是一代剑神风清扬,冲虚立马满口答应;清虚则在一旁笑吟吟的开口道: “老道还是年轻时,见识过风老的风采。 周少侠,你上次可没告诉老道,你竟是独孤九剑的传人!” 周坤故作腼腆的一笑: “太师父在思过崖时,静极思动,看到小子学剑天赋还成,便将这套剑法倾囊相授。 只可惜小子驽钝,于这套剑法,也只是刚刚入门。” 听周坤竟然学会独孤九剑,几名陪坐的武当二代弟子都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不过,他们终究顾忌师父在场,还不敢造次。 …… 冲虚像是没看到弟子渴求的眼神般,反而是不咸不淡问了几句剑气二宗大比武的细情,接着就让门下弟子成志等,带领周坤二人游览武当山。 待他们离开后,冲虚面色一肃,开口问道: “师弟,你觉得此子如何?” “掌门师兄问的是人品还是武功?” “你都来说说吧!” 清虚对周坤的观感不差: “要论人品,他除了年轻气盛之外,倒是没什么可指摘的。 他能为了一个乞儿和丐帮大动干戈,便能说明他比岳不群行事要光明磊落的多;而且,他最后能适可而止,并让丐帮欠下一个大大的人情,说明城府也深。” 清虚不知可否的听着,继而开口道: “师弟,你终究还是着相了。 好事当然是大张旗鼓的做;但评价一个人,还得看他私底下都做了些什么! 你可知道,此人曾只身上少林,并与方证大师有过一次交手?” “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便是在他声名鹊起之前!” “什么?他那时才多大?怎么过往一直没听过他的名声?” 冲虚叹了口气道: “要不是他当时使出了紫霞功,露了破绽,恐怕方证大师也不知晓其身份。 华山派竟隐藏的这般深! 唉,五岳剑派本是正道武林对付魔教的马前卒;可里面隐藏的野心家着实不少,除了左冷禅、岳不群外,现在又多了这么一位!” 清虚也发现自己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那师兄和方证大师,可有什么应对策略?”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一个松散的五岳剑派,虽然不符合这些野心家的心思,却最符合天下武林的心意。 从这一点来说,我和方证大师看人的眼光,终究还有差距。 我们二人都知道,左冷禅盛极必衰;五岳剑派中,唯有岳不群可取而代之。 所以,我们一开始就想到要从华山内部找一个代理人,来覆灭岳不群的野心。 方证师兄一眼就相中了华山的大弟子令狐冲,而我最开始却想在这位周少侠身上下注。 唉,如今回头想想,终究还是我错了。” 清虚听罢,也有些默然。 都说少林、武当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但谁是地上的泰山,谁又是天上的北斗,却终究有主次之分。 显然,武当与少林相比,终究还是处于从属地位。 “掌门师兄,即便这个周坤狼子野心,但他终究比令狐冲武功要高;这个华山大弟子,似乎私德败坏,难堪大用。” 冲虚闻言,含笑摇了摇头道: “名声好与不好,不是那些刀头舔血的江湖中人来定的;他们只是被动的接受者,永远不可能是规则的制定者。 令狐冲的名声好与不好,最终还是得我们说了算。 至于武功……” 冲虚云淡风轻地道: “我和方证大师自然有手段,将他培养成另一个霹雳神剑!” 并在这时,一个小道童气喘吁吁的来报: “掌门,真人: 不好了,成志师叔几人跟今天拜山的那个周少侠打起来了。” 冲虚闻言,并不着急,一脸淡然的问道: “你可知道,他们是因何事打起来的?” “似乎……似乎是因为仙都派的事。” 冲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事实上,仙都派和武当的关系,就像是后世公司的正式员工和劳务派遣一般。 周坤在南京替金龙帮出头,羞辱了一番仙都派;此事经过金龙帮的有意造势,已是天下皆知。 都说打狗也要看主人。 作为武当的正式弟子,他们不一定多看得起仙都派;但他们可以欺负,其他人欺负可就触了逆鳞了。 “他们切磋的结果如何?” 小道童:“……” 第230章 慎须子 一旁的清虚见小道童发呆,不禁皱起眉头问道: “你师叔们使的是什么剑阵?结果如何?” 清虚语气明显不悦,小道童吓得一激灵,忙开口道: “是、是! 一开始,成志师叔一人独剑挑战周少侠,但却一招败北。 接着,成志和成贤两位师叔接着出战,使出了太极两仪剑法。 但他们二人合力,也没能在周少侠手中走出一招。 最后,七位师叔不得不一起使出了……使出了真武七截阵……” 听到弟子相继败北,冲虚脸色明显不好看。不过听到他们使出了真武七截阵,他倒是彻底放下了心。 这个剑阵,很不简单;是武当派的创派祖师三丰真人所创,已是武当不败的剑阵。 此剑阵精微奥妙之处,便在于其中的变化。 若二人合力,则一急一缓、一静一动,攻守俱备,威力大增。 若三人同使,则比二人同使的威力又强一倍;而且,以后每增加一人,威力便增加一倍。 若是七人同使,就相当于六十四位一流高手同时出手,武当派便是合冲虚、清虚二人之力,也不敢撄其锋。 冲虚听到弟子们使出这一剑阵,开口教训道: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清风,每逢大事要有静气;这样,你的修行才有可能登堂入室。 后来呢,那华山周坤伤的如何? 师弟,你去取些伤药于他;告诫他不可在武当山造次。” “……” 看着自说自话的掌门人,小道童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弟子……弟子不知周少侠有没有受伤。 不过……不过七位师叔的情况,似乎都不太好!” “什么?!” 这一刻,这位一直智珠在握的武当掌教第一次失态了! 想想刚刚自己信誓旦旦说,可以集少林、武当之力将令狐冲推上去,他不由得老脸一红。 似乎,这个霹雳神剑如今的高度,就连他自己也难以企及! …… 另一边,周坤可没空理会冲虚的心情。 与那些冢中枯骨相比,他对那位一心炼丹的成高道长,倒是更为感兴趣。 等到夜深人静后,他和岳灵珊便蹑手蹑脚推开房门,根据白天探查的方向,直接向武当后山的禁地摸了过去。 到了地方后,他们便见到了一位道士提着食盒,正向禁地而去。 不久后,禁地就传来了争执之声: “成高师兄,你……你放过我吧! 不成,真的不成了呀! 每次你都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时,另一个声音极力蛊惑道: “师弟,咱们试试,再最后试一次! 我保证,这一次一定能成,绝对让你欲仙欲死,白日……嗯,黑夜飞升……” 接着,里面便传来了嘤嘤嘤的怪叫声。 岳灵珊陡然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道: “这……你要找的人,岂不是又一个大师兄! yue~ 两个大男人,太恶心了。 你……你要是敢学令狐冲,就永远别碰我!” 周坤:“……” 咦?你这小脑瓜子,都在想些什么?! 我,钢铁直男,笔直的那种! 不过,这山洞里面的声响,似乎却是有点不对劲! 难道真有什么辣眼睛的事情发生? 呸,他要招募的是火器高手,可不是这样的断袖之癖者! …… 便在这时,小道士终于挣扎着从山洞逃了出来;而后,一道黑影凌空跃到他的身前,张开双臂拦住了他。 那小道士正准备大喊救命;但还不等他开口,黑影便闪身到了他身侧,一指将他点倒。继而,他就像是拖死狗般,被拖入了山洞。 “走,咱们也跟过去悄悄!” 待二人跟着进入山洞后,却见里面占地颇广;四周石壁上插着火把,石室正中放着一只铜鼎,显然有人正在炼丹。 另一边,一个胡子拉碴的“犀利哥”正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道士五花大绑,丢在洞边。 那小道士嘴被一块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破抹布堵上,只能绝望的呜呜呜地乱叫着。 “小师弟,你只要保证不叫,我便取了你口中的布条。你若答应,便点三下头!” 犀利哥一边望着炼丹炉的火候,一边劝说着小道士。 可小道士显然并不想屈服;犀利哥没了办法,只能继续专心盯着火。 待炉火闪出绿色的火焰后,他顿时狂喜道: “绿了绿了,终于绿了! 哈哈,我就知道,前几次的飞天丹,就是因为火候不到位,所以才炼成了炸药。 小师弟,你这次有福了! 我这一炉丹成,有我的一口肉吃,肯定有你的一口汤喝。 哈哈,你就等着和我一起飞升吧。” 一听到又要试丹药,小道士吓得眼都瞪圆了;整个人就像是只蛆般,不停向着山洞洞口咕涌着! 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 狗屁的吃肉喝汤! 哪次给你试丹药,我不是得中毒好几天! 你他么的是有一口肉吃,绝对有我的一只碗洗! 呸,夭寿! …… 听到这里,岳灵珊终于明白二人不会在山洞中击剑。 她放下遮住眼睛的手,小声道: “小师弟,这就是你所谓的火器大师? 我怎么觉得此人脑袋不太正常!” “……” 周坤干笑一声道: “这个……说不定他能造出火器,是最美丽的意外!” 便在这时,那犀利哥当着小道士的面,打开了一个印有阴阳鱼的小匣子,里面放着十几只瓶瓶罐罐。 看到犀利哥一脸诡谲的笑意,小道士呜呜呜的又开始挣扎起来。 “师弟,你别怕! 上次炼丹练出了炸弹,师父已经没收了我的所有炼丹材料。 嘿嘿,你看看这里面装的,那可都是好东西。 这可是太师叔慎须子留下来的好药。 它们年份老、炮制得好,肯定能炼出效果绝佳的飞天丹!” “……” 周坤有些好奇地问道: “珊妹,我怎么没听说过,武当还有慎须子这么一号人物!” 岳灵珊听到这个名号,俏脸一红。 这个名字,她还真听她娘宁中则提过。 记得他们一同下山的时候,宁中则提醒过她:对待周坤,有些事要管的宽,在某些场合也要管的严一点。 当时,她就以武当派的这位慎须子出来说事。 这位可谓是武当山的一个奇葩。 因为全武当都是全真一脉,只有他将自己逐出师门,拜入正一一脉。 这般做的原因很简单: 正一派的道士,可以有双修的道侣! 据说这位火居道士,一生拥有的道侣,就不下三十位! 所以说,还是丈母娘眼睛毒,一眼就看出周坤不是什么好鸟! 第231章 丹成? 见岳灵珊脸上出现一丝不自然的羞红,周坤就知道这里面肯定藏着故事。 不过,此时不是追问的最佳时机,他便只能压下了心头的好奇。 …… 另一边,犀利哥已经取下堵在小道士嘴上的破布。 一获自由,那小道士立马声泪俱下: “成高师兄,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为了给你试药,我从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硬生生瘦成了这副尖嘴猴腮的模样。 还有,慎须子太师叔留下的丹药,那可是本派的违禁品;你连这个都敢偷,就不怕师父逐你出师门么?” 犀利哥一脸坚毅地盯着丹炉,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 “让你开口不是说废话的,而是替我试药的。 你若再这般吵个没完,我便将你的嘴重新堵上。” 顿时,小道士怂了,石室也安静了下来。 一旁的周坤啧啧称奇道: “本以为这个成高只是一个火器大师;不曾想,他炼制的减肥药,效果竟然也这般好。 唉,这样的人才,最终还是生错了时代!” 岳灵珊睥睨了他一眼: “口是心非! 如果真骨瘦如柴,你怕是要倒胃口了吧……” “……咦?你说的,好像也没毛病!” “……” 另一边,犀利哥将一只只贴着标签的瓶子,小心地按照大小重新排了个序。 这时候,他才一样样拿起来查看,看完后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太师叔药材炮制的不错,都研磨成药膏了,倒是省了我不少工夫。 嗯,这味儿也冲,嗅一嗅就上头,真是炼丹的好材料。 早知道他留下了这样的好东西,我又何必千辛万苦上山采药!” 接下来,他便照着不知从哪本古籍中搜来的丹方,开始不停挑选药材,结合火候和次序将它们小心放进丹炉中。 等黑暗料理的佐料都放好后,他重新合拢鼎盖,并在灶底加了一把柴。 继而,他盘膝而坐,嘴中念念有词道: “炼金丹,不达性,此是修行第一病。 只修真性不修丹,万劫阴灵难入圣。 高上之士,性命兼达:先持戒定慧而虚其心……” “……” 看着这位犀利哥拂尘一扫,在那安静的念着经,周坤和岳灵珊对视了一眼,都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小师弟,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炼金丹,不达性,自己就是神经病!” “何为神经病?” “问多‘何为’的,就是蛇精病!” “……咱们还要继续看下去么?” “继续吧! 按照这个节奏,接下来肯定有一场好戏。” “……” 两人等了大半个时辰后,犀利哥终于熄了灶火,对着丹炉拜了又拜,这才虔诚的准备揭开鼎盖。 一旁已经迷迷瞪瞪差点睡过去的小道士听到响动,立马吓醒,提心吊胆地问道: “成高师兄,你……你这毒……你这丹药炼成了?” 犀利哥继续虔诚地盯着丹炉,嘴中不确定地道: “这……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贫道掐指一算,今日诸事大吉,应该有仙缘!” 一听不靠谱的师兄说话都这般没底气,小道士吓得都有点破音了: “你……泥奏凯!我不要试丹! 上次我就吃坏了肚子,受了大罪! 你……你不要过来!” 犀利哥不理会他的大喊大叫,而是等到青铜鼎彻底冷却后,这才小心的从里面捧出来一个陶罐。 借着洞中的火光,他们发现陶罐中并不是一个个犹如圆球的丹丸,反而更像是一张摊好的煎饼。 小道士见到如此不靠谱的“飞天丹”,只觉得心惊胆战,大摇其头道: “这东西吃了,飞的是东天还是西天,谁也说不清。 不吃不吃,绝对不吃! 师兄,你可不能草菅人命;不然,会遭报应的!” 犀利哥也是皱起眉头,惊讶地道: “不应该呀。 流程没错;药材是太师叔的,肯定也没错;可丹丸为什么成了煎饼?” 他用手指捅了捅,发现这张煎饼酥酥软软,竟然还有六七分热乎: “莫非升天丹本就是这般模样? 也对! 仙家的东西,岂能用常理忖度;觉得仙丹都应该是泥丸的,那也只不过是市井之徒的猜测罢了!” 说罢,他用匕首将升天丹一分为二,趁着小道士叫嚷之机,眼疾手快,直接将半块煎饼塞到了他口中。 “师弟,这一切都是天意。 今天是丹成之日,你就正好出现在禁地。可见,你的仙缘来了!” 那煎饼说是煎饼,其实就跟药膏一般,入口即化。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加了霜糖,味道竟然丝毫不差。 要不怎么说中国炼丹的道士都是发明家呢。 成高道士要是将此次炼丹的过程完整记录下来,那“披萨”自古以来就得是中国发明的了。 …… 不过是几息功夫,小道士口中的升天丹就彻底随着唾液一起进了腹中。 此时,他一脸悲愤地道: “成高,你怎么就可着我一人欺负! 今日要是被你这毒药给药死了,我便化作厉鬼,也要日日夜夜跟着你!” 犀利哥还是相信鬼神的,听的有点打怵,忙收拢了肩膀,赶紧喝止道: “别说了。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是不是觉得身轻如燕,快要飘起来了?” “没有、没有!” 小道士眼珠子一转,诓骗道: “不好了、不好了! 我感觉腹如擂鼓;再不放开我,我便……便拉在裤子里,将你这丹房弄得腌臜不堪!” “咦?”犀利哥闻言大惊,有些懊恼地道: “怎么可能?! 太师叔留下的《造化真经》,难道是什么左道旁门不成? 怎么每每炼制起来,都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泻药?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解开。 你要拉便出去拉,可别脏了我的地方!” 说话间,他已上前用匕首斩断了困在小道士身上的麻绳。 不曾想,小道士这时候却是眼眶充血,竟直勾勾盯着他! “你……你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要飞升了? 快,快说说,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小道士:“……” 只是片刻功夫,他已是脸似涂朱,全身血脉偾张,像是一只饿狼般盯着犀利哥,那两只眼眸简直亮得要射出光。 犀利哥还不知道危险临近,犹自兴奋地道: “师弟,你是不是要飞升了?” “呵呵,是……我是要飞升! 咱们便一起飞升、欲仙欲死吧!” 说话间,小道士趁其不备,便点了犀利哥的穴道,然后心中旖旎风光占据了理智,一下子就扑了上来…… 第232章 诱拐上华山 犀利哥此时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看着小道士一身的腱子肉,他提心吊胆的开口道: “师……师弟,请克制! 贫道这里还有些药,请你务必……呜呜呜……” 此时,小道士已经解开了彼此身上的束缚,沙哑着声音道: “师兄,我……我现在肤欲裂、筋欲抽;腹中更是滚烫,犹如一团火在燃烧,热的要命! 你……你还想给我吃什么?” 说话间,他的下身已是勃如怒蛙,心中闪过无数的绮念;抬眼看师兄那唏嘘的胡茬子,也变得性感起来…… …… 其实,他们两人不知道: 成高搜集的《造化真经》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即便炼不成什么飞升的金丹,只要不玩命嗑重金属,那也是性命无虞! 问题就出在了慎须子当初留下的药膏上。 当初,这位武当派的性情中人弃全真而改修正一,被无数江湖同道耻笑。他的师兄也劝他改邪归正,但慎须子却一直在男欢女爱中无法自拔。 这样旦旦而伐、不知节制,即便是再硬的男人,也阻挡不了岁月的侵蚀: 当慎须子还是二三十岁的棒小伙时,他自然是纵横脂粉堆的真英豪,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但随着年龄渐长,他不得不从奔腾一步步堕落到微软、松下、联想…… 到了不惑之年,他面对自己三十多名环肥燕瘦的双修道侣,已是力不从心;唯有借助一些提性助阳的药物,才能勉强应对! 当然了,为了不让外人知道他借用药物助兴,他只能张冠李戴,将鹿茸贴上“犀牛角”、将肉苁蓉改头换面成草苁蓉…… 同时,为了进一步遮人耳目,他竟将所有的药材制成药效增大了好几倍的药膏。 本来,随着慎须子的身死,这些药膏最终会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中。 不曾想,武当又出现一个炼丹大师,好巧不巧将他张冠李戴的药品重新搜罗了出来;并且随意混搭,使其助兴效果又增加了十数倍。 一时之间,本来的“飞天丹”,就成了瞬间摧毁人意志的虎狼之药。 …… 岳灵珊一听到声音不对,立马跑出了山洞;周坤出于好奇,留下来扫了一眼,也吓得立马跑出山洞,准备用水洗洗眼睛! 淦! 实在太过辣眼睛! 岳灵珊气鼓鼓地盯着他,指着旁边的深潭道: “小师弟,你还不取点冷水,将他们给浇醒?” 周坤干笑一声道: “这个……他们兴致正高;贸然打搅,恐怕有损他们的寿元! 再说了,鸳鸳相爆何时了,你我何必凑热闹。 这良辰美景好月光,我们还是赶紧回去补个觉要紧!” “……” 翌日清晨。 当日上三竿之后,周坤和岳灵珊才梳洗好,准备跟冲虚道长告辞离开。 不曾想,在真武大殿前,他们却被成志道人所阻。 “道兄,在下正准备跟冲虚道长告辞,烦请通禀。” 成志脸上的伤还没痊愈。他冷着一张脸道: “岳女侠、周少侠,师父有交代: 二位远道而来,敝派本该留二位在武当山多盘亘数日。 只是敝派还有一些内部事务要处置,山门有些乱糟糟的,就不虚留二位了。 我这就送二位下山!” 便在这时,大殿内传出来一声凄厉的惨呼,接着就有人央告道: “师父,你……你竟然废了我武功? 那药明明是慎须子太师叔留下来的,我只是误用。 你又为何对我如此绝情!” “来人,将他们两个有辱师门的败类丢出去……” “……” 周坤闻言,眉头一挑: “道兄,似乎大殿内出了什么大事。” 成志面色一变,继而强硬地道: “师弟,请!” …… 将周坤和岳灵珊二人送到山下的解剑石后,成志也没了继续寒暄的心思,随意拱了拱手,便立马回了山。 岳灵珊见武当如此行事,难免嘟囔了几句: “小师弟,这里似乎不怎么欢迎我们,我们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咱们不是还要去少林和其他四岳送请柬么?” “我在等一个人。 这武当派的其他杂毛绑一块儿,也没这个人对我有用。” 岳灵珊:“……” 她送了周坤一个白眼,继而有些嫌弃的道: “你不会真看中了那个炼春药的杂毛道士了吧? 哼哼,娘说的果然不错,你还真的得节制了;要不然,未来受苦的还是我们这些枕边人!” 周坤:……咦?这丈母娘平日里都跟你说了些什么?难道老岳没噶前,就让她成了怨妇? “珊妹,你误会了,听我解释! 我确实看重他炼药的才能,但却不是春药……” “不!你不需要解释!” …… 两人等了良久后,终于见到成高和他的小师弟相互搀扶着下了山。 周坤见状,立马朗声道: “我有续命八丸丹方一卷。 炼成此丹,可起生死、肉白骨,逍遥人间,不堕地狱,不遭恶毒之难!” 犀利哥成高一听丹方,立马就挪不动腿了。 看到山路上的一男一女,他立马颤颤巍巍走上前,拱了拱手道: “这位小哥,天下真有这般神奇的丹方? 贫道倒要请教,这丹方到底要哪几味药,又需如何炼制?” 还不得周坤继续装神棍,旁边的小道士立马开口道: “是你?!” 说罢,他便向成高介绍道: “师兄,这就是华山高弟,江湖人称霹雳神剑的周坤周少侠。” 周坤佯装吃惊地道: “两位道兄认识我? 这里是武当山,想必二位道兄是武当弟子?” 成高:“……” 他苦笑一声道: “刚刚还是。只不过我犯下大错,如今已经被逐出师门。” 周坤佯装可惜道: “咦?看两位道兄,这要个子有个子,要相貌……有个子,要学识……咳咳,个子还是挺高的嘛。 这样的俊才,冲虚道长又怎么忍心逐二位出师门?” 成高露出一副哔了狗,呸,被狗哔的表情,苦笑道: “周少侠,你就莫要挖苦我了。 唉,路漫漫其修远兮,我的路又在何方?! 对了,刚刚少侠口中的续命八丸配方,可否见告?” 周坤拿出丹方,就是来钓他的,自然不会敝帚自珍。 当成高听了配方和具体的配置方法后,立马眼前一亮,不住赞叹道: “高明,实在高明! 贫道见猎心喜之下,都想亲手炼制一炉续命丹了!” 闻言,周坤露出一副诱拐肥羊的表情,悠悠开口道: “续命八丸,那只是人间的佳品。 我华山还有全真教丹道的传承;只是敝派重武功而轻丹道。 道兄想不想上华山,主持丹道?” 成高:“……” 第233章 江山一隅 听到周坤主动邀请自己上华山,成高还是吃了一惊。 他想了想后,觉得自己这副残花败柳之身,似乎没什么可以吸引人的;唯一令人觊觎的,也就是学过的武当派绝学了。 “少侠,你不要误会。 贫道自幼痴迷丹道,于武当派的武功知之甚少。 并且,贫道虽被逐出山门,但让我泄露武当武学,那就请免开尊口!” 周坤:“……” 他哂然一笑,心道: 武当绝学固然天下闻名,但未必能入得自己的眼。 那最厉害的真武七截阵,倘若可由一人来使,或可让自己忌惮一二;但即便是三丰真人在推演时,也明白『这念头也未免过于荒诞狂妄』。这个阵法也仅技止于此尔! 想到这里,他拔出佩剑,腾身而起;继而凌空虚度之下,半空中便出现了十几道残影,各使一剑招;最后十三剑合一,剑气所指,一下子就将一丈开外一块重达数千斤的巨石劈成了沙砾。 此时,周坤并没有收手,反而还剑入鞘,右掌握成拳,对着另一块差不多大小的山石捣了过去。 只听得“轰轰”连声巨响,一时间四野轰鸣,那块山石竟受不住拳劲,当场碎成了渣渣。 周坤撤拳收招,对着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成高二人展颜一笑,悠悠开口道: “这是我华山的绝学:清风十三式中的‘目下无尘’和大伏魔拳中的‘傲世轻物’。 两位道兄,不知道比之贵派的太极神剑和太极拳,又当如何?” 成高:“……” 这两招叫目下无尘和傲世轻物? 是呀! 有了这般出神入化、神鬼皆惊的武功,谁都会睥睨天下、傲视群雄! 他看着被劲气切割的到处都是的沙砾,沉默良久,方才幽幽开口道: “少侠,贵派的剑法和拳法,确实刚猛霸道;敝派……武当的绝学,自来是以柔克刚、后发先至。 至于孰高孰低,那要比过了才知道。 唉,刚刚贫道的话,确实失言了。 华山有如此绝学,自然不会再觊觎武当的太极剑法和太极拳。 况且……” 他苦笑一声道: “自从失了太极拳经后,恐怕就连师父都不知道太极拳的具体心法!” 一旁的小道士对未来的路也很迷茫。 看到周坤明显不像是另有所求的样子,赶紧道: “周少侠,你准备收留我们师兄弟二人?” 周坤:……哼哼,你师兄会研制火器,属于毕懋康那样的技术性人才,算是华山派重点人才引进对象。 至于你,最多也只是为了安抚人才,顺便照顾一下家属而已,算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添头! …… 虽然很看不上这个当过搅屎棍的小道士,周坤还是展颜一笑,温言道: “当然! 说起来,武当和华山都是全真一脉。数百年前,咱们也是同根同源,亲如一家!” 成高闻言,也没了顾忌,点了点头道: “少侠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十大高手之一;你给贫道脸面,贫道说什么也得兜着。 只是,有一句话需提前说明: 贫道已决定效仿慎须子前辈,专修正一一脉。” 正一一脉? 你想当火居道士? 那你的道侣……呸,辣眼睛! 看着两个大男人差点要在自己面前表演执手相看泪眼,周坤只觉得自己的胃热乎乎的泛着恶心。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适,笑吟吟地道: “二位道兄请放心,我们华山兼容并蓄,对任何事务的包容性都很强。像有些不见容于世俗的情感,我们也能接受。 我想:敝派的大师兄令狐冲会和道兄有很多的共同语言;说不定你和他志同道合,能引为同志和知己!” “……” 周坤一行人下了山后,立马就联系了当地的丐帮分舵,给了他们些跑腿钱后,便让他们出人护送成高二人去往华山。 临行之时,周坤从怀中掏出一小叠银票和一封信,递给成高: “道兄,这是些盘缠和丹房的启动资金;你缺了什么,尽可购置。 另外,这是一封信,请交于敝派的掌门夫人。我已在信中道明原委,并推荐道兄作为华山派的客卿,主持华山外院下设的研究分院。 到了山门后,你直接找敝派的八师兄英白罗少侠,他会安排你的起居。 另外,我华山仙女峰后有一座小山,名为‘背背山’;二位如果不想有俗人滋扰,可以去那里隐居……” 眼见周坤事事都安排的精细,成高道士一脸感激地开口道: “少侠,我这一生都痴迷炼丹。等我炼出飞升丹后,一定第一个请少侠品鉴!” 周坤:……淦!仗义多是屠狗辈,忘恩多是炼丹人! 你的什么升天丹,我可敬谢不敏! 给你这样的实验条件,可不是让你用泻药来回报我! “好,我等着道兄的好消息。 另外,在炼丹之余,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华山以险峻着称,有『自古华山一条道』的说法。 最近那里正在大兴土木,难免要炸山修路。如果道兄在炼丹之余,能炼出什么厉害的炸药,也请记下过程,咱们也能顺手用得上。” 成高听罢,拍着胸脯道: “少侠若想要升天丹,那短时间内可能有困难;如果想炼制一些炸药,贫道现在就敢打包票。” “好,那就拜托了!” …… 看着成高二人离开,岳灵珊有些疑惑地问道: “小师弟,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在派内,你推动剑宗回归、建高明楼、扩建华山外院。 此外,你还在陕西结交官员,赈灾救民。在南京建票号,吸纳东南士绅存银;结交金龙帮和大江盟等江湖势力。 现在,你又招募了像毕懋康和成高道士这样的火器人才。 难不成,你要造反?” 周坤没想到岳灵珊也不傻,竟然猜出了自己的心思。 他不答反问道: “珊妹,你知道师父他正在做什么吗?” 岳灵珊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师父他也是有野心和追求的。 他的愿望,就是成为五岳剑派的总掌门,甚至是武林盟主。 作为他的衣钵传人,我也不能让他专美于前。 江湖本江山一隅。 既然他老人家已经在一隅之地称王称霸,我又何妨在他的基础上,夺了这锦绣江山呢!” “……” 第234章 粥棚 就在周坤剖明心迹的时候,他却不知,京师中有一个重要的小生命即将出世。 …… 这一日,李如玉正跟着自己的奶嬷嬷和四个贴身丫鬟:连翘、冬青、紫苑和紫薇,几人正在一起盘账。 作为老来女,李如玉素来得宠;加之她精明强干,处事风格颇类宁远伯,李成梁在管理伯府方面也大为倚重她。 都说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作为一个终究要嫁出去的人,却管着偌大家子的事务,这自然让她的几个嫂子不满。 加之,她这次还是揣着球回来的,几个嫂嫂难免会说出一些怪话来刺她。 不过,李如玉却很沉得住气。 她略施小计,便将几个嫂嫂的联盟给破了;接下来,她那位素未蒙面的夫婿,以续命八丸为突破口,不仅给辽东的人参和鹿茸等特产找到了新的销路,而且还让宁远伯搭上了太子这条线,一举改变了伯府在京师人人喊打的窘境。 这一下子,就让李成梁对这位素未蒙面的便宜女婿重视了起来。 接下来,听说这个女婿又在南京建了票号,用利益捆绑了魏国公、南京镇守太监等实权人物。 这些都彻底颠覆了他对江湖中人粗鄙的印象,也让李成梁对周坤势力心惊不已。 不过,李成梁的态度,虽然能影响到伯府中的下人,但有些人却没那么知情识趣。 …… 此时,门外传来了李家五嫂的声音: “妹妹可曾睡下了?” 李如玉听她的声音,脸上的笑意不由得一收。 她给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她们立即会意地将账本等给收了起来。 李家五嫂也不是什么知礼数的,径直就来到了李如玉的闺房,小嘴叭叭地道: “妹妹,你就不用起身了,这眼看着月份大了,也快生了;要是有个三长两…… 哎吆吆,你瞧嫂子这张嘴!” 说话间,她已经径直坐在床头,拿起一件刻丝百子嬉游小袄,心中泛着酸: “难怪你几个哥哥都说伯爷偏疼你。 小外甥还没出世呢,这样的刻丝衣裳怕不是已经做了百来件了吧。 可怜,他嫡嫡亲的亲孙子,还舍不得做几件呢!” 李如玉一脸淡然地开口道: “五嫂,这做衣服的钱,都是孩子他爹贴补我们母子的,没用公中的银子。 对了,嫂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李家五嫂闻言,手中动作一滞。 她放下小袄,干笑道: “妹妹,我是来账上支银子的。 这个冬天冷得邪乎;到了春上,又遇到了旱灾。 咱们这等勋贵之家,与国同戚休,自然要为陛下分忧。 保国公太夫人已牵头,联系了京师里好几家勋贵的内眷,商量着联合搭粥棚施粥。 如今是你管家;要买粮食,我这个做嫂嫂的,自然来找你要钱!” 李如玉闻言,从怀中解下钥匙,对着一旁的贴身婢女连翘吩咐道: “去取了对牌,跟五奶奶走一趟账房,从公中单支一笔银子出来。” 李家五嫂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忙插话道: “妹妹,保国公和定国公府都出了五千两;咱家爵位虽不如他们几家显赫,但圣眷正隆,好歹也得出个三千两!” 李如玉闻言,对着连翘点了点头。 后者会意,立马取了对牌,跟着风风火火的李家五嫂出去了。 一旁的李嬷嬷见状,有些疑惑地道: “小姐,这个五奶奶是个眼孔小的。 自您归来拿了她的错处,夺了她的管家权后,她天天指桑骂槐,还对您和肚子里的小少爷不敬。 您又何必给她脸?” 李如玉对着奶嬷嬷点了点头,问一旁的冬青: “五嫂那里,可有什么不妥?” 冬青福了福身子,回禀道: “如今京师最大的粮商,其东家就是保国公府。 前些年,他们囤积居奇,坐等粮食涨价好大赚上一笔;可天不遂人愿,前年五风十雨,粮食丰收,他们囤的粮食只能砸手里了。 近日,五奶奶找了自己奶兄出面,好像从保国公府那里赊了一批霉米。” 李如玉闻言,柳眉一竖: “你可问清楚了,是糙米还是霉米?” 说完话,她腹中的胎儿似也感受到母亲心情的激荡,竟轻轻踢了她一下。 李如玉赶紧澄心静虑,安抚下小家伙后,才继续道: “到底是什么米?” “是霉米,不是糙米!” 李如玉面色一寒: “爹已是太子心腹,我宁远伯府腾飞在即。如果这时候出现什么丑闻,恐怕…… 这个蠢女人,也不知道受了谁的挑拨。 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做,会害了李家么!” 说话间,她对着冬青吩咐道: “我记得,你哥哥是大管事的亲随,你悄悄将这事告诉你哥,让他准备些人手。等那批霉米进来后,务必要人赃俱获。 另外,从我的体己里拿出三千两,去正规点的粮商那里买米,替换下那些霉米。” “是!” 看着冬青下去后,李嬷嬷一边服侍李如玉躺下,一边开口道: “小姐,这霉米洗洗,也吃不死人;何必拿你的体己出来呢! 再说了,五奶奶这样上蹿下跳,肯定有五爷在身后支持。 咱们没必要跟几位爷闹生分了!” 李如玉感觉自己的腹部又被轻轻踢了几下,忙再次用手安抚。 说来也奇怪,肚子中的小家伙似乎感受到母亲的爱抚,竟然玩起了捉迷藏,又躺平不动了。 大丫头紫苑听李嬷嬷喋喋不休,忙开口打断道: “李妈妈,咱们这样的人家,又何必在这上面扣银子呢。 小姐这样做,也是在替小少爷行善积德!这事,估计姑爷也乐意。” 有一句话,紫苑没说出口。 上次姑爷可是送来了一枚信物,能在最近崛起的日升号里调拨最高百万两的银子。 与之相比,区区的三千两,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 听到身边的丫头说起周坤,李如玉心中一甜,继而脸色一变。 此时,她忙站起身,一手叉了腰,一边冷静地对李嬷嬷吩咐道: “嬷嬷,小家伙听到说起他爹,忍不住要出来了!” 李嬷嬷听罢,唬了一跳: “小姐,不是说月中吗?” 紫苑见这位嬷嬷还在纠结时间,不由得又低看了她一分。 此时,她一脸镇定地扶自家小姐坐到床上,对着李嬷嬷道: “李妈妈,你留下来和紫薇照顾小姐,我这就去隔壁院将稳婆请过来!” “……” 第235章 新生 李成梁为了外孙能够顺利出世,早就在府中准备了一批嘴严的稳婆。 众人一番忙活后,等到掌灯时分,李如玉顺利生下周家长子。 不过,在生产时,却出现了一段小插曲: 据稳婆事后交代,小少爷落草之时,夜空中有七彩神光照室,又有一条九尺五寸的赤蛇盘于床笫之间。 当李成梁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大吃一惊: 这种天生异象,可只会出现在帝王降世之时。 难道…… 我的外孙,呸,吾之金孙……有大帝之资! 这时候,李成梁的心态,也发生了微妙的转变;他也对自己的毛脚女婿有了更多的好奇和期待! …… 另一边,周坤和岳灵珊已经来到了衡山脚下,准备给莫大师伯下请帖。 二人来到湖南地界后,天就不停地下起雨来。 岳灵珊指着前面的客栈,对着周坤道: “小师弟,这鬼天气太过讨厌,雨一直下个不停,溅得人一身水。 咱们还是进去喝杯热茶吧!” 周坤点了点头道: “珊妹,你最近变懒了。 要是你的玉女心经可以突破至第八段,便可真气外放,又何惧什么雨水。” 岳灵珊浑不在意地道: “哼哼,你都想快当……当那个了,我岂不是母仪天下! 历朝历代又有哪个做皇后的,还要自己动手打伞!” 周坤:“……” 就凭你这种躺平发育的态度,将来一定只让你做个最低位份的淑女,让一群皇后、贵妃、妃嫔、选侍等,一起治你! …… 进了客栈后,二人发现这里面有不少人在躲雨;而且,大多数还是江湖中人。 此时,一个矮胖员外对着同桌幽幽开口道: “唉,想不到好好一个衡山派,竟然堕落如斯。 要不是考虑到都是三湘五泽的江湖同道,我才不愿过来淌这趟浑水! 莫大掌门嫉贤妒能,当初逼着刘三爷退出江湖,让衡山派势力折损大半。 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派内的那个‘金眼雕’又指认嵩山派的陆柏等人是莫大暗害的。 恐怕这一次,衡山派要在劫难逃!” 周坤和岳灵珊对视了一眼,都是心中一惊: 难道暗杀嵩山太保的事情暴露了,牵连了衡山派和莫大师伯。 …… 另一个瘦高个愤愤地道: “都说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 这‘金眼乌鸦’实在太过卑鄙,竟然给自己门派泼脏水! 咱们又不是没看过陆柏等人的尸首,他们明明死于魔教的黑血神针之下!” 矮胖员外冷哼一声: “师兄弟之间嫉贤妒能,相互倾轧;这不是擎等着败落嘛! 衡山派最厉害的,莫过于那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 他们师兄弟中,莫大先生中规中矩,一剑能刺落三头大雁;刘三爷造诣最高,一剑便能刺落五头。只有那金眼乌鸦天赋平平,恐怕刺落一头大雁都难。 如今,中等驷逼走了上等驷,终于让下等驷瞅准了机会,趁机发难。 哼哼,如果莫大也被逼着退出江湖或是身死,那金眼乌鸦肯定会坐收渔利。” 瘦高个闻言,眉头紧锁: “我三湘五泽,以前也是英雄辈出。 说实话,兄弟这次就是来助拳的。 咱们如果坐视嵩山派耀武扬威,将来什么人都敢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 再说了,那金眼乌鸦多嘴多舌,惹人讨厌;我实在看他不起。” 矮胖员外也点了点头道: “我倒没有莫兄这般大义。 只是,我曾受过刘三爷的照拂。他虽退出了江湖,但该报的恩还得报。 再说了,我也挺讨厌那个金眼乌鸦的。” “……” 岳灵珊听罢,小声道: “难怪会有这么多人齐聚衡山。原来他们是来助拳呀。 莫师伯有难,咱们可不能袖手旁观。 再说了,我记得几个月前,就是这个金眼雕和泰山派的玉音子到咱们华山捣乱。 这个人,确实欠揍!” 周坤闻言,点了点头道: “这种事,咱们肯定要管!” 便在二人说话的功夫,突然听到门口咿咿呀呀响起了胡琴之声,一道苍凉的声音唱道: “叹杨家,秉忠心……” 这一声极为突兀,众人都纷纷望向门口,却见一个身材瘦长的老者已经走进来坐下。 这人脸色枯槁,身披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整个人显得甚为落魄。 那人从袖口摸出四文铜钱,摆在桌子上,向伙计要了一壶茶。 继而,他又自顾自拉起胡琴,继续唱了起来。 看他这样子,分明是唱戏讨钱的。 矮胖子听罢,立马皱眉喝止道: “喂,你这老汉,所奏胡琴一味凄苦,唱的也俗气,只一味引人下泪,脱不了市井味儿。还是莫要唱了!” 那老者听了,当真放低了琴音,却还是继续哼着: “金沙滩……一战败了……” 矮胖子见状,就准备拍案而起;不曾想,他身边的瘦高个却是一扬手,一串铜钱便飞到了老者面前,不偏不倚落在桌子上。 “老丈,与你些茶钱。 你这胡琴太好听了,请莫再唱了!” “……” 众人见到如此精妙的手法,都轰然叫了声:“好!” 老者却是面色如常,收起铜钱后道了声谢,果然便住口静静喝茶。 那矮胖员外见他如此世故:自己出声喝止无效,唯有『超能力』方能让他收声;心中难免有气,便刺了他一句: “莫兄,之前听刘三爷抚琴奏萧,庄重而优雅,真可谓三月不知肉味。 今日听这老汉信手乱弹琴,实在令人倒胃口;即便珍馐美馔摆在面前,也是没了食欲。 估计这老汉,也是山猪儿吃不来细糠!” “……” 没想到,刚刚还淡定的老汉突然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矮胖子的面前,侧头盯着他看了良久。 那胖子立马怒道: “你这老头儿,这样盯着我作甚?” 老者却是摇了摇头,沙哑着声音道: “你胡说八道! 你造谣我的武功,我不挑你的理儿。可你造谣我的琴音,却是大大不该。” 说罢,便转身摇着头要离开。 矮胖员外闻言大怒,伸手便是一抓,向他的后心抓去。 不曾想,他的眼前剑芒一闪,面前的七只杯子已经被拦腰劈断;杯沿叮叮当当扣在桌上后,那七只杯子竟未移动分毫。 这一幕,简直惊呆了众人! 老者这一剑如羚羊挂角,其出手之快,拿捏之准,势道之猛,无一不是第一流剑术名家的风范。 此时,才有人反应过来,失声道: “琴中藏剑,剑发琴音! 你……你是莫大先生!” 第236章 拉拢衡山 听到这人便是潇湘夜雨莫大先生,那矮胖员外兀自惊魂未定,直盯着眼前的酒杯发着呆。 他的一位好友赶紧会了钞,拉着他便离开了,倒也没让他继续尴尬。 而莫大却犹如未见,继续唱着: “一言不答推下斩,多亏了八主贤爷拿本参……” 周坤:……莫师伯这唱词,似乎对嵩山派的霸道心存不满,想要等他的“八主贤爷”! 这个工作,自己肯定能胜任! 想到这里,他上前拱了拱手,朗声道: “弟子周坤,拜见莫师伯!” “……” 莫大闻言,佝偻的腰陡然一直;脸上愁苦之色也为之一清。 他侧身看了周坤良久,方才含笑点了点头道: “原来是你! 好,好得很! 嵩山派的人来了,你也来了;你来的正是时候。” 说罢,他便当先踏入雨幕中,高声吟唱着: “马儿快快的行,车儿快快的随,却告了相思回避,破题儿又早别离…… 两位师侄,别愣着了,且跟过来吧!” “……” 周坤知道莫大恐怕有什么话要交代,忙放下茶钱,跟岳灵珊一同跟了过去。 …… 待二人离开后,客栈中的众人都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有人小心地问道: “莫大先生的唱词,本就愁苦无比;加之又有嵩山派上门寻衅。 他……他刚刚唱什么来着! ‘马儿快快的行!’ 这……难道他遇到了什么喜事不成?” 另一人恍惚间听到青年自报家门,拍案而起,兴奋地道: “哈哈,今日真是三生有幸: 既遇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莫大先生,也看到了江湖中声名鹊起的霹雳神剑。 难怪一剑落七雁的莫大先生先苦后甜,唱得曲儿也透露着几分轻快。 有了霹雳神剑相助,我看那嵩山贼子还敢不敢在我三湘五泽之地嚣张!” “……” …… 莫大将周坤二人引进刘府后,便停了下来。 看着昔日热闹的府邸,如今已是荒草丛生,他不禁感慨道: “刘师弟当初将这座老宅交于我手,本想让我代为看顾。 唉,世事多艰;这才几个月,如今这里已是一片荒芜! 对了,他去了陕西,如今可还好?” “……” 看着到处是蛛网的刘宅,不周坤禁在心中疯狂吐槽: 这位莫师伯不修边幅,连自己都照顾得邋里邋遢;刘正风是哪来的自信,认为他可以照顾好宅子。 同样的道理! 这位民俗乐爱好者,平日里只顾着游戏人间,根本就没想过要培养好衡山下一代。 唉,恒山三定这样的女流之辈尚且未躺平;你作为一派之长,却如此不思进取。 恐怕五岳剑派第一个没落的,便是你这衡山派了! 还好,你遇到了我! …… “莫师伯,刘师叔如今是大同副总兵,属于位高权微责任轻的那种。 他一到山西,就安排了女公子和敝派八师兄的婚事;几个成年的师兄,都被丢进了军中谋了差事;至于最小的公子刘菁,也拜入了我华山……” 看到莫大神情明显有些抑郁,周坤忙解释道: “本来,刘师叔是想让幼子拜入师伯名下。 只是,刘师弟性情跳脱,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需严加管束;刘师叔便一事不烦二主,让他跟着姐夫打基础。” 听了如此不走心的解释,莫大摇了摇手打断道: “师侄,你不必解释了。 我本身就不善于调教弟子;这些年来,门下也没出什么出彩的弟子。 华山则不同,有你这样的弟子珠玉在侧;论传道受业,岳师弟可比我强了不知几许。 刘师弟能这般打算,倒也不错!” 周坤:“……” 他忙转移话题道: “师伯,我听说贵派有人勾结嵩山,要对师伯不利。不知可有此事?” 岳灵珊也在一旁附和道: “听说挑事的,真是那‘金眼雕’鲁连荣。 师伯,弟子说句僭越的话,那鲁连荣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在年初,他甘当嵩山派马前卒,跟着汤英颚一起上了华山,逼迫我爹娘退位。 好在有小师弟在场,教训了他们一伙人;否则,我华山早已成了嵩山派的附庸!” 莫大闻言,脸上有些阴晴不定;半晌后,他唯有苦笑一声道: “门内出了这样的败类,我是难辞其咎! 鲁师弟他做过什么事,自来不跟我商量。我这个掌门,也只是一尊泥塑木雕而已!” “莫师伯,弟子也僭越一句: 烂果子不除,将来会烂一筐。 对了,衡山派的师兄鲜少露面;师伯是否能引荐一二?” 莫大:“……” 此时的他,一个头两个大。 “唉,我门下的弟子,本就不多;这些年来一直疏于管教,仅剩的两名弟子也下山谋了生路。 如今,衡山派除了那几个不肖子弟外,恐怕就只我一人了!” 周坤:“……” 你这是衡山派,还是逍遥派? 人家逍遥派,最起码一代还出了四个弟子,围一桌打打小麻将不成问题;衡山可比逍遥派更逍遥,直接来了个单机斗地主! “师伯,这……您最起码还是给衡山派留条根吧!” 莫大盯着周坤,长叹了一口气: “我本来预备的那条根,便是刘菁那孩子;如今他已经拜入了华山。 师侄,你说说,我该如何办?” 周坤:……还能怎么办?按照当地的习俗办! 这是逼着自己吃绝户的节奏呀! “师伯,你对五岳并派有什么想法?” 莫大又扫了他一眼: “上次在嵩山别院,我已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五岳如能不并派,那自然最好;如果非并派不可,我最属意的掌门人是你;如果是令师来当,我也不反对。” 周坤闻言,笑吟吟地道: “师伯,我倒有个想法,或是两全其美之策。 如今华山外院已经招了近三百弟子。 这些弟子不可能全部进入内门,其中也有天赋不错的人才没了晋身之机。 其实,华山和衡山可以联合培养他们。待他们学会了两派的入门武功后,两派师长再加以考核挑选,简拔为各派真传弟子。” 莫大闻言,眼中精光一闪: “这个联合培养,似乎敝派占了大便宜! 我可不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 说说吧,我需要付出什么?” “……” 第237章 衡山五神剑 看着莫大那双仿佛洞悉人心的眼睛,周坤淡然开口道: “第一项,我希望师伯不反对五岳并派。在推举人选上,也希望您能助家师一臂之力。” 莫大闻言,幽幽一叹: “看来我猜测的不错,岳师弟一直心思机敏、所谋者大。 我可以答应这个条件。 不过,能文争就不必武斗。 看左冷禅的架势,恐怕仅仅靠推举,不一定能成事;最后还得是比武夺帅!” 周坤笑吟吟地道: “如果他想要武斗,家师自然有把握战而胜之!” “……” 莫大扫了一旁的岳灵珊一眼,终究没将话说的太难听: “看来,岳师弟也非常人! 令师的福建之行,是满载而归;我便提前祝贺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还有什么条件,你也一并说了吧。” “弟子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可以在华山外院教授衡山派基础武功。” 听到这里,莫大明显有些犹豫。 “师伯,那些外门弟子既是贵我两派联合培养的,当然需要融华山、衡山两家之长于一体。 将来,他们中的天赋卓绝之辈,也会有人拜入衡山继承衣钵。 您只有让他们接触了衡山武学,才能判断他们是不是那块料。 退一万步讲,您都不反对并派了,又何必揪着门户之见不放。” 莫大闻言,苦笑一声道: “罢、罢! 万方有罪,罪在我这个老朽一人身上吧。 正是因为我闲云野鹤惯了,这才将衡山弄得一团糟。 如今让我静下心授徒,我可未必有这个耐心。” 周坤闻言,却是展颜一笑。 因为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珊妹,你不是也摸索过衡山剑法么? 正好师伯也在,让他指点你几招。” 莫大闻言大讶: “师侄女竟也会我衡山剑法?” 岳灵珊忙向莫大行了一礼,脆生生地道: “师伯,弟子的衡山五神剑新学乍练,使的不好,还请师伯多指点。” 莫大闻言,差点惊掉了下巴: “什么?你会本派失传的衡山五神剑?! 好、好! 那我倒真要好好领教!” 说罢,他便从胡琴中抽出短剑,肃然道: “侄女,小心了!” 说话间,他一抖手腕,短剑竟发出嗡嗡的破空之声,直接向岳灵珊手臂削来。 琴中藏剑、剑发琴音! 莫大一出手,就使出了衡山派的绝学回风落雁剑。 岳灵珊面对如鬼似魅的短剑剑影,却是临危不惧。 她捏了个剑诀,使出五神剑之一——泉鸣芙蓉的『守』字诀,将一把剑挥舞的密不透风;每每都能在最后一刻,架住莫大那犹如鬼魅的剑影。 另一边,当双剑相交之时,莫大不由得虎口一麻,暗暗心惊: 岳不群这个独女,在江湖中鲜少出手。不曾想,她的剑法竟如羚羊挂角,几乎无迹可寻;便是内力也是高深如斯,丝毫不下于自己。 看来,岳不群果然藏得很深: 他去福建夺了辟邪剑谱,恐怕功力已不下左冷禅。周坤这个弟子,举手投足间也能碾压嵩山派的所有太保。他唯一的闺女,也是深藏不露;与自己相比,竟也是不遑多让。 这一刻,莫大感觉自己真的老了! 将消极隐逸和玩世不恭发挥到淋漓尽致的他,此时心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了: 打不过就加入! …… 莫大越打越是心惊。 此时,岳灵珊圈转手腕,又使了一招‘鹤翔紫盖’,径直向他额头削来。 五神剑可以说是衡山派的最高武学。 这套剑法虽然只有区区五招,却是包罗万象,乃是真正一招包一路的绝妙剑法。 衡山共有七十二峰,以芙蓉、紫盖、石廪、天柱、祝融五峰为最。在衡山派的剑法中,也有五路剑法分别以这五峰来命名。 便拿刚刚岳灵珊使的鹤翔紫盖为例: 衡山派中有着一路四十八式紫盖剑法。而所谓的鹤翔紫盖,就是将紫盖剑法那四十八式中的精奥之处,融会简化到一招之中。 可想而知,这一招必然有攻有守,威力甚大,几乎已成破无可破的绝招。 …… 莫大面对这样的一招,也唯有斜身退步,方才堪堪躲过。 不过,他额头上的一缕头发,还是被剑气扫中,缓缓落了下来。 岳灵珊见状,忙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师伯,弟子出手没个轻重,差点伤了您。 要不,咱们便不打了吧!” 莫大:……你这话说的,可比在我心口扎一剑还令人不舒服! “岳侄女,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我衡山失传的绝学。 如果看的不错,你已使了泉鸣芙蓉和鹤翔紫盖。 剩下的三剑:石廪书声、天柱云气、雁回祝融,你也一并使出来吧。 如果不见识一下五神剑的全貌,我恐怕死了也不能瞑目。” 岳灵珊闻言,只得重新提剑,使出了五神剑的第三招——天柱云气。 这一招脱胎于天柱剑法,是衡山前辈从云雾变化中领悟出来的,最是讲究诡奇;每招每式都是动向无定、不可捉摸。 所以,莫大面对这招天柱云气,还是表现出一个惜命小老头的特点,打不过就闪身遁走。 比斗到了这里,基本胜负已分。 见到岳灵珊笑靥甫展,似乎又要开口说什么扎心窝子的话,莫大只觉得老脸一红。 他立马飞身跃回,接着运足内力,激得手中短剑嗡嗡作响,猛向岳灵珊直扑过去。 这一连串的急攻,可以说是莫大毕生剑法精髓之所聚。 一时间剑芒乱转,夹杂着晃人心神的剑鸣,刹那间便将岳灵珊裹在一团剑光之中。 见莫大将一套『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使的犹如云卷雾涌,周坤也是暗暗点了点头,心道: 其实,最适合这位老者的职业,不是当一派掌门人,而是去做一名杀手。 一派之长所需要的人情世故、威望和应变能力等等一系列的特质,在这个小老头身上几乎都看不出来。 相反,一个杀手所需要的低调、隐忍、耐得住寂寞等等,他倒是一样不落,统统技能点满。 …… 便在他想着心思的时候,场中突然传来『叮』、『乓』两声响。 周坤仔细一看,原来比斗胜负已分。 此时,莫大盯着手中的断剑,苦笑道: “将门虎女,果然不凡!” 第238章 莫小贝?! 在刚刚的一瞬之间,岳灵珊已经使出了五神剑中的最后一招——雁回祝融。 衡山诸峰中,以祝融峰最高;五神剑中,也以这招『雁回祝融』最为精深。 面对莫大刺过来虚实结合、迅捷无比的剑招,岳灵珊竟圈剑回转,继而运力丢出手中长剑。 长剑在半空中呼啸而至,瞬间便罩住莫大全身,迫得他不得不回剑格挡。 这便是周坤所听到的第一声“叮”,乃是双剑交接之声! …… 莫大本以为自己这一挡,便能顺势挑飞长剑。 但他使的这柄短剑,剑身极细;面对岳灵珊手中的精钢宝剑以及剑身之上裹挟的雄浑内力,短剑顿时受不住力,当场便断为两截。 这便是第二声“乓”! 此时,长剑余力未消,竟转了小半圈后旋了回来;岳灵珊飞身用手一抄,便将剑柄捏在手心。 等稳稳落地后,她对着失魂落魄的莫大拱了拱手,开口道: “莫师伯,这便是雁回祝融,承让!” 莫大盯着自己手中的断剑,苦笑一声道: “将门虎女,果然不凡! 如果你不是岳师弟的女公子,凭着这手五神剑,我便是拼着这把老脸不要,也要让岳师弟割爱,将你收入门墙,做我衡山派的衣钵传人!” 岳灵珊听罢,展颜一笑,悠悠开口道: “师伯,我这五神剑只得其形却未得剑意,还差得远呢! 如果侄女请教,你不会真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莫大:“……” 此时,他发现自己手中的谈判筹码实在太少,心态也不得不转变。 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他扪心自问,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原因,首先就是自己这个掌门人不称职。 衡山派越来越势微,不得不说有嵩山派打压的原因。但华山也面临着同样的窘境;如今却能重新崛起,这本身就值得深思。 其次,自己门派的最高绝学,竟然在别派弟子身上重新现世;自己所坚持的那点底线,面对衡山五神剑,也成为一个笑话! 嗯,五岳并派就像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决斗。自己一直消极避世、不沾因果;而嵩山、华山等派却是积极入世、抢占先机。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指望对手会放过衡山。 …… 莫大并不是一个死脑筋的人;或者可以说,五岳剑派就没有一个死脑筋的人。 原着中,恒山三定身死之前,都有勇气将掌门之位交给令狐冲这个外人;在破罐破摔之下,莫大也没了敝帚自珍的兴致。 “岳侄女,我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二位提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既然岳侄女学了我衡山派的五神剑,那就必须挑起我衡山这副担子。 在我没收到合意的衣钵传人之前,你便是我衡山派的掌门继承人。” 岳灵珊听罢,吃了一惊。 她指了指自己,不确定地道: “蛤?我?衡山掌门继承人?!” 莫大肃然点了点头: “不错。 不过,为了不让嵩山知道华山和衡山已经联合,我恐怕要为你取一个化名。 嗯,我这一生无妻无子,将来肯定膝下空虚。 岳侄女,如蒙不弃,你这化名便跟着我姓莫吧;名字么,你是岳师弟的独女,也是我的唯一入室弟子,便是双方的宝贝,你便叫‘莫小贝’吧。” 周坤:……哈?莫小贝?这是什么鬼?! 一旁的岳灵珊却是福临心至,立马跪伏在地: “义父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女儿没什么可孝敬的,唯有手绘的这一套衡山五神剑剑诀呈上,祝义父早日神功大成、光耀衡山!” 莫大一听岳灵珊竟不是改口称师父,而是直接叫义父,也是心中一惊,继而一喜。 身为一个特立独行、性格高傲的人,莫大自然不想占岳不群的便宜;强收岳灵珊为徒,也是迫不得已之下的权宜之计。 他没想到,自己的尴尬,竟然被岳灵珊这一声『义父』,给完美的化解。 此时,他心中对岳灵珊的乖巧懂事,已有了新认识;对她的欣赏和喜爱,也多了几分真心。 “哈哈,好一个衡山莫小贝! 我……为父没什么好送你的;刚刚见你使出五神剑,配合的不是本门内力。其威力虽也几乎无出其右者,但到底失了几分神韵神韵。 虽然本门遗失了这门神功的剑招,但还是留下了心法。 来来来,我来告诉你这门剑诀的心法!” 说到这里,莫大有些嫌弃地盯着一旁碍眼的某人。 周坤:……咦?婿,半子也;干女婿最起码抵得上一小半的亲子吧,你这老头是什么态度! 最终,他还是抵不住莫大灼灼的眼神,只得干笑道: “那个……泰山大人,听说鲁连荣作乱,背后有嵩山派的首尾。 他们是谁?人在哪里? 便由我这个女婿出手,也为泰山大人奉上一份贺仪吧!” 莫大嘴中哼哼了两声,指着嵩山别院的方向,语气却没了对待岳灵珊时的亲切: “来的是冀北三雄。 那我就在刘府,等你的好消息了!” 周坤:“……” 你这便宜老丈人,还真是老实不客气! …… 等到了掌灯时分,周坤已经一手夹着一个人,另一手提着一个包袱,重新来到了刘府。 将人随意抛到地上,他对着莫大拱了拱手道: “师伯,我去到别院,发现鲁连荣正在和冀北三雄商议,要联手除掉您,然后再由鲁连荣继任衡山掌门之位。 冀北三雄已经被我斩于剑下;鲁连荣我也带了回来,请师伯处置!” 说话间,他便要将手中的包袱抛给莫大。 莫大却是一脸寒霜地摆了摆手,幽幽开口道: “这里是兄弟的府邸,咱们就别脏了地方。” 说话间,他已来到鲁连荣身边,对着他的腰眼踢了一下,解开了他的穴道。 鲁连荣见到莫大和周坤二人,已是吓得亡魂大冒。 继而,他色厉内荏地道: “你们……你们竟敢反对左盟主。 即便你们杀了冀北三雄,又有什么用。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劝你们得饶人处……” 还不等他的话说完,一道剑光一闪即逝;继而,鲁连荣的大好头颅便冲天而起! 第239章 造黄谣 当周坤和莫小贝,呸,岳灵珊离开衡山后,三湘五泽之地突然传出来两条消息: 其一,衡山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已经挫败了一起篡权的阴谋,并且手刃了主要参与者『金眼雕』鲁连荣。 关于这点,潇湘之地的好汉,大多拍手叫好。 实在是鲁连荣平日里多嘴多舌、惹人讨厌,武林中人背后都管他叫‘金眼乌鸦’。他这一死,江湖上倒是少了一个祸害! 其二,为了避免衡山派陷入后继无人的境地,莫大正式推出自己的义女莫小贝,作为掌门继承人。 当然了,对于这个决定,外人只是看热闹,衡山内部却颇有微词。 只是,这位比莫大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义女,竟在祝融峰上以一手衡山五神剑打败了派内所有反对者,让他们心服口服! …… 此时,周坤和岳灵珊正在一路向北,准备继续去少林、嵩山、泰山和恒山四派送请柬。 “莫女侠,你对『赤焰狂魔』的外号,可还满意?” 周坤看着一旁的岳灵珊,有些意犹未尽地调笑道。 岳灵珊乜视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 “师伯也真是的,交的都是些什么损友。 只不过是让她将那天比武的结果传出去,她都干了些什么?! 断章取义,颠倒黑白,胡说八道,胡言乱语…… 我只不过是穿了一件红衣、红巾蒙面,结果到了她的口中,就成了『赤焰狂魔』。 小师弟,这种人你为何还刻意去结交?” 周坤闻言,含笑道: “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个慕容子,还真不容小觑。 你看看这才几天,湖广大地都传遍了『赤焰狂魔』的大名。 现在,几乎全武林都知道了,莫小贝将是衡山派的下任掌门。” “我怎么觉得你是看她长得有几分姿色,所以才会对她大加赞扬。 对了,临走时你到底给了她什么,让她竟高兴的两眼放光?” 周坤:……当然是传道授业,让她知道什么是知音体和今日头条! …… 看到前方有个茶寮,他便翻身下马,对着她道: “一般这种驿站旁边的茶寮最是消息灵通。说不定,咱们就能在其中找到你要的答案!”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了进来,却见里面正有一个先生正在说书。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待众人都看过来时,便握住折扇踱了几圈,开口道: “各位看官,咱们今天的故事,有门有派,有侠有奸,有笑有泪,有情有义;保证让众位听的拍案叫绝、回味无穷!” 这时候,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直接丢过来一把铜子儿,高声道: “百晓生,别整那些虚的,直接开讲才是正经!” 那说书先生赶紧拱了拱手,喜滋滋地道: “好嘞,咱们这就开讲! 今天这第一个故事,名叫《赤焰狂魔:揭开江湖侠女纯真面具下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开始的糙汉打断: “这说的是衡山掌门继承人莫小贝? 不听不听,这几天耳朵都听出了茧子。 快换了新的!” 周围人听到他的鼓噪,也纷纷附和。 那叫百晓生的,立马向四周打了一个罗圈揖,陪着笑脸道: “好好好,小老儿立马花样翻新。 今天,咱们来说个新故事,名字就叫: 《威武大佬为何能让多名黑道巨擘魂牵梦萦?——揭开右盟主禁欲面具下的勾魂魅力!》” 众人听到这样惊悚的标题,立马都不困了。 “咦!百晓生,我们可只听过嵩山派有个左盟主,你这怎么又出现了个右盟主?” “嘿嘿,快给大家说说,左盟主禁欲面具下,到底如何勾魂?” “……别急,精彩马上开始! 需要说明,我这故事来源于现实。但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对部分人还是做了避讳处理,请众位见谅! 好嘞,那我们就开讲! 话说,右盟主当初在西北,遇到了改变他一生的那个男人,他便是魔头『白板煞星』……” “……” 岳灵珊瞪大眼睛听着,不敢置信地开口道: “这……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所谓的『白痩高秀幼』,就是左冷禅禁欲面具下的勾魂魅力? 你和慕容子商量了一夜,就给他罗织好了这些恶行? 呸,恶心!” “珊妹,这里可就不清楚行市了。 但凡男子勾女,要讲究个潘驴邓小闲: 有潘安的貌、驴儿大的行货、似邓通有钱、绵里针儿似的耐性,以及要有闲工夫;这样才能无往而不利。 但左冷禅这个情况,却大为不同;他要收拢那些黑道人物为己用,就得又五方面的魅力,总结为『白痩高秀幼』。 你想想,他白道的身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盟主的高位以及眉清目秀的长相以及…… 咳咳,编不下去了,咱们还是听听慕容子是如何编排的!” 百晓生此时已经说到了紧要处: “……右盟主和白板煞星都对对方狠辣的出手和高强的武功,心心相惜。 不过,这白板煞星由于长相诡异,历来不被江湖中人所喜;所以,他身为一须眉男儿,却是不爱红颜,就喜欢粗犷奔放的精壮男。 而右盟主所谋者大,也不介意肉身布施,让白板煞星彻底雌伏。” 那一开始打赏的汉子,此时眼睛放光地盯着同桌一个男生女相的娇弱男子,开口催促道: “赶紧说,左盟主,呸,右盟主是如何肉身布施的?” 百晓生饮下一杯茶,悠悠开口道: “是夜,白板煞星便对着右盟主说: 贤兄的武艺,我是佩服的;今日我便考考你的文采。我给你出个对子,你若对上,我便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不后悔。 右盟主明白了他的取向,自然满口答应。 白板煞星摸了摸没有鼻子的粉面,便开口出题道: 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你爱不爱? 你们可知右盟主如此作答?” 众人都是眼放绿光,催促道: “快讲、快讲! 左盟主到底说了什么好对?” 百晓生悠悠开口道: “右盟主挺了挺自己的行货,似笑非笑地道: 洞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你怕不怕? 诸位,这样的盟主,就问你怕了怕?” “哈哈哈……我胆子小,却是色胆包天。 你们说,大不大?” 第240章 不开眼的小鬼 便在此时,有人拍案而起道: “大胆,竟敢编排左盟主。我们湘西四鬼,今日就来教训教训你们!” “……” 看着眼前四个赤着脚,一身黑苗打扮的汉子,众人都是吃了一惊;那说书的百晓生,更是吓得浑身一哆嗦,失足跌坐在凳子上。 四鬼见到众人的反应后,很是不屑;而后,他们指着百晓生道: “你这措大,污言秽语。 嘿嘿,今天你只要在哥四个的胯下爬过去,我们便放了你!” “……” 面对这样的侮辱,百晓生脸上犹豫不定;其他看热闹的却已是悄悄会了账,准备伺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倒不是他们不喜欢看热闹,实在是这湘西四鬼在湖广一带的名号太过响亮,为人也十分阴毒。 这四人不仅有一套合击的僵尸功,刀枪不入、力大无穷;一旦将人缠住,对手就绝难脱身。而且,他们用毒手法也是当世一绝。 江湖中人遇到这样的狠角色,自然唯恐避之不及。 不过,这四人在湘西一带称王称霸,一直没有与中原武林打交道。听他们的语气,似乎也被左冷禅给收买了。 …… 看着有人想离开,四鬼中的老大朱魑阴森森地道: “哼哼,我看谁敢离开! 不看完戏就想走,急着去投胎么?” 众人听到此话,都是暗暗叫苦不迭: 这几个活阎王,到底想干什么?! 便在这时,有人朗声道: “你们跳出来,是不是想表演什么鬼把戏? 我可提前说好了,表演的不好,你们这些小鬼恐怕哪来的就要回到哪去! 对了,我有些好奇: 左冷禅这次又是用了什么手段,将你们这些邪魔外道给收拢住?” 朱魑见说话的是个青年剑客,脸上露出一丝讥诮的冷笑: “这就是你的遗言么? 那我不介意让你做个明白鬼! 左盟主他老人家是个豪杰。 和这样的人交朋友,我们就会很高兴!我们高兴了,那万事好商量!” “咦?我很是好奇:左冷禅是如何让你们高兴的? 也是深夜寂寞的时候,钻到你们被窝中对对子吗?” 朱魑冷冷盯着周坤,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这世上能让我们高兴的事已不多,但如果谁慷慨大方的给三万两银子,那我们肯定开心! 不过,这世上能让我们不高兴的事却有不少。” 周坤扫了他们一眼: “那我们可就恰恰相反。 我这人自诩是半侠;遇到那些不把人命当回事的邪魔歪道,向来是除之而后快。 遇到你们,我的念头不通达,需要释放;所以……地狱空荡荡,还请尽快上路!” “……” 四鬼中的老二黄魅森森冷笑道: “大哥,何必跟这样的妄人废话。 看他直呼左盟主的名字,肯定跟咱们不是一路人;正好取了他的脑袋,就当给左盟主送礼。 一起上!” 说话间,朱魑和黄魅一个僵尸跳,同时纵起身形,掌、爪兼施,向周坤迎面猛扑而来! 四鬼中的老三乌魍、老四皂魉也同时跃起,封住了周坤的后路。 “小子,拿命来!” 面对四人的夹攻,周坤却是不以为意。 他捏住一只筷子,左封右挡之下,气劲便将迎面的二人逼退。 此时,身后的老三、老四,立马配合着向周坤的后心抓来。 面对偷袭,周坤却是看也不看,筷子在指尖转动间,便已两道外放的真气击中二人手腕。 两人立马缩手狂退,仿佛刚刚接触到什么毒蛇猛兽般;他们脸上青白不定,显然一接触就吃了一个不小的暗亏。 …… 试过了四人身手后,周坤心中也有了谱: 这四人武功虽自成一派,但与嵩山十三太保相比,还是颇有差距。 想到还未出湖广地界,他便对着一旁看戏的岳灵珊道: “莫女侠,这湘西四鬼看来是奔着衡山去的,说不得是要找贵派麻烦。 身后的这两人就交给你,也让江湖同道瞧瞧衡山『赤焰狂魔』莫女侠的能耐。” “两只小鬼,何足道哉! 今日便让我这只魔,来教教他们怎么做鬼!” 说话间,岳灵珊已是拔出佩剑,运足内力,便是唰唰两剑刺向四鬼中的老三、老四。其中一招是泉鸣芙蓉,直刺乌魍的小腹;另一招是鹤翔紫盖,借着圈剑回转之机,斜劈皂魉的额头。 两人见到剑气森森、寒气逼人,均不敢硬接;好在他们轻功不错,急退一丈有余,方才堪堪躲过杀招。 …… 周围众人见有人能制得住这四只小鬼,立马又活跃起来了。 一名汉子指着岳灵珊,口中啧啧称奇: “这位女侠就是近来风头正劲的『赤焰狂魔』? 看来,小鬼遇到了鬼祖宗,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百晓生此时也恢复了镇定,附和道: “莫女侠虽是女流之辈,但一招一式都是法度庄严、遒劲精深。 这套剑法,莫不就是重新现世的衡山五神剑?” “……衡山后继有人!” “……哼哼,我看谁还敢说:我三湘五泽人才凋零!” “……” 岳灵珊战得兴起,顷刻间便用手中一柄长剑,彻底将二鬼圈在剑芒之中! 另一边,周坤看着四鬼中的另两人,悠悠开口道: “两位,他们既已交上手,咱们也别歇着了。 今日便让我这半侠,好好陪你们玩些刺激的。” 说罢,他周身气息陡然一变,外放的气机立马锁定二鬼;继而,他突然跃起,屈指成爪,凌空向二人摄去。 朱魑见对方内力如此雄浑,知道自己万万不是对手,心中也生惧意。 此时,他和黄魅两人都身不由己向周坤的手爪撞去,眼看着即将被对方锁喉。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朱魑从背后给了老二黄魅一掌;接着,他借助反震之力,他立马抽身逃离。 “你……你不得好死!” 黄魅被这一掌打得凌空飞起,身形不受控制的加速向周坤飞来。 还不等他有任何的反应,头颅便被周坤摄住;继而,他五指发力,黄魅那号称比磐石还坚硬三分的头颅便被捏碎,立时倒地毙命。 周坤擦拭着右手,继而将手绢甩出,盖在黄魅的脸上: “听说你们四鬼一身僵尸功刀枪不入,从未遇到过敌手。 唉,世上的事无绝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看来,你今天很不幸,遇到万一了!” “……” 第241章 江湖百晓生 盯着远处那道逃跑的身影,周坤只是冷冷一笑: 这人刚刚可是挺嚣张的;并且临死之际竟拉兄弟垫背,可谓刷新了江湖道义的下限。 他周某人向来是宽以待己,严于律人;自己底线可以灵活,但别人却万万不行。 …… 想到这里,周坤随手一拂,真气外放之下,一道掌风便如同匹练般飞出。 那掌风竟似充满了灵性的飞龙般,在半空中曲折回旋;不过,它的速度却不慢,后发先至,很快就缠住了半空之中的朱魑。 等真气在他身上绕了一圈、首尾相接之时,朱魑周边的气流便啵啵作响,竟如同被撕碎般爆炸开来,彻底将他炸得尸骨无存! 众人见到如此血腥的一幕,都激灵灵吓得打了个寒战,只觉得眼前这位风光霁月的年轻剑客,就如同来自九幽的修罗武神般杀伐果断、辣手无情! …… 另一边,四鬼中的老三、老四见到两位兄弟惨死,早没了继续斗下去的勇气。 两人忙从怀中掏出毒药,就想药遁;不曾想,就在伸手之机,岳灵珊却瞧出破绽。 她一个歇步撩剑,手中长剑挥出,森森剑气纵横;剑影掠过之处寒光一闪,顿时便有两颗大好头颅冲天飞起,滚落在地! …… 看着场中顷刻间染成血海、一派修罗地狱的模样,众人都是战战兢兢,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半晌之后,才有一个汉子壮着胆子,上前抱拳道: “二位英雄,可是衡山派的高弟? 这位女侠,想必就是『赤焰狂魔』莫小贝莫女侠了吧?” 岳灵珊拱了拱手道: “不错。 我正是衡山莫小贝;这位是我师兄,江湖人送外号‘周半侠’。 家师莫先生纵情山水之乐,我师兄妹二人一直随侍左右;导致本派已有多年未在江湖走动,礼数多有生疏。 刚刚搅了大家的兴致,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各位包涵才是!” 群豪:……你们面生是真的面生;但出手却是狠辣无比:枭首的枭首,炸尸的炸尸。 面对这般吓人的修罗场,即便我们不想包涵,那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 “不敢、不敢! 莫女侠、周少侠,这湘西四鬼作恶多端,两位这是为民除害!” “对对,我们还要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 “好说好说!” …… 众人一番接触之下,才发现这两位衡山高弟,不仅武艺高强,说话也好听。 如果不是地上还残留着湘西四鬼的碎尸,恐怕谁也不会将这样的一对璧人跟刚刚的活修罗联系到一起。 …… 等打发了一批又一批上来套交情的人后,那说书先生百晓生也踱步上前,小声确认道: “两位可是华山霹雳神剑周大侠和玉女剑岳女侠?” 周坤闻言,眼睛一缩: “不愧是江湖百晓生。你认识我们?” 感受到自己被气机锁定,百晓生忙干笑一声道: “周大侠莫要误会,我是慕容子的师兄百晓生。 请二位宽心,我绝对不敢泄露二位的身份。” 周坤闻言,点了点头道: “听说你对江湖中事,无所不知。 我倒是要打听打听,最近江湖中都出了哪些大事。” 一说起这个,百晓生颇为自矜: “那大侠可是找对人了。 最近江湖风起云涌,确实出了好几件大事。 不过,这些消息,都要用银子来买,一个问题五两。 刚刚大侠救了在下性命,小人可以免费告诉您一条关于华山派的消息!” 周坤闻言,来了兴致: “说说看,我来验验你这消息的成色。” 百晓生悠悠开口道: “贵派的大弟子令狐冲勾结采花贼田伯光,已经被逐出师门。” 岳灵珊闻言大讶: “什么?大师兄被逐出师门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到底是为什么?” 此时,百晓生却住口不言,脸上露出了万家生佛般的微笑;如果不是他伸出死要钱的手,岳灵珊还真以为他是一个慈祥之人。 周坤从怀中掏出一张银钱丢给他: “说吧,这里面有什么详情?” 百晓生却是狡黠一笑: “这个我也不知道! 承惠,大侠这一百两银钱,还剩十九个问题可问!” 岳灵珊气鼓鼓地道: “原来你也不知道原因呀! 这不是骗钱吗?” 百晓生大摇其头,悠悠开口道: “我也不是无所不知,怎能算骗人。 岳女侠,还剩十八个问题。” 岳灵珊:“……” 周坤制止了她要揍人的冲动,开口问道: “令狐冲他们二人现在的行踪?” “江湖传言,嵩山派获得了辟邪剑谱;田伯光和令狐冲二人也听到消息,去了嵩山夺剑谱。 之后,田伯光孤身从嵩山逃了出来;令狐冲似乎受了伤,被方生救走。 他现在正在嵩山,方证大师似有意收他为俗家弟子,并传授易经筋。 周大侠,还剩十六个问题。” 岳灵珊听罢,立马不乐意了: “刚刚不只是一个问题吗?怎么一下子又少了两个问题?” 百晓生此时看向岳灵珊的眼神,仿佛对方就是财神爷: “两人的行踪,这算两个问题。 现在还剩十四个!” 岳灵珊还待再问,却被周坤所阻: “珊妹,你如果再出口,这机会还得少一个。” 说罢,他继续问道: “嵩山派最近有什么消息?” “左冷禅似乎真的获得了辟邪剑谱,正在闭关修炼。 另外,嵩山派最近也在大把撒银子,搜罗三山五岳的黑道高手,似乎会有什么大动作。 还剩十三个。” 周坤可不会去问他什么大动作,而是接着问道: “魔教又有什么消息?” “这是两个问题。 首先,最近有一大批江湖中人去西湖梅庄寻宝,听说宝物就是辟邪剑谱。 光明左使向问天趁乱救出了困在西湖牢底的一位大人物。 这位大人物脱困后,引得黑木崖震动;听说魔教教主正在教派内进行大清洗。 还剩十一个问题。” 百晓生满以为周坤会问他西湖牢底的那个大人物到底是谁,周坤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其他问题我也不问了。 你捡重要的,再给我说十一条出来。” 百晓生略一沉思,便开口道: “仙都派的黄木道人重获自由。 黑木崖闯入神秘高手,杀伤了数位魔教长老后,不敌东方不败后遁走。据传,此人武功和东方不败颇为类似。 …… 最近川蜀武林不稳,似乎有人要针对青城派和峨嵋下手!” 周坤:“……” 听了这些消息,他不禁有些好奇地盯着百晓生: “如此多的信息,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 第242章 灭青城 看着周坤眼神灼灼地盯着自己,百晓生刚刚自矜的表情一收,讷讷地道: “这个……周大侠,这事涉及到我们望北楼的内部机密,恕在下不便透露。” 周坤从怀中掏出一锭五两的小银锭,幽幽开口道: “我们在湘西四鬼手下救了你的性命,所以特意送了我们一个问题。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我出五两银子,便可以买先生这条命?” 百晓生:“……” 此时,他恨不能给自己两个大逼斗。 自己找上这个活阎王,还想贩卖消息捞一笔,这不是典型的要钱不要命么! …… 想到这里,百晓生赶紧将刚刚那张银钱推了回去,干笑道: “玩笑,刚刚是百某开的一个玩笑。 这是周大侠刚刚的一百两,如数奉还!” 周坤却是没去接银钱,而是颠了颠手中的银锭,悠悠开口道: “去年,有江湖义士送了一口破钟,作为嵩山副掌门汤英颚的生日贺仪。 你这个江湖百晓生,可知道那人是谁?” 百晓生:“……” 他小心扫了周坤一眼,干笑道: “嵩山派向来行事霸道;这位义士出面,教训了他们的嚣张气焰,真可谓大快人心!” 周坤不理会对方的马屁,继续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这位就是义士呢! 今年蓝田县驿站旁,这位也曾出手,斩杀了上百人,其中就包括魔教长老贾布、嵩山派的神鞭邓八公和泰山派的玉罄子。 你说说,这样杀人如麻的魔头,又怎么可能称之为义士!” 百晓生猛然站起身,脱口而出道: “那事也是你……” 接着,他才发现自己失言,颓然坐了下来。 周坤拍了拍他的肩膀,悠悠开口道: “好一个望北楼,好一个江湖百晓生。 现在我给你两条路: 第一,帮我收集情报,并且借助你们望北楼两京十三省的情报体系,也帮我培养一条情报线。 第二,你知道的太多了。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这一处风水宝地,就挺适合你的!” 说罢,周坤又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将他们推到了百晓生面前。 “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 百晓生:“……” 他苦笑一声道: “大侠,我能选择彼此相忘于江湖吗?” 周坤闻言,含笑道: “你知道强权人物的快乐么? 他们最大的快乐,就是给别人无数个选项;但别人怎么选,却要按照他的心意来。 你接触过那么多的江湖阴私,难道还不明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道理?!” 百晓生含泪接下银钱,苦着脸道: “你是大爷! 大爷的快乐,小的永远想象不到!” …… 就在周坤继续北上的时候,巴蜀武林也同样有一系列大事发生。 青城山,建福宫。 这一夜,余沧海正在后院演练师父长青子留下的辟邪剑法剑招。 不曾想,他却听到衣襟破空之声;继而便是两声闷哼。 余沧海闻言,立马飞身跃出院子。看着地上躺着的两名弟子尸首,他怒气冲天,颤声道: “何方小贼,竟敢来青城杀我弟子,还不出来受死!” 便在这时,一道身影悄然落在他的面前,脆生生地道: “咦?你这青城派掌门,倒也不是完全浪得虚名。” “……” “妖女受死,为师弟报仇!” 便在这时,听到声响的其他青城弟子也围了过来。青城四秀之一的侯人英看到地上的尸首,立马飞身跃起,拔剑便挺刺了过来。 那蒙面少女头也不抬,随手丢出一蓬玉蜂针,便送他了账! “我蝙蝠岛是来找余沧海算账的。 不想死的,就在一旁好好待着。” 余沧海见对方衣着怪异,出手狠辣,忙制止弟子再出手,冷厉地道: “蝙蝠岛? 我青城派什么时候得罪了你们?” 那少女却是森然一笑: “余沧海,我今日既然上门灭派,自然有充足的理由。 再说了,你每次杀人,也需要理由么? 福威镖局在巴蜀的分号三十多口,不也被你带着弟子一夜屠尽。” 余沧海嗤笑一声道: “原来你是想替福威镖局出头! 哼哼,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看福威镖局不顺眼;那些镖师和家眷,杀了也就杀了。 要不是田伯光和那个伪君子出手,林镇南一家我也要杀!” 蒙面女子冷笑一声道: “江湖中人有明白的,也有糊涂的,但大半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 你为何会对福威镖局下手,结果还不是不言自明。 哼哼,其他人忌惮你们青城派势大,不敢为福威镖局主持公道,我却不怕。 不过,今日我却没那个闲工夫。 想知道我为何找你麻烦么? 接我一掌便知!” 说罢,她的一只右掌如同穿花蝴蝶般,轻描淡写地向余沧海挥去。 余沧海见对方弃暗器而用肉掌,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 你这个贱婢,看身影也不过是二十上下;即便学了什么高深的武功,内力又能高到哪里去呢。 想罢,他也是弃剑不用,暗暗将摧心掌运至十成,便向一招将这个女子毙于掌下。 “妖女,你给我躺下!” 说罢,余沧海举掌迎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白衣女子却是纹丝不动,而余沧海却是当场退后了三大步。 “你……这是摧心掌!” 说罢,他仰面朝天,一口老血夹杂着内脏碎片喷涌而出。 “师父!” 其他青城弟子见到余沧海站立不稳,立马上前搀扶。 此时,他已面如金纸,双眼泛白,看样子已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白衣女子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开口道: “哼哼,班门弄斧! 摧心掌是我蝙蝠岛的不传之秘,需要配合特殊的内力,方能发挥十成的威力。 你们青城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窃取了辟邪剑谱的剑招,却是不知道运功法门,已是贻笑大方;如今又拿出这种似是而非的摧心掌出来现世,简直不知所谓! 余沧海,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洪人雄闻言,勃然大怒道: “大伙儿一起上,为师父报仇!” 他的话蛊惑性极强,立马就有十数位弟子拔剑冲了上来。 白衣女子却是凛然不惧,从腰间抽出一支长鞭,白蟒鞭法一经施展,周围四丈范围内都在鞭影笼罩之下。 一众青城派弟子遇到这种损金裂石的鞭影,顿时被打得皮开肉绽,筋骨断裂。 等场中已经没有可以站立的青城弟子后,白衣女子用鞭子卷起一支长剑,随之往上一撩。 随着剑芒一闪,重伤倒地的余沧海眼中布满了恐惧,还未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哀嚎,已经脑袋搬家、尸首分离! 此时,全场肃静,众人均瞠目结舌。 那白衣女子卷起一块碎布,擦拭干净长鞭,冷然开口道: “五月初五端午祭,蝙蝠岛灭青城!” “……” 第243章 峨嵋局势 如果说青城派出了强敌,那巴蜀的另一个名门正派——峨嵋,就是出了内鬼。 之所以有有内鬼,那也是因为峨嵋派分支太多;这种分支,既有地理原因,也有流派因素。 分支之间彼此虽然跟峨嵋金顶的嫡支有隶属关系,但彼此却并不十分紧密。 这也导致了谁也不服谁的现状。 具体来说,就是峨嵋派有『一树开五花,五花八叶扶』之称。 这里的一树,指的是峨眉金顶嫡支。 五花则是五个地区,即丰都的青牛派,通江的铁佛派,开县的黄陵派,涪陵的点易派,灌县的青城别院。 至于八叶则指的是:僧、岳、杜、赵、洪、会、字、化八大门。这里面,尤以僧门最为显赫,为峨眉八大门之首。 本来,金顶上人将松纹指定为掌门继承人,其他八门五派倒也安定;现如今这位掌门继承人和其他几个热门弟子均已身死,这些旁支的门派,自然都是暗流涌动;有可能上位的人,都盯上了这个位置。 目前,有实力且觊觎掌门之位的,共有三方势力,分别是金顶上人的师弟、青牛派的掌门洞玄子,金顶上人的师妹静安师太,以及静安师太座下弟子峨眉四秀。 此时,洞玄子看到众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便幸灾乐祸却伪装同情的开口道: “掌门师兄,这次大家伙自发上山,就是知道了松纹师侄的死讯。 师兄,如果不是我们无意间听说了此事,你是不是还准备一直瞒着我们? 这次来,咱们就是想听听师侄的死因,商量报仇的事。 另外,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拿出来供大家商量呢!” 他的话音刚落,五派中的其他四派以及八门中除了青城别院的其他七门,都纷纷附和道: “师兄,我们也有事情要拿出来商议!” “对,松纹死了,但峨嵋的传承还要继续下去……” “……” 金顶上人这段时间,已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 见快压服不住众人,他提气开声;一声“阿弥陀佛”出口,立马压下满场的聒噪。 一众人直震得耳膜生疼,嗡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他们都满脸震惊地盯着金顶上人。 看来,这位师兄只是老了,并不是死了! …… 洞玄子见到这样的场景,暗暗心惊,同时心中也在谋划着: 这个老东西不死,自己恐怕永无出头之日! 此时,金顶上人睁开眼睛,开口问道: “师妹,五派八门的掌门、门主,是不是都来齐了?” 静安师太扫视了一圈,回禀道: “掌门师兄,只有八门中的青城别院主持济罡师弟还没过来!” 洞玄子闻言,生怕金顶上人又出什么幺蛾子,忙开口道: “济罡师弟来与不来,根本没什么影响。 这些年,他一直被青城派的余沧海压制得死死的;别院也是了无生气,萧条得很。 掌门师兄,你有什么要说的,就直接开口吧;这些事,咱们事后知会他一声就足够了!” “对,大伙儿抛开门派内的俗物,就是关心四位师侄的死因。 师兄,咱们不可能为了给死人让路,一直这样等下去吧!” “岳门主说的是!” “……” 金顶上人见状,也只得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件,直接递给了洞玄子。 “各位师弟、师妹,这是南京魏国公的亲笔信,详细说明了松纹等人遇害的经过。 你和大家传阅一下吧!” 洞玄子见信中证实了松纹四人的死讯,嘴角略微上扬: 这次嫡支遭遇如此挫折,该是他雄起之时。 然后,他又扫了眼身边的峨眉四秀,努力压下心中涌起的淫邪悸动,心道: 正好借着四人的死,将你们的气焰给打下去! 想到这里,他将信递给一旁的其他人,很是不满地对着峨眉四秀斥责道: “哼哼,掌门人瞒着众人,派你们下山调查几位师侄的死因,并让你们手刃仇人。 你瞧瞧你们都办的叫什么事! 松纹他们分明是被华山派的那个贼小子所伤,你们却拿出六扇门的一个捕头出来糊弄事。 哼哼,你们除了进内宅取悦男人,还有其他本事么?还不退下!” “……” 面对洞玄子的骤然发难,峨嵋四秀中的老大叶槿珠自然知道其中缘由。 今天的会,说不定就会决定峨嵋未来的走向。自己四人这时候离开,那以后只能被动接受命运安排,任由别人将自己搓扁揉圆。 嗯,这个工作,她们早已交给了心上人,可不想一个满脸油腻的糟老头子来代劳! 想到这里,她不退反进,开口道: “二师伯,你可以不相信弟子的话;但这是魏国公亲笔手书,难道你也不信?” 洞玄子闻言,冷笑一声道: “看看你们四个那妖里妖气的模样: 横涡半笑、眼含春水,步态松弛、体柔如酥。 哼哼,你们恐怕早就跟那魏国公有什么首尾,破了处子之身吧。 加之,魏国公根本就不了解江湖。他的话,不足采信!” 四秀中的马槿真脾气最是火爆,当场就怼了回去: “哼哼,二师伯,你不是自幼修持,号称绝不近女色么?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看女人的? 早就听说青牛派内藏污纳垢,以送子名义毁坏良家清白。 我看,这事闹得沸反盈天,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洞玄子仿佛被踩中了尾巴般,厉声喝斥道: “没大没小,我替你师父教训教训你。” 说罢,他纵身一跃,人影一闪,便来到马槿真身侧,准备左右开弓给她两个大耳刮子。 不曾想,一旁的叶槿珠却横身拦在他的面前,一双玉掌如同穿花蝴蝶般,向着洞玄子的手掌迎了过去。 洞玄子见四秀还敢反抗,冷笑不止,心道: 欠调教的东西! 今天就给你们几个臭丫头一点颜色看看。 …… 想到这里,他本已如覆水的一掌,招至半途,却是手腕翻转间陡然增加了三分力道。 另外,他从白虹掌力铜镜中摸索出来的反震技艺也是发挥到了极致,手掌一收一放之间,真气已经化为一道吸盘,势要将叶槿珠的掌力包裹进来,继而反震回去。 …… 似乎看到了洞玄子这一招的不凡,静安师太不想弟子吃亏,开口示警道: “槿珠,这一招蕴含反震之力,暗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武学奥义,不可硬接!” 已经快要得手的洞玄子哂然一笑: “晚了,小丫头欠调教! 就让二师伯给你们调调味儿!” 第244章 上蹿下跳的洞玄子 半空之中的洞玄子,心中对自己这一招却是十拿九稳。 峨嵋派中唯一值得他忌惮的,恐怕就只有金顶上人了。 不过,这位师兄明显已经老了;加之心腹弟子的死,也对他打击很大,恐怕也是命不久矣。 哼哼,这峨眉一哥,终究还得是我! ……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就在双掌相交之时,叶槿珠手腕翻转间,也是一吸一引;那本是倒卷的真气,就如同一只游鱼般被其内力包裹。继而,随着她全力一放,二人真气顿时合二为一,就如同排山倒海般,一同向着自己轰然回击。 本来志得意满的洞玄子,立马神色大变。 他猛使一招千斤坠,并凌空连拍三掌;但始终没能完全化解这道真气。 最终,他如一只断了线的纸鸢般,被真气击飞出一丈开外。 此时,洞玄子的脸色泛紫,双睛也在咕噜咕噜乱转;显见一招之下,他便吃了不小的暗亏。 众人见到这样的一幕,都是悚然一惊: 这叶槿珠虽说是峨嵋亲传弟子,可说起来也只不过是精心培养出来的玩物而已。 直到现在他们才发现,玩物伸出爪牙,也是能伤人的! …… 另一边,叶槿珠一招制敌,也没乘胜追击,而是对着洞玄子拱了拱手,脆生生地道: “二师伯,咱们今天是来讲道理的。如果道理讲不通,弟子也略懂一些拳脚!” 洞玄子:“……” 他努力调整内息,才将体内那一道滞气冲开。 “贱婢,你竟敢以下犯……” “好了!” 坐在上首的金顶上人,此时突然开口道: “师弟,你要自重身份。 槿珠,你继续说下去!” “是,师伯。” 叶槿珠闻言,当即点明魏国公府七姨娘是黑凤凰传人的身份。 接着,她便一一诉说了七姨娘是如何勾引六扇门总捕头夏国祥,将之纳为入幕之宾为己所用,密谋窃取魏国公府权力;这些事又是如何被四位师兄察觉;继而,那对狗男女为了保守秘密,又是如何出手偷袭杀死松纹等人。 并且,她也拿出了媚药『寸玉生香』以及夏国祥的飞针暗器作为证物。 …… 金顶上人此时隐晦地扫了静安一眼,二人同时念了句“阿弥陀佛”! 其他人听说槿娴是黑凤凰的弟子,都不由大皱眉头;待看到『寸玉生香』后,都是沉吟不语。 不过,洞玄子像是发现了漏洞般,冷笑道: “夏国祥只是少林的俗家弟子,而松纹等人可是我峨嵋当代掌门继承人。 凭他就能出手突袭杀死我峨嵋的翘楚? 哼哼,这到底是说我峨嵋弟子太脓包,还是少林弟子太强呢!” 叶槿珠扫了他一眼,淡然解释道: “这位夏国祥是带艺投师。 合我们四人和昆仑三子之力,都不是他十合之敌。 要不是遇到了华山派的周少侠,我们和昆仑派的三位师兄恐怕早已身死! 我四人且不去说;二师伯,你自问是昆仑三子联手的敌手么?” 此时,深谙暗器之道的孙槿秀也上前一步,补充道: “那姓夏的恶贼,使的是银针暗器。 弟子不才,侥幸偷学了一招‘松针拜寿’,正要请二师伯品鉴!” 说罢,她便取出一枚银针,直接屈指一弹,射向地面。 洞玄子见状,冷笑一声道: “小姑娘跑马解的玩意儿,也值得班门弄斧!” 不曾想,他的话还没说完,那银针竟然弹跳了起来,旋了半圈后加速直奔洞玄子的面门袭来。 这一幕大出众人意料。 好在洞玄子反应迅捷,加之孙槿秀已经提前示警,他才使了一个懒驴打滚,险之又险避过了要害。 不过,洞玄子也是满地跌滚,狼狈万状;而且那只银针还是擦伤他的脸颊,留下了一道长达寸余的血檩子! “你……” “好了,还嫌不够丢人么!” 此时,金顶上人又睁开眼睛,认真打量着峨眉四秀,淡然开口道: “好、好! 我确实老眼昏花了,派内有着这样的弟子,我竟丝毫不知。” 说罢,他重新合上眼睛,朗声道: “既然松纹他们的死已经真相大白,今日就到这里吧。” 洞玄子闻言,立马出声反对道: “掌门师兄,我还有话没说呢!” “好了!有什么话,等人到齐了再说!” 说罢,金顶上人便从蒲团上站起身,提前离开。 …… 看着金顶上人强硬的结束了今天的讨论,众人虽心中不忿,但还是悻悻的告辞离开。 离开之时,洞玄子却是吆五喝六,招呼其他七门四派的人,看来是要进行什么py交易。 …… 峨眉四秀作为共享一个充电宝的姐妹,自然也聚集在了一起。 马槿真有些愤愤地道: “我刚刚已经看到了,那个老不羞已经将其他门主都给召集了起来。 师姐,如今的局势,可是对咱们很是不利!” 孙槿秀也点了点头道: “四妹说的不错。 不过,我挺好奇的,今天除了洞玄子这个老不羞上蹿下跳之外,其他人可都是惜字如金。 这倒是令人很是费解! 他难道不知道么,掌门师伯现在年纪大了,对继承人这一说辞很是忌讳。 他做这样的出头鸟,很容易被忌恨,实在是大大的不智!” 叶槿珠点了点她的鼻子,含笑道: “三妹妹这关窍一通,一夜之间倒是长大的不少。 看来,以后见到爷,还应该让他给你多通通!” 孙槿秀闻言,俏脸一红,啐了一口道: “大姐,你……你怎么如此没脸没皮。 我不理你了!” 叶槿珠收起脸上的笑意,幽幽开口道: “三妹妹,你看到的是表象,却没发现这件事里面的重点。 那老不羞唯有这样,才能争取最大的利益。 论上,他比不过咱们嫡支的掌门师伯。 峨嵋总掌门这一层身份是最尊贵的,五派八门最终还得听他老人家的。 只不过掌门师伯现在后继无人,他才瞅准了时机;这时候他不跳出来,还听之任之,那他一辈子也只能困守青牛派。 论下,他又没有其他四派、八门轻松。 其他旁支虽然实力远不如青牛派,但他们的负担也小。 这些年青牛派以送子的名义,祸害了不少良家;听说仅仅为了封口,青牛派早已入不敷出,成了空架子。 他不在这时候尽力一搏,用整个峨嵋的财力给自己擦屁股,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哼哼,这便是他上蹿下跳的原因。 与他相比,另一个人才是咱们最大的对手!” “谁?” 叶槿珠淡然开口道: “还能是谁!咱们的好师父呀!” 第245章 师父的惊人身份 “师父?” 其他三女听罢,俱是吃了一惊。 石槿雪跟静安师太感情最深,忙开口问道: “怎么可能是她? 师姐,你刚刚与洞玄子动手,还是师父她老人家开口示警。 她又怎么可能……不会的!” 叶槿珠闻言,肃然解释道: “我刚刚说到槿娴师姐是黑凤凰弟子的时候,五派八门的那些头头脑脑都很吃惊。 大殿之内,唯有两人脸色不变;其中之一便是师父。 咱们一直怀疑黑凤凰被囚禁在金顶后山的禁区之内,有可能是我们想的太过狭隘。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师父她就是黑凤凰?” 石槿雪闻言大讶,脱口而出道: “怎么可能! 大姐,说这话可要有证据;不能仅靠捕风捉影!” 叶槿珠从柜子中取出一个包裹,在其他三女面前缓缓打开: “我也不想相信,但有些东西由不得我不信。 这是我今日在师父的蒲团下发现的亵衣亵裤,你们都看看吧。” 石槿雪忙接过一个暗紫色的物件,却是一件怪模怪样的小衣。 这件小衣乍看之下,倒像是两只倒扣的紫碗;但仔细一看,她唬得赶忙丢了出去! “这……这是肚兜?!” 叶槿珠用手指捏着上面的细带子: “二妹,你先忙着扔。 你闻一闻上面的味道,便什么都清楚了!” 石槿雪凑近一闻,脸色巨变: “师姐……这……这是『寸玉生香』?!” 叶槿珠点了点头。 剩下的二女也上前查看了一番,都相顾默然。 都说『寸玉生香』是黑凤凰的独门催情药,而师父又与她的年龄相仿…… 此时,她们已经基本确定: 静安师太很可能就是二十年前侥幸未死的黑凤凰! “师姐,这些东西,你还不放回去? 要是师父……那妖妇知道了,咱们……” 叶槿珠轻轻摇了摇头道: “你们不用担心。 刚刚我有留意那妖妇的行踪,她现在去找掌门师伯了。至于他们之间有什么勾连,那可就不是你我能猜测到的!” 便在这时,她们窗外突然传来了衣襟破空之声。 “是谁?” 孙槿秀脸色巨变,担心刚刚的话已经泄露;莲足一点,便要飞身去追。 不曾想,迎面却有一支梭子镖袭来。 她艺高人胆大,伸出二指便将其抄在手中。 看到镖上插着一个纸条,她忙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禁地,二人幽会!” 除了这几个字以外,纸条的最下方,还有一个印戳,正是一丛竹子! “师姐,这是何意?” 叶槿珠接过纸条,看到下方的竹子标记后,点了点头道: “这是咱们爷给我们找的外援。 看这纸条上的意思,那妖妇应该正跟掌门在禁地幽会! 这次咱们的机会来了!” “大姐,你是说咱们一同去捉奸?” 叶槿珠闻言,含笑摇了摇头道: “是有人去捉奸,但不能是你我! 咱们应该将这个消息告诉洞玄子!” 三女略一沉思之下,都拍手叫好: “大姐,这一招高明! 洞玄子知道了此事,定然想着当场捉个现行,好逼着掌门退位。 而掌门为了丑事不外泄,自然不惜大开杀戒。” 说到这里,孙槿秀似笑非笑地道: “大姐,你还说爷给我通了关窍,让我变聪明了。 他和你胡天海地更多,难怪我们四姐妹中就属你最机敏!” 马槿真佯装恶形恶状,一把将孙槿秀扑倒再床上,并在她的丰盈处捏了一把,开口道: “那个狠心的小贼,也没少帮你通呀! 要不然,你也不会顶着这般大的两颗良心!” 孙槿秀被她这样一作弄,全身酥软、脸色一红。 看到马槿真还在加强力道,痛的孙槿秀在床上直咕涌,张着樱桃般娇艳欲滴的小嘴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迭声央告道: “好妹妹,手下留点情。 嘶……受不了了、轻些个呀!” “嘿嘿,小娘子,《黄帝内经·素问·举痛论》有云:通则不痛、痛则不通!” “饶命!下回再通,等爷来了再通!” 叶槿珠、石槿雪:“……” …… 另一边,洞玄子正在自己的厢房中,给召集来的小伙伴许诺好处。 此时,点易派掌门青木子开口道: “二师兄,由你来继位,我们自然没什么意见。 不过,你却面临三大阻力。 首先,便是掌门师兄。 他这一辈子,除了当年受到黑凤凰诱惑,差点铸成大错之外;一辈子都是清清正正做人,素来受到武林同道的敬仰! 与他相比,二师兄你这酒色财气样样不缺,可就腰板挺不直,说话也不够硬气了! 其次,就是静安师妹。 她这些年不声不响就培养出峨眉四秀这样的弟子,看来也是所谋者大。 这些年,她一直待在峨眉金顶,跟掌门师兄朝夕相处,感情应该最为亲厚。 咱们这些旁支师兄弟与她一比,可就像是一群野生的师弟了! 最后,就是峨眉四秀那几个小娘皮。 我是真的没想到,她们四人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好在争夺掌门人之位靠得不全是武功,要不然,我只能送你一句话: 峨嵋金顶谁为峰,一遇四秀道成空!” 洞玄子听罢,脸色不由得阴沉下来。 化字门门主化天听罢,哂然一笑,献计道: “青木子师兄,你说的难关看似难解,我却一招可破之。” 洞玄子闻言,立马问道: “化老弟,你有什么好法子?” “掌门师兄做人正直、一尘不染;咱们可以想个法子,给他身上泼点脏水嘛。 至于说静安师妹跟掌门亲近;哼哼,这师兄师妹之间的故事可就多了;咱们只要将事情朝下三路引,那就是黄泥巴掉裤裆里! 恐怕掌门师兄以后躲着师妹还来不及呢。 至于那四个臭丫头……有其师必有其徒;师父德行有亏,她们哪有资格跟二师兄争锋!” 洞玄子闻言,顿时狂喜: “哈哈,化师弟说的不错。 我也算阅女无数,一看静安那妖妇就修炼过采补之术。 要不然,她一个丫角终老之人,早就声音粗如牛、身段胖如桶了! 哼哼,她要元阴未失,我可以把脑袋剁下来给她做夜壶!” 众人听罢,又是哈哈大笑。 一时间,房间里充满着快活的空气。 便在这时,外面也传来一道已经破空之声;接着便有一支飞镖,径直朝洞玄子射去…… 第246章 禁地隐秘 面对射来的飞镖,洞玄子哂然一笑: “暗器?雕虫小技尔!” 说罢,他便伸手去抄。 不曾想,手掌一封,内力一吐,那飞镖只是凌空顿了顿;继而,它就像只调皮的小鸟般,绕了小半圈,接着便加速向洞玄子屁股上扎去。 “哎呀!” 洞玄子发出一声闷哼,那枚飞镖已经不折不扣扎在他的腚上。 “该死!这样的暗器手法,一定是那四个臭丫头捣的鬼。 一群欺师灭祖的东西,道爷这就去找她们算账!” 青木子却是掐指一算,朗声含笑道: “二师兄,好兆头呀! 这是一支烂银镖,并且直接扎在屁股上;合在一处,岂不是『一腚银』。 这说明,二师兄在这次掌门人争夺中,一定能赢!”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附和道: “青木子师兄说的是!” “……” 便在这时,化天突然“咦”的一声,随手拔下飞镖,激得洞玄子不得不又发出一声惨呼: “你……化天,你是不是想谋害了我,好继承我的位次?” 化天忙干笑道: “二师兄,你别误会。这飞镖上有东西!” 说话间,他已取下一张字条,只见上面写着: “万般烦恼事,皆在禁地中!” 看着这似偈非偈,似诗非诗的两句话,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这四个小丫头是什么意思?难道这禁地之内,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 洞玄子的伤口不深,略微上了一些金疮药后,已经没什么大碍: “哼哼,今天这扎屁股之仇,来日必加倍奉还! 这几个臭丫头突然提起禁地,是不是有诈?” 化天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忙开口道: “各位师兄,你们还记得二十年前的黑凤凰么? 大家也看到了,四秀在外嫁的峨嵋女弟子身上搜出了『寸玉生香』这等禁药。 我记得,掌门师兄是在十五年前将那弟子送去南京守备府的。 你们就没发现,这里面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什么奇特之处?”洞玄子仍然没反应过来。 一旁的青木子却是福临心至,脱口而出道: “我知道了。 黑凤凰那个妖妇根本就没死! 当初,掌门师兄被那妖妇迷的神魂颠倒,怎么可能辣手摧花。 现在回想起来,处处都是破绽: 金顶峰上突然出现的禁地,失传的禁药重现江湖……这桩桩件件。 万般烦恼事,皆在禁地中! 这会不会是说:黑凤凰那个妖妇被师兄囚禁在禁地之内,成了他的禁脔?” 洞玄子听罢,也是恍然大悟: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 走,咱们现在就赶去禁区。 哼哼,如果能在里面搜出那个妖妇,我看他金顶上人还有什么脸面再当这个峨嵋掌门!” “等等,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那四个丫头既然都猜逢出事情的大概,她们怎么不自己去捏住把柄? 这样报信示警给咱们,岂不是将好处拱手相送?” 洞玄子冷笑一声道: “那还不简单:这几个丫头想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这也算是一招阳谋: 即便咱们知道了意图;照着她们指的路走下去,自己也吃不了亏! 哼哼,等咱们夺了大权后,她们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堵人!” 众人闻言,也觉得有道理。 “好,听二师兄的!” “师兄,等你当上峨嵋总掌门后,答应给的好处,可不能食言而肥!” “哈哈,等我当了总掌门,自然少不得你们的好处!” …… 另一边,峨嵋金顶,禁地石室内。 此时,外面虽已天黑,里面却是亮如白昼。 石室之内除了山壁上嵌着的火把外,正中是面一尺见方的铜镜! 那铜镜反射火光后,不仅将石室照的更亮堂;而且,反射到石壁上光影,竟然有文字涌动,流光溢彩。 仔细一看,那文字开头赫然写着: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心法……” …… 此时,两只肉虫在一番蚀骨的抵死缠绵后,终于同登极乐。 金顶上人像泄了气的气球般,颓然倒在身下的肉蒲团上。静安一双星眸则畅漾着犹如薄雾般的春水,悠悠开口道: “死鬼,看来咱们结合阴阳双修之术补全的不老长春功心法,终于登堂入室了!” 说罢,她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发现自己的状态竟从来都没像现在这般好过: 眼角的皱纹仿佛被熨平、皮肤也更加紧致、那下垂的丰盈也恢复了挺拔…… 此时,金鼎上人披上外衣。他似乎又重新恢复到四十岁时的状态,早已没了之前的暮气: “这帮人来的真不是时候,偏偏要在你我神功最紧要的时刻过来,差点就打断了行功,错过了返老还童之机。 唉,咱们要是早二十年获得这些铜镜就好了。 那时候,你我都有着大好青春年华。如果修炼了这不老长春功,岂不是每二十年就可以恢复到年青时的状态。” “死鬼,你可真敢想! 你我二十岁的时候,功力还不如槿雪她们呢。真恢复到那时候,可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 我看,现在这副身子就刚刚好!” 说话间,她已披上低胸抹衣,状若一个徐娘半老的佛媛般款款踱步到金顶上人身侧,倚在他的肩头,痴痴调笑道: “师兄,你现在的状态,也不差什么。 我年青那会儿接触的一些俊俏后生,却都是些银样蜡枪头;唯有你,才是那个令人家颤抖的男人!” 金顶上人听她又提起年轻时的荒唐事,立马皱起眉头,显得有些不高兴。 静安,亦或者说黑凤凰立马扭股糖般将自己塞到他的怀中,调笑道: “怎么了,师兄这是不高兴了? 你不是说过:人生但苦无妨,良人当归即好。 如今,你我已经性命双修这不老长春功,我一辈子也离不了你。 好哥哥,我告诉你一句话:你比我接触的其他男人都要强,强得多!” “……” 便在这时,石室外突然响起一阵“哈哈”的笑声;继而洞玄子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似笑非笑地道: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我本以为师兄是将那黑凤凰囚禁在禁地,一个人独享。 没想到师兄玩的这般花,竟将这妖妇改头换面,直接易容成了静安师妹;而这禁地,只不过是你们行云布雨的道场而已!” 说罢,他色眯眯盯着静安胸口,悠悠开口道: “我是该叫你黑凤凰,还是静安师妹? 你接触的男人还是太少;如果先遇上了我,师兄就成了鸡肋了! 哈哈哈……” “……” 第247章 渔翁得利 黑凤凰听到洞玄子的自吹自擂,痴痴娇笑着款款走上前: “二师兄,你想见静安师妹? 咯咯,你们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可惜了,我与师兄神功大成,现在已然返老还童;你我相见之期,恐怕要在很久很久之后了!” 看到眼前这个烟视媚行、举止妖俗的荡妇,洞玄子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脊背发寒。他立马开口道: “妖妇,你不要过来! 哼哼,你和掌门师兄将峨嵋派禁地当成了行苟且之事的温床,实在罪大恶极! 金顶,我现在有两个条件。只要你能痛快答应,我们顾念往日的情分,或可放你们下山。” 黑凤凰继续“咯咯”娇笑着,好奇地问道: “二师兄,是哪两个条件,我倒也想听听。” “第一,金顶今日必须出掌门令,将峨嵋总掌门的位置让给我。 第二,我还要那面铜镜,以及你们那门不老长春功秘籍!” 金顶上人看着面前的十一人,脸上无喜无悲,悠悠宣了个佛号: “阿弥陀佛! 二师弟,你是不是过于贪心了点:掌门之位不想放过,神功也想要。 人不可太尽,事不可太清;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当初静安师妹也是要的太多;你们可以看看那具石棺,我已替她完成了肉身超度。 现在,她少思、少念、少欲,安静的躺在里面,永远也不会堕入阿鼻地狱!” 洞玄子听罢,悚然一惊。 显然,金顶上人已经对他们起了杀心! 不过他们中也有头铁的。只见青木子上前一步,冷笑道: “哼哼,你们刚刚的话,我们可都听在耳中。 这门邪功虽可让人返老还童,但也有个致命缺陷,那就是每当返老还童之时,功力也会随之削弱到修炼之始的水平。 掌门师兄,我知晓你功参造化,彻悟天人之妙法;但你四十岁时,可没有如今的修为。 哈哈,你自信可以杀光我们在场的十一人呢!” 金顶上人闻言,表情一滞。 他没想到,自己和黑凤凰的谈话,悉数被这一行人听了去。 他暗运真气,似乎现在的水平确实下降了不少;原本已经打通的经脉,也有不少滞涩之处。 …… 洞玄子察言观色,知道金顶上人被说中心思后心生怯意,立马又抖了起来: “师兄,你可得想清楚:十一对二,优势在我。 如果你敢反抗,那我们要的可就不仅仅是掌门之位和秘籍了!” “……” 黑凤凰冷冷一笑: “死鬼,吹灯! 咱们今天就来会会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 说话间,金顶上人已经出手,将扣在手中的几枚暗器丢了出去。 石壁上的火把被裹挟着劲风的暗器一激,立马被扑灭。 随着火把被熄灭,石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这种黑暗对其他人来说,自然是种限制;可对于金顶上人和黑凤凰来说,却几乎没什么影响: 金顶上人二十年前的内力水平,已经足以支撑他夜能视物;黑凤凰的内力稍逊,但终究被囚禁在暗室中数年,她对黑暗中的事物,有着本能的预判。 此时,二人趁着众人失神之际,骤然发难: 黑凤凰手中的峨眉刺,已经悄然送走了其中一人。而金顶上人一招『佛光普照』,双掌一分,立马又超度了两人。 仅仅一个照面,五派八门中便有三人死于两人联手。 接下来,金顶上人凭着一双肉掌,状若疯魔般不停出掌攻向众人;与之相配合,黑凤凰也是不停抖腕和手指拨动,手中的峨眉刺就像是死神的镰刀般,不停收割着性命。 周围时不时传来一声声痛苦的闷哼,五派八门掌门人还能喘气的已不停在减少。 …… 此时,洞玄子躲在青木子身后,又气又急地开口道: “大家围拢过来,小心遭了这对狗男女的毒手。” 便在这时,他感到一阵罡风向自己迎面袭来。 洞玄子不敢怠慢,立马揪出青木子挡在身前;等听到一声痛苦的闷哼之后,他手中的匕首就如同毒蛇般,悄咪咪扎在了偷袭之人的腰眼上。 一招得手后,他立马扒拉来开青木子的尸首,双掌齐出,结结实实印在金顶上人胸口。 金顶上人惨嚎一声,一时间鲜血狂喷,倒飞出一丈开外,方才翻身栽倒。 “哈哈哈,金顶,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便在这时,黑凤凰的峨眉刺已是脱手而出;还不等洞玄子继续得意,那两支峨眉刺已经先后洞穿了他的胸腹。 “吧嗒”一声,这位夺权的始作俑者,彻底将自己的野心埋葬在了峨嵋金顶的石窟内。 “死鬼,你怎么样了?”黑凤凰赶紧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金顶上人,急切地开口询问道。 金顶上人强忍着疼痛,拔出腰眼上的匕首,声音虚弱地开口道: “走,咱们……咱们从暗道离开!” 便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阿弥陀佛! 想走?不显得太迟了吗?” 这时候,一队人已经举着火把赶了进来;为首的五人,正是峨眉四秀和青城别院的首座隽节和尚。 出声的正是隽节和尚。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倒了一地的尸首,悠悠开口道: “师兄,你就准备这样一走了之,不给个交代吗? 还有,你这个妖妇,顶着静安师妹的身份偷生了这般久,今日焉有命在!” 五派八门中唯一幸存的是化天。 此时,他捂住被峨眉刺贯穿的腹部,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师弟,四位师侄,你们……你们来的正好。 金顶上人和黑凤凰狼狈为奸,害死了静安师妹,尸首就在那口石棺内。现在……现在他们又杀了这般多的师兄弟。 你们……你们切不可饶了他们! 哎吆,快……快给我找个郎中,我……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隽节和尚抬头扫了一眼四秀,小意地问道: “四位师侄,你们的意思是?” 叶槿珠淡然开口道: “小师叔,你精通岐黄之术,便替他解了那痛苦吧!” 隽节:……这……你可真狠! 此时的他,却对四人生不起一丝反抗之心。 他主持的别院,位于青城山上。 而青城派发生了灭派之事后,他也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当他知道灭派之人跟眼前的四位师侄过从甚密,就问你: 可怕不可怕? 开心不开心? 惊喜不惊喜? 他如果不惊喜,估计明天可能就有人安排吃他的席了! 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掌送这位去见了洞玄子: “阿弥陀佛,师兄伤入骨髓,药石不能治,还是早登极乐吧!” “……” 第248章 请师父借一物 看着化天死不瞑目的样子,黑凤凰冷冷盯着隽节和尚,哂然一笑: “隽节、隽节! 你可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继而,她又扫了峨眉四秀一眼,幽幽开口道: “我这一辈子,很少看走眼。 当然,你们四个不在此列!” 叶槿珠闻言,面色一沉,对着跟过来的峨嵋弟子道: “你们都出去吧,守好山门! 没有我的吩咐,都不许进来!” 跟过来的众弟子闻言,都是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努力压下心头的激动,开口质疑道: “师妹,师父如今伤重,应该赶紧救治。 你如此说,到底是何居……” 还不等他的话说完,其身后一人已经快速出剑。 只听“噗呲”一声,这位刚刚出头的峨嵋弟子已经被扎了个透心凉。 出手之人正是石槿雪。 她淡然擦拭着剑上的血渍,悠悠开口道: “松江师兄不尊师姐号令,已被处决。 众位师兄弟,他是不是死有余辜?” 一众峨嵋弟子见到如此一幕,都吓得背脊发寒。 有人当场就附和道: “杀人……杀人有理!” “对,松江替奸人张目,死有余辜!” “……” 叶槿珠见状,扫了在场的峨眉弟子一眼,再次下令道: “好了,将尸首都拖下去吧!” “是!” 此时,石室内已再无一人敢出声反对! …… 等众人离开后,金顶上人又开始不住地咳嗽,痰中似乎还带着血丝。 “死鬼……师兄,我当初决定洗尽铅华跟着你,就是知道你会是一个长情之人。 呵呵,情深不寿,果然非虚! 即便你我合力,创出了性命双修的不老长春功,还是天不假年!” 说到这里,她摩挲着金顶如金纸般的面庞,低声温言道: “记得小时候,你我青梅竹马,本该是神仙眷侣;突然有一天,我性情大变,开始疏远于你。 其实,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都是他!神山那个淫贼、恶霸! 他在我及笄之时,故意喂我吃下淫药,随后便强要了我!” 听到这惊人的一幕,众人都是悚然一惊: 师父逼奸女弟子,这是何等的丑闻! 黑凤凰却恍若未觉众人的反应,继续呢喃细语道: “……师兄,其实我真正爱的只有一人,那便是你!但你却不曾开口对我说过一句:我喜欢你! 所以,我才会不断索取肉欲,让那些俊俏的小郎君当裙下之臣,不停杀那些可能让你目光驻足的贱女人。 我要用这种方式,将你的心神牢牢捆绑在我的身上。 但是,我已永远没办法给你最好的。 我的肉体已经脏了;我要将对你的爱和肉体分开,永远不愿意将纯洁的爱情和深陷泥淖中的肉体联系在一起。 师兄,那些年苦了你! 这也是为何谁都可以和我春宵一度,唯独你不行的原因。 我给你的,都要是最美好的;那些已经脏了的,我不愿意让你沾染一丝一毫!” 此时,金顶上人已是面如金纸,生命也快走到尽头: “师妹,恨……恨不能早知道这些事。 否则,我一定……一定杀了神山那个淫贼!” 黑凤凰柔声道: “师兄,我岂是那种有仇不报的蠢人。 你还不知道吧,‘天南一剑’就是神山那个恶贼的私生子。神山将他带回峨嵋,就是想子承父业,好继承他的掌门之位。 哼哼,世上哪有这等好事! 有一日,在神山又强要了我后,我便趁着夜色,也让他的儿子成了裙下之臣。 哈哈,我还许诺他:只要他能击败五台山的大智禅师,我便委身下嫁于他。 枉他自诩‘暗器第一、掌法第二、剑法第三’,最终还不是败于别人之手。 那蠢才恼羞成怒之下,果然用了我给他的霹雳雷火弹,炸死了大智,自己也被神山废去武功,抑郁而死。 哈哈,父子相残,简直大快人心! 神山那个老鬼,我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我将砒霜放在指甲缝里,一天天的喂他吃加了料的酒。 哈哈,他死有余辜!” “……” 听到黑凤凰说起这样的前尘往事,众人都是脊背发寒,心道: 原来峨嵋典籍记录的寥寥几笔,背后竟然有着这般多的龌龊和血泪;那些典籍的夹缝处,分明处处写着“吃人”二字! …… 黑凤凰此时收住笑声,盯着叶槿珠,幽幽开口道: “槿珠,我一辈子阅人无数。 不过,在你身上,我终究看走眼了。 今天我们和五派八门火拼,都是出自你之手吧。 好呀,峨嵋还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 叶槿珠闻言,幽幽一叹: “外人总在传:峨嵋派向来洁身自好,不理江湖闲事,声名极佳。 可在我看来,不理江湖闲事是真;背后的原因却不是因为洁身自好,而是内部已经烂透了。 如果还不割肉剜疮,恐怕峨嵋早晚会堕入魔道! 师伯、师父,对不住了! 我想当这个掌门,就绝对不允许再出现老牛拉破车的情况! 欲、恶、嗔、痴、执、贪! 今天在这禁地倒下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满身的三垢、三火。 唯有将你们都打扫干净,峨嵋才能重新迎来生机!” 黑凤凰闻言,冷冷一笑: “我发现越来越欣赏你了! 什么卑劣的事情,你都能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说起假话能骗过自己,你果然有当掌门人的潜质! 不过,我看你和其他三秀已失了处子之身,你们就不是贪嗔痴之人了么?!” 说罢,她盯着一旁的隽节和尚,哂然一笑道: “我是没想到,你作为一个前辈,能够在她们四个后辈面前卑躬屈膝。” 隽节和尚闻言,颇有种唾面自干的从容。 他宣了个佛号,悠悠开口道: “师姐,贫僧并不贪心。 四位师侄已经答允贫僧,可以在青城山上重建青城派。 这对于贫僧来说,已是莫大的功德!” 黑凤凰闻言,眉头一皱: “重建青城派?余沧海呢? 他可不是一个好相与之辈!” 隽节含笑道: “余沧海已登极乐,还是贫僧给做的法事。 贫僧见青城派都是一群妇孺,已经舍了些香油钱,盘下了建福宫。 等师侄荣登峨嵋掌门之位后,贫僧将还俗,重立青城派。” 黑凤凰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先灭青城,后慑峨嵋。 看来江湖也是多事之秋。 我的好徒儿们,你们不简单;身后的人更不简单!” 叶槿珠将长剑掼在她的面前,悠悠开口道: “师父,你有这般出色的弟子,不应该想着成全么? 徒儿斗胆,想向师父借用一物!” “……” 第249章 令狐国冲 周坤来到嵩山脚下时,终于收到了百晓生送来的最新消息: 川蜀武林出了大事! 其中,青城派因窃取别派秘笈之事,被神秘人灭派;全派上下除妇孺外,悉数被杀。 另一个川蜀名门——峨嵋派,则是猝遇瘟疫侵扰,自掌门金顶上人以下,伤折了二十多名高手! 如今,继任掌门人正是四秀之一的叶槿珠,法号坤仪居士。 …… 岳灵珊盯着手中的纸条,有些愕然: “这……峨嵋肯定出了内讧,才会拿瘟疫出来说事。 我记得爹说过:二十多年前仙女峰大比剑时,华山也折损了不少高手;当时,咱们也是拿瘟疫出来说事的。” 说罢,她与有荣焉的开口道: “峨嵋新掌门人竟是一位女侠? 这倒是不错!等日后相见时,我定然要交她这个朋友。 名门正派中以女子为首的,除了恒山派外,峨嵋也算是独一份了!” 周坤:……不要等日后了,你们现在已经是亲密无间的姐妹了! “莫女侠,你可别忘了,自己也是衡山派的掌门继承人! 说不得,坤仪居士也羡慕你这位『赤焰狂魔』呢!” “嘻嘻,就你会作怪!” 二人打打闹闹间,已经上了少室山。 向门前的知客僧道明来意;两个和尚一听他们来自华山派,均是眼神怪异地扫了周坤和岳灵珊一眼。 其中一人走上前,双手合十道: “二位施主稍等,贫僧这就去禀告!” 说罢,就匆匆进了寺。 岳灵珊好奇地问门前的另一名知客: “小师傅,为何你们听我们是华山派弟子,都表现得如此怪异?” 那小和尚双手合十,连道不敢,接着便道明缘由: “最近方丈收了一名俗家弟子。 听说这位令狐师叔,原来就是华山派的。” 岳灵珊闻言大讶: “大师兄?没想到百晓生说的竟是真的!” 正在这时,闻讯而来的方生已是降阶出迎。 周坤忙拉着岳灵珊上前拜见。 与上次相比,方生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眉宇间显得更加的威严。此外,他也像很多上了年纪的和尚般,身材已开始发福,却不至于走样。 此时,迎面又来一众巡夜的和尚。他们见到方生后,都是远远避在一旁,向他低首合十,执礼甚恭。 看着方生自矜的表情,周坤客气了一句: “冒昧来访,是否打扰大师清修?” 方生将二人迎进少林寺后,朗声道: “周少侠太过客气! 老衲天性执着,始终未能参透‘空、无相、无愿’的三解脱门之至理,也堪不破生死玄关;只靠打坐参禅澄心静虑,又怎能算得上清修!没有清修,又何来打搅!” 说到这里,他含笑道: “老衲还未来得及恭喜少侠呢! 经年未见,少侠已是侠名远播。 即便老衲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和尚,也听过少侠在黄鹤楼的龙虎斗以及秦淮河畔剑斩白板煞星等义举。 方丈师兄就曾断言:未来能与魔教东方不败比肩的当世英雄,非周少侠莫属!” 周坤:……咦?你这老和尚没安好心呀!这不是将自己树成靶子,让东方不败盯着自己嘛! 老六还是由我来当合适,你们可休想躲在身后看热闹! …… “大师,你这可说的不对! 少林的芳邻,嵩山派的左大盟主正闭关修炼大嵩阳神掌。 有他和方证大师这样的前辈高人在前面顶着,我们这些后生晚辈也能多松快松快两年!” 方生:“……” 他强挤出一丝笑意: “少侠,我们这把老骨头就如同冢中枯骨;这江湖,最终还得交到你们手中。” 周坤打了个哈哈,状似开玩笑地道: “大师,交到我们手中的是一个安稳和顺的江湖,那我们自然愿意接收;如果是一派残破不堪的景象,那可就容我躲躲懒,也和大师兄一样跑到少室山里来躲清静。 哈哈,哪管外面洪水滔天,我自岿然不动,高呼‘阿弥陀佛’!” 他的话刚说完,身旁的岳灵珊已忍不住,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继而,她赶紧开口道: “小师弟,大师面前,不可妄语!” 说罢,她对着一脸尴尬的方生道: “大师,前面的石室,就是方证大师的禅房?” 方生点了点头道: “二位在此稍等,老衲进去通禀一声!” 说罢,他就径直走进了石室。 此时,周坤捏着岳灵珊的小手,低声问道: “说,你刚刚在笑什么?” 岳灵珊略微挣扎了一下,却未挣来周坤的手,只得小声道: “这里是少林寺,你行事规矩些!” “我怎么就不规矩了?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也。 没有我们这些世俗之人给寺庙里不停添小和尚,难道还指望着寺庙里面的和尚自力更生,自己造出小和尚来不成? 即便他们愿意,那也得问问道长和师太乐不乐意!” 岳灵珊听他说的越来越不正经,忙开口道: “小师弟,这里可是少林寺,不要亵渎菩萨!” 说到这里,她想起刚刚周坤和方生打机锋,不由得开口道: “你还别说,有时候这些大师还真的挺……挺让人敬不起来。 刚刚方生大师的话,我也听出来了,就是给你戴高帽,好让你当马前卒,好让你和东方不败火拼! 哼哼,你可真坏! 话里话外都在指责这些大和尚搅风搅雨还成;真遇到了东方不败,那也只会躲在寺庙中念‘阿弥陀佛’! 好在方生大师好脾气;我若是他,早就用罗汉棍阵教你做人了!” 周坤似笑非笑地道: “他如果真这般做了,那岂不是坐实了窝里横的事实: 面对东方不败,就避而不战,不停蛊惑他人下场;别人不听他的号令,他们就用物理帮忙超度。 你可得小心了,这都是一群热爱生活的和尚!” 便在这时候,一道落寞的身影走了上来;原本愁眉不展、略显憔悴的面容,在见到周坤二人后,先是一惊,继而羞愧难当,最终还是强颜欢笑地开口道: “小……周少侠、岳女侠,在下……贫僧少林俗家弟子令狐国冲有礼了!” “……” 第250章 诉衷肠 “大师兄?!” 岳灵珊见到令狐冲突然出现,吃了一惊。继而,她略显羞涩的想要抽回自己的小手,却被周坤轻柔而又坚定握住。 见到这一幕,令狐国冲胸口如受重击、心痛如绞。 不过,他还是强挤出一丝笑意,开口道: “岳女侠,这一声‘大师兄’,真是羞煞贫僧了。 贫僧秉性顽劣,屡犯门规;近来更是结交妖孽、与匪人为伍,实在愧对师父……岳先生和宁女侠的教导! 被逐出华山,也全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今幸蒙方证大师不以贫僧粗鄙、不堪,收录入门墙。” 说话间,他还向着不远处的石室低首合十,甚为恭敬。 周坤见状,含笑开口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师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对了,在下现在是称呼你为令狐兄,还是国冲兄? 像这种四字名的情况,在我中原大地上倒是少见;我倒是听说东瀛这样的名字较多,诸如‘小度常子’、‘蒲棱蛾子’……” 令狐国冲听罢,脸上的笑意一收,淡然开口道: “小师弟,你还是那般的玩世不恭。 贫僧到了今天这副田地,也少不了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如果不是当初在仙女峰石洞中发生那样不堪的一幕,我应该还是一个眼里有光、行中有善的懵懂青年吧。 是你,让我提前体会到了江湖险恶、人心难测。 在别人眼中,你是一个风光霁月、行侠仗义的侠客;所作所为都是将人轻轻举起,带出地狱。可对我而言,你却在我面临悬崖时重重一推,让我坠入阿鼻地狱! 小师弟,我有今天,多半是拜你所赐!” 听到令狐国冲如此说,周坤和岳灵珊脸上的笑意均是一收。 岳灵珊赶紧开口道: “大师兄,你是不是对小师弟有什么误会? 听到你拜入少林,可以修习无上内功心法易经筋后,小师弟还替你高兴呢! 你……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听到小师妹还在替周坤辩解,令狐国冲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绞: “小师妹,我说这些,全都是为了你;你要擦亮眼睛,看清身边人的真面目! 我知道有些事发生之后,你我再无可能。但在我心中,还是希望你过得好;最起码不会被人蒙蔽!” 岳灵珊听罢,脸上已经蒙上一层寒霜: “大师兄……大师,你不必说了! 身边这个人,我自问比你更加了解!” 令狐国冲:……小师妹,你怎么变得如此眼瞎心盲!我不惜得罪周坤这个奸邪小人,还不是为了你! 算了,我也没心思去管你们的破事了! 累了,毁灭吧! …… 见令狐国冲一副哔了狗似的便秘表情,周坤适时上前补一刀: “大师兄,你错了,错的很彻底! 师父他老人家,一直将你当成衣钵传人来培养,师娘更是待你如子。 他们尽力培养你,就是想你在恶劣的环境下,可以扭转华山派的颓势,为门派谋得一线生机。 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被田伯光几杯黄汤灌下肚,就引这个淫贼为知己,不分青红皂白的与之结交。 你知不知道这般做,会给华山派和师父带来多大的伤害。 嵩山派一直盯着我华山。师父谨小慎微,才能在夹缝中觅得一丝平衡。如果他们借着你这位大弟子结交匪类来说事,骤然向师父发难,那会给门派带来多大的危险。 这就是你肆意妄为的结果!” 令狐国冲听罢,悚然一惊: “不……不可能! 那田伯光,也是你硬塞给我的,不与我相干!” 周坤闻言,哂然一笑道: “令狐兄,这话你要是在外面说,我顾念你的颜面,也就不挑你的理了;如今私底下你还这般说,那可就当别人都是傻子。 当初,田伯光跑来长安作案,用调虎离山之计,将师父、师娘引开;临行前,他们是不是交代你,让你谨守门户,万不可给贼人可乘之机。 可你又是怎么做的呢? 随便找了个心情愤懑的借口,就和六猴儿一同下山喝酒,这才遇到了化名田寅的田伯光,进而引狼入室。 这桩桩件件,我可有冤枉你?!” 令狐国冲闻言,胸口如受重击,脱口而出道: “你……你跟踪我?!” 周坤当然不会承认: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令狐兄,除了肆意妄为之外,你这第二大缺点,就是时常自暴自弃。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小师妹蕙质兰心、钟灵毓秀,我心悦之。” 说到这里,他含笑紧了紧握着岳灵珊的手。 岳灵珊巧笑嫣兮与周坤对视了一眼,继而对着令狐国冲温言道: “大师兄,我爹娘视你如己出,我也一直当你是兄长,对你心存感激和敬重。 当年八岁时,爹给我们讲江湖经验,说华山上面有一种草,浸酸液后写字,干了后字迹就会隐没;浸了水后,就又重新出现字形。 我当时不信,吵嚷着让爹爹去拿出来,爹却没搭理我。 最后还是你冒险连夜上山取了草,逗我开心;你却被茅草隔得身上到处是血愣子。 还有六七岁时,我晚上哭闹不止;娘便用白板煞星吃哭闹的孩子这事来吓我;也是你不停用甜糖水哄我,才让我忘记了害怕。” 说到这里,岳灵珊眼角也噙着泪,幽幽开口道: “大师兄,我原本以为,感激和敬重就是爱;也许回到我八岁、你十八那样的岁月,似乎也挺好。 可……可感激和敬重,终究不是爱。 在你身边,我会像对待亲哥哥一般的依赖你;可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我会想着依靠自己尽快长大,而不是时时刻刻想着让你在身边。 遇到小师弟后,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 那种情感,完全是另一回事。 在没见到他的日子里,我会特别的想他,人也变得无精打采。 在他身边时,又特别害怕下一次的分别;为此,我会特意收敛自己的娇纵,没有了往日的霸气,也没有了骄傲……” 听到这里,周坤赶紧揽住她,悠悠开口道: “珊妹,你不用刻意改变自己! 我喜欢的,是完完整整的你,自然也包括你的娇纵和小脾气!” “小师弟……” 看着眼前撒狗粮的一幕,令狐国冲只觉得自己麻木了! 累了,一起毁灭吧! 第251章 护法金刚 狗粮如同穿肠毒药! 见到周坤和岳灵珊在自己面前秀恩爱,令狐国冲心情激荡之下,只觉得刚刚入门的易经筋真气在体内上蹿下跳、真气逆流,激得他立时吐出一口鲜血。 见到如此“血口喷人”的一幕,周坤赶紧暗运护体真气,将自己和岳灵珊挡在真气罩中。 “大师兄,你怎么了?”岳灵珊见状,立马开口问道。 周坤忙拉住她,开口解释道: “珊妹,你别动。大师兄像是走火入魔了!” 说话间,他便要上前查看令狐国冲的情况。 不曾想,石室之外的方寸之地中,突然回荡着犹如狮子吼般的声音: “阿弥陀佛!痴儿,还不醒来!” 这一声如同平地起炸雷! 一时之间,禅院内万木落叶,周围更是窗摇壁动! 不好! 周坤见岳灵珊面色有异,担心她被音波所伤,只得退回来一掌抵在她的后心,方才驱散这波音波的攻击。 此时,令狐国冲也是耳膜如受重击,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但奇怪的是,他却像是受到晨钟暮鼓洗礼般,整个人开始慢慢平静下来;体内的真气接触到同根同源的易经筋内力,也是很快被捋顺。 他立马盘膝坐于院中,继而五心朝天、双掌扣诀,暗暗运起易经筋心法!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却是奇光四射,原本涣散的神采已经重新聚合。 周坤见状,暗道可惜! 刚刚他可是想上前给这位大师兄体内加一道异种真气,好让他别有事没事就想着练功。 没想到方证那个老和尚像是看破了自己的想法,在最后一刻以狮子吼来了一招攻敌之必救,让自己顾忌岳灵珊,从而失去了下手的最佳时机。 这个方证,还真下得去手! 此人底线与自己一般灵活,是个劲敌! …… 另一边,令狐国冲调理好内息后,便站起身,对着走出石室的方证低首合十道: “多谢师父点醒弟子。 弟子觉得心中的块垒似已一一消散;过往心法运行中的滞涩之处,似乎也顺畅不少。” 方证闻言,含笑点了点头: “老衲知道你与易经筋有缘,一切都是天注定。 今天这一遭,也算是一次机缘吧。 好了,国冲,你继续去闭关吧!” “是,弟子告退!” …… 见令狐国冲已经离开,方证对着周坤和岳灵珊合十道: “老衲刚刚救人心切,不小心误伤了岳女侠,罪过罪过。 还请两位施主恕罪则个!” “……” 岳灵珊经过刚一开始的心悸后,得到周坤真气庇护,倒也没受什么损伤。加之,老和尚仓促出手,也是为了救大师兄,她自然不会过于纠缠: “见过方丈大师。 见到大师兄……见到令狐少侠可以安然无恙,小女子也很是开心。 大师这般说,倒是太过见外了!” 方证听岳灵珊如此说,含笑点了点头,心道: 歹竹出好笋! 岳不群能有如此心地善良的女儿,倒也难得。 想到这里,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瓶,递了上去: “这是少林的大还丹。 岳女侠一身道家真气,早已登堂入室,最多十年,必成江湖一时之选。 服了此药后,可抵三五年的功力,倒也能助女侠一臂之力。 你千万莫推辞。这也算消了老衲一段因果,减了一分业障。” 说罢,他还意有所指的扫了旁边一直绷着脸的周坤。 …… 见岳灵珊还要推辞,周坤老实不客气的大还丹收下,扯出一丝笑意道: “大和尚,你今天如果不拿出些什么,我和珊妹还真要赖在少林不走了。 这大还丹送给我们,也算受之无愧。 不过只送一颗,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要不是我们刚刚据实以告,让令狐兄可以直面本心进而冲破玄关,恐怕他在修炼上还得多走不少弯路呢!” 方证:“……” 他扫了周坤一眼,幽幽开口道: “小檀越,你这药下得似乎也太猛了些。 国冲算是我的关门弟子。 他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老衲说不得贪嗔痴三尸毒一发,就要找檀越算账了!” 周坤点了点头,朗声道: “大师能说出这番话来,才是正道翘楚的风范。 有时候低眉菩萨扮久了,偶然也要当一回怒目金刚! 说实话,经年未见,我时时想起大师的易经筋神功和千手如来掌。 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向大师再讨教几招。” 方证:“……” 他轻叹了口气: “比斗就不必了。 上次周少侠的紫霞神功,中正平和,气息至纯,已经让老衲惊为天人。 这次相见,少侠一身的道家内力,已经让老衲看到了何为师法天地。 这种以天地为师,以自然为法,以万物为灵的大自在、大自由的境地,就连老衲也要甘拜下风。 老衲现在都有点羡慕岳先生了: 唯一的女公子钟灵毓秀;座下的一众弟子,也都个个慧根深厚。 不简单、真是不简单! 听说岳先生去了福建,不知他身体可好?” 周坤:……身体缺了二两,功力增长两倍;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算好还是坏! “师父正在闭关练剑。 我派定于六月十五日举行剑气二宗大比剑,想邀请两位大师莅临做个见证。” 方证接过请柬,含笑道: “风老先生归隐已久。如今静极思动出面主持盛会,实在令人闻之欣喜不已。 届时,老衲和方生师弟一定准时拜会他老人家!” “多谢大师!” 由于少林不留宿女客,加之方证又一心避战,周坤与他又寒暄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开了。 …… 见小沙弥将二人送走,方生忍不住开口道: “方丈师兄,这位霹雳神剑隐隐对少林充满敌意,师兄不可不查! 刚刚,我明明感受到了他那一丝杀意。” 方证闻言,幽幽开口道: “唉,原本还以为他会是一颗制衡五岳剑派的棋子,看来老衲确实老眼昏花了。 你来看看吧,这是冲虚道长的信。 此人在武当山上大显神威,就连真武七截阵也被他破了。 这个人,比岳不群还要可怕!” 方生沉默良久,幽幽开口道: “道消魔涨,咱们是时候推出自己的护法金刚! 只是,这令狐国冲真能完成除魔卫道的使命吗?” 方证肯定地点了点头: “何为对的人? 那便是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相遇的人。 阿弥陀佛! 天象昭示,缘分已到。” 第252章 枭雄的隐忍本色 在山下农舍借宿了一晚后,第二日周坤便带着岳灵珊继续上路。 这一次他们去的是嵩山派所在的太室山,准备送请柬恶心一下左冷禅。 …… “小师弟,嵩山十三太保大部分都死于你手;上次汤英颚带人来华山,也被你结结实实给教训了一顿。 这次咱们去见他们,岂不是羊入虎口?” 周坤对此却并不在意,开口道: “师妹,你大可放心;这里我也曾来过。 当初汤英颚举办五十大寿寿宴的时候,我曾不请自来,还在山下的少森寺买了一口烂钟送给了他。 谁知那十三太保不识礼数,我便当场将费彬打成了‘肺病’。 我想,经过了上次教训后,左盟主应该会识点礼数!”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铁梁峡。 此时正值春夏之交,只见四周峰壑开绽,凌嶒参差;远处郁郁葱葱,景致怡人,显得美不胜收。 “白云蓬蓬忽然合,都在虚无缥缈间! 这太室山的风光,果然和华山、衡山不同,另有一番野趣。 等五岳并派后,嵩山派干脆改名嵩山别院吧。 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倒也是人间雅事! 我说的可对,汤师叔?” 此时,一道人影如同黄鹤般在峰壑间提纵,顷刻间便来到了周坤二人面前。 这人便是十三太保中唯二还活着的副掌门汤英颚。 还不等他开口,铁梁峡两旁已经钻出来上百名嵩山弟子。 他们个个按剑戒备;然后在一名弟子的带头下,齐声高呼着:“杀!” 这一声如同一道炸雷,激得岳灵珊赶紧握紧手中长剑,暗暗提气戒备。 显然,嵩山派这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 汤英颚自然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中。 见周坤无视嵩山派众人的威压,他冷笑着开口道: “师侄倒是胆子大,竟还敢来我嵩山。 我记得你曾说过: 华山风景秀丽,处处都是观景、埋骨的风水宝地。 你看看我嵩山景致如何,这峰壑之间是否也适合埋骨?” 周坤似笑非笑盯着他,悠悠开口道: “不错!想不到嵩山派在少林也安插了眼线。 要不然,贵派也不会为了迎接我,摆出如此大的阵仗。” 说到这里,他睥睨了众人一眼: “汤师叔,我最近可听到了一些不幸的消息,提及嵩山十三太保大多已被魔教所害。其中: 邓八公师叔在蓝田县围攻向问天时身死;丁勉、陆柏、费彬、乐厚和高克新五位师叔死于魔教黑血神针之下;卜沉和沙天江死于福建林家的向阳巷老宅;冀北三雄逃出华山后,又在衡山脚下被人枭首…… 这……这可是大大的不幸,师叔可要节哀呀! 不过……” 说到这里,他似笑非笑盯着汤英颚,悠悠开口道: “师叔,你刚刚问我这里的峰壑是否适合埋骨? 如果你加上这么一群乌合之众以这样的方式来‘欢迎’我,我可以向你保证: 过了今天,十三太保就只会剩下最后一根独苗苗!” 汤英颚听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苦,继而被冷厉之色所取代: “邓师弟和冀北三雄是生是死,就连敝派都不知道,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 “谁?” “一个曾给你送钟之人!” 听到送钟一事,汤英颚彻底破防了: “找死!” 说话间,他已是一左一右、一阴一阳,双掌齐出。 其中,左掌为阳,伴随着提劲运气,一股炽烈的罡风喷薄而出;右掌为阴,却是掌心朝内,一股寒气直冲掌缘,与灼热之气萦绕交错,合二为一。 周围的空气在冷热交替中,不停产生气爆,给推出的掌风又加了三分力道! “不错,比上次挨打时有了长足进步!” 周坤嘴上重视,眼睛却是眨也不眨,双掌一分,掌心竟发出两道耀眼的白光,同时撞上了汤英颚的双掌。 只见两股巨大的劲流在半空中相撞,犹如平地起惊雷,直震得山石滚滚,飞沙蔽天;劲力余飙生旋,卷得周围的树木摇晃不止,松针如雨般纷纷落下、向四周攒射。 场中汤英颚那宽大的身躯就如同一只巨大的癞蛤蟆般被击飞两丈开外,方才势尽落地。 四周的嵩山弟子见副掌门一个照面就受伤倒地,立马惊呼出声,急忙上前将汤英颚扶起;只见他嘴角不停溢血,面如金纸,双眼似睁似闭,显然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 其他弟子见周坤背手而立,纷纷怒火中烧,拔出重剑就准备上前拼命。 …… 面对着拔剑戒备的一众嵩山弟子,周坤全然不放在眼中: “汤师叔,你终究还是没有虚度光阴。 这大嵩阳神掌,逼得我终于出了五分力。 只是,你这掌法终究做不到阴阳互济;真气也是绵软无力,达不到生生不息的水准。 凭这样的掌力,吓吓江湖宵小还成;至于在我面前施展,那可就是真正献丑了!” 随口点评完汤英颚,周坤从容自若指着在场的嵩山弟子道: “你们副掌门刚刚有句话,我很赞同: 嵩山秀丽,确实是一块埋骨的风水宝地!” “……” 嵩山弟子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只见一人上前一步开口道: “大家一起上,为副掌门报仇!” 便在双方就要大打出手之时,突然一声爆喝响起: “住手!” 说话间,便有一人跃将出来,正是嵩山派掌门人左冷禅。 他盯着周坤,连道数声好后,冷厉地开口道: “岳先生收的好弟子,果然不凡! 周大侠,你今日来我嵩山,不是专门来扫嵩山派和左某的面子吧?” “……” 周坤见对方虽浑身杀气,却没有动手的意思,略微有些惊讶: “左师伯不愧是一代枭雄,这份隐忍功夫我是万万不及的。 既然你今日不愿出手,那这嵩山也就没什么值得逗留的了。 本派定于六月十五日于仙女峰举行大比剑,届时请左师伯上华山一观。 还有,请诸位保重好身体,静待五岳并派的那一天!” 左冷禅冷笑道: “师侄这副颐指气使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五岳剑派的盟主呢……” “停!” 周坤打断他道: “左师伯,你一副阴鸷险刻的江湖强梁做派,可远不及我恩师彬彬君子之风。 那盟主令旗就请代为保管;并派之后,我再来看看你是不是还能保持这副枭雄本色。 闲言少叙,告辞!” “……” 第253章 双方的谋划 看着周坤走马观花似的下了山,嵩山众人都是义愤填膺,恨不能擒住这个贼子,将他摆成七八九十种姿势,让他跪在地上叫“爷爷”! …… 『九曲剑』钟镇见到弟子都是这般模样,担心今日避战伤了士气,立马开口道: “将汤副掌门带回去休养。 哼哼,掌门身为五岳剑派盟主,岂能以大欺小,对一个后生晚辈动手! 加之,师兄现在正是闭关修炼神功的关键时刻,不宜分心他顾;否则,这个小子焉有命在! 大家尽可放心,我们绝不可能放过这个嚣张的小贼!” 一众弟子听罢,这才慢慢恢复了理智。 汤英颚的两名亲传弟子忙走上前,朗声道: “掌门师伯,都是弟子们无用,竟比不过华山派的一名二代弟子。 弟子武功不如对方,唯有加倍努力,才能知耻后勇,迎头赶上! 下次再遇到这个贼子时,弟子绝对不会再给嵩山派丢脸!” 其他弟子听了,也是纷纷附和。 钟镇:……咦?这两名弟子倒是心思机敏,值得培养呀! 只是,那周坤显然连掌门师兄都不放在眼中。你们即便是前炼三十年,后炼三十年,再向天再借三十年,恐怕也是白费功夫! …… “好!我嵩山派屹立不倒,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种『愈挫愈勇、一往无前』的斗志。” 另一边的左冷禅也赞许地看了二人一眼: “你们说的不错,我心甚慰! 本门将于五月底举行内部大比,表现突出的弟子,将由本座亲授快慢十七路剑和大嵩阳神掌。”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一众弟子顿时哗然;继而立马齐声高呼道: “盟主无敌!” “嵩山必胜!” “……” 一时间,原本还有些低落的士气,又重新高涨了起来。 等一众弟子就像打了鸡血般重新去修炼后,钟镇小声开口道: “掌门师兄,真的让这姓周的小贼安然下山?咱们要不要在山下设伏……” 左冷禅摇了摇头道: “不必! 少室山的那些贼秃将这小贼要上山的消息提前告诉你我,恐怕也抱着借刀杀人的心思。 替别人火中取栗,智者不取! 哼哼,方证也太小瞧了我左某人。 不过,他们能借刀杀人,我们也可以。 泰山和恒山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恒山三定还是油泼不进;加之定逸的俗家表亲何三七,以及另一个大和尚一直滞留恒山,恐怕一时半会没有下手机会。 至于泰山派……自玉磬子和玉音子神秘失踪后,天门道长倒是慢慢将门派内部捏成了一股绳。” 左冷禅闻言,冷冷一笑: “这事好办。 俗话说:表哥表妹好作亲。 定逸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作为五岳剑派的盟主,咱们当然要申饬其非,让江湖同道评评理。 不过,恒山除了三定之外,其他不足为论,倒是没什么。 至于泰山派,玉玑子不是一直觊觎掌门之位嘛,咱们可以帮帮他。 天门如此不识趣,还是早点送他羽化了吧;他的死,最好是能嫁祸到周坤身上。” 钟镇听罢,眼睛一亮: “我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等等,这事我们最好不插手,让那些三山五岳的牛鬼蛇神去办。 咱们最紧要的,还是内部事务!” 钟镇闻弦音而知雅意,开口问道: “掌门师兄,你准备在门下弟子中选拔人才,来填补十三太保的空缺?” 左冷禅长叹了一口气: “这些弟子跟周坤相比,终究还是差得太远了。 想从他们中找出一两个可用之才,倒也可行;若想找到可以匹敌他的,无异于缘木求鱼。” 钟镇闻言,小心地问道: “掌门师兄,如果泰山这一劫,姓周的小子也能安然度过,咱们是不是安排后手? 他难道真的已经没了敌手?” “那倒也不尽然。 我的寒冰真气已经大成,内力上应该相差仿佛;唯有这招式…… 他得到过剑神风清扬的亲授。虽然很少有人看他出剑,但这个『霹雳神剑』的外号,也不是白叫的。 看来,我确实要闭关,好好参详这本『辟邪剑谱』了!” “师兄,你不是说剑谱真假难辨;贸然修炼,是不是操之过急?” 左冷禅挥手打断道: “不必再说了! 现在留给你我的时间已经不多。 别人都已经上门挑衅,将嵩山派的颜面踩在泥淖中。现在唯有一搏,才能将脸面重新拾起来。” “……” …… 另一边,周坤二人下山后,岳灵珊长舒了一口气: “这位左大掌门杀气腾腾,真是吓死个人! 面对他,我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 对了,你刚刚为什么要对汤英颚下死手,就不怕激怒他们?” 周坤点了点头道: “左冷禅确实是一个可怕的敌手。不过,恐怕命不久矣! 我这次上山来,送请柬是假,努力推他一把是真。 有了我这次骑脸输出,他想不冒险都不可能了!” 岳灵珊来了兴致,忙问道: “他怎么了?” “已经走火入魔了,他还不自知。 我如果没看错,他现在正在修炼一门剑法。 这门剑法如若炼成,非但可以与当世最绝顶的几人争锋,就算是傲视天下也未必不能。 可惜,这门剑法固然威力绝伦,却不是正派武功的路数,而是实实在在的一门邪功。 他一旦真的陷进去,再想出来,恐怕是千难万难。” “剑法?邪功?不会真是辟邪剑法吧?” 周坤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开口道: “但凡邪功,修炼每进一步,都如同在鬼门关上秀一圈,随时可能万劫不复! 而且,随着修为每进一层,其凶险程度也将加倍;等修炼到至深处,每一次寸进,都是提着脑袋在悬崖上走钢丝。” 岳灵珊闻言,好奇问道: “那他不能停止不炼么?” “这邪功可不像娶妻嫁人;不中意了就可以和离,重新来过。 邪功之所以邪,是因为你即便中途醒悟,知道自己陷进去了,但你也没办法停下来;唯有一条道走到黑! 再说了,我今天漏了这样一手,已经给左冷禅种下心魔。 他如果不想失去五岳剑派盟主之位,也唯有饮鸩止渴!” 岳灵珊听罢,幽幽开口道: “左冷禅遇到了你,也算是他的劫数!” “……” 第254章 模拟:建文帝宝库之谜 当周坤和岳灵珊来到泰山脚下的时候,终于遇到了久滞在外的王竹珺。 小姐妹相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 夜晚。 旖旎娇吟,满室香艳。 将人菜瘾大的岳灵珊斩于棒下后,周坤重点公关王竹珺。 为了感念她为自己奔波良久,所以他强忍着心中的一腔火;双方互为对方『莞式服务』,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 待一阵蚀骨的抵死缠绵后,二人终于同登极乐。 过了半晌,周坤才轻声道: “珺妹,你是不是日日夜夜都盼着我?这次出去是真的学坏了,竟学会了采补之术!” 王竹珺痴痴一笑,继而缠紧他的腰: “嘻嘻,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上点手段,我怕自己敌不过你。” “……” 两人又温存了一番后,王竹珺指着床边的一个楠木箱子,似笑非笑地道: “我可没见过如此败家的掌门人。 那四个小妮子被你推上掌门之位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讨好你。 这便是峨嵋的镇派之宝——不老长春功秘籍和记载天鉴神功的十面铜镜! 那秘籍来历不凡,通过双修可以维持容颜不老;功夫大成之后,甚至可以返老还童、长生不老! 她们可让我带话给你: 如此重要的宝贝都交给你,你要如何报答她们?” 周坤:“……” 他干笑一声道: “我连最珍贵的子孙汤都不知道送出去多少,她们四个还要什么!” “你可真没个正形!懒得再说你了。 不过,那四个小妖精还真不愧是黑凤凰的弟子;恐怕你这情郎一句话,她们就连创派祖师的舍利子都舍得送于你盘手串!” 周坤:……郭襄的舍利子?估计应该没她真人好看! …… 待枕边人都倦极而眠后,他悄悄打开了木箱子,里面果然安静躺着十只尺余见方的铜镜。 当他一接触铜镜后,死要钱的模拟器立马满血复活! 【检测宿主获得天鉴神功修炼道具——铜镜,可选择开启副本:拯救天鉴神功。 注:该副本开启价格为10点功德值。】 周坤:“……” 这次模拟器还不错,没有二次收费。 “开启!” 【副本:拯救天鉴神功(定制版)】 【由于你贿赂了模拟器,获得了一次穿越时空的机会:身份随机,时空随机。】 【你穿越到了建文四年,成了一个失业的锦衣校尉;通过贿赂内侍,你在皇宫旗手卫谋了份糊口的差事。】 锦衣卫? 这不是在洪武二十年就裁撤了么? 难怪会失业! 旗手卫? 那不就是皇宫中看大门的差事? 嗯,也不错,最起码混了一个编制。 【……】 【如今朝中当权的是黄子澄、齐泰、方孝孺等酸儒;他们厌恶藩王,鄙视军将。 建文帝软弱无能:一方面想削藩,却没有全力施为;另一方面对待已被削藩的叔叔,也是异常残酷。 在这种主昏臣愚的情况下,建文帝很快就将迎来『查无此人』的结局!】 【你的特殊身份,被燕王朱棣埋伏在南京的暗探得知。 他们联系了你,许诺重开锦衣卫后,可以给你一个锦衣千户的实缺。作为交换,你要在合适的时机,放靖难军入宫。】 【你答应了下来。】 【建文帝四年六月,你接到了一个特殊的任务:带领旗手卫的人整理一批内帑之物,其中就包括黄金、珠宝和三百六十面铜镜!】 周坤:“!!!” 这里的数目是三百六十面,可跟建文帝宝库中的数目对不上呀! 难道当初真有一个如我这般的小人物介入,导致遗失了六十面铜镜? 【等旗手卫将十一只箱子打包好后,内侍送给一壶酒。】 【你敏锐的发现,他们这是想杀人灭口;所以你佯装饮下毒酒,跟着其他中毒的人一同栽倒在地。】 【一批内侍这时候走了进来,将你们的‘尸首’丢进马车,随意丢弃到了皇城外的乱坟岗中!】 emmm…… 朱允炆,你他么的真不是东西! 竟为了保守秘密杀人灭口,难怪你干不过朱棣! 祝你自焚时,变成烤全猪! 【你从乱坟岗中爬了出来,立马就找到了燕王留在城中的内应,并告知了建文帝想要转移内帑的消息。】 【这名内应听到消息后狂喜,立马许诺你:凭着这个消息,你一个锦衣卫镇抚使的位子是稳稳的。 接着,他立马就送上来一壶酒!】 mmp! 这……这个场景太熟了! 【这个酒壶是鸳鸯壶,内应接到的燕王指令: 当你和其他棋子没了利用价值后,就要立马处决;以防你们活着,将不该说的说出去,给燕王带来不好的影响!】 淦! 好你个朱棣! 你他么为了自己的名声,也要牺牲老子是吧?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朱明皇室,我劝你们善良! 【作为曾经的明教弟子,你有武功在身。趁着内应没注意,你暴起发难杀了他!】 【此时,你已是‘活死人’的身份,不见容于建文帝和朱棣两朝君臣。 你心气难平,觉得是宝库让你接连遭到暗算;所以你一不做二不休,准备对皇室内帑下手!】 周坤:“……” 这才对嘛!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心绪难平! 既然姓朱的对不住咱,那自然是要狠狠捞一笔,做精神损失费! 【你一直在禁宫门前盯梢,终于看到了当代魏国公徐辉祖带着一口棺木和十一只大箱子离开了皇宫。 那十一只大铁箱,正是装金银的那些!】 周坤:“……” 此时,他觉得有点细思极恐! 这棺材中装着的,肯定就是那个同情姐夫、姐姐的徐增寿! 朱允炆和徐辉祖这对君臣为了掩人耳目,将内库的财宝顺利运出皇宫,竟然是用徐增寿作为幌子! 而他要提供的,就是一条命! 另外,建文宝库的箱子,不是一共才十只嘛?! 【你趁着夜色,摸进了魏国公府。 为了引开守卫,你故意在魏国公的西厢房放了一把火。】 【同住在魏国公府的三房,以为徐辉祖在漠视徐增寿被杀后,还要烧死三房的后人,来向朱允炆表明心迹。 徐增寿的扈从彻底怒了,当即杀进了主屋,就要和徐辉祖一脉火拼!】 周坤:“……” 这里面误会有点大呀! 第255章 北冥神功 【……】 【你趁乱用马车取走了其中一只箱子。】 周坤:“???” 十一减一等于十! 嗯,这次终于逻辑自洽了! 【徐辉祖知道箱子丢失了一只后,大为震怒。他不敢向建文帝报告这个消息,也不敢让扈从大张旗鼓的寻找。 想起如夫人中有峨嵋派送过来的女子,他立马下令给了依附国公府的六大门派: 峨嵋、星宿、***、***、***、***。六大门派齐出,搜寻铁箱子下落!】 麻卖批! 你这『***』是什么鬼?难道还要我来猜? 峨眉自不必说,如今十面铜镜已经尽归我手。 这星宿也不难猜。当初自己和任盈盈闲聊时,她曾说过: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是依靠铜镜和本门心法糅合在一起创出的功法。 估计自己这个便宜老丈人的门派,就是星宿派;这也解释了他为何会三尸脑神丹这种连五毒教都没办法解的蛊毒。 至于其他四个“***”,估计只能靠自己来调查,才能最终集齐遗落在外的另五十面铜镜了! 嗯,这个事,倒是可以问一下便宜弟子徐宏基。 【你打开了箱子后,才发现自己惹下了多大的麻烦: 虽然你有了足以让自己财富自由的金银珠宝,有了无敌天下的神功秘籍;但几乎每时每刻,你都面临着江湖中人的追杀!】 【你觉得中原已经待不下去,立马带着铜镜去了西北,最后在大漠中建了一所客栈,从此隐姓埋名!】 emmm… 大漠中的客栈?就叫龙门客栈吧,就问你满意不满意?! 淦! 【你在那里娶妻生子。闲暇时也钻研铜镜中的武学。很快,你相继学会了小无相功、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 【二十年过去了,你的儿子已经长大。他从小就崇拜那些纵横大漠的刀客;但你却看出他天赋不好、心性不定,没有传授他高深的武艺。】 【你的儿子知道你是隐士高人,对你不愿意传他高深武学很不满。等到二十岁时,他毅然抛下嗷嗷待哺的幼子,踏上了追杀马贼『一刀仙』的征途。 结果,不出意外的,他被一刀仙给杀死!】 周坤:“???” 这他么的又是什么神展开,逼着我出手么! 【你决定出手,一人一刀深入大漠。 三个月后,周围的马贼为之一清;可你却引来了有心人的目光。】 【你暴露后,六大派点齐精英弟子,一起杀来了客栈!】 周坤:“……” 六大派这是嫌弃光明顶路太难走,跑到边陲小镇找我麻烦么?! 模拟器,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此时,模拟器突然插播了条讯息: 【你的第三百六十种死法正在构思中,请稍等……】 周坤:“……” 麻卖批! 【……】 【你终究将名门正派想的过于美好。六大派精英弟子一开场就祭出了杀招: 峨嵋派用霹雳雷火弹、星宿派用三笑逍遥散……你一个不慎,已身受重伤!】 明白了,这他么的就是剧情杀! 这还没开打,身上就掉了一半血,还打个毛线! 【你带伤出战,与六大派精英弟子恶斗一天一夜,对方几乎被屠戮殆尽!】 【这时候,六派中的聪明人,玩起了卞庄子刺虎的把戏,坐山观虎斗。 等你以为已经杀光了所有来敌之时,这些老六用剑架在你年幼孙子的脖子上,逼你投降。】 【最终,你死于他们之手。所有的铜镜二一添作五,被六派平分。】 【模拟结束。】 【模拟结果:活该! 注:有了巨额财富和神功傍身,你竟然不想着建立自己的势力,反而跑到边陲小地浪费光阴,实在白瞎了这么好的条件。】 周坤:“……” 好吧,我也觉得这样的选择有点侮辱智商! 【可从以下记忆和技能中选择一项: 技能:修习的三门神功中任选其一(大成); 记忆:龙门客栈经营手册(精简版)。】 “……” 我他么脑袋被驴踢了,才会选择去大西北开民宿!!! “选技能!” 趁着指针不停在三门神功上切换之机,周坤也在考虑三它们的利弊: 首先,凌波微步是这里面最鸡肋的。 自己的轻功是以古墓派作为底子;而古墓派的轻功,可是当世一绝。 凌波微步说不定比古墓派的轻功要强些;但领先一步和领先三步的区别并不是很大。 其次,小无相功和北冥神功各有优劣。 小无相功属于逍遥派的绝顶内功之一,威力强大。 有了这个内功底子,出招便可不着形相,无迹可寻;结合武功招式,再以这项内力催发,便可模仿别派绝学,甚至胜过原版。 这可是栽赃陷害的无上法门。 但这个功法也有很大的限制。 用它来运使玄门功夫,的确可以得心应手、无迹可寻;但用之于别家功法,特别是释家功夫,不免凿枘,难免格格不入,未能尽臻其妙。 自从少林收了令狐冲为弟子后,它和华山的矛盾也慢慢公开化。不能模仿少林功夫搞事,那确实是一大遗憾。 至于北冥神功,炼成之后,体内真气会以丹田为中心,形成一个由外向内、高速运转的旋涡;各处穴道直连丹田,尽皆有了这股旋涡吸力,可吸取他人内力。 吸取内力后,体内北冥真气将对异种真气进行加工,经过煎熬如火炉的阳刚之力和冷于寒冰数倍的阴柔之力反复调教和去粗取精后,异种真气可全部转化为同根同源的北冥真气。 这种真气还可以百毒不侵。攻击时刚猛无俦,强凶霸道;防御时,也有真气护体,受到攻击时会反震回去,实在是无上妙法! 只是,如今江湖中有一门他的破产般模板——吸星大法。 自己身负这门神功的消息如果被人知晓,那一个武林公敌的名头肯定跑不掉。 便在周坤纠结之时,那指针已经跳过了凌波微步,稳稳的指定在了北冥神功上。 “唉,自己这是要在魔头的路上越走越远呀!” 口嫌体正直的哀叹了一句后,周坤立马在心中推演,该用这门神功如何搞事。 他却不知,此时已经有人在暗暗谋划,要来搞他! 第256章 六欲天魔 泰山派,蓬莱阁,玉玑子道场。 此时,一个黑衣人缓缓走了进来;其曼妙的身姿让大饱眼福的玉玑子不由得心神一荡。 “老道士,别用你那双色眯眯的招子盯着老娘。 我能带男人上天堂,自然也可以带他们下地狱。” 说话间,这位黑衣女子便用自己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盯着玉玑子。 玉玑子与她目光相接时,不由得心神一震,知道这位『六欲天魔』正在施展自己的媚术和摄心术。 但说也奇怪,虽知道继续对视下去,自己恐怕要被对方挟制;但玉玑子在看了她一眼后,就是忍不住又要去多瞧她几眼。 就在这不停对视中,对方那对桃花眼已是精光逼射、动人心魄,让他全身不由自主开始松弛下来。 玉玑子知道自己已然中招,立马闭上眼睛,澄心静虑,努力压下心头的绮念。 “安仙子,请你收了神通吧! 老道这一把老骨头,可受不住仙子的撩拨。” “哼哼,这是给你的小惩大诫! 下次若再这般无礼,老娘定然榨干了你!” 说罢,她便收了媚术,一脸不屑地道: “玉玑子,听说你性好渔色;须知色字头上一把刀! 现在,你还想跟老娘上床么?” 玉玑子已压下心头的悸动,赶紧低首告罪,再不敢与她对视: “安仙子风姿绰约,一颦一笑都是动人心弦。 贫道……贫道这也是情难自禁,实在失礼了!” 安碧华似笑非笑扫了他一眼: “你老了些;加之面色苍白、泪堂发黑,显然纵欲过度,不值得老娘肉身布施。 这次是左盟主让我过来协助你登上掌门之位。 说说吧,你有什么计划?” 玉玑子:“……” 你这婆娘,还跟老子拿乔;等老子当了泰山掌门后,定然要将你绑在床榻间,好好亵玩上三天三夜! 他又狠狠在安碧华胸前盯了一眼,继而开口道: “天门这个人嫉恶如仇,性子刚烈,派内弟子对他素来敬重。 想要除去他,最好的法子还是杀人诛心。” 安碧华听了,倒是来了点兴致: “咦?说说看,如何杀人诛心?又需要老娘做些什么?” 玉玑子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悠悠开口道: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天门为人正派,却不知变通;性子刚烈,却是一点就着。 这样的脾性,咱们只要稍加利用,就能将他的名声彻底搞臭!” “玉玑子,有话直说,我可没工夫跟你墨叽!” “是、是! 最近武林上的头等大事,就是华山要进行剑气大比。 天门似乎也感受到五岳剑派未来走向不明,他也决定在门派内选出七名天赋异禀的弟子,传授『七星落长空』和『五大夫剑』。” “这里面有什么说道?” “这里面学问可就大了。 拜入泰山的,除了山下那群泥腿子之外,很多都是权贵士绅家的子弟。 这些人大多带艺投师,本身武功就比泥腿子高出一截。 天门自然清楚这种情况。 他为了所谓的公平,竟然在比试武功之外,还加了一条标准,那就是『德行』。 他却不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用比试结果来定名额,到底还有几分公平公正。如果加上这个虚无缥缈的『德行』之后,可操作的空间那就太大了。 哼哼,这次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既然你有通盘的计划,那就说说吧,要我如何做?” 玉玑子眼中精光一闪,开口道: “天门在派内,有一个坚定的支持者,正是我那师弟玉钟子。 此人极有主见,处事冷静;就麻烦仙子施展无上大法,乱其道心,在天门身边埋颗钉子!” 安碧华:“……” 她听到玉钟子的名字,眼中放光,不由得露出猎人见到猎物般的兴奋: “这个道士,老娘也听过。 听说他自幼修持,元阳未泄;这样大补的陈年子孙汤,老娘又怎么可能错过!” “……” 看着这位『六欲天魔』脸现媚笑,柳腰款摆间飘然远去,玉玑子只觉得燥热难耐。 他忙高声吩咐道: “建丰,快快将聂氏姐妹送过来。 贫道需修炼雄龙牝凤功,正好让二人为我护法。” “是,师叔祖!” …… 且不去说泰山派内部的龌龊,周坤第二日醒来,就准备和岳灵珊二女同上泰山。 行至半路,三人觉得腹中饥饿,便在路边的一个小店中点了些吃食。 便在三人用饭的时候,闯进来几个年轻的道士;看那装束,显然就是泰山派的。 几人面色都有些抑郁,占了临窗的一张空桌后,便召来伙计: “张家小哥,来一碟花生,再来一坛米酒。” 那伙计看到来人,忙含笑开口道: “原来是建除道长。 道长,一碟花生米可不够佐酒的。 掌柜的今天收了些野兔、野鸡,全都卤上了;要不要给您几位切两盘?” 四人中的一个点了点头道: “那就切两盘。 如果有时令的菜蔬,也给炒上一盘!” “好嘞~” 等小二下去准备吃食时,一桌上的其他三个道士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这……原来是咱们三个凑份子,祝贺师兄成功入选。 如今……如今又怎好让师兄破费!” 建除忙佯装不高兴地道: “三位师弟,咱们虽然拜得不是一个师父,但自来交情深厚。 你们这样见外,我可要生气了!” …… 周坤也听到了四人的谈话,有些好奇地道: “建除? 这个名字似乎听过!” 岳灵珊小声提醒道: “你霹雳神剑不将各派的后起之秀放在眼中,自然不识得他。 建除师兄是天门师伯的二弟子,也算是泰山派年青一辈的翘楚。” 周坤又扫了四人一眼,点了点头道: “四人武功底子都不错。 泰山派倒也不是那般不堪!” 便在这时,有个道士突然含着哭腔开口道: “建除师兄,我实在心中苦闷! 作为农家子,天幸被派内长老看重,顺利拜入山门。 由于没有关系,我只能当一个杂役,好不容易被师父看重,我自然是加倍苦练。 这次的派内大比,我的排名在前五;想着掌门人素来亲厚寒门子弟,应该有我一个名额。 可……可你看看,入选精英弟子的七人,谁是无钱无势的寒门!” 他的一番话,同时激起了旁边两人的共鸣: “我们也是排在前十,也纷纷落选。 这次前十里取了七人,最后落选的都是我们这样的农家子。 我们原本就比那些权贵子弟起点低,获得这样的成绩已是加倍努力的结果。 可……苍天不公!” 周坤:“……” 第257章 不懂全真教义的玉玑子 建除道士听到三位师弟的哭诉,心中略微有些尴尬。 要说起来,他是山东本地望族出身,自幼就延请名师指点,打下了很好的底子。 等到了十二岁时,他的启蒙恩师就写信给好友天门道长,让他顺利成为掌门弟子。 进了泰山派后,他不争不抢,性格平和,暗合了泰山派玄门心法的要旨,很快就在一众弟子中脱颖而出。 在这一次的派内大比,他能力压大师兄,夺得魁首之位,可以说毫无意外;加之自身人品无可指摘,顺利取得一个精英弟子名额,可谓是众望所归。 与这样的天选之子相比,他的师弟兼好友:建彰、建锴和建钊等三人,却没有那般好命;虽然同样排行前十,最终还是落选。 要知道,入选了精英弟子后,就能得到掌门亲授本派绝学的机会,这是多么大的机缘! 所以,三人如此失望,也可以理解! …… 此时,建彰似乎看出了建除的尴尬,忙开口道: “师兄,我们只是心中苦闷,说了几句牢骚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希望你能帮我们向掌门打听一下,为何我们也会落选?” 建锴也出声附和道: “十选七,我与建钊师弟排行第八、第十,皆不在前七之列;被淘汰出局,那也是能力有限,与人无尤! 建彰师兄排行第四,为何也被淘汰? 这可令我们想不通,大大的想不通!” “对!” 三人中,建钊最是无法接受: “掌门人说过,这次除了考较武功外,入选弟子需德才兼备。 难道我们这些寒门子弟都是一群无德无行之人嘛! 建除师兄,我……我真的不甘心!” 建彰见建钊心直口快,竟连掌门人都埋怨上了,立马喝止道: “师弟,不可信口开河! 掌门人……掌门人自有他的考量!” 谁知道,建钊却并不买账: “建彰师兄,我一直不满你的地方,就是你逆来顺受、没囊没气! 如果我得了第四,还受到这般不公正的待遇,我一定要去闹一闹!” “师弟,你……你怎么又盯上我了呢!” “……” 看着四人火气越来越大,一旁的岳灵珊也是暗暗称奇: “听他们的意思,似乎天门师伯因这几人的出身,将他们给排除出了精英弟子之列。 这可与我了解中的天门师伯,出入很大;他应该不是一个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 周坤却颇不以为然: “珊妹,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那也是有原因的。 你可别忘了,他是士族出身,家境优渥,区区五斗米还真不被他放在眼中。 与其质疑天门师伯的人品,还不如质疑他是不是被人利用了。 上次在衡山金盆洗手大会上,我倒是跟这位师伯有过一面之缘。 为人方面,他正气凛然、嫉恶如仇;不过性子刚烈,缺乏应变。 这样的人,最容易被人利用!” “如何利用?” 一旁的王竹珺听罢,调笑道: “像天门道长这样的人,自身品格上无瑕疵,自然对人对事都有着很高的要求;加上不善应变,只要有人投其所好或是反其道而行之,都很容易被利用。 他既注重弟子德行,如果面前这三个寒门弟子德行有亏,那是不是就会被厌弃?” 岳灵珊扫了建彰三人一眼,摇了摇头道: “这三人虽然心中有怨,但仍不失赤子之心。 这样的人,即便给他一把刀,他也不一定敢杀人;又何来的德行有亏?” 王竹珺闻言,笑嘻嘻地道: “岳姐姐,你的天真无邪打动了我。” 岳灵珊:“……” 她气鼓鼓地道: “我总感觉,你这话不像是在夸人!” “姐姐,你想多了! 我来问你:如果进入十强名单的人,有人采用歪门邪道的手段抢名额,你觉得天门道长会如何处置?” “师伯脾气如此火爆,自然直接淘汰了。 不过,我看他们三人的模样,可不像是有实力出阴招的人。” “确实如此。 他们没钱也没这样的心思;但如果那些有钱且有心思使坏的人打着他们的名义来做,你说结果会怎样?” 岳灵珊:“……” 她恍然大悟道: “天门师伯脑筋如此轴,一旦听说有人出阴招,肯定想也不想就将几人给排除了。 好一招借刀杀人! 出刀杀人的,还以为自己声张正义;殊不知,他却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见岳灵珊已经领悟,周坤补充道: “所以说,天门师伯这样的人,做一个主持戒律的长老很合适。 但作为一派之掌,终究还是难为了他!” “……” 三人吃饱喝足之后,也没有去打搅那几位泰山派弟子,而是继续上山。 待三人来到山门说明身份后,一个小道士脸色微变,继而含笑道: “原来三位是华山派几位师兄、师姐拜山。 周少侠稍等,我这就去禀告掌门。” “多谢这位师弟!” 见这个小道士快速进去,不是径直上山,而是直接进了左边的抄手走廊,周坤状似无意地向另一名接待他们的小道士打听道: “这位师弟请了。 天门师伯不在主峰玉皇殿,怎么还在左边的偏殿?” 小道士这时候也看到了同伴的身影,略微好奇地道: “偏殿是几位师叔祖的起居之所,应该是清风得到消息,掌门正在跟师父商议事情吧。” 周坤继续打听道: “师叔祖? 这左右偏殿都住着哪几位前辈,到时候我也好前去拜见!” 这名小道士叫明月,他立马介绍道: “敝派本来有四位师叔祖,可是年前玉罄子和玉音子师叔祖云游去了,至今未归。 如今左边偏殿住着玉玑子师叔祖,右边偏殿住着玉钟子师叔祖。 只是奇怪,掌门素来与玉玑子师叔祖不和……咳咳,掌门今天如何进了左偏殿?” 周坤似笑非笑地道: “明月师弟,这位清风师弟不会是找玉玑子前辈,让他来报仇的吧? 几个月前,他随同嵩山派和衡山派的几位师叔一同拜访华山,老实不客气让家师让出华山掌门人之位。 我考虑贵我两派都属于玄门一脉,便以『三教圆融、识心见性、独全其真』的全真要旨相劝,谁知他老人家竟听不懂全真教义。 没办法,除了全真教义外,我也略懂一些拳脚。 当我出拳脚之时,玉玑子前辈完全听懂了,也记恨上我了!” 明月:“……” 第258章 引人下地狱 明月:“……” 此时的他,努力想挤出一丝笑意;尝试了几次之后都失败了。 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周坤,他高低得让面前的华山派小子明白: 泰山派弟子虽对魔法攻击不熟,但还是懂一点物理的…… …… 另一边,玉玑子听到清风的通传后,吩咐道: “你在玉皇殿外等上半盏茶功夫,然后再去禀告掌门。下去吧!” “是!” 将小道士打发下去后,玉玑子一脸得意地看着脸色铁青的玉钟子,悠悠开口道: “残害同门可是我派的第一大忌;你为了掩盖自己奸淫妇人的罪行,竟罪上加罪,出手杀了天柏师侄。 师弟,你也不想自己这两桩丑事被门内弟子和天下武林同道知道吧!” “玉玑子,你到底想怎样! 关于弟子品行考核的事,我已经答应了你。 你和那个妖妇设局害我,难道是想控制我一辈子,让我成为你们的帮凶?” “停!贫道可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师弟,咱们做人要向前看。就让过去的事情成为历史吧;你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如何遮住自己的丑事!” 他的话音刚落,玉钟子便骤然发难;玉玑子只觉得喉头一紧,已经被他一招擒住。 不过,玉玑子却一点都不害怕: “师弟,你想做什么? 你以为像杀了天柏一样灭了我的口,就没人知道你做的恶事了么? 安仙子,还请出来劝劝你的枕边人,让他知道自己的处境!” “哧哧,你这个狠心的贼汉子!” 便在这时,一道湿腻的娇笑从内室中传来;继而,从里面款款走出来一个长相妖艳的少妇。 那少妇一张千娇百媚的桃花脸,秀发如云,细腰如柳;肤如凝脂,肌璧如玉。 只见她柳腰一摆,如同半截观音般一步一莲花,来到了玉钟子身前三尺距离,娇声说道: “我的郎,你可勇猛得紧;上次差点将人家折腾得散了架。 哧哧,你这是要做什么? 都说『新人进了房,媒人扔过墙』;这玉玑子可是你我的月老红娘。 好哥哥,你还是放过他吧!” 玉钟子一见安碧华露面,脸色巨变! 他想起自己一不小心中了对方的媚术,竟然毫无廉耻的与这妖妇在玉皇殿神像下交媾。之后,师侄天柏听到响动来查看;自己受到摄心术的控制,一不小心失手杀了他…… 这个妖妇,就是自己一生的劫数! 想到这里,他一指点了玉玑子穴道,继而飞身跃起,凌空劈出一掌,就准备将这个与自己有一夕之欢的妖妇毙于掌下。 没想到,安碧华却毫无躲避的心思。 她竟面向两位老道士解开自己的衣扣,身上黑色的薄纱立马滑落半截,衬托的全身温玉生香;而她那胸前丰盈处,竟在摆臂扭臀间向半空中的玉钟子颤了几颤! 此时,玉钟子的一掌已经快要击中安碧华的前胸。她不但不躲,反而一挺酥胸就要迎上来,直吓得玉钟子赶紧缩手收招。 …… 玉钟子自幼修持。 他这一生经历过不少恶战,也见识过不少的大场面。可像今天这般香艳的脂粉阵,却让他有力无处使;一时间进退失据,不知如何是好。 安碧华见他这般,不自觉的又使出了媚术。 只见她双臂一展,娇躯如同一条灵蛇般巧妙地一旋身,竟把一袭薄如蝉翼的黑色外衣脱落,立刻露出一副滑腻的玉体! 接着,她一步一步走上前,吃吃笑着道: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好哥哥,奴奴要的不是一夕之欢,而是彼此长相厮守。 奴奴愿与你再赴阳台云雨梦,你可不能像刚刚那样出掌打人家,摆出一副多情胜似无情的绝情模样…… 要打,我这里可有不少好东西……” …… 此时,玉钟子已经闭上了眼睛,浑身颤抖,似是正努力与心魔做着斗争。 可当安碧华化身摸金校尉的那一刻,他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睁眼一看,却见怀中暖玉温香依偎着一具胴体。 “砰……砰砰……砰砰砰!” 这一刻,玉钟子只觉得自己心跳如同万马奔腾般,一股燥热之气从丹田直冲泥丸。 他心旌旗摇之下,欲望彻底冲破了残存的理智,张开双臂就紧紧拥抱住眼前的胴体…… 盏茶功夫后,玉钟子才发现自己又一次堕入了万丈深渊。 他立马提劲运气,反手一掌就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不曾想,安碧华屈指一拂他的手肘,玉钟子只觉得内力一泻,那股要自戕的冲动立马就被击散。 在一旁看了一场活春宫的玉玑子,半是嫉妒半是蛊惑的开口道: “师弟,你既然都有自杀的勇气,为什么没勇气活下去? 只要你与我合作,助我登上掌门之位,你就是泰山派的副掌门。 至于安仙子……” 安碧华吃吃娇笑着: “好哥哥,奴奴也舍不得你! 以后,奴奴愿意在这玉皇殿中,跟你双宿双飞!” “……” 最终,扯掉了最后一层道德枷锁后,玉钟子彻底放弃了挣扎: “师兄,天柏师侄死于我手,这个事情要如何隐瞒?” 玉玑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微笑: “师弟放心,我已经给你找好了替罪羊。 刚刚清风不是说了么,华山派那个姓周的小贼来访。 天柏的死,咱们完全可以嫁祸给他!” 玉钟子继续问道: “那天门师侄呢,你们准备如何处置他?” “自然是一事不烦二主,杀了后将罪名按到他头上!” 玉钟子心中挣扎良久,最终还是开口道: “听说霹雳神剑武功盖世,在江湖中罕逢敌手。 咱们这样栽赃他,双方必然不死不休。 师兄,你有信心能留下他么?” “师弟尽管放心。 玉皇殿可是我的地盘,咱们有的是法子拾掇他。 况且,这世上最厉害的武功可不是招式,而是阴谋诡计、机关陷阱。 哼哼,我可不信,那小畜生能躲过我的暗算偷袭!” 玉钟子略一沉思,便开口道: “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 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能伤了天门师侄性命! 泰山派干净的地方已不多了,不能真到了最后,就门前那两只石狮子是干净的吧!” 玉玑子想了想后,点了点头: “好,我可以不出手伤他性命!” 玉钟子盯着他看了良久,方才开口道: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第259章 岱宗如何 见到玉钟子浑浑噩噩的离开,安碧华拾起地上的薄纱,随意披在身上,开口问道: “老道士,天门道士可是祸根,你真打算饶他性命?” 玉玑子冷冷一笑: “安仙子,我只是答应自己不会动手杀他;如果别人动手,那也不算我违背承诺吧。 至于这个玉钟子,等天门死后,他也没了利用价值,一并处置了便是!” 安碧华闻言,似笑非笑地道: “你这个老杂毛,没想到如此之坏,坏的让人家心痒痒。” 玉玑子看着她薄纱下若隐若现的胴体,情不自禁咽了咽唾沫,心中腹诽道: 你这个荡妇,痒的恐怕不仅仅是那颗黑了的心肝吧! …… 似是感受到玉玑子侵略性十足的眼神,安碧华咯咯娇笑道: “怎么了,想和老娘做过一场? 说实话,那玉钟子不怎么顶事,弄得老娘不上不下的。 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也来切磋下彼此长短深浅?” “嘿嘿,安仙子竟有如此雅兴?那老道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死鬼~” …… 且不去说玉皇殿内的接力赛,周坤在山门前等了良久后,终于有人相迎。 来迎接他的是天松道长。 周坤三人忙上前拜见。 不过,天松道人却是板着脸,全程没几句言语,将一副被迫营业的受气小媳妇模样表现的淋漓尽致。 岳灵珊见状,有些不忿地道: “这老道士是怎么了,咱们又没欠他钱,摆出这副黑脸给谁看?!” 周坤似笑非笑地道: “这位面容棱角分明,一看就是眼中不容沙子、嫉恶如仇之人。 一般这样的人,都有自己一套待人接物的标准。 咱们之前羞辱过玉玑子,想来这位天松道长已经将你我纳入桀骜不驯、不尊长辈的坏分子之列。 对付这种人,你最好的应对就是无视!” 天松:“……” 他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回头瞪了周坤等人一眼,心道: 你们这“悄悄话”,说的是不是太过恣意了些,难道就不怕我听到吗?! 可惜的是,天松的绿豆眼虽聚光,到底散发的杀伤力太过有限,完全被周坤等人无视。 这一刻,他直气得吹胡子瞪眼,唯有哀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 看到天松反应如此有趣,岳灵珊忍不住开口道: “嘻嘻,小师弟,你说的果然不错! 咱们无视他之后,他好像更加生气了! 你说,他气出个好歹,会不会赖上我们?” “……” 天松:……三清道祖在上,请降下紫霄神雷,劈了这两个小孽畜吧! …… 最终,周坤三人在天松一脸哔了狗似的表情中来到了玉皇殿,终于见到了天门道长。 与上次相比,这位泰山掌门明显憔悴了不少。 当周坤禀明来意后,他强挤出一丝笑意,开口道: “三位贤侄,贵派如此盛会,贫道自然要去观礼。 对了,风老、岳师弟、宁师妹可还好?” 周坤回禀道: “师父正在闭关修炼,师娘则是主持庶务。 太师父身体康健;如今静极思动,已在主持高明楼修建一事,那是我派珍藏武学典籍之所。 对了,弟子和师父论及天下各派绝学时,对泰山派的『岱宗如何』极为推崇。 在高明楼的第五层,也保留着我们对这一招绝学浅薄的见解。 太师父看了后,点评道: ‘泰山派的这一招博大精深、世无其匹;哪里又那般可以模仿得出来;不过,你们这一招化繁为简,少了左手精密测算,多了料敌于先的预判,在效果上倒是颇有六七分神韵,或可一观!’” 一旁的天松道长听罢,脸色一沉: “岳师兄和贤侄能根据一麟半爪的江湖传言,就能复盘出本派的第一绝招『岱宗如何』,天赋果然惊人。 既然风老前辈都说你们的这一剑招有了六七分神韵,贫道不才,愿意领教一二!” 天门道长见到师弟竟然在这时候出言挑战,忙开口制止道: “师弟,来者是客,不可造次!” 天松却已拔出佩剑,冷然开口道: “师兄,这位周少侠话说的好听,说是极为推崇我泰山绝学。 他难道不知,『岱宗如何』早已失传。 哼哼,我泰山失传的绝学,竟然被华山掌门师徒二人给推演了七七八八,这是在打我们泰山派每一个弟子的脸。 今日我就要好好试一试,华山派创出来的『岱宗如何』到底如何! 周少侠,出剑吧!” 听天松如此说,天门也不好再阻止,忙开口道: “师弟,点到即止!” 另一边,周坤却并没有出手,而是对着一旁的岳灵珊道: “珊妹,这『岱宗如何』你练得更加纯熟,便请天松师叔指点一二吧!” “好呀,师叔小心了!” 说罢,她右手长剑斜指而下,左手掌心朝天,五只玉葱般的手指屈指而数,正在掐算。 见到岳灵珊的出招姿势,天门和天松都是悚然一惊。 因为岳灵珊此时的招式,正是暗合了『岱宗如何』的要旨: 她的精妙之处不在右手剑招,而在左手的掐算。这种掐算已将敌人所处方位、武功门派、身形长短、兵刃大小,甚至是日照光影等等,都一一算计进去;一经算准,右剑挺剑击出后,必然一击中地,杀人绝不用第二招! …… 天松虽心中漏了怯,剑招却是不慢,只听唰唰数声,剑影闪动,已经连续出了数剑,直刺岳灵珊双肩。 岳灵珊却是临危不惧,使了个吸子诀,剑尖便黏上天松的长剑,继而她圈剑回转间,天松竟情不自禁便被带了过来。 继而,岳灵珊肩头运力一撞,天松就如同断线纸鸢般倒飞了出去。 天门见状,立马跃身而起,左掌运力抵在天松肩头,才堪堪让他落地站稳。 此时,天松是又羞又气,半晌才开口道: “岳女侠的『岱宗如何』,精妙绝伦,贫道受教了,告辞!” 说罢,他拱了拱手后,便羞愧难当地退了出去。 这一幕,倒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天门幽幽开口道: “岳侄女勿怪。 我这师弟心高气傲,唉…… 你这『岱宗如何』可真是……真是让贫道大开眼界!” 便在这时,门外似乎有人要来禀事。 天门道长又与周坤寒暄了几句后,便叫来自己的弟子建除,吩咐道: “如今天色已晚,三位便在厢房歇息;明日让建除带你们游览下泰山风光。” 周坤等人忙拱了拱手道: “多谢师伯,麻烦师兄了!” 待周坤一只脚迈出门去的那一刻,天门道长终究忍不住好奇,问出了藏在心中的疑问: “风老主持的高明楼,果然功法个个高明。 这『岱宗如何』秘籍放在五层这样的高楼,是否可有其他秘籍与之匹敌!” “……” 周坤干笑一声道: “……这个,高明楼一共七层,六层以上是绝顶神功;六层以下也有……也有不错的绝学!” 天门道长:……扎心了!贫道也就多余有此一问! 第260章 同门相残 建除道士将三人带出玉皇殿后,便见外面闹哄哄的,甚至有弟子竟然在偏殿不远处动起手来。 周坤见到一旁建除尴尬的都要用脚趾头在玉皇殿外搞基建,忙佯装举目远眺,口中还不住赞叹道: “建除师兄,这里景色宜人,真是修心养性的洞天福地。 正所谓:造化钟神秀,阴阳割……” 还不等他的诗吟完,便有一支长剑径直飞了过来。 周坤忙用剑鞘一挑,便将长剑挑飞。 此时,他脸上的笑意早已收起: “看来,这‘阴阳’割的不是‘昏晓’,而是人头。 贵派同门切磋,居然都是生死相搏;难怪能保持三百年盛名不坠。” 建除忙一脸尴尬地开口解释道: “周师弟,实在抱歉! 我这就让他们给你个交代!”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已经传来一声闷哼,继而有人高声道: “不好了,建平师兄的手被废了!” “……” 时间拨回到一刻钟之前。 建钊三人求得建除师兄去玉皇殿问明掌门他们落选的缘由,便在殿外等待。 不曾想,这时候却遇到了建丰等一伙人。 泰山派的二代弟子中,既有像建除那样的世家子,也有建钊这样的农家子弟。 双方有各自的小圈子,彼此之间的同门之情,也如同出太阳下雨般——虚晴假意;像建除这样在两方都吃得开的,还真是另类。 双方在玉皇殿外一见面,世家子这方就有人跳了出来,主动挑衅道: “……建钊,你不要无理取闹。 掌门人让你们拜入泰山,已是天大的恩赐;你们竟还不知感恩,妄想成为精英弟子。 哼哼,即便你们祖坟炸了,也没那当精英弟子的命!” 建钊因今日喝了点酒,被对方用言语一激,立马冷厉开口道: “建丰,有种你再说一遍!” “说一遍、十遍,我都是那句话: 即便你们将一套入门剑法炼得出神入化,那也是白费功夫;凭着德行这一条,你们这些泥腿子终究没办法接触本门最高心法,也始终翻不了天!” 另一人立马附和道: “建丰师兄说得对! 你们这些泥腿子本身根骨顽劣;纵有一两分天资,那也是一朝得志便猖狂,终究是门派的祸根。 哼哼,掌门师伯虽然一直袒护你们;但真正遇到门派传承方面的大事,他老人家还是眼明心亮,知道谁才靠得住!” 建钊见说话的是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建平道士,竟也堂而皇之进入七名精英弟子之列,郁结于心的火气彻底绷不住了! “建平,你还有脸说话! 我们三人的名额,就是被你们这样的小贼偷去的。 若是公平比试,我若败于你手,自然无话可说。 只是掌门人偏听偏信,失了公允。 我们这些农家子怎么了?终究就要低人一等吗?! 靠着勤能补拙,我们才有了今天的成绩;但你们却从中作梗,让我们不败而败! 我们今天要向掌门人讨一个公道,究竟又是哪里错了?!” “建丰师兄,别理他们! 这些人没有自知之明,偏偏还格外要强。 哼哼,这样的事你们以后就会慢慢习惯的。如果我像你们这样遇事猜东猜西,早晚得怄死。 奉劝你们一句:改变不了结局,就改变下自己的心态吧。有一个好心态,说不得就能习惯做低附小,以免自误!” “我不要什么好心态,我就要一个公平!” “……” 也不知道是谁,这时候在建钊背后推了一把,直推得他一个趔趄。 周围的人见状,除了少数真心劝解外,其他人都是哄堂大笑。 建钊由于出身普通,本就十分敏感,觉得周围大部分的人都在嘲笑他输不起,立马“苍啷”一声拔出佩剑,厉声道: “建平,你若有种,我们剑招上分个高下!” 那叫建平的对上次比剑输给对方也是耿耿于怀。 闻言,他也立马拔出佩剑冷哼道: “怕了你不成! 咱们可事先说好了,谁要有了损伤,可别没脸没皮去掌门那里告刁状!” “你管好你自己吧!看招!” 话音刚落,建钊便突然跃起,一出手就以剑气罩住了建平道人胸口的膻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幽门和通谷七处大穴。 建平见到这样的一招,顿时傻了眼。 他没想到,建钊之前竟然藏拙了。 一时间,他唯有将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不求伤人,但求自保。 很快,他手中的长剑便被挑飞,这才发生了刚刚的一幕。 …… 一旁陪同周坤的建除见到建丰将手中长剑抛给建平;而建平一剑在手,也是一轮急攻,显然已经打出了真火。 见到如此场景,也是暗暗心焦。 建除本有心出口阻止,但双方都是打得兴起,显然都不会听他的。 而周坤和岳灵珊见到建钊的出手,不由得点了点头评价道: “建除师兄,这人是你的师弟? 他的这招『七星落长空』,虽然剑招使的还不圆润,但已然深得个中三昧!” “什么?!周师弟,他使的便是『七星落长空』?” 周坤点了点头道: “这『七星落长空』不是贵派的绝学之一么? 此招一共分为两节,第一节便是用剑气罩住对手胸腹七大要穴;当对手顾此失彼、惊慌失措之时,再以第二节中的剑法择一空门穴位挺刺,自可一招制敌。” 建除:……贫道怕是拜了一个假师门;这一绝招,贫道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形! …… 两人说话间,建钊的长剑已发出嗡嗡之声,建平一个没注意,手中长剑便被荡开。 建钊趁机仗剑直刺,目标正是对方的檀中穴。 在一旁掠阵的建丰见建钊明显起了杀心,忙丢出手中扣着的一枚铜钱,直接射向刺过来的长剑! 随着铜钱的一阻,建钊不由得退后一步;建平趁着这个间隙,立马倒纵出丈许之外,终于躲过了长剑的圈罩。 此时,他已吓得两股颤颤、腿脚发软。 他却不知,方才的倒跃确实免去剑尖穿胸之祸;但『七星落长空』接下来还有三招凌厉后招。 此时,建钊见对方不讲武德的找帮手,杀过来的三招一招狠似一招,连环相生。 建平道人一个不慎,便被洞穿了手腕! 此时,建丰却是突然出手偷袭,双掌结结实实印在建钊后心。 等看到他吐血倒地后,他才一脸狰狞地道: “建钊,你偷学本门绝学,肆意残害同门;我身为大师兄,今日却是留你不得!” 便在他要施以辣手之时,一道77声音突然响起: “住手!” 第261章 私下授艺 喊出这一声“住手”的,正是建除道士。 他上前搀扶起建钊,快速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打开瓶盖后取出两颗黄豆大小的小药丸,赶紧给建钊送服了下去。 待他嘴角终于不再溢血、人也幽幽醒转后,建除才站起身,对着建丰肃然道: “大师兄,你怎么能下如此重手!” 建丰见到建除出面后,就知道今天事不可为,暗道了一声可惜。 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甚至还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二师弟,凡事都有因果;我如此行事,自然有我的道理! 身为首席大弟子,师父将门派弟子的赏罚交付于我,我自当秉公办事! 管教弟子需严,考验品行需苛。 建钊当着众位师弟的面,竟废了建平一只手。按照门规,就应该废去武功,逐出师门。 另外,你也看到了,他刚刚使的可是本派的『七星落长空』。 这可是精英弟子才有资格修炼的武功,就连你我都未曾得到传授;他又何德何能。 这一定是他偷学来的! 按照门规,偷学武功者要被挑断手筋脚筋,逐出师门。 今日我只是小惩大诫,又有何不妥!” 建除:“……” 他此时也是辩无可辩。 虽然建丰第一点说的牵强附会了些,明眼人都看出是他们有意挑衅在先,这才导致弟子损伤;但针对偷学武功这一点,他确实无话可说! 此时,建钊在建彰、建锴搀扶下站了起来。 他对着建丰怒目圆睁,辩解道: “这……这不是我偷学的。” 建丰闻言,冷笑道: “这门绝学是当初东灵祖师夜观天象后倦极而眠,在梦中根据星宿变化推演出来的。 哼哼,你说自己不是偷学的,难道也是你做梦梦出来的? 你有多大的脸,竟然自比创派祖师?!” “你胡说八道! 这门功夫,明明是……是……” 建钊急切地想要辩解,但最终还是无法说出武功的来历。 回想当初下山见过母亲后,他就在半山腰偶遇了掌门。 掌门问他去了哪里;听了他的解释后,直赞他『舐犊之情三春雨,乌雀反哺寸草心』! 想起这些年他们孤儿寡母生活不易,他当时一个没忍住,就跪倒抱着掌门人痛哭了起来。 自那次相遇之后,掌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抽空教授他剑法;只说这是泰山剑法,根本就没提及它是本派绝学——七星落长空! 但掌门人却让他对私底下授艺之事守口如瓶,他又如何能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 眼看着建钊脸色阴沉,嘴中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旁边立马有人阴阳怪气地道: “大师兄,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个小贼的身份吧。 他家就住在山下的草庙村,家中只有一个寡母。 嘿嘿,我可是听说了,他娘年轻时不守妇道,与游方郎中勾搭成奸,未婚生子。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 她娘当初能在外面偷野男人;作为野种,他自然也可以偷学武功。 走,咱们禀告掌门去。 这样来历不明的野种,如果不是当初掌门人看他可怜,极力加以维护;他又怎么可能走了天大的运,可以拜入泰山!” “对!当初掌门就不该收他入门! 这种人就是天生下贱坯子,收了就是祸害!” “……” 其他人一听建钊有如此不堪的身世,半信半疑盯着他;甚至有人附和着要请掌门人赶他下山! “够了!” 便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彻五皇殿外: “建钊同门较技时出手过重,等伤好之后罚去面壁三年。 建丰赏罚不明,罚去做苦役三个月。 建平虽有过错,但念及有伤;伤好之后,需谨言慎行。因不再适合学剑,调去外院做个管事;他的精英弟子名额,便由建彰接替!” 说话的,正是泰山派掌门人天门道长。 众弟子见他出来,纷纷躬身行礼。 不过,听到这样的处理结果后,身为首席大弟子的建丰,第一个表示不服: “师父,建钊他偷学本派『七星落长空』,难道就不罚了么?” 天门直接打断道: “建钊的『七星落长空』,是我教授的。” 听到这样的解释,一众弟子都是哗然;唯有建钊强撑着身子跪伏在地,眼中闪着泪花,开口道: “弟子……弟子多谢掌门!” 天门本想上前搀扶,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一脸肃然地道: “建钊,我见你每次都将月例送回家,孝行实在令人动容。 孝治天下者不绝人之亲,仁施四海者不乏人之祀。 我传你武功,也是导人向善。” 说到这里,他转头对着大弟子建丰道: “怎么,你对此还有意见么?!” 建丰:…… 他唯有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道: “弟子不敢!”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建彰、建锴,你们务必照顾好建钊。 建除,你还不带周师侄他们去休息!” “是!” 一场危机,就这样在掌门的强压下消弭;不过,这事的影响仍然在继续发酵。 …… 玉皇殿右偏殿,厢房内。 建除让杂役收拾好房间、准备好饭食后,便一脸歉意的告罪道: “师弟、师妹,按理愚兄应该在一旁作陪;只是建钊师弟是我的好友,他现在受了那般重的伤,愚兄十分担心……” 周坤闻言,立马开口道: “建除师兄有事,尽管去忙。 对了,这是峨嵋赠送的无常丹,主治内伤,每隔七日服一颗,二十一日便可伤愈。” “……” 建除自然听过峨嵋无常丹的大名。 相传,这是北宋一代奇侠——东邪黄药师所制。当年郭襄创立峨嵋派时,就将很多桃花岛的疗伤圣药药方传承了下来,其中就有无常丹。 建除略微推辞了一番后,见周坤实在给的诚,也便收下了。 …… 待他走后,岳灵珊忍不住开口道: “这泰山派弟子众多,又有前辈高人存世,本以为他们会是五岳剑派中实力排行前二的存在。 如今来看,他们派内多有冲突,弟子也是派系林立,到底不如表面上看的那般风光。” 周坤点了点头道: “原以为只有天门道长和玉玑子那几个老棺材瓤子相斗,没想到下面也不太平。 对了,你们对天门道长如何看?” 岳灵珊略一沉思,便开口道: “天门师伯应该是表里如一、嫉恶如仇的正人君子。” 王竹珺却似笑非笑地道: “岳姐姐喜欢从大处着眼,我却独爱从细节入手。 那天门道长和今天受伤的那弟子,倒是长得颇为相似。如果不是先入为主,我还以为他们是父子!” 岳灵珊闻言大讶,仔细一回想,当即点了点头道: “咦?听你这般说,他们还真长得挺像的!” “……” 第262章 蹊跷的身世 瓜之大,一颗塞个娃! 岳灵珊和王竹珺一旦吃起瓜来,泰山有名的素斋可就吃不下了。 见周坤一直未开口,岳灵珊便用手肘碰了碰他: “你来说说,这事如何看?” “还能怎么看?坐着睁大眼睛看! 一个素来持身守正的掌门,一个未婚先孕的村姑,一个身世凄凉的孩子,一次半山腰的偶遇…… 这怎么看怎么像老子家中有掌门之位,要培养自己儿子成为二代目的节奏。 我看,这泰山派干脆改名崇真派,倒是更为贴切!” “什么二代目?为什么又要改名崇真派?” “嗯,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你们说,咱们作为外人,都能一眼看出来其中的蹊跷;难道泰山派都是一群眼瞎心盲之辈,就一点没看出其中的关窍?” 岳灵珊倒是认为合情合理: “听说这个建钊师兄八岁就上了山,周围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彼此之间太过熟悉,应该就没往那个方向去想。 并且,天门师伯也是将他保护得太好了。虽然极力收他入门墙,却没有直接收为入室弟子,反而让他拜入了名不见经传的天乙师叔门下。 这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还有,这次他在藏拙的情况下,仍然还是名列门派大比的前十。但天门师伯还是将他给刷了下来,估计就是想尽力撇清关系!” 周坤点了点头道: “亲儿子终究是亲儿子;不能正大光明的给,私底下却是什么都可以传!” 岳灵珊有些替建钊鸣不平: “江湖传言:玉玑子和玉罄子等人可都是性好渔色,私德十分不堪。 如果真如传言的那般,天门师伯也没必要隐瞒生子的事实!” 周坤听罢,含笑道: “还是那个问题,泰山份数全真,不是正一一脉。” 王竹珺闻言,却是颇不以为然: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王重阳。 他当年和祖师婆婆没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估计就见不得全真道士成家。 按理来说,道教从来都是一家,根本不应该存在正一不能入全真、全真不能入正一的对立传统,更不应该存在传度了不能冠巾、冠巾了不能传度的陋习。 释道的隔离,只会让各门各派越来越势微!” 周坤对王竹珺这种见解,倒是颇为赞同: “珺妹说的不错。 可泰山派自东灵道长创派以来,就讲求清修,道士必须出家、吃素! 要是私底下娶妻生子的信息传出去,天门师伯可就当不了这个掌门!” 岳灵珊听罢,嘴中嘟囔道: “要说谁是全真一脉的正朔,那自然是我华山派了。 要知道,我派创派祖师广宁子可是当初的全真七子之一。 可是,我爹和我娘还不是一样成了亲、生了我。 可见,那些假道士守又守不住,还不如放开了,这样还能少些阴私腌臜事呢!” “话可不能这般说。 当初全真教反元,导致势力被元廷打压;广宁子祖师在华山传下的是武学,可不是全真教的道统。 否则,咱们登高一呼,全天下的全真分支岂不是都要附骥尾于我华山;到时候,估计武当都要靠边站!” “……” “好了,不要再纠结这些细节。 泰山出现现在的情况,对五岳并派非常有利!” 听周坤如此说,岳灵珊乜视了他一眼: “你不会是想用这个秘密,逼迫天门师伯就范吧? 他可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之人;说不得,他宁愿身死,也不会屈服!” 周坤:“……” 不得不说,这一次岳灵珊看得挺准。 原着中,天门道长一直反对五岳并派;在受了激将下,他失去了掌门信物,还被青海一枭这样的邪派高手点住了穴道。 最后,他不甘受辱,竟强行冲破穴道,选择了与青海一枭同归于尽! 对于这样的人,可一定不能蛮干! …… “珊妹,你误会我了! 我可是君子剑的徒弟,怎么能做那样卑劣的事情呢。 俗话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如果并派后,咱们可以全力支持他儿子继任泰山掌门,我想天门师伯也会考虑一二吧!” “……咦?你拿人家的儿子说事,似乎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 另一边,做了一天苦役的建丰,趁着夜色来到了玉玑子处。 “太师叔,弟子已按照您的吩咐,挑起了派内对立。 只是,这一次虽然伤了两名弟子,但掌门出面强行弹压,似乎效果不如预期。” 经过了一场双修后,玉玑子此时却是神采奕奕,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 “哼哼,挑起了弟子之间的对立,就如同抓住了天门的肾囊;咱们只要时不时捏一捏,他自然就会痛。 这个事你做的很好。 放心,你不是一直不甘心建除压在你的头上,威胁你首席大弟子的地位么;等我当了掌门后,就立马确认你为掌门继承人!” 建丰听罢,一脸喜色地道: “多谢太师叔!” “好了,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我的雄龙牝凤功似有精进,你快将聂氏姐妹再送过来!” 建丰:……嘿嘿,你这老淫虫旦旦而伐,早晚得马上风!不过,你死了,我正好接你的位子。 “太师叔,我还发现了一件事,事关掌门,不知当讲不当讲?” 玉玑子闻言,眉头一皱: “他怎么了?” “今日比斗中,弟子发现建钊已经学了『七星落长空』;在弟子一再逼问之下,掌门才承认是他私底下传授的。” “天门怎么有时间替天乙调教弟子? 你再仔细说说!” 建丰立马将天门道长的说辞又复述了一遍;临了,他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太师叔,您觉不觉得掌门对这个弟子太好了些! 建钊出手废了同门的一只手,也仅仅只要面壁三年,罚的太轻;只不过是事母至孝,立马就得了青眼,得到掌门亲授武功的机会,赏的太过。 掌门人一直赏罚分明,可从来没像今天这般昏聩! 还有,这名弟子八岁就被掌门亲自带上了山,做了四年杂役后,随同其他弟子一样,十二岁时一同拜师。 一个八岁的弟子,本身还要别人照顾呢,又如何会是一个合格的杂役。 我已问过外院的管事,他当时的月例,是照着普通杂役给的。” 玉玑子:“……” 第263章 施救 玉玑子终于听出了建丰话里面的意思: “你是说,这名叫建钊的弟子是天门的私生子?” 建丰点了点头道: “他们的长相颇为相似。这个事,弟子觉得有五成把握。” 玉玑子冷笑道: “我管它有几分真。 只要控制了关键人物,即便这事是假的,我也能让它成为真的!” 说罢,他吩咐道: “那名弟子不是还有一个寡母吗? 你去问问,具体住在哪,然后悄悄将她请上山,我要活的。 还有,给我盯死了那个小道士。 哼哼,咱们这次双管齐下,一定能让天门身败名裂,没脸再做这个掌门!” “是!” …… 等建丰下去后,玉玑子越想越兴奋,立马出了自己的袇房?,径直朝着玉钟子的道院而去。 半道上,他正好遇到了出来遛弯的周坤三人。 周坤见到他,含笑上前见礼道: “玉玑子道长,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几个月不见,道长倒是越发圆润了。” 玉玑子脸上的笑意一僵,失声道: “怎么是你?” “道长,你没认错,可不就是我嘛! 上次你来我华山搞逼宫,我们觉得心气郁结,可不就来泰山搞搞事情,回敬你一下!” 玉玑子冷哼一声,显然未把周坤所谓的“回敬”当回事,当即淡然道: “贫道还有事要处理,少陪了!”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进了右跨院。 如此利索的避让,倒是引起了岳灵珊的疑心: “这老道士今天怎么如此文雅,可不像他一贯的作风。江湖有传言: 如果头年大雁打他门前飞过时落了一根羽毛;第二年他都要堵在家门口,硬生生将大雁打下来过过水,留下二两油! 这样睚眦必报的人,怎么现在消停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周坤也觉得其中有古怪,忙向身旁的王竹珺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点了点头后悄然跟了过去。 “小师弟,咱们现在去哪?” “走!咱们去见见泰山派的二代目!” “去干什么?” “去做玉玑子曾经干过的事:搞颠覆!” “……哼哼,我算是明白了,你心眼子也小。估计大雁都不敢从你头顶飞过……” “那倒不尽然! 但凡它多长几条腿,够我吃一顿的;它都可以全须全尾的离开!” “……” 两人来到建钊所住的道院时,却见里面很是热闹。 此时,一道声音隐隐约约响起: “……建钊师弟,你千万莫放在心上。” 说罢,那道声音陡然高亢起来,对着院内叫骂道: “你们都与我们一般,是普通人家子弟;如今见到建钊被责罚,立马就跟咱们划清界限,跑去讨好那些权贵! 你们难道不知,在那些世家子眼中,越是讨好、越是卑微,就越会被嫌弃嘛!” 院内有人小声劝说着: “建锴,我们也是没办法! 建平师兄受了这般重的伤,平日跟他交好的那些人都是群情激愤。 我们……我们平日里本就已经谨小慎微做人。这时候要是被同门排挤,做了那不合群的人,以后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我呸! 你们舔着脸想要合群,那也得人家接受才行! 没得人家喝着你们的血,还嫌弃脏!” “建锴,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大家都别吵了,有事好好说!” “……” “咳咳!” 便在这时,周坤假意咳嗽了两声,在门外朗声道: “建钊师弟可是住在这里? 在下华山周坤,听说师弟身体微恙,特来拜访!” 这一声虽然不高亢,却如同醍醐灌顶般,立马驱散了众人心中的怒意,让他们感觉心悸的同时,也是立马清醒了过来。 不多时,院门便被打开,出来相迎的正是建除、建彰和建锴三人。 等他们将周坤二人让进院内后,刚刚还在吵闹的众人,早已躲进了各自的屋内。 周坤见状,也佯装没听到刚刚的冲突,而是含笑对着一旁的建除道: “建钊师弟身体可还安好?现在去探望,是否打扰他休息?” 一旁的建锴听罢,苦笑一声道: “周师兄,你有心了! 刚刚院内那般吵闹,建钊又如何能安心休养! 唉,门派内有小人作祟,故意趁着他醉酒之时激怒他,实在太过卑劣。 还有眼前的那些墙头草! 实在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周坤:……人情冷暖没关系,我这次来就是烧冷灶的! “三位大可不必如此。 不是有句话么:冤枉你的人,永远比你自己还清楚你有多冤!” 听到这句话后,建除三人都是眼前一亮,建锴更是眼含热泪: “多谢……多谢周师兄。 有你这一句话,我觉得心中块垒消了不少,整个人也舒服多了。 师兄,如果不嫌弃,你这个朋友小弟是交定了。” 周坤闻言,含笑点了点头道: “你便是刚刚开口呵斥众人的建锴师弟吧。 我也是农家子出身,当初拜入华山后也吃了不少的苦头。 像咱们这样的穷苦人,天生就是兄弟!” 岳灵珊:……咦?你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已然大成了呀! …… 进了道房后,周坤忙来到榻前。 看到建钊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周坤示意他不要开口,便伸手替他诊了脉。 半晌后,他长舒了一口气,悠悠开口道: “师弟这是受了十二式擂手的拳劲,五脏六腑俱伤,受伤不轻。 好在你内力精纯,一开始就护住了心脉,这才没有落下大的病根。” 说话间,他对着建除道: “那无常丹呢? 今日便由我帮建钊师弟送服下去,保证他安然无恙!” 建除忙取出丹药,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周师弟赠的药,自然是极好的。 只是我们三人都不识岐黄之术,所以才没贸然让师弟服下!” 周坤自然知道他此话是表明并没有怀疑丹药的意思,忙含笑道: “自家兄弟,就莫要如此外道了!” 说话间,周坤举掌朝着建钊的顶门拍了一掌! 顶门本是人体要穴,周坤在施救的同时,也在暗暗观察众人的反应。 见他们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后,他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看来,自己的言行,已经在泰山年轻一辈的翘楚中获得了初步信任! 第264章 结义 顶门受了这一掌,建钊立马张开了嘴。 周坤见此,便以最快的速度从瓷瓶中取出一颗药丸,帮他送服了下去。 继而,抵在他顶门的这一掌已经暗运无上玄门真气,从他的华盖穴注入体内,继而从天灵过紫府,直达泥丸…… 随着真气的温养,建钊体内所有的滞气都被一一打通,全身的气血也活了。 此时,他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 与之相反,周坤却是口中呼呼喘气,华盖之处也是水雾氤氲;竟是汗水受不住真气的热力,当场化为了水汽…… 待过了三炷香后,周坤却是摇摇晃晃站起身,继而连施快手,犹如蜻蜓点水般,一口气点完了建钊任督二脉各二十五处大穴。 围观的众人均不敢出声,只看到周坤跃起的残影,以及手指点向的位置。 那着指之处迅速切换,却是无分毫偏差,简直看呆了众人。 …… 大约又过了盏茶功夫后,建钊已经完全恢复。 此时,周坤盘膝而坐,开始运气调息。 看到建彰等人要将建钊扶起来,他虚弱地出声阻止道: “你们……你们不要扶他站起,让他一个人静坐调息! 建锴闻言,立马帮助建钊坐好。 其他人看到他几乎恢复了气色,都激动地道: “周师兄医术通神!” 周坤勉强点了点头,谦虚道: “这主要是峨嵋的伤药好。 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收集到这一瓶无常丹。” 说话间,他已将伤药重新递了过去: “这里面还有三粒伤药,之后每隔七日服用一颗;待二十一日后,伤势便能痊愈。” 建钊听罢,就要站起身道谢,却被周坤轻轻按坐了下来: “你们既然当我是兄弟,又何须这般见外。” 说话间,他一脸肃然地道: “建钊师弟,你近来是不是觉得不容、承满、梁门三穴酸麻无比;关门和太乙二穴每隔一段时间就如针刺般疼痛?” 建钊闻言大讶: “周师兄,你是如何得知?” “刚刚我在打通你体内滞气之时,发现你经脉除了新创之外,还有不少沉积的旧疾。 师弟,我要奉劝你一句: 强炼功夫,虽可一时间提升实力;但你的身体如果没有打磨好,那也会留下恶疾! 你现在年轻,并没觉得会怎么样;可等你年纪大了时,就会晓得其中厉害! 唉,泰山派的内力,走的是玄门一路;操之过急,反而不美!” “……” 建彰见了刚刚周坤的施救过程,只觉得他趋退转折之间,抢攻固然神妙,自己万万不及;在一攻而退,更是鱼逝兔脱、无比灵动,犹如陆地神仙。 神仙此时既然推断出师弟身体有沉疴,自然也有解救之法。他忙一脸关心的问道: “周师兄,你能不能帮帮建钊? 我们都知道他,一直想着出人头地,所以才会透支身体来修炼! 我……我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说罢,他当即就要跪倒! “……” 周坤这次是来投资,呸,是来交朋友,可不会真让他行此大礼。 他忙运起一股柔和的内力,将建彰扶起,悠悠开口道: “既然知道了建钊师弟的苦楚,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说罢,他笑吟吟盯着建钊,开口道: “师弟,你现在可以缓缓运起真气,看刚刚提及的五处穴位是不是还有什么异样?” 建钊其实在修炼时,早已觉得身体有不妥之处;但出于得过且过和不麻烦别人的心思,一直都未加以重视。 但越来越酥麻疼痛的身子,却是让他心中惴惴不已。 此时听到周坤似已帮他治好暗伤,他立马激动地开口道: “是!” 说罢,他便盘膝坐在榻上,五心朝天,双掌扣诀,缓缓运起了泰山派心法。 建除等人都是安静立于一旁,一起瞪大着眼睛盯着建钊行功。 待大半盏茶功夫后,建钊已是双目一睁,眼中神采飞扬。 此时,他再顾不得其他,立马跪倒在榻上,开口道: “周师兄,你真是小弟的再生父母。 如今,小弟的新伤已开始恢复,沉疴尽出;并且,似乎真气运行起来,似也比之前顺畅不少!” 说罢,他便要磕头。 周坤忙扶起他,佯装不开心地道: “你们也真是!建彰师弟如此,你也这般,动不动就磕头! 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说到这里,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就跌倒在地。 好在岳灵珊见机得快,忙将他扶起。 “小师弟,你这是……” 周坤握住岳灵珊的手,暗暗紧了紧;继而“虚弱”地开口道: “我没事,只是刚刚真气消耗过度,有些力竭;休息一下便没事了!” 看着众人关心的眼神,周坤继续解释道: “普通疗伤的手法,大多是用推宫活穴的法子,由外及内,效果也算差强人意,却是根治不了建钊师弟的暗伤。 我这法子从顶门入手。顶门周围都是人体大穴,输送真气时需加倍小心,精力自然用的就多了些。 加之,刚刚探查到师弟体内的旧疾,我便有点托大,想着一并也给治了;不曾想,治到一半,真气便有些不济,只能勉力而为。 天幸,在真气耗尽之时,建钊师弟的伤算是治好了;如果出了任何的意外,那我可就百死莫赎了!” 建钊:“……” 他这一辈子除了寡母和掌门之外,从来都没感受过如此的温情。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的他已是眼角擒泪,哽咽着开口道: “周……周大哥,除了母亲、掌门和几位师兄外,我……小弟还从来……从来没受到这般照顾! 大哥,你如果不嫌弃,你就是我一辈子的亲人!” 周坤也是满脸笑意,高兴地点了点头道: “好好!我一瞧你,就觉得似曾相识,心想着这个弟弟曾在哪里见过……” 众人也凑趣道: “既然二位有缘,何不结拜为兄弟!” “对!周师兄这样的人,待人以诚、肝胆相照,师弟你有福了……” “……” 接下来自然是皆大欢喜,二人在其他四人的见证下,当场就结拜为兄弟。 最后,建除见周坤面有倦色,才和岳灵珊一起将他搀扶进了厢房。 此时,王竹珺早已在厢房中等待多时。 送走了建除后,她似笑非笑地道: “周郎,你这是怎么了? 这天下间能让你扶墙回来的,岂不是只有千年狐仙?” “……” 第265章 揭秘(1) 王竹珺调侃的话音刚落,周坤却是一改刚刚的萎靡不振,立马龙行虎步、神威凛凛对着她道: “小妖精,你是哪个山上修炼的狐仙,还不从实招来!” 王竹珺也是个戏精,款款走上前: “郎君,奴奴的道场是终南山下活死人墓。 敢问你这狐叟,又是哪里得道成仙的精怪?” 话未说完,她已是咯咯娇笑了起来,乜视了周坤一眼: “哼哼,还想和我装相! 你那体内真气汹涌澎湃如同洪流般,可不像是用力过巨的虚弱模样。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在我面前可无所遁形。” 周坤闻言,含笑道: “最近新学乍练了一门功法,可以化别人内力为己用。 正好,建钊体内残存了一股泰山派的真气;刚刚正在炼化,没想到真气外溢,竟被你察觉了!” “……” 听到周坤竟然会这样的邪功,岳灵珊立马不高兴了: “这不就是魔教任我行的邪功——吸星大法嘛。 那姓任的妖女倒是对你毫无保留,竟连这样的牛黄狗宝都送与了你!” 周坤:“……” 不好,家中的葡萄架要倒! 他忙揽住岳灵珊,解释道: “这门功夫,可不是吸星大法。 你们可还记得咱们搜集的那些铜镜? 这正是铜镜中蕴藏的神功之一——北冥神功。 《庄子·逍遥游》有云: ‘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 这门功夫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内力有了底子后,则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到时候气海犹如北冥,大舟小舟无有不载,大鱼小鱼无有不容! 你们的内力已经登堂入室,我正好传给你们。” 说到这里,他点了点岳灵珊的鼻子,含笑道: “任姑娘可没送我吸星大法,只有咱们岳女侠送了我《紫霞秘籍》! 犹记得那个午后,在仙女峰的瀑布下,你我在一处石室内共读秘籍,然后情难自禁……” 岳灵珊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羞红一片,继而开口道: “算你识得好歹!” 王竹珺:“……” 看着两人蜜里调油的模样,她也有些吃味: “好了,你们两个注意一点,这都快要拉丝了。 今天跟着那玉玑子,倒是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你们要不要也听一听?” 周坤忙将她也揽在怀中,在她脸颊啜了一口,含笑道: “好了,你也别吃醋了。 快说说,那玉玑子又祸害了哪个良家?” “这次他恐怕是被祸害了! 他这次是去找师弟商量事情,准备在众人面前揭开天门有私生子的事实,好逼着他退位。 不过,在他们身边却有一个女子妖妖艳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路数! 那女子是左冷禅派过来的,目的就是协助玉玑子夺得泰山掌门之位,并杀了天门道长嫁祸给你!” 周坤听罢,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左冷禅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除了身为正派三大高手之一的实力外,就是靠着三山五岳的牛鬼蛇神鼎力支持。加上这位惯于借刀杀人,派来一个黑道人物行此一石二鸟之机,绝对干得出来! 只是,玉玑子的两个小伙伴都死于自己之手,泰山派难道还有他潜伏的后手? “如今泰山派,除了玉玑子之外,上一代只剩下玉钟子了。 这人的风评不坏,难道也跟着玉玑子同流合污了?” 王竹珺点了点头道: “那就不得不说那位女子了。 她烟视媚行、举止妖俗,恐怕修炼的是不入流的采补之术。 很显然,那两个玉字辈的老道,都已成了她的入幕之宾。” “……” 周坤点了点头道: “这两人在床榻之间联谊,难怪他们会好的穿一条裤子。 对了,他们有没有说具体的计划?” “这个他们倒是没商量好。 不过,那玉玑子已经派人下山,准备挟持建钊道长的寡母来上山对质!” 周坤皱起眉头,沉思良久后开口道: “这是恐怕还得跟天门道长通下气! 珺妹,泰山派的人对你不熟悉,你悄悄跟着人下山,务必救下那女子! 我和珊妹去见见天门道长。 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了他的配合,咱们才好见招拆招!” …… 此后几天,周坤二人都是在泰山派游山玩水,好不逍遥;等王竹珺悄悄将人带上山后,周坤知道时机已然成熟。 这一日,他专门请来建除道士,将一支造型别致的钗荆递到他手中,肃然道: “我有一件大事要与天门道长私下里商议,还请师兄成全。 如果天门道长问起是什么事,你便将这支钗荆交于他。 他看了此物,想来就明白了!” 建除见他一脸肃然的样子,不好怠慢: “好,师弟稍坐,我这就去请掌门人!” 很快,天门道长便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了厢房内。 他回头对着建除吩咐道: “你就在门外候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建除虽然觉得师父的表情很奇怪,但却还是躬身应是,然后小心地关上了房门。 …… 见屋内没了外人,天门取出钗荆,冷厉地开口道: “周师侄,想不到我藏了这么久的秘密,还是被你给发现了。 她呢,现在在哪? 还有,你此次来泰山派的目的究竟何在? 如果你想凭着这些秘密要挟贫道做一些有违侠义和良心之事,贫道宁愿一死。” 周坤闻言,苦笑道: “师伯,你究竟将我当成了什么人!” 天门闻言,稍稍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冷哼道: “师侄,在贫道看来,你的为人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咱们还是开门见山吧!” “师伯,弟子知道你误会我了。 咱们还是先见一见钗荆的主人。 珺妹,将师伯母请出来;还有那个叫建丰的弟子,也一并请出来吧!” 王竹珺点了点头,便从厢房里搀扶出一个中年妇人,解开了她的穴道。 那妇人刚一清醒,便警觉地盯着四周。 待看到天门后,她的表情一松;继而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匕首,径直就朝自己胸口刺去…… 第266章 揭秘(2) 一旁的王竹珺见这女子要自戕,立马使出一招空手夺白刃夺了匕首,并重新点了她的穴道。 此时,她略带歉意地道: “我没想到,这位大娘子身上竟带着凶器!” 说罢,她还略显责备地乜视了天门道长一眼。 正是这一眼,让天门觉得自己像是什么脏东西般,整个人都是尴尬地低首呆立当场。 周坤接过她递上来的匕首,看到上面阴刻着“子慎”二字,幽幽开口道: “想不到师伯的俗家名字,竟是这般克制:君子慎独! 君子慎独固然没错;但谁都没有强求,君子独身!” 天门:“……” 此时,那妇人看着天门既羞且怒的模样,忍不住一脸决绝地道: “子慎……道长,这些人要对你不利;你无须管我! 你……你照顾好钊哥儿……照顾好他便好!” 周坤:“……” 他又扫了一眼这位夫人,佯装不解地开口道: “师伯,师伯母虽是钗荆裙布,看样子也有了些年纪。但从面容来看,年轻时虽不十分漂亮,却也很是耐看。 认真说起来,师伯除了一脸正气之外,长得可就略显……略显平常;伯母这样的人配你,还真有点……” 天门:“……” 在周坤等小辈的连番pua之下,他的愧疚之情更是无以复加。 “周师侄,你们将英娘放了吧。 所有的罪责,都由贫道一人承担!” “子慎!” “英……英娘!” “子慎……” “……” 周坤:……这他么的画风不对呀! 自己难道穿的不是笑傲,而是琼瑶?!而且,天门道长似乎也有晋级为咆哮教主的趋势! 为了耳根清净,他赶紧打断道: “师伯,你不要误会! 师伯母可不是我们掳来山上的,而是你的这个弟子做的。” 说罢,他还踢了踢已经被王竹珺扔出来的建丰! 建丰此时已经被绑成了粽子。 看着天门似乎要生啖了自己的眼神,他哼哼唧唧着咕涌着身子,脸上已是一片绝望! “师伯,在你过来之前,弟子已经对这个叛徒进行过审问。 他已交代: 玉玑子怀疑你和建钊师弟的关系,特意吩咐他将师伯母带上山,就是为了逼你就范。 那玉玑子究竟抱着什么目的,想来师伯心中应该也清楚! 师伯,你要不要问一问口供?” 天门脸色铁青的盯着建丰,开口道: “建丰,我自问待你不薄;你是什么心思,我也了解几分。 我只有一句: 泰山绝对不能交给心术不正之人!” 说罢,他便一脚踢在建丰的气海穴上,当场废了他的武功! 看着昏死过去的大弟子,天门沉吟良久,最终还是牵住那妇人的手,幽幽开口道: “罢、罢! 该是我承担的罪责,贫道又如何能一直逃避! 英娘,这些年苦了你,也苦了建钊! 整件事中,你又有什么错,只不过是错付了一个放不下名利的伪君子而已。” 此时,英娘已经委顿于地,带着哭腔道: “你……你不用说出来的,现在……现在可如何是好?” “……” 看着一对上了年纪的老鸳鸯又要互诉衷肠,周坤只得继续做一回恶人: “师伯,现在可不是意志消沉的时候。 弟子虽是外人,但已看到了泰山派内暗流涌动。” 天门一脸激愤地开口道: “一切祸根都是我那不安分的师叔。他想当这个掌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他私德败坏,对左冷禅卑躬屈膝;如果真由他当了这个掌门,泰山派恐有断了传承之虞!” 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道: “师侄,我本没有颜面指责别人;但我与英娘的事情,确实身不由己! 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有些事我也便告诉你们: 那是二十二年汉阳城的第一场雪,据说比之前一年晚了些……” “子慎,没想到你还记得这般清楚……” “英娘,你的一笑一颦经过岁月的洗礼,总在我脑海中历久弥新,我又如何会有一丝淡忘。 那一天正是你外公七十大寿;我无意间便看到了在竹林玩雪的你。 你那一脸的风光霁月,好看了一个时代……” 周坤:……emmm! 麻烦二位不要撒狗粮了! …… 原来,在天门道长年轻时,曾跟随几位师兄一起去给汉阳的郝老英雄做七十大寿。 不曾想,当时寿堂下被魔教埋了炸药;就在一众宾客酒酣耳热之际,魔教弟子点燃了药引,寿堂发生了爆炸,顿时赴宴者被炸死炸伤无数,其中就包括天门和师弟纪晓峰。 在那一役中,他的师弟丢了一条膀子;他被震伤了内腑,差点一命呜呼。 同样的,郝老英雄一家首当其冲,几乎就被族灭。唯一幸存的便是在郝家后院堆雪人的甄丽英。是她将天门师兄弟二人从死人堆中给救了过来。 之后,两人也在相处中日久生情,越了雷池。 等伤愈后,他便将英娘安置在泰山下的草庙村,自己则带着师弟回山请罪,并请师父准许自己还俗。 可没想到的是,他的师父并不同意,说是门派中这一辈弟子没有什么出彩的人物,同辈中几位师弟也难堪大任;唯有他资质尚可,可以继承衣钵。 天门当时一个犹豫,便在掌门之位上蹉跎了二十年。 另一边,英娘对他的选择虽然有些失望,但身心都系于他一人身上,只能落子无悔,在众人非议中生下了孩子…… 周坤听罢这个不算美好的故事,轻轻摇了摇头道: “师伯,我明白你的身不由己;但你确确实实是做错了! 说句大不敬的话,泰山派在你的带领下,也是日薄西山。 像玉玑子之流,早已投靠了左冷禅,想必你也有所察觉。 左冷禅又派了一位深谙媚术的妖女,将玉钟子拉下水,让他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还有,泰山派弟子因为弟子出身等原因,也分化成对立的两派。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不作为,才会让这些歪风邪气恣意生长。 总之一句话,你负了一个深情的女子,同样也辜负了尊师对你的期望。 泰山派,确实到了破而后立的时候了!” 天门:“……” 他刚想开口反驳,可看了看一旁的英娘,想想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不禁又沉默了。 似是看到了天门的犹豫,英娘小心地握住他的手,却是什么也没说。 看到这一幕,周坤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第一副药有点猛,但效果不错! 第267章 并派构想 被这样贬的一无是处,天门道长心中自然不忿。 不过,他这个人恩怨分明。身为掌门,在门派中处处受到掣肘,他自然明白泰山派如今的困局。加之周坤还救了英娘,他就更没勇气反驳了! …… 周坤自然将他的反应都看在眼中,决定奉上第二剂猛药! “前几日我去见了建钊师弟,发现他练功之时积累了很多的沉疴,已经危及性命!” 英娘闻言,心中不由得一紧,脱口而出道: “这位少侠,钊儿他……他可千万不能有事! 你可有办法救救他? 当初,他要是能留在山下娶妻生子,平平淡淡过一生,又何必来山上受苦!” 像很多望子成龙的父亲一样,天门立马出言反对道: “英娘,玉不琢不成器! 好男儿不经过一番雕琢,又如何能成大器!” 英娘闻言,突然间丢开他的手,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你……你难道还要毁了儿子一生不成! 我现在就带着他下山,回汉阳,到一个你永远找不到我们母子的地方!” “……”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周坤等人都有些瞠目结舌: 这位英娘一直都是和风细雨,面对天门时也是恭恭敬敬,将自己地位摆的很低;可一只绵羊面对自己要保护的儿子时,也会瞬间化为猛虎,淑女也会变成泼妇! 天门:“……” 面对英娘泣不成声的哭诉,他的心不由得一紧! 他的儿子,是他另一个亏欠良多的人! “英娘,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孩子。我实在没有尽到一个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 但这孩子性格倔,一直都想着上进。 我……我不忍心让他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到了此时此刻,你心中就没有一丝丝后悔和愧疚? 当初我选择了放手,成全了你;现在无论如何不能再次放手,让儿子走你以前的老路。 不行,我要我的钊儿,我要让他下山!” 天门听到她要儿子下山后,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周坤见到两人陷入僵局,适时上前劝说道: “师伯、师伯母,二位放心! 我已用玄门内力助他打通了全身的滞气,如今沉疴已消。 不过……” 周坤说到这里,突然住口。 天门立马开口问道: “不过什么?” “不过他修炼的是泰山派心法。 如果继续按照之前的行功路线,内伤还有复发的可能。 经过仔细斟酌,解决这个问题唯有两个法子: 第一,就是从此之后不再练武,就像伯母说的那般平平安安做一个普通人!” 天门闻言,立马拒绝道: “泰山派沉疴痼疾不少,我还盼着儿子能成长起来,帮我拨乱反正。 这一条万万不可!” 英娘听罢,却是老大不乐意: “子慎,既然儿子不适合练武,那不炼又有什么干系! 他的父母已经生活得够苦,你还要他背负着重担继续走下去?!” “他既然是我的儿子,就要有那份担当!” “……” 眼看着二人又要吵起来,周坤忙打断道: “伯母,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我与建钊师弟也算意气相投,已经结拜为兄弟。 我看他酷爱习武;如果让他放下手中的长剑,估计他一辈子都不会开心!” 英娘闻言,脸上愁苦之色更甚: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如何是好?” 此时,岳灵珊适时开口劝解道: “伯母,师弟刚刚说还有另一个法子解决,你要不要听后再做抉择?” 天门闻言,眼神灼灼地盯着周坤,开口问道: “另一条路是什么,还请贤侄见告!” 周坤却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开口问道: “师伯,这第二个法子,涉及到门户之见。在说出来之前,我想请教一句: 师伯对五岳并派怎么看?” 天门见周坤将话题引到五岳并派上,心一沉,肃然道: “师侄,你这是什么意思! 嵩山派左师兄不止一次试探我对五岳并派的态度。 哪有什么五岳并派,只不过是少许野心家吞并其他四派的妄想罢了。 东灵祖师创派至今,已有三百多年;泰山派的传承绝对不能毁在我手中! 哼哼,我算是明白了! 听说,岳师弟之前去过福建,看来收获颇丰。不过,谁想并派,都得踏过我的尸首!” 周坤:……这老道士果然难搞,药不能停! “师伯,有些坚持是必要的;有些坚持却是因循守旧。 历朝历代、各门各派,从来没见过三百年未变之法。 我想东灵前辈如果这时候活了过来,见到泰山派这副分崩离析、绝学尽失的模样,他估计也得哀叹一句: 学我,不能全像我;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 师伯,你觉得自己是化用了贵派祖师;还是在前人基础上有所突破;亦或者只是简简单单的模仿,反而让门派陷入了今天的死局?” 天门:“……” 不得不说,周坤这句“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对他的触动蛮大! 仔细一回想,泰山派的至高绝学『岱宗如何』已经失传;想要一窥究竟,只能到华山派的高明楼中去借阅典籍。 另一项绝学『泰山十八盘』,只因剑招变化极为复杂和凶狠,经过多次删减,也渐渐只得其形、失了精髓…… 这一刻,天门觉得心中的锐气仿佛一瞬间就被无情的打散! “师侄,说说吧,岳先生的条件又是什么?” 看到天门终于向现实低头,周坤露出了一丝笑意: “师伯,家师可不像左冷禅,只想着野心勃勃地并派,根本不顾及别派的感受和诉求。 敝派可以保证做到这几点: 首先,以全真心法相授,传给建钊师弟。 这套心法被称为玄门正宗,最是中正平和,厚积薄发。借鉴了他,泰山心法自然可以更上一层楼。 其次,我们推演出的泰山派绝学,包括『岱宗如何』、『泰山十八盘』等等,都可以传给建钊师弟。 相信师弟如能光大泰山绝学,那自然是继承人的不二选择。 最后,我会出手替师伯拔出泰山派内部的钉子,压下反对的声音,顺利扶持建钊师弟登上掌门之位!” 天门听罢,明显已经心动。他开口问道: “那你的条件呢?” 第268章 设计 “那你的条件呢。” 听到天门终于问出了关键之所在,周坤肃然开口道: “我们的条件只有两个: 首先,请师伯同意并派。 当然,这样的并派不是一派吞并其他四派;而是参考峨嵋的『一树开五花,五花八叶扶』,保证哪一派都有自己的话语权和独立传承。 其次,请师伯将掌门之位传给建钊师弟,然后跟着伯母一起归隐!” 天门:“……” 他没想到,周坤会让他退位。 不过,这也合情合理: 岳不群既然推出弟子来谋划五岳并派之事,自然不容许出现老牛拉破车的情况来掣肘自己。 只是,他该不该相信周坤师徒的人品? …… 便在这时,英娘适时上前握住他的手,一脸渴求地盯着天门,似乎在等他最后的审判! “子慎,江湖中的尔虞我诈,你我还没有受够嘛? 当初外祖父家,如今的泰山派…… 你我承受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难道余生还不能为自己而活?!” 天门听罢,幽幽一叹: “贤侄可算是将我拿捏得死死的。 我不是恋栈权位之人;要不然,二十多年前我就不会向先师请求还俗。 至于我一直待在这个位子上苦苦支撑,也只是想留给后来者一个清爽点的局面而已。如果不拔掉那些碍事的荆棘,继任者同样会陷入我今天的困境!” 说到这里,他长舒了一口气,苦笑道: “呵呵,贤侄又是全真心法,又是各种绝招;付出这般大的代价,只是为了让我离开,我又怎么可能不识趣呢! 好,我答应你了! 不过,我也要看到钊儿有能力独当一面。否则,他这个掌门如果只是一个傀儡,那我宁愿玉石俱焚!” “好,一言为定! 不过,想要建钊师弟能放开手脚,我们还得替他搬走绊脚石!” 天门闻言,眉头一皱: “你有什么法子?” “既然左冷禅他们都将唱戏的台子给搭了起来,咱们如果不如了他们的愿,岂不是让他们很失望?” 说话间,他从怀中掏出一份册子: “这便是我刚刚誊写的一份『岱宗如何』秘籍。 师伯,咱们可以以此为饵,钓出所有隐藏在水面下的鱼!” 天门:“……” …… 这一日傍晚时分,“建丰”终于带着英娘来到了玉玑子的袇房。 进来后,他正看到小道士带着两名面如槁木的少女离开;而一旁的玉玑子却是鹤发童颜、神采奕奕。 进屋后,建丰立马闻到了一股栗子花的味道,自然明白这个老道士刚刚干了什么好事。 “太师叔,弟子幸不辱命,已经将掌门夫人给请了过来。” 虽经历了一场盘肠大战,玉玑子却是意犹未尽,立马露出一抹淫邪的笑意: “不错! 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样的天香国色,竟然让天门那个假正经也动了凡心。” 说罢,他便色眯眯盯着英娘,却见她长相并不十分出色,顿时大失所望: “建丰,你确定这就是天门的姘头? 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美人,本想给她祈祈福;原来也不过是一个普通村妇儿子。 带下去吧,暂时别让她死了!” “是!” 将英娘带到“自己”的道房,“建丰”小声提醒道: “伯母,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天门道长已经做好了安排,那些贼子不会来打扰你的!” 英娘一脸感激地点了点头道: “珺姑娘,这次多谢你和周少侠了。 要不是你们,我和子慎、钊儿还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 这个“建丰”,正是王竹珺易容假扮的。 周坤从模拟器中获得的技能中,绝大部分都是武功;但也有一项是行走江湖必不可少的,便是易容术。 王竹珺与建丰道士身材相仿,加之她武功高绝,可以用内功改变嗓音;当她和周坤用九阴真经的移魂大法读取建丰的记忆后,假扮他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 此时,王竹珺又安抚了她几句后,便重新来到了玉玑子的袇房。 “太师叔,弟子还有其他要事禀告!” 玉玑子闻言,眉头一挑,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什么事?” “掌门那边似乎有大动作。 弟子已经探查到,他似乎已经推演、恢复了我泰山派『岱宗如何』这一绝招。 弟子猜测,他可能想将这份功劳安到建钊身上,好推他上位!” 玉玑子听罢,立马寒声打断道: “不可能! 这一招计算极为繁复;一经算准,挺剑击出,无不中的。 就凭天门那个榆木脑袋,他能推演出什么来?!” 建丰立马开口道: “弟子……弟子曾看到掌门偷偷演练过。似乎运招十分艰难,大有不切实用之处;但威力无俦,确实锐不可当! 太师叔,如果掌门真靠着这一招逆风翻盘,那我们不仅一切谋划成空,甚至有性命之虞!” 玉玑子半信半疑地阴沉着脸道: “走!天门在哪里演武,带我去看看!” “是!” …… 泰山一处山坳中。 在雾气朦胧之中,一人正在盘膝打坐。 玉玑子见那身形仿佛是天门,便想继续上前,却被身边的建丰所阻: “太师叔,咱们莫要离得太近,会被掌门发现!” 便在这时,那个“天门”突然跃身而起。 他探手一掌,刚猛的掌力便将一丈之外一棵大树向阳的树枝劈断;继而屈指成爪,一股气流便将树枝摄入掌中。 此时,他捏住树枝的一头,劲力一吐,那树枝上的枝枝蔓蔓竟都被劲力劈飞,只留下四尺左右的一截枝干。 这一幕,只看得玉玑子震惊不已: “什么时候天门的功夫,已经如此了得了!” “太师叔,掌门要使那招『岱宗如何』了!” 听到提醒,玉玑子忙收起心中的杂念,仔细观看了起来。 只见天门右手手中捏了一个剑诀,左手正在屈指掐算。 一时之间,他身边的气息陡变: 那围绕他的雾气竟像道道帘幕般,正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弥散;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凝结,透露着森森冰冷的肃杀之气。 而他手中的树枝,瞬间化为一口削金断玉的神兵利器;剑气所过之处,顿时狂飙怒卷,折草飞沙,连丈外松树上的叶子都被震得如落雨一般哗哗而下,纷纷钉入远处的石壁中。 …… 这违背自然的一幕竟像是高山流水,显得是那般的自然,丝毫不给人突兀之感。 “我的老天爷,他……他这一招『岱宗如何』,竟已超神入化、远超前人!” 这一刻,玉玑子心中只剩下无尽的震撼和……贪婪! 第269章 相互算计 看着玉玑子蠢蠢欲动的模样,建丰一句话就让他骚动的心立马冻结: “太师叔,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这里沟壑嶙峋,除了景色宜人之外,还是一块埋骨的风水宝地。 如果掌门人暴起发难,将你我丢下山崖,估计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要知道,掌门是吃素的,但他的身手却不是吃素的!” 玉玑子:“……” 此时,他也想起了问题的严重性: 论单打独斗,他和天门的差距,中间最起码还隔着十数个建丰;两人即便联手,估计也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天门真的狠下心…… 另外,他真将这门神乎其神的武功传给了儿子,那掌门之位恐怕也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即便手中有着天门不守清规戒律的人证,但他自己屁股也不干净;难保后来者不会有样学样,用同样的借口将他拉下马。 …… 脑海中走马灯似的浮现出无数个念头后,玉玑子只觉得自己如同风箱里的老鼠般,恐怕只能继续在天门和左冷禅之间两头受气。 便在这时,建丰悠悠继续道: “太师叔,弟子倒是有个一石三鸟的法子,或可一试。” 玉玑子闻言,立马急切地问道: “什么法子?” “人能战胜老虎,是因为可以因势利导、善假于物。 咱们泰山派内部找不出掌门的敌手,但不还有着一位江湖前五高手的霹雳神剑正在山上嘛! 如果可以引得二虎相斗,再效仿卞庄子;岂不是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一出手便能猎两虎! 这样做的好处有三: 其一,就是除掉天门,好给太师叔腾出掌门的位子。 其二,周坤这位小子丝毫不将你放在眼中,屡屡得罪您;咱们正好给他添点麻烦。 其三,便是那『岱宗如何』的秘籍。他们二虎相争,秘籍自然归您所有。 只要你学会了这一招,五岳剑派的总盟主不敢说,一个副盟主的位置岂不是稳稳的!” 玉玑子闻言,先是一喜,继而摇了摇头道: “这个法子我也想过;只是如何引二虎相斗,却是颇费思量!” “太师叔,这不是有现成的由头嘛。 咱们先来说说掌门。 他最关心的,应该就是自己的那个私生子了。 只要咱们借着周坤的名头,将他儿子给废了;掌门焉能让姓周的小子活着走下泰山! 至于周坤,那也好解决。 听说此人嗜武成痴;如果得知泰山派重现了『岱宗如何』这样的绝招,那小子焉能不动心! 嘿嘿,咱们只要在背后给他们调理坏了,不怕没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玉玑子闻言,眼睛一亮;继而眯起眼睛盯着建丰: “不错,你很不错! 想不到你小子也是这般心思机敏,倒是大出我的意料。 我要做的事情都被你做完了,岂不是显得我这个老厌物尸位素餐?!” 建丰见他语气不对,赶紧表忠心道: “向太师叔学习,一辈子都学不完。 弟子驽钝,只是凡事想在前面,尽量让太师叔可以高枕无忧!” “哈哈,好一个高枕无忧! 这个计策既然是你想出来的,那就一事不烦二主! 怎么挑起他们二虎相斗,便由你去想法子吧。 对了,秘籍的事你就不用插手了;我自有计较!” “是!” 等玉玑子离开后,“建丰”纵身一跃,来到了“天门”身边,娇笑着开口道: “周郎,你刚刚的那一手剑法,可是看得玉玑子那老道心痒痒。” 周坤闻言,似笑非笑地道: “知小利而无大义,畏威势而不怀德;这样的小人,轻松拿捏!” …… 另一边,玉玑子回去后总觉得心痒难耐;像『岱宗如何』这样的绝学,如果不能留在他手中,他宁愿毁了。 思考再三,他还是找来了玉钟子,并将建丰的计策和盘托出。 “建丰提的计策不错;但秘籍之事不好假手于人! 师弟,这个事情还需你我亲自出手。” 玉钟子:“……” 自从突破了道德枷锁后,他堕落得就特别快。 此时,听说天门竟让『岱宗如何』重新现世,他心中也涌起了一股异样: “师兄放心,天门师侄对我并不设防,我正好可以将秘籍借出来。” 玉玑子闻言,心中一动,立马反对道: “这绝世秘籍就如同国色天香的美人般,借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师弟,你干脆找个由头替我拖住天门;我自有法子取出秘籍!” 玉钟子:……咦?你这个老小子,竟连君子也防?! 明显听出玉玑子对自己的防备之心,玉钟子心中老大不乐意,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师兄放心,关于精英弟子入选之事,还存在异议。正好,我可以用此事拖住天门师侄! 只是,师兄怎知他将秘籍藏在哪里?” 玉玑子闻言,含笑点了点头道: “哈哈,我连天门将掌门信物藏在哪里都知晓,还能找不到秘籍! 此事就麻烦师弟了!” “……” 等玉钟子怏怏不乐地回到自己的袇房,却见安碧华正在打坐,他顿时心中一动: “安仙子,不知你可曾听说过敝派的剑术绝技?” 安碧华正在修炼姹女迷魂大法;该功法能将男子作为炉鼎,抽取其体内精气化为己用,算是一门不世出的媚术无上大法。 她炼化了精气后,吃吃娇笑着道: “好哥哥,你已是泰山派有数的宿老了。你的剑术人家不仅听过,还尝过呢!” “……” 看着这妖妇舔了舔嘴唇,玉钟子没来由的心中一荡;不过想起正事,他还是努力压下心中的欲念: “我说的不是『仗剑斩愚夫』之剑,而是剑术之剑。” 安碧华上前依偎在他怀中,似笑非笑地道: “奴奴听左盟主说过,泰山派的武功在五岳剑派中并不突出。那些最绝顶的剑术都已失传。 怎么,你与奴奴切磋了几日后,又解锁了什么新绝招不成?” “那倒没有! 不过,天门师侄似是重新推演出『岱宗如何』……” “什么?岱宗如何?” 这一次,就连安碧华也有些失态了。 她曾听人说过,这世上的所有功夫中,能被称为『杀人不用第二招』的,一共有三种;而可能存世的只有两种: 其中之一便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一拍两散』,另一门便是泰山派的『岱宗如何』! 面对这样的绝学,显然她也心动了! 第270章 建钊落崖 玉钟子见到安碧华明显已经心动,故作讶然地道: “怎么,师兄没有跟你提及秘笈一事?” 安碧华似笑非笑地乜视了他一眼,悠悠开口道: “与你那五毒俱全的师兄相比,你还是嫩了点;最起码挑拨离间都做的太过刻意! 不过,奴奴就喜欢你明明已经很清纯却要假装清纯的样子,就像个什么都懂又什么都不懂的腼腆鲁男子,让我有一种勾引你地罪恶感!真真是好刺激!” 玉钟子:……emmm! …… 调戏完他,安碧华悠悠开口道: “你这师兄私心过重;继续跟着他,你我早晚会吃亏。 说说吧,你有什么打算! 咱们之间,你以知我深浅,我也知你长短;就没必要藏着掖着的了!” 玉钟子见她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也豁出去了: “仙子,我并不比玉玑子差什么;他能答应给左盟主的,我同样也可以。 并且,自问和他那种首鼠两端、自私自利的人品相比,我应该更值得信任! 如果你我亲密合作,不仅不会耽误左盟主的谋划;而且等我当了掌门后,你就是泰山派的太上掌门;除此之外,那『岱宗如何』的秘籍,也将是你我的!” 安碧华听罢,咯咯娇笑着露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很浅,远远没有深入到眼窝: “咦,好哥哥,那你的计划又是什么?” 玉钟子以为安碧华已经心动,立马便将建丰的计划再次说了一遍;只是在结尾处加了一条: 等事成之后,两人再联手除去玉玑子;到时候,他们或是就在泰山派当掌门,或是搜刮了所有财物远走高飞,都可以便宜行事! 看着安碧华巧笑倩兮巧笑倩兮的模样,玉钟子以为她已然答应,立马猴急着就要成就好事。 此时,他那张平日里总能吐出微言大义的嘴正像只饥渴的猪般,不停在安碧华那白皙丰满处拱来拱去;而安碧华则配合着娇笑连连,间或发出几声销魂的呻吟…… 不过,她的眼神却很冷,扫向玉钟子的眼神,几乎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这个老道做事连个完整的计划都没有,派内又没有自己的亲信;就凭着头脑充血下的想当然,焉能成事! 为了稳住他,安碧华自然又是肉身布施了一场,各自得了一场满足! 嗯,认真算起来,安碧华还是不上不下,不得不通过串被窝的方式跟玉玑子打了下半场友谊赛,这才稍稍压下欲火! 自然,玉钟子的计划也被透露给了玉玑子,让他立马对这个师弟起了杀心! …… 接下来的几天中,泰山派出了好几件大事: 首先,正在道院静养的建钊受到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袭击;等一众人赶来救援时,他已经被黑衣人打落山崖。 众人在山崖下搜索了半天,除了一支带血的长剑之外,什么都没有搜到。那只长剑上,赫然刻着华山周坤! 对此,建除等人自是不信: 一施救之人为了救人耗尽真气,甚至连走路都吃力的人,又怎么可能转过头谋害被救之人。 而且,两人还结拜为兄弟! 建平冷笑一声,开口道: “什么兄弟、朋友! 太师叔早就说过,这个周坤心术不正,让弟子们远离此獠。 哼哼,偏偏只有你们几个还傻乎乎地相信他是好人!” 立马就有人附和道: “对!朋友是用来出卖,兄弟是用来利用! 这华山派的小子也太过心急,刚刚结拜,这就要从兄弟身上榨出油来! 可建钊师弟平平无奇,他的身上又有什么可让人觊觎的?”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开口道: “你们没听说嘛,建钊是派内某人的私生子;而某人已经练成了『岱宗如何』。 这种神功,他自然一心想着传给亲儿子。 估计华山那贼子知道此事后,这才想着掳走建钊,好让某人就范,拿本派最高绝学换儿子!” “这某人又是谁?” “这不是明摆着嘛! 想要炼成本派至高绝学,你得接触到历代先人留下来的典籍。 哼哼,这些典籍可是连玉玑子几位师叔祖想见一见,都得要掌门点头。 这还不明显嘛!” 建除身为天门的二弟子,向来敬重师父。 此时见到有同门含沙射影构陷师父,立马冷着脸开口道: “建琨,你是什么意思?” “哼哼,我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反正我就一句话:我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但我说的和你想的肯定不一样。” 建彰听罢,立马上前呸了一声,指着建琨骂道: “没胆鬼!” “哼哼,身为一派之掌,敢做不敢当,那才是真正的无胆匪类!” 建彰见他如此有恃无恐,立马就要上前动手;好在建除素有威望,才最终喝止了双方。 此时,他一脸沉痛地开口道: “大家都不用吵了! 建平、建琨,你们带着人继续在山下寻找;建彰、建锴,你们几个随我去见掌门!” 看着建平等人溜溜达达像是在遛弯,哪里有半分寻人、救人的急切;建锴压不下心头的火气,当场就要去揍人。 建除见状,立马拉住了他: “现在门派内风向不对,大家千万别给掌门添麻烦了。 咱们还是赶紧去禀告吧!” 建锴听罢,只能打了个唉声: “门派内都不能同心同德;师伯这个掌门,做的也太过憋屈了些!” “师弟,噤声!” …… 等建除等人拿着剑去禀告掌门时,天门道长骤然听到建钊出事这个噩耗后,当场就气急攻心,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这一幕直吓得建除赶紧上前宽慰,说是大家正在努力搜寻。 一旁瞧热闹的玉玑子和玉钟子见状,相顾一笑,立马聒噪着要让掌门主持公道,替死去的弟子报仇。 果然,天门一听到报仇二字,立马状若疯魔地提着剑,直接杀去了厢房。 但周坤等人早已是人去楼空! 见到这一幕,天门仿佛失去了理智,当场便掏出掌门信物,让泰山上下缉拿恶贼周坤,生死不论! 看着天门进退失据的样子,玉玑子不由得冷笑一声: 看来,这个建丰事办的不错,已经成功引起二虎相斗! 那接下来,他这个知情人,就可以带着秘密永远消失了! 第271章 调教建钊 玉玑子虽对建丰起了杀心,却并不想自己手上染血。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玉钟子替自己出手。 不曾想,建丰所住的厢房当晚就离奇失火。 等众人合力灭了火后,只在废墟中找到了一男一女两具尸首。 其中,那男子右脚天生六个脚趾,已经被证明是建丰道人无疑;不过那女子却是身份成疑,众人都不清楚其来历。 有人就猜测,应该是建丰品行不端,私自带着姘头来道房行乐;这种行为招致玉皇殿供奉的神灵不满,这才让他们双双殒命于大火中。 要不然,建丰身为首席大弟子,在火中逃得性命也绝非难事。 也有人猜测,这是周坤藏在暗处报复泰山派,建丰只是不幸遇到了池鱼之灾而已。 不过,天门道长在见到那两具尸首后,当场就又呕出了一口血。 要不是作为正派十大高手之一,他的血条厚,估计一天之内呕两口血后,当场就得有性命之虞。 …… 泰山派上下都以为掌门这是伤心自己的首席大弟子身故,这才急气攻心。只有玉玑子等寥寥知道内情的人才知晓:天门这是在哭自己的姘头! 不过,关于这场大火本身,玉玑子和玉钟子却是各怀鬼胎: 玉玑子猜测是玉钟子所为,目的就是杀了建丰灭口;正好,玉钟子也是这般想的,同时也对这位做事无底线的师兄暗暗起了戒心。 二人在给对方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后,俱是自以为是认为自己真相了。 他们却不知:放这场火的,却是另有其人! …… 就在众人哀叹建丰、建钊两名弟子不幸殒命之时,又有贼子趁着天门道长不在袇房之际,偷偷潜入盗宝。 天门道长这次可谓是损失惨重: 除了掌门信物之外,就连借来的一本典籍都被贼子给顺走。 不过,有不愿具名的知情人士透露,失窃的并不是什么借来的典籍,而是泰山派的镇派之宝——『岱宗如何』秘籍。 当然,天门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义正辞严地进行了辟谣,并要求弟子不信谣、不传谣! 不过,失去了掌门信物之后,他的话还有几分震慑力,那就见仁见智了! …… 泰山,扇子崖下。 此时,周坤正在传授建钊全真心法。 当岳灵珊、王竹珺带着英娘赶过来后,见到日思夜想的儿子,英娘终于情难自已,立马抱住他嚎啕大哭: “我的儿呀!” 建钊见到娘,也是哭着唤道: “娘!” “我的儿呀!” “娘!” “……”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后,王竹珺上前劝说道: “伯母,建钊兄弟正在习练高深心法,可不能情绪波动太过。 您还是先进石洞歇息吧。等他行完了功,再让他陪您好好说说话!” 英娘赶紧止住泪,一脸欣慰的点头道: “对对,钊儿,娘不打扰你! 你要好好跟着周少侠学;除了我和你爹外,他就是世上对你最好的人!” “……” 等王竹珺搀扶着英娘下去歇息后,岳灵珊走上前,含笑开口道: “建钊小弟,听说你死了?” 建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嫂子,这事我也刚刚听说!” “……节哀!” “多谢嫂子关心;我会凡事向前看的。” “……嗯,不错。全真心法讲究中正平和;你这种看淡一切的从容,正好适合修炼。 小弟,加油吧,我看好你!” “……” 关心完建钊后,岳灵珊盯着周坤,笑嘻嘻地道: “这位翩翩佳公子是谁?! 难道就是江湖人人称道的『霹雳神剑』,泰山人人声讨的『感情骗子』? 对了,今天泰山派秘籍失窃,你又多了一个『觊觎别派武功小偷』的外号。” 周坤还没怎么样,一旁的建钊倒是首先不好意思起来: “大哥,你为了我,甘愿如此自污;我……我实在是良心难安! 要不,咱们现在就出去说清楚;小弟要让全天下的人都明白: 你是一个多么高尚、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周坤:……哦?小弟,你可说错了;我只是微纯粹,大概只有百分之四十的含金量! 至于脱离了低级趣味? 谢邀,我一直都没脱离低级趣味,也不想脱离! …… 周坤一脸真诚地拍了拍建钊的肩膀,肃然开口道: “小弟,你的心乱了;每逢大事要有静气! 俗语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像你我这样的人,注定做不到金元宝那般,让每个人都喜爱。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持本心!” 建钊闻言,赶紧点了点头,激动地眼中含泪: “大哥,我都听你的,要一辈子以你为榜样!” “不错,我看好你! 不过,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找一个道侣。 要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你父母和泰山的传承,你都得找一个道侣,抓紧时间繁衍子嗣!” 建钊听罢,脸一红: “大……大哥,掌门……爹既然想让我继任掌门,那根据门规,我就得自幼修持,不能越雷池一步!” 周坤听罢,脸色一沉: “小弟,你错了,错得太过离谱! 我来问你:你爹活的累吗?你娘过的苦吗?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对,就是那一成不变的陈规陋习! 等咱们将泰山派中一切的钉子拔出后,你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改变那些陋习! 天下道门是一家,根本不应该存在正一不能入全真、全真不能入正一的对立。 一个门派内部,也应该是正一、全真相互融合:你想性命双修,但不能视男女双修为异端邪说;二十岁追求男女双修,并不妨碍四十岁时追求性命双修……” “……” 建钊越听脸色越红。 周坤明显感觉到:这一次他不是羞的,而是兴奋的。 估计从这一刻起,又一个有志青年被自己忽悠瘸了! “大哥,我觉得村里的阿珍长得好看,小芳也……也娇憨可人。 她俩似乎对我……对我都是情根深种。 面对这种情况,我该如何抉择?” 周坤听罢,伸出二指一搓;在空气气爆后,便有一点火星溅到了建钊的道袍上。 他吓得赶紧吹灭火星,沉吟半晌后,突然像是领悟了什么真谛: “大哥,我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缘起如火起,缘散似火灭。只要珍惜眼下,方能大自在!” “……” 周坤冷冷一笑: “不!我的意思是:你不吹会死!” “……” 第272章 对决(1) 在周坤的“谆谆教导”之下,建钊觉得自己的武功已是越来越高深,底线也是越来越灵活! 只等到外界传来玉钟子也被华山恶贼刺杀身亡后,周坤知道决战的时机已然成熟! …… 这一日,一行四人径直来到了泰山玉皇殿门外。 知客的清风、明月二人看到周坤竟这样大咧咧上门寻衅,吓得立马失声呼救道: “各位师兄不好了! 大魔头周坤又打上山了!” “……” 蒙着面的建钊见状,干笑道: “大哥,你这升级的够快;前几日还是骗子、小贼,现在已经晋级为魔头了!” 周坤也是略微无语: “等你当了掌门后,可要告诉他们:不信谣、不传谣!” “……” 就在两人闲聊几句的工夫,已经陆陆续续从玉皇殿走出来上百名道士;领头之人正是天门道长和玉玑子。 此时,玉玑子手按剑柄,一脸冷厉地高声道: “众弟子听令,将肆意杀害我泰山弟子的恶贼及党羽拿下!” 他的话音刚落,天乙道人立马就带着门下的弟子大约三十多人拔剑围了上来。但以天门、天松为首的掌门嫡支弟子却是按兵不动。 此时,泰山派被分成了三股势力: 以天门为首的嫡支弟子,大约四十多人;以玉玑子为首的旁支,也占到人数的三成;剩下的就是管理庶务的外门弟子。他们只能爹不疼娘不爱的站在角落,显得犹豫不决! 见到这一幕,玉玑子本能就觉得不好! 想起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刻,他也不准备再装了: “天门,你究竟是何意? 眼前之人相继杀了建钊、建丰和玉钟子师弟,难道你是怕了他霹雳神剑的大名,不敢替本门弟子主持公道? 要是这样,你赶紧退位让贤;咱们再行商议掌门人选!” 听到玉玑子突然出言发难,嫡支弟子中出现了骚动。 只见建除突然站了出来,跪倒在天门面前,肃然开口道: “掌门,太师叔说得对! 不管咱们内部有什么不妥,现在应该一致对外。 弟子请掌门出手,擒下周坤!” 这时候,嫡支又有几个弟子出列,同样跪倒在地,央告道: “请掌门出手!” “……” 建钊见到好兄弟突然出面背刺自己有实无名的父亲,不由得惊呼出声: “这……他这是为什么?怎么可能是他?!” 周坤却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小声安抚道: “权力最惑人心;他有此选择,并不出人意料。 你还记得那天你我跳下山崖后,他是让谁去搜救?” “……是建平!” “对呀!他让一个跟你有断臂之仇的人,来搜救你;这不就相当于让黄鼠狼给鸡拜年嘛!” “可是,这是为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权力的游戏而已! 他估计已经知道了你是师伯之子;认为自己和掌门之位无缘,这才投靠了玉玑子。 该说不说,天门师伯跟玉玑子这只老狐狸相比,还是太过……太过单纯!” 建钊:……大哥,是单纯还是单蠢?! 谎言不会伤人,实话才是快刀! …… 看着自己这个小弟眼神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周坤不得不提醒一句: “你要想治理好泰山派,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 另一边,天门显然跟自己儿子一样,也不敢相信最信任的弟子会出卖自己。 他神色复杂地盯着建除,悠悠开口道: “我没想到,你也会背叛我!” 建除听罢,脸色微变,但还是一脸坚毅地开口道: “师父,天地君亲师! 弟子的良心,不允许自己欺天。 你行的不端、立的不正,弟子就有责任站出来指正你!” 这时候,玉玑子也冷笑着开口道: “天门,这次你是众叛亲离了。 我身为泰山派的太上长老,今天就要在一众弟子面前公开你的罪行: 第一,身为全真弟子,你竟淫邪无比,和山下的村姑因奸成孕,生下了私生子。 你还想让自己的私生子继承泰山掌门之位,在门派内大搞近亲繁殖。 哼哼,你的倒行逆施,就连自己的衣钵传人都看不下去要反你,你还有何颜面说别人背叛你! 其二,身为一派之掌,你连本门的掌门信物都遗失了,实在是愧对历代先人在天之灵。 其三,面对残杀同门的贼子,你竟无动于衷;冷血无情的程度,实在令人发指。 你的那些弟子怕你,对你唯唯诺诺;我却不怕你。” 说到这里,他一脸正气地对着天门身后的众弟子喊话道: “尔等嫡支弟子,只要悬崖勒马,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至于天门你,只要你出手杀了周坤这个贼子,并自废武功、退出泰山,我也可以饶你一命! 天松,我也劝你一句:不要跟着天门一条道走到黑,免得自误!” “……” 沉默,沉默是今天的玉皇殿! 玉玑子历数天门的三宗大罪后,本以为其他不明真相的弟子会赢粮景从。但除了一开始的建除站队外,其他嫡支弟子都是冷漠以对! 这就很让人尴尬了。 此时,玉玑子一脸愤怒地道: “反了反了,你们都想造反不成!” “……” 天门一脸淡然地走上前,对着在场的一众弟子道: “关于玉玑子的指控,我不想多说什么。 我有人证物证可以证明:我虽然违背了门规,但罪难恕、情可悯!” 玉玑子闻言,立马嗤笑道: “你身为掌门,肯定有人慑于你的淫威,人证根本不足采信。 说到物证,那就更可笑了;这样的物证,我可以伪造一百件、一千件!” “恐怕你伪造不了!” 这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玉玑子。 只见一个独臂之人缓缓走了出来;所过之处,不管是嫡支、旁支亦或者外门弟子,都纷纷给来人让出了一条道。 这人正是泰山派中的一股清流、谁都不靠的外门首座纪晓峰。 他是外门的大管事,也兼掌着门派戒律,为人十分正直无私;自从二十多年前参加寿宴被魔教暗算后,他便少言寡语。 不过,在泰山派中,他的话却是无人不信服! “师叔,我可以替掌门师兄证明!” “……” 第273章 对决(2) 看到出声反对的竟是纪晓峰,玉玑子只觉得头脑中的轰鸣声不止,嘴中也在喃喃自语着: “怎么这个废人也跳了出来帮天门了!这次麻烦了!” 而在场其他人的想法却是: 既然是纪师兄\/师叔出面作保,那掌门刚刚所说的应该不是虚言,他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 纪晓峰是泰山派的名人。 同时,自从他在郝老英雄的寿宴上被炸断一条膀子后,他几乎成了门派内的隐形人。 当然了,这个纪晓峰有名,并不是他的武功有多好,也不是他在门派内的地位有多高。 恰恰相反,自从残废了之后,他的武功就基本已经停滞;他也瞬间从师父的宠儿,变成了被赶到外门管理庶务的弃儿。 事实上,这位纪大管家在他后半生中,几乎都在做一件事! 那就是打破门派内白色恐怖,以及为门派内被欺压弱小发声,追求一个公平、公正! 泰山派自从天门继任掌门之后,权力倾轧几乎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阶段;除了流血事件比华山剑气之争时稍少之外,氛围还要恐怖三分: 那时候嫡支和旁支弟子天天内哄,名为切磋、实则自相残杀。一派之内的师兄弟本该亲如骨肉,结果你算计我,我谋害你,惨酷不堪。 可以说,当时的泰山派已经到了人人自危的程度,天天心有余悸的猜测下一刻会中了谁的暗箭!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在嫡支和旁支弟子争斗中,很多无辜的弟子都在不经意间被殃及池鱼;他们自身实力弱小,整天忐忑不安、度日如年! 但是纪晓峰作为死过一次的人,却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不管是认识的、不认识的;冤枉人的或是被冤枉的,只要找到的他,他都会不顾个人得失,努力追求一个公平公正! 他就这样二十年如一日默默付出,终于让混乱不堪的泰山派重现一丝曙光。这其中的挫折与苦难,甚至能写成一本书。 自从十多年前成为众望所归的戒律院主持以来,泰山派公开的权力倾轧以及由此而产生的伤及池鱼事情,几乎已经绝迹! 他的付出,他的坚持,他的痛苦,他的寂寞,都已为自己铸就了金身。 他就是泰山派的一座丰碑! …… 此时,他脚步坚定地走到了众人面前,一脸肃然地开口道: “掌门违背门规娶妻生子,确实不对。 不过,他确实有苦衷。 刚刚玉玑子师叔说的不对,那名女子并不是普通的村姑;其实她也不是外人,而是师父忘年交、汉阳郝老英雄的外孙女。 当年魔教在郝老英雄寿宴上所做的恶事,大家应该都有所了解;我的这一条膀子,也是那时候被炸断的!” 众人闻言,都是一片哗然。知道当年事情的弟子,都小声向旁边懵懂的弟子介绍了起来。 “……在那一劫中,幸存者中除了我和天门师兄外,就是郝老英雄的外孙女。 她在照顾师兄的过程中,相互有了感情,这也是人之常情!” 众弟子闻言,不禁在脑海中演绎着当时的场景: 一个被炸伤濒死的名门弟子,一个一朝之间惨遭灭门的名门闺秀;这两个小可怜,一个被施救,一个被依靠,相互之间抱团取暖,似乎也合情合理! …… 看着众弟子都快要和天门共情,玉玑子慌了,赶紧高声打断道: “哼哼,纪师侄,我相信你的为人。 既然你说天门和那女子是相互依靠,我便信了你! 但你和他刻意隐瞒真相,甚至他还窃取了掌门之位,难道就不该被问罪吗?” 面对玉玑子声色俱厉地喝问,纪晓峰只是淡然地扫了他一眼,便用仅剩的左手从怀中取出一封手札,开口道: “天门师兄并不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他也不愿意辜负那名女子。 伤好之后,我们二人便一起去先师那里请罪。 当时,天门师兄便请求还俗,要与那女子共结百年之好。 不过,先师却没有一口答应。” 说到这里,他抖了抖手中的信,继续开口道: “师父知道泰山派到了我们这一代,已经没了出色的弟子;而天门是唯一一个可以维持泰山声誉不坠的人。 所以,他在说出了‘万方有罪,止在老道一人’后,便写下这份伏辩。 这份伏辩中,不仅阐明了他让天门师兄接任掌门的良苦用心,也对他为何不将掌门之位传给别人做了阐述。 至于玉玑子师叔你……”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盯着玉玑子缓缓开口道: “先师直言你心术不正;重末节而轻廉耻、畏威而不怀德,强必盗寇、弱必卑伏,肯定不能将掌门之位交到你手中。 否则,泰山派早晚有断了传承之虞!” 玉玑子:“……” 他几乎被这个评价整破防了。 要知道: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他投靠左冷禅,可不就是畏惧其权势,想着借助外力让他过一把当掌门人的瘾嘛! 这……这师兄死了后,还要留下这样的东西恶心至极,实在欺人太甚! …… 想到这里,玉玑子立马跃身而起,探爪直取纪晓峰手中的书信,口中还在厉喝着: “你这忤逆的东西,竟然凭空辱人清白,焉能留你!” 他这突然偷袭大出众人意料,眼看着物证就要被他毁去。便在这时,斜刺里突然出现一个蒙面人的身影,凌空与玉玑子硬对了三掌。 只听“砰砰砰”的三声巨震后,二人掌力在半空中击实;一时间余力四激,飞沙扬尘! 蒙面人飘然落地后,只身形晃了两晃,依然稳站原地不动;而怒极全力出手的玉玑子,却是一连后退了五六步才拿桩站稳! 此时,玉玑子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怒视着眼前的蒙面人,厉声喝问道: “你是谁,敢管我泰山派的事务?” “一个不让你继续为非作歹的人!” 他的话音刚落,玉玑子身后的建除却是悚然一惊;他再仔细一看蒙面人的身形,只觉得越来越眼熟! 这人……这人竟是建钊! 第274章 失算 发现真相后,建除只觉得悚然一惊! 一瞬间,他的额头冷汗涔涔而下;饶是烈日当空,他也不禁感到背脊发凉,整个人从心头生出一丝彻骨的寒意。 他再转头一看天门的神色。 却见这位受气小媳妇般的掌门一扫之前的愁苦之色,整个人都是容光焕发,脸上尽是一股『家有吾儿初长成』的欣喜和从容。 见此,他的心进一步沉入了谷底! 这人的的确确就是建钊! 建除的下一个念头,就是上当了: 如果这人是建钊,而且还跟着周坤一道过来,那岂不是说……掌门和周坤早已暗中勾连,将所有人都给骗了! 什么建钊被周坤打落山崖,什么建丰被一把火烧死,什么掌门信物和秘籍被盗走……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已。 可笑! 玉玑子及其爪牙上蹿下跳蹦跶得欢实,终究只是被人当成了猴儿在耍! 可笑! 自己在这场大戏中,本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注脚;可自己偏偏要去抢戏当主角,演来演去却演成了一个令人唾弃的大笑话! 不行! 自己绝不能认输!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便一条道走到黑吧! 现在,自己还有机会! 只要杀了建钊,自己还能逆风翻盘! 到时候,天门没了寄托、玉玑子没了对手,掌门之位早晚还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他悄然拔出佩剑,就如同一条隐藏在阴暗中的毒蛇般突然吐信,朝着建钊的后心刺了过去! “小心!” 天门一直关注着儿子;一见他有危险,立马出声示警。 而建钊自从得到周坤的点拨和大还丹的增益后,早非吴下阿蒙。 他虽然背对着来剑,却是丝毫不慌。直接伸出二指夹住剑尖,继而足跟一点地面,整个人不进反退,手指顺着剑脊直接捏住对方剑柄;最后劲聚手肘,一肘砸在偷袭之人的胸口。 出关第一肘,肘尽偷袭狗! 建钊深恨身后之人暗算偷袭,所以这一击并没有留手。 一时之间,建除就像是一只断线纸鸢般倒飞出两丈开外,方势尽落地。 此时,他嘴角汩汩溢血,面如金纸,双眼半睁半闭之间,眼中神色已经开始涣散。 只这一击,他已受了极重的内伤! …… 等建钊转过身见到出手偷袭的是建除后,也是震惊不已。 不过,他震惊;别人更震惊! 谁能想到:眼前的蒙面人在三掌震退了玉玑子之后,竟在闲庭信步之间,将门派大比中高居第一的建除打成重伤! …… 就在建钊手足无措的时候,周坤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 “欲望越多,堕落越快! 看来,他已经泥足深陷,回不了头了!” 另一边,玉玑子并不明白蒙面人的身份;见他出手重伤了建除,立马觉得机会来了,自己又行了: “好呀,你这华山派的走狗还敢打伤我泰山弟子。 大家一起上,为建除报仇!” “……” 就在大家犹豫着要不要一哄而上之时,天门率先开口: “嫡支弟子听令:切勿轻举妄动,以免中了有心人的挑拨!” 纪晓峰也适时附和道: “外门弟子听令:一切行动听掌门号令!” 两人出声制止后,很快就压下了大部分弟子的骚动。 一时之间最尴尬的,便要数一众旁支弟子了。他们明显感觉到:自己好像被孤立了! …… 此时,玉玑子已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朝天! 他指着天门和纪晓峰喝问道: “你们看到同门被这个贼子的党羽残害,居然还能无动于衷! 你们……你们还有何颜面向泰山派的列祖列宗交代!” 他的话音刚落,建钊已经开口驳斥道: “这里除了你之外,没人要给其他人交代!” 说罢,他便当着众人的面扯下了面巾! 当他露出庐山真面目的那一刻,在场之人无不哗然。 因为他正是早已宣布失踪的建钊! “他怎么会是建钊师弟? 不是说他被华山的魔头给害死了吗?” “什么魔头不魔头! 那是华山高弟、江湖人称霹雳神剑的周坤周大侠! 嘿嘿,我看这是有人老糊涂了,被人下了套还不自知。” “难怪刚刚建除会出手偷袭! 他一向跟建钊交好,说不得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将人给认出来! 这是知道自己中计了,没希望了,只能孤注一掷! 可惜,他算是完完全全赌输了!” “……” 玉玑子盯着周坤和建钊大摇其头,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明明已经被周坤这个贼子害死了! 对,你是假扮的,绝对易了容。 来人,将这个假扮我派弟子的贼子给拿下,生死不论!” 便在这时候,王竹珺悄悄走了上来,戴上一副人皮面具后,瓮声瓮气地开口道: “太师叔,弟子有一个一石三鸟之计……” 玉玑子见到“建丰”死而复生,吓得头皮一麻;继而脱口而出道: “是你,原来都是你们合伙骗人!” 周坤走上前,悠悠开口道: “不错,这一切都是我和天门师伯使的计: 知道你们会拿建钊师弟的身份做文章后,我们就来了个将计就计。 那个建丰下山去请人后,就被我们半路截获。 此后,我们便易容成了他的模样,名为给你提供一石三鸟之计;实则是挖了个坑,就等着你自动跳下去! 你还真没让我们失望,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不仅一步一步落入我们设置的陷阱,甚至还在梦未醒之时,杀了与你有嫌隙的玉钟子。 你这样利欲熏心、急功近利、自私恶毒的人,觉得自己配得上泰山掌门之位吗?” 此时,建钊也是上前一步,冷然开口道: “快将掌门信物交出来!” 说话间,他已手捏剑诀,左手掌心朝天,开始掐指计算了起来! 场中识得此招的老一辈见状,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这……这是『岱宗如何』?! 想不到我泰山派绝学终于重见天日!” 而玉玑子一系的弟子却是如丧考妣: “建除师兄都不是他一合之敌,而且他又是掌门人的……又是少掌门! 这一次,咱们可算是载了!” “……” 此时,玉玑子见到建钊竟然也会『岱宗如何』这一招,直吓得亡魂大冒! 他情急智生,暗暗想着: “我只要急速改变方位,如灵猿跳涧般窜高伏低,这小子自然算我不准,伤我不得!” 不曾想,就在他躲避之时,异变陡生! 第275章 玉玑子的绝望 『岱宗如何』全靠左手推算。 玉玑子为了应对这一招,自然是反其道而行之,增加对方的测算难度。 此时,他抽出长剑一晃,斜身滑出五步,试了一招『月明星稀』;不过,还不等招式用老,却在招至半途时圈转长剑。长剑一封之后,立马换成了一招『横岭侧峰』。 建钊:“……” 他也被玉玑子这一连串的骚操作给弄得有点懵! 这老道就像是打了鸡血般,在场中上蹿下跳,一套剑法耍得煞是卖力;可却是稳字诀当先,绝不近身到三尺范围内! 一时之间,建钊唯有手捏剑诀,就这样像是在看大马猴表演般,盯着玉玑子左边一拐、右边一弯,跳出了独属于老汉的最炫油腻风! 旁支弟子见到如此辣眼睛的一幕,心气儿也是去了大半截:自己的太师叔,就差将『我很厉害,你不要过来』写在额头之上了。 这样使出来的『泰山十八盘』与那武林中臭名昭着的『贪生怕死剑』,又有什么区别?! 此时,有些脸皮薄一点的旁支弟子已经情不自禁向嫡支弟子身旁靠了靠,改弦更张的意图昭然若揭! 不过,嫡支显然很是看不上这些墙头草;他们只得一退再退,最终缩身到外门弟子中间彻底成了旁观者! …… 比斗场中。 周坤看着玉玑子像是在耍闪电五连鞭,不由得嘴角上扬,对着一旁提神戒备的建钊开口道: “这老道被你吓破了胆,手上使的是化神奇为腐朽的精简版的『泰山十八盘』。 既然他已怕了你的『岱宗如何』,你便用正宗的『泰山十八盘』来盘他!” 建钊听了周坤的指点,脑中顿时一清,提剑朗声道: “好的,看剑!” 说罢,他的气势陡然一变,左手二指捏住剑尖,当即使出了一招『朗月无云』。 这泰山十八盘是昔年一位名宿所创。 他见泰山之中的羊肠小径五步一转、十步一回,每每都在意料之外峰回路转,让人豁然开朗。他在这其中得到启发,便将地势融入剑法之中,突出了剑招中的奇、险、狠辣,终于创出了这门绝学。 只是,泰山派后人觉得这套剑法修炼起来难度过大,便将『缓十八、紧十八』快慢交错的精髓给丢了,只一味追求奇险,倒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让一套绝学渐渐沦为了平庸的大路货! …… 此时,玉玑子面对建钊忽缓忽紧、回旋曲折的剑招,只能左支右挡、勉力支撑。 接了几招之后,他明显已经胆寒,壮着胆子怒斥道: “你……你这根本不是『泰山十八盘』!” 却不想,建钊对他已是恨极;趁着他说话分神之际,剑尖在他的左手手腕处一削,直接在上面拉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一时间,他的衣袖尽裂,血肉横飞;手中的剑鞘再也拿捏不住,立马脱手飞了出去。 那飞来的方向,正是周坤等人所立之地。他顺手一抄,便将剑鞘抄在手中! 玉玑子见状,竟然顾不得手腕上的伤势;而是唰唰唰连刺三剑,一轮急攻逼退建钊后,立马飞身跃起,又羞又急地开口道: “快将信物还来!” 周坤闻言,心中一动。 他顺手掂了掂剑鞘的分量,立马知道其中必有文章。 此时,他袍袖一拂,平地骤起狂风;半空之中的玉玑子便如同一只扑棱蛾子般被带飞出数丈之外。 “老道,你的对手不是我;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滚!” 建钊适时上前一刺,又让玉玑子左肩多了个窟窿: “贼道,你的对手是我!” 接着便是一招『峻岭横空』,继续在他身上割出一道道条子! …… 周坤没去理会比斗,单手高举剑鞘,对着众人高声道: “师伯,各位师兄弟,我请大家来瞧瞧,这究竟是何物!” 说罢,他手中劲力一吐,那柄精致的蟒皮花梨木剑鞘便应声震碎开来。 此时,剑鞘中藏着的物件再也无所遁形,赫然是一柄黑黝黝的铁铸短剑! 看着此剑,天门一喜,忙接过对着众人道: “这便是东灵祖师留下的信物! 看来,咱们泰山不是出了外贼,而是一直潜伏着内鬼!” 一众弟子听罢,尽皆哗然。之前跟着玉玑子的旁支弟子抬眼扫了扫左右,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什么?!当初掌门信物一丢,太师叔就指责掌门失职,还诬陷是周少侠偷走了信物。原来他这是贼喊捉贼呀!” “哼哼,他算什么太师叔,整个就是一卑鄙无耻的小人!” “难怪有人会说:只有冤枉你的人知道,你是多么的冤枉! 玉玑子这个老贼,这是当我们是二傻子呢!” 众人中,也有事后诸葛亮出来揭露他的险恶用心: “这个老贼心思深着呢! 你们想想,只要逼走了掌门,他便是最有权势的人;接管门派只缺了一个由头。 到时候,但凡谁敢出头反对他,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灭口,然后再将掌门信物悄悄塞到反对者身上。 这样既能杀人立威,又有找回信物的泼天功劳,岂不就顺理成章成为掌门!” 有人弱弱地问道: “建除半死不活,掌门信物也顺利被寻回,顺便还牵出了玉玑子这个内鬼。 你们说:现在还有谁可以阻止建钊师弟接位?” “……你在胡说些什么! 那哪里是师弟,分明是少掌门!” “……” …… 比武场中。 玉玑子见事泄了,感到又羞又气;一个失神之下,招式上便略微滞涩,立马又被建钊削了几剑! 面对『泰山十八盘』,他本以为二十余年前就已学得精熟;没想到建钊所使的剑招似是而非,与他所学颇有不同,却比自己的剑法高明得多。 他见剑招上落了下风,便运足真气,想要和建钊比拼内力。 这时候,建钊见久攻不下,也开始换招: “小心了,接我一招『岱宗如何』!” 出言提醒后,他手中剑招一变,凌厉的剑光顿时将玉玑子的身影圈在剑芒之中。 一时间,玉玑子只觉得四周俱是森森剑光;剑气所及之处,都是彻骨的刺痛。 他心内焦急不已;知道再这样打下去,非落败不可。 而且,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到了门派的底线;建钊与他已经不是为了争一口气的比武较量,而是关乎生死存亡的搏杀。 想到这里,他的剑势一缓,手探袖口扣住一把飞镖。 “小心,这个老贼要使暗器!” 第276章 恒山 周坤的示警很及时。 建钊一听玉玑子还想用暗器偷袭,手中的招式便再不留情: 他运足内力后挺剑直刺,剑势瞬间洞穿了空气,发出一道尖锐的啸声;等玉玑子准备格挡时,那道剑光已径直朝着他的左肩削了过来。 这样迅捷的出手,吓得玉玑子赶紧斜身躲过。 最终,剑光在毫厘之间让他躲了过去;待擦肩而过后,玉玑子本想跃至建钊背后伺机发出暗器。 不曾想,他快,建钊更快! 只见建钊圈剑回转,那道剑光陡然再起,瞬间杀至。 刹那时,众人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呼,玉玑子的一条手臂已冲天飞起,溅起一蓬血雨。 他脸色惨白,一条左臂已齐肩而断;而他右手执剑拄地,身形也是摇摇欲倒! 这时候,他的脖子一寒,一柄长剑已经架了上来! “玉玑子,你败了!” …… 泰山派这场内部权力斗争,来的快、去的也快。 最终,玉玑子及其党羽均被拿下。 玉玑子被废去武功后,立马丢给了那些被他祸害过的少女。旁支弟子虽靠着检举揭发他的罪行免于一死,但大多都被贬去外院或是做了苦役,也算是为自己的错误投机买了单! 据说从此之后,泰山派再没了那个以太上长老自居、作威作福的玉玑子;只有一个被砍成人彘,泡在坛子中的人。 而玉玑子一直苦苦等待的安碧华,却始终都没有出现。 他还不知道,如果安碧华还能来见他,那他估计就得吓尿了! 因为建丰道房那场大火中被烧死的女尸,正是这位在泰山派搞风搞雨的魔女。 至于已死的玉钟子等人,天门和一众高层商议后,还是没公布他们的罪行,让他们的牌位可以顺利进入宗祠。 …… 死人处置好后,便是对活人的安排了。 内讧尘埃落定后,泰山派众人或出于真心或是其他目的,都极力挽留天门道长;但他却信守承诺,引咎从掌门之位上退了下来。 退下来后,他便和英娘选了一处风景秀丽之所隐居;三个月后,竟传来了英娘又有了身孕的消息。 只能说: 入了正一弃全真, 老蚌怀珠亦有因; 不羡鸳鸯不羡仙, 只羡天门每一天! …… 至于天门道长留下来的掌门之位由谁来继承,那也基本不是问题。 有了嫡支弟子和以纪晓峰为首的外院支持,建钊顺利当上了新一代泰山掌门。 开玩笑,就凭他身上那层几乎已成公开秘密的掌门亲子身份,就没人会不识趣跳出来反对。 他可是相继打败了玉玑子、建除等新老三代至强武力的泰山派新的第一人;而且还身兼岱宗如何、完整版泰山十八盘等诸多绝学! 这样的人接任掌门,就问你: 惊喜不惊喜? 可怕不可怕? 开心不开心? 意外不意外? 嗯,最后一条可以划掉了。因为他已经是众望所归的那个人;一如周坤前世那般,小学生的理想就是继承外公留下来的银行行长职位…… …… 等尘埃落地之后,周坤便与建钊作别,三人又重新启程。 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泰山,岳灵珊长舒了一口气: “咱们终于可以启程回华山了!” 周坤闻言,含笑道: “你这样无视恒山派,小心定逸师太她们找你麻烦!” 岳灵珊皱了皱鼻子,佯装不高兴地道: “哼哼,你就会挑字眼! 恒山就在华山左近,要不然你也不会将三位师太放在最后! 对了,我这次为了你,可是损失了一颗大还丹;那可是方证大师赔给我的,却被你拿出去做了人情。 你说说,要如何感谢我!” 周坤闻言,皱了皱眉头道: “珊妹,那大还丹没什么问题,但我却不建议你服用它来增进内力。 用药物提升的内力,终究后患无穷。加之,我传你的北冥神功,可吸取他人内力为己用,并且可转化为同根同源的北冥真气。 你不是已经吸取了玉玑子那个老道的内力,这可比你服用大还丹安全得多。 再说了,我对少林那些和尚还是不太放心,担心他们会在丹药里面做文章!” 岳灵珊听罢,含笑道: “算你说的在理! 对了,你这样南北西东的跑,似乎有着什么深意?” 见周坤不答,岳灵珊便对着一旁的王竹珺道: “哼哼,他什么都告诉你,你肯定知道。 上次你悄悄离开,说是回了古墓,我却不信。 那段时间川蜀之地大事频发,肯定是你这『蝙蝠使者』和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王竹珺见周坤并没有要遮掩的意思,便大方的承认了。 接着,她笑吟吟地道: “岳姐姐,周郎这事业推进的计划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嘛。 在地域上,先搞定五岳和川蜀,再波及四方。 在产业上,先壮大票号,将江南和两京的士绅囊括进来,再逐步考虑其他。 在感情上……” 岳灵珊闻言,顿时来了兴致,忙问道: “其他的都太过无趣。快说说,在感情上,小师弟要干什么?” 王竹珺盈盈上前,伸手在岳灵珊的脸蛋上摸了一把,似笑非笑地道: “在感情上,自然是先娶了小师妹,再……” “咳咳!” 周坤赶紧打断道: “天色已经不早,咱们还要赶去下一个集镇呢。 对了,听说你搜集了一本『姹女迷魂大法』的好书,咱们抽空交流一下!” “……” 一路无话,三人终于在五月下旬来到了恒山白云庵。 周坤等三人拜见恒山三定、说明来意后,三定表情各异: 定静作为大师姐,最是恬静。 对于被邀请去观礼剑气二宗大比剑,她只是安静的等待掌门定闲示下。 而定闲作为恒山掌门,眼光最是睿智。 对于观礼之事,她看向右侧的定逸,似乎有意让她走这一趟。 定逸却是眉头紧锁,似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之事,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 …… “师妹,此事便由你代表我恒山,前去观礼吧!” “是,掌门师姐!” 一切安排妥当后,定闲师太对着周坤点了点头,继而吩咐一旁的女尼道: “仪和,两位师侄和王女侠舟车劳顿,你先带他们下去歇息吧!” “是!” 第277章 无色庵 仪和带着周坤等三人出了白云庵,很快来便到了山腰处的厢房。 众人还未走进院子,便闻到里面传来了酒肉的香味。 此时,一个犹如小兔子般的女尼正想从东厢房中逃离,却被一只蒲扇般的大手提溜了回去! “……” 岳灵珊见到同行的仪和女尼犹如未见,干笑着开口问道: “刚刚那个大和尚是谁?他似乎在欺负一个女尼。 还有,这佛门清净之地竟有酒有肉,白云庵的尼姑似乎做得太割裂了吧?” 周坤:……咦?你这样礼貌吗? 他赶紧出声道: “珊妹,噤声!” 说罢,他含笑对着一旁的仪和道: “师妹出言无状,小师父勿怪!” 仪和:“……” 虽然面上不显,但周坤还是感觉到她有亿点点破防。 此时,仪和一脸淡然地开口道: “僧侣静坐山林间,禅心清净入迷离。 周少侠,刚刚那位女尼是贫尼的师妹,唤做仪琳。至于那大和尚,正是她俗家的生父。 这人虽然是一副僧侣打扮,却是一个假和尚,给自己取了个‘不戒’的诨号! 他这人想法清奇,性格乖张,加之武功颇为高强;少侠还是少理他为妙。” 周坤闻言,点了点头道: “这位大师倒是性情中人。 既曰‘不戒’,那便将所有的清规戒律视若无物。 这样的人在庵堂吃些酒肉,似乎也合情合理!” “哈哈哈……” 随着一阵笑声传出,东厢房的门又打开了,走出来一位虎背熊腰的大和尚。 他盯着周坤看了几眼,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你小子不错,见识也不凡。 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和尚、尼姑吃点肉怎么了?! 瞧瞧我家的仪琳,天天青菜豆腐,瘦的就跟个小鸡崽子似的。 这要是不养的白白胖胖的,以后嫁人生孩子,还不得吃大亏!” 这时候,刚刚那只如同小兔子般的呆萌女尼伸出小光头,用两只无力的小爪子想将大和尚扒拉进屋内。 不曾想,不戒和尚只是稍稍用力一扯,倒是将她给扯了出来。 此时,周坤才算是见到了这只小兔子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她约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形婀娜、腰细如柳;胸前一双蓓蕾隐隐呈露娇美的弧线,倒也不是哪里都瘦。她虽只穿着一袭宽大的缁衣,但实难掩盖其窈窕娉婷的身姿。 当她踉跄着走出来时,周坤等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被吸引: 她的秀色照人,宛如明珠美玉,纯净无瑕,端的是一位钟灵毓秀的绝色小佳人。 …… 此时,仪琳脸红红地扫了仪和等人一眼,糯糯地开口道: “爹,你不可再胡说了! 尼姑不能嫁人的,也不能生子!” 不戒大师听罢,立马大摇其头: “仪琳,这是谁教给你的混账话! 这天下的小和尚、小尼姑,大部分都是大和尚、大尼姑生出来的。 当年你爹不做和尚时,便在无色庵中遇到了你娘;一见倾心之下百般追求,你娘却死活不松口。 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之后请教了一位道长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头发惹的祸! 我便自行剃了度,做起了和尚;你娘见了之后果然心动,当即就答应跟我一起还俗生小尼姑,这才有了你。 可见,那些不想生小尼姑的师太,都不是正经的好师太。 她们的话,你可千万别信!” 仪琳听到她爹说的越来越不像话,使劲跺了跺脚,一脸羞恼地道: “爹,你再说……再说这样的话,我便……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不戒和尚脸一虎,便要反驳。 待看到女儿泫然欲泣的小可怜模样,他的大嗓门立马低了八度: “仪琳,爹哪里说错话了! 你看看你的师父定逸,未出家前还不是和他那姓何的表哥青梅竹马,差点就成了一家人。 爹都打听清楚了,她和何三七当初闹了些小矛盾。 何三七去她绣楼下讨说法时,她打开二楼的窗户让他离开。何三七原以为她肯见面,二人还有机会;没想到她在窗前露了一面后,那窗户便重重的关上了。 何三七以为表妹绝情如斯,立马飞身离开;定逸重新打开窗户后,却不见表哥身形,认为他没有诚意,这才断了来往,跑来这白云庵出了家。 哼哼,如今他们已经说开了。 原来当初是一阵穿堂风,将窗户给吹关上了。 要不然误会解开后,估计他们俩小和尚、小尼姑都该生一窝了! 哼哼,你爹可是知道,定逸的那点事如今在山西武林同道中可都传遍了!” 周坤:“……” 自己这是不小心吃了一个这么大的瓜! 看着众人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不戒和尚哈哈笑着道: “佛曰: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情不关风与月。 我看都是狗屁! 如果没有当初的那阵穿堂风,师太早就放下长剑,在家奶孩子!” “……” 还不等仪琳再解释,一旁的仪和却再也受不了了。 她完美继承了其师定逸师太的性格:暴躁易怒,不畏强权。 眼见着这大和尚竟对师父出口不逊,她当场站了出来,厉声呵斥道: “不戒和尚,休得胡言乱语! 我师父清清白白做人,岂能容你玷污她的名节。 如果你再这样风言风语,我便请你下山;我恒山派不欢迎男人!” 不戒和尚听罢,却没有当场发怒,而是顺着仪和的话往下说: “对呀!你这个小师父提醒的太对了! 这恒山派长期没有男人过来,我的乖女儿岂不是遇不到如意郎君。 罢了罢了,你的师父已经是老扑棱蛾子,理她作甚。我也懒得再去说她! 小师太,你去告诉定闲师太一声: 我要在恒山建一个……对,就叫恒山别院。 我要建这样一个别院,然后再找一批像他那样的小白脸,供我的女儿挑选。” 说到这里,他伸手拎住羞得正要躲进屋内的仪琳,哈哈大笑着道: “乖女儿,你们到时候再努努力,争取五年抱仨。 说不定你娘知道自己有外孙后,立马就不躲着我了。 哈哈哈……这个法子委实不错!” 说完,他又扫了周坤一眼,摇了摇头道: “你这小郎君实在俊得过分,一看就是命犯桃花之相,不太适合仪琳!” 周坤:“……” 第278章 恒山三定 待周坤三人进入厢房后,岳灵珊见他有些失神,忙调侃道: “怎么了,丢了魂了? 刚刚那个女尼确实姿容不俗,难怪你会如此! 不过,听她爹的意思:娶她之前,你可要自己剃度出家。” 王竹珺也在一旁补刀: “岳姐姐,我早说过了,他在感情上的策略是先娶一个,再……” 周坤并没理会二人的调侃,而是肃然道: “恒山三位师太,果然不一般。 恐怕五岳并派最困难的一关,会落到恒山上面。” 一说起正事,王竹珺点了点头道: “周郎,你说的不错。 我也陪你走过五岳剑派不少地方,还是第一次有人单独称呼我为‘王女侠’。 都说定闲师太是世外高人;不出白云庵,便知天下事。 看来盛名之下,果然名不虚传!” 岳灵珊也点了点头道: “那三位师太中,定静稳、定闲智、定逸勇,确实都是一等一的巾帼英雄。 便是刚刚那位知客的仪和小师父,也是恩怨分明、柔中带刚。 至于那仪琳小尼姑,清纯可人;估计都能让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周坤:“……” “孙子兵法有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 恒山派从来都不是咱们的敌人。我们明面上最大的敌人仍然是左冷禅。 刚刚不戒和尚已经说了,关于定逸师太的事,已在山西武林同道中人尽皆知。 可见,我们不出手,敌人也会出手。咱们只要静观其变,静等着敌人犯错便可。” “小师弟,你是说关于定逸师太的那些桃色传闻,都是嵩山派在背后推波助澜!” “那是当然! 要知道:定逸师太是吃素的,可她手中的长剑和万花剑法可不是吃素的。 恒山作为山西武林执牛耳的存在,谁敢轻易捋虎须,还是一只暴躁的母老虎! 只希望左大掌门这个运输大队长,这次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惊喜!” “……” 另一边,白云庵内。 定闲等周坤三人离开后,缓缓开口道: “师姐、师妹,你们对华山派怎么看?” 定逸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地道: “如今正值非常时期,不想着韬光养晦,反而如此招摇办什么剑气二宗大比剑。他们这是不怕将狼给招来嘛! 那岳老儿是不是收了几个得意弟子后,人就开始飘了!” 定静却是摇了摇头,幽幽开口道: “小师妹,不可妄语。 唉,我原以为嵩山派的左掌门心思缜密、擅于算计;恒山需对他的野心加以提防。 不曾想,这位岳师兄也是……也是这般志向远大。 恒山派身处群狼环伺之下,命运堪忧!” 定逸师太听到大师姐这般说,有些疑惑地道: “那岳老儿难道也想五岳并派?与左冷禅相比,他可没那个实力!” 此时,定闲缓缓开口道: “好一个剑气大比,好一个二十年轮回! 如果没有二十多年前的剑气大比,华山派当有二十多位一流好手存世,在五岳剑派中乃是名副其实的第一。那位剑术通神的风老前辈也不至于心灰意懒,从此退出了江湖。 如果没有那次内讧,五岳剑派结盟之日,那盟主便是华山的囊中之物。 岳师兄接掌了华山后,自然想着恢复昔日荣光。” 说到这里,她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幽幽开口道: “我年轻时曾去华山送信,远远见过一次岳师兄。 当时,他、宁女侠和‘华山双璧’中的另一人——冯不凡正在一起钓鱼。 当时,冯师兄钓到了一尾大鱼,正向宁女侠、岳师兄诉说着自己的喜悦。 可岳师兄却是看也不看,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鱼漂儿,便开口说一定可以钓一条更大的。 唉,当时他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对一条鱼都这般争强好胜。这样的人真能做到淡泊名利,视五岳盟主之位如无物,甘愿附骥尾于左掌门之下? 我如果所料不错,他既然能同意举行剑气二宗第二次大比,应该是有了绝对信心可以取左冷禅而代之。” 定静闻言,点了点头道: “掌门师妹,你能这般见微知着、洞悉人心,佩服、佩服!” 定逸师太却是皱起眉头: “左冷禅武功、心机,都是一时之选;岳不群与之相比,恐怕胜算不大!” 定闲师太摇了摇头道: “师妹,你低估了咱们这位岳师兄了。 ‘君子剑’三字,名震天下。 这‘君子’二字,且不去说它;至于这个‘剑’字,经过了福建之行后,恐怕天下间能胜得了他手中长剑的,绝对不超过两人。 我所料不错,左掌门恐怕已不是他的敌手!” 定逸总算回过味来,一脸震惊地道: “掌门师姐,你是说岳不群已经学了辟邪剑谱?” “八九不离十!” “他一个天下共知的‘君子’,竟真的舍得下脸觊觎别派武功,这……这还真是一言难尽!” 定静闻言,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后,幽幽开口道: “有时候一个君子堕落后,那可比一个真正的小人更没底线! 掌门师妹,这天下能治住他的那两柄剑,又分别是谁?” 定闲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缓缓开口道: “这是华山太虚庵灭情师太的书信。 信中提及,风老前辈跟她辩经时说过,岳师兄自离开华山后,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回山;前段时间突然修书回山,正是吩咐让宁女侠准备剑气大比之事。 他人去了福建,又是久滞未归;只能说明他隐身某处秘密练剑。 同时,灭情师太也转述了风老前辈的话: 如果华山派真出了危害武林的不孝子弟,他和他的衣钵传人,定然会清理门户!” 定静和定逸听罢,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定逸不禁开口道: “有了风老出面,最起码岳师兄不会做得太过分。 对了,风老的衣钵传人又是谁?” 话音刚落,她就见到两位师姐都神情怪异地盯着自己,好奇地开口道: “两位师姐,我说错了什么吗?” 此时,定闲缓缓闭上眼睛,开口道: “师姐,这趟华山之行,恐怕…… 既然岳师兄这般重视剑气二次大比,你便也随着师妹一同过去吧!” 定静看着有些懵懂的定逸,暗暗叹了一口气: “确实!终究是去了,我才能安心!” 定逸:……感觉你们俩虽然没在蛐蛐我,但那眼神好像不太礼貌的样子! 定闲最后跳过定逸,对着定静道: “师姐,咱们恒山派传世数百年,不能在你我三人手中而绝。 如果真到了山穷水尽之时,这便是我们最大的底线!” 第279章 存心挑衅 由于时间紧迫,周坤等人也没在恒山多逗留。 第二日一早,他们便跟着定静、定逸及一众恒山弟子一道启程。 周坤对定静师太也准备去观礼,略感吃惊,却没有表现在脸上。 定逸师太却是主动介绍道: “大师姐看着众弟子一起下山,有些担心,便也决定跟了过来。” 定静师太含笑扫了定逸一眼,心道: 小师妹,我和掌门师妹是不放心那些弟子吗?我们二人到底是担心谁,你心中就没一点数?! …… 此时,定静略显尴尬却不失礼貌地向周坤三人笑了笑,悠悠开口道: “贫尼要叨扰了!” 周坤三人连道不敢,岳灵珊更是上前含笑道: “定静师太您太过客气了。 您二位能来华山,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王竹珺也走上前,点了点头道: “有了两位师太在身边,一路上我们几个小辈倒是能多多请益。” 说罢,她对着定逸师太道: “师太,弟子有事请教: 这一路行来,弟子也曾与周少侠和岳姐姐去过三山五岳,像天门掌门等人都以为弟子是华山门人。 为何定闲师太一见到弟子,便知晓弟子的身份? 弟子曾听说过:定闲师太世事洞明,不下恒山,便知天下事。 这样的本事,弟子倒是想学习一二。” 定静一听,便知道这位王姑娘是心细之人,这是旁敲侧击想打探恒山派的消息渠道。 她本想用武功路数来搪塞;不曾想,身边的定逸却是心直口快地脱口而出道: “王女侠,掌门师姐虽然睿智,但还没达到遍知天下事的神通。 之所以她对江湖这般了解,那是因为她与华山太虚庵的灭情师太、泰山群玉庵的济宁师太、嵩山初祖庵的慧真师太、武当冲虚庵的观空师太……” 定静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开口道: “师妹,你记得不错,就不用再说了。” 定逸:“……” 周坤听到这里,自然明白了定闲师太的消息渠道。 他不禁感慨道: “想不到定闲师叔还认识华山太虚庵的灭情师太。 师太可是太师父的至交好友;每当太师父心情抑郁之时,便常去和她辩经!” 定静:“……” 她见周坤和这位王姑娘都是八百个心眼子,索性也不藏着掖着: “灭情师太佛法精深,我们都极为佩服。” 说到这里,她突然对着定逸吩咐道: “师妹,那不戒和尚行事有些唐突,说话不过脑子。 华山派是天下有名的名门正派,风老先生和岳师兄夫妇也素来受武林同道敬仰。 你便过去告诫他一番,不可妄语。” 说到“妄语”之时,她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定逸一眼;只不过,终究是错付了,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定逸不明白大师姐为何要支开她,有些愕然地开口道: “那两位师侄和王女侠这里……” “去吧。师侄这边自有我来招待!” 定逸:……咦?怎么感觉被师姐嫌弃了! …… 一路无话。 待第二日再遇到定逸师太的时候,她见到周坤三人时,早没了第一日的热情。 显然,定静师太已将昨日套话的事情告知了她。 …… 看着她向众人点了点头后便一脸淡然地侧身而过,王竹珺开口道: “看来昨天的事情,定逸师太已经知道了;我这做的太过明显,恐怕已引得师太们不满!” 周坤含笑道: “没事!这位师太虽脾气暴躁了些,但爱护门下弟子,而且是非分明。 这一路咱们总会有机会修复关系的。” …… 周坤口中修复关系的时机,很快就来了。 这一日,众人在驿站休整时,不戒大师又在咋咋呼呼要给仪琳选婿: “仪琳,你看看靠窗的那个读书人如何?能不能相中? 如果相中了,爹立马将他抓上山,拜完堂就洞房。 等生下大胖小子后,咱们就满天下贴告示,让你娘赶紧回来带外孙!” “……” 虽然不戒和尚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他那大嗓门还是让驿站中歇脚的人纷纷侧目,不少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依琳更是羞红着小脸,不经意扫了周坤一眼;见对方似乎也在看自己,忙低下头嗔怪地开口道: “爹,你……你要是再胡说,我便立即回去!” 不戒和尚见女儿羞恼的模样,忙安抚道: “女儿,你看不上他,爹再给你找个更好的便是!” 说罢,他一拍桌子,怒喝道: “笑什么笑,一群歪瓜裂枣! 再笑,就将你们通通打出去!” 不戒和尚的大嗓门,立马震慑住了场面。有好几个人已经被吓得会了帐,立马拉着友人离开了是非之地。 不过,仍然有人不信邪。 只见靠窗一人突然开口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山西地界果然不同,尼姑竟然是和尚生的,也不怕亵渎了佛祖。” 同桌的另一人扫了定静、定逸一眼,似笑非笑地道: “黄兄,你长年在中原地区走动,不知道山西本地的情况。 正所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很多年前,咱们山西也没那般多狗屁倒灶的事情。 这不,执牛耳的恒山派里出了一个老来俏的定逸师太,就是她带坏了风气。 一个已经剃度出家二十多年的老尼,还将青梅竹马的表哥带回了山。 嘿嘿,你说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欧阳兄,这个你都不清楚? 听说你上过几年私塾,可会对对子? 我用一对,便可点醒你这榆木脑袋。” “咦,你且出题!” “月明,请对!” “日出!” “和尚!” “尼姑!” “青山!” “这个也不难,我对:白水!” “去!” “来!” “好!将这几对合在一处,我出上联: 月明和尚青山去。” “嘿嘿,黄兄,我明白了: 日出尼姑白水来。” 这二人话音刚落,驿站里面已是嗤笑声一片。 定逸被这样戏弄,焉能不怒! 她纵身一跃,只听啪啪两声响,便清清脆脆地打了那两人各一个耳刮子。 这次出手既快且重,那两人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觉头脑一阵晕眩,险些便当场栽倒。 “好呀,大家快来看:尼姑打人了!” “……” 第280章 路遇阻击 “好呀!你们这些贼尼,自己做出了亵渎菩萨的丑事,还不容许别人说。 这又是何道理?” 说话间,那被打的两人一起跃起,向定逸师太攻来。 他们同桌的另两个同伴一摔酒杯,跃过定逸师太头顶,也一并围攻了过来。 而驿站中其他同伙听到摔杯为号,就有十数人站起了身,拔出武器向着恒山派弟子围了过来。 …… 定逸师太见有四人飞身围攻了上来,凛然不惧,当即吐了一口气,大声道: “好贼子,看剑!” 说话间,她便长剑一扫,迫得面前二人急忙止身后撤。 定逸抢得先机,径直挺剑刺向了左侧之人的胸腹。 不过,这一招却是虚招,名为『投石问路』。 此时,她身处重围之中,自知这一剑无法伤敌,更多的是在试探四人的虚实。 可这一试之下,倒是令她大吃一惊: 左侧之人似乎对恒山剑法极为了解,好似知道这一招是虚招,竟是不闪不避。 定逸师太也来了牛脾气,本欲圈剑回转的剑招一顿,接着便是力贯手臂,竟是加速挺刺了过去。 此时,她身后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出了一掌,分别击向她的肩头和后心。 这一招攻敌之必救;除了给同伴解围之外,也是存了重新抢占先机的心思。 果然,听到身后的掌风破空之声,定逸不得不斜身退步;不过,她的剑势却是一变,趁机又攻向了右侧之人。 右侧之人只是冷冷一笑,当即斜身滑步;同时也举起手中的铁牌,向着定逸当头砸下。 其他三人也是立马抽出各自的武器:一只流星锤、一柄鬼头刀和两支峨眉刺。 使锤的一招『纵马放箭』,流星锤夹杂着呼啸之声,便封了定逸师太的后路。而另两人的鬼头刀和峨眉刺则是分别攻向她的两侧肋部。 一时之间,三人各施辣手,堵住了定逸的所有退路,迫得她不得不硬接铁牌。 定逸只得力贯手臂,用长剑往上一撩。只听场中传出“叮”的一声交鸣,一时之间火星四溅,二人各自退了一步。 定逸师太只觉得虎口一麻,暗暗心惊不已,心道:这人好大的力气! 那持铁牌之人也是暗暗心惊: 这个老尼内力深厚,自己凭着超绝的膂力,竟没法震退她手中的长剑! “老尼姑火气不小,再来!” …… 另一边,定静和恒山弟子见到定逸陷入苦战,立马拔剑迎了上去。 此时,驿站中的其他人也纷纷出手。 三名头陀举着月牙铲,立马挡住了想去支援的定静: “师太,他们五个人交上手了,咱们也别干看着。便有我们三兄弟陪师太好好玩一玩!” 而其他的一众喽啰却是找上了恒山弟子,捉对厮杀了起来。 定静听到三个头陀的污言秽语,不由得眉头一皱,出招便是百花剑法中的一招『绵里藏针』。 这一招暗合因果报因、业源自作的至理: 剑招虽是中规中矩,但却于极平凡的招式之中暗蓄锋芒,犹如钢针暗藏于一团棉絮之中。 只要旁人不加触犯,棉絮自然轻柔温软,于人无忤。 一旦有人用力以身试法,那暗藏于剑招之中的锋芒便会露出峥嵘,让人受到反噬;并且,所用之力越大,受到的反噬越深。 不过,那三个头陀似是知道定静剑招中的厉害之处,应对起来倒是颇为从容。 三人中,一人动手试出剑招中的锋芒,一人见缝插针应对后招,最后一人则伺机出手反制。 只在一瞬之间,定静师太便已然落了下风! 此时,三个头陀越大越得心应手,甚至出言调戏起了恒山弟子: “咦?定静老尼,你这一招可是『金针渡劫』? 嘿嘿,你身上可没金针,我们三兄弟身上倒是各有一柄。 不过,你和那脾气暴躁的老尼已是昨日黄花,我们只能超度了你们。 至于那些年轻靓丽的弟子,我们三兄弟倒是可以受一受累,帮她们渡渡劫,保证让她们欲仙欲死!” “嘿嘿,头陀配尼姑,说不得咱们还能让你们恒山多生出来一窝小尼姑!” “……” 此时,仪琳也拔出长剑,就要上前支援,却被不戒和尚一把拉住。 他一脸肃然地道: “女儿,这些人虽然污言秽语,手上功夫可一点都不简单。 你在这好好给我待着,要是被这些狗东西划花了小脸蛋,那可就不好找女婿了。” 仪琳却是急的要大哭起来: “爹,师伯、师父和师姐们有危险,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可不戒和尚却是没有一点要松手的意思,继续开口道: “女儿,你还是别去添乱了,有爹在一旁掠阵呢。 你放心,如果有哪个小师父有难,爹保证第一时间救援!” “……” 便在这时,场中异变突生。 经过一番试探之后,定逸师太已经知道:围攻自己的四人都有着一身强悍的外门横练功夫。 若是单打独斗,那自己自可稳占上风;以一敌二,也有六七成胜算;以一敌三,那可就有点吃力了,时间一长,必然力竭不敌。 而同时面对四人的合击,自己稍有破绽空隙,他们立马就有人及时补上;再这样被动打下去,自己只有挨打的份、绝难有还手之机。 此时,她心中已是暗暗叫苦。 便在这时,围攻她的四人中,那姓欧阳的突然跳出包围圈;而其他三人却是一阵急攻,一下子就缠住了定逸,让她一时之间左支右挡,无暇他顾。 这时候,那姓欧阳的却是取出一支蓝幽幽的烂银镖,随手一挥,便径直朝着定逸师太的后心射了过去。 仪琳见状,当即吓得失声道: “师父,小心暗器!” 一旁的不戒和尚见状,立马脱下草鞋丢了出去。 “琳儿放心,你师父不会有事!” 不戒和尚果然有本事。 那双草鞋虽轻,却是后发先至,挡在了烂银镖的前面;草鞋上蕴含的内力,激得飞镖速度顿时一缓。 不曾想,那烂银镖在滞空了一瞬之后,竟像是活了一般,突然发出一声尖啸,加速向定逸师太后心射去。 这一幕,简直看呆了不戒和尚和仪琳。 “这……这暗器难道长了眼不成!” 第281章 嵩山派的毒计 便在此时! 周坤瞧了半天热闹,知道该是动手的时候了。 三人眼神一合计,周坤当即飞跃到定逸师太身后;继而长袖一卷,那银镖又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却是停滞在半空之中,再难寸进。 此时,周坤才发现它的异样: 原来那飞镖上竟缠绕着螺旋状的铁管,想来是为了专破内家真气准备的;所以,它才会像帆船一般,越遇逆风反而飞得越快。 这倒是个有趣的设计,看来使暗器的还有留下来的价值。 想到这里,他伸手捏住滞空的银镖,原本射向施镖之人咽喉的一招,也是临时一转,换成了他的大腿。 只听“哎吆”一声凄厉的惨呼,他不再去看受伤之人,而是如同猛虎一般旋身来到了定逸师太身前。 “师太,你先帮助看住那受伤的贼子,这里交给我!” 话音刚落,他抽出长剑一撩,漫天剑光闪烁,无穷剑影化虚为实,顷刻间就挡下了三人合击的一招。 接着,周坤一声清啸,身形已然同长剑合二为一。 定逸只看到剑光如同流星般一闪即逝,接着便听到大汩汩的鲜血喷涌之声。 最后,在鲜血淋漓飞溅之中,面前的三名硬手已不知何时被一剑穿胸而过,尸首轰然倒地。 见到这样诡异的一幕,定逸顿时呆立当场: 这……这难道就是鬼神一击?! …… 另一边,王竹珺对上的那三名头陀。 她也是飞身跃起,手中剑芒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极其恐怖的曲线;其残影所过之处,除了剑鸣吟空之外,只留下一蓬蓬极为醒目、令人头皮发麻的血雾。 等她还剑入鞘之后,定静面前的三个头陀已是双手一分,三柄月牙铲均是从中一分为二;而他们每个人的脖颈之处,都喷出一道血剑,躯体也是轰然倒地。 定静见到如此惊人的一幕,顿时与定逸师太共情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一家子,难道都是鬼神不成?! …… 与周坤和王竹珺的出手相比,岳灵珊的功力虽差了一筹,但也足以惊艳。 只见她挥舞着长剑在一众喽啰中闪过,其白色人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长剑点刺削撩之间,都是干净利落无比;唯一给她出招点缀的,便是敌人的点点鲜血! 待她还剑入鞘之时,那十数个小喽啰均已被一剑横扫! “……” 看着一地的尸首,恒山派众人都已被震惊得早已麻木;就连初夏的蝉鸣,似乎也在这一刻突然销声匿迹。 半晌之后,不戒和尚才讷讷的开口道: “糟糕!糟糕! 琳儿,爹爹最近全部精力都放在帮你选女婿上,竟然不知道身边就有这般合适的少年英雄。 女儿呀,听爹一句话: 只要两情相悦,就别管做大做小了。 给这样的高手做二房,嗯,哪怕是做三房,也不算丢人!” 仪琳:“……” 她听了不戒和尚的话后,抬眼快速扫了周坤一眼,接着便羞红着脸道: “爹,求求你了,请别说啦!” 不戒和尚却是颇不以为然: “害什么羞呀,爹说的可是正理! 要说羞人,你有爹丢的脸大嘛。 我掷出去的那两只草鞋,本意是让第一只击中暗器的镖头,让它在半空中掉个头;第二只击中镖柄,用内力反震回去,射杀偷袭之人。 结果这镖却邪门得很,竟不按套路来,差点害死了定逸师太。 爹爹这一回在高手面前丢脸至极,难为情死了,我不是照样不放在心头。 琳儿,记住爹爹一句话: 脸皮薄,心仪郎君够不着; 脸皮厚,恣意怜爱爱个够!” 仪琳:“……” 众人:“……” 周坤:……我的亲岳父呀,你可小声点吧;我脸皮厚,也被你说得怪不好意思的! …… 看着一旁虎视眈眈的二女,周坤佯装淡定地从躺倒在地上的唯一活口身上取下烂银镖,开口问道: “你是谁?” “嘶……” 那人一脸狰狞地双手捂住大腿,凄厉地嘶吼道: “你们恒山派,竟然敢得罪我日月神教!东方教主不会放过你们的!” 定逸经过刚刚救援一事,对周坤等人已是心无芥蒂。 她上前一步,对着周坤道: “师侄,这些人竟是魔教贼子?” 周坤听罢,摇了摇头道: “师叔,这人明显是在说谎。 真正的魔教之人称呼日月神教,都是圣教;称呼东方不败,也是圣教主。 像他这样一开口就犯了忌讳,哪里还有命下黑木崖?! 这人定然不是魔教贼子!” 定静处理完两个轻伤的弟子后,也上前点了点头道: “师侄心思机敏,所言不错! 这人看来并不是魔教中人!” 周坤对着定静点了点头,分析道: “刚刚切磋时,想来二位师叔已经发现了: 这些人对恒山剑法知之甚深。他们不是五岳剑派的人,也一定是其中一派的附庸。 能请来如此多的高手,除了左掌门之外,弟子实在想不出第二人!” 那受伤之人听罢,脸上冷汗涔涔,却犹自在强辩: “我……我不认识什么左盟主!” 岳灵珊却是柳眉一竖,直接用剑挑起一柄鬼头刀,直接扔到他面前。 “我们只说了左掌门,可没说什么左盟主。你这是不打自招! 哼哼,再不老实,你便用它自裁吧!” 王竹珺也上前威吓道: “你别以为两位师太和恒山派、华山派的弟子在场,就不会有人对你刑讯逼供! 哼哼,我可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子弟,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什么‘断穴截脉’‘五阴搜魂’‘抽骨吸髓’,这些折磨人的手段,我都会一些。 说说吧,左冷禅到底让你来做什么?” “……” 最终,这位贼子还是没抗住,道明了真相: 他们都是左冷禅搜集的邪道高手,这次兵分两路,就是为了逼恒山派答应五岳并派之事。 “我们这一路就是想冒充魔教中人,设法擒住去观礼的恒山弟子,逼着……逼着定静师太出山,执掌掌门之位。” 定静听罢,却是宣了个佛号: “左大掌门也太看轻了天下人。 当年先师确实有意让贫尼接掌掌门之位,是贫尼费了许多唇舌,这才让先师打消了这个念头。 掌门师妹比我更适合领导恒山!” “师太,这个我们早已考虑到了。 如果你不肯就范,我们就擒了你的弟子;想来你为了弟子性命,肯定愿意答应。 而且,为了永绝后患,我们另一路人马已经打上恒山! 估计这时候,定闲师太和其他恒山弟子已然……已然被杀!” “什么?!” 第282章 恒山危机 定逸师太听到左冷禅还派人去了恒山,心中一紧,立马逼问道: “快说,你们究竟设计了什么毒计暗害我恒山?” 那贼人见到明晃晃的长剑就架在自己脖子上,甚至因为定逸心情激荡,已经被割破了油皮,吓得赶紧解释道: “师太,那一队带头的是九曲剑钟镇钟大侠。 他们有什么计划,又怎么可能知会小人!” 他的话音刚落,一蓬血雾便冲天而起,定逸已是一剑挑断了他的手筋。 “嘶!!” 受到这样一击,那贼人立马惨呼连连,声音甚是凄厉。 “我说,我都说! 钟大侠已经让人在恒山上的几口井和山上溪流中都放入了迷药。 只要小师父们用了这些水,那必然会被迷倒! 钟大侠还说了,定闲师太反对五岳并派的决心甚坚,要杀……要杀恒山一个片甲不留!” 定静、定逸师太听罢,都是悚然一惊: “不好,贼子歹毒,掌门师妹有危险! 我们得赶紧回去!” 此时,周坤和岳灵珊也是一脸肃然地道: “两位师叔,便由我和珊妹跟随你们一同回恒山吧。 珺妹,你留下来保护各位小师父的安全!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上路!” 定静刚刚已经见识过王竹珺的武功,恐怕恒山三定绑在一起,都不是她的敌手;将弟子们交给她总比跟着回去安全。 她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点了点头道: “有王女侠的照拂,贫尼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就麻烦两位师侄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戒和尚见他们说了半天,硬是没想到求助自己,心中不禁纳闷: 咦?我这么大一只高手在身边,你们怎么也不叮嘱我一句。 本着山不就我我就山的宗旨,他上前一步道: “两位师太放心,我不会让仪琳这些师姐妹受伤的。 对了,贤婿也早去早回。 等回来后,咱们再一起商量下你和仪琳纳彩、请期和孩子的教育问题。 你放心,以后孩子会由他外婆来带,你们只管生就好!” 周坤:……蛤?你还真是我的亲岳父!! …… 四人马不停蹄,终于在天黑之前上了恒山。 待他们赶到白云庵时,却见三人仰面朝天躺在庵外。 定逸师太见状,脸色大变: 这三人正是她的师侄仪文、仪光和照顾弟子起居的于嫂。 此时,于嫂胸口已被利器刺穿,身上的血渍早已干涸,显然殒命多时;仪光也是被卸掉了两条膀子,脖子上有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也是死去多时。 唯有仪文腹部插着一柄断剑,胸口还在轻微起伏着。 定逸见此,目眦欲裂,“苍啷”一声拔出佩剑,就要去找凶手报仇。 “大师姐,你在这救仪文,我再去找找……找找掌门师姐。 天杀的贼子,今日贫尼就要除魔卫道!”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的闯入了白云庵。 定静见状,本欲出言制止;可还没等她开口,眼前已经失去了定逸的身影。 周坤见此,忙对着岳灵珊道: “师妹,你跟着定逸师叔。记住,万事以小心为上!” 岳灵珊再次扫了一眼地上的尸首,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还有,这是天下至毒‘妃子笑’和它的解药。 遇到危险,只管用毒。这些贼子毫无人性,就连出家人都不放过,死一个便是救活了无数人!” “好的,小师弟,你也小心!” 说罢,她接过药后,就立马循着定逸师太的方向追了过去。 …… 此时,定静师太已经稳住心神,从怀中取出一枚金针,为仪文截脉止血;同时点了她的胸腹大穴,为其减轻痛楚。 只是,仪文的生命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流逝。 周坤见这样也不是办法,忙上前开口道: “师叔,弟子对疗伤还算有点心得。不如让弟子一试。” 定静早见识过他的手段,对他的信任也多了几分,忙让开位置开口道: “师侄,大恩不言谢;仪文就麻烦你了!” 周坤点了点头,走至仪文身前,扒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又探手摸了摸她的脉门: “师叔,这位师妹只是受了极重的外伤,加之急怒攻心,这才一时间背了气!” 定静闻言,忙开口道: “师侄,她还有救吗?” 周坤并不答言,而是缓缓运起真气,在仪文的顶门拍了一掌。 仪文顿时浑身一震,继而嘴唇微张。 周坤以一掌继续抵在她的顶门上,另一只手却是极快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拔开瓶塞后,从里面取出一颗红色药丸,给她送服了下去。 继而他双掌齐动,一番推宫活血之后,仪文竟嘤得一声张开了眼睛! 当她眼神聚焦看清眼前之人正是师伯定静时,心中一急,一不小心就呕出了一口血。 “师妹,切不可心情激荡。” 说罢,周坤又输入了几股真气,才让仪文压下了欲呕的冲动。 “师……师伯,有贼子……贼子在水中下毒,迷晕了师父和众位师妹。 仪光死了、仪敏……她也死了;小师妹秦娟为了不受辱,被贼子们逼着跳下山崖…… 师父受了重伤。濒死之际,哑……哑婆婆出面,救走了她和郑萼师妹。 她们……她们朝着悬空寺方向去了。 贼子……贼子们也追了过去。 快……快去救……救师父!” 说罢,她双眼发黑,又昏了过去。 周坤只得继续用真气护住她的心脉,肃然开口道: “师叔,插在师妹腹部的利器要拔出来;否则,她有性命之虞!” 定静也是心智坚定之辈;她强忍住悲痛,伸手握住剑脊猛然拔了出来。 一时间,仪文的鲜血如泉水般向外喷涌,将她重新给痛醒。 “师伯,救……救师父她们!” 周坤忙为她点穴止血,宽慰道: “师妹放心,定闲师叔不会有事;嵩山派的贼子一个也别想跑。 我一定会替这些师妹们报仇!” “多谢……多谢师兄!” 说罢,她再一次痛晕了过去。 周坤将仪文交到定静手中,开口道: “师叔,请你为师妹洗净下伤口,敷上金创药,包扎一下。 弟子担心珊妹和定逸师叔安全,也得去看看。” 定静宣了个佛号,一脸坚毅地道: “不显金刚之怒,不见菩萨慈悲。 师侄,恒山派之事,就麻烦你了!” 第283章 悬空寺 便在此时,定逸师太提着剑又出了白云庵。 她强忍住悲痛,声音沙哑着开口道: “师姐,仪真、仪质、仪敏都已被贼子给害了。 庵内没有打斗痕迹,也不见掌门师姐的踪影。 这些天杀的贼子,我一定要为那些死去的弟子报仇!” 定静听罢,也是一脸悲戚地宣了个佛号,开口道: “贫尼平日里学佛诵经,为的便是参悟‘生死’两字;不曾想,终究是留恋红尘,参不破众生离苦得乐的至理。 罪过、罪过! 师妹,我便留下照顾仪文,你和两位师侄一起去悬空寺救人。 掌门师妹被贼子们逼去了那里。” 定逸听罢,当场就要赶过去,却被定静制止: “师妹,切不可冲动;遇到事情,多和周师侄他们商议!” 定逸听罢,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感激地对着周坤和岳灵珊道: “二位师侄,大恩不言谢!” 周坤闻言,忙点了点头道: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过去。还请师叔带路!” “好!” …… 在定逸师太的引领下,周坤和岳灵珊很快下了见性峰,通过磁窑口关隘,便来到翠屏山下。 站在山下,周坤仰头眺望,但见远处有飞阁二座,耸立于峰顶之上,宛似谪仙在凡尘的寓所,又好似人间开天门后惊鸿一瞥仙境的琼楼玉宇,端的是秀丽奇伟。 不过,三人却完全没有欣赏景色的心情。 这里连接山顶,唯有一座宽仅数尺的飞桥。 站在飞桥之上放眼四周,皆是一片虚空;飞桥之下云生足底,除了让人感觉几分出尘之气外,剩下的只剩恐惧。 此时,三人已经隐隐听到了山顶传来的聒噪之声。 定逸师太性急,立马就要上前拼杀,却被周坤所阻: “师叔,此地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凶险非常。咱们切不可轻举妄动。 目前,咱们最紧要的是救出定闲师太;至于这些贼子,知道了罪魁祸首后,今后一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定逸听他这么一说,充血的大脑总算恢复了几分清明: “左冷禅这个恶贼,总有让他血债血偿的一天!” 周坤闻言,不忘补刀道: “师叔说的是。 关于并派一事,不管妥与不妥,都不该以势相压,胁迫其他门派答允。 左掌门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不惜让手下假扮魔教中人,想着通过劫掳各位师姐妹来逼定静师叔争夺掌门之位,实在大大不妥。 现在还公然以诡计暗害定闲师太,杀死那么多师妹,实在太过卑鄙、令人齿冷!”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幽幽开口道: “师叔,挫败了嵩山派的这次阴谋后,三位师叔也需替恒山和师姐妹们想一想,应该如何应对他们下一次的滋扰!” “有什么可考虑的。 这次既然大家已经撕破脸了,我恒山肯定不会再尊左冷禅为盟主。 他若再敢逼迫我们这些女流之辈,也不怕江湖同道耻笑!” “师叔,你这话恕弟子不敢苟同。 左冷禅野心极大,做事也是毫无底线。 弟子看:这五岳剑派加入简单,想要退出可就没那般容易了。 况且,他手下三山五岳的牛鬼蛇神不少,照样可以打着魔教的幌子为非作歹。 师叔,你们不可不小心呀!” “……” 定逸师太虽然没明白周坤为何要说这样一番话,但其中的维护之意却是听出来了。 她脸色一缓,开口道: “多谢师侄提醒,这些话我会告知两位师姐。 关于门派大事,不归贫尼管。咱们还是先救出掌门师姐,再商议其他吧!” “……” 就在说话间,众人已是拾级而上,悄悄来到了悬空寺附近。 周坤抬眼望去,却见悬空寺两侧的灵龟阁和神蛇阁遥遥相对;左侧的灵龟阁上,九曲剑钟镇正带着三十多名弓箭手向对面射箭。 而右侧的神蛇阁前,却有一位仆妇手中拿着一把扫帚,正在据险而守。 此时,神蛇阁的门户上已经插了上百支箭;两阁之间十数丈的飞桥上也是横七竖八躺着好几具尸首。 显然,这里经过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此时,钟镇对着哑婆婆喊话道: “你这仆妇倒是有点门道。 哼哼,定闲给了你多少月例,能让你这般为她卖命! 你只要将那定闲老尼和她的弟子交给我们,我保证放你下山,并给你一大笔养老钱!” “……” 躲在暗处的定逸师太知道自己掌门师姐还未遇害,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听到钟镇的话,她却是冷然一笑: “这姓钟的却是小觑了天下英雌。 难道我们女流之辈就可以用些许阿堵物来收买吗?! 况且,这哑婆婆又聋又哑;他这样喊话,不过是白费唇舌而已!” 定逸师太这般想,钟镇的手下自然也不乏知道内情的人: “师叔,恒山一共有两个仆妇,其中一个是管灶上的,已经被咱们一刀捅死了。剩下一个,就是打理这处悬空寺的。 听说这个仆妇又聋又哑,想来听不懂您的喊话。加上送斋饭的小尼姑又被咱们给药倒了,这才让她躲过一劫。 不过说来也奇怪,弟子之前打听过,可没人知道这个仆妇会武功!” 钟镇耗费了好几个时辰还没能拿下定闲,心中早已不耐,此时听到弟子如此说,随手便赏了他一巴掌: “让你将所有人迷倒,你是干什么吃的,还留下这么个祸害! 这老扑棱蛾子武功倒也只是稀松平常;不过她一身的轻功却是如鬼似魅,一手暗器功夫也是惊人。 要不是这天桥太过凶险,老子早跳过去宰了她们!” 那被打的弟子只觉得一阵委屈,心道: 谁会想到这样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婆子会跳出来坏了他们的好事。 此时,他强忍住脸上的疼痛,扯出一丝笑意开口道: “师叔,咱们有法子逼着她们自己走出来。” “什么法子?” “对面的神蛇阁都是木头建起来的,咱们为什么不用火攻? 只要咱们在箭簇上绑上点燃的麻布射过去,正好这里山风大。 到时候,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正好可以送她们上西天!” “……” 钟镇听罢,脸色一冷,随手又赏了他一巴掌: “你小子有这般好的主意,为什么不早说,害的老子白白忙活了半天!” “……” 第284章 托付 看着对方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火箭,对面的哑婆婆顿时陷入了绝望之中。 而定闲和郑萼见状,相互搀扶着走出神蛇阁,对着钟镇喊话道: “钟师兄,贫尼现在便与弟子跳下山崖;你便放过了这位婆婆,可好?” 钟镇却是狞笑道: “定闲师太,你我要杀;那个仆妇也得死。 我可不想给自己留下隐患,让江湖同道知道今日的所作所为! 再怎么说,我也是他们敬仰的钟大侠,哈哈哈!” 便在这时,定逸突然跃身而起,手中长剑径直朝着钟镇刺了过来。 “好一个九曲剑! 同道要杀,妇孺也不肯放过,贫尼今天就要为民除害!” 说话间,定逸师太的一剑,已经来到了钟镇面前。 这一剑太过突兀,好似凭空出现;如果不是定逸师太半空中出言提醒,恐怕钟镇真要被刺个对穿透心凉。 好在钟镇经过无数场厮杀。 他拼命挥出一剑。只听“当”的一声,他手中长剑已荡开了来剑寸余,这才险之又险躲过了胸腹要害,仅在胸口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钟镇惊魂未定盯着自己的胸口,看着又攻了过来的定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接着,他便感到一阵暴怒,心道: 定逸既然回来了,恐怕这次计划有变! 这时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灭了恒山。 “弓箭手准备,给我杀了这个贼尼!” 随着他的一声暴喝,三十多名弓箭手立马拉弦搭箭;继而弓弦一松,三十多支羽箭立马撕裂空气,犹如飞蝗流星般奔着定逸爆射而去。 周坤见状,也是颇为无语:这位师叔还真是暴脾气。 你等他们抽不出手时再动手,岂不是事半功倍;现在让人家像撵兔子一般对你攒射,这样真的好嘛! “小师妹,替我掠阵。 该试试长久未用的独孤九剑了!” 说话间,他内力一吐,掌中宝剑出鞘后便冲天而起;他则是双足一点地面,在半空中抄起长剑,继而一剑挥出,所有攒射而来的箭簇全部一分为二,立时断折于地。 钟镇见到如此凌厉的剑招,失声大叫道: “别管那个贼尼,都给我射。将这个小子给射死!” 周坤闻言,却是冷冷一笑。 此时,他的剑势不改,手腕翻转间,以他为中心的空气全部被剑势搅动了起来。 一时间,剑圈之中云雾翻涌,原本直来直去的剑芒竟发出风雷之音,化为千万道剑雨层层叠加、密布虚空,似是随时随地便要倾盆而下。 “破箭式!” 随着一声暴喝,这搅动风雷的一剑石破天惊般像地面挥去。 一时间,天空之中满是嗤嗤之声,万千剑雨化为飞虹,将一支支飞射而至的箭矢通通崩飞。 咻!咻!咻! 剩下的剑雨则如同天劫降世般,将所有弓箭手都笼罩其中。 定逸等人只听到一声声犹如来自修罗地狱的惨呼;升腾的血雾缭绕,与悬空寺上的云雾萦绕交错在一起,立马将整个山顶都给染成了猩红色…… 等到风住雨歇后,山顶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机。此时地上只剩下横七竖八的箭簇以及一地千疮百孔的尸首…… 最后,伴随着一声长啸,周坤长剑一挥,旋光飞起;只听嗤的一声,躲过剑雨的钟镇,其头颅已是冲天而起。 嵩山十三太保又下去团聚了一个! …… 还保持同归于尽姿势的定逸,此时也是呆立当场。 他知道周坤武功强横,对付眼前的这伙贼子应当不在话下。 但她怎么也没办法相信,周坤灭他们竟是这般轻松谢意。 弹指之间,如击蝼蚁! …… 众人下了悬空寺后,都开始在恒山上搜寻幸存者。结果却令人很是痛心: 四大弟子中,除了准备去观礼的仪和、仪清之外,留守的仪真、仪质都已身死。 另外,像仪敏、仪光等十数名弟子和于嫂也是死于非命。 唯一令人欣慰的,便是仪文被周坤抢救了过来;另外,他们还在山崖下救起了奄奄一息的恒山派最小弟子秦娟。 前世读笑傲原着时,她便是周坤喜欢的小人物之一,另一个是曲非烟。 这个恒山派最小的弟子,聪明如黄蓉,狡黠如赵敏,直爽如郭襄,善解人意如穆念慈。 可以说,她的光芒不输于金庸书中的任何一个女主角。 只是她既无离奇的身世,也无离奇的遭遇,没有给她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只能让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女站在见性峰眺望远处的云卷云舒和云烟深处的江湖…… 似乎看出了周坤对这个小弟子的喜爱,定闲师太对着蜷缩在他怀中痛哭的秦娟开口道: “秦娟,你的几位师姐如今已经解脱;这一副臭皮囊,没什么好留恋的。 倒是你不同,并没有出家受戒。 周少侠,现在恒山还不太安全,我便将她交给你代为照顾,请万勿推辞!” 周坤:“……” 定闲师叔慧眼如炬呀。 这是什么时候看出我对这个小师妹的狼子野心,呸,淑女之思的。 “秦娟小师妹性子温和、冰雪聪明,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好姑娘……嘶!” 还不等他说完这句,便觉得腰上的肉一紧,继而一痛;原来岳灵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身边,宣示主权。 周坤暗暗叫苦,心道: 师太,这种事情你怎好当着小师妹的面说。 秦娟这时候也走上前,用那双点漆的眼睛盯着周坤,娇娇怯怯地开口问道: “周师兄,我……小妹真有你说的那般好么?” 周坤:“……” 看着腰上的那只手又要有新动作,他暗暗道了声:苦也! 不过,这种场面还难不倒他。 只见他不动声色凝视着秦娟,一只手已经悄然探到了身后,握住了岳灵珊的小手;岳灵珊本想挣扎,却又担心被秦娟和两位师太发现,只得任由他施为。 周坤将自己的演技拉满,神情盯着秦娟那双满怀期待的眸子,身后则紧了紧岳灵珊的小手,一字一顿地道: “在所有的小师妹中,你是那个最温柔、最善良、最令人心动的姑娘!” 岳灵珊:“……” 秦娟:“……” 岳灵珊被握住的小手缓缓放松,开始温柔地反握住他;另一边,秦娟却是一脸狡黠地开口道: “嘻嘻,周师兄的眼神就像狼一般盯着人家,我可是怕得很哩。 岳姐姐,小妹以后便跟着服侍你,还望姐姐莫要嫌弃!” 周坤:“……” 第285章 惊人的消息 这小丫头有点古灵精怪呀;为了讨好正房大娘子,竟敢背刺于我! 哼哼,静等着吧,这一刺早晚会报还…… 周坤心中想着心思,嘴上却一本正经在劝定闲师太一同去华山观礼: “师叔,你将秦娟师妹托付给我,显然预见到嵩山派不会轻易放过恒山,已经不适合久留。 师叔,弟子劝您一句: 左冷禅这个人不可信;他从来都没有一击不中并停手的风度。当初针对我华山,他便是阴招频出。 师叔,对于这个人,不可不防!” 定闲听罢,并没有立即开口;反而用那双睿智的眼睛默默盯着周坤,好似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今日对钟镇等人痛下杀手,弟子确是有私心!” 他的话音刚落,定闲便露出一丝了然之色,定逸却是不解地问道: “杀人偿命,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师侄,即便今日你不动手,我也会亲手杀了他们,为仪敏她们报仇!” 定闲、定静:“……” 看着一点就着的小师妹,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禁暗叹了一口气。 此时,定闲缓缓开口道: “既然师侄都已开诚布公,贫尼也说句实话: 恒山如今已被旧盟友背弃,确实到了危急存亡之秋。 我的本意,是擒下钟镇一伙人后,将他们给放了,并让他们给左冷禅带句话: 恒山虽不同意五岳并派,但一切都可从长计议!” 定逸听罢,当即就皱眉道: “掌门师姐,钟镇那贼子可是杀了恒山十多名弟子,岂能让他有命下山?! 还有,不并派就不并派,何来的什么‘从长计议’!” 听到如此耿直的话语,定静长叹了一口气,替定闲解释道: “小师妹,掌门师妹终究有着大智慧。她这般做也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什么苦衷?” “放走钟镇,并以‘从长计议’为饵,只是为了暂时稳住左冷禅,好为我恒山在五岳同盟外找寻新出路争取时间。” 说到这里,她有些意味深长地盯着周坤: “师姐的所思所想,估计师侄也猜到了吧。 所以,你才当机立断,将钟镇一伙人尽数诛灭,断了敝派与嵩山派任何媾和的机会。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留给我们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周坤:……这定闲、定静果然都不简单;如果不是武功稍弱,恐怕左冷禅也不敢轻易捋虎须吧。 至于恒山三定中的最后一个…… 他又扫了一眼梗着脖子满脸不高兴的定逸师太,心道: 你的两个师姐人均八百个心眼子;加了你之后,恐怕就要倒贴,一共才一千个! …… “三位师叔,你们误会弟子了。 当我看到这伙贼子就连于嫂这样的妇孺都杀,秦娟这般可爱的小师妹也不肯放过,只觉得义愤填膺。 所以,弟子出手时便完全没有留手! 三位师叔,请你们相信我铲奸除恶的铁血丹心,绝对没掺杂半分杂念!” 定静师太闻言,却是缓缓开口道: “师侄当初是如何谋划的,现在已然不重要了。 如今钟镇已死,恒山和左冷禅已经再无缓和的可能。我们唯有全面倒向华山这一条路可走。 贫尼的要求只有一个: 恒山派传世数百年,不敢在贫尼等三人手中而绝。” 周坤闻言,一脸郑重地答应道: “当这个五岳并派后的总掌门人一直是师父的执念;身为弟子,有事服其劳,自然需尽心替他老人家谋划。 不过这世上伦常有序:敬天法祖、孝亲顺长、忠君爱国、尊师重教。 这其中的哪一条,弟子都不敢或忘;尊师不欺天,永远是弟子为人处事的底线。” 定闲闻言,点了点头道: “师侄,你的意思贫尼已经知晓了。 如果这个五岳并派后的总掌门是岳师兄的话,我恒山派不反对!” “多谢三位师叔!” 双方达成一致后,周坤顺口问道: “师叔,弟子想请教一下: 如果钟镇未死,嵩山派也暂停了对贵派的侵扰,您会找谁当这个新盟友?” 定闲听罢,缓缓开口道: “除了结盟华山之外,贫尼的设想有二: 其一,就是联合峨嵋。 听说峨嵋派最近由四位女侠执掌,并且还控制了青城派,是川蜀武林执牛耳的存在。 恒山派本有意联合峨嵋,在见性峰举行天下女侠大会;贫尼也联系了几位志同道合的好友,她们也有意联合组成一个『仙剑客栈』联盟。” 周坤听罢,皱起眉头问道: “师叔可识得望北楼的慕容子女侠?” 定闲点了点头道: “她是望北楼的女掌柜,贫尼自然识得。并且,这个仙剑客栈的构思也是她最先提出来的。” 周坤闻言,长叹了一口气道: “师叔,这个构想恐怕难以实现。 我跟慕容子也算相识一场。 她曾告知我:当初她提议建这个仙剑客栈,虽打着女侠之间相互抱团取暖的旗帜,其实是想通过这样的组织,来抬高自身地位,好方便望北楼搜集情报。 不过,在推进中却是困难重重: 认识的所有女侠中,除了张芙蓉比较积极之外,以燕婵娟为首的一帮女侠全都出言反对。” 定闲听罢,也没有怀疑周坤所言,唯有长叹了一口气。 “师叔,如果贵派想和峨嵋派加强联系,弟子倒是可以当这个中间人。 峨眉四秀倒是跟弟子颇有些交情!” 定闲:“……” 她意味深长地扫了周坤一眼: “少年慕艾,人之常情。 如果贤侄可以玉成此事,敝派感激不尽!” 周坤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师叔,你的第二个盟友,准备找谁?” “唉,这个说起来就有些令人齿冷了。 贫尼第二个想到的,正是魔教圣姑任盈盈!” 周坤闻言大讶: “盈……怎会是她?” 周坤的突然改口,定闲又怎么可能没听出来。 听到这位好似跟魔教圣姑也“颇有些交情”,定闲含笑道: “周贤侄可真是『相识满天下,处处知音人』。 既然你和任大小姐交情匪浅,她的情况贫尼也无须赘述。 在贫尼看来,她除了略显残忍了些外,也不失为一位巾帼英雄! 最近她去少林盗取易经筋,被方证大师所擒。 少林将她扣在手中,杀不得、放不得,犹如一块烫手山芋。 贫尼本打算去少室山卖一回老脸,请方证大师放了她,这样也能缓和下敝派和魔教的关系……” 听到这里,周坤不由得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道: “师叔,你是说盈盈被困少林?!” “……” 第286章 定闲的谋划 从定闲口中听到任盈盈身陷少林,周坤顿时大惊! “师叔,盈盈……任姑娘可不是一个喜欢到处乱跑的人,为何会跑到少林寺去挑衅?” “其中的因果,贫尼也不甚了解。 似乎任老先生重出江湖以后,便想回黑木崖与东方不败一决雌雄,重新夺回教主之位。 只是,他的『吸星大法』魔功似乎出了问题;在与东方不败手下桑三娘等人动手时,差点走火入魔。 也不知这魔头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是少林易筋经可根治魔功的缺陷,这才有了圣姑打上少林这回事。” 周坤:“……” 这算什么?剧情的自我修正? 原着中,任盈盈为了情郎的安全,曾去少林求取真经。 现在没了令狐冲这个因素,又跳出来任我行需要易经筋? 老任,你在西湖牢底待了十一年,吸星大法的补丁还没打好? 就你这样的水平还想和东方不败争教主之位,早点洗洗去睡吧! 还有,圣姑你也很不乖! 你为了亲爹涉险去少林,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这么大一只床伴,用完了就丢?! 要知道,现在少林可是有一个改名“令狐国冲”的弟子,他也会易筋经。自己和他可是很不对付! …… 想到这里,周坤赶紧开口道: “师叔,少林困住魔教圣姑,可是极为不智! 她的身份敏感,是上任教主的独女,又是魔教现任圣姑,可以号令三山五岳的牛鬼蛇神。 加之,任老先生身上虽有沉疴,但一身魔功可不是吃素的。” 定闲闻言,点了点头: “慧真师姐信中也提及方证大师的两难处境。 贫尼一番权衡后,这才想到亲赴少林劝和,给双方一个台阶,好让少林放了任姑娘!” 周坤:“……”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体会到定闲师太的厉害之处。 少林围困任盈盈,有身份劝和的为了不被扣上一个结交匪类的名头,自然不愿意出面调停。而那些愿意出头的,本身也不具备作为调停者的份量。 很显然,定闲师太就是那个既有身份,也愿意调停的人。 而且,这样做好处有三: 其一,这肯定是一个天大人情。 任盈盈脱困后一定会感激恒山;如果以后恒山有难,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至于她身后的任我行,他巴不得五岳剑派内部搞内讧。 如果恒山和嵩山之间起了冲突,他除了拍手称好之外,不排除亲自下场试一试左冷禅大嵩阳神掌威力的可能。 这样做,好处之一就是可以找到一个潜在、可信的盟友。 …… 其二,这对少林也是一次雪中送炭,可以示好方证。 少林只是擒住任盈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方证绝对不想杀了这个魔教圣姑。 可是不放了她,魔教那些鸡鸣狗盗的江湖人士肯定会天天滋扰少林寺。这种滋扰不一定能让少林伤筋动骨,但也足以让人不胜其烦。 这种矛盾,唯有少林放了任盈盈,才能调和;否则,这些左道旁门只会越闹越凶。 可少林如果无缘无故就这样放走任盈盈,那他们武林第一大派的面子又往哪儿放? 而定闲师太这时候适时上山求情,就显得尤为重要,正好给了少林放人的台阶。 至于定闲为何要为魔教中人求情,现成的理由就摆在面前: 圣姑的“至交”好友对恒山有大恩,她们舍下面皮来求情,也只是为了报恩、造福江湖,又能有什么坏心思! 有了主动替少林解围的香火情,方证等一众高僧还能看着恒山这群女尼被嵩山派欺压?! 有了以上两个好处,左冷禅行事必然有所顾忌,恒山派也得以保全。 这便是第三大好处! …… 想到这里,周坤开口道: “盈盈暂时应该安全,就怕有心人会利用她的身份,让少林和魔教火拼!” 定闲一点即透,开口道: “你是说左冷禅? 嵩山派就在少室山左近,倒是不可不防!” “这么好的借刀杀人之计,估计他现在做梦都会笑醒。 加之,少林和嵩山互有暗探;如果左冷禅对盈盈下黑手,估计少林和魔教的矛盾立马就会爆发。 到时候,他尽可坐收渔翁之利! 师叔,我想请你修书一封给方证大师,陈明其中的利害关系,请少林务必保证盈盈的安全。 至于她去少林取经一事,等敝派剑气大比之后,弟子自当亲赴少林,给方证大师一个交代!” “师侄放心,贫尼这就准备。” “多谢师叔!” …… 经历了这样一遭,定闲将受伤的仪文交给哑婆婆代为照顾后,便带着全员赶赴华山。 等三定和驿站中的其他弟子会合后,自然也知晓了仪敏等人的遭遇。 一时之间,恒山弟子都感到一阵伤感;有弟子突然放声大哭,余者也跟着都哭了起来。 霎时之间,驿站中充满着悲泣之声。 定逸师太虽也心中悲恸,还是佯装平静地厉声喝道: “她们死的已经死了,你们怎地如此想不开? 大家早晚课学佛诵经,为的不就是参悟这‘生死’二字。一副臭皮囊,又有什么好留恋的?” 仪和等弟子素来知道这位师叔性如烈火,谁也不敢拗她之意,当下便纷纷收声,却还是有不少人抽噎不止。 仪清努力压下心头的悲伤,对着定闲道: “师父,到底是哪个贼子下的狠手,还请……还请师父告知。 弟子虽然武功低微,但也要除魔卫道,替于嫂和师妹们报仇!” “对,绝对不能轻饶了那些贼子!” “上次偷袭我们的贼子说是嵩山钟镇的手下,可是嵩山派? 我们定然不能放过了他们。即便一死,也要和贼子同归于尽!” “……” 看着师姐们悲愤欲绝,而师伯、师父都是黯然不做声,秦娟用小手扯了扯周坤的衣袖,点漆的眼睛中满是渴求: “周……周大哥,我也想为那些死去的师姐们报仇。 大哥哥,你可有什么法子?” 周坤:……咦?小丫头这是对我施狐媚手段?! 哼哼,我就吃这一套! …… “我曾无意间偶得一套恒山剑法,还请三位师叔品鉴!” 说罢,周坤便从秦娟手中接过短剑,跃至远处空地上使将了起来。 但见他每一招都包含了恒山剑法的精要,可是变化之奇、衔接之快、威力之猛,不知比存世的恒山剑法高明出多少! 一时间,自恒山三定以下,人人瞧得都是血脉贲张,心旷神怡! 第287章 小穷峰 周坤所演练的,正是思过崖石壁上的那套失传的恒山剑法——缠丝七星剑。 这套剑法是恒山派的一位名宿所创。 相传,她曾在比武中未收住手误伤了同门,便被罚去悬空寺面壁思过。 在悬空的天桥上见识了足下云卷云舒的万般变化后,突然有一天她福临心至,觉得这种种的变化暗合了恒山剑法绵密严谨、长于守御的要旨。 她将两者一结合,便创出了这套剑法和另一套以此剑法为基础的七星剑阵。 不过,这套剑法对内力要求极高,并且一改恒山剑法中绵密有余、凌厉不足的特点,不是十分适合女子修炼。 所以,周坤在使出这套剑法时,自然不会照着石壁所刻生搬硬套;而是加入了恒山剑法圆转为形的特点。每一招中都隐含着阴柔之力,十招中倒是有八九招攻守平衡,只有一两招乘虚突袭,以进攻为主。 果然,这套似是而非的恒山剑法使出来后,其转折连贯之处毫无滞涩,而威力足以与原始的剑法相媲美,并且比其他恒山剑法更为高明。 一时间,恒山派的师妹们轰然喝彩,一齐躬身拜服。 定逸见了,自是惊疑不定: “这……这便是师叔祖所创的缠丝七星剑?” 定静也是一脸肃然地点了点头道: “其克敌制胜的要旨,确实与敝派的七星剑阵相若;至于是不是七星剑法,贫尼也是不得而知。” 三人中见识最为广博的定闲,却是长叹了一口气道: “师侄,这看似是我恒山剑法,克敌制胜的要旨也暗合七星剑阵。 可其变化之繁、后招绵绵,可不是缠丝七星剑所能比拟的。 你说这是恒山剑法,可是大大抬举贫尼和园慧师叔祖了。 师叔祖当年误服了千年雪参,导致内力大进,这才有了驾驭七星剑法的能力。 我们这些后辈却是没有这样的机缘。虽以一化七,继承了七星剑阵;但这套剑法却已被束之高阁,从此没人敢问津!” 周坤点了点头道: “三位师叔见识广博,弟子惭愧。 这套剑法是我在一处石壁上看来的。虽然也有自己的一点领悟,但到底借鉴了贵派前辈高人的心血。 弟子还请三位师叔应允一事: 这套剑法既是贵派的心血,自然该由她的后人将其发扬光大。众位师妹们倘若愿学,便由弟子越俎代庖传给她们。 您看如何?” 定闲:“……” 她见周坤事办的漂亮,说话也好听,不由得暗赞了一声。 “恒山派的这些弟子驽钝,可要让师侄多多费心了!” 周坤闻言,忙含笑道: “师叔,弟子也不能白教,到底还要收些束修。” 看着一旁与有荣焉的秦娟,他弹了一下对方额头: “我说的束修,可不是你这小丫头。 听闻恒山派天香断续胶和白云熊胆丸是治伤灵药,内服外敷结合使用,几乎无伤不愈。 弟子厚颜,想向师叔讨要些来防身!” 定闲:“……” 她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心道: 这位周师侄可真是一个妙人! 他哪里是觊觎恒山派的疗伤圣药,只不过是给她们三个老尼一个台阶而已。 仪文之前受了那般重的伤,他都有灵药医治;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胶和白云熊胆丸虽也不错,又怎么及得上那些能起生死、肉白骨的灵药! “师侄,你有心了!” 听到掌门这般说,众弟子均是大喜,连声向着周坤称谢。促成此事的秦娟更是激动得小脸通红,恨不能将得意之情写在脸上。 场中唯一失落的,可能就是仪琳了。 她看着人群中风光霁月的周坤,不由觉得心中怅然若失。 …… 从这日开始,众人趁着早晚凉快的时间赶路;中午便是周坤传授剑法的时间。 他每日会传三招剑法,并结合自己的理解,将剑招中变化奥妙之处细细分说,再命众人自行练习。 到了第二日,他会对昨日教的三招剑法进行考较。已经融会贯通的,他便开小灶接着教;那些进度慢的,便仔细纠正她们的疏漏之处,让她们继续练习。 这一幕看得岳灵珊都是腹诽不已,心道: 你这个掌院,自从接掌华山外院以来,除了招人、花钱之外,可是连一招剑法都不曾向外院弟子传授过。 哼哼,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偷心小贼! …… 到了华山脚下时,这一套剑法总算教授完毕,各个弟子的进度却是各异: 这其中已经入门的,只有仪和、仪清这两个恒山派的大弟子;她们跟着三定习武已久,内力已经有了火候,对于这种与恒山剑法颇有渊源的功夫,自然是驾轻就熟。 令人意外的是,排在第二梯队的竟是郑萼、仪琳、秦娟等三人,这倒是令周坤颇为惊讶: 因为论年龄,这三人是恒山弟子中最小的,江湖经验也最为浅薄;论功力,她们也是吊车尾的存在。 能在短时间内略明这套剑法的精要所在,其天赋几乎能与岳灵珊相当了。 他却不知,若要论天赋,恐怕只有秦娟可与自己的小师妹相媲美;至于仪琳等人比别人进境快的原因,只是因为死心塌地地相信自己而已! 常言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正是因为仪琳她们一心一意信赖周坤,所以才会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当成了金科玉律,毫无疑问地照着去做。 心中无杂念,用剑自然神! …… 在山脚稍作歇息后,一行人便径直朝着山上的正气堂行去。 周坤见此,不得不干笑道: “三位师叔、各位师妹,本该让人在山脚设知客,并提供代步工具,实在照顾不周!” 定闲含笑解围道: “五岳归来不看山。 都说;华山峻,泰山雄,嵩山峻,恒山幽,衡山秀! 今日能见到自古华山一条道的景致,贫尼倒也不虚此行。 再说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华山有风老先生和师侄这样谪仙一般的人物,倒是令人颇为期待和向往!” 一旁的定逸却是直接得多: “出家人又不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精细人,哪有那般多的穷讲究!” 周坤:……师叔,你这个“穷”字,可是扎心了;华山玉女峰干脆改名“小琼峰”得了! 说话间,众人终于来到玉泉院,顿时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 只见从这里开始,一直到山上的正气堂,道路不仅经过了修缮加宽,铺着一水切割齐整的山石阶梯;便是道路两旁,也竖起了数百个旗杆,每个旗杆上除了挂着华山派的旗帜外,还有彩色灯笼。 岳灵珊望着眼前惊人的一幕,不禁开口道: “小师弟,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 第288章 老岳的秘密守不住了 周坤看着玉泉院前新修的数十级台阶,以及在两旁雁行排开的两列身着锁子甲、荷戈执剑的金甲武士,他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此时,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唯有两个字: 败家! 抬眼向玉泉院搜寻败家子,终于在远处接待的人群中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崔有志和夏承天这对好郎舅。 二人见到周坤,忙对着来拜访的江湖同道拱了拱手告罪了几句后,立马走下阶梯迎了上来。 那来访准备凑热闹的江湖好汉有些诧异地盯着崔有志二人,小声问道: “这来的是谁,竟能让名满秦晋之地的『妙笔铁算盘』崔大爷和『小孟尝』夏二爷降阶出迎?” “咦?你们竟不识得那三个老尼? 她们可是山西武林执牛耳的存在,恒山派的定闲、定静和定逸师太!” “原来是她们,难怪两位爷会如此小心!” “……” 便在这时候,一旁的另一名知客管事林嘉俊含笑开口道: “几位好汉认识赫赫有名的恒山三定? 你们不说,在下还真是孤陋寡闻,恐怕要贻笑大方了。 不过,我这两位师兄估计与我一般,也不认识真菩萨。” “林三爷,那两位爷迎的是谁?难道是那个岁数不大的后生吗?” 林嘉俊面色一正,肃然开口道: “那可不是普通的后生,他可是掌门的关门弟子、华山外院的掌院,周坤周师兄!” 听到林嘉俊的介绍,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他便是江湖人称霹雳神剑、正派十大高手之一的周坤周大侠。 如果恒山三定是真菩萨,那他岂不是真佛!” “……额滴乖乖,这次终于见到活的大侠咧!” “大侠何其多也! 凭着霹雳神剑的威名,他应该是大侠中的大侠,称呼一声巨侠,不过分吧!” “贤兄高见!” “对,这就应该是周巨侠!” “……” 林嘉俊看着他们将师兄吹上了天,感到与有荣焉的同时,也暗道了声惭愧: 崔、夏两人知道师兄回来后,立马出迎;这些江湖豪客也不要脸的吹捧师兄,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林嘉俊呀林嘉俊,你如果还想进步,一定要将周师兄给舔舒服了! …… 另一边,看到崔有志和夏承天正要上前拜见,周坤赶紧对着二人介绍道: “这三位是恒山派的定闲、定静和定逸三位师叔。 三位师叔雅负清名、举世敬仰,还不上前拜见!” 崔、夏二人闻言,立马上前叩头行礼,却被定闲所阻: “两位贤侄也是岳师兄门下弟子?” 二人干笑一声,由崔有志介绍道: “师太抬举弟子了! 弟子崔有志,是华山外院的弟子,份数天地风雷四门中的‘天’字门;这是师弟夏承天,属‘地’字门。 弟子二人可没资格接受掌门的传授。 华山外院是周师兄一力促成的改制,门人所习功法也是师兄精心准备的。 虽然师兄不愿要那些虚名,但在外院四门的两百多名弟子中,师兄就是那不要虚名的师父。” 周坤:……咦?我自接掌外院以来,好像没亲自传你们一招一式,这哪来的有实无名?! 另外,你们把话给说清楚:外院啥时候出现了什么天地风雷四门了?!你们这是趁我不再,又要在外院另立中央?! 他与岳灵珊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也是一脸懵逼。 …… 似乎看出了周坤的疑惑,崔有志继续介绍道: “师兄,您当初交给掌门的外院发展纲要,掌门夫人又让英师兄完善了一下。 因为外院弟子如今已经超过二百人,为了方便管理,便按照所习兵器的不同,分为‘天剑门’、‘地刀门’、‘风枪门’和‘雷拳门’等四门!” 周坤:……原来这一切都是英白罗这个八师兄干得好事!还有,你们不叫雷拳,而是雷人! “这些花里胡哨的彩灯,又是怎么回事? 三位师叔和师父、师娘都是注重节俭之人,这也太过奢靡了吧?” 似乎感受到周坤的不悦,夏承天赶紧开口解释道: “师兄,英师兄考虑到这是华山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举行这样的盛会,稍微铺排一点也是应当的。 再加上,大比剑后就是您和英师兄成亲的日子,他自然希望将氛围弄得热烈点。” 周坤:……淦!合着这是花公款办喜事,还打着我的名号!哼哼,这次喜宴的花费,让他私人报销一半! 找到“罪魁祸首”之后,周坤又与师弟们契阔了一番,就亲自引着恒山一行人来到了正气堂。 …… 如今老岳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继续练剑,宁中则只好将在山下太虚庵躲清净的风清扬拉来站台;作陪的还有入驻朝阳峰的封不平等三人。 宁中则和恒山三定都是神交已久的巾帼英雄,见面之后自然又是一阵契阔。 看到定闲等人风尘仆仆,她立马让自己的大弟子陈慧筠和梁发带着众人到新修的厢房去歇息,却单独留下了周坤。 两人来到正气轩后,宁中则脸上早没了刚刚的笑意,淡然开口问道: “小九,你可知道你师父的行踪?” 周坤略一沉思,便开口道: “师娘,弟子去衡山参加完刘师叔的金盆洗手大会后,便接到了师父的飞鸽传书,让弟子尽快赶到福建。 到了福建,弟子却没见到师父。” 宁中则闻言,柳眉一竖,娇斥道: “你撒谎!你师父是不是已经修炼了辟邪剑谱?” 周坤:……咦?这么隐秘的事情,师娘是如何知晓的?! …… 见周坤仍然不说实话,宁中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丢给周坤。 周坤打开后一看,顿时觉得天雷滚滚。 这是一封林镇南夫人写给宁中则的信。 信中提及老岳年轻时路遇洛阳金刀门,就与她暗生情愫。可为了继承华山掌门之位,他才不得不违心娶了宁中则。 这次老岳来到福建之后,二人终于冲破了道德的枷锁,有了几番露水情缘。 为了证明此事的真实性,她甚至将老岳卵蛋左大右小、右腋下三寸之处有三颗痣等身体的特征都一一写明。 这……这所谓的三颗痣,倒是好验证;只是老岳已经自噶,这卵蛋应该如何验证。 另外,这个林夫人是用什么丈量的大小,难道仅凭嘴…… 嘴?! 一时间,周坤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相了! 第289章 虎狼般的聘礼 周坤见宁中则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本想劝说几句;但一时之间有些词穷,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他只得佯装继续看信;不过看着看着,却发现了大问题! 这封信的下半部分,终于提及了辟邪剑谱。 这位林夫人言明: 老岳为了得到辟邪剑谱,曾经在福建开元寺中跟她有了露水情缘。 几夕之欢后,林夫人答允交出秘籍,不过有个条件,那就是让老岳娶她过门。 如今,那份被她私藏的辟邪剑谱已经如约交了出来;为了大家相互之间面子好看,她便请宁中则自请下堂或是去庵堂出家,好成全她和老岳…… 看到这里,周坤不禁暗暗吐槽: 江山如此多娇,小三如此风骚! 这……这不就是恶毒小三想上位,逼着正妻腾位置的桥段嘛。 该说不说,老岳玩的真是花,在噶了自己练功之前,竟然还玩了一把婚外情!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报复性消费?! …… 扫了一眼面沉似水的宁中则,周坤也不知道该如何替老岳将事给圆过去,只得口不对心地开口道: “师娘,这些都是这位林夫人故意写出来离间你和师父感情的。 那辟邪剑谱修炼条件极为苛刻。 这位林夫人既然知道辟邪剑谱,肯定也知道其中的内情。 试问:如果师父修炼了剑谱之后,她又能图些什么?图他岁数大?还是图一个华山掌门夫人的虚名?” “……” 宁中则眼神灼灼地盯着周坤,淡然开口道: “她图什么?我也不知道她图什么! 看来,冯师兄当初说的不错。 我看似是一个精明强干的女侠,其实一直被他困在一个用谎言编织的茧房中。 他看似哄着我、让着我,将我保护得很好;实则是让我成了没了思考、没了灵魂的摆设。 这样的摆设,岂是我宁中则所追求的! 有些东西脏了,我宁可不要!” 周坤:“……” 看着宁中则一脸决绝的样子,他心知这对江湖羡慕的神仙眷侣,恐怕到此真要分道扬镳了。 认真算起来,这其中似乎还有自己的一丁点贡献! …… 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一些,周坤决定最后劝上一句: “师娘,男女之情除了夫妻外,还可以做朋友——一种朝夕相处、永不分离的知己。 这种情感,是超越情爱之外的友爱,那是至高无上、纯洁无比的情感! 当年,冯师父在输给师父后,便决心出家证道。可他放不下对你的感情,又如何能真证得菩提! 师娘,即便……即便师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这世上还有有些许多关心和敬爱你的人。” 宁中则听罢,苦笑道: “小九,你可没有继承你冯师父哪怕一丁点的优点,简直是另一个极端。 上次我曾告诫过你: 对待珊儿,你要学你气宗的师父,切莫学你剑宗的师父。 看来,终究还是我错了! 你若敢像他那般欺骗珊儿,我便是拼着命不要,也要为珊儿讨回公道!” 周坤:“……” 他只觉得心一紧: 你这是要斩情绝爱,屠尽天下负心人的节奏呀! 回去得和小师妹好好聊聊,最近她娘负面情绪缠身,切不可受了影响! “师娘,师父这般做,也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在群狼环伺之下,他的压力太大,终究需要破局。 只是,他选择了一条对他自己、对所有关心他的人最难接受的一条路。 现在,他需要的不是指责,而是救赎! 师娘,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小九,你别说了。 我已和山下太虚庵的灭情师太说好,等此间事了,我便会正式出家!” 周坤:“……” 出家? 不行! 得赶紧给这种身处怀疑和自我怀疑的女人找点事情做。 想到这里,周坤赶紧将手伸进了怀中,像是要宽衣解带的模样。 宁中则见状,似是想到的什么前尘往事,脸上立马显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羞红: “小……小九,你这又是要干什么?!” “师娘,听你说‘出家’,我便想到了您当初答应我与小师妹的婚事。 今日,我便正式向你提亲,请师娘将小师妹许配与我。 嗯,这些都是聘礼!” 说罢,他便将怀中藏着的东西,什么银票、蒙汗药、‘妃子笑’、霹雳雷火弹、无常丹等等行走江湖的家伙事,一股脑地摆放在宁中则面前。 “师娘,我早已与小师妹私定了终生,请师娘成全!” 听到周坤正式向自己提亲,宁中则终于从负面情绪中缓了过来。 她拿起面前一本花花绿绿的小册子,随意翻看了起来,一边翻还一边冷哼道: “要不是看到珊儿对你情根深种,我是绝不放心将她交到你手中的。 所谓真情换真心! 只凭面前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便想娶珊儿?未免也太过的儿戏…… 哎呀,你……你这都是些什么脏东西,作死啦!!” 话音刚落,宁中则也是双靥羞红,将手中那本名叫《春水谱》的花花绿绿小册子狠狠丢到周坤身上。 而后,她更是羞恼地转过头去,独留给周坤一个明艳动人的背影。 周坤被这一幕惊艳到,失神之际竟忘记抄起飞过来的小册子,只任由它砸在自己身上后,然后落到了地面。 此时,一阵穿堂风拂过,那小册子正唰唰自行翻动着。只见画册里两个栩栩如生的小人儿,在清风这个沸羊羊的助推下,正在以各式各样的姿势探讨着生命的真谛: 龙翻、虎步、猿搏、蝉附、凤翔…… 哎呀,糟糕! 自己一不小心“失手”,竟将日常勤学苦练的私密教材主动交到了师娘手中。 这……这让她抓了个现行,自己光辉伟岸的好学生形象,岂不是…… 啊哈,虽说刺激是真刺激,但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惭愧! “师娘,这……你听我解释!” 这时候,宁中则已经转过头来。 她脸上的羞红尚未褪尽,狠狠瞪了周坤一眼后,才半是害羞半是气恼地开口道: “你……你这个无良贼子,也太过厚颜无耻,竟……竟藏着这般淫秽不堪的东西! 你说,你这样的品行,叫我怎能放心将珊儿许配于你!” 周坤:“……” 其实,她不比我看得少! 第290章 能者多劳 关于私密教材谁看的更多这个话题,自然不好当着师娘的面分说。 周坤只得严肃地开口道: “这个,师娘误会了! 弟子拜入华山以来,团结同门、友爱师妹,那可是有口皆碑的。 若我是一个如同田伯光那般淫邪之徒,不仅师妹们不相信,我想师娘也一定不认同。 是不是呀师娘?” 宁中则想起当初自己中了和欢散,面前这个小贼对自己又搂又亲,甚至还以口渡药,恨不得当初那一掌就能送他了账! 此时,她听到周坤毫无羞耻之心的自吹自擂,不由得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哼道: “那什么《春水谱》就在眼前,你难不成还要狡辩?” “师娘,何为事实? 当初在正气堂中,我以口渡药,看似轻薄,却实实在在要施救于你。” “周坤,那些昏话,不必再说!” 宁中则见周坤竟然说起前尘往事,立马开口打断道。 “是,我不说便是! 我举这个例子,也不过是为了证明: 你所看到的只是表象,未必就是事实。” 周坤嘿嘿一笑,看得宁中则真想一掌拍死他。 “师娘,我今天就告诉你这堆聘礼的厉害之处!” 说罢,他从桌上的聘礼中,取出一个龙眼大小的药丸,开口问道: “你觉得这是何物?” “状若药丸,定然是治伤良药……哎呀!” 她的话还没说完,周坤已是屈指一弹,将手中的霹雳雷火弹射了出去,撞在了院中的那棵石榴树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棵粗如儿臂的小树,立马拦腰折断。 见到如此恐怖的一幕,饶是宁中则胆大,也被吓得花容失色: “这……这是什么?” “这是峨嵋派的火药暗器——霹雳雷火弹。 明明外表看起来是治病良药,但内里却是令人分筋裂骨的暗器。 师娘,咱们岂能根据所见来臆断它的好坏!” “……” 趁着宁中则失神思考之际,周坤直接将那本《春水谱》怼到她的眼前,一本正经地道: “师娘,你方才看到的这本小册子,表面上是一本令人不齿的春宫图,但那只是迷惑凡夫俗子的手段而已。 就像是一本名着,道学家看见了淫,才子看见了缠绵,师娘看见了小人打架……” “呸!” 宁中则看到随着书页翻动,那些小人不停在自己眼前解锁新姿势,轻啐了一口;立马用手将小册子打落在地,偏过头道: “你……你只管好好说便是,为何又将这些腌臜的东西翻给我看?!” “师娘,请淡定! 你要知道,作为一个弱小的心灵、成熟的躯体,弟子和你探讨这样的小册子,也是背负着道德的谴责和良心的愉悦,呸,枷锁! 所以,请你也一定要认真看下去、听下去! 咱们闲言少叙! 我来告诉你,就在这三十六幅春宫图的背后,却是隐藏着一套高深奥妙的爪法,一套变幻莫测的身法,以及一套一往无前的枪法。 师娘请看,这个在葡萄架上的姿势,便是身法中的『飞龙在天』;还有这招寻幽探秘的手法,便是鹰爪虎爪手中的『猛虎出闸』;还有这个,便是枪法中最厉害的『回马枪』和『金蝉附尾』。 这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弟子观摩实践后,苦心孤诣的绝学,将作为我周家的不传之秘。 师娘,你轻轻看一眼便罢,可千万别将弟子这些家传绝学泄露出去!” “呸,快将你那不传之秘的神通给收了吧!” 此时,宁中则的声音中,都带着三分的颤抖! 这个弟子天马行空的武学造诣,实在令人扫一眼都发抖! …… 周坤将《春水谱》小心合上,然后放在了桌上,陈恳地开口道: “师娘,弟子今天也算剖明心迹,将自己犹如新生儿般脱的赤条条给你看,就是为了取信你,让师娘不要再误解弟子!” 宁中则:……呸!你用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说这些话,你让我怎么不误解! “好了,好了! 小九,我信了你便是!” 周坤听罢,忙眉开眼笑地道: “那这般说,师娘是同意弟子与师妹的婚事了!” 宁中则:“……” 见到今天一直被这个弟子牵着鼻子走,她有些心有不甘地道: “我有六个弟子,其中最出色的便是李如玉和珊儿;其中,珊儿是我的亲女,如玉是我的义女。 你想当我的女婿,不知要迎娶哪个女儿?” 周坤:……咦?你还有这一出?! 他正准备说亲女、义女都要娶;不曾想,宁中则却一脸肃然地开口道: “珊儿、如玉各个钟灵顶秀、人中之凤!你如果说两个都想娶,那可就想瞎了心! 哼哼,我这两个女儿,你到底要求娶谁?” “什么?!” “什么什么不什么的! 你别怪我棒打鸳鸯,我是绝不允许一个首鼠两端的人,来当女儿的夫婿!” 看着宁中则脸色甚是决绝,周坤略一沉思,便开口道: “如玉和珊妹,谁是姐、谁为妹?” “珊儿小三个月!” 周坤像是下定了决心般,肃然开口道: “想要幸福,就千万别把自己当人看。 师娘,我看这样吧: 人有男女、天有单双! 这单数日,我便是珊妹的姐夫,这双数日我便是如玉的妹夫,一兼挑两房。等到了哪年是闰年的时候,那多出来的一月我再歇歇。 这样辛苦是辛苦了些,也算是能者多劳!” 宁中则:“……” 此时,她只觉得心火大盛,甚至盖过了对老岳的愤恨: “你这无耻的贼子,竟然两个都想要?休想!” 周坤见到宁中则决绝的样子,突然恶向胆边生,口花花的开口道: “师娘,打个商量呗! 如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只能学一学西游记中的猪八戒,撞天婚时捉不住珍珍、爱爱、怜怜,就只能……就只能让你招……” 宁中则听到他如此的混账话,立马柳眉一竖,娇斥道: “你……你也太无法无天了;这等没大没小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说罢,只听“吧嗒”一声,那本《春水谱》已经被她丢在地上;继而她莲足扬起,那小册子已经被踢出去老远。 最后,宁中则怒而转身,扬长而去! 周坤:“……” 师娘,你听我说完呀! 我的意思是:你想想招,让我可以忠贞不三,娶了你的两个女儿! 另外,正气轩不是你的住处,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第291章 高朋满座 提了一个不太正经的亲以后,宁中则似乎开始躲清静,彻底将玉女峰大比剑的事交到了周坤手中。 还好,本次盛会已经准备了好几个月,各项筹备工作都已经差不多了。 六月初二,同为西北武林一道的昆仑派继恒山派之后,第二个到达;带队的是掌门震山子的独孙、少掌门马乾龙,以及昆仑三子。 马乾龙长得倒也长身玉立、面容俊朗,只是嘴角下撇,语气甚为阴冷;面对自己的三位师叔,也是颐指气使,甚为孤傲。 周坤随意和他寒暄了几句后,便与远道而来的谭韵嵩等人一阵契阔。 “三位师兄大驾光临,小弟可是久违了!” 谭韵嵩也是一脸含笑地开口道: “周师弟,咱们来了华山,你可得好好做一回东道!” “那是自然! 这时节刚刚好,山里野菜正当时;等哪天有空了,咱们便去打打猎、喝喝酒,岂不快哉!” 一旁的邓卓然听罢,佯装不高兴道: “瞧瞧华山派这金碧辉煌的模样、武林豪门的气派,即便是王侯之家也难以望其项背。 与你们华山派一比,咱们昆仑派可就成了乡下的寒门小户! 要不是在玉泉院有贵派的管事引路,咱们可都要露了怯,彻底不敢上山! 这样的土财主,你就拿些野味、野菜来招待老友,也太抠门了吧!” 三子中的老三张慎言道: “二师兄,这就你不了解行市了! 越抠抠嗖嗖的人,才会越有钱!” “哈哈哈……” 几人聊了几句后,气氛越发融洽。不过,这一幕却戳了某些人的心窝子。 只听一声冷哼后,那震山子的独孙对着昆仑三子吩咐道: “三位师叔,临出门前爷爷有交代,出门在外尊卑有序,一切行动都需听我号令。 想必这位就是周坤周大侠吧。 你这样拉着敝派的三位师叔说个没完,却不亲自来招呼我这个掌门继承人,是不是太过失礼? 哼哼,他们口不择言,说昆仑是寒门小户,周大侠不会真拿华山当了侯府豪门?!” 他的话刚一说完,现场气氛顿时冷了八度。 谭韵嵩三人均是一脸尴尬,不停向周坤投来歉意的眼神。 周坤自然不会跟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见识。这样的人,他有的是法子教训: “礼数不周,还请多担待! 崔师弟,你带马少掌门进去用茶,上好茶!” 马乾龙见周坤示弱,冷哼一声后,便头也不回地当先走进了正气堂。 此时,见这位大少爷走远,张慎言才一脸诚恳地告罪道: “周贤弟,实在是对不住! 这位师侄有些被掌门宠坏了,做事没有分寸。还请多多担待!” 周坤含笑道: “你我四人是过命的交情,何必如此客气。 只是这位马少掌门脚步虚浮,气息凌乱;如果由他来接替掌门,恐怕震山子前辈积累的威名……唉!” 谭韵嵩闻言,也是长叹了一口气: “当年马师兄身故后,师父他老人家就只剩这一根独苗苗,宠的他无法无天,真是对不住了!” 邓卓然却是有些气不过: “他这般对贤弟,还是受了我们的拖累: 之前得到贤弟的点拨,我师兄弟三人武功倒是有了长足的进步;在门派大比中,也是稳占前三。 这时候,派内长老为了跟师父争权,便想推出我们三人跟少掌门打擂台,目的是坐实师父任人唯亲,想要另择贤良做继承人。 他们这样争来斗去,倒是令我们三个里外不是人。 说实话,这次咱们来华山,一方面是来和贤弟叙叙旧,另一方面也是躲清净。” 周坤闻言,一脸肃然地开口道: “你们这样一味逃避问题,也不是办法。 正好,这次大比的前几天,敝派倒是安排了武林同道的擂台赛。 要不要小弟暗中谋划一番,让天下武林都知道这位马少掌门是什么成色?” 闻言,邓卓然明显心动,张慎言也是欲言又止,唯有谭韵嵩有些犹豫不决。 “谭兄,掌门之位本来就应该是有德者居之。 你要想想,如果这位少掌门真的不成器;即便有震山子前辈强行将他送到高位,最终也会摔下来! 要知道: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这事,让愚兄再想想!” 看着谭韵嵩明显已经动心,周坤自然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忙让知客将他们请进正气堂。 在他的计划中,昆仑派和峨嵋派都是重要的一环,他可不想让什么阿猫阿狗上位,来给自己添堵! …… 接下来的几日,彻底让这位昆仑少掌门抑郁了。 到了初三这日,泰山派掌门建钊道人随同派内长老天松道人亲至,顿时引来了轰动。 马乾龙看着泰山掌门竟朝着周坤行礼,半是愕然半是不忿地开口道: “这泰山新掌门似乎也太过谦卑了吧! 周坤只不过是华山派的一名弟子而已,难道要一派之掌折节下交?” 一旁的谭韵嵩忙好心提醒道: “少掌门,你小声些。 周贤弟对泰山派有大恩;他的身份,在泰山派如同太上长老!” “……” 到了初五当天,南京金龙帮焦公礼协同丐帮南京分舵舵主也赶了过来。 焦公礼不仅送来了三十六箱的礼品,还送来了魏国公徐宏基的信。 “师父,弟子是来当知客的,您可千万别和弟子客气。” “人来了就好,为何要带这些东西?” 焦公礼赶紧回禀道: “师父,这些东西可不是弟子一人准备的;其中一多半是魏国公给您和师公他们带来的礼物。 因为他是南京守备,有公务在身,特地写了信告罪。” 周坤闻言,点了点头道: “你们有心了。 我也不与你客气,你便帮着这几位师叔打打下手吧!” “有事弟子服其劳! 师父再这般客气,那可就真拿弟子当外人了!” “……” 感觉前一日被打击到的马乾龙将这一幕看在眼中,觉得自己又行了。 他羡慕嫉妒恨地盯着那一口口黄花梨大箱子,不禁冷哼道: “这个霹雳神剑,还真是什么人都结交! 收了南京的地头蛇当徒弟,不过是贪图他们的财货而已。 华山为了银子,尽什么香的臭的都要,真是枉为名门正派!” 邓卓然闻言,立马在一旁补刀道: “少掌门,周贤弟相知遍天下,两京十三省都有朋友也不稀奇。 听说南京方面之所以送了这般多的礼,是因为他的另一个记名弟子有公务在身,没办法前来!” “什么人架子这般大?” “南京守备、世袭罔替魏国公!” 马乾龙:“……” 第292章 友谊赛 接下来遇到的人和事,算是对马乾龙贴脸开大,彻底震碎了他的三观: 来观礼的丐帮帮主解风,竟然跟周坤称兄道弟;丐帮众人更是将他当成太上长老来供着。 一问之下,原来周坤不仅在黄鹤楼击败过解风,还帮忙挫败了副掌门张金鳌的夺位阴谋,对丐帮有大恩! 而当周坤介绍起他这位昆仑派最年轻的少掌门时,解风只是略微颔首后,又立马转头跟周坤寒暄了起来,将一个正派十大高手的孤傲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让马乾龙尴尬地恨不能当场找条地缝钻进去! …… 之后,向来不搭理任何江湖门派的大江盟,其门内长老不仅带来了盟主手书一封,还送来了丰厚的贺仪! 峨嵋和青城两派联袂前来;而两派掌门人不像是来观礼,倒像是拉家常联谊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不停震碎着马乾龙那颗幼小的自尊心,让他体验了把从骄傲、不满、愤恨、嫉妒、麻木到行尸走肉的全过程。 他虽然年少,但不是傻子,已经知道了周坤的险恶用心: 对待门派上,他将昆仑高高举起,再轻轻放下;而对待个人方面,却是将他这个少掌门高高举起,再重重摔下! 随着一次次的摔打,他只觉得心力交瘁,已经没力气去羡慕嫉妒恨了: 太累了,毁灭吧! …… 另一边,说峨嵋派是来联谊的,那可一点都没说错。 当晚,跟昆仑三子进行了酒精考验后,周坤就被四个化身榨汁机的女妖精半推半扶拖入厢房。 数月不见,四秀就如同久旷之身的少妇般,要起命来,那可是真要命! 周坤此时只想赖在厢房中,彻底感受一下身体被掏空了的感觉。 “你们四个小妖精可真是不学好,都是从哪里学来的采补之术?” 此时,叶槿珠香肩半露,化身半截观音,痴痴笑着道: “爷你还不知道吧,那所谓的天下第一妖妇‘黑凤凰’,便是奴奴等四人的师父。 她当年和金顶谋害了家师静安师太后,就一直戴着人皮面具潜伏在峨嵋。 这次,她和金顶一同殒命后,奴奴等四人倒是在她的住处搜出来不少的好东西。 刚刚我们四姐妹用的,便是姹女迷魂大法。 本想着仗剑斩了你这狠心的郎君;不曾想,爷如此勇猛,倒是杀得奴奴们丢盔卸甲!” “你们四个想我不曾?” “嘻嘻,大姐最想爷了。 你看看,这双修长、浑圆玉柱似的大腿,怕不是要夹死你!” “……” 又与四人做过了场云雨法事后,周坤开始说起正事: “如今川蜀武林可还平静?” “自从青城派被灭之后,嵩山派似乎暗中支持,想让那些流亡在外的青城弟子卷土重来。 不过,隽节师叔自从还俗当了这个青城派掌门后,倒是颇为重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他们这些残存势力不遗余力的打压。 如今,川蜀武林几乎已经没了杂音。 不过有一事,奴奴倒是要与爷商议!” “什么事?” “川内土司多请武林人士去看家护院。 之前我峨嵋不理会这些官场上的杂事,他们找的多是青城和其他本地的小帮派。 如今青城被灭,这些人就带着礼品拜山,想要峨眉弟子出手!” 周坤:“……” 他略一沉思,便开口道: “你们峨嵋不是跟魏国公府过从甚密,为何却不与本地的官府打好关系?” “爷你不知道:那些土司的腌臜事情可是多着呢。峨嵋虽然不是什么最顶尖的门派,但还真没把这些土司放在眼中! 这次找上门的土司,一共有两方: 其一就是石柱宣抚使的寡妻秦良玉;另一个是永宁宣抚使之弟奢尽忠。 两方人马从来都不对付。这次都答应每年会送大笔金银过来,目的就是拉拢峨嵋站台。 奴奴派人查了下两人的风评: 那秦良玉倒是不错;可这奢尽忠名为进忠,却是野心勃勃,恐怕早晚有一天会据蜀自固,想着自立为王。 奴奴跟门内的长老、弟子们商量过,峨嵋不能再向之前那样作壁上观,也需要入世。 不过峨嵋到底要倒向哪一方,还请爷示下!” 周坤:“……” 他略一沉思,便问道: “他们两方,哪一个给的条件更好?” “秦良玉除了答应每年三千两银子的香油钱外,还愿意送独子马祥麟拜入峨嵋。 那奢尽忠倒是财大气粗,愿意送八千两银子,还答应可以娶一峨嵋女弟子当良妾,所生子嗣可以继承他的土司之位。” “这样看,还是秦良玉的诚意更大一点;最起码,一个是送人,一个是要人。 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还是选择秦良玉较为妥当。 对了,那差的银子我给你们补。嗯,每年补你们一万两。 这个奢尽忠本事不大、贼心不小;说不得很快就会发动叛乱。 等他发动叛乱之时,咱们就可以在四川起事了!” 叶槿珠点了点周坤某处,痴痴笑着道: “多谢爷打赏的脂粉钱,奴奴如今也是一鸟在手。 爷,你之所以选择这位秦贞素,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我一个江湖人人敬仰的大侠,能有什么坏心思?!” “那小寡妇我也见过了,刚刚三十岁出头,姿态风度娴静文雅。 爷,你是不是想了? 别不承认,你的心动没动不知道,你的身体却是很老实!” “……小妖精,你是越来越荤素不忌了!” “……” 翌日清晨,看着扶着腰离去的周坤,四个小妖精忍不住调侃道: “什么天下第一剑客,还不是揉着腰出去的……” “好了,咱们该做正事了。 槿雪,你去会会那位昆仑少掌门,我与槿秀和槿真去见一见恒山派的三位师太。” “好的,大姐! 不过,这种卖弄风情的事,为何非要我去做!” 叶槿珠偷偷在她的丰盈处捏了捏,调笑道: “这还不简单! 爷都夸了你体态白腴、身段妖娆;是名副其实的低头不见脚尖! 由你出手,还怕他不上套!” 石槿雪闻言一喜,换了件十分保守的居士服。 其他三人见了,忙调笑道: “你这时候倒正经起来了!” 石槿雪却是皱了皱鼻子,似笑非笑地道: “那是自然! 昨夜身着犹如蝉翼的亵衣亵裤,那是怕爷看不见; 如今穿上这套严实的居士服,宝相庄严,那是怕凡夫俗子看见!” “……” 第293章 高明楼上有神功 随着江湖豪客来的越来越多,华山上也是越发热闹。 这时候,江湖同道已经从崔有志等外院管事口中知道了这次剑气大比盛会的所有流程: 第一天是拜香堂,安排剑宗弟子正式回归。 接下来三天安排了比武大会。 这场比武大会算是剑气大比剑的暖场赛。届时将向少林、武当、昆仑、点苍、峨嵋、崆峒、丐帮和五岳剑派其他四派发放四个正式入围名额,一共是四十四个。 这些门派可指定门派内的四名弟子参赛,也可以选择放弃;其他剩下的二十个名额,将由所有报名的江湖同道通过资格赛选拔而出。 这样六十四个名额经过捉对厮杀后,决出最后的八强、四强和擂主。 当然了,每名参赛的弟子,都有相应的奖励。入围正赛便有五十两的奖金,每晋级一轮奖金翻倍;到了最后的四强,不仅有丰厚的奖金,还能从华山高明楼中选择一门功法。 其中,擂主可以从剑法、掌法、身法和暗器中任选其一,并在第五层中选择对应的三级功法。第二名将在剩下四种武功中任选其一,不过只能在第四层选择第四级功法;三、四名则是以此类推,只能选择第三层的五级功法…… 点苍双剑听罢,老大司马伯幽幽开口道: “华山派可真是财大气粗。 这样算下来,岂不是一共要花费两万多两银子来办这场垫场赛?” 老二司马仲闻言,似笑非笑地道: “你看看华山这样的铺排,没有五万两银子绝对打不住。 与花银子相比,我更想知道这高明楼内里的乾坤! 都说少林寺有个藏经阁,这华山也建了高明楼来打擂台;哼哼,这怕不是要争武林正朔的地位吧。 这下子有好戏可看了!” 旁边一个顶着大脑门、五大三粗的汉子开口道: “司马贤昆仲竟不知道高明楼? 这是华山派搜集天下武功典籍之所,包括剑法、刀法、掌法、拳法、步法、身法和暗器等等各类绝学。 说来惭愧,小弟上次将家传的搜魂指法送去交换,只被评了四级的水准,在高明楼四楼换回了一套疯魔掌法。” “疯魔掌法? 这种掌法倒是未曾听过。 这位兄弟不修边幅,气质倒是跟这套掌法很配,可否给大伙见识一下。” 那大汉似乎是人来疯,见周围很多武林同道都围了过来,立马撸起袖子,大马金刀地站在一块石头面前提劲运气。 众人见他扎桩站稳,活像一只大马猴,都不由得发出一阵阵嗤笑之声。 不曾想,他突然暴喝一声,继而身形电射而起,左臂凌空横屈,右掌却在半空中划了半个圆弧,便搅起一股犹如漩涡的强劲劲风,直向面前一块山石击去。 只听“咔嚓”一声,那块坚硬的鹅卵石竟如同豆腐般,被他一掌一分为二;断石受到劲力裹挟,立马朝着两旁滚去,吓得围观众人纷纷退步躲闪。 而那大汉此时却是衣襟横飞,立马从一个憨态可掬的头陀瞬间化身为威武的金甲将士。 …… 大汉的这一掌仿佛扇在每一个嗤笑之人的脸上,令众人都是悚然一惊: 如果这一掌印在人的胸腹要害,那岂不是震得肝胆俱裂,焉有命在?! 好一个扮猪吃虎的大汉,好一个疯魔掌法! 这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 …… 此时,那个大汉已经收掌,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道: “这便是我在高明楼四楼换回来的掌法。新学乍练,请各位方家品鉴!” “……” 此时,司马伯已在震惊中缓过神来,幽幽开口道: “兄台的这一掌,在场之人能安然接下的,恐怕不出五指之数。 这……这可真是真人不露相!” 那汉子摸了摸自己锃光瓦亮的脑门,呵呵傻笑着开口道: “小弟天生力大,手指却又粗又短,不太适合练指法。 将搜魂指法换出去,就是为了换回心怡的掌法。这样等以后孩子大了,适合练掌法的让他练掌法;适合学家传功夫的继续练指法,倒是一点都不耽误!” “……” 有心人听了,也觉得豁然开朗,便继续问道: “这位小哥,这高明楼中的功夫多么? 你这搜魂指法评为第四级,那在这之上,岂不是还有更厉害的武功?” “对呀! 这高明楼就在华山思过崖上,一共七层;楼层越高,功法级别越高。最高级的武功便是一级。 这一级功法中,听说有破尽天下武功的独孤九剑、有三百多年前江湖第一大派全真教的全套剑法和心法;还有其他即便说出了名号,你我都不认得的武功。 对了,五岳剑派所有失传绝学也被岳先生和周大侠推演了出来,算是三级武功。 我那搜魂指法和这套疯魔掌法比不过名门大派的镇派绝学,只能算是等而下之的第四级。” “……” 听他这般一说,所有人都沸腾了: “五岳派绝学竟也只排到第三级,这高明楼果然名副其实。” 也有人不信: “华山派也是五岳剑派之一,难道它的功法也只能排在第三级? 如果是这样,那五岳剑派早已是一家独大了,哪还有左盟主什么事!” “哼哼,你这大汉看着面憨,实则心奸。你是在说谎吧?” “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纯属瞎编!” “……” 那大汉似乎很不服气,立马对个众人道: “你们不姓,就来看看正气堂前的这块山石吧!” 说话间,他指着一颗重达数千斤的巨石,只见上面光滑如镜,似乎很是普通。 可这大汉只是用手在山石上轻轻拍了拍,其光滑的表面立马开始龟裂,无数的沙砾、碎石纷纷簌簌而下。 围观众人忙用手挡住风沙;等尘埃落定之时,那原本光滑的山石上却赫然显出一首诗来: 一剑霜寒十四州, 剑气纵横千万里。 世间万事皆如梦, 唯有剑道独存真…… 正在众人疑惑之际,有人已是悚然一惊: “这……这山石上,怎么有一只剑柄?!” 第294章 望洋兴叹 那汉子叫易天柏,正是加入华山外院的江湖豪客之一。 如果说岳不群曾经利用思过崖石壁上的石刻剑法,引得人才“西北飞”;那刚刚建立的高明楼以及周坤打响的名声,已经是一次对全江湖人才的虹吸! 这位易天柏便是被招揽的人才之一。 因其武功不错、家世清白,本身也甚少在江湖中露面;所以就被周坤安排为托儿,目的就是进一步打响高明楼的名声。 …… 见到众人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露在巨石之外的剑柄,易天柏解释道: “当时周大侠书写正酣,用剑气写下最后一个字后,内力一吐,那用来书写的长剑便嵌入了石壁之中。 这倒没甚稀奇之处,真正稀奇的却是这幅字本身!” 他的话音刚落,点苍双剑之一的司马仲已开口点评道: “这幅字应该是剑气所刻。 书写之人能聚气合实、剑气外放,的确已是当世绝顶的剑术名家。 可真正惊人的,不应该是仅凭内力便将一柄长剑完整嵌入到石块之中吗? 此番作为,其剑术之精、内力之强,当世已不做第二人想!” 易天柏闻言,含笑道: “哈哈,司马少侠所言,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周大侠曾说过,剑术的境界有三: ?第一重境界便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显然,司马少侠已经到了这个阶段。” 司马仲听易天柏这般说,以为自己被看轻,不由得冷哼道: “还未请教,为何在下只是停留在这最低的境界?” 易天柏情商不低,自然听出对方已不悦,忙解释道: “司马少侠莫要误会。 周大侠所说的三重境界,那是针对剑术已然登堂入室的名家而言。 少侠能看出这幅字是剑气所书,已是很了不起了!” 听他这般说,司马仲才稍稍收起不悦之色: “那这第二层境界,又当如何?” “”这第二重境界便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随着内力的增长和剑术经验的积累,到达这个境界后,剑客已不再迷信眼前所见,开始思考剑招内在的联系和要旨。 就如同这幅字,横竖撇拉之间,是不是蕴含着什么剑意;圈转衔接之中,是否有什么运劲法门,这都是这种境界的人该考虑的问题。” 司马仲闻言,凝神盯着石壁上的字,已陷入了沉思。 易天柏也不去管他,继续道: “这剑术的第三层境界,便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当你达到超然物外的境界后,剑气外放所造成的剑痕,或是用剑痕映射出来的剑意,那都成了一种表象,皆为浮云! 身处这种境界,你自然能够识得剑招的本质和核心,达到一种返璞归真的淡然和从容!” 他的话音刚落,司马伯和司马仲等用剑高手似乎已从石壁上有所收获,迫切开口道: “先生,你能否替我们说一说这幅字?” “当然,华山既然将它摆在正气堂前,自然也乐意分享!” 几人说话间的工夫,巨石前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围拢了不少人。 “……这副字,正是周大侠即兴之作。 在写字之际,他以剑作笔,剑意纵横肆意之间,横似扫、竖似劈,身随笔走、笔随人动。 这其中,每一笔都融入了最为精妙的全真剑法心诀。 如只看字,那自然是风神洒荡,提顿起伏之间,一波三折,意韵十足,不减遒逸《兰亭》,直逼颜氏《祭侄》。 但只要剑法登堂入室了,便可知周大侠剑招所至,剑势如黄河之水连绵不绝;随心所欲之间,剑意更是肆意纵横、流淌于心! 这便是高明楼收藏的最高一级剑法之一——《全真剑法》! 如能领悟其中的奥妙,可抵十年苦修!” “……” 此时,数位浸淫剑术十多年的剑客在易天柏的解读下,终于在“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的字迹中,感受到了森森寒气缭绕剑锋,直刺心灵深处。 那种感觉,就如同夏日午后的一场凉风轻轻拂过心头,带走之前的焦虑和彷徨,独留下清晰和前方的路。 但更多人听了,却是或眉头紧锁、或抓耳挠腮,皆是一副懵懂模样。 突然! 几个盯着石壁入定的剑客,似是被其中蕴藏着的剑意伤了心神,立马被震退数步,“哇”的一声便呕出一口血箭。 其他人见状,也是悚然一惊。 “什么?! 兀那汉子,这石壁上的字到底有什么古怪,竟然能伤人于无形!” “你们华山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想要暗算武林同道?!” “走!这里一定有古怪,咱们还是尽早下山为好!” “……” 就在众人聒噪之际,刚刚吐了一口血的司马仲却是大声道: “安静,众位别吵了!” 众人这时候再去看他,却见吐血后的他脸上竟无一丝颓废之色,双目更是奇光四射: “好,好一个霹雳神剑,好一个至高剑法! 弟子有今天的顿悟,全靠这幅字!” 说罢,他竟朝着石壁深躬一礼,继而有些颓然道: “唉,怪只怪我资质太差,十成剑意竟也只领会了一二!” 其他受伤吐血的人,看到司马仲对着石壁深躬一礼,俱是有样学样。 “我也只领会了十之一二!” “有了这十之一二的领悟,这剑法瓶颈似是不知不觉间便已破了!” “哈哈,我也是! 原来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到的是竟是自己的本心!” “过去的我,便如那洋洋自得的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 今日方知他是他、我是我;与那霹雳神剑相比,我似乎也只配做望洋兴叹的河伯!” “哈哈,贤兄,做一回河伯,又有何不可。 这在场之人,又有几人能真正见识到海洋的浩瀚广博!” “……” 看着几人像是疯子般勾肩搭背的离开,有人禁不住好奇地问道: “这几人怕不是有毛病! 被一块石壁逼得吐血受伤,竟然还像是捡到了宝一般!” “贤兄说的不错!我看啦,他们都是故弄玄虚!” “对!看着这种小人得志的模样,我就来气!” “……” 此时,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却是摇了摇头幽幽道: “一个人最大的悲哀,就是别人有所获时向你炫耀,你却看不懂他在炫耀什么!” 说罢,他向易天柏抱了抱拳,开口问道: “这位小哥请了。 那比武大会算老朽一个。 如此好的机会摆在面前,老朽自然也要全力争取到高明楼走一遭!” 易天柏:“……” 他有些担心道: “老丈,报名需去找华山外院的崔管事。 可是你这般大年龄了,还要继续练功?” “练!为什么不炼?! 老朽虽然年纪大了些,但还是童子身,顶得住!” “……” 第295章 外院招聘 正气堂前的石刻以及华山高明楼的厉害之处,迅速在一众武林同道中传播开来。 江湖中人最令人向往的除了金银外,便是神功秘籍了。 高明楼的高明之处,如今已经具象化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仅仅就凭着在石壁上的划痕,就能逼得江湖一流剑客吐血,纷纷愿意献上自己的膝盖,还有什么比这更神奇的广告吗? 虽然参加比武不一定能获得擂主,但入围了正赛后就有保底五十两的银子,还是令不少人心动不已。 作为负责报名事宜的崔有志,只能痛并快乐着接受他们的申请;另一旁的夏承天却是也摆着一张桌子,悠闲地扮演着姜太公,静等着鱼儿上钩。 有江湖客看到一边门庭若市的报名队伍,一边却是门可罗雀,不由得好奇上前打听道: “阁下可是人称『小孟尝』的夏英雄?” 夏承天见终于有人上门了,忙请他坐下: “正是在下! 请问阁下是?” “在下潇湘之地的游侠儿,名叫张三儿,有个铁牌和尚的诨号。 这里也接受比武报名吗?报了名之后管饭吗?” 夏承天仔细看了这个和尚的铁牌,目测怕不是有七八十斤,心道: 这人好大的力气! 继而他的眼中精光一闪,含笑道: “我们这里不接受比武报名,却是管饭;还是管一辈子的那种!” “管一辈子饭?那感情好! 夏英雄,你来说说,我这样的人你们收不收。” “张小哥慢来,等我问问身后的幕僚,看看小哥是否适合?” 说罢,他便对着身后之人道: “慕容先生,你们望北楼可有这位贴牌和尚张英雄的资料?” 夏承天身后一个文士打扮的人站了出来,正是周坤向望北楼借调的人。 此人博闻强识,对江湖叫的上名号的都有所了解。周坤请他来,就是配合做背调! “好,一条消息十两! 铁牌和尚,三湘五泽人士,自幼父母双亡,一路讨饭来到了嵩山脚下。本想拜入少林,却被骗入了少森寺做了苦役。 所练武功为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力大无穷,一开始所用武器是从寺庙中拆下来的门板,后来改使铁牌。 至于为什么离开少森寺,原因不详。” 说完这些,他还隐晦地向夏承天比划了个“二”,意思是这位的武功已入二流水平! 夏承天:“……” 二流高手也是高手! 从这位的履历来看,身家清白,没有不良嗜好,绝对是周坤所要求的那种人才。 想到这里,他笑意盈盈地开口道: “张小哥,你想不想加入我华山外院,做一个三等管事?月俸五两,包吃包住!” 铁牌和尚一听,顿时大喜: “能吃饱饭还有钱拿?那我自然千肯万肯!” 夏承天听罢,面色一肃,补充道: “当然了,加入了我华山外院,你就得服从安排。” “这个小弟晓得! 吃人家的饭,给人家干;这个绝对没问题!” 听了对方的表态,夏承天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当初为何离开少森寺?又是如何离开的?” 铁牌和尚摸了摸自己锃瓜瓦亮的大脑门,有些不忿地开口道: “当初寺里的大和尚将我骗入寺后,每天安排让去打柴挑水、打扫僧舍、洗衣做饭,却没有教授一点武功,每天还不给吃口饱饭。 还好,我在寺中拾到了一本垫桌角的图册子,照着上面瞎练,倒是力气变得越来越大。 就这样过了十多年,我也算苦中有乐。 不过有一天,我在给大和尚洗亵衣的时候,发现上面竟粘了好几根长头发。 我觉得事情有古怪,就悄悄扣下亵裤,私底下找大和尚请教。 那大和尚摸了摸光头后,只说一言难尽。当天夜里,他便带着几个手下来到我房中,要将我闷死。 好在我机敏,将他们一顿好打;最后拆了寺门做了兵器,这才愤而下山! 我到现在还没明白,知道了内裤上长毛毛,为何就能让大和尚对我起了杀心!” “……” 夏承天和望北楼的人对视了一眼,都倒吸了一口凉皮,还是正宗陕西凉皮: 这人武功极高,人也挺憨的,是个非常不错的打手! “张管事,你被录用了,拿上这块腰牌,你以后就是华山外院的人。” 铁牌和尚闻言一喜,继而疑惑地问道: “那我就不需要比武了?这样还能去高明楼学武功吗?” “怎么不行! 你现在身为三等管事,一年可以学六级及之下功法一套;立了功之后,还可以根据功劳大小,在功法、银钱或是丹药方面任选其一。” 铁牌和尚笑得咧开了嘴,掏出一本画册问道: “我这一身横练,都是从这本秘籍上瞎练的;我能不能将这个交出来,跟你们换其他功法?” 夏承天先是纠正道: “不是‘你们’,我们现在都是华山外院的人。 内部弟子拿出来的秘籍,评级更占优势。 你如果放心,可以将秘籍放在我这里;等处理了今天的事务,我立马向门内的长老问一问,你这秘籍可以换几级功法!” 铁牌和尚听罢,直接大气地开口道: “值什么,夏管事都说了我们亲如一家,我还能不放心自己的家人不成!” 夏承天:“……” 他略带深意地又打量了这和尚一眼,不由得赞叹道: “张管事,就你这觉悟,之后还能进步!” “承你吉言!哈哈……” …… 看着一个和尚扛着一块铁牌,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另一边排长队的人顿时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兀那汉子高姓?那边可是也能报名?” “高兴? 哈哈,和尚我找了个栖身之所,还能去高明楼习武,自然高兴! 报名? 这边不报名,只收加入华山的客卿;和尚我除了念经,还会点拳脚,侥幸被看重,做了外院的三等管事!” 他的话音刚落,排队参加比武的人中立马就有人心动了: “华山外院还招管事吗? 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布程文!” “同去、同去! 我赵霸天的霸道真气已经入了门,一个外院管事肯定是稳稳的!” “咦,兄台这是不将我龙傲天放在眼中了!” “……” 看着排队的人中,有一小半跑到了对面去,两个獐头鼠目的人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人开口道: “张师弟,我在这边参加比武,你去那边看看! 左盟主是让我们来搞破坏的;如果不行,先打入华山内部也成!” “是,师兄!” 第296章 比武大会前 “龙傲天,武功不入流,有一把子力气,适合做夜香郎!” “……” 听到夏承天竟如此看不上自己,龙傲天虎躯一震之后再震,嘴角立马下撇: “哼哼,华山枉为名门正派,却是门缝里瞧人。 我龙傲天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折辱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一个早已等得不耐的大汉直接一脚将他踹了个大马趴: “草!逼逼赖赖个没完,听不懂人话是吧?! 没听出来夏管事这是委婉地劝你滚嘛! 你要去河西尽早去,下山后朝西走;越过了黄河,那就是河西走廊。” 龙傲天:“……” 他看着身后那个手臂比自己大腿还粗的壮汉,强忍住口吐芬芳的冲动,犹自强辩道: “哼哼,莫欺少年穷!” “滚!” …… 看着龙傲天夹着尾巴逃走,身后的大汉立马道: “什么玩意,只会耽误夏管事的时间。 呵呵,我是张大海,有个外号‘小丧门’。我也想加入华山外院当个管事!” 夏承天对这位知情识趣的人,还是颇为看好的: “慕容先生,烦请调一下这位的履历。” 白衣文士这次却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在一张纸上快速地写了一段文字,递给了他。 上面写着: “张大海,洛阳人士,修炼家传岳家散手,武功介乎一二流之间。 为人笑里藏刀,疑似杀兄奸嫂,为正道所不齿,后托庇于嵩山派。 判断:此人上华山很可能是听命行事,疑似嵩山派安插的内应。 另:该条讯息十一两;其中十两为常例收费,另外一两为本人润笔!” 夏承天:……这区区几个字,你也好意思收一两?!你们望北楼还真是死要钱! “张英雄,是吧? 你正是我华山外院最紧缺的高端人才。除了库房之外,安排到哪里都能独当一面!” 张大海:……淦!感觉你这句像是在夸我,又像是骂我?! “感谢夏管事赏识。 听说贵派有座高明楼;不知那里是否还缺什么管事、巡夜的人?” 夏承天含笑点了点头道: “那里确实少了巡夜的人。 不过像张英雄这样的人物,被安排去巡夜,是否太过屈才?” “哪里哪里!” “那行! 不过,在正式去思过崖之前,敝派还缺了夜香郎。 能否请张英雄屈就,先顶两天。 你放心,等人招齐了,我们立马安排你去巡夜!” 张大海:……淦!我这沙包般大的拳头,就只适合倒夜香?! 虽然已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他还是强忍住怒气,扯出一丝笑意道: “没……没问题。 既已加入了华山,那就是华山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好! 你有这样的觉悟,将来还能进步。” “……小的真要谢谢你!” 此时,张大海心中已是波涛汹涌,怒火差点让口腔、胸腔和盆腔三腔共鸣! 在这样一股毁天灭地的怒火中,伤害范围要已被锚定: 以夏承天她娘为圆心,祖宗十八代中的女性亲属为半径,胯下短剑为主武器,意淫摩擦为主技能,360度无死角辐射,势要操翻他整个族谱! 夏小贼,你最好别落到我手上! …… 另一边,夏承天看着对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角也微微上扬: 你个狗东西,什么不做做奸细。 嘿嘿,现在可算落到我手中了! …… 当夜,半月轩。 这里是周坤的居所。 此时,外院四大管事以及英白罗、岳灵珊等都齐聚此处。 见到久未蒙面的英白罗,周坤含笑道: “八师兄从山西回来了?怎么师嫂没有和你一同回山?” 英白罗虽努力压下脸上的笑意,但喜悦之情却是溢于言表: “小师弟,刘师妹现在也算官家千金,可不能像江湖儿女那般恣意。” 岳灵珊听罢,调侃道: “是呀! 如今刘师妹成为八师兄的白月光,我们这种师妹都是乡野丫头,岂能跟总兵家的千金相比!” “小师妹,你误会了! 我是说刘师妹太过腼腆,她……她不好意思跟过来!” 岳灵珊闻言,继续调侃道: “咦?八师兄的意思是说我没脸没皮了?!” “这个……” 看着英白罗一脸傻笑的模样,周坤开口解围道: “八师兄,还记得我们当初的誓言嘛?” 英白罗面色一肃: “当然记得! 你我兄弟携手,将外院发展壮大;到时候升职加薪,当上首席,迎娶小师妹,走上人生巅峰……” 周坤闻言,一脸期许地扫视着在场的崔有志、夏承天、林嘉俊和易天柏: “这句话,也是我与众位师弟要说的,大家共勉!” 崔有志等人忙站起身,齐声道: “多谢掌院师兄!” “好了,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现在各项事务都进展如何?” 崔有志率先开口道: “禀告掌院: 如今武林各门派中,除了少林、武当、嵩山和衡山派还没人上门之外,其他各派都已派了代表来参会。 其中,峨嵋、泰山、丐帮都是掌门亲至;像昆仑、崆峒、点苍等也来了掌门继任者或是重要的长老。 另外,三山五岳、各地豪强也来了不少人;他们中报名参加比武的,就不下五十多人。” 周坤点了点头道: “衡山且不去说,少掌门已经来了,就坐在众位身边。 那几个门派架子大,估计不到最后一刻不现身,咱们不用多加理会。 易师弟,这些三山五岳的人聚在一起,可还老实?” 易天柏忙回禀道: “禀掌院: 倒是有几个平日里有矛盾的在客院大打出手。好在只断了手脚,并没人伤了性命。 我已劝过他们:有什么恩怨,可以在擂台上解决。” 周坤皱眉问道: “是谁这般胆大,竟打断了别人手脚?” “正是昆仑派的少掌门! 他听到西北武林同道私下里说他德不配位,并有些气恼;再加上峨嵋派的一位女侠在身前,他为了不落面皮,便施了辣手,将四海帮一名弟子的脚筋给挑断了。 不过四海帮还是很给面子,放话要在擂台上与马乾龙一决雌雄。” 周坤闻言,吩咐道: “你代我去探望下那名受伤的弟子,带上无常丹。 另外,你再去暗示下四海帮: 我们会给他们一个公平报仇的机会!” 易天柏立马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此时,夏承天站起身禀告道: “掌院师兄,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 第297章 谢你八辈祖宗 “重要的事情?什么事?” 周坤听到夏承天的话,开口问道。 “今日外院又招收了八名身家清白的管事以及二十多名弟子,其中有个叫铁牌和尚的,出身少森寺,一身横练功夫已跻身江湖二流高手之列。 对了,这是他修炼的一本功法。 掌院师兄,他能照着图册自行摸索成为高手,这本秘籍想来应该不简单!” “少森寺? 这个地方我去过,还在那里捡漏了一本般若掌秘籍。” 说话间,他已接过画册查看了起来。 待自己根据上面的行功路线运行一个大周天后,周坤只觉得内力鼓胀之际,全身如钢似铁,似乎有了金刚不坏之体。 咦?这个功法不错,只是让和尚来修炼,委实可惜了! 在他陷入沉思之时,一旁的岳灵珊也是“咦”地一声: “小师弟,你这须发似乎一瞬间脱落不少,难道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周坤:“……” 他放下图册,皱起眉头道: “这门功夫跟之前的般若掌有类似的地方,应该是释门武功无疑。 练了后,浑身如钢似铁,普通内力应该难伤分毫。 只是奇怪,好好的一门功夫,练了后为何会掉头发? 算了,这本秘籍便按照三级功法来评定吧! 夏师弟,你那里还有什么事?” “还有一件大事。 今天来了一个叫张大海的,根据望北楼的情报,他应该是左冷禅派过来的探子。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便将这个人也招了进来,还给他临时安排了份很有分量的工作。” 岳灵珊好奇地问道: “什么工作?” “夜香郎!” “……” 周坤看着一脸得色的夏承天,似笑非笑地道: “你这个促狭鬼,倒是会作弄人。 对了,让他多干几天;我心中有个计划,争取到时将这些探子一网打尽!” 夏承天:……多干几天?! 掌院,我与你相比,好像你更会捉弄人吧! …… 另一边,张大海倒了三天夜香后,觉得自己全身都是味儿,肉体已经脏了,似乎不能要了…… 就在他颓废躺在地上之时,和他同来的徐凯山却是捂着鼻子找上了门: “师弟,你怎么还在这里倒夜香?! 你没听到消息:高明楼昨夜有贼人闯入,差点被一把火烧了? 现在那个姓夏的已经放话招人,今晚就安排去巡夜! 你还在这里磨蹭,估计一口热乎的都赶不上趟了!” “呕~” 听师兄说的这般恶心,再想想最近几日一直与翔作伴,张大海只觉得胃液翻涌,立马就呕吐了起来。 犯恶心似乎会传染般,徐凯山见他吐得如此清新脱俗,再一闻周围的臭气,立马也跟着干呕了起来。 等两人好不容易将心中那股热乎乎的恶心感压下去后,张大海挣扎着站起身: “什么?! 那小畜生不是招了我当巡夜,竟然如此诓骗我!” “现在不是跟他置气的时候,咱们应该赶紧将这个差事揽下来! 如果能混进去盗取秘籍自然好;如果不能,咱们一把火烧了它,那也是大功一件。 到时候,左盟主还能少了你我的好处?! 我可是听汤副掌门说过,现在十三太保位置空缺,说不得咱们也能混一个长老当当。” 张大海听罢,恨声道: “行,听师兄的。 哼哼,那个姓夏的最好是别落到我手中;否则,我一定将他塞到粪桶中溺死!” “呕~ 师弟,你别说了,太恶心了!” “呕~” 一时间,两人又开始打窝了。 …… 这天傍晚时分,张大海梳洗一番后,便凑到夏承天身边,一脸谄笑道: “夏管事,小的听说高明楼出事了,您要加派人手巡夜。 您看,小的是否合适?” 夏承天斜着眼睛扫了他一眼,悠悠开口道: “唉,张老哥,不是我不帮你呀。 昨日那场大火差点烧了高明楼,引得掌院师兄雷霆震怒,斩杀了二十多名魔教分子。 这些人都是前一批的巡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就连我也跟着吃了瓜落。 如今掌院师兄有交代: 像高明楼这样的地方,守卫力量一定要完全让人放心。恐怕兄弟你……” 看着夏承天欲言又止的模样,张大海心一紧: “夏管事,这是在下跑江湖时劫富济贫来的一对黑色珍珠,各个都有龙眼大小,是不可多得的无上珍品。 您看是不是可以通融通融?” 夏承天脸上立马露出一丝贪婪;继而嘴角一撇,佯装不高兴道: “张老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掌院师兄对我可是有知遇之恩。 你这点意思恐怕还不够,得加钱!” 张大海:……淦!看出你贪婪,没想到竟这般贪! “是、是! 小人这里还有点意思,希望夏管事也能意思意思。” 看着眼前一小叠银票,夏承天用手一拂,便将它们都袖到口袋中: “哈哈,自你排队时踹倒了那个叫什么‘龙傲天’的,我便知道你是一个知情识趣、懂得为人处事的明白人。 别说我不帮你,你一个人去巡夜,我这边担的干系太大;如果出了任何的事,你我都兜不住。” 见对方终于松口,张大海忙问道: “那夏管事可否给我指条明路?” “你一个去自然不行,如果能拉着一队人一起去,彼此之间担保,犯了错就连坐,我倒是可以将你们放到巡夜的队伍中。 老哥,我这可不是不信任你,完全是对上面有个交代!” 张大海:……信任我?你就是不想担干系而已。你他么的就是一个又贪又胆小的败类!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将徐师兄他们一伙人一同叫上,相互也能有个照应。 “您的意思小的明白了,我这就去邀人!” 谁知道,夏承天脸一沉,淡然开口道: “张兄弟,我刚刚还夸你是个有意思的明白人,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人情世故了?” 张大海脸上的笑意一僵: “管事,这又是什么意思?” 夏承天拍了拍自己的袖口,意味深长地开口道: “巡夜的人自然要会来事。 那些连为人处事是什么意思都不懂的粗胚,还是莫要玷污了高明楼的空气。 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张大海:“……” “管事放心,我这就让兄弟们给您凑份子!” 夏承天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 对了,你为什么一心想去高明楼巡夜?不会也想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吧?” 张大海闻言心一紧,继而含笑解释道: “这高明楼的好处,最近都传遍了。 听说点苍双剑在看了石壁后就能顿悟,剑法已经突飞猛进,实在令人羡慕得紧。 呵呵,在下也是一个武痴。想着在高明楼外的犄角旮旯里,说不定就能找到自己的那份机缘!” 夏承天闻言,点了点头道: “……合情合理,完全没毛病! 我看好你;你比那个去河西的龙傲天要强! 你尽快将意思交上来,我今晚就给你们惊喜!” “……是,小的谢谢您!” 第298章 海外三傻 一脸阴郁地走出来后,张大海立马就找上了徐凯山等人。 “师兄,那姓夏的说了,可以安排我等去巡夜,人数不得少于三人。 咱们一共来了七位弟兄,是不是留下几个人继续潜伏,其他人一起过去?” 他的话音刚落,其他人都跳出来出言反对这个提议: “谁愿意继续潜伏! 张师兄,你知道我们这几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吗? 被分派去种菜! 粪肥估计就是你前几夜倒的夜香;那味儿,太上头了!” “华山派那些小畜生真是不当人子! 我这样一个成名的高手,竟让我去山上给他们敲石头。 这活儿我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对,咱们都要去巡夜!” “……” 领头的徐凯山闻言,眉头一皱: “既然你们都想去巡夜,那就让参加比武的人留下来吧。” 他的话音刚落,参加比武的三人也纷纷不乐意了: “徐师兄、张师兄,你们二人的心思,大伙儿都明白。 你们不就是想着去高明楼后立功,好去抢那太保之位嘛。 哼哼,我们可也不傻;这样的好机会,凭什么轮不上我们!” “对!华山派可是邪门得紧。 当初劳德诺来到这里做内应,左盟主答应他三年后就能重新回归山门。 结果呢,三年又三年,三年后还是三年;等到胡子白了,也没能重回嵩山。 听说最后他是借着放跑冀北三雄的机会,才脱离苦海。 哼哼,即便如此,他回了嵩山后还是不受待见,被远远打发去了福建,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 张大海见谁都不愿意让步留下来潜伏,只得吓唬他们道: “你们想想,万一巡夜队是一个陷阱,咱们一同过去岂不是被一网打尽?” “被一网打尽也好过留下来被零敲碎打的折磨!” “哼哼,我这人就是头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 眼看压服不住手底下的人,张大海便将皮球踢给了徐凯山: “师兄,你说句话吧!” 徐凯山:“……” 看着众人都是梗着脖子,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来,他只得一咬牙道: “罢、罢! 既然大家都想去巡夜,那就一同过去吧! 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到前头: 到时候一切行动听安排,不能擅自行动!” “我也补充一句……” 这时候,张大海也插话道: “你们每人还得交五百两银子上来。” “什么?!还要交钱?!” 张大海睥睨了说话之人一眼: “那姓夏的张口‘明白人’,闭口‘意思意思’,说的很明白:巡夜名额就得花钱买。 你们是什么意思?既想争功,又不想付出?!” “……” “淦!老子现在才明白过来,华山为何这般富! 这都是从别人身上搜刮来的!” …… 当众人凑齐了“人事”之后,夏承天终于给了他们每人一块腰牌,甚至拨冗亲自带着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后山思过崖上。 一路行来,周围的场景直看得徐凯山和张大海等人心惊肉跳。 “夏管事,这些土包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土里还渗着血?” “没事,这些土包下面都埋着死人。 这些人心怀不轨,想要到后山盗取秘籍。 你们不用担心,安心在这里待着巡夜便是。 之前施戴子师兄杀伐果断,几乎将后山弄成了鬼门关。 自从掌院回来后,已经让梁发师兄接手这里。他是一个性情温和之人,绝对不搞『有杀错、不放过』那一套。” 便在这时候,身侧传来一声厉喝。 几人只见四周剑光一闪,一个白眉头陀便被来自七个方向的长剑同时刺中胸腹;继而他便如同一只寒鸦般,在发出最后一声悲鸣、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后,便一头栽倒,死的不能再死! 徐凯山等人被热血喷了一脸,吓得浑身打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淦!这就是你他么说的性情温和?那要是不温和,岂不是要被当场挫骨扬灰! 有认识这头陀的,立马失声道: “这……这不就是‘笑弥勒’徐良? 此人纵横西北数十年,竟然还活着?!” 夏承天用手巾擦拭干净脸上的血渍,冷哼一声,显然对他们的一惊一乍很是不满: “什么活着! 看他出气多、进气少,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说罢,他转过头去,对着正在收剑的七人躬身道: “梁师兄、闵师姐,这是今天的第几个了?” 梁发冷然扫了张大海等人一眼,继而对着夏承天露出一丝笑意道: “这是今天的第三波了,杀了七个! 这七人中,就数这个头陀最为嚣张,竟敢光天化日来到后山盗取秘籍。” “师兄可知此人是谁?” “生前不知道,死后都是一抷黄土!来几个人,洗洗地,将他给埋了!” “是!” 说话间,已经有好几个外门弟子上前,娴熟地挖坑埋起人。 …… 见到如此凶残的一幕,张大海等人都觉得头皮发麻,心头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此时,梁发看着他们畏畏缩缩的样子,不悦地开口问道: “这些人就是新来的巡夜?身份可还清白?” 夏承天点了点头: “不管身份清不清白,到了师兄这里,他们也不敢扎刺!” “懂规矩就好! 对了,你们七个先在旁边挖坑,就按照能埋人的大小来挖就好。 嗯,今天就先挖二十个,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张大海:“……” 他一脸懵逼地问道: “梁……梁少侠,这挖坑是为了什么?” “埋人! 有贼子敢来高明楼捣乱,就埋他们;如果你们手脚不干净、行事不规矩,那就给你们自己准备!” “……” 便在这时,一名外门弟子上前禀告道: “师兄,又有三个人闯了进来,自报名号‘海外三煞’!” 梁发立马拔出长剑,冷哼道: “可是在小琉球蹦跶的于北辰、王义川和张延廷? 哼哼,什么海外三煞,我看是三傻还差不多! 走,咱们去会会他们!” “梁师兄,那于北辰叫嚣说:华山只靠着天罡北斗阵厉害。 如果跟他一对一单挑,他绝对不会打输任何人!” “……咦?此人如此嚣张,一定要打的他摸不着北!” 第299章 我麻了 看着面前飘然离开的梁发等人,张大海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夏管事,刚刚梁少侠用的,就是失传已久的天罡北斗阵?” 夏承天淡然扫了他们一眼: “不错! 你们也别偷懒了,赶紧挖坑。 说不得那三傻支撑不了几招,又得埋人了!” 张大海涎着脸继续问道: “听说这套阵法可以合七人之力于一身,势不可挡。 梁少侠等人的功夫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一时之选;那岂不是说,如果发挥出这套阵法的全部实力,便是两三名一流高手都敌不过七人的合击?” 夏承天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 “算你还有点见识。 七位师兄、师姐迎敌时只需出一掌,另一掌却是搭在身旁之人身上。 当敌人来攻时,不管攻向的是哪一人,其掌力对拼都是以一敌七,完全胜势在我!” 众人说话间的功夫,那海外三傻的尸首已经被抬了过来。 只见其中两人都是身中七剑失血而死;唯有一人全身焦黑,像是被活活给烧死的。 看到这样惨烈的一幕,张大海几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毛骨悚然。 “这……这被烧死的是谁? 难道高明楼还有什么火器机关不成?” 那外门弟子见他和地刀门管事夏承天在一起,以为也是自己人,便实话实说道: “这人便是那个叫嚣得最凶的于北辰。 梁发师兄亲自下场打了他几个耳刮子后,这人当场就找不到北了。 不过,这傻子武功稀松,嘴却是真硬,还在出言挑衅! 师兄见他执迷不悟,当即便运起赤焰祝融功,和他对了一掌,帮他肉体超度了!” 徐凯山看着犹如焦炭一般的于北辰,心有戚戚然,忍不住问道: “赤焰祝融功? 这世上最炙热的阳刚掌力,也不能将他当场烧成这副鬼模样吧?” “师兄一人的掌力,只能让他五内俱焚,自然不能燎了他;但其他师兄、师姐一起加入天罡北斗阵,真气的灼热程度一下子增长了七倍。 这时候,即便这个贼子嘴硬如钢似铁,那也得化为绕指柔;不对,是化为黑炭!” 张大海:……咦?一人温度不够,其他六人来凑,就能烫死于北辰? 这个逻辑完全没毛病! …… 此时,一直悠闲看戏的夏承天开口了: “好了,你们赶紧挖坑吧,停尸久了可就臭了。 我可警告你们:千万别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则,于北辰就是榜样!” “……” 当夜,挖了一天坑并填了一天土的七人草草吃完晚饭,便正式开始巡夜。 他们分配的区域是高明楼的最外围。 看着不远处的高塔,七人俱是兴奋不已,同时心情也是惴惴不安。 很快,打听消息的张大海便回来了: “我们巡夜的时间是在上半夜;到了三更之后便有人来换班。” 徐凯山闻言,眉头一皱: “梁发等七人呢?” “这几日不太平,他们都暂时歇在高明楼内!” “如果是这样,那咱们根本就没有可乘之机。 淦!要知道是这种情况,当初就该留在菜园子里继续种菜!” “我也是。当初就不该答应左盟主,来华山上受苦。 在后山挖坑,到处都是山石,我这手心都起水泡了!” “……” 听到一众抱怨声,徐凯山皱起了眉头: “好了,都别吵了! 老子不也陪着你们在这吃苦! 张师弟,难道一点法子都没有?” “徐师兄,你想今晚就动手?” 徐凯山点了点头: “今天那个梁发的眼神太过瘆人,总令人感到不安。 以免夜长梦多,咱们还是一把火烧了这里,然后顺着山崖逃走!” “那咱们不去盗取秘籍了?” 徐凯山犹如看二傻子般盯着问话之人: “于北辰的下场你们也看见了。 有命了,那一切才可以受用;命没了,那一切都是空!” “……” 可面对梁发等人的天罡北斗阵,众人都是一筹莫展。 此时,有人小声道: “两位师兄,如果想毁了这里,小弟倒是有个法子!” 张大海闻言,忙开口道: “什么法子?” “这几日我被派去采石;采石场上准备了不少的炸药。 我趁着管事没留意,也顺走了一些。咱们可以用炸药炸了它!” 徐凯山闻言,眉头一皱: “难怪最近总是听到轰鸣声,原来有人在炸山。 这华山私藏炸药,难道是想造反不成?” “师兄,甭管他造不造反,咱们先炸了高明楼,然后逃出去才是正经!” “对了,你有多少炸药?” 刚刚说话之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了徐凯山。 “就这么一点?” “师兄,你别看只有这么一点,那威力可不是盖的。 在采石场里,他们只用了不到两斤的量,就能将一块万斤巨石炸出一个大窟窿! 这瓶子里也有半斤的量;如果都用上,再怎么说也能听个响!” 徐凯山:“……” 他略一沉思,便开口道: “用它炸楼不现实。 咱们待会在远处引燃炸药,制造混乱,来个调虎离山! 等里面没人了,咱们一人负责一层,将里面全给点燃了。 事成之后,咱们就顺着西北侧下崖。 我刚刚挖坑的时候已经探过了:那里虽也陡峭,但有好几棵大树可以借力。 逃出来后,咱们再在长安的醉仙楼汇合。” 众人闻言,都觉得此计可行! “我轻功不好,我便选第一层。” “我也是,我选第二层!” “……” 也有人眼珠子一转,反其道而行之: “那我选最高层! “我也选最高层!” “好呀,我明白了,你们是想到上面顺走神功秘籍!我也要选最高层!” “……” 眼看着大家事还没成,一众人就已在想着瓜分战利品,徐凯山不由得低声呵斥道: “好了,抓阄!抓到哪一层就选哪一层!” ……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听到东南角一声巨响之后,梁发果然带着其他六人飞身跃了出来。 “怎么回事?” 张大海忙一脸惊恐地指着远方,开口道: “那边有贼子上山,手中还有火器。 梁发闻言,肃然道: “走,咱们去会会这些贼子!” 看着梁发等人飞身离开,张大海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微笑: “走,咱们去烧楼!” “哼哼,这群小崽子武功不错,可惜脑袋不行!” “……” 待七人闯入宝塔后,原本寂静的塔内突然灯火通明! 一时间,七人的前后左右分别围上来一大群人: “乙二、丙三、丁四、戊五剑阵在此,贼人报上名来!” “……” 咦? 这是调离了一只虎,还留下了一群狼? 这一刻,张大海等人觉得自己麻了! 第300章 五岳并派之期 看着手底下五个兄弟都不够这群人杀的,徐凯山和张大海立马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求饶道: “各位英雄,饶命!” 周坤此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二位便是左掌门派过来的内应? 你们放心,我们华山可不是鬼门关;讲究一个坦白从宽;并且,我们一向仁义,不杀投降之人。 至于你们能不能活命,那就看你们的价值和自己的造化了!” “……” …… 六月十四是大比前一天。 这一日,最后几个门派总算是联袂前来。 少林来的是方生大师;和他一同前来的除了两个小沙弥之外,还有令狐国冲等几位俗家弟子。 周坤忙走下台阶,含笑朗声道: “数月不见,大师倒是越发宝相庄严。 听说魔教圣姑玉趾临于少林,被方证大师留在贵寺盘桓。 小子准备此次大比剑后,便亲上少林接她下山,还请大师成全。” 听到周坤一见面就提出如此无理要求,少林俗家弟子易国梓上前一步道: “周少侠,你这样咄咄逼人,似乎不是待客之道?” 周坤对他的话犹若未闻,继续道: “盈盈在寺中,似乎对少林也不是一件好事吧?” 方生一脸淡然地宣了个佛号: “周少侠请放心,任大小姐在寺中澄心静虑,倒也少了戾气。 这样于人于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看这老和尚还要拿乔,周坤眉头一挑: “小子和大师尚可讲讲道理;如果是那位任老先生拜山,估计就要动动拳脚了! 孰轻孰重,还请大师仔细斟酌思量!” 说罢,他也不再去看方生有些阴沉的脸色,对着曾经的大师兄拱了拱手: “令狐兄,咱们又见面了。 认真算起来,方证大师可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师父、师娘培养了你二十多年,结果……唉,往事不提也罢!” 闻言,令狐国冲带着三分愧色地扫了岳灵珊一眼;却见她整个心神都系在周坤一人身上,不由得心情更加抑郁: “缘起时惜缘,缘灭时随缘。 缘起缘落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 阿弥陀佛!” 听他这般说,梁发等人都是一脸激愤;六猴儿却是眼中异彩连连,继而又黯淡下去;而岳灵珊则是直接冷哼一声: “大师兄……大师,你修佛修到铁石心肠的地步,果然有慧根!” “……” 便在双方陷入僵局的时候,站在方生左侧的清虚道人上前稽首一礼: “周少侠这般说,可就见外了。 正道武林,同气连枝! 贫道可是听说了,我那成高师侄被逐出师门后,就被少侠在武当山下截胡,如今已经被聘为贵派的客卿。 如此说来,贫道是不是也要说华山占了武当的便宜?” “哈哈哈,道长说笑了。 成高师兄志不在学武修道,倒是对丹道非常感兴趣。 我华山有传自全真教的全套丹经,正好请他来丹房主持此事! 武当摒除学武之外的一切杂音,成高师兄可以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华山能从中成全,何来的占不占便宜?” 话音刚落,周坤便盯着方证右侧的汤英颚,含笑道: “汤师叔,咱们又见面了。” 汤英颚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 “人生何处不相逢! 周大侠这次是否还要提醒汤某注意走夜路?” “那怎么可能! 要说这次剑气二宗大比剑,还要多谢左大掌门和师叔玉成。 太师父对剑气之争的旧事,一直难以释怀;弟子也曾在江湖中找寻剑宗几位师叔的下落。 还好有左大掌门排忧解难,替我们将三位师叔请上了山,使的我华山终得团圆。”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嵩山弟子跳了出来,呵斥道: “大胆! 你竟然不尊称左盟主,难道华山要背信弃义、不遵守当年的盟约吗?” 这名嵩山派弟子的话音刚落,泰山派的建钊道长首先站了出来: “相烦汤副掌门奉告左掌门: 贵派勾结本派叛徒玉玑子,意图篡权夺位;如今玉玑子和安碧华都已服诛。 贫道忝为一派掌门,在此宣布,泰山派即日起不再奉左掌门号令!” 定闲也是上前一步,缓缓开口道: “敝派虽都是些孱弱女子,却也决计不会屈于强暴。从今日起,恒山派也不再奉左掌门号令!” 最后,岳灵珊也上前一步,对着众人道: “我是衡山派掌门继承人莫小贝,义父莫大先生已将衡山派事务委托于我。 我也宣布: 衡山派虽弟子稀少,但也绝对不会附骥尾于一个心术不正之人;敝派也愿和其他四派站在一起,不再奉左掌门号令!” “……” 在场众人被这样的集体公然反水,彻底震惊住了。 汤英颚听罢,是又急又气,同时心中也涌起一股悲凉: 嵩山真的没落了;其他四派显然私底下串联过,明显没有带他们一起玩的意思。 方生和清虚也都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均想到了一种可能: 五岳剑派这个打手起了内讧! 只是,面对强势的左冷禅,这三派又怎么敢跟华山站在一起。 …… 其他人也是或兴奋或担忧地盯着隐隐呈对峙之势的双方,想瞧瞧谁会先掀桌子。 便在这时,一道略显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 “左盟主大驾光临,真令华山蓬荜生辉!” 这道声音声震群峰,音波如肆虐的狂风般卷起,直震得众人心头一紧,暗道: 好强的内力! 此时,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残影已经跃过数十道台阶,呼啦一声出现在众人面前。 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岳不群! “好!” 突然又是一声暴喝,震得众人又是一阵心悸;接着一道身影如同黄鹤般飞身跃下,来到了老岳面前。 “想不到这一路上跟左某切磋的蒙面人,竟是君子剑岳兄。 岳兄号称‘君子剑’,这君子二字人所共知,没想到剑法也是如此犀利。 左某还得多谢岳兄手下留情!” 老岳却是似笑非笑地道: “左盟主谬赞了。 你的大嵩阳神掌也让岳某大开眼界。如果不是左兄留手,岳某只怕早已做了掌下亡魂!” “……” 二人又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的森森杀意纵横交错,似已将周围的空气凝结。 突然,两人高声大笑着互相拍了拍对方肩膀,继而相互把着臂走到众人面前。 “好!既然大家都在,左某便宣布一件事……” 第301章 你小子好毒 此时,左冷禅朗声宣布道: “岳兄,你我这一路也比过了三次,都是难分胜负;这第四次比斗,便延期到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如何? 还有,左某也要宣布一事: 既然今日华山、泰山、恒山都觉得左某德不配位,宣布不再奉五岳令旗号令;那左某有一个提议: 今年八月中秋便在嵩山封禅台举行五岳大会。届时是重选盟主还是并派,亦或是直接拆伙,大家从长计议。众位看如何?” 说罢,他灼灼地扫了建钊、定闲等人一眼,眼中迸发出狰狞的杀意。 众人慑于他的淫威,一时间竟都讷讷不敢言。 便在这时,只听到一阵咿咿呀呀的胡琴之音,一人便也跃至左冷禅和岳不群身边,悠悠开口道: “岳师弟,你生了个好女儿,老朽这次倒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岳不群见来人正是莫大,且他跳过左冷禅跟自己寒暄,显然已经表明了衡山派的态度。 于是,他便含笑道: “珊儿也是胡闹,希望她没给莫师兄添麻烦!” 莫大含笑点了点头: “她已尽得衡山五神剑真传。 要说麻烦,也是老朽懒得理会俗事,将衡山派的大小麻烦丢给了她。” 说罢,他抬眼盯着左冷禅: “左掌门,岳灵珊就是莫小贝,莫小贝就是岳灵珊。 你刻意忘了说敝派,是不是也太不尊重衡山了? 小贝,左大掌门这个并派提议,义父便替你应下了。” 岳灵珊忙上前躬身道: “是,义父!” …… 见到终于有人出面硬刚左冷禅,建钊道人也上前一步道: “好,泰山派一定准时拜访!” 定闲也是缓缓开口道: “贫尼也认为这个提议好,凡事都需从长计议!” 此时,老岳也是阴柔地开口道: “既然其他三派都已同意,我华山岂能独身事外。 两个月后,小弟便与师兄将这次的未竟之战做个了结。 左师兄,你看如何?” 左冷禅本也有并派之心,自然不会反对: “好,左某便在封禅台静候各位大驾!” “左兄,请!” “岳兄,先请!” “……” 二人还在磨叽的时候,周坤已走上前,对着老岳拱了拱手: “师父,既然今天各门各派都在,弟子这里还有段公案,需要左师伯解惑。” 老岳闻言,佯装不高兴地道: “你左师伯刚莅临我华山,你便要打扰他,也太过失礼! 有什么事,私下里说便是!” 左冷禅闻言,却是似笑非笑地开口道: “贤侄既然说是公案,哪有私底下说的道理? 说说吧,你准备在天下英雄面前给左某定个什么罪?” 周坤举手示意了下,立马就有几个人押了徐凯山和张大海来到众人面前。 左冷禅见到二人,仍然是一脸淡然;可汤英颚见此,脸上却已微微变色。 周坤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悠悠开口道: “各位江湖同道也都知道,我华山新建了一所高明楼,楼上收集着天下武学典籍! 这两人受人指示,竟想着放火烧了高明楼,结果被当场擒获。 左师伯,你觉得这二人应该如何处置?” “……” 围观的众人闻言,已经猜出来是怎么回事,均是一脸玩味地看着嵩山派众人。 左冷禅依然十分从容: “左某现在已经不是五岳剑派的盟主,对其他四派发生的事情已无决断之权。 师侄,你这是什么意思?贵派内部事务难道还要左某一个外人来决断不成?” 还不等周坤说话,跪在地上的张大海已经忍不住率先开口: “左盟主,你可不能过河拆桥! 我们吃着嵩山的饭,就一心替您老人家干! 知道您忌恨华山快速崛起,我们被派过来后,就一心想着搞破坏。 那高明楼上有着天下武学典籍,其奇妙之处也已得到武林同道公认。 我们便想着替您烧了它,好解您心头之恨!” 汤英颚却是立马出声驳斥道: “你们是何人,我和掌门师兄根本就不认得。 说!你们是受了谁的指使,在此陷害我嵩山?” 说罢,他便飞身上前,就要一掌结果了两人。 周坤却是看出了他要杀人灭口的企图,屈指一弹,一道真气化虚为实,便向汤英颚击去。 半空中的汤英颚手掌如同触碰到蛇蝎般,倏然缩回;他的整个人也是旋身回转,重新落到原处。 此时,他的右掌已在不停颤抖,原本红润的脸色也是紫中泛黑,显然已经受了不小的暗亏! “汤师叔,你也太过急切了些。 当着全天下英雄的面,你就想杀人灭口,是不是太不把别人当回事了!” “你……” 汤英颚还待反驳,却被左冷禅所阻。 “左某清者自清,何须在乎些许几只疯狗攀咬!” “好,好一个一身正气的嵩山掌门。 既然你说他们攀咬你,那我便将他们二人交给嵩山派处置!” 周坤话音刚落,徐凯山二人已是吓得亡魂大冒: “周少侠,求你千万不要将我们交回去! 刚刚汤英颚已对我们起了杀心。我们一旦回去,肯定性命不保!” 周坤却是看也不看两人: “我说过,你们能不能活命,就看你们的价值和造化了! 嵩山派之前替敝派找到了三位师叔;我今天将你们这两个诽谤左师伯的人交给嵩山,也算还了这份人情!” 左冷禅听罢,冷厉一笑: “贤侄倒是懂人情世故。这份礼,左某愧领了! 将他们带下去,好好看管起来!” 闻言,立马就有两个嵩山派弟子狞笑着走上前准备押人。 张大海见到如此场景,立马对着场中众人道: “你们不能让嵩山派杀我! 左冷禅已经联系了少林寺的方静,准备在方证的斋菜中下毒。 武当的成志道长也已经和左冷禅暗通款曲;他们来往的书信,就是我亲自去送的。 还有昆仑、点苍、崆峒、峨……” 他的话还没说完,左冷禅已是骤然发难,左右双掌一分,分别击在了两人顶门之上。 只见二人头颅如同西瓜般爆开,立马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是惊疑不定;周坤却是适时上前,为两人掬了把同情之泪: “左师伯,他们即便胡说八道,你也不能突施辣手,打杀了他们呀!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也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同伙见到这一幕,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唉,有时候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如果雇主拿钱买你命,你还愿意跟着他干?” 闻言,左冷禅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 此时,他才明白周坤不阻拦自己杀人灭口的原因! 他这是要让跟随自己的附属势力离心离德,让嵩山派成为孤家寡人! 你这个小贼,好毒! 第302章 三派媾和 经过这一遭后,左冷禅和嵩山派的人真已成了这次大会的异类: 五岳剑派中其他四派都以华山为中心,各派的掌门、重要人物也朝着老岳和周坤围拢了过来,形成了一个小圈子。 而老岳虽名为“不群”,却是能说会道,很快就和其他四派打成一片。 这一幕只看得汤英颚皱眉不已,好几次都想上前嘲讽几句。 但他刚要起身,就被左冷禅拉住: “师弟,现在已经丢够脸,你就不要再添乱了!” “师兄,我实在是气不过。 咱们算是被岳不群师徒摆了一道;这把火不泄出来,心里堵得慌!” 便在两人说话的工夫,已经有丐帮、昆仑、崆峒等派的人纷纷去向老岳敬酒;而嵩山派在最边上单独一桌,却是甚少有人肯过来。 左冷禅算计其他门派,且一掌拍死自己的狗腿子,那地上的血迹还没洗干净,又怎么可能有人敢往前凑。 这样的情况,令嵩山弟子都有些手足无措,深刻地体会到: 人还没走,茶已凉了! …… “师兄,今天那两个狗东西口不择言,会不会影响咱们的大业?” 左冷禅却是嗤笑一声道: “这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些跑去巴结岳不群的,无非是丐帮等一众墙头草而已;少林和武当那两位还不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俗话说:一啄一饮,皆有定数! 我如果猜的不错,那一僧一道马上就要过来跟咱们坐而论道!” “师兄,这是为何?” “为何?因为他们也开始怕了。 面对重新崛起的华山,嵩山是明日黄花,他们又何尝不是日薄西山! 一个真正顶尖的门派,永远不屑于扮演像那群敬酒之人的次要角色。少林和武当要扮演的,一定是独一无二的核心。 哼哼,方证和冲虚如果丧失了这种追求,那少林、武当两派离衰落也就不远了。” 像是验证左冷禅所言一般,方生和清虚已经联袂而来,坐到了左冷禅身边。 这一幕自然也被有心人看在眼中,均觉得非常诧异: 根据刚刚那个嵩山派探子所言,左冷禅可没少算计少林、武当;可方生、清虚还主动往上凑,难道…… 他们突然想到:好像这两位都是门派内的二把手;如果要是把方证和冲虚给风风光光送走了,那岂不是…… 一时间,众人只觉得自己真相了,纷纷在不远处对二人指指点点…… 方生和清虚内力深厚,自然也将蛐蛐他们的话语听在耳中,不由得开玩笑道: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一旁的汤英颚忙替二人和左冷禅都斟了一杯茶,开口解围道: “一群趋炎附势之辈,大师和道长理他们作甚!” 左冷禅此时已举起茶杯,对着二人一饮而尽: “我会交出在少林、武当的内应名单,并诚心向二位致歉!” 清虚点了点头: “左盟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方生也附和道: “贫僧和道长都是向前看之人;过去的事,便让她成为历史吧!” 左冷禅听到『左盟主』的称呼,幽幽一叹道: “大师和道长,左某可不是什么盟主;你们再如此说,可就羞煞我了!” 方生却是面不改色: “贫僧和道长已经商议过: 并派不如结盟;其他人来当这个五岳剑派的盟主,我少林和武当都不认可!” 清虚也点了点头: “这位岳先生不声不响就将其他四派拧成一股绳。其手腕之强、心思之深,令人毛骨悚然! 这样的人当上了五岳剑派盟主,绝非武林之福!” 左冷禅却是故作灰心丧志: “左某的十三个师弟,除了汤师弟外,都已身死。 今日发生的一幕,肯定也让那些附属过来的兄弟离心离德,可以说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 如今莫说面对其他四派联合发难,便是抗衡华山一派,左某恐也是力有不逮!” 方生和清虚对视了一眼,方生幽幽开口道: “难道面对岳不群,你真已丧失了拔剑的勇气?” “大师,你不用拿话激我。 岳不群虽然已经练了辟邪剑谱,但我之前留了手,仍有信心胜他。 但即便是这样,又能如何? 除了岳不群之外,华山还有风清扬风老;那霹雳神剑你们也看到了,虽说眼高于顶、目下无尘,但确实有这份实力。 除了这些外,便连岳不群的女儿也是江湖中第一流的高手。 这些都只是他们露出来的冰山一角;他们内部是不是还有如同周坤那样的人才,你我谁都不清楚。 与之相比,嵩山派只有汤师弟一人。 二位说说看,左某还有什么底气与岳不群相争?” “阿弥陀佛,我少林有四位‘方’字辈师兄,武功比贫僧只强不弱。 他们未曾下过山;等贫僧跟掌门师兄商议后,或可借调给嵩山壮壮声势。” 一旁的清虚也开口道: “我武当也有三位未出世的长老;武功嘛,应该比汤副掌门略高半筹。 等到了八月十五之期,也可暂借给左掌门! 不知有了这七位隐世高手加入,左掌门还觉得没底气么?” 左冷禅:“……” 他强压下心中的狂喜,悠悠开口道: “两位如此慷慨,难道就无所求?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如果付不起酬金,我左某也不是恋栈权位之人,该放手时就放手!” 方生宣了个佛号: “嵩山脚下有四千多亩的土地,正是嵩山派的产业;这块土地正好将敝寺的僧产一分为二。 少林有五百户,共有钦拨佃户二千丁。 由于地块破碎,这些佃户每次去耕地、浇水等,都多有不便。 如果嵩山派能答应置换田产,贫僧自当代佃户谢谢左盟主你的大恩大德!” 左冷禅:……这可真是一个虚伪和尚。如果真心不想佃户受苦,那便免了他们的租子,岂不是功德无量! 虽这般想,他却是大方地开口道: “些许土地值什么,我便将那块地赠予少林!” 方生立马宣了个佛号: “如此,那就多谢左盟主的仁德!” 另一边,清虚也开口道: “我武当的真武剑和太极拳经落在了魔教手中。 贫道已经打听清楚,他们都落在前代魔头任我行手上。 少林如今已经困住了那任老魔的女儿。 贫道希望左盟主莫伤了她性命,以便拿她当人质,请回敝派的信物。” “就这般简单?” “如果任我行强上少林要人,还请左盟主出手,让任老魔知晓我正道武林人的风采,逼他就范!” 左冷禅:……你比和尚也好不到哪去,直接说让我当打手得了! 他抿了抿杯中茶水,肃然道: “合作愉快!” “阿弥陀佛!” “无量寿福!” 第303章 让老岳大开眼界 看着远处左冷禅和方生、清虚正在进行py交易,周坤低声提醒道: “师父,似乎今天做的事有点出格,吓着了那一僧一道。 他们不会是想抬出左冷禅,好跟咱们打擂台吧?” 老岳闻言,嘿嘿一笑之际,情不自禁便翘起了兰花指。 周坤见此,面上虽不显,心中却是恶寒不已。 …… 在洋洋得意之间,老岳并没有发现自己“走光了”,幽幽开口道: “他们呀,也只会在身后搞些小动作,难登大雅之堂。 我这一路已经跟左冷禅斗了三场,本有机会杀他。 可我却不想让他就这样轻易去死,那也太过便宜了他!” 周坤:……看来过去左冷禅给老岳的压力太大,已经让他魔怔了;现在去了势、升了功,攻守易位,他要好好玩玩猫捉老鼠的好戏。 “师父,你和左冷禅比斗之时,可曾见他用过寒冰真气?” “寒冰真气?!” 老岳捋胡子的手一顿,一不小心便将假胡子给揪了下来。 顿时,师徒二人脸上表情一僵,都有些尴尬。 周坤佯装淡定地低头喝酒,不去打扰他『对镜帖花黄』。 “……” 老岳看着周坤装模作样在夹菜,心中腹诽道: 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刚刚明明在偷笑! …… 趁人不备,老岳赶紧将假胡子重新戴上,一脸肃然地开口道: “寒冰真气?这也是嵩山派的武功?” 周坤放下酒盅,面色如常地解释道: “我与左冷禅曾有过一次交手,发现他能将内力化为极阴寒之气。 与他对拼内力时,一个不慎便有可能全身冻僵,令人防不胜防。 弟子估计:这是他留下来对付五岳剑派其他掌门的绝招! 不过,这门功法虽也邪门,但本门的紫霞神功却与之旗鼓相当、不分胜败。” 老岳闻言,阴沉着一张脸: “我的紫霞功只练至第三层,不知能否克制这门邪功。 对了,你有什么好法子?” 周坤却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师父,你不觉得今天这般热闹的场合,缺少了一个人?” “谁?” “师娘!” 老岳脸色一滞,继而略显烦躁地开口道: “她?她怎么了?” “她之前收到过一封信,是福建福威镖局那边寄过来的,写信的人叫王怜卿。 她在信中说了不少的狂悖之词,令师娘黯然神伤。听说她还让师娘出家,腾出这个掌门夫人的位置给她坐。” 老岳闻言,脸色一沉: “淫娃荡妇,自己不安于室,还想毁我华山清誉,实在该杀!” 周坤:……神他么的清誉!不是你为了得到辟邪剑谱,恣意播撒自己的情欲,哪里还有今天所谓的有伤清誉! 不过,老岳这声“淫娃荡妇”评价得不错。 如果这个王怜卿真被娶进华山,在她需要时,老岳估计只能伸出援手。这位王夫人耐不住寂寞,很可能要找其他下家。 到时候,整个华山绿化工程可能就要更进一步了。 …… 看着周坤低头不语,老岳略微有些烦躁: “对了,你师娘呢?” “自从弟子回山后,师娘就将大比剑的事情全都交到弟子手中,她自己则去了山下的太虚庵,一直在听灭情师太讲经。” 老岳漠然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 “她早晚也是一个……” 周坤听罢,悚然一惊: 老岳对王怜卿起了杀心,这倒可以理解;难道他连青梅竹马的师娘也要杀?! 这个事,你想都别想! …… 便在这时候,泰山、恒山、衡山派三位掌门,纷纷来到老岳面前跟他契阔了一番,其中不乏对他的溢美之词。 老岳假意谦虚了几句之后,整个人还是有些飘飘然。 等几人离开后,他对着一旁愣神的周坤开口问道: “五岳剑派的事情,你都跟我说说吧。” 周坤忙收敛心神: “我和小师妹首先去了衡山送请柬。正好遇到左冷禅派了冀北三雄帮助鲁连荣篡权夺位。 弟子杀了冀北三雄、擒了叛徒后,便与莫师伯谈判,达成了一致: 衡山允许华山外院传授衡山基础剑法;作为交换条件,等到了三年考核期后,那些外门弟子可以自由选择拜入华山或是衡山。 另外,小师妹衡山五神剑得了莫师伯的心法传授,已登堂入室;莫师伯见猎心喜之下已经收她为义女,并化名‘莫小贝’,成了衡山派的掌门继承人。” 老岳淡然扫了岳灵珊一眼: “也算她的造化。 莫大奸诈似鬼,他怎么可能答应这样的条件?” “弟子猜测,莫师伯答应弟子条件的原因有三: 其一,面对嵩山派的步步紧逼,为了衡山不灭派,他唯有找到一个坚实的盟友。 而我华山提供的比嵩山要多,要求也并不过分,他自然愿意答应。 其二,莫师伯没有亲传弟子,自身生活又困顿;养活自己和老父亲都困难,又有什么闲心教弟子。 与华山外院联合培养弟子,实际上就是借鸡生蛋;他付出的少,得到的并不少。莫师伯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如何取舍。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小师妹确实天赋卓绝,又习得衡山派失传绝学五神剑。莫师伯估计也生了爱才之心。 另外,让华山掌门独女任衡山派掌门,以后外院弟子考核之时,也能多得一些照顾。” 老岳闻言,冷哼一声: “便宜他了。其他门派呢?” “泰山派那边,左冷禅收买了玉玑子,想要帮他谋夺掌门之位。 弟子在挫败他们阴谋之时,发现其门内弟子建钊竟是天门师叔的私生子。 考虑到师叔性格刚烈,一定不会同意并派;弟子便因势利导,按照他的心意推其子建钊上位。 如今,天门师叔已经退出江湖,而建钊得到天松和外院掌院的支持,泰山派这边已没了阻碍。” “做的好。如果左冷禅不对天门出手,我也会出手对付这头倔驴。 能这般不沾因果的解决问题,自然是再好不过! 那恒山派呢?定闲师太可是睿智无比。 我实在想不出,除了武力解决恒山三定外,还有什么其他法子逼迫他们同意并派。” 周坤解释道: “恒山派也是左冷禅主动推给我华山的。 便在不久前,恒山派的定静、定逸师太,带着门人一同来华山参加大比剑。 左冷禅便在道左设下埋伏,让一群黑道众人假扮魔教中人,想在半路上掳走恒山弟子,逼着定静师太出掌掌门之位。 另一边,他的师弟钟镇则带着人上了恒山,在饮水中下了迷药,要将恒山派杀个片甲不留。 好在弟子当时就在定静师太身边,挫败了那些黑道高手的阴谋后,并与两位师太一同赶回恒山,救出了定闲师太,杀了钟镇。 不过,恒山派还是损失惨重。 如今,三位师太也在找新的盟友;她们不反对并派,只想保留恒山派传承。” “一群女流之辈,能不聒噪自然最好!” 说罢,老岳一脸复杂地盯着周坤: “在衡山,你利用借势借力,用利益捆绑莫大; 在泰山,你利用时局变化因势利导,成功推新掌门上位; 到了恒山,此事你已然得势,杀了钟镇后逼得恒山三定在华山和嵩山之间做选择。 你这一套借势,造势,得势,玩得真可谓滴水不漏! 与之相比,我还只是停留在打打杀杀的层面,你可真让我大开眼界!” 周坤:“……” 第304章 甩锅能手 看着老岳摆出一副枯藤老树昏鸦、我是寂寞山谷野百合的颓废模样,周坤的心不由得一紧: 这人不会拎不清,对自己起了杀心吧?! 那你可就挑错对手了;我现在露出来的势力,可只是冰山一角! …… “师父,什么造势、借势和得势,弟子一概听不太懂。 弟子觉得: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能将自己看得见、摸得着的那部分利益握在手中,那已是天幸! 如果欲壑难填,终究误人误己!” 老岳:“……” 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说的不错! 什么造势、借势和得势,都不如华山派起势,重新夺回昔日的荣耀重要。 要想重新起势,唯一可虑的便是嵩山派和少林、武当联合! 和这三派相比,华山等四派似乎还力有不逮!” “……” 便在这时候,昆仑三子已来到近前。 老岳和周坤忙停下谈话,跟他们寒暄了起来。 三人先是拜见了老岳,说了很多恭维的话,接下来便想找周坤拼酒。 身边坐着一位不安定因素,周坤自然不能胡来。只得陪着他们吃了几杯后,便告罪说还有大会筹备方面的事情要汇报,这才打发了他们。 看着三人离开,老岳有些麻木地开口道: “看来你在昆仑派也说得上话! 我和震山子只是交情平平,你这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周坤:“……” 他刚想解释,点苍双剑便接踵而至。 他们和周坤第一次相遇时,是在南京焦公礼的府邸,双方也算不打不相识。 自一招败于周坤之手后,二人便对他口服心不服。而观摩石壁上全真剑法的剑意之后,才真正对他心服口服。 古人有一字之师之美誉。 二人在石刻上突破各自剑法瓶颈后,按照情理,都应该当面致意。 相互聊了几句后,在司马兄弟千恩万谢中,周坤又被灌了两杯酒。 老岳看到他脸色潮红,显然已经喝了不少,眼中灵光一闪: “点苍地处云南,与中原武林甚少交往。当年点苍一鹤方一鸣伤在了嵩山派名宿之手后,他们与五岳剑派已经交恶。 你竟能凭着剑意折服点苍当代最杰出的弟子,又让我大大吃了一惊!” “……” 他的话音刚落,丐帮帮主解风也亲自来到老岳面前,与他寒暄几句后,就是没口子的夸赞周坤,羡慕老岳后继有人。 接下来,峨嵋、大江盟、金刀门、金龙门等等门派也纷纷上前拉关系、话家常。 饶是周坤酒量不错,也是被灌的有些晕晕乎乎。 到了最后,一个道长模样的人竟是一辑到底,感谢周坤将他从五毒教救了出来。 听他说起五毒教,周坤才隐约想起他是谁: “原来道长是黄木道人,真是失敬失敬!” 黄木道人在苗疆受了些苦,脸上尽是风尘之色,不过精神头却是不错。 “周少侠,大恩不言谢。 以后但凡有什么用得着小道的地方,只管开口。” “道长,言重了!” 等闵子华扶着黄木道人离开后,老岳一脸复杂地开口道: “我本以为五岳剑派已经够大;不曾想,这里终究盛不下你的雄心! 那些名门正派且不去说,就连魔教、大江盟和五毒教你都有所接触。 我是该说你知己遍天下,还是结交匪类呢?” 周坤:“……” 他运转内力,将大部分酒气逼出体外,让大脑暂时恢复了清明: “师父,你我早有过口头协议: 我助你登上五岳剑派总掌门之位;至于我要做什么,你都不会反对。” 老岳想起前尘往事,心气一下子泄了大半: “看来,终究还是我老了。 为了夺一个总掌门之位,我也算殚精竭虑。最终还得靠着你帮我谋划,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而你所要做的,可不像是做一个五岳剑派总掌门那般简单吧?” 周坤:“……” “师父,你我也快成为一家人了,何必要刨根问底呢。 江湖上群魔乱舞,你能将‘君子’这样难得的称号戴在头上几十年,已是非常不简单。几十年都忍耐下来,这是多么大的毅力;你又何妨再继续装下去! 同时,弟子也明白你的野心。与名声相比,你更注重权力。 所以,你害怕别人陷害你,你就会先用手段陷害别人;担心别人杀你,你就会主动去杀别人。 我明白你看重华山派的兴衰,我也明白你为了野心可以不顾道义亲情;我明白你的才华和能力,虚伪和冷漠…… 这一切的一切,弟子都明白。 未经他人苦,我没权力去指责什么;弟子现在所做的,也只是在满足你野心的同时,不让更多无辜的人被牵连! 至于弟子,野心不大,只想所关心的人过得无忧无虑。” 说罢,他还扫了一眼不远处跟几个华山女弟子说笑的岳灵珊。 老岳见状,脸色晦暗不明,最终还是强挤出一丝笑意道: “周坤,你也太看轻了我这个师父。 我做这一切,不是全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你和珊儿。 珊儿她淑德贤良,宜室宜家……我也想她有个好归宿!” 周坤:……咦?我不是看轻了你,而是看清了你! 还有,你若说珊妹长得娇俏可人,那我自然没话可说;可以说她淑德贤良,这夸得似乎太过不要脸了一些! “师父说的是,我也这样认为。 珊妹继承了师娘的所有优点,性格也讨喜,我心悦之!” 老岳闻言,脑海中灵光一闪: “你师娘? 她的确是一个温婉动人的女子;与青灯古佛相伴一生,确实可惜了! 你没事也去劝劝她,我是不会同意和离或是让她出家的!” 周坤:“……” “师父,我去劝师娘,似乎不合适吧?” 老岳一脸肃然地告诫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你要知道,当初那本辟邪剑谱是你亲手塞到我手中的。 哼哼,这一生一世,只要你想到凄冷的庵堂中,你师娘枯坐在佛像前蹉跎了岁月、憔悴了红颜,在一声声单调的木鱼声和空洞的念经声中青丝蜕变成了白发,你又于心何忍? 我就问你:良心不会痛吗?” 周坤:“……” 第305章 繁花似锦 六月十五日是本次盛会的第一天。 老岳很早就换了一身大红的锦袍,迎来送往时,虽还是言必忠信、口必侠义,但纸扇摇摇之间,还是显出了一身的脂粉气。 他的样子,让被周坤强拉过来站台的风清扬看着就火大: “望之不似人君! 认识的知道他是一派掌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青楼退下来的老妓,跑到我华山来揽客。 他也不怕正气堂里的祖宗降下神雷劈死他!” 周坤干笑一声道: “太师父,正因为他不靠谱,弟子才请你来镇着他,以防他行差踏错!” 风清扬乜视了他一眼: “你这个小混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哼哼,上次正气轩里的事,我可都是瞧得真真的。” 周坤闻言大讶: “太师父,你……你竟然偷窥?!不怕长鸡眼?!” 风清扬被他一句偷窥,直气得吹胡子瞪眼: “什么偷窥?! 我是听到有爆炸声传来,这才跑过去查看。 到了后,才发现你和宁丫头正在共读画册。 哼哼,什么『飞龙在天』、『猛虎出闸』和『金蝉附尾』! 你别欺负宁丫头单纯,不识得这些虎狼之词;老夫也曾年轻过、受用过,知道你的狼子野心!” “咦?太师父你年轻时也玩得这般花?!” 风清扬:“……” “什么玩得花?那是……学武修道之人的那点事,能算是玩吗?” 强行解释了一波之后,他又声色俱厉地警告道: “你小子若真做了那冲师逆徒,老夫定要清理门户!” 周坤:“……” 他指了指翘起兰花指扇风的老岳,一脸肃然地开口道: “太师父,难道就想让宁女侠跟他过下半辈子? 亦或者让她陪着灭情师太,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我可是听定闲师太说过,当年要不是你负了灭情师太,估计我的小师叔都应该到了人憎狗嫌的年纪了吧!” 风清扬:“……” 就在二人各自伤神之际,梁发走了过来,恭声道: “太师叔,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还请升座!” 风清扬脸色晦暗不明,长叹了一口气后幽幽开口道: “罢、罢! 你的事我不管了。 等此间事了,我便躲进高明楼中,哪管外面洪水滔天!” “太师父,弟子准备在高明楼的宝塔旁,建一个庵堂。 到时候就请灭情师太和宁女侠在那里带发修行,你觉得如何?” 风清扬脚步一顿,继而开口道: “种上满园菊花,她喜欢!” “……” 看着风清扬登上高台,一旁的梁发满脸羡慕地开口道: “小师弟。没想到我们这些人中,只有你得了太师叔的青眼。 还有,你口中的宁女侠是谁?我华山除了师娘外,还有姓宁的女侠吗?” “三师兄,师父好像在叫你了;作为今天的礼宾,你可莫耽误了真事!” “嗯?是吗?那我得赶紧过去了。” …… 辰时一到,这次的大典正式开始。 只见梁发一脸肃然地朗声道: “请宾客入座观礼。 众弟子归位,聆听掌门训示!” 老岳闻言,立马踌躇满志地站起身,来了段老生常谈。其内容无非是缅怀了下祖师筚路蓝缕、创派不易;自创派以来的诸多不易和辉煌历史;并再一次习惯性的勉励众弟子要勤学苦练,不能坠了华山威名云云。 周坤只听得嘴角直抽抽: 犹记得自己刚拜入华山时,老岳就来了这么一段。两段训示一对比,除了个别字眼有异之外,其他都如同裹脚布般又臭又长。 他在下面只听得昏昏欲睡,左耳朵进去七分,右耳朵便出去了八分。 不过,像剑宗封不封等人却是听得一脸认真;其他即将拜入华山派的弟子也用他们透露着清澈愚蠢的眼神盯着犹如花蝴蝶般的老岳。 每当他说到激情处,这些弟子都跟打了鸡血般纷纷表决心。一时间,“不让掌门失望”云云的豪言壮语不绝于耳。 老岳听到这样的剖白,再看到观礼之人都是一脸肃然盯着自己,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豪情壮志: 这样的地位和待遇,才是他岳不群应该享有的。 不过,当他看到人群中心不在焉的周坤时,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收了几分。 风清扬早已等得不耐: “掌门师侄,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还是快一些进入下一个流程吧!” “……” 老岳闻言,脸上的笑意终于完全消失了: “开香堂!” 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只是一只提线木偶;刚刚升起来的豪情,也湮灭无闻: 上面有个老家伙压着,下面有个不确定徒弟顶着,他的地位就如同沙上建塔,终究根基不稳! 他们的存在,似乎比当初左冷禅对自己的压制更强! …… 接下来,在一阵烧香、祭拜之后,封不平等三位剑宗传人以及他们十多名弟子向风清扬和老岳敬了茶水后,就算重新拜入了华山派。 在他们之后,华山这次又从外门弟子中简拔二十名弟子,正式拜入内门。 不过,老岳这次却没有再收徒,而是保持了嫡支弟子的相对稳定。最终,这二十名弟子大多拜入了封不平三人名下。 当然了,也有几名年纪较小的弟子拜入了梁发等嫡支弟子名下,让华山一时间恢复到鼎盛时期的四世同堂。 这一次,周坤也收了一名弟子,正是王伯奋的私生子王家辉。 …… 看着面前这个小弟子像模像样的给周坤敬茶,英白罗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师弟,你看看今天的场景,像不像当初我们拜入山门的时候。 那时候,只有师父、师娘坐着,接受我们敬茶。这才过了多久,你我也混上了一张座椅,可是正式授徒了!” 还不等周坤开口,一旁的施戴子却是有些忧心道: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一时间四世同堂,确实到了少有的盛世。 只是……” 他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少林、武当和嵩山等人一眼: “只是我们如此热闹,恐怕有人心中会不痛快。” “……” 第305章 垫场赛 周坤听他话中似有未尽之意,便开口问道: “四师兄,他们还没离开华山,就敢找麻烦?不怕我们向官府报失踪人口吗?” 施戴子诧异地盯着周坤: “小师弟,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 明后三天的比武大会是我在负责。今天拿到名单,结果可不十分乐观: 像昆仑、峨嵋等派,都是四人满额出战;但少林只准备出一名俗家弟子,武当和嵩山更是不准备出一名弟子。 这样的话,直接入围的只有三十三人,便少了十一人。 估计这几派知道这是剑气大比剑前的垫场赛,都不愿意给华山派锦上添花!” 周坤闻言,眉头一皱,当即便请来了在人群中应酬的崔有志: “崔师弟,后三天的比武安排的如何?” 崔有志忙开口道: “掌院,十一个门派一共选出了三十三名弟子。像之前您提醒重点关注的马乾龙、点苍双剑等人都会亲自下场。 另外,通过预选赛打上来的一共有二十人。 我们私底下商量过,可以圈定十一人种子名单,第一轮轮空,让他们直接入围第二轮。 这样既不耽误比武,还能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 他的话音未落,便被周坤打断: “现在不是省钱的时候,我也不需要你们替我省钱。 如今外院的管事,招了多少?” “十个!” “那就在里面挑六个出来顶上。 另外,四海帮中可有人入选最后的名额?” “有一个,是他们的大师兄,一生横练功夫颇为了得,拿下马乾龙绝对不成问题。 他们一共有三人参加了预选赛,两人进入了决赛轮,唯有他一人成功突围。” “好!将那个最先被淘汰的四海帮弟子也放到六十四人大名单中。 另外,再请仙都派挑选三人出战。” “这……仙都派作为名门正派,弟子出战自然没人有意见。 只是四海帮那名被淘汰的弟子武功低微,恐怕其他人会有意见。” “不必担心。 之前四海帮的人在华山客院受了伤,受到些照顾也是应当的。 加之我们只让最先淘汰的那名弟子入围,其他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来凑数的;想来他们即便有意见,也不会公然反对。 对了,让他第一轮对上马乾龙。 欲让人灭亡,先让其猖狂;等马乾龙顺利进入第二轮后,再让那个四海帮的大师兄好好收拾他! 对了,第三轮找个人出来淘汰他。我这人最不喜欢大师兄这个称呼。” “……是! 掌院,还有一个消息: 少林派这次出战的俗家弟子,正是……正是令狐国冲!” “……” 周坤闻言,脸色一沉: 少林将令狐国冲塞到比武中,这还真没安什么好心。 如果获得了好名次,那是少林调教有功;如果早早被淘汰,那也是这位华山派前大师兄底子没打好,肯定会有损华山清誉。 想到这里,他淡然道: “这事我来处理,肯定得好好照顾一下‘大师兄’!” “小师弟,你这语气怪瘆人的,不会想废了他吧?” 周坤乜视了一眼说话的高根明,幽幽开口道: “五师兄,大家都是曾经的兄弟,我还能一掌拍死他不成?!” 高根明:……看你这杀气腾腾的眼神,估计人不死也得废。 就在众人说话间的工夫,一人已经悄悄离开,正是陆大有。 英白罗见状,有些迟疑地开口道: “其实让大师兄夺了第一,也未尝不可。师兄弟中,还是有人跟他感情颇深!” 梁发闻言,却是一脸淡然: “我们跟令狐大师讲兄弟之情,但他却不一定跟我们讲什么情义。 于公,他是从华山走出来的,师父师娘将他抚养长大。如今少林跟华山不对付,他选择置身事外最好,两边都可以不得罪。 可他却代表少林出场,这是公然在打华山、打师父师娘的脸。 于私,上次田伯光那个贼子来到华山后,他立马就要跟着下山。 当时闵师妹见状想阻拦,差点就被田伯光那个贼子给坏了性命。 哼哼,他当时可没将闵师妹对他的兄妹情放在眼中! 我不管六猴儿做什么选择;小师弟,你要谋划的事情,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自从结交田伯光被罚之后,这位令狐大师对师兄弟的关心都无动于衷;甚至怀疑我们是假好心。 陆大有一直对他不离不弃,结果却在他发疯之时被狠狠踢了一记窝心脚,差点踢成重伤。 哼哼,六猴儿自己犯贱,我却不会。 咱们再深的兄弟情,也消耗在他喜怒无常和无端的猜忌中。” “对,华山第七戒:不得滥交匪类、不明是非。我也要与他划清界限!” “……” 眼见着众人都同意让令狐国冲在比武上栽个大跟头,英白罗也只得改口: “小师弟,我可是知道你的手段有多辣。 这次,你便小小让他受一回挫,可别真将他打坏了!” 周坤闻言,似乎受到了什么侮辱般: “八师兄,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为了防止别人没轻没重,这次我要亲自下场跟大师兄来一次友好的交手。 你放心,我是决计不会坏了他性命的!” 英白罗:……看你这杀气外溢的模样,我就更加的不放心了! 大师兄,要坚强! …… 经过了头一天的大典之后,第二日朝阳一升起,群豪便三五成群来到了朝阳峰。 此峰位于正东,峰顶有一处平台,居高临险、视野开阔,是清晨观日出的好去处。 众人看到演武擂台周围鼓声阵阵、彩旗招展,也是暗暗心惊: 华山派的武功且不去说他,但有钱是真的有钱。 此时,只听八名弟子人手一只大海螺,放在嘴中呜呜呜地吹了一阵,不由得令在场之人精神一震,都纷纷看向高台。 另一边,老岳对着封不平点了点头,后者立马会意,跃至台上,向台下群雄行了一礼,朗声道: “敝派今日举办比武大会,承蒙天下各路前辈英雄与会观礼,六十多位少年豪杰积极参与,敝派上下均是至感荣宠,小弟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他话音刚落,便又行一礼。 台下群豪见此,都站起还礼。 第307章 颜面扫地 见在场众人都如此给面子,封不平此时并不平静,激动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遥想当年剑宗一众弟子被逼下山,他们就跟过街老鼠般,生活困顿、到处东躲西藏,很多人都放下了手中长剑失望归隐。 唯有他们三兄弟选择坚持,只想着能一雪前耻,重新夺回失去的荣耀。 只是,物是人非,他们也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抱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心态得过且过。 不过,现在看来,这种选择似也不错: 自重新拜入华山后,他也算找到了组织,身价立马暴涨。 看来,人还是无法跟命抗争;自己再努力,没有一个好平台,终究施展不开才华! …… “……比武较技与好勇斗狠不同。 这次敝派组织武艺交流,不仅为了展示武林各派武术的多样性和独特性,也为了加深彼此对强武文化的理解和认同。 为了公平公正,敝派还请了嵩山派左掌门、少林寺方生大师和武当清虚道长作为裁判。 本次比武,点到即止;倘若出现人命损伤,那敝派可就罪过太深。 所以,如果各位相互之间有什么梁子,可不能在这擂台上了断;否则就是跟敝派过不去,那时可就莫怪敝派得罪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用目光从左至右的向众人横扫一遍。 一时之间,所有参与比斗之人都是心神一凛。 “闲言少叙! 第一场:由昆仑派马乾龙少侠对阵四海帮赵大洪少侠!” “……”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炸雷似的暴喝之声: “俺来也!马乾龙,你出来,俺要替魏师兄报仇!” 说罢,只听腾的一声,一名五大三粗的壮汉便已跃至台上。 听他这般说,刚准备跃下擂台的封不平忙止住脚步,开口提醒道: “这位是赵小哥吧。 咱们这擂台之上,只能点到即止,可不兴报私仇。” “不能报仇?那也行! 马乾龙那小子呢,快上来;爷爷请你吃砂锅般大的拳头!” 便在这时候,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傲然站了起来;足尖一点便轻飘飘的纵上高台。 接着,他双足连环在台缘交错,竟然沿着高台旋身转起了圈。 这一幕,看得台下众人都禁不住叫了一声好: “这便是昆仑派的马少掌门? 这身法曼妙无比,今天可算是长见识了!” “这一招我识得,正是飞龙九大式的两袖清风! 江湖传言:这位马少掌门能上位,全都是靠着震山子内举不避亲。 看来,江湖传言也不能全信!” “哼哼,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而已!” …… 马乾龙正在秀身法时,突然衣角被擂台边的一颗钉子给勾住,导致他在旋身时一个错步,人已摇摇晃晃,几乎就要摔下高台。 擂台之上的赵大洪虽然指名道姓要找马乾龙报仇,但心地却不坏。 他一看对手装逼要装成傻逼,立马叫了声: “哎呀,不好!” 说话间,他已跃至台缘,便想拉他一把。 不曾想,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马乾龙刚刚想秀一波,没想到功败垂成;此时唯有拿这个莽汉下手,才能挽回几分颜面。 一时间,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使了一招擒拿手,勾住来人的手臂,继而运力一带。 赵大洪一个不小心,巨大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着台下摔去。 这一下倘若摔结实了,不死也得断几根骨头。 好在这时候一人如同黄鹤般,双足连点地面、举步如飞,在赵大洪与地面接触的前一刻将他举起,接着再一卸力,才将他两百多斤的身子稳稳抛落在地上。 见到这样一幕,众人都是轰然叫起好来: “好,好一个两袖清风;好一个昆仑少侠。” 台上的马乾龙原本见到昆仑三子之一的张慎言出来坏自己好事,还有些不满。现在见到众人夸赞昆仑功法,以为他们说的是自己,便朝着台下众人拱了拱手: “众位抬爱了! 哼哼,一个不知所谓的东西,还敢挑战我! 我便让你明白:你就是一个废物!” 听他这般说,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这算什么?! 人家好心来扶你,你却暗算偷袭! 昆仑派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好在还有张慎言张大侠,重新将贵派的脸给拾了起来;否则,嘿嘿……” “震山子怎么老糊涂了! 掌门人之位不传给威名赫赫的昆仑三子,竟要传给这么个玩意儿。 哼哼,早晚晚节不保!” 甚至有人跃上高台,对着他冷哼道: “阁下好俊的功夫,好卑劣的人品。 在下哀牢山包不平,有个‘抱打不平’的匪号。今日便让在下好好讨教马兄弟高招!” 马乾龙:“……” 此时,他才知道周围赞叹的并不是他,而是他一直羡慕嫉妒的昆仑三子。 他的脸色涨的通红,指着张慎言口不择言道: “本少掌门与人比武,你横插一脚,可是对我不满?!还不滚下去!” 看着张慎言铁青着脸向自己拱了拱手,马乾龙心中的火气还没泄完,指着擂台上的包不平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和我称兄道弟,凭你也配!” 说罢,他飞身跃起,便朝着包不平迎面抓了过来。 好在封不平还未离开,立马跃至两人中间,左支右挡之间,已经分别跟二人对了一掌。 待震退二人后,封不平一脸肃然地开口道: “这次比武,可不是打擂台,而是按照名额捉对分出胜负。 马少掌门,这一仗你已经赢了,还是先下去休息,静等明天的第二轮吧。 至于这位包少侠,如果你和马少掌门有什么其他事情要解决,还请私下里联系。” 包不平闻言,很给面子地拱了拱手道: “哼哼,此人行为不端,在下只是路见不平,打扰了贵派,实在抱歉! 至于他……” 说罢,他指了指马乾龙,一脸不屑地道: “昆仑派真是:骅骝拳局不能食,蹇驴得志鸣春风。 哼哼,震山子糊涂,天下武林同道可不糊涂。” 马乾龙听罢,还想上前动手。可看到插在两人中间的封不平,他到底有些胆怯,随即放狠话道: “好呀,你敢辱及我爷爷,这事不算完!” “哼哼,怕了你不成!” …… 眼见着事态平息下来,封不平高声道: “第一场:昆仑派马乾龙少侠胜。 第二场:由丐帮四袋弟子童百川对阵湘西麻六子!” 第308章 良心不痛吗? 随着一场场比武分出胜负,第一日的比试也告一段落。 今日共有三十二场,获胜的多是直接入围的名门弟子;唯一从资格赛后突围的,便是四海帮的大师兄段志明。 周坤安排的六名外院管事中,除了一人要保送段志明晋级而不出意外的落败外,其他五人都顺利晋级。 而令狐国冲则成为本次垫场赛的夺冠大热门: 他以一手大力金刚掌将丐帮的一名六袋弟子震伤,算是第一轮中为数不多的精彩比斗之一。 因为这一场不仅涉及到武功,隐藏在比斗之后的场外故事,也是令吃瓜众兴奋不已。 周坤自然也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道: 看来,以后令狐冲『回屋取剑大侠』的名号要换一换了。 可他想雄起,问过我了么! …… 心里想着心思,周坤已经不知不觉回到半月轩。 此时,他一个没留意,便与转角之人撞了个满怀。 那酥酥软软的触感令他高速运转的大脑一清,整个人也是一酥,随手便掏了一把,有些贱兮兮道: “珊妹,你不是下山去见师娘,并说要留宿太虚庵? 嘿嘿,这一回来就到半月轩;说实话,是不是想我了,故意撞得我? 让我看看,你伤得好像不轻,都肿起两个大包了……” “小贼,还不放手!谁故意撞你了?!” 一道羞恼至极的娇斥响起,怀中之人赶紧推开他,想要往后躲去。 此时天热渐暗,周坤也没做多想,抱紧了她后继续调笑道: “你这丫头,还害起羞了! 上次共剪西窗烛时,咱们不是还演练了一回《春水谱》? 好好! 这次不是你带球撞人,是我故意要来撞你的,行了吧? 嘿嘿,就是矫情!来,让我香一个!” “什么?你说你是故意的?!” 另一道更为清脆的声音立马响起,让周坤全身一颤! 不好! 抱错人了! 他赶紧又用手丈量了下对方丰盈处的尺寸,发现对不上号,立马缩回了手。 等他抬眼看时,却见眼前之人已是双靥羞红、酥胸气得都在乱颤;不是宁中则,还是哪个? 在她的旁边,岳灵珊正神情紧张地盯着宁中则,似乎自己被捉奸了一般;而王竹珺却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周坤,仿佛已洞悉某人的狼子野心! 此时,宁中则已是双拳握紧,怒火中烧;看她那作势要撞过来的情形,似乎周坤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便要与其同归于尽! 此时,周坤已是汗毛倒竖,脑中正在快速运转着: “这个……嘿嘿,大家都在呀! 这几天用奶……呸,用脑过度,精神有些恍惚了。 那个……师娘,我刚刚……” 宁中则银牙紧咬: “你是不是又要说,你不是故意的?! 珊儿早就说过了,你的内力当世一绝,甚至还学了化别人内力为己用的邪功! 你说你不是故意的,这话估计华山上养的狗都不信! 贼子,我要与你拼……” 周坤闻言,眼神灼灼地盯着宁中则的眼睛,幽幽开口道: “师娘,你是不是又要像当初在正气堂那般,再给我胸口来一掌?” “什么?!” 正所谓关心则乱! 岳灵珊听到她娘曾经打过周坤一掌,连忙开口道: “小师弟,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说话间,她已走上前,准备查看他的胸口。 宁中则:……自己这件一定是透风小棉袄!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给这个小贼一掌?! 还有,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用剑,将眼前这个贱兮兮的小贼捅个透心凉! …… 眼看着人质在手,周坤羞愧之心渐去,随即腆着脸望向宁中则: “其实,我刚刚是故意的——故意和大家开个玩笑!” 看着宁中则酥胸急剧起伏,周坤继续道: “师娘,这事要怪也得怪你! 如果不是你这般青春艳丽,和珊妹就像是嫡嫡亲的姐妹般,我也不会一时间看差了,将你当成了她。 哈哈,今天冒昧开个玩笑,师娘可别见怪。 如果要怪,那也是怪你太过年轻貌美,让我的眼睛受了魅惑,开了小差!” 宁中则闻言,气得胸疼: “你! 如果长了那双招子没用,那干脆抠下来当鱼泡踩!” “……” 此时,岳灵珊已查看到周坤身上没添新伤,便抱着宁中则的手臂撒娇道: “你们两个可真是吓死我了。 小师弟,下次可不能在这般没大没小的开玩笑了;要是被外人瞧了去,那不是闹出天大的笑话! 嘻嘻,你有句话说的不错,娘年轻貌美,确实如同我的姐姐般。 娘,我说的对吧?” 话音刚落,她还将自己的头埋在宁中则宽广的胸怀中。 面对着向自己撒娇的女儿,宁中则是哭不得、笑不得,唯有用一根春葱般的玉指点了点她的脑袋,半是怜惜半是懊恼地开口道: “你这个鬼丫头,胡说些什么?! 难道没了外人,娘就能……就能任人轻薄么?” “嘻嘻,小师弟又不是外人!” 此时,王竹珺也走上前,抱住了宁中则的另一只手臂,似笑非笑地盯着周坤: “干娘,他刚刚真是在跟你开玩笑?是不是之前他也经常跟你这般开玩笑? 您放心,我心悦周郎,但更爱干娘! 如果他有什么坏心思,咱们母女三人一起上,宰了他!” 宁中则已经收了王竹珺当干女儿。虽然对她接触不多,但还是知道这个干女儿精明强干,可不好糊弄。 “这……” 就在她愣神之际,周坤急忙开口道: “玩笑,绝对是我和师娘之间有爱的小玩笑!”说罢,他眼神灼灼地盯着宁中则: “我可以指天发誓: 我经常与师娘开些类似的小玩笑。 珊妹、珺妹,你们若不信,可以亲口问问师娘!” 宁中则:“……” 她见周坤有恃无恐地盯着自己,真想一掌拍死这个贼子。 不过面对女儿如同扭股儿糖般的撒娇,她狠狠夹了夹眼睛,淡然道: “玩笑么?那便是玩笑吧! 不过,他开玩笑时,可不怎么老实……” “什么?!” 听自己娘亲这般说,岳灵珊立马柳眉倒竖,气得俏脸通红: “你……你怎么可以?!” 周坤:“……” 他急急摆手喊冤道: “珊妹,难道你还怀疑我的人品么? 还有,师娘你得想好了再说。 你这样无凭无据栽赃陷害,会给我幼小的心灵、成熟的肉体,带来多大的伤害?! 你摸摸自己丰盈的良心,她不会痛吗?” 宁中则:……会不会痛?真要痛了,那也是你那双爪子捏的! 小贼,你最好祈祷别落到我手中! 第309章 埋伏 见周坤大有沦为千夫所指、将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之势,宁中则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意: 自己和这个小贼相处以来,便在梦中不停被他滋扰;其狂悖不堪之言,简直让人心跳不止、彻夜难眠…… 她原本认为,这是自己受了冷落,所以才会起了那不该有的心思。 现在看来,这个小贼一直都没安什么好心。 从最开始借着以口渡药之际,对自己大加轻薄;到上次假意提亲,实际上却是拿着恼人的春宫图来影响自己道心;再到今日故意将自己当成了珊儿,抱在怀中恣意…… 一次次的,自己都在这个小贼手里吃了暗亏! 想到这里,她又狠狠瞪了一眼眼前这个装无辜的小恶贼,心道: 哼哼,虽然自己在你手中屡屡吃亏;但今天能整治你一回,也算扳回一城。 想着想着,她心中的委屈也消散了不少,心情不知不觉间竟然好了不少。 “小贼……小九的性格,你们难道还不了解么?他何曾是一个正人君子! 不过,在我面前,他……他尚且规矩……” 这一句话,就如同及时雨般,将天上的疑云都给榨干! 此时,周坤偷偷扫了宁中则一眼,却见她眼中虽是冷如冰、寒如雪,嗖嗖嗖地射出飞刀;但脸上却出现了一丝莫名的笑意,似乎成了打胜仗的女将军般,这倒令他颇为费解。 难道师娘对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排斥?那自己是继续呢?继续呢?还是继续呢? …… 一旁的岳灵珊听罢,终于松了一口气: “娘,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知道小师弟虽然在别人面前坏坏的;但他一直很关心你,肯定不敢在你面前不规矩!” 王竹珺也附和道: “干娘,周郎就是这般无法无天的性格,确实少了人管束。 有了干娘您能在一旁不时提点,也能防止他骑在我们姐妹二人身上作威作福!” “……” 周坤:……咦?好你个珺妹,咱们可得说清楚,到底是谁喜欢骑在谁身上?! 看着面前这个小贼又恢复了似笑非笑贱兮兮的表情,宁中则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从袖口掏出一支匕首,立马拔了出来。 看着寒光闪闪、剑气森森的匕首,周坤不由得心一紧,满脸戒备地道: “师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都说了,我是规矩的;你可不能胁迫我不规矩!” “作死了,又在说什么胡话!” 宁中则脸色羞红地将匕首递给王竹珺,冷然道: “乖女儿,这是娘给你的贞洁匕。 以后他若是哪里对你不规矩,你就砍哪里!” 周坤:“……” 听罢,他只觉得脊背一寒,赶紧干笑道: “师娘,你一个弱女子,也得留着武器防身……” 只听苍啷一声,宁中则已经拔出长剑: “哼哼,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女娘,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如果有哪个小贼敢欲行不轨,我就切!” 周坤:“……” 他唯有干笑着转移话题: “师娘,这眼看着就要天黑了,你这是准备去哪里?正气轩不是在那头吗?” 宁中则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着岳灵珊二女道: “娘已经看过了你们选的那块地,庵堂便按照你们想的建吧;不可太过奢华。 现在快到了灭情师父吩咐的晚课时辰,娘这便下山去了!” “娘,爹回来了,你不去见见他么?” 宁中则闻言,一脸漠然地开口道: “不了!” 说罢,她便要下山,却被周坤所阻。 “师娘,现在山上鱼龙混杂,少林、武当和嵩山派的人都跟我华山不对付;你一个人下山,太过危险! 这样吧,我陪你一同下山!” 宁中则闻言,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不用! 我一个带发修心的女居士,又有什么可图的! 你照顾好珊儿和珺儿才是正经!” 说罢,她避开拦在自己面前的周坤,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山下行去。 ……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岳灵珊有些惆怅地开口道: “爹娘这是怎么了? 似乎是感受到爹要回来了,娘便躲到了庵堂中;爹也是的,这般久了,也没想过将娘接回来。 小师弟,我记得回山后,娘曾私下找过你。她可说了什么?” 周坤:“……” “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师娘这一趟下山恐怕不太平。 你们在这里稍候,我跟过去看看!” 岳灵珊闻言,也是心中一紧,忙开口道: “不行,我也得过去!” “行,那我们三人一起跟过去!” …… 此时,下山的主路上还是有着三三两两的江湖客。 宁中则戴着帷帽,似是不想让人发现,竟然选了一条曲折蜿蜒的小路。 三人悄悄尾随,行至一半的时候,周坤突然示意二人噤声;继而躲在茂密的茅草丛中。 过了几息,便见一个蒙面黑衣人已经跟了上来。 岳灵珊见到他的背影,却是脸色一僵: “他……这背影似乎是……是爹?! 他也知道娘有危险,所以在身后潜行保护?” 周坤却是心一沉,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走,跟上去!” …… 此时,宁中则已经来到了太虚庵前。 刚刚周坤的话,她还是听进去了。所以,这一路行来她都是凝神戒备。 见周围竟然没有虫鸣之声,她的心不由得一紧,苍啷一声拔出长剑。 长剑在手,剑尖直指前方。 “何方英雄造访太虚庵? 你们都出来吧,难道还要我一个个请你们么?” 立时之间,两道身形便从左右的密林中跃出。 见到突然出现的两人,宁中则不由得心一紧: “你们是谁?不知道这里是华山么?” “……” 迎接她的却是无视。 此时,一名蒙面人开口道: “我在太虚庵埋伏良久,不曾想左近还有其他人陪在我身侧! 阁下的身形和身法,倒像是我一位久未谋面的故人!” 另一人也是眼中精光一闪: “是吗?老夫十余年未曾行走过江湖,倒是对你完全没什么印象!” “咦!看来我猜的不错,你便是任大教主了。 听说你伉俪情深。妻子亡故后,甚至一度陷入疯癫,这才让东方不败有机可趁,夺了你的教主之位。” 说罢,他看向一旁举剑戒备的宁中则,似笑非笑道: “难道是任大教主看上了宁女侠,想着从岳不群手中横刀夺爱?” “……” 第310章 突施辣手 “放肆!” 任我行虽然放浪不羁,但与亡妻感情甚笃。 此时见对面的蒙面人竟然拿他的夫妻感情开玩笑,怒喝一声后,直接扯下面巾: “老夫十多年来未曾踏足武林,想不到天下英雄中还有识得任某的。 这天下间识得老夫有不将我放在眼中,恐怕只有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嵩山派左大掌门了吧? 左冷禅,经年未见,你倒是享福得很,身体发福,犹如‘黑面郎’。 不过,老夫劝你懂点分寸,别脑袋也蠢笨如猪! 当年老夫与你一战,大占上风;如果不是留你一命牵制少林、武当,你现在焉有命在?!” “住口!” 所谓的黑面郎,正是猪的代称。 被老对手骂成了猪,左冷禅焉能不怒: “姓任的老匹夫,你我明人不说暗话: 当初那场比斗,你是受了吸星妖法的反噬,这才不得不打了退堂鼓。 哼哼,要不是我心慈,放了你这老匹夫一条生路,你恐怕早成了冢中枯骨。 这位宁女侠对我很重要,还请你识点相,将她先让给我!” 任我行被道破心思,面色也是一沉: “这个宁女侠对我也很有用。 你不是说的吸星大法有问题么,尽可放马一试!” 左冷禅见任我行不肯退步,当场便要动手。 不过,任我行也明白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深吸一口气后,他立马电射而起;身未至,招先行,已凌空砰砰砰劈出三掌。 左冷禅见状,不敢怠慢,立即以大嵩阳掌奋力化解,心下却是暗暗吃惊: “这任老匹夫虽十余年未见,但功力却大胜往昔;今日若要逼退他拿下宁中则,还须全力以赴。” 两人也算是江湖中最顶尖的人物之一;加之有了之前一番战,所以彼此都不做试探,一上来俱是使出杀招。 一时间,任我行的掌法大开大合,双掌便如同刀削斧劈,势不可挡;左冷禅的大嵩阳神掌也是极尽变化之能是,忽拳忽掌,忽抓忽拿,令任我行也是疲于应对。 二人快攻快打,一个照面便对战了二十多招,还是难分胜负。 “老匹夫,咱们三掌定乾坤,如何? 这华山脚下豺狼虎豹不少,还需小心有宵小之辈渔翁得利!” 他的话音刚落,任我行也开口道: “哼哼,看来你长得像猪,脑袋倒也不笨。 你有什么牛黄狗宝,尽管使出来!” 左冷禅闻言,立马屈肘圈掌,双掌轻飘飘地挥出: “老匹夫,休逞口舌之利,你再接我一掌!” 说话间,他的双掌已然攻至。 别看他掌势挥出后丝毫不带破空之声,但那一阴一阳两股劲力却是搅动得周围空气乱旋,威力大得惊人! “哼哼,还是大嵩阳掌么?你就别拿出来献丑了,几百招也不在乎!” 虽如此说,任我行手上动作可是一点不慢,手腕翻转间,也是一股柔劲随掌而出! 两股柔劲在半空中一撞,迫得两人身形同时一挫。 二人倏又电射而起,砰砰砰地硬对了三掌! 一时之间,两人掌力直激得太虚庵壁摇瓦动、余飙四射;不远处的宁中则也被震得站立不稳,连连向后急退。 便在这时,那名一直尾随她的黑衣人骤然发难。 只见他跃至半空,旋身一转,便有上百枚银针向着任我行和左冷禅二人激射而去。 同时,他的手突然从袖袍中伸出,屈指一弹,最后的三枚银针闪着银光,夹杂着锐啸之声,径直奔着踉跄后退的宁中则胸腹要穴而去。 此人身形兔起凫举,暗器手法也是迅捷无比。之前的一蓬银针只为阻敌,不为伤人;最厉害的是之后全力使出的三枚银针,专为取人性命。 …… 周坤早就防备着他出手伤人,屈指一弹,便将手中扣着的几枚铜钱射出,直击银光。 只听叮的数声响,那三枚银针化作匹练,立马加速倒卷而归。 而一旁的岳灵珊已拔出长剑,径直朝着那名黑衣人攻去。 突袭的黑衣人见一击不中,不做久留;半空之中头一偏,已经躲过银光。 继而,他立马钻入丛林,消失在夜幕中。 另一边,任我行和左冷禅二人虽震飞了所有银针,但也察觉到眼前众人均不好对付,分别朝着左右飞身离开。 三人都是当世第一流高手,顷刻间便消失在夜幕中,独留太虚庵外一地的残壁断垣,说明着此处刚刚经历一场大战。 …… 此时,岳灵珊手中的长剑早已跌落,一脸惨白地看着宁中则: “娘,他……他这是为什么?!” 死里逃生的宁中则也是一脸煞白,半晌才漠然开口道: “我已成了他的绊脚石。 看来,即便想在庵堂中避世,他也不肯放过我!” “……” 周坤打断了二人,肃然道: “师娘,这一切错不在你。 这里已经不安全,你还是随我一同回半月轩吧!” “不,我哪也不去!” 便在这时候,一个老尼从太虚庵中走了出来。 她对满地的残壁断垣犹如未见,宣了个佛号后,对着宁中则道: “修缘,这位少侠说的不错,这里已经不适合你了。 你尘缘未尽,还是回去吧!” 宁中则一脸暗淡地合十道: “师父,弟子……” 便在她们师徒交谈之际,周坤耳廓一动,已经听到了庵堂内细微的响动: 里面还有人! 此人气息绵长,内力深厚,正是风清扬! 他再扫了一眼灭情师太,只觉得这个老尼双目炯炯,似能洞悉人心;并且内力也是惊人,稳稳超出宁中则一筹。 看来,太师父又是习惯性的来听师太讲经了。 “师娘,你便听师太的话吧。 要找你的人多了,留在此处会打扰师太清修。 你不必忧心师太安全;她的内力高绝,在这华山中不做第二人想。即便她一人不成,太师父也不会袖手旁观!” 灭情师太闻言,扫了他一眼,悠悠开口道: “连老尼的玩笑也敢开,看来当初思过崖上还是打的太少。” 周坤:“……” 他赶紧示意岳灵珊二女拉住宁中则,对着灭情师太行了一礼道: “师太留步,我便不打扰你和太师父辩经了。” “慢来! 你们将我这山门给打砸坏了,便想直接溜走吗?” “师太放心,我马上让人给你修葺,保证焕然一新。 对了,太师父提议要在高明楼旁建一所庵堂,师太有什么喜好,可以多跟我们说。” 听罢,灭情师太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你这人虽离经叛道,但还算有点良心,不枉我们费心成全。 贫尼便送你一偈: 彼此如星辰,相遇即永恒;一场缘分,唯美如画,莫要辜负眼前人!” “……” 第311章 茶到七分满,三分是人情 看着众人相继离开,灭情师太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回了庵堂,却见风清扬面沉似水地背身站在院中。 “怎么了?刚刚是你不出手清理门户,如今又后悔了? 你我相识快五十年,你知道我最看不上你那一点么?便是这般优柔寡断的性格!” 风清扬:“……” 他幽幽一叹道: “他们的事情,为何又扯上了我! 我早已看出岳不群心术不正,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不过,这一切都是周坤那个臭小子造成的;有什么祸事,便由他自己去处理吧! 唉,现在唯一可虑的,便是宁丫头! 当初我与清羽师弟是过命的交情;他年轻时痴迷练功,到了四十多岁时才老来得女,看得如同眼珠子般珍贵。 宁丫头小的时候,机灵可爱,我还曾抱过她呢;如今看他所托非人,心情难免郁结!” 灭情师太冷哼道: “这世上所托非人的事情,那可就多了。 当年姐姐将尚在总角之龄的我托付于你,你不也处处逃避,让我青灯古佛度流年蹉跎了大半辈子么? 如今我们都已行将就木;回头想想,你对得起姐姐,对得起我么?” 风清扬看着眼前的女尼,似乎又出现了江南花家那个明慧潇洒的少女,那时闲云潭影空悠悠、人面桃花相映红。 可是,那已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 天涯思君不可忘,回头已是老残身! …… “那怎么能一样?! 当初你还小,一身武功也是我所授! 你我虽无师徒之名,但却有了师徒之实。 我岂能……岂能……” “哼哼,借口,一切都是借口! 我看你那徒孙,可比你通透得多! 我可说好了,如果他们日后逾了矩,你可别跳出来当坏人! 修缘她已太过可怜!” “这……万万不成!” 灭情师太听罢,突然一下走到他的面前,双眼灼灼地盯着风清扬。 只见她双拳紧握,胸膛起伏: “姓风的,你是铁了心要与我作对不成?” 风清扬:“……” 跟她相识四五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气恼模样,他不由得讷讷道: “你……你这又是从何说起! 华山七戒……” 灭情师太眉头一挑: “别跟我说什么华山七戒;我不是华山弟子,那些戒律管不到我头上! 刚刚的偈语你也听了,就是鼓励你那徒孙突破禁忌! 你说说,要不要清理门户,将我这个六根不净的老尼也给打杀了?!” 听罢,风清扬也是一脑门官司: “渝莹,你在说什么! 我答应了你姐姐,要照顾好你!” “哼哼,渝莹?这个名字我已四十年没听了吧。 你们男人看到心怡的女子,就可以不择手段将她哄骗到手;而我们女儿家,天生就活该受欺负!” 说到这里,她双眼炯炯地瞪了一眼风清扬: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心的男子,他却推三阻四,欲拒还迎。我们不主动去努力争取自己的幸福,行吗?” 说到这里,她已是泫然欲泣: “你真是一个狠心的人,从来都没说过喜不喜欢我;只说遵从姐姐的遗愿,教我武功、养我到十八,便可卸下一身的负担。 你知道当初我到华山来寻你,你却未说一句挽留我的话,我的心有多绝望么? 还好,当初庵堂的师太收留了我。可这些真是我想要的么? 我努力学经文,就因为你说自己喜欢听经。 可我讲了三十多年,木鱼都敲坏了好多只,可就是敲不醒你这个榆木疙瘩!” 风清扬看着逼近的灭情师太,忙后退了几步,讷讷地道: “渝……渝莹,你一定要克制!” 灭情师太却是越说越激动,挥舞着拳头高声道: “你那徒孙纵有万般不好,有一点却是我比不了的。 那就是他喜欢什么,就敢大胆去追求。 什么伦理道德、什么三纲五常。 要是能回到过去,你还不接受我的心意,那我便将你抢回来,生米做成熟饭。 哼哼,到时候,我看你喜不喜欢! 如果这样还不行,那就将你打一顿,打到你同意为止。” 看着风清扬似有逃走的意思,灭情柳眉一竖: “你今天敢跑,我明天就敢去高明楼堵门。 哼哼,花家我们这一支,只有姐妹二人相依为命;但叔伯兄弟辈的堂兄弟还有三十多个。 你就说说吧,自己一把老骨头抗不抗揍!” 风清扬:“……” 一时间,他觉得吹过来的风,清扬不起来了;唯有自己在风中凌乱! …… 另一边,周坤一行四人神情凝重地上了山。 快到半月轩后,岳灵珊脚步一转,便想直接去正气轩讨说法。 周坤却是拉住她,让她陪着宁中则: “我去一趟,你们好好陪着师娘。” 岳灵珊咬紧银牙,最后还是将手中的佩剑递给了他。 周坤见状,却是露出一丝笑意: “我和他毕竟师徒一场,还不至于到拔剑相向的程度。” 说罢,他便径直朝着正气轩而去。 …… 走进正气轩后,却见老岳已经泡好了茶,似是等他多时了。 “为什么?” 一见面,周坤便冷然质问道。 老岳却是颇为气定神闲: “你我自上次一战后,好像都没好好坐下来说说话了!” 话音刚落,他竟未做任何防备的转身取过一只茶杯。 “新泡的桂花茶,要不要饮上一杯?” 说话间,老岳一倾壶身,向茶杯里注入茶汤。 只见清澈的淡金色茶汤化作一缕涓涓细流,以意料之外的缓慢速度注入到茶杯中,发出清亮的声响。 此时,杯中碧绿的叶片星星点缀,室内顿时飘来馥郁的桂花香。 周坤见此,眼神一凛: “不用麻烦了!与花茶相比,我更喜欢清茶!” 老岳却是犹若未闻,继续倒着茶水。 等茶水已经注满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金黄色的茶汤竟然没有朝外倾泄,而是被老岳身上外溢的真气所束缚,竟诡异地开始向上升腾。 最后,那升腾的水箭竟然旋开壶盖,又重新倒流回了壶内。 这一幕所展现的内力确实惊人,要比之前老岳与他交手时足足高明了一筹有余! 不过,周坤见到如此一幕,却是无动于衷: “阴阳互济,生生不息! 看来,你对辟邪剑谱的理解,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不过……” 说到这里,他的护体真气一放,那原本形成匀速闭环的水箭,却是陡然一分为二: 落入杯中的水箭继续放缓,而逆向回到壶内的水箭却在加速。 一时间,原本满满一杯的茶水,一下子就去了三成: “师父,茶到七分满,留下三分是人情! 这样的程度刚刚好,我劝你凡事不可做得太满!” 岳不群:“……” 第312章 老岳的挣扎 “阴阳互济,生生不息!” 老岳也是行险潜入黑木崖、与东方不败进行了一番牛刀小试的比斗后,才在生死之际突破玄关,有了这般成就。 正所谓:字越少,事越大。 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已经说明老岳的内力臻至化境;与他人动手,内力已可生生不息,避免了一般人一衰三竭的窘境。 他本以为已经有了足够的资本面对周坤,可以以力压人,让他能全心全意供自己驱使。 不曾想,他以为的巅峰期如同昙花般,还没来得及刹那芳华,便已凋谢枯萎、化为泡影。 “为什么?”老岳阴沉着脸问道。 周坤举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便如同你这桂花茶,里面有龙井的豆花香和桂花的甜味;二者交织在一起,本应醇厚甘润,令人唇齿留香。 但我却不喜欢! 与花茶相比,我更喜欢清茶。 其实,茶和功夫是一个道理,各有禀性;如果掺杂的东西太多,便少了原来的纯粹。” 说到这里,他略微皱了皱眉: “师父,你这可就不讲究了! 我在给你说内功的境界,你却在花茶中下了腐蚀真气的剧毒。 你要让我如何说你呢!” 说罢,他冷哼一声,用手指在茶杯中一沾,迅即屈指一弹! 刹那时,正气轩内便响起一道破空的尖啸。 对面的老岳见状,立马运掌一封,体内真气化为一道真气罩,将自己保护在其中。 此时,面对着水火不侵的周坤,他已经没有灭杀或收服对方的心思,唯求自保! 不过,面对周坤的北冥神功,老岳那化虚为实的真气罩却在一点点的暗淡下去;继而,他便传来一声闷哼! 周坤也不为已甚,没有彻底废了他,而是内力一吐,震得他不停后退。 “这……怎么可能?! 你不仅没有中毒,而且内力……不对,我的内力怎么在流逝……” 看着老岳一脸震惊加痛苦的模样,周坤又加了三分力道,让他禁不住又发出一声闷哼,彻底被震飞,差点嵌进了墙壁中! 此时,周坤悠悠开口道: “这只是小惩大诫,希望你不要继续误人误己。” 说罢,他便收回内力,冷冷地看着一旁满脸大汗淋漓,妆也花了、假胡子也掉了,委顿在地的老岳。 “忘记跟你说了,我经过与苗疆圣女双修,已经百毒不侵, 你这毒药固然神奇,但还是休想伤到我分毫。 至于你流逝的内力……” 说到这里,他幽幽开口道: “这便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了。 内力能在体内阴阳互济、生生不息,固然已很了不起;不过,这也只是真正高手的起点而已。 这世上有一门神功,与敌交手之时,身体内部的真气可以自行形成一个旋涡;任何人进攻之时,其内力都会被这股旋涡吸取,并化为己用。 就像刚刚,你用几分力攻我,你的真气便流逝几分,而我的真气便相应提升几分。 这种截取极是霸道,将永远化彼力为己用;只会越打越强,永远保持在巅峰状态。 试问,这种天地造化在一旁都会被薅去三根羊毛的神功,你的『阴阳互济、生生不息』又能深几许!” 老岳挣扎着站起身,却是越听越心惊。 他再一次运转内力,发现自己整整被吸走了三成功力: “这是任我行的吸星大法?!” 周坤给自己续了一杯茶,悠悠开口道: “是与不是,你心中应该最清楚。 今天除了你之外,还有两个人想掳走师娘;他们的身份,想必你也清楚。 如果吸星大法真有那般神奇,任我行绝对不会跟左冷禅打个旗鼓相当。” “……” 周坤的话,老岳反驳不了。 此时,周坤取了另一只空壶,拿出宁中则放在正气轩内的上好铁观音,开始泡了起来。 老岳只是诧异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却并不好奇他为什么知道茶叶放在何处。 周坤抬手示意老岳坐下,缓缓泡起茶: “在品茶这一道,我还是最欣赏师娘;我和她都独爱清茶。 而这清茶中,龙井虽也好,可到底普普通通,失了野趣。武夷味太浓,不适合夜间饮用;至于白茶,则是味儿太轻…… 数来数去,还是师娘的铁观音最好!” 说话间,一壶茶水已经重新泡好了。 周坤一双手稳如泰山,已经静静倒了一杯茶,神色从容地将它让给了对坐的老岳。 而老岳额头上的冷汗却还没干透。当听到周坤说起宁中则时,他更是呼吸渐重、心跳加快。 “师父,我说的对吗?”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茶水,老岳知道: 这是在示好,同时也是在警告。 自己如果喝下这杯茶,那就是承认行为失当,就是在低头。 当然了,面对周坤的示好,自己也可以选择不去喝这杯茶。那样的结果,只不过是让华山多添一座新坟而已。 从刚刚他狠辣地抽走自己三成内力来看,周坤很好地诠释了先哲的一句话: 我爱我师,我更爱……师娘! …… 最终,面对形势比人强的局面,老岳只得无奈地抓起茶杯,举杯一饮而尽: “周坤,你要相信,我今天的所作所为,也是逼不得已!” 周坤闻言,点了点头道: “不管是不是迫不得已,我主动过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 当然了,如果问题太过复杂,解决不了;我也会试着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说罢,他一倾壶身,淅淅地续着水。 “牛不喝水强摁头可不好。 今日你我之间的心结必须解开;否则,不喝水的牛自然是不想过日子的牛,只能杀了吃肉!” 岳不群:“……” 他脸色阴晴不定地转换了好几次后,方才苦笑道: “自宫练剑后,我虽体会到了绝顶剑术带给自己的快乐;可剩下的却是无尽的痛苦。 想到挥剑的那一幕,每念斯耻,汗未尝不发背粘衣! 所以,这个事情一定要一直瞒下去。 而你师娘眼里不容沙子,如果她还活着,我只会寝食难安!” 周坤:“……” 第313章 你高兴就好 周坤闻言,面色一寒: 所有人中,只有我最清楚你的底细;你是不是第一个就要灭我的口?! …… “这个理由不充分! 难道除了杀人灭口之外,你就没想过其他法子么? 而且,我相信师娘的为人;她若知道你自宫练剑的事,只会远远地避开你。” “哼哼,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从来不考虑自己身处的条件,只一味地要遵循所谓的初心。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行侠仗义真有那般简单? 华山派不是凭着一腔义勇,就可以屹立不倒;门派都不存在了,还要你这华山侠女有何用?!” 突然,老岳停止了歇斯底里,盯着周坤,放缓了自己的语气: “我也承认,你师娘是个好人,一个好而无用之人。 她心怀大义、胆识过人;面对善恶时,她能够理清是非黑白。 但她这样的人,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不够聪明! 她若知道了我自宫练剑,一旦在少林、武当等有心人的唆使下,为了心中那虚妄的所谓正义站出来揭发我,那于我于她都唯有身败名裂的下场! 所以,我不敢赌,唯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周坤:“……”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理解老岳了: 这岂不正是『乱世先杀圣母』。 …… 看着周坤若有所思的样子,老岳继续道: “这个江湖,早已经烂透了: 魔教肆无忌惮,行事毫无底线;正派中人所谓的‘以杀止杀’,也只不过是排除异己的手段而已。他们行事的残忍程度,甚至连魔教都自愧不如。 在这样尔虞我诈的江湖中,有了宁中则可能是江湖之幸;可是江湖中如果只有宁中则的话,那便是她自己大大的不幸。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这样一个纤尘不染地女侠,根本就不适合活在世上;除非,她不再那般清净无垢,也有把柄握在我的手中!” 说罢,老岳眼神灼灼地扫视了过来。 周坤:……咦?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 他赶紧打消掉那点不纯洁的小心思,一脸肃然地道: “我们还是都做一回人吧。 我的手段,你刚刚应该也了解了;你若再出手伤害我在乎的人,那我不介意吸干你的内力,让你做一个废人!” 看着老岳彻底阴沉下脸,似乎要鱼死网破,周坤适时给了一颗甜枣: “当然了,关于胡子的事情,倒是有法子解决。并且,你如果得到这门神功后,功力还能再上一层楼!” 老岳闻言,眼中精光一闪: “什么神功?难道这世上还有能让人玉茎重生之法?” 周坤:……淦!这样神奇的东西,估计你得穿越位面,去问一问转轮王和曾阿生! “我可不知道什么玉茎重生之法。 不过,这世上有两门释门功夫,可以解决你假胡须的问题。 其一,便是大理天龙寺的枯荣禅功。 相传这门神功只要修炼到半枯半荣的程度,人的整张脸都会产生变化。其中,左半张脸红润细腻如同新生儿;而右半张脸却是如同枯骨。除了一张面皮外,全无肌肉,就剩下半个骷髅骨! 试想:顶着如此一张阴阳脸,其他人又怎么会去关心他有没有长胡子呢!” 老岳一听,心中便老大不乐意: “这功法太过邪门。 我终究要争五岳剑派总掌门;如果顶着一张骷髅头,那也太有碍观瞻了! 并且,你既已说了这是天龙寺的神功;我若修炼了,那不是承认偷学了别派武功么!” 周坤:……咦?别派武功你偷学的还少吗?真是又当又立! 在心中鄙夷了一番老岳后,周坤长叹了一口气道: “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 其实,从你对师娘下手的那一刻,你这张脸也只是一张人皮面具而已。 既然你这般在乎它,那只能学另一门释门神功了。” 老岳云淡风轻地接受着周坤的嘲讽。 可能在他潜意识里也承认:这张脸已经不是自己的,而是为了向外人展示的一张面具而已。 “什么功法?” “你可听说过病维摩禅功?” 岳不群:“……” 他听到这个名字后悚然一惊,继而狂喜: “你是说少林五大神功之一的病维摩禅功?! 这门功夫不是已经失传百多年了么?怎么会在你身上?” 周坤从怀中掏出一本画册,悠悠开口道: “这便是病维摩禅功。 至于我是如何得到的,你无需担心;即便是少林知道后,他们也不会无端找你麻烦。 我已检查过,修炼这门神功后,全身肌肉如钢似铁,普通刀剑都难伤分毫;唯一的坏处,就是随着功法修炼得越深,身体的毛发脱落得越多。 听说只要练至双目无神、须发皆落之时,再强的外力也无法伤到其身,犹如金刚护体一般。” 岳不群听到这里,已经喜得就要伸手去接。 不曾想,周坤却是又将秘籍放入怀中! “……” 此时,老岳已经急得抓心抓肝: “你到底要什么条件,才肯将秘籍交于我?” 周坤悠悠开口道: “我的条件很简单: 第一,你与师娘私下里和离;今后她便在高明楼旁的庵堂中带发修行。希望你不要再打扰她清秀。 作为补偿,她将一辈子不下思过崖!” 老岳闻言,点了点头道: “那再好不过! 这个条件,我答应了!” “第二,本次剑气大比剑之后,你需退出掌门之位,将它传给我。 你放心,我之前的承诺不变,会全力助你登上五岳剑派总掌门之位。” “这一条也没问题。 哼哼,反正现在华山几乎已经被你的外院给架空了。再加上风师叔只看你顺眼;剑宗余孽也是你一力主张吸纳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钳制于我。 我自不会当那人厌狗嫌的老厌物,碍你的眼;我走便是! 还有么?” “一本病维摩禅功换你两个条件,我已非常满足。 不过,我有言在先: 释门的功法都很邪门,特别是所谓的神功。 这门功法虽然可以让你修成金刚不坏之身,但你首先需要达到释门所要求的一境心,一切身心粘着才能立时脱落。 你如果为了练功而练功,将来肯定会后悔,一如你当初修炼辟邪剑谱!” 老岳却完全没把周坤的警告当回事,欣喜若狂地接过秘籍: “我一直未曾后悔修炼过辟邪剑谱,现在也一样!” 周坤:……你高兴就好! 第314章 模拟少林大战 看着老岳欢天喜地地抓紧病维摩禅功后宣布闭关,周坤忍不住为他鞠了一把同情泪: 少林那些光头的便宜,哪有那般好占。十八铜人可是有着经典语录: 得罪了方丈还想跑! 还有少林寺的功夫,都是有毒的。 这些绝技确实凌厉无比、大干天和。 所以,每学一门神功,都是要以相应的慈悲佛法为之化解;否则,练功之人就极容易陷入所谓的武学障。如果勘不破,那离走火入魔就不远了。 所以,周坤只能默默祝福老岳别那么快遇到武学障! 否则,等他须发掉光之后,就连剃度这个环节都省了,直接就可以去少林寺持证上岗当打手! …… 回到半月轩后,周坤见宁中则等三人彼此依偎着都还未就寝,便简单说了和老岳谈判的结果。 这也算暂时解决了当前的内部危机! 听到这样的结果后,岳灵珊让小厨房做了些流食过来,三人草草吃下后自去休息不提。 …… 没有人陪伴,真的好孤单! 这一晚,岳灵珊二女都去陪宁中则了,周坤只得跟系统为伴。 【当前剩余功德值:250,可进行二十五次模拟。是否模拟?】 咦? 自己功德值不是已经告罄,怎么又出来了250功德值? “叮”的一声,系统给出了解释: 【你已解除一对怨偶,拯救了本位面为数不多的好人之一,其功德值在系统排行榜中排行第六;所以系统奖励200功德值。 注:系统功德值榜单是根据无数读者的怨念所化。宁中则所托非人一事,在所有受众怨念中排行第六。】 emmm…… 不是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 周坤好奇问道:“功德值榜单排行第一的是什么?” 【阉了龙骑士甄志丙,凭此大功德可直接证道,获得1000功德!】 周坤:“……” “你的意思是,我还可以进入到《神雕侠侣》位面?” 【……你武功低微,暂时不适合那里高端局!】 周坤:……mmp!我都快成笑傲第一了,竟武艺低微?! 【……】 【是否花费10功德值,开始模拟?】 走起走起! 【请选择携带的技能或记忆?】 北冥神功(大成),独孤九剑(精通)…… 【模拟副本:华山外院的崛起(长期副本之一)】 【……在你推动下,华山外院已然在江湖中崭露头角。这次剑气大比剑盛会各方武林同道纷纷来贺,便是一个明证。】 【但你知道,在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繁荣之下,也隐藏着危机。 华山内部: 你和岳不群的权利之争,愈发尖锐;他暂时的蛰伏,只为了更好地蓄势。 气宗嫡支和剑宗旁支的正朔之争,一直没停止过;随着你将修炼资源等向外院倾斜,内外院之间利益之争也开始萌芽。 华山外部: 魔教自从知道华山高明楼后,对此很是觊觎,大有重演七十年前十大长老抢夺《葵花宝典》的旧事。 在正派之中,华山和嵩山、少林、武当正派领袖之争,也已陷入白热化。 所以,你要进行破局。】 咦? 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淦!总有刁民想害朕! 【你采取的措施是学后世的运输大队长:攘外必先安内! 首先,你先用武功压服岳不群;并用一份从少森寺得来的残缺版《病维摩禅功》,让他再次闭关。 其次,你在华山大搞改革,实现了权责利对等的激励约束制度,并成立长老院监督落实。 一时之间,内部问题开始得到解决。】 周坤:“???” 什么权责利?什么激励约束?! 你这个系统太过敷衍,连个照抄作业的机会都不给! 还有,那本病维摩禅功竟然不是完整版?! 不过仔细一想,也没毛病! 少林不是一直敞开了供应这些『三无神功』,让那些高手练得这痛那痛的;最终为了治病,只能沦为少林的打手。 看来,送这本神功来华山的那个人,很可能是少林的卧底! 【压下了内部矛盾后,你便在考虑如何征服少林、武当,灭掉魔教! 就在你思考对策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找上了门,给了你一个契机!】 谁? 能这般集火所有人,也是一个大大的人才! 【这个人正是任我行。】 原来是他! 如果是他的话,那完全没毛病! 这个人可是在少林寺决斗中,以天下他最佩服的三个半人和最不佩服的三个人,牵动了所有人的心! 嘿嘿,我现在倒要听听,他最佩服的人中有没有自己! 【任我行知道任盈盈已经委身于你,便邀你一同上少林,救他出来;同时逼迫少林寺交出易经筋,以治愈他修炼吸星大法带来的隐患。】 【你担心任盈盈的安危,同时觉得这是一次很好打击少林威望的机会,便欣然同意。 不过,你要求在正派武林中当内应。】 【任我行认为这是一步暗子,便同意了你的提议。同时,他通过祖千秋和老头子等人,召集了三山五岳的牛鬼蛇神,同上少林。】 老任这是飘了?竟然拿我当棋子?! 哼哼,看我以后怎么掀你的棋桌! 【任我行带人攻打少林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江湖。 已经投靠东方不败的田伯光听到这个消息后,担心爱侣令狐冲会有危险,便极力鼓动东方不败出手,对付任我行及其一众党羽! 东方不败虽不想下黑木崖,倒杨莲亭对消灭任我行很感兴趣,极力鼓动他出山。 在耗费了库存的子孙汤后,他终于将东方不败伺候舒服了,让其答应前往。】 咦? 这是什么节奏? 要在少林寺遇到东方不败? 想一想,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不得不说,令狐冲这个大师兄还真是蓝颜祸水! 【方证深谙游击战十六字要诀;听到任我行和东方不败都放话要来少林要人后,立马选择带着一众小和尚,躲进了嵩山的初祖庵。】 周坤:“???” 哎吆喂,我的方丈大师,你除了小心眼之外,竟还如此稳健! 另外,为什么和尚一有难,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师太?! 第315章 岳父们集体下线 模拟仍在继续,又一个枭雄准备下场了。 【……看着不断汇集到少室山下的正派人士,左冷禅敏锐地察觉到了机会: 带领正道人士围困少室山,引得正魔两派火拼,好渔翁得利。】 【经过半个月汇集,上山的黑道之人已经数量破千。任我行下令,让二百人下山购买吃食。】 【方证知道后,立马吩咐正派人士让开一条道路,以免起冲突。 不过,左冷禅却吩咐弓箭手埋伏在山下。一轮偷袭之后,魔教众人死伤惨重。】 【任我行亲自带人,与正道众人火拼;双方俱是死伤无数。】 【强攻不成后,任我行只得退守少林寺。此时,方证悄悄派令狐国冲上山,将少林寺的秘道告知了任我行;希望他们逃走后,双方可以止戈为武。】 咦? 大师兄上场了! 【任我行不讲武德,逃走之前还一把火烧了少林,并扣下令狐国冲作为人质。】 哈?! 方丈不好了,大师兄让魔头给抓走了! 老任,给你点个赞,争取将令狐冲摆成十八般姿势。 【这把火直气得方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在少室山下的秘道出口堵人,成功截住了任我行一行人。】 emmm…… 再稳健的大师,只要火烧到自己眉毛,也是那般的世俗! 【面对可能遭遇各大派围殴的局面,任我行威胁要鱼死网破: 今日只要不死,第一个就杀令狐冲,接着便是左冷禅的儿子、岳不群的女儿…… 左冷禅也毫不示弱,准备以多欺少,教老任做人!】 淦! 任魔头,我劝你善良! 你杀令狐冲,我一点意见都没有,甚至可以给你递刀;可你想伤岳灵珊,就问你伤得了么!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冲虚出面提议: 一方不可胡乱杀人,另一方也不能以多欺少,来一场三局两胜的决斗。 任我行输了,要在少林寺待十年;若赢了,可自行离去,正派之人绝不阻拦! 不管输赢,双方都要互换人质。】 【方证作为东道主,虽与任我行有毁寺之仇;但现在打杀任我行,并不符合自己的初衷。所以,他虽然心中热乎乎的泛着恶心,但还是决定放水让任我行走。 任我行觉得此次自己上少林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同意了比试!】 周坤:“???” 这群老阴比,心可真脏! 模拟到这里,周坤总算是看出方证和任我行的些许心思,各个都不单纯。 老任名义上是要少林放了女儿;实则是想把少林当垫脚石,以壮声威,让日月神教的教众知道他已回归,好为下一阶段去黑木崖争夺教主之位积蓄力量。 这方证的心思,也不难猜: 留着任我行,既能牵扯左冷禅,又能在魔教内部制造分裂,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之后的比武中,方证故意放水,很不要脸的输给了任我行。左冷禅却一心强留下任我行,结果拼的两败俱伤。】 【就在这时候,东方不败出场了。 他一出场便霸气侧漏,用银针分别伤了方证、冲虚、左冷禅和任我行;并且放话: 让任我行交出令狐冲,并让少林交出任盈盈。】 【在一番权衡之下,少林本着谁也不得罪的想法,主动放出了任盈盈,并放弃了令狐冲。】 周坤:“……” 方证,你还真是苟! 令狐国冲不是你的关门弟子么,这你也能舍得?! 【左冷禅见方证不要面皮,连自己的徒弟都舍弃,他也抱着过路看热闹的心思,不愿加入比斗!】 最后比斗的双方,就成了东方不败和任我行。】 【为了不让正派中人渔翁得利,二人商议: 令狐冲归东方不败,任盈盈归任我行;至于最后的教主之争,可在黑木崖上一决雌雄!】 这……竟然打不起来?! 【潜伏在人群中的你,自然不想让这边比斗草草结束。 所以,你偷偷对着令狐冲的腰子射出了罪恶的钢针!】 周坤:“……” 是人是鬼都在秀,唯有大师兄在挨揍! 【东方不败见令狐冲被未知人嘎了腰子,顿时大怒,要大开杀戒。 任我行和方证等人立马达成媾和,临时组队对抗东方不败! 最终,任我行被射瞎一只眼,左冷禅被打断了一只手臂,冲虚被挑断脚筋,方证被震伤了胸腹;而东方不败最终寡不敌众,负伤遁走!】 哈! 这才是正魔大战正确的打开方式嘛! 【经过了这一遭后,正魔大战正式开启。 期间,方证、冲虚私下里和任我行达成和解: 少林可以送一份简易版的易筋经给到任我行,助任我行破除吸星大法的隐患。任我行则答应夺回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后,有生之年不得滋扰少林。 冲虚答应会派几位隐世长老助任我行夺回教主之位,但任我行需交还真武剑和太极拳经!】 emmm……真脏! 【那些大派在合纵连横的时候,华山也没闲着,跟中小门派订立攻守同盟。一时间,华山派隐隐成为了另一股崛起的势力。】 【在中秋封禅台大战中,五岳剑派完成并派。 岳不群对战失去一条手臂的左冷禅,本应大占上风。只是在最后时刻,他腿上的环跳、曲泉两穴就像有万蚁啃咬般疼痛,顿时走火入魔。 趁此时机,左冷禅和他同归于尽! 最终,你成了五岳剑派第一任总掌门。】 咦? 老岳算盘打得好,五岳并派未看到! 第一任岳父下线,留给了自己五岳剑派一众人。 【三年后,任我行觉得自己神功大成,要上黑木崖与东方不败一决雌雄。他邀请你一道前往,并答应事成之后,可封你为副教主。 你看中了日月神教的数万教众,答应了同行。】 【这一战是你这一生经历的最凶险一战: 东方不败将部分葵花宝典传给了身体已经残缺的令狐冲和田伯光。 最后,任我行、向问天等战死;你一剑斩杀了东方不败等三人。任盈盈在你的支持下,当上了日月神教教主。】 咦? 这第二个岳父也下线了,留下了魔教教众数万。 【这一年已是天启元年,一直用续命八丸吊着命的宁远伯李成梁病逝。女真趁着辽东不稳,开始侵扰大明。 由于边军中下级军校多是出自华山外院,他们一起下克上,推举李成梁的女儿担任宁远军的统帅。】 咦? 这是第三个岳父下线,留给我十万宁远军?! 第316章 意外 次日醒来后,周坤只觉得神清气爽。 这一次模拟,他通过自己的一点点努力,加上从岳父那里继承的亿点点遗产,终于完成了谋国的目的。 嗯,虽然整个过程中,比较费岳父! 相应的,本次模拟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收获: 天鉴神功最后五十块铜镜的下落,终于有眉目了。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 朝阳峰,比武场。 今天上午安排的是第二轮比试,将有十六对晋级人员捉对厮杀;获胜的人员,将在下午继续进行十六进八的比赛。 第一场便是昆仑少掌门马乾龙对决四海帮大师兄段志明。 当马乾龙跃上擂台后,迎接他的便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嘘声。 昨日的比武,有心人都看出了门道: 如果不是那个四海帮的弟子太过憨厚老实,中了马乾龙的暗算,最后胜负还真难料。 可以说,这位马少掌门就是剩下三十二人中最拉胯的那个,是谁都想碰到的“上上签”。 …… 马乾龙面色难看地面对着满场的嘘声,不忿地朗声道: “哪位是四海帮的段志明?快上来与小爷比过。 哼哼,我今天就让你明白: 用智不用力,我能胜你们这些无名之辈;真要单凭功夫,打败你们也是易如反掌!” “俺来也!” 只听一声暴喝声响起,便有一座肉山腾的一声跃上高台。 众人看他时,都吃了一惊。 只见来人身高八尺,满身肌肉虬结,怕不是有三百多斤。他这一上台,那用硬木搭得极是坚实的高台,竟也咯吱咯吱地微微摇晃了起来。 来人正是马乾龙的对手段志明。 …… 段志明正准备说几句场面话。不曾想,马乾龙刚刚受了闲气,可不愿意听他废话;他身形晃动间已拳脚并用,向着来人发了一招。 段志明此时尚未站稳,却见马乾龙的杀招倏忽已至,一时间只得仓促举手招架,勉强抵挡住了对手的一轮急攻。 马乾龙不待他缓过神来,双掌翻飞间,使的俱是飞龙九大式中的杀招,场面似乎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台下众人见到四海帮的弟子疲于应对,都略微一惊: 看来,这位昆仑少掌门虽说人品不怎么样;但手上的工夫,还是不容小觑! …… 这时候,马乾龙瞅准机会,使出一个虎尾三鞭子,俱都一一得手: 先是一脚踢在段志明的下巴上;接着飞身而起,鞭腿左右开弓。一时间三记虎鞭都重重踢在了对手的头上。 此时,马乾龙已经飘然落地,冷冷一笑道: “你给我躺下!” 不曾想,段志明却是转动着自己的头颅,发出吱吱咯咯的爆响: “原来马少掌门拳脚并用,也就跟挠痒痒一般。 在下皮糙肉厚,还禁得住;说不得你再给我几脚,我便真的躺下了!” “……” 此时,台下看热闹的听他如此说,都不由得起哄: “马少掌门,段少侠觉得你伺候的舒服,让你再给他挠挠痒呢!” “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震山子的虎尾三鞭子,直接可以开碑碎石;他的孙子却是在给人挠痒痒。 唉,还真是虎父犬子!” “咦?兄台,你这虎父犬子一说,似乎里面有什么故事呀!” “你竟然不知道?! 听说震山子的儿子『昆仑一剑』年轻时与人比武,就伤了身子。 最后一年,更是病重下不了床。 这时候,那娇滴滴的儿媳妇居然怀上了;震山子对儿子的遗腹子竟还视若珍宝。 你品,你细品!” “这怕不是老公公扒灰……” “……” 场中,比斗的二人形势已然逆转。 此时,段志明立马化身猛虎出闸。面对马乾龙的攻击,竟仗着一身横练不闪不避,而是凭着以伤换伤的搏命方式,伺机攻击。 在他看来,马乾龙就如同黔之驴,已然技穷! 便在这时候,段志明瞧准一个空隙: 趁着对方凌空侧踢之时,一拳便捣在了马乾龙的小腹上,将他砸飞出去一丈有余。 他本还想着上前补拳,却被一旁的清虚所阻: “好了! 段少侠一身横练功夫坚硬如钢,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果然高明。 这一轮,是你胜了!” 段志明听罢,也不为已甚: “马少侠,承让!” 说罢,他便要上前扶起对手。 …… 马乾龙一生顺风顺水,何曾受到过如此惨败。 他见段志明这个憨厚大汉胜了后,还想继续奚落自己,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窝囊气。 并且,当他一侧头竟还看到心目中的仙子竟然掩嘴轻笑,似在看自己笑话;他脑海中那根叫做理智的弦彻底崩了。 一时之间,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掏出一只泛着蓝光的梭子镖,直接射向段志明。 “去死吧!” 众人见此,都是纷纷侧目;他们中脸色最难看的,便要数武当的清虚道长了。 刚刚他已明确说了段志明获胜,对方也很给自己面子,不仅立即罢手,还主动去搀扶对方。 不曾想,这个马乾龙竟如此不晓事,竟然还在这一刻暗算偷袭。 …… 说时迟那时快! 清虚立马从帽子上取下一块白玉帽正,直接向马乾龙投掷了过去。 “大胆,还不住手!” “……” 周坤看到这样的好时机,哪里会错过。 他立马屈指一弹,一道真气便朝着半空中的帽正撞了过去。那玉饰受了这样一股巧劲,立马加速朝着梭子镖激射而去。 一时之间,只听叮的一声脆响,梭子镖竟然在半空中掉了个,一头扎进了马乾龙脐下一寸五分处的气海穴上。 此时,全场只听到一声杀猪似的嚎叫: “老杂毛,你如此歹毒,竟……竟废了我武功!” 十数年的苦练一朝尽丧,马乾龙顿时心若死灰,一张年轻俊俏的脸也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他虽然不学无术,但还是知道武功有时候比性命更珍贵。 一时间,他捂住自己的气海,一双眼睛怨毒地盯着清虚,脸上表情狰狞可怖,仿佛随时要择人而噬。 此时,清虚也是悚然一惊,继而急切地辩白道: “不……不是老道!” 而马乾龙却是用带血的手捡拾起地上的白玉帽正,盯着上面的刻字: “武当清虚,好一个武当清虚!” 说罢,他一口老血喷出,立马便痛得晕死了过去! 第317章 冤枉你的知道你冤 老岳闭关,周坤便是华山派理所当然的当家人。 作为此次比武的组织方,他立马飞跃上前,仔细检查起马乾龙的伤势。 清虚此时也心虚地走上前,讷讷地开口道: “周师侄,贫道……我真不是有意的。 贫道所用的是巧劲;按理来说只会弹飞暗器,不会反弹回去。 这……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昆仑三子都是满脸谴责地盯着他。 他们虽觉得武当派堂堂的第二人不应该会闯出如此纰漏;但梭子镖、帽正等物证都摆在面前,实在让人没有狡辩的余地。 一旁的方生拿起帽正,仔细端详了半晌,发现上面既没有磕碰又没有划痕,显然刚刚没有受到其他外力改变方向。 他唯有向清虚摇了摇头,暗暗责怪他是不是长期不用武功,已经退步到无法掌控力道的程度。 清虚见此,脸色立马暗淡了下来:他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 周坤此时已经拔出了暗器,在伤口处外敷了天香断续胶,暂时止住了血。 “还好、还好!” 众人闻言,均是脸上一喜: “周师兄,马少侠气海被破,功夫还能恢复么?” 周坤:“……” 他像是看智障般盯着刚刚开口的一名小道童,幽幽开口道: “气海被破,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我的意思是:刚刚这一镖如果再向下移半寸,便要影响马少掌门传宗接代的能力了! 唉,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吧!” 说罢,他略显遗憾的对着昆仑三子摇了摇头: “三位贤兄,这事还需你们劝一劝震山子前辈,尽快为马少掌门娶几房妻妾,好延续香火,练小号……呸,继续练功,只会徒增消耗! 唉,虽然清虚道长不小心失了手,但马少掌门是在华山出的事。于情于理,我华山都应该担下这份因果! 为表诚意,震山子前辈可从高明楼四楼以下任选秘籍一本;将来马少掌门娶妻纳妾的花销,都由我华山一力承担!” 清虚:……咦?这话从何说起,老道真是冤枉的!周坤,你做个人吧! “师侄,贫道真的没有……” “阿弥陀佛!” 方生突然开口打断道: “大错既已铸成,矢口推诿已然无用。 三位少侠,贫僧既也是见证之一,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这份因果,便也算贫僧一份吧!” 说话间,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昆仑三子之一的张慎言: “这是少林大还丹。 马少侠虽用不上这些,贵派其他人还是能用上的。这也算贫僧偿还的一份因果吧!” 左冷禅也开口道: “马少侠的行为虽令人齿冷,但年轻人谁没犯过错。 这是老夫二十多年前用的软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也算一份心意!” 随后,众人都齐刷刷盯着始作俑者——清虚道长。 此时,他兀自在强辩: “众位,老道真冤枉呀……” 周坤见此,心中腹诽道: 我自然知道你是冤枉的。 不是有句话么: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到底有多冤枉! 不过,当初你跟少林、嵩山穿一条裤子的时候,可曾想到过有今天! 哼哼,有背黑锅的机会,你不上谁上! 最终,清虚只得强忍住吐血的冲动,将武当的九宫八卦剑诀交出来,算是大大出了一回血! …… 经过了这一段小插曲后,比武大会继续开始,又陆陆续续有十五人晋级。 其中,令狐国冲遇到了四川唐门的这一代翘楚唐五四。 方生看到这样的抽签结果,大有深意地扫了一眼周坤;后者却是嘴角上扬,给了他一个最完美的微笑。 这令方生更加不淡定了! 他立马起身警告道: “阿弥陀佛! 比武较技,点到即止! 唐施主,为了不伤和气,还请慎用一些手段。” 唐五四听罢,嘴角下撇,正准备怼这老和尚一句。 不曾想,方生立马补充道: “这一场有我少林弟子下场,老衲再当这个见证人,明显失当,便暂时退出。” “……” 不得不说,方生这一手玩得漂亮,众人都是纷纷叫好;不过有心人还是对这个老和尚不怎么感冒: 四川唐门和五毒教、百药门齐名江湖,制毒用毒是最重要的手段之一。 现在方生既已说了不能用『特殊手段』,那唐门这个子弟岂不是十成功力只能发挥出四五成! …… 场中。 唐五四对着令狐国冲拱了拱手,似笑非笑地道: “方生大师不提,在下也不敢在各位方家面前用毒。 只是,唐门除了用毒之外,只剩下使用暗器了。 令狐大师,我是否暗器也不能用?如果是这样,那在下直接认输便是!” 令狐国冲却未受激将,双手合十道: “暗器也是武功一系,自然能用。 只是,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倘若少侠手上功夫臻至化境,也便不屑于去假借外物了。” “废话少说,看掌!” 说话间,唐五四便直接攻了过来。 他幼年时曾去青城山采药,失足坠入山崖,一不小心砸死了一条长达丈余的白蛇。 当时他被困崖下数日,饿得实在受不了,便将白蛇扒皮抽筋祭了五脏庙。不曾想,等吃下蛇肉后,顿时觉得全身燥热,直接痛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后,他浑身犹如聚齐了九牛二虎之力。 自此之后,他的一身横练功夫在同辈中便罕逢敌手。 此时,唐五四一套普通的太祖拳法打出来,也是夹杂风雷之声,端的是威风了得。 另一边,令狐国冲则是掌出无声、脚去无影,正是新学乍练的千手如来掌和如影随形腿。 一时之间,他的招式飘飘忽忽,令唐五四难以捉摸,两人倒是打了个旗鼓相当。 其他选手见到两人一刚一柔的拳掌,都是暗暗心惊: “幸好我没抽中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否则,我怕是坚持不了十招!” “嗯,他们确是厉害。 这令狐大师招式精妙绝伦,不愧是少林高徒。便是那四川唐门的子弟,虽使的是一套普通拳法;但也是拳拳生风,余飙四激,令人难以近身。 这样的内力外功,即便是我外公在世,恐怕才能稳胜二人!” “哼哼,你的外公便是前练四十年,后练四十载,最后再向天再借五十年,恐怕也不是二人敌手吧!” “呔,你个小贼太也看清了你家爷爷,有种咱们去小树林里练练……” “……” 第318章 令狐国冲的战意 便在众人激烈讨论的时候,场中情势已然发生了变化。 正所谓:狂风不终朝,骤雨不终夕。 唐五四虽有青城山中异蛇的精血相助,练就了一身超强的外门功夫;但亢龙有悔、盈不可久。 此时,他虽仍是拳拳生飚,只是内中潜力早已不济,渐显衰败之象。 另一边,令狐国冲却仍然是不紧不慢、见招拆招,应对得颇为从容。 看到这一幕的周坤,也是暗暗皱了皱眉,心道: 这便宜大师兄确实是个练武奇才。这才在少林寺深造大半年,竟已跻身一流高手之列。恐怕此后再无那个『回屋取剑大侠』了吧。 不过,能力越大,口气就越大:一出口就是什么『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这等装逼的大话,实在令人生厌。 都说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自己得想个法子,让他大大丢一回脸! …… 此时,场中的唐五四见久攻不下,心已经乱了。 他斜身退步之后,立马从怀中取出一枚飞刀,朗声道: “令狐大师,在下在拳脚上奈何不得你,便讨教一下暗器功夫吧。”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精气神在刹那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继而,一切的本能都转化为了挥手、掷出飞刀。 只见刀光一闪,寒光已然从他指间一闪即逝! 便在这一刻,天上的骄阳都为之黯淡;似乎天上地下所有的辉煌,都凝聚于刀光之上。 他射出的飞刀,正夹杂着锐啸破空之声,径直射向令狐国冲的左肩! …… 另一边,令狐国冲却是不动如山。 面对那一线璀璨至不可名状的刀光,他竟不闪不避。 只见他旋身一扭,带动起全身的劲力将自己笼罩其中,一下子便迟滞了飞刀的攻势。 继而,他手腕翻转间,手指便如同屏风般拈起那驻足在半空中的一星寒光。 至此,那惊心动魄的刀光也戛然而止。 随后,令狐国冲双指一用力,竟将飞刀硬生生扼断。 “阿弥陀佛! 我早已说过,暗器只是外物;再如臂使指,那也不如双手来的灵巧。 唐施主,你输了!” 众人:“……” 这一刻,他们无不为令狐国冲的风采所心折。 唐五四:“……” 刚刚的那一枚飞刀,已经抽干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此时,他已然脱力,只能半跪在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 见到最后的手段都被破了,他有一瞬间的怅然,继而是一阵释然。 “令狐大师,我败了,败的心服口服。 有你这样的英雄人物坐镇,这一次比武中参与的其他人,只不过是来争夺第二名而已。 我唯一不幸的,便是早早遇见了你!” 令狐国冲闻言,低声宣了个佛号。 当他抬眼时,其他晋级者皆已不放在他眼中。 他用那双充满战意的眼神扫了周坤一眼,一脸云淡风轻地道: “唐施主,我也是这般认为的。 这世上能做我对手的,想来已经不多了。” “……” 面对这般孤傲和目中无人的说辞,参加比武的人竟无一人敢反驳。 “这场比武确实没了悬念。这样的少林高徒还有谁不心折!” “千手如来掌、如影随形腿、拈花指…… 少林会这些绝技的高僧,又有几人?!我愿称他为年轻一辈中的至强!” 此时,有人弱弱地反驳道: “可是,周坤周大侠不是已经跻身正派十大高手之一了么。 难道他的武功,会比周大侠还高?” “你懂什么?! 我听到的消息:令狐公子当初在华山的时候,天赋就是最高的;华山众弟子都服他。 后来,某人拜入内门后,先勾搭上岳掌门独女,让自己逐渐脱颖而出;之后又在岳掌门夫妇面前搬弄口舌、陷害令狐公子,这才让这样的孤傲天才远走少林……” “嘘,你小声点,刚刚周大侠眼神扫向你了! 在他的地盘上,你还如此说,想不想活着走下朝阳峰了?!” “……怕什么!哎吆……” 便在这时,一枚石子突然袭来,狠狠击在刚刚说话之人的嘴上。 只听一声闷哼传来,那人只觉得口中一腥,立马“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带着碎牙的血沫子。 而他旁边的吃瓜众见状,立马远远的避开他,担心一不小心受了牵连…… …… 周坤此时已经缓缓站起身,对着令狐国冲道: “令狐大师的眼神精光四射、杀气腾腾,可不像出家人该有的。 你有什么想法,尽可当着天下武林同道的面说出来!” 令狐国冲听罢,眼睛一眯,开口道: “周少侠,我愿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与你一战;你我既分胜负、也决……” “阿弥陀佛!” 还未等他开口,方生已是站起身挡在周坤面前: “周少侠,国冲如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你虽也和他同辈,但到底是成名已久的十大高手,还不至于跟他这个后学末进一般见识吧!” 左冷禅却是抱着看戏不嫌事大的心态,冷笑道: “方生大师,这位令狐兄弟之前也是华山门人。 如今这戏台子都搭好了,如果他们师兄弟可以切磋一番,那倒也是江湖中一桩美谈。” 汤英颚立马附和道: “前华山第一少侠要对决现在的第一少侠,大家伙儿想不想看?” 台下立马便有人附和道: “想呀!” “都说是大比剑,可至今都没看到剑,岂不是有名无实。” “对!大家伙都想见识一下,是周大侠忧谗畏讥,还是令狐大师忍辱负重……” “……” 便在众人聒噪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清虚开口道: “周少侠,这是贵派组织的比武大会。 贫道刚刚已经坏了规矩,导致马少侠受伤;如果你又亲自下场坏了规矩,那可让这次大会没法进行下去了。 咱们还是继续看其他人比武,可好?” 周坤也不为已甚,转头看向方生和左冷禅,开口问道: “大师,左掌门,弟子现在上擂台,可是坏了规矩?” 方生立马附和道: “周少侠,如果你想指点我那国冲师侄,并不急于一时。 规矩大过天,咱们有言在先: 之后的比试,谁都不可介入其中。如何?” “左掌门呢?” 左冷禅见方生和清虚明显穿一条裤子,只得开口道: “唉,我只是可惜,江湖少了一段佳话。 那便按照大师所言,场外之人谁都不可介入比斗!” 周坤见达到目的,意味深长地扫了擂台上的令狐国冲一眼,心道: 无坚不摧,是吧? 唯快不破,是吧? 任何的暗器只是小道,是吧? 大师,先让你装一会儿,我会给你个大大的惊喜! 第319章 对付令狐国冲的一招 令狐国冲出言挑战,只是比武大会的一段小插曲。 午间休息时,他一脸漠然地吃着斋饭;易国梓等人知他心气郁结,忙安抚道: “国冲师弟,师叔阻止你去比试,也是在保护你。 那霹雳神剑名声极响;盛名之下,恐怕还是有几下子的。” 旁边的小沙弥也附和道: “师叔,师叔祖有大智慧;你听他的准没错。 嗯,你还真别说,华山厨子做的斋菜可比咱们少林寺强得多。 咦?那是什么?华山竟然还用冰来降温?” 那小沙弥立马拉住一名外门弟子,开口道: “这位施主,你们华山还有冰窖么?大夏天竟有冰镇?” 那外门弟子忙停下来,含笑道: “小师父,这些冰可不是我们窖藏的,而是周坤师兄请来制冰师傅做的。 这些冰都暂时放在深井中,等到大中午便取出来,给众位贵客降温!” 小沙弥:“……” 他犹如在听天书。 等这名华山外门弟子放下冰后,他才带着七分羡慕三分嫉妒的语气开口道: “国冲师叔,这华山既有高明楼这等堪比神仙寓所的洞天福地,又有如此多做菜好吃的大师傅;甚至为了防暑降温,还是专门的深井冰,你如何还要叛出华山?” 一旁的易国梓见到令狐国冲神色有异,赶紧呵斥道: “你知道些什么,怎敢在这里妄语! 师叔不在,我便罚你们俩去念经!” 小沙弥:“……” 他看着易国梓严厉的脸色,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拉着同伴,一同回了厢房;半道上嘴中还在嘟囔着: “有了如此好的条件,令狐师叔还离开,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唉,只有易国梓师叔他们那里有深井冰,这时候让我们打坐念经,我们又如何能静的下心!” 另一个小沙弥听罢,也不忿道: “国冲师叔有深井冰,我们这些小沙弥只有两袖清风。 唉,春天不是念经日,夏日炎炎怎入眠?” “……” 看着两个小沙弥踢踢踏踏的出去遛弯,易国梓安慰令狐国冲道: “师弟,你别听那两个混小子胡说! 咱们现在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多少还要注重一些礼节!” 就在他絮叨的时候,方生终于回来了。 令狐国冲见到他,立马上前合十低首;不过说出来的话,还是带着几分火药味: “师叔,弟子苦练大半年,自问武功已经登堂入室,难道就真的比不过周坤?” 方生看他刨根问底的模样,知道拦他不住: “国冲,你可知道,这位周坤周少侠曾经只身前往少林,并与罗汉堂的方静师弟和方丈师兄都有过交手。” 令狐国冲闻言一惊,继而追问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便是一年前!” “双方胜负如何?” “唉,方静师弟在他手底下没走过二十招,便被一掌震退。 之后,方丈师兄亲自下场与之比斗。 师兄用的是易经筋神功和千手如来掌;而他用的内力是紫霞神功,先使的嵩山剑法,之后换成大嵩阳神掌。 二人对战了百十余招,都是不分胜负。 最后,双方互拼一掌;他退后三步,掌门师兄也退后一步。” 易国梓听罢,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再看身旁的令狐国冲,只见他眼睛睁大,面上也尽是惊骇之色。 方生长叹了一口气道: “方丈师兄曾有言: 如果当时周坤不是为了隐藏武功路数,而是尽出华山剑法;那一战,胜负难料!” 说到这里,他略带深意地盯着令狐国冲,幽幽开口道: “当时,方丈师兄看出他使的是紫霞神功,便知晓了他华山门人的身份。 只是,当初他在江湖上籍籍无名,方丈师兄结合武功路数和年纪来推算,便将他当成了你!” 令狐国冲:“……” 他一脸落寞地开口道: “师叔,你真是大大抬举弟子了。 弟子与师父相比,相差何止里许!弟子这一生,恐怕都追不上他了!” 方生略一沉思道: “国冲,你前半生注定追赶不上他。” 令狐国冲闻言,略一沉思,眼睛一亮: “您的意思是说,弟子后半生还有机会迎头赶上?” “哎,你听说过夸父追日嘛。 到了后半生,你就习惯了比他不过的人生。 听我一句劝,知足者常乐!” 令狐国冲:……我他么谢谢你的安慰! …… 另一边,周坤招来三位进入十六强的外院管事,含笑勉励道: “三位都很不错。 上午的比试你们看到了,都有何感想?” 铁牌和尚摸了摸自己锃瓜瓦亮的大脑门,憨憨一笑: “掌院,能打进第三轮的都非庸手。 这里面最强的,便要数那个跟你叫板的令狐国冲了。 与他相比,我怕是远远不如。” 另一名管事、江湖人称血掌游龙范一飞的辽东游侠儿也是颇为气馁: “张英雄所言极是。 与这位令狐大师相比,在下也没有十足的信心。” 周坤闻言,并没有怪罪二人,反而开口道: “他是正道三大高手之一——方证大师的高徒,自然有着一身的本事;你们比他不过,那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我想易地而处,你们若是少林子弟,一番成就肯定不下于他。” 看着三人闻听此言后跃跃欲试,周坤直接道: “我有一招,可打败他。” “掌院,什么招?” “自刎!” “自刎?”三人俱是一惊,继而疑惑地问道: “这又是什么高招?” 周坤解释道: “令狐国冲虽然放荡不羁,但心中还是有着些许底线。而且,他已拜入少林;少林弟子常常将慈悲为怀挂在嘴边。 只要你们在比斗之后,佯装不敌,转而突施辣手想要自戕;令狐国冲为了自己和宗门名声,肯定会出手制止。 你们再趁着他愣神之际,转手点住他的穴道,那焉有不胜之理!” “……” 铁牌和尚闻言,脸上惊疑不定,开口道: “掌院,这是否太过……” 还不等他说完,范一飞却是开口道: “在下愿意替掌院分忧,这事便交给在下去做吧!” “……好!” 等三人都离开后,一旁的崔有志却是疑惑道: “掌院师兄,这般做似乎真的有损华山清誉!” 周坤闻言,含笑点了点头: “那铁牌和尚是少林派过来的卧底,他交过来的那本少林秘籍,本身就是一个坑。 我如果不这样说,又怎么可能骗过令狐国冲。 你派人跟着这个奸细,看他都去见了谁。 另外,你把范一飞叫过来,我有真正的绝招要教给他。” 崔有志:“……” 第320章 大师兄,请看招 等范一飞重新回来后,周坤并未立即开口吩咐,而是让他坐下来一起等消息。 大约盏茶功夫后,崔有志已是骂骂咧咧回来禀告道: “掌院师兄,你真是神了。 那个铁牌和尚面憨心奸,他果然偷偷跑去见了方生。估计你刚刚所说的绝招,已经被透露出去了。” “……” 一旁的范一飞此时才算明白:原来周坤刚刚所谓的传授绝招,只为了故意打草惊蛇,让埋伏在暗处的奸细露出马脚而已。 他忙站起身,恭声道: “掌院果然明见万里;那铁牌和尚萤火之光而已,岂能与日月争辉。” 周坤含笑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励道: “你说话好听,以后可以多说点。 对了,你觉得对付这样的叛徒,该怎么办?” 范一飞:“……” 他知道,周坤明面上是在看他对此事的态度,实则在考察他的忠心。 这时候,他的阅读理解绝对满分: “掌院,只要你一句话,在下现在就去取了那贼秃的人头,让别人知道吃里扒外的下场。” “……” 周坤闻言,笑意终于从眼底深处流露到脸上: “你是个明白人。 你放心,跟着我干,都是我周某的兄弟。既然是兄弟,我又怎能让你们做自戕这等危险的事! 至于那铁牌和尚,虽然吃里扒外的人可恨,但终究还有些用;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 “是,在下一切听掌院的。” 两人说话间,周坤已取出一支长相怪异的梭子镖,悠悠开口道: “听说你和辽东的飞蝗刀高三娘子交情颇深。她的飞刀绝技,你可学过?” 听周坤就连他在辽东的旧事都如此了解,范一飞又是一惊,一时之间竟忘记了回话。 旁边的崔有志似是知道他的所思所想般,开口解释道: “掌院师兄有一红颜知己,正是辽东宁远伯的独女。只要师兄想知道辽东的情况,那就没什么秘密可言。” 范一飞闻言,方才知道周坤的势力有多大,也为能跟这样一个有本事的人身边做事而兴奋不已: “三娘子她虽是寡妇,但一身飞刀绝技确实是一时之选。 我……我已跟她学了些。” 一旁的崔有志见状,忙调笑道: “范大哥,她便是你那相好的姘头?” 范一飞腼腆一笑: “还……还没姘上!” 周坤闻言,勉励道: “自古美女爱英雄! 那位高三娘子的情况,我也听说了: 性如烈火,有着一身惊人的艺业。他的父亲、公公和师父等三人在辽东武林都极有权势。 认真算起来,她虽不是头婚,但配你也勉强配得。 只要你能在这次比武大会上战胜少林高徒,我便请宁远伯府出面,替你玉成此事。 将来你或是在华山继续跟着我做事,或是回辽东谋一份前程,我都能替你安排好!” 范一飞听到这里,已经完全被周坤收服,直接跪伏在地: “掌院,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在下绝无二话。” 周坤满意地将他扶起来: “你还没说,你的暗器功夫如何?” 范一飞略一沉吟,便开口道: “与今日那位唐五四相比,他在内功上可能要胜我三分;我在技巧上估计能高他半筹。 真若比起来,应该是半斤八两。 不过,这样的水平跟令狐国冲相比,似乎力有不逮。” 周坤闻言,点了点头: “今天的比试我也看了。 令狐国冲之所以可以用手指拈住飞刀,是因为他使了袈裟伏魔功。 当他挥动布满真气的袈裟时,那袈裟便如同铁锁横江般,凌空定住了射来的飞刀。 这招对付别人,自然屡试不爽;不过我却有一套特殊的暗器,专破内家真气。 只要你用了它,如此这般……” 听完了周坤的吩咐,范一飞立马双眼发光,狠狠点了点头道: “掌院,您就瞧好了吧,在下一定给令狐大师一个大大的惊喜!” 周坤一脸慈悲地合十道: “令狐大师既然说出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至理,想来已然大彻大悟。 昔年释迦牟尼佛自出圣火焚尽肉身,留下无数舍利子。 估计令狐大师还差点意思,咱们便用这人间之火焚其肉身,破其执着。 阿弥陀都!” 范一飞:“……”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掌院慈悲的嘴角有点瘆人! …… 下午?未时三刻,朝阳峰,擂台。 似乎老天也很配合,现在竟是一个少有的阴天。山风穿梭于林间,带着清新与芬芳,让人不由得精神一振。 随意扫了一眼擂台上的比试,方生对着令狐国冲吩咐道: “师侄,你是今天最后一场,对决的是辽东游侠儿、血掌游龙范一飞。 此人在辽东也算是一个人物,为人亦正亦邪;武功以红砂血形掌为;,运功时掌心朱红如火,真气中有热毒,不可轻易硬接。 不过,你只要稳扎稳打,等他内力耗尽之时,自然可挫敌。 另外,你需防备两点。” 令狐国冲点了点头,问道: “师叔,究竟是哪两点?” “首先,这个人也擅使飞刀、飞蝗石和梭子镖之类的暗器;不可不防。”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易国梓忙开口道: “师叔,这一点就无须担心了吧?! 师弟的袈裟伏魔功已颇有火候。只要真气一激,便如同金刚护体,什么样的暗器也破不了他的护体真气。” 方生闻言,也没反驳,而是继续道: “除了暗器外,还要谨防阴谋诡计。 世上最厉害的招数,不在武功招式;而是阴谋诡计、机关陷阱。 倘若对方佯装不敌,愤而自杀,你当如何?” “自然……自然是出招阻止!” “那别人趁着你近身之时,出手偷袭,你又当如何应对?” 说到这里,方生幽幽一叹: “没想到风老还健在,华山后辈就已堕落如斯,真让人齿冷。 国冲,你需谨记: 别人不会像你这般光明磊落。我刚刚说的,便是周坤准备对付你的计策!” 令狐国冲:“……” 他眼中寒意逼人,冷冷地道: “好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难度自绝人。 如果有人想用阴谋诡计对付弟子,弟子便让他们明白: 我少林弟子虽拜的是低眉菩萨,偶尔也会扮一回怒目金刚!” “……” 将谈话内容尽收耳中的周坤哂然一笑: 怒目金刚? 我看你会不会变成妙目金刚! 第321章 白虹掌力 当日下午,擂台之上。 当一位昆仑弟子打败了对手、顺利晋级八强后,刚刚还昏昏欲睡的吃瓜众终于觉得不困了,因为封不平已宣布: “今日最后一场比试:由少林俗家弟子令狐国冲对阵辽东游侠范一飞。” 他的话音刚落,范一飞已跃上高台,朗声道: “令狐大师,请赐教。 时辰已不早。打完了这一场,明日上午便是八进四的比赛,在下还得赶紧回去养精蓄锐,争取更进一步。” 此话一出,台下众人都是哗然。 听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辽东游侠的意思,好似打败令狐国冲已是易如反掌之事。 “这是哪来的妄人,竟如此不将令狐大师放在眼中?” “哼哼,我识得他:辽东的一个破落户,一直纠缠着万马庄那个俏寡妇。没想到他竟也跑来了关内。” 众人方知他并不是中原武林中人: “原来是个辽人! 令狐大师,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蛮夷,让他知道什么是武林正朔。” “……” 另一边,令狐国冲听出对手的轻视之意,不由得冷冷一笑,心道: 你这周坤的走狗,不过是想着用阴谋诡计害人而已;只要自己提高戒心,今日擂台之上便让你横着出去。 想到这里,他使了一招『一苇渡江』,凌空虚度来到了范一飞面前,淡然开口道: “小僧才疏学浅、武艺低微,原也不愿继续好勇斗狠。 不过范兄既然肯予赐教,那倒是好得很。” 范一飞冷冷一笑: “好说,好说! 我既已经下场,自然要好好调教你一番!” 他的话音未落,便已呼的拍出一掌,径直朝着令狐国冲面门袭来。 “来的好!” 令狐国冲见他掌心朱红如火,知道这便是他的成名绝技——红砂血形掌。此时,他的面颊被掌风一带,竟热辣辣的颇为疼痛,便知此人掌力不凡。 他当即便斜身退步,躲过迎面一击。 范一飞余势不减,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了台缘边的一根柱子上。 一时之间,那颇为坚硬的柱子竟然发出滋滋的声响。待他收掌之后,所击之处已是焦黑一片,出现了一个深达三分的黑色掌印! 离得近的吃瓜众见状,都是悚然一惊: 没想到这个辽人,还有这般辣手的掌力! …… “令狐大师,我这一掌可还使得?” 令狐国冲也是微微变色。 他没想到,范一飞的红砂血形掌竟有如此威力。 “好掌法!你也接我一招般若掌!” 说罢,令狐国冲双掌一立,似要合十行礼;但仔细一看,那双掌却并未合拢。此时,一股强劲的掌风便从双掌间的空隙疾吐而出,径直袭向范一飞的面门。 识得这一掌的吃瓜众,当即便惊呼出声: “这是般若掌中的『峡谷天风』?!” 范一飞面对如此强劲的掌风,也不敢硬接,连忙斜身躲过。却见这一掌余势不减,立马将台缘处的一根旗杆拦腰击断。 这一幕直看得众人喝彩连连,钦佩不已! “好,大师再接我一掌。” 范一飞见此,也是神色一凛,又一次凌空击来。 一时之间,双方拳来脚往,竟在高台上斗了个旗鼓相当。 …… 此时,天已将近戌时,本应是满月挂于中庭。 只是,今日下午便乌云密布,此时更是漆黑一片。 方生见此,担心范一飞耍诈,忙对着远处的周坤朗声道: “周少侠,天色已经不早;不若暂停了比斗,明日一早再行比试也不迟。” 周坤却是含笑拒绝了这个提议: “大师,弟子早有准备。” 说罢,他屈指一弹,内力所及,擂台柱子上十数个浸着火油的火把竟是次第被点燃。 顿时,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 他们不了解细情,只以为这是擂台上布置了机关。华山派有人引动机关,这才在一瞬间点好了火把。 但真正懂行的人,却是悚然一惊;特别是一直关注着周坤的左冷禅。 他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眼窝一缩,心道: 此子内力刚猛无俦,竟能通过真气激射将火把点燃;这份霸道的真气正好克制自己的寒冰真气,已是非同小可。 更关键的是内力曲直如意。 刚刚那十数支火把正好将擂台围成一个圈。周坤仅凭一次出手,就将这些火把次第引燃。能将内力运用的如此巧妙,这已是自己生平仅见! 想到这里,他皮笑肉不笑地道: “周少侠,听说你与峨嵋交好;刚刚这套曲直如意的手法,似乎跟峨嵋四象剑阵有异曲同工之妙。” 还不等周坤开口,一同来观礼的峨嵋新掌门叶槿珠已淡然开口道: “左掌门这是何意?可是疑心周少侠偷学了我峨嵋功法? 事无不可对人言! 这是我峨嵋和华山根据先辈留下来的典籍,共同推演整合的一门功法,叫做白虹掌力。 不知我这个回答,左掌门可还满意?” 听出峨嵋已完全倒向华山,左冷禅也不再客气: “白虹掌力?请恕左某孤陋寡闻,可从来没听过有这门功夫!” 一旁的汤英颚也附和道: “我们可是听说了,周坤师侄似乎跟你们四位居士关系颇为亲密,有人看到他深夜去四位居士的住处。 嘿嘿,难不成你们深夜不睡觉,一起创出了这门功法。 看来,你们的友谊还真是源远流长、对功夫的理解也是博大精深!” 叶槿珠见汤英颚笑的猥琐,立马柳眉一竖,娇斥道: “放肆!我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白虹掌力!” 话音刚落,她那双洁白的玉手犹如穿花蝴蝶般轻描淡写地向汤英颚挥出一掌。 汤英颚见对方掌风分布所及有一丈方圆,但掌力却不甚强劲。当即轻佻地开口道: “坤仪掌门也要出手跟汤某切磋?如此良辰正好……” 便在这时候,他那轰出去的一掌竟扑了个空;相反,叶槿珠那记劈空掌却在未与他掌力击实前,临时转了一圈,之后狠狠击在他的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汤英颚脸上已是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沫子,厉声道: “贱婢,你这是在找死!” 叶槿珠等四秀闻言,立马拔出佩剑,冷笑道: “你嵩山派算个什么东西,怕了你不成!” 便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擂台之上却是强光一闪,继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呼。 众人忙转头去看时,却见令狐国冲已经成了一个火球! 第322章 大师兄,真是苦了你了 原来就在叶槿珠和汤英颚起冲突的时候,擂台之上的比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此时,令狐国冲和范一飞已经斗了五六十招。 经过了一开始的试探之后,范一飞是越战越心惊: 因为他的红砂血形掌已然打过了一轮;此时不管自己如何变招,令狐国冲都可以从容应对。 …… 另一边,虽然形势对令狐国冲有利,但他却并没有乘势抢攻的意思,似手只为了消耗范一飞内力,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范一飞见此,双掌一挫,陡然间变掌为拳,径行抢攻。 这套拳法只是普通的太祖长拳;但由于他内力不俗,一经施展出来,倒也是拳拳生风,每每将台上的火把激得飘忽不定。 一时之间,双方人影幢幢、拳掌飞舞,倒也好看煞人。 便在这时,范一飞飞身退后一丈开外,喘着粗气道: “好,好一个少林高足。 我的红砂血形掌、太祖长拳,均是奈何不得你;现在只剩一套暗器功夫,请大师品鉴。” 说罢,他掏出一支飞刀,一脸肃然道: “三招,我出最后三招! 如果不能在三招之内胜你,我便认输投降!” 他的话音刚落,台下已经有人起哄道: “兀那蛮夷,你还是下来吧。 上午那唐门的飞刀,都奈何不得令狐大师。你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对!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你最开始的独门掌法,确是有点门道;之后的太祖长拳,也只能说勉强可看;哼哼,至于暗器功法,那不过是黔驴技穷、败犬远吠而已。 令狐大师是一直给你留了面子,这才没一脚将你踢下擂台;你别给脸不要脸!” “……” 面对台上众人的起哄,范一飞却有种唾面自干的从容,站立一旁,静等着令狐国冲的回复。 此时的令狐国冲已然想到了对方的策略: 所谓的三招之约,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他最厉害的一招,便是想自杀博得同情,好趁机下黑手。 此时,他脑海中浮现了无数场景: 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吕洞宾和狗……但绝对不包括他令狐国冲与走狗!! “范兄,你有什么手段,尽可以使出来。 便像你一开始所说的那般: 你我这一场已是今日最后一场;如果消耗过大,势必影响明日的比斗。 你想速战速决,我也不想拖延时间!” 他的话音刚落,一豆星光已然向他迎面激射而至。 令狐国冲见此,只是哂然一笑: 他早已预料到,这个周坤的走狗,会趁他说话之际,暗施偷袭。 此时,他一个旋身,身上的袈裟已经鼓胀起来,轻易便定住了来袭的飞刀。 他冷冷一笑地拈起飞刀,直接丢到了台缘的一根柱子上。 “范兄可是不怎么规矩。 你趁着我开口泄气之际发出飞刀,虽有偷袭之嫌,可我不愿与你计较。 现在,你还有两次机会!” 范一飞见此,脸色巨变,继而恨声道: “秃驴,休要猖狂!” 说罢,他旋身一转,已经脱下了身上的劲装;那藏在衣服里的钢镖、袖箭、飞刀、铁锥等等暗器,俱被他抓在手中;双手齐发间,一时间十多枚暗器一起向着令狐国冲激射而来。 令狐国冲却是再一次催动袈裟伏魔功,那些暗器落在鼓胀篷撑起来的袈裟,如同撞上了南墙,纷纷被荡了开去。 “阿弥陀佛,这是第二招!” “……” 吃瓜众看到范一飞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是心有不忍: “兀那汉子,你还是放弃吧。 你与令狐大师相比,云泥而已。 面对他这一身佛家至高无上的禅功,你唯有信仰其伟力,才能心情平复;倘若你妄图以他为对手,等待的仅剩毁灭与绝望!” “咦?你拿着梭子镖顶向咽喉是要干什么?打不过就要羞愤自杀?!” “令狐大师,快救救他。 这范一飞虽然嘴臭,但亦真亦邪,还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 “……” 此时,比武场中的令狐国冲见到范一飞要自戕的一幕,忍不住冷冷一笑: 来了来了,这一刻终于来了! 你想死就去死吧;但凡我平静无波的心中泛起一丝涟漪,那就是我输了! “阿弥陀佛! 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 这世上起死超生之事,本就有违天和,都需有个限度,不可太过! 施主,须知放下屠刀,立地成…… 咦?施主这是还不死心,想要继续偷袭!” 原来,就在他对着底下聒噪的众人头头是道说教的时候,范一飞已然悄悄运起红砂血形掌,利用手中炙热的真气点燃了手中梭子镖尾部的一根引线。 继而,他运足全身内力一掷,只听嗖的一声响,破空之声极强,那支藏有机括的梭子镖已然激射而至。 令狐国冲见状,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心道: 这是奸计被识破后,恼羞成怒之下的倾力一击。 哼哼,你刚刚那般多的暗器都伤不了我,如今这枚梭子镖又能奈我何。 便在这时,他立马化为怒目金刚,厉声道: “范兄,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说不得我要给你点教训了。” 说罢,他运力一鼓,身上的袈裟便勃如怒蛙,顿时鼓胀了起来。 那梭子镖将及面门之时,被袈裟伏魔功一阻,意料之中在半空中停了停。 令狐国冲见状,嘴角含笑: “范兄,技穷也!” 不曾想,停在半空中的梭子镖突然飞旋起来;附着其上几个中空的管子兜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啸!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梭子镖倏然一阵急旋,不但没被震落或是夹住,反而加速向着令狐国冲袭来! 这一变故,实在大出意料。 谁都没想到,范一飞的梭子镖,竟然可以穿破内家真气! ……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令狐国冲强运起拈花指,在最后一刻将梭子镖夹在手中! 还不等他松一口气,附着在梭子镖上的炸药突然被引爆。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令狐国冲那两根手指当场被炸飞;爆炸产生的火星,立马溅射到袈裟上,烧破好几个大洞。 真气从破洞中四散而出,形成无数余飚。 一时间,风助火势、火借风威,令狐国冲瞬间化为了一个火球! “啊……” 凄厉的惨呼声回荡在幽暗的山峰之巅,便如同厉鬼的召唤,让人不寒而栗…… 第323章 大师兄社死一刻 令狐国冲没想到这只梭子镖专破内家真气,这是他今日最大的失算。 进攻的容错性大,因为一招不中,还可以继续;但防守的容错性却很低,有了一次错误,可能就是灭顶之灾。 他在猝不及防之下,手指当场被炸断了两根,就连全身都被溅了不少的火星子。 饶他也算是一个强上过田伯光的硬汉,此时也痛得嗷嗷直叫! …… 台下众人见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都是纷纷侧目;唯有方生见情势不对,立马想飞上擂台施以援手。 不过,一直在欣赏大师兄跳脚的周坤,岂能让他轻易得逞。 只见他站起身凭空一步踏出,半空中已出现道道残影,似凌空踏步般挡在方生面前。 “大师,还记得咱们商量好的话么: 无规矩不成方圆;擂台之上的事,你我都不可插手!” 说罢,他全身真气一放,竟当场将方生震退了六七大步。 方生努力拿桩站稳后,既惊且怒: “周施主,难道华山真要与我少林为难?” 周坤闻言,也是冷着一张脸: “贵寺收留我华山叛徒时,似乎也没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吧。 都说‘生而不养,断指可还;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我师父师娘养育令狐国冲成人,算是对他有再造之恩。仅仅是未按他的心意传他掌门之位,他便恣意妄为,结交了田伯光这等匪类,这对得起谁?! 我就一句话: 他只要认输,我便放你上擂台;否则,大师此举就是干扰公平!” 一旁的清虚闻言,才知道上午周坤为何会逼着大家一同决定: 不可干扰正常比斗。 原来他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呀! 此子心狠手辣,加之武艺高强,绝非天下武林之福! 想到这里,他也冷着脸道: “周少侠,比武较技,点到即止;你这样做,不觉得太过了么?” 周坤闻言,似笑非笑地盯着清虚: “道长,别人说我可以;你却没这个资格。 要知道,如果不是你失手,昆仑马少侠也不会被废了武功。 你这种宽以待己、严于律人,实在让我大大看你不起!” “这……” 看到清虚被自己气得吹胡子瞪眼,周坤再不去理会他,而是转头对着一旁的左冷禅道: “左大掌门,你是否也要出来,对我说教一番?” 叶槿珠适时拔出长剑,指着左冷禅道: “周少侠,你我打个商量,便把这位左大掌门留给我们吧。 听说他寒冰真气阴毒无比,我们四秀倒想见识见识。” 说话间,石槿雪、马槿真、孙槿秀同时上前一步,四柄长剑径直指向了他。 左冷禅:“……” 他眼睛一缩,暗暗心惊: 这峨嵋派的新掌门,招式奇诡难测,内力也是高绝无比;如果她真与周坤穿一条裤子,那自己和嵩山其他人还真不一定全身而退。 ……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一声悲恸的哭嚎声突然划破沉默的朝阳峰! 这声悲号声音之惨,便如杜鹃泣血、深闺断肠,直令闻者伤心、听者泪流! 众人本以为这是哪家钟情令狐国冲的闺阁少女为了爱侣伤心难过,不曾想却见一须眉男儿带着一只猴儿跃上了擂台。 这一幕,直让准备看苦情戏的人愕然惊视! …… 刚刚那断肠之声正是陆大有所发。 他扑至令狐国冲身边,竟不顾还在燃烧的火焰,伸出双手一把便抱住了心心念念的人。 “大师兄,你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要死,我也要与你死在一起;生则同衾,死则共穴! 拜入师门的那一刻,你便答应照顾我一辈子,咱们便同年同月同日一起死;说好的一辈子,差了一息一弹指,那也不是一辈子……” “……” 这一刻,陆大有抛下心头所有的枷锁。 他想起刚刚拜入华山之时的场景: 师父严厉、师娘需要照顾小师妹,根本没人会去关心他。 只有大师兄愿意听自己倾诉苦闷,愿意在自己被责骂时一遍又一遍的传授剑法…… 那段日子,他跟在大师兄身后朝夕不离、情义逾恒,仿佛一瞬间便是永恒。 如今,虽已过了十余年,他的这份感情却是历久弥新,脑海中也不时冒出一个词: 白首偕老,只羡鸳鸯不羡仙! 也许,自己这段感情不为世人所容;但只要有大师兄的地方,那便有了家! 众人:“……” 周坤:“……” 这……这是朝阳峰,还是断背山?! …… 见两人鸳鸳相抱,真情如真金,已经不怕火来炼;周坤觉得自己应该成全! 想到这里,他飞身跃起;半空中失了一个吸字诀,便摄住清虚手中的长剑。继而只见唰的一道银光闪动,瞬间划破空气。 一时间,周坤精气神融为一体,一招『破气式』使出,剑气直如长江大河般浩浩荡荡,搅动得擂台周围的空气四溅而出,如同发飙的狂风般向外肆虐。 而擂台便成了真空的风眼,令狐国冲和陆大有身上的火星失了空气,也立马熄灭。 将长剑抛给清虚后,看着已经痛得晕厥过去的两人,周坤肃然道: “将伤者抬下去医治。 这一场:辽东游侠范一飞胜!” 众人:“……” …… 这惊心动魄而又缠绵悱恻的一战,终于结束了。 待回到半月轩后,众人都聚集了过来。 梁发刚去看了受伤的两人,开口介绍道: “他们二人的伤势都没什么大碍。 令狐国冲应该是练过金刚不坏神功。虽做不到水火不侵;但也仅仅是烧伤了双臂,问题不大。 不过,他的两根手指被炸断了,恐怕再无机会使出拈花指,也没机会使出我华山剑法了!” 周坤听罢,点了点头。 他知道梁发之所以对令狐国冲怨念如此大,是因为他已和宁中则的大弟子闵鹿婧结成道侣。 而闵鹿婧曾在令狐冲和田伯光偷偷下山时,阻止过他们,差点被田伯光一刀了账。 这笔账,自然被梁发算在了令狐国冲身上。 一旁的英白罗声音有些低沉地道: “六师兄伤得也不重,只是……只是他对大师兄……对令狐国冲的孽情,也被天下武林所知晓,恐怕……” 梁发闻言,冷哼一声道: “这个令狐国冲真是害人不浅。 小师弟,你说说吧,陆大有该如何处置?” 周坤略一沉思,便开口道: “大家伙好歹师兄弟一场,咱们好聚好散。 等他伤好之后,便让他自行下山去吧。 至于他和令狐国冲未来会如何,咱们虽不理解,但也没必要歧视!” 众人闻言,都纷纷点头,只有英白罗有些怅然若失: “六师兄怎会如此?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他对大师兄有孺慕之情;不曾想,这种感情也会变得如此……如此沉重!” 周坤:“……” 他悄悄远离英白罗两步,幽幽开口道: “八师兄,你这多愁善感的样子,有点向六猴儿的趋势发展了。 你不会也……” 英白罗:“……滚!” 第324章 黑哨 方生的厢房内。 当小沙弥汇报令狐国冲伤势没什么大碍后,方生直接屏退了他们,对着坐在一旁的清虚、左冷禅二人道: “大意了、真的是大意了! 周坤这个……,他太不好斗了。老衲这次是上了他的恶当!” 清虚眉头紧锁,开口问道: “方生大师,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不成? 这一次令狐师侄落败,这里面都是周坤的首尾?” 方生不答反问道: “道长,你那成高师侄是否答应帮忙做内应?” 清虚闻言,一脸阴郁地摇了摇头: “他志不在江湖,一心想炼那劳什子的升天丹,贫道看他是魔怔了! 对了,你怎么突然想起问他?” 方生长叹了一口气道: “道长刚刚不是问老衲:令狐师侄之事是不是有周坤的手尾么。 唉,在比武之前,老衲已经得到内应传回来的消息: 在下一场比斗中,周坤会安排一场自戕的戏码,好博得令狐师侄同情,进而施暗手偷袭。 没想到,此獠奸诈无比,让内应传回来的竟是假消息!” 清虚和左冷禅闻言,嘴上都谴责着周坤太过奸诈;但实际上的所思所想,就不足为外人道! 最起码,少林在华山安排内应,这也绝非名门正派应该干的。 …… “老衲刚刚有此一问,也是为了提醒道长:即便你那成高师侄答应做内应,凡事也只能听三分。 这倒不是老衲怀疑你那师侄的人品,实在是此獠心思阴毒,真真假假、防不胜防! 对了,左掌门是否也有渠道在华山收集消息?” 左冷禅冷哼一声: “刚刚上山的那天,左某不是掌毙了两人;那便是左某精心安排打入华山的内应。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纰漏,竟被那小贼识破,左某才不得不亲手杀了他们! 因为此事,左某召集的那些三山五岳的帮手,如今都与左某离心离德!” “……唉,此獠太不好斗了!” “大师说的有理,这个小贼处处算计你我,不可不防!” “二位说的甚是!贫道现在都怀疑,那昆仑少掌门的事情,是不是他故意陷害贫道!” “……” 三人又联合对周坤的人品进行了措辞严厉的谴责后,左冷禅直接建议道: “既然华山对你我如此不敬,我们又何必给他站台?何不尽早离开,也免继续受他算计!” 方生却是摇了摇头: “这种赌气的话,还是莫要再说了。 一来,我们已经答应下来的事,现在中途变卦,只会让世人质疑人品。 二来,现在少林、武当和嵩山还是武林执牛耳的存在;如果如此盛会都不参与进来,恐怕江湖上又要有什么怪话传出来了。 便是这次,已经有不少怪话传入老衲耳中。就比如武当、嵩山怯战,新一代弟子无甚出彩人物、后继无人等等。 要不是如此,老衲也不会逼着国冲师侄下场比试了!” 左冷禅听罢,有些不忿地道: “那岂不是我们辛辛苦苦给别人站台,还得感谢他们给你我这样的机会?” 清虚长叹了一口气: “唉,华山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如今形势比人强!” 左冷禅:“……” 他可不相信什么形势比人强! 既然绑不走宁中则,那就给华山找点其他的麻烦吧! …… 半夜三更,峨嵋四秀同时睁开了眼睛。 “大姐,刚刚门外传来衣襟破空之声。看来爷说的不错,左冷禅果然睚眦必报。 咱们怎么办?” “跟过去!” 说罢,她便当先闪身飘出墙外。 两方人马一追一逃,很快就来到了莲花峰上。 此时,前面的黑衣人突然止住身形,转过身冷哼道: “哼哼,你们四个贱婢,武功倒是不弱,能一直跟上我。 说说吧,你们想怎么死?” 叶槿珠直接道: “左冷禅,你也算一代宗师,何必如此藏头露尾! 你没听过一句话: 猎物与猎手的变化,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她的话音刚落,本已准备扯下面巾的左冷禅动作一滞。 “你们这是何意?” “意思很简单:你已被包围了!” 左冷禅只见十余丈外道道残影闪过;下一刻,周坤已然出现在他面前。 “……” 见到周坤的第一刻,左冷禅惊觉上当,立马便想飞身离开;但周坤却是如影随形,每每都挡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左掌门,你且宽心! 在这华山之上,没人会杀你;而且,杀你的人也不会是我。 不过,四位妹子都听过你的大名,一直没机会切磋。 择日不如撞日,便请你给她们喂喂招吧!”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左冷禅!” 他的话音未落,叶槿珠已经娇斥一声道: “废话少说,接我一剑!” 说罢,只见剑光一闪,她轻轻一抖剑尖,长剑已是嗡嗡连响;继而自右至左、又自左至右连晃九下,一连出了十八剑,每一剑都是行云流水,直刺左冷禅的胸腹大穴。 …… 左冷禅本因为在周坤这里屡屡受气,今天又被峨嵋派当众打脸,便有了杀死峨眉四秀、抛尸荒野,好给华山派添堵的心思。 没想到,峨眉四秀也不笨,竟联合周坤来了个瓮中捉鳖。 一开始,他担心周坤出手,自己小命恐怕要交代在这里。 现在听他只是掠阵,且没有坏自己性命的打算;只让自己给几个丫头喂招,便稍稍放下戒心,心道: 哼哼,我堂堂一个五岳盟主,面对你们四个后起之秀,妥妥的一场碾压局,又哪来的切磋! …… 真正一上手,见识了这位峨嵋掌门的剑法,左冷禅才知道自己小觑了天下英雄! “这便是峨眉剑法中的轻罗小扇?来的好!” 话音未落,他双掌翻飞间,掌风竟是森然逼人,迫得叶槿珠不得不变招。 “咦?这便是寒冰真气么? 这样的大夏天,倒是省了折扇。” 说话的是四秀中的老二孙槿秀。 她趁着叶槿珠斜身退步之际,一抖手中长剑,剑光便迅捷无比的笼罩住左冷禅,迫得他不得不斜身急退。 “两个打一个么?”左冷禅顿时怒吼着抗议道。 一旁的“黑哨”闻言,开口解释: “左掌门,你要搞清楚状况: 你刚刚引出她们四个,不是也存了以一敌四的心思。 现在她们只是给你上了一点点强度,你便受不了了? 这里是华山,我的地盘。 在我地盘上,你就得听我的!” 左冷禅:“……” 第325章 调教左冷禅 面对周坤这堪比莫雷诺的黑哨,左冷禅感觉自己emo了! 就在他失神之际,孙槿秀的长剑已如灵蛇吐信般一撩,差点让他变成了公公。 这一幕直吓得他冷汗直流;一边用心应对二人的合击,一边开口道: “周坤,你不是说相互切磋吗? 她们下手没轻没重的,可不像是在切磋!” 周坤略微可惜的点评道: “槿秀,你刚刚那一剑『黑沼灵狐』,手腕抬高一寸、出招再快三分,那便好了。 这样,即便左掌门保住身上的二两肉,那大腿上也非得被你划上一道口子不可!” “……” 点评完剑招,他对着左支右挡的左冷禅肃然道: “左掌门,你好似没有考虑清楚自己的处境呀。 他们现在是拿你来喂招,自然百无禁忌,什么招式狠就用什么! 至于你,要想留住小命,唯有把握住分寸: 你出招时,如果逼得她们太紧,一不小心伤了她们一分一毫,那我便……” 左冷禅又躲过了叶槿珠二人的合击,开口问道: “我伤了她们,你待如何?” “杀了你,弃尸荒野!” “……” 左冷禅正准备出杀招,将二人长剑震飞;听到周坤不允许逼得太紧后,不得不中途变招,只得斜身躲闪。 不曾想,这一幕又引得周坤很是不满: “左掌门,让你喂招是为了让她们体验高手对决的感觉,可不是让你放水的。 你虽不能步步紧逼,但也不可一味避战退让。否则,这样的喂招又有什么意义!” “……” 听到这里,左冷禅退后的身形又不得不猛得向前,双掌齐出拍在长剑之上,震得叶槿珠二女虎口一麻,齐齐后退。 周坤见状,皱起眉头又提了新要求: “不成!你这人怎会如此,不让你放水,你就走入另一个极端!这一招又回到老路了,逼的太紧!” 左冷禅:“……” 他此时心中有无数句问候,想口吐芬芳地对着周坤倾诉。 这所谓的不要放水又不能紧逼,其实全看结果: 自己伤在四秀手中没事,四秀伤在自己手中那就是大事;出招太狠不成,一味应付也成问题! 这他么的比夜半鸡叫的周扒皮还难伺候。 此时,左冷禅心中已经热乎乎的泛着恶心,有种哔了狗的冲动! …… 就这样过了二十多招,他已慢慢熟悉了二人合击的套路,并在出招分寸上有所拿捏、不似先前那般窘迫。此时,马槿真又加入到了战团。 一时之间,左冷禅刚刚忖度出来的所有应对策略再一次失效。 他不得不在“黑哨”的指挥下,继续调整着自己的输出;这一分神,顿时又重落下风。 更让他郁闷憋屈的是,等他好不容易与这三人又斗了个旗鼓相当时,周坤这小贼竟又让石槿雪加入战团,继续给他上强度。 这一夜的莲花峰上,左冷禅彻底感受到了来自人世间的无尽恶意…… 比斗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左冷禅终于放弃了唯唯诺诺,一轮急攻逼退峨眉四秀,继而拍出一掌,奇快无比,径直印向了周坤的胸前。 这一掌正是左冷禅精气神运至巅峰所化,已经抛却了大嵩阳神掌繁复的变化;其速度之快、威力之猛,环顾整个武林,只怕也没几人能做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峨眉四秀都是惊呼出声,似是担心周坤有任何的不测。 不过,周坤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竟用胸膛直接迎了上去。 左冷禅见自己一招得手,又陡然加了三分力道,狞笑着开口道: “小贼,你给我躺下! 老子看你还如何聒噪!” 啵! 一声脆响之后,周坤胸前竟然凭空出现了一股旋转的气息。 此时,他身形一闪,竟不退反进,欺身来到了左冷禅近前。 左冷禅见状,大吃一惊,觉察这里面肯定有诈。 但此时双方距离已经过近,想退避已再无可能。他索性不变招,径直朝着周坤空门大开的胸口击去。 只听噗的一声,他的一掌已然击实;继而一股至阴至寒的真气便直取周坤天池穴,要将他给冻僵。 “小贼,你太过托大;今天就让你死于寒冰真气之下。” “嘻嘻,这姓左的上当了!” “爷真是调皮,故意卖了个破绽,没想到左冷禅就真的信了。” “哈哈,任谁像耗子般被捉弄半天,都会进退失据!” “……” 听到原本应该紧张的峨眉四秀竟然如此放松,左冷禅本能的就觉得不好。 待他要后撤之时,竟抽不出手掌! “你……” 此时,他的脸色已经巨变,双眼中迸射出难以名状的恐惧。 因为就在这一瞬间,他只觉得体内的寒冰真气竟不受控制的被搅动了一下;继而体内原本紧闭的几处关窍竟轰然崩塌。 此时,真气被一股吸力所牵引,竟滚滚流淌而出;以他手臂为枢纽,猛的朝周坤体内汇聚而去。 左冷禅黝黑亮堂的脸庞,刹那间变得一片煞白,几无人色! “这……这是任老魔的吸星大法! 周坤,你……你身为正派子弟,竟然习得此等妖法,就……就不怕天下英雄群起而攻之么?” 随着真气源源不断流出,左冷禅已是目眦欲裂,脸色已经由狰狞变为震惊继而又换成了恐惧。 此时,他正竭尽全力想要抽回手掌,但手掌却是纹丝不动;他的真气也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迅速溃散。 “左掌门这寒冰真气不错。 听说你修炼此法,就是专门对付任教主的。 我这若是吸星大法,又为何不惧你的寒冰真气;反而可以化为己用。 该说不说,你这真气不错,正好适合在炎炎夏日降降温!” 左冷禅:……淦!你他么的做个人吧! 最终,周坤还是决定放左冷禅一马。 他的左掌突然当空划了半个圆弧,在一引一转之间,击在胸口的手掌已经被倒卷而回。只听噗得一声,那一掌已经结结实实击在左冷禅自己的左肩头。 一时之间,被寒冰真气一激,这位五岳剑派前任盟主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直接脱力晕了过去! 周坤看着左冷禅的狼狈相,对着躲在一旁偷看了半天的汤英颚道: “别躲了,将你师兄抬回去吧。 夜风大,别真着凉了!” 汤英颚:……淦!我他么的还得谢谢你喽! 第326章 任我行 看着汤英颚唯唯诺诺将昏迷的左冷禅给背下山,周坤含笑对着四秀道: “怎么样,这回可是出气了?” “爷,你为何不直接废了左冷禅?”石槿雪对着他吐了吐舌头,有些好奇地问道。 “现在还不是收拾他的时候;再加上,他可不该是我的对手。” 叶槿珠没去细问谁才是他的对手,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唐门的那个唐五四曾投帖拜访。他是来给永宁宣抚司土司奢崇明做说客的。 唐门已经完全倒向了他;并且,奢崇明已经开出了新价码,邀请峨嵋和青城也为他效力。” 周坤闻言,眉头一皱: “四川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孙槿秀开口解释道: “爷,这事我专门了解过: 永宁宣抚司土司本是奢效忠,他们世代与水西安氏联姻,继妻奢世统和宠妾奢世续都是安氏的养女。 奢世统吃亏就吃亏在自己没有亲生儿子,所以便把自幼失了怙恃的侄子奢崇明充做嫡子来养。而奢世续母凭子贵,自然一心想让自己的亲儿子奢崇周上位。 自奢效忠死后,他的一妻一妾争权夺印,内乱频起;如今,奢世统居住在水脑,奢世续居住在落红。 这个奢崇明也是个人物,请了唐门的门客白春芳在奢崇周的酒中下毒,一举打败了奢世续的最后希望。 而奢世续虽是彝人,待字闺中之时却跟秦良玉交好。 这次她失势后,就托庇于石柱宣慰使,让自己的手帕交保护她和幼子的安全。” 周坤闻言,方才恍然大悟: “难怪这个秦良玉和奢崇明会起冲突,原来他们还有这样的矛盾!” 孙槿秀继续解释道: “听说奢世续一直很受宠,继承了奢氏九世累计的财富。 我猜测,奢崇明想要杀她们母子,除了斩草除根以外,也是因为这笔金银。” “如果是这样,秦良玉这是在火中取栗,殊为不智!” “爷说的不错,她手中最重要的财源便是蜀锦买卖。 听说奢崇明已经截下了石柱很多出川的货船。这也难怪秦良玉会跟他势同水火!” 此时,叶槿珠也问了一句: “爷,如果唐门也倒向了奢崇明,恐怕对我们的计划大大不利! 咱们是继续待价而沽,或是隔岸观火?” 周坤闻言,安抚他们道: “这天下用毒的门派,除了唐门外,难道就没了旁人么?! 你们稍安勿躁。等这次比武大会之后,我介绍一个姐妹给你们认识,她便是五毒教教主蓝凤凰! 她可是当世制毒用毒的大行家,并不逊色于唐门。” 四秀闻言,都是神情古怪地盯着周坤。其中最胆大的石槿雪直接似笑非笑地道: “爷,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奴奴的师父叫黑凤凰,你的红颜知己叫蓝凤凰,难道你是想师徒通吃……” 马槿真也开口道: “爷,你可真坏! 不过,四川除了黑凤凰外,还有其他奇女子! 秦良玉和奢世续这对手帕交,都是花信之龄,并且各有特色: 只说那秦良玉,便如同水浒里的一丈青,身高腿长,姿态风度娴静文雅,擅长骑射。 嘻嘻,爷不也擅长骑射么,正好跟她换个战场一决雌雄。” “对了,还有那奢世续。 听说她文君新寡,且体有异香,爷想不想……” 周坤被这几个妮子说的心神一荡,但立马脸色一正: “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 有了五毒教介入,拿下唐门应该不在话下。 至于你们那些女儿家的心思,就不要专门来问我了;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说来说去,你还是对那两个小寡妇有了想法,却要偏赖到我们头上。 想要她们,你得先打败了我们姐妹四人再说……” 便在周坤想要继续调笑几句的时候,一道衣襟破空之声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槿珠,你们先回去!” 四秀看到了他脸上神色有异,知道这里肯定有变故,忙开口道: “是不是左冷禅去而复返,邀了厉害的帮手?” 周坤宽慰道: “应该不是。你们放心,我可以应付!” “好,爷也要小心!” …… 看着四秀安全下了莲花峰,周坤朗声道: “二位是谁?还请现身一见!” 便在这时,远处林中传来了高亢的狂笑之声,继而一前一后跃下两个人。 落后之人正是跟周坤有过一面之缘的向问天。 此时,向问天含笑走上前道: “教主,这便是在蓝天县驿站中,用九阴白骨爪杀了数十位东方不败走狗的周坤周兄弟。 哈哈,大小姐与周兄弟情投意合,说不得教主还得请属下吃一顿谢媒酒呢!” 周坤闻言,认真打量起任我行。 只见他身材甚高,穿的是一袭青衫,眉目清秀;只是脸色煞白如雪,便如刚从坟墓中出来的干尸般。 这样的长相,可与周坤想象中的一点都不像。 “原来是任教主当面,小子有礼!” “……” 周坤在打量任我行时,任我行同样也在打量着他: “你便是周坤? 嗯,盈盈眼光不错,倒是一表人才。既然她看上了你,老夫也不说什么废话。 如今她身陷少林,老夫准备亲自去迎回她,你有没有胆量同去?” 周坤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 “任教主,你这一次上少林,是为了接回盈盈,还是有其他目的?” 任我行:“……” 他明显一愣,没想到周坤竟不按套路出牌。 “迎回盈盈当如何?有其他目的又当如何?” “如果是接回盈盈,那倒不需你操劳。等这些剑气大比剑后,我自会去少林要人。 相信方证大和尚会给小子几分薄面!” 任我行闻言,似是听出了几分轻视之意,顿时对周坤的印象大坏,冷哼道: “你这口气倒是不小!” “口气大不大,论迹不论言。 当初任教主身陷囹圄,南冠于西湖梅庄之时,便是在下设计了一出寻宝的闹剧,这才让向左使有机可趁,将教主给救了出来。” 任我行闻言,悚然一惊: “这般说,那什么蝙蝠使者和蝙蝠岛,都是你故布疑阵?” “也不尽然。也许不久的将来,在下还真想建那么一处天上人间!” “有传言青城派是被蝙蝠岛给灭了,这也是你做的?” 周坤点了点头道: “这些可还入得了入得了任教主法眼?” 任我行:“……” 他盯着周坤看了半晌,突然展颜一笑: “贤婿,是盈盈看上的你,可不是老夫。 现在你我是不是商量下聘礼事宜?” “……” 第327章 前尘往事竟是血泪 聘礼? 大明的老丈人都这般现实,卖起女儿来都毫无压力的吗?! 周坤心中吐着槽,嘴中却异常客气: “任前辈,我家中钱少地方小,多一个养起来都困难!” 任我行闻言,脸色陡然一冷: “原来是这般。 那老夫便将刚刚那四个丫头都杀了,不就腾出位置了?!” 周坤:……咦?你这长期被囚禁在幽闭之处,脑子已经萎缩了?没听出来我在跟你谈论嫁妆?! 不过,这个魔头行事乖张、出手狠辣,还是得好好警告一番。 想到这里,他顿时也是面沉似水: “任教主,你这是试探我的底线?” “哼哼,这般说,你做人挺有原则的? 那老夫建议你,还是尽早修改你的原则吧。 老夫杀心已动,决计不会放过她们! 你老实交待,与你关系亲密的女子除了你那华山的小师妹、峨嵋派的四人、五毒教的蓝凤凰,还有哪些? 老夫知道一个便杀一个!” 话音刚落,他的眼中已迸射出狰狞的杀意。 “……” 周坤见状,冷然道: “这天下的女人都是我相好的。你要杀,我看你杀得了么?! 任教主,我看在盈盈的面子上,心中暂无杀意,可手中长剑却自蕴杀机。你若还这般跟我假颠不痴、不慎重自己的所言所行,今日势必会丧命我手!” “……那老夫倒是要试试!” “试试便逝世!” “……” 便在二人剑拔弩张之时,向问天适时上前解围道: “周兄弟,教主只是爱女心切,说话才会这般冲。 像你这样见一个爱一个的,他自然觉得大小姐受了委屈。 你要明白一个老父亲的拳拳爱女之心! 教主,周兄弟言明自己钱少地方小,那咱们多出一些嫁妆便是。 像你们这般针尖对麦芒,最伤心的还是大小姐!” “……” 经过向问天这般调和,两人暂时缓和了矛盾。此时,任我行也没了继续寒暄的心思: “老夫邀你同去少林,迎回盈盈自然是头等大事。 不过,老夫十多年未曾踏足江湖,世上的人似乎只知道东方不败,而忘了圣教还有任我行。 老夫便存了心思:借着盈盈之事,跟方证好好斗上一场,好让天下武林知道老夫已经重出江湖!” 向问天赶紧补充道: “教主本想拿这次华山的剑气大比做筏子;听到周兄弟跟大小姐交好后,这才放弃了。 周兄弟,教主其实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周坤:……哼哼,任大教主,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望风而逃”的外号!见了太师父风清扬,你绝计会后悔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心中是这般想,他嘴上却客气了三分: “小子足感盛情! 不知任前辈要如何做?我又要如何配合?” “哼哼,你这小子还真是属狗脸的:不高兴时,老夫便是魔教任教主;高兴时,又成了任前辈! 华山有了你这样的人才,想不崛起都难! 向兄弟,你仔细向他分说清楚!” 涉及到自身造势的问题,任我行也不好亲自来说,看来终究还是要点脸。 向问天闻言,忙解释道: “作为教主重出江湖后的第一战,声势自然要浩大。 教主已经准备尽召旧部,一同打上少林。 之所以选择少林,除了那群贼秃扣留大小姐之外,还有其他原因。 周兄弟,你是否听说过当年圣教与江湖正道之间的恩怨?” 周坤点了点头道: “仅知道一鳞半爪。”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莲花峰顶的几处山石上坐下: “我圣教在外人看来,行事诡异,多造杀孽,一直不见容于名门正派;但要说双方势同水火,那也不尽然。 真正视对方如生死仇敌,必欲杀之而后快,还是因近百年发生的几件大事。” 周坤闻言,眼中精光一闪: “是哪几件大事?” “大约八十多年前,我圣教的几名长老在武当前代掌门金虚子手中吃了暗亏。 为了泄愤,他们相邀夜袭武当山,将武当创派祖师三丰真人曾用过的真武剑和其手书的镇派之宝——《太极拳经》一并盗走,这才是双方矛盾爆发的起点。” 周坤点了点头道: “这事我略有耳闻,听说武当派的那两件镇派之宝都是由任前辈在保管。” 任我行冷哼一声,却并没有否认。 向问天怕这两位再起言语冲突,便继续道: “武当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但多次与圣教比斗后,他们都是大败亏输,还死了好几个长老。 实力受损严重后,武当一下子从与少林并驾齐驱的泰山北斗,沦为了少林的附庸。 之后,金虚子便只身来到了少林,提议由两派召集所有正派人士,一起对付圣教,荡平黑木崖! 不过,少林前代方丈庄相大和尚却没有同意,而是想了条毒计,让风头正盛的五岳剑派顶在了最前头。” 周坤:“……” 他还真不了解这里面的内情,便问道: “我华山的前辈也不是一群庸人,岂能不知道为他人作嫁衣裳的道理?” 此时,任我行冷哼一声道: “你还别说,那金虚子和庄相最后挑出来的两人,还真是你华山派的大聪明人!” 周坤突然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道: “难道是岳肃和蔡子峰?” 向问天点了点头: “周兄弟说的不错。 当时这两位不仅是华山派的一时之选,同时也是五岳剑派内最出名的后起之秀。相传,五岳剑派下一任盟主最有可能从他们二人中产生。 不过,他们师兄弟感情甚笃,倒是比现在所谓的正人君子还要君子几分。” 周坤自然听出了向问天是在暗讽老岳,也不以为意,便问道: “岳、蔡二人是如何中了少林的暗算?” “内中详情,我也不知。 不过,好像是两人在剑法上产生了些许分歧,便同上武当,想请金虚子解惑。 金虚子推脱自己对剑气之辨也无能为力,便推荐让他们上少林,请教当时的正派第一高手庄相大和尚。 那大和尚自称自己对剑道的认知,只限于皮毛;天下武林中对剑道最熟悉的,莫过于莆田少林的红叶禅师。 所以,二人最终南下福建,想继续请教红叶禅师。 便是在那里,他们无意间见到了一本来自前朝宦官所着的天下第一奇书!” 周坤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道: “葵花宝典?!” 第328章 被安排的惨淡人生 一瞬间,周坤明白了很多事。 原来当初岳肃、蔡子峰之所以会邂逅《葵花宝典》,内里竟然是少林、武当一力促成的。 魔教既然能上武当窃取《太极拳经》,说明他们是惯偷;一旦知道了华山有这本奇书,岂不是会不遗余力来抢夺! …… 一旁的向问天见周坤若有所思的模样,便继续道: “周兄弟说的不错,那本绝世秘籍正是《葵花宝典》。 之后的事情,想来你也能猜到: 我圣教弟子无意间获知,华山获得了一本可以媲美《太极拳经》的武林秘籍;他们正根据这本秘籍大肆操练剑手,想要一举灭掉我圣教!” 周坤冷冷一笑: “‘无意间’得知? 好一个少林、好一个武当!” 向问天见他明白了自己意思,便继续道: “反正我圣教留下来的典籍记录中,他们就是无意间听到的这个消息。 之后,圣教十大长老便攻上了华山,准备抢夺秘籍。 好巧不巧,他们正好遇到了五岳剑派会盟;双方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均是死伤惨重,从此便结下了血仇! 那一战中,我圣教虽然夺走了《葵花宝典》,但到底吃了大亏,十大长老人人带伤,便想着再次打上华山报仇雪恨。 他们分析后,觉得五岳剑派的剑招包罗万象、对己身威胁最大,于是便潜心推演破解之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 五年之后,十大长老终于结合自身所使兵刃,想到了应对剑招之策,便趁着五岳剑派再次会盟之际,雄心勃勃重上华山,一举大败了五岳剑派。 此番损失惨重后,五岳剑派也不知道使了什么下作的手段,骗得十大长老上当,之后竟无一人生还。 最终,圣教和五岳剑派的第二次争夺,差点同归于尽,让武当、少林当了那得利的渔翁。” 周坤:“……” 他自然知道五岳剑派自知不敌,便将魔教十长老骗到了山洞腹地,然后再设计封死了石洞。 如果事实真如向问天所言,那五岳剑派确实是当了一回打手和活靶子。 看来,混江湖的不仅要武功高,头脑也得灵醒。 …… “任前辈,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任我行冷声道: “少林、武当能做初一,你我作为共同的受害者,自然可以做十五。 咱们来个以牙还牙,应该不过分吧?” 周坤:“……” “自然不过分。那任前辈想要如何做,我又要如何配合?” “自然是直接邀人打上少林。 方证那个秃驴精研易筋经神功,内力已臻化境,老夫自认还差了他些许火候。 不过,这人惯会假慈悲,为人也是瞻前顾后,舍不得少林寺那点瓶瓶罐罐。 咱们只要将声势给做足了,他必然退让。” 周坤闻言,点了点头: “任前辈心思机敏,难得的是还能如此洞悉人心。 我原本的设想,也是用盈盈手底下那些三山五岳的好汉逼迫方证,好让他交出盈盈。” “救出盈盈自然重要,好好落一回少林的面皮,那也势在必行!”向问天解释道: “教主除了想迎回大小姐外,还准备利用这些三山五岳的牛鬼蛇神,逼迫少林交出易筋经神功!” 周坤:……想在和尚口袋中搜刮油水?你这怕不是想多了! “易筋经可是少林不传之秘。想要大和尚交出来,恐怕没那般容易。 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人,他也修炼了易筋经;只要笼络住他,自然可以获取这门神功。 只是,这个方法有点卑鄙,对任前辈的名声有碍。” 向问天闻言,直接道: “我圣教之中可没什么正人君子;如果有,岂不是跟名门正派同流合污了,那还需跟他们比斗什么!” 任我行也点了点头: “哼哼,老夫既已姓‘任’,名字又叫‘我行’,那自然是百无禁忌;要是狠起来,老夫连自己人都杀,又何妨甚么坏名声。 你刚刚说的人是谁?老夫这便去擒了他。” 周坤示意他稍安勿躁: “这个人也曾是华山弟子,便是少林选定的第一号打手,当代的岳肃、蔡子峰! 如今,他已成了方证的关门弟子,正式改名令狐国冲!” 任我行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向问天倒对他知之甚详: “教主,这人是五岳剑派的后起之秀;后来因为误交了田伯光这样的败类,被华山掌门逐出门墙。 想不到这个小子如此好命,竟然又成了方证这个贼秃的关门弟子。” 任我行:“……” 听向问天这般说,他倒是对令狐国冲来了点兴致: “哈哈,老夫这便去擒了他,不怕他不交出易筋经!” 周坤忙打断道: “任前辈且慢,我的话还没说完。 我这曾经的大师兄,虽然肆意妄为、不知轻重,且心无城府;不过要说骨头,倒真的挺硬。 对于这样的人,示之以威不如待之以诚;只要能得了他的信任,他自然会对自己兄弟掏心掏肺。 所以,前辈最好是能策反他,将他收为己用。 少林可以拿他当打手,你我未尝不可。 如果能让少林苦心培养的人反过来背刺他们,岂不是更能让方证大和尚气得吐血?!” 任我行:“……” 他听了周坤的话后,心不由得一紧,略带深意地扫了他一眼: 这个正派中声名鹊起的后起之秀,不仅武功高强,而且阴险狡诈;在其身上,他似乎又看到了东方不败的影子。 “周贤侄,老夫倒是要问一问,如何策反这个少林英雄?” 周坤似是没看到任我行的情绪变化,悠悠开口道: “他这个人是个孤儿,你们大可在这个身份上大做文章。 少林既然算计了那么多的人,受害者肯定很多;一个被少林所设计、导致家破人亡的孤儿,长大后再去找少林报仇,似乎合情合理吧!” 向问天闻言,点了点头: “这倒是一个让他和少林反目成仇的好借口。 只是,那令狐国冲又不是傻子,肯定会找人核实。” “你觉得他会去找谁?” “自然是将他从小养到大的师父师娘了!” 周坤含笑点了点头: “正好,我能请师父出面,帮你们‘证实’他所知道的一切‘真相’!” 任我行:“……” 第329章 三个半不佩服之人 任我行对周坤彻底刮目相看: 都说魔教做事没底线;可跟他这位毛脚女婿相比,自己纯洁得就像一个素人。 “哈哈哈! 贤婿,你准备的这份聘礼,我很满意。 只要你能再答允一事,老夫能给出的嫁妆定不会让你失望。” 周坤似早已明白他的心思: “可是合力对付东方不败,重夺教主之位?” “你是聪明人,一点即透。 不错,老夫于当世高人中,心中佩服的没有几个,数来数去,也就三个半。 对付这几个人,老夫自问心有不逮,不得不请帮手。 其中,贵派的风老前辈剑术通神;比剑法,我是万万不及。 少林的方证大和尚,其易筋经神功已臻至化境;比内力,我也稍逊半筹。 剩下的半个人,便是那冲虚牛鼻子。 此人太极拳、太极剑,都有了相当的火候,但老夫自问可稳稳压他一头。如果说佩服他一整个,那还真是抬举了他! 你可知,老夫最佩服的人是谁?” 周坤含笑道: “前辈说的不会是我吧?” 任我行乜视了他一眼,仿佛在说: 你在想啥美事呢! “老夫最佩服的,自然是篡了我教主之位的东方不败。 老夫自问武功和心机都是一时之选,却被东方不败算计,险些丧命于西湖牢底。 这样的人,又怎能不让老夫不佩服。” 周坤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不错,如果有这样一个人能将自己的全部骄傲都踩在泥淖中,我也会深深佩服他!” 任我行见他面色如常,心中不由得又警醒了几分: 看来此子心境已然到达『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不管是夸赞和诋毁,似乎都无法让其萦绕于心,影响心态。 “你可知我最不佩服的那半个人是谁?” “愿闻其详!” “便是华山玉女宁中则!” 周坤闻言,倒是颇为好奇: “前辈是当世有数的高手,眼光甚高? 能让你情绪起波澜、感到不佩服;宁女侠知道了,恐怕也会深感荣幸!” 任我行被他这般一捧,脸上也显出几分自矜之色: “宁中则是这江湖中少有的处事光明磊落之人;在江湖女流中,武功也还算过得去。 这样的人,老夫本来还能佩服她半个;不曾想,她却有眼无珠,嫁给了岳不群这样的伪君子,实在让人佩服不起来。 我只不佩服她半个,是不是有道理?” 周坤点了点头道: “遇人不淑,确实不是一件令人欢喜的事。 那剩下三个让前辈不佩服的人,又是谁?” 任我行看了一旁的向问天,幽幽开口道: “向兄弟,你便是我不佩服的人之一。” “教主,属下……” “唉,你听我说完。 咱们都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兄弟,有些话我便直说。 当初,你和东方不败均是我的左右手;论武功和智谋,你并不逊色于他。 我相信当初东方不败准备篡位前,你一定有所察觉,不可能一无所知。” 向问天闻言,吓得直接跪伏在地,开口辩解道: “教主,你听我解释!” 任我行忙上前搀扶起他,幽幽开口道: “我不知你当初和东方不败达成了何种默契,让你对我心灰意懒,转而投向了他。 我也不问你是不是被架空,这才投靠了盈盈,重新归入我的麾下。 这一路行来,我是靠着你才脱离樊笼;不过,你的所作所为,虽让我心存感激,却是佩服不起来。” 听到任我行这般说,向问天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直接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而后倒出一粒火红色的药丸,看也不看便直接吞服了下去: “属下服下三尸脑神丹,自此之后便对教主死心塌地。这脑神丹虽厉害,但也只是针对那些对教主有二心之人,跟属下毫不相干!” 闻听此言,任我行终于哈哈一笑,朗声道: “向兄弟,做人便应该是这样;拖拖拉拉毫不爽利,怎能让人佩服得起来! 自此之后,你便从我不佩服的人中,重新划归到我佩服的人里了!” “多谢教主抬举,属下铭感五内!” “……” 看到这样主圣臣贤的一幕,周坤也是心一紧: 任我行冷血无情,就连生死兄弟都这般算计,不得不防! “任前辈,这天色已经不早;小子正要回去主持比武大会,这便少陪了!” 任我行却是出言挽留道: “慢来,老夫还没说完呢。 老夫最不佩服的人中,还有一个是左冷禅。 他的武功和智谋都是一时之选,也很合老夫的胃口。不过,他为了五岳并派,私底下干了不少龌龊之事。 这样的人,实在难令人佩服得起来。 不过,他还不是老夫最不佩服的第一人。 贤侄,你猜猜,谁会是这第一!” 周坤:……你他么的敢造谣,我便大义灭亲!反正揍老丈人的事,我又不是第一次干! “前辈最不佩服的人,应该是令狐国冲。 他的武学天分极高,短短半年便将易筋经练得入门。 并且,他还身兼袈裟伏魔功、拈花指等好几门少林绝技。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成就,本应该令人佩服。 不过他私生活混乱,处事太过优柔寡断,实在令人佩服不起来。 这样的人,岂不是最令人不佩服的存在?” 任我行:“……”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周坤,幽幽开口道: “贤侄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此人是名门正派子弟,武功高绝,恐怕老夫也难撄其锋。 可他行事却是亦正亦邪:一不高兴,就可以灭了一整个门派。 而且,他为达目的,手段层出不穷,实在令老夫目不暇接。 再加上,这人还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实在是让人大大的不佩服。” 周坤:……你他么不报我身份证,那便说的不是我! “前辈,你刚刚说的嫁妆,是否可以先透露一下?” 任我行见他转移话题,也不为已甚,悠悠开口道: “只要贤侄能让老夫重登教主之位,老夫愿意任命你为我圣教的副教主;等老夫百年之后,圣教的一切都留给你和盈盈。 还有,似乎你对《太极拳经》非常感兴趣,这个老夫也可以给你一份。 不知这样的嫁妆,你可还满意?” 周坤闻言,忙拱了拱手道: “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哈哈,贤婿呀,你现在倒是令我大大的佩服了一回。 从你我相见之时起,任教主、任前辈、前辈,再到如今的岳父,你换了多少次称呼? 你这样的人,恐怕东方不败都不是敌手。 你已从老夫最不佩服的人,变成最佩服的人了!” 周坤:“……” 第330章 谁在蛐蛐我?! 看着周坤身影从视线中消失,向问天才小心对着任我行道: “教主,我们是否真要按照周兄弟的计策,将令狐国冲拉过来?” 任我行点了点头,而后问道: “我这位好女婿似乎跟他的这位前大师兄不对付。你可知道其中的细情?” “听说周兄弟横刀夺爱在先,又使计让他身败名裂在后。 要说令狐国冲最恨的人中,他必然排在前三。” 其实,向问天还是太过保守,令狐国冲恨不能手撕了周坤! …… 任我行闻言,冷哼道: “将一个对他恨之入骨的人推荐给我?我这位贤婿是太过自信还是自负? 这只小狐狸太过阴险;跟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我倒是觉得令狐国冲更值得培养。最起码,他不是一个聪明人。老夫现在最不敢用的便是聪明人!” “那教主的意思是?” “周坤说的不错:想得到易筋经,令狐国冲才是关键。当务之急,便是让他跟少林反目。 然后,咱们再一步步用感情羁绊住他,让他全心全意为我所用! 对了,盈盈手底下,有没有姿容不俗的女子? 这位令狐小兄弟不是缺女人嘛,老夫正好给他找个可心之人。” “教主,你觉得五毒教的蓝凤凰如何?” 任我行闻言,一口拒绝道: “她不行! 看周坤今日的态度,动了他的女人,估计他得跟我拼命。 除了她之外,还有谁?” “属下当初逃亡时,曾擒住对我出手的『袖里乾坤』张芙蓉。 这娘们风骚异常;为了活命,什么都肯做。 不过,属下曾受用过几回,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任我行很是嫌弃地皱了皱眉。 他的本意是收一个干净点的当义女,用女人笼络住令狐国冲,也当一回便宜老丈人。 只是这女子太过腌臜,实在令人膈应: “就没有其他人了么?” “教主,你也知道情况: 圣教女子中,要不就是像桑三娘这般膀大腰圆的女子;要不就是丧心病狂的女屠夫,恐怕他不一定看得上。 这个张芙蓉有个芙蓉仙子的花名,长得不错,又如同解语花般会哄人;对付一个毛头小子,应该是手拿把掐。” 任我行听罢,勉强点了点头: “就她吧。让她给你做个干女儿;到时让她自荐枕席,拿下令狐国冲。 对了,这段时间你教教她规矩,给她喂下脑神丹;也别碰她了,真要是怀上,那太过膈应人!” “属下明白!” “另外,你悄悄去捉两个令狐国冲身边的人,我有用!” “是!” …… 今天是六月十八,是比武大会的最后一天。 这场大会的走向,可谓是冷门迭起;夺魁大热门令狐国冲不仅在第三轮就被淘汰,甚至还闹出了与师弟之间的不伦之恋,实在让人惊掉了下巴。 也不知道任我行知道后,会不会撤换掉张芙蓉,临时在日月神教中找几个『吃个桃桃好凉凉』的男菇凉洗干净了屁股备用。 闲言少叙,高潮之后自然归于平静。 上午的八强战进行的平静无波: 范一飞在周坤的示意下,败于点苍双剑之一的司马伯手中;另一个入围的管事,也同样败于司马仲之手。 另外两个四强名额,有点出人意料,竟落到了恒山派的仪清和仪和头上。 真要说起来,这次的四强都跟周坤有些许关系: 点苍双剑是在石壁前见到剑刻字,有了顿悟,这才一举迈入一流高手之境。 而仪和与仪清则因来华山的一路上,都由周坤亲授缠丝七星剑,才摸到一流高手的门槛。 很多年后,当周坤登基为帝,江湖故老还将这次比武大会传为美谈,并概括为一句话: 比武有四强,四强谢吾皇…… 最终,在各自的内战中,司马伯和仪清更胜一筹,进入最后的决赛。而司马伯毕竟习武多年,内力稍胜,最终战胜仪清,获得了魁首。 很快,在封不平的大声总结中,这次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奋进的大会,一次精彩纷呈、展示各派风采、凝心聚力的大会便正式落下帷幕。 …… 当晚,当小沙弥将最终结果传回给令狐国冲时,他除了失落外,就是无尽的愤懑: 这次回华山,他未尝不是抱着『曾经的我你爱理不理,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的心态,满以为可以用一个擂主来羞辱周坤和那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 没想到,自己半途折戟;陆大有的突然介入,更是让他颜面扫地。 看着在一旁叽叽喳喳的两个小沙弥,他不由得皱起眉头,一不小心便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痛得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们两个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是,师叔!” 等小沙弥都离开后,令狐国冲不由得睁开失神的眼睛,盯着屋顶。 他刚刚已经数过了,房梁一共是七根。 华山之前的房舍不多,多是四梁八柱;像这般奢侈的使用七梁,放在以前,实在难以想象。似乎是周坤进入内门后,华山才开始陡然阔起来的。 想到这位与自己不对付的小师弟,他又是一阵心烦气乱,索性便闭了眼睛,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令狐国冲却听到照顾自己的两个小沙弥,正在说着悄悄话: “……你小声点,别被师叔听到了!” 另一人冷哼一声: “他算哪门子的师叔,不过是一个断袖分桃的兔儿爷而已。 方生师叔祖可是说了,方丈对这个入室弟子太好了些。就连师叔祖没学过的易筋经,都传给了他;甚至为了他,还改了少林的规矩,允许一个俗家弟子修习七十二绝技。” “咦?说来确实奇怪。 要不是方丈甚少下山,我都要怀疑,他就是方丈的私生子呢!” “嘘!小声点。 他虽然不是方丈的私生子,可咱们少林欠着他的因果呢。 你知道他的身世么? 有一次,我在方丈的石室外,正好听到师叔祖和方丈在谈论此事呢: 原来他是剑宗的后人;当年要不是方丈使计,让华山剑气二宗相互厮杀,他也不会父母双亡,成为孤儿……” 令狐国冲:“……” 第331章 惊闻身世 令狐国冲听到这里,已是陡然一惊: 自己竟是剑宗余孽? 当年父母的死,竟然跟方证师父有关?! 难怪师父、师娘会在年幼时便收留自己;直养到十岁时才正式传自己武艺。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一段香火情…… 这岂不是说,两任师父都跟自己有着血海深仇! …… 此时,刚刚曝出惊人内幕的小沙弥继续道: “听说上次方丈组织达摩院几位首座开会,就是商讨是否能传他易筋经和七十二绝技之事。 你也知道,少林俗家弟子只能在罗汉堂或是般若堂学一些粗浅的功夫;像是真正的少林绝技,那是决计不会传给外人的。 所以,那次商议时,方生、方静等几位师叔祖都要求在传授他易筋经时要慎重。 那次的首座会,直到当天下午还没有一个定论呢。” “师兄这般说,我倒是有些印象。那后来他又是如何得授易筋经的?” “还能是为什么,自然靠着方丈乾纲独断,一力主张要传他而已。 为此,还有好几位师叔祖为方生师叔祖鸣不平。言明他武功既高,持戒亦复精严,为什么习不得易筋经!” “唉,其实他有这样的机会,付出的代价可是大大不同。 一般的俗家弟子,也只是贡献了香油钱;这位能获得修习少林功夫的机会,可是用父母的血肉换回来的。 估计这也是为什么方静师叔祖那样严苛的一个人,最终也没跟方丈据理力争的原因吧。” “可不是嘛! 唉,这一次只能怪他不争气,竟跟个男人不清不楚的。 估计回去后,几位师叔祖又应该向方丈施压,禁止再传他易筋经了!” 另一个小沙弥却不这样认为: “几位师叔祖再厉害,还能阻止方丈不成! 方丈为了消除自身的罪业,已经将这位当成眼珠子般宠着。只要他坚持要学,方丈还能勉强不成!” “……” 令狐国冲听到这里,只觉得心痛如绞,心道: 原来对自己这般好的方丈师父,竟也只是为了消除罪孽,这才对自己如同慈父般疼爱。 骗子! 他和岳不群一样,都是骗子! 累了,一起毁灭吧! …… 两位小沙弥还在继续蛐蛐他: “师兄,你说这一次方丈会妥协,让令狐国冲正式皈依吗?” “说不准。 不过,这个令狐国冲跟华山的霹雳神剑周大侠有仇。 你也看到了,凭他自己的能耐,就连周大侠的一名手下都能将他打得如此狼狈,更不用说周大侠本人了。 他如果只是一个少林俗家弟子,即便是方丈的入室弟子,那还不是跟他爹娘一般,只是我少林维护江湖平衡的棋子而已。 若真是死了,少林也仅仅是少了一副臭皮囊。 如果他正式剃度出家,便是方丈的衣钵传人。说不得等个一二十年他上位后,便能调动整个少林的力量。 到了那时,他才能稳压周大侠一头。 你想想,一个是注定当棋子的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抛弃了;一个仗着父母的余庆,可以成为少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衣钵传人;要给你选,你会选哪个?” “我……我要是能做上管理厨房和斋堂的典座,那我就知足了。 这样,我就能让小厨房天天给我做好吃的;说不定,还能吃上肉呢!” “我呸,你我可是跟着方丈、师叔祖的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识过。你就这点出息么!” “就你有出息!那你想做什么?” “我呀,我就指望着这个躺在床上挺尸的能扒在少林身上不走,拍马溜须将这位爷给伺候舒服了。 说不得,等他当上了少林方丈后,我好歹也能当个般若堂的首座。 那可是美差呀,就是收俗家弟子的孝敬,那也海了去了。” “……” 下面的话,令狐国冲已经听不下去了。 此时,他的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 难道自己的父母,真是少林寺所害? 方证师父所说的慧眼识珠,难道只是一场骗局;仅仅是因为对不起自己的父母,这才想方设法弥补自己? 难道自己此生都无法打败周坤,必须依靠少林的力量才能成事?! 这一切的一切,他应该如何抉择?! …… 想着想着,便听到两个小沙弥争执的声音: “……好了好了。下次有这种吃肉的机会,我一准儿告诉你。 你就莫要生气了,我给你陪个不是!” 说话的小沙弥似乎有些担心,一面说着话,一面还朝着床上的令狐国冲望了过去,正好与他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哎呀!”这个小沙弥就像是丢了魂一般,神色极为窘迫,讷讷地开口道: “师……师叔,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令狐国冲看他紧张的脸色煞白,不由得对他们刚刚的话又信了几分。 不过,现在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他也不想让这两个小沙弥为难,便挣扎着开口道: “你们也在这里呀! 我刚刚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正在说什么肉啊、赔不是什么的,也便醒了。 对了,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 师弟的意思是: 师叔受了如此重的伤,应该让华山的小厨房给你准备些羊肉。羊肉性味甘温,有补中益气、温补气血的效果,最是滋补。 可我听人说过,羊肉是发物,师叔现在有烧伤,不适合食用。 师弟听了这般说,才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正在赔不是呢。” 眼睛都不眨的编完谎话后,这小沙弥立马转移话题道: “师叔,你可是饿了? 我这就让厨房给你准备一碗面,填填肚子!” 令狐国冲:“……” 他看着眼前两个刻意隐瞒自己的小沙弥,心中不由得冷笑道: 这少林寺的大小秃驴,还真都不是好东西。明面上慈悲为怀,心思却是龌龊至极。 自己还是尽早确定这两个小畜生说的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自己一定要找少林、华山清算这笔血债! 可自己势单力薄,又应该找谁去确认呢? 此时,他的脑海中不禁出现了岳不群和宁中则的身影。 他们是当年事情的亲历者,应该知道些内幕吧! 第332章 招揽向问天 两个小沙弥出来后,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匆匆朝着远处行去。 等到了预定的地点,便看到一位身材高大、面貌清瘦,一身白衣的中年人正在等他们。 二人见到他,身子不由得一颤,继而一脸惊恐地央告道: “大……大侠,你要我们说的话,我们都已经照做了。 刚刚出来的时候,令狐师叔正一脸阴郁地想着心思;估计……估计他将那些话都听进去了。 大侠,你……你是否可以将解药赐给我们?” 这位白衣人正是向问天。 他从怀中取出四枚药丸,丢给二人道: “办的不错,我有重赏。 一人两颗,一白一红,赶紧吃下吧!” 两个小沙弥想到昨日被迫服下毒药后,那种万蚁啮骨、万针刺心的感觉,立马想也不想的将药丸给吞了。 向问天见此,冷冷一笑: “你们还真是猴急! 刚刚忘记说了:那颗白色的药丸,自然是解药。不过那颗红色的药丸,却有大讲究,是最滋补的神药——三尸脑神丹!” 两个小沙弥一听如此不正经的药名,吓得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大……大侠,这药有什么说道?” 向问天对着二人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悠悠开口道: “这神丹红色糖衣之内,滋养着一只尸虫;糖衣大约是这尸虫一年的口粮。 所以,这些小虫子在你们肚子里,平时不会发作,一无异状。 可要是等到来年端午时,你们不服用克制尸虫的解药,等到尸虫啃完了糖衣,它们便会顺着你们的经络,一直爬到你的脑子中。 到了那时,尸虫啃食完你们的脑子后,你们就成了似鬼似妖的怪物,会啃食一切活的东西:父母、亲人,甚至是自己! 嘿嘿,听说你们两人都喜欢吃肉;就是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自己这身肉!” “不要……不要说了!” 听到如此恐怖的一幕,两个小沙弥吓得抱在一起: “大侠,你放过我们吧。 你想让我们干什么,我们都听话!” 向问天冷笑道: “怎么?你们不怀疑我所说的?要不要我再当场示范一下? 咱们只要捉个人过来,将外面的糖衣剥开,让他直接吃下尸虫,那……” “大侠,不要说了;我们信,我们都信! 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便干什么!” 向问天又折腾了两个小沙弥半天,见他们确确实实是怕了,便放他们回去继续埋伏,随时准备替圣教办事! …… 等小沙弥走远后,向问天也准备离开。不曾想,身后却有一道声音传来: “向左使,你既然来了,我再怎样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 向问天:“……”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他不由得全身一僵,继而转过头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原来是周兄弟当面。 老哥哥这次前来,可一点都没有捣乱的心思,你可莫要误会! 这天色已不早,教主还等着我回话;我便不再打扰,告辞!” “且慢!” 周坤直接拦在他的面前,开口道: “不急于一时。 你想到利用令狐国冲身边人来挑拨离间,确实高明。” “哪里!这样的好法子,还是兄弟提供的思路;要说高明,老哥哥可是差得远。” 见他如此谨慎,周坤便主动引出话题: “我早已听说过三尸脑神丹的大名,刚刚见你吓唬那两个小沙弥,当真威风。 不过,任教主逼着老哥也服下神丹,似乎就有些……” 向问天:“……” 他听了周坤的话,心不由得一紧: “兄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哥哥对教主绝无二心。 服了神丹后,自当继续对教主死心塌地,永远听从他老人家的驱使。 那些被尸虫钻入脑中啃食脑髓的,自然不是跟教主一条心。 三尸脑神丹也不是任何人都怕,它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周坤闻言,似笑非笑地道: “向老哥,你可是说过一句话: 如果圣教中人都是正人君子,那不是跟我们这些名门正派同流合污了嘛。 可见,你当时被迫服下神丹,也是心有不甘吧。 别急着否认。 在日月神教中,也就东方不败、任教主和你还算个人物。 如今,东方不败练了葵花宝典后,一切俗物都不再萦绕于心;可以说,你和任教主就是一时之瑜亮。 你是想当周瑜,还是诸葛亮?” 向问天闻言,眼睛不由得一眯: “周兄弟,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 这一次任教主重出江湖之后,似乎野心比以前更大了些。 当然了,他的野心暂时还没碍着我,甚至可以说,少林、武当是我和他共同的敌人。 不过,等他老人家打败少林、征服武当后,下一步要对付的必然是五岳剑派。 我和他早晚兵戎相见,这可不是天下武林之福! 所以,在与他老人家兵戎相见前,是否要为日月神教选一个野心没那般大的新教主,便是我的利益之所在。 我属意的人选,正是你!” 向问天闻言,呼吸都不由得粗重了几分: “你是让我背叛教主? 哼哼,你也太看轻了我向某的为人!” 周坤闻言,含笑摇了摇头道: “错了! 不是我看轻了你的为人,而是你没看清任教主的为人。 他这个人极度清醒,肯定已经分析出你曾背叛过他! 当年,他让你和东方不败当左右手,未尝不是让你们相互制衡。一个聪明到自负的人,竟然能被东方不败背刺,这里面没有你相助,应该绝无可能。” 向问天闻言,沉默不语;似是以此来无视周坤的挑拨。 “其实,这个事情是不是事实,并不重要;只要他认为是,那就必须是。 很可惜,在他说出你是他三个不佩服的人之一时,已经判了你死刑! 要知道,一次不忠,百次不容;他现在没有可用之人,所以才会继续用你。但用你的同时,还逼着你服下三尸脑神丹,那必是在防着你。 你觉得等他处理了东方不败后,谁会成为他下一个剪除的对象。 当年朱元璋要将手中的江山交给朱允炆时,可是动手拔掉了所有他认为的荆棘!” 向问天:“……” 他声音干哑地开口道: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我又能得到些什么?” “……” 第333章 左冷禅的危机感 看着向问天明显已经意动,周坤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一个聪明人应该明白什么时候表现出十动然拒的态度,又该在什么时候采取十气然应的动作。 从一系列的表现来看,向问天确实是一个的聪明人! …… “你可以放心,我对这种依靠药物来控制教众的松散组织,不是很感兴趣;我要的是魔教中那些能为我所用的人。 我相信盈盈跟我一样,也不是一个贪恋权栈的人。 所以,等任教主荣休后,我和她肯定都不在乎一个魔教教主之位。 你我之间的合作,可以说是各取所需!” 向问天闻言,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周兄弟,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又该如何说?” “我已让五毒教的蓝凤凰在试制解药。 你要相信,我能调动的人力、物力,远非你能想象;一个虫子而已,它还真能在人的肚子里安家落户不成!” “好,不过我也有个条件:此事需要得到大小姐首肯。” “没问题。不过,这个事情急不来。 咱们需同心戮力,先搬走少林、武当和东方不败这几只拦路虎。” “周兄弟,我一切听你的!” …… 看着向问天离开的背影,周坤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早已看出来了,任我行这个便宜岳父不是什么正经人;狠起来,估计连自己人都杀。 与这种人合作,是利益使然;真要与这样的枭雄谈亲情,无异于给自己找麻烦。 与之相比,这位能屈能伸的向左使,却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周坤相信他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行事,总是考虑利益最大化或是损失最小化;有了利益为准绳,他就相对有底线,不会玩脱了。 “对不住了,泰山大人! 我能容下一头狼,却容不下一座山挡我的路!” …… 翌日,玉女峰。 今天是剑气大比剑之期。 一众吃瓜众看多了其他门派年轻一辈高手的比斗,本以为华山两宗比试是狗尾续貂,再精彩应该也比不过前几日的水平。 结果上了玉女峰后,才知道小觑了华山;也明白了今日的华山已远非昔日的那个大小猫三两只、上桌吃席都得坐小孩子那一桌的小可怜! …… 与之前比武大会捉对厮杀不同,玉女峰的大比剑已经是两宗之间的守擂战。 一开场,宁中则的小弟子魏文蓉便含笑站起身,继而飞射至场中,一身黛青色的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其飒爽英姿便令人眼前一亮。 “各位剑宗师兄师姐,小妹魏文蓉,请指教!” “……” 台下观望的恒山派秦绢,眨着大眼睛,拉着郑萼的手道: “师姐,是文蓉妹妹呀。 没想到她这么小小只,竟然第一个上擂台。她若是打输了,不会哭鼻子吧!” 郑萼赶紧拉住蹦蹦跳跳的小师妹,没好气地道: “你给我老实点,怎么叫谁都是妹妹! 文蓉妹子虽然只有十五,可比你还大三个月呢!” “……咦,我比她还小吗?” “……” 等了半天,剑宗中也跃出一名瘦削的女子,对着魏文蓉拱了拱手道: “文蓉师姐,小妹梅子琪有礼了。” “梅师妹,小心了!” 说罢,只听空气中一颤,魏文蓉的长剑已然出鞘;顿时,一道剑光便包裹了上来。 众人见到两个少女姿容俏丽可爱,方有了三分观看的兴致。待看到出手后,都是悚然一惊。 只看二人手持长剑,身姿矫健如龙,每一个动作都是刚柔并济,充满力量与美感;剑法攻防进退之间,也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两个女弟子年纪都不大吧;俱是身轻如燕,在方寸之地闪转腾挪;剑法也是流水行云,毫无凝滞之感。 这第一场,可是给了我大大的惊喜!” “咦?气宗弟子竟然可以跟剑宗弟子打得旗鼓相当?! 不是说练上十年,剑宗弟子都是大占上风;二十年后,两宗弟子才会平分秋色。 可这两位年纪像是刚及笄的样子,为何气宗弟子还没显出颓势?” 有知道情况的立马解释道: “你们说的那都是老黄历了。 如今华山虽还分剑气二宗,只是所习武功却是剑气并举。 我看五岳剑派的同龄之人,能跟得上华山脚步的,已是凤毛麟角!” “……” 就在吃瓜众震惊华山后继有人之时,魏文蓉已经展开剑法,一轮猛攻。 她的剑法走的是轻灵路子,加之身法迅捷,不过片刻之间已迫得对手左支右绌。 此时,梅子琪唯有弃剑认输: “魏师姐剑法高超,小妹认输了!” “梅师妹,承让!” 接下来,魏文蓉又连续战胜了好几个剑宗弟子,方才一着不慎,被挑落长剑。 不过,这样一个才十五岁左右的妹子,其表现已经可圈可点,值得很多人侧目。 …… 坐在高台旁的左冷禅忍不住咳嗽了数声。 这是他上次跟周坤比斗时留下的后遗症。 当初他被周坤吸走大约三成内力后,接着自己的一掌被对方牵引打在了胸膛上,直接伤在了寒冰真气之下。 当汤英颚将他背下山后,嵩山派还紧张了一阵子,深怕周坤会继续报复嵩山。 可到了最后,都不见华山派对他们有任何的动作。 汤英颚见到这一幕,终于露出了劫后余生的松弛;但左冷禅只觉得心被狠狠刺了一下: 被欺辱自然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但被这样无视,则更让人愤慨! 现在他也明白了,周坤口中所谓的“我的对手从来都不是你”是什么意思。 与华山相比,自己这边的高端战力已然相形见绌;再看看面前这些已经成长起来的华山弟子,他只觉得嵩山未来的前途将更加黯淡。 想到未来,他不由得又咳嗽了几声。 一旁的汤英颚见状,忙关心地问道: “师兄,可是伤还没好利索?” 左冷禅并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师弟,门派内可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才?” 汤英颚闻言一滞,继而开口道: “掌门师兄,我也承认刚刚那丫头的剑法尚可,但我嵩山能胜她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靠着一群孩子,他们什么都赢不了!” 左冷禅:“……” 唉,这还真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你我谁不是从一个孩子开启了枭雄路! 第334章 百香丸 华山弟子表现出来的精神面貌和武功,不仅让左冷禅感受到了危机感,也令那些看出门道的人暗暗心惊: 这些弟子,法度严谨、剑招险峻;假以时日,必成栋梁。 这样的栋梁之材,在别的门派也只有拔尖的那几个可以做到;但在华山内部,不说比比皆是,但也绝非凤毛麟角。 …… 方生看着众人如痴如醉的模样,脸上虽不显,心中却是大吃一惊: 他早已知晓,华山这一次是来秀肌肉的;本以为会是岳不群、周坤,亦或者是重新回归的剑宗三侠出面展示绝技。 没想到,华山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让一群小弟子出面,效果也是惊人得好。 …… 便在这时,剑宗的一名弟子在比斗了上百招后,终于迫得对面的闵鹿婧弃剑认输。 这一场比斗,堪比江湖中一流用剑高手比武,直看得围观吃瓜众心惊不已: “那女侠是谁?倒是有昔日宁女侠的几分风采!” “你竟不认识她?她便是宁女侠座下大弟子闵女侠。 唉,江湖代有人才出!” “那位剑宗的少侠也了不得:身姿轻盈,剑法飘逸;如此凌厉至极、犹如闪电划破长空的剑招,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便是剑宗封不平的大弟子! 这套剑法,听说就是封大侠自创的狂风快剑!” “……” 此时,周坤对着一旁的封不平点了点头,后者立马探手从怀内取出一个红色锦缎绸包;打开后,里面是一只红木匣子。 封不平举起匣子,对着刚刚切磋的二人道: “平儿和闵师侄这大半年内都没有虚度光阴,内功、剑法都进步神速;特赐下百香丸各一颗,希望再接再厉,勇攀高峰!” 刚刚经过了一场比斗后,二人都面有疲惫之色。 但听到封不平的话语后,他们都是精神一震,齐声道: “多谢掌门!” “???” 百香丸? 一众吃瓜众听到这个名字,都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唯有知道些许内情的清虚,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的表情。 他曾记得,自己曾经的师侄成高说过: 利用千年人参、何首乌等,可以炼制一种壮元阳、强筋骨、暖丹田、益精神的补益神药。 当时,成高就命名其为“百香丸”。 难道此百香丸便是彼百香丸?! …… 另一边,众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封不平手中的木匣子。 只见他抽开匣盖,接着慢条斯理地打开左三层右三层的白棉纸包。 众人看到如此精致的包装,自然知道这里面装的肯定不是凡品。 而随着一层层棉纸被打开,周围已经弥漫着一股馨馥幽香,闻之令人精神一振。 此时,众人虽然还未看到百香丸的全貌,但这样的效果已经令整个玉女峰鸦雀无声;似乎一根绣花针落地,都能清楚听到声响。 周坤见到如此场景,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作为这次剑气大比剑的压轴戏,自然也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 办这样的盛会,除了扬名、交朋友之外,自然也为了招揽英豪。 这百香丸,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 便在这时候,不和谐的一幕出现了! 只听人群中有人嘟囔道: “这什么劳什子的百香丸如果香味中有剧毒,那咱们不是被华山派一网打尽了么?” 这人说话声音虽低,但还是像在一锅沸油滴入一滴水,当场就让众人炸开了锅。 不少不明真相的人,已经开始暗暗屏气凝神,静等着华山派骤然发难。 周坤:……这他么的是谁?竟敢造这样的谣,像是活腻味了! 他冷冷环视一圈,肃然道: “我华山求贤若渴,家师君子之名、可是人所共知。 他老人家礼贤下士,岂会当着全天下英豪的面行如此卑劣之事?! 哼哼,刚刚说话之人存心不良、其心可诛;这样挑衅群豪和污蔑华山清誉,实在可恼!” 说话间,他手中的折扇一抖,一股劲风便朝着刚刚说话之人袭去。 只见人群中一个嵩山弟子立马发出一声惨嚎,而后捂住脸颊,痛得弯下腰去。 汤英颚见到手底下的弟子受伤,作势就要站起来讨个说法,却被左冷禅所阻。 一旁的方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用眼神示意清虚出面协调。 不曾想,这个老道竟像是痴汉般般盯着封不平手中的木匣子;那猥琐落寞的表情,像是在回忆自己那逝去的青春…… 淦! 方生唯有长叹了一口气: 一群猪队友,实在有点带不动呀! “阿弥陀佛! 周少侠既有异宝,不妨私底下赠予贵派的精英翘楚;现在,还请……” 周坤:……咦?想啥美事呢! 我这可是参考后世的直播带货;私底下给,那不是明珠投暗了么! …… 方生还未说完,封不平已经将最后一层棉纸打开,里面竟然整齐的码放着二十颗龙眼大小、泛着晶莹宝光的药丸。 只见他捏住两颗药丸,屈指一弹,已经将百香丸射向闵鹿婧二人。 二人接过药丸后,竟也不避开众人,竟是咯吱咯吱一阵咀嚼,然后当场咽下了肚。 围观的吃瓜众似乎觉得今天的瓜虽甜但不解渴,有些人已经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不由得小声嘟囔道: “这百香丸可真是香,是不是从孙猴子嘴中扣下来的人参果? 你还别说,就连我腹中的馋虫都勾起来了!” “就是就是! 嘎嘣脆,就是不知道什么味!” “……” 封不平见众人都被吸引了过来,淡然道: “平儿、闵师侄,今天算是你们的造化。 掌门赏下来的百香丸,虽然不是什么能让人成仙成佛的九转金丹和人参果,却也是不可多得的人间圣药。 你们这时候打坐一个小周天,便可抵得上五年苦修!” 吃瓜众:“……” 他们闻听此言,顿时沸腾了: 世上竟有如此珍贵的灵药? 难道靠着嗑药,就能嗑成高手?! 一时之间,他们都是不错眼珠子地盯着擂台上的两人。 而闵鹿婧他们也是毫不犹豫,当场便盘膝坐在擂台上,开始五心朝天、双掌扣诀,运起功来! 众人被好奇心驱使,都静静瞪大着眼睛看着二人行功。 周坤见到如此场景,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后世直播正经睡觉,都能吸引千万人观看;我华山弟子行功,竟也不遑多让,也能引得天下群豪静观! 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 第335章 孤家寡人 吃瓜众并没有等多久。 不到盏茶功夫,闵鹿婧二人已经跳起身来,双目中奇光四射,脸上哪里还看得出一丝刚刚的疲态。 闵鹿婧不经意间瞪了周坤一眼,继而很是羞耻地当起了带货主播,连声道: “好宝!好宝!” 一旁连名字都没有的剑宗弟子则淡定地多,开口朗声道: “吃了百香丸,功力果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吃瓜众:“……” 他们早已不在乎两人浮夸的表情和拙劣的演技。 还是那句话在理:别看广告看疗效! 此时,两人脸上泛起的那层莹莹宝光,以及眼中迸射出的神彩,都说明百香丸的效果没得说! 当然了,增进内力和潜力的药丸,江湖上也不是没有;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少林大还丹。 但大家伙也都清楚,这种灵药之所以让他们梦寐以求,就是因为数量稀少。 传言少林大还丹一年才出一颗,似乎怎么排都轮不上自己。而华山派的百香丸却有整整一匣子,这是何等的让人血脉偾张! “周大侠,你武功高绝,天下不做第二人想。这些灵药对你也是聊甚于无。 百香丸便匀给我一颗,如何? 我出五千两黄金;并且,我汉江帮欠华山一个人情!” “汉江帮很有名吗? 周大侠,我洛阳金刀门愿意出黄金一万两;并且,我们愿意帮周大侠完成三件不违侠义之事!” “周大侠,寂寞山谷的野百合也要春天。 我们药王谷别的不多,就是天材地宝不少。我们愿意跟华山交换,并且双方永世修好!” “还有我……” 封不平已将百香丸小心收好,朗声道: “华山如今正在招客卿。 有哪位成名英雄想来屈就,就能享受一段时间的百香丸!” “……” “阿弥陀佛! 周少侠,你用如此灵药拉拢……招揽天下英豪,是不是做的太过?” 方生见到有好几个成名人物已然心动,心中不由得一急,说出来的话也少了往日的从容。 一旁的清虚也冷然道: “这百香丸似乎是我那成高师侄在炼丹时无意间创出来的。 华山这样掠人之美,贪天之功为己有,似乎有些失当吧!” 左冷禅咳嗽了几声后,也附和道: “我辈习武之人,当以侠义为先,武功高低倒还是其次。 老夫相信,江湖中人在诱惑面前,还是能保持初心、坚定定力!” 吃瓜众:“……” 周坤:“……” 他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没有出言反驳。 他不反驳,其他有了投靠心思的人却受不了道德绑架! “方生大师,此言差矣! 贵派用大还丹吊着人,不是也招揽过成名的英雄剃度出家嘛。 咱们不能只许少林用丹,不许华山出丸! 认真说起来,这看得见、摸得着的百香丸,比那名声吹得震山响的劳什子大还丹,可是香多了!” “冲虚道长,你说的话也不经讲究。 我们都听说了,成高道长在武当时,就一直受到排挤。 你们就是看不起他这个想走正一炼丹路子的弟子;甚至小过重罚,只因为多用了一点点炼丹的材料,就被你们逐出门墙。 现在见他终于出成果了,又巴巴喊起‘师侄’来,是不是太过虚伪!” “对! 刚刚说话的人中,最不经讲究的便是左掌门了。 华山‘君子剑’、‘霹雳神剑’,都是侠名远播、人人称道的君子。 咱们加入华山,也只是择木而栖,为江湖做点贡献而已!” “贤兄说的不错! 什么百香丸不百香丸的,我都不在乎;我就是想为江湖侠义尽一份力。 还有什么是比附骥尾?于周大侠这样的英雄人物,能更好达成心愿的选择? 依我看,应该没有!” “……” 看着众人群情激愤的样子,周坤略带深意地扫了方生等人一眼,继而站起身朗声道: “感谢众位英雄抬爱。 我华山除了百香丸之外,还有高明楼内数不清的武功秘籍,以及起生死、肉白骨的续命八丸等疗伤圣药。 以上种种,专等加盟华山的各路豪杰共享!” “……” 他的话音刚落,底下的吃瓜众都沸腾了。 武林中人可以不贪财好色,却对神功秘籍、疗伤圣药以及增长功力的灵药没什么抵抗力。 有时候,他们甚至为了争夺一纸秘籍、一颗珍果,不惜拔刀相向、以命相搏。 如今听到只要加盟华山,这些东西都唾手可得,不少人已经蓦然动容。 他们并不怀疑周坤的话。因为在华山之上,他们已经见证了无数的奇迹: 如此豪奢的盛会,说明华山根本不差钱; 点苍双剑在石刻之上领悟剑意,一举突破瓶颈,说明了高明楼名副其实; 现在又有闵鹿婧二人当场试药,其效果更是让人艳羡不已,恨不能扒拉开两人取而代之。 虽然为了面子,一时间他们不好意思蜂拥而上,但已经有好几位成名已久的江湖散修大大方方凑到了封不平面前…… 方生三人见周坤奸计得逞,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此时,最是利益攸关的左冷禅咳嗽了几声,开口道: “周少侠,真是恭喜了! 咱们五岳剑派中,有了华山这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将来肯定能在江湖中大放异彩。 其他四派虽是略显黯淡,但也与有荣焉,为华山感到高兴!”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阵错愕。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显然大家伙都听出来了,左冷禅是有意将华山派捧得高高的,让其他三派产生危机感。 不过,他的离间之计,很显然失效了。 泰山派的建钊首先开口道: “左掌门所言不错。 于私,周大哥于我有活命、成全之恩;于公,正是有他主持公道,这才挫败了玉玑子的篡位阴谋。 我泰山自然支持华山!” 泰山弟子闻言,纷纷附和道: “谨遵掌门教诲!” 一直扮着木头人的莫大,也悠悠开口道: “建钊道长所言极是。 我衡山派的弟子,如今还在华山外院历练呢。 加之老朽的继承人还是周贤侄的夫人。 贤侄,你也算我的干女婿,可要对我衡山弟子一视同仁!” 周坤忙站起身,朗声道: “谨遵师伯教诲!” 定闲师太宣了个佛号,悠悠开口道: “周贤侄,敝派的秦绢二女,可就拜托你多照料了!” “师叔有命,弟子自当遵命!” 左冷禅:“……” 这一刻,他发现自己被彻彻底底的抛弃了。 这算不算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结果针对吾! 毁灭吧,这个薄情寡义的世界! 第336章 阵法 被拉来站台,全程心中都热乎乎泛着恶心的方生、清虚和左冷禅三人,最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可能在华山热火朝天招人补强的时候,他们三人已经被割裂开来,成了独立小舞台表演独角戏的角儿。 在这场戏文里,没有反派;因为三人就是所有观众、甚至是他们自己的反派! …… 剑气二宗大比剑的结果,在周坤和岳灵珊没有下场的情况下,梁发最终拔得头筹。 除此之外最精彩的,莫过于气宗七位师兄弟结成天罡北斗阵对决剑宗三老。这也是天罡北斗阵首次展现在活人面前! 剑阵中,施戴子位当天枢,高根明位当天璇,舒奇位当天玑,梁发位当天权,四人组成斗魁;英白罗位当玉衡,闵鹿婧位当开阳,魏文蓉位当摇光,三人组成斗柄。 在北斗七星中,以天权的光度最是黯淡,但却是居魁柄相接之要冲,因此由七人中武功最强的三师兄梁发承当;斗柄中以玉衡为主,由武功次强的英白罗承当。 这七人都是岳不群夫妇的嫡系弟子,甚至梁发和闵鹿婧,以及施戴子和魏文蓉更是结成了道侣,可以说不仅功力同源而出;而且彼此心心相应,七人之力已完全融合化一,调动彼此内力也如臂使指! 而剑宗三老也是江湖中老牌的一流高手,功力相累加也接近两甲子,比之七人似乎要高上不少。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梁发等七人功力同源而出,融合化一之后,损耗几近于无;加之他们有阵法加成,输出的威力更是倍增。 而剑宗三老虽然也是相交莫逆,但到底是当初的苦难让他们结合在一起;加之他们平日里没有修炼合击之术,第一次合作还要避免误伤彼此。 所以,他们一身功力只能发挥出七八成。 此消彼长之下,双方一接战,剑宗三老就被迫得左支右挡、疲于应对。 此时,梁发一声冷喝: “杀!” 剑阵中的七人已是心意相通,七人合力一激,彼此背后的七柄长剑便嗖的一声飞出,剑光化作一字长蛇,夹杂着锐啸之声向剑宗三老罩了过来。 三老也同时拔出长剑,发出森寒剑气。 面对着千百道幻化的剑影,三人舞出的剑光犹如流星,星光明灭吞吐之间,三柄长剑很快就虚虚实实交错丛生,产生一大片剑芒,同样令人难以把握。 一时之间,吃瓜众已经看不清交错的人影,唯听到叮叮的锐器相击之声;无数的剑芒就如同雪花般,被劲气激得四处纷飞,又在乱舞中被下一道剑气绞碎成了齑粉…… “好!” 泰山掌门建钊道长到底少年天性。见到如此精彩的比斗,情不自禁就叫出一声好。 旁边的莫大见了七人结成的天罡北斗阵,也不由得点了点头道: “岳师弟、周师侄,果然都是出人意表。 此阵已可说是不可破之阵。 若陷入此阵中,便如同飞蛾落入蛛网;蜘蛛完全以静制动: 若敌人击首,则可以尾应;击尾则首应,击肋则手尾皆可呼应,将敌人牢牢困死于阵中。 师太,华山这套剑阵,跟贵派的七星剑阵似有异曲同工之妙!” “阿弥陀佛!” 一旁的定闲师太宣了个佛号,而后幽幽开口道: “莫师兄所言极是。 这天罡北斗阵几乎已成了天下第一攻伐之阵。 恒山剑阵对敌之时,七人将对手围在圈中,每柄长剑指住对手一个位置,七剑相环,既攻敌,复自守,也算无懈可击。 与天罡北斗阵相比,一个如同江南水乡的女子,一个却是关西大汉,倒是各擅胜场。 不过,贫尼觉得: 这天罡北斗阵可由七人单独布阵;也可由四十九人布成七个小阵,而后七小阵再联合布一个大阵。 或是更进一步,由九十八人布成正反两仪北斗大阵,那样一正一奇,互生互克,威力想来更是无穷。” 众人听了她的分析,都不由得点了点头,暗赞了一声: 阵法之道,果然不容小觑! …… 华山的几个铁杆盟友能有说有笑的分析天罡北斗阵,可在一旁观战的左冷禅等人,却俱是面沉似水。 汤英颚小心开口道: “这剑派的三人中,封不平武功最强,应该比我稍弱;成不忧、丛不弃的武功,大约跟冀北三雄相当。 华山派真是邪了门了,几个名不见经传的二代弟子,竟仅凭一套剑阵,就能与三人打个旗鼓相当,着实令人费解!” 左冷禅冷然道: “你我不了解阵法,可方生大师、清虚道长都是此道的大行家。 少林罗汉大阵举世无双;武当的真武七截阵,那也是不可破之阵。 大师、道长,你们怎么看?” “……” 怎么看? 目瞪口呆地看! 清虚苦笑着摇了摇头: “左掌门,你太抬举了。 武当真武七截阵确实不可破,但组阵的人却可破。 便在数月前,咱们这位周少侠曾上武当送请帖。 我那几个师侄不自量力,竟然组阵和周少侠切磋过一场,结果却是大败亏输。” 左冷禅听罢,神色淡然,心中已经给真武七截阵贴上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标签。 不过,一旁的方生却是悚然一惊: “道长,组阵的是武当哪几位高弟?” “正是成志他们师兄弟七人。” “这……” 一时之间,方生似乎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 左冷禅见此,不禁问道: “可是这里面有什么说道? 成志道长虽然鲜少行走江湖,但侠名远播,堪称当时第一流的用剑高手!” 方生又扫了高台上的周坤一眼,幽幽开口道: “左掌门,你看华山的天罡北斗阵如何?” 左冷禅:“……” 他刚刚也极力想找出此阵的破绽,但最终还是明智的放弃了。 因为他也得承认:如果陷入此阵,自己也绝难全身而退。 方生见他不说话,便开口道: “武当的真武七截阵,威力堪比这天罡北斗阵;成志等七位师侄的武功,应该也要高华山派这几个二代弟子一线。 并且最关键的,真武七截阵七人同使,其威力便会放大六十四倍,相当于敌人要同时应对六十四位一流剑手。 这种情况下,周坤竟还能战而胜之。 唉,此子恐怕已经天下无敌!” 左冷禅:“……” 第337章 绚丽的一战 真武七截阵七人同使,能让威力放大六十四倍? 左冷禅虽嘴上虚应着,心中却是一万个不信: 少林、武当两派习惯了以危言恫吓人。 如果仅凭一套剑阵就能有如此威力,周坤此獠便是有三头六臂,又岂能安然破阵。 看来,武当是真的不行了! 他转而问起方生: “此阵比之罗汉大阵又如何?” 方生宣了个佛号后,却是颇为自矜;一旁的清虚便替他解释道: “罗汉大阵中,一百单八名少林弟子彼此可以气机交感、呼吸同体,达到精气神遥相呼应、浑然一体的程度。 这样的大阵,即便说它是古今第一阵也不为过。” “那能否困死周坤?” “这……” 方生自矜的表情一滞,继而幽幽开口道: “阿弥陀佛! 贫僧不知道,贫僧也不想知道!” 如果少林真到了用罗汉大阵对敌时,那离毁灭已是一步之遥! 左冷禅:“……” 这他么的道士不靠谱,和尚已只会打诳语。 他只觉得未来的路更加的暗淡。 看来,是时候吾日三省吾身了: 省着点力、省着点气、省着点精神,来享受一下夕阳的余晖吧! …… 与左冷禅满身的暮气相比,气宗七人却是朝气蓬勃。 此时,擂台之上的比斗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高潮。 玉女峰上的擂台设在石柱之间,这些石柱星罗密布;在群星之中,自然有暗合北斗七星方位的存在。 梁发见一时之间拿不下剑宗三老,便朗声道: “起!” 一时之间,七人斜身退步,继而都按照各自方位,飞身跃上七根石柱顶端。 嗖嗖嗖…… 一阵清风拂过,吹得衣袂破风之声连绵不绝。 卓然立于柱顶之上的七人,俱是神色从容,似已融入到云卷云舒的造化神秀之中,俯视着众生。 擂台之上的剑宗三老,经过了刚刚的比斗之后,精气神也已运至巅峰,全身剑意磅礴。 这一刻,他们已达无漏无垢、无懈可击的境地。 轰! 此时,一上一下两股剑意交击,擂台之上的剑宗三老双脚轰然一声,竟被击得下陷寸许,将坚硬无比的地面震裂。 另一边,卓立在石柱上的七人也是身体一颤,手中长剑发出嗡嗡嗡的剑鸣! 剑芒闪烁,势不可挡,威不可夺! 吃瓜众见此,都是心跳加速,静等着最后的雷霆一击。 …… 封不平三人对视了一眼,知道对方居高临下,己方必然吃亏。 所以,他们一抖长剑,立即展开身法,分袭七人中实力偏弱的舒奇、闵鹿婧和魏文蓉所在的天璇、开阳和摇光三个方位。 这一幕直看得台下吃瓜众都为三人捏了一把汗! “剑宗三老这是找到了剑阵的弱点?” “剑阵的弱点找没找到我不知道;不过,气宗七个弟子中,便是处于天璇、开阳和摇光点位的三人最弱。 攻击此三点,说不定可以打乱对方的节奏,达到败中求胜的结果!” “他们这还没打完,你怎么知道谁胜谁负?!” “你这就外行了。 不错,剑宗三老的剑法凌厉过人,锋芒毕露,确实骇人;但实则盈不可久,必然盛极而衰。 而那七位华山高弟虽然威势看起来弱了不少;但却锋芒内敛,力蕴其中,已然达到生生不息的程度。 唉,华山还真是代有人才出;江湖多风雨,也确实需要新人出来独当一面了!” “……” 高台之上的左冷禅自然也将众人的话听在耳中,心道: 华山太过托大! 你们这样对垒,不是将自己的弱点显露无疑? 哼哼,你们打生打死,正好为我破阵提供思路! 相对于左冷禅,方生和清虚就显得淡然得多。 因为二人都深谙阵法之道;只有真正明白内里的包罗万象和层出不穷,才知要破阵究竟有多难! 华山此时演练的,不过是无数条死路之一;如果真按照他们的思维走下去,只怕最终还是会进入一条死胡同。 …… 此时,封不平已经一声长啸,踏上了天璇位;其手中的长剑已经如疾风骤雨般攻向了舒奇。 一时间,剑气扑面,杀气逼人。 成不忧、丛不弃也攻到了相应点位。 三人手中的三柄长剑,形如长虹,声若怒浪,疾似狂风,似是要完成一剑开天门的壮举,在剑阵布下的铁幕中撕开一道口子。 而舒奇三人却是临危不惧,足尖一点柱顶,三道身形犹如鲲鹏,再次扶摇直上,似是要直上九霄。 而其他四根石柱上的天枢、天玑、天权和玉衡位的梁发等四人,几乎在同时受到气机指引,四柄长剑便如同飞虹般划破长空,快速织成一道剑网,向着剑宗三老攻了过来。 半空中的舒奇、闵鹿婧和魏文蓉等三人,却是配合着倒转身影,挥舞着长剑,剑气如同天坠流星般倾泻而下。 面对天雨、地网的合击,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之后,三根万年形成的石柱竟像是被飓风扫过般,层层破碎、四散激溅。 嘭! 剑宗三老直接被剑气余飚扫中,毫无抵抗之力的直接从柱顶坠落而下,已然落败。 此时,梁发等人也各自飘然落到擂台之上,收剑躬身道: “多谢三位师叔指点!” “……” 面对如此惨败,成不忧和丛不弃脸上都不怎么好看,均是心有不甘;唯有封不平能坦然接受: “各位师侄犹如天外飞仙,这一场比斗是我们败了!” 梁发忙开口道: “三位师叔并没有败!” 此时,周坤也走上前,含笑朗声道: “师兄说的是。 这是一场空前灿烂之战,没有败者。 弟子相信,这一战的精彩之处,会让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三位师叔,各位师兄、师姐,俱能青史留名,谁又会是失败者?!” 泰山派的建钊也是满含笑意的附和道: “周大哥说得对。 此时我的脑海中,都是那比试中最绚丽的一幕;至于胜负,就让庸人去自扰吧!” 莫大也上前,对着剑宗三老道: “我要谢谢三位师弟。 正是这一战,让我这把老骨头又找回了年轻时学艺的热情!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 看到年轻人拿起剑在夕阳下的奔跑,那俱是我们逝去的青春!” “……” 第338章 带沟里了 随着天罡北斗阵与剑宗三老的对决结束,这一次的华山大比剑已经落下帷幕。 众人虽觉得意犹未尽,但有些嗅觉敏锐的人,已经嗅到了江湖风云乍起、乱象将临,到了一代新人换旧人的更迭时代。 很快,他们的设想成了现实! 首先,大比剑后,久未露面的岳不群突然出面,当众表示要卸下掌门之位,由弟子周坤接掌华山;他自己则宣布闭关修炼,准备八月十五的五岳并派大会。 听到岳不群全力备战五岳并派大会,左冷禅当即表示恭候大驾。不过,细心的人还是发现他的脸色不好看。 这也不奇怪! 随着嵩山十三太保接二连三死于非命,如今只剩下一个汤英颚。虽然左冷禅还是名义上的五岳剑派第一高手,但也是孤掌难鸣。 恐怕他一死,嵩山没落在所难免。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逢高踩低;方生和清虚便代表少林和武当,跟嵩山派走得更近了。 周坤见此,并不以为意。 这三人的对手,他已经安排好了! …… 这次的大比剑,除了方生等三位失意之人外,还有另一位伤心人,他便是令狐国冲。 如果说他有什么收获的话,除了被人鄙夷的名声之外,就是收获了一身的烧伤。 此时,他身上的烧伤已经结痂,虽然还是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不过已经可以行动如常。 待身体恢复后,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去解开心中的疑团! 他的父母到底是谁?他是不是剑宗余孽? 当年剑气二宗大比剑,是不是真是少林在后面推波助澜? 如果确定了自己的身世后,他要怎么办? 心灰意冷退出江湖,还是…… 不! 他要报仇! 不管这个仇人是华山气宗,还是少林寺! …… 今日是剑气大比的最后一日,就连他身边服侍的两个小沙弥都跑出去瞧热闹了。 令狐国冲见外面人少,这才戴上帷帽,心事重重的踱步去了门外,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正气轩左近。 见到『正气轩』那三个清新俊逸的大字,他本能的觉得自惭形秽,正准备掉头离开;不曾想,迎面却遇到了岳不群。 令狐冲只觉得浑身一颤。 这是老岳之前积威让他产生的应激反应。 不过想到自己已经被逐出师门,他又稍稍恢复了些许镇定: “师……岳先生,弟子令狐国冲有礼了!” “……” 相对于令狐国冲的局促不安,老岳却是显得十分从容: “原来是令狐少侠。 听说你如今拜在方证大师名下,跟着他精研易筋经。 这很好!你虽已经改名,但到底没有换姓。 一个人可以不要子嗣,但他却不能忘了祖宗。 这‘令狐’二字,对我华山可是有着特殊的意义。” 令狐国冲闻言,心不由得一动,恭声请教道: “岳先生,我华山是否有复姓‘令狐’的前辈高人。” 老岳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 “令狐少侠,你可知道当初我和你师娘……我和宁女侠为何要逐你出山门?” “弟子……弟子天生放浪形骸,对清规戒律视之如敝履。 不是宗门容不下弟子,实在是弟子……弟子有些不像话,辜负了你们的期望。” 老岳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地笑容: “见到你有如此觉悟,我虽已不是你师父,但仍要为你高兴。 唉,方证大师果然是绝世高人,竟如此会调教人;岳某萤火之光,确是难以望其项背。 对了,令狐少侠故地重游,可是找岳某有事?” 令狐国冲:“……” 他略微试探道: “师……师父,假如弟子想重新拜入华山,从一个外门弟子做起,你和师娘是否还肯收录?” 老岳闻言,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我已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周坤。 你和他误会颇深,还是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为要。 加之,方证大师对你……唉,你和他有缘。我华山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真佛!” 令狐国冲:……我岂不知好马不吃回头草之理;如此说,也不过是想套话而已。 “岳先生,弟子的身世,你可知道一二?” 岳不群闻言,眉头一挑: “冲儿,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我记得跟你说过,二十多年前敝派剑气大比剑后,华山一片萧条。 正好,我跟你师娘路过山脚时,发现了冻晕过来的你。 你师娘心善,不忍让你死于大雪之中,这才将你带上山!” “可……可我听说,我的身世似有曲折,跟华山颇有渊源,是剑宗后人……” “咔嚓!” 只听一声巨响,道左的一株小树已被老岳一掌劈断;而他脸上紫色一闪即逝,显然已经怒极: “住口!你这都是听了谁在嚼舌根!” 令狐国冲:“……” 他见岳不群如此,心中更加起疑;不过面对这样的老岳,他到底有些胆怯,忙躬身一礼,赶紧告退离开。 看着对方唯唯诺诺的样子,老岳长叹了一口气,安抚他道: “刚刚是我失态了。 冲儿,我便最后赠你一句话吧: 一生如白驹过隙,始终要向前看。 希望你不去惦记仇怨,不去顾虑得失;面对以后的生活,需从容、镇静。 无论结果如何,都要眼中有光、乐观自持。 前途渺茫、道路曲折;但只要踏上征程,就别往后看。 我想你的父母见到这样的你,也能释怀,含笑九泉!” 令狐国冲:“……” 他一脸复杂地看着老岳,几次都差点脱口而出,想要继续追问。 但最终他还是忍下了,双手合十,而后一脸落寞的离开。 …… 见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样,老岳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对付少林,他确实是一颗好棋子!” 一阵晚风拂过,老岳的胡子、眉毛顿时又一撮一撮往下掉。 面对如此一幕,他早已没了之前的失措,反而颇为自得: “这病维摩禅功,果然非同小可!” 说罢老岳他挥掌一劈,竟如同刀削斧劈般将刚刚那棵小树的树干再次劈断。 面对切口平整的树干,以及丝毫未受损伤的手臂,他禁不住仰天狂笑! 第339章 分猪肉 七月初,华山。 送走了最后一批来参加盛会的豪杰后,周坤终于可以关起门来布置接下来的事务了。 “崔师弟,我已和坤仪居士商量好,联合峨嵋一起对付唐门。 这次你跑一趟四川,将路子探听清楚。 对了,成高道长所制的大号霹雳雷火弹,你们也带过去一批;你再在外院四门抽调一百人一起随你进川! 到了那里,一切听居士吩咐。” 崔有志忙抱拳道: “是,掌门师兄!” 叶槿珠见他似还面有疑色,便开口解释道: “崔壮士,唐门素来对华山、峨嵋不敬,咱们这次便是打上门讨个公道。 他们制毒用毒和暗器功夫闻名于天下;不过,我们也是有备而来。 再厉害的暗器,始终比不过火器;至于用毒这一块,我已联系了五毒教的蓝教主。想来,她非常愿意跟唐门切磋一番。” 崔有志忙对着叶槿珠拱了拱手道: “以后就请居士多多指教!” 对着他点了点头后,周坤对着夏承天道: “南京守备府的魏国公写信相邀,说他有一项钱庄的生意,需要有人守卫。 你也在外院四门中抽调些人手,赶去南京。 对了,这位是金龙帮的焦公礼,算是你的师侄。你有什么不懂的,尽可以问他!” 焦公礼先是对着周坤行了一礼,继而对着夏承天拱了拱手道: “夏师叔,弟子也算是南京的地头蛇;有什么要弟子效劳的,尽管吩咐。” 周坤接着对林嘉俊道: “林师弟,你是吏胥世家出身,我这里也有一件任务要交给你。” 林嘉俊虽长得憨厚,但内里却是吃黑芝麻长大的——一肚子黑点子。 当初设计绊倒劳德诺时,就是他最后补的刀。 此时,他照样憨憨的站起身: “掌门师兄,有事尽管吩咐! 嘿嘿,您就是说话好听,明明是低贱的皂隶,在您口中就成了吏胥。 我爹如果知道掌门师兄如此说,估计晚上都得兴奋地睡不着觉;说不得,十个月后就得给我添个弟弟呢!” “哈哈哈……” 众人见他说话有趣,马屁拍得也令人如沐春风,不由得都开怀大笑了起来。 周坤也含笑道: “那不是更好! 让你弟弟继承你爹的宝座,你来替我安心办事;说不得,你家就靠着你光宗耀祖呢! 好了,闲言少叙。 我让望北楼替我搭起了一套收集江湖情报的渠道。 不过,他们终究不是自己人,我不太放心;我先送你去望北楼跟着百晓生偷师。等到艺成之后,你来替我搭建一个属于华山的望北楼!” 林嘉俊闻言,面色一肃,立马恭声道: “掌门师兄放心,我定然不辜负您所托。” 最后,周坤对着最后一名外院四门之一的大管事李子染道: “李师弟,我已接到李如玉师妹的书信,言明辽东不稳。她的意思是让你和当初加入华山的弟兄重回边军效力。 我想问问,你有什么想法?” 李子染立马站起身,开口道: “掌门师兄,你的命令即军令;军令如山,我等唯掌门师兄军令是从!” 周坤听罢,眼底的笑意终于晕开到了脸上: “好一个令行禁止。 你们这是上战场保家卫国,我自然没理由阻拦。 陕西巡按毕懋康大人,与我相交莫逆。 孟侯兄雅负器局,扬历海内;私底下做了些小玩意,这次你也一并带去辽东。 我希望你们能多多杀贼,保卫辽东百姓!” “是!” …… 送走了峨嵋派和外院四门的管事后,周坤对着余下的内门师叔和众位师兄弟道: “三位师叔、各位师兄,我华山之前人员稀少,所以没对职责部门进行划分。 今日,咱们便来议一议。” 英白罗闻言,开口建议道: “掌门师弟,这样的大事,是否需要将外院四门的大管事都招来一同商议?” 周坤含笑摇了摇头: “八师兄,在我的设想中,外院是华山的业务部门,属于另一条线。 之前因未划分清楚职责,所以才会让崔师弟他们前来。 以后,业务和宗门内部事务,还是要严格区分开来。” 他的话音刚落,封不平第一个出言支持: “掌门所言极是。 外院是叶,内门是枝;枝繁才能叶茂。” 周坤虽不一定同意他的观点,但还是点了点头道: “我先说一下: 掌门之下设长老会;太师父是华山的太上长老,掌管高明楼。” 剑宗三老一听,忙齐声附和道: “掌门所言极是!” “长老会下,设一传功殿,专司为内外门招收弟子;并负责晋级考核。 这个传功长老,便由师娘来担任;小师妹在一旁协助,众位认为可否?” 剑宗三老对视了一眼,都明白这个传功长老是争不过的,表示没有异议。 “管教弟子须严,考验品行须苛! 封师叔的人品和武功,门派内弟子都信服,便由你担任这个执法长老。 封师叔,请勿推辞!” 封不平本以为自己会被丢到哪个冷衙门;不曾想,却是实权排行第二的执法长老。 他当即含笑朗声道: “掌门师侄看得上我这把老骨头,我自当严肃门派戒律!” 周坤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梁发道: “师兄,你便跟在师叔身边打打下手,切勿让师叔一个人劳心劳力!” “是!” 封不平:“……” 他没想到周坤立马安排了一个副手给自己,顿时觉得这个执法长老也不是那么香! …… 看着成不忧、丛不弃跃跃欲试的样子,周坤直接道: “外院肩负着为宗门赚取资源的重任,掌院暂时……” 听到周坤说起外院掌院的位子,两人都觉得心漏跳了好几拍。 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又让二人沉入谷底: “……暂时便由我兼任。 不过,内院也不能失了对外院的监督。 这样吧,在内院成立一个任务堂,堂主位同长老,进长老会。 这个堂主,便由成师叔担任;八师兄,你协理外院多时,便也兼着这个任务堂的协理吧! 成师叔,外院说白了,就是门派的钱袋子;任务堂就是进钱口,事关重大,还需多慎重!” 成不忧听罢,哪还有不乐意的,立马千肯万肯地答应了下来。 最后,成高成了炼丹堂堂主,丛不弃成了阵法堂堂主;可以说,周坤在搭建了华山权力架构的同时,也将分猪肉玩得得心应手。 至于老岳? 他被上调到五岳剑派总公司去了,成了总掌门! 不过,被剥离了权力的总掌门,就如同空中楼阁,终究只是橡皮图章而已! 第340章 令狐野禅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就在周坤对华山进行改革的时候,返程中的少林、嵩山派却遇到了麻烦。 “左掌门,你我为何放着眼前的大路不走,反而要专挑这种奇险的山路来走?” 方生看着眼前这个形同角锥、好似鱼背鳍,两侧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的山崖,不由得开口问道。 左冷禅一边手脚并用地爬着山崖,一边开口道: “大师,你可能不知:在华山之上,我便与周坤那个小贼交过手,吃了一次暗亏。 我估计他在华山还不敢过于放肆;但下了山后,你我还需小心再小心,谨防中了那贼子的埋伏。 我故意挑这样险峻的小路来走,就是为了出人意料!” 便在这时候,他们身后传来“哎呀”的叫声:原来是陆大有武功低微、加之身上的烧伤还没好利索;所以一脚踩空,差点坠入旁边的万丈深渊。 左冷禅见是他,眉头一皱: “大师,这人似乎是华山派的弃徒吧。带上他多有不便,为何还让他跟着?” 方生对这个人也不是很待见,不过令狐国冲一力主张要带上陆大有,他也不好强硬地拒绝: “阿弥陀佛! 这天下无不可度之人,少林也不差一个他!” “你就不怕他是华山派过来的奸细? 我们能想到的事,周坤那贼子阴险狡诈,又岂能想不到呢! 这样的人,最好是……” 说到这里,左冷禅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看得方生心惊肉跳: “阿弥陀佛! 上天有好生之德。 孟子有云: 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 请恕老衲无理,实在听不下去左掌门的虎狼之言。” 说罢,这个老和尚便手脚并用,快速在山脊上向上爬行。很快就留给他们一个大屁股在前方一扭一扭…… 一旁的汤英颚见到这个大和尚的迷之操作,有些愕然地问道: “掌门师兄,方生这是何意? 师兄提出灭口,也是为了少林、嵩山两派的安全,怎么还惹恼了他?! 还有,这个和尚不是应该念经吗?怎么还读上《孟子》了?” 左冷禅:“……” 他冷冷一笑: “师弟,你就听到了这些? 哼哼,好一个孟子!好一个『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 这老和尚的意思,分明是拿我们当刀! 只要我们背着他下手,他见不到生,那便不需管他的死;没听到声,便可继续食其肉! 哼哼,好一招高明的借刀杀人!” 汤英颚:“……” 此时,他也算回过味来: “这秃驴果然阴毒! 不过,要说起高明,他还是不如师兄。最起码,他的阴谋一开始,就被师兄给识破了。” 左冷禅冷哼道: “识破了又能怎么样! 我们和少林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即便不为了他们,我们知道了危险后,也要尽力排除。 这大和尚高明就高明在用的是阳谋!” 汤英颚:“……” 等他想通了其中关窍,不由得狠啐了一口: “呸,这些面憨心奸的和尚!” 这时候,他又回头看了身后的令狐国冲和陆大有一眼,发现二者正执手相看泪眼,不由得又啐了一口: “还是一群玩得特别花的和尚!” 看了看如今险峻的地形,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注意…… …… 另一边。 落在队伍最后的令狐国冲见到陆大有灼灼地眼神,心不由得被烫了一下,差点就松开了他的手。 只等到对方哎呀叫出声后,令狐国冲才重新拉稳他的手。 此时,陆大有半是感激半是落寞的道: “大师哥,刚刚一松手,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我心中却也很是欢喜:如果能死在你的手中,这辈子也值了!” 令狐国冲:“……” 顿时,他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别说什么傻话了! 咱们既已离开了华山,就不能让他们看笑话,特别是要比周坤那个贼子过得好。 方证师父虽也……虽也……,但他总算比那些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要强得多! 如果少林当真……当真有什么不妥,我便带着你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陆大有听罢,却是一脸激动: “大师哥,我一切都听你的;有你的地方,那便有了家……” “师弟,你……你这又是何必!” “大师哥,你我都是孤儿;我拜入华山之后,就只有你和那只猴儿跟我亲。 我已发誓,这一辈子都跟着你;只要你过的比我好,我便开心!” 令狐国冲:“……” 听说起孤儿一事,他忙皱起眉头问道: “师弟,在华山时,你可曾听他们说起过我的身世?” 陆大有沉思了半晌,摇了摇头道: “不曾听说过! 不过有一事,倒是跟大师哥有些关联?” “什么事?” “剑宗那批人回来后,曾经说过: 剑气第一次大比中,很多剑宗前辈也已身死;他们的骸骨应该葬于陵园,牌位也应放入忠烈祠。 我当时听他们说过二十多人的名字,其中有一人名叫令狐野禅,与大师哥同姓,也是陕西本地人。 听说他有四子一女,其中三子一女都已殁了,唯有幼子下落不明。” 令狐国冲闻言,心中一动: “他是剑宗前辈?” 陆大有摇了摇头道: “好像不是。听说他是华山的厨子。” 厨子? 令狐国冲觉得整个人都麻了。 “一个厨子,怎么会牵扯进剑气之争?” 陆大有解释道: “因为他的死有着特殊的意义,是死于剑气之争的第一人! 在剑气对立最严重的时候,厨子也要选边站。 当时,气宗说要吃馍,剑宗说要吃肉,彼此争论不休。 好像就是这位厨子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有什么好争的!掺在一起做一份肉夹馍不就得了,一群憨怂!’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群起而攻之: 听说剑宗的人立马不满,认为他纲目不分,抬高了气宗的地位;气宗的人也一脸怒色,认为他混淆主从,说的都是大逆不道之言。 之后,双方便将这厨子摁跪在正气堂,非要他说出个孰是孰非不可。 最后,这个厨子被折磨得形销骨立、精神恍惚,最后一头撞死在门框上。 她的妻子闻言,也担心受辱,立马带了四个大一点的孩子投了深潭,唯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下落不明。” 令狐国冲:“……” 第341章 两只狐 令狐国冲听到令狐野禅的事迹,只觉得心跳加速;似乎冥冥之中,他们之间有着某种血缘联系! “这令狐野禅的身份,你可知道?” 陆大有不明白为什么大师哥对这个人如此上心: “这人只是一个厨子,具体身世估计已经没几个人知道了。 不过,我曾听剑宗的封不平等人抱怨过,说华山现在做的斋菜已远不如令狐野禅在的时候。 对了,他好像年轻时曾在少林寺的厨房中学过艺!” 少林寺厨房? 令狐国冲听罢,悚然一惊! 这一切似乎都能串联上了!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句暗示剑气并重、看似左右逢源的话! 而这一句话,竟然同时得罪了华山上的所有人! 这一刻,令狐国冲觉得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只是,他了解得越多,对这个世界越绝望,对自己的未来也越加迷茫…… …… 便在这时,山崖的上方突然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声音: “大师,小心!你脚下的石头松了!” “……” 接着,陆大有养的那只猴子像是感受到什么危险般,正在不停“吱吱”发出叫声。 待令狐国冲和陆大有抬眼往上看时,却见方生脚下踩的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竟已落下,径直朝着二人砸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大有惊得目眦俱裂,身体似乎爆发出无限潜能,一下子便挡在令狐国冲的前面。 那石块不偏不倚,一下便砸在他的脑袋上;他当场脑浆迸裂,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那石块却余势不减,继续朝着令狐国冲压了过来。 他不敢怠慢,立马运起金刚不坏神功,希望可以抵消石头的冲力;不曾想,石块上竟然蕴藏着一股雄厚的内力! 这不是意外!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灭口! 令狐国冲当场便被砸的眼前一黑,失手随着石块一同滚落山崖。 在落下的那一刻,他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 如果侥幸不死,那他一定要报仇! …… 七月十五,中元节,圆月当空。 当令狐国冲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到了窗外的圆月。 他试着坐起身,发现自己并不在英曹地府,身体还是热乎的。 他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发现记忆还停留在跌落山崖后落入河中的一幕;此时,那条河就在左近,他甚至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至于其他的,他都已记不起来。 此时,他觉得喉咙似火烧,渴得厉害;等挣扎着下了地后,他便情不自禁朝着水流声处走了过去。 可等到了小河边时,他整个人都看呆了。 因为就在河中,正有一具曼妙的胴体在哼着小曲沐浴。 在月光的照耀下,那被素手溅起的水花,竟闪着晶莹的光,仿佛不忍心让这样美丽的胴体淹没于夜幕中。 她那晶莹剔透的身体在水中恣意舒展,便如同娇艳的花瓣般柔软…… 这绝妙的身姿随着流水的起伏而翩翩起舞,让人恍若置身于仙境之中。 令狐国冲下意识地咽了咽吐沫,觉得自己渴的不仅仅是胃了! 便在这时,一阵晚风拂过,等他迷离的大脑终于恢复了几分清明后,风中也带来了一道曼妙的人影,一道带着淡淡幽香的人影…… 令狐国冲顿时怔住了。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着羽衣的俏丽女子,正眉眼含笑地盯着自己。 她的笑容清新、甜柔;一如自己记忆中小师妹的笑。 不! 这个女人的笑,似乎更加的纯洁、高贵! 在他面前,令狐国冲仿佛已忘记了呼吸。 等他再次醒过神来时,竟脱口而出道: “你……你是人还是……” 那女子闻言,又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这和尚好生有趣! 你没看到么,我如果是鬼,那地上会出现影子么?” “不、不! 仙子,你误会了,在下……小可……我的意思是:人间还有如此好看的谪仙?” “咯咯……” 看着令狐国冲窘迫的模样,女子又朗声笑了起来: “你这和尚,一看就是个贪花好色的不正经和尚。” 话音刚落,她便是俏脸一板,露出自己的小虎牙: “我可警告你:我虽不是鬼,但也不是人!” 可这一句威胁之词在令狐国冲看来,除了增加了几分俏皮之外,竟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那女子似是看出对方不怕他,忙接着道: “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落下山崖时似是七月初;现在一轮满月当空,今天应该是七月十五?” 他的话音刚落,对面的女子已经笑得眉眼弯弯: “小哥哥,你可真聪明! 那你可知道:七月十五是什么日子?” “……” 女子随口的一夸,竟差点让令狐国冲落泪。 自己似乎已经孤独得太久了,久到已经忘记了被夸的感觉! “今天是中元节;相传是地府放开鬼门关的日子。今天地府里的孤魂野鬼都会来到人间!” 女子听罢,脸上第一次产生了一丝愁绪: “是呀,就连鬼都有一年一次的出头之日;我……我们这些失路之人,又有谁会为我欢喜为我忧?” “……” 令狐国冲似乎见不得年前的丽人悲伤,忙开口道: “你刚刚说,你不是鬼?” 女子展开自己的双臂,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继而嫣然道: “呆子,我不是让你看我,而是让你看地上的影子。你说,我像鬼吗?鬼有影子么?” 令狐国冲很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你是下凡的谪仙?” “你这个小色鬼,说的话让妹子心情好了不少。 我也希望自己是仙,还给自己取了个『芙蓉仙子』的雅号。可我却不敢承认自己是仙;怕被那些孤魂野鬼抓去下了拔舌地狱!” “仙子刚刚说,你也不是人?” “对,我不是人,是狐;一只被世俗世界赶到这荒山野岭的狐!” 说到这里,女子好奇地盯着令狐国冲: “传说中的狐,不仅可以带着男人上天堂,同样可以让他们下地狱。 你就一点都不怕我也是这样的狐吗?” 令狐国冲突然觉得自己心情好了不少,一脸轻松地道: “不怕!” “为什么?” “因为我也是一只狐,令狐之‘狐’!” “……” 第342章 吸星大法 羽衣丽人听到令狐国冲竟也自称是“狐”,不由得大讶: “你也是狐? 狐不是都喜欢化身为漂亮的女人? 还有狐会想不开,竟化身为五大皆空的小和尚? 我明白了,你是想吓唬我;等我进退失据之时,再对我予取予夺。 我说的,对不对?” 说话间的功夫,那女子已经从大腿内侧抽出一柄匕首,作势要扎令狐国冲。 不过,对方不仅没被吓到,反而正盯着自己雪白的大腿猛看。 “作死了你!” 女子顾不得向他展示自己的“凶猛”,而是恼怒的白他一眼。不过那羽衣下惊鸿一瞥的酥胸隆臀,却是美艳中又透着几分成熟,煞是撩人。 此时,她已捡起地上的一件外衣披上,而后又恶狠狠地来到令狐国冲面前,向他亮了亮自己的匕首: “你这人的眼神像是要把人家吞了似的,可真是恩将仇报。 你可知道,是谁救了你?” 听对方说起这个,令狐国冲不由得想到了陆大有,忙问道: “姑娘……” “狐仙!” “???” “我是说,我是狐仙,不是姑娘!” 说完这一句,她立马羞得脸染红霞,忙解释: “不是,我是姑娘,我也是狐仙;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只准你叫我狐仙! 对了,和你说了这么多话,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我是狐妖,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狐妖!” 说完这一句,对面的丽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悲伤,忙拉住他的手,柔声细语道: “你……你莫要伤心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义父将你背回来的那天起,我第一眼看见你,便喜欢……” 这丽人身体已然熟透,却似晓庆奶奶般天真未泯、娇纵成性。 可作为一名女子,接下来的话是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她两颊羞红,只得借着拢头发之际遮掩羞意: “义父上山给你采药去了。 他不在的这段日子,我天天都来看你,喂你吃东西。 这谷中天气湿热,如果不擦拭干净身子,身上便要长疮。 这几日,你的身子,便是……便是小妹替你擦拭的……” 令狐国冲听罢,只感到美人恩重,立马反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而那丽人似嗔似喜乜视了他一眼: “哼哼,现在知道我的好了? 没想到我替你做了那般多,你还用吃人的眼神看着我。 你……你一点都不承人家的情!” 令狐国冲:“……” 他只觉得心中溢满了幸福,正想揽住丽人;不曾想,远处却传来的一声厉喝: “什么?! 向左使救了一个秃驴? 他不知道少林跟我圣教有仇?! 你们几个随我过去,一起剐了那小子! 哎呀……” 随着一声闷哼传来,远处立马有人七嘴八舌道: “教主,你这是怎么了?” “不好,教主又走火入魔了!” “……” 听到嘈杂的脚步声,那丽人脸色立马变得惨白: “不好,你的行踪被教主发现了。 你……你得赶紧走!” “妹子,这是哪门子的教主,好似特别讨厌和尚? 还有,他口中的向左使,便是我的救命恩人么? 我不能走;我一走岂不是连累了你们!” 那丽人见到如此决绝的令狐国冲,像是下定了决心般: “好哥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咱们赶紧去外面躲一躲!” 说罢,她便毫不犹豫拉着令狐国冲的手向远处行去。 …… 两人跑了大约盏茶功夫,终于来到了一处山洞。 看到身后没有人追来,那丽人用手拍了拍自己丰盈的良心,对着令狐国冲道: “真真吓死个人了! 还好、还好,咱们终于躲过了教主的追杀!” 令狐国冲:“……” 他不经意间又扫到了对方那丰腴白皙、波涛汹涌的酥胸,心中不由得一荡。 不过想起刚刚她斥责自己的话,忙又压下心中的绮念。 “狐仙,刚刚这是?” 此时,那丽人噗嗤笑出声;咯咯的笑声,顿时驱散了彼此的陌生感: “小哥哥,我不叫狐仙,人家有名字的,叫做张芙蓉。 好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是不是四大皆空的真和尚?” 说完,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羞人的事,已是满脸羞红。 令狐国冲拉住她的柔荑,开口道: “我只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并不需要四大皆空!” 不曾想,张芙蓉听到他是少林弟子,脸色再次变得煞白: “你……你当真是少林弟子?那可就遭了;咱们教主跟少林有仇!” “你们教主究竟是谁?” “你可听说过日月神教?我们教主便是圣教教主任我行!” “任我行?” 令狐国冲闻言大讶: “便是他的女儿潜入少林,想要盗取易筋经的任我行? 刚刚那些人说他走火入魔,岂不是说他已经病入膏肓?” 他的话音刚落,张芙蓉便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教主和任大小姐都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教主早年根据师门内的几件前朝宝物,创出了一门绝世神功,叫做‘吸星大法’!” “吸星大法?这是一门什么功夫?” 张芙蓉肃然道: “这门功夫可以说是我圣教的绝学之一。 练了此功,习练者的丹田便常如空箱、恒似深谷;与人有了真气接触之后,便可吸对方内力储存于丹田,继而将内力散于全身经穴之中。 调用时,各条经穴内力汇集于一,便如同百川入海,几可无敌于天下!” 令狐国冲闻言,也是悚然一惊: “任教主学了如此神功,那岂不是就可以天下无敌?!” 张芙蓉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事情并没有那般简单。 二十多年前,任教主在与左冷禅比斗之时,调用经穴中的内力过多,便产生了反噬;一时之间,他的内脏如经刀割。 最后,那场比斗也就草草了事。 事后,任教主遍寻根治内力反噬的方法,最终发现少林易筋经或可一试。 所以,他便带着搜集来的……搜集来的少林阴司之事,逼着方证……” 说到这里,张芙蓉不禁停了下来,有些担心地看着令狐国冲。 “逼着方证如何?” “逼着他交出易筋经!” 令狐国冲努力压下心头的悸动,开口问道: “都是什么阴司之事,你可知道?” 便在这时候,一道犹如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哼哼,少林的秃驴,这事她又如何知晓? 老夫倒是知道! 怎么?你也想听听你们少林干的那些龌龊事?!” “……” 第343章 死也要死在一起 山洞外的声音似近似远,却震得山壁嗡嗡作响,尘土嗦嗦而下;直震得令狐国冲和张芙蓉心悸不已,满脸尽是骇然之色。 “怎么办?教主追过来了!” 令狐国冲将她挡在身后,宽慰道: “没事,任教主是天下有数的英雄,应该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此时,有人已经来到了洞口,冷冷一笑道: “想不到你这秃驴还会拍人马屁。 哼哼,说话再好听,我也要杀;只因为在秃驴嘴中,没有一句实话!” 令狐国冲:“……” 等他朝着洞口望去时,只见一人已经来到近前。 却见此人虽眉清目秀,一张脸在月光的衬托下却是毫无血色、白的吓人,犹如刚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僵尸。 考虑到今天正是鬼节。饶是这山洞中还保留着些许白日的燥热之气,令狐国冲也只觉得脊背发寒! …… 来人正是任我行! “张芙蓉,我已警告于你,我等被少林等正派人士以及东方不败那个叛贼联合围剿,想要清静过下半辈子,就不得接触外人。 难道我说的话,你都当成了耳旁风了! 哼哼,你这形同叛教,老夫也留你不得!” 说罢,他的衣袖一拂,只听划拉一声响,石壁旁边一颗重达百斤的巨石已被卷起,直接朝着张芙蓉罩去。 看着张芙蓉吓得抖如筛糠,令狐国冲不禁又想起了为自己而死的陆大有。 行走江湖这些年,相交遍天下,但知己又有几人?! 陆大有已经死了,他又怎忍心让另一个如此善良且与自己交心的佳人死于非命! 所以,他顾不得旧伤未愈,竟直接挡在张芙蓉身前;而后提劲聚气,运起全身十二层真气,以一招一拍两散掌对着巨石击去。 只听“轰隆”一声响,巨石立马被击成两半;碎石余势未消,接着便撞在山壁之上。 一时之间,山洞内飞沙走石、大地颤抖,端的是声势骇人。 不过,令狐国冲毕竟旧伤还未好利索。这一次强运真气,牵动了伤势。他只觉得双眼发黑,喉头一甜,不禁呕出一大口鲜血。 任我行看他如此一掌,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容: “小和尚不错嘛,这一手『一拍两散掌』使的倒是颇有几分火候。” 说罢,他冷哼一声道: “你们正派人士都说我们圣教行事诡异、多造杀孽。 哼哼,岂不知,你们正派人士中似少林方证那般夹私藏奸、挑拨离间、偷施暗算的不仁不义之辈,不知凡几。 老夫也杀人,但都是靠着一双肉掌、心中一腔热血来杀人。 要论起谁更干净,老夫简直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 说到这里,他傲然开口道: “你既已受伤,老夫岂是乘人之危之人。 你走吧!” 令狐国冲闻言,对这位任我行的感官好了那么一丢丢: “咳咳……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我可不是手下留情,只是不想坏了名头而已。 你赶紧离开吧,我还要清理门户呢!” 他的话音刚落,令狐国冲已是悚然一惊: “什么?! 任前辈,你还要杀张姑娘?!” “哼哼,自然要杀! 如今,我圣教只能避世在这处山谷之中,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她带了外人过来,竟还将圣教的事情告知了你,让我们又失去了一处世外桃源。 你说说,她一时的心慈手软,竟然迫得我们又得开始流浪。 这样的人不杀,根本不足以平息教众之愤!” “教……教主,属下知罪!” 张芙蓉听到任我行的指责,一时间便像是被抽去了骨头般,瘫软委顿于地: “请……请教主责罚!” 任我行看她脸色煞白如雪,终究还是有几分不忍,长叹了一口气道: “你是向兄弟唯一的养女,你们相依为命,我又怎忍心杀了你。 不过,国有国法、教有教规! 你若想活命,便亲手杀了这个打破宁静生活的门外野蛮人。 那样,我便赦免了你的罪责!” 说罢,任我行便丢给她一柄匕首! …… 此时,令狐国冲只觉得耳中蜂鸣之声不止,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任我行要张芙蓉杀了自己。 不过,张芙蓉低头沉思半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神态极为坚定,显然是不肯听从任我行的命令。 任我行一脸怒色,继而举起右掌便要击落,但招至半途,却又停了下来: “你……你这个贱婢,当真要以命换命,不听老夫的命令?!” 显然,任我行还想给张芙蓉最后一次机会,等着她回心转意。 此时,令狐国冲已经恢复了听觉,心也在怦怦乱跳,唯恐任我行当真打杀了自己这位红颜知己! 而张芙蓉已经膝行至任我行面前,坚定地摇了摇头道: “教主,我……我不愿伤害他!” “你这是找死!” 说罢,任我行停在半空中的一掌,便迅速朝着张芙蓉的顶门击下。 令狐国冲见状,已经吓得亡魂大冒,立马出声道: “且慢! 咳咳……任前辈,我与少林也有血海深仇,拜入少林也是为了报仇! 如果我和张姑娘有一个人死于非命,来日你必将后悔!” 听到这样的威胁之词,任我行怒极反笑: “好,好一个必将后悔! 你这一句,已经彻底激起老夫的杀心。 今日你如果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他的话音刚落,令狐国冲觉得口中一腥,又吐出了一口血箭。 张芙蓉见此,站起身扶住摇摇欲坠的他;一边眼含热泪,一边从身上抽出贴身的汗巾子替他擦拭嘴角的血迹: “你……你真傻,刚刚教主放过了你,你又何必再蹚浑水。 我……我一个误落风尘的女子,命如蜉蝣,你……你又何必为了我浪费大好年华。 这……这不值得的!” 令狐国冲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 我这一生,孤苦无依;刚一出世,父母家人便被奸人设计,死于非命! 之后幸得第一任师父收留,这才侥幸苟活。 本以为此生按部就班,就能继承师父衣钵。不曾想,师父他们也只不过是出于补偿心理,才会对我关怀备至! 之后,门派内有小人作祟,我被害的身败名裂,最终被逐出门墙。 本以为将浑浑噩噩了此残生,又遇到了第二任师父,并倾囊相授神功绝技。 我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可却是再一次认贼作父! 这世上,唯有两人对我最好;一人已为我丢了性命,我不能再辜负最后一人了。” 张芙蓉闻言,紧紧抱着他,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好! 咱们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便在这时,一旁的任我行突然开口问道: “你……小兄弟,你究竟是谁?” 第344章 交换 听到任我行突然发问,令狐国冲淡然开口道: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我只不过是江湖中一潦倒过客而已!” 任我行:“……” 他举起手掌,上面真气灼灼,刮得令狐国冲脸上热辣辣的颇为疼痛: “臭小子,你如果不说人话,那便不要做人了!” 令狐国冲:“……” 他赶紧解释道: “我是华山弃徒、少林俗家弟子令狐国冲!” 任我行听罢,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狠厉,反而流露出一丝同情之色。 “嘿嘿,你我也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我本以为教主之位被夺、身体内沉疴越来越严重,几已成了被方证祸害最深的人之一。 不过,与你相比,老夫倒是幸运得多,心中的块垒也消除了不少。 小兄弟,你可愿听一听老夫的故事?” 令狐国冲自然不愿意得罪眼前这个喜怒无常之人,忙开口道: “老前辈请说。” “老夫出身西域星宿海,受师门遗物启发,创出了一门旷古烁今的神功——吸星大法。 不过,这门神功虽可吸他人内力为己用,却有着一处致命的缺陷。 老夫遍寻天下典籍,甚至还参阅了武当的《太极拳经》,都无法化解。这世上唯有少林易筋经,才能保证老夫沉疴尽去,补上神功的缺陷! 二十年多前,老夫便带着十大长老强闯少林;没想到遇到了一生中最厉害的对手,最终只能望风而逃。 这时候,东方不败给老夫献策,可以搜集一些少林阴司之事,再捉上百八十个少林弟子,逼着方证就范。 你可知道,老夫是否成功了?” 令狐国冲略一沉思,便开口道: “既然老前辈沉疴未去,想来是失败了!” 任我行长叹了一口气道: “我圣教倾全教实力,想要打上少林,却是损失惨重;少林和尚是吃素的,可他们请来的帮手却不是吃素的。 之后,圣教便开始劫持少林俗家弟子,扬言要杀了他们。 哼哼,方证那老秃驴将慈悲为怀挂在嘴上,可是面对俗家弟子的生死,竟是不放在心上。 老夫给他送去了十多个人头,那老和尚竟然说: ‘十几具臭皮囊而已。葬也罢,不葬也罢,离了这尘世,终是一了百了!’” 令狐国冲闻言,也是一阵默然。 因为凭他对方证、方生等高僧的了解,这还真是他们最可能说的话。 “前辈,那后来呢?” 任我行一脸阴郁地道: “方证以为老夫没办法治他,谁知道老夫棋高一着,让我找到少林不少的阴司之事: 像震山子儿子之死、峨嵋被逼封派十年、华山剑气之争等等,这一切都或多或少有着少林的影子。 哼哼,如果这些事被天下武林同道知晓,少林哪还有颜面领袖群雄!” 令狐国冲听他说起华山剑气之争,不由得心一紧,忙开口问道: “前辈,华山剑气之争的真相到底如何?” “你不是华山弟子么,怎么连这个都不清楚? 哼哼,什么剑气之争、理念之争,说到底都是权利之争而已。 你可知道,华山名义上的第一高手是谁?” 令狐国冲沉吟半晌,才开口道: “岳先生或是周坤。他们二人都是当今武林一时之选。”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一声嗤笑: “亏你还曾是华山弟子,竟然连『剑术通神』的风清扬都不认识! 也许现在的君子剑和霹雳神剑这两柄剑可以欺负他年老力衰;但二十多年前,就连老夫都不敢正面婴其锋。 为此,江湖正道还嘲笑老夫,给我取了个『望风而逃』的匪号。这里的‘风’,指的便是一代剑术宗师风清扬!” “前辈,这个与剑气之争又有什么关系?” “哼哼,你还真是不懂风老的厉害! 老夫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当年要逼着少林交出易筋经,便亲率十大长老打上了少室山。 少林自然不能坐以待毙,遍邀高手拒敌,其中便有风老。 他一人便打死打伤了我圣教十大长老,看得老夫心惊肉跳,最终以言语相逼,这才侥幸安然离开。 哼哼,风老一代奇人,救了少林所有人。 不过,少林却恩将仇报,对华山的气宗宗主宁清羽煽风点火;气宗便趁着风清扬不在之际,立马利用一个厨子的死,挑起了剑气之争。 最终,气宗尽杀剑宗之人,名正言顺成了华山的主宰。 听说风老回去后,面对满目疮痍的华山,终于心灰意冷,从此退出了江湖! 从此华山没了风老,我圣教也是死伤惨重,最终让少林成了那得利的渔翁!” “……” 令狐国冲听到这里,竟当场跪下,对着任我行重重磕了一个头。 任我行见状大讶,继而冷笑道: “怎么?现在想起来求饶?你刚刚不是一身傲骨么?” 令狐国冲并没有反驳,而是开口道: “我这一拜,并不是向前辈求饶,是想谢谢你。 正是前辈相告,我才知道了父母之仇的真相。” “怎么?你的父母也是华山剑宗之人?” “不是!” “那你又说我告知了你真相?” “我便是前辈口中那个厨子的后人!” “……” 任我行沉默半晌,继而开口道: “好了,该说的也说了。 小兄弟,我并不是容不得你们。但你们的存在,确实关系到圣教很多人的生死。 现在,老夫杀心仍存,你给我一个不杀你们的理由!” 令狐国冲想了想后,开口道: “少林和华山是前辈与我共同的敌人。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个理由可还行?” 任我行摇了摇头道: “不够充分! 你我没有利益瓜葛,我不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令狐国冲看了一脸担心的张芙蓉,继续加码道: “我愿入赘圣教,娶……娶张姑娘为妻!” 任我行闻言,嘿嘿冷笑道: “你想啥美事呢! 我圣教中倾慕她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就凭你空口白牙,就想娶她?” “不!前辈误会了! 我出的起聘礼,一份前辈无法拒绝的聘礼!” 任我行闻言,眼中精光一闪: “什么聘礼?” “易筋经!” “……” 任我行闻言,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直接丢给了令狐国冲: “你是不是想跟方证一般,继续用假秘籍欺骗于我?” “……” 令狐国冲闻言,忙捡起那本秘籍翻看了起来。半晌之后,他才开口道: “这本易筋经也不完全假,只是上面有几处关窍被修改了。 我可以帮前辈更正过来。 不过,作为交换,前辈也需拿出相当的诚意当嫁妆?” “什么诚意?” “吸星大法!” “……” 第345章 总有刁民想害人 任我行闻言,脸色一肃: “咦?你也想学吸星大法? 这门功夫是老夫一身心血所闯,可不会轻易传给他人。 你为什么要学它?老夫又为什么要传给你?” 令狐国冲颇为自信地道: “任前辈,你将这门神功传给我,对你也有好处: 我修习了易筋经,前辈也浸淫这门吸星大法一辈子;咱们修习了对方的武功,便可以相互验证。 前辈,你难道就一定确信: 易筋经可以根治吸星大法的内力反噬么?” 任我行很是认真的听了令狐国冲的分析,不由得点了点头道: “我这门神功,吸对手内力为己用,便像是万丈高楼平地起;如果地基不稳,终究是沙上建塔,盈不可久。 而易筋经最是中正平和,能拓展经脉、强健体魄。 本着『横有多长、竖有多高』的道理,这两门功法虽一正一邪,但相反相成,最终可以相得益彰。 不过,你说的不错,你我终究没有学对方的功法,谁也说不清未来会怎样。 小子,你说服我了! 对了,你为何要学吸星大法?” 令狐国冲面色一肃: “我只为了报仇!” “为了找方证报仇,你就甘愿冒险,修炼邪功? 你要知道,只要你继续潜伏少林,不管是用毒或是骤然偷袭,都能更轻松地杀了方证!” “我的仇人不仅仅是他和少林,还有华山和……周坤!” “……” 任我行听了他的讲述,似笑非笑地道: “你可知周坤和老夫的关系?” 令狐国冲闻言一滞: “前辈,你和他是敌是友?” “老夫有一个独女,正被方证那个秃驴扣留在少林;而她有一个知己,正是周坤。 这样算起来,老夫可是他的泰山;他可是我的至爱亲朋、东床快婿! 你觉得,老夫会允许你伤害他么?” 令狐国冲闻言,却是一脸自信地开口道: “像前辈这般的枭雄人物,岂会被区区一个女婿羁绊住自己的手脚。 而且,周坤虽然阴险狡诈,但对正邪之分看得极重;他肯定不会真心帮你!” 任我行似笑非笑地道: “他会不会帮我不清楚,但我怎么相信你会呢?” 令狐国冲一狠心,直接跪在地上道: “女婿是半子,晚辈愿意拜前辈为义父,不知这样能否得义父垂青?” 任我行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朗声大笑了起来: “好、好! 一个处心积虑算计老丈人家私的毛脚女婿,要他作甚! 贤婿,咳咳,我儿请起;待为你办好了婚事后,为父便传你吸星大法!” “多谢义父!” …… 在任我行和令狐国冲演绎塑料父子情时,周坤也在关注着他们。 此时,林嘉俊正在汇报各处的消息: “掌门,少林和嵩山的消息已经搜集到了。 他们并没有走大路,而是走了险峻的太行山。 不过,魔教不知道怎么知晓了他们的路线,竟半路设伏。少林死了两名俗家弟子,嵩山也伤亡了七八人,算得上死伤惨重。” 周坤点了点头道: “少林中有魔教的奸细,他们的行踪暴露也属正常。 这魔教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话音刚落,他便对着一旁的高根明道: “让咱们的人都撤回来吧。 一朝被蛇咬,估计方生和左冷禅应该更加谨慎,咱们应该没有落井下石的机会。 对了,让他们将冒充魔教的那些兵刃都收起来,也许下次还有用!” 高根明:……咦?掌门师弟,你人还怪好的,知道不继续落井下石。只是,似乎你派人出去的举动,也没安什么好心吧! “是!” …… 一旁的林嘉俊见周坤面色如常,小心补充道: “掌门师兄,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 “魔教似乎跟咱们心有灵犀。 他们在偷袭左冷禅一伙人时,似乎……似乎伪装成咱们的人!” 周坤脸上笑意一滞,继而不乐意了: “这……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咱们的人也别让他们回来了,让他们各尽所能,务必也让少林、嵩山掉掉血,将脏水重新泼到魔教头上!” 高根明:“……” 好吧,华山的新掌门就是如此的报仇不隔夜! …… 在对自己便宜老丈人问候了无数句之后,周坤问道: “对了,令狐国冲现在怎么样了?” “禀掌门: 咱们的人救下了一个少林俗家弟子,从他口中得知: 在遇袭之前,令狐国冲就不幸坠入山崖,生死未知。 为此,方生和左冷禅还差点起了冲突。 正好, 他当时就在左近,看到是嵩山派的汤英颚故意使了绊子,才让方生在山脊上踏空,将一块巨石踩落山崖。 在石头下落之际,汤英颚还补了一掌,让这块巨石径直朝着令狐国冲砸了过去。” “咦?咱们的大师兄怎么样了?” “听说是六……陆大有替他挡了一下,这才没让他被当场砸死。 不过,陆大有的名没了,令狐国冲也失足坠下山崖!” “可曾找到他们的尸首?” “陆大有的找到了,令狐国冲的没有。 那山崖下是一条山涧,正好这几天又下了雨,发了山洪。 估计令狐国冲生还的机会不大!” 周坤听罢,眉头紧锁: “少林也没下去找吗? 要知道,令狐国冲可是少林方丈的入室弟子!” “他们本也准备去找,好巧不巧就遇到了魔教伏击。 由于伤亡不小,两派的人最终还是选择撤离! 掌门师兄,这令狐国冲会不会已身死?” 周坤:“……” 他可不相信大师兄会这般早下线。 “任大小姐在少林手中;魔教的人就在附近,肯定不会放弃寻找令狐国冲! 你安排人悄悄在山谷附近继续找,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是,我这就去安排!” …… 等林嘉俊离开后,高根明有些担心地道: “掌门师弟,咱们这是跟少林、嵩山正式撕破脸了么?” 周坤点了点头道: “我们和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少林、武当一直将五岳剑派当成了对付魔教的打手;我们想摆脱,必然要征服他们。 而在五岳剑派内部,师父和左冷禅都想争这个总掌门之位,从来都是面和心不和。 唉,江湖世事多艰,总有刁民想害朕!” 高根明:“……” 那个……我怎么觉得,一直是你在算计他们?! 第346章 李逵和李鬼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此时的方生、左冷禅一伙人,正略显狼狈的在一个小山村里借宿。 到了黄昏时分,左冷禅带着汤英颚上门来赔罪: “方生大师,前段日子在太行山中,在下行为失当,误伤了贵派弟子。 你我两派正处于非常时期,需要勠力同心,切不可因此而生分了!” 方生宣了个佛号,肃然开口道: “方丈师兄对国冲师侄极为看重,他是制衡岳不群和周坤的重要人物。 这次他竟出现意外、生死不明,老衲也不知该如何向方丈师兄解释。 汤施主,你既已明白咱们的处境,为何还要对他下手?你我之间既已无法同心,又何谈合力? 听说师侄曾协同田伯光到贵派盗取辟邪剑法。你可是因为此事迁怒于他? 唉,他终究还只是一个懵懂少年!” 汤英颚听罢,小声嘟囔道: “小树不修不直溜。 正因为他是个拎不清的后辈,所以才更不能轻易放过!” “师弟,住口!” 左冷禅立马出言制止,接着解释道: “大师,你误会了。 虽然令狐少侠曾跟敝派有些误会,但我们只当他是误交匪类,并没想着深责于他。 这次之所以失手害了他,也是误中副车;师弟真正的目标是陆大有! 你也看到了,我们即便避开大路不走,专挑这些险峻的小路,但仍然被人给盯上了。 这说明我们中间肯定出了内奸。 这里就陆大有一个外人;不是他,又能是谁!” 方生听罢,不由得沉默了;他也疑心陆大有不可靠。 沉吟半晌后,他才开口道: “阿弥陀佛! 此事暂且不提,我们还是想好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左冷禅见此事已经翻篇,便开口道: “大师,你对设伏之人可有什么想法?” 说话间,汤英颚已递上来一支带血的雕翎箭。那箭身之上赫然刻着“华山”二字! 方生接过箭,沉吟半晌后才开口道: “左掌门,你认为偷袭我们的人是华山派过来的?” “不是他们,又能是谁! 现在想来,那陆大有被赶下华山,应该就是一个苦肉计。 只因大师太过仁慈,这才上了周坤那个贼子的恶当!”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如果箭身上不刻意刻上华山二字,说不定老衲还真相信这是华山所为。 只是那伙贼子做的太过,反而令人起疑。” 说话间,他已让小沙弥取来了一物,缓缓打开后指给二人看: “这是从易国梓师侄身上取下来的毒针。想必左掌门应该不陌生吧?” “黑血神针?!” “不错,正是魔教的黑血神针! 如果老衲所料不错,袭击我们的贼子该是魔教中人。 他们假借华山之名,应该是想行嫁祸之实!” 汤英颚闻言,却颇不以为然: “大师,魔教和正派人士生死对立,早已不是新鲜事。即便我们将这个消息传到江湖上,其他人也只会痛骂魔教贼子阴险狡诈,对你我没任何的好处。 如果咱们坐实了是华山所为,正好可以打压一下他们的声望。” 左冷禅也适时开口道: “大师,过程不重要,真相也不重要;咱们要的只是一个最有利于我们的结果。 这次少林、嵩山是应邀前来观礼;有所损伤,华山自然难辞其咎。 况且,我们这也不算是栽赃陷害。 那华山新掌门周坤跟任我行的女儿不清不楚的,咱们正好坐实了他们与魔教相勾结,让整个武林唾弃他们的所作所为!” 方生:“……” 这老和尚又宣了个佛号,幽幽开口道: “两位施主,你们今天没来过,老衲也什么都不知晓! 这些毒针你们也拿走吧! 至于两位师侄的臭皮囊,老衲也会将之火化,离此尘世、一了百了!” “……大师高明,已然参透了‘生死’二字。 那我们就不打搅大师学佛诵经了,这边告辞!” 说罢,汤英颚便包起桌上的毒针,跟着左冷禅一同离开了草舍。 …… 出来后,二人对视了一眼,都对这个和尚的无耻程度有了新认识: 怪不得和尚可以做到无垢无漏! 原来,所有的漏洞,都由别人替他们补全;所有的罪孽,也是经他人之手做下。 哼哼,他们的岁月静好,都是靠着牛马负重前行! “师兄,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将华山设伏袭击我们的事传扬出去?” “不急! 这里还是山西地界。恒山派已是华山附庸,咱们即便传出消息,估计恒山三定也会设法弹压此事。 穿过了太行山,便是河北地界,那里才是我们的天下!” “师兄所言极是!” 便在这时候,一名嵩山弟子突然来报: “掌门、副掌门:这个山村有情况!” “出了什么事?” “这里的猎户说是给咱们打些野味;可这天眼看着就要黑了,他们仍然不见人影。 弟子也到周围去探查过: 这周围零星的几户人家,灶台还是热的,人却不见了!” 汤英颚眉头一皱,颇为不满地开口道: “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把我们当成了强梁?!” “……” 左冷禅闻言,安抚道: “好了! 我们都随身带着兵刃和伤员,他们将我们当成了山贼强盗也情有可原。 吩咐下去,随便煮点吃食填饱肚子,明日一早就继续赶路!” “是!” 便在这名弟子要下去之时,突然远处有暗器发出尖锐的啸声,精准地向他射了过来。 汤英颚见状,怒喝一声道: “好胆!” 说罢,他纵身一跃,已朝着飞矢抓了过去,险之又险的救下了这名弟子。 “哼哼,在山脊之上,尔等侥幸占了些便宜,这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哼哼,小崽子们,老夫来也!” 说话间,他便飞身朝着箭矢飞来的方向追杀了过去。 不曾想,迎面却嗖嗖数声响,三颗念珠呈品字形向他激射而至。 汤英颚冷冷一笑,半空中一个旋身,两枚念珠已经被他卷入袖袍之中;而后他左手使了一个吸字诀,直接将最后一颗念珠摄入手中。 此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只听得嘭嘭嘭三声巨响,所有的念珠突然间炸裂开来。它们不仅在汤英颚的腰子上炸出了两个大洞,甚至第三颗一下子便炸断了他的一只手。 看着断手犹自在地上抽搐,左冷禅目眦欲裂,厉喝道: “师弟!!” 第347章 大师兄的喜事 当左冷禅飞身上前时,汤英颚也只剩下半口气: “师……师兄,替……替我报仇!” 交代完遗言后,他脑袋一歪,立马气绝身亡。 左冷禅的拳头陡然握紧。 他捡起手中的箭矢,发现上面赫然刻着“魔教”两个大字! 这一刻,满腔仇恨的左冷禅只觉得自己的智商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哪有魔教分子直接称呼自己为“魔教”的道理?!你们就算是做样子栽赃陷害,那好歹也用点心吧! “周坤,岳不群,我左冷禅在此立誓,一定要杀了你们,替师弟报仇!” 他的话音刚落,身边又有两个弟子被霹雳雷火弹炸得四分五裂。 一名满脸是血的弟子跑了过来,惨声道: “掌门,对面魔教贼子手中的火器太过厉害,弟子们已经顶不住了!” 此时,听到响动的方生也带着少林弟子赶了过来,劝说道: “左掌门,此地不宜久留,咱们撤!” 左冷禅看着死伤惨重的弟子,听着身边接二连三的爆炸声,最终还是咬着牙道: “此仇不报,老夫枉为人……” “轰轰……” 他的话还未说完,身边又响起了几声爆炸声: “走、快走!” …… 一行人连夜赶了五十多里路后,方才彻底甩开了追兵。 这一次,嵩山派可谓损失惨重: 不仅副掌门被炸死,上次的八名伤员全部被弃,还有四个弟子也被炸死。与之相比,少林这边倒是没什么损失。 “周坤,一定是这个孽畜! 我还没坐实他的罪名,他倒是先我们一步,给自己坐实了!” 左冷禅咬着牙说出这一句后,将那支箭递给了方生。 方生见到上面的“魔教”二字,嘴角也不禁抽了抽: “这……这岂不是掩耳盗铃! 左掌门,你想怎么办?咱们还是向武林同道公布真相,一起声讨华山?” 左冷禅:“……” 他虽愤怒无比,却并没有失去理智: “如果汤师弟未死,这一招还有点用处;如今他已身死,彼此矛盾已是公开的秘密。 这时候撕破面皮,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可能引来更疯狂的报复。 哼哼,既然这伙贼子说他们是‘魔教’,那咱们便当他们是吧!” 方生:“……” 他眼神怪异地扫了左冷禅一眼,那关爱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只智障: 当魔教袭击之时,你揣着明白装糊涂,非要张冠李戴、栽赃到华山派头上;可当华山派真正出手后,你却又指鹿为马,继续装糊涂。 这样欺软怕硬,恐难成大事! …… 就在方生在心中吐槽左冷禅之时,远处的山崖上突然落下一块巨石,发出阵阵轰鸣之声。 左冷禅豁然起身,立马道: “不好,他们追过来了,快走!” 说罢,他一马当先,朝着远处掠去。 方生:“……” 这一刻,所谓的丧家之犬具象化了! …… 另一边,当周坤听到嵩山派被伏击、损失了副掌门汤英颚后,问道: “左冷禅有什么应对?” 一旁的林嘉俊赶紧道: “他在河北向天下武林公开了魔教的所作所为,并亲自带队,挑了日月神教两处据点。 听说魔教的秦伟邦和桑三娘两位长老,一个被砍去一只手,另一个被挑断了脚筋。 如今,黑木崖方面和任我行都誓言要报复嵩山派!” “……” 见周坤似有疑色,他继续解释道: “掌门师兄,我已调查清楚: 那个叫秦伟邦的,是魔教总管杨莲亭提上来的长老。当初任我行掌权时,他只是一个中层头目,在江西管着数县之地,并不知道任我行的厉害之处。 至于桑三娘,自任我行脱困后,她已重新投了过去。 所以,左冷禅误打误撞伤了二人,几乎同时得罪了东方不败和任我行!” 周坤:……这左冷禅还真有点后世地表最强八零后的行事风格:不管是谁欺负了自己,我都打南棒! 只是,这一次他可是一捅就捅了两个马蜂窝! “好了,让我们的人回来了。 现在河南河北应该会很热闹;火中取栗,智者不取。 便让他们三方尽情发挥,争取人脑子打出狗脑子! 对了,令狐国冲的下落可查清楚了?” “掌门师兄明见万里、料事如神。 那令狐国冲落下山崖之后,果然被任我行所救。 他如今已经投靠了魔教,正准备入赘给魔教当女婿呢! 不过……” 听到这个话题,周坤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 “想不到大师兄还有如此艳遇! 你跟我好好说说,女方是谁?” 林嘉俊干笑一声道: “这个张芙蓉花名在外,名声可不怎么好听。 令狐国冲娶了她,真不好说是艳遇还是遭遇!” 周坤听罢,似笑非笑地道: “嘉俊,你这可就不够聪明了。 大师兄既然一心想着加入魔教,那任我行便是他的教主。 教主让你当女婿,那怎么能是遭遇呢!” 林嘉俊挠了挠头,而后嘿嘿傻笑道: “掌门师兄,爹娘已经给我订了一门娃娃亲,今年就会完婚。 如果我是令狐国冲,我便……我便说没福气做女婿;承蒙任教主不弃,就让我给他做个义子吧! 嗯,令狐国冲好像还真认了任我行当义父!” 周坤:“……” 他似笑非笑地道: “好了,这个回答只能得个‘下下’的评价。你先下去吧,继续盯着他们!” “是!” 等林嘉俊走后,一旁的岳灵珊好奇道: “想不到大师兄也有成家的一天。 对了,如果是你的掌门让你给他做女婿,你会如何作答?” 周坤略一思考,便坏笑道: “我便说: 岳掌门,女婿我便不当了;如果令千金实在缺家人话,我便给她当个爹吧!” 岳灵珊:“……” 她突然想到某次行房事时,周坤逼着自己说出的那些羞人称呼,不由得用粉拳捶了他一下。 “你……你这个小贼,真是太过……太过龌龊。 不行,再换一个!” 周坤:“……” 他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便大着胆子道: “咳咳! 我会说:令爱就算了吧,我看尊夫人风韵犹存……” “什么?” “什么!” 第248章 剑饰 “尊夫人风韵犹存……” 周坤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了两声娇斥声。 其中一道,自然是身边的岳灵珊;另一道,是刚刚来到正气堂的宁中则! “你刚刚说什么?!” 不妙! 看着眼前母女二人均是柳眉倒竖,周坤赶紧干笑道: “这都在呢! 我刚刚是故意——故意和大家开个玩笑的。” 话音刚落,宁中则心情起伏,差点就要拔剑扎死眼前这个小贼。 周坤似乎对她的冷眼视若无睹,腆着脸道: “师娘和师妹站在一起,哪里像母女,分明是一对姐妹。 我如果是第一次见如此青春艳丽的师娘,自然难以区分你们是母女还是姐妹;到底哪个是姐姐、哪个又是妹妹;所以才会又开了一次玩笑。 此事要怪,也怪师娘太过年轻貌美了!” “……” 宁中则似乎也摸清了几分周坤的脾性: 如果自己继续纠缠他的风言风语,还会有更多的风言风语在等待着他们! 所以,她乜视了周坤一眼后,便转移话题道: “好了,以后你开玩笑,可别带上我。 高明楼的庵堂建的有些慢。 我与太虚庵的灭情师父商量了,正好你们八月初就要出发去嵩山;现在趁着人都在,便想将庵堂快速建好,我们师徒二人正好搬过去。 如果是这样,那边有点赶工期,所以让你多调些人手过来!” 周坤听她说起正事,忙开口道: “师娘,你现在管着传功殿,还怕没有人手供你驱使?” 宁中则白了他一眼: “不是你说无规矩不成方圆?! 我是为门派招收内外门弟子,可不是招修房子的匠人,岂能因私忘公!” 周坤没想到她还有这般见识,忙开口道: “此时也简单! 你可以吩咐八师兄,让任务堂出个任务;任务的报酬便是在之后的考核中,所有贡献突出的弟子可以优先得到晋升。 这样既不违背规则,又能利用规则,岂不是一举两得?” 宁中则闻言,眼睛一亮,继而幽幽开口道: “和你一比,我……我和他确实都不适合管理门派。 不过,我也知道赏罚分明的道理。 只是,这毕竟是太虚庵的私事,我不愿用华山的钱来办自己的事……” 她的话还没说完,周坤已经从怀中掏出一只锦盒,递给了宁中则: “师娘,你可听说过日昇号?” 宁中则打开锦盒,发现里面静静躺着一只剑饰;剑饰的流苏上,还挂着一只金铃。 她随手摇了摇铃铛,发现声音清脆至极。 “日昇号?我已半年多未曾下山了,还真没听说。” “……” 她还没发现,当岳灵珊见到锦盒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一僵。 继而,岳灵珊强挤出一丝笑意,上前拿起那支剑饰,开口道: “小师弟,原来当初这个锦盒是给娘准备的!” 周坤:“……” 他干笑一声道: “珊妹,你不是说师娘佩剑的剑饰损坏了,我这才给准备了一个新的。” 岳灵珊:……咦?我说过这话吗?那就当我说过吧,总好过…… 看着她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的铃铛,周坤指着铃铛里面的铃舌解释道: “这个铃舌有个机括,可拆卸下来作为印章使用。 刚刚所说的日昇号,是最近成立的一家票号;凭着这个印章,可以去账上支取银两。” 岳灵珊似笑非笑地道: “银两?这算什么?也是给娘的脂粉钱?” “……对,是孝敬师娘的脂粉钱!” 宁中则没去管他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收起铃铛道: “那便多谢了!” 说罢,便带着铃铛离开了。 岳灵珊见到她已离开,试探性地开口道: “小师弟,这眼看着就快到八月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启程了?” “师娘不是说,等庵堂建好了之后,咱们给菩萨上过香后再离开?” “那……大师兄喜事将近,咱们是不是应该去喝上一杯喜酒?” “……珊妹,有什么话你便直说吧。 是不是你不想待在华山,想去外面走一走?” 岳灵珊很想点头,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道: “算了,我还是去陪陪娘吧!” 周坤听她这般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少许: “珊妹,你这般想就对了! 你可知道,灭情师太准备出嫁了。” 岳灵珊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一怔: “师太?出家? 师太四十年前,不是已经出家了么? 她现在只是换了一个修行的场所,难道还要再次皈依?” 周坤摇了摇头道: “她不是出家,而是出嫁。 你可知道她和太师父的渊源?” 岳灵珊从来没听说过这个,立马好奇地问道: “他们? 呸,风太师叔也是个老不羞,竟然勾搭得师太思凡!” 周坤:……你这个‘也’字,似有所指呀!难道除了太师父以外,还有其他人不知羞么。 他正准备说起风清扬当年的故事,却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咳嗽声。 继而,风清扬以传音入密之法,告诫两人道: “哼哼,你们两个小混蛋,竟然如此编排老夫,着实该打! 徒孙,此事你们二人需替老夫和渝莹保密。 渝莹她脸皮薄,你们在他面前,可别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说罢,二人听到一阵衣襟破空之声,显然是风清扬在提醒他们:他已离开! 岳灵珊禁不住吐了吐舌头,小声道: “你怎么也不早说,太师父就在左近! 你快说说,他们又是怎样一个故事。” 周坤含笑道: “当年太师父行走江湖,无意间获得了一门高深剑法,便是独孤九剑! 自炼成这套剑法后,他在弱冠之年,已成为江湖第一流的剑术名家;加之他丰神俊朗、器宇不凡,自然获得很多侠女的倾心和侠少的忌恨。 侠女中最有名的,便是江南花家的花渝霜;侠少中最有名的便是神剑山庄的谢枚方。” “花渝霜?不是渝莹么?” “你听我说完。 谢枚方对花渝霜有了淑女之思;不过,太师父这位红颜知己却对他不假辞色,让他因妒成恨,决定对两人下手。 最终,这位红颜知己为了救太师父,不信被贼子暗箭所伤,香消玉殒。 她临死的请求只有一个,那便是让太师父好好照顾自己的亲妹妹。 她的亲妹妹,便是灭情师太,闺名花渝莹!” 岳灵珊:“……” 第249章 失踪的火药 岳灵珊听到灭情师太竟是风太师叔红颜知己的妹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太师父孤独一生,难道就是为了师太?那后来呢?” 周坤幽幽一叹: “太师父觉得自己对红颜知己亏欠太多,便想着尽心竭力补偿。 所以,他便从花家带走了只有六岁的花渝莹。从此之后,一大一小两个人便浪迹江湖、四海为家。 等到了这个小姑娘适龄时,他便将一身武艺倾囊相授。” “这……这岂不是说二人没有师徒之名,却已有了师徒之实?” 周坤点了点头道: “不错! 或许是彼此相依为命,或是从小到大的依赖心理,也或许是此情关乎风和月,随着年岁渐长,这位花家小姐也看上了太师父。 等她长大后,太师父面对那张跟红颜知己几乎相同的容貌,也有了一丝悸动。 可他也知道: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人,绝不是自己那已经身故的知己: 她们姐妹一个热情似火,一个柔情似水;一个玲珑剔透,一个端庄娴静…… 最终,等到了她及笄时,太师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岳灵珊被勾起兴趣,忙问道: “什么决定?” “给她寻找一个江湖才俊,好完成当初对知己的临终遗言!” “那……后来呢?” “后来就有了灭情师太二骂太师父! 第一次,她大骂太师父从来没考虑她的所思所想,只会用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她的身上。 她虽然没了父母、姐姐,但花家还有三十多个堂兄弟,根本不需要他来越俎代庖,替自己选夫! 说罢,她便丢给太师父一个尚未绣好的香囊。” 岳灵珊听罢,点了点头: “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 看来,灭情师太也是个敢爱敢恨之人!” 周坤长叹了一口气: “她无怨无悔、敢爱敢恨;太师父却踌躇不前,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 当初,他要是将香囊戴在身上,估计现在又该是另一幅景象了!” “太师父这样做,虽是谨守约定,但确实有些……有些太过自我了。” “珊妹,你说的不错! 太师父是个骄傲的人;被这样一激,一阵羞恼之下,就……就离开了! 不过,他也不是真走,而是结庐陪着她三年,只是一直不愿现身! 唉,他这种性格,注定一生孤独。 还好,他遇到了一个外柔内刚、比他还要执着的女子。 三年后,花渝莹只身上了华山,在山下叫骂,让太师父下山见她。 结果,太师父避而不见,彻底惹恼了她,随即便给太师父划下了道: 要不出嫁,要不出家! 只可惜,太师父始终未能鼓起勇气。 十八岁的一个女孩儿,受到这样的打击,从此心灰意冷,真的准备青灯古佛伴一生! 不过,太师父显然是后悔了。 自二十多年前的剑气大比之后,他彻底退出江湖,好似一瞬间放下了心头所有的包袱,时常便会去听灭情师太讲经!” 岳灵珊听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之后,她才幽幽开口道: “灭情师太能让太师父改变心意,肯定少不了再骂他一回。 太师父这种性格,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终究需要当头棒喝,方能真正醒悟!” 闻言,周坤赶紧见缝插针: “唉,太师父天纵奇才,终究还是被世俗的道德所约束,最终误人误己。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虽然他们现在放下了芥蒂,终于走到了一起;但一想到『红颜不知何处去,一树桃花笑春风』,我还是觉得这样的结果太过让人心绪难平、久久惆怅不已!” 岳灵珊听罢,也是沉默不语。 “珊妹,你有空便多看看师娘吧。 等到了师太还俗之后,太虚庵中可能只剩下她这个在一声声空洞的木鱼声中青丝换白发的修缘居士了。 唉,灭情师太当初给师娘赐了一个『修缘』的法号,实在……实在是……韶华易逝! 难道她下半辈子都要常伴青灯古佛,修下一世情缘!” 岳灵珊:“……” …… 看着她心事重重的离开,周坤自然不能将话说的更直白。 便在他陷入沉思时,封不平和梁发联袂来到了正气堂,禀告了他一件大事: “什么?有一名弟子在偷运炸药?” 周坤听了此事后,脸色一沉: “可问出了什么?” 封不平也是一脸肃然: “这名弟子应该是死士;被我们拿着手脚后,立马服毒自杀了。 事后,成高道长检查了一番,足足少了上百斤的炸药。 这些炸药如果使用得法,那绝对是一个噩梦。” 梁发也附和道: “掌门师弟,这么多的炸药,绝非一个人可以藏匿起来。 这个人肯定有同伙。 我们疑心:这人如果不是魔教分子,那便是左冷禅埋下的暗子。 事后,我们也搜了奸细的住处,以及平日里跟他有过接触之人,发现此人性格极为孤僻,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周坤此时脸色虽平静无波,心中已然怒极: “封师叔、梁师兄,贼人亡我之心不死,咱们还需小心谨慎。 像内外两院、高明楼等地,都要重点排查。 这些地方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另外,去成高堂主那里打下手的人,你们再排查一遍,务必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二人点头应是之后,梁发开口问道: “掌门师弟,虽然朝廷很少管江湖之事;但咱们炼如此多的炸药,如果让六扇门知道了,恐怕不好解释。 咱们是不是暂停一下?” 周坤摇了摇头道: “不!如今辽东有了异族入侵,四川的彝族也不稳,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 加之,我们跟魔教、少林等早晚撕破面皮,还得准备些杀手锏。 这个火药不能停!” 闻言,梁发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点头应是。 …… 另一边,借着夜色,舒奇悄悄来到了一处石洞中。 “师父,弟子拜见!” 石洞中一道尖细的声音传了过来: “奇儿,你进来吧!” “是!” 等舒奇进了山洞后,便看到了须发尽落的岳不群,顿时大惊: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第350章 舒奇 这是师父还是卤蛋?! 舒奇一时间有点自闭了! …… 岳不群见他吃惊的模样,口中发出尖细的笑声: “哈哈哈…… 奇儿莫怕,为师这是神功大成,所以才会须发皆落。” 说话间,他已伸出三根手指,直接朝着一旁的石壁插去。 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坚硬如铁的石壁竟像是豆腐般,被老岳轻松插入其中。继而他再用力一捏,手中的石块顿时化为齑粉。 看到如此惊人的一幕,舒奇吓得当场跪伏在地: “弟子恭喜师父! 师父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老岳闻言,含笑对着舒奇道: “这是为师正在修炼的一门神功。 你如此乖觉孝顺,为师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你放心,等你混元功有了七分火候之后,为师便传你。 起来吧,我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舒奇小心地站起身,开口道: “弟子按照师父的吩咐,已经将火药运下了山,放在老董家的纸扎铺子里。 弟子已经私底下跟师娘商量过,会在他们家订一批红灯笼;到时候可以让他们将火药放入灯笼中。” “这灯笼如何送上山?” “如今思过崖正在修建太虚庵,估计月底就能建好。 等落成之日,只要挂上灯笼后一点燃,那肯定能让那个篡权的小人尸骨无存!” 岳不群听罢,不由得皱眉道: “好好一个庵堂,挂上红灯笼是不是过于艳俗? 哼哼,我看她名为进家庙清修,恐怕还是眷恋红尘!” “……” 舒奇自然知道老岳口中的“她”是谁,却一句话都不敢插嘴。不过,对于红灯笼一事,他还是解释道: “师父,庵堂中挂红灯笼倒也常见。 红灯笼本有吉祥之意。 有些寺庙为了香油钱,便用上这样的喜庆之物挂在门前,有用光明引领之意,以吉祥红光引领更多信众亲近佛法。” 老岳闻言,点了点头道: “能自圆其说就好。 对了,你有什么法子让周坤这个逆徒来点燃红灯笼?” “这个贼子对师娘倒是言听计从。 听说庵堂工期赶不及,他立马就拿出了自己的体己,让师娘去山下请人。 弟子想:只要师娘请他来点这个灯笼,想必他绝不会拒绝。 只是……” “只是什么?” 舒奇抬眼扫了老岳的面色,有些迟疑地道: “师父,周坤这个贼子违反了华山七戒,自然死有余辜。 只是,这些炸药威力极大,如果不幸误伤了师娘,那……那弟子可就百死难赎了。” 老岳闻言,立马声色俱厉地教训道: “奇儿,你糊涂呀! 我来问你: 周坤以卑劣的手段逼得你大师兄身败名裂,是不是不仁不义?他联合剑宗余孽毁我气宗根基,更是逼着我不得不退位,是不是不忠不孝? 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东西,跟他一条心的是不是都是帮凶? 你师娘一味旁观他的胡作非为,无视为师所受的苦难,是不是也罪孽深重?! 奇儿,你需谨记: 你师娘已经不是那个风光霁月的宁女侠,心境已经蒙尘;但你师父仍然是那个表里如一的君子剑。 等师父重新夺回掌门之位后,你便是拨乱反正的第一大功臣,也会成为为师唯一的接班人!” 舒奇:“……” 他听了老岳的话后,只觉得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 “弟子……弟子一切都听师父的!” …… 回去的路上,舒奇似乎觉得老岳的话有些不对,但他毕竟年纪还小,根本无法分辨出哪里不对。 接着,他又想起了周坤继承掌门后的一系列安排: 剑宗三老都成了实权长老。 之前掌门嫡支的弟子中,与他交好的梁发、施戴子、高根明等人都得到了重用;唯有陆大有和自己这两个跟大师兄交好的弟子受到了排挤。 他还好,因为年纪尚小,师娘对他多有照顾,还不至于被完全边缘化,被分派去了炼丹堂,成了一个客卿的副手。 陆大有可就惨了。 因为跟大师兄过从甚密,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这还不算,被逐出师门之后,周坤也没打算放过他,竟设计让他坠下山崖,导致尸骨无存。 这让他恐惧不已之外,也产生了别样的心思。 正好,老岳这时候找到了他。 在一番威逼利诱和pua之后,他彻底倒向了老岳! “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是在伸张正义。师父也说了,我是拨乱反正的第一人,将来会重用我。 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那就别回头……” 正当舒奇喃喃细语,在给自己鼓劲打气的时候;不其然,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娇笑: “十师兄,你在自说自话些什么呀? 嘻嘻,难道是因为走夜路怕鬼,所以才不敢回头?” 也许是因为做贼心虚,舒奇听到声响后,不由得浑身一颤;待他转过头后,才发现身后之人正是施戴子和魏文蓉。 看到两人牵着手的模样,舒奇不由得心一痛,继而强扯出一丝笑意来: “原来是四师兄和魏师妹! 你们可真是吓了我一跳!” 魏文蓉皱了皱鼻子,故意板着脸道: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鬼不惊。 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舒奇听她说起亏心事,脸一热,顿时讷讷不能言。 施戴子见他窘迫的模样,忙碰了碰魏文蓉的手肘,假意训斥道: “师妹,你这凶巴巴的模样,可别吓着小师弟了!” “我怎么凶巴巴了?” “……” 看着二人旁若无人的亲密模样,舒奇干笑一声道: “师兄、师妹,我就是夜不能寐,出来走走。 如今已经兴尽,这便回去了。” 说罢,他不待二人回礼,便头也不回地往内院而去。 魏文蓉见状,不由得皱眉道: “师兄,你觉不觉得他有些怪异?” 施戴子闻言,脸上的笑意一收: “我也听说过一些传言: 自从掌门师弟和小师妹成了道侣之后,作为新一任的小师弟,他似乎对你……估计是见到你我之后,他便有些不自然吧。 你放心吧,师娘也说了,她会帮着留意,尽快为根明他们几个都找一个合适的道侣。” 魏文蓉听罢,却摇了摇头道: “不! 我觉得他一定还有其他事!” “……” 第351章 我把岳哥当兄弟 七月二十九日,新的太虚庵终于建成,就坐落在高明楼旁边。 因周坤非常重视此事,加之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排查火药丢失问题,搞得人心惶惶;所以,难得有这样的喜事,华山上下都想庆贺一下。 今日一早,从玉泉宫开始一直到山下,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他们都是准备上山送货物的商户。 不过,这一次货物上山遇到的盘查,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严格。 长安醉仙楼设在华阴县的分号,便是建在华山脚下。遇到如此情况,来送席面的伙计也不由得嘟囔道: “华山这是怎么了,三十桌席面而已,也要检查! 咱们还能在烤乳猪中藏着兵刃不成? 再说了,他们都是高来高去的高手,咱们即便拿着绝世宝剑,也打不过他们一个普通杂役吧?”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一旁来送酒的太白楼管事闻言,冷冷一笑: “那可不一定。 你没听说过鱼肠剑么? 专诸刺王僚时,便置匕首于鱼腹之中;而后一带枭雄还是死于刺客之手。 华山堂堂大派,小心谨慎又有何错!” “你是什么意思! 我送席面过来,你便说什么鱼肠剑;你怎么不说说赵王如意还是死于吕后的毒酒之下呢! 哼哼,说不定你家的酒中就被掺了药!” “你这是嫉妒! 自你们醉仙楼窖藏的百年汾酒被贼子砸烂后,便砸了招牌。 现在华山要我们的酒而不要你们的,那是慧眼识珠!” “你……我们三百年醉仙楼,岂会跟你一般见识!” “……”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董家纸扎铺子的几个伙计听到他们又是暗器又是毒酒的,都有些担心。 他们可是知道,这次送上山的红灯笼堪比鱼肠剑和鸩酒! 伙计张三小声问着一旁的管事: “董管事,咱们这红灯笼分量可有点不对。这要是被……发现了不妥,咱们岂不是要倒霉。 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得了!” 董管事闻言,瞪大着眼睛低声呵斥道: “闭嘴!今天你是多喝了几斤马尿,就在这里胡言乱语。 咱们开门做生意;客人要什么,咱们便做什么。 都小心着点,舒少侠过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舒奇已是来到近前。 他与董管事寒暄了几句后,便逐个检查了红灯笼的情况;发现分量不轻后,点了点头道: “好了,大红灯笼十二个,已经检查过了。 你们六个帮着提上山,不要误了吉时。” 六名外院弟子听罢,忙接过灯笼,就准备送上山去。不曾想,其中一人没留意灯笼会这般沉,差点便跌到地上。 舒奇见此,面色一寒: “你们这是怎么了?笨手笨脚的!让你们做点事,还得收点手工钱。 这些灯笼可金贵着呢,卖了你们也赔不起!” 那名外院弟子赶紧解释道: “舒师兄,我没想到灯笼会这般沉,所以一时失手。” “好了!少林为了炼膂力,都会让弟子提着水桶跑上山。 凭着你们这德行,一辈子都进不了内院! 赶紧的,别磨蹭了!” 几名外院弟子被责骂,心气都有些不平。不过舒奇是内院师兄,他们都不敢得罪,只得低声应是。 看着几个为自己提供了情绪价值的外门弟子,舒奇终于觉得心气顺畅了不少,便对着董管事道: “好了,你们下山去吧,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银子到了下月初会一并会账!” 董管事闻言,赶紧拱了拱手道: “是、是!” 说罢,便带着人下山了。 舒奇见状,松了口气,对着身边的六人道: “跟上!” “是!” …… 因他们一行是华山之人,所有排队的人自发让到道路两派,这让舒奇又收获了不少的情绪价值。 不过,等到了玉泉宫,他们却被检查的外院管事拦了下来。 舒奇见状,刚刚露出的笑容立马僵在脸上。 “范一飞,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师娘订的灯笼,专门为了这次的庆典。如果误了吉时,你担待的起吗?” 范一飞挤出一丝笑意,向他拱了拱手道: “舒师兄,封师叔和梁师兄有交代: 现在进出华山上的东西,都需要检查……” “得了得了,别拿着鸡毛当令箭! 这些灯笼我已检查过,你是不是还有所怀疑?难道我就是华山上的贼不成?!” “不敢、不敢!” “谅你也不敢,咱们走!” 说罢,他不理会其他人,径直朝着山上行去。 一名外门弟子见状,小心提醒道: “范管事,看他色厉内荏的模样,这里面恐怕有问题呀!” 范一飞也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有问题!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回掌门!” 便在这时,另一名外院弟子凑近到他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范一飞闻言,眼中精光一闪: “嘿嘿,没想到大喜之日竟有人给我送了一份天大的功劳。” 说罢,他对着身边的两人道: “这里你们先应付着,我已找到了解除戒严的利器。 如果这次立下大功,少不得你们所有人的好处!” 说罢,他收拾了一番,便欢天喜地去了正气堂。 …… 周坤听到范一飞的禀告后,脸色一沉: “舒奇? 本还以为是外鬼,没想到竟然出了家贼!” 范一飞小心地提醒道: “掌门,这个事会不会跟岳长老有关系?” 周坤似笑非笑地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此事是谁告诉你的?” “是董家铺子招收的一名小伙计来报的信。 他一家在去年的饥荒中,差点都饿死了;见到店里面将如此害人的东西送上山,他就想着一定要告诉掌门。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掌门之前种下善因,今日可不就结出了善果!” 周坤点了点头道: “此人把我当兄弟,那就是我周某人的兄弟;我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兄弟! 这样吧,这个人看他有什么需求;只要不过分,尽量满足他。 还有你,林嘉俊现在另有要务,已经卸下了外院四门门主之位,你便暂代此位;等以后立下新功,再行封赏。” 范一飞立马跪伏在地,一脸激动地道: “多谢掌门栽培!” …… 等他下去后,周坤盯着老岳闭关的莲花峰,似笑非笑地道: “这还真是:我把东哥当兄弟,东哥背着兄弟请杨笠! 老岳,你既然如此,那可别怪小婿无礼了!” 第352章 落成庆典 便在周坤想心思的时候,宁中则和岳灵珊已联袂走了进来: “小师弟,你当了掌门后,架子可是越发大起来了。 今日可是太虚庵落成庆典,娘还想办一个佛像开光法会。 结果你这个最大的金主却要三催四请,实在是对菩萨不敬!” 周坤闻言,忙含笑站起身,心中却在腹诽: 这算不算榜一大哥给女菩萨开光? 想到这里,他眼神灼灼地盯着一旁气质如兰的宁中则。 老岳,对不起了! 西方哲人曾说过: 我爱我师,我更爱师娘! 今日便要顺水推舟,做一件逆天大事! …… 另一边,宁中则被周坤眼神一烫,不由得心跳耳热。 自从私下里和岳不群和离后,她虽然心中郁结之气消除了不少;但明明想着收摄心神,在禅床上澄心静虑、打坐念经,却每每神不守舍。 那感觉好似万马奔驰,觉得禅床晃荡,其中羞人的想法,自不足为外人道! …… 一旁的岳灵珊见空气中好似氤氲着旖旎的缱绻,直接出言打破了平静: “小师弟,最近华山上发生的事情比较多,好的坏的都有。 娘虽然在修行,但也想出一份力,便让舒奇师弟去西岳庙求了一个破解之法。 庙里的大和尚根据太虚庵的方位,做了一场法事,并指明要在庵堂的乾坤方位上挂上大红灯笼,以此镇住邪祟,才能诸事顺遂。” 周坤闻言,心中一动。 如果将这些内容串联在一起,似乎老岳和舒奇的阴谋便浮出水面: 老岳看来是将做了手脚的《病维摩禅功》练成了,觉得自己又行了,又要对自己出手了。 所以,他才教唆舒奇利用身在炼丹堂的便利,偷运走火药;接着,舒奇利用宁中则对他的宠爱,以祈福挡灾作为借口,用灯笼装上火药,再将它们运上山。 只是,他们怎么能确定,点灯笼引燃炸药的一定是自己呢?! 想到这里,他故作迟疑地道: “珊妹,西岳庙的大和尚都没上门看过风水,他的话到底灵不灵?” 他的话音刚落,宁中则不由得柳眉一挑,对着岳灵珊道: “珊儿,既然掌门事务繁多,我们也不好打扰。咱们还是去请风师叔来主持庆典吧!” 说罢,她拉着岳灵珊,转身便要离开。 岳灵珊虽然不清楚她娘为什么突然之间情绪不好,但还是开口劝道: “小师弟,你怎么婆婆妈妈的。 娘为了这次庆典,可是准备多时;她还专门在佛前苦求了平安符,就只有你我二人有。 她如此尽心竭虑,你还想拿乔不成?” 周坤忙含笑赔罪道: “算我多嘴! 既然这是师娘的一片心意,那我又怎能辜负!” 说罢,他对着宁中则行了一礼,一脸肃然地开口道: “师娘,即便前面是阿鼻地狱,只要你让弟子跳,弟子也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汝之蜜糖,彼之砒霜,我之芬芳!” 宁中则闻言,转怒为喜,只觉得心意未被辜负。 但她还是呸了一声: “作死啦,今日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地狱不地狱的。” 众人说说笑笑间,便准备离开。 正好,王竹珺也过来了。 周坤见到她,突然想起一事: “珺妹,上次杨姑娘不是让王小小送来了两套金丝软甲么? 我们很快就要去嵩山了,师娘一个人在山上,实在令人担心。 你便取了来,让师娘穿上,也好护身。” 王竹珺听罢,含笑点了点头: “对,这样的金丝软甲确实适合干娘。” 说话间,她便回了半月轩取衣物。 …… 待她离开后,宁中则疑惑地问道: “什么杨姑娘?这金丝软甲又是何物?” 岳灵珊自然知道杨姑娘正是那古墓派传人,便嘟囔着道: “还能是谁!咱们霹雳神剑周大侠的红颜知己!” “……” 看着宁中则投过来的眼神,周坤干笑一声道: “这金丝软甲可不一般,是以极细极轫的白金丝织成;虽然柔薄犹如蝉翼,却是兵刃烈火皆不能伤。 师娘,你穿了以后,也能多一分防护。” 宁中则却是表情淡淡: “既是知己赠予你的,你自当好好珍惜。这样转赠她人,也太过辜负了别人的一片心。 这什么金丝软甲,你便自己留着吧!” “师娘,这软甲既已送与我,自然供我支配。” 宁中则却是直接拒绝道: “我不是娇滴滴的女娘,这些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周坤:“……” 他算是亲身领会到了宁中则的脾气,简直比岳灵珊还要倔。 果然,等王竹珺取来软甲之后,她含笑拒绝了,脸上的表情极为坚定。 周坤想到接下来的安排,便将软甲穿在身上。 开玩笑! 接下来他可是准备硬刚炸药,自然有什么保命措施都得堆上! …… 来到太虚庵前,周坤终于见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师父,忙上前拜见。 同时,他也在用传音入密之法通知风清扬: “岳不群恐有行动,务必小心!” 风清扬闻言,眼中精光一闪,继而同样以传音入密之法告诫道: “华山刚刚回归正途。他若想挑起第二次剑气之争,我断不容他!” “多谢太师父!” 周坤提示完之后,便对着一旁的舒奇道: “小师弟,听说你专门去西岳庙请的高人安排今日的落成庆典,那便由你来主持吧!” 舒奇听罢,身体一僵,继而努力平息心中的悸动: “禀掌门师兄,今日庆典的其他工作都已准备好,只是这挂在乾坤位的灯笼未曾点燃。 依着规矩,太虚庵将成为华山派的家庙,自然需要掌门和庵主来共同点燃。” 周坤闻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悠悠开口道: “小师弟,你不错嘛! 这样的庆典能办得如此井井有条。 看来你是成长起来了,也难怪师父会收你为关门弟子! 你办事,我放心!” 舒奇:“……” 当周坤用手轻拍他的肩膀之时,他只觉得浑身一颤: “掌门师兄,吉时就快到了,还请你和师娘一同上前,点燃灯笼吧!” 周坤转身看向一旁的宁中则;宁中则也望了望他,微微点了点头。 “那好,这太虚庵的乾坤方位在哪?” “正在思过崖边!” “……” 第353章 坠崖 周坤跟着舒奇来到了乾坤方位,发现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望着檐角上挂着的大红灯笼,他似笑非笑地道: “小师弟,你这是在考验我的轻功!” 舒奇闻言,立马捧了一句: “这个方位是西岳庙大师选的。 惟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 掌门师兄是当世有数的高手,这点小困难自然难不倒你!” “哈哈,你是一个妙人,之前倒是没发现! 你这么会说话,便趁着今天热闹,再多说一点吧!” 哼哼,恐怕过了今日,以后你想再说话也不能够了。 …… 便在这时,宁中则拿着一只点燃的火烛,口中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后,便开口道: “小九,你莫要作怪了,小心误了吉时! 这里有十二盏灯笼,你我各点燃六盏,如何?” “敢不从命!” 看着宁中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袭缁衣,那黑紫色的布料紧紧包裹着曼妙的身体,周坤不由得暗赞了一声: 真所谓:女要俏,一身皂。 这一身缁衣在身,不仅没减少宁中则的半分俏丽,反而衬托出她纯净无暇的出尘气质;让她整个人宛如神女,似有股不容亵渎的仙气。 “咦,真好看……这灯笼!” 宁中则:“……” 她似有所感,白皙的颈项瞬间染霜,急忙侧过身去。 “别说昏话了,吉时要到了!” 说罢,她不再理会周坤,身形横空一掠,在半空里一个旋身,便如同归巢的乳燕般穿廊而过,檐角的六盏红灯笼瞬间便被点燃。 “……” 周坤没想到她这般着急,心中大惊: 师娘,你今天的火玩得有点大呀;我还没准备好! …… 待看到灯笼中一跳一跳地传出火光,周坤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个凌空虚度,双手一揽,便将宁中则紧紧搂在怀中。 “太师父,记住我的话……” 轰隆轰隆! 他的话音未落,巨大的火球便在空中绽放;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股好似毁天灭地般的冲击波便席卷而来,将周围的一切卷入混乱。 “……” 崖上众人眼睁睁看着周坤和宁中则一同被气浪掀飞,继而直接坠入山崖。 一时间,他们顾不得到处纷飞的瓦砾,都向山崖边冲了过来! “小师弟……” “娘……” “周郎……” “掌门……” “……” 此时,那山崖之下只能看到断砖残椽到处横飞;在浓烟滚滚之中,就连半个人影都看不清,更勿论周坤和宁中则的行踪了。 岳灵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继而哇的一声痛哭着扑进王竹珺怀中: “我真傻……真的。 我本不应该去打扰他的。 他要是没过来,就不会出事。 珺妹,你说小师弟和娘会不会出事? 如果他们死了,我……我也不想活了!” 此时,王竹珺的身子也在发抖,却还是抚摸着岳灵珊的头发宽慰道: “不会的,周郎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那般精明,武功又那般高;这次过来时,他还专门穿上了小姐特制的金丝软甲。 而且,他还那般坏,坏到阎王都不肯收他……”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也是簌簌而下。 虽然她素来独立坚强,但周坤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人。这位良人前一晚还在不停闹她,谁知下一刻便在她眼前消失在硝烟中。 面对这样凄惨的场景,她又如何不肝肠寸断呢?! 岳灵珊听她这般说,呆滞的眼神顿时恢复了几分清明: “珺妹,你说得对,他和娘都不会死。 我现在就要下山,我要立马去找他们……” …… 另一边,舒奇见周坤已被炸下山,便悄悄退了出去。 风清扬见状,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自然也推演出事情的大概。 他突然拔出封不平手中的长剑,便要追过去。 一旁的灭情见状,赶紧问道: “你不是已经封剑了么?” “封剑不为峥嵘,出鞘但求正义。 这臭小子刚刚用传音入密之法告知老夫:岳不群有阴谋。 现在看来,应该是他让舒奇这贼子在灯笼中做了手脚。 此獠不除,华山难安!” 众人听他这般说,都觉得很是诧异。 这时候施戴子和魏文蓉对视了一眼,均想起前段时间看到舒奇鬼鬼祟祟的样子,立马道: “太师叔,我们前几日也看到舒奇大晚上从莲花峰回来。 掌门出事,他必脱不了关系!” 范一飞也附和道: “各位长老,我今日已报告掌门,说起灯笼中怪异之处。 当时我提醒掌门:舒奇应该没有这般大的胆子,要注意岳……岳长老。 没想到掌门太过仁慈,只想着舐犊之情、反哺之恩,竟…… 这事一定是岳长老和舒奇那个小贼合谋的! 只是掌门明明知道此中有诈,为何还要身陷险地?” “你没看到么,掌门一直在拖时间;只是师娘突然出手,他才不得不……” “唉,掌门应该早早揭穿贼子的阴谋!” “掌门还是太过忠厚,一心想着为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 做人,不能太善良!” “……” 有了风清扬带头,并有范一飞等人的旁证,这件事也算是板上钉钉! “走,为掌门师兄报仇!” 外院是周坤一手创立的,自然唯他马首是瞻。听到是岳不群陷害掌门,外院弟子立马表明了态度。 剑宗三老也站了出来: “之前华山剑气之争流的血太多了,是掌门师侄接掌华山后,才让门派重新走上正途。 别人要当这个掌门,我剑宗不认!” “……” 最后,只剩下掌门嫡支弟子相顾默然: 一边是自己的授业恩师,一边是亲如兄弟的同门,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此时,岳灵珊已经站了出来,声如杜鹃泣血: “岳……他已不是我爹,而是没了良心的野心家。 娘之所以出家避世,全拜他所赐! 他要杀娘,只因怕阴司暴露。 是小师弟不停向他妥协输诚,保证让他坐上五岳并派后的总掌门之位,他才没有继续向娘下手!” “……” 听到如此惊人的内幕,众人都是悚然一惊;嫡支弟子更是哗然。 与岳不群的严苛相比,宁中则一直都如同慈母一般的存在。 当二者放在对立的位置,嫡支弟子自然知道该如何选! 梁发带头道: “华山是所有人的华山,不是一两个野心家的华山! 我嫡支弟子也只认周坤师弟是掌门!” “对!” “……” 第354章 老岳的点评 听到周坤已经被火药炸死后,岳不群摸了摸自己那颗犹如卤蛋的脑袋,脸上也露出三分惋惜九十七分愉悦的表情: “拔剑四顾心茫然! 唉,又少了一个对手。 既然掌门已死,咱们也应该去烧烧纸、吊唁一下!” “师……师父,弟子刚刚过来的时候,他们是群情激愤。 现在过去,恐怕……生死难料!” 老岳却是旁若无人地开口道: “想不到周坤只当了几天掌门,手底下便有如此多的孝子贤孙。 哼哼,这华山也是时候清理一下了!” 他的话音刚落,洞口便传来一声冷哼: “我们都已过来了,就看你要如何清理!” 老岳侧耳一听,冷笑道: “来的挺快!跟我出去见见吧!” 说罢,他一马当先,径直走出了洞口。 此时,洞口处已是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了人,领头之人正是风清扬、剑宗三老以及嫡支弟子。 施戴子见到躲在老岳身后的舒奇,立马抽出长剑,厉喝道: “舒奇,果然是你! 我真恨不能早点识破你这个小人,结果却害了掌门!” 嫡支弟子见状,也纷纷拔出长剑,剑尖直指舒奇这个败类。 舒奇见到如此多的师兄弟都对自己怒目而视,当场就有些胆怯,忙将身子缩在了老岳身后。 老岳见状,却是冷然一笑: “怎么,这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对着我拔剑!” 梁发见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也是一脸复杂: “师父,你……你为何会堕落成如此模样!” 岳不群没想到嫡支弟子都敢反抗自己,心中一怒: “连你们也敢背叛我,找死!” 话音刚落,众人只觉得一道绿色的物件一闪,似乎岳不群的身形动了动,便有一蓬银针向着梁发等人射了过去。 “小心!” 风清扬见到岳不群骤施辣手,手中长剑倏出,便使出“独孤九剑”的“破箭式”。 只见剑尖颤动之间,便传来了数声叮叮的响声;继而老岳射出的银针便被一一荡开! 梁发:“……” 此时,嫡支弟子都是悚然一惊,刚刚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同时,他们对岳不群最后一丝孺慕之情也消失殆尽。 “天罡北斗阵!” 梁发话音刚落,施戴子等人已经站在了各自的星位之上。由于舒奇的叛变,天玑位已经换成了剑宗的梅子琪。 老岳看到如此法度严谨的阵法,却是浑不在意,而是随意地坐在洞口的一颗石头上。 他目光环视,指着一众人道: “奇儿,你看看这些叛徒的武功如何?” 舒奇不敢直视梁发等人,唯唯诺诺地开口道: “师父,他……他们都是高手!” 老岳翘起兰花指,含笑摇了摇头: “高手?华山哪有那般多的高手! 不过认真说起来,这里面的人中,还是有几个武功有点特色。 你若学了为师三成武功,恐怕还得注意其中的五个人;等你学了我五成武功时,除了一两个还需注意外,其他不过是土鸡瓦狗尔!” “……” 风清扬见到面前这个涂红穿绿、犹如妖人的岳不群,冷哼一声道: “一个谦谦君子,又怎可能如此妄自尊大! 华山出了你这样的‘君子剑’,简直是给‘君子’和‘剑’丢脸!” 岳不群却是自顾自地开口道: “这里面,武功最高的便是眼前这个倚老卖老的风清扬。 他最强的便是剑法,尤其精通独孤九剑。 刚刚那一剑,便是破箭式吧。 倒也有点看头! 不过,这套剑法号称可破尽天下所有招式,实在是将牛皮吹得山响! 另外,这人的内力如同江河般绵绵不绝;配合一手剑法,便如长虹贯日,确实威力难挡。 只是,他已垂垂老矣;并且二十多年未曾拿过剑,剑术还剩下几分火候,实在说不清楚。 为师只要使出辟邪剑法,他应该不是我百招之敌!” 一旁的舒奇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嗯!” 而风清扬听到岳不群的评价后,怒极反笑: “希望你手中的剑,跟你的嘴一样硬!” 老岳对风清扬的话充耳不闻,又指了指剑宗三老: “除了风清扬之外,就数他们三个功夫还有点看头。 这个封不平,剑法稍强,自创的狂风快剑或可一观;至于成、丛二人,你只要按部就班,超过他们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剑宗三老闻言,冷冷一笑: “能得岳兄一句‘有看头’,我们三人心中都热乎乎泛着恶心;因为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荣耀之事!” 老岳却丝毫不将三人的话放在心上,直接指着王竹珺道: “最后一个,便是这个女人! 此女气息绵长,内力浑然一体,恐怕内力已是当世前五。 不过,她身上气息锋锐迫人,武功路数除了轻灵之外,应该还有些阴柔邪派路数。 如果没修炼病维摩禅功,我也不敢说稳胜她;现在嘛,哈哈哈……” 老岳旁若无人的点评着,四周不知何时已经静了下来;不过,气氛却是陡然间紧张了不少。 老岳对此却是视若无睹,甚至脸色都未曾有一丝变化: “奇儿,你的天赋不错,在华山可稳进前三。 对付剑宗三老,你只要学了为师的功夫,一年之内便可破他们三人的联手。 至于这个女子,有个五年的积累,应当也可稳稳胜之。 至于风清扬,恐怕还得二十年。 不过,看他老态龙钟的模样,也许不用二十年,他便已经老死!” 说到这里,他语气陡然一冷: “我说这般多,只想告诉你们这些叛徒一个道理: 如今我攻有绝世剑法,守有病维摩禅功。你们即便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 哼哼,失去的,我要全部拿回来! 现在,愿意重新跟着我的,便站到右边;想为那个犯上作乱贼子陪葬的,我也不拦着。” “哼!” “呸!” “……” 他的话音刚落,迎接的却不是掌声,而是一片唾弃声。 岳不群见状,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你们这是找死!” 眼看着风清扬就要出手,王竹珺气势陡然一变。 一时之间,她的气势如渊,深不可测。 “风老前辈,岳先生这般抬举自己,想来必有惊人的技艺。 便让我来领教!” “还有我!” 便在这时,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回头望时,却见出声之人正是刚刚带人下山寻找周坤的岳灵珊! 第355章 惨败的剑宗三老 看到岳灵珊竟在这时候出场,众人都是惊喜交加,纷纷开口询问了起来: “岳姐姐,可曾找到周郎?” “小师妹,崖下可有掌门和师娘的踪迹?” “……” 岳灵珊一脸茫然地看着众人,脸上无喜无悲。 “山下没有见到娘和小师弟的踪迹。 他曾说过: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对,掌门师侄和宁师妹定然安然无恙。我等只承认周掌门!” “小师妹所言极是;既然崖底没见到掌门师弟,那他一定平安无事!” “掌门师兄武功天下第一,智计无双。只有他才能带领华山崛起!” 老岳:“……” 他没想到,经过了自己言语恫吓之后,这些人竟都不怕他,还敢继续和自己作对。 “哼哼,果然人一退下来,就贱了,说话不管用了!” 话音一落,他便抽出舒奇的佩剑,疾身朝着封不平、成不忧和丛不弃扑杀而来。 直到这时,老岳还没失去理智,还想着用剑宗三老之血来唤醒其他人内心的恐惧,从而压服住众人。 …… 面对老岳那如雷霆闪电的剑芒,剑宗三老都是悚然一惊,同时也是震怒不已: 显然,岳不群不找别人下手,而是专挑他们三人,应该是觉得他们大小长短正合适立威。 这明摆着是当三人是鶸。 剑宗三老不敢怠慢,立马拔出长剑,三柄长剑交叉架起,真气瞬间合一,竟也激得长剑发出“呛”的一声震耳龙吟。 老岳见状,却是冷然一笑;在长剑相接之时,又加了三分力道。 剑宗三老果然支撑不住,立马被压得单足跪地,脸上也是憋的通红。不过,与三人相比,四柄长剑首先受不了如此雄厚的内力,立马崩断后化为齑粉! 老岳斜身退步躲过断剑,冷冷一笑: “剑宗没了剑,那便是一群废物!你们三个已不是我的一招之敌!” 呼啦! 封不平闻言,陡然间身形凌空,猛然长吸了一口气,胸腹猛然鼓胀如蛙,陡地吐气开声。 “呔!” 在一声犹如炸雷般的厉喝过后,他一掌似要击穿空气,径直朝着老岳胸腹击来。 成不忧和丛不弃见状,几乎也同时杀至。 成不忧屈指成爪,五指吐露劲气,犹如鹰爪一般割裂空气,发出锐啸之声直取老岳右肩。 丛不弃却是手持蛇头形状的利器,直刺老岳环跳穴。 剑宗三老在中条山归隐多年。他们吸取了上次剑气大比惨败的教训,除了剑法之外,内功和拳脚也都没有放下。 此时,封不平使的便是华岳三神峰中的一招『一掌断岳』;其掌力练至巅峰,虽不能真的一掌断岳,但开碑裂石犹如探囊取物。 而成不忧和丛不弃合使的,便有鹰蛇生死搏。其中,成不忧专司鹰爪功,使擒拿扭勾功夫,制敌关节;而丛不弃手持利器,使点打刺戳功夫,专点穴位。 一时之间,苍鹰矫矢之姿及毒蛇灵动之势同时现出,迅捷狠辣兼而有之。 果然,三老的联合一击,杀招尽出,几呈天衣无缝之势,威力沛然难当! 围观众人见到如此一幕,都不由得心惊: “刚刚这位岳先生只点评三老的剑法,却对他们的拳脚功夫一无所知。 看来,他实在是小觑了天下英雄!” “这是什么功夫,我竟全然不知! 这也是华山功夫么?” 有知情的赶紧解释道: “这怎么不是华山功夫了。 师父使的是华岳三神峰,两位师叔合使的是鹰蛇生死搏,都是最正宗的华山拳脚功夫。 这鹰蛇生死搏可单人同使;而两位师叔别出心裁,专司一路,威力大了不止一倍!” “……” 另一边,老岳虽然周身上下都被劲风笼罩,却是浑不在意;反而淡定从容地对着一旁瑟瑟发抖、早已后悔上错贼船的舒奇道: “奇儿,你瞧仔细了,看我如此破敌!” 话音刚落,他便用两指夹住一枚银针,径直朝着封不平的手掌刺去。 只听“嘭”的一声,对方的满天掌风竟挡不住小小一枚银针,一掌对一针直接相接。 刹那间,封不平的手掌便被刺穿,整个人也径直倒飞了出去。 等他仰面倒地之时,原本鼓胀如蛙的胸腹早已瘪了下去;整个人也一脸惨白,显然甫一接招便受伤不轻! 几乎是在同时,成不忧和丛不弃的一指一爪已击中了岳不群。 不过,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老岳肩不动、脚不移,全身一颤之后,一股淡金色的真气罩便如同水中荡漾的涟漪般自上而下笼罩全身。 病维摩禅功! 一个练成以后,再强的外力也无法伤到其身的一门神功,这时已被老岳催动! 成不忧的鹰爪以及丛不弃的蛇头同时轰在真气罩上之后,却是再难寸进! “不好!” 等二人发现自己倾力一击难以击实之时,老岳的双手却是一牵一引,将二人的一招改变方向,径直朝着对方攻了过去。 二人想卸力撤招已然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各自的招式在老岳的牵引下,实打实的硬碰了一记。 “哼!” “哼!” 两人同时一声闷哼,痛得脸上肌肉如同被烫了的蚯蚓般到处咕涌。 此时,成不忧的一爪,已经捏碎了丛不弃的手骨;丛不弃的利器,也毫不留手的扎进对方的腰子上。 老岳却是衣袖一拂,裹挟的劲风直接扫中二人。他们便像是脱线纸鸢般被击飞出去,当空吐血! 此时,众人眼前一花,却见老岳已经重新坐在了巨石之上。 “师父!” “师叔!” “……” 剑宗其他弟子见到三老一招之间便惨败收场、身受重伤,俱是大吃一惊。 而后,其他人都一脸畏惧地看着稳坐巨石之上的老岳。 “哼哼,土鸡瓦狗而已,连伤在我剑下的资格都不配! 在场之人都听好了,我在给你们一次机会。 如果想着重新归顺于我,我自可既往不咎。如若还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大开杀戒!” “……” 一时间,似乎所有人都慑于其淫威,竟都沉默不敢言! 这时候,王竹珺和岳灵珊欺前一步,齐声道: “好,我们再领教高招!” 第356章 岳不群的恐惧 面对霸气侧漏的岳不群,众人慑于其淫威,都是讷讷不敢言。 风清扬本想出手,却被王竹珺和岳灵珊抢先一步: “太师父,这一战便交给我们姐妹吧! 他为了一己之私,屡次三番对娘出手。 这些年来的父女之情、夫妻之爱、师徒之道,都消磨在他的嫉妒和猜忌之中!” 王竹珺也肃然点了点头: “有他是华山之祸,无他是天下之福! 我和岳姐姐有分寸,绝对不会伤他性命!” 老岳:“……” 一时间,他沉默了。 没想到自己狂,但还有人比他更狂。 “唉!” 过了半晌,老岳仰天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尽是惋惜惆怅之意: “你们以为,刚刚我已出了全力? 其实,对付他们三个,我也只用了六分力而已。 珊儿,还有姓王的丫头,以你们的武功和天赋,未来成就无可限量;只要重新归顺于我,供我驱使,江湖必有你们一席之地。 可你们非要自寻死路,那我也不介意大义灭亲、辣手摧花!” 说罢,他看着自己闪着荧光的双手,神情说不出的从容: “一个不忠的妻子我都能杀,又何妨多一个不孝的女儿。 宁中则和周坤既已身死,为免他们黄泉路上孤单,我便送你们一起去做个伴吧!” 话音一落,他的身形已经突然消失;下一刻,他已突兀地出现在岳灵珊面前,手中拈起的银针径直刺向对方的咽喉。 看来,老岳一出手便是杀招! “小心他手中的钢针!” 王竹珺知道今天必是一生中绝无仅有的恶战;见到岳不群出手后,忙出言提醒。 同时,她已带上金丝手套,足尖一点,便如乳燕般掠至岳不群身边,一招摧心掌径直朝着老岳胸腹袭来。 老岳脸上露出嘲弄之意,左手轻飘飘挥出一掌。可等双掌相接之时,他只觉胸腹被侵入的真气一搅,顿时便如万蚁啃噬,痛得他心跳都漏了几拍。 “这……这是摧心掌?! 哼哼,我倒是小觑了你!” 另一边,王竹珺硬接了老岳一掌,自身也不好受:只觉得一股强劲的内力侵入体内,直激得真气一散,筋脉中滞气横生。 一时之间,双方都从对方掌力上感受到了威胁,均不敢再硬拼! …… 老岳只觉得刚刚是意外,仍是一脸淡然: “掌法不错,再接我一针!” 话音刚落,只见银芒闪动,他已用指力弹出银针,以刁钻古怪的方位刺向王竹珺双眼。 咻咻咻! 一时之间,小小一枚银针刺破空气,带着刺耳的锐啸扑面而来。 面对老岳倾力一击,王竹珺也不敢怠慢,运起古墓派捕雀功身法,极速旋身,瞬间化做朵朵洁白无瑕的水芙蓉,在方寸之间不停变化着身位。 面对如此曼妙快捷的身法,岳不群连环撒出的针网均一一落空。 “咦?!” 面对势在必得的一击落空,老岳也不禁微微皱眉: 他知道这个姓王的女子难缠;但她有如此高绝的内力和身法,确实大出意料! “此女断不可留!” 想到这里,他眼眸中的寒意更甚。 便在这时,岳灵珊的一剑也攻了上来。 老岳自认为对她很是了解,随手便是一蓬飞针射了过去。 岳灵珊只觉得面颊生寒,一缕缕瘆人的气息倏然射至。 她临危不惧,使出一招衡山五神剑的『天柱云气』,手腕抖动间,剑尖如同金蛇吐信,动向无定、不可捉摸。 一时之间,只听得叮叮数声响,她的剑尖已经与细雨般的飞针相接,空气中不停撞出道道星光。 场外掠阵的风清扬见到如此精妙的剑法,不由得叫了一声:“好!” 剑宗三老见状,也是既惭且喜: 惭愧的,自然是面对这蓬细若牛毛的飞针,他们断难全身而退;自己一个前辈竟被后辈超越,怎能不让他们惭愧。 至于欣喜,自然是没想到己方竟然有如此强援。 看来,岳不群想杀人立威的想法算是彻底落空了! …… 虽然岳灵珊险之又险的硬接了岳不群一蓬银针,但还是被迫退开一丈开外。 此时,老岳双臂一振,便如同秃鹫般重新扑向了王竹珺。 待身形陡升至三四丈高度时,他突然一个旋身,继而头下脚上凌空下击。 顿时,他的身形化作一道道残影,势同万斤铁闸般落下,势不可挡;并且,他手中扣着的飞针也如同黄蜂尾后针般,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面对这从天而下的一掌,王竹珺似是避无可避;竟是马步一沉、屈臂收掌,以一招『霸王举鼎』,举掌欲硬接老岳的凌空一击。 这一掌虽平平无奇,但受到雄浑的真气所激,周围空气不停发出气爆之声,端的是声势骇人。 …… 刚刚吃过亏的封不平见状,立马出声提醒道: “王女侠,小心他藏在手中的银针!” 凌空下击的老岳脸上尽是讥诮之色: “蠢货!身法不用,竟敢硬接!” 话音刚落,他的身法陡然间又快了三分;与此同时,他的手指也是不停弹动,无数的飞针便如同暴风骤雨般对着王竹珺当头罩下。 可接下来的一幕,彻底震惊了老岳。 只见王竹珺双手如同穿花蝴蝶般,一一将射下的银针拈在手中。而他那刚猛无俦的外放真气打在王竹珺的身上,竟如泥牛入海,无法伤其分毫! 这还是血肉之躯吗?! “这……这怎么可能?”老岳猛地一惊。 接着,他便看到了王竹珺素手上套着的手套。 “金丝手套?难怪你不惧我发出的银针! 不过,你也仅止于此!” 王竹珺趁着老岳说话之际,暗暗运转内力,发现吸取的真气果然已转化为北冥真气,知道今日比斗已有十成胜算。 看到老岳还在自说自话,她不禁俏脸一寒,冷声道: “岳先生,你的话太多了,也接我一招!” 说话间,她一如闪电般欺身上前;衣袖卷动间,那被收起的银针尽数向着岳不群攒射而去! “……” 看到丝毫不弱于自己的暗器手法,老岳第一次产生一丝恐惧: “你!” 第357章 劫后余生 “你……住手!” 老岳在这一刻破防了,脸上风淡云轻的神色终于一扫而空! 似乎二女的武功,都不是他预想的那般水平,自己是不是太过托大?! 来不及容他多想,多如牛毛的飞针已经攒射了过来。 老岳这时候虎躯一震,发动病维摩禅功,身体周围立马又出现了一层金色的真气罩。 当那些银针攒射过来之时,均被一一崩飞。 “岳姐姐,围住他,不能让他出来!” 说罢,王竹珺的身法已经发挥到极致;一时之间,老岳的周围已经出现了道道残影,犹如凌波仙子玉趾踏足凡尘。 她的一手抵住老岳的真气罩,另一手却如拈花般抓摄崩飞出去的银针,继续向着老岳刺了出去。 此时,她的每一次出手都是声势骇人;小小的一枚银针,竟然激荡出音波,发出如同黄钟大吕一般的回响。 周围围观的众人只觉得心旌摇荡、难以自持,纷纷向身后急退。 …… 一旁的岳灵珊一开始还在担心王竹珺如此,早晚会有力竭的一刻;但见到她面色如常、气息平稳,突然心中一动。 这时候,她也提剑杀了过来,将毕生所学的剑法悉数施展了一遍;空出来的左手也学着王竹珺,暗暗运起北冥神功,将老岳的真气罩当成了血袋! …… 围观的众人见到二女各施手段,却是难以破开岳不群的真气罩,都纷纷担心起来: “哎呀,王女侠她们二人可是上了岳不群的当了! 他的病维摩禅功便如同金刚护体一般;看他刚刚施展功夫的样子,明明已经到达了阴阳互济、生生不息的至高境界。 这样打下去,她们恐怕没破开这层真气罩,便会被活活累死!” 梁发等嫡支弟子也纷纷手按剑柄,准备情势不妙,立马结成以天罡北斗阵,上前去助一臂之力。 不曾想,一旁的风清扬却拦住了他们: “姓王的女娃和珊儿都是当世第一流的人物,每一次出手都是剑气纵横、断金碎玉。 你们上前,不过是碍手碍脚而已,都老实在一旁待着!” “可小师妹和王女侠……” 风清扬却是含笑点了点头道: “没什么可是! 没看清么,岳不群作茧自缚,自以为不动如山,便可耗尽她们两个丫头的真气。 殊不知,这两个丫头精的狠,不知学了什么法子,竟然调他人内力为己用。 哈哈,我刚刚还疑惑,为何两个丫头会如此全力一搏,难道不知道盈不可久的道理么! 感情她们是花别人的钱,自己一点都不心疼。” 梁发疑惑地看向场中,终于也发现了端倪: 原来围绕在老岳身边那层化虚为实的真气罩,其保护范围已经被大大压缩;而且,其呈现的颜色已由最开始的淡金色变成越发惨白。 …… 身处场中的老岳,发现身体滞气越积越多,还以为神功初学乍练,没有掌握火候。待发觉体内真气向外宣泄的速度越来越快时,他顿时脸色大变,失声道: “不好!住手……” 他的话音未落,王竹珺发出的一枚飞针已然穿破了他的真气罩,径直朝着他的右眼刺去。 便在千钧一发之际,老岳出于本能,略微侧头躲过了要害。 不过银针还是径直刺穿了他的耳朵;随即,他的耳朵便被附着于银针上的真气挑破、炸开! 但这远远不是终结。 只听锐啸破空之声不止,又有数枚银针攒射了过来。 老岳此时已是目眦欲裂,顾不得耳朵上的疼痛,便想抽身飞退。 他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为什么刚刚一切还好好的,下一刻他便输的如此彻底。 这一刻,什么称霸江湖,什么王图霸业,他都已经抛诸脑后;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逃! 逃得远远的! 他心中既已涌出了退意,立马便丧失了继续动手的勇气。 不过,王竹珺二女却是并不准备放过他。 之间王竹珺屈指一弹,刚刚摄入手中的一蓬银针便弹射而出。 听见寒光一闪,老岳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继而疾驰而走的身形竟直挺挺的从半空中跌落下来,重重摔在一块石头之上。 此时,众人才看清: 原来他的脚筋被飞针射中,那之上蕴藏的气劲一放,顿时将他的脚筋崩断。 一时之间,老岳只能用双手捂住阵阵抽搐的双腿,身体也蜷缩成一团。 等王竹珺还要出手的时候,岳灵珊开口央告道: “珺妹,饶他一命!” 王竹珺狠狠的收回银针,留下一句: “这是你们华山门内之事!” 之后,她便立马折回到思过崖前,准备继续寻找周坤下落。 …… “这是哪里?!” 当周坤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黑暗。 继而,他正准备张开嘴说些什么,却觉得嘴一胀,“噗”的一声便喷出了一口血雾。 接着,他的双眼发黑,差点又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之后,才发现自己好似身处一处灌木丛中,四周都是一片黑暗。 他试着动了动全身,只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无处不痛。 他的心中一喜: 感觉到痛,说明身上没有缺少零件。 继而,他又强忍住疼痛,用双方向四周摸索。 首先确认,手没受伤。 他又动了动腿,发现右腿上面传出的痛楚尤为明显。 看来,自己的这条腿是断了! 他又伸手再去摸另一条腿,却意外摸到了一个柔和的沙包,手感极佳。等他下意识地捏了捏后,前尘往事才涌上心头。 自己这苦肉计假戏真做,真的苦了自己这一身肉。 至于旁边这个软软的身子,自然是宁中则无疑。 “师娘,你醒醒? 宁女侠,为何非要抢着去点灯笼?” 眼见着身边的人儿一点反应都没有,周坤只得忍着剧痛继续摸索了起来。 此时,宁中则的身子似乎已经可以变凉;用力去拉她的手,她的手也开始僵硬。 这一刻,周坤彻底慌了: 一股从未有过的悲凉涌上心头。 他大喊大叫着,似乎要发泄心中的所有痛楚,眼泪也忍不住簌簌而下: “师娘,是我对不起你! 我不该托大,不该对你有非分之想…… 啊……啊……” 此时,身下的突然传来了一道柔软的声音: “这……这是哪儿?下雨了么?” “……” 第358章 你不要命了 听到宁中则的声音后,周坤惊喜得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 他所受的内伤不轻,做不到夜能识物,自然看不清宁中则的模样;但放在她胸口的手,却能感受到对方轻微的心跳。 这种声音,简直就是天籁之音,让人喜不自禁! …… 宁中则此时也恢复了几分神志,轻声道: “你……你是小九?!” 说话间,她似乎感觉有人像座大山一般压着自己,那炙热的鼻息每每打在脸上,都令人面红耳热,却也让自己冰冷的身体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温暖。 “师娘,是我! 看来阎王知道你我都有未尽心愿,并没有收我们!” 宁中则:“……” 她也想起了爆炸的那一瞬: 自己担心误了吉时,便率先出手;结果却引燃了炸药,差点尸骨无存。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是小九冲过来抱住自己,用血肉之躯相护…… 想着想着,她也哽咽出声,两行清泪也是簌簌而下: “周坤,谢谢你,这已是你第三次出手救我了;这一次还是舍生相救。 我……” 周坤又感受了她的心跳,继而默默将手移开: “谢什么,只要师娘不认为我是在占你便宜便好!”周坤半是正经半是口花花地调笑道。 “……” 不说这个还好,听他这般提醒,宁中则才发现二人姿势的暧昧: 似乎他们还是保持着爆炸那一刻紧紧相拥的模样;这样的姿势若让搜寻他们的人看到,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想到这里,宁中则动了动手脚,发现除了疼痛之外行动如常,便小心的向一侧挪了挪身子。 这一挪不要紧,只听到上方传来阵阵闷哼,一股湿热之气突然喷在自己的脖颈上,让她下意识的以为周坤又要占自己便宜…… 等她摸到自己脖颈,发现那是周坤吐出来的血雾之时,立马慌了: “周……周坤,你怎么了?” 此时,她已吓得再不敢动弹,任由着周坤颓废地压在自己身上! 周坤此时却觉得身体的力气随着喷出去的一口血,彻底被抽干,气息奄奄、声音孱弱: “师……师娘,我还以为你会像上次正气堂一样,再给我当胸一掌! 你继续挪吧,我……咳咳……我没事!” “……” 这声音虽还一如既往的带着三分轻佻,可跟过去那个爱笑爱闹的周坤已判若两人。 这一刻,她的心不由得一抽。 “那一次,我……我不知道你是无心的。 你……你别睡过去呀! 是我对不起你! 如果不是我一心想要到庵堂避世,如果不是我误信贼人,如果不是我强求你……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菩萨要怪,便让我下十八层地狱吧!” 说话间,她的手已经摸到了周坤的鼻息,却感受到那里已是气若游丝。 她努力拍打了几下,却只听到对方几声无意义的呻吟。 “周坤,你别睡;千万别睡!” 说话间,宁中则已牵起他的手,将它放在周坤嘴边: “听我说,咬下去!” 周坤下意识地张开嘴,狠狠咬了一口,钻心的疼痛激得他浑身一颤。 等他意识再次恢复清明时,已知道刚刚发生了何事。 “宁……宁女侠,我是进气少、出气多的病号,你还要我下口咬自己?! 你……你若真的想痛醒我,便直接下嘴,随便咬……” “呸,都死到临头了,还这般没个正行! 再说了,你的手又不是猪蹄,很好吃么?!” 宁中则被周坤一句“随便咬”,说得是又羞又气,脸颊顿时如同火一般地滚烫。 “师娘,你……你待会要是也不省人事,我便也拿你的手,当……当红烧肘子,狠狠咬……” “作死啦! 不许……不许你咬我的手!” “好,我……我一定不咬手! 师娘,你……你也别睡;如果一睡着,就……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我没有睡。” 宁中则虽然如此说,但声音中还是带着几分慵懒和困意,听得周坤顿时大急! “你……你敢睡,我就敢咬! 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我要咬遍你的全身,占尽你的便宜,让……让你吃个大大的亏!” 说话间,他只觉得喉头一甜,忍不住又吐出一口热血。 宁中则被他喷的热血一激,又听到他痞劲十足的威胁,顿时觉得脑中一阵清明,脸颊又再次羞红了起来。 她只觉得二人这样贴的太紧,又小心地想向外再挪一挪。 不曾想,便是这小小的动作,再一次牵动了周坤的伤口,让他禁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当她抬眼看时,只见到周坤脸上血液、泪水和冷汗交织在一起,已经几无人色。 “周……你怎么样了?” 宁中则见他如此,哪里还有屡次欺负自己时那痞痞的模样,不由得心一紧,小手颤抖地触到他的脸颊,只觉得一片冰凉! 周坤急剧喘着粗气,沙哑着声音道: “我……我也不清楚,应该没什么大事,似乎只是腿断了而已。 你……你放心,我的腿多,没什么大碍!” 宁中则被他压着身子,只能用手向下摸索,好不容易摸到他的膝盖,却是黏糊糊一片。 “你……你的腿……” 周坤苦笑道: “这条腿不是命根子,折了也就折了吧。” 宁中则看着他浑身染血,竟然还有心情说浑话,只觉得又气又羞,最终都化为滴滴泪珠,簌簌而下! 周坤用手拭去她的泪珠,咧开嘴笑道: “你……你不要太感动,我……我都是骗你的。 不行了! 你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般,太好骗了;我若再继续骗你,恐怕你就要沦陷了。 听话,现在静静躺着别动,我试着翻一下身。 你放心,我虽然贪花好色,但不欺暗室;在这荒野之中,如果我还像当初在正气堂那般亵渎于你,便不得好……” 他的话音未落,就被宁中则用手紧紧堵住嘴巴: “你胡说些什么?! 我……我又何曾怪过你! 呸,我这是怎么了,竟和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便在这时,宁中则只觉得身上一轻。 原来周坤已经趁着说话之际,强忍住钻心的疼痛,强行翻过身去。 见到这一幕,宁中则只觉得心一颤,惊呼道: “你……你不要命了!” 第359章 索性都娶了 经过周坤如此一翻动,宁中则已经完全从他的身下挪开。 此时,二人已是面对着面紧凑在一起。 这个姿势还是暧昧十足,却比刚刚好了不少。 不过,好的是宁中则的处境,周坤此时的状况却是更加的糟糕: 因为刚刚的挪动,他不禁疼得冷汗直流;便是腿上的伤口也被牵动,重新向外渗血不止…… 宁中则这一刻似已看呆了! 在她的记忆中,除了梦中羞人的场景外,现实中的周坤也是轻薄无形、全无正经;过往此类的经历,也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趁着中春药之际,强行以口渡药,轻薄自己;提亲时,却是故意逼迫自己跟他同看恼人的春宫图…… 自己每每受到轻薄时恼他骂他,他要不就是一本正经,要不就是带着坏坏的笑,心中却全无悔意! 可在如今危难时,他却表现出男儿骨子里的那份倔强和担当! 想想这次的劫难,几乎都是自己任性导致的,她的心中又升起无限的愧疚。 …… 感受到对方鼻息呼吸的空气轻轻拍打在自己的脸上,宁中则眸中带泪: “你……你又何必如此?难道不要命了!” 周坤看她酥胸急剧起伏颤抖,显然已是怒极,便淡淡笑了笑: “生命诚可贵,贞洁价更高! 我知道命很重要;可是在师娘心中,不是有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比命还重要么! 我不愿强迫于你,便如你所愿吧!” 宁中则闻言,气得泪珠在眼眶中打转,继而便嗦嗦而下: “你……你便是用这些言语来侮辱我吗? 你我之间,只有你知道变通,我便是那食古不化的人;只有你高尚,我便是那处处计较小节的龌龊之人?” 周坤:“……” 他整个人顿时亚麻呆住了! “师娘,你做人也得讲讲道理! 从前你我有点小误会,你都是指责我太卑鄙;现在我准备按照你的心意来迁就,你又骂我太高尚! 我想做个你心目中的好人,怎么就那么难?!” 宁中则闻言,立马转过头去,凉凉地道: “你清高、你了不起。我就是不讲道理的龌龊之人,你便不用理我好了!” 周坤:“……” 他努力挪动手肘,碰了碰宁中则;对方本想甩开他,不过可能是考虑到他身上的伤势,最终还是停下了挣扎。 “宁女侠,其实我也不如你想象的那般清高。 咱们这时候得不停说话,一定不能睡。 要不,我便给你讲个不太高尚的笑话吧。” “……” 见对方仍然不理会自己,周坤咬了咬牙,将手臂伸到宁中则嘴边,一脸肉痛地开口道: “你咬吧,咬我一口,便当是给你赔罪! 咱们可说好了:咬过之后,可就不能记仇了!” 宁中则终于转过头,啐了一口: “我不要! 你还真当自己是红烧肘子了!” 说完这一句,两人都是长久的沉默;一时之间,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闻到彼此的呼吸。 “你……你刚刚不是说要讲笑话么,怎么还不开始?” 见对方俏脸发烫,周坤假意咳嗽了一声,便开口道: “不纯洁的故事,往往都有一个纯洁的开头和主角。 这一日,一只小白兔落到思过崖下迷路了。她遇到了一只小黑兔,便上前问他要如何出去。 小黑兔嘿嘿一笑,告诉小白兔只要让自己快活一下,他便告诉对方出去的路!” “呸,下流胚子!” 周坤见她脸上的倦色消除了几分,便接着口花花,努力让她不发困: “小白兔经过一夜的传道授业,第二天又出发了。 不过,她走着走着又迷路了,正好又遇到了一只小灰兔。 听了小白兔的问路后,小灰兔也嘿嘿一笑,说只要小白兔让自己快活一下,他便告诉对方出去的路。 小白兔被小灰兔一夜耕耘之后,终于走出了思过崖,并且还生下了一只兔子。 师娘,你可知这只生下来的小兔子是什么颜色的?” “你果然不是君子!” 看着周坤似笑非笑盯着自己,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猜是花色!” 周坤摇了摇头: “不对!” “还是白色?” “不对! 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颜色?” 宁中则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什么颜色?” “你让我快活一……” 话音未落,宁中则已是羞红着脸道: “无耻,龌龊,卑鄙,下流! 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两人说说笑笑间,精神倒是好了不少。 “周坤,你可有家人?” “师娘,你不就是我的家人么! 还有小师妹、李师妹、珺妹、小阿妹……” “你的好妹妹,当真是不少!”宁中则见他如此滥情,本能地就想刺他一句。 可看他像是突然变了个人般陷入沉思,宁中则不由得住了口。 她的心中翻起阵阵忐忑,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竟想去了解面前这个一直刻意回避的人。 “你……在想什么?” “当然是在想她们! 师娘,当初灭情师太给你取了‘修缘’的法号,你的缘分修到了么?” 宁中则:“……” 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模样,周坤直接问道: “灭情师太要还俗了,这个事你知道么?” “这……师父她并没有对我提起过!” 周坤便又将灭情三骂太师父,最终风清扬被霸王硬上弓的事情告诉了宁中则。 她听完后,不由得大骇: “师叔和师父……这怎么可以?!” 周坤却是直击心灵地反问道: “这又有哪里不可以?” 宁中则连连摇头: “风师叔先有抚育之恩,情同父女;后又有授艺之恩,实为师徒! 这……这不是乱了纲常,世所不容么!” “什么世所不容?!” 周坤听罢,立马眼神灼灼地盯着宁中则,傲然道: “太师父和师太,男未婚、女未嫁,两情相悦又无血脉亲情,怎么就世所不容了?!” “那……那如果当初花女侠未死,岂不是……” “那又算得上什么?! 娥皇哭尽女英泪, 湘水令归大禹魂; 布谷鸟悲布谷地, 雷泽湖上见灵云。 如果她们姐妹心系太师父,都与太师父都两情相悦,那索性都娶了便是!” 宁中则:“……” 第360章 叫你做圣人 “这……” 被周坤如此一顶,宁中则一时之间有些词穷了。 看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周坤含笑问道: “宁女侠,你一生与人相互钟情过么?” 宁中则再次将头一偏,俏脸通红: “你……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当初,我与他……也算青梅竹马,相敬如宾。 现在看来,终究还是冯师兄说得对: 我被保护的太好。看似是一个慷慨豪迈、豪爽大气的英姿女侠,实则不过是莽撞糊涂的小女子而已!” 周坤点了点头道: “这就难怪了! 你一生都被父亲、夫君安排的明明白白,从来没有体会过心跳的感觉,自然不明白‘情’之一字。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宁中则:“……” 心跳的感觉么? 是什么样的心跳? 是你在以口渡药时感受到那种窒息绝望,还是你强逼着看《春水谱》时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她略显不服气地瞪了周坤一眼: “你多大了,怎么什么都懂?” “笑年华是否又增华,唯弟子年年十八……”周坤一脸正色的胡说八道。 宁中则闻言,啐了他一口: “你还真不知羞。 我瞧你油滑的模样,三十八都有可能!” “那我便三十八吧。 师娘,那你的芳龄……” “比你小……” “小几岁?” “……” 回应他的却是一阵沉默。 待周坤侧头看她时,却见宁中则的脸上尽是惆怅和悲戚之色。 “师娘,你怎么了?难道你对年纪也这般忌讳?” “无事!” 宁中则嫣然一笑: “周坤,我们便做一个君子协定: 今日骤逢大乱,导致心情激荡,思绪也有点紊乱;明日太阳一升起,你我所有说过的话便不记得了。可好?” 周坤:……我从小就跟吃了忘不了般,记忆贼好! 他眼神灼灼地盯着对方: “这算不算我俩共同的秘密,一个不对第三人说出去的秘密?” “嗯!” 宁中则点了点头,竟还伸出晶莹的小指。 周坤见状,不由得一笑。 宁中则见此,脸一红,便想收回手去。 不过,周坤可不容许她退缩,趁着她要缩回的第一刻,便用自己的小指勾住了对方: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师娘,我们这算不算相约到白首?” “作死啦! 今日的话,明天一早我都会忘记,你便继续胡言乱语吧!” “那我可就畅所欲言了。 你我小指相扣,让我想起了本朝才女郭爱的《前世今生》。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宁中则默然的听着,而后幽幽地道: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白首之约?” “……” 见对方情绪突然又开始低落,周坤唯恐她睡意来袭,便将自己的事情挑拣能说的,都一股脑地告诉了对方。 “师娘,我还没像今天这般赤条条将自己放在别人面前,你是第一个。 既然你已知道了我八九成的秘密,那便勉强算我的红颜知己。” “呸,哪个想当你这个色胚的红颜知己! 这话如果让外人听了,当场就得把你我浸了猪笼!” 看着宁中则重新恢复似嗔似喜的模样,周坤禁不住又用手肘碰了碰她: “你我只近身、没进身,比黄河之水还干净。 凭你我现在肉体纯洁的程度,似乎还犯不上用猪笼吧!” 宁中则含笑乜视了他一眼,继而想到了什么,又长叹了一口气: “周坤,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如果咱们可以从这荒野中逃出去,你还会带上面具,变成我不认识的模样?” “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 如果你我出去之后,你还能像现在这般跟我敞开心扉? 还有,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过去的我!” “……鬼才喜欢你!”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在庵堂避世修缘,何尝不是戴着面具度日! “你刚刚说,我已知道了你八九成的秘密,那剩下的能不能也一并告诉我?” 周坤坚定地摇了摇头: “有时候,人要为自己保守一些秘密;这些秘密无法分享。 这也是一个人注定会感到孤独的原因。” “……” 听到对方语气淡淡,似有惆怅之意,宁中则也感到一阵压抑。 在这样沉默的氛围中,他们似乎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坤只觉得手臂微凉,却是不知何时宁中则已是黯然泪下。 “师娘,你这是怎么了? 我虽然思想上已经不老实了,可是身体却很老实!” 宁中则默默擦拭干净眼泪,笑着摇了摇头: “你恨不恨我?” 周坤闻言大讶: “恨你? 你我的感情中,可掺杂不了这么廉价、狰狞的字眼!” 宁中则笑中含着泪: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如果不是我刻意要出家避世,又哪里会引来如此多的事! 如果不是我拦着,非要等太虚庵落成之后才让你启程,你也不会落到今天这副田地。 甚至于……” 说着说着,她已是激动地泣不成声。 周坤见此,只得努力挪动着向她靠了靠,轻轻拍着她柔弱的肩膀: “宁女侠,你怕是没搞清楚状况吧。这事最大的因由不在你,而在我! 岳……他最想杀的,终究是我。 是我太过优秀,让他产生了危机感,猜忌、嫉妒之心高炽; 是我太过谦谦君子,阻止了他让整个华山陪葬的计划;让他大权旁落,心态失衡。 要说谁害了谁、谁连累了谁,那也应该是我! 是我…… 哎呀,师娘,你是属狗的,真把我的手当红烧肘子了?!” “咬你,咬死你! 就你了不起,就你清高! 你为了让我好受些,便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是让我生生世世都欠着你么? 你……你就是那个来坏我道心的小贼!” 见宁中则如同暴怒的雌虎般,周坤赶紧用手将她抱在怀中。 不过,对方却在不停挣扎: “干什么,你别碰我! 去做你的道德君子,去做你的圣人,去做你的……呜呜呜……” “……” 片刻后,周围终于安静了! 第361章 新副本:接腿篇 “咦?松口、快松口! 你还真当我是蹄膀了?” 两唇轻柔触碰了良久,便如同晨露轻吻着花瓣,似乎要唤醒沉睡的激情。 便在这时,周坤感到一阵疼痛:原来是宁中则已经趁机咬住了他的嘴唇! 等双方终于平息了心中的悸动时,宁中则羞红着脸解释道: “你……你的腿!” “只是走路的那条折了,我仍然可以是一粒响当当的铜豌豆!” “你……莫说了!” 说话间,宁中则已经挣扎着坐起身,摸索了半晌后,才找到周坤大腿受伤的位置。 继而,她用手解开周坤的外衣,“刺啦”一声将他里面穿的衣服撕了开来。 周坤见到如此狂野的宁中则,坏坏一笑: “宁女侠,我明白了你的意思: 咱们只做不说! 我配合,完全配合;我虽然心灵脆弱,肉体却已成熟。 你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他的话音未落,宁中则因为脱力,差点委顿于他的身上: “呸!什么配合不配合,配合你个大头鬼! 你……你别动,我给你包扎下伤口……” 周坤:……咦?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干笑道: “宁女侠,我这衣服看着光鲜夺目,却不顶用;你身上的缁衣更适合包扎,便用一下你的吧!” 说话间,他已重新打量起宁中则。 这一看,他终于发现了异样: 原来虽然有自己作为肉盾,但当时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还是将宁中则身上的缁衣扯破,有些地方甚至是一条一条的,也不知是在哪里勾破的。虽然她极力蜷缩着身子,但晶莹的春光还是未能完全遮住…… “你……不要看了!” 周坤闻言,立马偏过头双眼紧闭,似是没忘记刚刚发过的誓言! 这倒是让宁中则有些忐忑: “你……你生气了? 我与你说着玩的,你……莫要在意!” “没事! 我在你眼中,一直就不是君子,当无耻小贼已经当习惯了!” 宁中则:“……” 小气! 虽然在心中吐槽着周坤,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就在她扯布条准备包扎之时,突然从周坤怀中滚落出几个瓷瓶: “咦?这些都是什么?” 周坤仍然没有睁开眼睛,淡然道: “能救命的东西,能杀人的东西,以及能让你失去理智的东西……” 宁中则闻言一喜,立马翻找了起来: “这是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胶,这是峨嵋的无常丹……有了这些,咱们最起码暂时无性命之忧了。 咦?这是什么?慎恤胶?!” 说话间,她好似已经取了好几颗,就准备往周坤嘴中塞。 周坤吓得亡魂大冒,立马睁开眼睛要躲开: “你难道是想学赵合德,谋杀亲夫! 当年汉成帝就是多吃了这样的虎狼之药,导致虚不受补,一下子一命呜呼……” 当他用谴责的眼神盯着宁中则时,却见对方眉眼弯弯,正笑对着自己;而她手中拿着的,分明是白云熊胆丸,哪里是什么慎恤胶! “你骗我?!” “你还真是小气。不这样,你怎么肯好好服药。 眼看着天就快亮了,你也不想一辈子变瘸子吧。 来,快将伤药先服下吧!” “……” 周坤身上的伤药、毒药和春药,都是极品。 二人服下伤药后,周坤已能稍稍调用体内的九阴真气,利用易经锻骨篇来疗伤;而宁中则摔下山崖时,被周坤紧紧抱住,虽然受了内伤,身上倒是没什么外伤。 此时在无常丹的药力作用下,她已经可以起身。 她安静地帮着周坤处理好大腿上的伤势;周坤也忍着痛,从身上扒拉下那件金丝软甲: “你又走光了,还是穿上它吧!” 宁中则:“……” 她看着周坤虚弱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痛,忍不住抱住他又痛哭了起来: “也许当初我听你的劝告,穿上了软甲,就不需要你用身体来回护我了…… 你……这一切都怪我!” 周坤不得不强忍着浑身的疼痛,继续安抚道: “师娘,你我之间,不需要如果!” “你……你还叫我师娘?” “……这样叫,似乎更刺激! 哎呀,别掐了! 你除了属狗,还是属螃蟹的!” “你再敢胡说,我还掐你!” “……”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宁女侠,我的内力已在慢慢恢复;要不了几日,咱们便可以从这里逃出去了。” 宁中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你这般想出去么?” 周坤扫了一眼对方的脸色,干笑道: “其实,我也不是那般想。 如果能与你在静谧的夜空中彼此相依,肩并着肩说上几句贴心话;然后数着天上的星星,看牛郎织女鹊桥相会,那也是人间乐事。 当然了,如果时间允许,我们还可以顺便……” 宁中则:“……” 她想了想,似乎能这样没有世俗的纷纷扰扰,彼此相依慢慢变老,确实是人间乐事。 “顺便做什么?” “顺便洞个房,生几个孩子;空闲时聊聊孩子们的教育问题……” “你……你别说了!” 周坤听罢,一本正经地道: “我为什么不说?! 如今这个地方,只有你我二人,便如同女娲、伏羲之时,哪里有什么条条框框和廉耻可言? 你我还不如放下心中的包袱和抱负,一起相依相靠、回归自然…… 咦?宁女侠,你别走呀! 我是伤员,我是病号,我这个人怕黑……” 宁中则:“……” 面对这样一个小无赖,她打不得骂不得,只得无奈地苦笑道: “腿都折了,还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我去四周走走,看能不能找到水和食物。 你老实在这里待着!” “那你可早些回来,我一个人怕黑!” “……” 等走远了之后,宁中则从袖口掏出一支火折子,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将它丢出去。 以后能不能出去,便看天意吧! …… 另一边,当周坤正在运气疗伤之时,一直装死的模拟器突然诈尸了。 【检测宿主陷入险境,可选择开启新副本:接上周老爷侠骨柔肠之大腿篇。 注:该副本开启价格为200点功德值。】 周坤:“……” 第362章 治腿秘方 侠骨柔肠之大腿? 那不是张麻子和黄老爷的故事么? 难道自己要穿回民国?! “开启!” 【请选择携带的技能和记忆。】 “北冥神功(大成),独孤九剑(大成)、九阴真经(大成)。” 【……】 【你落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成了一名六扇门的捕头,这是你升任捕头的第一天。】 好吧,一点重要的讯息都没有! 【便在你上任的前一天,江湖上已经发生了惊天大事: 几乎在一夜之间,一百零八个高手以及三十多家银号总价值一千多万两的金银珠宝都神秘消失。 并且,唯一的活口也在六扇门层层守卫之下离奇被杀。】 这什么节奏? 临战前提拔? 这是真的看中,还是让自己去做替死鬼?! 【因为你的父辈被太平王设计谋害,所以你一心报仇。 面对着一无头绪、波诡云谲的案件,你头铁的接了下来!】 好吧好吧,这是不得不上! 【你发挥对人不对事的判断力,果断将矛头直指太平王府。 不过,六扇门的其他人都不敢跟着你胡闹。 因为太平王世子,那个名叫‘九’的男人,传言他就像是华夏的图腾般由九种东西拼凑而成: 他有蜈蚣的毒、狐狸的心、冰冷如雪、坚硬如石,有着山君的勇猛、鬣狗的狠辣、骆驼的忍耐、圣人的聪明,再加上一条来自九幽地狱的鬼魂!】 咦?这个评价我熟,这不就是陆小凤传奇中的宫九! 【由于没人敢和你一同前去调查他,你只能孤身前往接近他。 通过调查发现:这个人对于外物不萦绕于心;正因为如此,他时常迷路。 在他又一次迷路找人问路时,你站了出来,告知对方:只要回答你一个问题,便给他指路。 你的问题很简单:一百个死刑犯死了九十九个,还剩下多少?】 周坤:“???” 【由于你戏弄太平王世子,被打入死牢。不过,宫九对你的问题很感兴趣。为此,他召集包括你在内的一百名死囚,当场便杀了九十九个做实验。 当他将剩下的人数了一遍后,很真诚的回答你:还剩一个!】 周坤:“……” 真他么的一个变态;呸,是两个变态! 【宫九认为你是一个有趣的人,便收了你当跟班;你欣然同意。 不过,你为了接近他,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被处以宫刑!】 周坤:“……” 麻卖批! 模拟器,你给老子出来,看我不把你打出翔来! 【从此之后,你就成了宫九的影子。 你发现:作为一个世子,他已经得到了太多;所有人努力一辈子的东西,他都是唾手可得。 这时候,他如需发泄欲望,只能通过虐待自己来得到满足。】 【发现这点之后,你极力进谗言,告诉他也许造反也是一件很有挑战性的工作。】 【宫九听后,果然心动。 为了答谢你给他出了这样一个好方法,他拿出一根鞭子,允许你狠狠抽他一顿。】 这……这是抖m要培养一个抖s?! 只能说真会玩,大家一起玩! 【除了父辈之仇外,你和宫九还有断根之恨。 所以,盛怒之下的你毫不犹豫地用出全力鞭打宫九,直打的他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并且,你似乎在鞭打的过程中,也感受到了丝丝快感!】 这是什么鬼?! 这不是通向谦谦君子的模拟路,我要下高速!! 【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你出手时虽然没用内力,但宫九的伤势也需十天半月才能下床。 但他只用了几息时间,身上的伤口竟神奇的复合,甚至皮肤还更胜往昔! 这一刻,你似乎找到了玉茎重生的法子。】 周坤:“……” 我他么断的是侠骨柔肠之大腿,不是第三条!!! 不过,如果能学会宫九这门异术,似乎也挺令人心动! 【你直接提出想学习这门神功,并且表明身份,表示学成之后一定会找宫九报仇。】 【宫九闻言,只是淡然一笑: 在他心中,去谋朝篡位和培养一个日后的对手,似乎是同样有趣的事情! 他的唯一条件就是让你每天鞭打他一遍。你欣然接受这个条件!】 麻蛋! 继抖m之后,抖s终于上线了。 这他么的算不算解释了一个哲学问题: 先有需求,后有供给! 【宫九这门快速恢复的神功叫做天竺重生功;凭着超卓的天赋,你很快就学会了这门功法,等练至至高境界后,你终于玉茎重生了。】 【此后,你和宫九配合越来越默契。随着你们的搅风搅雨,朝堂和江湖都是风波不断。】 【直到有一天,宫九接到了自己师父小老头的密令:刺王杀驾的重要人物已经来到了神秘岛,让你们回去一趟!】 小老头? 这可是古龙小说里面的第一枭雄! 【小老头也是一个游戏人间的人物。 他成立隐形人组织、收宫九等为徒,也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这一次,他召回宫九,只是为了让宫九向皇帝推荐一个六条眉毛、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小老头准备收服陆小凤后,让他成为刺王杀驾的那把刀!】 陆小凤?! 这个人物可是一言难尽! 【听了小老头的计划后,你当天就在赌档中找到了真跟女杀手调情的陆小凤,并毫不犹豫将他给一刀剁了! 临死之前,陆小凤还问你为何杀他。 你只告诉他一句话: 薛冰在下面有些孤单;她因你而被奸杀,你难道不应该去陪她! 他听了后,果断瞑目!】 好吧,不需要一言难尽,他的生命已经尽了! 【对于你破坏计划,小老头却是毫不在意,只询问为什么! 你的答案很简单: 你是一个六扇门出身的捕头。对那些整天嘴上喊着怕麻烦,但江湖、朝堂上一遇到麻烦就使劲往上凑的表里不一之人,你会见一个杀一个!】 【小老头认为你是一个有趣的人,也对你这番‘不要拿自己的爱好挑战别人饭碗’的论调很认同。 既然刺王杀驾的刀在你手上断了,你便成了新的那柄刀! 为了让你一击必杀,他将神秘岛的绝学倾囊相授。】 【你再一次欣然同意,并作为外宦推荐给了皇帝。】 【由于你玉茎重生,成功获得了后宫妃嫔的青睐……】 周坤:“……” 这是羊入虎口? 还是一群饥渴的母老虎?! 看情况,这腿治好了也得废! 第363章 痊愈 这个副本正经吗? 我是寻一个治腿的方儿,可不是来噶掉重生再玩废的! 周坤已经无力吐槽! 【……你在皇宫中的交流学习很成功,成功到在一年内让皇帝八次喜当爹。】 周坤:“???” 自己这般勇的嘛,成功将呼伦贝尔和海拉尔大草原连成一片?! 【太平王府在紧锣密鼓的收买各地驻军将领;而你也在紧锣密鼓的传道授业,并成功将妃嫔和她们身后家族整合到了一起。】 哼哼,看来为了皇朝,自己这也算是鞠躬尽瘁! 【在万寿节这一日,太平王府终于发动宫变,你也在第一时间送皇帝上路。 太平王父子本以为已成功篡位,不曾想后宫嫔妃背后的家族联合到了一起,成功挫败了这次藩王叛乱。】 【你和宫九都成了必死之人,双双请求在紫禁之巅决一死战。 你的老情人兼本次叛乱最大受益者——皇后,她同意了这一战!】 周坤:“……” 这算什么?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两剑齐来,双双被歼?! 【你与宫九同归于尽。接着,刚刚满月的太子即位。】 【模拟结束。】 【综合评价:带着完整的三条腿退出历史舞台,也算完美。】 【可选择保留的记忆或技能: 记忆:传奇级绳缚技艺(抖s必备); 技能: 以下功夫中任选其一: 天竺重生功:不仅能让人重生,而且还能快速愈合各种伤害; 化骨绵掌:一代奇侠化骨仙人所创,是一门阴毒可怕的掌法;中掌者初始浑然不觉,两个时辰后掌力发作,全身骨骼软如绵,大罗神仙难救。 如意兰花指:…… 醉卧流云七杀手:…… ……】 这他么还用选吗? 除非我是抖m,才会去选其他! “选天竺重生功!” 一瞬间,一股异种真气融入到了周坤体内。 此时,他才算明白这门功夫的原理: 世间万物皆有灵,生来便有了自愈能力。 只是,这种自愈能力却是各有不同: 便如壁虎,断尾之后还能重生。又比如牙齿,像鳄鱼、熊猫等牙齿断了还可以重新长出;人的恒牙似乎就不行! 其实不然! 人活百岁,照样可以生黑发长新牙。 只是与其他动物相比,人的这种自愈能力太过缓慢。 而天竺重生功便是一门可以激发自愈潜能的异术。 …… 周坤尝试治愈自己的外伤,发现这门功法没什么副作用,便立即催动这股异种真气治腿。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体内的精血正源源不断向腿伤处灌输,那些断了的骨骼、经络也在快速愈合…… 盏茶功夫中,他先是觉得腿上瘙痒不止,继而开始发麻;等到了最后,痒痛感觉全部消失后,他的断腿竟然奇迹般的不药自愈。 他尝试着站起身,却是一切如常;正当他要来个提纵时,却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立马委顿于地。 看来,刚刚治腿调用的精血过多,导致自己有些体虚。 这门异术也不是一点副作用没有! …… 正在周坤想心思的时候,远处突然出现了宁中则的惊呼: “你……你不要命了! 受了如此重的伤,竟还不老实! 你要怎样折磨我、折磨你自己,才能满意?!” 周坤:“……” 听到宁中则的声音后,他立马躺平,像是犯错的孩子般讷讷地道: “师娘,我……我一个人怕黑,也怕你从此躲着我,让我一辈子找你不见!” 宁中则:“……” 她是又羞又气又心疼,忙上前板着脸道: “你就是上天派下来折腾我的冤家!” 周坤幽幽地道: “你我已经有了百年之约,奈何桥的孟婆可以做证! 没想到这才是第一天,你便厌弃了我……” “……” 宁中则将手中的浆果放下,眸中带泪,小心地查看着他的腿: “我刚刚才给你正骨包扎过。如果你这样乱动,这条腿便要废了……” 周坤闻言,心中一动,决定继续隐瞒伤势,打一打同情牌。 他用手狠狠敲了敲腿,有些丧气地道: “如果你离我而去,那这条腿有不如无!” 宁中则:“……” 她只能无奈地道: “好了,好了! 我向你保证,在你的腿没完全好之前,我便不离开这里三十丈范围。” 周坤觉得自己还是很讲道理的,大方地放宽了限制: “那也不用。范围可以适当扩大到一百丈!” 宁中则:……哼哼,你这人还蛮好说话的!! “你采了些什么回来?” “一些桃子。估计是谁吃了后,桃核扔下了山,正好落在这里!” “那里喂我吃吧!” “你……! 你不是只有腿受伤了么,又不是手不能动!” 周坤装出一副可怜弱小又无助但能吃能睡的惫赖模样: “这疼痛会转移! 现在腿上的伤,已经转移到手臂上了。 哎吆,我的手抬不起来了!” 宁中则:“……” 她看着眼前小贼耍赖的无辜模样,最后只能妥协,一口一口喂他吃起桃! “吃个桃桃好凉凉!” “别作怪,有些恶心了!” “……” “这里地形如何,感觉不在思过崖底?” 宁中则点了点头道: “这是半山腰的一块坪地,不过上下都是绝壁,估计还得等我们伤好了之后才能想办法离开。 不过还好,在坪地边缘生长着几棵桃树,短时间内倒是不虞缺水缺粮。” 说到这里,她略微肃然地警告道: “你现在身上有伤,可不能胡思乱想,更不能乱动!” 周坤:“……” 自己这算不算作茧自缚! “你也累了,咱们还是安置了吧。你放心,我只牵牵手,什么都不干!” 宁中则:“……” 看着对方像只小狼狗般湿漉漉的眼神,她不得不再一次妥协。 半晌之后,看着周坤伸出的手揽住自己,她不由得全身一僵: “嗯???” “那个,我就想抱抱,啥也不干!” 半盏茶后,看着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宁中则已是忍了又忍: “嗯↗↘↗↘↗” “那个,我就想摸摸,啥也不干!” “……滚!” …… 也许是昨晚斗智斗勇耗费了宁中则太多的心神。 翌日清晨,等坪地传来鸟鸣时,宁中则还没有醒来。 周坤缓缓抽出自己环在她腰间的手,轻轻站了起来,活动了下筋骨。 等发现身体和真气都恢复如常,他不由得对着初升的太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等再转过头时,却见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灼灼地盯着自己。 “……” 糟糕,是不是露馅了?! 第364章 另有乾坤 “早呀……” 周坤赶紧恢复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模样,下意识地扶住自己的腿。 宁中则:“……” 她的目光放在周坤的腿上,先是震惊,继而淡笑道: “你还是那般调皮,不怕腿又出事吗?” 周坤决定将同情牌打到底: “唉,我就是耐不住自己爱动的性子;如果长期躺着,浑身就会不舒服。” 说罢,他还假装行动不便的向宁中则身边挪着步子。 “这是疼痛又转移了?” 周坤:“???” 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宁中则眼波一闪,眯起眼眸凉凉地道: “我记得昨天给你包扎的是右腿…… 你现在抱着左腿一瘸一拐,不是疼痛转移了,又会是什么?!” “咦……是吗?” 周坤立马换了另一条腿一瘸一拐,脸上还带着一丝讨好的干笑: “这……这真是太神奇了! 见到宁女侠海棠春睡的模样,我竟喜极忘形,完全忘记了受伤的是那条腿…… 女侠,你就是我最好的良药;有了你,枯木都能逢春。 这简直是医术史上的又一大奇迹!” 宁中则:“……” 她缓缓从腿上抽出一支匕首,继续凉凉地道: “我已明白: 疼痛不会消失,而是会转移;你我相处贵在交心,你却对我没有一句真话!” 周坤看着闪着寒光的匕首,情不自禁退后了几步: “你……你要做甚?” “我心中滞气难平、气的肝疼,唯有让你真断一条腿,才能抚平一切……” 周坤:“……” 正在他准备将话圆过去的时候,却见宁中则已经拿着匕首扎了过来。 他哪里还顾得上扮腿瘸,纵身一跃便逃得远远的…… 看着周坤矫健的身姿,宁中则满是怒意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 两人打打闹闹间,便来到了悬崖边。 想起刚刚才从悬崖上落下,宁中则还是心有余悸,忙收起匕首,狠狠地道: “你这小贼,下次再敢骗我,我便给你好看!” “如何好看?” “……骗我的是哪条腿,我便替你卸了哪条!” 周坤:……咦?如此的话,即便我是八爪鱼,也不够你砍的! 他吓得赶紧央告道: “我真没骗你。 这是我偶然之间所学的一门奇功,可以快速恢复伤势。” 说话间,他已伸手从宁中则手中取过匕首。 宁中则想起这支匕首的特殊含义,不由得俏脸通红。 但想起周坤所说的二人已有白首之约,她又默认了这种行为。 “宁女侠,现在给你表演个小把戏。 如果你觉得新奇,便打赏我一下。嗯,便赏我一个香吻吧!” 话音刚落,他已用匕首在手臂上随意拉了一条口子。 “……” 看着伤口快速渗出鲜血,宁中则只觉得心一颤,赶紧娇斥道: “你不要命了?!” 周坤却是朗然一笑: “为搏美人一笑,周幽王连江山都不要了;这区区几滴血,又算的了什么! 你可看好,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话音刚落,他便运起天竺重生功,将再生之力运转至手臂之上。 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在呼吸之间,他手臂上的伤势竟已神奇的愈合。 “这……!” 宁中则一时之间竟如同置身梦中,难以置信! 周坤见她如此模样,忍不住上前道: “如何?要不要捧个人场、赠个香吻?” “……” 还不等宁中则回应,坪地边缘的那几株桃树上的猴子已经龇牙咧嘴,发出吱吱唧唧的叫声,似是在嘲笑面前的两脚兽: 你这也就耍猴的水平而已! “……” 周坤见到如此恶邻,可不会对他们客气,直接踢飞一颗石子,径直朝着领头的猴子激射而去。 “哼哼,正好有些气血不足,拿猴脑来打打牙祭!” 不曾想,那猴子的身手却异常灵敏。 周坤这随意的一击,石子上蕴藏的内力足以开碑裂石;并且,石子犹如飞蝗,速度也是电射而至。 但即便是这样,那猴子还是从容躲过。 最终,石子撞在桃树上,直接将它拦腰折断。 头猴虽躲过了致命一击,但对眼前两脚兽破坏粮仓的行为显然忍不了,继续朝着他们龇牙咧嘴。 周坤:……这猴子成精了?! 他运起轻功,一手捕雀功使的炉火纯青。但那猴儿却是异常灵活;直到被周坤逼到角落时,才知道怕了,在那吱吱唧唧乱叫着。 周坤运起内力,便要朝着它当头击下,却被一旁的宁中则所阻: “算了,你还是放过它! 世间万物都有灵,不可多造杀孽。” “……” 看来,宁中则自从做了居士之后,已是清心静欲、时常菇素;不愿杀生也情有可原。 周坤见状,掌至半途已换了方向,怼在了一旁的石壁上。 “哼哼,你个泼猴,还不快滚。要不是我老婆求情,灭你朝食! 咦?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刚刚的一掌,竟然在石壁上击出了一个大洞! 宁中则也走上前,看着面前的山洞,有些诧异地道: “没想到思过崖的石壁之上,竟然还有一处山洞!” 周坤不理会逃走后还对着自己耍贱的猴子,开口道: “说书先生说过,跌落山崖,必有奇遇。咱们去里面找一找自己的奇遇! 对了,你身上有火折子么? 这里面也不知道通不通风,会不会满是浊气?” 宁中则听他说起火折子,不由得动作一滞,继而有些躲闪地开口道: “火折子么?我身上没带!” 周坤:“……” 他明明记得自己刚刚苏醒的时候,在她胸前摸到了一支火折子,她为何要说没带? 难道是…… 不过,这却难不倒他! 钻进石洞之后,发现空间不小;而且里面也是影影幢幢,显然是通风的。 他抬头看时,却见石洞上方有个出气口;那影影幢幢的树影,正是外面的桃树。 等他屈指一弹,给桃树剪枝之后,阳光已经可以直射进来。 此时,洞内的情况已是一览无余: 石洞内有着一张石桌,旁边还有几张石凳;除了这些之外,石壁之上竟然还镶嵌着多面铜镜。 “咦,你快看,石壁上有字!” “……” 第365章 以洞为房 “咦?那石壁上有字!” 宁中则看着铜镜反射在石壁上的光影,诧异地指着石壁失声道。 周坤仔细一看,却见上面写着: “步法神妙,保身避敌;待积内力,再取敌命。” “这是凌波微步?!” 宁中则也好奇地凑上前,问道: “何为凌波微步?” “此事说来话长。 在北宋时期,有一门派叫做逍遥派,其最上层的武功便是天鉴神功,记录在三百六十面铜镜之上,代表着三百六十种功法。 天鉴神功中最有名的身法,便是凌波微步! 只是,为何华山会有记录天鉴神功的宝镜?难道当初六大门派中便有华山?” 看着宁中则一脸疑惑的表情,周坤解释道: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日昇号吗? 那是我跟南京守备府的生意。其中,我投的本钱,便是来自建文帝留下的宝库。 那座宝库最重要的宝贝,除了金银之外,就是记录天鉴神功的三百面铜镜。” “你不是说这门神功记录在三百六十面铜镜之上么?” 周坤点了点头道: “不错,当时起出建文帝宝藏时,铜镜的的确确只剩下三百面;其中有六十面铜镜被与朱明皇室交好的六大门派给瓜分了。 靖难之役时,建文帝眼见已是穷途末路,便将内帑中的金银秘密运进魏国公府,以待来日可以以此为军饷,东山再起。 这事极为机密,他自然不想让参与此事之人活着;可在这些人中,有一个是朱棣的内应,也想用这事作为晋身之阶。 只是,朱棣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自然不能暴露自己早已在南京埋暗子的事实。 可以说,他的那些暗子中,除了真正心腹之外,其他注定要成为弃子! 这名内应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决定不再掺和他们叔侄之争。但他心有不甘,便在这批财物进入魏国公府后制造混乱,趁机夺走了一箱财物。 这箱财物虽让他衣食无忧,甚至铜镜中绝学更是让他一跃成为当时的绝顶高手。 可他毕竟是在虎口夺食,朱棣、朱允炆不会放过他;就连被他戏弄的魏国公府也不肯放过他。 最终,他还是死于朝廷召集的六大派之手,手中的铜镜也被瓜分。 如今,我知道的六大派中,包括峨嵋、星宿派;至于其他,却是一无所知。 现在看来,华山也应该是六大派之一。” 宁中则听他如此说,不由得好奇他的身份: “关于这些前朝的江湖事,以及本朝的秘辛,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你可莫要再骗我了!” “……” 看着宁中则一脸认真的模样,周坤只得解释道: “你便将我看作是当初那名内应的后人吧!” 其实这般解释,也并没有错! 模拟器中的“他”跟自己的关系,便如同天道和鸿钧老祖的关系一般: 鸿钧以身合道后,他便是天道;可天道包罗万象,不可能是一个天道代言人可以尽释! …… 宁中则听周坤如此解释,只觉得天方夜谭;但仔细一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如果不是如此,那周坤为什么知道建文帝宝库藏在南京魏国公府?他又如何知晓铜镜里蕴含着各种奇功?! 再一想周坤结交陕西当地的官员,成立票号,甚至在华山上秘密炼制火药,她不由得心一紧: “你为了替先人报仇,竟不惜造反?!” 周坤闻言大讶,疑惑地问道: “你怎么看出我要造反?” 宁中则看他一脸平淡的模样,知道自己果然猜的不错: “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 等你当了武林盟主之后,可以说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而且,你还在华山之上秣马厉兵,有心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再加上,你跟皇室还有私仇,也算师出有名。 我实在想象不到,如果你不是想着造反,为何要这般安排。 对了,上次峨嵋派向你求助,你派了大批的人手去了蜀地。我如果所料不错,你是不是已经在那准备动手了?” 周坤点了点头道: “我既然答应不骗你,我便信守承诺。 不错,我已扶持峨嵋派,准备趁着当地彝族不稳,随时准备拿下蜀地作为基地。 如今辽东不稳,一旦后金大举南下,大明社稷恐有倾覆之虞。” “这……战事一起,又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随即,宁中则又苦笑道: “你昨天还说已经告诉我八九成秘密。现在看来,这一句你也是在骗我!” 周坤:“……” 看着钻入牛角尖的女人,他眼神灼灼地盯着她,肃然道: “我并没有刻意隐瞒你,更没有存心骗你。 刚刚我所说的,除了你之外,恐怕她们任何一个了解的都不如你多。” 这一句话让宁中则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周坤继续道: “至于你说的生灵涂炭,那也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有没有我,大明依然日薄西山,治下百姓依然民不聊生;有没有我,关外异族照样会南侵,辽民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有没有我,川地的奢氏照样会造反。 我可以向你保证: 在施以霹雳手段的同时,对生民尽量秋毫不犯。” 宁中则苦笑道: “这般说,你人还怪好的!” “那是自然! 像我这般执掌一派,凭德不凭力!并不是谁武功高,谁就可以做掌门!” 宁中则:“……” 她听到周坤的自吹自擂,露出一丝笑意: “羞不羞?你的哪一门德行比我要好? 如果真的凭德不凭力,而华山掌门岂不是我做最合适!” 说罢,她不由得脸色一阵羞赧: “你经常说我被保护的太好,我原来嘴上承认,心中还有些不服气。 现在看来,我确实……确实有些太过想当然了。 便是我爹……便是剑气两宗的前辈,不也是为了一个掌门之位,弄的华山血流成河么。” 看着宁中则似乎要脱离傻白甜的人设,周坤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女侠,你刚刚好似质疑本掌门人的德行! 嘿嘿,我现在身子已经全好了。 这里是山洞,可以为房;本掌门现在就要好好教教你规矩!” 洞?房? “……你当掌门,就是为了让门派内的女弟子与你洞房?呜呜呜……” 第366章 心结 “你……你要与我什么?” 周坤的手正在宁中则柔软的腰肢上拂动,激得她声音都有了几分颤抖。 “以天为幕,以地为床,以洞为房……” “无耻小贼!” 宁中则的脸上遍布红霞,身体酥软地靠在他的怀中。 她能感受到一双火热大手已经流窜到了腹地作案,令人浑身战栗、心跳加速。 她的眸中也已蒙起一层雾气,轻泣道: “你……你若这时候犯浑,我尽可以依着你。但是回头我就一头撞死在石壁上!” 周坤:“……” 他看着身下的妙人儿紧咬嘴唇,脸上涌出来凄婉决绝的模样,不得不颓废得抽出手,喘着气停下了动作。 两人的心都在快速的跳动着;随着那阵躁动褪去,心跳慢下来后竟神奇的开始同频了! 周坤看对方睁大着眼睛盯着自己,不由得低头又亲了一口,而后站起身道: “不能白日宣淫,咱们还是先干白天的正事!” 说罢,便在山洞中寻觅了起来。 宁中则嘴上没说什么,心中还是点了点头,暗道: 这个小贼总算还是一个君子! …… 两人将石壁上镶嵌的十枚铜镜收下来后,又开始在洞内继续搜索。最终找到了两把锈迹斑斑的长剑,旁边还有两具骸骨。 周坤捡起长剑,发现上面分别写着“华山李公豹”和“华山章公礼”: “李公豹和章公礼?这是哪一代的弟子?” 宁中则听罢,皱起眉头道: “‘公’字辈?那应该是第六代弟子了。不过这两个名字,却是没听说过。 我华山第五代掌门曾谋害师兄上位,令人不齿,最终死在了昆仑派掌门夫妇之手。他的弟子便是‘公’字辈,其中最有名的一个叫做薛公远。” 周坤对这些名字全无印象: “看他们骸骨,应该是自相残杀。 唉,华山一直有着窝里斗的传统。 若猜的不差,当年六大派取得铜镜后,应该也发现了内含神功秘籍的事情。 只是,人人都想将秘籍据为己有,这才拔剑相向,最终让彼此性命蒙了尘!” 宁中则想起了剑气之争的旧事,一时间也有些怅然。 “既然我们遇到了,也该让他们入土为安。 接下来,我们要趁着有时间,赶紧学会凌波微步。 这样即便珊妹他们一时间找寻不到我们,我们也可以自救!” 宁中则:“……” 见她不说话,周坤继续道: “有了轻功之后,咱们即便是一天一级天梯的挖下去,也总有一天可以从这里出去…… 或者,我也有更好的办法,那便是升起一堆火,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这;这样他们就能缒下绳索,我们也可以尽快出去!” “……” 宁中则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从怀中取出一支火折子: “小贼,我……我骗了你! 其实,这支火折子一直都在我身上。 我不知道出去之后,要怎么面对珊儿,怎么去面对那些弟子,怎么去面对世人……” 说罢,她便扑在周坤怀中失声痛哭了起来;那肝肠寸断的模样,哪里还有一丝要常伴青灯古佛的居士模样,分明是一个在尘世中陷入情劫的普通女子! 周坤见状,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当怀中的人儿开始直面问题的时候,那就说明仙子真的思凡了! 他紧紧抱住对方的腰肢,先是在她耳边轻轻亲了一口,继而柔声道: “宁姐姐,你本是侍奉菩萨的居士,是我这个坏人引你来到凡尘。 菩萨要怪罪,便让她怪罪我一人好了! 至于珊妹……” 他的话音未落,宁中则已经打断道: “我……我是不是一个无耻的女人? 你是珊儿的夫婿,我是她的……我们……” 她的话未说完,便有一张大嘴堵上了她的小口,那火热的气息仿佛是升腾的火焰般,瞬间便给她冰冷的心带来阵阵暖意。 这样的热吻是第四次,还是第五次? 此时,她的心像是被激活了般,又开始蹦蹦乱跳;这种炙热的感觉,似是要带她上天堂,又像是要下地狱。 不过,不管去向哪里,都已让她欲罢不能! 沉沦吧! 让一切交给本能,便如同新生的婴儿般,抛却世俗的条条框框…… 一场热吻之后,宁中则脸色绯红,那红润的樱桃小口轻启,给人无尽的诱人韵味。 周坤又低头浅尝辄止,这才含笑道: “要说这世上的无耻程度共一石;我便独占八斗,天下人分剩下的两斗。 方证、任我行、左冷禅,包括千千万万被我骗过的江湖豪杰,他们加在一起,恐怕在我面前都得自惭形秽,暗暗责怪父母将他们生得太过老实。 在这洞房之内,如今只有一男一女,没有谁是谁师娘,谁是谁相公、谁又是谁的娘。 这不是一个最简单的事情嘛!” 宁中则:“……” 她幽幽一叹道: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周坤拉住她的小手,凝视着她的眼眸: “你我已经连过姻缘签,孟婆也做过证了: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不过,白首之约太过短暂。 看到外面的桃树了么,我要每年在这里种上一棵,种上一辈子、下辈子、三生三世、生生世世…… 等种上了十里桃花林,我再在春日的午后邀你在林中漫步。 当春风拂过这十里桃花的时候,那落英缤纷的场景,便是我为你摇下的一地桃花……” 宁中则听罢,顿时落泪如雨。 她指着在暮霭中的朝阳峰,轻泣道: “你先莫要说这些好听的。我只问你一句,希望你莫要骗我: 你还要回去吗?” “这……” 周坤见到在暮霭中若隐若现的朝阳峰,再看看宁中则那绝美的脸庞,一时间也有些词穷了。 他斟酌了半晌,才幽幽开口道: “这绝壁之下,便如同人间。 按理来说,我在人间有伴侣、兄弟和未竟之志,是应该回去的。 可从内心来说,我又想多陪陪你,哪怕是地老天荒。 你若是我,又该做何选择?” 他的话音刚落,便觉得有一只手在他腰上轻掐了一下: “你这小贼,便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 像你这般滑头,将问题又重新丢给了我,我又能说些什么! 这个问题,你自己想去!” 周坤:“……” 第367章 五里嗅到人渣味儿 点出了周坤险恶的用心,宁中则脸上也难掩一丝黯然。 是呀,自己可以抛出问题,让周坤抉择要不要下山;但这个问题何尝不是自己要考虑清楚的! …… 周坤见她满脸愁绪的模样,不由得心疼地牵着对方的小手,试探性地问道: “宁姐姐,我们一同下来的,便一同出去,可好?” “出去?!” 宁中则闻言,不由得紧紧回握着他的手,将头靠在周坤的肩膀上,一脸苦涩地道: “在这坪地之上,只有男女,没有珊儿的母亲和夫婿,我们可以刻意回避世俗的纷扰,一起无忧无虑过自己的生活。 可若是回去之后……” 周坤紧紧将她拥在怀中,在她耳边轻轻吻了吻: “回去之后又如何?! 宁姐姐,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靠外人施舍的。 你避在庵堂中青灯古佛这般久,难道还没明白一个道理么: 观音双手合十,所拜所求何人? 求人不如求己! 只要你我真心喜欢彼此,那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便是老天爷也管不了! 至于你说的世人,你我都不是元宝,哪里能得到所有世人的喜爱。 说句自大的话,如果哪一天我至尊天下了,你我之事不过是别人口中的风流韵事而已! 我在乎你,我可不在乎世人的嘴皮子!” 宁中则听罢,是又感动又惆怅: 感动的是,周坤愿意为自己扛下所有;惆怅的自然还是彼此身份上带来的禁忌! “就算你我可以不在乎,可珊儿呢?她能不在乎吗?” 宁中则无声轻泣道: “就算她不在乎,可是我……我始终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我是她娘,我也是你的师娘;你我如此犯禁忌……” 周坤听罢,直接打断道: “什么禁忌? 我与你虽有师徒之名,可我不曾跟你学过一天功夫;你在我眼中,只是慢慢从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变成如今的心里人而已。 你是珊妹的娘不假,可你也是我的宁姐姐。 你我两情相悦、彼此相依,既无血亲、又无苟且,老天爷他也管不到你我头上。 这何谈禁忌可言?” “可世人……” “什么世人?! 从今天起,你我做一个幸福的人,做一个不为别人活着的人。 你看看外面的树: 他们面朝大山,层林尽染;可曾因为你我愁苦而忧伤,可曾因为你我愉悦而酬和! 所谓的世人,当你将他们当成了一棵树、一颗石头的时候,你才真正活出了自己的人生!” 说到这里,他举起双手放在嘴边,运足内力向着远处的山谷大声喊道: “山那边的老乡别走,你们都听着: 我,周坤,喜欢宁中则,已经与她有了白首之约。 我发誓:一辈子爱她敬她呵护她! 如违此誓,便让我被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这一次,他是运足了内力,那声音在山谷中传了很久,也传出去很远。 一时之间,宁中则耳边飘荡着山谷的回音: “周坤……喜欢……宁中则; 一辈子……爱她……呵护她; 如违此誓……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你疯了……” 宁中则看周坤还要继续说些什么,赶紧捂住他的嘴,眼中的泪珠已是簌簌而下。 …… 看着她又哭又笑,几欲昏厥的模样,周坤赶紧揽住她,轻柔抚摸着她的秀发: “我这不是疯了,而是说了几句真话。 宁姐姐,我现在就郑重声明: 如果你敢悄悄离我而去,故意避我不见;我便拿着你的画像,挨家挨户敲门去找你。 我要硬生生将你从仙境拉下凡尘,让你做不成修士,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我在一起了,让你只能和我相依相偎、在这红尘中一起迷醉! 我没脸没皮、无恶不作的秉性,你也是知道的;请姐姐千万不要怀疑我的决心、考验我的真情!” 宁中则心中有苦也有甜,唯有轻掐了她一下,轻泣道: “你若如此,我还做人不做?!” “不做人也无妨!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俩个一齐打碎,用水调和······死同一个椁……” 宁中则:“……” 这人的没脸没皮,她早已领教过了。 面对着耍无赖的他,自己好似一点办法都没有,就连逃走似乎都成了一种奢望。 不过想想他嬉笑间展现的霸道,也让自己很是欢喜、欲罢不能! 二人又悄悄说了一会儿情话,宁中则的心性也不像刚一开始时的那般激荡。 不过,周坤旁敲侧击问出关于出去的事,她却只是笑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不知道心中是如何思量的。 周坤知道她历事更多,比岳灵珊更有阅历,并且心性也更加坚定;所以也不能过分逼迫于她。 …… 其实,宁中则又岂能不知周坤的所思所想;看他尽力找一些逗趣的话哄着自己,可眼角眉梢中流露出的担忧,还是透露出内心的挣扎。 这又让她如何能释怀! …… 思过崖下。 风清扬正带着人在山下搜寻着周坤和宁中则的踪迹。 这也是搜寻的第二天了。众人都没有喊苦喊累。 这些人中,有人为情、有人为义,更多的却是为利,所以才会如此卖力。 但无论为了什么,所有人都得承认一个事实: 周坤这个掌门已经成为了华山派的主心骨。 便在众人继续呼喊周坤的时候,风清扬和王竹珺几乎同时示意大家噤声。 论武功,场中唯有他们二人最高。 便在刚刚,一阵晚风吹过,山谷中似乎送来了周坤的声音: “周坤……喜欢……宁中则……” 王竹珺心中一紧,立马又侧耳倾听:风中似乎还能听到回音,但很快便消失了。 此时,她急忙拉住岳灵珊的手,激动地道: “岳姐姐,你听到了么?是周郎! 他刚刚正在大喊!” 岳灵珊已是一天一夜没有好好休息了,精神十分的憔悴。 听到王竹珺的问话,她立马激动地问道: “哪里来的声音? 小师弟他说了什么?!” “他说……” “咳咳!” 一旁的风清扬赶紧打断道: “王丫头,你……你听错了! 不过,那臭小子一定就在附近! 哼哼,我这鼻子很灵,离我五里的距离,我都能闻到一股人渣的味道!” 五里?人渣? 王竹珺听罢,有些不乐意了: 你这个老头说谁人渣呢! 你一个搞黄昏恋的,才是无礼,才是人渣! 第368章 与苍天赌一局 看着王竹珺满脸不认同地盯着自己,那眼神中颇有责备之意,风清扬不由得一滞。 这是什么世道?! 徒弟和师娘的不伦,已经流行开来了…… 便在这时,一旁的灭情师太突然用手肘碰了他一下,眼含警告地开口道: “修缘她太苦,本是修来世;如能缘定今生,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可莫要忘了,当初在太虚庵答应过我什么!!” 风清扬:……得!这算不算上梁不正下梁歪! 嗯,自己这个太上长老,当的可真累! …… 此时,岳灵珊的脸上已恢复了几分神采。只是侧耳听了半晌,还是没能听到周坤的声音: “珺妹,刚刚小师弟到底说了什么?你快告诉我,简直急死个人了!” 王竹珺自然不能说真话,只得安抚道: “你放心,周郎还活着,也一定在附近。 至于他喊了些什么,那又有什么关系。” 风清扬冷哼一声,心道: 怎么没关系?!这关系也太乱了!! 不过,他却被华丽的无视了。 “小师弟也太跳脱了,以后就该老老实实待在我们身边。” 王竹珺:……他?跳脱是真的跳脱;但刚刚的话,可一点都不老实呀! 她忙转移话题,对着一旁的范一飞道: “范管事,劳你办一件事!” 范一飞点头道: “姑娘有事尽管吩咐!” “让弟兄们在四周燃起篝火;周掌门是个聪明人,见到篝火后,应该就能明白我们在找他。 只要他也燃起篝火,我们就能确定他的方位。 到时候,咱们齐心合力,将他……和干娘一起救下来!” 众人闻言,都觉得这个主意好,纷纷去捡拾柴火去了。 风清扬看着四周的绝壁,凉凉地开口道: “王丫头,你这法子固然不错。就怕那个臭小子跟后主刘禅一般,来上一句‘此间乐,不思蜀’!” 王竹珺却是摇了摇头道: “太师父,我这番做的用意,一半在提醒他,一般也在提醒干娘。 他固然可以乐不思蜀;但干娘终究顾虑要多一些,她会考虑到别人。” 说话间,她不经意间扫了身旁的岳灵珊一眼,继续道: “我也是在赌干娘的深明大义!” 风清扬看着一脸憔悴的王竹珺和岳灵珊,以及还不知道身处何地的宁中则,不由得摇了摇头,恨声道: “这个臭小子,这幅臭皮囊真是害人不浅……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也算人中龙凤,为何单单就看上了他!” 岳灵珊听罢,忙争辩道: “太师父,听说你有一手独孤九剑的绝技,差点就失传了。 你为何谁都没传,单单就传给了小师弟?!” “这……这不是因为那臭小子死缠烂打……” 王竹珺适时补刀道: “太师父,这有什么想不通的。 谁能勉强自己的感情?谁又能控制别人爱与不爱? 武功的事,或可勉强;感情的事,水到渠成,堵不如疏!” 岳灵珊听罢,觉得此话甚是有理: “珺妹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话!” “……” 风清扬:……好吧,我就是一个彻头彻脑的老厌物! 你们高兴就好! …… 便在这时,范一飞等已经回来禀告道: “风老,王姑娘,枯枝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还取了不少的干草;这种草沾了水后,烧起来便会浓烟滚滚。 我这就吩咐下去,让他们点燃!” “你们点吧! 这个臭小子这般灵醒;从刚刚传过来的声音看,伤势应该不重。 凭着他的内力,一掌一指之间,还不能升一堆火么! 哼哼,我看就是乐不思……” “咦?太师父,你刚刚不还说珺妹听错了?怎么现在又改口了? 小师弟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咳咳,珊儿,你听岔了。 快点火吧,找到掌门才是正经! 哼哼,其实这个臭小子一点都不正经!” “……” …… 坪地,山洞内。 考虑到宁中则的顾虑,周坤便将所有的铜镜都收了起来,也不再提什么学轻功下山的话题。 二人又夺了猴子的口粮吃饱后,便相拥而眠。 翌日清晨,当周坤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伊人的身影。 他似是心有所感,立马出了山洞。 果然,在坪地边缘,宁中则不知何时已经架起了一堆柴火。 “宁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宁中则轻轻拢着头发,眸中似有痛苦之色,脸上却尽是释然: “你不学凌波微步的心意,我铭感五内。但我是修佛之人,终究要讲因果。 我不想委屈自己,同时也不想你为难;便将一切交给上苍吧。” 说罢,她拿起火折子,已经引燃柴火堆。 当火光升起的时候,黑烟寥寥升起,估计十里之外都能看见。同时,在火光的照耀下,宁中则的脸色却是一片苍白,令人心痛。 周坤本想上前踢掉火堆,宁中则却是决绝挡在他的面前! “宁姐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宁中则紧咬嘴唇,无声地点了点头。 “虽然世上的事绝难提什么公平;可我却要一个公平,一个能让我说服自己的公平。 昔年,有稚童以自己为棋子跟神仙下棋,以生命为代价胜了神仙半子。 今日,我便也要与上天赌上一赌。 如果她们想不出法子救你出去,那便是我赢了;我自可心安理得跟你在这里长相厮守,做对快活神仙。” 她的话音刚落,回头看着山下灭了的火堆又重新燃了起来,知道有人已在回应。 “若是她们有法子将你在这坪地救出去,那便是我输了。 我若输了,那便……” “你便怎样?” 周坤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将她拥在怀中。 宁中则见他一脸刚强的模样,不由得心一软,眼泪已是簌簌而下: “你……你不要逼我! 今日我便将命运交给上苍,交给珊儿他们。 如果上苍都带不走你,我自可心安理得,与你长相厮守。 若不这样做,即便你我勉强在了一起,我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也会心结难解,郁郁终生! 这是我向上苍强求的一次机会,也请你让我心安。” 周坤听罢,却是紧紧揽住她: “咱们即便做不到胜天半子,我也不会放手,绝对不会放手!” “……” 第369章 狠心的登徒子 思过崖下。 随着一堆堆篝火熄灭后,周围竟是一丝回应也没有;众人高涨的热情开始消退,又担心起周坤来。 岳灵珊对着一旁闭目养神的风清扬道: “太师父,你不是说能嗅到五里内的人渣……嗅到他的气味。 可为何小师弟还没有反应!” 风清扬本准备继续批判周坤几句;但看到她憔悴的模样,还是有些不落忍: “珊儿,你就放心吧。 那臭小子绝对没事,而且快活得很,我敢拿项上人头作保。 你要是不信,可以看看珺丫头。她可一点都不担心!” 岳灵珊:“……” 总感觉这两个人知道些什么,但就是不肯吐露半分。 正在她想着如何让王竹珺开口的时候,下山几天的林嘉俊终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几个体型消瘦的采药人。 他上前将一只锦盒递给岳灵珊,开口解释道: “师姐,我去找了巡按毕大人。 他听到掌门师兄不幸坠崖,也很担心。不仅在长安、华阴找了最有经验的跑山人;而且,他还送来了这个。” 岳灵珊接过盒子,一边打开一边问道: “这是何物?” “毕大人喜欢做一些新奇的东西,这便是他根据西洋舶来品做的窥筩。 毕大人介绍说,此物用虚管层迭相套,用的时候可以伸缩;两端用的是玻璃,随所视物之远近以为长短。 借助它,不仅可以窥天象,而且还能摄数里外物如在眼前!” 岳灵珊听罢,当场便取出望远镜,开始照着林嘉俊所言对着四周搜寻了起来。 一开始,她看到树枝摇动间差点拍打到自己脸上,也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树枝离自己还很远时,才放下心。 “这什么窥筩,果然神奇。有了它,自可事半功倍! 林师弟,你有心了!” 林嘉俊赶紧道: “掌门师兄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所能做的,绝难报答他恩情之万一!” 便在这时,范一飞突然指着远处陡直山峰的一处坪地,大声惊呼道: “你们快看,那里有火光! 一定是掌门,掌门找到了!” 他的这一声惊呼,就如同水滴进了热油之中,在场众人顿时炸开了锅。 “对,山腰位置果然有浓烟。 唉,我怎么没想到!除了山谷之外,掌门师兄也很可能落在这些凸起的坪地上!” 也有些人担心道: “这处坪地距地面和崖顶都有数百丈距离;且上下都是悬崖峭壁,要救掌门师弟下来,绝非易事!” “对!也不知道掌门师侄有没有受伤。 如果身上无大碍,凭着他的轻功,下山也绝非难事!” 风清扬听罢,冷哼一声道: “他受伤?估计这臭小子现在过得舒心得很!” “……” 岳灵珊不去理会其他,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小师弟和娘的安全。 所以,她看清烟火的位置后,连忙用手中的望远镜向绝壁处搜寻。 只是,身处的位置仰角过大,视线并不是很好,她不得不变换着方位。 等她终于搜寻到人影时,激动的差点失声惊呼出来。 不过,望远镜里的景象,却像是一只大手般,生生扼住了她的喉咙: 因为她看到宁中则竟用樱唇附上了周坤……两人正在激烈的拥吻! 一瞬间,她的脸色惨白如霜,嘴唇也快咬出血…… 这可急坏了一旁的王竹珺,赶紧确认道: “岳姐姐,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周郎?” 这一声询问,吓得岳灵珊一个哆嗦,竟将手中的望远镜远远丢了出去。 王竹珺虽好奇她的反应,但想到自己也是好几天茶饭不思,状态不比她好多少,也便释然了。 她上前捡起望远镜,便要朝着山壁上的坪地望去。 “珺妹,不要!” 岳灵珊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将望远镜夺回来后死死抱在手中。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没看到周郎和干娘? 这坪地距此,差不多有二里距离;加之浓烟滚滚,便是我运足目力,也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 你那物事便借我使使;你若累了,可到一旁歇息……” 岳灵珊却是死死抓住望远镜,强作淡定地开口道: “珺妹,你说实话,昨日那阵风里是不是传来了小师弟的声音? 他当时到底说了些什么?” 王竹珺:“……” 她小心扫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岳灵珊,有些躲闪地道: “没,我什么都没听到!” 岳灵珊偏过头去,眼泪已是簌簌而下: “你说没听到什么,那我便信了你。 刚刚我也什么都没看到! 这……窥筩应该是被我摔坏了,不能用了。 你只管放心,他和娘都好得很!!” “……” 看着岳灵珊泪如雨下的憔悴模样,王竹珺本能地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妥,却也不敢再追问。 她走上前揽住岳灵珊,柔声安抚道: “姐姐,你可要保重身子! 咱们好不容易寻到周郎和干娘的消息;如果等救下他们后,你却病倒了,那我又如何向他们交代!” 岳灵珊却是倔强地摇了摇头: “珺妹,我没事!” 说罢,她便靠在王竹珺的肩头,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般,香肩急颤,一时间又是泪如雨下: “我……我就是几日没见到他和娘,有些想他们了。 这该死的登徒子!!” “……” 王竹珺虽不解她为什么突然骂起人,但还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继续安慰道: “对,他就是一个大大的登徒子,我也恨死了他;为了他,我连羞耻之心都抛却了。 可我也想死了他、爱煞了他! 姐姐,他如果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我姐妹一心,便一同三天不理他好了!” “不理他么?!” 岳灵珊口中重复着她的提议,语气中却无半点坚定。 “我们便是要惩罚他,那也得将他……和娘救下来再说。 要不然,那只会是在惩罚自己!” 王竹珺见她语气终于缓和了少许,似已跟自己妥协,提着的心不由得落下大半。 她现在已经很确定: 刚刚岳灵珊通过望远镜一定看到了什么;至于是什么,估计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此时,她也在心中小小地埋怨着周坤: 你自己的女人,还得你自己哄;我哄好了她,谁又来哄我! 呸,这个狠心的登徒子! 第370章 相互偷窥 既已确定周坤的位置,下一步就是想着如何将他们给救下来了。 风清扬抬头望着几乎高耸入云的绝壁,不由得摇了摇头道: “看来,我真是老了。 这样的绝壁,我一个人凭着轻功自然可以上去;可想要救他们下来,就真力有不逮!” 岳灵珊已经压下所有的心思,只想着尽快将周坤和娘救下来,忙问道: “太师父,你一个人不成,不还有那登徒子么? 他的武功不弱于你;有他帮你,自可安然下山。” 风清扬闻言,冷哼一声: “正是因为有了他,老夫才没信心。 唉,牛不喝水强按头是不成的! 他呀,估计就是一个拖后腿的!” 岳灵珊:“……” 当初她还不明白风清扬所说的“乐不思蜀”是何意,现在只能苦水往心中咽。 一旁的王竹珺看她情绪低落,忙岔开话题: “太师父,你还是坐镇指挥,我们怎敢让你上去涉险。” 说罢,她问起一旁的林嘉俊: “那些采药人可有什么法子?” 林嘉俊忙道: “他们刚刚用药铲试过了。 这思过崖石壁不仅坚硬,还十分脆;想要一级一级在石壁上凿个天梯,不仅耗时耗力,而且也不一定有用!”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出主意: “关外的蒙古鞑子有善于养猛禽的。是不是可以让驯化的海东青将掌门给驮下来?”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掌门和宁长老百多斤的重量,那些猛禽哪里驮得动!” 另一个大聪明也出主意道: “咱们可以放个风筝,在坪地和崖底连一根细线。 掌门的轻功已达凌空虚度的无上境界;即便是根细线,他也能安然下山。” 有人当场就泼冷水道: “你这法子或可一试。 但这谷中山风极大,不易控制风筝方向;而且,找一个能飞好几百丈高度的风筝也绝非易事!” “此话有理!” “……” 众人提了种种设想,但都被一一否决! 这时候,林嘉俊继续道: “那些采药人也提了两个法子: 其一,他们在崖顶之上看到了一些年久失修的阶梯,估计是前人留下来的。 因多年不用,重修需要时间,他们也不敢保证绝对安全。 其二,就是制作一些长度合适的绳子,从山顶直接缒下来。 他们已经目测了距离。 那处坪地离山下有四五百丈,不过离崖顶却只有一百多丈。只要对着大概的方向多缒些绳子下去,总有一条可以落在坪地上。 到时候,掌门和宁长老便可以借着绳子,直接跃上崖顶。” 王竹珺也开口道: “如果这个法子不成,我还有另一个法子! 我们古……我们门派豢养了几只大雕,体型硕大,颇通人性;不过,那些雕儿都是小姐养的,也只听小姐一人号令。 如果让小姐带着雕儿过来,应该可以将周郎他们驮下来。 不过,小姐身子有些不便……” 岳灵珊:“……” 她自然知道王竹珺出自古墓派。 之前她只知道古墓派擅长养玉峰;但养雕这事她可就不曾听说过了。 不过,听说这些雕只听杨紫曦一人号令,她本能地就有些抗拒。 现在情形已经够乱了,她可不想再加一个人进来,让局面更加无法收拾。 “珺妹,时间不等人。 加之,杨掌门只想避世,身体也不方便,我们便别去打扰她了。 刚刚的法子就很好,咱们快准备绳子吧!” 众人见她已下定了决心,便各自去准备了。 等众人都离开后,岳灵珊想起刚刚风清扬说的“牛不喝水强按头”,不由得咬了咬嘴唇,对着一旁的王竹珺商量道: “珺妹,我需麻烦你一件事。” “何事?” 岳灵珊苦笑道: “那登徒子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 平日里虽然嘻嘻哈哈;但认定的事,即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瞧现在的模样,他是巴不得在上面多待几日,不愿意下山。 所以,现在想逼着他配合,就只有委屈你了!” “只要能让周郎下山,我什么都愿意做。再说了,你我姐妹之间,哪里谈得上什么委屈不委屈。” 岳灵珊听罢,感激地点了点头: “是这样。 我想用火油在崖底写上一句话。 这样点燃后,他便可以看到。 不过,这句话我想用你的口吻来写。” “什么话?” “‘如果三日内不能救出周郎,我便跳崖殉情!’ 妹妹,你放心,不是让你真跳,只是让那登徒子知道: 天上有仙子,人间也有为他牵肠挂肚的凡人。” 王竹珺:“……” 她本想说一句: 为他牵肠挂肚的人,可不止自己一个;但想想岳灵珊的身份和处境,她瞬间明白了过来: 如果这句话是以岳灵珊的口吻来写,那便是将周坤、宁中则逼到了墙角,无疑让周坤在她们母女之间做一个非此即彼的选择。 岳灵珊既然不愿意采取这般手段,是不是说明她处理这件事时也是小心翼翼,还有商量的余地。 …… 另一边,岳灵珊看着王竹珺沉吟半晌后仍没开口,只得强压下心中的酸楚,向她解释道: “妹妹,我知道你一向对小师弟言听计从;这般逼迫的语气,肯定会让他不舒服。 可……可我自己不这样做,也有不可言说的苦衷……” 话未说完,她眼中的泪珠已是簌簌而下。 王竹珺见状,忙上前揽住她,拍了拍她耸动的肩头,怜惜地道: “岳姐姐,你放心吧! 在我心中,你和他一样重要;我不能为了让他喜,而让你悲。 小妹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感情的事,需换位思考;特别是面对现在这般危难的局面。 这个事,小妹应下了! 咱们要不要骂几句这个登徒子,好给姐姐出出气?” 岳灵珊:“……” 她苦笑一声,心道: 换位思考么? 是呀,自己劝说珺妹的时候,用到了换位思考;自己可曾站在别人的角度,也换位思考。 她默默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 坪地之上。 宁中则静静依偎在周坤怀中,看着他对着好不容易寻来的猴儿酒暗运真气,不由得好奇问道: “你这是做什么?” 周坤口花花地道: “感觉有人刚刚在偷窥,我岂是吃亏的主儿。 所以,我也要做个偷窥神器,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说话间,那猴儿酒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成了冰! 宁中则见状大讶: “这……酒也可以结冰?!” 第371章 终落凡尘 周坤见到宁中则檀口轻启,一副吃惊的模样,便老实不客气地轻轻品味了一番,继而开口道: “酒为什么不能结冰? 只要温度够低便成。 你可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天鉴神功?” “自然记得!” “那三百多种功法中,便有一门北冥神功,可以化别人真气为己用。 我曾经跟左冷禅交过手,吸取了他三成以上的寒冰真气。 他那真气至阴至寒;将酒水化冰,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宁中则:“……” 她神情有些复杂地道: “这般说,以你的内力,想要点燃柴火,那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周坤点了点头: “我有神功,也有科学。 今日我便用科学的法子,让不可能变得可能。 宁姐姐,你我要不要打上一个赌? 如果我能用寒冰真气所制之冰,将这里的枯叶点燃,那便是我赢了。 我赢了的话,那你便让我亲十下。” 宁中则有些不服气: “冰能生火?我可不信! 那我要是赢了,你当如何?” 周坤咧嘴一笑: “那我便吃点亏,让姐姐亲十下。 哈哈,你可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美死你!” 宁中则说罢,犹不解气,还用小手在他的腰间轻轻掐了一下。 周坤一边佯装痛呼,一边盯着她的眼睛: “姐姐,你有没有发现,你越来越像一个凡尘中的小女子了?” 宁中则低下头去,小声道: “我本就是一个小女子而已!” “好了,小女子赌输了可不许赖账!” 说话间,周坤已用内力将冰块制成了两块差不多大小的凸透镜。 继而,他用其中一面凸透镜对着阳光寻找焦距,将小小的光点落在了枯叶之上。 须臾之间,那枯叶已冒出缕缕轻烟,继而真的燃烧了起来。 周坤兀自兴奋地道: “点燃了、点燃了! 小娘子,你可是赌输了,快过来给大爷香一口!” “……” 他等了半天,却听不到身边佳人的半点反应;抬头看时,却见宁中则早已偏过头去,香肩微颤,显然已是在偷偷抹泪。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难道想着一哭二闹来让我给你免债? 想也别想! 我周坤外号‘周扒皮’,可不是善茬,最多接受分期: 每天亲你一下,作为利息;等这辈子亲不动了,下辈子让你继续清债……” 他的话没说完,并被宁中则用唇堵住了嘴巴。 这是考验肺活量的一吻。 待她要离开时,周坤却是急忙搂住她的肩胛,看准那急喘的樱桃小口,又狠狠吻了上去…… 宁中则在他胸膛上捶打了几下,却犹自不解气,便用嘴狠狠咬了他一下,眼泪已是哗啦而下: “你这个小贼,原来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即便你不用火折子、不用内力,照样可以点起烟火。 我留着这火折子,又有何用?” 说话间,她便掏出火折子,便要丢下山崖,却被周坤一把抓住小手。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周坤愣了半晌,方才放声大笑了起来。 宁中则见此,又羞又恼;便想抽出自己的小手。可她哪里是周坤的敌手,又整个人被拉入他的怀中。 “你……你笑什么?” 周坤像是安抚炸毛的猫咪般,紧紧抱住她,紧盯着她的双眸: “我不是在笑,我是在高兴! 姐姐,你真的变了,变得越来越有女人味,越来越让人喜欢! 嗯,咱们现在是不是考虑一下还债的问题了?” 宁中则:“……” 她略微犹豫一下,突然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红着脸羞赧道: “你这惯会作怪的小贼。 我顶多亲一下,你就知足吧!” “咦?赢了可是我亲你;你这样犯规可不成! 刚刚的那一下不算,你现在还倒欠我十个……” 两人打打闹闹间,周坤已利用两块冰块和在山洞中发现的蟒皮剑鞘,做了一个望远镜。 “姐姐,我的偷窥神器已经做好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放心! 我绝对不会用它来偷窥你洗澡;因为我一般都是光明正大地看!” 这小贼! 宁中则嗔怪地乜视了他一眼。 不过,他虽然说的都是混账话,自己心里却是甜蜜异常。 难道这就是他口中的烟火气?! 宁中则接过所谓的神器,对着眼睛环视了一圈,却见镜头中出了一张脸,那张脸上还带着坏坏的笑,似乎随时都要凑到她的嘴上。 可等她放下神器的时候,发现对方明明离自己还有好几尺的距离。 “也不知道你的脑子中都装了多少奇思妙想,竟连这种神器都能造出来。” “姐姐,其实你也可以的。 要造这样的神器,你首先需要有知识储备。我也没怎么努力,只是花了你念经的工夫用来学习。 其次,你要有偷窥的动力。 当你有了动力之后,便会竭尽所能的想着去实现她。 就比如我,我的想法就是将远处的美景尽收眼底。 姐姐,你可知在我心中,什么是难得的美景?” 宁中则轻啐了他一口: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才不想知道你的那些龌龊心思呢!” 说话间,她已经用望远镜看了一眼山谷,却见地面上不知何时已经燃起了火堆。 那些火堆排列的整整齐齐,组成了一行字。 当她分辨出那些字时,整个人顿时感到一阵眩晕。 周坤见状,忙上前搀扶住她,运足目力看了起来。 等看清那些字后,他赶紧握紧宁中则的手,坚定地道: “姐姐,我请你答应我一事: 不管以后要面对什么,你都不能离开我!” 宁中则低下头去,目光有些呆滞: “是不是珊儿他们已经有了办法……” 周坤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如果所料不错,他们应该是想到了法子。 不过……” 周坤微微一笑,语气异常坚定: “想到了法子又如何?! 我绝不容许你离开我;否则,我宁愿不出去!” 宁中则目光柔和地与他对视,顷刻间水雾已经蒙起: “你我都莫说孩子话了。 愿赌服输;既然这是上天的旨意,我输的心甘情愿。 你还有许多未竟之志,你还肩负着振兴华山的重任…… 这么多事等着你去办,我又怎能真困你在思过崖上!” 周坤:“……” 第372章 你骗了我 终生困在思过崖上? 这句话有点耳熟呀! 周坤紧了紧怀中的妙人儿,想到之前在一次模拟中,自己成了江湖中人人畏惧的魔头。 此时,正派人士集体向宁中则和岳灵珊求情,让二人甘愿以身饲魔,将自己困在华山,最终一辈子未曾下过山。 如今时移世易,自然又是一幅新景象! …… 便在周坤想着心思的时侯,宁中则凄然道: “人心最是善变。 这一句在我身上算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明明昨日我还一意孤行,信誓旦旦要与苍天打上一赌,将你永远留在这处坪地。 可这才过了一日,却又开始担心你壮志未酬……” 周坤却是轻柔拨动着她的头发,悠悠开口道: “姐姐,你又何必自轻自贱! 这如何是善变,明明是善良! 这个中滋味难以启口,可我却感同身受;恐怕唯有辛稼轩的那句词才能道出一二: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便在二人相依相偎、你侬我侬之时,周坤再一次尝试劝她和自己一起回去。 不曾想,还不得宁中则做出反应,山下已经传来齐声的呼喊声: “掌门,你听到了么? 我们已经找了数条绳子,马上就从山顶缒下来。你顺着绳子,便可跃上来!” 几百人齐声一喊,声震四野;虽因为山峦和雾气阻隔,但也能传出好几里。 宁中则听罢,泪水无声地滑落,滴滴都落在周坤的手臂上: “这一赌,终究是我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周坤忙拭去她眼角的泪,朗声道: “姐姐,输赢无所谓。 便像我刚刚与你打的那一赌,输赢都是我占便宜,又有什么意义!” 看着宁中则眼睛恢复了几分神采,周坤继续道: “我便是如今江湖中的剑法第一、拳脚第一、内功第一! 这天下间谁想拆散你我,便是我的仇人;对待仇人,我除了全真教义可以用来讲道理外,还有几手拳脚功夫可以教他们做人! 等绳子缒下来后,我便抱着你一同上山,我看谁敢阻拦?! 姐姐,请一定答应我: 生则同绳,死则同穴。 跟我一起上去吧。如果你不答应,他们缒下来几根绳子,我便斩断几根!” 便在这时候,坪地周围已经有绳子落下。 周坤见状,屈指一弹,一道指刀嗖的一声一闪即逝,其中的一条绳子便应声而断。 待他还要继续动手时,宁中则已是眼疾手快,急急挡在他的面前。 周坤只得临时改变方向,将坪缘的一株桃木拦腰击断。 “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宁中则上前抱住他,泪落如雨地哽咽道: “你这个小贼,这是要了我的命!” 周坤并没有挣扎,而是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那岂不是也在要我的命!” 宁中则无语凝噎,万千愁绪终究化为凄然一笑: “罢、罢! 你不想要我的命,我更不愿伤害你。 我便与你一同下山!” “真的?” “我何曾骗过……” 她的话音刚落,樱唇便被噙住;那狂野的气息,让她差点窒息…… …… 另一边,思过崖上。 王竹珺如同垂钓的渔翁般拉了拉每一条绳子,却始终感受不到任何的拉力: “岳姐姐,你不是说方向没错么,怎么周郎还没拉绳子?难道他不在坪地? 你那手中的物件,到底还能不能看见他们?” 岳灵珊赶紧收起手中的望远镜,一张俏脸羞恼交加,心中却是满满的无奈。 她有气无力地道: “方向没错,时机错了! 他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呸,这个登徒子、坏胚子!” “岳姐姐,周郎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 “不,没有!” …… 坪地上。 好不容易从这一记湿吻中解脱出来,宁中则脸色绯红,眼眸柔光脉脉,似是能挤出水来! 她又羞又气地瞪了周坤一眼: “你……你还不拉一拉绳子,告诉她们我们已经准备上去了?” 周坤哈哈一笑,便握住离得最近的一根绳子,用力拉了拉。 上面的王竹珺感受到有人在扯绳子,忙开口道: “是周郎! 看来,他已看到了绳子,准备上来了!” 一旁的岳灵珊却是紧紧捏住手中的望远镜,静静观察着坪地上的动静,根本没心思去管王竹珺说了什么! …… 此时,周坤本想抱着宁中则一同顺着绳子跃上来;可宁中则却抓住了另一根绳子。 “我们刚刚不是说生则同绳、死则同穴么,为何你却不愿跟我同一根绳索?” 宁中则却是摇了摇头: “珊儿还在上面,我……我们到底还是要注意些。” 周坤看她一脸黯然的模样,也没强求。 很快,两人便凭着轻功,几个跳跃间便已攀升到了离山顶肉眼可见的位置。 便在这时,异变突生。 宁中则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 一直留心身后动静的周坤见状,虎视眈眈地盯着宁中则,似是在等一个解释: “姐姐,我有言在先: 你若不走,那我便也不走了。” 宁中则却是泪眼蒙眬地抬头看着他: “小贼,这辈子我们真能在一起么?” 周坤顿时急了: “姐姐,你是不是要我将昨日的誓言,再说一遍…… 你……你这是做什么?” 却见另一条绳子上,宁中则已掏出了一支匕首,静静架在了绳子上。 她又哭又笑,最后化作一句话: “感君垂怜之恩,当结草衔环。 小贼,记住我的话: 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但却不是现在。 你快走! 否则,我便割断绳子!” 崖头的岳灵珊见到这一幕,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忙对着一旁的王竹珺道: “珺妹,快! 左边第三根绳子,快拉!” 周坤感到绳子不停在被往上提,却是再没了继续跃上去的想法,而是一脸茫然地对着宁中则: “姐姐,你让我别骗你,可你却在骗我! 要下去,我便陪着你一起!” “快别动! 我没骗你,你我以后的日子还长,记住我的话:切莫忘了我! 这时候你若犯浑,那我唯有以死来报答了!” 周坤:“……” 他看着两人距离迅速被拉开,眼中也是朦胧一片,口中还在喃喃细语着: “你骗我,你在骗我……” 第373章 没来得及深入了解 最后的几十丈距离虽远,可华山众人齐心协力,还是很快将周坤给拉了上来。 他这边在向上攀升,但宁中则那边却是纹丝未动。 刚开始还能看到她用匕首架着绳索,到了最后却只能看到一抹紫黑色的身影,便如同????三色堇般,静静开在寂寞的山崖边。 传说三色堇的花语是思慕,难道自己只能驻留在伊人的梦中。 周坤脸色有些苍白,想着这几日在坪地上与她的点点滴滴,那一笑一颦、一嗔一怒,无不如同跑马灯般在脑海中一一浮现;言犹在耳,可佳人的身影却是定格在了那一瞬。 那一眼,即是万年! “啊……” 他难以抑制的发出一声长啸,声音高亢,犹如龙吟,仿佛能直冲云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真切感受到他内心的苦闷和悲伤。 宁中则看他身影已经模糊,双眼也开始朦胧,静静顺着绳子缒了下来,嘴中还在喃喃细语着: “我没有骗你,你这个笨笨的小贼……” 另一边,王竹珺听到这一声长啸,似乎也感受到了周坤的悲伤。 她静静上前,握住岳灵珊的手: “周郎伤心了! 他那般骄傲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伤心!” 岳灵珊的小手微凉,幽幽一叹: “现在只有他一人伤心么? 苦了娘了!” “……” 等周坤的脚一踏上思过崖,众人已是一拥而上。 英白罗仿佛是担心他再次坠崖般,甚至上前给了他一个熊抱。 这让周坤的心,略微好受了些! “老八,你凑什么数,还不快快起开!” 梁发见到一旁憔悴的岳灵珊二女,心中一叹,忙伸手将英白罗给扒拉开。 此时,王竹珺已是发疯一般地扑入他的怀中,眼泪簌簌而下: “周郎,你怎么那么傻! 如果你真的出事了,让我们姐妹怎么活?!” 周坤忙安慰她和众人道: “不怕、不怕! 火药和悬崖都是对我的一次考验。 如果这些都打不倒我,那只会让我更加强大!” 说罢,他看向一旁的风清扬,含笑道: “太师父,你曾告诫我: 这世上最厉害的招数,不在武功之中,而是阴谋诡计、机关陷阱。倘若落入别人巧妙设计的陷阱之中,凭你多高明的武功,那也全然无用。 我如今已冲破了阴谋诡计,这算不算出师?” 风清扬冷哼一声道: “臭小子,机关陷阱又算的了什么! 比这厉害的还多的很,比如那情关。 这一关最是难过:往往梦想成空,纵使痴心不改,也只会心痛,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放不下那份执着……” 他的话让周坤一滞。 便在这时,灭情师太已经悄悄来到风清扬身边,冷哼一声: “你倒是长本事了。 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是否都已忘了?!” “……” 看着风清扬被师太强行拉走,周坤不由得苦笑一声: 你这般告诫我,也只是乌鸦笑猪黑,呸,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便在这时,王竹珺借整理衣服的契机,将一封信塞到他的怀中放好: “周郎,身上的东西可要好好安放。 这几日,岳姐姐最是煎熬……你快去看看她吧。” 周坤:“……” 这可真是一朵解语花。 他抬眼在人群中搜寻,半天才找到在悬崖边独自饮泣的岳灵珊,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愧疚,忙上前拍着她的香肩,柔声安慰道: “珊妹……” 见她凝立崖头默然不语,周坤小心地道: “珊妹,宁姐姐……师娘觉得坪地风光独好,我没能说服她一同上来……” 岳灵珊红唇轻咬,哼了一声,香肩微微颤动,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珊妹,你这是怎么了?” 周坤大吃一惊,急忙想要揽住她。 岳灵珊却是哇的哭出声,出拳如风、拳拳都砸在他的胸口上: “你这个无耻的登徒子! 你那么轻松的一跃,知道后果么? 你知道有多少人要为你担心受累……” 周坤赶紧抱紧她,柔声安抚道: “你放心,我心中有把握!” “还有,你刚刚……要是娘一旦失手,你是不是…… 这真是要了我的命!” 岳灵珊依在他的怀中,听他半晌未开口,不由得幽幽开口: “你……你怎么不说话?” 周坤轻轻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你我相知相守;有些话说出来,倒是显得太过刻意了。 你听: 你我彼此的心跳,全在倾诉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以及对彼此的依恋!” 岳灵珊闻言,心中一暖,幽幽望了他一眼,心道: 你这颗心心房太多,也不知道装下了多少女子,始终不能为我一人而跳! “你只知道说些好听的来哄我! 如果当初我没有掉进你这温柔的陷阱中,我还是那个华山女侠! 我便问你最后一句: 自今日开始,你还要骗多少女子?” 周坤指天发誓道: “不骗了。咱家屋小钱少,我再也不骗了。 余下的日子里,我便全力以赴,谋个封妻荫子,让你做上一个大大的贵妃!” 岳灵珊:“……” 她唯有苦笑一声。 原本,她是不想再理会这个登徒子。可哪里想到,自己被灌了几句蜜糖之后,冰封的心便宣告瓦解。 难道这世上真有天生相克,自己终究躲不过小师弟! …… 见周坤目光幽远地盯着山崖下,岳灵珊又是一阵气苦,最终还是心软地开口道: “你是在等娘上来?” 周坤:“……” 这句话大有深意,自己是回答“是”还是“不是”? “珊妹,你不想马上见到宁姐姐么?” 岳灵珊也没在乎他的称呼,而是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恼怒道: “你有时候那么鬼精,为何这时候却像个傻子! 你现在逼着娘上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即便是个泥人,也拉不下脸。” 周坤:“……” 他想了想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忙干笑道: “珊妹冰雪聪明,我自然难及万一。 那个,你知道宁姐姐什么时候会回来么?” 岳灵珊恼怒地冷哼了一声: “你与娘几日朝夕相处,应该是你更了解她才对! 我哪里会知道!” “这个……你们救援的太快,我还没来得及深入了解!” 岳灵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