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我是平凡执行官》 第1章 转动的齿轮 “女皇大人、首席，我申请与罗莎琳同去蒙德蒙德执行任务。” 眼看着会议都要结束了，女皇大人都没有给自己下达任务的意思，左汐连忙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女皇侧过头看了一眼左汐，虽然看不清容貌，但左汐竟然从中读出了一丝意外的意思。 “准。” 不止是女皇，执行官们也或多或少的对此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惊讶 “莫塔尔，你这是不信任我的能力吗？” 先前的会议中已决定派遣【女士】前往蒙德地区，左汐的这一举动在旁人眼里与挑衅无异，女士要是没有任何表示才不正常。 “怎么会呢，我亲爱的罗莎琳，你怎么能这么看我呢？这可真让我伤心啊。” 回答的人脸上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至少看上去非常无辜，至于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做出回答的自然是左汐，也就是女士口中的莫塔尔。能参与这种会议，左汐的身份自然不必多说，也是执行官的一员，十二执行官末席——【凡人】。 罗莎琳微微皱着眉头，她与左汐几乎没什么私交，但仰仗于执行官里其他疯子的衬托，她对左汐的感观其实并不差。 况且，既然女皇已经发话了，那么结局就已经确定了下来。但即便如此，对于对方近乎挑衅的行为，她还是得要一个交代。她罗莎琳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正想继续追问下去，又有人发出了疑问。 “你那弱不禁风的身子骨顶得住吗？” 比起挑衅，达达利亚的这句话其实打趣的意味更多一些。多少也有些打断罗莎琳追问的意思在里面。 左汐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是想了想，跟其他十一个怪胎比起来，自己这副身体确实算得上弱不禁风。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索性就无视掉好了。 “达达利亚，你陪练用的机器要是不想要了可以还给我。” 退一步越想越气，左汐终究还是忍不住呛了回去。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当真嘛伙伴。” 对方给他量身打造的对练机器人，达达利亚用着可是相当顺手，不是随时都能找到合适的陪练的。 “你不是喜欢窝在你那个工坊里吗？怎么会主动要求外出？真是不可思议啊，我还以为你只会龟缩在你的铁甲壁垒中呢，莫塔尔。” 声音冰冷且淡漠，而声音的主人则斜着那对妖异的x字双眼，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左汐。 “阿蕾奇诺，这与你无关。” 出人意料的是，维护左汐的并非他本人，而是那位坐在巨大人偶手上的小巧少女。 纠纷仿佛有扩散的趋势，场面似乎也变得有些紧张。这并不奇怪，这群人聚在一起，场面很难和谐起来。 大厅响起悠扬的乐曲，少女的歌声平息了即将被挑起的纷争。 在这歌声之中，在其他人开口之前，首席皮耶罗为这场会议划下了句号。 “棋局早已开始，我们必定被世人误解，但我等愚人从来都不需要理解者。 在冰之女皇崇高的意志下，我们将统合所有的权柄，向那虚伪的王座，唱响反叛之歌。 序幕，即将开场。” 会议结束，众执行官先后离开了至冬宫，不出所料的，罗莎琳找上了左汐。 “莫塔尔，既已获得女皇的准许，我自然不会多说。七天后出发前往蒙德，你可不要拖我的后腿。” 扔下这句话，没等左汐做出回应，罗莎琳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还是那么急性子啊，罗莎琳……” 眺望着罗莎琳远去的背影，左汐知道，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有了他的加入，命运是否还会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呢？无论如何，想要改变什么的话，他必须行动了。 “那么，桑多涅，你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转过身来，左汐面带微笑看着坐在巨大人偶手上的少女。 “左汐，你真的可以吗？” 虽然表情看上去漠不关心甚至还有些嫌弃，但桑多涅复杂的语气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担忧。 “桑多涅，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弱？” 桑多涅也知道，能被女皇亲自任命为执行官一定不会简单。但是自从对方成为执行官以来的三年时间里，基本一直泡在他自己的工坊里。 虽说这三年来的成果实打实的提升了愚人众整体的军事力量，但是对方却从没表现出什么过人的战斗能力，身体素质也仅限于训练有素的普通愚人众的水准。 毫不客气的说，如果打擂台的话，先遣队的任何一个士兵都能按着左汐锤。所以桑多涅的担心其实不无道理。 似乎是看出了对方在想什么，左汐歪着脑袋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桑多涅，同为科研人员，你应该很清楚，一个人的实力不单单是由他自身决定的。” 桑多涅欲言又止，想了想最终还是默认了对方的话。毕竟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撇开她自己本身不谈，光是创造的人偶就有不可忽视的战力。 “等你死了我一定会在你棺材旁边嘲笑你的。” “哈哈哈……我很期待那个场面。” 结束了这场没头没脑的对话，左汐也要去做些准备了。作为执行官，虽然他有些特立独行，但他带来的机械技术不仅极大的增强了愚人众的整体实力，还大大改善了至冬的民生。 虽然这些举动的初衷都是为了让自己的活的更舒服一些，但也是实打实的功绩，可以说整个愚人众乃至于整个至冬都受益于左汐的研究。 所以即便左汐没有刻意维护，但他的声望却一点不低，愚人众内部以及民众之间都在流传着第十二执行官的传闻。 当然这也是因为愚人众作为军人的素养极高左汐才会放任其发展，不然作为领导和下属太过亲近会失去威严。 “首先得找个助手，事事都要自己处理太掉价了。” 作为机械师，左汐当然有自制的智能助手，但是有些事情机械还是难以取代人类。 “找谁帮忙好呢，公鸡不行、仆人不行，这两个肯定会给我安插眼线； 桑多涅自己都用的是人偶，找她等于白找； 公子那家伙人缘不太行，太好战了，这种事应该也不在行； 女士对下属还不错，不过她现在应该不想帮忙……” 思考了一整圈，左汐悲惨的发现自己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帮自己这个忙。难不成真的要去找桑多涅要一个凯瑟琳吗？ 第2章 前往蒙德 七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左汐最终还是没能找到自己的助手。他也想开了，反正肯定会配一个给他，将就用着就行，何苦自己去找呢。 来到码头，四处看了看，没发现罗莎琳的身影。反而一位藏镜仕女迈着端庄的步子走到了他的面前，向他行了一礼。 “执行官大人，属下是您的随身助理，娜塔莉娅。” 左汐只是看了对方一眼，点了一下头就当是回应了。脸上面无表情，内心的活动倒是不少。 藏镜仕女啊，说实话我更喜欢莹术士来着。虽然端庄得体，看着很有排面，但是还是活泼可爱的莹术士更好啊。 似乎是看出了左汐在寻找什么，娜塔莉娅主动说道。 “女士大人已经先一步登船了，大人您准备好便可出发，还有什么吩咐吗？” “就这样吧，登船出发。” 二人在愚人众的夹道之中登上早已停靠在岸的铁甲战舰，启程前往蒙德。 “说起来，这是‘巡航者’吧，已经投入使用了吗？” “是的大人，这正是您所设计的「巡航者」战舰，在一年前已经投入使用了。” 甲板上，娜塔莉娅陪同着左汐巡视，作为助理，她必须跟在身后以便第一时间满足对方的各种需求。 “真快啊，我原以为起码还有两年才会正式投入使用。” 左汐的意外不是装出来的，他确实认为以至冬的工业技术不应该有这种效率才对。 “原本确实要两年后才会正式投入使用的，但是全仰仗大人您的研发成果，至冬的工业水准有了极大的进步。” 娜塔莉娅的赞美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正如她所说，左汐的研究成果为这个国家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遣退了娜塔莉娅，吩咐下面的人不得随意靠近后，左汐来到了自己房间。 房间很舒适，至少非常符合左汐心中的标准。设施应有尽有，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大大的工作台，上面摆放着左汐常用的工具，旁边的大箱子中则是各种零部件。 来到洗漱台，左汐观察着镜中的自己。 黑发黑瞳，标准的璃月人样貌；眼皮低垂，永远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一看就是玩原神玩的(不是)；身边飘着三颗球状机器人，这是左汐自主研发的多功能助手。 这便是左汐现在的样子了，自从穿越过来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和前世一点不像，也没点天界人的样子，据说自己是被女皇从某个机械装置中唤醒的。 左汐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像阿贝多那样的人造人，毕竟从机械里被唤醒，这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但是经过反复实验，最终确定了自己确确实实就是个人类，而且还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那种。 都说穿越必带外挂，左汐的外挂就是脑袋里的各种机械知识和图纸。一开始他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当是前身自带的知识，直到他看到了一个个熟悉的技能名字： 什么自爆者、追踪者、科罗娜、旋雷者……越看越熟悉，这不是机械师的技能吗？ 好吧，实锤了，职业型外挂，这是给自己绑上机械师的职业了。 左汐很崩溃，虽然自己很喜欢这个职业，但是问题是这是个智力职业啊！要是漫游或者枪炮那种力量职业，复现到身上，不说有多厉害吧，起码自保能力是有的。 可是智力职业……反正左汐是没感觉到自己的智力有什么加成。 不过好在，虽然本体很弱，但是胜在有无穷的创造力。毕竟机械知识是实打实的，自己能创造出的可不止那几个技能机器人而已。 然后，左汐就靠着这些机械知识以及女皇的赏识在至冬站稳了脚跟，后来又被女皇破格提拔为第十二席执行官……就离谱，左汐都在想自己难不成是女皇的私生子吗？ 放下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现在摆在左汐面前的是两个难以抉择的问题——工作台还是温暖的床铺。 感性告诉左汐：睡一觉吧，睡一觉吧，没有什么比床更吸引人了。 而理性告诉左汐：感性说的对，快去睡吧。 犹豫了0.01秒，左汐飞扑向了自己的大床。 就这样，一天天就在这么无聊的度过了，整段行程，左汐与罗莎琳都没什么交集，终于在快到蒙德的时候，左汐找上了罗莎琳。 “罗莎琳，我知道你现在很不爽我，但这么多天过去了，你多少也该消消气了吧。” “多说无益，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同在女皇麾下为了同一个目标前进，我会帮忙的。” 虽然表现的不近人情，但好歹是有了协商的意思。 “你按你的计划来就行，只是不要过早的让蒙德那边知道我的存在。我有些东西不方便在明面上布置。” “哼，你当蒙德人是瞎子吗？还是说你打算游到蒙德去……” 话音未落，罗莎琳就看到左汐抬手比了个手势，然后三个球形机器人围着左汐飞的同时向他扫描。 随后左汐就这么消失在了罗莎琳眼前，不同于债务处理人的隐身，左汐的伪装连气息都隐藏了。 果然能成为执行官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罗莎琳心想。 片刻后，左汐又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就这么笑着看向罗莎琳。 吩咐完外交官后，罗莎琳对左汐做了一个请回的手势，送客的态度毫不掩饰。 “十分感谢您的通情达理，我亲爱的罗莎琳。” 达成目的，左汐也没有久留的打算，回到房间静等战舰抵达蒙德。 已经可以看到海岸线了，左汐叫来娜塔莉娅吩咐了几句便开启了伪装，船一靠岸就自行离开。留下外交官和女士去应付那些以迎接为由实则警惕的骑士团。 “终于到了啊，这就是蒙德吗？这就是自由的土壤吗？” 离开荆夫港，左汐首先就去了摘星崖。 要提前了解剧情的时间节点，那对摘星崖的监控就必不可少。 等了一会，娜塔莉娅就带着一队愚人众来到摘星崖。 “执行官大人。” 左汐没有直接回应，从怀里的口袋中摸出自己常用的终端，打开某个界面点了几下。 其中一个球形机器人分裂成四块分散在四周，四个部件间的空间构成了一个空间传送装置。 这是左汐根据技能里的空间技术研究出来的空间折叠装置，算是空间技术的简单运用。内部空间很夸张，但缺点也很明显，不能存放生物，不然经受不住进出传送门时的空间撕裂。 随着传送门的移动，一堆器械出现在了摘星崖。 做完这一切，又给了娜塔莉娅一张带有标记的地图，左汐这才吩咐道： “把那一批装置放置在这些地点，位置不能有太大偏差； 那一批放在这些地方，位置无所谓，但是一定要空旷； 摘星崖下方的海岸单独放置一个； 这一盒找个高的地方撒在空中…… 差不多就这些，安置完之后找至少三个人带到秘密藏身处见我。” 一口气交代完所有事，之后就不需要左汐自己操心了，愚人众会办好一切。 “是，执行官大人，属下这就去办。” 娜塔莉娅表现出了极高的素养，虽然左汐的命令多而细，但她依旧一丝不差的记了下来并完美执行。 这边的布置差不多都完成了，等去蒙德城内逛一逛差不多就能以正式的身份露个脸了。 左汐这么想着的同时，脚步已经开始向着蒙德迈出了。 第3章 诺，艾，尔! 视线回到女士这边。 早些年，愚人众在蒙德干了些……不太容易被接受的事。所以蒙德方面对愚人众的态度一直都颇为警惕。 这次接到至冬使节团来往蒙德的消息后，骑士团早早的就在荆夫港等候，尽可能的将对方的行动放在自己的视野内。 所以至冬的战舰一到港口便有骑士团的代表前来交涉。 来者一身深蓝色基调的华丽服饰，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右眼蒙着眼罩，整体给人一种花花公子的轻佛感。 如果左汐在这，肯定一眼就能认出这是骑兵队长——凯亚。 凯亚不论是带人处事还是刺探情报都是一流的，应对他国的使节团或是来历不明的人事基本都是交由凯亚处理。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看着停靠在港口的战舰以及从船上下来的一行人，凯亚虽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容，但内心却是暗暗警惕了起来。 “这种船只……至冬什么时候拥有这种军事力量了，这些愚人众的装备也和常见的有很大区别，至冬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对方为首的那位女士给人的感觉相当不妙啊，想必就是传闻中的执行官了吧。不知道是哪一席，关于至冬的情报还是太少了啊。” 心里分析了这么多，表面上却是一点也没表现出来，依旧是笑盈盈的表示欢迎。 “欢迎来到蒙德，至冬的朋友。这里是自由好客的城邦，我们会尽心招待好每一位客人的。” 言外之意就是我们只招待客人，还请你们不要搞事情。 面对凯亚不怎么隐晦的警告，女士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的前往蒙德城，这种事情自然有外交官来处理。 “久闻蒙德是自由的城邦，如今一见果真是热情好客啊。迎接使节团就出动这么多人，要是到了蒙德城会发生什么真是令人期待呢。” 这场面外交官见得多了，阴阳怪气的本领炉火纯青，张口就是老阴阳人了。 “这不是要表现出对贵国的重视嘛，两国素来交好，危难之际贵国不吝伸出援手。此番使节团前来当然要以最隆重的规模来迎接啊。” 翻译过来就是，你们愚人众在蒙德做了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清楚，不盯紧你们怎么行。 使节团的外交官和凯亚一路上唇枪舌剑，凯亚每每想去向女士搭话都会被以各种缘由拦下来。不得已凯亚只能跟着使节团旁敲侧击。 就这么一路到了蒙德城，蒙德城内愚人众的据点是歌德大酒店。这里被愚人众长年包了下来，原本老板歌德是不打算租给愚人众的，但是奈何对方给的太多了。 骑士团跟随的理由是迎接和带路，到了蒙德城门口，这个理由便用不下去了，一行人只得在此分开。 说完几句官方话，骑士团在凯亚的带领下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岗位。而愚人众一行人也跟随着原本就常驻在蒙德的成员前往歌德大酒店。 然而才刚进城门，女士就看见了正在猎鹿人吃饭的左汐。 想到之前的约定，罗莎琳只是瞥了一眼就没再多管，有什么问题可以等到合适的地方再说。 “十分感谢，这里的菜品味道确实不错，让安柏小姐带我来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本以为蒙德的菜色会很不合胃口的，不过实际吃起来居然还挺不错。 “不用客气，蒙德会善待每一位客人，这是骑士团应尽的职责。” 我们的侦察骑士还是那么热情，她总是会用自己的热情去回应每一个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这里，安柏回头刚好看见女士收回视线的一幕。 “那些愚人众是至冬来的使节团，刚刚他们好像在看这边。你要小心一些，被愚人众盯上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你可以放心，西风骑士团会保证您的安全。” “谢谢你，安柏小姐，我会注意的。那么在下就告辞了你也需要赶回自己的岗位吧？” “是的，那么就再见了左汐先生，祝你接下来在蒙德城过的愉快。” “再见，安柏小姐。” 行了一个骑士团标准的礼，安柏就离开了。正如左汐所说，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给左汐当导游。 行走在蒙德城的街道，四处都能感受到独属于这里的自由的气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上的酒蒙子随处可见，特别是蒙德侧门那一条街，因为邻近天使的馈赠，这里的酒鬼也格外的多。 在至冬的时候他就隐约猜到了提瓦特的实际面积应该不会太小，真实的地图应该和游戏中有不小的差别。 但他穿越过来的时候至冬的地图还未开放，所以他这个猜想也只能是猜想。 如今真实的走在蒙德的土地上方才真正感受到，脚下的这片土地远比游戏中大的多。而且并非等比例缩放，而是游戏中隐去了多数细节，相当于是概括版的地图。 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他只知道大致方位，具体怎么走就完全不清楚。 左汐突然想到了蒙德的一个传闻，当下便打算验证一下真假，绝不是因为找不到路。 找了个比较偏僻的巷子，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这里没什么人。左汐深吸一口气，朝着天空大喊： “诺，艾，尔！” 喊完之后左汐有些羞耻，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了，怎么会信这种谣言。要是让愚人众知道他们的执行官竟然相信这种不知名的传闻，不知道他们会做何反应。 正准备拿出终端进行定位，一声柔和的问候打断了他。 “这位先生，您是遇到麻烦了吗？” 侧过头去，一位很有特色表情略微有些拘谨的少女一脸关切的看着左汐。 少女的个子不算太高，穿着女仆款式的亮银盔甲，下身被改成了红色的女仆裙，银灰色的头发上别着两朵艳丽的红玫瑰。 看着眼前的岩王帝姬，左汐有些发懵，没想到传闻竟然是真的？ “先生？先生？我回家的途中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跟着声音就找到了这里，先生您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一定会帮助您的。” 稚嫩的脸上满是关切和坚定，诺艾尔总是很享受帮助别人的过程，她从来都不会拒绝别人的请求。 原来是刚好在附近啊，还以为诺艾尔真有什么因果律能力呢。左汐心想。 “是诺艾尔小姐吗？说来惭愧，我迷路了。虽然很抱歉，但能请你带我去歌德大酒店吗？” 虽然能靠终端进行定位，但谁不想多和可爱的女仆小姐多待一会呢？ “啊，好的先生，请跟我来。您是刚来蒙德城吗？看您的样子，是璃月人吗？” “我确实刚到蒙德不久，本想四处逛逛领略一下风土人情，没想到迷路了，还得麻烦你为我带路。对了，我叫左汐。” “没关系的左汐先生，帮助他人是西风骑士团的职责。我虽然只是骑士团的女仆，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都可以跟我说，什么都可以。” 说这些话的时候，诺艾尔脸上总是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帮助他人在诺艾尔看来是无比值得高兴的事情。 在诺艾尔的带领下，闲聊中的二人很快就到了歌德酒店。 道过谢，目送着诺艾尔离开后，左汐转身走向酒店。 “咳咳，这里已经被愚人众使团包下了。” 还没走进大门，左汐就被门口守着的愚人众拦了下来。 “？？？” 起猛了，愚人众敢拦执行官了。 这名愚人众叫卢克，因为和迪卢克只差一个字，所以左汐有这些印象。只是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勇，执行官都敢拦，他难道看不见自己身上的邪眼吗？ 哦，进蒙德城之前为了不暴露身份，就把邪眼收起来了。 想了想，左汐出示了自己的愚人众徽记，每个执行官都有自己独特的徽记以代表身份，左汐也不例外。他的徽记是一柄造型奇特的扳手。 徽记一拿出来，明显就能感觉到卢克开始发抖，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利索，脸上也一直在冒冷汗。 “凡…凡人大人……” 拍了拍卢克的肩膀，左汐倒也没太为难他，反正他大概好几天都会寝食难安了。 第4章 正式出场 “莫塔尔，你可真是仁慈啊，对下属太过宽容的上司是不合格的。” 罗莎琳拿着酒杯醒着酒，一边端详着杯中鲜红的液体，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 虽然这句话是对着左汐说的，安娜斯塔西娅却仿佛置身于至冬最寒冷的冰窟。 大厅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左汐拿着终端划来划去，罗莎琳端着酒杯，旁边的安娜斯塔西娅坐立难安又不敢离开。 安娜斯塔西娅是蒙德愚人众的参赞，在执行官来之前，蒙德的各项事务基本都由她经手处理。 门外的卢克冒犯了执行官大人，她这个参赞也难逃其咎。 罗莎琳虽然懒得管左汐的事，但也没放过这个出言攻击的机会。 罗莎琳的这句话本意是出言讽刺一下左汐，但落在安娜斯塔西娅耳中无异于判决书。 但是这种执行官交流的场合根本没有她说话的余地，她能做的只有等待自己的判决。 “你叫安娜斯塔西娅是吧，退下吧，趁我没改变主意。” 左汐同样是头也不抬，装逼嘛，谁不会似的。 挥手唤来侍者为自己倒上一杯红酒，学着罗莎琳的样子，有模有样的晃着酒杯。 “如何？”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偏偏罗莎琳还听懂了。 虽然看之前左汐不爽，但罗莎琳本身也不是斤斤计较的性格，抢地盘的事在左汐主动示好的时候已经两清了。所以面对左汐的问题，她倒也没太为难。 “连蒙德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神在哪，想要完成计划需要一个破局点，在那之前我们得耐心等待。” 顿了顿，罗莎琳又开口问道： “你的布置呢？” “已经布置妥当了，你按你的来，不会影响到你的计划的。” “那样最好。” 各自饮尽杯中的酒，二人各自离开了会客厅。 这个时间对左汐来说还有些太早了，往常他这个时候还在工坊里。此时此刻他竟是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回房间时，余光瞥到了安娜斯塔西娅在向他走来。 “凡人大人，属下提前为您准备好了机械工坊。有些大型设施实在难以运送进来，相较于至冬那边可能会有些差距，还请大人责罚。” 安娜斯塔西娅已经在会客厅外等候多时了，机械工坊确实是她在她听说执行官要来之后特地准备的。 除此之外她也按女士大人的喜好进行了一番布置。作为参赞，她在愚人众里的地位已经不算太低，爬到这个位置上，投其所好算是必备的技能。 本是打算用这个来赚取执行官大人的好感，如今只希望能让对方消消气。 左汐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安娜斯塔西娅，随即释然。不过对方这一手确实让他很满意，而且出现的时机也正好。本就没太在意之前的事，现在更不可能放在心上了。 在安娜斯塔西娅的带领下，左汐看到了自己的临时工坊，相比至冬的那间，这个工坊确实有些简陋。但机械毕竟不同于其他，所需的设备确实不太好准备，更何况自己工坊里的东西很多都是亲自设计并制造的，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花了很大功夫了。总体来说，左汐还算满意。 “嗯，干得不错，明天的会面我会出席的。” 使节团到来，第一天整顿，第二天一定会安排会面。之后就是欢迎的仪式和宴会。 会面中，安娜斯塔西娅作为常驻在蒙德的愚人众代表必然会出面，而且会谈也基本由她进行。 作为执行官，去不去都可以，完全看自己的心情。但有执行官坐镇，在会谈时能有更大的优势，即便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也能产生相当大的压力。 “您满意就好，十分感谢。”安娜斯塔西娅你本来只希望这间工坊能让对方舒心一些，不去追究之前的事，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 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还担心对方不满意，要是这样她基本也完蛋了。 接下来左汐一整晚都待在工坊里，这里面甚至还有一张豪华的大床，跟他在至冬用的是同一款。 第二天从工坊里出来的时候，娜塔莉娅已经在外等着他了。 “执行官大人，需要下属替您洗漱更衣吗？” “……不需要，会谈开始了吗？” 娜塔莉娅一开口就惊到了左汐，随身助理的业务范围这么广的吗？ “是的，参赞已经前去会谈了。临走前她过来远远的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答应别人的事尽量要做到，现在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换上执行官特有的服饰，佩戴上邪眼。左汐朝身侧的空气一抓，一副覆盖左眼部分的半脸面具解除伪装出现在左汐手上。 面具充满机械风格，呈铜黄色，装饰有齿轮和弹簧，泛着金属光泽。 将面具扣在脸上，左汐的气场骤变。原本普普通通，甚至有些懒散的氛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压抑和冰冷。娜塔莉娅感觉自己汗毛耸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愧是执行官大人。娜塔莉娅心想。 “那么，走吧。” 明明声音并未改变，但听的人却能感觉到那一份理智和冰冷。 …… “使节团此番到来只为促进两国的友好交流。 此外，听闻蒙德最近遇上些麻烦，作为友国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执行官大人的到来也正是表现了我方的诚意。 贵国竟如此蛮不讲理，莫非这就是蒙德的待客之道吗？” 安娜斯塔西娅熟练的应对着对方的发难，但蒙德高层的反应比她想象中要大一些。 作为参赞，与对方打交道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但即便如此，对方超出预计的猛烈攻势还是让她难免有些疲惫。 “蒙德的事情蒙德自己会解决，不劳至冬方面费心操心。” 琴作为代理团长，已经初步具有威严，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蒙德的立场。 “贵国的心意我们也会做出足够的回应，接待的礼节再怎么隆重都不为过，没曾想导致了这等误会。 接下来的宴会中我一定当面道歉，不知贵国的执行官今晚能否赏脸？” 凯亚在打圆场的同时也不忘打探情报，尽可能用话语限制对方的行动。 这话安娜斯塔西娅没法直接接，执行官大人去哪里不是她能决定的，正准备将话题绕过去，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久闻蒙德盛产好酒，今夜当然要好好品尝。” 第5章 剧情开始? 左汐缓步走进会议室，娜塔莉娅亦步亦趋。 随着二人的到来，会议室的温度都像是下降了几分。压抑的气氛下，众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坐上了至冬方最前面的两个座位之一，左汐的身份也不言而喻。 众人神色各异，蒙德的高层交换眼神，相互间都看到对方眼里的那一抹凝重。 愚人众这边也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安娜斯塔西娅，执行官的到来让她在接下来的交锋中能重新取得优势。 “很抱歉迟到了，你们接着说，不用管我。 安娜斯塔西娅，你继续代为发言吧。” 说完便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不再说话。 即便如此，蒙德众人也感到了相当大的压力，对方可是执行官，至冬神明之下地位最高的人，而且传闻执行官的战力十分恐怖，必须小心应对。 琴和凯亚对视了一眼，凯亚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见过这么一号人，但不论是昨天见到的那位女士还是现在面前坐着的这位，身上的气势做不了假。 “至冬竟然派了两位执行官吗。” 琴的内心越来越慎重，两位执行官来蒙德。要说不是别有所图，傻子都不会信。接下来要重点防范了，但又不能撕破脸皮……想到这里琴就头痛。 “这位朋友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愚人众执行官吧？在下早有耳闻，之前的事我说到做到，晚上一定当面道歉，咱们把酒言欢。” 凯亚试图绕开安娜斯塔西娅，直接试探左汐。但很可惜左汐根本不理他，反而是安娜斯塔西娅把话题接了过去。 就这么一来一回中，会议结束了。会议的后半段，安娜斯塔西娅转守为攻，趁着对方警惕左汐的空隙为愚人众争取到了一定自由行动的权利。 而蒙德高层这边则紧急召开了另一次会议，参会人员由凯亚，丽莎以及琴组成。 “凯亚，你怎么看这个执行官？” 揉着太阳穴，琴有些头疼的问道。 “很不简单，身上的气势就和实质的一样，自从到场后，愚人众那边的气势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且我可以肯定，这个人昨天我没有见过。要么对方隐匿的本事超出想象，要么就是早就潜伏在了蒙德。” 然而这两种可能对几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吓人吗？对方有神之眼吗？” 懒懒散散的丽莎没有亲眼见过那个气氛改变的一瞬间，难免对此抱有疑问。比起这个，她更关注对方是不是原神。 “没有看到对方佩戴神之眼，可能是藏起来了，也可能是没有。但对方佩戴有冰属性的邪眼，一定程度上也可以使用元素力。” 回答丽莎疑问的是琴，在谈话期间她就一直在观察对方。 顿了顿，琴又补充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那位执行官可能不太擅长战斗。但是直觉告诉我，不要轻易与对方为敌。” 以她身经百战的经验来看，对方浑身上下都是破绽。说句不好听的，琴认为自己可以在不用元素力和武器的情况下单手将对方制服。 但是偏偏，自己就是有一种感觉，感觉在战场上遇上对方会非常麻烦。 “哎呀呀，你们先前将对方描述的这么可怕，却又说他不擅长战斗……看来这个人不简单啊。” “在这里猜测也无济于事，商讨一下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吧。” 琴打断了几人的猜想，转而将话题拉回正轨。 “只能多加防范了，除了今天这个戴铜黄色面具的执行官外，昨天见到的那位女性执行官也不能忽视。” 不怪他们有这么大的反应，实在是愚人众在整个提瓦特大陆都是出了名的不干好事，不得不防。 “关于至冬的情报太少了，关于这两位执行官我们几乎一无所知。” 琴的眉头紧皱，自大团长远征，她成为代理团长以来，这是她头一次感到有如此大的压力。 “代理团长大人别着急，说到情报，有个人可是行家啊。” “凯亚，你是说……可是前辈他一直很反感骑士团……不过也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凯亚。” 很显然琴也想到了一块去。 “那么我先出发了，明晚的宴会也在晨曦酒庄举办，我借着操办的名义提前过去和他商量，这样不会引人怀疑。” “看来你们已经心里有数了啊，那我就回图书馆了，这个点正好是喝下午茶的时间。耽误了午休，下午茶可不能再错过了。” 二人纷纷离开琴的办公室，琴则留下继续处理公务。 …… “现在骑士团那边应该已经焦头烂额了吧？你这边的进展如何？” 回到酒店的左汐碰上了正在品酒的罗莎琳，该说不愧是蒙德出身吗，总觉得大多数时候遇见对方都在喝酒。 “打探出了一些消息，蒙德正在为了应对龙灾疲于奔波，我们的人做事也方便一些。” 罗莎琳很显然心情不错，蒙德越混乱越利于他们的计划进行。 “嗯，龙灾和愚人众，他们没有精力两头顾及，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嘴上回应着罗莎琳，可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的事。 已经开始龙灾了，那离那个金毛登场也不会太远，剧情终于要开始了。印象中，旅行者捡到派蒙的时间点距离主线正式开始有一段时间。 那么在这个时间点，这两人应该已经相遇了。本来还想着能不能赶在旅行者之前把派蒙弄上来，现在看来一开始就已经来不及了。在摘星崖的布置也没了意义，那边的人手可以撤下来了。 开启伪装，左汐离开了蒙德城，他打算去海滩附近逛一逛，说不定能遇见旅行者。 一出城，解除伪装，收起邪眼，把自己身上有关愚人众的元素全都隐藏了起来。虽然旅行者这会儿还不太了解提瓦特，但神之嘴还是比较清楚愚人众的秉性的。 让对方知道自己是愚人众的话，第一印象就没了。不管对方是空还是荧，总之打好关系总没错。 来到星落湖，远远的就看到一缕炊烟，左汐不禁勾起嘴角。 “找到了。” 第6章 扇动翅膀的蝴蝶 “所以说，你是至冬来的商人？可是你看起来完全就是璃月人的样子啊。” 一只戴着王冠的白色漂浮灵围着左汐打转，东看看西看看的，脸上的惊讶一点也不带掩饰。 “是的，我其实是璃月人，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一直定居在至冬，而且我拥有至冬的国籍。所以我也算是至冬人。” 派蒙打量左汐的同时，左汐也在打量着派蒙和荧。 这个小东西身上的秘密多的很，左汐也无法确定对方究竟是个什么身份，而且……这可是活着的派蒙和荧啊！当然要好好看看。 “总觉得这个人的视线好奇怪啊。” 荧在心里默默吐槽，同时把派蒙稍微拉过来了一些。 “那么，左汐先生，你为什么会在星落湖呢？这里离蒙德城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吧？而且这附近的魔物还挺多的，你一个人不怕有危险吗？看你也没有神之眼的样子。” 将派蒙拉过来之后，荧抛出了心中的疑问。 “叫我左汐就好。说来惭愧，我本来打算观赏一下蒙德的风景，却不小心迷路了。 我是看到这边有炊烟才跟着找了过来，至于魔物嘛，说实话一路上我确实没怎么看到有魔物，而且我是有护卫的，只是不知为何现在找不到他。” 左汐说的非常诚恳，而且也不完全是假话，他确实是看到炊烟才过来的。 “护卫不见的情况下还是不要随意乱跑比较好，而且看到炊烟就跑过去的行为很危险，野外的丘丘人也是会生火的。” 荧听到这番话，心里的警惕也放下了几分，虽然有些屑屑的，但本质上荧也是个大好人。见到左汐这样，忍不住还是出言提醒。 “受教了，虽然有些冒昧，但能否聘请二位暂时做我的护卫呢？ 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一介凡人独自在野外好像比想象中要危险。 放心，到了蒙德城我会请二位吃大餐作为答谢，报酬也不会让二位失望的。” 左汐依然没怎么骗人，他没有神之眼，体质也就一般人体质，不用邪眼和装备的情况下两三个丘丘人就可以把他拿下。 至于报酬，左汐还真不缺摩拉，开玩笑，你见过哪个搞军火的缺钱吗？ “荧，他说要请我们吃大餐诶！” 听到大餐和报酬两个关键词，派蒙的两个眼睛都在闪闪发光。 “那好吧，等我们吃完晚餐就送你去蒙德城，你要吃烤鱼吗？” 看到派蒙这个样子，再加上确实有些放心不下左汐，荧还是答应了下来。 “谢谢，我不吃鱼。你们慢慢吃，我不着急。” 左汐婉拒了对方的好意，倒不是因为警惕，而是因为他真的不喜欢吃鱼。 可能是不想让左汐等太久，也可能是二人风餐露宿习惯了，派蒙和荧都吃的很快，不一会就把两条鱼吃的只剩下骨架了。 吃完后三人上路，出发前往蒙德城。 几人到达蒙德城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一路上风平浪静，除了偶尔几只丘丘人史莱姆袭击，被荧几下解决之后就再没出什么意外。直到三人被安柏领进蒙德城，都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左汐：？？？ 不对啊，这不对啊，剧情不该是派蒙发现天上的特瓦林，然后几人在树林撞见安抚特瓦林的温迪。最后几人被发现后被温迪凶一下，捡到特瓦林的眼泪。然后才是遇上安柏吗？？怎么回事，剧情错乱了吗？ 左汐现在有点乱，得整理一下头绪。 首先，派蒙和旅行者已经遇上了，而且是在星落湖遇上的，那么剧情应该是开始了才对，荧应该也……卧槽！还没觉醒元素力！！ 那也就是说剧情其实还没开始，荧还没有跟派蒙坦白自己的遭遇，两人也还没有前往蒙德寻找哥哥的打算……因为自己的介入，导致这两人提早来到了蒙德，荧也没觉醒元素力，还错过了与温迪的偶遇…… 左汐承认自己有些慌了，本想参与进剧情，没成想直接把剧情打乱了。现在把她们俩打晕送回去还来得及吗？ 冷静冷静，左汐你要冷静。心里默念着，思绪也逐渐开始平静下来。这是左汐穿越以来养成的一个习惯，在心里默念能让他保持冷静。 一旁的荧莫名感到一阵恶寒，四处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问题不大，只要报酬给的足够丰厚，多雇佣荧几天也没什么问题，大不了到时候带着她多去城外逛逛。 退一万步说，就算荧没参与进剧情也问题不大，整体的大方向是不会改变的。觉醒元素力也好办，随便找个由头带她去七天神像转一圈，再忽悠她去摸一下就行。 想到这里，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左汐多少也放心了下来。 “前面就是猎鹿人餐馆了，为了感谢你们的帮助，我请你们吃饭吧。等我巡视完成，你们去教堂前的广场找我，我送你们一个礼物。” 令左汐欣慰的是，安柏和的表现和剧情相差不大，不论是请吃饭还是送风之翼。这代表虽然这是真实世界，但有些地方还是和游戏里一样的。 出师不利，不过也让左汐理解到，这个世界不单纯是一个游戏世界，自己这只蝴蝶已经开始扇动翅膀了。 抛开心中的念头，左汐带着二人来到了歌德大酒店。 “左，左汐……我听安柏说，这里是愚人众的地盘吧？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 派蒙看上去有些害怕，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左汐会带她们来这。 “唔，我应该说过吧？我是至冬来的商人，我自然也住在这里。而且，不是说要请你们吃大餐吗？整个蒙德应该没有哪个吃饭的地方比这里还要豪华了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可是他们真的会当我们进去吗？而且在愚人众的地盘吃饭总觉得怪怪的，要不我们还是去猎鹿人吧？” 派蒙还是有些害怕，躲在荧的身后，小心的看着歌德大酒店。 “可是这里的菜品真的挺不错的……荧，你觉得呢？” “我觉得派蒙说的对，要不我们还是去猎鹿人吧？” 荧看上去也有些抗拒的样子。 “唉，那好吧，依你们的，就去猎鹿人。不过得让我休息会儿，赶了这么久的路我快累死了。” 左汐有些无奈，天地良心，他可真没打什么坏主意。从城门到歌德的这段距离可不短，还有许多楼梯。 纵使他身体相较于普通人而言，还算是出众，可常年泡在工坊里的他早就不习惯运动了，从星落湖走回蒙德，又爬上歌德大酒店，这一路上他是真的累了。 “那，要不就还是歌德大酒店吧？” 看到对方这个样子，荧有些于心不忍，怎么说也是她的雇主……愚人众应该也没那么可怕吧？ “对啊对啊，看你这个样子走下去再走上来应该很痛苦吧？” 派蒙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是心地也很善良。 “太好了，谢谢你们的体谅，那就来吧。想吃什么尽管点，你们在蒙德的房费我也包了。” 左汐如释重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转身带着二人进入了酒店。 “这里真的好豪华啊，不愧是蒙德最大的酒店。就是门口那个愚人众守卫有些奇怪，总觉得他身体紧绷着，是生病了吗？” 派蒙日常气氛组，感叹着室内布置的同时也不忘小声的吐槽着。 “居然真的就这么让我们进来了。” 荧的关注点显然不一样，愚人众竟然没有任何阻拦就让他们进来了，左汐的脸这么好使的吗？ “在下在至冬的生意做的还算凑合，生意人广结善缘，大家都愿意卖我一分薄面。” 左汐微笑的解释着，生意做得好不假，大家愿意给他面子也不假。准确的说，大家不敢不给他面子。 “菜单上的都来一份吧，顶层的套房收拾两间……嗯？你们俩睡一间？那就只收拾一间吧。” 唤来侍者吩咐好一切，左汐将二人带去餐厅，不一会儿菜品就陆陆续续的上来了。 “哇！哇！哇！！” 派蒙已经惊的说不出话了，自从她被钓上来之后就一直风餐露宿，从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 就连荧也暗自咽口水，有些迟疑的向左汐问道。 “那个，左汐，这会不会太多了一点？” “没关系，我相信派蒙可以吃完的。你说是吧？派蒙。” “没错没错，只要是好吃的，再多我也可以吃完。” 派蒙一边朝嘴里塞着东西，一边回应着左汐。荧看见派蒙这副样子也没多说什么，随即加入了进食的队伍。 第7章 少女心 “多谢款待。” 茶足饭饱，三人移步至休闲区。 “那么左汐，你应该还有事情要说吧？” 正所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对方好吃好喝的伺候，还把自己的住宿包了，一定有什么事才对。 “是这样的，在蒙德期间，能否继续聘请二位做我的护卫呢？不需要贴身保护，我出行的时候帮我清理魔物就行。” 借着这个由头，左汐可以随时引导对方。 “这个，能否给我一些考虑的时间呢？” “当然可以，无论答应与否，我之前的承诺依然有效。这是之前说好的报酬。” 左汐推出一张印有北国银行标志的卡片。 “这张卡有五十万的额度，拿着它可以在提瓦特的任意一家北国银行兑现。 时间也不早了，我接下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接下来你们就自便吧。 房间已经准备好了，钥匙找接待拿就行。明天给我答复，可以吗？” “好的，你去忙吧，明天我在这里给你答复。” 左汐离开后，派蒙飞到荧的身边。 “荧，为什么不答应他啊？他一看就很有钱，给的报酬也很丰厚。” 提到报酬，派蒙的眼睛都快变成摩拉的样子了。 讲实话，左汐的报酬非常诱人，但荧也有自己旅行的理由。看着眼前的派蒙，跟对方相处了这么久，有些事情也可以跟她说说了。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荧开始向派蒙讲述自己的经历。 “派蒙，我其实……” …… 从歌德酒店出来，一旁就有人迎了上来。 “执行官大人，里面的二位是否需要进行监视？” 来者正是娜塔莉娅，通过一路上的接触，她大致了解到了这位执行官大人的一些习性。 执行官大人通常不介意她的跟随，只是很少跟她有什么交流。意识到这一点后，她也开始刻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远远的跟着。 作为下属，只需要忠实的执行命令就好，多余的想法是不应该存在的。而且，主动调任的申请能被通过本来就已经很幸运了…… “不需要，放任她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尽可能的避免她们与罗莎琳接触。” 其实左汐也不是不爱搭理她，只是她本来就话少，走路又没声，很容易就忽略掉。再加上左汐也是个喜欢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所以二人基本没有交流。 最近对方离的越来越远了，虽然还是一招手就能过来，但身边少了个幽灵总觉得缺了点东西。 “娜塔莉娅。” “属下在。” “以后换身平常些的衣服，靠近一些跟随吧。” “……是！执行官大人。” “一直这么叫有些奇怪，你可以叫我左汐或是莫塔尔。” 对于女皇赐下的这个名字，左汐还挺喜欢的，他也乐于听到别人这么叫他。 “不胜惶恐……左汐大人。” 少女的心思总是飘忽不定，某个人，某件事，甚至是某个称呼，都能掀起阵阵波澜。曾经的努力得到了最好的回报，她甘之如饴。 相较于其他的藏镜仕女，娜塔莉娅并没有那么高大，在左汐看来还完全是个少女。看着身边心情似乎突然变好的少女，左汐有些莫名其妙。 他感受到了少女没能藏住的那一抹喜悦，但是不清楚为什么，只能归咎于下属得到了上司的赏识。 不去深究其中的原因，左汐没有忘记自己出来的目的。 “晚宴是在晨曦酒庄吧，备好车准备好礼服，车上替我换。” 这次的宴会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一群人勾心斗角。这种场合，情理上来说他和罗莎琳都要到场。 但是嘛，愚人众不管这些，所以罗莎琳大概是不会到场了。 可以的话他希望能随意点但自己作为唯一到场的至冬代表，排面还是要有的。 “是，左汐大人，失礼了。” 作为至冬的仪仗队，选礼服对娜塔莉娅而言可以说是专业对口，抬头稍微打量几眼，心中就有了数套方案，一时间眼神都明亮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娜塔莉娅的眼神，左汐有些心里发毛，自己刚刚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两个小时后，马车抵达晨曦酒庄，从车上下来了容光焕发的娜塔莉娅，以及双目失神的左汐。 两个小时……整整两个小时啊！ 自己像个换装娃娃一样被娜塔莉娅借着“作为至冬的代表，着装一定要有排面，左汐大人的吩咐属下一定尽心完成”为由摆弄了整整两个小时。 直到抵达晨曦酒庄才敲定一套方案，他甚至感觉娜塔莉娅还有些意犹未尽……老夫一生作恶多端，终于遭到报应了吗。 负责驾车自己随行作为护卫的愚人众皆是眼观鼻鼻观心，看不见看不见，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 左汐懒得搭理他们，眼看蒙德方面负责迎接的人赶了过来，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神情。 服装方面，娜塔莉娅不愧专业之名，整套服饰华贵但不张扬、精致而不庸俗，配合左汐璃月人的形象以白色长袍为底，细节处装饰金丝纹路作为点缀，凸显出璃月人儒雅的气质，但整体却又能看出至冬特有的大气的艺术风格。 邪眼被作为饰品挂在了腰间，娜塔莉娅甚至还贴心的准备了手杖，彰显身份的同时也考虑到了左汐的身体情况。 左汐其实不太喜欢用手杖，因为配上这一身装扮，比起科研人员，自己更像一个路灯挂件。 啊，如果一定要挂的话，我选择最小的那个路灯，谢谢。 无聊的场面话全都交给了娜塔莉娅，左汐自己则来到了会场四处转悠起来。 酒庄二楼某房间内。 “那就是你们说的那位执行官吗？看上去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吓人啊。”这种场合丽莎本来是不会出场的，但事态非常，多一个人多一份思路。 不得不说，迪卢克老爷的情报网还是很全面的，短短一天不到就弄到了部分执行官的基础情报。 但只凭这些信息只能确定对方执行官的身份，还无法判断对方的席位和能力。 “不要大意，丽莎。对方绝对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更何况……对方之前表现的也很不简单。” 丽莎虽然看上去很懒散，但实际上却相当靠谱。所以琴虽然出言提醒，但也没太担心对方，转而询问起迪卢克的意见。 “迪卢克前辈怎么看？” “不要叫我前辈。” 顿了顿，迪卢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我没见过这位执行官，根据情报，近年来至冬上任了一位新执行官，很可能就是这位。” 因为一些事，迪卢克见过各执行官的外貌，虽没见到所有人的面容，但身形之类的特征他还记得。但对眼前这位却没有任何印象。 “这样么，也就是说，很可能是第十二席……好像是叫【凡人】吧？” 凯亚眯着一只眼睛，捏着下巴从远处观察着左汐。 单从现在的形象来看，实在很难将眼下这位与昨天那个充满压迫力的样子结合在一起啊。 “很大可能是这样，而另一位比较活跃，信息也更容易确认。已经确定是第八席【女士】了。” 迪卢克补充着自己所了解到的情报，扑克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熟悉的人都能感觉出他的凝重。 这也难怪，两位执行官的到来，不管怎么理解都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他在漫无目的的闲逛？会不会有什么别的目的？啊，他朝一个方向过去了，那个位置是……优菈？” 第8章 对三?我直接王炸 因为优菈周围的一片区域都没什么人，所以很显眼，左汐一眼就看到了。没多想，左汐径直走向优菈。 原因无他，只因我是优菈小姐的……咳咳，没什么，友好交流下而已。 “介意我坐这儿吗？” 优菈抬头，眼前的男子身着白袍，浑身上下的衣着都透露着高贵的气息，但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很随和。对方这身打扮让她想起了家族里那群高高在上的井底之蛙，但对方平和的态度却和那些人不一样，让她讨厌不起来。 “你是愚人众吧？怎么，看我一个人就过来嘲笑我？没人告诉你要离我远一点吗，会被人议论的。” 优菈瞥见了左汐腰间的邪眼，愚人众的身份再加上与劳伦斯家族的人走的太近，想必会被人双倍怀疑的吧。 “愚人众从不在意别人的议论，我就当你同意了。” 自顾自的坐在优菈对面的位置上，整张桌子只有他们两个人。 “哼，不听劝告，这是在瞧不起我吗？这个仇，我记下了。” 没有理会左汐，优菈冷着脸，继续喝酒。 “自我介绍一下，愚人众十二执行官末席——【凡人】，你可以叫我左汐。” 在左汐自报家门后，桌上的气氛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左汐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变化，但他什么也没有表示，仅仅只是看着优菈而已。 “执行官么……不知道执行官大人找我一个小小的游击队长有什么事呢？” 优菈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左汐。她确实没想到对方会是执行官，不免有些警惕起来。 “仅是因为执行官的身份就这么警惕我吗？真可惜啊，我本以为优菈小姐一定会理解我呢。” 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听不出是打趣还是惋惜。 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优菈松下了架势。是啊，怎么能只因为身份就对一个人抱有怀疑和恶意呢？这一点明明自己最清楚才对…… “哼，居然对我说教，这个仇我记下了。” 心里明明已经认同了，但嘴上还是不肯服输，优菈就是这么别扭的一个人。 从小生活在那样的一个家族里，从小就受到旁人的区别对待，从小遭遇的种种经历以及善良的本性造就了现在的优菈。一个不善于表达，有自己独特的与人相处的方式的优菈。 “你的朋友似乎来找你了，那我就先告辞了，有空再一起喝酒吧。” 饮尽杯中的起泡酒，酸味甜味以及气泡破裂的感觉刺激着口腔。左汐趁着安柏来之前离开了原位。 “真是个奇怪的人……” 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优菈也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说是有空一起喝酒，结果连联系方式都没留下，也没约好时间和地点……什么嘛。 顺利刷了个脸熟，左汐就找了个地方等着打算试探他的那几个人找上门。他已经看见凯亚迂回的朝着优菈走过去了，等问到想问的事，下一步就该来找他了。 左汐没想到的是，在凯亚来之前，有个意想不到的人先找上了他。 “真是稀奇啊，没想到整天待在工坊里的人居然也会出席这种场面。” 罗莎琳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左汐跟前，这种场合居然反而还没拿酒杯。 罗莎琳会来确实是出乎左汐的意料，他以为对方会懒得出席才对。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我是真没想到你也会出席。” “哦？看来你真的是泡在工坊里太久了，我经常出席这种场合，这在愚人众内部不算秘密。还是说，你认为我不适合这种场面呢？” 随手拿下侍者餐盘里的酒杯，果然罗莎琳和红酒更配。 听了对方的话，仔细想了想，以罗莎琳的形象确实很适合这种场面。应该说，除了罗莎琳之外没人适合这种场面了。 “倒是我消息闭塞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相比跟这些人勾心斗角，左汐更喜欢待在自己的工坊里研究机械，至少机械是绝对忠诚的，也没这么多弯弯绕绕。 “哦？是吗？我看你跟那位小姐聊的挺开心的嘛，难不成是我的错觉？” 左汐没有理会罗莎琳玩味的目光，而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她。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罗莎琳还有这样八卦一面。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误会了。 “劳伦斯家的人么……” 看向优菈的方向，罗莎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罗莎琳，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恕我直言，你不会真的以为这样能成功吧？” 联想到优菈的传说任务，对方这个时候在想什么并不难猜。 “管好你自己就行，我的事用不着你指手画脚。” 虽然听起来很重，但是表情上倒是没多在意，很显然，罗莎琳也同意左汐的看法。不过无妨，本就是随手的布置而已，起作用了更好，没起作用也没什么损失。 “行行行，随你的便吧。” 反正对左汐而言无关紧要，优菈的叔父本就是一个蠢货，既然罗莎琳愿意出点力把他弄进去，那左汐也乐见其成。 “那么言归正传，既然你来了，那那边的人就交给你应付吧。” 左汐看见了正在往这边走来的凯亚，那样子一看就是冲着他来的。 既然罗莎琳在这里，那自己还是赶紧离开的好，虽然不至于应付不来，但是真的很烦这种套话的场面。 “呵呵，哈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嘿……” “我不。” 罗莎琳丢下两个字就走了。 “……嘁。” 撇撇嘴，凯亚已经快到面前了。也罢，反正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自己面对，现在也没差。 “莫塔尔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对之前的误会造成的不愉快我向您道歉，我自罚一杯。” 凯亚接过侍者的酒瓶，倒满一杯酒喝了下去。看似是道歉，其实第一轮的试探已经开始了。 首先点出左汐的名字，而且不是左汐对优菈公开的名字。暗示我们对你有所调查，以此看看左汐的反应。然后，罚酒这一习俗源于璃月，这是针对对方出身的试探。 “哪里的话，莱艮芬德的二少爷给我赔罪，在下可真有些受不起啊。说起来，凯亚先生对璃月的习俗倒是很了解嘛……” 对方的第一句话尚在凯亚的意料之中，愚人众执行官能掌握这种程度的情报他并不意外。但是第二句…… “……无神之地，也有这种习俗吗？” 左汐微微靠近，附在凯亚耳边，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轻声的说出了对凯亚而言堪称禁忌的话语。 “呵呵，开个玩笑，请别介意凯亚先生。虽然风神许久未曾露面，但称这里是无神之地还是太过分了，我也自罚一杯。 唔，你的脸色不太好啊，想必是公务繁忙吧？那在下就不打扰了。” 是意有所指，还是单纯的试探？又或者真的如对方所说，只是开了个恶劣的玩笑？不，绝对不可能。 看着左汐离去的背影，凯亚从未觉得事情如此棘手，对方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恐怖。回想起对方交谈时一直挂在嘴边的笑容，凯亚总有种在窥视深渊的错觉。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失态过了。 调整好心态，凯亚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且不论真假，至少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他转身朝着酒庄二楼的房间走去。 不论对方是否真的掌握了一些信息，现在的当务之急都是让大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对这个执行官的警戒可能要再调高一些了。 看着凯亚心心事重重的背影，左汐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自己只需要再失踪几天，等对方再酝酿一段时间就可以开展下一步了。 对三？我直接王炸。 第9章 参观工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总是那么的柔和，推开窗，晨曦撒在左汐身上提醒他一件事： 你tm的该去睡觉了。 “都到早上了啊，不知不觉又通宵了。” 熬了一夜的左汐此刻很想直接去睡觉，但是这样会让生物钟彻底颠倒。根据以往的经验，熬到晚上正常睡觉会比较好。 可能有人会惊讶于左汐居然还在乎生物钟这种事，其实以前左汐也是不在乎的，想熬多久熬多久，困的不行了才去睡。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掉的头发好像比想象中要多一些，于是他就一改常态，开始养生了起来。也不能说是养生……只能说熬夜的时候多了些心理负担。从原来的毫无顾忌，变成了一边担心一边熬夜。 其实那几缕头发是桑多涅放的，为的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外加一点点报复心理。没想到效果意外的好。 推开门就见到守在门口的娜塔莉娅，以及同样在门口等候的荧和派蒙。 “早啊，一起去吃早餐吧。你手里的这个是？” 左汐注意到荧手上拿了个包裹，只看外形推测不出是什么。 借着看包裹的理由，左汐偷偷看了一眼荧的胸口，那里散发着淡淡的青绿色光芒，看这个样子已经觉醒风元素力了。 “这是安柏送你的风之翼，昨天你没空去赴约，她就让我带给你，还约了时间飞行考试。” “这样啊，我大概用不上这种东西，不过我会好好收藏的。”或者，改一改也能用？ 左汐确实用不上，起码原装的用不上。他自己设计的飞行器性能甩这东西几条街，就是这样左汐平时也不怎么用，他更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 说人话就是，他有些轻微恐高，大概是从高处往下看会脸色发白，心跳加快的程度。 吃完早饭，左汐又重提了昨天的话题。 “那么，你考虑好了吗？” “那个……很抱歉，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个雇佣。”纠结了一会儿，荧还是拒绝了。 “嗯，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能问问原因吗？”左汐一脸遗憾，看的荧都有些愧疚了。 “我来说我来说，荧，可以说的吧？” 神之嘴初显神威。 “嗯，没关系的，派蒙。” “事情是这样的……” 派蒙将荧踏上旅途的目的告诉了左汐，虽然左汐早就知道了，但是还是装作一副第一次听说的样子，很仔细的在聆听。 “是这样啊，祝你早日与你哥哥重逢。” 对于对方的拒绝，左汐也没有太过慌乱。剧情乱了就乱了吧，有修正力你就自己去修，我懒得管了。没有修正力的话，只要能达成目的，剧情乱了也无所谓。 “我之前说的话依旧有效，你们在蒙德期间的房费都由我来承担，祝你旅途愉快。” “等等，左汐。虽然我不能接受你的长期委托，但是如果你要出门的话也可以叫上我们。无关委托，这是朋友之间的互帮互助。” 事情的峰回路转，令左汐措手不及。本来他都已经做好了摆烂的打算了，没想事情还有转机。 “真是太感谢了，那这段时间就多多关照了。放心，报酬的事不会少的。” “不行的，左汐。既然是朋友间的互帮互助，那我们就不能收你的报酬。而且顶层的套房一定很贵吧，你之前给的报酬也完全超出了市价。我们不能凭白占你便宜，你要是当我们是朋友，以后就不要再提这种事了。” 荧说的很认真，尽管派蒙在一旁一脸肉痛的表情，但荧还是拒绝了左汐的好意。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意，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左汐表现出来的善意她也没法无视。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依你吧。” 聊完这一档子事，左汐开始无聊起来，自己才刚从工坊里出来，转头又进去总觉得不太对劲。那样自己不就成了技术宅了吗？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自己不想进去，却有其他人想进去。 “左汐，我看你一直待在一个房间，你在里面干什么啊？” “派蒙，不可以这样没有礼貌。” “没关系，那是我的工坊，要进来看看吗？” “工坊？你卖的东西难道都是你自己做的吗？好厉害，我们真的可以进去吗？”荧只知道左汐是个商人，没想到对方的东西竟然是自己做的。 “进来吧，倒也不全是经由我手，我主要还是负责设计。娜塔，你也进来吧。” 将二人带去工坊内，娜塔莉娅看上去也一副很想看看的样子，索性就叫上她一起了。 “不胜荣幸，左汐大人。” 听到左汐叫自己娜塔，娜塔莉娅的眼神又明亮了几分，而且还被允许参观工坊……虽然不是左汐大人常用的那个，但也很值得高兴了。 一直都知道左汐大人是机械方面的天才，但很少有人看到过左汐工作的样子，能够参观左汐的工坊，对娜塔莉娅而言无疑是值得雀跃的事。就是旁边这两个家伙实在有些碍眼……不行不行，娜塔莉娅，你怎么能对执行官大人的朋友有这种想法呢？太不应该了。 “哇！哇！！好厉害，左汐，你真的好厉害啊！这么多东西都是你自己做的吗？你你你，你的脑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啊？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天才吗？” 看着摆在成品区的各种机械道具以及各种不明觉厉的器械，派蒙惊的话都说的不利索了。这些都是左汐这几天的成果，算是些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都是用来打发时间的。 “是啊，左汐，这些东西……真是太厉害了，我根本看不懂。” 荧也是满脸的震惊，这这东西割裂感太强了，就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后面那位少女从刚刚开始就一脸得意的表情，真是奇怪。 “那些都是我用来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成果。如果看上了什么的话，尽管拿走就是了。对了，机会难得，我来给你们讲解一下吧。” “这个是捕猎者，扔出去会自动锁定目标扫射激光，没有设定目标的话就会自主漂浮在周围。原本是一个系列的，不过这个效果特别好，所以我单独拆分了出来。” 左汐手里拿着一个圆柱形的金属装置，只见他按了一下顶部的按钮，然后往前面一抛。圆柱形分裂成三个小部件漂浮在左汐周围。 “那边那个是简易飞行器，安装在小腿上以空气的反推力作为动力，模拟了风属性原神运用元素力的方式。缺点是容易受到干扰，所以只能低空飞行，所以算是失败品。” 收回了捕猎者，左汐又指着一双像鞋子一样的道具开始介绍了。 “那个是追踪者，当炸弹用就好…… 那个是蜂巢，自主生产作战用无人机，我个人觉得还算实用…… 那边那个是…… 还有那个……” 介绍了很久，左汐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过于兴奋了，赶忙冷静了下来。回头看向三人，派蒙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荧和娜塔莉娅都很认真的在听。 “咳咳……不好意思，一不注意就说的有些多了。” “没关系，左汐你真的很喜欢这些东西啊，讲解的时候你的眼睛都在发光。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原因吗？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吧。只是，对机械师来说，看到自己制造的机器人开动的那一刹那，仿佛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一般。” 他神采奕奕，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第10章 巴巴脱丝 这几天左汐过的异常清闲，前期的准备基本结束，这几天得留给骑士团足够的想象空间才行。所以他几乎一直待在酒店里，不怎么出门。 只是每晚出现在天使的馈赠挑逗一下迪卢克老爷的神经，顺便和在这里喝酒的优菈喝上几杯。几天下来，左汐和优菈也变得还算熟络。 可以想象的是，只要他出现在骑士团的视野中，那他所做的一切事、所接触的一切人都会以报告的形式呈现在琴的办公桌上。哪怕他什么都没做，也足够骑士团为之头疼了。 左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凯亚会把他描述的足够恐怖，骑士团也会因此对他格外上心。除此之外他们还要分心对付龙灾，紧绷的弦即便不断，韧性也会大打折扣。 如果再来一个和他走的近的陌生旅行者……他们已经没有精力去关注罗莎琳了。 特瓦林的动向自己一直有在关注着，这段时间里那条被病痛折磨的发疯的龙一直缩在风龙废墟里不出来。 深渊教团也盘踞在废墟之中，而骑士团目前还对此一无所知。 “真不愧是蒙德啊，对自己领地的信息把控真是丝毫不愧对自由二字。”翻看着手下整理上来的报告，左汐毫不留情的讽刺着骑士团。 “自由的城邦，自由的神明……蒙德还真是一点没变。无论是数百年前还是现在，都是这么一副令人火大的样子。”在讽刺蒙德这一点上，罗莎琳少有的和左汐达成了共识。 “不过，真没想到你居然连深渊教团的动向都知道，在至冬这几年藏的够深啊。” 深渊教团的行踪向来飘忽不定，动机也很难猜测。左汐居然能掌握深渊教团的行踪，看来他这执行官的位置倒也不全是走后门来的。 “罗莎琳，我只是一介技术人员，没有你们那么强大的力量。就如我的称号一样，我只是个凡人。但是凡人也有凡人的智慧，我能做到的事，你们未必能做到。” 左汐放下手中的报告，抬头看了一眼罗莎琳，不轻不重的来了这么一句。执行官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相比之下左汐表达的还算含蓄了。 罗莎琳则不置可否，专注于眼前的沙盘，显然是没有了继续对话的意思。 算了算时日，蒙德的那几个人应该已经酝酿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自己该吃吃，该玩玩，后面都是女士的事情了。 女皇大人，我的任务完成了，相信您也不会介意我摸鱼吧？ 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左汐来到了教堂前的广场。还别说，真给他碰上了。 广场上，巨大的风神像下，一个绿色的吟游诗人唱响遥远的乐章，将一个个尘封的故事展示在众人面前。 “这个吟游诗人唱的可真不错啊。” “是啊是啊，可惜不是每天都能听得到啊。” “他唱的故事你们听说过吗？怎么总觉得很遥远啊。” “谁知道呢，听故事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嘛。” 众人纷纷赞美诗人的歌喉，对故事也赞不绝口，只是众人听过就忘，听完就会离开。唯有千年流转的风声会记住一切。 “这位客人，来都来了，不打赏点酒钱再走吗？” 温迪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左汐，那眼神就像是看见了一大桶苹果酿。 名为温迪的酒鬼诗人只有缺酒钱了才会唱上几曲，这也是他不固定刷新的原因。自己一来就碰上了，究竟是运气还是巧合？那就只有巴巴托斯才清楚了。 “想要酒钱？可以啊，拿你的白丝来换。” “好嘞，您要哪一只？” 温迪说着便开始当众褪自己腿上的白丝，准备表演个巴巴脱丝。 “咦~不要了不要了，玩的真变态。” 左汐本来只是开玩笑，没想到这温迪一点脸不要，反倒是把左汐吓着了。 “喝酒是吧？苹果酿管够，去风起地喝如何？” 左汐挑挑眉，将脸凑近了盯着温迪，想看看这家伙装的怎么样。 “老板大气，您说去哪喝就去哪儿。咱这就出发？” 只能说不愧是吟游诗人，演戏这种事信手拈来，表面看上去毫无破绽。要不是知道对方的身份，自己怕是一点都不会怀疑。 当然，想喝酒这一点应该不是装的。 在看到温迪的时候左汐就已经吩咐娜塔莉娅去准备了，等二人到了风起地，这里酒和桌椅都已经安排好了。 附近已经被愚人众清场了，现在这里只有左汐和温迪两个人，包括娜塔莉娅在内的愚人众都被左汐给派去值守周围了。 “哦哟？这么正式？” 温迪看着左汐，表情似笑非笑，整个人的气场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改变。 “那是自然，毕竟是接见他国的神明啊，怎么能不正式一点呢？您说是吧，巴巴托斯大人。” “嘿嘿，还是叫我温迪就好，你是怎么发现的？” 一瞬间温迪就恢复到了原来那个没脸没皮的样子，刚刚那一瞬间的气场就好像从未存在过。 “差不多可以了，不是你自己给我的暗示吗？那句歌词是什么来着？ ‘咆哮并非巨龙的憎恨， 那是向友人寻求援助的哀嚎。 千风的一缕从沉睡中醒来， 异乡的风儿终于带来了转机。’ 呵，你这跟明示有什么区别？” “诶嘿~不枉我精心准备的开场啊，既然你读懂了，那你应该也清楚我找你的目的吧？” 涉及到正事，温迪多多少少也有了一点正形。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嗯哼~神之心怎么样？” 虽然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真的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左汐还是忍不住一阵沉默。 “怎么样？考虑考虑吧，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嘿嘿~再加几桶苹果酿我也不介意哟~” 好家伙，神之心你本来就打算送出去吧？就这还要从我这里坑几桶酒，四舍五入不就是我帮你干活还得给你好处吗？ “要不你再给我发个神之眼？” 左汐试探着，自己虽然没有雷系友人，个子也不太符合风男身高，但试试总没错嘛。 “诶嘿~” 不出意料的一声诶嘿。 深吸一口气，左汐的目光变得异常认真。 “你原本的人选应该不是我吧？” “你是说旅行者吗？她也很特殊啦，在你来之前我确实是打算请她帮忙的。但是你来之后就有了更好的选择了哟。” “……行吧，成交，不过我要按我的方式来。” 左汐有预感，就算问对方原因也会被糊弄过去，而且自己心中也有了些猜想。要说自己和荧有什么共同点的话……只能是【降临者】了吧。 “没问题没问题，既然都找你帮忙了，那我肯定完全信任你啊，但是先说好，下手轻一点啊。嘿嘿，现在可以喝酒了吗？” 正事一聊完，温迪那好不容易拿出来的一点正形也不见了踪影，此时此刻在他眼里什么都比不过眼前的几桶苹果酿。 第11章 龙灾 “我昨晚上熬了一个通宵。” 左汐目视着一个方向，有些迟疑的对温迪说道。 “咕嘟咕嘟，哈！！真好喝……我是说，睡眠很重要。” 温迪仰头猛灌一口，百忙之中抽空敷衍了左汐一下。 “嗯，大概是这个原因，我现在感觉精神状态有些不好……” “嗯嗯，所以说睡眠真的很重要……这个苹果酿真是绝了，是晨曦酒庄的限定款吧？” “你说的没错，那么我现在看到蒙德城上空有龙在飞，这一定是睡眠不足出现的幻觉吧？” “嗯嗯嗯，一定是这样的，所以你平时就要多注……啊？” …… 蒙德城内。 原本澄澈的天空如今阴云密布，一条苍绿色的巨龙盘旋在上空。翅膀卷起的狂风在城内肆虐，时不时还喷出蕴含风元素的吐息。巨龙不复往日优雅的身姿，如今的它更像一只陷入绝境的野兽，口中发出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悲伤的哀嚎。 周围的建筑不少都被摧毁，货物和建筑的残渣被卷在空中。幸运的是，由于提前做好了疏导，大多民众都第一时间躲进了家中，没有被卷入这场灾害。 不过咱们的旅行者就没这么幸运了，不出意料的，荧也被龙卷风卷上了高空。以她短短几天的经验来看，只凭风之翼很难应付这种场面，更别提身边还有一条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龙了。 “我令千年的流风……这是什么东西？” 本想着帮荧一把的温迪话都还没说完，就看见荧的双脚喷出绿色的气流，东一下西一下的竟然就这么稳定住了身体。 “还好从左汐那里要来了这个飞行器，不然这次可就完蛋了。虽然他说是失败品，但是配合风之翼一起用的话还是很好用的嘛。” 看了看脚下的飞行器，荧心里庆幸无比，同时又感觉刚刚似乎听到了什么，左右看看又没见到其他人。 “奇怪，明明听见有人说话啊。不管了，先解决眼前的事再说。” 荧操控着飞行器向着风魔龙飞去，然而飞到一半她就开始犯难。追不上啊，自己又没有远程攻击的手段。 “还是要我出场嘛，旅行者，你尽管向前飞，我会令千年的流风助你，现在想象，你能收束这一缕风，让它破开云翳。” 空中传来了刚刚的声音，随着一阵绿色的柔风缠绕在手上，荧感觉到自己可以操控风元素射出风弹进行攻击了。 “果然不是幻觉，虽然很可疑，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没有去深究声音的来意，荧转身专心投入到与风魔龙的作战之中。 一番激战(刮痧)后，风魔龙远去，荧也安稳降落在了蒙德城。 “荧，你没事吧？你一下子就被卷到了天上，我好担心你。” 挣脱安柏的怀抱，派蒙飞向荧，眼睛里闪着这泪花。 “我没事的派蒙，你看我这不是安安全全的下来了吗？” 荧抱着派蒙，摸着她的头发，轻声的安抚着她。 “啪啪啪啪……” 不远处传来鼓掌的声音，循声望去，一个皮肤很黑看起来很轻佻的人鼓着掌走了过来。 “居然拥有与巨龙作战的力量……你是我们的客人……还是又一个风暴呢？” 不知道为什么，荧感觉眼前这个人很疲惫。“又一个”又是什么意思？总觉得说起“又”的时候他给人一种很可怜的感觉。 “风魔龙竟然直接开始攻击城市了，凯亚，荧，你们来的正好……凯亚，你，你是没休息好吗？怎么气色这么差？” 安柏火急火燎的想拉着二人和派蒙去处理龙灾，但靠近后他发现凯亚意外的很疲惫。印象中这家伙总是在摸鱼，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对方疲惫的样子。 “等等，安柏。这里还有人没来得及相互认识吧？” …… “刚才那场抵御魔龙的战斗，被守护的市民们都是亲眼目睹了的。 代理团长大人对两位也很有兴趣，希望能在骑士团总部一叙。” 经过一番打探和客套，凯亚终于说出了来意。 …… “琴，过度劳累可是女性的天敌，你看看你，皮肤都不光滑了。” 自从左汐来了之后，蒙德的四人小组可能就只有丽莎过的还不错了，其他三人均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尤其是迪卢克，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致力于收集左汐的情报，但不管再怎么努力所能得到的信息都十分有限。 除了名字和席位之外，收获最大的就是他的称号——【凡人】。可是迪卢克是一点凡人的样子都没从左汐身上看出，真不知道至冬女皇给称号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再加上这几天左汐都会来天使的馈赠，表面上看起来是来找优菈喝酒的，但每次进门他都会对假扮成普通酒保的迪卢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尤其是第一天，对方临走时还对自己说了一句当时看起来不明不白，如今看来明显是威胁的话。 “酒庄的老板也喜欢体验生活吗？无妨，风暴就要来临了，到时候你还能如此有闲情雅致吗？我很期待。” 几人对这句话给予了足够的重视，这些天也一直没日没夜的致力于排查危险。 就在几人身心俱疲，以为这只是对方虚张声势的手段的时候，龙灾来临了。 种种巧合联系在一起，早已让左汐在他们心中妖魔化，在龙灾和执行官双重的压迫下，除丽莎外的几人早就到了极限了。 如今，抵御龙灾的异乡旅人也在前段时间查明与那个执行官有联系，这实在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些什么。 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也不知对方参与进来的态度如何，抱着如此复杂的心态，几人决定见一见这位旅行者。 是的，除原有的三人外，迪卢克也来到了骑士团。虽然他很讨厌骑士团不假，但如今的状况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代理团长大人，人我给你带到了。” 凯亚大概复述了一下之前安柏讲的内容。 听凯亚的描述，不像是会与愚人众执行官有交集的样子。是因为不信任我们而有所隐瞒，还是在执行官的授意下有意为之？ 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还是由作为代理团长的琴出面。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迟了，蒙德欢迎你们，随风而来的旅行者。 我是代理团长，琴。这位是丽莎，骑士团的图书管理员；带你们来的是骑兵队长凯亚；至于这边这位……” 介绍到迪卢克时，琴有些不知道怎么措辞。 “迪卢克。” 迪卢克挎着猫猫批脸，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我作为代理团长，在此代替蒙德城的居民感谢你。感谢你守护了蒙德城，同时也为你不幸陷入险境而表示十分的抱歉。” 琴说的非常诚恳，不管背后有什么阴谋，但仅是人家在骑士团的管辖范围内遇险这一点就必须道歉。 “骑士团确实应该道歉。” 在讽刺骑士团这件事上，迪卢克向来不遗余力。 如果对方真的是执行官安排过来的话，那这无疑是一招简单好用的棋。揪着这一点不放，骑士团也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只能陷入被动。如果对方真的死在了灾难之中，那么事情的真相就不重要了，愚人众一定会咬死这一点。 在场的各位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内心的阴郁又加重了一分，表现在脸上就是遮掩不住的憔悴。 “怎么大家上去都很有心事的样子？是在犯难风魔龙的事吗？荧，我们要不要帮一下忙？” 派蒙虽然不太聪明，但是此刻也看出了众人有些不太对劲的状态，转头附在荧的耳边轻轻的提议。 “也不能只让骑士团烦心，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的吗？” 荧天生正义感很强，遇上这种事能帮忙的一般都会帮一把。 只是这种表现让此刻的几人愈发为难。琴很善良，但她并不天真。她不想怀疑对方的好意，但这种情况下对方的主动难免会让她起疑心。 思索了一会，琴决定把事情摆在明面上来说。有凯亚和丽莎在，即便对方说谎也能从中获取一些信息，总比一直提防着好。 “谢谢你的好意，旅行者。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如果你觉得冒犯可以不回答。” “代理团长大人请问。” “你和愚人众的执行官——莫塔尔，是什么关系？” “莫塔尔？你是说，左汐吗？” 第12章 情理之中 “左汐他，他是执行官！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派蒙很给面子的大吃了一惊，转头想分享一下自己的惊讶，却看到荧好像并不意外的样子。 “派蒙，回去我再跟你解释。现在我们先回答琴团长的问题。” 转头正对着琴和众人，荧说出了心中的答案。 “左汐是我的朋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荧很聪明，一直都很聪明。她能猜得出左汐的身份，自然也能看得出眼前这些人的顾虑。 荧也很善良，即便自己的善意被误解也选择主动去解开误会。 同时她还很善解人意，也能理解对方的想法，愚人众的风评实在不怎么样，提防一个执行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旅行者，并非我们不信任你，只是这件事中间有一些隐情不方便透露，还请你理解。 但还请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你与左汐的私交并不会影响骑士团的决定，你的功绩也绝不会因此埋没。” “看来误会解除了啊，真是的，明明人家是来帮忙的小可爱，怎么能怀疑人家呢。”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这可是保护了蒙德城的英雄啊。说起来，我还欠你一顿蜜酱胡萝卜煎肉呢。” “我没有意见。” 现场的四人意见达成了一致，关于荧和左汐的问题暂时解决了。 “那么，既然误会解除了，接下来就来决定一下作战计划吧。” …… 制定完作战计划，一行人各自行动。在出发之前，派蒙和荧继续了之前被打断的话题。 “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左汐为什么会是执行官，为什么你看上去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 即便是现在，派蒙还是有些难以消化这些信息。 “派蒙，这个其实很好猜的。你想想，歌德大酒店可是愚人众的地盘，左汐他仅凭一句话就能包下一个最顶级的房间给我们，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只靠摩拉就能办到吧。 而且那里的人对他都很恭敬，商人的身份应该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可能他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我们吧？毕竟如果要伪装的话，也不会一开始就带我们去歌德大酒店了。” 荧对着派蒙讲述了自己的依据，派蒙想了一想，还是认同了荧的说法。 “可是荧，你真的不介意吗？他可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啊，而且他还骗了我们，作为执行官，他打架一定很厉害吧？哪里需要什么护卫嘛，还说自己是商人……” “这个嘛，就只能找个机会问一问他了。不过说实话，我觉得他应该不全是在骗人，至少我觉得他应该是真的不会打架。” 根据荧的经验以及这些天的观察，她认为左汐应该是真的不擅长战斗。可能有过锻炼但是不像是有战斗经验的样子。 结束了对话，二人便赶去与先一步出发的几人汇合了。 …… 完成了初步计划后，荧和派蒙回到了蒙德城。在去骑士团的路上，二人碰上了刚好与某人交谈完的琴。 “那不是琴团长吗？她好像刚跟人交谈完，我们快过去打个招呼吧！” “啊，旅行者，你回来了。 十分感谢你的协助，城市周围的元素循环终于安定了。 风魔龙上次袭击的余波，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吧。 不过，使团那边施加的压力，也已经大到了很难无视的地步……” “使团？是愚人众吗？原来你们看起来这么累，就是因为这个啊。” “实不相瞒，确实如此。即便是骑士团，面对两位执行官的压力，也有些力不从心。” “琴，我这里正好有些东西想给你看看。” “嗯？好，那我们回骑士团总部，不要在这种地方谈论重要的事。” 三人返回骑士团，通知丽莎等人赶到后，荧拿出了风魔龙的眼泪。 这颗泪滴是她与风魔龙交战时得到的，当时这颗泪滴被一股柔风托起，飞到了她的手中。 …… 经过众人的讨论，泪滴最终还是由荧保管，而荧也成为了骑士团的荣誉骑士。 而另一边…… 温迪和左汐一左一右的坐在巨大神像的手中。 “你觉得如何？” 温迪提着酒瓶看向一旁脸色发白的左汐，很是得意的说道。 “我觉得不如何，快把我送下去，不然你的苹果酿就没了。” 左汐死死抓住风神像的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即便如此，他还是抑制不住的脸色发白。 “诶诶诶，别啊，我马上送你下去……还有，我是问你觉得旅行者怎么样。” “我觉得旅行者挺好的，骑士团的人制定的计划也不错。 但是你不加以引导的话，即便他们真的能完成所谓的计划，你的老朋友可能也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唉，是啊，所以我才找上了你啊。你可别让我失望哦，你看特瓦林多可怜啊，都哭了。” 谈论起自己的老朋友，温迪脸上还是闪过一抹悲伤。曾经与他一同守护蒙德的朋友。如今竟然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到时候你别后悔就行，巴巴托斯。我会帮他们移除所有的障碍，但是最后能唤醒特瓦林的人只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然，那么现在就是该尘世间最好的吟游诗人出场的时候了。” 温迪一溜烟的跑掉，想来是去遛黄毛傻子去了。 “娜塔。” “左汐大人，我在。” “把这几个地方的泪珠都带回来。” “是，左汐大人。” 将事情吩咐好，接下来就该去偷天空之琴了。 找东西这种体力活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偷琴这种有意思的事还是自己来比较好，偶尔也要自己做做任务才能有点参与感嘛。 没记错的话，天空之琴作为必要道具，此时此刻应该就放在蒙德大教堂的地下室里。 原来的剧情中，天空之琴虽然是被愚人众得手了，但是最后还是被迪卢克给抢了回来。 这次他亲自去偷，他倒要看看迪卢克还能不能从他手上把天空之琴抢回来抢。 自己实不擅长战斗，但是作为机械师，从来都不需要亲自上战场。 左汐记得在旅行者得手之前会被一个雷莹术士截胡，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女士安排的。放着不管就行。 要赶在入夜前旅行者之前的话，现在就该行动了。 比出一个手势指令，左汐开启了伪装，四周的景色一阵扭曲，左汐的身影随即与环境融为一体就这么消失在了原地。 原本的伪装还达不到这个效果，只能说是光学迷彩，但是左汐意识到了这个技能的潜力，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来改进这个技能。 如今终于可以做到近似完全消失的效果，几乎可以屏蔽一切探测手段。 唯一的缺点是部署机械时会露出破绽，这个好像是技能特性，没法抹除。 总之，开了挂……不是，伪装状态下的左汐进出任何地方都和自家厕所一样。 从容的走进蒙德大教堂，从容的在芭芭拉眼皮子底下进入地下室，从容的拿走天空之琴。 得手之后，在返回的路上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他发现了同样正在潜入的愚人众雷莹术士。 “好家伙，这么早就潜入进来了，偏偏等旅行者快得手的时候截胡，纯搞心态啊。” 心里腹诽的左汐解除伪装，出手拍了一下雷莹术士，好在愚人众的素养都不错，即便被吓了这么一下也没出声，只是抡起提灯就往后砸。 看着灯芯渐渐亮起的雷元素力，左汐只感觉自己头顶浮现了一个“危”字。 提灯凭空止住了下砸的趋势，以一个反牛顿的状态就这么停滞在了空中。 提灯周围的空间隐隐有些扭曲的迹象，这是伪装状态即将解除的征兆。 随后一只紫色的机械臂以一个抓握的姿势出现在了半空中，松手后提灯下坠，机械臂重归于伪装。 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执行官大人。” 雷莹术士小声的问好，同时行了一个至冬军礼。 “东西已经到手了，你的任务结束。回去向罗莎琳报告吧。” “是。” 严格来说自己的任务并没有完成，即便凡人大人发话了，但女士大人追究下来自己还是难逃其责。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充其量也只能当个传话筒而已。 左汐倒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反正这个天空之琴最后也没到罗莎琳手上，在自己手上丢了反而还能帮忙承担一部分责任。 即便是这里出现了一些动静，可是值班的骑士团依旧什么都没发现，这在左汐看来简直是无法想象。 “这都没发现，蒙德还真是安稳太久了啊。” 即便这极大的方便了左汐他们，但左汐挖苦起来还是毫不留情。 接下来只需要去据点里等着鱼儿上钩就行了。 第13章 首战，正义人! “终于来啊了，你们再不来我就要回去睡觉了。” 左汐只觉得自己快死了，要知道，他昨晚就没睡，今晚要是再通宵指不定就猝死了。 终于，在左汐快要睡着的时候，迪卢克和荧姗姗而来。 “左汐，你这家伙居然骗我们！太可恶了，我要给你起个难听的绰号，以后就叫你……叫你……唔，荧，我想不出来。” 派.绰号制造机.蒙，无响应。尝试启动……启动失败。 “哟，派蒙和荧也在啊？你们好像一点不意外啊？果然已经猜出来了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这里可不是什么适合交谈的场景。” 左汐其实还挺期待派蒙给他起的绰号的，可惜派蒙这次不太给力。 “多说无益，快把天空之琴交出来。” 卢姥爷还是一如既往的人狠话不多，都没给左汐回答的时间就提着狼末冲了上来。 其实迪卢克平时用的武器是西风大剑，狼的末路一般放在酒庄里。 但这次可能会面对执行官级别的对手，所以他不敢大意。多年前被执行官揍的场面如今还历历在目呢。 没敢托大，迪卢克上来就是一发“审判，rua”。 由火元素组成的烈鸟带着滚滚热浪向着左汐袭来，左汐不闪也不避，任由审判降临。 “危险！迪卢克，左汐他是真的不会打架啊。” 在一旁看着的荧有些急了，即便愚人众作恶多端，但她也更想把左汐拉回正轨，而不是直接要了他的命。 荧挡在左汐前面，手中凝聚着风元素，准备帮左汐挡下这一击。 然而还没等荧出手，攻击就被挡在了二人前面。 一个紫色涂装，四肢长在脑袋上的机器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正是它挡下了迪卢克的攻击。 “荧，我很高兴你能来保护我。但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希望你能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可是左汐，你不是敌人。” “……” 正面接了一发元素爆发的泰坦机甲依然看不出明显的损坏，并且主动冲上去与迪卢克交战，但是左汐清楚，机体内部已经接近过载了。 按照目前的战况，十分钟左右这台泰坦就会报废掉。 “唔，防御力还有待提高啊，立场类的防御果然还是难以在这么小的机体上复现啊。 结论是：机动性不足，单兵作战能力存在明显的短板，适合攻坚战。 算了，试试机神类，就巴德尔吧。” 一阵空间的波动后，另一台机甲褪去伪装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比起泰坦，这具机甲明显纤细的多，而且通体赤红，双手各有一柄长剑。 相比起泰坦的笨重，巴德尔明显走的是灵巧路线，舍弃了大部分防御装甲，技术集中在机动性各武器方面。迪卢克应付起来显然没有刚才那么游刃有余。 “战斗经验上有明显的差距啊……没办法了，启用【公子】模组。” 机甲的眼睛闪过一阵红光，正在与之交锋的迪卢克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多年的战斗本能让他向前方俯身一跃，正好躲过了上下的两道横向斩击。 原本占据优势的迪卢克被打的只有招架的余地。 其实就算用上了公子的战斗数据模拟的ai，也不该出现这种场面。ai毕竟只是ai，和公子本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可关键就在于巴德尔的基础战斗系统和公子十分相近，整体相当于一个不会累的弱化版公子，迪卢克见面放大导致状态不满，这才完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在迪卢克累死累活的时候，派蒙和荧在一旁小声议论。 “左汐好像又进入那种状态了，他真的很喜欢机械啊。” “是啊，迪卢克老爷好像要撑不住了。荧，你不去帮帮他吗？” “可是左汐好像只是在测试战斗数据而已诶，应该不会太过分的……吧？ 如果我去帮忙，万一他又放出来一台机甲怎么办？你也看到他的工坊了，他的作品绝对不止这些。” 荧其实也很纠结，自己就这么看着迪卢克挨打总觉得不太好。又怕自己不讲武德后，左汐也不讲武德，那样根本没得打。 “差不多了，迪卢克老爷的贡献我会谨记于心。 那么，小小礼品，不成敬意。” 眼看着迪卢克体力也快耗尽了，左汐找个了由头就把天空之琴给送了出去，毕竟这东西只有在温迪手上才能发挥作用。 那个老六现在还混在特瓦林救援战队里呢。 送出天空之琴后，左汐也没有了继续加班的理由，开开心心的回到歌德酒店准备睡觉。 一路上他都在回味刚才的战斗，迪卢克的战斗经验可以说是相当丰富，实力也没的说。 就是这样自己的机甲也能压着对方打，这个结果让他很满意。 以此为基准，他大致可以推算自己其他机械的大致实力了。 在至冬的时候他没什么机会用上自己造的机器人。 这次主动请缨，除了想参与剧情外，也抱着能不能出来爽一把的心思。 到了酒店，本想直接去睡觉，然而荧早就在酒店里等着他了。 “倒是忘了她能用锚点了。”左汐心想。 “问吧。” 两手一摊就是摆，你想问啥就问，回不回答看心情。 “你，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派蒙怯生生的躲在荧的身后，虽然是质问，但是显然有些气势不足。 “说话是要负责任的，我骗你们什么了？” “你说你是商人。” “军火商就不是商人了？” “你说你没有护卫。” “那你看到我的护卫了吗？” “你说你是迷路了，看到炊烟才找过来的。” “这句话一点假的地方都没有，我可以对女皇发誓。” 找不到人应该也算迷路了吧？左汐在心里默默补充。 “这，这……荧，我说不过他怎么办？” 派蒙气的直跺脚，偏偏找不到反驳的点。 “左汐，我们是朋友，对吗？” “是的……永远是。” “好，我没有问题了。” 荧似乎不打算再问下去了，这倒是把左汐整不会了。 “就这样？” “嗯，这样就够了。” “你不怕我骗你吗？” “你会骗我吗？” “你这话说的，怎么听着像我前女友？” 左汐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前女友的死亡提问让他印象深刻。 “你！你居然还有前女友？我以为你这种技术宅一辈子都交不到女朋友呢！！” 派蒙一副听到了惊天大秘密的表情。 “那边那个白色的漂浮灵，你最好解释清楚你的话，不然的话……我就让你变成机械漂浮灵。” “哇！他好可怕啊，荧快救我。” 打闹了一会儿，左汐把手下收集到的泪滴交给了荧。 让荧难以置信的是，左汐拿出的泪滴竟然都是纯净的。 左汐倒是对这个结果有心理预期，巴巴托斯果然隐瞒了些什么。 第14章 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 一觉睡到自然醒，起来已经是下午了。睡了这么久的左汐却感觉浑身腰酸背痛，好像睡觉的时候被人打了一顿一样。 给荧所有的泪滴结晶后，几人的进度应该会大大加快，按理说是这样的。 但是以他们对左汐的防范，这几颗结晶肯定不会直接用，多半还会去搜寻一番，实在没有了才会用。 所以左汐难得的可以休息几天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既然已经证实了自己也拥有净化污染的能力，那么自己完全可以绕开他们去把这件事解决了。 但是这样的风险并不小，以自己这小身板，极有可能在特瓦林的不明aoe中暴毙。 既然躺着就有人能把事情解决，那就没有以身涉险的必要。 “说起来，有段时间没见到罗莎琳了。” 罗莎琳更喜欢待在秘密据点这件事左汐是知道的。 但是自己扰乱了她的计划，她到现在还没点反应。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仔细回想起来，剧情中其实一直没有提到女士在干什么。 除了在事情结束后出来掏心窝子之外，也就只安排了一次偷天空之琴而已。 只有这么点布置实在难以想象，虽然罗莎琳看上去不太像是爱动脑子的人，但以对方那种高傲的性格应该不会允许计划出现如此大的不确定性才对。 莫非她一开始的计划就只有： 1.引出巴巴托斯。 2.掏心窝子。 这样吧？不会吧？真这么豪迈？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左汐是不信。 仔细回想着之前的一切，他突然想起了对方曾说过的一句话： “劳伦斯家族么？有意思……” 还有前段时间跟优菈喝酒时对方无意间的一句牢骚： “叔父最近真是越来越……没什么，我们继续喝。” 完了…… 难怪这几天没看见优菈，罗莎琳的行动可能比原剧情中更过激。 他记得原剧情里愚人众与劳伦斯家族交易的目的是获得蒙德的城防图，但是那种东西自己早就研究出来了，劳伦斯家族应该已经没有更多的利用价值了才对。 左汐一下子就不困了，打开自己的随身终端，输入了一项项指令。 周围的三个小机器人化身投影仪，将最近有关优菈的影像显示了出来。 粗略看了一下才发现，事情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原来只是外出执行任务了啊，也是，再怎么说也没到直接对骑士团的人出手的程度。” 既然没把优菈卷进来，那就随便罗莎琳怎么折腾吧，把劳伦斯家族折腾没了都不关他的事。 “闲着也是闲着，看看罗莎琳最近都在干啥。” 换了一个指令，影像上的人从优菈变成了罗莎琳。 令左汐意外的是，罗莎琳这几天真的什么都没干，只是每天都会跑去教堂后的墓地一趟。 静静地待上一小会然后就离开。 …… 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 是对人温柔以待，歌声如百灵鸟般的少女； 是对幼狼心生情愫的女孩； 是骑士鲁斯坦的心上人； 是留学须弥的天才学者…… 曾经是的。 污秽遍布大地，灾厄突然降临。 归乡的少女等待她的不是爱人的笑容，而是爱人的死讯。 骑士与少女情感的花蕾尚未绽放就已经枯萎。 自那以后，那个爱唱歌的少女不复存在。这片大陆上只留下灭却一切的炎之魔女。 当泪水和歌声都彻底枯竭，罗莎琳就决定挥霍生命之火，洗净这世界的歪曲。 烧尽自己的一切，燃尽自己的灵魂，她誓要用自己的火焰涤荡世界的污秽，洗净歪曲之源。 她终究只是一个人，她的生命之火终于快要熄灭。 “这也无妨，只是这个样子，已经没有资格去见你了吧？我的骑士大人……” 少女这样想着，等待着自己的落幕。 少女等来的并非是自己的末路，最初的愚者将「力量」交给了生命即将枯竭的少女。 坚冰冻结了她的过去，也熄灭了那永不停息的火焰。 “这样啊，这样啊……很好，无论做什么都好，就让我成为实现我等目的的道具吧。 即便穿上白衣，我全身上下也早已沾满了不可能洗净的，死骸的油与灰啊。” 自那时起，无论是爱唱歌的少女还是人人畏惧的炎之魔女都成为了过去。 她的身份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八席——【女士】——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 ……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罗莎琳，这绝不是你应有的遭遇，你也绝不应该以那种可笑的方式退场。 绝不！ “得改变一下行程了，在前往璃月之前，先去一趟须弥吧。” 左汐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态是什么想的。 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哪怕是付些代价也一定要做到点什么。 不应该的，是的，这是不应该的…… 但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应不应该。 鲁斯坦为守护蒙德而死，算是死得其所。 罗莎琳失去恋人，选择燃烧自己，这也无可奈何。 没有自己参与的话，罗莎琳将会以一种滑稽理由死在雷电将军的刀下。 前两件事他无法改变什么，无论是同情还是怜悯都是对罗莎琳和鲁斯坦的玷污。 那么最起码，他要阻止后面那件事的发生。 罗莎琳可以赴死，但不能是以这种方式……左汐绝不允许。 按理说他一个搞机械的不该这么多愁善感，但是架不住他就是这么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性子。 左汐一言不发，朝着风起地走去。 …… 和往常一样，罗莎琳又来到了墓地。 因为不知道鲁斯坦葬在哪里，于是又像往常一样随便找了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墓碑就在前面矗立。 其实如果发动愚人众的势力寻找，然后找个理由向骑士团施压的话，找到鲁斯坦的坟墓并不困难，办法要多少有多少。 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罗莎琳认为自己现在的样子已经不配去见她了。 他还是那个守护大家的骑士，而她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 左汐会找到这里她并不意外，得益于她的同僚，她对一些难以解释的事情有着比较高的接受度。 所以左汐那种离奇的情报收集能力她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行踪也没有刻意隐瞒，他能找得到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她疑惑的是对方来找她做什么，这几天两人一直相安无事，自己也没有干涉他的行动。两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才对。 “你这样现在别人的墓前悼念其他人，这又何尝不是一种n……别激动别激动。” 看着罗莎琳逐渐不善的目光，左汐停止了自己开玩笑的举动。 “看来你见过风神了啊，你身上有一股讨厌的气息。” “这么明显吗？那巴巴托斯肯定很久没洗澡了。” “得手了吗？” “没有，那可是七执政，和女皇一个层次的存在。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敢的啊。” 左汐这话说的理直气壮，丝毫不在意罗莎琳的眼神。 “……很好，我会如实上报给女皇大人的。” “嘿！你吓不到我，女皇可心疼我了！” “包括这句话我也会如实上报的。” “哈哈哈哈，罗莎琳，你也学会开玩笑了啊……不，不会吧？同僚一场，没必要要我命吧！” 没有再理会耍宝的左汐，罗莎琳结束了今天的悼念。 “莫塔尔，我会忠于女皇，直到燃尽最后的火焰。” 临走前，她丢下了这句话。 理所当然的，罗莎琳认为左汐是来监工的。 对方虽然是十二席，但却是女皇直接提拔上来的。 并且以这几天的观察看来，以对方的实力不应该排在末席。 那么对方的身份就再清楚不过了。 对此她倒也没什么不满。 左汐要是知道了她的想法一定会说：我怎么不知道我自己的身份有这么牛逼！ 左汐当然对此毫不知情，他只知道这句话在表忠心。 “算了，该干正事了。” 第15章 不知去向的灵魂 天色变得漆黑一片，这是黎明的征兆。 忙活了一夜的左师傅毫无收获，他要找的东西根本就不在这片墓地里。 “好你个温迪，看我到时候不把你的特瓦林揍哭。” 左汐相当气愤，来墓地寻找是温迪给他的建议，但是这里根本没有他想找的东西。温迪那家伙肯定是知道的，但还是给了左汐暗示，这就是在耍他。 可怜的特瓦林，不知道自己即将因为它的神明的恶作剧而受苦了。 这也没办法，左汐不可能真的去揍温迪，打不打得过另说，你怎么才能抓住一团风？ 时间回到昨天下午，左汐去往墓地之前…… 左汐来到了风起地，二话不说就开始指挥泰坦机器人刨树根。 他不知道去哪里找温迪，但是他知道风起地下面有他藏的好酒。 这几瓶酒就是他的命，他不信这家伙没点感应措施。 果然，刚挖一会儿温迪就火急火燎的出现了。 “诶诶诶！！你这是干什么？这可是我藏了很久的好酒啊！！” 温迪人还没完全显形就先用风元素保护好他的酒。 “哟，我的巴巴托斯大人终于出现了啊？我只是看着这棵树长的挺不错的，想挖点土回去研究而已。” 左汐一边控制着泰坦重归伪装，一边对着温迪调侃。 “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了？说吧，找我来有啥事？” 温迪死死的护着自己的酒，盯着左汐，大有双方一言不合自己就卷酒跑路的意思。 “之前的交易，我要追加一个条件。” 左汐光明正大的说着恬不知耻的话，一点都没有心虚的意思。良心？不好意思，人不用跟神讲良心。 “不带你这样的啊，哪有谈好了之后还追加条件的啊，你们商人不应该更讲诚信吗？” “一年。” “什么？” “你一年的酒我包了。” “哎呀，这样不好吧……” “三年。” “成交！” 都没问左汐的追加条件是什么，温迪就急着答应了下来，生怕对方反悔。 而且他对于对方想追加的条件心里也有个大概，如果真的是他预想的那件事的话，即便什么也捞不到自己也会帮这个忙。 “看你这个表情，我应该是亏大了……便宜你了。” 被坑了一把让他有些不爽，但是毕竟有求于人，而且这笔买卖在他看来其实很划算。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的，鲁斯坦的灵魂……能找到吗？ 蒙德人相信死在有风之地，风会带着自己的灵魂回归故乡。这应该不全是谣言吧？” 压下自己作为商人本能的算计心理，左汐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确实是真的，风会带回无处可去的灵魂回归蒙德的土壤。 但是鲁斯坦那个时候的情况有些复杂……怎么说呢，就是，就是……” 看着温迪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左汐结合了一下当时发生的事，有了大概的猜测。 “你是说那个时候你正在对付杜林，没有余力去做这件事？” “你果然知道啊……是的，那个时候的情况已经非常紧急了。 光是对付杜林就必须要聚集全部的权能和力量，就是这样也是拼着特瓦林被咬了一口才勉强解决，之后我又陷入了沉睡真的没法分心做其他事了。 过去这么多年，幼狼的灵魂还在不在都不知道，更别提找到了。” 虽然有心理预期，但是左汐的心还是有些沉重。没想到第一步就这么不顺利。 “不过你可以不用这么悲观，这个探测器可以看到灵魂所在，只是范围有些小，不过效果还是很有用的。” 温迪拿出了一个小玻璃片，左汐一看就知道这是那个“幻想朋友”探测器。 “你少来，这个只能看到一个人的执念吧？这东西能有用？” “你怎么知……不对不对，虽你说的确实是它本来的功效，可是我加入了点权能进去，所以它现在可以探测灵魂了。” “行吧，信你一次。” “对了，给你个提示，灵魂会在哪里这个不能确定。但是没有回归地脉的灵魂大多会遵循本能回到寄托之处，也就是自己的墓地。你可以去那里试试运气。” ……事情就是这样。 然而他什么都没找到，该死的温迪。 现在想想，墓地是生人的精神寄托，而非死去之人的寄托。 不过一大片墓地里愣是一个灵魂没找到，看来温迪这神倒也不是真的不管事，起码沉睡期间还是放出一部分权能来干正事了的。 当然，除了墓地，他也去城外找了一圈，万一鲁斯坦的灵魂一直徘徊在死去之地怎么办？ 结果当然也是毫无收获，他甚至偷偷看了看女士身边，一样什么都没有。 “唉，比想象中要困难啊……从长再议吧。” 把能想得到的地方都试过一遍还是毫无收获后，左汐也停下了无意义的搜索。 反正时间还长，在去往须弥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就算找到了也无济于事。 将之抛在脑后，一夜没睡的左汐并没有回到酒店睡觉的想法，而是转道往雪山走去。 那里有很多坎瑞亚的遗迹，还有几台大宝，他要拆了拿回去研究一下。 这玩意几百年了还在运作，对于这里面的能源技术，左汐可是馋的不得了，要是能顺利解决能源问题，他手中的技术就能迎来一次飞跃式的进展。 “真冷啊，这怎么比至冬还冷啊。” 左汐承认他草率了，他想着自己一介受过风雪洗礼的至冬人，区区一个龙脊雪山而已还不是手拿把掐？ 于是他只是穿上自己愚人众的大衣和披风就来了雪山。 这样轻率的想法造成的后果就是如今被冻的像条死狗一样的自己。 好在驻扎在这里的愚人众先遣队发现了他，把他接回了营地。 “队长，那边是不是有个人？” “哼，又是不知死活的冒险家吧？ 不用管他。” “可是，可是他好像穿着愚人众的衣服啊，而且好像还是执行官大人才能穿的那种……” “什么？好像真的是执行官大人！！快，快送执行官大人去营地！！” 就这样，左汐被送到了雪山上的愚人众营地中。 接到消息的娜塔莉娅很快就赶了过来。 看到围在火炉边上瑟瑟发抖喝着热汤的左汐，娜塔莉娅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下来了。 作为随身的助理，她有义务负责左汐生活和工作上的一切 于是乎娜塔莉娅也开始了瑟瑟发抖。 “执行官大人，我，我……” 给孩子吓的都不敢叫名字了。 “可以了可以了，你会做菜吗？快点去给我做点可以补充热量的菜。” 本来这事就只是左汐自己失误，他也不太好意思怪罪别人，很何况，现在他真的很想吃点高热量的东西来御寒。 他记得有个叫稠汁蔬菜炖肉的东西，在游戏里可以抗寒，但是要用到冷鲜肉，不知道愚人众的库存里有没有。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印象中的食谱交给了娜塔莉娅，没想到过了一会对方真的把菜端了上来。 吃下炖肉，一股暖流从食道滑下传到四肢，左汐竟然真的感觉没那么冷了。 左汐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不过为了不再重蹈覆辙，这次他决定慎重行事。 雪山常年有愚人众驻守，按理说是不用再放地形勘测仪了才对。但是雪山危机四伏，很多地形愚人众也难以探索，所以手上的地图也不是很完整。 和刚到蒙德时一样，左汐吩咐手下将各类仪器放在指定的位置，这样之前难以探索的地方的地形也可以通过探测仪来掌握。 监控倒是没什么必要，雪山到处都是风雪，监控的意义不大。 办完这一切，左汐终于可以开始规划雪山上的事了。 第16章 【盖波加】的右臂——【弑神之枪】 能源方面的事涉及到根本，所以左汐一直很上心，他现在使用在机器人上的能源系统是基于桑多涅那一套改进而来的。 用于单兵机器人或者体型不算巨大的机器上可以说是完美，不仅便捷而且效率极高。 但是左汐的研究方向和桑多涅毕竟是不同的，他制造出来的东西更偏向重武器，仅是类人体型是无法满足他的需求的。 这极大的限制了他的研究，有很多东西他已经造出来了，但是没有合适的能源所以难以正常投入使用。 就比如g系列的最终兵器——战争领主。绝对的战争兵器，搭载导弹，火器，激光武器等重型战争武器，同时还能满足空战的灵活需求。 能够实现完全的火力覆盖，在中远距离是绝对的大杀器，可以说是左汐常规战力的顶峰。如果能解决掉能源问题的话，左汐能靠这个把蒙德城平推了。 如今虽然做出来了，但是受限于能源，活动时间大大缩短，只能当做一次性的武器使用而非自主行动作战单位，用完必须完全充能才能再次启动。 在至冬时桑多涅问他研究是否完成，他的回答是基本完成。差的那部分就是能源系统。 而他的工坊和制造工厂所用的能源脱胎于枫丹的科技，虽然从效率方面来说足够整个工厂运转，但是要用于作战的话安全性和稳定性不足。 战斗机器人作战时肯定是会过载的，动力炉在这种情况下随时可能爆炸，可控的爆炸尚且可以当做武器，不可控的爆炸就是真的不定时炸弹了。 以遗迹重机的体型，到现在还能运行，那么使用的动力源应该可以满足左汐的需求。 这些都得等到回至冬才能有进展，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是研究其可行性而已。 作为执行官，收集混沌核心这种事当然不用他亲力亲为，将命令分发下去之后他就只需要等待即可。 左汐并没有等太久，他只需要用于研究，量并不大，先遣队讨伐完一只就赶紧给他送了过来。 “做的不错，娜塔，统计一下伤亡，安抚和奖赏都不能少。” “是，左汐大人。” 打发走了娜塔莉娅，左汐开始研究起了刚到手的混沌核心。 “果然是地脉啊，难怪这么多年依旧可以运转，持续从地脉吸取能量以维持运行，只要机体不损坏就能一直运行下去。” 得到的这个结果左汐并不意外也并不失望，地脉的能量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他是外来者，天生就无法利用地脉，无关技术，这已经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了。 了解到无法利用后，左汐马上就对其失去了兴趣。 “在找到更好的方案前，只能进行拆分了啊……各部分使用独立能源应该可以做到一样的效果。” 这套方案其实早就被证实了其可行性，但左汐一直不想用这套方案。因为这样做的代价就是牺牲了一部分火力，好处是提高了机动性。 在还原战争领主时，左汐是朝着火力压制的方向去的，这就意味着它会搭载许多重火力武器。如果运用了独立能源，每个部分都要为能源系统划分一个区域，这样整体能搭载的武器上限就大大减少了。 总觉得有点对不起「战争领主」这个名字。 “没办法了，缺的那部分火力就用冷兵器来弥补吧，正好可以活用多出来的那部分机动性……” 虽然人在蒙德没法马上开工，但是设计图是随时都可以画的，让手下取来纸和笔，左汐当场就开始改进战争领主的设计图。 两天过去了，左汐终于将设计图完成了。 除了战争领主外，其他东西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一开始就用的独立能源方案。 所以对于左汐而言工作量并不大，即便是战争领主这种程度的复杂机械也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完成了改进。 算了算时日，特瓦林拯救小组的几人也该开始行动了。 打开终端，看了看几人最近的行踪，不出所料的，他们没找到多余的泪滴结晶。琴和迪卢克在天使的馈赠有过短暂的交流，应该是打算使用自己给荧的那几颗泪滴了。 “特瓦林可真惨啊，平白无故的就多遭了几天罪，这几个人是真不怕特瓦林突然暴毙啊。” 既然他们准备行动了，那左汐也该去露个脸了。和往常不一样，这次的行动比较关键，他有必要直接出手干涉。 摘星崖上…… “好啦好啦，大家都站开一点——尘世间最好的吟游诗人，要开始拨动他的琴弦了。” 如风般轻盈的手指在琴弦上跃动，悠扬的旋律随之奏响。柔风携着沉寂千年的乐章，带着它去往应去的地方。 歌声飘上天空，散入大地，顺着风儿传进了巨龙的耳中。勾起了他与友人的回忆。 巨龙叫特瓦林，他曾经还有一个称呼——东风之龙。 他是风的眷属，是神的友人。他与友人一同守护着这片被自由之风祝福的土地。 数百年前的灾难之中，他和友人巴巴托斯一同迎战灾厄的魔龙——杜林。 魔龙的本性是善良的，可是它的出生就注定是一场灾难。 一神一龙合力击败了杜林，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风神陷入沉睡，巨龙被毒血污染。 数百年的折磨早已让特瓦林变得疯狂，他憎恨遗忘了他的蒙德，憎恨将他的求助弃之不顾的风神…… 我，真的憎恨这一切吗？ 听到这歌声，特瓦林不禁在心里这么想着，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然来到了曾经的友人身边。 “是你啊，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失望啊，委屈啊，不解啊……各种情绪糅合在一起，成了这么一句话。 “是吗？难道是我看错了吗？你的眼神，就像是在回忆这首曲子……” 巨龙沉浸在了回忆之中，就在这时，搅局者出现了。 一束寒流从巨龙身后射向温迪手中的天空之琴，却在快要击中时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挡了下来。 紫色的机甲逐渐浮现，单手护住温迪，深渊法师的寒流就是被泰坦的机械臂挡下的。 左汐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他要让这个深渊法师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老六。 “是左汐的泰坦！可是左汐人在哪？” “啧，事情变得麻烦了……” 荧和迪卢克马上就认出了这具机甲，并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巴——温迪阁下，您没事吧？” 琴的关注点显然不同，她更在乎自家神明的安全。 看到突然出现的机甲以及另外两人的反应，她知道自己安排丽莎和凯亚牵制左汐的计划应该是失败了。 以骑士团对左汐的警惕，怎么可能对他没有任何防护呢？ 但是左汐一直很少出现在她们的视野中，除了经常去天使的馈赠喝酒外，也就前几天出现在墓地做了一些令人费解的事，之后又销声匿迹了。 连人都找不到，更别提牵制了。 “哈哈哈…其实你不是现在才猜出那个身份的吧，琴？ 谢谢你继续用这个名字叫我，不过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哦。” 深渊法师心道：终于想起我了啊。 结果还没等它有所动作，他就发现保护自己的元素屏障在寸寸碎裂，自己的胸口也被一柄利刃从后面贯穿。 巴德尔的身影从利刃开始慢慢浮现在了深渊法师的身后，它被偷袭了，一击必杀。 还没来得及发表退场感言，深渊法师就回归地脉了。 左汐的身形也随着伪装的解除出现在了几人的对面。 “咦~你好阴险啊，居然偷袭。” 温迪嘴上说着嫌弃的话，脸上却是一副干得漂亮的表情。 然而在众人抱着各自复杂的心态，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的时候，特瓦林彰显了自身的存在感。 “这些人，这些武器……果然，你们是来猎杀我的吧！！巴巴托斯！！” 原本在天空之琴的安抚下变得平和许多的特瓦林，突然之间又恢复了狂躁的样子。 “不是这样的……” 温迪看上去有些急，但你先别急，因为有人更急。 “左汐！你快把你的机甲收起来啊！” 没错，派蒙从不让人失望，每次都能完美的弄错事情的重点。 “别天真了，派蒙……还有人在远程煽动特瓦林的情绪。” 左汐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温迪。 “所以，你不介意的吧？” 左汐只是象征性的问一下，没打算征求对方的同意。 拿出自己的终端，这次他没有输入任何指令，而是将整个手掌盖在了上面。 “身份认证通过，工厂供能断开……工坊供能断开……能源核心过载运转……” 听着机械音播报出一项项指令，在场的众人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劝你赶快停下。” 卢姥爷行事雷厉风行，说话的同时已经在酝酿元素爆发了，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迹象。 “至冬的执行官，请停下你的行为。迪卢克前辈也还请冷静一些。” 琴也暗自开始凝聚起元素力，但不是为了进攻，而是随时准备阻止冲突的发生。 是的，不是准备攻击左汐，而是想要阻止双方发生冲突。 对方刚刚救了自家的神明，自己转脸就刀剑相向实在说不过去。 荧夹在中间很难受，不知道该帮哪边。左汐看上去好像是来帮忙的，但是愚人众立场很不明确。 “我不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差点被深渊教团毁了天空之琴……说你们是废物都是在抬举你们。” 左汐的言辞可以说是相当的刻薄，其他人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温迪倒是老脸一红。 “哎呀哎呀，别这么说嘛……你忙你的，这边的问题我来解决。” 众人剑拔弩张的时候，左汐的准备也已经完成，看着眼前陷入疯狂的特瓦林，他的脸上挂上温和的笑容。 “能源供给完成……【盖波加】预热成功……启动右臂，代号【弑神之枪】。” 机械的声音响起，【弑神之枪】这个名字众人听的一清二楚。 “诶？” 温迪一脸懵逼，怎么回事？这个代号听上去针对性很强啊…… 巨大的空间传送门在摘星崖上展开，一只难以言喻的机械臂从伸出，张开巨手握住了正在发狂的特瓦林。 机械纹路亮起橙黄色光芒，如同流动的岩浆，肆意的张扬着自己的力量。 疯狂的巨龙剧烈的挣扎，机械巨臂却纹丝不动，死死的将巨龙按在山崖上。 “乖，稍微安静一些吧。” 看着徒劳挣扎的特瓦林，左汐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第17章 公主抱 见到按着特瓦林的巨大手臂，在场的众人神色各异。 琴和迪卢克自不必多说，两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 即便他们已经很高估执行官的水平了，眼前这一幕却还是突破了他们的想象。 而这甚至只是末席…… 温迪则是看着机械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 派蒙啊，派蒙已经说不出话了，甚至忘记飞起来，要不是荧接住了她就掉在地上了。 荧？荧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被派蒙砸到了脸上。 看着愣在原地各有所思但就是没有行动的众人，左汐急了。 “你们只有三十秒！还愣着干啥，荧，快去净化啊！！” 就算将整个工厂和工坊的能量用来驱动，也只够盖波加一只手全功率运转不到一分钟而已，算上传送门的时间三十秒已经是极限了。 这些个家伙再浪费时间特瓦林就要跑了。 “旅行者，我们掩护你，你去将特瓦林背上的污血净化掉。” 温迪最先反应过来，开始指挥荧去净化污血。不过说是掩护，其实也只是把她送上去而已。 “尾巴上还有一块，时间要来不及了……温迪，你把我也送上去，速度要快。” 三十秒的时间完全不够旅行者净化两块污血，不得已左汐只能自己上。 乘着温迪的风来到特瓦林的尾巴根部，左汐才想起自己本体没有进攻能力这件事情。 想要净化污血，首先要把他拔出来才行，可现在自己所有能调用的能量都用来驱动盖波加了，泰坦没有飞行能力，巴德尔力量不够。 完了完了，玩大发了。在盖波加能源耗尽之前完成净化基本是不可能了。 没有办法，左汐只能一整个抱住特瓦林的毒血，期待着净化结束之前自己不要被摔下去。 “荧，左汐的样子好像不太对劲啊。” 净化完污血后，还是派蒙发现了左汐的异常。 “嗯？啊！左汐他没有战斗能力，我们快去救他！” 荧稍加思索，突然想起左汐的本体就是个弱鸡的事实。 实在是之前的一幕太有冲击力了，让人下意识的就忽略了始作俑者本身的实力。 然而荧还是慢了一步。 巨大的机械臂突然失去动力，特瓦林挣脱了弑神之枪的束缚，带着左汐飞向高空。 往龙尾处赶的荧在奔跑中难以保持稳定，被特瓦林甩下了龙背。好不容易用风之翼稳定了身形，操控着飞行器就去追赶特瓦林。 “荧！荧！卖唱的，你快帮帮忙啊！” 看着远去的特瓦林和荧，派蒙急的直跺脚。可回头寻找时，却发现温迪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左汐现在不是很慌，再有十几秒自己的能源系统就能恢复了，到时候拔个毒血完全是小意思。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恐高。 正常站在高的地方他都会脸色发白，很何况在龙背上飞来飞去的，他何曾尝试过这么刺激的项目？ “冷静，冷静，左汐你要冷静……降落的事一会儿再说，先把毒血解决了。” 恢复平静的左汐拿出终端开始召唤空战机器人。 “空战机械：风暴，空战机械：狂风。” 这两款是基于同一型号制造的空战用机械，不过侧重点不同。 风暴重点在于火力压制，狂风则更侧重于智能作战系统。 松开双手任由自己自由下坠，毒血的血块已经被净化掉了，残余的东西风暴和狂风会去解决。 风暴和狂风是量产型，而且是一次性机器人，能源耗尽后会追踪目标然后爆炸，所以不用考虑回收的问题。 至于会不会把特瓦林炸疼……我只能说活该，谁让它让自己体验到自由落体的？ “好了，该考虑降落问题了。” 逃避了这么久，还是必须面对降落的问题，否则至冬那边就要停工半日了。 自己除了常驻伪装在周围的机甲外还有一套基于空间折叠技术的防御系统，这才是他敢于出现在各个现场的底气。 阿蕾奇诺说的没错，他其实真的一直缩在自己的铁甲壁垒里。 但是问题是这套防御系统它不防掉落啊…… 空间技术没法传送人，至少没法传送他。 以他的身体素质，在穿过两个空间的交界处时会被撕裂的。 所以考虑了半天，结论已经很明显了——至冬喜提半天假期。 “只能使用最后的办法了……” 左汐深吸一口气，酝酿好情绪，喊出了他最后的波……办法。 “荧！！救命啊！！！” 这一声救命中气十足，悠长婉转，很直观的表现出了左汐此刻慌乱的心情。 就在他想着吾命休矣的时候，他终于被赶来的荧接住了。 “左汐，我来救你了。你没事吧？” 荧一脸关切且一脸憋着笑的看着左汐，他也没想到左汐还有这样的一面。 她大概有些理解左汐的代号是【凡人】的原因了。 活着的感觉真好，陆地的感觉真好。 这是二人到了地面上之后，左汐最真实的感想。 他从未像现在一样那么想完美陆地的好。 二人躺在地上，看着蓝天。 左汐是吓得，荧是累得。 原本以荧的速度是追不上特瓦林的，但是在温迪风场的助力，以及自己几乎透支元素力驱动飞行器的作用下，还是勉强赶上了。 其实温迪完全可以直接用风托起左汐的，但他就是想看热闹，所以用了这种迂回的方式。 温迪，你是真该死啊…… “荧……” “感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我们是朋友……” “不是，我是想说你为什么要用公主抱？” “……我现在揍你一顿的力气还是有的。” “哈哈哈哈，不开玩笑了，这个你拿着。有了这个，以后愚人众会奉你为座上宾，其他执行官多多少少也会给你点面子的……【博士】那个疯子除外。” 左汐将自己执行官身份的象征——带有自己特殊符号的愚人众徽记给了荧。她以后跟愚人众执行官打交道的时候不会少，这个能帮她省下很多麻烦。 “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这个徽记对荧而言，象征意义大于实际用途。 它不仅象征着左汐的感激，同样也是二人友谊更进一步的证明。 “说真的，要不加入愚人众吧？我觉得你说不定能整个执行官当当。” “不要，愚人众尽干坏事。” “呵，那你还和执行官做朋友？” “这是两码事，你走上歧途我也会拉你回来的。” “是是是，大英雄怎么能和我们这种人同流合污呢。”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着嘴，都沉浸在微妙的喜悦之中。 “找到了，特瓦林，我们降落。” 温迪一行人骑着特瓦林在天上搜寻二人的下落，眼睛尖的温迪看见了躺在坠星山谷的两人。 左汐看着前面这几个人，估摸着该抒情的应该已经抒情完了。 特瓦林应该也已经恢复了清醒。看着它尾巴上两团焦黑的痕迹，左汐希望它不要记仇，短时间内他是没法再次动用盖波加了。 “真是没用啊，蒙德的危机到头来却要两个外来者解决。 记住了，这是你们蒙德欠我的，总有一天我会来索取我应得的东西。” 眼神示意了一下温迪，左汐撂下两句狠话就开启了伪装，消失在众人眼前。 最无奈的就是琴了，客观上他们确实承了左汐的情。可以预见的是，之后在于愚人众的外交上一定会受到更多的限制。 这些都是她这个代理团长需要考虑的事情。 “哎呀哎呀，确实得好好感谢他才行啊。 不过这会就先别管他了，你们先回蒙德城好好休息休息，我随后就到。 等咱们把天空之琴还回去再一起开个庆功宴，地点就在晨曦酒庄如何？” “我没意见，酒水管够。” 迪卢克大方的承担了庆功宴的开销，几人往回蒙德的方向走去，而温迪则去赴与左汐之约。 ……………………………… 「【凡人】的徽记」 分类：贵重物品 物品介绍：独属于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二席——【凡人】莫塔尔，左汐的执行官徽记。在一次行动中，被左汐赠予。 持此徽记可以在于愚人众接触时获得极大的便利，但对于她而言这更是二人友谊的象征。 在那片不属于二人的星空之下，他们相互是对方的一隅之地。 第18章 名场面 温迪一来到风起地就看见荧和左汐在刨他的酒。 “左汐，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信我没错，那个酒鬼诗人的藏品可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不是，我指的是，我真的可以喝酒吗？我去酒馆他们都不卖给我酒精饮料……” “小问题，苹果酿这东西就和果汁差不多，稍微小酌一点应该没问题吧？” “那行，温迪好像已经发现了，咱们动作快一点。” “喂喂喂！！看到我过来了就停下啊，哪有当面硬来的啊！” 听到温迪的声音，埋头苦干的两人停顿了一下，然后更加卖力的干了起来。 温迪最终还是没有保住他的酒，三人就地而坐喝了起来。 由于荧是第一次喝，所以左汐只给了她一小杯。 派蒙也有自己特制的小杯子，但是她对喝酒不太感兴趣，一直嚷嚷着要吃好吃的。 “小气，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因为量少，荧只能小口小口的抿着，不能像另外两个人一样抱着瓶子喝。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不是分给你了吗？未成年人是不能喝酒的，我这已经是破了例了。” 温迪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好酒就这么被嚯嚯了，看着他欲哭无泪的表情，左汐终于有出了一口气的感觉。 “好了，酒不会差你的，该把东西交出来了。” “这么急吗？不在蒙德多玩几天？” 说是这么说，温迪还是老老实实的把神之心交交出来。 “你们家代理团长大人可是巴不得我赶紧走了，你作为他们的神明还想留我几天？” “神之心是什么？这就是左汐帮助我们的条件吗？” 看着眼前散发着绿色光芒的棋子，荧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能感觉的出它的重要性。 “哎呀，果然没能瞒住你啊。” “你压根就没想瞒吧。” 左汐在一旁无情吐槽。 “嘿嘿，诶嘿……总之，这本来不是能和普通人谈论的话题。 但，悄悄告诉你也没关系。” 温迪向二人解释了何为“原神”，何为“神之眼”以及何为“神之心”…… “这样啊，是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的知识……” “因为这是真正神灵才知道的秘密啊。” “那你腰上挂着的这个是？” “这只是一颗会发光的玻璃球而已，用来避免无谓的猜疑啦。 毕竟像你这样不需要神之眼就能操控元素力的人类只是个例而已。” “真好啊，我也想要神之眼，打个商量呗，你也给我发一个行不？” 将神之心收好，听到二人谈论神之眼的话题，左汐适时表现出了自己的羡慕。 他馋神之眼很久了。 虽然自己的邪眼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具备正常神之眼的功效，但是他还是想要一颗自己的神之眼。 “你看啊，我现在也有友人了，虽然身高不太达标，但以咱得关系通融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吧？” 左汐循循善诱，活像一个诱拐萝莉的大叔。 “哎呀哎呀，好像有些喝醉了呢~扑通。” 温迪往后一倒，化为和风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一脸懵逼的荧和满头黑线的左汐。 从远处传来了他的声音： “旅行者，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事情。 去问你旁边那个人吧，他大概能回答你的问题。 咱们教堂见。” “好你个巴巴托斯，这么玩是吧？你等着，你等着…… 行了行了，别这么看着我了，想问什么就问，我知无不言。 不过你最好快点，回教堂还有一场好戏呢，去晚了说不定就错过了。 有一点我要声明，我所知道的信息对你可能不太愿意接受，但是我绝对没有说谎。” 内心把巴巴托斯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左汐还是平静下心等候荧的发问。 看着荧思索的模样，左汐想了想大概也知道对方想问什么，心里盘算着该透露到什么程度才好。 “你，知道我哥哥的下落吗？” 荧考虑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优先询问哥哥的下落。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问这个……你哥哥的问题有些复杂，我并不了解事情的全貌。 不过关于对方的身份我倒是了解一些，简单来说，他是深渊教团的「王子」殿下。” “深渊教团？你是指那些毛茸茸的深渊法师那种东西吗？” 荧怎么也没想到，询问自己哥哥的问题居然会牵扯到深渊教团，而且听对方的说法，哥哥在教团的地位还不低。 “深渊教团绝不止你看到的那么简单……这样吧，之后我还有些事要去风龙废墟处理一些事情。 那里现在是深渊教团的一个临时据点，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你哥哥的一些行踪。” 他待会可是要去处理深渊教团的，因为他的原因，迪卢克一行人并未发现藏在风龙废墟的深渊教团，所以他要去收个尾。 至于清理的过程嘛……全炸了不就好？ 你说那里是特瓦林的家？不不不，一条龙住废墟里多掉价啊，自己帮它清理一下，这是好事。 “好，之后我跟你一起去。 下一个问题是，你认识将我和哥哥分开的神灵吗？” “在这之前，你不先怀疑一下巴巴托斯吗？” 左汐觉得，站在荧的角度上考虑，温迪的嫌疑一点也不低，他太神秘了。 “我……我认为不是他，接触下来后我发现他和之前那个神灵区别很大。” “这样啊，你的感觉应该没有出错。 根据我的推测，拦截你的那个神应该不是七执政中的任何一个。 她的身份大概是「天理」的维系者。 关于她嘛，多的你也别问了，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荧好歹还和对方真刀真枪的打了一场，自己除了进游戏前见了一面之外，就只有一些零碎信息了。 “「天理」，好的，我的问题问完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风龙废墟？ 说起来，风龙废墟在哪？为什么叫风龙废墟？” “别急别急，还记得我刚刚说的吗？城里还有一场好戏呢。 至于风龙废墟嘛……去的路上我再给你好好介绍吧，现在先回城。” 左汐已经急不可耐的要去围观名场面了，掏心窝子可太刺激了，绝对不能错过。 两人往城里走，结果在半路上遇到了温迪，此时他正被两个债务处理人压着胳膊，动弹不得。 而他对面的罗莎琳，此刻正在贴脸嘲讽。 看来是因为落单所以被提前逮到了啊，不过无所谓了，哪里都一样，名场面还是名场面。 左汐一心看戏，不知道内情的荧却没这么好的心态。 看见温迪被抓住，荧急急忙忙的想冲上去帮忙，但是被左汐拦了下来。 “我不是要阻止你，但是你可想清楚了，对方可是第八席。” 左汐的意思很清楚，我的实力你看到了，对面的席位比我高这么多，你上去就是送菜。 “这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温迪也是我的朋友，左汐你快让开。” 荧说的很坚决，就像当初她义无反顾的去救左汐一样，可惜她不知道温迪是个老演员了。 “行吧，真拿你没办法啊。” 该劝的也劝了，爱去送就去吧。 不过的注意一下了，游戏里这一幕发生在大教堂外面，罗莎琳不想惹出太大动静才匆匆离开。 这里就没有这种顾虑，得注意一下别出什么问题。 然而罗莎琳看都没看荧一眼，几个债务处理人就把荧像按小鸡仔一样按住了。 在低温下，荧渐渐失去了意识。 至于派蒙，早在最开始就被寒风吹成了一坨冰，现在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莫塔尔，现在你可放心了？巴巴托斯，你的神之心，我就收下了……” “不是，你先听我说啊！” 温迪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士给掏了心窝子，此时心里郁闷和懵逼各占一半。 “没有，那这么说……” 女士转头向左汐确认，此时左汐还在心里对没有留影机这件事表示遗憾，看到罗莎琳询问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 “不是，你们执行官内部都不沟通一下任务进度的吗？” 温迪看到这个场景，忍不住出言吐槽。 “这没你说话的份，无礼的吟游诗人。” 说着随手又给了温迪一个大嘴巴子。 得，又挨了一下。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么莫塔尔，快回至冬复命吧。” “这我知道，不过我在这边还有事情要办，要不你先带着神之心回去？” “这是你的战利品，我可没有脸皮厚到抢你的功劳的程度。” 对于左汐先拿到神之心这件事，女士也没太放在心上。 大家都是为女皇办事，在任务面前，什么都不重要。 更何况，本就是各凭本事，技不如人也无话可说。 只是通过这件事，罗莎琳对于左汐的评价又更高了一些，对于之前的猜测也更加确定了。 看着罗莎琳走远了，左汐捡起地上的荧和派蒙，踢了一脚装死的温迪。 “你是自己起来还是我把你弄起来？” “哎呀，对伤员能不能温柔一点？ 还有，你是故意看着我被揍的吧？” 温迪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表达了对左汐的不满。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 回应温迪的是左汐的否认三连。 到了蒙德城，左汐提议从这里分开。 “你自己去教堂吧，荧我就带回酒店了。” 虽然教堂里可以让芭芭拉去治疗，但是愚人众的之间水平也不差，后面两人还要一起去风龙废墟，带回酒店更方便行动。 第19章 风龙废墟?不，是风龙盆地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不会醒不过来了吧，不要啊……” “请不要大声说话，执行官大人吩咐过用最好的医疗手段，请相信愚人众的专业水平。” 交谈声传入耳中，距离很远又好像很近。 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周围的空气有些湿润，残留了不少水元素力的痕迹。 这里是自己这段时间一直住的酒店。 温迪被袭击，自己在寒流中晕了过去…… 这就是最后的记忆。 “荧，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好了，派蒙，在找到哥哥之前，我是没那么容易死的。” “恕我直言，二位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了。 另外，左汐大人吩咐，请二位修养好后去找他。 大人现在应该在会议室里，二位如果要过去的话，可以先在外面的会客室等候。” 负责引导二人的自然是左汐的贴身小秘书娜塔莉娅，她对这两人一直有些小小的意见，但是极好的素养让她没有表现在脸上。 “好的，麻烦你带我们过去吧。” 活动了一下，发现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之后，荧决定不再浪费时间。 来到会客室，正好看见女士和左汐从里面出来。 看见女士，派蒙和荧都本能的感到一阵寒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女士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看了一眼后就无视我两人，反而转头看向左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就换了一个？之前不是对那个劳伦斯家的挺上心的吗。” “罗莎琳啊，看来蒙德这片土地带给你的不只有回忆，还有一颗八卦的心啊。” “呵，不止呢，还有喜欢交流的良好习惯……比如我现在突然有了跟桑多涅交流交流的兴趣了。” “你！卑鄙啊！！” 左汐很崩溃，这个罗莎琳怎么回事啊，先是女皇，然后是桑多涅，之后是不是还要去跟哥伦比亚告状啊！！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对不起，很抱歉，请不要做这么恐怖的事情。” “哼哼，饶你一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任务完成的缘故，罗莎琳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还有心思调侃左汐。 看到这个样子的罗莎琳，左汐稍稍放心了一些。 这说明对方并没有完全沉浸在过去，至少表面上没有。 没错，他只是为了观察罗莎琳的状态而已，绝不是因为怕对方打小报告。 “那么，事情办完我再联系你。” 罗莎琳不愿抢左汐的功劳，所以拒绝带着神之心先回至冬。但复命又是必要的，所以商议之下，决定留至左汐忙完再一起启程回至冬。 “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有些微妙啊，但是又不像是剑拔弩张的样子，好奇怪啊。” “派蒙，执行官之间虽然并非和睦，但也不至于到了所有人都水火不容的程度。 就拿我来说，我和大多数执行官的关系都不算坏。” “那么桑多涅是？” “咳咳，这个不重要，不重要…… 总之，你休息好了没？好了我们就动身去风龙废墟吧。” 荧对这件事相当上心，左汐很顺利的就把话题转到了这上面。 风龙废墟的外围原本包围着飓风屏障，但在特瓦林恢复清醒后，这些飓风就被散去了。 三人来到风龙废墟，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除了一些丘丘人和史莱姆之外没遇上什么危险。 风龙废墟里的情况和外面截然相反，深渊教团的魔物盘踞在这里。 虽然计划失败，但因为时间仓促，它们还没来得及转移。 特瓦林和温迪也还没能空出时间来清理。 至于骑士团嘛……不提也罢。 “到了，四处转转吧，深渊教团应该还没来得及撤离，你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这些教团的魔物虽然有些危险，但对你来说应该构不成威胁。” 左汐在入口处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大有一副我在这等你，你随便去浪的意思。 “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看着左汐没有跟上来的意思，荧有些奇怪，他不是来这里办事的吗？怎么这么没有积极性。 “我不行了，走这么久我已经很累了，再往里面走我就要走不动了……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是技术人员啊，体力不好很奇怪吗？ 还是说你打算当我的临时坐骑呢？那样我倒是很乐意哦。” “那好吧，你在这里休息，等我查完再帮你办你的事。” 荧还是很善解人意的，自己常年在外旅行，跋山涉水已是家常便饭。 可左汐不一样，看他的样子一看就不像经常锻炼的人，而且根据这段时间的了解，对方更喜欢待在自己的工坊里，体力差一些再正常不过了。 留下原地休息的左汐，荧开始慢慢的往风龙废墟内探索。 正如左汐所说，这里面有不少属于深渊教团的魔物，特瓦林刚刚恢复，还没来得及清理。 虽然数量有些麻烦，但对荧而言还不算什么大问题。 突然，她感受到了一阵特别熟悉的气息。 来不及多想，荧拉着派蒙就朝气息传来的方向奔去。 即便二人动作已经很快了，但一路上被各种魔物有意阻挠。 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虽然很失望，但是至少验证了左汐的话的真实性。 自己的哥哥确实和深渊有很大联系，不然没法控制深渊的魔物来阻击她。 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哥哥要刻意避开自己呢？ “哟，回来了？看你这表情应该是收获不大吧？” 回到入口处，荧看到的是正在悠闲的喝下午茶的左汐。 “你你你，你居然在背着我们偷偷吃好吃的！不对不对，你从哪里弄出来这些东西的啊？” 派蒙对吃的东西异常敏感，但是还是很快抓住了重点，这家伙哪里来的这么多东西啊？ “干嘛？我作为机械师，随身带一个箱子很正常吧？我有冰元素邪眼，拿来保存一下食物也很正常吧？” 派蒙才不管这些，她飞过去拿着东西就开始吃，跑了这么久她也饿坏了。 一边吃一边嘟囔着什么，但是嘴里塞着食物，所以发音很不清晰。 “好了，荧，以后还会有机会的。现在你先站过来一点，别被误伤了，派蒙你也过来。” 左汐挥手将荧招呼过来，免得被一会儿的场面给误伤，这样他还得把她送去酒店一次。 “误伤？什么意思？” 虽然不太理解这句话的含义，荧还是听左汐的话朝后面退了一些。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对了，你喜欢看烟花吗？” 听到左汐的这句话，荧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像是印证了这股预感一样，左汐拿出一个一看就很危险的按钮按了下去。 轰轰轰的爆炸声接连响起，此起彼伏，风龙废墟一时间变得火光四射，烟雾弥漫。 剧烈的震动使得周围的山崖都有些不稳，不停的有碎石滚落。 中心处的高塔在爆炸和震动中终于不堪摧残，随着最后一起爆炸应声倒塌。 荧和派蒙看着短短几分钟时间就变得面目全非的风龙废墟……现在应该叫风龙盆地，目瞪口呆。 过了好一会，两人终于缓过神来，荧抓着左汐的领口拼命摇晃。 “你在干什么啊！！为什么要把这里炸了啊？你什么时候安置的炸弹？” “等等等等，先别晃了，一个个来。 如你所见，我在清理深渊教团的魔物啊，你看现在是不是清理的很干净？ 炸了这里只是这次行动的副产物，你看那些遗迹都很不牢靠的样子，我这是帮特瓦林排除安全隐患。 最后，你们不会以为我在这里休息的时候什么都没干吧？ 另外啊，我要声明一点，我这不是安置炸弹，而是派遣的自动巡航爆破机器人。 安置炸弹？你瞧不起谁呢，我一个机械师还需要亲自安置炸弹？” 一口气回答完荧的所有疑问，左汐终于找到机会将自己从荧的魔爪中解救了出来。 派蒙还在一旁目瞪口呆，用手对着左汐指指点点，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出来。 看样子是真的被震惊到了。 在三人交谈的时候，特瓦林灰头土脸的从废墟中飞了出来。 谁能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它刚恢复清醒，正准备睡一觉好好恢复一下。 结果还没完全入睡就被一阵剧烈的震动唤醒，出来一查看发现自己家没了。 一觉醒来家没了是种什么体验？此刻的特瓦林就是最好的例子。 特瓦林咆哮着四处寻找罪魁祸首，没找到就拿漏网之鱼的深渊魔物撒气。 “特瓦林好像在找你的样子啊……人呢？” 回过头来已经没有了左汐的身影，向远处望去，不知何时他已经逃了很远了。 “我当然知道他在找我，所以还愣着干嘛？快跑啊！” 经此一事，蒙德的地图又该改版了。 第20章 蒙德事了 “听说了吗？凡人大人不仅解决了风魔龙，还把遗迹给毁了……” “是啊，真不愧是执行官大人，听说遗迹已经变得不可修复了。这种力量果然是执行官大人才能拥有的啊……” 八百年不通网的两个愚人众这次消息意外的灵通，原因也很简单——消息是左汐故意放出去的。 目的是降低愚人众在蒙德的影响力。 这次左汐出手解决了风魔龙的问题，还把深渊教团的隐患一并清除。 这会导致蒙德在对至冬的外交上处于绝对的劣势。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左汐也乐见其成，他毕竟是至冬的执行官，能帮自家在外交上建立优势对他而言也是好事。 但问题在于执行官不是一群善男信女，得到了绝对的外交优势后他们不利用这一点来搞事情，这事说出来派蒙都不信。 就拿之前的博士来说，他借助外交优势获得了在蒙德招人前往至冬的权利，明面上是招人，可去了至冬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显而易见的，这些人最后都成了博士的实验品。 要么死在手术台上，要么死在了某一场实验中。 而这其中甚至有不少都是孩子…… 他左汐不是什么善人，但也不至于会亲手促成这种事发生还毫无波动。 他管不了别人，但是事情绝对不能因他而起。 这就是左汐作为执行官的底线。 所以为了平衡，他把风龙废墟给炸了。 这样一来，虽然不至于完全抵消他对蒙德的恩情，但蒙德也可以以这件事为由阻止愚人众介入蒙德的事。 既保持了两国明面上的友好关系，也让愚人众在蒙德取得了更好的名声，同时蒙德方面有了可以牵制的点也不至于太过于被动……这样的局面才是左汐乐于看到的。 走在街上，众人都在讨论龙灾被解决的事。 经过商议，面对民众的最终解释是： 在友国组织愚人众的协助下，西风骑士团团长，骑士团的荣誉骑士以及愚人众执行官共同解决了龙灾。 与温迪和迪卢克姥爷有关的事迹在当事人的要求下被隐去了。 同时骑士团趁此机会将特瓦林事件的前后因果也公布给了大众。相信居民们会理解特瓦林的。 一路上，左汐听见的评价褒贬不一。 有人感激愚人众为蒙德做出的一切；有人认为这是一个阴谋；还有少数人提醒周围的人，不要忘记愚人众之前做的一切…… 提起这个，有些人，或者说是大多数人甚至都还认为之前的魔龙乌萨事件中，是愚人众帮了蒙德……只能说这事放在蒙德居民身上一点也不违和。 听了一圈后，左汐确定了事情确实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了。 此间事了，左汐也该去赴约了。 “欢迎来到天使的馈赠，想喝点……哦，是你啊。 午后之死对吧？优菈小姐在那边，酒稍后给你送过去。” 熟练迎客的查尔斯抬头看见了一张最近才熟悉起来的脸，于是他像往常一样招呼左汐的同时，偷偷打了两个手势暗示其他人。 第一个手势的意思是：通知姥爷。 第二个手势代表警戒程度，这个手势的意思是：最高警戒。 实在很难想象面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年轻男子居然会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执行官。 查尔斯的小动作左汐看在眼里，他好歹也是个执行官，这种小动作都看不明白的话他也不用干了。 不过他没有理会，通知就通知吧，本来这次来的意思也是暗地里告诉对方自己这几天就要走了这件事。 优菈的周围依旧没有人，左汐非常自然的就坐到了她对面。 “许久不见，任务可还顺利？今天我请了，就当为你接风。” “听说，你要离开蒙德了？” 几天下来，优菈也习惯了对方突然坐在自己对面的行为。 但例行的“记仇”往往不会少，而且每次的理由都不太一样。 这次罕见的没有说记仇的事，听说对方即将离开蒙德，她想确认一下。 “优菈小姐的消息很灵通嘛？是的，就是这几天的事。” 左汐依旧是那一副笑脸，看的优菈原本分别的情绪都冲淡了不少。 “这样啊，那这杯酒就当是为你践行了。以后少来蒙德，省的我还要带你逛，浪费我的时间。” “嗯嗯，我以后有空一定回蒙德看望优菈小姐。” “可恶啊，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这个仇，我记下了。” 几杯酒下肚，优菈已经有几分微醉，左汐却还是很清醒。 优菈作为蒙德人虽然爱喝酒，酒量也不差，但是和在至冬历练过的左汐比起来还是逊色了一些。 之前两人就经常拼酒，优菈一次都没赢过，为这事她还不服了很久。 “优菈小姐，这次约你出来，除了告别之外，还有一个小玩意儿想送给你。” 左汐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礼盒放在桌上，朝优菈的方向推了推。 “？？” 优菈看着面前的礼盒，脑袋懵了一会儿，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脑子运转速度没有往日那么快了。 这也太快了吧？蒙德虽然很自由，但不至于自由到这个程度吧？这才认识没多久就…… 左汐见优菈没什么反应，不由得有些疑惑。将盒子拉了回来，打开之后拿出了其中的东西。 优菈看见左汐从盒子里拿出来了一个像是机械怀表一样的东西，而不是她想象中的戒指，不由的松了口气的同时有些小小的失望。 毕竟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希望别人送她戒指。 想到自己的误会，优菈不禁小脸一红，不过在酒精的掩饰下不太明显，左汐并没有发现。 “这是我自己做的怀表，你的任务一般都在野外，时间清晰的时间很重要。 你大概也有自己判断时间的方法把？不过这个的功能不止如此。 如果你遇到自己难以解决的敌人，可以把表盖打开按一下里面的那个按钮……” 一涉及到自己的作品，左汐就开始有些喋喋不休起来。 “按了会怎样？爆炸吗？” 关于风龙盆地的消息传的很广，即便刚出任务回来的优菈也有所耳闻。 故此用这个来调侃一下左汐那恐怖分子一般的风格。 “不，这个不会爆炸，请不要把我描述的像一个爆炸狂一样。 这是个简易的空间锚点，简单地说，你按下这个按钮我就会收到你的空间坐标，然后朝你的位置投放自主作战机器人。 通常情况下应该能做到掩护你撤离。” 把空间坐标发送装置和简易锚点放进这个怀表中可是费了左汐好大一番功夫的。 受限于传送能的承受能力和大小，能传送的东西种类有限，只能做到掩护撤离之类的事情。 虽然效果不太理想，但是聊胜于无，毕竟只是个附带的小效果而已。 “你这是看不起我的实力啊，这个仇我记下了。” 嘴上说着记仇，优菈还是郑重的将怀表收下了，虽然这东西对她来说帮助可能没有这么大，但也是一片心意。 “别着急，我还没介绍完呢。 刚才也说了，它是一个小小的空间信标。除了可以发送坐标外，它还能传送一些很小的物品……比如说，写了字的小纸条？” 这是左汐近段时间才研究出来的小玩意儿，他给荧也送了一个，不过给两人的款式略有区别。 怎么能送两个女孩子一模一样的东西呢？没有人不希望自己是特别的。 告别了语言功能有些紊乱的优菈后，左汐回到了酒店。 等告别荧之后，他和罗莎琳就要启程前往至冬了。 这趟蒙德之旅遗憾还是挺多的。 比如没见到可莉，不然他和可莉应该会很聊得来。 比如没在雪山见到优菈泡冰水浴。 比如没见到阿贝多的兄弟姐妹，也没见到阿贝多本人。 不过再怎么遗憾他也要回至冬了，毕竟算起来这一趟是出公差，该回去复命了。 “所以，左汐你真的要走了吗？” 派蒙有些舍不得，她与荧不同，还没有习惯分别。 面对这种场景，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飞来飞去的一直在左汐和荧眼前晃悠。 “好了派蒙，又不是永别，之后还会有机会见面的。 再说了，左汐他不是给了我们联络装置吗？” 荧倒是看的很开，提瓦特大陆说大不大，总有机会再遇见的。 “你们在蒙德也没什么事了吧？荧，如果你还要继续寻找神明的话，下一站你可以去稻妻或者璃月。 我记得距离下一次的请仙典仪还有不到一个月吧？ 如果你们要去璃月的话，虽然时间还算充裕，但还是尽早一些比较好。 想去稻妻也无所谓，虽然那边在锁国，但是以愚人众的船队实力还是过得去的，你可以跟着我的船队过去。 或者说……你想见见我家女皇大人吗？我可以替你争取一下哦？” 左汐一口说出很多事情，主要是说给荧听，这些事派蒙应该是有所了解的。 “你好像很了解这些事情的样子，至冬的执行官经常出差吗？” “谁说不是呢？虽然我是属于常驻至冬的那一部分，但是也别小看愚人众的情报网啊。” “那你有什么推荐吗？” 知道哥哥的下落后，寻找神明的事变得没那么迫切。比起之前，荧现在的心态更像一名旅行者。 “如果你还是想游历七国，寻找所有神明的话，下一站我更推荐璃月，稻妻对你来说难度有些大了。 至于至冬嘛，在那个地方保你安全问题不大，但是总归还是有些危险，在你足够强大之前还是不要涉足那片冰雪之地比较好。 要知道，这次事情过后，许多执行官都会对你产生不小的兴趣呢。” “我知道了，那我就去璃月吧。 至于你说的其他执行官……我会小心的。” 荧很能听取别人的意见，左汐都这么说了，那就去璃月吧。 “说起来，璃月是个什么样的国度呢？派蒙，你知道吗？” “嘿嘿，终于想起我啦？我当然知道的哦，毕竟我可是提瓦特最好的向导嘛！” “嗯，这些事你稍后问问派蒙就行。 等到了璃月，你可能会遇见一个人，这里我就不多透露了，具体情况你自己去了解吧。” 这个时候达达利亚应该已经到璃月开始布置了，这会应该也接触到了钟离。 对于二人的接触，左汐还是非常感兴趣的，早早的把须弥的事解决完后，他也一定要去掺和一手。 第21章 返航至冬 海上的时光总是无聊的，重复的海水，重复的天空，一切都让左汐觉得无聊。 好在这样的日子只需要持续三天，三天的时间忍一忍就过去了…… 说起来，左汐也不怎么喜欢大海，尤其是晚上的大海。漆黑一片，深不见底，给人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说起来，左汐身上的小毛病很多。 恐高，惧怕深海，怕冷怕热，体力不行…… 撇开脑子不谈，凡人这个称号可谓是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 但偏偏这样一个执行官，在下属的眼中不仅极具威严而且还声望极高。 下属眼里的左汐似乎是一个总在沉思，运筹帷幄的天才机械师的形象。 可是左汐感觉这些词跟他完全不沾边，沉思是因为在构思新图纸，运筹帷幄什么的太扯淡了，天才机械师也只是因为穿越自带的外挂而已。 他这个人就突出一个平平无奇，不知道怎么传出这个形象的。 只不过是思考的多了一些就被传成了智者，只不过事情常常向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就被传成了运筹帷幄……唉，想象力真丰富啊。 不过嘛，运筹帷幄的智者，这倒是非常符合他对【丑角】的想象。 “执行官大人又在沉思了，这次不知道是新计划还是新发明啊。” 负责巡逻的愚人众甲发出感慨。 “可不是吗，凡人大人深谋远虑，每次长时间的思考过后都会有大事发生。 来蒙德之前我就在船上看见大人在思考，结果蒙德城就发生了这么多大事……” 同行的愚人众乙一边附和一边补充信息。 “是啊，至冬能取得如此大的外交优势，这都是大人一手操控的啊。” “你看到了吗？之前离开的时候，港口上竟然还有蒙德的普通居民来欢送。” “当然看到了，这些家伙到现在都不知道这都在大人的计划之中啊。 真不知道大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太不可思议了。” “执行官大人的智慧哪里是我们能理解的？事情到最后一定会照着大人规划好的方向前进的，我们只需要一丝不苟的执行命令就行。” 谈论声渐渐远去，此时左汐正在放空自己，没有注意谈论的具体内容。 只听到什么深谋远虑……执行官大人……操控什么的。 是在说谁啊？丑角吗？丑角确实担当的上深谋远虑这个词，站在棋盘的前方操控一切。 只是没想到两个普普通通的愚人众居然知道这么多，这倒是令左汐比较意外。 距离至冬还有两天多的行程，由于计划正式开始执行，这个时候还留在至冬的执行官并不多。 【丑角】皮耶罗、【少女】哥伦比娅、【木偶】桑多涅、【公鸡】普契涅拉、【富人】潘塔罗涅以及一个不确定在不在的【队长】卡皮塔诺。 值得高兴的是，这些人和左汐的关系都不算坏。 丑角就不必多说了，公鸡和富人是因为合作的缘故，几人比较熟络。 桑多涅和左汐的关系最为亲近，因为两人的研究内容颇为相近，所以两人没事干的时候就会泡在一起交流研究，相互之间的研究内容除了最关键的部分之外，其他的几乎都是互相公开的。 左汐能复现桑多涅的技术，但是做出来的人偶总是不如桑多涅的生动。 桑多涅的情况也差不多，某些技术完全无法复现。 其实桑多涅真的很天才，她无法复现的那部分技术属于「技能」的范畴，整个提瓦特只有经由左汐之手才能做得出来。 其余被左汐本土化了的技术，桑多涅就能理解的很快，甚至可以对图纸进行一些改进。两人的谈论也基本集中在这一类技术上。 所以二人互相取长补短，桑多涅借鉴左汐的技术改进了人偶的武装。 而左汐则在桑多涅的能源系统上加以改进，用于自主作战机器人的供能。 至于哥伦比亚，左汐和她不熟，少有的几次见面都是因为对方来找桑多涅。 左汐总感觉对方对他有种若有若无的注视，并且满怀善意。 但是左汐依旧会躲着她，她的能力可以说是天克左汐，在对方面前，自己真正意义上的与普通人无异。 卡皮塔诺倒是很看不惯他，因为左汐实在太弱了，卡皮塔诺一直想训练左汐。 但是无所谓，左汐会摆烂，还会伪装，卡皮塔诺找不到他也没办法。 除此之外，他和鸭鸭的关系也很不错，对方一直称他为伙伴，鸭鸭的战斗数据也帮了左汐很大的忙。 仔细想想，自己好像跟挺多执行官的关系都不算坏啊，称一声交际花不过分吧？ 倒是也有那么几个相处不来的，比如【散兵】斯卡拉姆齐，比如【博士】多托雷。 前者是因为太嘴臭了，让人忍不住想揍人，但是常规状态下又打不过。 后者则是本能的抗拒，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表现对多托雷的排斥，这家伙真的是个疯子，一个冷静的疯子。 想了这么多，不免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自己这个执行官的身份来的实在太随意了，很难不让人怀疑其中有什么阴谋。 最让左汐郁闷的还是自己的邪眼，执行官的邪眼作为女皇赐下的权柄，可以说是女皇大人权能的延伸。 所以执行官的邪眼多多少少都有些针对性的特殊功效，好比罗莎琳的冰属性邪眼，就是女皇用来压制她体内的火焰的。 但是自己的邪眼……真的很没用。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确实没有使用元素力的天赋，自己使用邪眼最多也就是当个冰箱保存食物的程度，顶天了也就能凝冰渡海装个逼而已。 这个就不说了，可能真的是自己没天赋也说不定，但是左汐也没发现它有什么特别的功效啊。 这跟罗莎琳和达达利亚的比起来，自己这个简直一无是处。 想当初，刚拿到邪眼的左汐还乐呵呵的，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帅气的使用元素力了。 结果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想用元素力？做梦去吧。 除此之外，自己的席位也很奇怪。 曾经向达达利亚询问过席位有关的事情，对方明确表示愚人众执行官的席位是按照实力排的。 那自己这个十二席怎么也说不过去吧？多的不说，火力压制下，拿下达达利亚绝对不是问题。 这件事早在自己成为执行官的时候就已经证实了。 那时候达达利亚来找他切磋，结果被战争领主给上了一课。虽然很快战争领主就耗尽了能源，但在耗尽能源之前还是把达达利亚给压制住了。 从那之后达达利亚就一直找他切磋，左汐烦了，干脆就给他量身定做了一个训练机器人。 而这还不是左汐的全部火力，如果按实力排序的话，自己这个十二席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所以说，第十二席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左汐看着自己手里的神之心，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又像是在沉思。 对于这个问题，左汐早已有了打算。 入夜了，甲板对于左汐来说不再是透气的好地方。 他向船内走去，却没有着急回到自己的住处。 转头看向一直跟在身边的娜塔莉娅，对方的服饰已经换回了藏镜仕女的标准服装。 在蒙德时候，为了不过于引人注目，左汐让她换的平常一些。 如今没有了这个顾虑，她自然也就换了回来。 自从上次得到左汐的允许后，娜塔莉娅不再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虽然两人的日常交流还是很少，但是相处的氛围却不太一样了。 左汐能感觉到面前这个少女的变化，他也很乐于看到这种变化。 第22章 生命在于作死 在娜塔莉娅的带领下，左汐来到了罗莎琳的房间。 “凡人大人，罗莎琳大人正在沐浴，请您先前往客厅稍作等候，属下这就去通报。” 等候期间左汐也没闲着，四处打量着罗莎琳的房间。 会客厅的布置堪称奢华，台桌由一整块上好石珀雕刻而成，浑然一体，细节处的雕刻能看得出工匠高超的技艺和艺术素养。整张桌子完美的体现出了至冬大气的艺术风格。 而客厅内的悬灯则是在浮生石的基座上镶嵌夜泊石构成，辅以特殊手段固定，使之不会随着船只的移动而发生相对位移。 天花板上的壁画能看得出是蒙德和至冬风格的结合，不拘一格的同时也不会忽略了细节的设计。 展柜里陈列了各种藏品，左汐在里面找到了一套棋具，仔细端详了一下，确实比神之心好看。 果然品味不行的还是那个吟游诗人才对。 左汐不太懂艺术，但也看得出这些藏品都是真品……毕竟证书在旁边摆着呢，堂堂执行官应该不至于造假。 这只是罗莎琳在船上的房间，她在至冬的固定居所想必更为华丽，有机会一定要去串个门。 顺带一提，这次出行左汐没乘自己的船，他的船充满暴力美学，肉眼可见的重火力武装实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战舰，实在不适合作为使节的船只。 所以这艘船其实是罗莎琳的，他也只是蹭船而已。 有着这些藏品打发时间，左汐也不觉得等待的时间有多枯燥，没过多久罗莎琳就出来了。 “终于出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不会洗澡呢。” “……你来就是为了讨打的吗？” “开个玩笑嘛，我以为你身上的水不是会蒸发就是会冻结呢。” “这就是你的遗言了吧？我会好好记下的。” “不开玩笑了，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看着罗莎琳青筋暴起，左汐知道自己再犯贱可能真的要挨揍，凡事都要适可而止，玩火自焚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说吧。” 深吸一口气，强忍下将眼前这个家伙丢进海里的冲动，罗莎琳耐着性子询问对方的来意。 “啊，没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起找点乐子呗……” 生命的真谛在于冒险，唯有无限接近死亡，才能理解生命的可贵。 这个贱，左汐还真就忍不住要去犯。 玩火一时爽，烧身火葬场。 眼见着周围的空气寒气弥漫，无数的冰晶凝结在四周，左汐知道自己大概是玩脱了。 好在这里是海上，罗莎琳不可能用太离谱的招式，不然整个船都要沉。 门外等候的娜塔莉娅和罗莎琳的侍者只觉得空气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不由得裹了裹衣服。 “你有没有觉得突然变冷了啊？” “是啊，这离至冬还有一段距离吧，怎么突然这么冷了。” 几分钟后，温度恢复了正常，想来是罗莎琳已经冷静下来了。 左汐躲在自己的防御系统里，等对方发泄了几分钟才敢从里面出来。 “咳咳，这次真的是正事了。” 罗莎琳一语不发，她觉得自己现在只要一开口就必然是一些自带＊＊的内容。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左汐这会应该已经去往下一个世界了。 “那个，你和哥伦比亚熟吗？” …… 船终于到了至冬的港口，执行官的回归是一件大事，港口内的愚人众早已摆好了阵势迎接。 除普通愚人众和首席丑角外，还在至冬的执行官也基本到场了。 之前提到过，目前尚在至冬的执行官与他的关系都不差，但来的这么齐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也可以理解，第一颗神之心的到手代表着计划的完美开端，他们与其说是在迎接左汐和罗莎琳，倒不如说是在见证伟大计划的第一个里程碑。 下了船，作为市长的普契涅拉首先发话。 “莫塔尔，罗莎琳，恭喜你们在蒙德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你们的成功是一个极好的开端，全体愚人众都会以你们为目标，坚定的为实现女皇大人的崇高理想而努力。” 市长大人早已习惯这种场合，一开口就是官话，左汐的耳朵都要听起茧子了。 但该应对的还是要应对，这种半公开的场合，礼节方面不能出纰漏。 “市长大人过誉了，一切皆为女皇大人，一切皆为我等崇高的目标。” 回应对方后，左汐和一众执行官皆朝着至冬宫的方向行了一个标准的执行官礼。 其余愚人众也跟着随着执行官的动作朝那个方向单膝下跪。 “一切皆为女皇大人！” 在众人的齐声宣誓中，这场排面极大的迎接终于告一段落了。 “那么莫塔尔，罗莎琳，奔波劳累，你们今日好好休息吧。 明日前往至冬宫面见女皇大人。” 场面话说完，普契涅拉转告了女皇召见的消息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作为市长，他要处理的公务量可相当不少。 至冬有如此秩序，他有很大的功劳。 普契涅拉和潘塔罗涅两人常年驻守至冬，一个主政，一个主财，共同维持至冬的运转。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在经商方面他很难和潘塔罗涅相比。 他只经营军火，而潘塔罗涅则是所有能赚钱的东西都不会放过。 左汐之前也属于驻守至冬的行列，和桑多涅，多托雷二人共同负责研发，研究方向则各有不同。 离开港口后，左汐和罗莎琳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虽然他很想去罗莎琳的居所观摩一下，但想起船上发生的事，他很怕自己一去不回。 况且，今天应该会有不少人拜访，他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左汐很少回自己的居所，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工坊里面泡着。 要么是他的工坊，要么是桑多涅的工坊。 工坊里设施一应俱全，生活设施的规格也相当豪华并且根据左汐的喜好调整过。 但再怎么豪华，在工坊里接待客人显然是不合适的。 所以他来到了他很少来的自己名下的豪宅里。 这里虽然也是很顶级的豪华，但是却与左汐的风格不太搭，虽然定期有人打扫，但是没有左汐的允许也没人敢私自装修内部的设施。 走进豪宅，一进门就看见两双鞋子，很显然里面已经有人来了。 “今天是打扫的日子吗？” 疑惑着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结果往里走就看见一间风格独特的会客厅，这个风格他在熟悉不过了，正是他喜欢的风格。 收回刚刚那句话，没有他的允许，还是有人敢动他的东西的。 比如桑多涅。 此时的桑多涅正脱了鞋子躺在沙发上和哥伦比亚聊天，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宅女形象的少女会是那个在大众面前冷若冰霜的冰山萝莉执行官。 然而这个对于桑多涅的这个形象，左汐已是见怪不怪，第一次见对方这个样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幻灭过了，此刻早已无喜无悲。 让他意外的是另一个客人——哥伦比娅。 她来这里干什么？ 第23章 目的达成，意外收获 “我，是来帮你的。” 哥伦比娅被镂空眼罩蒙着的双眼明明未曾睁开，但站在她面前却总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你读我心？” 左汐一瞬间就警惕了起来，这也是他不愿意和哥伦比亚接触的原因。 根据少有的几次见面，左汐推测对方有精神方面的能力，左汐的所有手段都是纯物理方面的，面对哥伦比娅时真正意义上的是个凡人。 有形的进攻他不畏惧，无形的入侵却防不胜防。 她简直是左汐的天敌，所有执行官中，唯有面对哥伦比娅时他才会生出无力感。 “我，没有。读心，我也做不到。 但是在港口的时候，你看向我时，我从你的灵魂中看到了——你接下来的行动用的上我。 而且，我还看到了你在苦恼。 是在苦恼怎么面对我吗？所以我就让桑多涅带我过来了。” 一旁的桑多涅置身事外，她本来就只是带哥伦比娅过来，顺便来找找左汐而已。 此时正看的津津有味，她还是很少看见哥伦比娅说这么多话，更多的时候对方都是在唱那些悠扬哀婉的歌。 这下轮到左汐沉默了，在船上时他还特意向罗莎琳请教了关于哥伦比娅的问题，甚至还打听了一下对方的喜好。 现在好了，完全没用上，人家自己就跑家里来说要帮你了。 答应还是不答应？ 不答应的话，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必须有哥伦比娅作参与。 答应的话……太过于轻松，总觉得有诈。 桑多涅的视线从哥伦比娅身上移到了左汐身上，被拿捏住的左汐也是很少见的，大部分时候左汐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怎么办怎么办，眼睛要不够用了。 要是有一袋瓜子就更好了。 罕见的，左汐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哥伦比娅小姐，我是个商人，我相信凡事都可以归为利益交换。 我无意冒犯你的好意，但是，能否说说你的条件呢？” 哥伦比娅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头，然后将一只手伸向左汐。 意思很明确了，做决定吧。 事实上，左汐也没得选。 只要他还要去做那件事，就绕不开哥伦比娅。 “那么，合作愉快……不，多谢帮忙。” 虽然心里的疑问仍然没有解开，但就目前而言，事情的走向对他是有利的，没必要为了一点猜疑去强行阻止。 至此，左汐回至冬的一大目的就这么达成了。 “谈完了？我还没看够呢。” 桑多涅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没想到带一趟路还能有这样的收获。 见到了两人平时少见的样子，这波赚麻了。 “那要不要再给你来包瓜子啊？” 左汐很是无语，这看着闹这几个字都已经写在脸上了。 “好啊好啊，快去吧。” 恬不知耻，恬不知耻！这到底是跟谁学的啊？ 心里毫不反省自己，但也还是去准备东西了，怎么说两人也是客，表上面还是要有礼节的。 左汐离开后，哥伦比娅看向了桑多涅，思考了一会后歪了歪脑袋。 桑多涅她，之前是这种性格的吗？ 小鸽子什么都不知道，小鸽子什么都不想去想，小鸽子只想唱歌。 哥伦比娅：脑子(未响应)，开启待机模式。 眼看到了饭点两人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无奈之下左汐只能通知下属临时把娜塔莉娅叫了过来。 左汐不是没有自己专属的厨师，但是这段时间吃惯了娜塔的菜，就想着让这两个人也尝一尝。 吃完饭后，送走了两女，左汐盘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果然，潘塔罗涅和普契涅拉先后拜访，除了恭贺之外多是谈的合作方面的事。 左汐不在的这段时间，工厂虽然也在正常运转，但毕竟没有一个话语权足够的话事人。 很多事情都没法敲定，只能留到左汐回来点头。 按理说，一个是政要，一个是富商，两人的地位都不低。 即便左汐与他们平级，也没必要特地上门拜访，就算是为了谈合作也可以派下属来商议时间。 若是其他人自然是这样的。 但左汐负责至冬的一部分国防，政治地位不比普契涅拉低多少，作为军火商，在经商方面也仅次于潘塔罗涅。 两个方面单独拿一个出来都没什么，但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就变得不可忽视了。 无论哪个方面，左汐都有让二人拉下身段放下成见去拉拢的价值。 应付完了枯燥无味的应酬时间，左汐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明天得去面见女皇，过程想必是不会太轻松的，得保持足够的精力才行。 一夜无话…… 至冬宫，作为女皇的居所，是整个至冬最为尊贵圣洁的地方。 在至冬人眼里，或者说在大多数提瓦特居民的眼中，面见神明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寻常人甚至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神明……璃月人除外。 而在至冬，唯有站在顶点的那十二个人有此殊荣。 左汐不是第一次来至冬宫，也不是第一次感慨与至冬宫的恢宏了。 但每次站在至冬宫前，一股使命感和尊崇感就会油然而生。 此身生于风雪，也必将归于风雪。 在这一点上，他和罗莎琳的态度倒是意外的一致。 或许这就是他认为一定要做些什么的理由吧。 意外的是，女皇是分开召见他们两人的。 按理来说，蒙德的任务是他和罗莎琳一同执行的，理所当然的也该一起汇报才对。 但是女皇却是分开召见了他和罗莎琳，罗莎琳先他一步进去了，他则在外等候。 很快便轮到了左汐，行走在长廊上，远处是他脚步声的回响。 走进了面见女皇的大厅，他行了一个同港口一样的礼。 这是至冬人的最高礼节，只用于执行官向女皇行礼的场合。 与之前几次一样，女皇的面容依旧笼罩在雾气之中，让左汐难以看清。 王座上的身影崇高，威严……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家神明在左汐眼里简直是天底下一切褒义词的合集。 敛去心神，接下来的行动多少有些违背信仰了。 “幸不辱命，成功带回蒙德的神之心。” 拿出保存好的神之心，左汐将之呈现给女皇。 王座上的身影微微招手，神之心便朝着前方飞去。 “属下斗胆，向女皇大人请赏。” 试探开始。 “讲。” “可否提升我的席位？我认为这次的成果应该足够证明我的实力了。” 首先确认自己的席位是否特殊，并以此为基础来获取信息。 “十二席是附加的，不参与排位。 另外，直接发问吧，作为奖赏，你的问题我有选择的回答。” 一来就暴露了啊，意图太明显了吗？ 不过果然如此，十二席是特殊的。 “女皇大人恕罪，那么，我的邪眼能否升级呢？” “……有些事情不必强求，你的有更难得的天赋。” 冰之女皇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犹豫了一会后委婉的说出了实情。 她真的，我哭死。 “……好吧，那最后一个问题。 女皇大人，神之心能否让我代为保管呢？” 问出这个大逆不道的问题后，左汐的心都在怦怦直跳。 这个问题一个搞不好就是玩火自焚，但是神之心对他而言太重要了。 “我明白你的研究，但是蒙德的神之心并不适合。” 想象中的镇压并没有到来，女皇反而非常平静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并且直接点明了左汐的意图。 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回过神来才发觉背上早已一片冷汗。 “回去吧，你的奖赏已经送到了。” 女皇的话为这次面见划下了句号，一直到出了至冬宫，左汐才一阵后怕。 这次实在是冒险，最坏的情况是他被女皇直接镇压，自己想办法逃离。 稍微好一点的就是被禁足在至冬，从此断绝自己接触神之心的可能。 现如今应该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一开始就交出神之心其实是在表态，表明自己没有反叛的意思。 这才是后来一切问答的基础，以一颗神之心为代价换取一些信息，这笔交易在左汐看来并不亏。 而且他确实是忠于女皇的，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背叛女皇。 否则早在蒙德的时候他就带着神之心跑路了。 至此，左汐回至冬的另一个目的也达成了。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收获还远不止这些。 本来左汐以为女皇的那句话的意思是，问答结束，你的奖励已经到账了。 但当他回到工坊时，发现一颗散发着苍绿色光芒的神之心正静静地悬浮在他桌上时。 他才明白女皇那句话的意思——你的要求，我同意了。 第24章 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看着桌子上静静悬浮的神之心，左汐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两天是不是有些太顺了？ 先是哥伦比娅主动送上门来，然后又是女皇大人神之心包邮。 要不要去找个地方作死？这么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啊。 这颗神之心虽然道至冬之前一直在自己这里保管，可那个时候的心理是回了至冬就不是我的了，所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此刻的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可以说在女皇收集所有神之心之前，这颗神之心都会由自己暂为保管。 现在左汐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连带着感觉记忆中的温迪也眉清目秀了一些。 小心翼翼的拿起神之心，直到微凉柔和的质感接触到掌心的时候，左汐才终于有了真实的感觉。 不由得，他的身躯开始微微发抖，难以抑制的兴奋从大脑深处不断涌出，呼吸也不可避免的变得急促起来。 他实在太兴奋了，有了这颗神之心，意味着他终于迈入了提瓦特顶尖战力的行列。 盖波加，要解封了。 而且，这是一个好的开端，既然女皇默许了自己的研究，那么之后的神之心是不是也…… 想到这里，左汐就难以遏制自己心里澎湃的激情。 有了神之心作为能源核心，盖波加就将拥有源源不断的动力。 仅是一只右臂就能有之前的表现，那么全功率解放后它又该有如何威能呢？ 左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揍散兵了，高达大战才是男人的浪漫啊！ 多托雷，麻烦你再勤勉一些吧…… 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左汐很快冷静了下来。 “不，不对，怎么能因为这种事就失态成这样呢。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左汐啊左汐，这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不要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更不要被欲望左右了自己的意志。 一切照旧就好，这不过只是你的杰作之一罢了，不要忘了你的目的，改变这一切，改变你所不愿看到的一切……” 客观的理清一切后，左汐重归冷静。 “这就是无限接近神明的感觉吗？难怪你会如此执着啊，斯卡拉姆齐……你为成神而生，那种感渴望也只会比我强烈百倍吧？” 突然之间，左汐就理解散兵了，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很难有人能保持理智。 尤其是这力量就摆在面前，触手可得的时候，无论是不是陷阱，多数人都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扑上去。 那么，这也是女皇大人的试探吗？ 啊，好险啊…… 不过，既然已经验证了事情的可行性，那么下一个容器也该投入使用了…… 另外，女皇说的其实没错，这颗神之心不太适合用于盖波加。 特性上没有重合点，只能作为能源核心使用。 但是即便如此，女皇却还是把它赐给了我。 已经成为计划的一部分了么…… 接下来的日子就平平无奇了。 平平无奇的和桑多涅泡在一起，平平无奇的和哥伦比亚约好出发的时间，平平无奇的与普契涅拉和潘塔罗涅达成了几个大单子。 就这么过了几天。 清晨了，桑多涅的工坊里没有阳光，但是她还是自然的醒了过来。 旁边的左汐还在睡梦之中，这几天他确实有些累了。 之前的两天左汐一直待在桑多涅的工坊里，二人就新型号机器人的事谈论了很久。 左汐毕竟是凡人之躯，熬了两天的他实在顶不住了，干脆就在桑多涅床上睡去。 没了人谈论，桑多涅也没了兴趣，干脆就一起睡了下来。 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已经不算稀奇了，但是很让左汐可惜的是，啥事都没有发生。 两个技术宅凑在一起交流就停不下来，每次都是顶不住了才会睡一会儿，这种情况下也确实很难发生什么。 看着对方的睡脸，桑多涅不禁感慨。 “都这么久了啊。” …… 三年前，女皇大人宣布新任执行官上任。 这种大事照例所有执行官都要到场，桑多涅也不得不从工坊里出来。 在至冬宫，她第一次见到了左汐。 他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虽然有在掩饰，但是在场的各位都看得出来。 “稚嫩的家伙。” 这是桑多涅在心里的评价。 他拿到了女皇赐下的邪眼，拿到了自己的执行官徽记。 这代表他已经成为站在至冬顶点的人之一了。 桑多涅并不理解，对方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人。 但出于对女皇和丑角的信任，她并没有任何表示。 其余执行官有的好奇，有的漠不关心，唯有达达利亚那个莽夫蠢蠢欲动。 她看见他转头看了过来，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炽热。 “愚昧的凡俗。” 这是桑多涅的第二个评价。 如果对方真的不知天高地厚，她也不介意让他知道执行官之间也不是那么和睦的。 这是他们的初见。 …… 三年前，左汐刚成为执行官。 此时的他还沉浸在至冬宫的庄严之中，同时也因为被授予执行官的地位一事而有些大脑宕机。 周围的同僚都是熟面孔了，对他的反应也很符合他的印象。 老谋深算者目露精光，目中无人者嗤笑嘲讽，莽夫一看就是想找他打架的样子，而其余的人则是漠不关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桑多涅在当时的左汐眼里属于最后一种。 左汐很快就注意到了桑多涅，在一众执行官中，只有她双脚离地坐在巨大的人偶手上。 看着她身后的人偶，左汐意识到这或许是自己研究的突破口。 如果能解决能源问题，很多设想都能成为现实。 看着桑多涅的方向，左汐的目光一片炽热。 这是他们的初见。 …… 桑多涅很快就忘了这个新同僚，重新投身自己的工坊中。 只是听说他后来击败了达达利亚，而且过程并不曲折，只是单纯的达达利亚上门挑战，然后被击败了而已。 果然还是有点本事嘛。 这件事并没有让她过多的关注，真正开始关注对方是从他建造工坊开始。 在达达利亚被击败后没过多久，她又听说自己工坊附近要建造另一座工坊，主人正是那个新任的执行官。 至冬的空地虽多，但多数环境恶劣，从成本和性价比来看，这里确实是不二之选。 但想起对方之前的眼神，无非是接近自己的手段罢了。 “无聊的把戏。” 在桑多涅的设想中，对方只是个有些水平的半吊子——在她涉猎的领域中，任何人都是半吊子。 想来对方会以交流的名义找上门吧？到时候见识到彼此之间的差距，应该就会知难而退了。 这种事桑多涅见的不少了，她贵为执行官，平时敢于骚扰她的人并不多。 但这么多年里总归会有那么一些不长眼的往枪口上撞。 就这样，桑多涅将这件事放在了一边，只等对方找上门来，好好的打击对方一下。 …… 左汐选定的工坊地址就在桑多涅的旁边，这么做自然是为了方便交流。 能源核心这种东西技术含量不一定高，但是绝对够重要。 他相信自己的筹码能打动桑多涅，对此他很有信心。 事实上，在他找以交流的名义找上门的时候，对方虽然没有明确拒绝，但冰冷的脸上全然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 可能是因为身份吧，对方没有拒绝他进工坊内部参观。 大致看了一下之后，左汐知道自己来对了，这就是他现阶段需要的东西。 接下来就是交涉环节了，对方是懂行的人，那就绝对能理解自己手中的价码。 她拒绝不了的。 …… 正如她所料，对方以交流的名义找上了门，接下来只需要给予足够的打击就行了。 但对方拿出的东西很快就吸引了她，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技术。 类似她的人偶技术，但设计上更注重武装火力，形态上也与“真实”相差甚远。 看上去有些像博士的研究，但本质上却与自己的研究更相近。 等她回过神来时看到了对方脸上从容的笑容。 “如何？桑多涅小姐，这下我有资格与你交流了吗？” 左汐当时的表情她现在还记得，那是她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能在这个领域和她不相上下。 “如你所愿。” 是的，面对这种诱惑，她拒绝不了。 …… “是啊，已经三年了啊。 我的睡脸好看吗？” “不，难看死了。” 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第25章 针锋相对 其实一切都和桑多涅预料的一样，唯一她没预料到的是左汐的水平。 然而就是这么点误差，她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对她漫长的人生而言不过是很少的一部分而已。 三年的时间说短也不短，除了自己制造的人偶外，再没其他人同她走的如此之近，朝夕相处。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烦人的东西。 左汐他特别吗？ 他并不特别，身体素质只是个凡人，身体方面毫无突出的地方……他总有一天会死去的。 即便他很有才能，但在执行官的群体中，这也只是立身的基础。 但是在桑多涅眼里，他是特别的。 三年的相处中，左汐被赋予了独属于桑多涅的意义。 并不特别的他在并不特殊的时期以并不特别的方式接触了她，所以他在桑多涅眼里，他变得特别。 她不是一个扭捏的人，隐隐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后也没有感到不好意思。 名为桑多涅的少女悄悄品尝着这未曾有过的情感，她也曾认为自己和他大概也会就这样水到渠成。 这样就好，桑多涅如是想道。 左汐离开至冬的这段时间，桑多涅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只是个凡人，终有一天会死去的。 他不是自己的人偶，生命尺度上，两人相差太多了。偏偏他自身好像不太喜欢改造的样子……凡俗的躯体似乎已经成了他的执念？ 无论如何，如果不去做一些措施，迟早有一天他会离去，自己又会回到以前的那种状态。 她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呢？多多少少有些理解斯卡拉姆齐了呢。 意识到对方会在短短百年不到的时间内离去，桑多涅觉得自己必须要阻止这种事发生。 好在时间还长，自己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去寻找解决的办法。 …… 桑多涅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左汐叫了两声对方也没有回应。 他也没当回事，他们搞技术的有时候是会有这个毛病，思考起来就完全不管外界了。 留下桑多涅一个人在床上沉思，左汐出了门。虽然很遗憾没能发生什么，但是他不着急，时间还长着呢。 该忙的事基本都忙完了，比预期花的时间要少一些，时间上还算充裕。 不过须弥那边要花费的时间难以预计，如果想赶在请仙典仪开始前结束须弥的事的话，早一些出发会比较好。 想着离开前去罗莎琳家串串门，结果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发去璃月了。 “啧，动作怎么这么快啊，明明可以一起去璃月的。” 转道前往哥伦比娅的住所，结果又扑了个空。 哥伦比娅家很豪华，但是也很冷清，她给人的感觉好似与世隔绝，不食人间烟火。 除了定期会有厨师前来做饭之外，她这里一个侍者都没有。还是左汐放探测机器人进去才发现里面没有人。 不是，怎么回事啊？小鸽子不是很闲吗？怎么这会不在家？ 周围的场景变得如同梦幻一般，就像那美丽泡沫，绚丽多彩却又一触即散。 这是哥伦比娅的内心世界，不知何时开始，他被哥伦比娅拉了进来。 小鸽子安静的侧坐在一片美丽的不真实的草地上，手里捧着竖琴，口中唱着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歌曲。 自己的精神世界唱什么歌啊？ 原本因对方的举动而有些焦躁的情绪在歌声之下逐渐被抚平，左汐的内心重新变得平和起来。 他分不清这是歌声的作用还是她对自己的精神做了什么手脚，这也是左汐忌惮的地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中招。 “我知道的，我们该出发了是吗？” 如非必要，左汐真不想跟哥伦比娅接触。在她面前，自己像没穿衣服一样。 灵魂被看穿，这句话在哥伦比娅身上不止是比喻这么简单。 …… 左汐再次踏上了海上的行程。 不同于之前两次的是，这次是和哥伦比亚同行，船只也不再是“巡航者”，而是至冬曾经的制式舰队。 航线也有些不同，不是去往蒙德，而是开往璃月。 要去须弥，首先就要经过璃月的土地。 “须弥好像是多托雷圈定的试验场。” “我知道，我也有我的打算。” 哥伦比娅不再说话，站在船头，如往日一样唱响故土的歌声。 像一只没有归处的百灵鸟。 左汐站在旁边，安静的欣赏。 他不懂音乐，但他能听得出歌声中的情绪。 平和、悠久、无处安放的孤独。 并非是曲调悲伤，相反，曲子的整体基调反而是偏向温和愉快的。 但左汐就是能从中听出平淡却又无论如何都无法消磨的孤独感。 那种感觉就好像…… “平塔岛象龟啊。” 歌声骤停，很显然自己的自言自语被听见了。 左汐汗颜，唱歌就不能专专心心的吗？ 小鸽子歪了歪脑袋，不太理解左汐这句话的含义。 但是她知道左汐在刚刚那一刻成功与她共情了。 歌声重新响起，曲子依旧，曲调中那跨越古今的孤独感却被另一种东西所取代。 说不上欢快还是喜悦，但听起来确实让人感到舒畅。 …… 璃月港，千船万帆之地，全提瓦特最繁华的商港。 在游戏中的规模虽不至于说是可怜，但也难免让人觉得有些配不上这个称号。 但驶入港口后，映入眼帘的是规模大到夸张的港口，数量难以目测的船只，以及各种庞大商业贸易规划区域。 周围随处可见巡逻站岗的千岩军，在吞吐量如此之大的情况下依然能做到井然有序。 在帝君和七星的治理下，璃月可以说是与蒙德天差地别。 这下不得不乳蒙了。 船只一靠岸就有专门的负责人进行对接，没有超出常理的警惕和监视，彰显了璃月这个国度的气度和自信。 因为相信即便有人作乱，自己也能把控住场面，所以没有必要进行过多的限制和监视。 这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是几千年沉淀下来的素养，同时也是对岩王帝君的绝对信任。 “执行官阁下，在下甘雨，担任七星秘书一职。璃月七星请您前往群玉阁一叙。” 完成对接后，一位头上长着暗红色双角的蓝发少女来到了左汐面前，向左汐转述了七星的见面邀请。 “我知道了，甘雨小姐是吧？我们行程比较赶，还请马上带路吧。” 甘雨，平平无奇的提瓦特rpg，也是个“老熟人”了。 只不过，登上群玉阁这件事令左汐有些为难。 他恐高，印象中那块当电梯用的浮生石不是很大的样子，真的不会有安全隐患吗？ “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这个姑奶奶是真的不会读心吗？大概是真的不会，否则就凭这句姑奶奶自己就已经挨揍了。 不过很快，左汐就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块浮生石不仅面积比游戏里大的多，周围也安装有护栏等防护措施。 也是，只要管理者的脑子没有毛病，就不会允许出现如此明显的安全隐患。 对接暗号之后，三人成功登上群玉阁。 受限于明霞浮生石，群玉阁的体积没有大到夸张，除了细节更为丰富外，与游戏中并无不同。 “凝光小姐，客人我给你带到了。 我会在外等候，二位与凝光小姐谈完后，可去外面寻我，我带你们下去。” “有劳甘雨小姐了。 那么凝光大人，不知请在下来这群玉阁是有何事相商？” 谢别甘雨后，左汐也不绕弯子，在派遣来公子和罗莎琳之后，又派来了两位执行官，对方想要给点下马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您言重了，二位贵为执行官，不远万里来到璃月的土地。 在下没有亲身相迎已是失了礼数，此番邀请二位来这天上的宫殿做客，除了表达歉意之外也是为了稍作补偿。” 拍了拍手，百闻，百识，百晓三位秘书三人端着礼品盘走了上来，将之摆在左汐二人桌上后又退了回去。 “除此之外，在下还有一事不明，希望二位大人能为在下解惑。” 换了个姿势，凝光没等左汐回答就继续说了下去。 “请问二位，贵国派遣四位执行官前来璃月，可是来这观摩请仙典仪的吗？” 此话一出，凝光散发出的气场顿时凌厉起来，身子微微前倾，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但很可惜的是，左汐不吃这种招数，哥伦比娅则是端坐着却完全没有在听。 凝光问的可以说是很不客气了，既是试探也是警告。 试探目的的同时警告对方，岩王帝君近期就会显圣，有什么打算还请掂量掂量。 “久闻璃月请仙典仪的传统，在下对此确实很感兴趣。 若是有空定不会缺席，不过很可惜，此番来到璃月只为借道，目的并不在此。 还是说凝光大人认为贵国的土地，至冬人踏足不得呢？” 左汐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他的面具，气场全开，与凝光针锋相对，分庭抗礼。 “有点意思。” 这是二人心中同时冒出的想法。 第26章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左汐 “先生说笑了，说了这么久还没来得及认识一下呢，就由在下起个头吧。 小女子凝光，承蒙帝君错爱任职天权之位。 至冬执行官各个都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所言非虚。 只是一直未曾有机会认识一下，不知二位可否成全在下这个心愿？” “天权凝光，富甲一方。凝光大人的名号如雷贯耳，整个提瓦特无人不知。 相互结识一事在下也是神往已久，这是凝光大人成了我的愿才是。 在下愚人众十二执行官末席——【凡人】莫塔尔。 这位是第三席——【少女】哥伦比娅。” 两人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场面话是一套一套的。 初次交锋都没占到便宜，现在步步紧逼是下下之选。 两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不约而同的收敛了自己的气势。 场面一片和气，刚才针锋相对的场面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即使是后面的客套话也有讲究，在不宜撕破脸皮的情况下，凝光下的套让左汐很难绕开。 不过左汐也无所谓，他这边最大的底气就是旁边的哥伦比娅，将两人的席位爆出来，最先沉不住气的绝对不是他们这一方。 愚人众执行官的排序规则不属于常规信息，正常人很难接触到这方面的消息。 但作为一个国家的最高决策者之一，这种程度的情报只能说是基础。 也正因如此，她很清楚第三席所代表的含义。 即便她并不知道前三席的实力直逼神明这个最重要的情报，但如此靠前的序列所代表的分量也足够了。 麻烦大了，没想到来的是这种分量的人物。 原本根据二人的相处模式，她以为左汐的席位会更高一些，愚人众近年新上任了一位执行官，她原先还推测是旁边那位安静的少女。 没想到，那位末席确实是二人之一，却不是她想的那位。 而她误以为是末席的那位少女的席位却远超她的想象。 作为末席的左汐已经十分难缠了，以此为基准，旁边这个第三席的危险性可能远超想象。 想必这也是女皇将他安排在十二席的用意之一吧，作为虚假的“下限”，拔高执行官在其他人眼里的整体实力。 该说不愧是凝光么，心里虽然没了往日的从容，但明面上却是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说起来，我们二人此行借道早就向贵国提交了说明。 凝光大人是贵人多忘事，还是根本不把两国关系放在眼里呢？” 乘胜追击，趁着对方还没完全缓过来的时候，左汐开始了发难。 他虽然暂时没打算在璃月搞事，但是须弥那边的事办完之后他还是会回璃月完成任务的。 现在先把形象立起来，之后他们针对左汐的任何调查或多或少都会受到这个第一印象的干扰。 这样就够了，剩下的事情，聪明人会自己补充的。 “瞧您说的，两国关系一直融洽，层岩一事也多亏贵国的鼎力相助，小女子又怎敢怠慢了二位呢？ 客人有所不知，璃月行政分属七星八门，各司其职。 信息沟通有时难免会有些迟滞，二位为贵友国高官，借道一事自然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大概是属下的人自己做主通过了。 这不正是两国友好的证明吗？相信小女子前往至冬做客，也会一路畅通不是吗？ 不过因为这事惹得两位贵客心有不快，确实是在下的过错，不如由在下做东，前往新月轩为二位接风洗尘可好？” 凝光的反应很快，没有给左汐借题发挥的空间，有些问题留在饭桌上比较好。 左汐见好就收，但是也没给对方继续套话的机会，以行程紧为由婉拒了凝光的邀请。 不过他还是有些馋璃月菜的，想必会是家乡的味道吧？ 但是相比新月轩和琉璃亭，他对万民堂更感兴趣。 离开了群玉阁，与在下方等候的娜塔莉娅一行人汇合后，左汐决定在出发前先见一见达达利亚。 “有人在跟着我们。” “我知道，没人跟踪才有问题。 让他们跟着吧，也好让那些大人物们放放心。” “嗯。” 哥伦比娅在实力极强的基础上，因为能力的特殊性，感知也是超乎寻常的敏锐。 那些跟踪的好手在哥伦比娅的感知下就和贴脸嘲讽没什么区别。 来到北国银行，门口的守卫弗拉德正在带薪摸鱼，给另一位轮班守卫写信。 几人靠近后，弗拉德收起正在写的信件，正准备拿出自己平时接待的说辞，结果抬头一看话就堵在了口中。 面前三人中的两人都佩戴着样式独特的徽记，在愚人众中，那是只有执行官才有资格拥有的。 每位执行官的徽记都不一样，而记下这些徽记所代表的人物是每个愚人众在正式加入前就必须完成的课题。 那两个徽记分别代表着第十二席的【凡人】大人，和第三席的【少女】大人。 好在愚人众的素养让他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向着二人行了一个单膝下跪的礼。 这是愚人众面对执行官和女皇时所敬的礼。 “加油，我看好你们。” 执行官大人跟我说话了！不过，“我们”是指……！ 惊喜之余，弗拉德发现自己的小秘密似乎暴露了，但执行官大人好像没有怪罪的意思。 真是谢天谢地，不愧是执行官大人。 “阿贾克斯，任务有头绪了吗？” 左汐和达达利亚的关系很不错，不然之前达达利亚也不会为他解围，他对达达利亚的称呼一直都是阿贾克斯。 “哟，伙伴，早就听说你要来璃月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嗯？少女也在啊。 算了，听说你在蒙德那边很顺利嘛？恭喜恭喜。 既然你来了，要不就替我把璃月这边的事也处理了吧？” 左汐还算了解对方的性格，不喜欢于算计，虽然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会用计谋，但实际上更愿意靠战斗解决问题，是个不折不扣的莽夫。 但也正因如此，思维方式比较单一，很容易就能猜到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和这种人做朋友很轻松，左汐也很愿意交这个朋友。 “可以，只要你接下来跟我去一趟须弥，等我事情办完就来处理璃月的事。” “须弥啊，那是多托雷的地方吧？不过算了，既然你这么说肯定是早有打算吧？我跟你去了。 太好了，终于可以不用管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了。那个叫凝光的，跟她交谈真让人头大。” 达达利亚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他巴不得有人来替他完成任务呢。 伙伴办事他放心，我兄弟还能坑我不成？ “罗莎琳应该已经到璃月了吧？她现在在哪？” “那个女人啊，前几天刚到的。不过我和她合不来，也没心思关心她在什么地方。” 散兵对达达利亚和罗莎琳添麻烦的能力的评价是不相上下。 他们俩合不来说不定是因为同类相斥？ “这样啊，那就先不管她了。请仙典仪之前我们应该就会从须弥回到璃月，到时候你按我的计划行事就好。” 左汐这话说的可以说是很不客气，丝毫不像是对同僚该有的口吻，但二人早就习惯这种相处模式了，谁也没有在意这点细节。 “你安排就好。” 左汐的到来好像让达达利亚彻底放松了下来，双脚搭在桌子上，整个人瘫在椅子里。 “既然如此，那就出发吧。” “这么着急？等等我啊，伙伴。” …… 其实从至冬去须弥，直接坐船到奥摩斯港会更方便。 但左汐还是选择从璃月借道，主要有三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他不想坐更久的船了。 第二，他想把公子拐过来，他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接手璃月的事。 第三就是这层岩巨渊下的愚人众了。 层岩下方还有许多前来支援璃月的愚人众士兵，不久后就会因为愚人众大闹璃月的行为璃月官方遗弃，断掉补给。 不过只要他们一日没有与璃月撕破脸，下面的士兵就一日是支援璃月的英雄。 现在还不用担心这么多，到时候将他们及时撤出来就好。 虽然对方是只属于公鸡的第九连队，但相关的书面指令左汐早就在至冬的时候与公鸡谈好了。 不愧是市长大人啊，混迹政界不知多少年月的老狐狸。 明明事关自己部下的安危，他却能将之视为筹码来与左汐交换利益。 这次须弥之行，左汐没有带太多人手，除了达达利亚和哥伦比娅之外，就只带了随身小助理娜塔莉娅。 而第九连队作为前线支援部队，在上方自然也有自己的办事处兼补给中枢。 将书面命令交给愚人众在层岩的负责人之后，他这第三件事算是完成一半了。 剩下一半留待须弥之行结束。 穿过层岩区的矿道，再往前就算是正式踏入须弥的土地了。 在进入之前，他还有一些必要的事情要交代。 “哥伦比娅，之后就拜托你了。” “嗯，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你做，你只需要在有人试图入侵我的精神的时候帮我做好防护就行。 如果对方只是为了交谈，可以为我连接。” 这就是必须要带哥伦比娅的原因。 论正面作战的能力，小草神可能是现存七执政里最弱的。 但论对左汐的威胁性，其他几个加起来都不如小草神。 被其他六神围攻，左汐好歹还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开启伪装还有一丝逃跑的可能，用上盖波加说不定还能换一两个。 但是在智慧之神的权能面前，自己什么时候中招了都不知道。 精神方面，自己已经不能说是短板了，简直是白纸一张。 没有哥伦比娅做为保障，须弥之行就没有实施的可能性。 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做事，这不符合左汐的行为准则。 如果小草神比较友好，那么哥伦比娅就是个吉祥物，如果小草神想入侵他的精神空间，那么哥伦比娅就是他精神上的不破堡垒。 “嗯，好的，我会保护好你的。” 哥伦比娅依旧话少，点头应下来之后便不在言语。 左汐只感觉一瞬间自己变得精神通透，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头部直达全身。 就好像有人掀开你的天灵盖，往里面倒冰水一样。 “伙伴，想不到你……” 达达利亚看着左汐，复杂的情绪溢于言表，想不到伙伴居然是这样的人吗？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第27章 魔王武装 左汐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达达利亚用这种眼神看着。 “阿贾克斯你……要不你保护我们？” “嗯？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你们哪一个需要我保护？ 是第三席？还是你这个第一天上任就把我打败了的人？ 或者是这位助理小姐？” 说是这么说，但是达达利亚还是老老实实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保护就意味着有架可以打，何乐而不为？ 努力让自己无视达达利亚那异样的眼神，左汐带着三人正式踏入须弥的领地。 来到须弥的感觉和来到其他任何国家都一样，没有想象中的小草神突然连麦，也没有哪个大风机关来降温。 沿着这条道，几人很快就来到了化城郭附近。 没记错的话，柯莱就生活在化城郭，愚人众给她留下了很大的阴影，贸然过去或许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但是他真的很想去挼一下狐狸耳朵啊…… 算了，改道吧，挼耳朵的事只能等下次了。 “嗖嗖嗖。” 三道裹着草元素的箭矢从林子里射向几人，然后在半空中被水刃斩落。 “嚯，这可真有意思啊，没想到真的有人敢袭击愚人众。 伙伴，该不会你连这个也猜到了吧？”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左汐在心里否认三连，同时也猜出了这三道箭矢的主人。 针对愚人众，草元素，符合这个条件的……好吧，其实并不少。 愚人众树敌无数，有那么几个草元素的原神在须弥也是完全有可能。 真正让左汐确认的，还是后来被认出来的那个玩偶——柯里安巴。 柯莱见一击不得手，丢出柯里安巴作为掩护快速离去。 嘱咐了一下前去追击的达达利亚，让对方将其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没过一会，达达利亚就提溜着被击晕的柯莱从林子中走出。 “喏，伙伴，给你。你要这个女孩干嘛？” 达达利亚抓柯莱不比抓小鸡仔困难多少，双方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柯莱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击昏了。 “我们运气不错，第一个筹码到手了。 你敲我干嘛？” 左汐露出琴酒式的邪恶反派笑容，却被哥伦比娅用手刀敲了一下。 “不许这样笑。” “不是，我们本来就是反派啊……行吧，你最大，听你的。” 这一路上都得仰仗这位姑奶奶，还是不要抵抗比较好。 哥伦比娅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找到了全新的乐趣。 没来由的，左汐突然为自己将来的命运感到一阵凄凉。 自那以后，只要哥伦比娅在左汐周围，就总是会时不时的戳一戳对方的脸，敲一敲对方的脑袋甚至薅头发。 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乐此不疲。 接过柯莱，左汐将她交给了自己随身的泰坦。 以双方的力量差距，柯莱不可能有逃脱的机会。 特地放慢了前进的脚步，接下来只需要等着沙漠阔耳狐发现异常，然后追寻着踪迹找上来就行。 提纳里倒是没让几人等太久，本该会合的柯莱迟迟不见踪影，他很快就发现了异常，随着脚印跟踪了上来。 “要不要揪出来？” “不急，先聊聊。” 安抚好蠢蠢欲动的达达利亚，左汐对着空气隔空喊话。 “巡林官先生，跟了一路，不如出面谈谈？” “愚人众的人，这里不是至冬，你们太过于放肆了。 我劝你们放下柯莱，然后赶紧离开须弥？” 由于几人刻意放慢了速度，提纳里对时间的计算出了一些问题，导致他发现追上几人后来不及仔细处理自身的踪迹，所以被发现他也不意外。 这几个人给他的感觉都不简单，尤其是那个蒙着眼睛的女孩，让提纳里有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所以他没有贸然救援，直觉告诉他这样做的成功率很低，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是这位小姑娘无缘无故的主动袭击在先，我们不过是被迫防卫罢了。” “正当防卫，所以把人囚禁住了？你觉得我会相信这种说辞吗？” 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也清楚，大概率真的是柯莱先动的手。 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突然发现了曾经的梦魇，极度紧张之下会做出这种出于本能的保护行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呵，我说的对不对你自己心里很清楚。 总之，你认识她吧？她袭击了我们，我现在需要一个说法。 否则……” 达达利亚很是配合的凝聚出了水刃，大有左汐一声令下就大打出手的架势。 “啊，对了。我当然相信以先生对这片森林的熟悉程度，想要摆脱我们不算困难。 可要是想带走这位小姑娘的话……呵呵，还希望巡林官先生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柯莱目前看上去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单纯的晕了过去，对方的目标很可能一开始就是自己，柯莱只是正好撞枪口上了。 只是提纳里不明白这些人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总之，在增援赶来之前，先顺着对方的话题谈谈吧。 “好吧，你想谈什么？” “这就对了嘛，我叫莫塔尔，不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提纳里。” “提纳里先生是吧？真是个好名字啊，你那耳朵是真的吗？” “……这与你无关。 莫塔尔么，想来在至冬的地位不低吧？你身边这二位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呢…… 想必你就是至冬的执行官之一吧？这种大人物来须弥是要做什么呢？” 提纳里着实没想到左汐的思维会如此跳跃，这话题怎么就跳到他耳朵上了？ 不过赛诺应该已经快到了，抓紧时间先套一些情报出来才是最要紧的。 “别那么着急套话嘛提纳里先生，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我这不是在给你们机会嘛。 不过说实话，我认为你们完全不需要这么防范着我，毕竟我又不是什么魔鬼。 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我已经讲的很清楚了，我实在是没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一支船桨从远处飞来，直指左汐，在命中前被达达利亚挡下然后弹飞了出去。 “不过看你们二位好像都很激动的样子，果然还是得让你们别那么活跃才能继续谈下去呢。 阿贾克斯，该你出场了，把他们两位无力化，做得到吗？” “就等你这句话呢，伙伴！” 憋了一路的达达利亚终于可以释放自己战斗的天性了，神之眼和邪眼并用一边在提纳里的远程骚扰下护着左汐，一边与赛诺正面对决而不落下风。 看得出来确实是憋坏了，一边打还一边喊着过瘾，还刻意将战况维持成了不分上下的局面。 “阿贾克斯，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玩，现在快点把战斗解决了。 魔王武装，以你现在的身体，只开十秒应该不会有损伤吧？” “收到，伙伴。” 收到左汐的催促，达达利亚也不好意思再继续享受战斗了。 水雷两种元素缠绕上达达利亚的四肢和躯干，一阵刺眼的紫色光芒伴随着刺耳的雷鸣声闪过。 随着光芒的迅速消散，一套蓝紫色的装甲覆盖在了达达利亚身上，脸也被一具诡异的独眼面具完全遮盖，整个人透露出一种邪异的疯狂。 这是达达利亚的完全形态，以深渊的力量为基础的强化形态——魔王武装。 魔王武装对达达利亚实力的提升是全方位的，唯一的缺点是体力消耗太过严重，而且会对身体有一定程度的损伤。 根据左汐对达达利亚战斗数据的解析，他这个状态最多能坚持三分钟，只是十秒左右的话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是形态的转变必然要有预热，若是强行开启，十秒应该就是极限了。 “那么，游戏正式开始。 尽你们所能的撑过这三分钟吧！” 啧，这家伙果然没把自己的话放心上啊。 第28章 铺垫 完全解放的达达利亚并没有让左汐失望，三分钟不到就将二人拿下。 如果不论死活的话，这个时间会更短，甚至都不需要魔王武装完全解放。 但是把人无力化要比单纯的击败难很多，所以废了一些功夫。 “呼~伙伴，这可比单纯的打架刺激啊，跟着你果然不会无聊。” 达达利亚这一架打的很尽兴，这种故意增加限制的战斗很适合锻炼自己。 “二位，现在可以静下心来谈谈了？” 看着被捆住扔在地上的两人，左汐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 其实他没什么招牌笑容，只是普通的在微笑而已。 但是这微笑在地上的二人眼中变得尤为刺眼，提纳里料想到了不会顺利，但没想到对方一个人就把他们解决了。 赛诺作为须弥的大风纪官，也就是执法机构，武力值自然不必多说。 提纳里常年在丛林中巡查，很懂得利用地形的优势，丛林战对他来说也是家常便饭。 但他们就这么被干脆的拿下了，还不只是被击败，而是被拿下。 执行官真的就这么强大吗？ 无论如何，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有他们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先听听对方想聊什么了。 万幸的是，这几人好像没有伤害柯莱的意思，即便自己两人被拿下，看上去也没有把柯莱当废品处理的打算。 “谈吧。” 赛诺就算被抓住了，话还是那么少，一点没被自己现如今的处境所影响。 “还是我来谈吧，执行官先生，不知道你把我们三人抓起来是有何用意呢？” 提纳里与赛诺是多面至交，他很清楚自己这位朋友的性格，也知道他不善于与人交流。 谈判，或者说交涉这种事，还是自己出面比较合适。 “我最开始就说过了，这是一个误会，是这位柯莱小姐无故袭击我们。 本想向二位讨个说法，没曾想二位竟如此蛮不讲理，一言不合也对我们发起袭击，果然是物以类聚啊。 将二位控制住也是无奈之举，所以现在两位可以给个说法了吗？” 左汐看似是在大诉苦水，实际上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看的地上的赛诺很是窝火。 “好吧，那么执行官大人想要我们如何补偿呢？” 且不管对方的说辞对不对，自己等人被抓住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对方就算把黑的说成白的自己也没法反驳。 不如直接跳过这个环节，谈谈补偿的事。 左汐：……这人怎么油盐不进？莫非沙漠阔耳狐听不懂人类的有些语言吗？ 不过无所谓了，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相信对方已经对自己一行人有足够深刻的印象了。 “呵呵，听不懂人话就算了，趁着我心情不错赶紧消失在我眼前吧。” 虽然很想趁机捞一点东西，但是那样就会变成利益交换，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只有这样大动干戈后无故放人，才会让对方心中的猜疑达到最大。 “绳子自己解吧，我知道你们有办法。” 将柯莱扔到地上，无视掉两人惊疑的视线离开了化城郭。 “接下来，我们去须弥城。” …… 须弥，草神的国度，四处都是植被雨林和参天的大树。 须弥的主城——须弥城，就建立在一棵参天的大树上，是名副其实的“树上的城市”。 进入须弥城时，几人并没有遭到任何阻拦，也没有人凑上来要给他们发放虚空终端。 几人就这么顺顺利利的进城了。 在教令院联合博士执行造神计划之前，虚空终端只对须弥本土人民和长期居留在须弥的旅客发放。 不过这未免有些太平静了，自己故意放慢了速度，提纳里和赛诺那边应该早就将消息提交上去了才对。 朝哥伦比娅投去询问的眼神，对方虽然没睁眼，但还是把脸转了过来对着左汐，然后点了点头。 果然有监视啊，感觉不管走到哪都会被人监视，就如同旅行者无论去哪里都会被通缉一样。 放任监视者不管，几人抬步前往来到须弥城的第一站——大巴扎。 这里汇聚着小吉祥草王为数不多的信徒，很适合让左汐给他们带来一点小小的来自愚人众的震撼。 迪娜泽黛不在这里，看来还是有必要去一趟奥摩斯港才行，身患重病又是小草神的信仰者。 这实在是一个再完美不过的诱饵了。 大巴扎这里一如既往的汇聚了许多人，他们来自须弥的各个地方，因为各自不同的原因成为了这里的一份子。 这里热情洋溢，其乐融融，和大巴扎外严肃的氛围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如同预想中的那样，一走进大巴扎，那些监视者就少了很多，慢慢的甚至全都不见了。 大巴扎这地方本来就不被重视，甚至还被教令院所厌恶。 即便自己一行人有那么一些危险性，但如果目标是大巴扎的话，警戒程度就不会太高。 很不巧的是，今天不是妮露演出的日子，没能亲眼见识一下妮露的舞蹈，左汐对此颇为遗憾。 差不多在所有人眼前都逛过一圈后，左汐来到了整个大巴扎最为显眼的位置，也就是中心的舞台处。 “先生，请问您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嘘……” 在这里驻足了一会儿就有人前来询问，左汐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来询问的人就倒在了地上。 这里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其他人，热心的人看到这里的情况后纷纷想来帮忙，却皆是没走几步就倒在了地上。 “记住，我叫莫塔尔……” 说话的声音不大，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恰好可以让每个人都听清楚。 莫塔尔这个名字清晰的出现在了在场各位的脑海中。 随后，以左汐为中心，整个大巴扎的人从内而外的一圈圈的倒地，没多久，这里站着的人就只剩他们四个了。 “你们做了什么！你们到底把大家怎么样了！” 就在一切结束的时候，妮露姗姗而来，她虽然今天没有演出，但闲暇的时候也会去各处帮忙。 结果今天一来就看到大家都倒在了地上，舞台上站着的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没多想，她就拎着剑冲了上去，水元素在她手中荡漾出绚丽的波纹。 作为神之眼的持有者，她的战斗力并不弱，眼前四个人只有一个有神之眼，她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想法是很美好的，但是她那不弱的战斗力也仅限于与普通人对比，在场的几个人里，她也只能和娜塔莉娅过几招了。 毫无悬念的，妮露被达达利亚控制住了，在左汐的示意下妮露并没有受伤，但是想要挣脱也是痴人说梦。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为什么要杀了大家！”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妮露的眼中充满了憎恨和悔意。 豆大的泪滴不断从眼中滑落下来，她大声的质问着左汐。 原本酝酿好气场的左汐被她这一句话给哽住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们没有死。记住我的脸，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莫塔尔。 好了，接下来，你也去睡一睡吧。” …… 解决完了大巴扎的事，四人在左汐的伪装下离开了须弥城，往奥摩斯港的方向走去。 “这，这真是太神奇了。我们的债务处理人也会类似的手段，但跟伙伴你这个比起来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而且，到底是怎么做到连脚印这种外界痕迹也隐藏掉的啊？” 达达利亚还是第一次见识左汐的伪装，也是第一次亲身处于伪装之中。 在他眼里，几人都处于半透明的状态，但周围路过的所有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这里还有几个人。 就连几人留下的脚印都被抹去了，真正做到毫无痕迹。 左汐的伪装的原理是模拟，记录周围的一切环境信息，然后完全复现出来。 无论什么手段的探查，只要还属于物理范畴，就不可能破除左汐的伪装。 缺点就是应付不了精神类的权能。 哥伦比娅倒是见怪不怪，也可能是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事情，总之她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应。 左汐猜测哥伦比娅探知世界的方式应该不太一样，至少视觉所占的比重应该不像正常人那么高。 所以在她的感知中，几人的变化并不大，这才没什么反应。 “话说伙伴，这样做动静会不会太大了些？” 左汐饱含深意的看了达达利亚一眼，好家伙，你还知道动静大？谁的动静有你在璃月干的事大啊？ “用不了十分钟那些人就都会醒过来，醒来后他们什么都不会记住的，只有我的名字会出现在他们潜意识里。 所以看起来动静很大，实际上记得这件事的人根本没几个。” 虽然心里在吐槽，但左汐还是很耐心的解释了一下，他暂时还不想被别人当成不管不顾的疯子。 尤其是达达利亚。 不过话是这么说，那个场面毕竟还是大了点，所以左汐才会用伪装送他们出城，就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哥伦比娅依旧没什么反应，毕竟这些事实际上都是她做的。 来的时候左汐告诉她什么也不用做，只要保护好他的精神就行。 但实际上该使唤她的时候左汐一点也不手软。 反正人情欠都欠了，不用白不用，她看起来也不是很介意的样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哥伦比娅对自己是不是太好了点？ 视野放宽一点的话，女皇大人对他好像也很好的样子。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言归正传，前期铺垫基本都已完成，想要真正接触到小草神，接下来的行动也至关重要。 第29章 准备完成，守株待纳西妲 奥摩斯港，须弥最大的港口，双树控扼的港湾。因为这两棵巨树，奥摩斯港的繁华程度虽远不及璃月港，但是却多了一些宏伟的感觉。 若是说璃月港是璃月人文明的沉淀，那奥摩斯港就是须弥自然的鬼斧神工。 由于此地远离须弥城，受到教令院的管制相对宽松，所以这一带的人员鱼龙混杂。 大家族的成员，镀金旅团的佣兵，贩卖违法商品的商贩……这里什么人都有。 左汐来这里的目的自然是呼玛依家的小姐——迪娜泽黛。 想要引出小草神，又不至于引起她太大的戒心，那么对待迪娜泽黛的方式就尤为重要。 “娜塔，去安排一个临时的住所吧，接下来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行。 在那之前，好好体验一下须弥的风土人情吧。” 由于迪娜泽黛身患魔麟病，出行的自由被家里人管控着，能出来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左汐需要耐心等待。 当然不是等待她自己出来放风，而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介入呼玛依家。 既然是一个家族，那就必然会重视整体的利益。 而这就是左汐擅长的领域了，商业打压，威逼利诱……这一套流程对他来说已经非常熟悉了。 不过受限于此行的目标，这些过激的方式都不能用。 而直接用伪装潜入则没有太大意义，那会使得迪娜泽黛对他只剩下恐惧等负面情绪，这也不利于与小草神交涉。 不过好在须弥，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可以给他提供很好的协助。 娜塔莉娅很快就安排好了最好的住所给几人落脚，她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最优的质量完成左汐的吩咐。 这几天众人过的都很清闲，达达利亚无所事事，跑到水边钓鱼冲浪；哥伦比娅也喜欢坐在床边远眺唱歌；左汐则漫无目的的转悠，碰运气似的寻找着什么；娜塔莉娅还是那么可靠，将众人的生活安排的明明白白。 几天后，左汐终于在一次闲逛中找到了他的目标。 有钱可以买到任何东西，须弥最大程度的诠释了这句话。 究其原因，很大部分是因为一个人——多莉。 在多莉这里，只要摩拉给的够多，你就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而且没有后顾之忧。 摩拉左汐是不缺的，换句话说，他和多莉应该会相处的很愉快。 “这位客人，我看你这几天一直在这附近晃悠，一定是在找我吧？ 怎么样？有什么难搞到的东西要我出手吗？只要摩拉管够，小吉祥草王的头发我都能给你扯一根下来哦？” 多莉看人的眼光一直很不错，她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人不是缺摩拉的主，也很愿意花摩拉。 所以很卖力的在推销自己的能力。 她有预感，这一单子稳赚不赔。 “多莉老爷的口碑我早有耳闻，不知道你这里卖不卖机会呢？” 商人之间的交涉他不陌生，但此刻他的身份是顾客，平时他自己买东西的情况还真不多。 “客人真有眼光，我的口碑在整个须弥都是极好的哟。 不知道客人想要什么机会呢？” 商人总是喜欢把笑容挂在脸上，左汐是这样，多莉也是这样，不过多莉的眼睛里更多的是狡黠的光芒。 “给我提供一个以医生身份进去呼玛依家的机会。” 月色下，两只老狐狸结束了讨价还价，交了定金后，多莉前去准备相关事宜，而左汐则回旅店等待消息。 …… 又是几天后，呼玛依家大小姐迪娜泽黛的房间内。 “迪娜泽黛小姐，你的病想要根治是非常困难的，目前我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左汐一脸抱歉的对着迪娜泽黛说道。 “没关系的莫塔尔先生，能做到这种程度对我来说已经是非常开心的事情了。 老实说，在遇见您之前，我以为我已经没救了呢。” 迪娜泽黛倒是比想象中平静许多，无法根治这个结果在她预料之中。 倒不如说，能控制在这种程度已经是很大的惊喜了。 在多莉的帮助下，左汐成功以医学方面的学者身份进入了呼玛依家，并且成功减轻了迪娜泽黛身上的魔麟病。 魔麟病归根结底是世界树被污染后在现实世界的一种投影，除非污染被净化，否则想要根除是没可能的。 但是左汐等外来者对世界树有一定的免疫力，世界树带来的变化完全无法影响身为外来之人的左汐。 而在之前风魔龙事件里，左汐也证实了自己也有莫名其妙的净化能力。 以此为基础，略微减轻魔麟病的症状对他来说不算太难。 这几天他一直以这个借口在迪娜泽黛身边晃悠，如今时机也差不多成熟了。 在哥伦比娅的能力作用下，一段话被植入了迪娜泽黛的潜意识中。 只要小草神连接上了她的精神，就一定会注意到这段突兀的潜意识里的留言。 看到留言后，她知道该怎么做。 如今前期的准备已经全部完成，接下来就只等埋下的种子发芽了。 只希望小草神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信徒，别让左汐等太久。 来奥摩斯港的这几天，他们又被不少人盯上了。 “看来须弥城那边已经反应过来了啊，真是一群烦人的家伙。” 有些无奈，但又不方便直接大打出手，毕竟对方啥也没干就只是盯着而已。 被这么一群人监视，左汐一行人玩的也不自在，干脆就一直就在旅店里不出门，专心等着小草神的连麦。 这里面最无聊的就是达达利亚了，他本就是一个坐不住的人。 要不是左汐让他别急，并且承诺之后会让他打个痛快，他早就在最开始被监视的时候就想去把这些人揪出来找找乐子了。 哥伦比娅的性格本来就很安静，对周围任何事都漠不关心。有时候能在一个地方唱上一整天。 娜塔莉娅作为侍女，即便不出门，要负责的事情也不少。 而左汐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心里有目标，等待的时间也没那么难熬了。 好在小草神没有让他们失望，第三天的晚上，哥伦比娅告诉左汐有人试图跟他进行精神交流。 在左汐同意后，脑海里响起了一道稚嫩又沉稳的声音。 “至冬的执行官，你好。 我叫纳西妲。” 第30章 与智慧之神的谈判 “布耶尔，我恭候多时了。” 不知不觉间自己又被拉去了精神空间，不过左汐也有些习惯这种感觉了。 “这里还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世界啊。” 精神空间一定程度上能反应主人的精神状态，如果不刻意去修改的话，里面的场景就由主人的潜意识完成。 就如同哥伦比娅的精神空间里，美丽，自由，但却漫无边际的空旷。 纳西妲的精神空间要丰富的多，但是许多东西都不符合常理，细究下来感觉又有那么一点合乎逻辑。 比如真的飞在天上的飞鱼，像土豆一样种在地里的苹果，完全长在水里的大树，日月比肩的天空…… 这简直是一个童话里的世界。 纳西妲对自己被囚禁一事没有太多怨言，所以空间里没有相关的要素。 但这扭曲的景象也反应了她对这个世界全面却不充分的认知。 这里与其说是她的精神世界，倒不如说是她为自己编织的美丽世界。 “至冬的执行官，你认为这里比起真实的世界怎么样？” 对四处打量自己梦境的左汐，纳西妲表现出了一些好奇，这个世界她还没有向别人展示过。 因此，她对此地的第一个来访者——左汐的想法有些在意。 “美好，梦幻，天马行空，但唯独不够真实，或者说相差甚远。就像童话一样。 布耶尔，这就是你对世界的认知吗？真是让人于心不忍啊……” 左汐给出了相当客观的评价，末了还补充了一些自己的主观想法。 “这样吗，看来我对世界的了解还远远不够呢。” 纳西妲没有表现出失望，她认识世界的方式过于书面，出现偏差是必然的。 “那么，莫塔尔，你大费周章的引导我来到你面前，应该不止是为了见一见我的梦境吧？” 得到了来自第一个访客的评价后，纳西妲终于打算进入正题了。 对方做了这么多事，甚至不惜大动干戈，只为将自己引导至他的面前，对方的目的绝对不会简单。 但左汐表现出来的态度却非常友善，她猜测对方应该是有事情要和她商量，这才一手引导了这种双方对等的谈判情景。 “大费周章？何出此言？” 计划既然已经完成到这一步，左汐也不着急了，他要好好和这位孩童般的神明谈一谈。 “唔，你抓住柯莱是为了引出作为赛诺好友的提纳里，柯莱和提纳里都只是你引诱出赛诺的幌子。 来到须弥就亮出执行官的身份，以提纳里的谨慎，一定会联络可靠的人联合救援以提高成功率。作为好友的赛诺自然是首选，更何况赛诺也知道柯莱的情况，更便于说明。 这样你引起教令院关注的目的就达成了。” 纳西妲细细解读着左汐来到须弥后的行为。 “不错，继续，让我见识一下智慧之神的智慧。” 左汐有点理解那些反派自己解读自己行为用意的做法了，自己行动的细节有人能理解真的是一件很让人愉快的事情。 “你调查过我，知道我的信徒很少，并且集中在大巴扎，所以你的下一站就是大巴扎。 大巴扎里的所有人都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都对莫塔尔这个名字印象深刻。 而你在清楚妮露的记忆的时候特意将一部分画面留在了意识表层，巧妙的将之处理的很模糊，导致妮露分不清是不是梦。 但这段画面也将我引导向了妮露的深层意识……老实说，见到那副画面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 因为是通过解读妮露记忆来了解情况，所以事情多少会收到妮露主观印象的影响。 所以纳西妲见到的真的是一地的尸体，那个画面经过妮露无意识的加工后，相当惊悚。 “虽然不知道你之前做了什么，但想必也是一些足够形成强烈冲击的事，目的也是将自己的形象和名字刻在大巴扎里的人——我的信徒的脑海里。” 左汐微微点头，妮露的出现属于意外，但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算是无心插柳了。 看着左汐的表情，纳西妲知道自己的解读基本没有出错，于是继续解读他之后的行为。 “最后，你去了奥摩斯港。 迪娜泽黛虽然也是我的信徒，但你对她采取的行为却非常不一样，你替她缓解了魔麟病的症状。 这么做的用意无非是两个。 第一，你在向我表达善意。 第二，你在向我展示自己的特殊之处。 但这两条都有一个基础的条件，那就是你非常确定我会和迪娜泽黛进行精神交流。 这才是我最意外的地方，我实在想不明白这条信息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 最后，你在留下足够的印象后又在迪娜泽黛的潜意识里留下了见面的讯息，这就是你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 如何？我的解读可有漏洞？” 小草神单手往前一伸，做出一个“张伟伸手”的姿势。 脑中闪过那个画面，左汐很出戏，忍不住笑了出来。 “嗯？我的解读有哪里不对吗？你为什么要笑？” 这一笑给纳西妲整不会了，按道理这一套理解合乎逻辑，各方各面都有所印证，应该没问题才对。 “不不不，你的理解很完美，不愧是智慧之神。 作为策划者，所设计的一切能被你这样的人细细解读实在是一件幸运的事。 既然你已经理解到这个程度了，那么你能猜到我与你见面的目的吗？我的小草神大人。” 咳了两声缓解一下尴尬，左汐很快掩饰住了刚才的出神，反应过来后不禁赞叹起小草神的智慧，来了一波商业互吹。 “唔，是要制造一个特殊的梦境吧？” “哦？厉害厉害，这方面我可没有特地透露情报，你又是怎么猜出来的？” 对方能猜到他此行的目的固然让人意外，但在对方一开始就知道目的的情况下还能聊这么久，就说明这件事有的谈。 自己之前表达的善意和透露出的身份终于在此时起作用了。 “你们一行人的实力想在须弥引起大乱然后以此要挟我替你办事不是难事。” “我真是太难过了，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想我？” 左汐装模作样的难过了一会儿，纳西妲也没有打断他的表演，反很是而好奇的看着。 “唔，这就是人类所说的演技吗？比想象中的要浮夸一些呢……” 真诚是最好的必杀技，纳西妲真诚的模样竟然让左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吧，你继续。” “嗯，好的。但即便如此，你还是选择了这种更为迂回的方式以一种更平等的地位谈判。 那你所要我做的事应该只有我能做到，而且不在你擅长的领域内，你不敢冒这个险。 你旁边那位执行官一直在用精神力保护你，说明你应该不太擅长应对精神方面的东西，你要我帮忙的事大概也于此有关。 那么，既然你舍近求远，没有寻求旁边那位执行官的帮助而是布置了这么多东西来找我，这就只有三中可能。” “哦？哪三种？” 纳西妲竖起三根手指，左汐适时的捧了一下场。 “第一，她不愿意帮你。 第二，她因为某些事暂时没能力帮你。 第三。她的能力帮不上你。 以如今的状况来看，第一第二种可能性就被排除了。 如果说到精神领域，只有我独有的能力的话，也只剩梦境了吧？” “真是精彩啊，没想到只靠这么点信息就能猜出我的目的，真不愧是智慧之神。 那么，你意下如何？” 纳西妲推理的样子让左汐有种在现场看明蒸蛋柯南的错觉，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如果你认为我可以做到，那么我可以帮你。 但是，至冬的执行官。 既然你把双方放到了谈判的立场上，那么你的价码又是什么呢？” 终于来了，讨价还价的环节。 “我给你额外透露一些情报吧，这些算是免费的，在你听完之后我们再继续谈。 你可以用你的权能来判断我有没有说谎。 需要准备一下吗？” “你说吧，我会有我自己的判断。” “在不久的将来，须弥和你都会面临一次麻烦，足以动摇须弥根基的麻烦。”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威胁吗？” “呵，你自行判断。 另外，这个麻烦的与我无关。 这个你也可以自行判断。” 纳西妲身上亮起草绿色的光芒，属于智慧之神的权能扫过左汐。 光芒消散，纳西妲沉默良久，左汐也不急，等她慢慢权衡。 “……好吧，谈谈你的条件吧。” 经过确认，左汐并没有说谎，至少他认为他没有说谎。 以他执行官的权限，或许真的知道一些事情的大概走向。 须弥说不定真的有难了。 左汐勾起嘴角，鱼儿咬钩了。 “必要的时候，我允许你向我寻求帮助……如何？” 盯着左汐的眼睛，纳西妲又是一阵沉默，心里权衡着左汐的用意，也权衡着事情的利弊。 “成交。” “很好，现在我们也是互帮互助的关系了。 祝我们，合作愉快。” 第31章 伙伴，你也不想桑多涅知道吧? 谈判进行的很顺利，就如同左汐不愿意赌小草神会不会因憎恨而不愿意帮忙一样，纳西妲也不愿意拿须弥的未来去赌。 所以这次谈判，双方都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可谓是双赢的局面。 不止如此，左汐还通过这次谈判获得了插手须弥事件的理由，并且是以合作者的身份介入。 周围的场景极速变化，左汐被送出了精神空间。 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关切的看着他的娜塔莉娅。 “左汐大人，您终于醒了。” 娜塔的仪态永远都是那么得体，双手叠放于腹部，守候在左汐的床边。 “过去多久了？” “三天，左汐大人。” 看来梦境中的时间流速不太一样，在梦里，他觉得自己只和纳西妲谈了一个小时左右。 活动了一下身体，左汐发现自己左手手腕上多了一个翠绿色的手环，看来这就是纳西妲给他的东西了。 有了这个东西，他就可以和纳西妲双向联系，相当于是只在两人之间流通的虚空终端。 等左汐找到了鲁斯坦的灵魂后，就可以联系纳西妲着手制造梦境了。 没错，这就是左汐想到的，能为罗莎琳做的事——了却她和鲁斯坦的遗憾。 若是单纯的梦境，不用鲁斯坦的灵魂也能做到。 但那毕竟是假象，是欺骗，罗莎琳也不会接受这种自欺欺人的东西。 所以才要找到鲁斯坦残存的灵魂，将灵魂投入梦境中，能让两人的精神真正意义上的重逢。 这事得在蒙德的土地进行，两人重逢后，鲁斯坦大概会要求自己的灵魂随风回到故土，魂归地脉。 这事儿温迪比较熟，在蒙德去也方便行事。 虽然现在鲁斯坦的灵魂依旧下落不明，不过也不着急，他也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将这份礼物送出去。 这种拥有特殊意义的礼物，一定要在罗莎琳的心境有所波动时使用才行，还必须得让罗莎琳敞开心扉，否则这梦境根本没法进入罗莎琳的精神世界。 “伙伴，你可真能睡啊。” 达达利亚刚从外面“钓鱼”回来。 所谓钓鱼，就是收起自己的神之眼和邪眼，换一身普通一些的衣服去野外逛。 运气好能遇上一些不长眼睛的倒霉蛋当沙包，运气不好也能找几个独眼小宝拆来玩玩。 他这几天就是这么过来的，不然他可不会这么安分。 “是有些久了，娜塔，安排一下回璃月的行程吧。” “是，左汐大人。” 离请仙典仪虽然还有一些日子，但有些东西总要提前布置才行。 “对了哥伦比娅，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接下来你要直接返回至冬吗？我可以给你安排船只。” 这可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小草神的梦境权能比他想的还要防不胜防，没有哥伦比娅的话，别说占据主导权，可能一个照面就成为阶下囚了。 “……我，跟你一起，去璃月。” 正在唱歌的哥伦比娅停下了动作，回头看着左汐，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才给出答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左汐总觉得她好像有了一些小情绪？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那可是哥伦比娅，本就情绪淡漠的她怎么会因为自己用完之后就想把她送回至冬而生出小情绪呢？ 错觉，没错，这一定是错觉。 这次前往璃月与上次不同，上次只是借道，不需要太过正式。 这次他们几个是以使团的身份前往璃月的，排场之类的绝不能小。 因为上述原因，几人不能再从来的那条路回去，而是在奥摩斯港等候至冬派遣来的舰队接他们前往璃月。 等候舰队又耽误了几天，等众人正式踏上舰队前往璃月时，已经是五天后了。 舰队的规模比起上次只高不低，上次虽然名义上有两位执行官，但由于左汐是蹭船的缘故，实际上只有一艘主舰。 这次不同，左汐常年不用的官方主舰也被开了过来。 算上从璃月过来的哥伦比娅和达达利亚的主舰，这次的舰队规模足足是上次的三倍。 有人会疑惑，在蒙德的时候不也是以使节的身份吗？那次为什么也蹭船？ 主要有两个原因。 首先，那次过去执行官的人数并未公开，蒙德的外交团力度不够，没法要求至冬公开这种数据，所以左汐的主舰来不来都行。 其次，蒙德嘛……应付一下就好了，没必要太认真。毕竟他们自己的观念就是自由嘛。 但是璃月不一样，这个国度注重礼仪和契约，所以在外交礼节上很有注意的必要。 船上的日子一如既往的无聊，好在奥摩斯港和璃月港相距不远，沿着海岸线行驶，一天左右就能到。 “滴滴……” 怀里传来机器的提示音，查看之后发现是自己的简易空间传送装置发出来的。这意味着有人给他送信了。 只是不知道是优菈还是荧，桑多涅用的不是这种型号，所以肯定不是她。 打开“信箱”，从里面取出一封白色的信封。 信封很讲究，散发着淡淡的冰凉的香气，不仅装饰有蓝色的丝带，封口处还用火漆烫上了一朵浪花的标志，这是优菈的私人印章。 “ 致我亲爱的朋友： 愿自由之风带来我的问候，遥远的朋友。 龙灾后的蒙德百废待兴，人们虽然很有活力，但坏掉的房子不会因为你的乐观就自己恢复。 野外的魔物似乎也因为龙灾而变得更活跃了。 大概也是这个原因，西风骑士团忙得不可开交，我负责的游击小队也频繁接到任务。 你离开蒙德没多久我就接到外出清理的任务了，一直到最近才有了一些空闲时间来研究你的给的小玩意。 你别说，这块表确实很方便，作为机械表，指针的运动居然是无声的，在野外也不必担心会因为这个而暴露自己。 话又说回来，这可真是神奇啊，我稍微尝试了一下，居然真的可以打开一个小小的传送装置。 我一开始还以为这只是你临时编出来的呢…… 最近你过的如何？作为执行官，想必走到哪都不用担心吧？我不是在关心你……好吧，作为朋友稍微关心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吧？ 上面说了，我最近一直在出任务，虽然比起时时间久了一些，不过大体上没什么差别。 任务总归是无趣了些，但野外的风景却相当不错。 任务的途中我摘了一朵蒲公英，不知道你在至冬还是在哪里，总之那里肯定没有这种植物吧？ 在蒙德，蒲公英是自由的象征，希望这朵蒲公英能为你带来远风的祝福。 优菈.劳伦斯 ” 正所谓字如其人，优菈的字体婉转优雅，如同一朵朵翻腾的浪花。 随着信件一起被封在信封里的是一朵被制成标本的蒲公英，标本很精致，能看得出制作者的心细和用心。 将标本和信分开收好，左汐转身准备回房间休息了。 结果一转身就看见达达利亚和哥伦比亚站在身后，再往后一点还有一个暗中观察的娜塔莉娅。 “伙伴，可以啊。” 达达利亚一脸我懂的，一切尽在不言之中的表情。 哥伦比娅也是安安静静的站着，什么话也不说，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左汐总感觉她的视线在自己之前拿信的那只手上。 娜塔莉娅发现自己暴露后则是假装无事发生，自己作为侍者，时刻关注主人的情况很正常吧？ “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左汐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大概从你嘴角开始翘上天的时候吧。” 达达利亚补上了一刀。 “桑多涅，会喜欢她吗？” 哥伦比娅给出了一个暴击。 “伙伴，你也不想桑多涅知道吧？” 达达利亚最终还是露出了阴谋得逞的阴险笑容。 在这晴朗的夜晚，左汐只觉得海风是如此的寒冷，人心是如此的险恶。 第32章 抵达璃月 “什么话？这都是什么话！我左汐行的端做得正，会怕你告状？ 呵，阿贾克斯，我劝你好自为之。桑多涅可是看你不爽很久了，劝你不要自投罗网啊！ 不过仔细想来，你的陪练机器人也确实很久没有更新过了，正好这段时间我有了新的感悟，回头给你更新一下。” 慌了，他慌了。连威逼利诱这种手段都使出来了。 “诶，哪里的话啊伙伴。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 以咱俩得关系，我肯定不会坑你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回至冬记得给我升级一下，那台机器人的性能现在已经有点不够看了。”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阿贾克斯，平时看着像个莽夫，没想到威胁起人来一点不手软啊。 这个仇，我左汐记下了。 心里默默给达达利亚记下一笔，左汐转头开始思索如何应付哥伦比娅和娜塔莉娅。 虽说娜塔肯定是站在他这边的，但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亏待了她吧？ 实际上，左汐确实不太怕他们告状，先不提他们是不是真的会告状，就算真告诉桑多涅了，估计对方也不会真往心里去，最多也就借着这个由头拿捏一下自己而已。 而达达利亚他们也是开玩笑的成分占多，那为什么左汐还要配合他们呢？ 大概是为了付出自己心里的价码吧。 他是机械师，但同时也是个商人。 虽然这么说有些无情，但两不相欠才能让他安心。 斯卡拉姆齐的有些话，左汐是认同的。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可以简化为利益的交换，这种关系反而是最牢靠的。 他并非不相信人性的光辉和情谊的牢靠，正相反，他是这些东西的忠实簇拥者。他只是单纯的不相信这种美好的东西会出现在自己身上而已。 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有什么资格享受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呢？ 但偏偏左汐又不是一个淡漠的人，他的情绪很容易受到感染，他对这个世界的一切美好都抱有期待和向往。 他就是这样一个复杂的人，他就是抱着这种矛盾的心态生活至今。 左汐没发现的是，哥伦比娅一直在默默看着他，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丝充满忧愁的微笑。 在左汐还在为哥伦比娅发愁的时候，后者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直到左汐想了半天没都没有头绪，打算直接问的时候才发现哥伦比娅已经不在原地了。 真是个有个性的人啊，那就等下次吧，这次先满足娜塔吧。 “娜塔。” “我在，左汐大人。” 深吸一口气，左汐眼神变得悲壮起来，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替我准备一会儿要用到的服饰吧。” “！！ 好的，左汐大人！” 娜塔莉娅的眼睛闪闪发光，自从上次宴会之后左汐大人就一直坚持自己选着装，她也一直没什么机会再替左汐挑选服饰。 没想到今天还能有这么一个惊喜。 就这样，眼神视死如归的左汐被娜塔莉娅急不可耐的拖进更衣室了。 …… 航行了一天，从了望台上已经可以看见此行的目的地——璃月港了。 由于是正式出使，所以迎接的规模也大上了不少，迎接的队伍里甚至有璃月七星存在。 上次负责迎接公子的是天权凝光，这次则是玉衡刻晴。 其实按照七星八门的职能划分，接待这种事该由凝光出面才是。 再加上上次的交锋尚未分出胜负，凝光更应该对此上心。 但请仙典仪将至，恰好这次轮到凝光主持，近日难以抽开身，无奈之下才由刻晴出面接待。 “各位来自至冬的使节，我是璃月七星中的玉衡星——刻晴。 接下来各位的接待事宜将由我负责。 各位舟车劳顿，想必已经有些累了吧？住处我们已经安排好了，请各位跟我来吧。” 待到船只停稳，船上的几人在愚人众的夹道下下船后，刻晴正式才出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中间那位男性似乎有些憔悴？ 默默记下了这个细节，刻晴开始正式接待几人。 “璃月乃礼仪和契约的国度，如此一看所言非虚。 玉衡大人亲自出面接待安排的如此周到，我等自然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一番话说的客客气气，但里里外外都在阴阳怪气。 一点选择的余地都不给我们，这就是璃月的待客之道吗？ 但说到底，这其实是正常流程。左汐这么做有点没事找事，鸡蛋里挑骨头的意思了。 实际上他就是这个意思，通过一个人解决刁难的方式可以对这个人有大致的判断。 当然那都是次要的，左汐主要还是想看看刻猫猫会有什么反应。 刻晴虽然不善外交，但如此明显的刁难她还是能听出来的。 至冬与璃月两国一直是交好的状态，层岩巨渊下面现在都还有至冬派来的支援部队，刻晴不太理解这个至冬使节一来就发难的目的。 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礼节上不容有失。 “正如先生所言，璃月乃是礼仪之邦，这么做虽然有些不大合规矩，但也无妨。 使节先生若是有什么要事，也可先行解决，接待仪式可待先生方便再说，如何？” 刻晴作为璃月的掌权者之一，该会的话术她一样也不少。虽然话说的有些直白，但也没什么特别失礼的地方。 虽然客随主便，但没关系，我们真的不介意的，按你方便的来就好。 “玉衡大人说笑了，都说客随主便，哪有主人将就客人的道理？还请带路吧。” 果然，性子比较直的刻晴选择了正面回应的方式，和预想中的没有太大差别。 自己一路上受到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到了目的地后找点乐子怎么了？ “这里就是你们的临时住所了，还请各位使节稍作歇息，晚些时候天权会出面操办晚宴为各位接风洗尘。” 住所是由刻晴准备的，规模和内饰都十分豪华，虽然她也知道这群人多半不会住在这里，但这本来也就只是为了表明态度而已。 所以将左汐等人带到之后，她也没做太多的交代，只说了接下来会有晚宴的安排。 宴会结束后你们住哪都无所谓，但宴会开始前还请在这里等候一下，免得到时候通知不到位。 听到宴会两个字，左汐身体一颤，心道一声完了。 果然，送走刻晴后，他转头就对上了娜塔莉娅热烈的视线。 两人对视几秒后，左汐认命似的点了点头，于是乎船上悲惨的一幕再次重演。 宴会的地点自然是在新月轩，凝光很是豪气的将整个饭店都包了下来，顶层用于接待左汐几人，下面的楼层也是其余外交官们的场所。 “莫塔尔先生，这顿酒在下可是好等啊。 这第一杯，就当是为各位接风洗尘了。” 饭桌上，凝光作为东道主，首先站起来向大家敬了一杯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在娜塔莉娅的坚持下，她固执的没有上桌。只是候在左汐身后服侍。 达达利亚忙于学习筷子的用法，哥伦比娅对这些事不怎么上心，筷子倒是用的挺熟练的，这个时候正在小口小口的吃东西。 所以整个餐桌上，只有左汐一同举起酒杯，不至于让场面冷下来。 “我的同僚们都是些很有个性的人，对璃月的文化也不是很了解，还请凝光大人莫怪。 这一杯，就当是我替他们道歉了。” 说罢，左汐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入口微辣，入喉顺滑，回甘十足，回味悠长，确实是好酒。 璃月特产的酒比起蒙德的果酒要更烈一些，但若是跟至冬的火水相比就差了些意思。 据左汐所知，凝光的酒量虽然不算差，但也绝对说不上是千杯不醉。 一上来就是这种喝法，想来是用了什么小手段。 “无妨，既是宴会，那当然是客人高兴就好。 但是莫塔尔先生对璃月的饭桌文化很是了解啊，就刚刚举杯的模样，若不是知道内情我还以为你是个土生土长的璃月人呢。 话又说回来，莫塔尔先生的外貌也有很多璃月人的特征，是祖上和璃月有什么渊源吗？ 不妨说来听听，没准我们两个还能说上些亲戚关系呢。” 来了来了，试探交锋的环节左汐已经恭候多时了。 新一轮的交锋拉开了序幕。 第33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自我降临到这个世界后，从我有了清晰的意识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住在至冬，也从没见过我的父母。 我也研究过他们，可是却一无所获。 从样貌上看，我确实很像璃月人，说不定我的父母真的有一方出身自璃月呢？ 至于亲戚关系嘛，听闻凝光大人出身渔村，说不定还真有那么一些关系呢？” 左汐他一个字的谎话都没说，你不管看哪一句，不管从什么方面求证，这些都是真话。 你就说他在这个世界有意识开始就一直在至冬吧？一点毛病没有。 左汐诚恳的回答了凝光的问题后，看似开玩笑的提了一下凝光的出身。 天权凝光出身贫寒，这在一些人眼里不算什么秘密，凝光本人也没想着要隐瞒。 只是在这种场合特地点出来，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凝光的涵养功夫极好，这些话落在她耳中没有引起她表情绪上的一点波动，反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下来。 “莫塔尔先生对小女子很是了解啊。 不错，在下年幼时出身贫寒，卖果子，打渔，为了生存下去什么方法我都试过……” 一边熟练的说着场面话，同时也在心里分析着有关左汐一行人的信息。 莫塔尔，或者说左汐这号人从没有在其他国家出现过相关的消息，至冬那边也只知道是三年前成为的执行官。 不清楚父母的身份，但也查不到是被谁抚养长大的，整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从这一点上来看，对方或许真的出生在至冬，并且被藏的很好，不然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查不到。 外貌上来看，确实是彻头彻尾的璃月长相，就算不是璃月人，也肯定有一些隐藏的联系。 根据夜兰观察后的推测，对方不擅长战斗，走路的姿势和身形也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不过也只是推测，还有待考证。 说到底作为执行官却不擅长战斗本就是十分可疑的事情。 从蒙德那边探查到的最新情报显示，蒙德的龙灾就是眼前这位末席解决的，并且还一并清除了深渊教团的隐患，顺手还把风龙废墟变成了风龙盆地。 这些情报无论哪一个都和“不擅长战斗”扯不上一点关系。 合理推测，对方的战斗方式可能有些特殊，至少不是近身作战的类型。或者说对方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只是伪装？ 旁边的十一席但是正好相反，整个人的经历都很好查，也没有任何有问题的地方。 个人能力出众，天赋极佳，被同为执行官的【公鸡】引荐成为了执行官，代号【公子】，是个十足好战分子。 擅长的作战方式也是正面进攻，和身处迷雾之中的末席简直是两个极端。 这种类型的敌人反而比较让凝光放心，心思好猜，行为方式更有预测性。 同样神秘的还有旁边的少女，仅知道作为第三席的称号是【少女】，其他的一概不知。 能力，战斗力，在至冬负责的事宜，什么信息都没有。 还有个未曾出面的【女士】……真叫人头疼啊。 推杯换盏中，瓶里的酒很快就见了底，侍女推门前来换上新酒，也为各位杯中斟酒。 斟酒时距离难免会靠近，整个过程中侍女也在有意无意的制造肢体接触。 凝光就在一旁暗自观察几人的反应。 从头至尾，少女杯中的酒就没怎么动过，所以侍女也没机会给她倒酒，凝光自然也就无法观察她对肢体接触的反应。 不过这无所谓，少女的情报虽然少，但光是第三席这个位置就是分量相当足够的情报了。 公子与设想中的基本相同，以相当巧妙的方式避开了侍女的故意接近。武人的思维习惯让他本能的排斥这种过近的身体接触，身体下意识的就做出了反应。 善于近战，战斗意识几乎已经成了本能，与情报一致。 到了她最为关注的左汐这里，没想到侍女刚想接近就被左汐身边的那位叫娜塔莉娅的少女拦了下来，然后亲自为左汐斟酒。 这倒是她疏忽了，左汐这个随身侍女的素质比她想象的要高，警惕性也很强。 不过看她的反应，应该也对战斗不陌生，下意识的会表现出护主的倾向，除了侍女外应该还是末席的保镖一类的角色。 这不能说明什么，只要身份地位够高，无论自身实力如何都会有人随身保护，她自己就有护卫，只是藏在暗处而已。 正遗憾于没能试探到左汐的情报，结果下一刻左汐就给她带来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在侍女即将离去时，左汐反手抓住了对方，将之一把拉进自己怀里，过了一会才把对方放开任其离开。 娜塔莉娅大为震撼。 左汐大人喜欢的原来是御姐型吗？ 怎样才能快速长大？在线等，急！ 哥伦比娅头也不抬的吃吃吃。 达达利亚看了一眼侍女离开的方向，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后接着和筷子作对去了。 总之，愚人众这方，除了娜塔莉娅脑回路有些新奇之外，其他人都当做无事发生。 “想不到至冬那边的民风竟如此的……额……奔放？ 不过璃月崇尚自由恋爱，莫塔尔先生若是有意，在下可以做主从中牵线。” 虽然这场面凝光是真没见过，即便背上已经悄悄流下冷汗，但她的临场反应也不是盖的。 “凝光大人有心了，在下只不过是羡慕于凝光大人能有如此得力的下属，或者说合作伙伴？一时有些情不自禁罢了。 听闻璃月传承千年，不论是官方还是民间都有不少精妙奇异的技法。 其中有一种伪装手段，几乎可以将自己完全伪装成另一种身份。 也不知何时才能见上一见啊。” 看到达达利亚下意识躲闪的行为，左汐才意识到这侍女恐怕是在利用身体接触试探些什么。 本来他没多想，但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所以打算诈一诈凝光。 但还没等他开口，达达利亚的反应就已经证实了这个侍女有问题。 达达利亚作为武人，虽然不喜欢动脑子，但也因此拥有十分出色的直觉。 他不可能仅凭左汐的动作就确信什么事，能有这种表现，只能说明他之前就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方才接触的时候，左汐感觉到了这个侍女的身体训练有素，但连一瞬间的身体紧绷都没有。 这说明对方要么是早就习惯被客人拉进怀里，要么就是对自己的身体有极高的控制力。 普通人即便再怎么训练都难以做到控制身体的细微反应，能做到这一点的人绝对不多，恰巧夜兰就是其中之一。 对疼痛忍耐力极高，甚至还有些享受疼痛的她，相比于普通人更不容易被身体的自然反应所控制。 虽然已经八九不离十，但该诈的还是要诈，即便她真的能控制住微表情让自己什么都看不出来，但若是真的说中了，也能增加她们心中的忌惮，达到施加心理压力的效果。 他怎么会知道……是在诈我吗？不，这么明显的指向，看来确实是暴露了。 可是他究竟是怎么发现夜兰的？那种神乎其神，几乎完全融入进角色的伪装，他是怎么一下就看破的？ 而且还知道我和夜兰之间的是合作关系而非单纯的上下属，这种程度的情报他又是怎么获得的？ 这情报探查的能力简直防不胜防，她甚至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某种意义上，这个末席比旁边那两位更难对付呢……唉，真是麻烦大了啊。 “璃月自古便有许多仙家护佑，驱魔世家一直在代代传承，民间的高手也不在少数。 莫塔尔先生若是感兴趣的话，不妨亲自探索一番，想必会有不少收获。” 假装没听出左汐的弦外之音，凝光很是随意的把话题拉到了各种奇怪的手段上。 凝光能从一个出身贫寒的人家脱颖而出成为提瓦特的首富，自然有她过人的地方。 就像现在，即便头脑中在疯狂的检索最近是否有纰漏之处，明面上依旧能应对自如。 在双方明里暗里的交锋中，这场冠以宴会之名的没有硝烟的战争结束了。 第34章 我的梦境里有一些好康的哦 结束宴会后，左汐一行人没有去璃月官方的住处，而是直接去了北国银行，不出意外的话，罗莎琳也在那里。 北国银行晚上的门卫换成了娜蒂亚，由于这段时间见到执行官的次数比之前所有时间加起来还多，所以娜蒂雅不像最开始弗拉德那样大惊小怪。 点头示意，左汐对她说了与弗拉德同样的话后，迈步进了北国银行。 北国银行不仅是一家开设在璃月的至冬银行，同时也是愚人众在外办事的资金支柱以及活动据点。 对外开放作为银行的只是一小部分，其余地方的设施一应俱全。 来到自己的房间里，左汐给优菈回了一封信后便去休息了，自己酒量确实不错，但也抵不住人家使诈。 此刻脑袋已经有些昏昏沉沉，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左汐是一个很喜欢做梦的人，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是他创造灵感的源泉，若非如此他也难以凭借记忆中那点模糊的印象就将种种不可思议的机器人复现出来。 如果你说这是开挂的话……就算是开挂也是要想象力的！怎么？你不服气？ 和普通人一样，左汐的梦境同样虚幻无比。 但今天这个梦他却做的格外真实。 起猛了，梦见纳西妲了。 好吧，这个被囚禁的神明来找他串门了。 好在哥伦比娅设下的保护还在，不然自己这点秘密很难藏得住。 不过说到底，自己的秘密真的有必要藏吗？降临者这种东西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先例。 猛然反应过来，虽然不用像荧那样见人就说，但好像也没必要藏的太死。如果真有人能挖出这个信息的话，就大大方方的承认吧。 这些都是题外话，目前最重要的还是面对跑来串门的纳西妲。 “我说纳西妲，虽然你被囚禁了，但是你也太闲了吧。 你们做神明的都这么闲吗？” 高楼林立的城市里，一片青葱的草地尤为突兀。纳西妲此刻正在那片草地上坐着秋千往他这边荡。 “我的权能就是梦境呀，所以此刻我算是在做正事哦。” 虽然她这么说，但是左汐还是觉得她就是在摸鱼。 “好吧，可我不是你的子民啊，我也不信仰你。 你没事不去发展一下信仰提升提升实力，跑我梦里来干嘛？” “唔，可是我对你很好奇呀。了解自己的盟友也是神明的职责呢。” 纳西妲食指放在下嘴唇上，小脑袋一歪，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盟友？你我之间只是合作关系罢了，况且等到须弥的灾难降临的时候，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说得出这种话。” 左汐摆出了他那反派式的笑容，可能是因为叛逆心理，他最近很喜欢这个表情。 哥伦比娅越不让他用，他就越想用，我自己的梦里面你总管不着了吧？ 哥伦比娅是管不着了，但是纳西妲可以管。 她小手一挥，绿色的光芒扫过左汐，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平和了，嘴角的笑容也不再阴险，而是变得温和。 我＊＊，这群玩精神的真恶心。 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纳西妲忍不住拍了拍手。 “嗯嗯，这样才对嘛。 回到刚刚的话题，你是愚人众和你是我盟友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你的内心也没有你说的那么肮脏，它远比你想的更美好。你真的很不坦率哦。” 要你管！五百岁的小萝莉懂什么？ “小朋友不要随意猜测大人的内心哦，不然叔叔要打屁屁了。” 精神世界里我任你拿捏，但是嘴长在我自己身上，输人不输阵，打嘴炮我能怕你了不成？ 然而左汐这一阵嘴炮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没处使力，纳西妲根本没放在心上。 “所以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纳西妲不给他想要的反应，一个人嘴炮也怪没意思的，最后还是问起了对方的目的。 那堂堂一个尘世七执政之一，总不可能真的是因为无聊和好奇才来找他的吧？ “唔，我记得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呀，来看一看盟友的情况，我对你真的很好奇哦。” “嘁，不说算了，你爱怎么玩怎么玩吧。” 左汐直接就开始了，啊对对对模式，你爱逛你就逛吧。 纳西妲：不是，这人怎么不听人说话？还是说神的有些需要人类其实是听不懂的呢？ “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我真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对我相当好奇，所以跑来我梦境里瞎晃悠。 我懂我懂，我允许了，你想怎么玩怎么玩吧。 真是的，你们这些神都是怎么回事啊……嗯？” 躺在地上摆烂摆到一半的左汐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坐起身来看着纳西妲，眼神从最开始的无所迪奥谓逐渐火热，最后充满期待。 这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把纳西妲整不会了，这就是知识里说的人类的多变吗？ “那个，纳西妲啊，你是作为神的权柄是梦境吧？” “嗯，没错，怎么了吗？” “现在这是我的梦境对吧？按道理，你是不是能帮助我在我的梦里复现一些东西之类的？” “你是想……” “你看啊，这是我的梦境，你来我这就相当于是做客是不？我也没啥好招待的，你给我施加点权能，我带你看一些好康的怎么样？” 左.诱骗萝莉.怪蜀黍.汐，限时返场。 “真的吗？” 左汐的意识里确实有很多她闻所未闻的东西，无论是曾经短暂的连接还是现如今这奇异的梦境，都让她无比的好奇。 所以左汐的提议不可避免的打动了她，这么说不太准确，她本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一开始纳西妲就是想通过梦境获取一些全新的知识，没有左汐自己的允许，她无法突破哥伦比娅设下的防护措施。所以她只能通过梦境来侧面了解。 不过就算她能做到，以此时两人的盟友身份，她也不会去那么做。 没曾想左汐竟然主动提议要向她展示，这对她来说算是一个不小的惊喜。 “当然当然，我又没有说谎你心里最清楚了不是吗？” “嗯，好，你过来一些。” 左汐想完成自己幻想中的一切，纳西妲想见识这一切，两人一拍即合，都觉得自己赢麻了。 第35章 带薪摸鱼 “哈哈哈哈哈哈，爷终于开上高达了！！” 整个梦境的世界都回荡着左汐放荡不羁的笑声，连带着现实世界里还在睡梦中的左汐都笑出了声。 娜塔莉娅听着房间里传出来的笑声不禁陷入沉思，左汐大人最近压力是不是有些大了？ 左汐不是造不出可内部操纵的巨型机器人，提瓦特版盖波加的规模已经不比高达小了。 但他自身的身体素质会限制巨型机器人的性能。 要满足这么庞大的机器人所需要的能量是个天文数字，在这个过程中产生的热量就不是左汐能承受的，更别提过载模式了。 另外，这种规模的机械都是对标神明的，要么有极高的机动性，要么重火力和防御性能都要拉满，不然就是个笑话。 不论是高机动性带来的加速度，还是重火力带来的热量都不是左汐这个肉体凡胎能承受得住的。 提瓦特的资源有限，这种从理论上就存在巨大缺陷的设计完全没有实验的必要。 因此，开高达这个梦想一直没有实现。 还是多亏了纳西妲，让他过了一把瘾。毕竟梦里完全不需要遵守物理法则，什么热量什么加速度，通通没用。什么机械构造什么材料强度都不用管，样子好看就行。 “须弥也有这种巨型的机械的遗迹呢，不过外形差别很大。 这是坎瑞亚的遗留技术吗？” “坎瑞亚技术啊，确实令人敬佩，但是那三个遗迹巨像更多的是被当成堡垒使用，本质上和我这个还是有些区别的。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个兵器，属于肢体的延伸。” 他这么执着于盖波加的原因一方面是想锤正机之神，弑神之枪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另一方面就是那三个遗迹巨像。 以这三台遗迹巨像为基准，他的科技水平如果不能远超这三座巨像的话，在神明的战场上就毫无意义。 这给了他相当大的压力，再加上盖波加的能源问题一直没有解决，左汐感觉自己头发已经要掉完了。 好在蒙德一战让他看到看到了成效。 虽然有取巧的成分，但盖波加的表现依然称得上优秀，若非能源不足，单独解决龙灾应该不是难事。 特瓦林应该算得上是魔神级的战斗力了，以此作为基准的话，盖波加的战斗力已经算得上顶尖。 女皇赐给她的风神之心又解决了能源方面的问题，此后他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和底气面对七执政了。 “接下来是奥特曼。” 随着念头一动，巨型机甲消失不见，左汐的身体极速扩大，皮肤变成以银灰色为底，红蓝相间的涂装。 胸口镶嵌着一颗蓝色的水晶，五官也变得不再像人类。 屈膝起跳，左汐反物理的在天上自由穿梭，穿过云朵留下各种痕迹。 “这，这是某种巨型种族吗？” 和高达明显的机械构造不同，奥特曼比起机械产物更像是某种生物。 这就涉及到纳西妲的知识盲区了，这么大的类人形生物实在有些违反她迄今为止的生物知识。 “你这么理解也没错，这是一个虚构出来的以光为本源的种族。 具体的我也没深入了解，不过你只要知道这不是实际存在的就行。” 接下来的时间，左汐以vr视角体验了所有他还记得的虚构作品，爽了个遍。 “纳西妲，你是我的神。” 女皇：6 “可是你不是冰神的子民吗？” “这只是一种修辞手法而已，你这神真没意思。 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的神了。” “至冬人的信仰这么自由吗？唔，又学到了不一样的知识呢。” “……你该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一人一神躺在草地上，左汐在拌嘴，而纳西妲在非常认真的回答和询问。 对方这认真学习的态度把左汐气的半死，一肚子郁闷没处说。 …… 清晨，左汐从床上醒了过来，虽然身体得到了足够的休息，但精神上相当于一夜没睡。 哥伦比娅像是掐好时间一样，在左汐推开工坊门的那一刻从转角的楼梯上下来了。 下楼之后，哥伦比娅很是自然的靠近左汐，然后和后者一起出了北国银行。 “哟，伙伴，醒了啊？没想到在奥摩斯港睡了那么久，你居然还这么能睡。 按之前说好的，璃月的事就交给你了。 冲锋陷阵的事我在行，出谋划策之类的就交给你了。” 达达利亚当然没有天真到觉得左汐这个隐藏的吸血鬼会让自己悠闲的摸鱼，而且再怎么说这也是女皇大人下达给自己的任务，全权交给左汐有些对不起自己对女皇大人的信仰。 所以达达利亚揽下了打架的任务，将谋划的事推给了左汐。 “那是自然，你可以完全信任我，阿贾克斯。” “看你的样子应该有打算了吧？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接下来吗？接下来……我们放假。” “哦哦！原来如此，放假啊……放假？” “没错，该吃吃，该玩玩。 上午去街上逛逛，希古居，明星斋都是不错的地点，有兴致的话还可以去石头那里赌石。 中午去万民堂品尝一下地道的美食，卯师傅的手艺听说相当不错，还有个香菱大厨，运气不错的话能吃到一顿难忘的午餐。 下午嘛，和裕茶馆有云先生的戏，没有提前预定应该已经没座位了，用使节的身份去看看能不能加个雅座吧，实在不行就加钱，凡事都会有一个价码的。 晚餐可以去三碗不过岗那边是老店了，应该不错，用餐时还能听听说书。 晚餐结束后，去码头逛逛吧，绮命小姐的占卜先不说准不准，但确实是挺有意思的。 我这安排，你们意下如何？就这么定了吧。” 一口气说完了自己心中早就谋划好的行程，左汐象征性的征求了一下三人的意见。 娜塔莉娅唯命是从，哥伦比娅无所谓，达达利亚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这件事就已经敲定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几人已经开始逛古玩了。 “伙伴，这，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对？这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好了，这是计划的一部分，相信我，阿贾克斯。” 左汐一边鉴赏着古玩，一边敷衍着达达利亚。 在后者看来这完全就是前者摸鱼的借口，但既然已经找到了外置大脑，那动脑子的事就先放一放吧。 再说了，伙伴一定有自己的计划，听他的就行了。 就这么自我安慰着，达达利亚也加入了逛街购物的队伍里。 哥伦比娅对古玩不感兴趣，她说不定比这些所谓的古玩还古老。但是她对明星斋的许多精美的小玩意表现出了一些想法，不断的买买买。 不知不觉，几人手中的东西越来越多，不得已找来了几个愚人众专门负责拎东西。 当然，账单全都送往了北国银行。 最开始达达利亚还有些不习惯，但到了后面摸鱼摸的越来越自然了。 几天里，众人四处闲逛，好像真的就只是来游玩一样。也不知道左汐用了什么方法，他甚至找到了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罗莎琳，说动了对方加入了他们摸鱼的队伍里。 几天下来，北国银行负责财务的人看着成堆的账单，额头的汗水根本止不住。 这要怎么向潘塔罗涅老爷交代啊！！ 嗯？签名是莫塔尔大人？哦，那没事了那没事了，终于可以交代了。 几天后，和裕茶馆…… 茶馆内，云先生的戏曲刚刚落幕，正在几人准备离去时，一位身穿深色服饰，举止端庄的人过来搭话了。 “几位，可有闲暇小叙一番？” 终于等来了啊，我的岩王帝君大人。 第36章 谋划 “自然没有问题，我观先生举止文雅，衣着讲究，想必不是寻常人等。 能与先生交谈，属实是在下的幸运。 只是不知先生想谈什么？以在下浅薄的见识，只怕是难以让先生尽兴啊。” 这文绉绉的措辞和语气把达达利亚给看的一愣一愣的，他当然知道左汐作为商政肯定是有这样一面的，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客气的左汐。 这小子可真能装啊！这是达达利亚的内心独白。 “先生谬赞了，在下钟离，往生堂一介普通客卿，当不得先生如此夸赞。” “钟离先生太谦虚了，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说来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莫塔尔，先生也可以叫我左汐。 说来有些冒昧，近日多次偶遇先生，观先生品味不凡且与在下多有重合，早已起了结交的心思。没曾想今日倒是钟离先生先找上来了。” “是吗，说来也巧，在下了观察先生多日了……” “那还真是巧了，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不如一起吃顿便饭？在下做东，位置钟离先生来选就好。如何？” “左汐先生盛情难却，在下又怎敢拂了大家的兴致。琉璃亭和新月轩各有千秋，皆是不错的地点，但地道的民间美食还是以万民堂为最。 既然左汐先生让在下抉择，那不如就万民堂如何？” “甚好，钟离先生果然品味极佳，琉璃亭和新月轩虽菜色精致，但却少了些烟火气。 谈论生意自然是极佳，但若是寻常便饭却差了万民堂一些。 那么，就请先生移步万民堂了？” “请。” “请吧。” …… “你们先回去吧，我和钟离兄一见如故，想多聊一会。” 吃完饭，左汐找了个由头让三人先回北国银行，自己留下与钟离单独交流。 他和这几千岁的老古董相互观察几天了，就是不主动接触。 请仙典仪将近，钟离的计划迫在眉睫，急的肯定不会是他左汐。 果然，几天过去，对方先忍不住找上门了。 支走几人后，两人来到天衡山顶。 爬山的过程中左汐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太奶在向自己招手，到了顶上恐高症又犯了。 这让他忍不住觉得这是钟离给他的下马威。 “呼，钟离兄好雅兴，大半夜的爬天衡山。” “此处能俯瞰整个璃月港，从港口到玉京台的景色尽收眼底，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只是没料想到左兄的体能竟……想必是常年办公劳累所致吧。” 钟离面色不似说谎，但这个千年磐岩的表情本就不多，左汐也没法判断。 “那么，带我到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是有什么要事相商呢？ 璃月的神明，摩拉克斯大人。” …… “伙伴，你们文化人可真能聊啊。 嗯？罗莎琳怎么和你一起回来的？莫非？” 达达利亚的精力真的不是盖的，这个时候还这么有精神。这都快早上了，也不知道他是没睡还是刚醒。 “你们两个打起来了我谁都不会帮的，我还会叫娜塔给我来一壶好酒，上一桌好菜，慢慢欣赏你们俩掐架。” 跟着钟离去往天衡山，他本想直接戳破身份谈正事，没想到钟离让他等等。结果这一等就把罗莎琳等来了。 然后三人才开始一起商量正事，一直持续到了接近天亮才结束。 此刻他觉得自己随时都会猝死，但即便如此还是没忘和达达利亚斗嘴。 “愚蠢的武夫，管好你的嘴，既然说话不知道过脑子，那就干脆不要说好了。” 罗莎琳也不惯着，张口就开始回怼。达达利亚听见后竟是起了这战意，他早就想再试试这个第八席的力量了。 看着两人竟然有要动手的意思，左汐赶紧吩咐娜塔莉娅准备酒菜。劝架？这么有意思的事可不多，为什么要劝架？ 大厅中响起了婉转动人的歌声，落在罗莎琳和达达利亚耳中却是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啧…”＊3 左汐遗憾于好戏没看成，同时也有些意外哥伦比娅居然会管这种事。 达达利亚遗憾的是没架可以打……总不可能去打哥伦比娅吧？他只是好战，没疯。 罗莎琳嘛，她只是单纯的被人压着感觉不爽而已。在她心里，只有女皇和首席有资格大她一头。 虽然三人各有心思，但很显然没一个人敢明着反抗哥伦比娅。于是剑拔弩张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就各自离开了。 左汐感觉自己灵魂已经要出窍了，再不睡觉没准就永远不用担心睡觉的问题了。 昏昏沉沉的回到了工坊，心里祈祷着纳西妲别再来打扰自己睡觉。 在与钟离商议完成之后就意味着带薪摸鱼的日子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工作时间。 他给钟离的计划比较激进，风险也不小。罗莎琳那家伙像个木头一样只知道看着不知道帮腔，所以说服钟离他费了一好大番功夫。 虽然要做的准备很多，但是那都是明天的事了，现在他只想睡觉。 实际上，纳西妲确实来过，但判断出左汐现在的状态不太好后就悄悄离开了。 左汐也没发现，就当她没来过。 …… 不断的忙碌中，请仙典仪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不知道被什么事给耽误了，明明时间很充裕，但荧和派蒙却还是在请仙典仪开始的那天才姗姗赶来。 “终于到璃月了啊，可恶的左汐，写给他的信根本不回。害我们差点赶不上！ 等请仙典仪结束后，我们去北国银行问一问，看看他到底都在干嘛！” “好了派蒙，可能中途出了些问题吧。左汐不是也说了，长距离传送有时候可能会出现一些小问题吗？ 再说了，如果不是左汐，我们可能还真的赶不上请仙典仪呢。” 派蒙和荧来的这么晚是有原因的。 因为风龙废墟被炸了的缘故，从晨曦酒庄到石门的那一段路被暂时禁封了。等到通路再去璃月，时间上就来不及了。 于是她们俩一盘算，要不就先去至冬吧？想到左汐作为执行官的身份地位，她们去至冬应该不会太危险。 这么一合计，荧就开始用左汐给的小装置写信。结果等了几天都没有收到回信。 无奈之下，两人只能选择从雪山前往璃月。 好在雪山上有很多愚人众，她们一亮出左汐给的执行官徽记，原本敌对的愚人众马上就变的热情了起来。 领着她们回到营地好好吃了一顿，然后休息了一晚后，分出一个小队护送她们俩来到了璃月。 “你，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让他请我们吃饭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听说璃月的好东西每天吃一种，好几年都吃不完呢。” 应急食品派蒙时刻不忘保持自己的营养价值，脑子里全是吃吃吃。 “说起来，请仙典仪的具体时间派蒙你知道吗？” “唔……说不定是今天，说不定是明天…… 总之，既然来了璃月，还是去问问当地人吧。” “听说璃月的神叫摩拉克斯，提瓦特的货币就是用他的名字命名的。” “是啊，但是璃月人都称呼他为「岩王帝君」。 如果我们直呼其名的话，就会被降级为「无礼的外国人」呢。所以，一定要注意才行。 啊，差点忘了正事了，我们赶快去问一下请仙典仪的具体时间吧。” 第37章 然后，成为英雄吧 请仙典仪大乱后，北国银行里。 “你们为什么会被通缉？难不成摩拉克斯真是你们下的手？” 左汐真的有些莫名其妙，他记得荧会躲着千岩军的原因是不确定让自己和哥哥失散的神明具体是谁，所以不能落入陌生神明的信徒手里。 可自己明明已经告诉她了，那个神明是天理而非七执政的任何一个。难道荧现在其实还不信任自己吗？是温迪事件的后遗症吗…… 由于思维上的习惯，左汐总会不经意的考虑很多事情，此刻他就在头脑风暴，脑补了一下对方被通缉的原因。 “哎呀好生气啊，荧，你看他那个样子！明明都是因为他我们才会被通缉的……” 派蒙气的跺脚，来不及多喘口气就开始对着左汐就是一通抱怨。 “因为我？” 派蒙这边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左汐转头看着荧问道。 这么一问，他才知道这事还真和他有关系。 时间往前推一点点…… “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刚到璃月就遇上这种事啊。 过分靠近现场的可疑人士……我们不就是过分靠近现场的可疑人士吗？快逃吧荧！” “我们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逃？” 荧很奇怪，为什么派蒙的第一反应会是逃？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竟然还觉得没有问题。 “呃，对喔，毕竟都已经知道你哥哥的事不是岩神干的了。 我们只是靠的近了一些而已，确实没必要逃。” 派蒙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语气逐渐变得有底气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两人完全没必要担心之后，荧和派蒙变得十分配合千岩军的工作。 直到千岩军掏出了一张画像对着她们反复对比，荧突然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紧接着，千岩军收起画像朝着她们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召集人手，嘴里喊着什么话。 “就是她们，那两个人和那个执行官有些关系。” 执行官？指的是左汐吗？他又干了什么惊为天人的大事吗？ 来不及多想，出于本能反应，荧拽着派蒙的脚就冲出重围。 好不容易藏了起来，又好像世界线收束一般的踩到了那块命运的瓦片，惊起了周围千岩军的注意。 由于璃月的任务被移交给了左汐，所以这次没有达达利亚来救场，他在其他地方处理更重要的事务。 正准备破罐子破摔，荧却惊讶的发现周围的千岩军对自己视而不见……就像是根本看不见自己一样。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变得像是透明的胶体一样，体表还荡漾着阵阵波纹。 疑惑之际，身后传来了那道熟悉的声音。 “唉，真是见了鬼了，先跟我来吧，有什么事到了地方再说。” ……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左汐，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啊？你不会真的杀了岩王帝君吧？” 又是熟悉的话语，只不过这次轮到荧问左汐了。 “哪儿能啊，那可是摩拉克斯啊，现存七执政里最古老的一个。我何德何能啊？” “那你到底做了什么啊？为什么我只是因为和你走得近一些就要被抓？” 荧很抓狂，没想到到了璃月又上了通缉令了。 “大概是一些小布置被凝光发现了吧……” 本来也没想着能瞒过这群探子，忍了这么久没动作应该是怕耽误了请仙典仪吧。 想着秋后算账，没想到请仙典仪上出了这么大的事，第一个就怀疑到我头上了啊。 “什么？” 荧没听清楚左汐的呢喃，只听见了什么什么被发现了。 “没什么，总之，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 这样吧，作为补偿，我给你们两个解决问题的方案。” 左汐伸出两根手指，他本意是让荧脱离束缚，做自己想做的事。但事已至此，他能给对方的选择也不多。 “算你有些良心，说来听听？” 惊了，派蒙听到补偿两个字居然第一反应不是吃饭。 “第一个方案是，你待在北国银行，我可以护你直到所有事情结束。 不过这样一来，你以后可能都没法光明正大的来璃月了。” “不行，这个国家我才刚来，还没怎么探索就被拉去黑名单之类的还是算了吧。另一个方案是什么？” 荧本质上还是个好青年，虽然违法乱纪的事没少做，但基本都事出有因或者迫不得已。 所以对成为过街老鼠这种事还是非常排斥的。 “我猜你也不会甘心一直被我保护，所以第一个方案也只是说给你听听。 这第二个方案嘛，喏。” 左汐递给了荧一张样式奇异的符箓，正是百无禁忌箓。 既然对方已经不可避免的踏上了这条道路，那干脆顺水推舟一把。 “这是？” “这是百无禁忌箓。璃月是存在仙人的，这件事你知道吗？” 派蒙接过了话茬。 “派蒙知道哦，璃月传承几千年，能有如今的繁荣景象离不开岩王帝君和一众仙人呢。 据说现在还有很多仙家在守护璃月哦。” “不错，派蒙了解的不少嘛。 早年间，岩王帝君和众仙家曾向凡间赐下不少百无禁忌箓，人们带着这道符箓就可以寻求仙人们的帮助。 出城向北，在归离原之西，有一座石林名为「绝云间」，那里是仙家们如今居住的场所。 近百年来，仙人鲜有显圣，但你们带着百无禁忌箓去，他们应该会愿意见你们。” 左汐说出了原本属于达达利亚的台词，原谅我吧，阿贾克斯，这是最后一次了。 “你这家伙，让我们去找仙人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有荧在身边的时候，派蒙总是口无遮拦。 你说她们俩一直在一起？对啊，所以派蒙一直都是口无遮拦。 “小派蒙，寻常人求仙，无非就是求财求医求姻缘。 你们寻仙不过是为讨一个公道罢了，即便仙人已经许久不曾显圣，但璃月人仙家至上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 想想吧，他们竟然在观礼的凡人里寻找凶手，你不觉得可笑吗？七星不可信任……至少对现在的你们来说，不可信任。 所以才需要找仙人寻求一个公道，如果你们能获取仙人的信任，就不用再担心七星的通缉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们被通缉不都是因为你吗？你出面解释一下不就好了？ 荧，他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左汐看着派蒙的眼神有些难以置信，随即又变成了理解的眼神。 “小派蒙，你也说了，七星是因为左汐才通缉我们的。 如果左汐出面协调，不就更加证实了他们的通缉吗？” 荧对派蒙向来很有包容心，虽然时常拌嘴开玩笑，但关键时候还是会充当一下翻译。 “这，这样啊……那好吧，看来真的只能向左汐说的那样去找仙人了。” “左汐，你说过不会骗我的对吧？” “当然。” “那么，你是幕后的谋划者吗？” 荧问的非常直白，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自己应该没有看错左汐。 “……荧，这件事对你而言，没有坏处。” 长久的沉默后，左汐才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知道了，等我从绝云间回来再说吧。” 没有正面回答，其实就相当于回答了，荧心里有了底。 虽然左汐做事通常都有些肆无忌惮，但以蒙德事件的结果来说，虽然过程曲折，最后的结局却是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等等，荧。” 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荧，左汐斟酌了一下，说出了心里的措辞。 “用你的双眼去见证一切吧，在你有了自己的看法之后，如果认为我是错的。 那就尽你的全力来阻止我吧……” 荧离开后，左汐依然还在呢喃。 “然后，成为璃月的英雄吧……” 第38章 偶遇公子 左汐的布置早已完成，但既为考验，就不能出无解的题。 请仙典仪上，岩王帝君的陨落对整个璃月来说是绝对沉重的消息。 即便七星反应再快，这种悲伤的情绪也很难快速清除。 所以，必须给璃月一个缓冲的时间……这是钟离的意思。当然，在左汐看来，他就是想给自己办个葬礼再结束一切。 而左汐则认为，天灾和意外不会给你任何考虑的时间。若是人祸，乘虚而入才是常态。 所以左汐本打算等请仙典仪结束不久就引发灾难，顺便祸水东引，挑起整个璃月的怒火。 这种情况下的璃月能爆发出多大的潜力呢？他很期待。 与游戏里不一样的是，左汐的原计划是将自己塑造成明面上的英雄。 创造危机，再解决危机……这种事愚人众不是第一次干了。 创造出来的危机必须要大于璃月的能力范围才行，不然没有左汐出手的余地。 在他原本的设想中，完全解放奥赛尔也好，唤醒若陀龙王也罢，或者干脆两个一起放出来。 总之，在钟离不出手的情况下，璃月绝对没办法解决。 到时候自己一出面，盖波加往外面一放。 能解决，自己就会成为保护璃月的英雄。 不能解决，叫出钟离来兜底，自己也会被传唱成和摩拉克斯并肩保卫璃月的友国援军。 不管怎么样都不亏。 至于这样做之后还能不能得到钟离的神之心……他认为是没有问题的。 钟离作为契约之神，自己定下的契约绝不会违反。且不提契约中有没有其他内容，但至少考验璃月这件事他是做到了的。 有没有经受住考验那是璃月人的事，他该做的都做到了。他顶多就是出的题有些超纲，但都在可控范围内。 但荧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把她送上英雄的道路，危难之中解救璃月自然是上上选。 此时的七星对荧实在说不上信任，所以引仙人出面作为护身符，创造出能让荧与七星相互了解的局面。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打消双方的猜疑和误解。 面对帝君的仙逝，仙人们肯定会坐不住，像游戏里那样商议过后向七星问责。 这个时候再爆发灾难，让三方放下彼此的成见一致对外。 最后解决危机后，作为第三方的荧可以出面调解两方的关系，赢得七星和仙人共同的好感。 这和游戏里的情节差不多，但问题是他准备的那些灾难，荧怕是解决不了啊。 有些难办，现在再重新准备已经来不及了。 若陀龙王那边还好，只是咋穿出了封印，还没主动唤醒。 但奥赛尔的封印已经快完全解除了，只等百无禁忌箓打开最后一道锁，漩涡的魔神就会带着几千年的怨恨回到璃月。 偏偏他还不能给荧任何明显的援助，愚人众可以出手，但必须和荧划开界限。否则一切的努力在七星眼中都会变成愚人众的阴谋…… “唉，又要加班了……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才结束一段时间的忙碌，正准备坐着看好戏的时候发现又要加班了。 这种心情上的落差让左汐忍不住长叹一声，真是造孽啊。 ……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璃月七星实在让人失望。 「请仙典仪」上，如何有人能刺杀帝君？帝君遇刺后又如何能将嫌疑推给观礼的凡民？” 震怒过后，削月筑阳真君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也不能晾着带着百无禁忌箓的派蒙二人不管。 “旅者，你受诬为刺客的冤情，我也已然知晓。 此事我心已有判断。然我独断，或有差错，尚需会知众仙。 去吧，拿着你的百无禁忌箓，去为我传口信。 理山叠水、留云借风、降魔大圣……前二者常在此间，后者可去望舒客栈觅其踪迹。” 告别了削月筑阳真君，大气不敢喘的派蒙才敢和荧谈论刚才的事。 “荧，那就是仙人吗？感觉他说话的口吻和左汐有些像呢……大人物说话都是这个感觉吗？ 哎呀，说起左汐，又忘记向他抱怨信的事了！唔，荧，下次见到他你一定要提醒我一下。” “刚刚那位仙人还挺好说话的，是因为这百无禁忌箓吗？话说回来，左汐又为什么有这种东西呢？这和他的谋划有关吗？” 我的行动是不是也在他的谋划之中呢？他说过，这一切对我而言不是坏事……可是对别人呢？ “不过，派蒙你说得对，下次见面我们一定要问清楚。 如果他真的在做坏事……作为朋友，我们一定要阻止他！” “嗯嗯，我们一定可以阻止他的！” “哈哈哈，你们想要阻止他可不容易啊。 话又说回来，虽然我也很想看看他被坏了事是什么表情，但从立场上来说，我也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呢。” “什么人！” 荧马上警觉了起来，这个声音距离不远，如果对方有远程手段的话，发动偷袭说不定真的能成功。 循声望去，一个橙色头发，穿着露脐装，腰间挂着水属性神之眼，头上斜戴着红色面具的年轻男子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你是谁，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谈话？” 荧拿出了自己的六星神器无锋剑，摆好战斗的架势。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样子。 “别激动别激动，你们可以叫我公子，方才只是刚好听到你们在谈论我的同僚，出于好奇才听了一下而已。 嗯，不错的眼神，这个眼神一看就是久经沙场了。你是一个很强的战士啊，有机会交流切磋一下如何？” 达达利亚摊着手，表现出游刃有余的姿态，虽然给的评价不低，但似乎还是没怎么把荧放在心上。 “同僚……你是执行官！” 认出对方的身份后，荧更加戒备了，暗地里已经在准备突然跑路。 毕竟左汐曾说过，如果去至冬的话，大多数人都会给他一个面子，但是还是有不少执行官会对她感兴趣。 同为执行官，左汐的面子不一定管用，而且左汐还是末席…… 荧无法分辨眼前这个执行官属于哪一类，只能报以十二分的警惕。 “诶，为什么你们会对我这么戒备啊？明明听说你和伙伴的关系挺好的啊，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对执行官抱有偏见呢。” “伙伴？” “就是你们刚刚聊的左汐啊，我和他关系可好了呢，你既然也是他的朋友，我当然也不会对你们怎么样啊。 现在我不是光明正大的出来和你们打招呼了吗？如果我抱有恶意就不会暴露自己了吧？” 达达利亚很无辜，伙伴的朋友虽然不一定是自己的朋友，但是说实话对方的眼神他很是欣赏。 直觉告诉他，对方是他会愿意结交的类型。只是没想到会对自己这么戒备。 “我知道了，一定是女士给你们的印象太差了吧？我也很不喜欢那个女人……” 达达利亚恍然大悟，自顾自的找了个借口安慰自己。 “你在这里做什么？左汐说，这里是仙人的地盘。你们在打仙人的主意吗？” 听了对方的说辞，荧并没有完全相信，但也悄悄放下了一些戒备，转而开始套一些情报。 “我只是来完成伙伴交给我的一些事情罢了，再说下去就涉及机密了，恕我无可奉告。” 左汐的计划很疯狂，疯狂到连达达利亚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但这也很对他的胃口。 在能完成任务的前提下，能亲手促进这个计划的进行，他也很兴奋。 “听你之前的意思，左汐确实是打算做坏事吧。” “我可没这么说哦，想从我这里套话还是省省吧。 时间不早了，有机会北国银行再见吧。” 感觉再说下去难免会透露出一些不该透露的情报，到时候以伙伴那个记仇的性子，自己又要遭殃了。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达达利亚趁着荧不注意，赶紧离开了这里。 “走掉了呢，真是个奇怪的人，这样的人居然也是执行官吗？ 感觉和左汐还有女士的差别很大呢。还是等回了璃月港，去北国银行问问左汐吧。” “没错，无论左汐打算做什么，现在的当务之急都是尽快把仙人的口信带到，让他们及时了解到这件事。 现在已经不单单是我们被通缉的事了，事关整个璃月港，我们不能松懈。” 带着百无禁忌箓，荧和派蒙再次踏上了寻仙的路程。 第39章 试探 “如何？哥伦比娅，那两个人怎么样？” 离开了荧的探查范围后，达达利亚找到了隐藏在暗中的哥伦比娅。 他没有对荧说谎，只是没有把自己所有的目的说出来而已。 和荧相遇真的是巧合，听到他们的谈论也在意料之外，只不过其中有哥伦比娅的授意而已。 因为左汐突然说计划有变，让他和哥伦比娅来南天门做一下修改计划的前期准备。 这边刚结束，哥伦比娅就察觉到了特殊的情绪波动。 这一带常有寻仙之人来访，有人出没再正常不过了。 但现在正处于特殊时期，既然撞上了就去看看，免得影响计划的进行。 于是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没有恶意。” “这还叫没有恶意吗？刚刚她剑都拔出来了啊。” “……她对左汐，没有恶意。” 虽然哥伦比娅她平时看上去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但她总能有自己的方式去获取情报。 左汐这个人总是与这个世界若即若离，看上去不与任何人交恶，但也很少有人能和他走的很近。 即便是桑多涅，也是靠着朝夕相处的积累才慢慢走进了他心里。或许她在左汐心里称得上是有一席之地，但与特别有本质上的区别。 但这次左汐回至冬，她敏锐的察觉到了左汐遇到了一个对他而言真正“特别”的人。 她感觉到了这股情绪的波动与她熟悉的人有关，猜测可能就是那个特别之人，这才过来把把关。 她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归途，左汐和她是同类，他们就像两个亡灵一样飘荡在人世间。 能找到自己的特别并不容易，她不希望有人辜负这份来之不易的特别，如果这个人存着利用的心思的话…… 总之，荧顺利过关了。虽然她自己不知道，但实际上她刚才的处境比任何时候都要危险。 “啊？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是来看看她会不会影响任务吗？” 达达利亚听的莫名其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话题是怎么跳到这上面的啊？ 哥伦比娅转身离去，并没有理他。目的达成后，她又变回了那种对周围漠不关心的状态。 “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不用担心吧？我觉得也是，交给伙伴就好，说不定她们两个会出现在这里也是伙伴的意思呢。” 不知道是出于直觉还是单纯的想摆烂，达达利亚对左汐总有一种迷之信任。这一点就连达达利亚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边的准备也完成了，等伙伴解决完他那边的事，应该就可以过来把这边的后续做完了吧？ 接下来，就是孤云阁了，那边也要做一样的改动。不知道伙伴的新剧本是怎么样的，他承诺过我会让我好好打一场，这可真是让人期待啊。” …… “阿嚏～” 离开没多远的荧莫名的感到一阵恶寒。 “怎么了？是没休息好吗？还是在雪山上着凉了？”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人在念叨我……” “感染风寒了么，凡人的躯体总是容易生病啊。 回到正题，你们这百无禁忌箓居然还留存有不少仙力，这还真是件怪事。 不过这只是增加了它作为信物的效力，却无法证明你们本身的可信……刚才你们说的那些话，我也都会查证。 想必削月筑阳真君延请我等，也是为此。” 本想直接送客的留云借风真君停顿了一下，念在对方身带百无禁忌箓，其中仙力又如此充盈，这也是一种仙缘，于是决定再多说一句。 “本仙虽注心于机关之术，但耳濡目染下，卜卦之法也算是有所涉猎。 受限时间，虽未能正式起卦，但本仙观你周围的气运飘忽不定，想必你本不是此世间应有之人。 但行走于世间，难免会产生诸多交汇…… 本仙说不上好坏，只希望你能守好本心，好自为之吧。 行了，你们快走吧，莫要再滋扰本仙。” “这个仙人也很厉害呢，一下子就看出来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不过总感觉仙人们都有些奇奇怪怪的……留云借风真君喜欢弄那些仙家机关，是个技术宅。 这么说起来，好像和左汐差不多啊。总觉得他们两个会很合得来呢！ 你觉得他们两个谁很厉害一些？” 出了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派蒙感觉自己对仙人的敬畏在慢慢变低，总觉得仙人们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都是很有个性的人。 “你这么说，他们好像确实都是那种专注于技术的人呢。 要说谁更厉害的话，虽然可能对仙人有些不敬，但我不觉得我们刚刚见到的这位仙人能造出一只手就把特瓦林摁住的机关……所以还是左汐更厉害一些吧？” 荧和派蒙一样，几次寻仙下来，对仙人的刻板印象有了改观，如今已经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谈论仙人了。 “呃，你说的有道理，左汐的那个大家伙太可怕了。” 想到那一幕，派蒙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听卖唱的的描述，那个大家伙是真的可以弑神的。虽然有些不够持久，但是这样也已经很厉害了。 “接下来只剩下望舒客栈了吧？好像是叫降魔大圣？ 唔，派蒙总觉得这个仙人会和之前的都不一样呢……这个名字一听就很能打。” “那也只有见了才知道吧？而且，我们不是还有百无禁忌箓吗？应该不会把我们怎么样才对。” 荧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打一架然后找机会逃跑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 “钟离先生，你先前说过，要有始有终，要给璃月的「神治」划下一个完整的句号。 这件事交给愚人众显然不妥，给钟离先生凡间的身份来做又难免有些独木难支。 所以在下给你引荐一个人如何？相信她一定能帮助钟离先生办成一个完美的「送仙典仪」。” 左汐找到了钟离，荧如果要见七神，按照现在的走向就有些困难。 光是璃月英雄的身份可能难以让有心隐退的钟离现身，说不定还会刻意避免双方见面。但如果两人已经提前建立了一定的联系，而后璃月英雄这个身份就只会加深二人的友谊。 所以自己有必要从中周旋一番，来促成这个局面。相当于把达达利亚原本的工作给干了，这波血亏。 正好，钟离需要一个中立的人手来帮助他完成送仙典仪。借着这个机会提出这件事会比较自然。 “你是说拯救了邻国的那位……” “哎哟，别这么说嘛，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怎么了？难道我没有拯救蒙德吗？有什么问题？ 左汐充分发挥了自己恬不知耻的优势，但还是没有破了这块千年顽石的防。 “说来也确实如此，听闻你走的急切，想来那个酒鬼诗人没来得及与你道谢吧？ 作为老友，我现在这里替他谢过了。顺便，璃月的事也得有劳左兄。” “……你们神怎么一个二个都这样啊，布耶尔也是，巴巴托斯也是，你也是……真没意思。” 左汐自知没趣，也没再继续尝试，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活像是在喝钟离的血解恨。 “果然吗，早些时候就从你身上感受到了须弥神明的气息，只是不太确定。 原来你已经见过须弥的神了吗？听闻她的处境有些……一言难尽啊。” “是啊，傻子神明一个，被关了五百年还不知道生气，任劳任怨的……看着就让人不爽。” “居然称呼智慧之神为傻子，左兄果然也是个见解独到的人呢。像你这样的人居然没有神之眼，属实可惜。 不过，须弥的神明大约也是有她的苦衷吧？初代草神于我私交不错，二代草神落得如此窘境也非我所愿。 奈何插手别国事宜实在不妥，若是有机会，也还请左兄照拂一二。” “你够了哈，啥事都要我去做，把我当打工人了吗？ 摩拉克斯大人可真看得起我啊……对神明照拂一二，你可真说得出口。我一介凡人何德何能啊？ 不过，说到神之眼……要不摩拉克斯大人给我发一个呗？” 吐槽的话语脱口而出，末了左汐抓住了关键词——神之眼。 虽然他不太喜欢岩属性，总觉得不够帅，但是聊胜于无嘛。 “呵呵，左兄说笑了，这件事我无能为力。不如左兄何处去问问你家女皇？” “我倒是想……” “云先生的戏开场了，此等艺术静心观赏才是对表演者和艺术本身的尊重，不如我们先观戏吧。” 钟离打断了左汐的话语，转而有些生硬的结束了话题，和温迪那个时候如出一辙。 “嘁，又是这样……算了，看戏看戏。” 第40章 危 左汐 危 “欢迎您的到来，凡人大人的朋友。凡人大人约您明晚到琉璃亭一聚，说是向您引荐一位能帮到你们的人。” 愚人众的情报网覆盖整个提瓦特，内部之间的信息交流也是极快的。 荧在龙脊雪山亮出【凡人】徽记的事早在她休息的那一晚就被送往蒙德城查证。 经过蒙德愚人众的情报佐证，这位旅者和凡人大人的关系确实不一般，情报一经查证就被同步到了各个负责人手上。 执行官的徽记赠予他人这件事并不小，那相当于是执行官亲临。与单纯的友人身份不同，有这枚徽记在，她虽然没有任何实际的权利，但身份上却相当于执行官亲至。 在愚人众内部乃至于整个至冬，这样的地位都可以称得上是顶尖。 面对这样一位身份特殊的旅者，叶卡捷琳娜自然不敢怠慢，不仅语气恭敬，还用上了敬语。 “这样啊，那你知道左汐他去哪里了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执行官大人的行程何须向我等下属汇报？ 但今天有云先生的戏，小姐您可以去和裕茶馆那边碰碰运气。” “好的，谢谢，派蒙我们走，去找他说个清楚。” …… “你说那位穿着至冬服饰的客人啊？他今天确实来听了一出戏，不过现在已经离开了。 好像是往万民堂的方向去的。” “好的，谢谢老板。” …… “你说那位记账的客人吗？他是我们店里的常客了，不巧的是，他刚用完餐离开。 不过我倒是无意间听到他们在聊什么古玩……可能去了希古居也说不定呢？” “知道了卯师傅，那我们先过去了。 替我给香菱问个好。” …… “那位客人打包了很多古玩，出手很是阔绰。说实话，很少有人买古玩是用批次来算的，他留了个地址说是一会有人来取……啊，应该就是那些人了。” 店主琳琅小姐指着一队向这边走来的愚人众，荧则趁着这个机会随便逮着一个愚人众询问。 “打扰一下，你知道左汐在哪里吗？” “你谁啊？金发，旁边还有一个白色漂浮灵……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有凡人大人徽记的人吧？ 失敬失敬，左汐指的是凡人大人吗？要说凡人大人的话，他已经回北国银行了。大人就是在那里吩咐我们来取货的。” “……唉，我知道了，你们忙吧。” 兜兜转转的，派蒙和荧二人又回到了北国银行。 两人一进门就被叶卡捷琳娜派人领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左汐正在安然的喝茶，看样子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要见你一面可真难，我都快跑遍整个璃月港了。” 一落座，还不等派蒙开口，荧就已经开始抱怨了。 “这可不能怪我，是你们太急躁了。正常人第一站没找到就会回来了吧？ 谁知道你们跟做任务似的一直兜圈子，干脆让凯瑟琳把你们的评级降一降得了。” 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左汐无情补刀。平和的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嘲讽和嫌弃。 “你你你，你还好意思说！对了！你是不是在耍我们？你给的那个怀表根本没用！”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怎么就没用了？” 说他阴险狡诈厚颜无耻他无所谓，说他技术有问题他不能忍。 “我们给你送的信你根本不回！这不是没用是什么？哼！看你怎么解释。” 派蒙好像终于有了占据上风的感觉，小手一揣嘴巴一歪，做出了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 “嗯？你们给我送信了？什么时候的事？” 左汐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妙的预感，他感觉自己头上仿佛顶着一个大大的“危”！ “就是你刚离开蒙德不久……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一副没有活下去的希望的样子？” 派蒙话说到一半发现左汐瘫坐在地上，双目失神，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取了灵魂一样没有色彩，嘴里一直重复念叨着什么“完了，完了……”任由派蒙怎么叫他动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 远在至冬的桑多涅看着自己手上的信件，面无表情的向着至冬宫走去。 “左汐，你好样的，给我等着。” …… 此时的左汐感到人生黯淡无光，自己的时日怕是不多了。荧和派蒙一脸关心的看着他，他却一点心思都没有。 “没想到这个怀表出问题对他的打击这么大。 荧，你说我们是不是不该告诉他的？” “我的设计没有问题！只是两个相近终端的位置坐标过于接近，所以传送到了另一个那里去了而已……” 左汐垂死病中惊坐起，死不承认自己的设计有问题。谁能想得到位置坐标也能出现扰动这种问题呢？ 细节决定成败，就因为忽略了这个细节导致了未来不久后的悲惨命运。 左汐已经可以预见那个痛苦的未来了，此刻正在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伤。 但是，一听到派蒙说他的设计有问题他就忍不了。 “啊！活过来了！” “你没事了？” 荧倒是始终都很关心左汐，看对方被派蒙激了一下又恢复正常后赶忙关切的询问。 “也不能说没事……荧，如果我遭遇不幸，请记住，是桑多涅干的。” 没准桑多涅没注意到自己的终端里多出一封信呢？没准桑多涅还不知道荧呢？没准桑多涅……还不是放弃的时候……不，还是向荧交代一下凶手吧。 “我，我知道了……” 虽然很莫名其妙，但左汐严肃的表情让她下意识的答应了下来。 桑多涅？是另一个执行官吗？ “唉，你们先回去吧，我需要静静。” “真的没关系吗？要不要我保护你？” 问完之后荧自己都没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左汐这家伙哪里需要她来保护啊？能突破左汐防御的敌人，她上了也是白给。 “不，我没关系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平复一下心情。 不用担心我的，真的……” 虽然脸上努力在扯出笑脸，但实在是笑的比哭还难看，到最后荧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决定还是留下来观察观察。出了问题也方便第一时间赶到。 “要不我和派蒙今晚还是在北国银行打扰一下吧，明天你不是要引荐一个人给我们吗？正好到时候一起过去。” 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荧拉着派蒙在北国银行住下了。 这场景倒是和蒙德的时候差不多，也是保护，也是住在了愚人众的地盘。 派蒙对此也无所谓，虽然她是有些笨笨的，但是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小蠢货。左汐这个样子她反而更加放心不下。 “也罢，那就多谢你们了。娜塔。” 轻声呼喊了一下，守在门口的北国银行管事马上应声而至。 “执行官大人，娜塔莉娅小姐暂时不在，我是北国银行的经理安德烈，您有任何吩咐都可以告诉我。” “给她们安排一下住处吧，找个人随身跟着，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 “是，执行官大人。” 这就是传闻中的那位旅者吗？果然和大人的关系很不一般啊……听说凡人大人和木偶大人基本上已经同居了，那木偶大人那边……不不不，这种想法实在太不敬了。 悄悄看了荧一眼，安德烈强压下了心中那一点八卦之魂去安排左汐吩咐的事宜了。 坐到这个位置上，什么该说什么该想他心里有一杆秤。 什么东西会让他丢了官职，什么东西会让他丢了性命他清楚得很。 安德烈的小眼神左汐看在眼里，这家伙倒是个人精。 说起来，娜塔去哪里了？ 第41章 娜塔莉娅.雪奈茨芙娜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在那场大火之后吗？ 是自己从昏迷中醒来之时？ 还是自己长大后发现身边发生的变化时？ …… 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是那硝烟弥漫中隐约可见的机甲？ 是睁开眼后映入眼帘的机器人？ 还是身边因为机械而变得越来越好的一切？ …… 少女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当自己了解到这一切都和那个人有关时，自己的心中想成为愚人众的想法已经变得难以遏制。 像少女这样被人所救，然后心生向往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多不胜数，少女也只不过是里面普普通通的一位。 向往的事情不会因为自己的向往而实现，想要达成目标就要付出相应的努力和代价。 此后她加倍努力，时刻不忘的训练自己。在经历重重选拔后，自己终于通过了愚人众的考核，只需接受来自执行官的训导讲话就能正式成为一名愚人众了。这是每个愚人众正式入队时必须经历的事，就像是仪式一样神圣的行为。 她至今都还记得那个场景，台上那沉稳端庄的身姿正是她加入愚人众的理由之一——第十二席执行官【凡人】。 外人常称呼十二席为末席，但在愚人众内部乃至于整个至冬境内都会称呼为十二席，因为末席总觉得有些不够尊重执行官大人，这样也能体现出执行官之间理论上平等的地位。 “牢记你们今天立下的誓言，你们的意志将如千年不散的风雪，你们的所作所为皆是对自己誓言的践行。 从今天开始，你们将成为这伟大机器中的一颗齿轮，不惜一切为整台机器的运转做出贡献。 女皇陛下会期待你们的忠诚，今天的一切将有凛冽的寒风送至女皇的耳边……” 这就是凡人大人吗？这就是自己一直追寻的身影吗？ 自己会有站在他身边的一天吗？ 少女不知道，但从那天起少女又有了新的目标。 在少女的努力和过人的天赋下，终于成功成为了大人的随身助手。 终于，她成功站在了他的身后，她也早已准备好随时付出自己应付出的代价……名为背叛的代价。 少女的名字叫娜塔莉娅.雪奈茨芙娜。 …… “哥伦比娅大人，您是来肃清我的吗？” 眼睛不瞎都能看得出来哥伦比娅对左汐的偏袒，想必【少女】大人不会容忍自己这样的人继续在左汐大人身边吧？ 娜塔莉娅特意等左汐交给哥伦比娅的事情办完后才单独出来，给两人留出一个单独的空间，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葬身之所。 但哥伦比娅对此没有任何反应，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玩一下头发，哼两句歌，总之就是不理娜塔莉娅，就像是没这个人一样。 场面一度十分诡异，一方万念俱灰，另一方却毫不关心。两个人就像不在一个频道一样，毫无交集。 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的，迟迟未曾下达的审判一直烧灼着她本就痛苦的内心。 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吗？真不愧是执行官大人啊…… 想清楚之后，娜塔莉娅也不急了，就这么静静地等候着。 …… “娜塔，你在这儿做什么？哥伦比娅也在？你们俩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吗？” 左汐见娜塔莉娅迟迟未归，想了想还是拿出了自己的终端进行定位。 说起来可能有些无耻，但他给身边的每个人都装上了定位以备不时之需。 实力比较强的人应该能有所发现，但不论是哥伦比娅还是达达利亚都默许了这件事。 罗莎琳倒是很干脆的给拆了，不过接下来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原本还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哥伦比娅和等待审判降临的娜塔莉娅同时有了反应。 哥伦比娅看见左汐过来，很是自然的就走到了他的身边继续待机。 “左……执行官大人，您过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地方是娜塔莉娅特意选的位置，很偏僻，风景也很不错，很适合哥伦比娅大人毁尸灭迹。 “我去哪里还要向你汇报？只不过是看你失踪许久，身边没了人使唤有些不习惯而已。” 看了看两人的气氛，左汐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执行官大人……我……”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娜塔莉娅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 “娜塔，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如果不在这里解决娜塔的心结，左汐总觉得之后会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事。 “你应该不会狂妄到，认为自己能欺骗过我的眼睛吧？” 听到这句话，娜塔莉娅如遭雷击……是啊，大人常说“凡人也有凡人的智慧”，他又怎么会错过这些细节呢？ 因为不像其他同僚一样拥有特殊的能力，只靠机械，空有力量很容易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 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左汐的观察往往比普通人敏锐很多，这个技能也在生意上给他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娜塔莉娅是「家」的孩子。 “那，大人，可以请您送我最后一程吗？” 被敬仰的人方面拆穿，这对娜塔莉娅来说才是最大的惩罚，她甚至不敢去看左汐的眼睛。 含着泪，她释然的笑了，如果取走她性命的人是左汐的话，那也很不错吧？ 毕竟自己这条命就是他救下的呢。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不听人把话说完这个坏毛病呢…… 我说了，你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仔细想想，阿蕾奇诺真的有让你传递情报吗？” 娜塔莉娅是个聪明人，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她自己就能想通整件事情的关键。 是啊，既然大人一开始就知道，那自己又为什么可以留到现在？ “所以，这是「父亲」大人……” “你太小看阿蕾奇诺了，她要给我这里安插内应不可能用这么简单到离谱的方式。 你是「家」的孩子和你是我的助手，只要我和阿蕾奇诺没有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两点就不会有任何冲突的地方。 娜塔，你不用背叛任何一方，你也没有背叛任何一方不是吗。 退一万步说，「家」本就是愚人众补充新鲜血液的重要地方，你来我这里任职算是本职工作。” “那哥伦比亚大人是？” 解释不通啊，在左汐知道的情况下，哥伦比娅应该不会随意插手才对。 “是你自顾自的跑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她应该是感觉到你的情绪异常所以去看看吧？顺手保护你一下，毕竟那会儿我抽不开身。” 这个回答是娜塔莉娅怎么也想不到的，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个人在独自纠结吗？ 念头通达之后，娜塔莉娅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突然情绪激烈的起伏再加上突然的放松让她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前，有一句话传入了她的脑海里。 “不要让那种事情发生……” 第42章 你昨晚是不是…… “我观左兄面色憔悴，双眼发黑，想必是昨晚没休息好？ 送仙典仪一事虽重要，但也不急于一时。 我们普通人还是得注意养生才能延年益寿。” 第二天的饭局，左汐顶着个黑眼圈就带着荧和派蒙来了琉璃亭。 一路上派蒙都顶着自己的黑眼圈，荧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劳钟离兄费心了，人活在世难免要受到一些束缚，事事顺心也只能在梦里出现罢了。” 这个纳西妲，看见自己精神稍微好一点了又跑来自己脑子里串门，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吗？ 不过他也理解，虽为智慧之神，但到底还是个孩子，被关了这么多年，对世界充满好奇心是正常的。 她对这世界的了解全都来源于知识，但知识如果不实践就永远只能是知识，而不能成为经验。 在左汐的能力，他们双方都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也算是双赢。 如果不是左汐肉体凡胎吃不消，他可能比纳西妲还积极。 “行了，进入正题吧。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钟离兄，道上人士、「往生堂」的客卿先生。 他见多识广，博通古今，有他的帮助，你们想达成目的并不困难。” 因为钟离已经提前知晓了荧和派蒙，所以按照礼节，左汐优先向荧和派蒙介绍了钟离。 “道上人士？是我理解的那个道上人士吗？” 派蒙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脑补，表情逐渐变得害怕起来，悄悄的往荧的身后飞。 “看你怎么理解吧，顾名思义，往生堂接的生意都是送人往生的。你可以自己猜猜。 这个组织在璃月已经传承了千年之久，总是难免会接触到一些有关阴暗的生意。 而这些走在阴暗处的人，往往都是愚人众乐于接触的目标。” 左汐有心想调戏一下派蒙，所以话没说太满。剧情里达达利亚有没有这个意思他不知道，但他现在确实很享受这种感觉。 “二位，幸会。我听说过你们在蒙德的传闻。有幸结识二位，在下实在是面上有光。” 好哇好哇，不愧是千年的老狐狸，这话说的是一点不心虚啊。 “「往生堂」……阴暗处……送人「往生」……还传承了千年之久。 难道说，难道说这个「往生堂」其实是！” “没错，正如你所猜测。” 钟离也是个蔫坏的家伙，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吓唬人家小朋友。你说我？呵，跟这几个家伙比起来，我才是小朋友好不好？ 派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高度越来越低，已经隐隐有飞不动的趋势了。 “「往生堂」是执掌葬仪的组织，旨在送人安心往生。” 看着气氛差不多了，钟离喝了一口茶后才慢慢把误会解除。 “怎么？看你这表情，是把钟离兄当成杀手了？ 愚人众的朋友里确实有不少杀手，但「往生堂」是璃月的正规组织，怎么想都不可能明着接触这种黑暗的生意吧？” “不能明着……” “详细的就不方便说了，总之我们回归正题。 我带你们来认识钟离，是因为……” “因为我有办法让你们见到岩王帝君的仙体。” 没错没错，就在你们面前坐着呢，细细想来这话还真算不上是假话。 “既然你们听了我的意见来了璃月，那应该是有继续面见七神的想法才是。 虽然现如今岩王帝君已经仙逝，但见尸体也是见嘛。 所以就替你们联系了钟离先生，具体事宜还是有他来给你们讲解吧。” “岩王帝君虽是众仙之祖，但说到底也算是仙人之一。纵观璃月数千年的历史，仙人纷纷离去，这是不可挽回的趋势。 往年每位仙人离去时，都会有一场盛大的纪念仪式。这是璃月的传统。但这次竟然连七星都无暇顾及这项传统……实在不成样子。” 啊对对对，别人都有你没有，心里不平衡是吧？我懂我懂，别人都有神之眼就我没有，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七神……六神是不是眼睛都瞎了。 “毕竟是「谋杀神明的奇案」……” “是啊，连真正的凶手都没抓到呢。” “谋杀神明的奇案……「往生堂」不关心这种事。 往生堂关心的是，请仙的仪式如此隆重，送仙的仪式就没人管了吗？ 旅者，我听说过你的事，既然你与邻国的风神有些交情……那么，可否考虑与我一起，筹备一场送别岩神的仪式？” “好，我答应你了。” “先别着急拒绝，这件事……嗯？你这就同意了么？” 据钟离的了解，这位旅人不应该没有任何疑虑就答应了才是，原本都已经准备好了费一番口舌，却没曾想对方答应的如此爽快。 “既然左汐特意为我安排了这场见面，那后续事宜应该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我相信他说的话，所以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荧，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好吧，既然这样，我也陪你一起。” “看来你和左兄的关系比我预想中的还要牢固……既然你已答允，就跟我来吧。详细情况，我们路上再说。” “左汐，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荧看向一直没什么存在感，此刻已经无聊的随便薅起身边三个浮空机器中的一个开始检修了起来的左汐。 “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办到了，之后你就跟着钟离兄就行，我还有其他事要办。看你这表情，应该是有事要问我吧？问吧。” 无非就是问我的所作所为是否会伤及无辜罢了，左汐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就是……那个……” “你怎么磨磨唧唧的？这可不像你啊？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呗。” “就是……今天早上我路过你房间的时候没在门口看见你那个小侍女。。 然后我昨晚上又无意中，真的只是无意中听见了……听见了你房间里传出了一些……好像很开心的声音…… 最后，今天看你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所以，你昨晚是不是？” 荧说的有些吞吞吐吐的，虽然自己已经是不知道几百还是几千岁的人了，但这这种东西真的是知识盲区啊！ 左汐听完之后是两眼一黑差点当场背过气，他是万万没想到啊，这个老女人的脑回路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你！派蒙脑子不好使，你也跟着瞎起哄吗？ 昨天娜塔不在状态，晕了过去，我给她放放假怎么了？ 我做梦做的开心笑一笑该怎么了？ 黑眼圈……没精神……搞科研的不是一直都是这种精神状态吗？” “啊，这样啊……派蒙，我就说不是吧。你你你……都怪你！” 仔细想来自己会往这方面想确实很奇怪，说不定真的是被派蒙带跑偏了。谁叫她一直在我耳朵边上念叨什么“左汐真是个大富豪啊，要不荧，你就委屈一下吧……那个叫娜塔莉娅的小侍女好像很有威胁性的样子……左汐身边的女孩子是不是越来越多了？”之类的，真是个卖朋友求荣的家伙。 知道自己误会的离谱之后，荧反而开始死皮赖脸起来，直接倒打一耙。 “说起来，这明明就是你的错。谁让你表现得这么容易让人误会呢？ 大半夜的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我这种想法才是正常人会有的吧？ 还有你为什么表现得那么激动？是不是在掩饰什么啊？ 行了，不说了，钟离先生我们走，去办正事。” 倒打一耙后，荧准备立马开溜，旁边喝茶看戏的却是有些意犹未尽。 “仔细想来，送仙典仪的相关事宜较为繁杂，也不急于这一时，你们二位倒是可以先解决自己的事。” 第43章 望舒客栈的会谈 “这边的布置应该就差不多了。” 就像荧想的那样，左汐给她的安排确实对她没有坏处但也确实带着一些目的在里面。 在决定好更改计划后，给荧指路去寻求仙人帮助的时候，他的新布置就已经开始了。 引导着荧去寻仙的目的其一就是转移仙人们的视线。 此时的仙人应该正忙于商议如何应对璃月港和七星，就算发现了什么也无暇顾及，只能等到一切结束之后再清算。 这就给了左汐很大的便利之处，要知道，就连凝光都能察觉到一些他的布置，就更别提常年生活在绝云间，对那里了如指掌的仙人们了。 之前在伏龙树的布置大约已经被一些仙人察觉，但是无所谓，仙人们没有加固伏龙树封印的手段。 只要钟离不出手，对他的计划而言就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影响。所以他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这归离原的布置可算不得什么高深的东西，而且离降魔大圣的居住地太近了。 很容易被魈察觉，只要被察觉到了，那么这里的布置很容易就会被清除。 荧带过去的消息会将包括魈在内的仙人们的目光全都吸引向璃月港，从而对归离原这边无暇顾及。 只要随便找个考古之类的理由派兵守住这里，就算七星那边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但只要没有足够充足的理由，他们也不能随意进去愚人众的领地。 “接下来是伏龙树，那边的前期准备阿贾克斯和哥伦比娅应该已经完成，该去收尾了。” 抬步前往南天门，走了几步他又停下了。 他累了。 因为时间比较紧迫，而且没法大张旗鼓的从璃月过来这边，所以他是开伪装走过来的。 现在他只觉得两条腿有些不听使唤。 打了个手势，一位债务处理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执行官大人，有何吩咐？” 这种擅长隐匿的特殊兵种，在愚人众之中也是精英中的精英。 而且由于擅长隐匿这个特性，很适合做暗杀和暗中保护这种工作，很适合用来打下手。 所以除开本职工作外，债务处理人大多还会被安排在执行官身边，以便随时使唤。 一般来说，执行官标准配置是暗中两个债务处理人，明面上一个藏镜仕女和一冰一雷两个萤术士。 左汐的萤术士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人选，藏镜仕女此时还在北国银行睡大觉，现在能使唤的也只有两个债务处理人了。 “回去备车。” 没有说目的地，也没有说时限，说完这几个字左汐就朝着望舒客栈的方向走去了。 这种细节方面的东西不需要他多说，下面的人会有办法处理的。 当左汐慢悠悠的来到望舒客栈的时候，凝光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在侍女的带领下，左汐来到了凝光所在的包间。 对方会提前过来等他左汐也不意外，前段时间的动作不算小，但没发生什么大事。凝光自然没法明目张胆的找上门。 岩王帝君仙逝之后，左汐的布置都转为了暗里，动作小了很多，即便有所察觉也很难拿的出证据。凝光也没有足够的理由上门。 但在归离原的布置完成之后自己就没再刻意隐藏踪迹，之前让债务处理人去备车的时候也没吩咐对方暗中进行。 根据左汐的前进方向以及从璃月驶出的车的路线，不难推测出左汐的目的是望舒客栈。 有了理由，有了动向，憋了这么久的凝光没道理不找上门。 “天权大人好雅兴，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思在这望舒客栈修养身心。 看来帝君大人的仙逝对于七星而言确实算不上什么天大的坏事啊。” 左汐和凝光之间的交流向来都充满着阴阳怪气，既然这次对方主动上门，自己自然没有失了先机的道理。 “还请执行官大人慎言，帝君的仙逝对每一个璃月人来说都是难以遏制的悲痛。 倒是愚人众没受一点影响，该干什么干什么，倒不如说更加活跃了呢。 莫非此事全都在先生的意料之中？” 拿出了自己的烟斗吸了一口，凝光不紧不慢的进行反击。 在客人面前抽烟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关系特别好，所以不在乎这种小事。第二种则是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旨在表现出游刃有余的态度，给予对方心理压力。 “哪里的话，我一介凡人哪有这料事如神的本领呢？ 只不过愚人众的素养比较高，习惯了各种大事件，在这种事情面前保持平静算是愚人众的基本素养了。 说起来在下不过想在这望舒客栈吃个便饭歇个脚，这都能遇上天权大人。 真不知道是该敬佩大人与民同乐，还是感慨璃月七星手眼通天属实呢？” 明里暗里都在说你七星管理无方，只知道压不知道疏，这种状态还怎么应对其他突发事件？ “呵，执行官大人真是说笑了。要说到权利，恐怕整个提瓦特都难找出比执行官更高的了吧？ 听闻在至冬，执行官的权利仅次于至冬的女皇。执行官的命令更是普通神谕，不得违抗呢。 在本国叱咤风云的高官不少，能在别国也呼风唤雨的，怕是只有愚人众的执行官了吧？” 微微摇头，凝光轻笑出声。摆了摆手，作开玩笑的姿态的同时，似乎面上还真露出了一点敬佩之情。 这表情配上带刺的话语，嘲讽意味不加掩饰。 你们愚人众在提瓦特干的事不需要我多说了吧？说我们手眼通天，比起你们执行官来说，我们还是自愧不如啊。 “想不到天权大人对我等的误会如此之重呢，这可真叫人伤心。 说起来，上次那位侍女小姐这次怎么不见得面？大人说是要从中牵线，心心念念了许久，却是一直没了下文，真叫在下苦等了许久呢。 莫非是觉得在下这身上除了这身官皮之外，再没能有让大人看得上眼的地方了？” 我知道你和夜兰的关系，怎么？失败了一次就不继续试探了？来啊，多来几次给我找点乐子。看看你们除了身份之外还能试探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端起面前摆放的茶水，左汐也不怕对方下毒，直接就品了起来。一边喝着茶，一边毫不在意的回着凝光的话。 一套喝茶的流程下来，话也刚好说完，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末了还往一个方向看似随意的看了一眼。瓷器接触木质家具的沉闷声像是一柄木锤锤在凝光胸口。 他果然已经知道了啊。 这次的见面不似上次那样，上次至少双方还维持着表面的和谐，这次却一来就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场面硝烟味十足。 看着情况差不多了，左汐也不再继续出言攻击，转而打算结束了这场短暂的会面。 他的车快到了。 “那么凝光大人，在下还有一些公务缠身，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凝光想留下对方，因为她来此处的目的还未达成，刺探情报审问目的一事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始。 但她确实没有足够的理由强行留下愚人众的执行官，所以只得作罢，看着对方朝眠林方向离离去。 “我们已经暴露了，还要跟上去吗？” 夜兰从暗处走出，这个方向正好是左汐刚刚看的地方，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不必了，既然已经暴露，再跟下去就是外交事件了。 唉，自从这些执行官来到璃月，我真是一天都不得安宁啊……” 第44章 若陀 「玄黄好生，而仙君仁慈。 压恶龙于此，闲人勿要造次。」 ——伏龙树下的石镇子。 在那眠林，在那琥牢山下、南天门中有棵沐浴月光之树，唤为伏龙树。 根系深入地心，枝头如有月光流转。 传闻，这是被帝君镇压于此的恶龙的尾部。 若是如此，以露出地面的规模粗略推断，难以想象恶龙的全身会有多么可怖。 世人皆赞叹岩王帝君的伟力，其中的曲折故事却鲜有人去探究。 那是比群山还要遥远的故事了…… 在那千年前的璃月，在这个国家还远未成型的时候。岩王帝君行走于世间，在一处奇地之下发现了这天生地养的若陀龙王。 生活在璃月地下的古老岩元素生物大多目不能视，千百年来不见天日，若陀龙王也是如此。 岩王帝君赐予他看清事物的双目，应若陀龙王所愿将他带上地面。 二人约法三章，岩王帝君应允他与地上的人共生，此后若陀便跟随岩王帝君征战四方，二人也成了不分彼此的挚友。 只可惜，磨损……它是天理加诸于地上的枷锁，平等的消磨着地上的所有生灵。 反目的旷世大战，终于爆发了…… 之后就是人们耳熟能详的故事了，岩王帝君将恶龙封印于此。过程无人得知，但这并不影响后世将之化为美谈代代传唱，只是已无人再记得这位为璃月搏得和平的，若陀龙王…… “磨损，真的就这么可怕吗？” 作为短生种，左汐无法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光景。无法想象曾经的挚友不得不刀剑相向时，清醒的一方会是何种心态。脸上又会是何种表情？ 呵呵，各种表情么？很快就可以亲眼看看了…… 想到不久后就能欣赏到千年顽石那古井无波的脸上将要出现的复杂表情，左汐的眼神愈发深邃，嘴角遏制不住的上扬。 看的旁边的钟离很是无语，你就不能等我走了再笑吗？当着我的面笑的这么放肆，真当我没脾气吗？ 对于左汐释放若陀龙王的计划，钟离一开始是拒绝的。但对方追加的条件让他陷入了长久的犹豫。 如果真的可行，试上一试也无妨？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继续有神之地的契约罢了。 在左汐适时的煽风点火、循循善诱以及一再的保证之下，他还是点头了。 僵局想要出现转机，就必须有外力的干扰。与冰之女皇的合作也是基于这个道理……自己无法完成的事，或许外来之人真的能做到也说不定呢？ 顽石亦有感情，若非如此，「磨损」将不再可怕。 在左汐提出改变计划时，他反而还有些暗自失望。 果然难度还是太大了吗……也罢。 谁知对方更改后的计划大大降低了危险性，操作得当的话，最好的结果是一举三得……这让他不禁疑惑对方为什么一开始不拿出这个计划。 左汐给出的解释是后者所需的环节更为繁琐，计划越是周密越容易脱离掌控，作为神明的你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钟离知道这肯定只是说辞……罢了，据对方在自由国度的表现，虽然过程或许会有偏差，但结果应当是可以期待的。 毕竟那个酒鬼诗人向来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既然会特意提上一句，想来蒙德的事处理的很合他心意吧。 “磨损……万事万物皆不可避免，我亦无法逃避。 越是长久的生命越是能体会到磨损的可怕。” 说罢还略带羡慕的看了左汐一眼，意思很明白了，你个短生种真好，不用考虑这么多事。 至于有没有嘲讽的意思，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个眼神看的左汐非常无语，虽说自家人知自家事，磨损可不可怕钟离确实很有发言权，但是这也不是你凡尔赛我的理由吧？ 不过想到对方再见老友后的表情，心中的郁结顿时疏散了许多。不跟你计较了，后面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左汐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基本不加掩饰，钟离当然也看得出来。 但是几千年的岁月冲刷让他早就看淡了这些事，如果这便是对方想得到的“额外收获”的话，那你尽情欣赏便是。 “说起来，这件事你没必要亲自走一趟吧？送仙典仪的事情忙完了？” 他只是找钟离要一些用来布置的特殊道具而已，对方本人完全没必要跟着。 事实上，在第一处也就是归离原上布置的时候，对方也确实没有跟着的意思。 但等左汐到了南天门才发现钟离已经在石镇子下驻足，看样子已经等候许久了。 “怀念一下老友而已，送仙典仪不急于一时，我观天色渐晚，便叫她回北国银行休息了。” “怀念老友啊……顺便做一下心理准备？ 随便你怎么想吧，我就不打扰了。 来人，给钟离兄备茶。其他人，驾车回璃月港吧。” “左兄有心了，那在下便不多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 睹物思人，心绪上涌，总是难免想借茶回味一番。 …… 回到北国银行，左汐没急着回到自己的工坊，而是折步来到了荧的房间。 自上次之后，荧干脆就一直住在了北国银行，反正有仙人口谕，七星也拿她没办法。 至于七星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不与她接触，左汐认为是不会的。 荧的过往经历七星是有能力查到的，而且凝光那里还有琴为荧写的推荐信。 再加上荧不仅去了绝云间，还成功接触到了仙人并且带回来了口谕。 在这种敏感的关头，七星没得选择，只能接触荧这个唯一的中间人。 所以既然荧乐意住他这儿，那就住吧。 “左汐大人。” 还未叩响房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的不止是荧和派蒙，还有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娜塔莉娅。 几人面色如常，但左汐总觉得气氛稍微有些奇怪，说不上来具体的问题，索性就无视掉了。 “娜塔，欢迎回来。” “嗯，左汐大人，我回来了。” 娜塔面色如常，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藏在她眼底的泪珠。 大起大落后，少女的心思变的通透，什么都比不上在他身边重要。 她将用一生去追随那道身影，别无所求，只为更接近那道光。 她如获新生，一如当年。 少女如获至宝，她发誓要用一切去守护…… 第45章 坏了，我成钱包了 “荧，你快看，我说的没错吧……” “派蒙，你小声一点，他们会听到的……” “啊，他好像在看这边，是不是真的听到了啊？” “好了，别说了……咳咳，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无视我们？” 大概是错觉吧？感觉荧的脸皮好像变厚了很多的样子。面不改色的就把话题一笔带过了。 “抱歉，不过娜塔怎么会在你们的房间里？” 左汐很识趣的假装没听到这两人的小声嘀咕，很是配合的道了个歉，随即问出了自己刚刚就很想问的问题……荧和娜塔，这两个人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怎么？作为上司难道还要限制下属的人际交往不成？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被撇下了，感到不甘心？” 对味了，这才是那个屑屑的荧，之前那个文雅随和的家伙一定是假冒的。 最近这家伙真的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啊！ 左汐表面上一脸嫌弃，心里却在暗暗高兴，看样子自己算是真正走进荧的内心了。 “左汐大人，其实是我醒来没找到您，所以才去问一下荧知不知道您的下落的……” 完了，世道变了。连娜塔都会对自己说谎了……果然是交友不慎啊。 娜塔不太擅长对左汐说谎，此时看着左汐痛心疾首的眼神，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眼神开始变得躲躲闪闪，不敢与左汐的眼睛对视。 左汐转而看向荧，眼里满是嫌弃。 “看你把娜塔带成什么样子了！这才多久啊？就变成这样，要是时间再长一点我都不敢想象。” “不准欺负娜塔。” 荧理都不理左汐，反而是一把将娜塔莉娅扯到自己身后，也不问对方的来意，转身就把门给关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在这里？ 没一会儿，门又被娜塔拉开了，刚才她还处于愧疚之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被荧拉进了屋里。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刚才对尊敬的左汐大人做了多么失礼的事，来不及多想赶快冲到门口把门打开了。 左汐一脸欣慰的看着娜塔，同时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顶。 荧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娜塔，而派蒙则是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荧。 场面一度十分诡异。 “好了好了，大半夜的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忘掉刚刚的小插曲，荧才突然想起问左汐的意图。 左汐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就想了解一下对方的进度，同时看看有没有机会当当谜语人。 自从上次被荧的奇怪脑回路打断，没当成谜语人后，左汐就一直心心念念想找个机会补回来。 本就没什么大事，被荧这么一打岔又忘了自己的目的了。 嘶……这个金毛老女人莫不是和我命中犯冲？感觉遇上她之后倒霉事一件接一件的。 不对不对，我是科研人员，怎么能信这种东西呢。 但是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奇奇怪怪的东西好像也不少…… 算了，管他呢。 有线索的事情再怎么思索都不为过，没有线索的事再怎么思考也不会有结果，这是常年科研带来的的经验。甄别研究前景和可行性也是科研人员的必修课。 什么东西有思考的价值什么东西没有，左汐心里大致有数。 所以他很干脆的放弃了思考。 也多亏了刚刚的胡思乱想，左汐回想起了自己最根本的来意。 “你与钟离兄的送仙典仪准备的如何？有什么需要愚人众帮忙的吗？ 虽然明面上的支持是不可能了，但是暗地里的帮助还是没问题的。” “有的。” 荧点了点头，看样子应该是早就在等左汐开口了。 “说来听听？” 左汐倒是没想到还真有愚人众可以帮上忙的地方。有这事怎么没见钟离提？ “我来说我来说。” 派蒙作为神之嘴，近期的发挥有些不尽人意，所以她很努力的在彰显自身的存在感。 “就是那个，提供点资金呗……” 提到摩拉，派蒙罕见的开始扭扭捏捏，又是搓手手又是踩空气。 “……” 原来是这事啊。 “你，你说句话啊？不行吗？” 派蒙看左汐这个样子，以为他不同意，变得有些不安。 “……不是，这种小钱你去前台说一声就行。 叶卡捷琳娜知道记在我账上，你没必要特意和我说。” 提瓦特的物价不低，但印象中达达利亚原本给的资金就不是很多，五万还是十万来着？ 这点钱就算再翻个一百倍，左汐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这……这就是财大气粗的感觉吗……” 仿佛被左汐随意的语气和超出她认知的话语给震慑住了，派蒙感叹了一句之后就转过身飞到了荧的耳边小声的说着悄悄话。 也不知道派蒙究竟说了什么，反正荧还没听完就把派蒙薅了下来，塞进怀里捂住嘴巴。 任由派蒙怎么抗议都无动于衷。 解决完了派蒙，荧才回过头来跟左汐分享了自己的进度。 “这样么……进展的比我想象中要慢啊。” 看来钟离那个老爷子对坨子哥真挺上心的，这边还没怎么开展就跑到那边去了。 “那就不打扰了，你们好好休息吧。 送仙典仪的步骤较为繁琐，明天应该不会太轻松。” “那好，明天见。” “对了，荧……” “怎么了？” “你再不松手的话，手里那个就真的要变成你们明天路上的口粮了。” 听到左汐的话，荧这才发觉手中的派蒙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反抗。 我说怎么突然这么安静！！ 荧手中的派蒙此时双手叠放于小腹，面色无比的安详。 娜塔莉娅见到这场面都有些微微动容，但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无比平静。左汐就不说了，本该着急的荧也无动于衷。 这让娜塔莉娅感到有些疑惑，但很快荧的操作就打消了她的疑惑。 “派蒙，开饭了，有一整桌子的菜哦。” “咕噜~” 一阵饿肚子的声音过后，咽口水的声音随之响起。 “哼，果然是装的啊。再不起来明天的早饭就没你的份了哦。” 两人相处许久，派蒙本身又比较好猜，荧对对方的各种行为简直是了如指掌。 拽着嘤嘤嘤的派蒙，跟左汐互相道了一声晚安后，荧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46章 震慑 “好在意啊……真的好在意啊。” 说起送仙典仪，就不得不提一嘴那繁琐的步骤以及种类繁杂的物品。 每件物品和它的用法都有得说道。 其中有那么一件用于敬神的香膏，按所敬仙神的不同，用料霓裳花的种类也有不同的讲究。 说到这香膏嘛……没记错的话岩神像最终选取的香膏香气轻柔却久久不散，如雾色朦胧，唤为缥缈仙缘……是「成熟大姐姐」会喜欢的类型。 真的好想知道岩王爷他老人家的女相化身啊……要知道当初就在条件里加上这么一条了。 现在想起来这一茬也没办法了。 钟离本就是契约之神，中途变卦加条件之类的事肯定不会允许……想想就觉得血亏。 不过，成熟大姐姐嘛，也不是想象不出来。 果然还是对另外两种香膏对应的形态更加好奇啊。 虽然很想参与进送仙典仪，但是先不说会不会引起璃月官方的警觉，他现在也没这个时间啊。 他还要加班呢，孤云阁那边的改动还没完成，等着他去收尾呢。 要说他的邪眼，虽然平时没什么大用，只能挂在身上当一个精致的装饰品。但对他这种有些深海恐惧又不得不进行海上作业的人来说简直是福音。 就比如现在，他就悠闲的凝冰渡海往孤云阁缓步走去。 都说花神大人步步生花，脚下走过的土地都会生出绚丽的帕蒂莎兰。左汐此刻也差不多，冰花也是花嘛。 虽然他是个菜狗，但整出来的场面却很唬人。随着双脚的抬起下落，硬质鞋底接触冰面的声音随之响起。 周围的海水应声冻结成冰，连接在一起成为一条宽广的冰结大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至冬的女皇来了呢。 因为不用分出元素力进行戒备和防御，所以他凝结的冰面更加牢固，范围也更宽广，走上去和硬一点的路面没太大区别。 不过冰面无法承受他机甲的重量，只能在岸边等候。 这也无所谓，有达达利亚和哥伦比娅跟着，自己的完全没有安全方面的顾虑。 “哼，真亏那个摩拉克斯会同意你这种方案……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罗莎琳嘴角一撇，眉头轻皱。抱着双臂摆出一副无法理解的姿态。 虽然很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认左汐这个计划的疯狂和大胆。 但偏偏如此大胆的计划还得到了这个国家的守护神的认可，甚至还亲自下场帮忙布置。 这个家伙到底是给摩拉克斯下了什么迷魂药啊？ “罗莎琳，你对璃月的神明的认知也出了一些问题。 作为现存七执政中最为古久的一位，摩拉克斯的实力不是你我能想象的。” 摊开自己的手掌，左汐将之举到与双目平齐的位置，随后缓缓握紧。 “他会应允这个计划，除被我抓住磨损带来的软肋之外，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也有很大权重。 ……你控制一下情绪，不然我这冰要化了。” 说教的感觉令人沉迷，更别论左汐还是个科研人员。 但是我们亲爱的罗莎琳显然很不喜欢别人对她说教，看着左汐那副毫不在意，好像一切都理所应当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一拳揍上去。 低头看向脚下的冰面，罗莎琳美眸微眯。 现在说不定是个不错的机会？这种冰面应该没法承受他的机甲吧？那岂不是…… 想着想着，罗莎琳竟是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但这个念头也随着哥伦比娅把头转向这边的动作而打消。 这还不如对付机甲呢。 “伙伴，那边那个无相之岩要不要清理一下？反正之后还会重新从地脉里面冒出来，现在清理一下也没关系吧？” 元素造物的存在感在原神眼中总是比一般魔物更为强烈一些，才刚接近孤云阁，战斗嗅觉敏锐的达达利亚就找到了自己的大玩具。 原本百无聊赖的表情此刻变得跃跃欲试。 不愧是时刻都在变强的达达利亚，随时随地都在寻找战斗的机会。 我们可怜的无相之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你去吧，别玩太久了，解决之后顺便把岛上的丘丘人、史莱姆还有深渊法师之类的魔物也清扫一下。” 准许了达达利亚的行为，左汐顺便还让对方清扫一下周围，多活动活动筋骨。 说来也奇怪，达达利亚明明没必要获得左汐的准许才对。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支小队似乎开始以左汐为首而活动了。 简直莫名其妙，明明我才是末席，你们怎么都不喜欢动脑子啊。 得到许可之后，达达利亚火急火燎的跳出冰面越入海中，朝着无相之岩的小岛踏浪而去。 本就拥有水元素神之眼的他在海中自然是如鱼得水，速度远不是步行的众人比得上的。 一会儿功夫后，以左汐的目力就只能看见白色的尾浪奔涌了。 “真是个急性子啊。” 摇了摇头，达达利亚去提前清扫对他们的行动有好处，他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等几人不紧不慢的登岛之后，达达利亚已经将附近都清理干净了。 如果没看错的话，无相之岩那边刚刚好像冒出了一条由水元素组成的蓝色鲸鱼。 规模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应该不是「极恶法」。 想想也确实，一个元素造物而已，确实不至于用到魔王武装。 提瓦特的魔物很是奇怪，被消灭之后总会回归地脉，只留下一点残余作为战利品。 这种死亡不像是死亡，更像是轮回，或者回收。 所以虽然刚经历过一场清扫，但却并不显得一片狼藉。 “阿贾克斯，你又变强了啊……” 抬手扶额，左汐看着达达利亚的目光中带着说不出的羡慕。 这人是什么做的啊？这几天也没看他怎么战斗啊，怎么这都还能变强？脑内模拟吗？ 唉，数据又要更新了，回至冬还得加班。 “哈哈哈哈哈，伙伴，我可是一直在变强的达达利亚啊，你的技术要是再不更新，可就追不上我了哦。” 达达利亚捧腹大笑，对这话明显很受用。 橙红色头发上的水珠反射的阳光有些刺眼，随着身体的大幅度动作而洒下点点水光。 战斗显然并不激烈。 周身的衣物虽然已被浸湿，但配合着达达利亚开朗的笑容以及鲜艳的发色，整个人的姿态竟是没有丝毫狼狈，反而展现出一种阳光豪爽的气质出来。 如此景色在场的几人显然都没什么兴趣。 哥伦比娅就不多说了，安安静静的跟在左汐边上，无聊就伸魔爪扯下一根头发把玩……当然是左汐的头发。偶尔也会戳一戳后者的腰——她发现对方的腰部很是敏感，稍微戳一戳就会有很大的反应。然后就以此取乐，左汐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娜塔莉娅更过分，一门心思都在左汐身上，那眼神就没离开过左汐半秒。明明藏镜仕女的服饰是遮住眼睛的，也不知道她和哥伦比娅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表现出眼神这种东西的。 罗莎琳的眼睛倒是看着达达利亚的，只不过那眼神嘛……无不带着嘲讽与嫌弃。 只是眼神嘲讽还不够，罗莎琳朱唇轻启，说出来的话是一点不给面子。 “不过是一堆魔物罢了，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自豪。 呵，不愧是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吗？” 嘲讽了达达利亚还没完，连带着左汐也受到了溅射伤害。 “实力提升自然值得欣喜，像你这样年岁的人恐怕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实力提升带来的快乐了吧。” 阳光大少年好像也没有看上去那么阳光，身子很是随意的找了块礁石靠了上去，故作姿态的伸了个懒腰。末了才回怼罗莎琳的话。 这两人的拌嘴几人早司空见惯，又或者说，执行官内部互相出言不逊才是常态，这两位只是更不客气而已。 至于为什么达达利亚会这么高兴，当然是因为得到了左汐的“官方认证”。 毕竟自从对方成为执行官起，自己赢的次数就屈指可数。 为数不多赢的那几次也是因为机甲还没迭代。 对方也在一直搜集自己的数据，毫不客气的说，对于自己实力的变化情况，左汐比他自己还清楚。 既然左汐都这么说了，那自己的实力应该是有确实的提升。 “啪啪。” 不大，但足够让所有人听见的拍手声从后方响起。争吵中的二人循声望去就看到了左汐放下双手的一幕。 “无聊的争吵就到此为止吧，我亲爱的同僚们。” 海风徐徐吹过左汐的脸颊，带着黑色的头发微微晃荡。华贵的衣物和手中的手杖相得益彰，配上他脸上从容的笑容以及口中平静的话语，领袖的气质展露无余。 在场无一人不强于左汐，此刻却无一人出声反驳，就连向来高傲的罗莎琳也只是轻哼一声便不再有所表示。 “很好，那么，开始我们的正事吧。” 第47章 帮忙恢复奥赛尔实力呗? 璃月这片大地上曾存在过不少强悍的魔神，在魔神战争时期，这片土地的竞争最为激烈。 随着帝君赢下魔神战争，带领众人建立璃月港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许多传说中的魔神都被人淡忘了。 但有那么一位是璃月人绝对不会忘记的存在。 它的名号能让小儿止啼，大人闻之色变。他就是漩涡之魔神，奥赛尔。 要说奥赛尔强不强？那肯定强。具体有多厉害呢？ 之前也说了，魔神战争时期的璃月，强横的魔神多不胜数。但到如今几乎都死绝了。 唯独奥赛尔留存了下来，被封印在这孤云阁之下。 厉害的不一定能活下来，但是能活下来的一定厉害。 据传闻所言，这孤云阁就是曾经帝君掷下的岩枪所成，山体既是用于攻击的武器也是封印本身。 如果想要解除封印该怎么做呢？最笨的方法就是把孤云阁给炸了。 不过左汐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无论是百无禁忌箓还是找钟离要来的封印之法都能解决这个问题。 说实在的，这一趟其实只需要左汐一个人来就可以了。但是海上自己没有护卫，所以他还是恬不知耻的把几人给带上了。 罗莎琳其实是不太愿意的，但是左汐搬出为女皇大人效力的名头，罗莎琳也不能完全无视。 虽然一路上罗莎琳的怨念都快化成实质，脸上不爽的表情一刻都没消散，但好歹还是跟过来了。 和若陀龙王一样，历经几千年的磨损，奥赛尔的神智早已不复当初，并且因为封印的缘故，磨损不止消磨了他的神智，还侵蚀了他的实力。 现在的奥赛尔，即便全部解放也不复当年威能了。 这怎么行呢？这个样子还怎么为左汐所用呢？想要发挥他的价值，这点实力可不够看啊。 所以左汐此行的目的一是消磨对方为数不多的神智，二是为对方恢复曾经的实力。 即便不复巅峰实力，也不能相差太多。为此他特地请教了钟离。那个场景他记忆犹新。 …… 俗话说，你只能在请仙典仪上看到岩王帝君，但你能在璃月的任何地方看到钟离。 而名为钟离的角色，刷新点就那么几个，左汐找起来并不费劲。运气比较好，第一站在三碗不过港就找到了品茶听书的钟离。 “彼时的璃月，海中有大魔侵扰，山间有恶螭盘踞。 岩王帝君召集众仙，誓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说书人田铁嘴仍在颂唱着岩王爷早期带领众仙赢下魔神战争的故事。这也是璃月港里千年来经久不衰的，百世传唱的经典。 这人一老，就喜欢缅怀过去。 历史的长河在这古老的土地奔涌了不知多少年岁，而钟离在这长河之中也沉沉浮浮，至今已有数千年了。 这经典的故事总能助他想起当年意气风发的自己，也能让回想起被历史淹没的故友们。 时间带走了他的老友，磨损在消磨他自身。 终有一天，他也会在磨损之下去见自己的老朋友吧？ “欲买桂花同载酒，只可惜故人……” “在这儿哟！” 说这话的人当然不是温迪，钟离闻声望去，一张随和但没什么精神的笑脸出现在视线之中。 在打破气氛这一块，左汐是专业的。 明明笑容很和煦，但却有种莫名欠打的感觉。 钟离放下茶杯，向着左汐微微点头算是问好。随即伸手做请姿态，示意对方落座。 “左兄，别来无恙啊。” 钟离当然不会被这小小伎俩弄破防，他的老友之中也不乏心性顽皮之人。 这等小玩笑早在数千年前他就适应了。 “近日杂务缠身，比不得钟离兄的清闲自在。” 摇了摇头，既是自嘲活的像社畜的自己，也是嘲讽退休人员无所事事的生活。 只是这嘲讽之中，羡慕嫉妒的意味是怎么都压不住啊。 “左兄前来，所为何事？需要帮助尽管开口便是。” 钟离手里握着茶杯却未抬起，转向左汐很是随意的询问对方的意图。 这句话本来就只是客套而已，据他所知，对方的计划准备在前日已经完成，此番过来应当是没什么要事才对。 “钟离兄这么说，那在下便不客气了。 实不相瞒，在下确实有一事无能为力，只能请钟离兄出手相助。” 左汐勾起嘴角，露出一副就等你这句话的表情。 “但说无妨。” 吹了吹刚倒好的茶，钟离虽有些意外，但合作盟友的请求听听也无妨。本质上也是为了璃月，所以他没什么不满的地方。 端起茶杯准备品味这第三杯的清香，顺便等候左汐的下文。 但这下文让他抬起的手停顿在了半空中，古井无波的双眸似有鎏金在流淌。 “能否请钟离兄帮助在下恢复「漩涡之魔神」——奥赛尔的实力呢？” …… 在说出自己要帮奥赛尔恢复实力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左汐感觉钟离要变回摩拉克斯了。 坐在礁石上回想着当初的那副场景，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还好说服了对方，否则他很难保证钟离不会把他当成漩涡余孽派来的卧底。 终究还是我左汐技高一筹哒！ 在孤云阁顶安装好左汐自己的装置后他来到封印之处，将钟离交给他的东西贴在了封印口。 届时等奥赛尔冲破封印，这两个东西就能发挥它应有的用途了。 “这就完事了？这么点事你自己做不好？还非要拉上我们？ 呵，凡人的想法真是难以理解。” 抱着手，罗莎琳斜眼眼睛看着左汐，眼里尽是不满之情。 为这么点工作量而兴师动众，罗莎琳实在是有些恼怒，这让她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大局为重，她没有大打出手，但出言讽刺是少不了的。 “你们这些「特殊」的人没有必要理解凡人的想法，我的想法也没有让你们理解的义务。” 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但是说出的话确是冰冷无比，左汐就是笃定她不会动手，口头上越发放肆了起来。 开玩笑，左汐怎么会告诉她自己是因为海上没有护卫才叫上一行人的呢？ 不带罗莎琳也可以，但是看着她摸鱼比自己工作还难受，所以强行把她带上了。 第48章 计划——重现魔神战争的一角 孤云阁的布置完成，至此，任务最简单的部分终于结束了。 为什么说左汐的计划疯狂呢？ 他原本的计划是复苏若陀龙王的怨念体或者完全解放奥赛尔。 不论是怨念体的若陀龙王还是完全解放的奥赛尔，都不是全盛时期的力量。 这种程度的考题虽然超纲，但是有钟离兜底还不至于完全没法解决。 但要是想在不靠钟离，且在旅行者参与的情况下拯救璃月港，这两个考题显然不行。 原本半解放的奥赛尔都是在众人众仙合力使出浑身解数后才解决的。这还是损耗了一个天基武器之后的结果。 若是完全体奥赛尔或者怨念体若陀龙王的话，凭他们现在的实力很难通关。 为此左汐苦恼了好一阵子，甚至于他都想先把荧绑去须弥和稻妻摸一下神像再回来。 四元素力的荧有概率单刷正机之神，那面对这两个不完全的魔神级战力应该也有一战之力。 可是可是这样会大大破坏荧的旅行规划，左汐还是希望荧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旅行。 于是乎他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既然单一方难以解决，那么我两方都放出来又如何呢？ 稍加引导，把两方放在一起，以他们磨损至今所剩无几的神智，见面就掐架的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在稍微利用一下双方对摩拉克斯的怨念，那促成双方大战的场面实际上并不困难。 等双方分出胜负后，璃月只需要从胜者的手中拯救自己的国家就行，经过一场大战，胜利的那一方也定然不在全盛的姿态。 这样一来，璃月港所要面临的考验就从从魔神级战斗力的正面进攻下守住璃月并击败魔神，变成了从两方交战的余波中守护璃月，然后战胜大战的胜利者。 这两者的难度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第二个方案从难度上来说恰好合适。 但是要实现上述猜想的根本条件是——双方的战斗力差距不能太大，至少不能一边倒。 磨损对若陀的实力消耗并不大，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损耗。再加上摩拉克斯念及旧情，用的封印手段不会对被封印者造成太大影响。若陀的实力即便不是巅峰也差不了多少。 反观奥赛尔，钟离是一点没留手，岩枪像下雨一样下，奥赛尔的实力折损非常严重。 这要是让双方碰上了，不说瞬秒吧，但奥赛尔肯定无法完成消耗若陀的任务。 这可不行，没怎么消耗的若陀可不是区区璃月能抵挡的。 所以他才要找钟离恢复奥赛尔当初的实力，这样才能算得上同层次的竞技。 “这才能称得上重现魔神战争的一角啊，斯卡拉姆齐！” 面朝着遥远的稻妻，左汐的神色得意洋洋。 撼山震岳的龙王对阵漩涡之魔神，这种场面在当年的魔神战争中也是最顶尖的。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两大魔神级战力的复苏必然会扰乱地脉，届时璃月这片土地定然会魔物横行。 而且作为漩涡之魔神的奥赛尔，解除封印时又没有太多神智。 遵从本能的的情况下掀起海啸几乎是必然的。 若陀那边也是一个道理，移山填海，天崩地裂可不止是形容词。 要解决这些问题，光靠千岩军是不够的。若是说作为港口国家，一定会有应对海啸的办法，那地震呢？碎石呢？这些都需要人手。 想要完美解决，璃月还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外援。这个外援，愚人众当然是不二之选。 但是七星大概不会这么认为吧？他们会以为愚人众别有所图……实际上确实如此。 但是无论是布置器械还是参与支援都需要七星的首肯，否则就是外交事故。 只是外交事故还好，反正愚人众已经习惯了。但是如果处理不当甚至会变成小规模战争。 在接下来的考验到来之前，千岩军经不起任何的损耗了。 “唉，明明我为了璃月港鞠躬尽瘁，这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还尽给我使绊子。 要不是为了那颗神之心，我才懒得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呢。有这时间，我「天父」都快设计完了。 要是用来研发「海姆达尔」或者「赫菲斯托斯」，不管哪一个现在都应该竣工了……唉，全都是为了女皇大人啊。” 望着海面，左汐一边抱怨一边在心里思索接下来的对策。 相比于奥赛尔和若陀，果然还是璃月港内部的布置最困难。 区区魔神哪有人心可怕呢？ “我听左兄抱怨许久，颇有感触。 但也正因这复杂的人心，人类才能闪耀出任何生物都难以比拟的光辉不是吗？ 就像左兄你，明明作为人类却达到了神明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人类群星璀璨，左兄你就是最为耀眼的那一颗啊。” 随着太阳西落，璃月港口的两道人影逐渐被拉长。 钟离对左汐的赞赏之词从不吝啬，以他神明的眼界来看左汐也完全配得上这样的赞美。 虽未亲眼所见，但邻国的事迹他也有所耳闻。 那等机械造物，怕是只有那个失落的国度能比肩了吧？那也是个凝聚人类璀璨智慧的国家啊…… “我还差得远呢，钟离兄就别捧杀我了。” 左汐微微摇头，苦笑了一声，只当这是钟离的客套话。 以他自己的视角来看，自己确实还差的远呢。 至少，自己现在拿天理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没有任何头绪。 况且，自己的短板也非常明显，远没到高枕无忧的时候。 就比如现在，他就在为璃月港的事苦恼不已，心里腹诽着璃月人的同时，连带着旁边摸鱼的神也一起骂。 “我说钟离先生，虽然我们签了协议，但这说到底也是为了你的璃月吧？你这么悠闲不如帮我想想办法？” 用死鱼一样的眼神白了钟离一眼，左汐没好气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呵呵，听闻左兄常言——凡人亦有凡人的智慧。 相信以左兄的智慧，解决这种事想必不难，在下静候佳音即可。何须画蛇添足，徒增笑话？” 难得的，钟离那张脸上也会露出笑容。如果他没有三言两语把自己撇干净的话，左汐说不定还挺乐意看他多笑一笑的。 “你们神，真是一个也靠不住啊。” 第49章 蒙德真好啊 太阳早已落下，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左汐的身上。 人们从后方看去能看到的只有拉长的影子，以及漆黑的剪影。 他思考的时候就像一座雕像，安静、沉稳、让人不愿打扰。连码头处落脚的鸽子都不介意落在他的身旁。 沉思者、鸽子、月色，三者完美的融为一体，散发着别样的美感。 远处的千岩军很早就发现了左汐，有心上去提醒对方，但又不忍心打破这宁静的景象。 于是只能在巡逻的时候多往这边逛一逛，以免这安静的沉思者出什么意外。 璃月的夜晚也并不平静，街道上，码头边，熙熙攘攘的都是行人。 有的是水手、有的是旅者、也有冒险家协会的冒险家、更有两情相悦的佳人。 很快有人注意到了矗立在码头边上的左汐，随意张望的人们目光落到此处便再难移开，路过的行人匆匆一瞥便在此驻足。 人们很快就聚集了起来，安静的围观这看似寻常却充满难言魅力的景象。 冥思苦想不得要领，如今璃月这盘棋局，自己既是执棋人也是棋子，既已入场，在出现僵局的时候没有外力就难以打破。 之前的僵局是自己这个外来者打破的，如今的僵局又该找谁破局呢？ 外部力量……中立……好像还真有那么一个势力满足这个条件。 时间线上来说稍微早了些，需要一点点看来需要一点点催化了。 风龙废墟已经被自己炸了，蒙德官方在进行清扫。听闻前些时日石门已经通路，看来清扫已经完成了。 这样一来，那个东西应该已经到了蒙德官方手上。 “稍微有些麻烦了……不过也好，至少已经找到打破僵局的办法了。” 鸽子被这呢喃惊飞，人们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却发现码头边上那人儿早已不知去向。 局面，被他的轻声细语打破了。 人们左顾右盼，人们交头接耳，人们都在互相确认刚才那如梦似幻的一幕是否真实。 “那是真的吗？” “你也看到了吧？” “可是人去哪儿了？” …… 他们都确信自己的眼睛，却又无人能说清那人的去向。 自那以后，夜晚的码头似乎更为热闹了。 码头人流量的异样很快就递到了凝光三个小秘书的桌子上。 “码头夜间人流量突增，据说是因为一个在海边思考的人？ 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情报啊？这种情报怎么会传到这一级？前面的人都是饭桶吗？” 因请仙典仪上的突发事故，这段时间璃月管理层上上下下都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 这种都市怪谈一样的情报如果换做平时，绝对到不了她们这里，在前几级筛选之中就会被核查、验证最后呈递解决方案。 她们审查之后，只需要交给凝光批准通过就行。 可现在到自己眼前的却仅仅只是情报，以及一些以推测居多的注释。 紧绷下的神经一下子被点燃，百闻忍不住发了一通火。 发泄之后，随手将之压在最下方便继续处理别的情报了。 …… “蒙德欢迎您，陌生而可敬的客人。” 来到蒙德城，守门的依旧是那两个熟悉的人名。 劳伦斯开口致敬——在城门处把守和接待，这就是他们的日常工作。 微风轻拂、阳光和煦，传闻蒙德城内受到风神的祝福，永远不会下雨。 这是被自由之风眷顾的土壤，所以这里一直都是这样阳光明媚，充满生机。 问：愚人众执行官来到蒙德城之后会去哪里？ 答：当然是琴团长的办公室啊，难道还能是歌德大酒店？ 在琴看来，没有左汐的蒙德，连空气都香甜了几分。加起班来也更有劲了。 这么说吧，自从左汐离开蒙德返回至冬后，她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对方没有对蒙德造成实质上的损害，但左汐待在蒙德的这段时间给她带来的麻烦却一点也不小。 不是什么实质上的麻烦，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压力。 而且对方在琴看来称得上是胆大妄为，千年的遗迹说炸就炸了……好吧，虽然那个地方也不是第一次被炸了。 虽然她一直深爱着蒙德，但直到左汐离开蒙德她才真正意义上的感觉到，没有执行官的蒙德是多么的美妙啊。 以前的自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为了美妙的蒙德，自己还要努力加班才行。 元气满满的琴团长给自己加油打气，喝了一口用于提神的咖啡后就准备投身于新一天的任务之中。 瞥过边上用于接待的座位，上面已经坐了一个璃月模样却身着至冬服饰的人。 那人的笑容看上去很是平和，只是好看的脸上总是带着难以掩饰的困倦，就和之前的自己一样。 可能也是这个原因，他的面前除了一本书之外还摆放着一杯咖啡……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从自己壶倒的。 看到自己看向了他，他还很是有礼貌的挥了挥手，出言回应。 “代理团长大人，别来无恙啊。” 看来这几天的加班确实有些过了，都出现幻觉了，居然还是那个魔鬼……真晦气。 琴单手扶额，如是安慰着自己。 她什么都知道，她只是不想面对。 “代理团长大人，工作固然重要，但您的身体也是重中之重。 可能您自己不清楚，实际上这个蒙德没有巴巴托斯不会有任何问题，但如果您病倒个几天，整个蒙德都要瘫痪。” 杯中的咖啡很符合左汐的心意，不自觉的多喝了几口才放下杯子。转而很是诚恳的向琴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开玩笑的说，这个蒙德没了琴得散。 “我没问题的，左汐阁下突然来访是有什么事吗？” 琴放下扶额的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了出来。 做足了心理准备后，她终于肯正确面对现实了。 左汐其实挺喜欢蒙德的，在这里可以不用过的那么累，就比如现在，琴虽然说的也是官话，却远没有凝光那么有心机。 和凝光说话自己得提起心思勾心斗角，和琴对话则是随意放松了许多。 蒙德真好啊，以后常来吧。 左汐如是想到。 第50章 我来拿回我的战利品 “我吗？我当然是来回收我的战利品啊。” 身子往椅子里缩了缩，左汐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说出了这句话。 风龙废墟是他炸的，深渊教团是他清理的，那里面的东西我回收一下没什么问题吧？念在你们帮忙整理战场的份上可以分你们一点，但我得先挑。 琴听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炸了蒙德的遗迹还没完，还想向蒙德索要战利品……简直欺人太甚。 “莫塔尔先生，请注意你的发言，您炸毁蒙德重要遗迹一事我们还未向你追究。 如今你却反过来向蒙德索要本就属于蒙德的文物，你不觉得这不太合适吗？” 琴双手撑桌，缓缓站了起来，身体前倾，妄图给到左汐一点心理压力。言语中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和无奈。 但是左汐根本不管他，喝着咖啡看着书，嘴里说着恬不知耻的话，脸上看不出一点压力。 良心？那是什么东西？ “代理团长大人，这边是今天的要处理的文件……嗯！你怎么……咳咳，原来是有客人啊……” 来者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而入。手上抱着一堆高过头顶的文件，看样子应该是用脚推的门……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由于文件的遮挡，凯亚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左汐，从文件后方探出头来，本是想与琴交接文件。 却没曾想看到了一个让他难以忘怀的人。 说实话，看到左汐的一瞬间，凯亚脑瓜子嗡嗡的，不比琴好多少。 与琴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凯亚有些沉重的走到琴的桌边放下文件，然后当仁不让的接下了应付左汐的职责。 “唉，代理团长大人每天都要处理如此之多的文件，可真是辛苦啊。 说起来，左汐先生也太见外了吧，来蒙德游玩居然不提前会知一声，我们也好做一些接待的准备啊。” 你千万是来游玩的啊…… 凯亚也在心里如是安慰自己。 “凯亚先生真是太客气了，如此盛情，在下真是受宠若惊啊。 既然凯亚先生这么热情，那稍后在下定会前往晨曦酒庄登门拜访。” 要说第一台耕地机最有可能的去向，自然是那位爱收藏的迪卢克老爷了。 但左汐的目的并不在此，耕地机的下落他有更好的办法探查，去晨曦酒庄只是为了给迪卢克添堵而已。 “哈哈哈哈，那可真是件好事，相信我那位兄长大人一定会开心的。” 听到左汐有去晨曦酒庄的打算，凯亚看他都变得有些顺眼了起来，兄长大人一定会很热情吧？ 在以为自己会轻松一些的时候，左汐很快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在那之前，也麻烦凯亚先生带我领略一下蒙德的风光了。 上次来蒙德是出公差，都没什么机会好好见识一下这座自由的城邦，凯亚先生看起来就是那种很擅长娱乐的人，这几天就多叨扰了。” 凯亚摊开的双手微微颤抖，脸上的笑容险些绷不住，去晨曦酒庄之前都要由自己负责……虽然本来就是有这个打算，但还是难免有些悲哀。 但是凯亚转念一想，这样也有理由一直跟着对方，总比放任他归隐暗处来的好。 这么想的话似乎这也是一件好事？ 很擅长从多个角度考虑问题的凯亚很快就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跟着对方的工作量或许比想象中要少很多。 只是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希望不是什么离谱的事情…… “说起来，刚才在门口似乎听到二位在交谈呢。不知道方不方便说给我听听？” 找了个接近左汐的位置坐下，凯亚尽量让自己显得放松一些。他此刻有些忐忑，毕竟他不知道左汐是会藏着掖着暗戳戳的干坏事，还是直接给他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看琴的脸色，想必是后者了。 果不其然，左汐一点没藏着的将刚才对琴说的话复述给了凯亚，完事还补充了一点自己的看法。 “我认为代理团长大人的看法有失偏颇。 首先，我替蒙德解决了这么多麻烦，深渊教团一事蒙德方面更是完全没有出手，全由我方完成。 其次，风龙遗迹里的东西也很难说得上全是蒙德的文物。据我所知，里面的遗迹守卫可不少吧？这也能算得上是蒙德的文物吗？ 最后，就连清扫环节也很难说全是蒙德的功劳，蒙德的愚人众也是出了不少力的吧？” 一口气列举了三个观点，琴缓缓坐回椅子上，额头上的青筋逐渐消散，转而脸上浮现出说不出的无奈……这些事情，真的没办法反驳呢。 若非大团长出征，这些事本不会发生的……自己果然还差的远啊。 “代理团长大人已经做的很好了，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换成那位大团长，应该也不会做的比你更好，所以你大可不必妄自菲薄。” 看着盛势逐渐衰退的琴，左汐很快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这位代理团长大人能力其实非常出色，但是对自己的认知总是有所欠缺。 这种情况下总是会将自己与大团长相比，总是会想如果换成对方这个时候会做些什么……等什么时候她对自己有了正确的认知，什么时候她就会迎来蜕变。 幼狮，狼的影子，但谁又能说影子不能散发出属于自己独特的光芒呢？ “你……！不，还是谢谢左汐先生的提醒了。但您所说的事还有待商榷，在商议出结果之前，还请先生尽可能的享受蒙德自由的气息吧。 凯亚，左汐先生的接待工作就交给你，你们应该会聊得来。” 一瞬间，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自己的心思仿佛被对方所洞穿。但很快她就掩饰了起来，随即摇摇头下达了逐客令。 事实上也和她说的一样，这件事并非没得商量，而且愚人众此时在蒙德的声望前所未有的高，如果完全不听对方的意见，自己这边可能都会有不满的声音。 不过可以商议不代表全权同意，还需要自己这边的高层表决商讨方案才行。 在此之前，只能让凯亚跟着对方了。 第51章 你，刚才似乎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啊 “这就是蒙德的图书馆吗？真是精美，啊，丽莎小姐，好久不见啊。 打扰到你休息了，实在是抱歉。” 拿到第一台耕地机不是根本目的，目的在于背后的深渊教团，这种事情急不来，他需要一个契机。 换而言之，现在是摸鱼时间！ 这次一定要把上次的遗憾给补上。抱着这样的心理，左汐第一站选择了最近的西风图书馆。 其实他第一站就想去旁边的禁闭室的，可惜那里不对外开放，于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西风图书馆。 这里的书籍琳琅满目，下至儿童读物，上至高深的元素书籍，应有尽有。当然，左汐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蒙德的机械水准给他们一百年也追不上左汐。 这里的机械书籍在他看来就和看宝宝巴士差不多。 蒙德城里称得上有研究能力的人，在左汐看来只有两个——「蔷薇魔女」丽莎，也就是这里的图书管理员；以及「白垩之子」阿贝多，即西风骑士团的首席炼金术师。 严格来说，遗迹守卫应该不在这两个人的研究范围内。但其中的动力问题涉及地脉，这方面两人恰好都有所涉猎。 闲着也是闲着，逛街的同时稍微调查一下也不碍事。 由于雪山有些遥远，上次的事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所以他的目光就转向了近在眼前的丽莎。 没记错的话，对方的炼金工坊好像就在图书馆的某处地方吧？ “哈~哎呀呀，我说是谁来了呢，这不是左汐小先生吗？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姐姐我这里来了啊？” 正值上午，丽莎正趴在自己图书管理员的工位上小小的打着盹儿。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画面安静而唯美。 感到有人靠近，她很快就醒了过来。 无视掉边上凯亚投来的看同类的目光，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随即调笑着向左汐打了个招呼。 不同于另外三人，她对左汐倒是没那么多头疼的想法，这本来就不在自己的工作范围，就让其他人头疼好了。自己只需要知道这是一个聪明帅气的小哥就行。 ……虽然你很大，但是也不能说我小吧！ “难得来一趟蒙德，想着许久未见丽莎小姐，便来这图书馆碰碰运气。感谢女皇大人的眷顾，这一趟没有白来。 丽莎小姐还是那么的……悠闲啊，这可真是令人羡慕。” 委婉的吐槽了一下对方上班摸鱼的行为，也表达一下自己的羡慕。 没办法，他这段时间真的是忙的不可开交，为了璃月那点破事他是操碎了心。 “呵呵呵呵，既然来了蒙德的土地，那小先生就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相信自由的风气会让你放下心中所有的烦恼的。 说起来，最近我也没那么悠闲呢，突然多了一堆东西等着我去研究……” “咳咳，丽莎小姐，我看你们两很是投缘嘛，倒是把我给排除在外了。” 凯亚适时的打断了丽莎的话，丽莎对左汐总是缺乏危机感，再这么下去他怕该不该的都被丽莎抖出来了。 丽莎也很好的接受到了这个消息，虽然有些不以为意，但还是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而笑盈盈的看着左汐，半是开玩笑的说道。 “……是这样么，小先生可真是坏心眼啊~居然想从大姐姐这里套话，真是坏孩子呀。” 左汐有些无奈，他真不是故意的，纯粹是从璃月过来还没来得及转换心态，习惯性的就从周围套取信息了。 他也懒得解释，反而说起了丽莎在须弥的那位师弟。 “听闻丽莎小姐曾在须弥进修过，还过得了「蔷薇魔女」这等称号，足以见得丽莎小姐的天资是有多么惊人啊。 说起来，我曾在须弥见过赛诺先生，那位先生也同丽莎小姐一样实力出众。我和他见面的时候，赛诺先生表现的可是相当热情啊。在这里我也向他给丽莎小姐带个好。” 赛诺么？他好像不是那种热情的性格吧？几年不见变化这么大吗？ 她倒是没往冲突这方面想，虽然左汐是愚人众执行官，赛诺是大风纪官，二人看似是水火不容。 但大风纪官执法也需要一定的证据和手续，不可能单纯因为对方是执行官而大打出手。 而面前这位，如果真在须弥弄出什么事，动静应该不会太小，蒙德这边不应该收不到消息。 所以那位师弟的性格是真的变热情了？ 左汐弄出的动静不算小，只不过事后很少有人记得，有点印象的人都以为是一场梦。所以事情没有传开，进而导致丽莎今日的误会。 “想不到这些年没见，我那位师弟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啊……下次再见到他，替我向他问个好喔，也顺便问问师父他老人家的近况。” 丽莎和她的师父其实是有书信往来的，但托人问好和书信所代表的意义不一样。这两者并不冲突。 “哎呀呀，这么快就到午饭时间啦，和小先生闲聊的时间总是过得轻松又惬意呢。 凯亚，小先生，不如一起吃顿饭？就猎鹿人如何？姐姐请客哦~” 一个上午什么都没干，单纯的聊天睡觉，这么爽的工作我也好想要！ 这是左汐心里无声的呐喊。 “唉，丽莎小姐可终于想起我来了，看你们相谈甚欢，我被冷落在一旁真是坐立难安啊。 难得丽莎小姐请客，哪有不给面子的道理？你说是吧？左汐先生？” 凯亚很是自然的搂着左汐的肩膀，这是他拉近关系常用的伎俩，同时也能借短暂的身体接触来判断出对方的身体素质。 听闻迪卢克所言，左汐应当是真的不会战斗，这么近的距离不论做什么都非常方便。以对方的战斗素养应该是很难做出有效反应的。 最好的情况下甚至…… 但他的考量很快就落空了，伸出的手还未接近左汐就被什么东西拦了下来，接触的位置出现了轻微的空间扭曲，金属的光泽一闪而逝。 左汐处于异空间的防御系统自动触发了。 既然这套系统会触发，那么说明系统判定对方的行为有一定危险，且带有恶意。 现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凯亚随性的笑容消失不见，丽莎也很难再保持那种慵懒的状态。 因为他们面前的人——左汐，此刻正眯着眼睛看着凯亚。只见他凌空抓取，铜黄色的面具出现在了他手中。 缓缓扣上面具，气氛随着他的动作进一步变得紧张。 他脸上带着冰冷的笑容，口中的话语让凯亚止不住的眼皮发跳。 “凯亚先生，刚才似乎有什么不太好的想法啊。” 第52章 沉默是今晚的蒙德 “凯亚哥哥，你是来陪可莉玩的吗？” 禁闭室里，天真无邪的小可莉正为有人来陪她而开心的蹦蹦跳跳，凯亚骗起小孩子来也是一点不心软。 “是哦，凯亚哥哥是专门来陪小可莉玩的。” “凯亚哥哥是好人！可莉的禁闭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一会我们一起去炸鱼吧，啊……别告诉琴团长好吗？” 正在骗小孩子的凯亚动作一顿，可莉的禁闭时间结束了，他的禁闭时间才刚开始呢。 …… “十分抱歉，莫塔尔先生。 这件事是凯亚做得不对，我替他向您道歉。” 琴向着左汐微微躬身道歉，作为代理团长这歉意可以说是十分有诚意了。 “无妨，兴许是凯亚对我的误会太大了吧？我可以理解的。 况且，这毕竟是你们的地盘不是吗？我这外来之人势单力薄，琴团长大可不必如此啊。” 左汐坐在沙发上，尽可能的装出一副受惊的模样。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压根就不想装，得意的脸色根本不带掩饰，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向蒙德发难的理由这不就来了吗？ 凯亚真是个大好人啊！ “真的非常抱歉，莫塔尔先生，请相信我，这件事蒙德一定会给您一个让您满意的处理方式。” 这种情况要说不是对方下的套她都不信，可那又能怎样呢？凯亚的小心思不仅被猜了出来，还被当场抓获，为了安抚对方，只能先把他送进禁闭室里。 本来凯亚是很擅长处理这种事的，所以琴才会默认他让跟着左汐，可谁能想得到凯亚连一天都没撑过去，这才一个上午就踩进了别人的圈套里。 如今的状况很不利，基本上对方提出的条件自己这边很难拒绝，否则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的是自己这边。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代理团长大人。 希望之后的面谈中贵国真的能拿出足够的诚意。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记得让凯亚先生找个时间去提醒他义兄，这段时间我会抽空登门拜访的。” 看着目的差不多已经达到了，左汐摆手告退，来了蒙德好像还没联系优菈呢，哪有时间应付这些神经质啊。 出了西风骑士团，左汐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天使的馈赠。 很可惜的是，今晚卢姥爷并没有来值班，优菈也没来喝酒，只不过倒是捡到了一只醉酒的吟游诗人。 “一杯午后之死。” 巡视了一圈也没看到优菈，左汐也没有找座位的心思，直接坐在了吧台上开始点单。 “好的，请客人稍等。” 虽然看到了温迪，但左汐没有帮他结账的意思，自己已经包了他三年的酒，不用说他肯定也会记在自己账上。 这吟游诗人最近都不卖唱了，基本天天都在往天使的馈赠跑。 一开始查尔斯还很奇怪，因为这个诗人不经常来天使的馈赠，一般隔几天才会来一次。每次来都抠抠搜搜的只喝一两杯苹果酿。 结果这段时间不仅天天来，而且还天天喝到喝不下才歪歪扭扭的离开，有时候甚至直接醉倒在地上。 更奇怪的是，每次他都是记账，而且账单都让送往了歌德大酒店。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难免让人怀疑，所以他曾拿着账单去歌德大酒店查证。 最让他意外的是，这些账账单居然都是真实有效的，愚人众那边不仅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很是客气的把账给结清，还客客气气的把他送回了天使的馈赠。 既然账单是真的，那他自然没什么话可说，再加上温迪一般不打扰别人，兴致来了还会免费弹唱一首。所以查尔斯也只当是每天多了一位固定的客人和随机上班的驻唱歌手。 通报给迪卢克老爷那边也回复不用管，那他一个当手下的自然不会多管闲事。这时间一长他都已经习惯了。 倒是左汐的突然来访让他很意外，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将消息送给迪卢克老爷。 以查尔斯对左汐的观察，他应该会喝很长一段时间才对。这个时间给卢老爷传递消息，应该能赶在他离开之前收到回复。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优菈不在的缘故，在东张西望了一会儿都没见到自己想看到的人之后。他只喝了一杯就选择了离开，离开之前还把那个日常喝醉的诗人给一并带走了。 家人们，捡只神，他想跟我回家！ 这还得了，哪有当着面捡尸的？正愁没理由把他拦下呢。 虽然两人都是男的，但两人都很眉清目秀，谁知道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这位客人，还请放下手中的人。蒙德虽然自由，但也不至于放任别人干这种事。” 查尔斯说的很是义正言辞，堵住了门后，把手伸向了左汐手中烂醉的吟游诗人，试图将之从左汐的魔爪手中救下。 可谁知这不伸手还不要紧，一伸手接近温迪的时候，醉哄哄的温迪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掉了查尔斯伸过来的手。 “……” “……” 这一下倒是把查尔斯和左汐两个人都给淦沉默了。 查尔斯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不想让自己多管闲事，自己好心帮忙反而是坏了人家的好事。 这……果然如此吗……怪尴尬的。 查尔斯不禁挠头，进退两难，杵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左汐心里也是无语死了，心里不禁思考把这家伙捡回去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自己的一世英名会不会就毁在了这个吟游诗人手上？ 现在丢掉假装无事发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沉默是今晚的蒙德，在无声之中，查尔斯默默让出位置。 左汐也默默离开了酒馆。 两人都当做无事发生，对的，无事发生！ 第53章 巴巴被脱丝 “那个，有话好好商量啊，能不能不要脱我的丝袜……不要啊，求求你了，松手啊！！” 歌德大酒店，顶层套房里。温迪死命的拉住左汐伸向自己丝袜的魔爪，遥想自己当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却要靠自己的双手来守护自己的丝袜……晚节不保啊！ “少废话，喜欢装醉是不是？那我就让你看看装醉是个什么下场。 我已经名声不保了，你小子也别想好过！把手拿开！让我看看！” “汐哥不要啊……” 左汐还是那个左汐，脸上却不复往日的平和。平静优雅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满目狰狞。 从他当着外人的面拍掉自己手的那一刻起，这丝袜他就必须给我脱下来。 …… 仔细观察了一下手里的丝袜，反复检查后发现确实只是普通的丝袜而已。 奇了怪了，普通的丝袜怎么会跟着一起化成风？莫非是衣服的问题？ 想到这里，左汐扔掉手里的丝袜，转头看向缩在角落里死死抱着自己膝盖的温迪，盘算着要不要把他外套也扒了研究研究。 感受到来自左汐充满恶意的视线，温迪不禁打了个冷颤。惊恐的看向不怀好意的左汐，颤抖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丝袜就够了吧？你还想干嘛？这里可是蒙德，我叫一声就会有骑士来救我，你可不要乱来啊。” 这老小子真会装，还演上瘾了还。 想逃不早就逃了？还搁这装装装，看的无语死了。 “你再装我就真动手了。” 懒得陪这个老戏精演戏，左汐很是无情的直接戳穿了温迪的演技。说着还很嫌弃的把地上的丝袜用脚往温迪那边踢了一下。 垃圾东西，还以为是什么神装呢……居然脱了男人的丝袜，呸，真晦气。 “你这人怎么这样！做出了那样的事，现在就不想负责了吗？ ……别别别，别动手，我不装了还不行吗？” 温迪正演的渐入佳境，气氛上来了一下子没收住。 结果看见左汐身边隐隐有什么东西正在解除伪装，温迪一下子就怂了。 不，他堂堂风神怎么会怕这种小玩意儿呢？他只是懒得和这个无礼的至冬执行官计较而已，绝对不是怕对方一个【弑神之枪】甩他脸上。 “嘁，算你识相。说吧，找我有什么事？难不成巴巴托斯大人看不惯有执行官在蒙德城晃悠，所以来亲自看看情况？” “喂喂喂，你搞错没有啊，没记错的话是你把我捡回来的吧？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吗？ 真是个朝三暮四的男人……别！我说我说！” 温迪本就是一只风精灵，这个物种调皮一些倒也算得上是天性。 但是那副在自己面前疯狂作死蹦迪的嘴脸还是让左汐青筋暴起，忍不住想揍人。 原来当初罗莎琳就是这种感觉吗？真亏她那个性格能忍得住不和我同归于尽啊。 回想起当初的自己，和现在的温迪貌似没有什么不同，这么想着，眼前的温迪竟然意外的顺眼了起来……等会儿。 有没有可能罗莎琳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拉着自己沉海底喂鱼的？ 眼见自己的思维发散的越来越厉害，左汐赶紧收拢心绪，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温迪身上。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我们的交易应该已经结束了才是。 我可是很忙的，摩拉克斯那边拜托我的事还没做完呢。” 关于对方的来意，左汐真有点想不明白。按道理他和温迪之间的交集应该在交易完成的那一刻就结束了才对。 虽说听摩拉克斯老爷子说，这家伙时不时还会说几句自己的好话，但左汐认为也仅限于此了。 “嘿嘿，你可是拯救了蒙德的大英雄啊，我来看看英雄有什么问题吗？” “娜塔……好吧，娜塔没跟过来。 安娜斯塔西娅，送客。” 左汐懒得废话了，不想说就不说吧，反正不是自己找他有事，这巴巴托斯真是太皮了。 “哎呀，开个玩笑嘛，这么严肃做什么。 好啦好啦，其实是艾莉丝女士托我给你带一封信哦。诺，就在这里。” 见左汐似乎真的已经没耐心了，温迪终于才停止了犯贱，说出了自己此行的来意。 “哦。” 左汐单手接过信件，然后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温迪。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不会还怀疑我吧？我冤枉啊。” 感受到了来自左汐的不信任，温迪“啪叽”的一下就坐在了地板上，随即顺势躺下，在地板上来来回回的打滚。 口中还哼哼唧唧的说些什么“嘤嘤嘤，你居然不信任我……”之类让左汐听了就想动手的话。 伟大的尘世七执政之一在地板上打滚。 这幅场面看起来实在是有些不真实，左汐都不禁怀疑是不是纳西妲串门带来的恶作剧了。 但是转念一想，这个神是巴巴托斯，这一切又都合理了起来。 盯着地上打滚的温迪好一会儿后，确定对方应该没有其他来意了，左汐才一边打开信读了起来，一边发出自己的疑问。 “送给我的信怎么会送到你手上？” 按理来说，艾莉丝的书信就算送不到他手上，一般也会送到愚人众。再不济也是送到西风骑士团，再由骑士团代为转送才对。 “事实上，这封信确实是连同另一封给可莉的信一起送往骑士团的。 但是被我无意中发现之后，就找琴要了你的那一份过来。怎么样？由伟大的风神大人亲自给你当信使，是不是非常荣幸？” “呵，不就是想偷看嘛，不用这么藏着掖着的。” “诶嘿？” 温迪右手握拳轻轻一敲自己的帽子，脑袋一歪，舌头一吐，再闭上一只眼睛。就这么“诶嘿”一声蒙混过关。 没办法，这两个把风龙遗迹里里外外“装修”了一遍的人凑在一起。要是不确认一下的话，他很怕某天蒙德迎来不是太阳，而是一朵朵的蘑菇云。 看了也就看了，念在对方没有藏着掖着，左汐也懒得计较。 一封信很快就看完了，大致意思就是艾莉丝听说了他炸毁风龙废墟的事，对此表示赞许。 同时信里还感叹后生可畏，这等行为颇有她当年的风采，该说两人可以多交流一下爆破的心得。 末了还说如果没事的话可以去和可莉接触一下，帮她带带孩子，相信他和可莉一定会很有话题的。 随信件一起寄过来的还有一张写签了名的嘟嘟可卡片，相当于是他在临时监护人那里的通行证了。 “哼，把我说的像是爆破狂一样……不过确实可以去看看可莉乖女儿……嘿嘿……” 虽然早就确认过了，但温迪还是难免为蒙德的明天感到忧虑……算了，交给琴他们头疼去吧！ 第54章 瓮中捉卢猫猫 使命完成，温迪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手中拿着自己的丝袜就从歌德大酒店正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看的安娜斯塔西娅瞳孔地震。 凡人大人原来……那木偶大人那边是怎么回事？难道木偶大人其实！ 赶紧甩掉心中奇怪的想法，按照凡人大人的吩咐回到房间。安娜斯塔西娅还想多活几年。 “今晚全体放假，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自己的房间。” 夜已深，一道戴着面具的红色身影开始在蒙德城内活跃。 咱们的暗夜英雄出动了，目标也很明确，就是歌德大酒店。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之前的交手他仗着左汐碍于和荧的关系不会下死手而偷偷保留了实力。目的就是探一探这个新任执行官的深浅。 一开始还不以为意，毕竟不论是泰坦还是巴德尔他对付起来都游刃有余。 不过如此……单体应对起来不难，但是成群出动会非常麻烦。 这是迪卢克给出的第一评价。 结果在对方念叨了一句什么模组之后，那个叫巴德尔的机甲的战斗模式突然变凌厉，前后落差之下，迪卢克差点翻车。 判断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之后，迪卢克佯装体力不支，想借此麻痹对手以寻求一锤定音的机会。 结果对方就这么停手了，还把天空之琴扔了过来。 总觉得有被羞辱到。 但是无论如何，结果令人满意。 不仅拿到了天空之琴，也对这个执行官的实力有了大致的判断。 实力绝对不弱，但并非完全无法处理。 这是迪卢克的第二评价，也是他到目前为止的最新评价。 听手下的人说这个执行官又回到了蒙德城，手下的人不可能是对手，所以下达了放任不管的指令后他选择了自己出动。 依照自己的判断，这位执行官虽然拥有实力不低的“护卫”，但本质上应该是脑力派，只要近身，应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好的情况下甚至…… 该说不愧是两兄弟吗？想法都这么如出一辙。 第二天琴又该头疼了吧？ 暗夜英雄不管这些，在他看来只要自己没被当场捉住，愚人众方面就没法给到实质上的压力。 以自己的实力，就算打不过也不至于跑不掉。 骑士团处理问题的方式还是太过于畏手畏脚了，非常情况就要用一些非常手段。 骑士团不清楚愚人众的所作所为，他迪卢克可太了解了。表面上似乎是帮助蒙德，但这个执行官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唯一令人费解的是，为什么巴巴托斯大人会如此信任对方…… 据今晚的情报所言，那个吟游诗人似乎又和那位执行官接触了，他得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行。 抱着上述的心态，迪卢克来到了歌德大酒店。 要想进去，当然不可能是大摇大摆的走正门。 这里的防卫虽然严密，但并非密不透风，单独行动的情况下并不是完全没有潜入进去的可能。 只要进到内部，很多事情就方便了。 早在愚人众包下歌德大酒店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研究这里的防卫情况了虽然有变化，但都有一定的规律可言。 而愚人众机器一样精密的运作反而让他能更好的把握住潜入的时机。 根据他的推算，凌晨时守卫会有一次换班，交接的时候酒店的侧面会有一段没有人的真空期。 这也要多亏这里是酒店而非专业的堡垒，否则建筑侧面这种地方不可能留有可供人通行的窗户。 凌晨一到，守卫果然开始撤离，迪卢克抓住时机，身手轻盈，像猫一样矫健的攀上墙壁翻窗入内。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也无人注意到这只悄悄溜进来的小猫咪。 除了空中那微不可见的微粒摄像机…… 潜入的过程异常顺利，顺利到不正常。迪卢克多年养成的敏锐直觉让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然而此时想要撤离已经来不及了。 往回望去，不知何时窗户已经被关闭，窗外也不再是夜色，而是不知名的铜墙铁壁。 “哼。” 冷哼了一声，迪卢克此时已经有些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撤离无望，落入圈套，想要完成此行的目的已经不太可能了。 尝试性的挨着敲了敲各个房门，果然没有任何人回应。 顺着走廊，迪卢克来到了一楼的大厅处，那里是大门所在。 虽然早有预料，但打开门看到门后的金属墙壁后，迪卢克的心还是沉了下去。 仿佛就是在等着他发现自己已经逃不出去这个事实，左汐那略显夸张的声音适时的在四周响起。落在迪卢克的耳中，惺惺作态。 “还请不要着急离开，我亲爱的朋友，欢迎你来到我的领地。 去顶层吧，那里有唯一的出路，以及通往我这里的钥匙。 路上有些小玩意儿，不成敬意。还请玩的开心，我尊贵的客人。” 配合，还是不配合？这在迪卢克面前从来都不是一个选择。 他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也没有陪别人玩耍的闲心。 他没有莽撞的尝试破坏墙壁，上次失利的经验告诉他，他最高功率的输出还不足以融化这些特殊的金属。 但他还有别的办法。 在名为莫塔尔的执行官来到蒙德之前，歌德大酒店曾有过一次规模不小的装修。 他秘密的弄到了费用清单，其中不少都是机械器具。 结合这个执行官惯用的战斗方式，不难猜出这里有一间属于他的机械工坊。 那么在这种时候，房间和自己的工坊，他会在哪里呢？ 比起房间，工坊才算是主场。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方才他巡视过一楼大厅，对这里的布局大概有所了解。大门正对的这面墙后方有一个相当大的空间没有对外开放，那么这里会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砸开看看就知道了。 常人在阻止别人入侵时，往往会着重加固房门。因为在潜意识里，那里才是供人出入的地方，可谁规定了进去一个地方一定要走门呢？ 从怀中摸出一个透明的试管，里面装着鲜红色的不明液体。这是他高价收购的炼金炸药，虽然无法炸开太厚的金属，但普通的墙壁绰绰有余。 我就不信你还能把整个内部给一并加固了。 扔出炸药，爆破的轰鸣声随之响起。 硝烟过后，迪卢克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一台台泰坦机甲摆放在一个巨大的空间里，眼部接连亮起红光——这是启动的征兆。 “很遗憾，我的朋友，你选错了。” 左汐的声音再度响起，落入迪卢克耳中宛如深渊的回响…… 第55章 饵 “要想制定规则或是更改规则，你首先就要拥有足够的力量去打破现有的规则。 这个道理无论是在神还是人身上都是适用的。 我很欣慰于你能有打破规则的勇气，也同样为你的莽撞而感到遗憾。 哦，不好意思，说的有些多了。 不论如何，接下来就让他们陪你玩一会吧，不会太久的，坚持五分钟吧。” 话音落下，一台台的泰坦随之完全苏醒。 汲取了上次的经验，左汐额外增加了一套散热系统，除去内部循环的方式散热外，在过载时选择将冷却剂以消耗品的形式带着热量一起排出。 这样虽然会加大冷却剂的用量，但带来的续航能力的提升是巨大的。 不过，这么多泰坦同时出动，应该也用不着这套方案了。 大厅中，迪卢克辗转在各个泰坦之间，利用体型的优势尽量创造出一对二甚至一对一的场面。 常规泰坦的机体高度在五米左右，差不多两层楼这么高。左汐御用的那一台属于实验机型，为了兼顾可跟随的目的而做了轻量化处理，只有三米高。 左汐的工坊打通了第一层和第二层，不然也塞不下这么大的东西。 在这有限的空间中，迪卢克很难发挥自己灵活的优势，但同样的，泰坦也很难做到行动自如。 辗转腾挪中，迪卢克艰难的坚持着。 这种距离如果不论是释放元素爆发还是使用炸药都很难做到不波及自己，更何况这两种东西还不一定能有太理想的效果。 最后很可能是对方还没破防，自己就被冲击给波及了。 好在左汐很讲武德，说是五分钟就不会让他多坚持一秒。 五分钟一到，迪卢克就被泰坦按在地上按的死死的。 余留下一台泰坦控制迪卢克，剩下的泰坦全都进到身后开启的空间门中待机去了。 泰坦一手抓着迪卢克，像是抓一只小猫一样提了起来，向着大厅里的某个方向走去。 原本空无一物的位置浮现出阵阵涟漪，将端坐在沙发上的左汐暴露了出来。 从开战至今，他一直都在这里看着，犹如欣赏笼中困兽。 “好久不见，迪卢克先生。 不得不说，您的伪装天赋实在有些糟糕，您能将身份隐瞒至今才是最让我意外的事。 蒙德人都是瞎子吗？还是说骑士团的那些人是傻子？ 愚人众不介意免费为蒙德提供视力检测和智力检查项目哦。” 只能说阴阳怪气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左汐随便小口一张就能让人血压飙升。 配合上他那悠闲自在的语气和端坐在沙发里的优雅身姿，迪卢克只感觉自己脑袋在冒血。 “哼，不必多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即便是被抓在手里，迪卢克自然是那一副冷漠的表情。真不知道是面瘫还是面部表情管理能力太强了。 “唉，为什么你们要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恶意呢？明明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你们自己主动找事啊。 我这个人宅心仁厚，心胸宽广，不会跟你们计较这么多的。明天我就带着你去找代理团长，具体怎么处置就看她的了。 呵，你要不要猜猜看，她是会第二天就顶着压力把你放了，然后在交涉之中处于绝对的劣势。还是大局为重，将你长期关押呢？ 我可是非常期待啊，代理团长大人那纠结的表情，不管什么时候都看不够哦。” 魔鬼，这个人一定是魔鬼…… 可惜我们的魔鬼大人，要去睡觉去了，没工夫陪一个男人聊天。 先是查尔斯，再是温迪，最后是迪卢克。 这一整晚都跟男人过去了，真是晦气。 …… “……唉，十分抱歉，莫塔尔阁下。 这件事，这件事……” “这件事你们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对不对？这套说辞我已经听够了。 蒙德的代理团长，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但是你不仅没有解决上次的事件，反而当晚我就遭到了袭击。 呵，蒙德可真行啊，这就是蒙德对待拯救了你们的英雄的方式吗？ 你们倒是知道怎么样才能一劳永逸……真是可惜啊，没能彻底解决我。” 强势的打断了琴的话，左汐不复往日的随和，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其实客观上来讲，一个使节在驻扎国遭到同行官员的袭击，当晚又再次遭到不明人物的袭击……不管怎么看这件事都错在蒙德，他们永远也解释不清楚的。 左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的就是让蒙德在这段日子里处于绝对的外交劣势。 基本上只要左汐有要求，他们就会有求必应，没有寰转的余地。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次的袭击事件我可以给你们解决的时间。 但是你们在风龙废墟的研究收获必须和愚人众共享。 遗迹里有关机械的一切设备，全都交由我来回收。” 说罢，左汐转身就走，没有给琴留下一丁点交涉的余地。 莽撞，就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 不久后，蒙德方面悉数答应了左汐的要求。 遗迹内的研究共享，遗迹系列的所有零部件及整机交由愚人众回收。 但蒙德方面也做出了要求，要求左汐必须以执行官的名义对蒙德民众宣称，两国交际依旧良好，共同负责了针对风龙废墟的研究和开采。以此来平息民众的呼声和疑问。 毕竟昨晚上在歌德大酒店的动静可不小呢，很多民众都注意到了那边的骚动，急需双方共同做出解释。 这也正是左汐想要的。 不仅获得了第一台耕地机，同时还非常自然合理的将这个消息传递了出去。 届时只需要稍稍泄露一下，愚人众发现某台耕地机非常古老，就能引起深渊那边的注意了。 包括深渊教团以及戴因斯雷布等人都会将视线汇聚在愚人众身上，到时候他们自然就会知道他们想要的东西在他左汐手里。 然后，他们就会跟着左汐的脚步前往璃月了。 呵呵，饵，终于下完了。 第56章 在?介不介意做个精神检查? “左汐哥哥，这样真的可以自动炸鱼吗？” “当然，小可莉。只要把它扔到水中，它就会自己追着鱼炸，很方便的。” 摘下可莉的帽子，左汐轻轻抚摸着小可莉的头发。 他也不担心可莉会被炸到，小可莉的命之座是幸运四叶草，就算整个蒙德都被扬了，她也不会有事的。 左汐顶着旁边监护人要杀人的目光，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鱼雷”交给了可莉。 捧着一堆左汐送给她的“鱼雷”，可莉开开心心的前往水边炸鱼去了。 而且，由于是左汐领着走的，她今天相当于拥有“炸鱼豁免权”，可以炸个痛快，不用再担心进禁闭室。 唔，昨天凯亚哥哥去禁闭室找她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跟可莉一起出去。今天禁闭室里又来了一个奇怪的大人……为什么不喜欢笑呢？ 目送着可莉远去，左汐终于和一旁的监护人有了单独聊聊的机会。 “这个是图纸，以后可以当做奖励送给她。 东西多了就没那么珍贵了，你明白的吧？” 左汐有心把图纸直接给可莉，但是他担心一旁的阿贝多送他拟造阳华。权衡了一下还是选择把图纸交给了这个监护人，同时也能分散一下他那杀人的眼神。 左汐在风龙废墟的事迹他早有耳闻……这种大事想不知道都难。 虽然很佩服左汐在机械方面的才能，若是正常情况，他也不介意和对方探讨探讨。 但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让这个人和可莉接触比较好。 这两个人接触，无论是对蒙德还是对他个人亦或是对琴团长都是一种灾难。 可万万没想到啊……居然遭到了来自艾莉丝女士的背刺。 当骑士团的人带着左汐接近可莉的消息找上他的时候，他手中的实验都来不及完成就匆匆忙忙的从雪山赶了过来。 看到左汐手里的卡片之后，他心道一声不好，有种陛下何故造反的感觉。 左汐安静的看着阿贝多，阿贝多警惕的看着左汐。 此情此景，左汐忍不住举起右手，伸出食指和拇指，对着阿贝多的头部说出了那句话。 “阿贝多老师，我没有说谎。” 阿贝多：？？？ “咳咳，不好意思，此情此景，情不自禁。” 满足了心中的恶趣味后，左汐心满意足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原来这种感觉真的很爽啊！我认可你了，奥托主教。 “……左汐先生，我在生物精神领域算是有些建树。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您做一次精神检查。” 阿贝多左手抱着右臂，右手捏着自己的下巴，以迟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左汐。 最后斟酌着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无论如何，对方既然已经获得了艾莉丝女士的认可，那自己也没有不接受对方的道理。 为了防止可莉被带偏，保证左汐的精神状况是很有必要的。 “我的精神状况很好，阿贝多先生大可放心。 如果有什么防脱发的药剂……不，没什么，是在下失礼了。” “你好像认识我，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阿贝多向来善于观察，左汐的微表情他尽收眼底。 明明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但对方看到他的第一眼绝不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而阿贝多则是很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左汐，其中的矛盾之处很难解释。 作为研究人员的阿贝多索性就直接问出口了。 “诶嘿~这个问题就请阿贝多先生自己慢慢探索吧。” 跟温迪待久了，啥都没学会，就是这一声“诶嘿”学到了精髓。只不过配套的卖萌动作，左汐实在是做不出来，太羞耻了。 阿贝多刚放下的手又抬了起来，继续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打量着左汐。 艾莉丝女士或许有她的打算，但这个人果然还是不能完全信任。 奇怪的是，对方似乎也在有意的让自己保持对他的警惕，不论目的如何，他成功了。 “说起来，除了受艾莉丝小姐之托前来照看可莉之外。 在下找阿贝多先生也有一些小事。” “阁下但说无妨。” “杜林的血液具有很强的特殊功效，能异化周遭的一切。这件事想必阿贝多先生比我清楚。 您的‘母亲’应该不止你一个孩子吧？如果，我是说如果。 被遗弃的孩子未曾消亡，那么见到你这个完美的‘作品’他会是什么心态呢？” 这个人，果然有大问题，艾莉丝女士到底在想什么啊！这种事也告诉他了吗？ 不对，这里面有些事情艾莉丝女士应该并不知情，就连自己也不能完全确认。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心？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好意提醒而已。 你应该明白的，你们两个无法共存，一旦见面只能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围绕着阿贝多缓缓踱步，左汐一边似是聊着家常一般，一边循循善诱。 “说句不好听的，你们两个见面，我如何能确定回来的是不是原来那个阿贝多？ 除了你有更多尘世的经验外，你们并无区别。相信这一点你自己也有数。” 靠近阿贝多生后，左汐很是亲近的搂住了他的肩膀，随后附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这件事似乎与你无关吧？左汐先生，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阿贝多还是那个阿贝多，即便是听到这种消息依然还能保持冷静。拍掉了左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转过身来抱着双手与他对视。 “只是善意的提醒罢了，毕竟这件事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呵呵，可是啊，你能保证另一个你对你身边的人，对整个蒙德都抱有同等的善意吗？ 你和他或许会不死不休，但别人可不一样。好好考虑一下吧，我们书信常来往。” …… “阿贝多哥哥，阿贝多哥哥？左汐哥哥走了吗？” 左汐离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阿贝多依然保持着沉思的姿势。 直到可莉炸完鱼回来把他的思考给打断。 “嗯，左汐哥哥走了哦，小可莉，左汐哥哥很忙的，以后少去打扰他好吗？” “就和阿贝多哥哥一样忙吗？ 唔，可莉知到了，可莉不会给左汐哥哥还有阿贝多哥哥添麻烦的。” 轻轻摸着可莉的脑袋，阿贝多的眼神不禁遥望着不远处那终年覆雪的高山。 说的也有道理啊…… ——分割线—— 今天大概只有两章，除了这章之外，还会更一章番外:【冬夜愚戏】。 然后晚上大概也许还会更一章正文吧？ 番外篇 冬夜愚戏 “贤者自以为无所不知，我等才明白那些愚行背后的道义。 战局，没有所谓的弃子。 因为对这盘棋局来说，「将杀」并非是终点。” …… 如礼堂一般的大厅中，那雪花纹样的竖幅旗，随着雪花的飘落而逐渐结冰。 礼堂中央摆放着一具巨大的棺木，至冬的最高权力者——十二执行官中的十一位，被从各地召回，齐聚于此。 棺木旁，【少女】俯身趴在那华贵的冰棺上。 覆盖着镂空眼罩的双目依旧轻合，夹杂着粉色的长直黑发自然的散落在冰棺和背上。 在六翼发饰的衬托之下，在这冰冷肃穆的背景中，少女就像是灵动的天使，引领着逝去的灵魂。 口中那哀婉的歌声空旷而孤寂，在这礼堂之中不断地回响。 雪花，还在零零散散的落下。 葬礼，即将开场。 执行官们分散而站，本就是一匹匹孤狼，难得短暂的没有相互争斗，自然也不能指望他们能和睦的聚在一起。 “今日我们相聚于此，是为了纪念我们的好同伴。 他的牺牲对于整个至冬而言，值得足足两日半的停工缅怀。 他的逝去，会是整个至冬难以蒙受的损失。” 作为市长的【公鸡】普契涅拉首先发话，习惯了公开场面的他，说起这种话来话来也是毫无压力。 但比起往常的官方说辞，他的语气中竟是有了些难得的惋惜。 “仅仅两日半……都说北国银行周转的，是血泪与哀嚎。 可市长先生您的价值观，比我这银行家还要扭曲啊。” 戴着眼镜，眯着双眼的黑发男人是【富人】潘塔罗涅。他与【公鸡】同为高官，一方主政，一方主财。 两人平时的相处就不太和睦，抓到机会出言讽刺两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莫塔尔在陌生的土地上陨落……对于你们这些既缺少同理心，同为富商政要却只会找借口龟缩在至冬的家伙们来说，应该无法想象吧？ 既然如此，就好好把嘴闭上。不然孩子们会哭的。” 作为壁炉之家的「父亲」，【仆人】阿蕾奇诺这个人充满了复杂与矛盾。 但毫无疑问，冰棺里的人在不触动利益的情况下，已经赢得了她的一丝尊重。她怎么也想不到，再次和这个家伙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形。 “伙伴的葬礼，可不是你们这些家伙争斗的地方！” 一直坐在长椅上抱着双手，一言不发的达达利亚，此时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他松开抱着的双手，缓缓站起，脸上尽是冰冷。 “愚昧的凡俗，都把嘴给我闭上！不然就都滚出去……” 同样脾气不好的还有【散兵】斯卡拉姆齐，要说此刻的心情，他不输在场的任何一位。 本就口无遮拦的他从来都不掩饰自己的恶意，此刻听闻这些家伙的互相讽刺，他更是直接爆发。 “斯卡拉姆齐，你才是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若非女皇大人应允，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吗？ 躺在那副棺材里的人，原本应该是你！” 【女士】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一袭白衣长袍，装扮不复原来暴露的模样。若是不开口，远远望去更像是一位文静阳光的女孩。 此刻的形象，很难让人把她和之前的样子联想在一起。 “这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罗莎琳的话仿佛触动了散兵的逆鳞，顷刻间他就变得暴躁起来，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随后看了一眼正中央的冰棺，愤怒的气焰也在无声之中消散了。 凡人……只知欺瞒。 【木偶】桑多涅并未理会现场的争斗，即便是现在这种场合，她的手中依旧拿着那张设计图。眉头紧皱，口中时不时传出一些不为人知的自言自语。 “明明已经做出来了……明明已经成功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没有醒过来？ 左汐，我是不会放弃的……永远！” 【队长】卡皮塔诺一语不发，这是对认可者表达敬意的方式。 莫塔尔，这就是你身为凡人的智慧么…… “哼，愚蠢。” 场上的争斗只是悄悄引起了【博士】多托雷的注意，嘲讽了一句之后就不再关心。 只是配上他此时虚弱的身姿和苍白的面孔，这一声有气无力的嘲讽听上去变得十分滑稽。 但这一句嘲讽亦是引起了他人的注意，众执行官纷纷转头看向他，使得他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 “此刻你们没有观众。 所有崇高的牺牲，都将铭刻于坚冰之上，与国长存。 在高洁的冰之女皇麾下，我们将攫取众神的权柄……” 葬礼在【皮耶罗】的收尾中画下句号，众执行官纷纷散去。 陈放冰棺的礼堂在【冰】的权柄下寸寸冻结。 “绝对的安宁，此为女皇的恩赐，此为女皇的仁慈。” …… 重重坚冰之中，巨大的冰棺，无声的开启…… 冰之女皇无声的降临。 “【凡人】已然死去，此刻，你将是那第零席，我赐予你新的名号——【机神】。” 第57章 诈骗的! 璃月，群玉阁上。 “啦啦啦……先来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在凝光的刻意引导下，派蒙果然挑选了位置最为明显，最大的那一张“碎雪”。 “嗯？这里有几个圈出来的地点，难道是宝藏！或者是别的什么发财的机会？我看看，边上这些字是……” 有些时候，或者说大多数时候，派蒙都给人一种很没脑子的感觉，没脑子到让人觉得她是刻意装的。 如此明显的暗示，也只有派蒙会上当了吧？ 仔细研究了一下“碎雪”上的内容，派蒙终于反应过来手上这张不是什么藏宝图，而是一张记载了愚人众行为的地图。 “「归离原」……什么「禁忌箓」……「愚人众」，「南天门」……还有什么「孤云阁」。 唔，好复杂，但是派蒙看懂了，这根本不是什么藏宝图。” 难得一见的，派蒙居然一下就猜中了事实。 “这张纸上写的，愚人众不知从哪里得到了「百无禁忌箓」，然后在这几个地方进行了不为人知的实验。 七星没有证据，而对方却有合法的文件，所以七星不能强行探查…… 刚才凝光说，愚人众在暗中做了很多坏事……果然是左汐他做的吗？荧，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派蒙挠了挠头，有些不太确定的征求荧的意见。 因为左汐的缘故，派蒙已经不怎么害怕愚人众了，而且每次遇见愚人众的士兵都会被好声好气的对待，她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但做决定的毕竟是荧，关键时候还是要以荧的意见为准的。 “事情有些太过于刻意了，左汐也说过，七星并不完全可信…… 比起只见过一面的七星，我更相信左汐的话。” “诶？是这样吗？ 那……那我们就不去了？” “不，正是因为七星不能信任我们才要亲自去看看。 你还记得吗？上次我们在绝云间遇到的那个执行官……” “他说左汐交代了他一些事……啊，果然左汐真的在悄悄背着我们干坏事！” 稍微回想了一下达达利亚当时对她们说过的话，突然间意识到他似乎透露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天地良心，派蒙终于长了脑子，已经能读懂别人的弦外之音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没错，如果左汐真的在做坏事的话，我们一定要阻止他，这是我们约好的。” 左汐当初对她说的那些话似乎话里有话，不管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自己也不能放任他去做伤天害理的事。 即便很困难，但也一定要阻止左汐走上歧途。 抱着这样的决心，荧和派蒙踏上了前去求证的道路。 …… “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啊，只是普通的营地而已！ 还好那些愚人众人还怪好的，没怪罪我们，还请我们吃东西。 可恶的凝光，居然骗我们！气死我了，我要给她起个难听的绰号。 就叫她……诈骗的！” 派蒙许久未曾发动的取绰号能力再显神威，堂堂天权在她口中变成了诈骗犯。 “不止如此，派蒙。 她一定是了解到我们和左汐交好，借助这层关系引导我们进入她们没有理由进去的愚人众营地探查消息。 然后通过暗中观察我们来确定里面是不是有问题。 查到了东西，我们自然会去阻止左汐。 就算没查到，她也可以推脱干净，因为这都是暗示，没有任何证据。 如果我没猜错，现在我们两个的表现应该已经被送到凝光的桌子上了。” 荧头头是道的分析着，每一条观点都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实际上的情况和她猜测的也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凝光没料到她们真的什么都没查到。 能查到就有鬼了，那些布置本就不大，左汐扔一个伪装过去，你就是天理来了也得懵逼。 他的伪装只能被精神类能力探查，这里面都没有活的东西，神仙来了也没办法。 只要荧和派蒙不了解若陀和奥赛尔的事，她们就完全不可能有相关的联想。虽然左汐是让她来阻止自己，但他可不想他的剧场还没开幕就结束。 “那怎么办？荧，左汐会不会觉得我们是叛徒？” 派蒙很担心她的大餐票飞走，自从认识左汐以来，自己就没饿过肚子。 提瓦特随处可见都是愚人众，只要饿了，跑过去亮一下左汐给的徽记就会有好吃的。 这种美妙的日子她可不想失去。 “不会的，他要是介意这种事，当初就不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们了。 而且，他也说过，让我去阻止他。 虽然现在看来，他好像没做什么特别的事，但应该也不至于因为我们的调查就生气吧？” 悄悄的摁下刚刚因为怀疑左汐而冒出头的良心，荧小声的为自己开脱。 堂堂执行官总不至于这么小家子气吧？ 她也尝到了甜头，在野外，如果遇到愚人众的话，只要把这个东西拿出来他们就会马上失去攻击意图。 还会好声好气的招待她们，并且自己的要求基本是有求必应。 晚上来不及回住处也可以随便找一个愚人众，无论是去营地还是让他们护送回去他们都没有怨言。 正所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之后，一下子失去这种天堂般的冒险体验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她想都不敢想。 “唔，别想这么多了，我们快去找钟离先生吧。 「送仙典仪筹办之旅」的最后一站……记得是在荻花洲吧？正好离这里很近，我们快出发吧！” 两人一路交流，很快就到了她们与钟离约定好的地点…… “唔，时间稍迟，我本以为你们流连于群玉阁忘了时间。 但是现在看来，二位风尘仆仆，是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虽然很想说她们准时，但是迟了这么久，钟离实在是很难将这么违心的话说出口来。 “嘿嘿，确实遇上了一些事情，耽搁了一些时间。” “很抱歉钟离先生，我们来晚了。” 派蒙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经过之前的事，她对这个博学多闻的神秘往生堂客卿先生已经没那么尊敬了。 但荧则是很有礼貌的在道歉，顺便拉着派蒙一起弯腰。不论如何，自己确实是迟到了。 “无妨，荻花洲的景色引人入胜，欣赏美景的时间总是过的格外的快。 那么二位，群玉阁好玩吗？” ——分割线—— 有空我会把主角的样式图给画出来，不过也要等有空，而且我是个画渣，所以不要太期待。 顺带一提，番外的剧情会作为剧情的分割点，番外之前左汐是凡人，番外之后他自己也能干架了。 第58章 棋差一着 话分两头，早在荧从归离原的愚人众营地出来到前往荻花洲与钟离会面的这段时间里，有关二人一路上的表现的情报已经被送上了天上的群玉阁中。 “凝光大人，这些就是那位旅者的一路上的情况，请过目。” 百闻恭敬的现在凝光的桌前，双手呈递上一份情报。 从文件的厚度来看，暗中的观察者记录的相当仔细，可以说是绝大多数能被观察到的情报都被记录在了文件里。 如此可以看出观察者的水准之高，经验之老道。 整个璃月擅长跟踪和记录情报的不在少数，可还要同时做到不让实力高超的旅行者察觉，这个人选的范围就十分有限。 不难猜出，暗中的观察者就是夜兰。那个暗地里为凝光处理各种见不得光的事情的“白手套”。 “知道了，下去吧。” 凝光埋头于各种文件之中，眉眼间是难掩的疲惫。但在下属面前，她必须保持运筹帷幄的姿态，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端倪。不得不强打精神。 这段时间她所要经手的事务太过庞大了，即便将平时所处理的事务分摊给了刻晴和甘雨，自己仅专心于处理与执行官相关的事宜，但工作量却不减反增。 停止手中的工作，凝光接过等候许久的珍贵情报开始细细纠察。这份情报来之不易，所付出的代价并不小，甚至有可能会与那位强大的旅者交恶。 但她也顾不得这么多，只能出此下策了。 愚人众的行动很是嚣张，但也十分周密。他们大张旗鼓的当着七星的面进行各种事宜，但关键的文件和应有的程序一个也不少。 明明心里知道这些都只是幌子，但却全都在合理的外交范围之内，让璃月这边完全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去干涉…… 但他们所做的事也必须设法查清楚，凝光有预感，若是不及时阻止，整个璃月港都会有危险。 手中沉甸甸的情报让她稍稍感到安心，遣散了所有的下属后，她还没来得及观看，夜兰就从暗中出现。 “怎么了？这份情报已经送到，你又何必亲自跑一趟？” 凝光放下手中的文件，转头看向这位她多年的合作伙伴。若非必要，二人是不会在这群玉阁见面的。 夜兰想要发挥作为“白手套”的作用，首先就要和凝光在明面上彻底划清关系。频繁的见面是愚蠢的行为。 “你还没看情报吧？等你看完就知道我为什么过来了。” 夜兰把玩着手中的骰子，没有直接回答凝光的问题，而是让她先行看看文件。 夜兰的反应让凝光心中升起一抹不安，重新拾起桌上的文件开始仔细审查。 不多时，凝光便读完了整份情报。 读完后，她眉头紧皱一语不发。轻轻用自己平时使用的烟斗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不时吸上一口，缓解此刻的心情。 呼出的白烟飘落在桌上，散落在桌上的文件顿时被烟雾笼罩，让人看不真切。 “唉……麻烦大了。” 过了好一会儿，凝光似乎是终于平复下了心情，轻轻吸了一口烟斗，吐出一声长叹。 并非是这份情报带回来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正正相反，据情报所示，旅行者在这几个地方什么都没有发现……什么都没有。 这意味着凝光她们不仅毫无所获，而且还彻底的失去了那位旅者的信任…… “果然你也什么都没看出来吗？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被人下套了啊……” 夜兰很是会看情况的补上了这么一句，她在观察的时候就已经得出了这个结论。 但无论如何，该呈递给她的东西也不能少。在这个关节上，任何细节都不该放过。 “如此一来，我们就太过于被动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赶紧采取措施才行。” 藏的如此严密，计划又环环相扣，愚人众的所图可能超乎他的想象。 因为温迪出事的地方不在蒙德城，所以西风骑士团那边还不知道自家神明已经被掏心窝子了。 以至于蒙德和璃月两方的高层至今还不知道愚人众的真正目的——神之心。 虽然出于直觉，她首先就把“仙祖法蜕”给藏了起来，但她也不知道愚人众究竟有什么目的。 凝光从来都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该下决断的时候她从来都不会犹豫。 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或许超出她的想象之后，她打算立即采取一些强制性的措施，即便这样会出现严重的外交事故也在所不惜。 “你打算就算没有理由也要强制搜查？” 不愧是合作了这么多年的合作伙伴，夜兰很快就猜到了凝光的打算。 虽然不太稳妥，但这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了。 “没有其他办法了，如果不弄清楚愚人众在做什么，等到危机爆发就来不及了。” “我觉得无功而返的可能性很大……” 就是猜到了凝光有可能的后续行动，夜兰才会亲自来这群玉阁阻止她。 有些事情用情报传达会显得语焉不详，只能她这个亲眼所见的人转述。 “何出此言？” “旅行者的表现不像是没查出什么东西，更像是那里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你是说，并非是旅者探查不全面，而是她全面调查之后依然毫无所获？” 如同夜兰了解凝光一样，凝光也同样了解夜兰。 结合夜兰前面说的无功而返，她很快就理解到了夜兰想表达些什么。 “你是想说那里面真的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有？ 可这怎么可能，你别告诉我愚人众大费周章就真的只是为了考古吧？” 这个荒谬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以凝光的涵养都差点把自己给气笑了。 大张旗鼓，大费周章，在这么关键的节点，派了四个执行官来，就是为了考古？怎么的，刨仙人的祖坟吗？ “不，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些都是诱饵呢？” “诱饵……他们真正的布置在其他地方？” “咚咚咚” 房门被叩响，夜兰闻声遁入，凝光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应允了门外的人。 “凝光大人，愚人众又有新动向了。” 百闻的话仿佛是印证了两人刚刚的猜想，愚人众果然还有新的布置。 唉，看来我终究还是棋差一着啊……好在，现在发现也还来得及。 斗志在心中燃起，凝光再度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下一局，我一定会拿下的…… 第59章 棋高一手 “拍卖会？” “是的，二位贵客要参加吗？” 刚采摘完野生琉璃百合，回到北国银行正准备好好休息的荧和派蒙被叶卡捷琳娜叫住。 询问一番才知道北国银行要举办一场拍卖会，听说压轴商品是一样历史悠远的古代机械。 “可是，这个时期举办拍卖会是不是有些……有些不太好？” 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派蒙感觉这个时候举办拍卖会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这是左汐举办的吗？” 这个节点上举办拍卖会实在有些奇怪，大家都沉浸在岩王帝君逝去的悲痛之中，响应应该不会很大。 这么简单的道理，连派蒙都能想到，以左汐的商业头脑不应该没发觉才对。 “不，这场拍卖会以【女士】大人的名义开展。 不过二位贵为【凡人】大人的朋友，若是有意愿，我们自然会为二位预留贵宾席。” 叶卡捷琳娜依旧表现得毕恭毕敬，要说之前只是通过情报了解没什么概念的话，这段时间的观察让她直观的体会到了这二位和执行官大人那不一般的关系。 必须的好好应对，切不可怠慢了这二位。否则若是执行官大人不满意，自己的下场就很难说了……虽说听闻凡人大人比较随和，但这谁又说得准呢？ 毕竟就连看起来和下属关系不错的【公子】大人，实际上对普通人也不是很在意呢。 “原来是【女士】啊……” 如果是女士的话，那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个女人看上去就不像是会在乎这些的人。而且从外表看起来很华丽，藏品应该确实不少。 可是古代机械，这怎么看都像是左汐会感兴趣的东西。这东西居然没有被他截胡吗？ “那左汐会参加吗？” 如果左汐不去，她还是不太想单独跑去那个女人的领地，上次被冻晕过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呢。 “是的，凡人大人也会参加这次拍卖会。那台作为大轴的机械就是凡人大人提供的。 据说是前些日子大人在蒙德所得，因为太过久远没有什么机械方面的研究价值。但是由于历史缘故，作为藏品的收藏意义很大。 所以凡人大人就扔到拍卖会去处理了。 意外的，这台机器的反响很不错，所以放到最后作为大轴出场。” 叶卡捷琳娜察言观色的能力很不错，在回答完问题后，还额外附带了一些荧可能会感兴趣的消息。 “既然左汐也参加，那我也去好了。” 得到准确的回复后，荧也放下心来决定去见一见世面。 拍卖会这种交易形式她听说过，但因为里面的拍品往往比较稀有，以她口袋里的摩拉不支持她进行这种高端的消费。所以她一直没什么机会进去看看。 正好借这个机会，去见见世面也好。实在不行……嘿嘿，这不是还有左汐嘛！ 派蒙很显然和荧想到了一块去了，两眼闪着小星星的望向荧。 二人对视一眼，一拍即合，当即就把这件事敲定了下来。 …… “拍卖会？” “是的，凝光大人，就在刚才，北国银行发布告示，要在近期举办拍卖会。 按照两国的外交契约，愚人众在璃月境内的大型商业活动，璃月官方有负责防护的义务。” 凝光当然知道这一条约，这条还是她当初特意争取的……目的就是防止愚人众做小动作。 在这紧要关头举办拍卖会……难道是为了分散璃月的守卫力量，然后趁此空虚去做其他不为人知的事吗？ 想来也没有别的可能了……可是真的只是这样吗？这么明显的意图，真的是那位让她头疼不已的执行官想出来的？ “这场拍卖会，是以谁的名义举办的？” “是那位叫【女士】的执行官。 而且，据说作为大轴出场的拍品是一架古代机械。”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辛苦你了。” 遣散了百闻，凝光低头细细思索着这场拍卖会的用意。 若是为分散兵力那么就无需过于担心，再怎么说紧张，一场拍卖会的兵力也无伤大雅。 会不会是以拍卖会为诱饵，借此对璃月施压呢…… 可是这也说不通，足以袭击拍卖现场的组织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混进璃月港。 若是愚人众自导自演，那充当“匪徒”的那部分愚人众就相当于被舍弃掉了。 退一步说，就算愚人众真的舍弃这些士兵来扮演“匪徒”。身份也会很快被拆穿，这样既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意义，还会成为两国外交中，被璃月捏在手里的把柄。 果然是为了分散兵力吗……如果这样的话，对方稍后应该会要求追加兵力才对。 如果是那个【女士】的话，用出这么简单的伎俩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听闻执行官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女士】和【凡人】这两位的关系似乎就不是那么和睦。 总之，先关注愚人众接下来的动向，大概就能判断对方的目的了。 第二天一早…… “不知【女士】阁下约谈在下，是有何事相商？” 一大早的，凝光就收到了来自【女士】的约见请求，她没多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这是个试探的好机会，这个执行官似乎没有【凡人】那么难对付。 “哼，对莫塔尔那个家伙就是大人，对我就是阁下？这就是天权的眼光吗？” 没有直接回答凝光的问题，罗莎琳毫无顾忌的讽刺了一番，发泄了一下被左汐指使的不满。 凝光倒是不以为意，反倒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这两个执行官之间的关系果然没那么好，听这语气，说不定还有些矛盾。 “我要求追加兵力。” 没给凝光反对的时间，罗莎琳借着自己的话又继续往下说。 “按照契约，我有权利这样要求。你们也有义务这么做。 行了，都别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拍卖会出了事，你们负不起责。” 趾高气扬的单方面说完自己的话后，罗莎琳起身扬长而去，本就是来对台本的，莫塔尔也没有特别的要求，她自然懒得花太多时间。 直到罗莎琳完全不见身影，佯装愤怒的凝光这才露出了尽在掌握的微笑。 “这一局，我就拿下了。” 第60章 空 接下来的几天，璃月和凝光迎来了难得的平静。 自从上次会面过后，愚人众那边似乎就沉寂了许多，既没有明嘲暗讽，也没有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失踪了几天的那位执行官也再度回到了视线之中，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凝光口中那个失踪了几天的执行官自然是左汐。 他这几天也是难得悠闲，带着一众执行官恢复了之前悠闲自在的摸鱼状态。 唯一的问题就是，罗莎琳最近的消费欲望根本止不住。原本她是不屑于摸鱼的，但听说是花左汐的钱后，她一反常态的进入了买买买的状态。好像是想要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对于左汐的不满。 当然，我们可爱的小娜塔也在消费的行列之中。 自从上次摊牌之后，她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虽然依旧对左汐保持足够的尊敬，但是那一直不曾消散的忧愁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严肃的小女孩似乎也开始变得开朗了许多，花起左汐的摩拉来也变得大手大脚，没有心理负担了。 要说损失最大的莫过于左汐，就这么短短几天，几亿摩拉就这么打水漂了。 不过对他而言，能用摩拉解决掉的事就不叫事，四舍五入约等于没有损失。 更何况几亿摩拉对他而言不过是零花钱罢了，逛个街的功夫就已经赚回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相比之前，这次的摸鱼队伍里多了三个人。 社会废人和黄毛老阿姨以及白色漂浮灵都加入了其中。 新月轩、琉璃亭、万民堂……几个叫的上名的餐馆轮流去；明星斋、希古居、和裕茶馆……玩乐的地方也一个不曾落下。 这样千篇一律的快乐……不是，是无聊生活，真是太颓废了！ 这么几天，荧和派蒙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她们心中不禁发出这样的感慨。 拍卖会的相关事宜都交由安德烈去与璃月方面对接商讨，无论是左汐一行人还是凝光都无需操心此事。 凝光只需要对额外增加的兵力下些功夫便是，其他事宜不需要她亲自插手。 双方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度过了平静的几天。 但邻国蒙德这几天却是出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 …… “代理团长大人，都处理完了。” “辛苦你了，凯亚，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为何深渊教团会突然聚集在蒙德周围？” 正如琴团长所言，这几日深渊教团一改往日的低调作风，大肆聚集在蒙德城周边。 琴作为代理团长，为了蒙德人民的安安危，当即下令进行清扫。 以蒙德现有的实力，完成这件事虽然有些费力，但好在最后成功完成了清理。凯亚也在城中揪出了潜藏起来的深渊法师。 令人费解的是，所有的深渊教团魔物都像是不要命了一样，即便有机会逃走也会选择冲上来。 平时，这些深渊的魔物虽然疯狂，但远没有到达这种程度。这些异常行为很快就引起了琴的警觉。 拷问这种事，莱艮芬德的两兄弟向来都很擅长。尤其是对付这种非人的魔物。 但更奇怪的是，这些以深渊法师为主的魔物很是果断的了解了自己的生命，临死前还在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已经阻止不了我们了！就算我死了，你们也休想得到任何消息！” 这让凯亚的一身拷问本领无处施展，明明算是大获全胜，但也没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唉，算是白忙活一场了，这次的深渊教团异动很不寻常。 代理团长大人，我建议还是加强这几天的巡逻吧。” 凯亚难得的正经了起来，面对这种处处透露着诡异的自杀式袭击，他很难笑得出来。 “我已经下达命令了，这几天就辛苦大家了。” 琴团长倒是没有唉声叹气，虽然深渊教团很麻烦。但和那个执行官比起来，深渊教团要好解决多了。 …… 某处不为人知的遗迹处，一名身着奇异服饰的金发男子矗立着。 男子面容无喜无悲，眼睛凝望着眼前的黑暗，坚定的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挂念。 “嘶啦~” 传送门在男子的身后展开，一只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冰毛茸茸从传送门中滚落出来。 尽管如此，它却还是记得它的使命，强撑着身体，用恭敬而兴奋的语气向着眼前那道金发的身影汇报它得到的信息。 “王……王子殿下……第一台耕地机……有下落了。 在……在璃月……港……” 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摸出记录着珍贵情报的皮卷，这个深渊法师终于走到了它生命的尽头。 直到最后，它都还发出微不可察的呢喃。 “伟大的，计划……” 看着深渊法师消散在自己眼前，空的眼中闪过一抹悲伤，眼底的坚定也变得更为浓郁。 但很快他就压制住了这抹悲伤，看向深渊法师用生命换回来的情报。 传送门再次打开，这次从里面出来的是一个深渊使徒。 空头也不抬，将手中读完的情报交予后者，静静地等他看完。 情报并不长，深渊使徒很快就将它看完，随即单膝下跪。 “恭喜王子殿下，终于获得第一台耕地机的下落了。 接下来，我们只需要在拍卖会上抢夺即可。 伟大的计划终于可以开始了……” 深渊使徒的反应丝毫不出空的意料，虽然有些残酷，但该泼的冷水还是不能少。 “这份情报是他故意放出来的。” “这，可是蒙德为何要这么做？” 按道理，蒙德不该对他们的计划有任何的了解，故意放出情报对蒙德而言应该毫无意义才对。 “不是蒙德，是那个执行官。” 自己妹妹成天待在左汐身边，空想不注意到都难。 原本他不以为意，旅行总会遇上各种旅伴，他也为此替荧感到高兴。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异常，首次感觉到不对是从风龙废墟被炸开始的。 那件事让他感觉到了强烈的阴谋的气息，以那为基点，他复盘了左汐的所有行为。 越是复盘越是冷汗直流。 这个家伙，简直不是人。 环环相扣的行动，算无遗策的计谋……除了舍身清理毒血有些让他不能理解外，其他地方基本都在这个执行官的掌控之中。 以这种心态再去看之后的事情，就能发现一切都太合理了，合理的让人找不出任何问题。 但太合理本就是很大的问题。 以这次获取的情报来说，从炸毁风龙废墟到蒙德回收耕地机。 从左汐被袭击到蒙德理赔。 从左汐得到耕地机到自己拿到情报…… 所有事都与他有联系，但所有事看上去都只是巧合。里面有种种不可控的因素，但偏偏事情总是能朝着那个家伙所期望的方向进行。 他开始担心，荧跟在这样一个家伙身边，真的不会被卖了还帮忙数钱吗？自家妹妹虽然屑屑的，但是太过善良了…… “那，王子殿下。我们要再找合适的时机吗？” 深渊使徒当然不知道自家王子在想什么，但对王子殿下的盲从是每个深渊教团的成员都具备的优良品质。 “不，拍卖会是最好的时机。” 虽然很不想按照对方的步调走，但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得手的时机。 如果这也在对方的计划之中，那无功而返的概率相当大。 但钓鱼就必须舍得下饵，对方想让自己等人登场，拿出来的就一定是真品。 这是唯一的机会。 “机会只有一次，下去准备吧。” 第61章 感受恩典 「倚岩殿」旁，「月海亭」外有一处空地。与用于诸如「请仙典仪」等祭祀活动的广场仅一门之隔。 璃月的多数官方性质活动都会在这里举行，本次的拍卖会举办地点也在这里。 虽然此次拍卖会是以【女士】的名义举办，但经由双方商讨后，该拍卖会最终决定以璃月与至冬共同操办的形式举行。 凝光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帝君大人逝去，除「送仙典仪」外，璃月的民众还需要一场活动来冲散悲痛的气氛。 正好至冬方有进行拍卖会的意思，那不如由双方共同操办，把活动做的大一些。 顺理成章的活动的场地自然由璃月提供，选址的事情很自然的就落到了刻晴头上，随后又被凝光接了过去。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凝光借此机会合理的干涉了拍卖会，成功介入了其中，并且还拿下了场地的决定权。 如此一来，只需要将场地安置在本就守卫森严的「月海亭」附近，守卫力量就不会被分散。 即便这里出现了一些意外，也可以立即调动守卫，愚人众分散兵力的打算自然就落空了。 “凝光这算盘打的挺好啊。 不仅可以近距离监视愚人众的一举一动，还能在不分散兵力的情况下完成愚人众外交方面的需求。 利用我方的要求，顺其自然的就安排完了一切，给出的理由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毕竟最开始提出要求的是我们。” 北国银行里，左汐坐在本属于达达利亚的办公桌上，看着手下递过来的来自璃月官方的文书。 这个文件一旦下达，就意味着事情已成定局，凝光这是不打算给他任何操作的空间。 “可是伙伴，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啊？” 看着依旧挂着微笑的左汐，达达利亚知道，虽然看起来是凝光掌握了局势，但实际上目前的状况大概还在伙伴的掌握之中。 “我着急什么？是着急鱼儿咬钩太快了？还是着急凝光太配合我？ 我就是要她们盯紧一点啊，越是严密的防护，出了问题他们的责任就越大，我们越有发难的理由。 想想吧，在月海亭这种地方都能出问题，不说高层怎么看。你觉得民众会怎么想？ 这种情况下，至冬作为友国，给予一点点军事上的帮助合情合理吧？” 左汐靠着椅子，有条不紊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军事援助这种事在璃月和至冬之间不是没有先例，而且广为人知。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层岩巨渊下方的第九连队。 有了第一次，民众对第二次就不会有多少抵触心理，很快呼声就会一片倒。 即便凝光察觉出了什么，但只要找不到直接的证据，迫于压力也会选择暂时妥协，日后影响力弱一些的时候再找机会解决。 但是这对左汐而言无所谓，他要的就只是这段时间的兵力驻扎而已。 其他时间你请我过来我都懒得看你一眼呢。 想着想着，左汐渐渐露出了反派般的笑容。但才刚笑到一半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马上收回勾起的嘴角，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 确定周围没有那个脑袋后面顶着六根翅膀的身影后，他才放心的继续cos魂殿长老。 “桀桀桀……” 诡异的笑声听的达达利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在左汐也只是叛逆心理作祟，象征性的笑了一下之后，他自己也被恶心到了。 “所以伙伴，你答应我的战斗什么时候才能兑现啊？” 达达利亚早就要坐不住了，正所谓期待会因等待而越发浓郁，他此刻已经快忍不住了。 “别急啊，阿贾克斯。相信我，那个时间不会很久远的。 运气好的话，你还可以放开身手打两场。” “那好吧，不过伙伴，你怎么能确定拍卖会一定会出事呢？” 在达达利亚看来，左汐并未有任何这方面的吩咐，总不可能到时候天降魔物大闹拍卖会吧？ “这个嘛……阿贾克斯，你钓过鱼吗？ 只要饵用对了，就不愁鱼儿不咬钩哦。” …… “作为压轴的这件拍品由天权大人提供，据传闻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当年的乱战时期，更是可能与帝君大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今帝君大人仙逝，与帝君有关的物件是纪念他老人家最好的选择。 此物在凝光大人众多藏品中也是不可多得，这次为了纪念帝君，凝光大人才忍痛割爱，将其流入拍卖会之中。 起拍价，一亿五千万！” “一亿七千万！” “两亿！” “我出，三亿……” “谁也别想和我抢，我出五亿！” …… 场面异常激烈，在这种岩王帝君逝去的特殊时期，有关帝君的一切都会变得具有难以估计的特殊意义。 好在左汐也预料到了这一点，特意请钟离在耕地机上弄了点痕迹，不然估计难以担当大轴。 工作人员将最后一样拍品推上台，司仪一把将幕布拉开。 “这最后一件商品来历不凡，由友国至冬的执行官提供。” “什么嘛……不就是台普通的遗迹守卫嘛。” “就是就是，这也好意思拿出来当大轴？” “呵……算了，既是友国，我也不便出言不逊。” 台下议论纷纷，大家都认为这么一件物品不适合放在这个位置出场。 司仪很是懂得欲扬先抑的道理，等大家都议论的差不多后，敲了敲拍卖锤吸引大家的注意。随后开始详细介绍这最后一件拍品。 “大家稍安勿躁。据闻，该物品是目前发现的最为古老的遗迹猎手，因其年代久远，现已无法运行。 不止如此，据说该遗迹猎手无法运行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帝君曾对它出手过！！ 请看，这道缺口中留存的气息，以及那高贵的岩元素，相信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起拍价，五亿摩拉！” 短暂的寂静后，台下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轰动。 这个噱头可比前一个杯子大的多，那只是传闻。这可是有实打实的证据的。 在座的各位大多是商人，商人就没有不关心请仙典仪的。所以在座的各位对那高贵的气息很是熟悉。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这是岩王帝君他老人家留下的。 场面一度十分火热，价格竟然被炒到了惊人的二十亿！ 在三声拍卖锤后，这台遗迹守卫最终以二十五亿的价格被飞云商会拿下。 就在拍卖会即将结束时，台上遗迹守卫的身前裂开了一道深蓝色的传送门。 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从中响起。 “感受恩典！” 第62章 激战 “破绽，稍纵即逝！” 不需要左汐示意，在传送门打开的一瞬间，达达利亚战士的本能就驱使着他冲上前去。 双手凝聚出水刃，在深渊咏者.紫电出来，手伸向遗迹守卫的一瞬间，达达利亚的攻击已然降临。 “啊，愚蠢的凡人，你阻止不了我。” 即便被达达利亚的进攻逼退，雷咏者却还在嘴硬。 “呵，我管不了那么多，不论之前你想要做什么，现在你只能做一件事。 那就是——打倒我！” 不给雷咏者过多逼逼赖赖的机会，达达利亚重整身形，再度冲了上去。 紫色的雷电和淡蓝的水刃在空中炸开，场面瞬间被点燃。 以雷咏者的定位，近身作战对他极为不利，于是他降下道道闪电以阻挡达达利亚的近身。同时不断后撤，以求拉开距离，咏唱他更为擅长的法术。 但双方的作战经验很显然存在一定的差距。 虽然深渊的魔物们都称得上是身经百战，但和不是在战斗就是在战斗的路上的达达利亚相比还是稍逊一筹。 只见达达利亚辗转腾挪，在道道雷霆下不断跃起，密集的雷电竟是一道都没能击中达达利亚。 不过这样也足够了，虽然短暂，但躲避落雷多少还是拖延了达达利亚一些时间。 趁着这个机会，雷咏者很快拉开了距离，口中开始激昂的咏唱。 “深渊之光，敕教众生！” 原本开启的诡异紫色法典随之闭合，悬浮在雷咏者的身前，然后开始横向旋转。 随着他的这动作，雷咏者身后浮现出数个泛着雷光的巨大法球。 雷咏者收起右臂，于胸口处自下而上的朝着达达利亚的方向挥出。 身后凝聚的紫色法球则随着挥手的动作，朝着达达利亚的方向快速飞去。 二者一经接触，法术迅速扩张，将周围几米的范围全部囊括进去。 “快，疏散宾客。 千岩军，前去捉拿袭击者。” 刚才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即便是凝光也是反应慢了半拍。 在法球炸开后才匆匆下令，疏散宾客，指挥千岩军上前。 但是很遗憾，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深渊，可不只有这么点人。刚才开裂的传送门，现在可还没闭合呢。 传送门中涌出复数的各式各样的魔物。 各属性的毛茸茸，受毛茸茸控制的大小丘丘人、史莱姆甚至是盗宝团。 天知道这些盗宝团是怎么跟深渊搞在一起的，看起来一个个都神志不清了。 值得高兴的是，这里面没有丘丘王。否则场面将变得难以控制。 “啧，该死。优先限制魔物，不要让他们分散开。 一定要控制住，保证没有任何魔物能逃离包围网。” 凝光当机立断，即刻更改指令，千岩军也反应迅速，马上几人一组结成战阵，有条不紊的抵御着来自深渊的魔物。 不得不说，千岩军不愧是魔神战争期间有实力牵制魔神眷属的离谱军队。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缺乏足够的危机意识和演练，早已不见当年风采。 可这刻在骨子里的素养还是让人不由的称赞。 千岩军这边暂时控制住了局面，可随着魔物越来越多，千岩军也渐渐力不从心。局面岌岌可危。 回望达达利亚和雷咏者的战场，同样很是焦灼。 刚才的巨大法球并未对达达利亚造成什么实质上的损伤，他凭借自己的技巧规避了绝大多数的伤害。并趁着雷光的遮掩迅速靠近了雷咏者。 再度被近身的雷咏者不可避免的陷入了被压着打的局面，纵观全场，反而是达达利亚这边占了优势。 其余人也很快反应了过来，荧冲上前去想要帮忙，但被左汐拦了下来。 “左汐？” “你去管千岩军那边，他们快撑不住了。” 荧回头看去，果然发现千岩军的防线处于一种极度脆弱的平衡之中。 来不及多想，她就飞速奔去，加入了围剿的队伍。 这次深渊教团来势汹汹，若非左汐有意引导凝光加多兵力，这会防线应该已经崩溃了。 即便如此，没有荧的加入他们也很难坚持很久。但那无所谓，左汐早就准备好了。 “第一第三第八小队，前去支援千岩军。 火铳游击兵在后方狙击，雷锤风拳前锋军去前线顶住，冰水铳重卫士注意把握控场时机。其余小队，随我支援【公子】大人！” 领头的债务处理人有条不紊的下达着一条条指令，愚人众那超出其余六国一大截的落实素养显露无余。 “你们别插手，好不容易可以放开手脚打一场，你们别来坏了我的兴致。” 还没等愚人众成功赶到支援，达达利亚就在战斗之中抽空下令让他们不得插手。 冲到一半的愚人众士兵顿时停下脚步，领头的债务处理人也是有些为难。 愚人众的军事素养是很高没错，但执行官的指令也是必须要服从的。 “随他去吧，你们去支援千岩军。” “是！随我前去支援千岩军！” 左汐的开口使得进退两难的一众愚人众有了目标，即刻掉头前往支援。 得到支援的千岩军顿时压力大减，不如说大多数的压力都转移到了愚人众身上。 这等场面被在场的所有民众商人看在眼里，不由纷纷感叹这支队伍的训练有素，以及至冬高尚的契约精神。 毕竟在他们看来，即便是因为契约，但愚人众也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这令他们不禁为之动容。 众人的脸色凝光尽收眼底，心道一声不好。但此刻她无法拒绝这些愚人众的的帮助，比起让这些魔物闯进璃月，她更愿意在外交上受一些牵制。 在愚人众加入后，整个局面似乎在慢慢变好，达达利亚也越战越勇，很快就将雷咏者击倒在地。 但是事情真的会就这么结束吗？当然不可能。 地上的雷咏者再度悬浮在空中，身上溢散而出的雷光宣泄着阵阵压迫感。 “高洁的真理！伟大的圣谕！ 凡人！战斗，正式开始！” 第63章 混战 “不错不错，确实有点手段。 那么，我也要拿出点真本事了。” 水元素迅速在达达利亚周围凝聚爆发，由纯粹的水元素构成的屏障包裹着他。 随着屏障炸开，里面的达达利亚也换了一副模样。 一身灰色的衣物变为红黑配色，脖子上的围巾从红色变成了深紫色。 汇聚在达达利亚周围的不再是只有湛蓝的水元素，还有跃动的紫色雷光。 达达利亚——邪眼解放。 “如你所说，战斗才刚刚开始！” 将两柄由蓝变紫的利刃合二为一，达达利亚将之扛在肩上。 深红的面具不再斜放在头顶，而是被其取下覆在脸上。 达达利亚睥睨着雷咏者，战斗的欲望在他心中昂扬不灭。 “不，战斗已经结束了……” 深邃的声音从台上传来，不知何时出现的另一人已经悄无声息的接近台上的遗迹猎手了。 深渊使徒.激流。 “愚蠢的凡人，我们本就没有必要与你战斗。 这个东西，就由我们回收了……呃！” 水使徒场面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根巨大的冰锥击中，被强烈的冲击带离了台上。 “呵，真当我不存在吗？早就看你们这些东西不顺眼了。” 同样不需要左汐的指示，罗莎琳很不讲武德的打断了水使徒的装逼行为。 她这几天为了计划屈居左汐之下，已经积怨许久了。正好有人撞枪口上，不动手她就不是罗莎琳了。 “等等，罗莎琳，阿贾克斯，你们换换手。” 左汐打断了正欲开战的二人，示意他们两个换一换对手。 冰打水还好，雷打雷怕不是要打一辈子，基础元素理论懂不懂啊？ “伙伴，这两个家伙我一个人就可以收拾。” 达达利亚正在兴头上，不想打断这场来之不易的战斗。 但出于对左汐习惯性的信任，他虽然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老老实实的朝着水使徒冲去。 “我无所谓，早点结束战斗。” 罗莎琳只为撒气，对手是谁都无所谓，正好边上那个好像要耐打一些的样子，正合她意。 不得不说，雷破水盾，冰破雷盾的速度是真的很快。 这么一换手，效率马上就上来了，两人打起来顿时变轻松许多。 但也正因如此，达达利亚不够尽兴，罗莎琳的气也没撒完。不过很快，两人就都没了这种顾虑。 “天陨的启示。” 大量的火球从天而降，砸落在广场之上，场面顿时浓烟四起。 深渊咏者.渊火的这一招不为退敌，只为将场面搅乱，便于他们暗中取走第一台耕地机的眼睛。 虽然很想将整台耕地机都搬走，但如今的情况他们并没有如此的余裕。只得退而求其次，将最重要的核心部位——眼睛取走。 他们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扣了眼珠子就跑。 奈何对方的反应实在太快，才不得已出动大量兵力扰乱局势。 “呵，只会打架的莽夫。” 在滚滚浓烟中，火咏者精准的找到了耕地机的位置。 扣下眼珠子后，发送了一个深渊教团内部的撤退信号，就从传送门处撤退了。 接收到信号的深渊教团成员也迅速撤离了战场，虽然千岩军极力想要将之剿灭，但浓烟之下自己等人不敢贸然进攻，少数几个发现传送门的千岩军也不敢随意追击。 就这样，待浓烟散去后，在场已经没有深渊教团的成员了。 千岩军面面相觑，等待着凝光的下一步指示。 愚人众则重整队伍，收到左汐的点头示意后便回到了原本驻扎的地方。 一场骚乱就这么没头没尾的结束了，但骚乱带来的影响却远不止如此。 …… 袭击结束后，左汐很快就去往群玉阁找上了凝光。 “天权阁下，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努力表现的脸色阴沉的左汐，看着脸色更加阴沉却一点办法没有的凝光，心里早就笑的停不下来了。 “……此次事件，璃月会给阁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阁下的损失会由在下全权负责，这样如何？” 在袭击开始的时候，凝光就预料到了会有这样一个场面。 不仅对方提议的拍卖会被破坏，大轴商品遭到了难以修复的损伤。 赔偿是肯定少不了的，但这对凝光来说反而是最好解决的事。她也不至于天真的认为对方会拿了赔偿就了事，难办的还在后面。 “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你心里很清楚。 关键是，此次的事件，贵国的表现可以说是相当让人失望。 若非正值愚人众的小队交接，刚好路过。这次的事情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解决。” 顿了顿，左汐稍微等了一会儿，给到凝光足够的压力后才继续开口说着下面的话。 “再者，明明负责安全事宜的是千岩军，可你们甚至没有分出一个人来保护拍卖会的财产。 当然，人命自然是头等大事，我可以理解。但面对敌方的高端战斗力时，全部交由我们来处理，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由于处于特殊时期，璃月港内称得上高端战力的那群人，或者说“半仙”，都在处理与仙人相关的事宜，基本不在港内。 就算在，也很难及时赶到。毕竟事情发生的突然，结束的也很快。 最气人的是，她冥冥之中感觉这件事与对方脱不了关系。 但偏偏一点证据都没有，而且说来也可笑，发动袭击的是深渊教团，说是左汐指使，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阁下有话大可直说，现如今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了吧？” 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情况，双方再假模假样的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不如直接跳到讨价还价的环节。 她是一个商人，这种环节才是她最擅长的战场。 但是，左汐也是个商人啊。 铺垫了这么久，创造了这么大的优势，不就是为了在最后的环节迫使对方全盘接受自己的条件吗？ 凝光啊，你从来都没得选…… 与此同时，某处不知名的遗迹处…… “王子殿下，幸不辱命，成功将第一台耕地机的眼睛带了回来。” 火咏者单膝下跪，双手将刚刚得到的战利品双手奉上，语气中竟是抑制不住的在颤抖。 伟大的计划终于有着落了！ “嗯，做得好……” 空正想褒奖一下对方的战功，却发现了对方手上的耕地机眼睛有些异常，似乎是在闪烁红光…… “滴滴滴……” 滴滴的声音响起，并且频率不断加快，空顿时生起不祥的预感，一脚将耕地机的眼睛踢上空中。 “轰！！” 第64章 端倪 “哎呀呀，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啊，直接在表面爆炸都没损坏。” 左汐说的当然是被他安了炸……自爆机器人的第一台耕地机的眼睛。 也不知道是本身质量就远超同款，还是空在最后关头保了一手。 总之在零距离爆炸后，这东西居然只是表面焦黑，内部一点损坏都没有。 坎瑞亚出品，必属精品啊。 左汐肯定不可能只安个炸弹这么简单，除了爆破之外，他还贴了个简易空间折叠装置。 趁着爆炸过后众人还愣神的时候，空间折叠装置启动。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耕地机的眼睛已经到左汐手上了。 因为怕出现意外，所以这个空间和他平时用的那个不连通。而是直接送至预设的接收处。 有哥伦比娅在那里看管，全程没有出任何问题。 待与凝光会面过后，他就过来欣赏他的战利品了。 要是荧知道我把她老哥炸了一下，不知道会不会来找我拼命。 突然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不过耕地机的眼睛成功回到他这里，预示着这一阶段的计划已经完成了。 坐等几天，等凝光顶不住压力后，他的目的自然就会达成。 接下来的几天，又可以轻松自在的摸鱼了。 日子又回到了左汐最喜欢的节奏，吃了玩，玩了睡，灵感来了就造点小机械，画画设计图。日子好不惬意。 当然他也没光顾着玩，玩乐的同时也在注意璃月人民的风向。 这几天里，时不时就能听到有人谈论那天发生的事。 多数人，尤其是商人，都对愚人众持有好感。 他早已暗中将他和凝光讨价还价的一些只言片语散布出去，现在许多消息灵光的人都知道愚人众有增援的意思。 相信过不了多久，凝光那边就顶不住压力了。 把他放在同样的位置上，他也会选择暂避锋芒，硬顶着压力反对不是明智之举，很容易造成反弹。凝光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的。毕竟，愚人众最近的呼声实在是有些太大了。 值得一提的是，荧的英勇表现也很快为人所称道，“被七星诬陷，不计前嫌，还挺身而出帮助璃月的旅行者”的形象渐渐传开了。 …… 几日后，七星下发文书，允许至冬在璃月港周围驻扎最低限度的兵力，并一定程度上认可愚人众诸如“军事演练”等军事行为。 同时面向民众的解释是：友国至冬，于关键时刻伸出援手，缓解璃月面临的压力。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凝光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左汐已经能从中看到写下这则告示时，那吃苍蝇一样的表情了。 不过对方好歹还是争取了一些让步，规定军队不能进城，驻扎兵力只能是最低限度，并且大型军事活动有义务提前上报。 都是些很合理的要求，但是对左汐而言都无所谓。 不让军队进城看起来是有些影响计划，但是你只说不让军队进城，没说不让游客进城吧？ 我至冬士兵向往璃月，恰逢【凡人】大人发福利，给大家休假。趁着来之不易的假期，我进城玩一玩怎么了？ 只不过是大家喜好各异，所以恰好分散到了璃月各地而已。怎么？我就喜欢这个地方，你不服气？ 这样好吗？这样不好，但是左汐他不要脸啊！ 合情合理的事，你七星也不能没证据就无理取闹吧？ 至此，前期的所有准备就都完成了，每个齿轮都已经到了它应在的位置。 接下来，只等荧这个齿轮开始转动，这台名为“计划”的机器，就该投入运转了。 …… “荧，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大家好像都在谈论愚人众的事情啊？而且，大家好像也有在谈论我们诶，嘿嘿嘿……真让人不好意思。” 荧和派蒙一直跟着左汐摸鱼，左汐听到的消息她们当然也能听到。 小派蒙的第一反应就是得意，她是荧的旅伴，荧的名声变大，她作为旅伴也很自豪。 而且，有些时候大家在谈论荧的时候也会提到她，这就更让她得意洋洋了。 但是荧的关注点显然不太一样，她敏锐的发现，愚人众的呼声似乎有些太高了，高的不太正常。 背后一定有人在推动这件事……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左汐，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总觉得这很像是他会做的事。 虽然左汐这几天表现的很正常，但是出事的那天他几乎没在自己面前掩饰那种尽在掌控的姿态。 唔，果然还是要调查一下才行，不能落入左汐的金钱攻势之中。 虽然派蒙千般不舍，万般不愿，但还是被荧给拉走了。 “派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应该都是左汐一手策划的。” 荧对派蒙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但派蒙很显然听的云里雾里，半天没能想清楚其中的关键。 “是，是吗？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派蒙，你还记得愚人众的目标是什么吗。” 荧耐心的引导着派蒙思考，虽然傻乎乎的派蒙也很可爱，但是如果能长些脑子那何乐而不为呢？ “是，神之心？可是这些行为和神之心有什么关系呢？” 派蒙虽然不善于主动思考，但好在记性很不错，很快就想起了荧所问的问题的答案。 可她还是不理解，提高愚人众的声望和得到神之心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声望足够高，就能让璃月乖乖交出神之心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你还记得吗？【女士】曾经想要从温迪的身体里获取神之心……” “啊，我知道了，所以神之心很有可能就在神明身体的某个部位。 现在岩神死了，那么神之心……” “嗯，一定就在岩之神的身体里。 所以左汐，或者愚人众才会帮我们联系钟离，举办「送仙典仪」。 毕竟，见到尸体也算是见到了岩神。” 荧娓娓道来，将一条条线索慢慢分析给派蒙听，听的派蒙眼睛越来越大，嘴巴也根本合不拢。 “原来是这样！左汐一直在利用我们！可恶啊，太可恶了……不对不对，他还给我们钱花……好像也不是很可恶…… 我，我有些弄不明白了，怎么办啊，荧。” 罕见的，派蒙居然开始纠结了起来，应急食品也开始有这种复杂的情绪了。 “说是利用，或许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他说对我们没有坏处也是真的。 这么几天下来，我们不仅摆脱了七星的通缉，还获得了相当大的声望。 但是我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虽然已经很复杂了，但我觉得，左汐的计划应该不止如此。” “太复杂了，我有点听不懂，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是为了仙祖法蜕的话，左汐应该已经得手了吧？” “不清楚，我们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全貌。总之，先去「那个地方」看看吧，去了就知道他有没有得手了。” 第65章 成为英雄么…… 璃月的神明——「摩拉克斯」，拥有诸多称号。 武神、商业之神、契约之神、众仙之祖、岩王帝君……众多称号基本都因他那望而生畏的武力，或者身为贸易之都神明的身份而来。 但实际上「摩拉克斯」这个名字同样具有重要的意义。提瓦特的通用货币——摩拉，就是由这个名字而来。 究其原因，整个提瓦特的摩拉都是由摩拉克斯所制造。 而这制造摩拉的地点，就在那「黄金屋」里。 先前荧随钟离为「送仙典仪」忙前忙后的时候得知了，岩王帝君的尸体——「仙祖法蜕」就被七星安置在黄金屋里。 「黄金屋」以摩拉克斯血肉铸造摩拉之地，如今岩王帝君的躯体被安置在这里，也不知道该是说讽刺还是令人感慨。 且不谈那些题外话，「黄金屋」作为通用货币的制造所，自然是有重兵把守。 但荧和派蒙来到这里的时候，守护黄金屋的千岩军却都倒在了地上。 荧：怎么会这么巧？我才刚想到来看看就正好撞上行凶现场了？ 来不及多想，荧赶忙上前查看千岩军的状态。 幸运的是，虽然伤的不轻，但都没有生命危险。 袭击的人这么讲武德，倒是把荧给整不会了。 这下好了，往生堂的生意又要全被不卜庐抢了去了。 既然千岩军都无大碍……也不能说无大碍吧，至少死不了，荧就打算将他们先放一放，自己优先去阻止左汐的计划。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在黄金屋里，他见到的不是左汐，而是另一个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 …… 早些时候。 “直觉还算敏锐，但是终究还是差了一些，是被什么东西分散注意力了吗？ 这趟跟踪没有预想中的那样具有挑战性啊。这个旅者真的能让我尽兴吗？” 达达利亚藏在暗处，悄悄的观察着荧的一举一动，宛若一个痴汉。 他已经跟了挺长一段时间了。 原因无他，伙伴告诉他，只要跟着这个旅行者，她就一定会把他带到仙祖法蜕的藏匿地点。 呃，虽然他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明明岩王帝君都没死……但是伙伴说，他只要当着旅行者的面表现得想要对仙祖法蜕动手脚，这样就可以好好打一场了。 伙伴会这么说，那事情的发展大概不需要他来操心。不过，这个旅者真的能让自己尽兴吗？跟了一路，总感觉缺少了一些防范意识啊。 算了，既然伙伴都这么说了，想必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这个方向，是黄金屋吧？七星还真会藏啊。” 在外置大脑不在身边的时候，达达利亚就会从达达鸭进化成【公子】，自带的cpu虽然说不上顶级，但运行速度也算不上慢。 根据荧的行动路线，她的目的地其实很好确认。毕竟仙祖法蜕不可能放在远离璃月港的地方。 要满足守卫森严，平常不会有人靠近这两个条件的，在旅行者去的那个方向只有黄金屋了。 于是达达利亚提前来这里清了场，一轮大范围的元素攻击下，没有一个千岩军还能站着。 他倒是也没留手，这些千岩军一个没死，这也挺让他意外的。 “不错嘛，称得上是训练有素了。算你们捡回一条命吧。” 或许是因为马上就可以放开手脚打一场的缘故，达达利亚心情很好，也懒得花费过多的精力在这些千岩军身上。 “说起来，这「仙祖法蜕」还真像啊，要不是伙伴告诉我，我可能还真认不出来这是假的。” 提前来到黄金屋的达达利亚很是无聊的围着仙祖法蜕看，越看越是感慨。不愧是契约之神，这些小把戏用的真是得心应手啊。 …… 荧来到黄金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成堆成堆的摩拉。 好家伙，之前花摩拉都是左汐记账，她还没真正意义上见过这么多钱。 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分神，派蒙更是两只眼睛都变成了摩拉的形状，恨不得这辈子就住在黄金屋里。用摩拉洗澡，晚上睡在摩拉上。 第二眼，则是看到了那庄严肃穆的仙祖法蜕。 充满神圣气息的巨龙低垂着头颅，双目紧闭。龙须和鬃毛无风自动，一股充满历史气息的威严感扑面而来。若非其中没有任何生命气息，任谁也想不到这竟然是一具尸体。 毫无疑问，这股威压来自最为古久的七神——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真的死了。 虽然在请仙典仪上见过一次，可那次毕竟走的匆忙，只是匆匆一瞥没来得及仔细观察。 此时虽然也不是欣赏的时候，但被法阵封存的仙祖法蜕散发出的威严感也让她不禁感慨。 不愧是最为久远的七神，即便死了也还有这样的威严。祂曾经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那杀死神明的刺客又该有多厉害呢？那个刺客是否又和自己的敌人有关呢？ 荧的心里没有答案。 但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那个叫【公子】的执行官，就要对仙祖法蜕下手了。 她的直觉在她的脑海中疯狂的敲着警钟，愚人众的计划，绝对不止这些。 左汐那边已经很难问出什么了，她只能从别处调查。 这个执行官看上去好像没这么机灵的样子，说不定可以刺探出一些意外的收获。 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阻止他，明明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做这件事。 甚至在外人看来，他和愚人众的关系更为亲近一些。 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或许只是因为那个约定吧？ “荧，去见证吧。 当你用自己的双眼见证了一切后，如果还是觉得我是错的。 那就尽你的全力来阻止我吧！” “然后……成为英雄么……” 当初左汐的最后一句话，荧听到了。她听的很清楚。 如果说这就是你的目的， 如果说为了这个你就要去做那些事情， 如果说这就是帮助我的代价…… 我又如何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呢？ 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关心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但是左汐，你知道吗？ 我也同样关心你啊。 所以这次，就让我来阻止你吧！ “随风而去吧！” 第66章 对阵公子 公子为什么会被提拔为执行官呢？当然与【公鸡】的赏识和提拔有很大的关系。 但归根结底，是他那无与伦比的战斗天赋以及乐于将自己置于争斗的漩涡之中的个性的功劳。 简而言之，他能成为执行官的理由只有一个字「打」。 无论是加入愚人众的目的，还是被公鸡赏识的闪光点，都能落在这个「打」上。 虽然现如今的实力还不足以与那些老牌的执行官相比，但他胜在拥有绝佳的天赋以及无与伦比的战斗意识。 他还很年轻，这就是他的优势。 达达利亚常以弓箭作为武器，但这并不是因为他喜欢弓，也并非是他善于用弓。 正好相反，弓才是他最不习惯的武器……他诸武精通。 荧曾听到过左汐对达达利亚的评价。 “阿贾克斯那家伙……这么年轻就成为了执行官，靠的不是别的，正是他那难以置信的天赋。 在战斗方面，他称得上是真正的天才。” 当时荧心里一直以为左汐在变相的夸他自己，因为他明明也很年轻。所以没怎么关注其他内容。 但现在看来，左汐的评价真的是没有一点水分。 拳、斧、枪、矛、刀、剑、槊……所有荧能叫的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武器在达达利亚手上都像是有了生命一样，随心所欲的舞动，处处都蕴藏着杀机。 黄金屋内水光闪烁，达达利亚不停地变换武器，既像是在炫技，又像是在享受。 蓝色的水元素和绿青绿色的风元素交织，整个黄金屋仿佛都被清理了一遍一样。 荧顾不得思考其他事了，这个执行官的实力远超她想象，跟他战斗根本分不得心。 “风刃！” 顶着无锋剑强行架开达达利亚压下来的进攻，荧看准这个空档将早就在右手凝聚好的风元素扩散出去。 达达利亚的战斗意识也确实夸张，在那种几乎失去平衡的情况下依然做出了有效的防护。 只见他顺势背身，两柄水刃在身后幻化成盾，成功接下了这一下称得上是奇招的进攻。 “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这样才对嘛！伙伴果然没说错，你果然能让我尽兴啊！ 既然这样，我再不拿出一点真实实力来，就有些对不起你了！” 受冲击而被击飞的达达利亚在空中一个腾挪，落地时稳住了身形。 即便稍有失利，他脸上依然带着疯狂的笑容。 水元素迅速笼罩住达达利亚，在月海亭空地上的那一幕再次上演。 邪眼解放下的达达利亚压迫感更上一层，方才的紧迫感与现在相比甚至称得上一句轻松。 “那么旅者，我们继续吧。” 周身跃动着紫色的雷光，达达利亚的动作比之前迅速了一倍不止。 原本还能找机会还击的荧现在只能疲于防守，荧在心里叫苦不迭苦不堪言。 相比于水元素力的凌厉，雷元素力则更为暴躁。 不仅附带微小电流的麻痹感，进攻时产生的炸雷也防不胜防。 不过好在荧也是个经验丰富的战士，发现不对之后迅速改变策略。 她很快就发现了邪眼解放下达达利亚进攻方式的特点。 在使用作为神之眼力量的水元素力时，达达利亚的攻击变化莫测，各种武器的转变眼花缭乱，防不胜防。 但转换成使用邪眼的雷元素力时，虽然进攻迅猛了许多，但变化却少了。 虽然依旧是各种武器都在转换，但攻击方式则更偏向直来直去，虽然硬接时的力道重了不止一点，但习惯之后想要躲避并不难。 荧很快就适应了这种节奏，在达达利亚狂风骤雨般的进攻下逐渐得心应手起来。 “真叫我意外，没想到你还能在战斗中有如此惊人的提升，难怪伙伴对你的评价如此之高。 说不定我们会很合得来呢？前提是，你要先击败我！” 虽然荧逐渐适应了达达利亚的节奏，但达达利亚也是越战越勇，双方始终僵持在不上不下，势均力敌的姿态。 即便场面十分凶险，但荧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这些执行官到底怎么回事啊？刚刚那句话真的不是在变相的夸自己吗？ 持续性的战斗消耗不是一般的大，但双方各有底牌，打的虽然很激烈，但相对来说还算是保守。就目前而言，基本都处于试探阶段。 分配体力是战士的必修课，达达利亚同样精通此术。而荧不仅擅长，而且她本身就不是什么普通人的身体，不仅抗揍，续航也不是一般的强。 战况十分的胶着，双方来回攻防，荧也能找到一定的机会进行反击。 但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达达利亚显然已经摸透了荧的路数，在用右手的短刃挑开来自荧的刺击后。左手短刃猛的戳向地面，剧烈的雷元素冲击使得本就处于失衡状态的荧向后飞去。 达达利亚似乎笃定了自己的胜利，没有趁此机会向荧追击，反而慢条斯理的将双刃合二为一变为一柄双刃枪。 在注视着对方匆匆爬起，稳住身形后，达达利亚一边走向荧，一边说着如同宣告胜利一般的狂言。 “不错。你的剑术确实有点意思。 但，也就仅止于此了。” 以雷元素锁定荧后，达达利亚将雷元素集中在枪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猛的向荧突刺。 在雷光的锁定自己突如其来的提速之下，荧来不及躲避，匆忙凝聚出风元素在手心抵御着雷枪。 但匆匆成型的风元素又如何比得上达达利亚蓄势而发的一击呢？ 枪尖一寸寸没入风团，荧也很快就要招架不住了。 胜利的天平在向达达利亚倾斜，荧颓势已成，似乎败局已定。 但真的是这样吗？达达利亚藏有后手，荧又何尝不是呢？ 没办法了，虽然不够熟练，但也只能用那一招了。 如此想着，荧用于支撑的后腿猛的一跺，耀眼的岩元素突刺从地面凸起，直指达达利亚脚下。 “化为尘埃吧！” 第67章 远古的恶意 “难以置信，刚才那种强度的交手下，你居然还能保存实力。 伙伴对你的赞赏果然不是没有道理啊。” 突如其来的岩突打了达达利亚一个猝不及防。 匆忙之中来不及有效防御，只能放弃对旅行者的进攻，选择暂避锋芒。 荧则趁着岩土的爆破而迅后撤，迅速接近了仙祖法蜕并将之死死的守护在身后。 “唔，看来真是我小看了你。 抓住优势迅速选择接近仙祖法蜕，这样既少了一个防御的方向，又能很好的预测我的进攻路线。 你的战斗经验真的很老道啊……虽然不太想使用，但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旅行者，努力活下去吧，接下来，你要面对的是来自深渊的力量！” 深邃的紫色缠绕上达达利亚的躯体，面具中央出现了一只硕大的独眼，面具两侧则向上方延伸变成了魔王之角。 身体也出现异变，紫黑色的铠甲随着暗芒散去而覆盖在达达利亚身上。 魔王武装下的达达利亚，诡异而疯狂，像是魔王降世一般。 魔王武装虽然会对身体技能进行全方位的增幅，但副作用也很大。 长时间开启不仅会对身体造成损伤，在魔王武装阶段神智也会遭受影响。 所以达达利亚才会让旅行者尽可能的活下去，要是自己真的不小心把对方杀了，他感觉伙伴能恨他一辈子。 达达利亚抬起双手，在空中虚握，雷元素在他手中凝聚成了一把双头短枪。 他高举短枪，然后猛的向地面一刺，猛烈的冲击毫不保留的宣泄向地面，将一整层地面给轰碎。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想这么做，大概是因为魔王武装带来的破坏欲望吧？ 没了立足点的荧顿时向下跌落，被随时埋在了下层。 派蒙一脸惊慌的搜寻着荧的踪迹，用她那没什么力气的小手艰难的抬着碎石。 该说不说，荧的身体真像是铁打的一样，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被石头压住，结果一点伤都没有。 爬出来还是一样的活蹦乱跳。 身着魔王武装的达达利亚从上层缓缓降落，两人对峙一会儿，不约而同的向着对方冲去。 这种时候，夺得先机胜利的希望才更大。 第三轮交锋，开始了。 如果说前两轮打架那场面还能勉强算是武人互搏，这第三轮简直就是神仙打架。 绿色、紫色、蓝色、黄色等元素力在空中不断交织绽放，让人眼花缭乱。 整个黄金屋的地下一层被各种华丽的技能余波填充的满满当当。 魔王武装下的达达利亚已经不跟你拼武技了，各种元素力满溢的杀招接连而至，让荧应接不暇。 速度和冲击力再度提升，使得荧好不容易适应下来的节奏再度被打乱。 在她快招架不住的时候，达达利亚突然拉开了距离。 虽然这让荧有了一点喘息的空间，但她的直觉却在疯狂的提醒她大事不妙。 脚下的地面被淡蓝色的水潭侵蚀，几乎覆盖了整个地下一层，脚下还能隐约听到悠远的鲸歌。 数秒后，一只纯粹由水元素力构成的鲸鱼从水潭中跃起，随即重重的砸向了地面。 “极恶法……「鲸吞噬灭」。” 宛如毁天灭地的一击过后，湛蓝的水潭褪去，只剩下体力不支不再悬浮的的达达利亚，以及倒在地上艰难爬起的荧。 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达达利亚一步一步的走向地上的荧，荧也努力的试着爬起来，但一次次尝试又一次次失败。 “你，你不要过来！不要靠近荧啊！” 派蒙从空中突然出现，闭着眼睛不敢看缓缓靠近的达达利亚，但还是飞到荧的身前，试图用她孱弱的身躯阻止达达利亚的靠近。 两人的动作都很慢，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荧终于站了起来，而达达利亚则因体力不支跪倒在地，被迫解除了魔王武装。 这场战斗，最终以荧的险胜告终。 双方底牌尽出，最后还是荧的体力略胜一筹。 以达达利亚普通人的身体去和荧这个老阿姨比体力，确实有些欺负人了。 “呼，呼，呼……真是太爽了。 果然尽兴，伙伴果然不会骗我啊！ 唉，要知道当初就听伙伴的话了，带上他给的装备，这会儿输的就是你了。” 瘫坐在地上慢慢的恢复体力，达达利亚虽然失败了，可脸上并没有任何失落的表情。 战斗本就有胜有负，他关注的是自身的提升。 唯一让他比较可惜的是当初没有听伙伴的话，不然现在躺在地上的应该是那个旅行者才对。 荧其实也有左汐给的装备，但用他给的装备去打他的同僚，这样不要脸的事荧还做不出来。 “嗯？” 荧很准确的找到了达达利亚话里的关键信息，听他所说，这场战斗好像也是左汐刻意安排的？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瞒着了。 这确实都是伙伴一手策划的，不过你没有惊讶的必要。 你对伙伴还不够了解，等你足够了解他你就会真正理解到什么叫算无遗策。” 达达利亚不遗余力的吹捧着自己的外置高端顶配cpu。 “更何况，真正的计划现在才开始呢，旅行者，请拭目以待吧。 让我们来看看，你和这璃月港，究竟能否阻止那来自远古的恶意！” 说着，达达利亚从怀里掏出了伙伴一早交给他的装置，然后一把按了下去。 荧看到这一幕，有心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掉落在地上的「仙祖法蜕」周围出现了四个浮空机器人，共同组成了一个传送门，将仙祖法蜕吸纳了进去。 “可恶，什么时候！” 荧通过自己手中的怀表，对左汐的空间技术多少有些了解。 达达利亚手中的那个装置，按体型来说最多只是个定位器以及开关而已，不可能承担的起能容纳仙祖法蜕的传送门。 “哈哈哈哈哈，我早就跟你说了吧？伙伴他算无遗策，这种事情当然是早在你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啊。” 悄悄恢复了体力的达达利亚站起身来捧腹大笑，身体竟然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颤抖。 “旅者，准备好迎接远古的恶意了吗？” 第68章 考题 这是足以被载入史册的一天。 这一天，突如其来的灾难席卷了和平了千年的璃月。 地震席卷而来，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蔓延向璃月港。 但好在璃月多以木质建筑为主，抗震能力相当不错，房屋多数幸免于难。 但难免有些老旧建筑或是石质建筑，经受不住地震的摧残，终于在重负之下轰然倒塌。 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突然，但奇迹般的是，在璃月港各地“休假”的愚人众士兵反应相当迅速，早在地震仅有一点苗头的时候冲去房中将民众救出。 未能及时救援的民众也在愚人众有条不紊的组织下被一个个救援出来。 即便千岩军已经有了很快的反应速度了，但还是比不上第一时间就在现场的愚人众来的及时。 荧一出来就往璃月港跑，结果一来就看到了一片残破的景象。 街道扭曲崩裂，碎裂的瓦块覆盖在倒塌的墙上。 一些房屋也在地震中倾覆，剩余的房子也在余震中摇摇欲坠。 但如此残破的景象里居然有不少生机。 街道上的空地处堆满了人群，愚人众和千岩军共同维护着现场的秩序。 不仅如此，救援工作也是以愚人众的先遣部队为主，千岩军主要负责运送伤员和移动石块。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愚人众的先遣部队体格实在是占有优势，在面对这些大块的碎石的时候，他们一个人可以顶千岩军好几个人。 因为撤离的及时，就连伤员也没有多少。这样就显得千岩军有些无所事事，所以他们也只得投身于维持秩序和安抚情绪的工作之中。 场上的民众有很多都是第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一边骂着一边被愚人众强行从房屋里扛了出来，。 如今这些人均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双腿止不住的颤抖，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完。 还有些人拉住愚人众和千岩军。纷纷表示感谢，愚人众没工夫理他们，转身就去忙救援的事。留下群众面面相觑，最终聚在一起庆幸自己活了下来。 这幅场面和荧预想中一片气死的样子有很大的差别，原本因震惊而宕机的脑子重新开始运转。 回想到这几天人们谈论愚人众的画面，自己街上随处可见但又被自己下意识忽略掉的至冬面孔，荧好像突然就理解了达达利亚的那句“算无遗策”是什么意思了。 提高愚人众的声望只是为了不让民众在面对救援时过于排斥，也不至于在街上见到至冬人而大惊小怪。 将士兵纷纷散布在城里，看似是过激的军事挑衅，实际上是为了能第一时间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灾难。 可是，军事驻扎又有什么意义呢？港口的战舰又能在这种情况下发挥什么作用？ 正这么想着，海中就传来了异变。 滔天的海啸从远处掀起，一开始还只是小水花，随着逐步的推进，接近璃月港时已经变成了参天的水幕。 在自然的伟力面前，人类的挣扎显得是如此的渺小，面对如此巨大的水幕，荧的心里竟然生出一股难以灭却的无力感。 左汐，这你又该怎么解决呢？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愚人众的几艘军舰纷纷转向，将主炮对准水幕，然后开始了阵阵齐射。 射出的炮弹打在水幕上并未引起爆炸，反而是以炮弹落点为中心开始凝结。 打出来的不是普通炮弹，而是充满冰元素填充的元素弹。 这种特殊的炮弹在空气中传播性差，爆炸范围小，平时基本不会使用。但在应对这种情况的时候，这种元素炮弹则能起到奇效。 在阵阵射击中，水幕下层不断结冰断层，水幕的高度不断降低，等到了璃月港后，已经缩减到了璃月港完全能承受的范围了。局势居然就这么稳定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解决的嘛？太离谱了！ 荧傻眼了，原来那些军舰的用处是这个吗？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jo，左汐？ 这还没完，重重水幕只是某个存在复苏的预兆，即便在璃月港里也能清晰的看到，那修长而巨大的蓝色身影，慢慢的从孤云阁中解放出来。 …… 在公子按下按钮，仙祖法蜕被纳入空间门时。 左汐的计划就正式开始了。 “阿贾克斯那边解决了，哥伦比娅，罗莎琳，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早在荧前往黄金屋的时候，左汐就已经接到了消息，在他们大战时，他已经在自己该在的位置上准备许久了。 哥伦比娅和罗莎琳也已经就位，只等达达利亚那边一结束，这边就可以开始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莫塔尔，没想到真的让你走到这一步了。 我都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啊，居然真的能算到这一步，你的脑子究竟是什么做的？ 不过，我很喜欢你这个计划，你不愧对执行官之名。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啊！” 罗莎琳终于不再忍耐，她这段时间之所以会如此配合左汐，全是因为她太过于期待这个计划开始执行的那一天了。 漩涡的魔神，亘古的龙王……魔神战争也不过如此了吧？ 而这一切，都将在璃月这片平和了许久的土地上重现，璃月究竟该如何应对呢？这也在你的掌控之中吗？我真的很好奇啊，莫塔尔！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罗莎琳和哥伦比娅各自去执行自己的那一部分计划了。 她们的任务很简单，罗莎琳用百无禁忌箓解除封印，哥伦比娅则用早就安置好的摩拉克斯的血肉唤醒两者的仇恨，进一步让被封印许久，早已所剩不多的神智进一步磨损。 全部都消磨掉，只剩下一种情绪——恨，对摩拉克斯滔天的恨！ 除此之外，两方的布置略有不同。 对若陀龙王不需要在实力上做手脚，祂自身已经足够强大。 为了限制祂的实力，需要保留一小部分“善”的情绪。 这倒是不用太操心，这若陀龙王“善”的那部分早就自行分离，并且所剩无几了。 哥伦比娅只需要小心保护，并在关键时候将之唤醒即可。 奥赛尔那边则比较麻烦，因为实力折损太大，必须要为其恢复实力才行。 于是左汐找钟离重新制作了一个特别的“百无禁忌箓”，在吸引奥赛尔仇恨的同时，借其中摩拉克斯的伟力以及来自仙祖的阵法，汇聚海中的元素助奥赛尔短时间内恢复至全盛时期。 而恢复所用的时间，就是留给七星和仙人们商讨对策的时候。 希望这个考题，他们能满意吧。 第69章 风雨欲来 “诸位仙家有何看法？” 群玉阁上，原本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在这突如其来的惊变下消失无踪。 七星和众仙家一致认为如今情况危急，应当放下一切成见，携手共同度过这次难关。 “哼，凡人，那可是远古的魔神，漩涡之魔神——奥赛尔。 昔日的魔神战争中，若非帝君以雷霆之势将之封印，璃月必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留云借风真君没有有直接回答凝光的话，而是再度强调了一下奥赛尔的恐怖。 随后削月筑阳真君接过话题，对留云借风真君的话做出一些补充。 “留云所言极是，但经过前面的封印，奥赛尔的实力定然有极大的损伤。 众仙合力结合仙家机关，应当有一战之力。 只是……” “真君但说无妨，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了。” 凝光见削月筑阳真君有些迟疑，不禁升起不妙的预感。 仙人自傲且不把凡人放在眼里，这是众所周知的。如今的情况竟然已经严重到仙人都不得不露出这种迟疑姿态了吗？ “我来说吧，这奥赛尔毕竟是自古留下的凶恶魔神。 如今完全冲破封印，又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仙家法阵，如今正在迅速的恢复实力……全盛时期的魔神，只怕不是我等可以应对的存在了。 原本在其恢复实力之前出手强行打断的话，胜机会大上许多，可这阵法极为精妙，我等还没反应过来，祂的实力就已经恢复到我们难以插手的地步了。” 凝光听的头大，简而言之，现在基本没什么办法了。 “难道真的就一点手段都没有了吗？” 玉衡刻晴向来信奉人定胜天，对方这几乎直接宣告他们束手无策的话语，她无法接受。 哪怕不可力敌，也决计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 “哼，凡人，你也太小看仙人了。 虽然很难说能赢，但反抗还是做得到的。 前些日子有人修好了归终机，我便将之加以强化。强化后的归终机应当能对奥赛尔造成一定的伤害。” “这样就行，哪怕打不过，也一定要扯下他一块肉下来。” 刻晴平静的说出凶狠的话，随即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对凝光嘱咐。 “凝光，我去安排归终机的事，你稍后去组织民众往青墟浦方向撤离。 那里地势空旷且远离海岸，海边的战斗应该不会受到波及。” 说完就离开了大厅，她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有了方案之后马上就开始行动，丝毫不拖泥带水。 “那么众仙家，奥赛尔也能引起地震吗？” 这也是让凝光困惑的事，第一波到来的灾难是地震，可这和她对奥赛尔的了解不一样。难道海中的大魔还能引发地震吗？ “这就是另一件严重的事了，你可曾听闻追随帝君四处征战岩之龙王？” 谈论到这件事，众仙家皆是眼中藏着失落。毕竟这若陀龙王，亦是他们当初的至交老友啊。 “这……莫非那位龙王也要冲破封印了？” 即便是刚刚听到奥赛尔完全复苏，凝光也没有如此失态，奥赛尔再强，璃月也有记载过应对的方案。 但这若陀龙王……那可是曾与帝君比肩的至高生命体…… 山雨欲来风满楼，想不到帝君才刚刚逝去，璃月就要面临如此之多的问题。 难以想象帝君他老人家曾经身上有多大的压力。 “虽然难以接受，但之前我们去探查封印时，发现那道封印确实已经被打开了。 早些日子我们也发现那里有异动，但前去探查却未发现任何问题。谁曾想今日这封印就被一举突破了。” 削月筑阳真君性格较为温和，说起话来虽然也很威严，但能听得出那平和的语气。 但接下来的这位理水叠山真君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说起话来也是火气十足。 “凡人，我劝你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那若陀与奥赛尔可不一样，那是与天地同寿的龙王。 磨损只能消磨他的意识，却无法抹去他的实力。 我们接下来要面对可是全盛时期的龙王，以及完全恢复实力的魔神。” “凝光知道了，多谢诸位仙家提醒。也多谢诸位仙家能暂时放下对七星的成见，提供了如此多宝贵的信息。 事态的严重性我已然完全了解，稍后我会去疏散民众，随后还请诸位仙家与我一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凝光的打算很简单，在这么大的战斗力差距下，想要获胜无疑是痴人说梦。 那么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减少损失，璃月港没了可以再重建，璃月人民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还算有些胆识，刚才那个小姑娘的话也很对我胃口……你们这一届七星还不错。 至于请就免了，我等仙人本就对帝君立下契约，守护璃月港自然是我们的使命。” 理水叠山真君脾气火爆，性格直率，刻晴刚才的发言显然很是对他的胃口，凝光此刻表现出的担当，以及一心为民的做法也值得赞赏。 “我会死战到底，为你们争取时间。” 降魔大圣——魈，夜叉五众之一的金鹏大将。曾与其余五众夜叉一同向帝君立下誓言，只为守护璃月而杀生。 如今正是他实现承诺的时候，为了守护璃月，死战不休！ 就在众人众仙商议完毕，准备各自行动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新的消息。 “凝光大人，最新消息显示： 南天门处有一巨龙冲破地面，再次引起了地震。 但是并未造成太大影响，千岩军和……愚人众合力保护了民众，并未造成太大伤亡。 并且，海中疑似奥赛尔的大魔和南天门的巨龙均开始了行动。 这是他们的行动路线预测图。” 汇报完所有的事，这个守在群玉阁上的千岩军拿出了一份有标注的地图。 上面清晰的标注了两大巨兽的行动预测路线。 这一情报使得原本欲各自散去的众人众仙再度聚集，一起对着地图研究。 毕竟根据他们之前的猜测，二者均是被帝君大人所封印。一旦冲破封印，首先对璃月港进行报复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但在研究完这份情报后，他们得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结论。 两大巨兽的目的地竟然不是璃月港，而是…… “怎么会是归离原？” 第70章 光辉 “怎么回事？又出现新状况了吗？” 刻晴火急火燎的回到群玉阁，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刚安置好归终机，正准备和奥赛尔还有龙王大干一场的刻晴突然接到紧急召集。于是又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一进门就见到凝光和诸位仙家在围着沙盘研究，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大概也明白了紧急叫她回来的用意。 研究沙盘，这算是她专业领域内的技能了。 “刻晴，你来了。 快过来看看这沙盘，我先同你讲一讲目前的状况。 大致情况是，奥赛尔和若陀龙王并没有向璃月港发起袭击，而是不约而同的前往了这个地方。” 凝光手指归离原，简明扼要的向刻晴讲述了先前发生的事。 “我来看看……照目前这个状况，不出半日，他们就会在归离原碰头……届时会发生什么很难预料。 是福是祸很难说，我们多了半天的时间进行准备和撤离，但如果放任的话，也会失去逐个击破的机会…… 不过面对这两位，逐个击破似乎也没什么意义。这样一想，我们相当于白赚了半天时间。” 结合凝光的信息，刻晴很快就分析出了当下的现状。 也难怪凝光会优先把她叫过来，而非抓紧时间阻止他们汇合。想必也是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吧？ “关于这个，我们刚才已经商讨出了结论。如今叫你过来也是想听一听专家的意见。 如此一来，放任他们汇合这个方案就算是一致通过了。 既然如此，刻晴，你再来看看，如果以归离原作为战场，如何才能取得地理上的优势。” 其实这才是将刻晴叫过来的根本原因，她常年行走于野外，对各处的地形了如指掌，即便是面对沙盘也能推演的如同身临其境。 “唔，归离原一带地势平坦，说实话，对我们很是不利。 但双方都没有飞行的能力，如果以群玉阁作为堡垒，自上而下发起进攻。我们就能取得很大的优势，最起码能有很好的牵制效果。 另外，大家看这里。” 刻晴手指向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凝光也熟悉得很，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这里是……望舒客栈？ 你是想将望舒客栈作为进攻据点？” 凝光很快就理解了刻晴的意思，在平原上与明显强于自己的敌人作战实在是下下之选。 这个时候一个制高点就至关重要……虽然面对那个体型的敌人似乎没有太大意义，但目前状况不明，极佳的视野有助于第一时间把握住情况。 “嗯，但还不止如此。 你们看，望舒客栈四面环水，虽不能阻止奥赛尔，但对若陀龙王应当有一定效果。 先前听各位仙人所言，这二位如今所剩神智不多，辅以仙家阵法，应当能在二位反应过来之前达成突袭的效果。 不说一招定乾坤，但应该也能有奇效。” 刻晴的分析有理有据，且能以最简单的方式让在场的各位都理解到她的意思。很快在场的所有人或仙都陷入沉思，在脑海中不断推演此事的可行性。 “唔，本仙认为，这个计划可以实施。 本仙虽不善阵法，但其他仙人里却不乏精通此道之人。 而且，本仙精于仙家机关，有些不便于安置在群玉阁上的机关，放置在望舒客栈却是没有任何问题。” 留云借风真君首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在刻晴指出望舒客栈时，她就想到了自己早年造就的那些机关术。若是用于望舒客栈，说不定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错，我和理水对阵法都有涉猎，掩盖气息，遮蔽视线的阵法布置起来不算困难。 而且留云所说的机关术我大致有所了解，配备一个强化阵法应当能有不错的效果。” 削月筑阳真君也很快就表示了赞同，一旁的理水叠山真君听到好友提到自己，也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反倒是魈有些插不上话，他只擅长战斗，这些机关术阵法术，他是一概不知。 不过这也无妨，有些事情不需要技术含量也能做，而且他认为，由他来做更为合适。 “我虽对阵法机关不太了解，但既然要维持阵法，想必需要一个提供能源的阵眼……我来。” 看到众人想要反对，魈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不必反对，守护璃月本就是我的职责，这点牺牲不足为道。 况且，也未必真的会出事。 更何况，即是仙家法阵，以真仙为阵眼方能最大程度的发挥作用。 留云、理水、削月均要操控归终机，无法分心。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魈很是平静的说着对自己无比残酷的话，作为阵眼，不仅要承受整个法阵运转所带来的负荷，还要在能源难以周转的时候补充缺失的能量。 即便仙人再怎么强，也有些太勉强了。 “呵呵呵呵，老朋友，何须如此？我这把老骨头，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就由我来与你分担分担？” “七七……也可以，帮忙。” 歌尘浪市真君——萍姥姥和救苦渡厄真君——七七，二人不知何时来到了群玉阁之上，插入了众人的话题。 不过作为仙人，想必腾云驾雾也不是难事，这倒没什么好纠结的。 有三人共同分担，阵法的压力所带来的损伤就没那么重了。众人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换个位置，他们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那么此刻也没有理由再去玷污他们崇高的意志。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留云借风真君提出了最后的一个问题，众人各司其职，但还有一个重要的位置缺少必要的人选。 “归终机由我和削月理水负责运作，七星及凡人负责操控，阵法由降魔、渡厄、歌尘维持运转……但剩余的仙家机关却无人操控。 其余的还好，教予凡人方法技巧，勉强可以胜任。 但那关键的「贯虹」却必须要以三股不同的仙力维持操作……” 「贯虹」，顾名思义，借昔日帝君之威，辅以仙家机关术制成的极巨型弩炮。必须要在高处发射，且发射台必须极为坚固，否则摧毁敌人之前会先摧毁自己，缺陷极大。 而且，体型过于庞大，光是炮身就有五分之一个群玉阁之大，整个璃月也只有少数的地形满足这个需求，所以被创造出来之后一直没有用武的地方，此时机缘巧合之下才恰好满足了种种苛刻的条件。 但即便如此也必须要三股以上的不同仙力才能堪堪激发，仙力越多威力越大。此时仙家人手不够，凡人又难以承受如此之多的仙力…… “甘雨那孩子倒是有足够的能力，但申鹤那孩子如今处于关键期，即便强行出关，气息紊乱下也难以担此重任，烟绯那孩子仙力薄弱，怕也是困难……” 留云对仙家的小辈如数家珍，所以她心里最清楚，这件事很难。 “既是如此，阵法我一人承担，两位真君去操控「贯虹」即可……” 在魈再度准备一人独担压力，众人有心劝阻却不知如何开口时，一道让众人有些意外的声音响起。 “让我来吧。” 第71章 各自准备 正当那七星与仙人一筹莫展的之际，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全场。 来者金发闪耀，身边常伴那璀璨的白星……嚯！正是那游历世界的旅者。 她于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拯救璃月于水深火热。 ——节选自《说书人.金银双星救璃月》 …… “唔，是你啊。如果是你的话，确实应该可以承受多道仙家气运。 我早看出你有一片赤诚之心，纵使七星怀疑于你，亦是能做到既往不咎，还在这关键时候挺身而出。 属实不易啊。” 说话的人是削月筑阳真君，他曾在荧前来寻访的时候，为其注入过仙力，用于驱散前来滋扰的千岩军。 那个时候他就隐约发现了这旅者的不凡。 若是常人，承受少量仙家气运即便不会过于痛苦，但也绝不可能这般轻松。 当时他还因好奇而暗中加了些力道，这旅者却依然毫无反应。当即就确定了此人仙缘颇浓，也难怪能获得百无禁忌箓这等仙物。 想来，再多承受几道仙家之力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旅行者，我谨代表个人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先前之事全是我一意孤行，行为做法确实有失妥当。之后一定奉上厚礼登门道歉。 同时，我代表七星向阁下道谢，感谢你能在这危难之际伸出援手。 此件事后，你就是整个璃月港的英雄。” 削月筑阳真君的话看似是在讽刺七星，实际上也确实是在讽刺七星。 只不过讽刺之余，也相当于提点一下凝光，给了她一个台阶。 凝光自然能听的懂其中的道理，在仙人话音落下的时候顺手接过了话茬，将责任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哼，到时候一定要请我们吃好多好多好吃的，不然绝对不原谅你！” 派蒙双手抱胸，眼一闭，头一仰飞上空中居高临下，趾高气昂。 但这也是变相的原谅了凝光，派蒙能有这种情商也属实不易。 “呵呵呵，那是自然，若是那时候，凝光此身还在，定当请二位品尝一下提瓦特璃月最高规格的宴席。” 结束了这个小插曲，在荧加入之后，众人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 “有旅行者的加入，「贯虹」的操作应当不成问题。 接下来我们来明确一下分工。 首先是刻晴，你带领千岩军操控归终机，伺机而动。 诸位仙家负责维持归终机和仙家阵法的运转。 我组织完撤离后，会操控群玉阁前往归离原先行探查，为归终机创造合适的进攻条件。 而旅行者则与甘雨小姐一同驾驶「贯虹」，看准时机打出决定战局的一炮。 具体的战术等奥赛尔和龙王接触后再视情况而定。最坏的情况下，我们要同时面对两尊顶尖魔神级战斗力的进攻。 现在，各自去准备吧，我们只有半天的时间了。” 众人确定好自己的事情后，便各自离开了群玉阁，准备自己负责的事宜去了。 “旅行者，你等一会。” 在荧离开不远时，留云借风真君叫住了她。 “你跟我来，这「贯虹」的操作虽然并不繁琐，但也不是不学就能会的。 你跟我回洞府，我顺带教你「贯虹」的操作方法。 唔……时间紧迫，你直接骑我背上吧。” 在这种危急关头，纵使是自傲的留云借风真君也顾不得姿态，放下架子怎么方便怎么来。他们在和时间赛跑，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仙人不愧是仙人，更遑论有着「留云借风」之尊号的真君。 在这位仙人背上，原本需要长时间跋涉的路程一下子被缩短了许多，靠着派蒙的飞行速度已经跟不上了。所以她被荧给抱在了怀里。 “哇！这就是仙人的仙法吗？好快啊，要是我们也会这招的话，以后就不用担心赶路了。” “哼，那是自然，此等仙法对仙人而言虽只是堪堪入门，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会的。 不过我见你仙缘颇深，但也不是没有习得的可能性。 回头我找人送去你府上，能不能学会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哇，谢谢仙人，可是我们没有固定的住所啊。平时不是住在北国银行就是露宿野外……” “可是派蒙，我们已经很少住野外了，要么住在北国银行，要么就是找个愚人众的营地去住。” 荧适时的补充了派蒙话里的信息，严格来说，她们已经很久没有风餐露宿了。 这段时间的冒险生活舒适的简直不像是在冒险，反而更像是旅游……说起来，她好像本来就是旅行者来着？莫非这其实算是回归正轨了？ “没有固定的居所吗？这可不行啊……我知道了，回头跟那家伙说一声吧。 “咦？那个家伙？” 派蒙左手叉腰，右手比个八的手势放在下巴下，做出疑问的姿态。 那个家伙是哪个家伙啊？也是仙人吗？ “哈哈哈，有机会的话，你们以后会知道的。说起来你们刚刚也见过了，不过我还是卖个关子，等到时候你们自己去揭晓答案吧。” …… 留云借风真君的飞行速度本就极快，几人一路上又在不断交谈，等荧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到了留云的洞府了。 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她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每次来都会被这里精妙的机关给震惊到。 但是有一说一，不如左汐。 跟着真君东走西走，有过各种奇奇怪怪的机关后，她们来到了洞府的最下层。 据留云借风真君所言，这里是她存放常年未曾用的上的机关之处。 “唔，我记得是在这个位置……找到了，旅者，你快过来吧。” 在翻找了一阵子之后，荧听到了留云借风真君的呼唤。 循声找去，她们很快就找到了真君。 本想开口发问，结果却被真君身后的巨型机关给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留云身后摆放着一台硕大无比的巨型弩炮，整体与归终机略有不同，这东西居然是有炮膛的！ 这真的是弩而不是重炮吗？ 荧不禁心生疑惑。 “这台「贯虹」，实在很难说得上是本仙的作品。 当年借帝君伟力存放于其中作为炮弹，伟力自然不必多说，但流放至今大概也只有一炮的威能了。 并且，这台机关虽经由本仙之手，但本仙却再难复制，甚至保养都十分艰难……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做出来的。” 看着眼前硕大的弩炮，留云借风真君的思绪似乎又飘回了当年。 “唉，现在不是怀念的时候，你们过来，我教你们使用的方法。” 止住发散的思绪，真君还是没忘记此行的目的，将荧叫到身边之后，开始细心的为其指导。 这一手至关重要，容不得半点马虎。 第72章 备战 “凝光，你觉得那位旅行者真的可信吗？” 在众人离开群玉阁后，夜兰从暗处走了出来。一来就抛出了一个根本性的问题，那个旅行者，真的可信吗？ “从现有的信息来看，那位旅行者并不完全可信。 但从我个人的的角度来说，我愿意信她一次。 更何况，现在的情况下，这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凝光似乎早就猜到对方会有此一问，没有太过思考便将自己的答案说了出来。黄金屋一战她已知晓，虽然没时间仔细研究其中的深意。 但从结果上来说，这位旅行者和那个叫公子的执行官打了一场。而且战况似乎还非常惨烈。 当然，这并不足以为她洗脱嫌疑，再加上仙祖法蜕不翼而飞，这更让她显得可疑。 但结合这位旅者一路上的行为来看，她的种种行为都担得上“英雄”二字，虽有自己的算计，却依旧保留有赤忱之心。许多与她无关之事也会不遗余力的帮助，即便面对恶徒也不曾下死手，实力更是没的说。 这样的人，凝光愿意去相信她一次。 更何况，如她所说，现在这种情况可信不可信已经不重要了。 璃月港正值生死存亡时刻，任何可能出现的助力都要极力争取。 别说是疑似与愚人众有关的旅行者了，真到了灭国那一步，哪怕是让她跪下来去求那几个执行官她也在所不惜。 即便这很有可能就是对方的阴谋……这也是她在灾难来临时默认愚人众在城里的一切行动的原因。 没能阻止这种情况发生是她能力不足，但既然事已至此，即便是圈套，她也不能置璃月百姓安危于不顾而去拒绝对方的援助。 左汐就是抓住了她的这种心理，才能将计划进行的如此顺利。说来也是讽刺，只要她再稍微无情一点，左汐的计划都不会如此畅通无阻。 总的来说，那场战斗留下的遗迹以及她在蒙德的表现，足以证明旅行者的实力不弱。这种情况下璃月没有任何拒绝她帮助的理由。 “你说得对，我也只是随口一问。 不过，这次输的可真是彻底啊……” 把玩着手中的骰子，时而旋转，时而抛上空中。夜兰的话里倒是没有什么不甘之类的情绪，听上去甚至有些心服口服。 但凝光清楚这位合作伙伴的性格，她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认输。即便这次输的彻底，也不代表下次就不能扳回一城。 凝光很显然也是这样的想法，对方赢的漂亮是对方的的本事。自己只需要反复复盘，并在下一局到来之前安心准备即可。 虽然这一局似乎还未结束，但双方心里都清楚，局势到了现在这样，已经完全被左汐把控住了……已经结束了。 不，说是没结束倒也没错，毕竟自己等人能否真的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了。 完败啊，凝光啊凝光。你有多久没有输的这么彻底了？ 抛去心中的感慨，凝光开始着手处理手上的事宜。 现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如何面对那两尊魔神级敌人，而是赶紧转移民众。 若非必须横跨战场，凝光甚至想组织民众前往蒙德避难。 这条路行不通，只能去青墟浦。想必刻晴也是仔细考量后才得出这个最优解的吧？ 轻策庄的民众倒是不用太过着急，那里远离战场，且若是以望舒客栈作为堡垒的话，正好完全将轻策庄和战场隔离。 若是这边的局势无可挽回，再送书信通知那边的千岩军组织撤往蒙德即可。 一条条方案在凝光脑海中划过，理清思绪后，她开始迅速下达指令。 毕竟这边的事情做完，等刻晴将归终机运送上来之后，她还要驾驶群玉阁去提前踩点呢。 她没有告诉众人的是，群玉阁不仅可以是堡垒，同时也是她所准备的最终兵器…… …… “如何？旅行者，你记清楚了吗？” 经过一番指导，留云借风真君再度向旅行者确认。毕竟事情太过重要，如果到时候因为操作失误而错失良机，进而导致整个战斗失败……那不仅是旅行者的责任，她这个负责教导的人也难咎其责。 “唔，好复杂，这东西也太复杂了吧！明明看起来结构很简单的样子……荧，你真的学会了吗？” 派蒙眼睛已经开始转圈圈了，这种程度的机关术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范围，脑子都要淦冒烟了。 “我没问题，已经记清楚了。” 荧记这些东西倒是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受左汐的影响，她对这些机械类的东西比以前要敏感了许多，如今学习起来虽然说不上得心应手，但上手起来还是很快的。 “不错不错，看来你很有悟性……之后要不要考虑跟我一起学习机关术？我会的可不止这些哦？” 见荧学的如此迅速，留云借风真君倒是起了爱才的心思。 她的众多老友中，能陪她一起研究机关术的人已经不在了。如今见得一个好苗子，自然不想放过。 “这倒是不必了，我可能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的。” 荧很是干脆的拒绝了辣个铝人的提议，她是旅行者，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长时间定居的。很何况她还要找哥哥呢，需要什么机械类的东西的话，还可以请左汐帮忙。实在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那倒是可惜了你这一身天赋了，不过算了，既然你志不在此，本仙亦是不会强求。 既然你已经熟练「贯虹」的操作，那就先去望舒客栈吧，这边应该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了，你去那边看看布置阵法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本仙对阵法并不精通，也不知道究竟需不需要帮忙。你们前去看看也好。” 见荧没有学习机关术的意思，留云借风真君也很干脆的没有再提，而是将她们打发去了其他地方。 接下来要把这「贯虹」搬到望舒客栈，这种工作不太适合旅行者，还是去望舒客栈打打杂比较好。 告别了留云的洞府，荧和派蒙二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望舒客栈了。 第73章 冰山全貌 “魈，我们来帮忙啦！诶？这不是「贯虹」吗？怎么已经到这里来了？我们不是先出发的吗？” 荧和派蒙来到望舒客栈，本打算直接找到魈和众仙人，问问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结果一来就看见了正在安置「贯虹」的众仙家。 “哼，莫要大惊小怪，仙人的能力岂是尔等凡人能够理解的？ 我等仙家自有仙家法术用于运送大型装置，速度快些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你们倒是来的比我想的快，本来等你们到这儿，这「贯虹」应当已然安装完毕了才是。” 留云借风真君仰着鹤首，对派蒙大惊小怪的行为很是不屑。但转念一想，对方来的确实迅速，由此可见她们二人确实是把璃月的安危放在了心上的。 念头至此，即便是留云借风真君也不由的看二人更加顺眼一些，目光也难免变得柔和起来。 “仙人可真厉害……” 即便是早就见识过仙家的法术，派蒙还是不由得被震惊到了，这也太方便了吧。 “真君，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荧还记得正事，她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参观的。哪有看着众人忙东忙西，自己却只在原地感慨而不动手的道理？ 如果左汐在这里一定会发出感叹。 多好一孩子啊，连摸鱼都不会，这么好的人上哪里找去？这不来给愚人众打白工都说不过去，这哪个老板看了不爱啊？ “组装事宜以及阵法的材料都由千岩军安排了去，如今似乎确实是没什么需要二人帮忙的地方。 不过你们二人也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这操控「贯虹」一事至关重要，不容半点差池。 趁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休息，免得一会儿分了神。” 也不知是真没事还是假没事，总之留云借风真君没有让她俩帮忙的意思。 “留云说的没错，孩子你还是需要多放松放松才行。 你虽体质特殊，可以承受多股仙家气运而无碍。但这操控仙家机关亦是劳身费神之事。 你所负责事宜的重要性想必不用我再赘述，心里应当有数才是。 并非老婆子我要给你压力，但此时休息的越是充分，待会的胜算就越大一分。” 说话的人是萍姥姥，荧和派蒙在借涤尘铃的时候已经见过。且对其仙人的身份有所猜测。 但也是直到群玉阁上才真正确定了对方的仙人身份以及尊号——歌尘浪市真君。 “没错，一会开战之后，我们静观其变，必要的时候我们会为你创造时机。由你打出逆转战局的一击。 但此时，你还是先去休息为好。” 刻晴在安排完归终机的事宜后也来望舒客栈指挥千岩军进行诸如搬运材料，固定机关等后勤事宜。 在见到荧与仙家对话后也走了过来加入了话题。 她的意见与众仙家一致，认为二人此时最需要的是养精蓄锐而非耗费过多的精力在后勤上。 “当然，我不是说准备工作不重要。 但这里的工作谁都能做，一会儿操控「贯虹」却只有你一个人。 合理的分配精力也很重要，既然是只有你能做的事，那自然要把全部精力放在这上面。” 在众人的极力劝阻之下，荧最终还是带着派蒙去了望舒客栈顶层的房间休息，静静等待着决战的来临。 她能感觉到自己所负责的事宜的重要性，也能够预见如果事情顺利解决，自己在璃月的声望将高到难以想象。 “这就是你说的成为英雄吗？那在这最后的决战里，你又会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派蒙早已睡着，但荧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是久久的难以入睡。 原本她以为，左汐会把自己放在“反派”的位置上，让自己来阻止他以达到塑造英雄形象的目的。 但如今看来“反派”的出演者另有人选，那左汐他在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就变得扑朔迷离了。 是幕后操控着一切的“执棋者”？还是作为保险机关的“守护者”？又或是在众人胜利过后再度带来绝望的“大反派”？ 而且，他安排的这些究竟有什么意义呢？按道理，他的目的应该在仙祖法蜕得手之后就达成了才对。 后面的一切在她看来都是多余的……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让璃月陷入如此的危难之中？若只是想让我成为英雄的话，这样的场面是不是又太大了一些？ 说起来，自己会被放到这个重要的位置也很奇怪，自己应该还没有洗脱嫌疑才对……难不成，这么大的场面就是为了让七星自顾不暇，即便是怀疑我也不得不对我委以重任吗？ 在这一瞬间，荧忽然就明白了左汐那一切看似矛盾和无法解释的做法的用意了。 如同隐藏的冰山逐渐浮出水面将全貌摆在了她的眼前，她似乎看清楚左汐的计划了。 在想清楚关键后，荧不由得直冒冷汗……人，真的可以算到这种程度吗？ 光是理解都必须要等事情接近尾声才能做到，她实在是难以想象，从零开始制定这个计划并且毫厘不差的实施……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荧其实已经很接近事情的真相了，除了与钟离的交易之外，其他环节的用意她基本都已经推测了出来…… 虽然这相当于是从结果倒推过程，但能这么准确的将过程的用意推导出来，可见荧的脑子也不是一般的好。只是平时不太喜欢用而已。 想通以后，荧还是难以放松下来。 虽然知道既然这都在左汐的规划之中，那璃月港多半还有救……但有救的也只是璃月港这个整体而已，在这个过程中会有多少伤亡，想必左汐他是不会在意这种事的吧？ 既然如此，那自己只能尽量表现的更好，以尽可能的降低有可能出现的伤亡了。 明确了目标，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原本还有些难以入睡的荧在这种逐渐放松的心态之下缓缓进入了梦乡…… 第74章 苏醒 时间稍稍往前推一些。 “阿贾克斯那边结束了，哥伦比娅、罗莎琳，可以动手了。” 早早在归离原等候的左汐看见手中的装置闪烁着蓝光，这意味达达利亚那边的行动完成，「仙祖法蜕」已经成功得手。 所有要素均已齐全，计划可以正式开始了。 不知道荧有没有被揍的很惨，不过连我给的怀表也没用上，应该不会太惨吧？ 别被打晕了过去，导致连正戏都没赶上的话那就搞笑了。 接下来的行动就是释放若陀龙王以及奥赛尔，这这事情不用他插手，实际上也没有他插手的余地……毕竟这种涉及玄学的东西不在他的业务范围内。 虽说要释放封印，但也不一定要在现场完成。罗莎琳和哥伦比娅以及左汐三人其实都在归离原。 该有的布置其实早就做好了，几人只需要远程操控即可。 若陀龙王那边比较简单粗暴，愚人众集体开工把隧道挖通之后，里应外合之下，只需要稍稍用百无禁忌箓引导就能揭开封印。 奥赛尔那边就更简单了，就连仿制百无禁忌箓都能半开封印，这当场制作的真品解开区区封印不是手拿把掐？ 情绪方面也不需要太把控，这两者对摩拉克斯的恨意在千年的发酵下早已无法想象。一旦冲破封印，第一件事肯定是去找摩拉克斯复仇。 就算刚冲破封印，脑子有点发懵，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摩拉克斯是何许人也也没问题。 左汐早就在封印口布置好了带有摩拉克斯气息的东西，两人只要一冲破封印就一定能捕捉到仇人的气息。 到这里还没结束，单是把他们两个放出来还不够，还得让他们打起来才行。否则若是两者一起进攻璃月港，怕是巅峰时期的摩拉克斯来了都会觉得棘手。 所以啊，「仙祖法蜕」不就派上用场了？ 把仙祖法蜕往归离原那么一放，在以特殊技法将气息释放出去，不怕他们两个不上钩。 至于放出的气息会不会把仙人给勾过来……这一点左汐当然也考虑到了。 所以他收缩了气息的范围，转而用空间技术将气息控制在固定的路线上，这样只要仙人的路线与这两个巨兽不重合就不会发现任何问题。 为了做到这一点，左汐可是花了好几个晚上来改进呢，这次过后基本就用不上了，这种怎么想怎么亏的研究要不是有其必要性，左汐看都懒得看一眼。 唉，忙活了这么久，终于到了坐下看戏的时候了。 后面虽然还有一些环节，但他也只需要指挥时机即可，实操那是哥伦比娅的事，跟他没关系。 “真会使唤人，不过算了，能欣赏如此好戏也是托了你的福。 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 罗莎琳嘴上说着麻烦，但手上的动作是一点没停，动起手来可以说是干劲十足。 倒是没看出来她是这么个喜欢凑热闹的性格啊。 只见罗莎琳从胸口摸出百无禁忌箓……好吧，掏出来的位置有些奇怪，但是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掏出了百无禁忌箓后，罗莎琳以元素力激发，配合钟离所授的技法进一步提升功效。 两束光自符箓中迸发，朝着孤云阁和伏龙树的方向飞去。 片刻后，阴云迅速爬满天空，原本湛蓝的晴空顿时黑压压的一片。 大雨骤降，地动山摇。即便处于平原之上的三人也能明显感觉到地面的颤动。 末日般的情景也不过如此了吧？ 远处传来了跨越千年的怒吼，那是王者的咆哮，那是千年遗恨凝聚而成的悲鸣。 “摩，拉，克，斯！ 今日，定要算清一切宿怨！” 那怒号声中竟是没有丝毫重临天下的欣喜，语气中尽是对摩拉克斯那满溢而出的怨恨。 “钟离兄……哦不，这个时候或许应该叫您摩拉克斯大人？ 摩拉克斯大人，此情此景作何感想？” 左汐费那么大心思整这一出是为了什么？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吗？那是当然的。 但是，欣赏这块千年顽石面对此景的表情，也是不可忽视的一大收获。 摩拉克斯现在复杂的表情，左汐看的可以说是无比愉悦啊。这段时间的劳累似乎都一扫而空了呢！ “……” 钟离一语不发，仅是凝视着远方。思绪似乎又随着这熟悉的声音的那声“摩拉克斯”而回到千年之前。 是啊，他们曾是亲密无间的战友，昔日他们曾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征战四方，只为给璃月搏得一片安隅之地。 直到，磨损消磨掉了他几乎所有的理智，璃月人的贪得无厌终于成了压垮他信念的最后一根稻草…… 昔日的战友拔刀相向，地面上最为顶峰的战斗力之间的互搏是那样的惨烈。 即便摩拉克斯在有意引导，却还是彻底的改变了这片土地的地形。 他们均是岩元素至高无上的王者，他们之间的实力不相伯仲……甚至从持续作战的角度上而言，摩拉克斯还要稍逊一筹。 若陀龙王天生地养，先天便与这片土地无比亲和，钟离作为这片土地的神明，自然也承载着这片土地的一切。 这场战斗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在最后的最后，若陀龙王觅得一丝清明，自愿接受封印。 这场旷世的大战才终于落下帷幕。 老友啊，老友……希望这次真的能够拯救于你吧。 “……左兄，拜托你了。” 沉默良久，钟离终于从回忆之中挣脱，郑重无比的对着左汐说出了这句话。堂堂武神，如今竟是有些低声下气，语气之中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恳求。 数个千年之中，他失去了许多的老友，这些老友的逝去也成为一道道磨损铭刻在他的身上。如今的机会千载难逢，千年的遗憾能否有个完美的收场，全看眼前这位年轻的执行官了。 “那是自然，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左汐难得露出认真的神情，随即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身指着孤云阁方向向钟离问道。 “那钟离兄，这奥赛尔……” “左兄随意即可。” 呵，要说双标那害得是您摩拉克斯啊！ 第75章 聚首 “民众已经全部撤往青墟浦了，望舒客栈那边的阵法和机关也已经安置妥当，三台归终机也已经转移上了群玉阁。 凝光，这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刻晴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不仅火速安排好了所有事宜，甚至还有空余时间去处理其他杂事，等回到群玉阁时已经离两大巨兽汇合不远了。 “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凝光没有直接给出答案，毕竟这个答案只需要自己看一眼就能马上明白。 听到凝光的话，刻晴也没多说。走上临时搭建的了望台开始观察。 她看到了…… 末日的景象，灾厄的史诗。 阴云密布的天空和电闪雷鸣的暴雨，在地面上或许感触不大，但在这伸手可及云层的群玉阁，那种震撼感扑面而来，灾难般的氛围一览无余。 参天的多头巨蛇此刻已经极为接近岸边了，从远处看去都能直观的感受到那修长身躯的庞大，难以想象近距离观察会是一种怎样震撼的情景。 海中的魔神奥赛尔已经极为接近了，数个扭动的头颅透露着它那千年封印下积攒的疯狂，悠长的鸣啼诉讼着来自深海的恶意。 蓝色的躯体看起来是如此的圣洁，可透露出的暴虐情绪却也是如此的清晰。 修长的身躯狂躁的摆动，掀起阵阵海浪，无情的拍打着近海沿岸。 在璃月港时有着冰域隔绝，感受尚不明显，可郊外的海岸却没有任何防护。无情的海浪拍打着沿岸，拍击声响彻夹杂着雷鸣组成了这暴雨的哀歌。 这是深海的盛宴，这是漩涡的狂欢。 璃月面临的灾难还远不止如此，另一头巨龙也在毫无保留的宣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若陀龙王那巨大到难以想象的身躯矗立在平原之上，每一步移动都会引起一次剧烈的震颤，群玉阁上的感受不够直观，但光是看那远处山上的滚滚落石就能大致猜到地上的人们所面临着何种猛烈的冲击。 宏伟的身躯，壮硕的四肢，这些形容词用于形容一条龙或许有些不合适，但这几个词用来描述若陀龙王却是没有一点问题。 它不像帝君那般拥有修长的龙躯，但身形比之帝君却是庞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虽然这么说有些不敬，但帝君的身躯与之相比，还是太过渺小了。 难以想象当年的大战究竟会是一种怎样惨烈的样子。 比起传统描述中的龙，若陀龙王的身材比例实在是短小了些。缺了些优雅高贵，但却无处不能看出那满溢而出的力量感。 单是外貌或许有些滑稽，但在场无一人能笑得出来，那种身躯，那种姿态，无一不似一柄重锤，重重的敲击众人的灵魂。 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从心底冒出，即便在场的各位心性都颇为坚定，但此刻还是免不了心底一沉。 巨龙缓慢的前进，看似动作迟缓，但在庞大身躯的加持下却一点也不慢。 尾部无规则的摆动，掀起阵阵碎石，拖拽出一条宽阔的痕迹。高山与之相比都略显逊色，深渊巨谷怕是都难以容下那立于天地的至尊。 刻晴曾以为移山填海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神明身上，可眼下的场景却让她知道了天地造物的伟力远非凡人所能想象。 凝光看到刻晴发愣的样子，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她之前见到这场面的时候可不比刻晴好多少。 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到头来还是有些低估了。 好在二人都不是普通人，强烈的冲击没有击垮她们，非但如此还激起了她们的斗志，进一步强化了她们反抗的决心。 “呼……这就是魔神战争时期的战斗力巅峰了……先祖们面临的一直都是这样的场面吗？这可真是太伟大了…… 但是我们也有必须抗争的理由，漩涡魔神又如何？若陀龙王又怎样？ 只要敢侵犯璃月，哪怕是死，也一定要撕下他们一块肉下来！” 似乎被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怯懦给激怒，又似乎是被这末日的景象激发了血性。刻晴的语气竟是变得恶狠狠的，说起话来也带着一股子狠劲。 “不错，就该如此。管他是谁，只要敢侵犯璃月，就一定不能让他好过！” “小姑娘，你是这一届的玉衡吧？不错不错，我很看好你，璃月七星就当如此！” “哼，莫要小瞧了本仙的机关，把握好时机，胜负还未可知呢。” 仙人们也纷纷忙完了自己的事，负责归终机的留云、理水和削月均回到了群玉阁，为接下来的运转归终机而待命。 刚一回来就撞见了刚才的一幕，战前泄气乃是大忌，这也是他们所担心的事。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他们有些多虑了。 这一届的七星，当真了不得啊。 “仙人们不必客气，有什么话还是等大战结束了再说吧。 如今用不了多久两只巨兽就会互相接触，届时才是真正的转折点。” 目前，他们还无法确定两者相向而行的原因，二者虽均是气势汹汹，但也无法确定汇合后会发生什么。 运气好的话，两者大战，他们可坐收渔翁之利。 运气不好，最坏的局面就是他们要面临两大魔神级战斗力的联手进攻。 同为顶级战斗力，两两联手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毫不客气的说，这对组合若是放到当年的魔神战争时期，帝君能否胜出都是一个未知数。 倒是没说错，光是若陀龙王就有与帝君一战的能力，奥赛尔再伺机而动，说不定真能胜过当年意气风发却远不如现在沉稳的摩拉克斯。 “准备好，他们互相接触了，位置与先前推测的略有偏差…… 他们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那是……仙祖法蜕！！ 帝君的遗体为什么会在这里！” 凝光本是打算借一些秘术观察下方的情况，但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就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 只见两大巨兽被某样东西吸引而去，顺着双方视线望去，地上平整的摆放着一条高贵的龙躯，不是仙祖法蜕又能是什么？ 移开眼睛，凝光怀疑自己是不是这几天太过操劳，出现了幻觉。黄金屋是有异动没错，可自己也确实没发现有人运送仙祖法蜕啊！ 这么大一条龙，怎么能凭空就出现在这么远的地方呢？ 不确定，再看一眼……咦？没了？ 第76章 美妙的脑补 不不不，再怎么想都不太可能，自己那些探子又不是瞎的，不可能那么大一个「仙祖法蜕」被人搬走了还不知道。 除非对方拥有空间传送的能力…… 不对，说到空间传送能力，最近不就出现过吗？ 深渊教团好像就展现过类似的能力……莫非此次事件的主谋是深渊教团？ 可这些出事的地方愚人众都去过，还明目张胆的，一点没藏着掖着的意思。 可是要说愚人众和深渊教团有合作，那她更愿意相信愚人众是无辜的。 整个提瓦特谁不知道深渊教团都是一群狂热崇拜深渊的疯子？愚人众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就是三好青年。 只要脑子没问题就不会去和深渊教团谈合作。且不说利益是否足够，你连合作最基本的正常沟通都难以做到。 所以说，其实是深渊教团想要染指璃月？很有可能……听闻隔壁的龙灾就是深渊教团妄图染指神明眷属而弄出来了。 这野心可真大啊，璃月的神明、远古的魔神、岩元素的龙王……真是好胆量！ 诶？那有没有可能，愚人众去这些地方其实是在追查深渊教团？毕竟他们在蒙德也挫败了深渊的阴谋，还顺手端了一个窝点。 拍卖会上深渊教团出手的也是那个执行官提供的拍品，所以说那次袭击不仅是为了扰乱璃月港，同时也是针对愚人众执行官的报复行为吗？ 凝光突然感觉念头通达了起来，以前百思不得其解的矛盾点一下子就有了解释。 大致在心里复盘了一下，诸多细节都对的上号……十有八九就是这么回事了。 这么说来，倒是有些错怪了愚人众……但对方安插兵力的事果然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之后再从其他地方做些补偿吧。 左汐打死也想不到凝光会这么善解人意，他确实打算让深渊教团背一点点黑锅，但没想到凝光竟然自行脑补，把所有黑锅都扣在了深渊的头上。 其实这也是左汐先入为主，知道空的存在的原因。天然就对深渊教团没有那么大的偏见，自然就没办法很好的理解到深渊教团这一组织在提瓦特是多么的臭名昭着。 只能说聪明人是善于思考的，越是善于思考，越容易受限于信息。在信息差之下，凝光会得出这个结论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必然。 荧能得出正确结论不是她比凝光聪明多少，而是她所知的信息更为全面。 总之，凝光这一番思考下来，愚人众被警视甚至敌视的可能性莫名就降低了许多。这可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啊。 思考的时间看似漫长，实际上也不过是短短片刻。 “什么都没有啊，凝光，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回过神来的时候，刻晴已经结束了观察，回头向凝光确认。 “我很确定，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眼下的情况吧。 他们要开始行动了。” 虽然帝君的遗体也很重要，但眼下处理不好，整个璃月都要化为飞灰，相信帝君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会理解我们的。 对于仙祖法蜕的消失而意外的显然不止有凝光，奥赛尔和若陀同样也是明显的一愣。 群玉阁上的众人众仙明显观察到了两尊巨兽突然停滞了一瞬的动作，正感疑惑之时，两尊巨兽接下来的动作让他们皆是眼皮一跳。 若陀龙王尾部变得五颜六色，各种属性的元素力不断的朝着他的尾部汇聚，他在调用各种元素的元素力。 奥赛尔虽然不及若陀龙王那么全面，但在水元素这一块，他是当之无愧的强者。滔天的水元素气势磅礴的涌向奥赛尔的几个头颅，光是看元素总量，只能操控水元素的奥赛尔竟也有若陀龙王全属性里岩元素以外的某一单一属性的两倍之多。 周围充盈的元素力连一众原神都感觉到了轻微的不适以及强烈的战栗，更别提普通的千岩军士兵了。 向着望舒客栈放眼望去，一众千岩军苦苦支撑，杵着枪杆才能做到勉强不倒地。 不过说实在的，以凡人的身体素质，这种情况下还能站着，就已经配得上一句赞赏了。 左汐当然受不了这种场面，但是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机械师是不会出现在正面战场的。 早在解封完成的时候，他就和哥伦比娅等人撤离了归离原，找了个安全的位置纵观全局。 哪怕有哥伦比娅在身边他也不太放心，再度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防御系统，确认无误后又在外围布置了几台伪装好的机甲。虽然聊胜于无，但也好过没有。 最后，他还让钟离给众人套了了一个“安如磐石”，这才放下心来观察局面的走向。 又说回正面战场这边。 随着奥赛尔和若陀龙王大量的调用元素力，周围的元素力变得极为活跃，甚至隐隐有暴动的迹象。 好在作为顶级的存在，蓄力时间没有太过长久。否则放任两人这么汇聚下去，引起元素暴动的话，他们这边还未开战就要损失惨重。 现在他们面临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和一个不知道称不称得上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消息。 好消息是，这两位似乎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更别提有进攻意图了。 坏消息是，这两位的出手的动静有些大了，即便是余波，他们抵御起来也是非常的困难。 最后一个消息则是，目前这两位虽然没有进攻璃月的意图，但看起来好像也没有交手的打算。他们坐收渔翁之利的打算不知道还能不能成功。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这会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他们的攻击要来了，虽然正面目标不是我们，但余波的威力亦是不可小觑。 诸位仙家，我们联手共同挡下这次冲击。否则很难说不会波及到其他地方。” 其他地方指的是璃月港，以及望舒客栈后方的轻策庄。邻国蒙德，说不定也会受到一些影响，但那片土地有风神的祝福，光是余波还不足以造成威胁。 仙人们没有拒绝，他们很清楚事情的重要性以及没有办成所造成的严重后果。 凝光着手控制群玉阁，调取其中的能量用以防护，仙人们则以各自为核心，组成了一个临时的法阵。 就这样，以群玉阁为能量流转，三位仙家为核心的简易防御阵法就这么完成了。 “诸位小心，冲击要来了！” 第77章 魔神战争的一角(一) 毁天灭地。 魔神战争对如今的璃月而言太过遥远，即便代代相传，但未曾亲眼所见，光是靠想象力来填补未免有些匮乏。 对他们而言，魔神战争只不过是遥远的历史，和平年代下哪里见得到这等场面？ 大地开裂，海水倒灌，浓郁到近乎粘稠的元素力直冲天际，余波肆无忌惮的向着周遭奔涌肆虐，淹没了所过的一切。 好在，对人们而言，魔神战争只是历史，而仙人们却都是实实在在的经历了当年的那场大战。 这等场面虽然在当年也是最高规格的大战，但好歹也曾见识过，不至于乱了阵脚。 “集中精力，展开防御阵法，我们不是第一受击目标，全力运转之下一定能挡下来。” 削月筑阳真君的话惊醒了处于震撼之中的众人，凝光手掐法印，身形闪现至空中，右手掐指向前轻点，黄玉阵法随之复现。 半空中的凝光身前，巨大的六叶金莲阵法随之展开，散发着阵阵共鸣。 这阵阵共鸣迅速传导至整个群玉阁，各个机关飞速响应着共鸣，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金光闪过后，以仙人为核心，群玉阁各部件为流转之处的大型阵法迅速成型。 见凝光准备就绪，各仙人也是立刻跟进，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共同维持阵法的运转。 此阵法除防御功效外，还能将绝大多数冲击吸引过来，以免无处可去的冲击力蔓延向远处。 很快，潮水般的元素冲击撞上了阵法，光芒四射。其中所带的冲击力毫无保留的向着阵法宣泄。 阵法连带着群玉阁如同海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欲坠。看的人惊心动魄，但却就这么苦苦坚持了下来。 五颜六色的光芒散去，整个归离原像是被清洗了一遍。建筑，地形面目全非，在不同的元素洪流冲击之下，整个地貌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有些地方焦黑一片，有些地方莫名多出一座山峰，有些地方本是陆地，如今却成了一片水池……丝毫看不出之前的样子。 尽管心里已经做足了准备，但这一击带来的影响还是大大超出了众人的心理预期。 这就是改变地貌的力量吗？ 岩王帝君随手丢下的岩枪形成了如今的孤云阁，可现在这两尊巨兽改变地貌的样子也没见有多困难啊。 虽然惨烈，但无论如何，众人还是将这第一波冲击给坚持了下来。根据先前的判断，两尊巨兽的初次攻击目标并非是彼此，恐怕是原本在那个位置的「仙祖法蜕」。 现在一击过后，在仙祖法蜕消失不见的情况下，双方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 在失去目标后，两头巨兽的注意力首先就放到了对方身上。 没有让众人等太久，两头巨兽很快就冲撞在了一起，开始了这场魔神级别的战斗。 高度上两者相差不多，但体型上若陀龙王占尽了优势。 相应的，在灵活性方面，奥赛尔以水元素为主体的修长身躯则更胜一筹。 力量与灵活，两者交织在一起，拉开了这场惊天大战的序幕。 两方的交战动静不小，除那巍峨的身躯相撞带来的震耳欲聋的冲击声外，双方口中的的怒号也从未停止。 许是因为双方的神智所剩不多，内心仅留下针对摩拉克斯的恨意吧。双方皆是敌视一切带有摩拉克斯气息的东西。 若陀龙王就不多说了，本就是岩元素的王者，本质上与摩拉克斯相差不大，早年更是与摩拉克斯征战四方，即便左汐不做手脚，他身上的摩拉克斯的气息依旧不少，只是他自己难以察觉而已。 而奥赛尔则是因为借助了钟离的百无禁忌箓来恢复实力，此时身上的神力大半都染上了摩拉克斯的气息。在若陀龙王看来，眼前的多首巨蛇约等于摩拉克斯本人。 巧的是，奥赛尔也把若陀龙王错认成了摩拉克斯，毕竟他们两个都是龙，那摩拉克斯中年发福也很合理是吧？ 总之，因为各种因素的误导，这两头巨兽不仅交战了，而且还各自不遗余力，用尽一切办法的要致对方于死地。 双方的战斗毫无优雅可言，一举一动皆是诠释着暴力美学。每次接触都是对力量的倾泻，每次交锋都足以见得战斗的残酷。 若陀龙王借体型上的优势压着奥赛尔打，仰天长啸一声，龙吻一合从奥赛尔一根脖子上撕下了一大块“肉”。 这个举动不仅使得若陀龙王战意更甚，奥赛尔也在剧痛之下变得更为疯狂。 不顾若陀龙王的撕咬和脚踏，奥赛尔剩下的几个头颅再度凝聚起了水元素，要在近距离下给若陀龙王“洗个脸”。 湛蓝的水柱毫无保留的宣泄在了若陀龙王的脸上。剧烈的冲击力自下而上倾泻，将若陀龙王短暂的击飞在了空中。 奥赛尔即便处于疯狂状态下，战斗的本能依然不弱，抓住这个机会再度短蓄了几发水泡打在龙王身上。 一套连招下来看似效果拔群，但实际上若陀龙王并没有受到太多伤害。 岩元素造物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能力，但就是力量拔山倒海，肉身近乎不灭。 若陀作为岩之龙王，这点水花打在身上实在是不痛不痒。 但被人像是拍皮球一样拍来拍去的，也成功让他更加暴怒。尾部再度凝聚元素力，只不过这次不再是全元素，而是单一的冰元素。 看不出来，这若陀龙王竟也精通基础元素理论，还知道用冰元素力对抗纯粹由水元素力构成的奥赛尔。 不像某的人，明明可同时操控多重元素力当个法师，再不济也能做个元素战士，结果打架的时候只知道拿把无锋剑往前冲。 说她战斗意识不好吧，一把无锋剑硬是和谁都能过两招。说她战斗意识好吧，这么好用的技能都不知道用。 说的就是你，黄毛老阿姨。 让我们回到正题，奥赛尔他虽然疯，但是他不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若陀龙王汲取冰元素力。 扭动着修长的身躯，奥赛尔竟是以自己的一首为代价捆住若陀龙王，直接引爆。 并非是他愿意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而是他冥冥之中就意识到自己硬实力差距太大，不出险招难以取胜。 换做清醒的时候他可能还会犹豫一下，但疯魔状态下，怎么能赢怎么来。 当年他要是敢用自爆威胁摩拉克斯的话，说不定摩拉克斯还真要忌惮他几分。 水元素围绕着若陀炸开，整个现场顿时被水汽弥漫，难以窥见战场里的情况。 第78章 魔神战争的一角(二) 还没等众仙施展窥探的法术，周围的气温迅速下降，水元素也很快被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冰晶不似水汽，很快变坠落至地面上，整个战场也很快就恢复到了可视的程度。 待冰雾完全消散，下方的战场上出现了两尊巨大的冰山。从外表轮廓来看，正是先前大战的若陀龙王和奥赛尔。 稍微倒推一下就能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奥赛尔在若陀龙王汲取冰元素力的时候以浓郁的水元素自爆，引爆了自身的同时还引爆了若陀龙王凝聚出的冰元素集团。 看得出来若陀龙王在承受了自爆的冲击后，还是尽力控制了几秒的。不然不会出现先是水元素弥漫，过了一会儿才变成冰晶的情况。 呵，说好的bosa不吃控制的，结果两个都变成冰坨子了。 不过虽然战场的状况看似是陷入哦僵持，但同样处于被冰封的状态下，两者的处境也不是完全相同的。 果然，冰雕若陀开始发出阵阵的震颤，不断有碎冰从他身上滚落。紧接着，大块大块的冰块像外壳一样脱落，若陀龙王率先解封了。 反观奥赛尔，全身上下皆是由纯净的水元素构成，若是说若陀龙王是被表面冰封。那奥赛尔就是里里外外都被冻了个遍。 虽然没有实质上的损伤，并且不用多久他就能自己脱困，但如果这个时候被对方拍上那么一掌，他就变成“奥奥碎冰冰”了。 此时，奥赛尔如果有神智，一定会更希望若陀龙王给他一发吐息而不是冲上来啃那么一口或者拍那么一爪子。 无论什么元素的吐息，都只是能量性质的，本质上还是元素力的冲击。 不论是火也好，雷也罢，虽然有伤害，但他都能扛的下来。 但是天不遂奥赛尔愿，若陀龙王本身的进攻方式就偏向于简单粗暴，疯狂状态下更是不想搞那些花里胡哨的。 一步一步嗯就朝着奥赛尔靠了过去，准备一巴掌结束这场战斗。 “不好，不能让这场战斗结束的这么快。” 随着局势的明朗，凝光知道，再不插手的话，这场战斗就要落下帷幕了。 先前的战斗对若陀龙王消耗不大，反倒是因为战斗的原因，此时他虽不是最佳状态，但绝对是最危险的状态。 如果就这么让这场战斗结束，他们面对这样的若陀龙王实在是胜利的希望渺茫。 “啧，虽然时机不是很好，但也没办法了。 旅行者，调试好「贯虹」，准备狙击。 削月理水，萍儿七七，还有金鹏……我们一同为旅行者灌注仙力，助她打出最强的一击。” 留云借风真君虽然潜心于机关之术，但如此浅显的战场走向还是能很快理解的。 若是针对奥赛尔，那用升级版的归终机即可，但若目标是若陀龙王的话，只有「贯虹」有可能造成有效伤势。 而作为「贯虹」的制造者之一，指挥释放的工作她必然是当仁不让。 若是释放的时机得当，说不定能顺带把奥赛尔一起解决了。 理解到这个情况之后，她赶忙指挥各位仙家为分出心神，替旅行者灌注仙力。 随着她一声令下，六柱金光闪耀的仙力冲天而起，随后一同汇聚向望舒客栈的方向。 旅行者只觉得自己浑身力量充沛，全身上下被仙力灌满，身子不住的发热。 她不敢耽误，在凝聚好体内的仙力之后，伸出右手与「贯虹」连接。 “一念，一炮，皆具长虹贯日之威能。 此器物乃此身与留云所造，将吾全盛一击封印其中。借善用之器之名，故曰「贯虹」。” 脑海中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完整的操控权限随之解放，「贯虹」蓄势待发。原来仙力只是用于解封的钥匙，真正的威力来源于岩王帝君的全盛一击。 因为是本质上是封印法门，只封有一击之力，所以留云借风真君难以复制。而三种仙力是基础条件，六种仙力则是完全开启全力的阀门。 一般到了需要六位仙人共同面对的时候，璃月港所面临的难关才够资格动用这等大杀器。 但岩王帝君“在世”之时，这种器物难免鸡肋，用于这种帝君“仙逝”的场合则正好。 看来，摩拉克斯虽然只是近年决定隐退，但这个打算应当是早就盘算在心中了。否则不会突发奇想和留云借风真君弄出这么一个鸡肋的东西出来。 而荧虽然感觉声音熟悉，但情况紧急之下也来不及回想究竟是在哪里听过，只得全神贯注的瞄准。 值得高兴的是，奥赛尔本身也处于疯狂之中，没有恐惧这种高级的情绪，狂躁的状态也能进一步的加快他挣脱冰封的束缚。 但终究还是差了一点，在奥赛尔即将挣脱的时候，若陀龙王已经近在身前，充满力量感的龙爪已经抬到了半空之中。 “瞄准他们接触的一瞬间，尽量将两人都纳入攻击范围……就是现在！旅行者！” 随着留云借风真君的一声今下，「贯虹」在荧的操控下应声而发。 反观若陀龙王这边，本是打算一击解决这场战斗，为千年的恨意画上一个句号。 但突然冲天而起的六股熟悉气息让他动作一顿，随即那道刻在他灵魂深处，永世不得忘怀的的气息突然爆发。 怀揣着冲天的恨意，若陀龙王转身面对着气息传来的方向。 那蓄势待发，闪烁着刺眼光芒的「贯虹」映入他的双眼。 他不禁一阵恍惚，错不了的，这就是那个家伙，那个封印了他千年之久的，虚伪的神明！ “摩拉克斯！你……当真要毁灭我吗！！” 奥赛尔也趁着这个机会摆脱了冰封的束缚，正欲发起反攻，却也同若陀龙王一样，被那熟悉的气息吸引。 同样的转过身去，奥赛尔正要学着若陀一样咆哮，用意发泄着心中的哀怒和对摩拉克斯无穷无尽的憎恨，转过头来却看到一道极为熟悉的光芒在他眼中不断放大。 奥赛尔：？？？ 第79章 诸位，我还有一计 这光芒奥赛尔可太熟了，千年前就是这么一道光芒把它给钉在了孤云阁之下。 如今情景再现，即便是处于疯魔状态下，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恨意还是不断地上涌。 可惜现在的情况下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奥赛尔品味了，因为那道光束已经在短短的一瞬间砸到了他和若陀龙王的脸上。 那一刹，天地间仿佛都静止了。尘埃、水露、碎石……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那一刹清晰可见。 片刻的寂静之后，轰鸣声猝然爆发，顷刻间，灿烂的白光充斥在这片天地，如同置身在宇宙最初的模样。 由于距离比较远，左汐他们的感觉不如奥赛尔那么强烈。但剧烈的轰鸣和地面传来的震颤也在不断彰显着这一击的威力。 悄悄咽了一下口水，左汐侧过头去看了看旁边的钟离。 老东西，深藏不露啊…… 他当然知道钟离很厉害，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虽然这一击，左汐自认盖波加能接的下来，毕竟能毁灭一座大型都市的攻击打在盖波加身上，也只不过是让他宕机了一会儿，没有实质上的损伤。 摩拉克斯全盛的一击虽然冲击很强，但威力顶多也就那个程度而已。 但是说实话，这一击的破坏力已经有些超出他的预期了。 这就是身为「武神」的摩拉克斯吗？ 这一击造成的冲击显然不止是物理层面的，最明显的就是，同在一旁观看的罗莎琳的表情已经有些不太自然了。 呵，见见世面也好，免得目中无人，到时候被雷神一刀劈了，自己还来不及救。 哥伦比娅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外界的一切她都不怎么关心。 “钟离兄有此等风采，也难怪千岩军不复当年之风了。” 有这么强大的亲爹，孩子确实很难有成长的空间。 长期生活在成鸟庇护之下的雏鸟，即便羽翼丰满，未曾受过风吹雨打的翅膀也难有逆风飞翔的力量。 “左兄所言极是，自魔神战争结束以来，璃月港传承至今未曾受过太大的风雨。 璃月在神的治理下确实欣欣向荣，但磐岩也终有一天会被消磨，届时，璃月又当如何应对突如其来的灾难？” “钟离兄倒是看的透彻，既是如此又何必留下这么一张底牌？ 孩子只有经历了风吹雨打才能成长，在父母的庇护下，他们终究无法真正的长大。” 左汐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哀怨，钟离留下这么一个大杀器，让他觉得自己出的考题被人当着面作弊。心里极度不爽。 明明在他的设想中，刚刚的情况完全可以用归终机和群玉阁解决的。 钟离倒是没有回他这句话，那「贯虹」原本的用意是在他隐退或者真的逝去之后，留给璃月港的最终兵器。 只不过此次的“考题”规模太大，被提前用了出来。 他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无论是巅峰期的奥赛尔还是若陀龙王，正常情况下都只有这「贯虹」能解决。 趁着双方接触想要一网打尽的想法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时机方面抓的也确实很好。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太小看若陀龙王了而已。 果然，待光芒散去，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赫然插在先前的位置上。 奥赛尔已不见踪影，再度被封印在了岩枪之下。 但若陀龙王却再度破土而出，发出了阵阵怒吼。只是这怒吼比起之前，已经显得有些中气不足了。 看来这全盛的一击还是对其造成了一些不可忽视的伤势，但若是想仅凭一击就击败若陀龙王，未免太过天真了。 左汐一看，还有戏，若陀此时的状态不太好。快，凝光快使用群玉阁！ 「贯虹」仅有一击之能，一击之下，原本的伪装阵法和强化阵法均失去了原有的功效，再度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群玉阁很大，但相比于望舒客栈而言，还是不够醒目。 先前的大战，若陀龙王并未注意到身边的“苍蝇”，但突然出现的望舒客栈以及那声势滔天的一炮马上就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若陀龙王，终于要开始对众人下手了。 在「贯虹」发射之后，望舒客栈就失去了作为堡垒的战略价值。上面的千岩军和各个客人均已撤退，荧和众仙也离开了这里，前往群玉阁助阵。 此刻的望舒客栈仅剩的作用，就是吸引若陀龙王的视线，为众人接下来的反击打掩护。 “凝光，我们回来了，这边准备好了吗？” 荧和众仙一上群玉阁，就赶忙向凝光询问情况。此时情况紧急，他们必须争分夺秒。 若陀龙王毁掉望舒客栈并不需要太多时间，就给他们准备的时间也不多了。 “刚才那一击打的很漂亮，归终机早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进行狙击。” 凝光此时还在操控群玉阁和法阵，难以分心回答。 荧也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转头向刻晴投去询问的眼神。刻晴她也不磨叽，语言简明的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随时可以组织反击。 “都别聊天了，准备第一轮齐射。 旅行者，你过来这边。你身上还留有六股不同的仙力，以你为主中专控制归终机是最好的选择。 射击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由于体质的特殊性以及先前操控「贯虹」的经验，操控归终机的任务最终还是落到了荧的头上。 她当然不会拒绝别人的求助，照着留云借风真君的指示，站在了指定的位置上开始熟悉操作事宜。 熟悉的仙力再度汇聚在她身上。 仙麟和七七的治愈之力、萍姥姥的涤荡之力、降魔大圣和留云借风的轻盈、削月筑阳和理水叠山的延绵不息……被仙力充盈的感再度蔓延全身，之前的消耗仿佛一扫而空，重新回归最佳的状态。 “龙王已经接近了，我们会负责第一轮齐射。 旅行者，你还是负责抓住时机操控三台归终机，连携打出最强一击。 虽然威力远不及那「贯虹」但应当也是有些效果才是……成败在此一举了。” 留云借风真君的心里也没底，刚才堪称必杀的一击也没能彻底让龙王失去行动能力。 甚至没有造成太严重的伤势……面对这种对手，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没底。 只有凝光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从半空中漂浮下来。 “诸位，凝光还有一计。” 第80章 天动群玉 “我要放弃「群玉阁」。” …… 「群玉阁」，这座飞行在璃月港上空，只属于凝光的宫殿。 自凝光手握权力起，群玉阁的建造就一直是凝光最为放在心上的事之一。她对它的喜爱，仅次于摩拉。 她赚来的无尽财富，有相当一部分用在了「群玉阁」上，在顶级工匠的不断扩建下，它变得越发庞大华贵。 起初，它只有房间大小，如今已然能够遮蔽璃月上空真正的银月了。 这座空中宫殿象征着凝光一步一步攥紧在手中的权利，也象征着她那从不掩饰的野心——终有一日，它的影子会笼罩七国。 在她看来，这是她权威与魄力的象征，也是她生意运转良好的符号。 这座宫殿可以说是凝光如今财富和地位的象征，同时也凝聚了凝光多年以来的无数心血。 如今，她终于决定要毁掉它了。 …… “这是何意？” 留云借风真君不是不明白凝光的意思，精通机关术的她当然看得出来这座空中堡垒所蕴含的威能。她只是惊讶于凝光的选择。 群玉阁缓缓向着若陀龙王的上空飞去，悬浮在他顶头的天空中。 被望舒客栈吸引的若陀龙王不是没注意到这么一个“小东西”，但他没心思去理会。 摩拉克斯的气息，才是他的首要目标。 在复仇面前，一切都可以放一放。 “旅者，请专心操控归终机，在释放出威力最盛的一击后，龙王将不会给我们放第二下的机会。 届时，还请你助力……送我的老朋友一程。” 群玉阁毕竟不是常规武器，凝光在制造的时候也没有特意去设置自爆的系统。 此时想要达成目的，还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外力推一把。 而此时的荧身上还满溢着各种不同的仙力，汇聚这些力量，击碎群玉阁的能源核心不成问题，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最合适……凝光察觉到了一丝违和，似乎从开始到现在，重要的事情“最合适”的人选都是这个旅行者。 巧合吗？还是说…… 不，这样没有任何收益，“英雄”的名号与其送给一个旅者，不如安在自己人头上合适……果然还是巧合吧。 紧要关头，凝光灵光乍现，差一点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但她实在太精明了，她察觉到了其中完全不及成本分毫，几乎可以说是不存在的微末收益。 本能的，她就否定了这种可能。如果真是那执行官所为，他图个什么？一笑为红颜吗？这种天真的家伙可坐不上那个位置。 是啊，左汐图个啥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这样做很好，于是就在不影响计划的情况下这么做了。 就和他为罗莎琳做的那些事一样，毫无收益可言，虽然理由不尽相同，但他还是这么去做了。 战场上，浮空平台上的三台归终机前各自汇聚出一个球。 蓄力完成后，化为光束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光球。 这就是归终机连携输出的形态，将三台归终机的能量汇聚在一起，形成1+1+1大于3的效果。 虽然跟「贯虹」的威力相比有些不值一提，但好歹也是可以对魔神造成伤害的攻击。 “发射。” 荧自己给自己配了个音，看准时机，将早已汇聚好的能量激发成一道更为粗壮的光束，朝着若陀龙王激射而去。 何为时机呢？这种攻击要是打在若陀龙王背上，那就跟刮痧没什么区别。单凭升级版归终机的威力也难以破了若陀龙王的防。 但如果引爆若陀龙王自身的能量，或许还能起到一些效果。 虽然很老套，但是很有效。 看准了若陀用尾部汇聚能量到峰值的瞬间，荧激发的光束也击中了若陀的尾巴根部。 这也太漂亮……不是，太不要脸了，居然瞄准那个地方打。 强烈的能量在若陀的特殊部位炸开，虽然伤害不高，但是侮辱性极强。 好在他没有神智，否则这一下拉的仇恨恐怕比摩拉克斯还高。 这一下虽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也成功引起了龙王的注意。 他抬头凝望着空中漂浮的小玩意儿，怒从中来，张开大嘴就开始咆哮，发誓要把这烦人的东西给打下来。 但是凝光他们看准的就是这个时机，你体表防御力高，总不能身体内部也高防御力吧？ “旅者，就是现在。汇聚好能量，击碎群玉阁的核心。” 随着旅行者凝聚了众仙之力以及自身元素力的一剑落下，群玉阁深埋在地下的核心被冲击击碎。 “再会了，我的老友。 今日一别，也是为了将来能有机会重聚。” 群玉阁上代表能量的光点开始闪灭，这是能源供给被切断的表现。 随着能源的断开，群玉阁逐渐摇摇晃晃。上面的众人亦是难以稳住身形，但众仙皆是靠近众人身边，将他们保护了起来。 不说别的，保护璃月和民众本就是他们的职责。更何况这些也算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 晃动了半天的群玉阁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动力，直直的向着下方若陀龙王的口中坠去。 但是下坠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看到这一幕，暴动的若陀龙王本是打算短蓄一发直接将之击飞。 但在口中的混杂元素凝聚完成的，群玉阁即将被滔滔洪流冲飞之际。 若陀龙王那原本暴怒的双目似乎是闪动了一丝灵光，蓄势待发的一击随之一顿，身形也停滞在了那里。 就这样，群玉阁成功坠入了龙王的口中，龙王也不再暴动。 朝着一个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后，他合上了自己的双颚。 纯粹的能量以及混杂的元素交织在一起，形成复杂的光束被那合上的巨口遮挡，仅有一缕缕细小的微光泄露出来。 短暂的沉寂后，一声沉闷的巨响从若陀的口中传出，他那闪动着红光的双眼也随着这声巨响黯淡下来。 若陀龙王的身躯逐渐石化，本就是岩元素造物的他最终回归了原本的姿态，他是天生的王者，他不因任何事而低头。 疯狂吞噬了他，但至少在最后的时刻，他取回了作为王者的高贵。 大战，落幕了。 ——分割线—— 没死，勿喷。 第81章 战后 “结束了，摩拉克斯。 看着自己的老友落幕，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正戏结束，挑逗摩拉克斯情绪这种餐后甜点也不能少。左汐实在按捺不住心里作死的想法，并将之付诸行动。 说实在的，他也不觉得钟离会把他怎么样。虽然喜欢作死，但他向来都知道见好就收。 钟离没有理会左汐那调笑的话语，他目视着远方比高山还要巍峨的石像，眼底是难以藏尽的寂寥。 老友最后看向他的复杂眼神让他心里五味杂陈，那眼神里有释怀、有解脱、有难言的留恋甚至还有几分感激……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一丝恨意。 但就是这样充满了善意的眼神，却如同刀刀利刃，在钟离那疲惫不堪，满是伤痕的灵魂上留下了道道划痕。 亲手封印老友，亲眼见证老友的末路……这也是加诸在我身上的磨损吧。 钟离没有在那尊石雕里感受到任何生命气息，这意味着他的老友已经彻底离去了。 虽然很是不可思议，但联想到老友最后的清明，唉…… 他所期望的事情没有发生，但他也没有立场去怪罪任何人……只是心中难免有些落寞。 “我建议你不要着急着伤感，诺，你要的东西。” 眼看着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左汐这才从折叠空间中放出一块奇异的石头。 看着石头里传出的微弱但熟悉的气息，钟离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竟是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惊讶。 他刚刚就站在左汐面前，非常确信他没有做任何手脚，可眼前这块石头又是怎么回事？ 等待许久，欣赏够了钟离那惊讶的表情后，左汐这才继续开口。 “如何？既是我应许之事，就定能完成。 能容纳若陀龙王灵魂的容器可不多，原装的最好，这可是我特地从尾巴那一节抠下来当容器的。 仅存的那点善念都在里面了，外形未塑、雌雄未分，无论是小萝莉还是小正太都是你说了算哦~” 左汐正经了一小会儿又开始对着钟离挤眉弄眼，那眼神里面看乐子的意图是一点藏的意思都没有。 “你老友想要选择自尽，成全你的考核，虽然最后关头给拦下来了，但是现在还很虚弱。 你回去蕴养一段时间，等恢复灵智后，灵魂里的记忆自然就会苏醒了。 届时你将收获一个有自己定制外貌的，全新外壳的老友。” 最后的爆炸真的能把若陀龙王炸死吗？那当然不可能，连巅峰期钟离都不一定能杀死若陀，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群玉阁？ 最后关头，左汐趁着若陀的本体不注意，暗示哥伦比娅助若陀的善念占据上风。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左汐能在钟离不发现的情况下收集到若陀善的那一部分灵魂。原因很简单，早在准备阶段他就已经到手了。 封印松动，若陀龙王欲破封而出，他的善念肯定也会想办法阻止，所以本就有分离的意愿。 左汐挖了块尾巴上的石头，带着哥伦比娅蹲了一段时间，当场就把这缕善的灵魂给逮住了。 由于这块石头也是若陀的一部分，两者没有丝毫排斥，同时又与本体有联系，所以很容易就能通过这一部分影响到整体。 不然就凭璃月刚才展现出来的那点实力，怎么可能解决龙王？ 如今一切都已经落幕，唯一有问题的就是若陀的“死因”。 受限于认知，七星或许会真的认为龙王是被自己炸死的。 但仙人们可是都认识若陀的，他们很清楚这样的危机炸不死他，那若陀的死在他们看来就会显得十分蹊跷。 不过这也无所谓，等事情结束，钟离去托个梦就完事了。 如今，璃月通过了考核，奥赛尔换了个地方被封印，若陀也摆脱了自己的恶念即将开始新的生活，荧也成功成为了璃月港的大英雄。 这简直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整个过程里，虽然左汐是累了点，但他收获的乐子也不少，自己的目的也悉数完成，总的来说这一趟璃月之行简直大圆满。 唔，好像有谁是比较倒霉的来着？算了，不管了。 远在不知道某个角落的空：阿嚏！ “如此一来，契约的所有内容我都已经完成了。” “是的，左兄甚至超额完成了契约，细算下来倒是我占了些便宜。 契约既已完成，我当许你应得之物。” 说罢钟离便打算摸出自己的神之心，但很快就被左汐阻止了。 “别急啊钟离兄，这剧场落幕的仪式，怎么能少的了最尽职的演员呢？过段时间，咱们回北国银行再聊。” …… 群玉阁坠毁，群玉阁上的众人也在各位仙人的帮助下安然落地。 经此一役，七星与仙人终于在沟通和荧的调节下达成了共识，仙人同意对“人治的时代”进行暂时的观测。 聊完之后，众仙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互相眼中的那一抹疑虑，告别七星之后便各自匆匆离去。 七星也不得空闲，即便大战结束，但事情还远远没有做完。 民众还在青墟浦等待最终的结果，他们通报战果的同时还要着手将民众送回璃月港。 同时，港内的建筑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一些破坏，重建璃月港也是他们急需着手的事情。 接下来得几天里，七星接到了来自愚人众的援助请求，碍于灾难规模实在太大，且灾难来临时愚人众已经建立起了良好的口碑。所以七星最终还是通过了他们的请求。 实际上，在七星通过请求之前愚人众就已经自发的投入了援助之中，七星对此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明面上人家就是来帮忙的，自己想拒绝也得看民众答不答应。 战后的璃月百废待兴，璃月港内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这也难免，帝君逝去不久璃月就遭受了如此大的灾难，人心惶惶是在所难免的。 但凝光不愧是凝光，振奋人心的手段令人侧目。 她向众人解释，帝君魂归地脉，璃月蒙受灾难，但在此等灾难之下，即便没有帝君庇佑，璃月依旧挺了过来。 试想，还有什么灾难能比得上这一次呢？在璃月上下一心的抗击之下，璃月港度过了这次灾难，往后将再没什么能击垮我们！ 本就是同一件事，同一个结果，但在凝光的引导下，民众的风向立马一边倒了起来。原本的气氛从对未来的不安和忧心，变成了期待和向往。 除此之外，旅行者拯救璃月的事迹也广为传唱，旅行者如左汐所言，成为了璃月港的英雄。 而我们的英雄早在大战结束当天便赶去了北国银行，她要去找左汐问个清楚。 第82章 银行会谈 “哈哈哈哈哈，伙伴，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啊。 那个旅者真的很棒！以后有这种好事一定要记得叫上我啊！” 北国银行里，钟离坐在一旁喝茶，左汐与达达利亚则是正在交谈。 哥伦比娅不在，罗莎琳跟着坐在一旁满脸不屑的看着达达利亚，还没等左汐回话就出言讽刺道。 “「公子」，我们忙前忙后的时候，你玩的倒是很开心啊？” 要说这几天谁最不爽，那肯定是罗莎琳了。 一直被左汐指使着做这做那的，本就高傲的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 要不是这个计划真的很吸引她，她才不会屈居左汐之下。 如今看达达利亚好像玩的很开心的样子，她就忍不住要去怼对方几句。 说起来，虽然执行官之间不太和睦，但一有机会就闹矛盾的组合实际上也不多。 恰好达达利亚和罗莎琳就是这么一个组合。 “咳咳，别吵了，有客人来了。” 左汐察觉到荧在门口偷听很久了，碍于自己的面子，门口的护卫也不敢把她赶走。 眼看着罗莎琳和达达利亚即将冲突升级，他赶紧把荧拉出来当借口，打断了二人尚未激化的矛盾。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门口的！明明我们都很小心了。” 派蒙被发现之后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问起左汐是怎么发现的。 “呵，愚蠢的生物，你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了吗？ 在这里，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问出这种离谱问题的派蒙成功的引起了罗莎琳的注意。她的火气也跟着蔓延到了派蒙头上。 “你，你这是什么话！左汐，她欺负我！” 派蒙的气势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下去，缩手缩腿的开始往荧的身边靠，同时还不忘向左汐求助。 荧单手蒙眼，实在是没眼看了，伸手将派蒙拉到自己怀里。 似乎是一瞬间找到了靠山，小派蒙的气势一瞬间又恢复了一些，奶凶奶凶的看着罗莎琳。 “哟，旅者，别管这个疯女人了。 上次那一架，打的可真是尽兴啊，有空再一起切磋切磋吧！” “阿贾克斯，叙旧的事一会再说。荧，你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一会再问。 现在我要和钟离先生谈一些事情，当然，你也可以旁听。 钟离先生，我们可以开始了，依照「契约」……你该将神之心给我了，摩拉克斯。” 左汐打断了想要上前套近乎的达达利亚，几乎没给荧反驳的机会便转头面向钟离，第一句话就给荧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契约」？” 荧的脑袋显然被这重磅消息弄的宕机了一会儿，没能第一时间抓住最关键的信息。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派蒙就更不用说了，脑子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冒烟了吧？ “「契约」已成，这是你应得之物。 另外，左兄，此次真是多谢你了。” 钟离依旧是那么沉稳，前一句还是场面话，后一句就毫不吝啬的表达了自己的感激。左汐看得出来他的道谢是发自内心的，所以他也很是受用。 “钟离兄客气了，皆是履行「契约」，谈何谢与不谢？” “不，友人一事不在契约的范围内，而左兄却依旧如此上心。 可见左兄也是心怀炽热之人，又何必将自己包装的的如此不近人情呢？” 钟离依旧保持自己的谢意，同时轻微的叹了口气，一遍叹气一遍摇头，似乎是为左汐的这种别扭的心态而感到惋惜。 “罢了，左兄亦是大智之人，如此劝解反倒是有些班门弄斧了。” “咳咳咳，摩拉克斯，你要不要脸？几千岁的人说我这个不到百岁的凡人说大智慧……你这是在讽刺我吧？” 钟离发自内心的话被左汐以这种开玩笑的方式给打发了过去，前者见状也只能端起茶碗，继续摇头叹息。 在左汐的二次提点之下，荧终于反应了过来，成功抓住了话里的要点。 “岩王帝君就是钟离？” 荧感觉世界很奇妙，自己很瓜皮。跟着岩王帝君本人，为送别岩王帝君而准备的葬礼而东奔西走……好想赶紧离开这个世界啊。 “什么！原来你就是岩王爷？ 不不不……虽然这件事也很让人震惊，但，但，但是……你为什么要把「神之心」送给愚人众？” “喂喂喂，请注意你的言辞，这可是我的劳动成果，你别说的像是他白送给我一样。” 听到派蒙的话，左汐顿时不满了，自己东奔西走这么久，处心积虑的谋划了这么长时间，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这么大的工程量，可不能被派蒙一句话给抹掉了。 “就算你们这么说，可是，可是派蒙还是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啊。 唔……这个就先放一边，你假死的事也太过分了吧！大家忙着迎接你，突然天上「啪叽」掉下一条龙……” “噗呲……咳咳，没事，你继续。” 听到派蒙「啪叽」两个字来形容摩拉克斯的仙逝，左汐就实在蚌埠住笑出了声，干咳两声后便假装无事发生。 “呃，说到哪里了来着……对啦！你一下子掉了下来，然后璃月港就一片混乱，还差点引发了大灾祸！” 被左汐打断了一下的派蒙艰难的拾起了自己掉在地上的思绪，努力复刻着刚刚那副义愤填膺的状态。 “纠正一下，是已经引发了灾难……呵，把水面之下涌动的暗流汇聚起来，施加压力后再爆开，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吗？ 只不过，这次的爆发，应该已经超出你的预期了吧？摩拉克斯？” 「女士」罗莎琳，虽然被摩拉克斯的武力稍稍震慑了一番，但常用的说话方式还是一时间难以纠正。 好在钟离也不是斤斤计较的性格，压根就不想搭理她。 “罗莎琳说的没错，钟离兄，这方面由我来说明，还是你自己来讲？” 左汐很喜欢解说的感觉，但是看着钟离解说似乎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很何况，总觉得说给派蒙听没什么成就感的样子。 所以他不再纠结，直接把选择权扔给了钟离。 “还是由我自己来说明吧。” 随后，钟离大致向荧说明了自己心中的考量，说明了自己隐退的想法，说明了自己难以卸下神位的理由，说明了自己必须退下神位的原因…… “与神同行之地，璃月，它是否已经做好了进入下一个时代的准备？我必须要创造一次认真观察的机会。 在没有「神明」庇佑的情况下，璃月会如何应对灾难？这是我必须要心里有数的东西。” 一口气说了许多之后，钟离缓缓品了一口已经温凉的茶水，释然一笑……虽然热时更有风味，但温凉也别有一番美感。 “所以，我才托左兄作为「考官」，替我给璃月设下了这次「考题」。但同时，左兄他自己也是「考题」的一部分，所以整体看来，倒是有些超纲了。” 第83章 阿贝多来信 “行了，你们慢慢聊吧，看着也没我什么事了，那我就先走了吧。 荧，你有问题可以直接问钟离，相信他比我懂的多。” 喝完自己茶盏中已经凉透了的茶水，荧和派蒙惊讶的表情已经见过了，左汐也没什么兴趣再继续看钟离和荧交流。 站起身来，打了声招呼就朝着自己的工坊走去。 挺长时间没进去了，这段时间脑子里的点子一直没空付诸现实，他已经快要按耐不住了。 “嗯？” 快步进入自己的工坊，左汐发现自己的桌上放着一封信件。 外观样式虽然朴素，但细节处又能察觉到一些优雅。 火漆烫下的印章是一枚奇特的莲花，左汐认得这种花，它叫“阳华”。 看这信件应该是送过来有一段时间了，这几天自己的行踪不定，大概是手下的人找不到自己，最后只能转交给了娜塔。 娜塔收了之后就放在了自己最有可能看见的地方了吧。 “ 尊敬的莫塔尔先生： 您好。 前些日子您的提议，在下已认真考虑过了。不得不说，您是一个很有魅力的演说家，说出来的话语就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样具有神奇的魔力。 在下仔细思考过，您的提议实在很有吸引力，您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所以，若您闲暇得空，还请劳驾来一趟蒙德。 详细的事宜，我们见面再详谈。 (附：可莉很想你，但我希望先生能仔细斟酌一下给小孩子的“玩具”。) ——阿贝多 ” 语言虽然十分简练，但相较于那位寡言少语的炼金术师平时的态度而言，这封信的用词遣句不可谓不华丽。 看来他也很重视这件事，为这件事甚至还专门研究了一下客套话的用法，想必在这写下这封信的时候他也很纠结吧。 “也不知道到底送过来多久了……不过蒙德啊，也好，就当去度假了。” 左汐一想到蒙德那个让人放松的地方，他就觉得一阵轻松。 说到尘世七国，最让左汐感到头疼的应该就是璃月了。 不弱的军事力量，上下一心的信仰，智多近妖雷厉风行的管理层，不仅明面上的力量不可忽视，暗中的那些守护者更是不能小瞧……他们甚至还有专门的谍报组织，这对付起来真的很不省心。 蒙德的信仰虽然也是上下一心，也有自己的谍报人员，管理层的头脑也不差。但最重要的军事力量却被分走了一大半，导致很多事情都没法开展。 再者，蒙德自由的天性就是一个很大的拖累。 不仅极大的消耗了作为代理团长的琴的心神，民众整体的舆论还很好操控。 但即便是这样，其他国家都还不如蒙德。具体情况届时再慢慢分析，总而言之，蒙德之行在左汐看来，与度假无异。 劳心伤神这么久，终于可以好好放松放松了。 由于算是处理私事，同时也担心把蒙德方面脆弱的神经给压断了，他没有通知任何人。 虽然还是光明正大的走着石门的官道，但却没带上其他的任何人。 只不过这次左汐他学乖了，没有傻乎乎的自己用双脚走，而是把泰坦显现出来，坐在了泰坦的手上。 “啊~真舒服啊，难怪桑多涅喜欢坐在自己的人偶手上。 不过这屁股底下有点硬，避震效果也不太好……干脆这台就专门改装成坐骑算了。再另外弄一台护卫特化型。” 乘着泰坦，左汐悠然自得的出了璃月的大门。 一路上回头率极高，但大家都看在自己身上愚人众的标志上没有多说什么。口碑好就是爽啊，除了在至冬，愚人众哪里还收获这等善解人意的待遇？ 走上高坡，左汐回头望向璃月港的高处。自己离开北国银行的时候，荧和钟离已经不在那里了，那么这会儿，两人应该已经在「倚岩殿」前举办送仙典仪了吧？ 左汐没兴趣，无非就是烧烧香，念念词，完事了荧和钟离继续吹逼，无聊的很。 至于神之心嘛，原本左汐是打算让达达利亚还有罗莎琳他们几个带回去的，但是罗莎琳给出了和蒙德一样的理由，拒绝了左汐。 没办法，只能暂时存放在他这里了。反正放空间里绝对不会丢，迟上那么一小段时间，女皇也是不会介意的吧？ 正欲指挥着泰坦前往蒙德，结果一转身，左汐就看到了一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涩涩的人，而对方正好也把目光移向了他。 二人相顾无言，对视着沉默了几秒后。左汐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打算假装无事发生赶紧上路。 结果不好的预感成真，对方迅速跑了上来同他搭话。 “你，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吧？” 果然啊，对方看得出荧是外来之人，没道理看不出自己也是。 被人拦下，左汐也不好强行离开，只得停下听听对方的意图。 但是说实话，对方不开口他也知道这家伙想说的是什么……嗯？不如逗逗她？ “我知道了，莫娜小姐。我们出发去蒙德吧。” “不用疑惑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我……啊？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而且你还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拦路的人正是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 她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台词来面对左汐的疑惑，结果没想到左汐先一步把她的目的说了出来，最后疑惑的人变成他自己了。 “用不着大惊小怪，莫娜小姐。 我不仅知道你叫莫娜，我还知道你其实叫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姬斯图斯。意为，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呵呵，小姐只允许你知道我是外来者，不允许我了解小姐您的信息吗？” 其实他还能报出全名，但是怕有人说他水字数，所以还是算了。 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左汐将头靠在泰坦手臂上，歪着个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莫娜。 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又再度揭着莫娜的老底。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在此处等候的来意。 你应该是通过占卜得知，这个时候在这里等着，会出现一个「外来之人」能帮你解决问题，对吧？ 既然你已经等到我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震惊了好一会儿的莫娜这才慢慢反应过来，用手指着左汐，结结巴巴的控诉。 “你，你，你！你说的，都是我的词啊！” 第84章 那个瘟神他又来了 “代理团长大人……” 凯亚如同往常一样来到了琴的办公室，他作为骑兵队长，虽然表面上喜欢摸鱼，但也是需要日常汇报任务进度的。 所以他对这里也算是轻车熟路，只是这次来到办公室，看到面色疲惫的琴之后，心里的情报有些不忍说出口。 “我已经知道了，那个瘟神又来了对吧？” 琴闭目扶额，她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毕竟左汐是大摇大摆的从石门进来的，一点隐藏的意图都没有。 经过心理调节之后，她最终还是不得不面对这个消息。 那个瘟神叒叒叒来了，蒙德是他老家吗？有事没事就往这边跑，蒙德处理隔壁蔓延过来的冲击已经很忙了啊，能不能在璃月多待一段时间啊！ “唉，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什么隐藏的意图，也没有向上次那样来势汹汹，应该没有什么搞事情的意图…… 唉，如果对方进入蒙德城就做一些基础的监视，如果没有……就由他去吧。” 虽然方式令人难以接受，但严格来说这个执行官并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而且虽然不想承认，但从结果上来说对蒙德基本都有好处。 再加上自家神明对他的态度似乎比较友好，放任不管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只能说困境使人成长，在经历了名为“左汐”的困境之后，代理团长大人终于学会张弛有度了。 “对了，既然你过来了，那想必是调查出他的行动路线了吧？” 考虑到凯亚的性格，单纯的左汐到来的消息应该不至于让他马上跑来汇报，他会过来多半是查出了点什么。 “他往雪山去了，行踪很好调查，基本没有掩饰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去找首席炼金术师的。” “什么意思？” 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虽然雪山也有很多愚人众驻扎，但最大的驻地毕竟还是歌德大酒店。 既然是去雪山而不是直接回到蒙德城，那目的应该就只有雪山上的阿贝多才是，为什么会不确定？ “莫非是城里的那位……” “是的，一直没有出酒店门的那位执行官也往雪山去了。” …… “阿嚏！嘶~这里好冷啊。 我说左汐，你真的确定这里能找到我要找的人吗？ 我听说她可是在骑士团的啊。” 莫娜那一身衣服实在很难和防寒两个字扯上关系，一到雪山的地界她就开始瑟瑟发抖。 “你就算不信我，也得信你自己的占卜吧？我说了我能帮你我就一定能帮你。 话说，要不你还是上来吧？” 看着下面瑟瑟发抖的莫娜，左汐为数不多的良心开始冒头。自己的泰坦虽然还没来得及改装，但是办法总是人想的嘛。 只要能源系统过载一下子，热量这不就来了？稍微控制一下程度，当个暖炉完全不成问题。 “真，真的可以吗？我看你那个机甲好像很高级的样子，没好意思提……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莫娜早就冻的不行了，此时也没心思跟左汐客套，象征性的问了一下，没等左汐回答就爬上了泰坦的另一只手。 左汐也指挥着泰坦配合，不然莫娜的行为有可能会被判定为侵略性行为，从而遭到进攻。 “这上面真暖和啊，没看出来你还挺会享受的嘛。” “那是你眼神不好，我这么明显的衣着你都看不出来我会享受，你这眼睛早点捐了吧。 啊，我们到地儿了。”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到了目的地。 莫娜抬头一看，落入眼中的是山腰的一处洞口，洞里有明显生活过的痕迹，而且看得出来近期也在使用。 除了简单朴素的一些生活用品外，这里最多的就是各种炼金相关的器材，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这里的主人是一个炼金术师。 而且从器材的繁杂程度以及使用痕迹来看，不难看出这个炼金术师的水准不低。毕竟炼金这东西难精通，能熟练使用这么多器材的炼金术师，知识储备可以说是相当的丰厚。 当然，要说违和感比较强烈的，还得是那个巨大的书架，上面的书籍琳琅满目，放眼望去，只要是炼金相关的，在这上面几乎都能看到有所涉及。 它的存在似乎也印证着莫娜方才的猜想，同时宣示着主人那渊博的炼金学识。 洞窟里还有一个人，按理说，一个洞窟里有人，这个人应当是最容易被人注意到的才是。 但这位安静看书的银发男子却与周围浑然一体，没有丝毫的违和感。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这个地方本来就该有这么一个人一样。 “真是这儿？我要找的人是我师傅朋友的女儿啊，这明明就是个男性…… 唔，不过，占卜显示这个人确实有关联。好吧，你还挺有一套的嘛？果然你也会占星术对不对？ 考虑一下吧，就假装一下下我的弟子就好，好不好？我可以给你占卜作为报酬哦，什么方面的都行！” 努力无视掉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左汐在泰坦的配合下走下地面，向着洞窟走去。 看见左汐不理她，莫娜也没泄气，而是快步跟了上去。只是离开泰坦的时候显得有些恋恋不舍的。 虽然左汐现在还没答应，但这不是还没见到人吗？还有时间可以让他改变想法。 “你来了，这位是？” 阿贝多很早就察觉到了两人的到来，这么吵吵闹闹的，想不注意到都难。 原本他打算放下书本马上迎接，但他注意到旁边那位女士好像有很多话还没讲完的样子，所以就没有第一时间理会。 如今，左汐已经进入了营地，他自然要起身相迎。毕竟严格来说，对方这次来蒙德是应他之邀。 “这位是莫娜小姐，她的师傅是艾莉丝女士的熟人。 这次我带她过来是找小可莉有些事，咱们的事可以等会再聊，你知道小可莉在哪吗？”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大概率是在那个地方。 “在禁闭室里……” 这个答案不出所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阿贝多的眼神似乎一直在看向外面，表情上也有些欲言又止。 正疑惑于对方表现的左汐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终于是等到你了啊？左！汐！” 第85章 危 寂静，整个山洞鸦雀无声，唯有洞外的寒风呼啸证明着时间的流动。 被桑多涅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直盯着，左汐的脑门上慢慢渗出了汗水。他感觉自己头上顶着一个大大的“危”。 莫娜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默默地找了个小角落蹲着观察局势。 至于阿贝多嘛，在桑多涅开口，他确认了是左汐的熟人后就不做理会，继续阅读刚才没读完的书，把舞台交给了左汐和那位人偶上的少女。 纠结许久，左汐小心谨慎的组织着措辞，最后发现不管说什么都在劫难逃。 于是他索性就不开口了，走到桑多涅面前，将她娇小柔软的身躯抱在怀里，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了人偶的手上。 这一番操作把桑多涅给整懵了，就这么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由着他动手。 她侧身盯着身后的左汐，左汐也笑着回望着她。如果忽略掉左汐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水的话，这场面还挺温馨的。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桑多涅突然笑了，一边微笑的看着左汐，一边用手帕替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哼，算你识相。” 虽然很意外，但对方的行动确实深得桑多涅的心。于是她没再纠结太多，闭着眼睛挪了挪脑袋，在左汐怀里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心中的怨气随着左汐身体传来的温度而烟消云散。 说到底，当初一气之下向女皇请求外出找左汐算账时，她的怨气也没那么重。更多的是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说服了自己去找左汐。 她虽然性子里有些傲娇，但什么时候该傲，什么时候该娇，她心里很清楚。因为一时的羞怯而葬送所有这种蠢事，绝对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本就是装腔作势，如今见左汐这么上道，她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即便说出些什么威胁的话也很难有效果。 话是这么说，但不报复一下太对不起自己了。桑多涅的眼睛瞄上了左汐揽住她腰的手上。 她露出狡黠的目光，端起左汐的手对着手背就是一口。 “嘶！！你轻点……” 虽然嘴上说着轻点，但看着桑多涅的样子，左汐知道自己大抵是逃过一劫了。 还好还好，还好没有把其他人叫过来，不然场面可能就不太好控制了。 不过桑多涅的变化还真大啊，看来荧的那封信确实是刺激到她了。 正在心里庆幸着自己命运得以延续的左汐刚把提着的心放下来，结果洞口传来的一道声音让他如坠冰窟。 “左汐？嗯，倒是也不意外……你这是什么姿势？” 我的姑奶奶，上次来蒙德想见你一面都难，这次你怎么就突然出现了啊！ 优菈从洞口走了进来，游击队长的本能让她很快的将局势理清，她发现自己来的不太是时候，而且刚才自己好像问出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那个，你们先聊，我就不打扰了。” 优菈反应迅速，发现情况不对之后马上打算开溜，但是左汐没有让她走的打算。 留下来还有好好解释的机会，要是让她这么一走，那自己就是真的百口莫辩了。而且，这压力不能光顶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不不不，你来的正好。 优菈，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桑多涅，那边角落里那个是莫娜……阿贝多应该不用我介绍了吧？ 桑多涅，这是优菈，我在蒙德新认识的好友。” 左汐先下手为强，在桑多涅爆发之前把情况给控制住了，不然任由桑多涅自由发挥想象力……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莫娜很努力的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作为占卜师的直觉告诉她，现在还是装空气比较好。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被左汐给点了出来。 真的求求你了，这个时候还是无视我好不好！ 暂时度过第一轮危机之后，左汐又转头向优菈询问到她来这里的原因。 “说起来，优菈啊，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冰泉好像不是这个方向吧？而且你说的不意外又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会知道？你该不会在偷看我吧！” “嗯？偷看！” 一句话把两个人给引爆了，左汐恨不得穿越回十几秒前，给那个说话不过脑子的自己狠狠的扇两巴掌。 “咳咳，不要在意这种细节，我的人品你是知道的，我怎么会去做那种事呢……” 左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越来越不足。好在二位都没有真的追究的意思，随便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 “你……哼，这个仇我记下了。 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的，以牙还牙才是劳伦斯家的作风。” 桑多涅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所以她没有去理会优菈，而是眼神死盯着左汐。 一阵风波暂时结束，之后我们的莫塔尔先生会不会有事那是之后的问题了，至少这里暂时是平静了下来。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是吧？ 其实是代理团长大人托凯亚带话让我来找首席炼金术师，阿贝多先生的。 但是凯亚给的理由实在太随意了，一看就是随便编的。 突然叫我去雪山，又没什么明确的理由，那时候我就大概有预感是跟你有关的事。 毕竟作为好友，让我去接触才是最稳妥的方案嘛。” 优菈抱着胸，一手摊开，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差不多就是这样，所以你不觉介意吧？” “那是自然，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怎么会介意呢？ 总要有人来的，而那个人是你不是其他人，这对我来说是值得高兴的事才对。” 跟优菈交流完后，后者则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她的任务基本结束了，回去也是闲着，不如趁这个机会名正言顺的跟着左汐。 左汐在解决完一切后，终于空下闲来开始谈正事。 阿贝多的兄弟姐妹的事急不得，大概也要从长计议。所以左汐打算先帮莫娜把她的事情先解决了。 和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莫娜不同，阿贝多则是存在感本来就很低。 若非自己真的有事，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把他忘了。 “好了，阿贝多先生，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小可莉还在禁闭室，但莫娜小姐她找可莉确实是有正事，能否请您以可莉监护人的身份同我一起去见一见琴团长呢？” 眼见安抚的差不多了，左汐跳下人偶，又将桑多涅还了回去。 后者虽是有些意犹未尽，但她还保留了一些矜持，况且当着这么外人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作罢。 而莫娜听到谈论的事情与自己相关，她也不再小透明，犹豫着一会儿还是走上前来参与了进来。 第86章 流星雨 “哇！左汐哥哥来救可莉出去了！ 阿贝多哥哥也在！太好了！唔，还有一个奇怪的姐姐。 谢谢左汐哥哥，谢谢阿贝多哥哥，还有这些这位奇怪的姐姐！” 在左汐和阿贝多的联合之下，尽管连连叹气，但琴还是把可莉给放出来了。 还能怎么办呢？只有左汐的话她还能拒绝，但连阿贝多这个监护人都跑来要人了，看来确实是有正事，那她也只能选择放行。 “嗯，西风骑士……女性……年轻有为，信息确实对得上。 星象走势也没问题，伟大学识的继承者应该就是她没错了。 可是这也太小了吧？这么小也可以当骑士吗？西风骑士团雇佣童工吗？” 卦象是不会错的，莫娜对自己的占星术也绝对自信，但不管怎么说，眼前的「继承人」都和她想象的差太多了。 “唔，继承者……？ 可莉不知道喔……但是，但是可莉可是很厉害的，不许小瞧可莉哦！” 可莉听不懂太高深复杂的话，对那个所谓的继承者也不明就里，但眼前这位奇怪的大姐姐说她年纪太小这一点她听出来了。 “我知道的啦，伟大学识的继承者，很厉害也是理所当然的，你不用强调。” “好耶~” 莫娜很显然会错了意，可莉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有人承认她很厉害她也很高兴的拍起了手。 两个人虽然不在一个频道上，但是却奇迹般的聊在了一起。 “我们用不用提醒她们？” 两个人的跨服聊天让阿贝多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旁边的左汐却看的津津有味。 “别急别急，多有意思啊，反正又没什么坏处，继续看看吧。” 左汐安抚着没眼看的阿贝多，然后继续兴趣十足的看着聊天的两个人。 “喂喂喂，以后你们说悄悄话的时候其实可以小心一点的，我都听到了！ 算了，我就是那个洞悉了星海秘密的占星术士！你肯定也早就计算出我的到来了吧。” “星海？星海是什么，星海里也有鱼吗？” 可莉不知道什么是星海，但是她知道什么是海，海里面就会有鱼，这就涉及到她熟悉的领域了。 炸鱼这一块，可莉谁与争锋？ “唔，这不对啊，占星术是不会出错的……以防万一我还是问一下吧，你的妈妈是叫「艾莉丝」，对吗？” “对啊。哦！姐姐是妈妈的朋友啊。 但是，妈妈现在去了很远的地方……” …… 总之，在一番解释之后，两个人之间的误会解开了。 可莉终于明白过来，莫娜是为了「五十年之约」来的。 经过一番波折之后，可莉终于在阿贝多的帮助下找到了那个「五十年之约」的箱子。 而左汐也终笑着于全程目睹了莫娜阅读了那本「日记」。 从日记掉出来，到莫娜注意到，再到她闲得无聊开始翻看。整个过程左汐都尽收他的眼底，看的他心里无比愉悦。 全程他都保持着迷之微笑，看的莫娜满头问号。想做些占卜，但又不想小题大做，只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翻看手中的日记。 好了，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终于要有家不可归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阿贝多带着可莉回到了这里。 “你们终于回来了。” 跟左汐共处一室的这段时间，莫娜一直在默默忍受左汐那似笑非笑的视线，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而且看着他奇怪的视线，总觉得有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如果可莉他们还不回来，只怕是自己要忍不住用水占术卜凶卦吉，占卜运势了。 “莫娜姐姐，箱子在这里，可莉保管的完好无损哦！” “小可莉，莫娜姐姐要找的是里面的东西哦，你知道原本装在里面的东西在哪里吗？” 事已至此，莫娜的命运已经无法挽回，所以左汐就帮她们两个稍稍快进了一下，直接跳到最精彩的部分。 “原来是这样！那件东西，就是姐姐手里那本书哦。” 众人的视线随着可莉天真无邪的声音而转向莫娜手里那本书，只有左汐的目光看向了脸色越来越差的莫娜。 她的命运也随着可莉天真的声线被宣判了死刑。 看着左汐那憋笑的表情，莫娜仿佛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左汐全程都是那种奇怪而期待的目光？为什么左汐在看到她看书之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她全都懂了……但是已经太迟了。 “你，你，你……我，我我……” 莫娜的身体随着起伏的情绪的开始不断颤抖，手指在左汐和自己之间来回指着，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出来。 “左汐，你还是那么恶趣味啊。” 全程跟随却一句话都没说的桑多涅突然开口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左汐这家伙的恶趣味一点都没变。 但是看着莫娜颤抖的身体，她好像突然就明白左汐为什么乐此不疲了。 这样确实有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嗯，得找个机会坑左汐一把，真的好期待浑身气抖冷的左汐啊…… …… “那么，我亲爱的桑多涅，你怎么会在蒙德等我呢？” 在莫娜事件过后，他扔给对方一句，有需要可以去歌德大酒店后，左汐就带着桑多涅先行回了酒店。 他对遇见桑多涅这件事其实非常意外，首先他没料到桑多涅会直接追杀出来，其次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在蒙德。 他的行程桑多涅不应该不清楚，对方要找他应该也是直接去璃月才对，怎么会来蒙德这块地呢？ “本来是打算直接去璃月的，但是在至冬的时候女皇说璃月不能再去执行官了，否则有开战的风险。 所以我就退而求其次去了比较近的蒙德了。” 桑多涅倒是没解释为什么自己会知道左汐在雪山，这种事情不需要说明对方也能知道原因，同为执行官，愚人众的情报网有多厉害大家心里都清楚。 左汐正欲说些什么，目光瞥向窗外时却看到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东西。 流星雨。 第87章 散兵 左汐认得这流星，但是这才是他疑惑的地方。 为什么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有？ 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桑多涅，她看起来也是毫不知情的样子…… 「丑角」看起来并不想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们两个。 左汐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这下麻烦大了…… “未归的熄星”，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那场流星雨。不，应该说这一定就是那场流星雨。 提瓦特的星空是虚假的，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出现“流星”这种自然现象。 可是问题就来了，那些流星对于不能靠自身运转元素力的左汐来说，是绝对危险的东西。 他不能触碰这些流星……好像自己完全没有触碰的必要来着？ 那没事了。 不过，这时间线也很奇怪啊…… “咚咚咚” 工坊的门被人敲响，如果没猜错，来人应该是来报告这场流星的相关事宜的。 “进来。” 事情不太好处理，左汐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什么上司的风度了。 左汐刚刚还在思考，认真的状态还没完全收回来。 认真状态下的左汐，那属于执行官的冷漠显露无余，把前来报信的安娜斯塔西娅给吓的瑟瑟发抖。 她依稀记得凡人大人好像不是这种性格来着……自己是不是撞枪口了？ 虽然很紧张，但该传递的情报还是必须传递到位，这是作为一名愚人众最基础的素养。 “「凡人」大人，「木偶」大人，蒙德和璃月地区降下了未知的流星。 属下已经派人前往调查，据说接触到陨石的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昏睡状态。 属下不敢大意，但如果不快些采取行动恐怕会被骑士团和千岩军控制住现场。 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请大人下指示。” 安娜斯塔西娅单膝下跪，头埋的很低。平时汇报的时候愚人众都不敢直视执行官，此时的左汐让她更不敢抬头。 “暗中跟进就行……算了，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会有人去处理的。” 本来左汐打算让蒙德的愚人众跟进这件事，以便掌握第一手情报。 但如果不出意外，负责这件事的应该是斯卡拉姆齐。 那家伙的脾气可以说是出了名的不好，要是被他发现自己派人插手这件事，自己不会怎么样，前去调查的人可就不好说了。 与其白白折损手下，不如自己直接去找斯卡拉姆齐跟进。 “需要我跟你一起吗？” 除了专注于研究的时候，其他时间左汐很少露出这么认真的表情。 桑多涅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她也能猜到对方接下来肯定要采取行动了。 “不用了，这件事我来处理就好，你在工坊里等我回来就行。” “嗯，需要帮助就通过终端叫我。” 桑多涅不像哥伦比娅那么粘人，但她和左汐之间有属于自己的专属通信系统，呼叫帮助很方便。 所以她也确实没必要事事都跟着，有事终端联系就行。 点开终端，找到有陨石坠落的那一片区域的监控，点开后，左汐看到已经有很多的愚人众聚集在那里了。 除此之外，凯亚也带着一部分西风骑士团的人守在周围，不让任何人靠近。 切到下一个画面，不是这一幅。 下一幅画面是在望舒客栈附近，那里刚经历大战，现在一片狼藉。 而且因为战况的惨烈，那个地方现在已经不适合普通人进入了，浓郁到几乎实质的各种元素力在相互反应，即便是一般的神之眼持有者都接近不了。 但奇迹般的是，望舒客栈因为有阵法保护，所以居然没有收到太大的毁损，这也是因为若陀龙王没来得及直接攻击的原因。 总而言之，因为在璃月不好当着钟离的面撒监控，又因为归离原那一片战争的原因，为数不多的监控也没了。 所以这幅画面实际上是从望舒客栈里拍到的，看的不是很清晰。 以左汐的眼力，也只能看到一片狼藉，看不清具体情况。 “大概就是这里了……” 左汐想找到斯卡拉姆齐的下落，但很遗憾的是，蒙德没有找到他的身影，璃月的监控还没做到全覆盖…… 不过他的下落其实也很好猜，不能直接知道对方的下落，用排除法不就行了？既然能看见的画面里没有，那就一定在监控没覆盖的范围嘛。 剩余的地方要既满足有陨石，又要不易被其他人涉足，现在看的这个位置就相当符合。 心里有数后，左汐倒是不慌了，这么大的事，荧不可能不掺一脚，现在陨石才刚刚降落不久，慢悠悠的赶过去完全能来得及。 陨石的昏睡效果他或许有些忌惮，但斯卡拉姆齐还不至于让他生出这种情绪。 先把泰坦改装的舒适一点再出发吧。 …… 经过改装的泰坦现在已经完全成为了左汐的代步工具，速度不慢，几乎全地形自适应，而且还很舒适，不仅可以制冷还有保暖功能，机体内部还加装了冰箱，冷饮热饮都有。 乘着这样一台舒适的泰坦，左汐不急不缓的来到了归离原。 他不敢深入，因为他的身体承受不了这里高浓度的元素力，但是他的机甲无所谓。 呼唤出另一台战斗特化的泰坦，左汐给他下达了寻找斯卡拉姆齐的指令之后就拿出饮料原地休息了起来。 …… 等了有那么一会儿后，被元素力笼罩的归离原中出现数道由雷元素组成的利刃，朝着悠闲自在的左汐飞了过来。 元素利刃在隔着左汐几米的距离就被悉数拦了下来，机械壁垒一闪而逝，而左汐仿佛毫无察觉一样，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斯卡拉姆齐，这就是你和同僚打招呼的方式吗？ 这里很空旷，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也不介意浪费一点时间陪你玩玩。” 放下手中盛着饮料的杯子，左汐对着归离原深处调笑着说道。 声音并不洪亮，甚至有些温文尔雅，语气里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但就是这样一副样子让来人非常不爽。 “莫塔尔，你可真是喜欢多管闲事啊，罗莎琳不跟你计较，你以为我也像她那么好说话吗？” 【散兵】的身影从浓郁的元素力中慢慢浮现，逐渐变得清晰。 散兵虽然经常锐评其他人，脾气也不好，而且嘴上也从不饶人，但是他倒是很少直接和同僚动手。 也对，女皇虽默许了执行官之间的明争暗斗，但相互残杀确是明令禁止的。 虽然斯卡拉姆齐对女皇并不一定忠诚，但此时此刻他好歹还是执行官，自然不方便明着违反命令。 “没关系的，斯卡拉姆齐。我知道你看我不爽，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来挑战我吧。放心，我不会打小报告的。” 左汐深知跟散兵交流远不如拳头大来的实在，所以他打算直接把对方打服。 现在不是散兵忍着不对他动手，而是左汐想要主动挑起争端。 “呵呵……哈哈哈哈……【凡人】，你会后悔现在的决定的！” 第88章 海姆达尔 “太弱了，莫塔尔，凡人就是凡人，这就是你挑衅我的底气吗？ 还是说你以为有女皇给你撑腰，我就不敢动你？” 随手拆掉一台泰坦，将核心部分扔到左汐面前，散兵张狂的嘲讽着他。 区区凡人，又怎敢妄图企及自己呢？ “本以为你有那么些本事，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看在女皇的份上，我不杀你。 呵呵......哈哈哈哈......额。” 散兵放肆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左汐身边缓缓张开的传送门，以及从里面走出的一台台泰坦。 这里不是歌德大酒店，地势空旷，没有空间上的限制，既然没如此，泰坦的数量上限自然要多出那么一点点。 “别那么心急嘛，我亲爱的斯卡拉姆齐。让我的孩子们陪你好好玩玩吧......” 左汐慢条斯理的说话的期间，战斗特化型泰坦不断从空间门中涌出，不多时便难以数清。 “来吧，好好见识一下，这钢铁的洪流吧。” 左汐站起身来，双臂自然的向两边舒展，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既像是展示作品的艺术家，又像是邀请客人做客的东道主。 “哼，不过是一些玩具罢了......也罢，这才勉强配得上与我同享执行官的额称号嘛。 质量不行，数量勉强够格。就让我好好玩一玩吧。” 随着双方的交流结束，泰坦军团和散兵都动了起来。 泰坦们虽是机械造物，但动作却并不僵硬，反而相互之间灵活配合。前排的泰坦封锁着散兵的躲避空间，后排无法接近的泰坦则趁着这个机会实施精准的火力打击。 被一群泰坦团团围住的散兵见无法脱身，索性就不躲了。炸弹炸起阵阵飞灰，还未等飞灰消散，中心处便又传来了一阵更为剧烈的雷元素冲击，将飞灰冲散。 尘埃散去后，交战的中心只剩下几个被轰飞的泰坦残骸，以及一片狼藉中却依旧衣衫整洁的散兵。 左汐只是抬头稍微看了一眼便不再继续关注，后排的泰坦迅速补充上前排的位置，继续着刚才的操作。 当然，斯卡拉姆齐是人偶，基本不用担心消耗战，但左汐本来也没打算靠这个就打赢他，他其实另有目的。 在斯卡拉姆齐和泰坦过家家的时候，左汐正聚精会神的操控着自己的终端。 终端上分出了几个小窗口，其中一个正是战斗的实录，另外几个窗口则是一些看不懂的公式和不断在刷新的数据。 在不知道过了多少轮之后，左汐撤下了包括残骸在内的所有泰坦。 “哼，这就投降了吗？真是没意思啊，人海战术......真亏你能想出这么无脑的办法，这还还好意思自称科研人员？” 取得优势的散兵自然不会放过嘲讽的机会，他从空中缓缓漂浮下来，睥睨着左汐，用刁钻刻薄但不带脏字的话讽刺着他。 左汐倒也不恼怒，停下手中的工作转过头来看着散兵。 “我应该说过了吧？不要这么着急，这才刚吃完前菜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呢？ 该说不愧是人偶吗？针对起机械确实有一套，力量足够，灵敏更甚，确实不愧对神明造物的身份啊。” 左汐的脾气不坏，但也没大度到任由别人冷嘲热讽的程度。 对方喜欢对骂，那自己就专挑痛点。 果然，这句话效果拔群，散兵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 他急了。 “莫塔尔，你当真这么着急着去死吗？” 散兵一边红温着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一边降下地面，一步一步的朝着左汐走来。 每踏下一步，散兵身上流露出的雷元素就更甚一分，充满压迫力的气势朝着左汐毫无保留的宣泄。 今天天理来了都救不了左汐，他散兵说的。 潮水般的气势裹挟着元素力冲击而来，到了左汐面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分为两半。 中间的左汐丝毫不慌，甚至有心情指挥泰坦给他斟一杯酒。 空间门再度打开，只不过这次出现的不再是泰坦，而是比泰坦要高出许多的，从未出现过的通体白色类人形机器人。 这台机体通体泛白，区块之间闪动着蓝色的流光，双肩前后各有一面菱形巨盾，共计四面。 双腿亦装载有长方形的护甲，手持蓝白色的巨型重剑。背后白色的圆环缓缓转动，头部有一只灰白色的独角竖起。 “神机.海姆达尔，虽然还是试作型，但是跟你玩玩应该不成问题。 你很幸运，斯卡拉姆齐。你是它的第一个对手，你该感到荣幸。” “啧，玩具还真不少啊，这就是你送出来的替死鬼吗？希望能让我尽兴吧。” 散兵对自己很有自信，虽然不愿承认，但自己毕竟是神明造物，即便缺少了“心”，但依旧不是凡俗之物可以比拟的。 所以很自然的，他把海姆达尔当成了左汐送出来给他撒气的工具。 很快，十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里，散兵一开始还能稳稳的压制住未完成的海姆达尔，过了几分钟，逐渐开始势均力敌。 这个时候散兵已经发现不对了，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这台机器的战斗经验在不断上升，它居然在学习！ “斯卡拉姆齐，你知道为什么我说它还只是试作品吗？ 因为作为一款战斗特化的机甲，它的战斗系统却不完善。 没有合适的战斗数据，这使得最为重要的战斗模式方面一片空白。、 而现在，数据已经收集完毕了。” 着手将收集好的数据录入海姆达尔中，海姆达尔的双目变得通红，不仅如此，通体洁白的涂装开始向红色转变，温度则在随着转变而不断升高。 “战斗模组【散兵】......启动过载模式。” 机械的合成音从海姆达尔的机体中传出，随着模式的转变，海姆达尔的气势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狂热，躁动，很难想象这是一台机甲能散发出来的气场。 “第二回合开始吧，希望你玩的愉快。” 第89章 你确定你对我没兴趣吗? 家人们，谁懂啊！ 打bosa打到一半，结果它亮第二根血条了…… 二十分钟后，海姆达尔把手脚被拆了的散兵扔到了单手撑脸，一脸玩味的左汐面前。 “真是狼狈啊，斯卡拉姆齐。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哦，看在女皇的面子上留我一命是吧？ 多谢你的不杀之恩哦~既然如此，我也不杀你好了。” 缓步围绕着地上的散兵转圈，左汐装模作样的重复着对方先前的狂言。 “你好像没感觉到疼痛啊？是忍耐力太强了？还是已经学会切割痛觉了？ 无所谓了，现在你学会尊重人了吗？我亲爱的斯卡拉姆齐？” “呵呵……藏的可真深啊，莫塔尔。 谁能想到作为末席的你居然能有这种实力呢？女皇大人倒是藏了一张好牌啊。 这次是我栽了，多说无益，要怎么做都随你吧。” 虽然处境已是阶下囚，但散兵的反应却也没失了执行官的风度。 不过左汐这超出他预料的实力，倒是让他生出了一些别的心思。 说不定…… “你不要误会了，我只是对你手头的任务感兴趣而已，是你自己想玩玩的。” 左汐两手一摊与我无关，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出来。 “……你还真说得出口啊。” 把自己手脚都给拆了，现在说是玩玩？这尺度也太大了吧？ “不过算了，莫塔尔，你确定你对我不感兴趣吗？ 作为研究人员，你确定你对神明的造物不感兴趣吗？” 考虑了一会儿，散兵还是决定发出邀请。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是如果真的能把他说动，长远看来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 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很久了啊，斯卡拉姆齐。 …… “真是不可思议……这具躯体，居然真的能被凡人修复。” 看着重新被安上的四肢，散兵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即便是失败品，但这副躯体也是实实在在的神明造物。 居然真的让他凭借人类的技术修复了…… “不过……你这审美，不提也罢。” “少废话，你懂什么！你想要好看，你去找桑多涅去！我这只管实用！” 左汐的修复手段毕竟还是带着他的风格，被拆解的环节连接处画风明显不同于其他地方。 不过还好，都是些可以被衣物盖住的地方，遮严实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除此之外，左汐的技术倒是真没的说，不仅没有一丝迟滞的感觉，反而元素力的激发方式有了更多的选择。 好像还能拆下来单独用来着…… 算是一波不大不小的强化。 “所以，你的任务调查出来了吗？ 这虚假之天。” “……你已经知道了？ 难怪啊，难怪你离的这么近，【丑角】却还是让我千里迢迢的赶来。” 两人慢步走在归离原外围，交流的语气心平气和，丝毫看不出来二人才刚刚大战了一场。 左汐来这里揍了散兵一顿，成功引诱他把自己纳入造神计划后，他此行的目的基本已经达成。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而散兵则是以为对方是来监工的，虽然因为那意外收获而心情好了不少，但他依旧打心底里觉得不爽。 两人都没有继续一起行动的意图，很快就分道扬镳了。 待散兵走远之后，左汐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我知道你在的，出来吧。” 随着左汐摊牌的声音，哥伦比娅从角落里慢慢走出。 不论是精神力还是实力，左汐和哥伦比娅都不是一个层次的，哥伦比娅她自认为自己藏的还算不错，有些想不通对方是怎么发现的。 不过她也不关心这个，发现了就发现了，大不了就是从偷偷跟着变成光明正大的跟着。没有太大区别，硬要说的话，后面一个还要好一些。 “刚才你是打算出手吧？” “……” “……好吧，还是谢谢了。” “不用。” 这天根本聊不下去啊，对方不想回答就直接沉默，就算想回答也就只说几个字，这让左汐遭到到了交流史上的滑铁卢。 “已经，开始了吗？” “看出来了？看来你也不像是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喜欢思考嘛。” “稻妻，是斯卡拉姆齐的地方。” “没错，那里的局已经开始了许久，我入场的时机已经有些迟了，必须尽早的开始布置才行。 等到去了稻妻在做打算，怕是就来不及了。” 稻妻这个国家，雷电影一心钻牛角尖，把自己关在一心净土里，不问世事。雷电将军的治国能力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要不是有神里家和八重神子撑着，这稻妻早就被愚人众给拿捏死了。 即便如此，整个稻妻还是被搅的千疮百孔，虽然那个地方的元素特性不适合左汐发挥，但他还真不怎么把那里放在心上。 所以，稻妻的局势可以说是很明朗了，值得放在心上的只有八重神子和神里绫人。 但只要操作得当，这两个人其实也不足为虑。 话虽如此，早些做准备总是没错的。 “走吧，回蒙德。” …… “荧，真的不要紧吗？触碰了陨石的人都晕过去了诶。” 荧和派蒙早在陨石下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边的事情，二人对视一眼，荧就拉着派蒙往冒险家协会的方向去了。 果然，因为刚蒙受灾难的缘故，千岩军这边分不出太多的人手去调查，只能把一部分调查事宜作为委托，挂在冒险家协会里。 “旅行者，派蒙，你们好。 我这里有一件非常紧急的委托，如果二位有空的话，希望你们能看一看。” 冒险家协会的接待员依旧是我们的凯瑟琳小姐，她诱骗黄毛傻子的话术也还是那熟悉的味道。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的情况是真的非常紧急。 就连璃月这种严明的国家都抽不出多余的人力去调查，必须要委托协会了。 而据官方描述，这次的事件非比寻常，最好是由实力出众，且拥有神之眼的人接手。 凯瑟琳第一个就想到了荧，对方的实力不必多说，虽然没有神之眼，但依旧可以操控元素力，实在是不二之选。 “是天外陨石的相关委托吗？我们就是为这个而来的。” 第90章 浮浪人 “荧，那个样子奇奇怪怪的家伙，好像也在调查陨石的样子啊。” 派蒙指着一个戴着很大的帽子，身穿奇怪服饰的人，小声的附在荧的耳朵边上嘀咕。 荧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穿着很奇怪的人在观察地上的一个昏睡着的人。 “喂喂，这位先生？请问地上这个人是睡着了吗？” 荧带着派蒙慢慢靠近，派蒙出声询问那个穿着奇怪的家伙，眼里或多或少保持了一些警惕和不信任。 毕竟这个家伙盯着一个昏睡的人，感觉像是不怀好意的样子。 “恐怕是的。我用了很多办法，也没能叫醒他。” 这个衣着奇怪的人当然是刚和左汐告别不久的散兵了，陨石的事他还没调查完，虚假之天的事情值得他这么上心。 话说，这两位的样子，金发和银发……这个描述总觉得有些熟悉呢。 “这样啊，看来，他也是摸了这里的陨石……” 散兵话一出口，派蒙的戒备就消散了许多，毕竟地上这个人看起来不像受伤而是更像接触陨石后的昏睡。 那前面这个人的嫌疑就小了许多……或许他只是喜欢穿这些奇怪的衣服吧？ “你们是在说车上那块发光的奇怪石头吗？ 不必担心，我已经用法术处理掉了。 你刚才说「也」，也就是说，你们见过其他昏睡的人？” 散兵面带微笑，很是和善的对着派蒙和荧解释着这里刚刚发生的事。 同时试图也从对方口中套出一些消息。 他第一次研究陨石就是在归离原那一块，那个地方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他自然不知道陨石有这个功效。 如今只有一个样本，他很难判断这到底是不是陨石的效果。 如果有其他执行官在场的话，一定会大跌眼镜。 这么乖巧的斯卡拉姆齐……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幻术。 “没错，我们一路追查陨石，已经发现了不少受害人了。他们的症状都和这位先生一模一样。” 荧虽然觉得眼前这个奇怪的人让她有些不太舒服，但没有证据，她也不好明着表现出来。 更何况对方的态度一直很友好……希望只是自己多虑了吧。 “这样啊，蒙德那边似乎也有陨石坠落，只不过没有亲眼所见，不知道消息是否属实。” “蒙德那边也有吗？看来，陨石完成的影响比我们想象中要大很多呢。” 谈完陨石的事，散兵决定试一试这两位的身份。 “说起来，二位似乎有些眼熟……不知我们是否见过？” “哼哼~你会觉得眼熟也是正常的哦！我可是西风骑士团的荣誉骑士兼拯救了璃月的大英雄——荧，的最好的伙伴——派蒙！” 谈到身份的时候，派蒙总是免不了要把荧的一众头街拿出来炫耀一番，就好像这些头街全都是她的一样。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就是那位大英雄了？” 确定身份之后，散兵暗暗在手中凝聚元素力，打算顺手把这两个家伙解决掉。 他独来独往，对下属也不甚关心。消息方面有些滞后，所以即便大多数愚人众都知道了这二位和左汐的关系匪浅，但散兵却只知道这是个喜欢妨碍愚人众的家伙。 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随手处理掉两块绊脚石而已。 但他很快注意到了接近这届的千岩军，于是迅速将凝聚好的元素力给散掉了。 当着千岩军的面对“拯救了璃月的大英雄”出手，这在外交上很难做出合理的解释，必然会遭致不必要的麻烦。 “你们先聊吧，我去蒙德那边看看情况。” 啧，暂且放你们一马。 …… “阿贝多先生……嗯？优菈不在吗？” 在解决了莫娜的事之后，左汐就回了歌德大酒店，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去了璃月。 他记得优菈应该是跟着阿贝多去办事了才对，毕竟虽然凯亚给的理由只是幌子，但也不能就这么不去做。 所以他还以为优菈应该和阿贝多在一起来着，结果雪山只有阿贝多一个人在炼金台上操纵着，连可莉也不在。 “我们的事，不方便太多人知道。 那个叫优菈的女孩子和可莉都被我找理由打发走了。” 即便手上的动作不停复杂变换，阿贝多依然可以分身去和左汐对话，而且还能坐到逻辑合理，有条不紊。 “阿贝多先生考虑的倒是挺周到的啊，那行吧，把我叫过来，您应该已经做好决定了吧？” 虽然没机会叙叙旧很可惜，但还是正事要紧。 愚人众里，对炼金术有所研究的只有博士一人，但那家伙是个冷静的疯子，左汐不太喜欢和他打交道。 这次事情如果处理得当，不论是得到阿贝多的好感，还是干脆就把阿贝少拐走，他们都收获一个站在炼金术这一领域的金字塔顶层的同盟。 这报酬可以说是相当丰厚了，即便过程累一些也值得他去尝试。 “这是当然，我认为先生说的有理。 他和我是不死不休，但和你们未必。 被「母亲」遗弃非他之过，他的人生，或许该由他来决定。” 阿贝多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将器材放好，转身面对着左汐。 而左汐也笑着与他对视，将他没说出来的话说了下去。 “但他被仇恨蒙蔽多年，怕是难以做出理智的选择。” “是的，所以才需要你们。 我与他见面必是不死不休，所以我不能出面。我能做的只有为你提供技术支持了。 至冬的执行官，我不知道你是以各种心态来做这件事。 但是我还是得提前谢谢你，谢谢你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 说罢，阿贝多朝着左汐轻轻的鞠了一躬。 “大可不必谢我，我是个商人，我只相信利益交换。 只有足够的利益可以驱使我，既然我会这么做，这就代表它一定有利可图。” 闻言，阿贝多深深的看了左汐一眼，随即便是一声长叹。 这一声长叹听的左汐莫名其妙。 “左汐先生，真的很不坦率啊。 罢了，那就依你吧，祝我们合作愉快。” 第91章 多托雷 “到换班的时间了，第三小队替换上去。 【博士】大人要求采集这些特殊的矿石做研究，为了执行官大人，我们要更加努力才行。” 雪山里，一个被巨大骸骨裹挟着的矿洞内，几支愚人众先遣队在进行着采矿的业务。 这几支小队正在执行【博士】下达的特殊任务——采集特殊矿石，并管控这处地点。 “报告长官，开采前线传来消息说出现了一些状况，需要您过去确认一下。” 负责通信的士兵来到临时指挥营地内，向目前的最高指挥官，也就是众小队的中队长汇报前线传来的最新消息。 “什么状况不能直接传递？还需要我亲自过去？ 如果所有情报都需要我自己去确认，那还需要你们做什么？” 中队长对这种情况十分不满意，不过他也只是发发脾气，这里的环境十分古怪，总能让人不自觉的情绪激动。 “……唉，这里情况有古怪，算了，你带路吧。” 意识到自己的状况不太对劲之后，中队长立刻将那暴躁的情绪给压制了下去。随即跟着带路的通信兵前去查看情况。 洞窟内由浅到深红光逐渐浓郁，最里面的墙壁上镶嵌着一颗血红的心脏。那心脏有节奏的跳动着，发出低沉的闷响。 心脏处延伸出无数血管一样的纹路，以心脏为中心，蔓延至整个洞窟。 从风月之地踏入印满红光，血管遍布的洞窟，中队长明显能感觉到内心的暴躁随着心跳声变得越发强烈，这也是他们需要几个小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班的原因。 “长官，请看这边。” 跟着通信兵到开采点后，这里上报情况的士兵很快就把中队长领到了心脏附近。 心脏附近的地面上摆放着一摊碎掉的红色矿石，乍看之下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但仔细看来，就能发现碎矿石之中还夹杂着一些像头发一样的银丝，无论是外观还是触感都和头发无异。 “这是……某种生物的毛发？这矿石里有化石？ ……这是重大发现，你们继续开采，我把这件事上报上去。相信【博士】大人一定会赏赐你的。” 矿石里有生物，这绝对是重大发现，【博士】大人一定是有所发现才会让他们一直开采这里的。 不愧是执行官大人啊，果真是神机妙算，大人的想法果然不是我等能猜的透的。 有了重大发现的中队长十分高兴，心里暴躁的情绪逐渐转化成欣喜，随后又悄然转换成了欲望。 他的双目变得通红，呼吸也急促了起来。突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上，一阵绿光闪过，他那些被激化了的负面情绪瞬间平和了下来。 “【博士】会不会赏赐你们这不好说，但你们确实应当受到奖赏。 拿着这个，稍后去北国银行领取你们中队的奖赏吧。” 左汐收回了拍在中队长肩上的手，手腕上亮着绿光的手环也逐渐平息。 这纳西妲给他用于交流的手环，除了基本的通信功能之外，也算得上是智慧之神明权能的延伸。 他自己虽然不能独自使用元素力，只能通过邪眼中转来运作一下。 不过这样使用效率实在太低了，不如直接call纳西妲来的实在。 刚才他就是直接在脑海里呼唤纳西妲过来打工，这才解决了这里的事。 你说我雇佣童工？不对不对，明明是带她出来放风，顺带收取合理的报酬而已，别说的那么难听。 “【凡人】大人，这里是【博士】大人亲口下令的……这样，我们很为难啊。” 【凡人】大人给了奖赏，很显然就是让他们赶紧离开，别耽误他办事。 可是这里是【博士】下令的开采点，他们就这么走了，被对方知道了的话说不定比死还痛苦。 “不，用不着你难办，从刚刚开始，这个地方的管事人就不再是“你”了。 我说的对吧？多托雷。” 左汐又笑着拍了拍中队长的肩膀，话是对着中队长说的，但眼睛却一直在看向一旁的通信兵。 “嗯，很不错，我以为我伪装的已经够好了。 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吧？是怎么看出我的伪装的？” 中队长身后的通信兵发出稚嫩的声音，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戴着鸟嘴面具，穿着厚实长袍的蓝发少年。 “哟，这么年轻？看来「你们」是不打算来阻止我咯？ 那我想想，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谈判吧？” 在他和【散兵】接触过后，他就预料到【博士】会找上他。 但他无法确定对方是来掀桌子的还是来谈判的，这一点只有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和状况才能确认。 虽然谈判的概率是最大的，但也不能排除某个切片脑子一抽想找他打架这种可能。 “莫塔尔，你比我想的要聪明许多。 我承认，第一次见面是我有些看走眼了。 斯卡拉姆齐已经跟你说了吧？那个「禁忌」的实验。” 多托雷打了个手势，在场的所有愚人众士兵都悉数撤离，把场地留给了在场的两位……或者说三位执行官。 “唔，【少女】你也对这个实验感兴趣吗？” 遣散掉愚人众之后，多托雷也没有立刻开始谈判，而是朝着某个空旷的地方很是装模作样的问了一问。 “多托雷，我不关心你们的实验，但我希望你不要动什么别的心思。” 哥伦比娅也没指望能瞒的住【博士】，即便这个「切片」的实力很弱，但强大的精神是相通的。 “你对莫塔尔可真是上心啊，本来我还对情报半信半疑，如今倒是可以确认了。 呵呵呵……这可，真叫人意外。” “多托雷，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用这副外表做出的这些动作，真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啊。反而还怪可爱的……” 讲实话，左汐也很想严肃起来的，对方毕竟是第二席，他还是想给予一点点应有的尊重。 但是他这副少年，甚至于是孩童的外表，配合那些老谋深算的语气，真的很难让人绷得住。 左汐没有笑出声来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莫塔尔，我尊重你的研究，也认可你于我同等的位置。 但接下来的事，还是不要有太多人参与比较好。” 第92章 我＊＊你＊＊的! 多托雷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这么欠揍了吗？ “多托雷，你年轻的时候习惯说话不过脑子吗？ 她是第三席，我是第十二席，我凭什么命令她啊？凭我长得帅吗？” 左汐是不可能放任哥伦比娅离开，留自己和多托雷单独在这里的。 这个变态的手段层出不穷，心比煤炭都黑，偏偏实力还强的可怕。 虽然这个切片看着没什么战斗力的样子，但左汐可以肯定，他一定有足以自保的能力。 否则他们不可能在了解左汐的手段之后还敢派这么一个“人畜无害”的切片过来。 切片并非不可舍弃，但前提是天平的另一端要有足够的筹码。左汐不认为单单一次谈判能有这种分量。 “嗯……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我们」才特地派了这个「我」过来，没想到你的防备心这么重啊。 罢了，我们开始吧。听斯卡拉姆齐说，那个计划你同意了？” “嗯，这有什么问题吗？机体……这方面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也是最适合为他打造机体的人。” 左汐说的理所当然，虽然二人都没有明说，但大家心知肚明。明明是人为制造“神明”这种疯狂之事，二人讨论起来却像是商量下午饭该吃什么一样。 “嗯，你的技术倒是配得上这种自傲，但是斯卡拉姆齐的情况你应该并不了解吧？ 唔，你对饮料的品味也值得称赞。” 在交谈正式开始的时候，左汐就拿出了泰坦里的零食和饮料，为三人分别分发了起来。 一开始博士还不屑一顾，直到他终于尝了一口后，这杯饮料很快就见底了。面前的零食堆也逐渐变成一袋袋空包装。 呵，哪里会有小孩子能对抗零食饮料的诱惑呢？ 哥伦比娅则是早在左汐拿出来的时候就熟练的拿了一包自己喜欢的零食开始吃了起来，她对这种味道奇妙的小东西毫无防御力。 其实零食和饮料都是很普通的提瓦特本土产物，只是二人平时都没什么合适的场合去接触而已。 “吃慢点，还有很多。 斯卡拉姆齐的情况我确实不了解，但是并不难猜。 机体和本体的链接，你是想说这个吧？ 这方面确实不是我擅长的领域，所以这才需要你来填补这个技术漏洞啊。” “呵呵呵，居然只把我当成填补漏洞的工具吗？ 你真的很有自信啊，莫塔尔。 那个饮料再给我倒一杯，谢谢。” 一边给小多托雷倒饮料，左汐一边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 “嘿嘿，实话实说而已，还是说我亲爱的多托雷先生，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作用吗？ 给，你的饮料。” “并非是有足够的力量就能被称之为神的，神明区别于强大生物的地方在于权能。 当然，那个东西可以弥补这一点，但是斯卡拉姆齐想必是不会满足于此。 若要追求完美，那么神的智慧也不可或缺。” 这两人的对话严格来说其实算不上谜语人，基本只要智力正常就能猜个大概出来。 但哥伦比娅她不关心这些，多托雷也是笃定这一点才会任由她在这里，左汐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选择她作为护卫。 即便如此，二人还是不明说的原因，只是为了表达自己对冰之女皇的尊敬而已。 别管她看不看得见，也别管这尊敬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当着同僚的面，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的。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笃定自己很重要的底气吗？ 不过你说的没错，「灵智」确实不在我的研究范围……”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只要给左汐足够的时间，只要他足够丧心病狂。他就一定能发展出超越一切，不断进化的“智慧”。 只是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所以保险起见，他没有给任何造物添加上“智慧”的功能，而是用“智能”来作为操作系统。 “所以，这才是我们合作的基础，你的技术确实无与伦比，但也不是万能的。” 聊了半天，左汐也没听出来博士想表达个什么。通篇的主旨都是在强调他自己的重要性，反倒是自己的零食已经被吃的七七八八了。 难不成是怕自己和散兵把他给踢了不成？ “所以你过来到底是干嘛的？就为了确认这个？还是说就想来找一下存在感，强调一下自己的重要性？” “莫塔尔，确定你的参与是很重要的事，斯卡拉姆齐那家伙嘛……不如自身确认来的准确。” 博士那一段不长不短的沉默左汐读懂了，合着这是怕散兵那小子被我卖了还偷着乐是吧？ 我是那种人吗？ 还真是，你看人真准！ “现在看明白了吧？信息同步过去了没？既然使命已经结束，那就去死吧。” 传送门在博士身后开启，【弑神之枪】从中伸出将小多托雷捏在手中。静态的高温在盖波加的手中凝聚，多托雷的身躯开始扭曲起来。 但被捏住的多托雷却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对方一直对他抱有若有若无的厌恶感，如今这种情况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其实有一点左汐他猜错了，一具幼年的切片来换取自带谈判的机会自己附带的信息，这在「我们」看来是非常值得的事情……毕竟，那可是造神的实验。 这点牺牲就能让左汐暂时放下成见与之合作，这在「我们」看来甚至算不上什么严重的代价。 “那么，「试验场」见吧。” 这是这个切片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他就在盖波加的手中化为了一捧灰。 “嘁，被算计了，没想到这切片居然不只是谈判者，同时也是被放在鱼钩上的「饵」。” 在得手的一瞬间左汐就已经想通了博士的打算，这个切片在被毁掉的一瞬间就成为了“筹码”。 这是多托雷送出的“礼物”，而左汐收下了这个“礼物”。 交易已经开始了。 站在左汐自己的立场，他完全可以杀完就不认账。 但站在执行官的立场，他就不能当做无事发生，至少暂时性的，他和多托雷绑在一条船上了。 虽然平时一直开玩笑的说什么“女皇大人最宠我了”之类的口嗨话，但那毕竟是只口嗨，不代表他真的可以无视所有规则。 除非他叛逃，但那样性价比更低，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做。多托雷很清楚左汐不是傻子。 “多托雷，我＊＊你＊＊的！” 第93章 花贝多 处理掉这个切片之后，左汐开始环顾周围。 冰冷的石壁上倒映着红光，配合着跳动的心脏和闷沉的声响，整个气氛十分诡异。 即便是处于被哥伦比娅保护的状况下，左汐自然觉得心里有一股破坏的欲望。刚才对博士动手也是因为有那么一瞬间没有压制住那股冲动。 “杜林的影响未必有那么厉害，多半还是多托雷那家伙动了些手脚。”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这次他算是阴沟里翻船了，虽然没有实质上的损失，毕竟他本来就要参与，但被人算计，尤其这个人还是多托雷。 这让他很不爽。 “回营地吧，我要找的那个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稍微有一些麻烦了，雪山上到处是风雪，他的监控没有太大意义，哥伦比娅应该也不擅长大范围搜寻，毕竟这山里看起来人迹罕至，但实际上有灵魂的东西也不少。 如果对方不主动现身，自己很难把握住主动权，如果对方选择直接去堵阿贝多，那事情就无法挽回了。 二人回到阿贝多的营地，他仍旧在进行着自己的实验。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左汐没有在对方做实验的时候打扰他。 毕竟阿贝多他会选择雪山作为实验地的原因就是这里人少，出现意外不会波及其他人，而且这里更方便观察杜林的情况。 由此可见，阿贝多看似轻描淡写的动作下进行的那些实验很可能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危险。 左汐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炸一下，就算有防御系统也是会被吓到的，而且要是引起雪崩就惨了。 或许是阿贝多发现了等待中的二人了，他很快就将手中的实验告一段落。 “已经不在那里了。” 左汐看阿贝多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调查结果。 “是吗，那真可惜。” 从表情上看不出阿贝多的心情，但左汐觉得他此时的心情好像有些复杂。 “我和你们一起去找找吧，在达成目的之前，他应该不会离开雪山的。” 收拾好实验器材，阿贝多转身先走出了洞窟。 “山顶区域还未通路，心脏附近又没有，只能沿着外围一点点的往里找了。” “等等，阿贝多先生。分头行动确实能提高效率，但是也有被迷惑的风险。 你把这个拿上，它有自己独一无二的识别码，可以帮助我们识别您的身份。” 左汐叫住了准备去雪山搜寻的阿贝多，取出一个造型独特的小型机械装置。 如左汐所言，除了识别身份之外，它没有任何附加的用途。 “这个东西除了我没人能做得出来，不管外表如何相像，我们都可以通过这个小玩意儿识别。” “原来如此，左汐先生考虑的可真周到。那么我们就分头行动吧，无论是谁找到了对方的行踪，都先按兵不动，等汇合后再做决定。” 扔下这句话之后阿贝多独自往岔路口去了，身影逐渐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我们，真的要去找吗？” 一直安安静静当个美少女的哥伦比娅在阿贝多离开之后突然开了口。 左汐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想不到哥伦比娅也会在这个时候发表自己的意见啊。 “不，我们当然不去寻找，在雪山随便逛一逛，然后去和他汇合就行了。” 左汐一反刚才的姿态，阿贝多一走就发表了如此明目张胆的摸鱼宣言。 哥伦比娅见状也知道对方心里有数了，便不再多言，继续安安静静的当他身边的美少女。 …… 摸约半日过去了，太阳已经逐渐西落，左汐盘算着也该回营地和阿贝多汇合了。 领着哥伦比娅在雪山逛了小半天，领略了各种风景的左汐回到了营地，阿贝多却还没有回来。 没办法，二人只能在洞窟里生起火来，就着左汐携带的锅和食材，就地吃起火锅等着阿贝多。 “我有发现了，就在……你们？” 正准备将自己的发现分享给左汐二人的阿贝多一进洞窟就看到了两人吃着火锅喝着酒的和谐身影，口中的话一时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好家伙，你们真的有尽力去找吗？看你老老实实的样子，没想到也是个摸鱼好手。 “哟？回来了？来来来，吃点火锅，这鬼地方也只有火锅最适合了。” 埋头苦干的左汐被洞口的声音吸引，本来想假装无事发生，但心里又略微过意不去，于是象征性的邀请了对方一下。 反正他又不会真的过来吃。 “也好，那我就浅尝一下。” 左汐：？？不是，我客套一下你还当真了啊？ 在有了阿贝多的加入之后，锅里的食材很快就见了底。 酒足饭饱之后，阿贝多重拾了刚才未说出的情报。 “我找到人了，就在冰湖那一带的一个洞窟里，他正处于休眠状态，现在下手正是好时机。” “原来如此，居然在那么偏僻的地方，难怪我和哥伦比娅找遍了整个雪山都没找到。” 就连哥伦比娅都被左汐这厚颜无耻的发言给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跟左汐在一起的时候，她的情感会稍微丰富一些。 放做平时，她是不会对这种事情产生任何波动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快出发去冰湖吧，以免夜长梦多。 阿贝多先生，你准备好了吗？有把握解决掉他吗？” 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不要脸，左汐很是丝滑的将问题抛向了阿贝多。同时将目光也转向对方，仔细的盯着他的神情。 无视掉左汐看艺术品一样的眼神，阿贝多收拾了一下自己长久不用的武器，径直向外走去。 左汐见状，一脚踢翻地上的火锅，待汤水将火熄灭之后也跟了上去。 …… “就是这里吗？” 冰湖旁边的洞窟外的草丛里，三道鬼鬼祟祟身影在月色的掩护下朝着洞窟里探头探脑。 纠正一下，只有左汐一个人在探头探脑。 哥伦比娅只是在趁着机会玩左汐头发，阿贝多则是捂脸没眼看的动作。 “是的……说起来，左汐先生，我们真的有必要这样子吗？ 我们三人合力，应该不会给他跑掉的机会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对了，阿贝多先生，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是的。” 第94章 特别版不限量花蜜生产机 “那就好，来，这个给你。” 再三确认阿贝多准备完毕后，左汐给了他一个小按钮。 如果荧在这里的话，她大概会对这个按钮感到熟悉。 想当初，她就是亲眼见证左汐在按下这个按钮之后，风龙废墟是如何变成风龙盆地的。 “这是？” 接过按钮，阿贝多有些迟疑。他倒不是不会用，这东西就连傻子都知道只需要摁一下就行，但他不敢确定摁下去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你别管，摁了就行。” “……咔挞……” “轰！” 爆炸声在按钮摁下的声音响起之后的片刻随之而来，山洞里顿时冲出滚滚浓烟。 奇迹般的是，山洞居然没塌，也没引发雪崩。 阿贝多，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的的按钮，不可思议的看向了仿若无事发生的左汐。 眼中的憎恨一闪而逝，但很快就被隐藏了下来。 “左汐先生如此果决，在下很是佩服，如此一来委托就结束了，还请先生离开雪山，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滚滚浓烟之中，阿贝多下达了逐客令，他流露出的悲伤不似作假，表现出来的决绝也货真价实。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再重复了。 阿贝多先生，不要着急。事情可还完全没解决呢。” 仿佛是在等着左汐的这句话，浓烟之中冲出一道人影，飞速朝着三人冲过来。 且不管冲过来的是谁，光是这份勇气就值得赞赏，也不看看这三个都是些什么人就敢乱冲，当得一句勇气可嘉。 且看他单手持剑，一往无前。手指悦动，莲花显现！法阵初开，冰花凝来。大喝一声，冰瀑爆开。 他冲了，他上了，他凝结出了技能，他的技能爆发了！ 技能被不知名的壁垒拦了下来，他还是不死心，他又提起单手剑冲了上来。 他又冲了，他又上了，他终于冲到了几人的面前！ 他终于被哥伦比娅一招干趴下了。 …… “这也太弱了吧？” 老实说，这还是左汐第一次看见哥伦比娅出手。严格来说，他并没有看到哥伦比娅出手，因为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对方就已经变成一坨冰块趴下了。 这肯定不是他左汐做的，阿贝多不清楚有没有类似的能力，但就算有冰冻的能力应该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那剩下的就只有哥伦比娅了。 他回头望了一眼哥伦比娅，对方回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 好吧，就是她。 无论是谁出手的都好，总之结果就是这个“阿贝多”现在被制服了。 几人走近观察，这“阿贝多”当真和真的阿贝多几乎一模一样。 而且还挺抗揍的，被左汐炸了一下还有能力反抗，被冻成冰了还能微微的挣扎以求脱落。 就是有些头铁，不知道趁着浓烟溜之大吉，反而把他们三个当成了“猎物”。 冰块里的“阿贝多”显然还保持了清醒，透过冰块能看得到他脸上的焦急和恐惧。 左汐顿时不急了，这种表情很难在真正的阿贝多脸上看到，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观察一下才行。 不仅如此，他还顺手抓下一个平时围绕在身边的球形机器人。东摆弄一下西摆弄一下的，球形机器人就在他手中变成了一台相机。 “咔嚓，咔嚓……” 不知道拍了多少照片之后左汐才满意的将那台相机恢复成原状，看的旁边阿贝多满头黑线，但是嘴角却止不住的发笑。 而哥伦比娅则是小小的扯着左汐的衣角，手指着刚恢复的那台机器人，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左汐。 “好了好了，有机会再给你拍吧，找个机会叫上桑多涅一起拍个够行了吧。” “你，雪山，为什么不拿出来？” 哥伦比娅没有放过他，反而幅度更大的扯着他的衣角，另一只手也开始熟练的扯着他的头发。 左汐没想到对方会想到这一茬，原来是在惦记着这个啊。 “下次一定。” 在阿贝多头顶放光，左汐被哥伦比娅无声拷打的时候，冰块里的“阿贝多”露出了阴谋得逞的微笑。 愚蠢的人类，你们会为自己的大意而付出代价。 冰块里的“阿贝多”身体开始发光，体型开始逐渐变大。 随着“阿贝多”的变化，包裹着他的冰块开始出现一条条裂纹，随后猛的爆开，形成一阵冰雾。 片刻后，冰雾中央吹出猛烈的寒流，将冰雾吹散，显露出藏身在其中的巨大身影。 “这骗骗花可真大，花蜜一定……” 看着眼前巨大的骗骗花，左汐不禁开始咽口水。 这么大的骗骗花，花蜜一定也很好吃吧？说不定能产出紫色，甚至是金色品质的花蜜呢！！ “这是受杜林毒血污染的变异品种骗骗花，不仅可以拟态成植物，还能拟态成动物甚至人类。” 阿贝多稍微思考了一下，便开始充当起解说的角色。只是他这解说多少有些书面化的感觉在里面，总觉得有些生硬。 “花蜜的话，受毒血污染，应当是不能食用了。” 毒血？那是什么东西？那不是我一摸就可以净化的玩意吗？ 换句话说，这花蜜就是可以吃了吧？ 为了龙脊雪山的和平以及不限量特别版花蜜，这下不得不动手了呢。 …… 战斗结束的非常快，怎么说呢，这骗骗花看起来声势浩大，但说到底也只是骗骗花而已。 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吊着它锤，会有这种结果也不意外。 唤出一台泰坦，随手将脱力变小的骗骗花打包装了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左汐没敢扔折叠空间里，这骗骗花看起来很弱的样子，不一定能承受得住进出时的空间撕裂。 这可是孤品，还是小心为上。 若无其事吧把骗骗花黑了下来之后，左汐再次用似笑非笑的表情面向阿贝多。 “阿贝多先生，看起来这并不是我们要找的目标啊。” “这是我的失误……不过左汐先生看起来并不意外呢？” 眼前的阿贝多似乎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表情虽没什么变化，但先前心里生出的那一丝憎恶却随之消散了。 第95章 阿贝少 虽然没有找到另一个阿贝多，但由于收获了花贝多这个全自动特别花蜜不限量生产机，所以左汐依旧心情愉悦。 但毕竟天色已晚，左汐和阿贝多商议之后，决定明天再继续搜寻。 告别了阿贝多，左汐和哥伦比娅返回了蒙德城。 “回来了？哥伦比娅怎么不在？” 整日整日都待在工坊里的桑多涅，感觉到有人从后面靠近，头也不回的打招呼。 她感觉到了两股气息，稍微思索一下就想到了这另一股股气息的主人。 但她回头去看的时候却只看到左汐一人，稍微想想就知道他肯定一整天都和哥伦比娅待在一起，不然气息不会停留这么久。 “呵，你们倒是玩的开心，就留我一个人在这冰冷的工坊里做研究。” 桑多涅那语气，酸溜溜的味道连左汐都闻得出来。 “去雪山处理一些事情，我给你带了特产回来哦。” 左汐拿出在路上从骗骗花体内取出的花蜜，经过净化之后里面杜林毒血的污染已经消失不见。 他尝了一下，甜而不腻，味道上佳，而且还自带冰凉的感觉，吃起来和冰激凌差不多，比普通的的花蜜好上无数倍。 虽然因为元素力太浓的缘故，左汐没法多吃。但是桑多涅就没这个烦恼了，所以他把当下收集到的都打包了起来，一起送给桑多涅。 “唔，这个是骗骗花蜜吧？没有加工的痕迹，但是这个口感好独特啊。 变异品种吗？你从哪里找来的啊？” 接过花蜜，桑多涅拿勺子舀了一口，那种绵密浓稠的感觉自己清凉无比的味道瞬间上头，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 “喜欢吧？那只骗骗花我还有用，不过以后产出花蜜了可以我再给你送过来。 话说回来，你今天是在维修人偶吗？这些零件可都是上好的鸡肋啊，什么人偶要用的上这些？” 看见对到满意的表情，左汐也觉得这只骗骗花抓的真是值了。 他环顾四周，很快就发现了一些不常用得上的零件。他和桑多涅共事多年，两人的研究有大量的交集部分，人偶这一块左汐也算得上是个专家。 所以他能鉴别出这些零件的品级，这些都是顶级但是没那么重要的东西。 “是啊，【散兵】过来了一趟，让我给他稍微修理一下。 我一看那做工的风格就知道是你干的，功能方面不用操心，所以就拿这些玩具给他美化了一下。” 快速吃了几口花蜜冰激凌，桑多涅将剩下的放进了零食箱里。自从跟左汐吃了一次零食之后，她也有了将零食屯起来的习惯了。 放好之后，她毫无顾忌的往本属于左汐的那张床上一躺，往里面挪了一挪腾出一个空位之后，她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左汐躺过来。 在左汐老老实实躺下之后，二人侧身对视，桑多涅这才回答了左汐刚才的疑问。 在放松且身边有可以躺的地方的时候，这种交流姿势对他们两个来说稀松平常。 “原来如此，没想到那小子还挺在意这些细节的。 虽说憎恶自己的「母亲」，实际上对这副躯体还是很爱惜的嘛。” “那倒不见得，我看他换零件的时候还挺高兴的来着，好像也不是那么喜欢原来的身体。 对了，那小子好像可以屏蔽部分痛觉了，但是躯干部分还做不到完全屏蔽。” “这样啊，难怪……” 左汐想到了原先的造神计划，那几条管子好像就是从背后伸出来的。躯干部分不能完全屏蔽痛觉，想必改造的时候那种痛苦难以想象吧？ 他好像也已经习惯这种事了…… “怪不得什么？” “没什么，快睡吧，不然我又要掉头发了。” …… 前一天，从雪山回来的是两个人，后一天从蒙德去往雪山的变成了三个人。 两个执行官都去了雪山，另一个疑似执行官的也在一起，这件事又让琴头疼了一阵子，但这些都和左汐无关。 “你们来了……这阵仗是不是有些大了？” 区区一个龙脊雪山，几个执行官三番两次的往这里跑，这是否有些太过隆重了？ “哪里哪里，阿贝多先生的委托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那么今天我们就继续找人吧，找到之后还是像昨天那样，不要单独行动，会合之后再做决定。” “好的，还是像昨天那样分头行动吧。” 阿贝多点点头，转身离开。 在他转头的一瞬间，「海姆达尔」出现在他的身后，举起巨剑向他背后挥去。 短短的一刹，巨剑击中了阿贝多，猝不及防之下，阿贝多来不及有效防御，结结实实的承受了这一下重击。 阿贝多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前飞去，血珠在空中飞散，如同散落的红珍珠。 “你……你……” 口中不断涌出鲜血，阿贝多断断续续的吐出一些字样却始终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语。 左汐绕过倒在地上的阿贝多来到了洞窟之外，在洞口生出炊烟。 没过多久，另一个阿贝多就回到了洞窟。 “找到了，阿贝多先生，人就在这里。 毕竟是你的兄弟姐妹，还是由你来做个了解吧。” 左汐示意阿贝多伸出手来，自己则是拿出一柄匕首放在对方的的手中。 然后轻轻把他推往倒在地上的阿贝多的方向，用最轻松的语气说着最残酷的话语。 阿贝多一步步的接近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那个人。脚步变得有些迟疑。 这个时候左汐走到他的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附在他耳边低语。 “怎么了？这不是你委托我的事情吗？现在我帮你做到了，解决了他，你就永远不用担心你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了。 来，动手吧，拔出匕首，对准心脏捅下去。一切就结束了。” 左汐的声音在耳边徘徊，像是恶魔的低语，又像是地狱的乐章。阿贝多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吹在自己耳边的热气。 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了地上的阿贝多旁边，手中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被拔了出来。 “结束了。” 匕首没入心脏的声音响起，自己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这一刀一起被划开了。 第96章 梦醒时分 “是的，结束了你的委托正式完成。 恭喜恭喜，以后终于不用再担忧了。” 左汐鼓着掌，像是在为这几天愉快的合作而庆贺。 阿贝多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开心，呆呆的站在那里，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良久一语不发。 “既然事情已经结束，那么我这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一下阿贝多先生。” “……你问吧。” 阿贝多从呆滞之中短暂的回过神来，勉强的应对着左汐的发问。 虽然他此时并没有这种心情，左汐的利用价值也已经耗尽。但他现在只觉得很累，真的很累，只想早些把左汐打发走。 “我想问的是，您觉得自己算是生物炼金的最高杰作吗？” “我还想问，您认为您的母亲是出于各种理由抛弃了他，也就是地上这个？” “再就是，您是怎么克服自己的执念的？” “最后，我想问问。如今你成功取代了他，完成夙愿之后，您又是何种心情呢？” 四个问题，换来的是更为长久的沉默。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阿贝多，不现在或许该换个称呼了，暂且称之为阿贝少吧。 阿贝少在听到左汐这几个问题的时候，没来由的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刚才那种喘不过气的沉闷，以及让自己感到累的心情一扫而空。 “给你身份认证装置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其实并不困难。 你们确实很像，但对待事物的态度却有很大区别，虽然你学的很快，但某些不该流露的情绪你还是没有控制的很好。” 左汐说的理所当然，在阿贝少听来却是非常的无奈，原来自己在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了啊。 “既然这么早就发现了，那你为什么还要陪我演这一出？你的性格这么恶劣吗？” 虽然形势突然变得严峻，但阿贝少却没有过多的焦急，整个人都是一种淡然的状态。 “和谁交易不是交易呢？助你完成心愿的恩情不比帮他排除危险更大吗？ 商人当然要选择更有利的那一方交易才行，这不是常识吗？ 所以，我真的很好奇，我暂且称呼你为阿贝少可以吧？ 你完成夙愿之后，是什么心情呢？” 稍微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左汐又一次重复了刚才的那个问题。 是啊，我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呢？ 自己并不清楚，甚至，自己现在还有没有心情这种东西都很难说。 在刀子捅进去的那一刹，自己清晰的感受到了生命在手中流逝的感觉。 自己获得了新生，过得了他拥有的一切，但想象中那种满足感并没有到来，反而是一阵难言的落寞。 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新生吗？ 不，不是的。 在那一刻，自己终于明白一直驱使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了。 是不公带来的嫉妒。 这嫉妒不该宣泄向任何人，在真正理解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是的，已经来不及了，一切已经结束了。 “左汐先生心里不是很清楚吗？又何必多问呢…… 还是说你就是喜欢欣赏这种表情呢？还真是恶劣的性格啊。” 阿贝少毕竟没什么社会经验，连骂人都轻飘飘的。 “左汐先生，你真的很擅长算计人心。 我会不会就这样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顺其自然的为愚人众办事呢？ 你心里一定早就有了答案吧？可是你还是这么将事情推动下去，造成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除了满足你那变态一般的爱好之外，一定还有别的目的吧？” 坐在地上，阿贝少缓缓的阐述着自己心里所想。 “出现这情况可能会有两个走向。 第一，我愤怒的向你进攻，然后被你们除掉。 第二，在这种空洞感的驱使下，结束自己的生命。 无论哪一种，都会导致世界上再也没有「阿贝多」这个人，无论真假。 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除掉我和阿贝多，以此彻底掌控雪山以及「杜林」的骸骨。” 按道理，自己应该特别恨这个操控了自己的执行官才对，但此时他真的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这么安静的坐着。 “我不知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但至冬有你这样的人，想必计划一定会成功吧？就像现在这样。” “噗。” 匕首没入心脏的声音再度响起，阿贝少的眼睛里逐渐失去了光芒。 本就是失败品，或许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吧？ …… “怎么还不醒啊。” 旁边似乎有人在说话，是谁呢？ 微微睁开眼睛，落入阿贝少眼中的是那张操控了一切的脸。 还是这么欠揍。 他转动视线，努力将那张脸移出自己的视野范围。 这一转头，他又看见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 怎么回事？是那只骗骗花吗…… “看来那个梦境的的强度太高了啊，没想到里面的冲击居然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梦境？什么梦境？刚才经历的都是梦吗？呵，单纯的梦境想对自己生效，只有神明才能办得到这种事吧？ “那个梦境不是单纯的梦境，涉及到灵魂，会有这种效果也不奇怪。不过不是这种程度的梦境，也很难有效吧。” 灵魂吗？怪不得呢，施加梦境的同时对灵魂也做出相应的干扰，使得梦境与现实几乎没有区别……嗯？所以说真的是梦？ 躺在地上的阿贝少猛地起身，把旁边的左汐吓了一跳。 “哎我去，吓我一跳。 怎么样？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了吗？” 在知道结果之后再反推，事情就并不难猜。没猜错的话，对方帮了自己很大的忙。 “所以，都是梦吗？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事先声明，并不全是梦，一直到我把匕首交给你之前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阿贝多也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打，伤势也是货真价实的，不然不容易骗过你。 以交给你匕首作为心理暗示，成功将你拉进梦里，那之后的事就都是假的了。” 梦境是纳西妲的权能，从位格上来说，控制住阿贝少并不困难。 但单纯的梦境很难对人造人完全生效，所以必须要以哥伦比娅的能力同步对灵魂施加影响。 “如果我没有按你预想中的来会怎么样？” 如此强效的梦境，又以暗示作为契机，那必然会设置成某种考验的形式。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自尽”就是退出梦境的钥匙。 “那当然是放任你在梦里安安心心的体验完作为「阿贝多」的一生，然后送你上路咯。 现在嘛，恭喜你，你可以开始你的新生活了，那是作为阿贝少而非「阿贝多的替代品」的，只属于你自己的人生。” 第97章 阿贝汐 “重获新生的感觉如何？虽然是梦，但那种体验和真的死了一次也没什么区别了。” 没有一起来就大吵大闹，也没有冲上来找任何人拼命，想来应该是已经放下执念了。 “很奇妙的感觉，或许左汐先生也该体验一次才好。” 突然失去目标的阿贝少有些迷茫，生活阅历不够的他还不懂何为阴阳怪气，如今却已经无师自通。 “我就算了，活的好好的，干嘛要去体会死亡的感觉呢。” “我猜你接下来就要问我以后没有有打算，然后不管我有没有打算你都会想办法把我弄进愚人众里。” 确认完周遭的环境之后，阿贝少又躺回了刚才起来的地方，眼睛望着洞窟顶部倒映的火光，面无表情的预判着左汐接下来的话。 怎么说呢，虽然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但两人的性格似乎有些差异。 即便一眼看上去都是比较冷淡的类型，但是阿贝少比阿贝多的话更多一些，也更喜欢吐槽。 “你这不是清楚的很嘛，那你应该也清楚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咯？” 被戳穿了心思的左汐也不恼怒，他本就是为这个而来的。不然他费老大劲整这么一出做什么？ “随便吧，无所谓了。 反正我生来就不懂得选择，不然也不会被「母亲」抛弃了。” 阿贝少对自己的未来很迷茫，在确定好自己的生存目标之前，跟着这个执行官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况且，就算不想承认，但对方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称得上是再造之恩，再生父母了。 从这个角度来讲，当「父母」的在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之前为他安排一条路，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嘁。” 旁边泰坦上的桑多涅不满的咂了咂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十分不爽。 “小桑小桑，别跟孩子一般计较嘛。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当你同意了，过两天你就跟我去北国银行报到吧。” 蒙德这里阿贝少肯定是不能待了，不然根本没法解释，巴巴托斯那家伙估计也不会太放心。 那么就只能往璃月送了，那边合适的地点不多，往生堂、不卜庐、北国银行都是不错的选择。 但鉴于钟离已经不是岩王爷了，七星也不会对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彻底放心，所以还是安置在自己的地盘比较好。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被敲定了下来，但阿贝少显然还有一些自己的意见要表达。 “等等，我要申明几点。 首先，不要叫我阿贝少了，那个名字听起来真的很怪。 其次，叫我女士。 最后，我最喜欢的就是对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说不，所以我不去北国银行。” 第一和第三条意见左汐多少有些心理预期，但这第二条则是把他的cpu干冒烟了。 “你你你，你等会，我们一条一条的来捋一捋。 首先，你不想叫阿贝少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想好新的名字了吗？” 双手前推，左汐做了一个打住的姿势，示意对方慢一点，他的处理器现在在宕机中。 “想好了，就叫阿贝汐吧。” “阿贝夕……阿贝多的一半？” 左汐先入为主的概念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多”的一半，“夕”。但是随即又觉得有些奇怪，这不就跟承认自己是阿贝多的影子一样了吗？ “不对，不是那个夕，是这个汐。” 阿贝汐用手指在地上写字，但是冻硬了的地板根本写不出来，于是她示意左汐来到外面的雪地，然后在雪地上写给他看。 “哦……原来如此啊，原来是这个汐。 你璃月文字学的不错嘛，这么短的时间去哪儿学的啊……所以这不是我的名字吗？” 左汐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好家伙，连名字都要抢啊？ “是的，我觉得你的名字就很不错，有什么问题吗？” 阿贝汐丝毫不觉得有一点问题，阿贝代表自己的过去，汐则代表自己的未来。 这样很好嘛，有什么问题？ “不，没什么，你开心就好。 然后是第二点，你们人造人不是没有性别吗？” 名字被抢这种事情无伤大雅，对方愿意用这名就用吧，关键是第二点，人造人不是中性吗？ “在出生的时候确实是这样的，我们在出生之初没有性别，出生时会有一次选择性别的机会。 说起来，原来左汐先生一直以为我是中性吗？明明可莉一直叫我哥哥来着。” 接过话茬的是看似在做实验，实际上在悄悄关心这边的阿贝多。他的回答解开了左汐心里的疑惑。 “他说的没错，当初我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母亲让我选择性别，但是我没有选。 于是就被判定为了失败品，之后也没有选择性别的机会了。” 阿贝汐接着阿贝多的话讲了下去，说到自己被遗弃的时候她还是有些许的不自然。 不过也是，哪能这么快就走出来呢？ “所以你现在选择的是女性咯？为什么？男性哪里不好了？” 左汐很不解，虽说没有贬低女性的意思，但有些时候男性的身体会更方便一些吧？比如不用经历每个月一次的痛之类的…… 说起来，提瓦特的女性有这个烦恼吗？唔，总觉得不能再深究下去了。 “嗯，暂时还没有，这个过程比你想的要复杂一些，所以今晚我会留在这里，明天再跟你走。” “嘁！” 桑多涅还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左汐干脆一把将对方薅了过来抱在怀里，这才成功安抚了下来。 “那接下来是第三个问题，你不去北国银行的话，你打算去哪里？ 是去往生堂干殡葬还是去不卜庐学医？或者我直接把你打包回至冬去？”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可以一直跟在你身边？” 听到这话，刚平静下来的桑多涅又炸毛了。这次倒是没有咂舌，而是就近朝着左汐的手臂咬了下去。 当然，她也没敢太用力，左汐毕竟是肉体凡胎，她怕一下子给他咬废了。 “你跟着我干嘛？” 左汐很疑惑，对方这没来由的跟屁虫形态是怎么回事？ “你给我新生，那你也就该带着我认识这个世界。还是说，你也要抛弃我吗？ 而且我跟在你身边，这对你来说才是利益最大化吧？一个顶级的炼金术师能发挥的作用远超你的想象。” 前一句卖可怜，后一句谈价值，阿贝汐可谓是把自己的优势给发挥到了极致。 在这种种条件之下，左汐还是答应了对方，他就这么get到了一只跟屁虫炼金术师。 第98章 暂回冬都 结束了雪山事宜，左汐得到了他想要的炼金术师和骗骗花之后，就集结着一众执行官踏上回至冬的船只了。 仔细想想，【木偶】、【少女】、【公子】、【凡人】、【女士】整整五位执行官。 这一趟出行的参与者囊括了几乎半数的执行官，这阵容说是去远征都太过豪华了一些。 就这，钟离和温迪居然都没跟他急眼，细想下来还真是不可思议。 “罗莎琳，你最近都在干什么啊？挺长时间没听到你消息了。” 左汐在蒙德忙前忙后的时候，璃月的一众执行官除了哥伦比娅之外，都没什么动静。 这两位都不是喜欢消停的性格，左汐本想着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这两位多少会闹点动静出来。 他都已经做好去帮忙擦屁股的准备了，结果这璃月那边愣是没传出一点消息。 “当然是吃喝玩乐咯，璃月的古玩很有意思，戏曲也不错，美食更是吃都吃不完。 既然这个阶段的工作结束了，当然要好好休息一阵子才行。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去捣乱吧？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啊……” 开往至冬的船只很多，主舰更是数量多达五艘。但奇怪的是，所有舰队的主人此时都集中在了罗莎琳的船上。 罗莎琳本身并不介意这种事，反正战舰大的很，多几个人也不会显得拥挤。 但问题是你来我舰上就算了，还对着我贴脸嘲讽是几个意思？ “哈哈哈哈，也是难得见你这么老实……那阿贾克斯，你呢？你居然能忍得住不去搞破坏？” 感受到罗莎琳不满的视线，左汐很是识趣的把话题转移到了达达利亚的身上。 “喂喂喂，伙伴。我只是喜欢争斗而已，你不要把我说的像是破坏狂好不好？” 达达利亚听到左汐聊到了他，于是赶忙拉起鱼竿，将鱼线末尾的鱼提了起来。 请不要误会，这条鱼不是达达利亚的收获，而是他下的钓饵。他在用这条鱼钓海兽。 暂时收起鱼竿后，达达利亚学着罗莎琳的样子对左汐表着不满，可惜效果十分有限，左汐直接就承认了下来。 “对啊，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个破坏狂来着，毕竟每次送给你的陪练机甲最后都是接近报废的状态给送回来的。” 每次看到送到面前的那堆废铁和达达利亚的脸，左汐就想揍他一拳。虽然换代周期不算太短，但比起正常的使用年限来说这个速度也太离谱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一因为我一直在变强嘛。” “莽夫，你在干什么？” 一旁的罗莎琳注意到达达利亚在钓海兽的时候会在饵上撒一些奇怪的粉末，于是出声询问。 她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这是我特地去不卜庐向白先生求来的特殊配方，对周围的魔物都有难以言喻的吸引力，拿这个来钓海兽效果绝对好。” “……白先生有说过用量是一次一瓶吗？” “没有啊，不过我觉得吧，用的越多效果越好嘛。” “……唉，我就知道……【战争领主】。” 左汐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刚才开始自己的雷达会是一片红色了，而且检查半天也没发现故障原因。 原来它根本没坏，是这里的反应点太多重合在了一起，这才导致红屏。 海里能用的机械种类有限，能应对数量如此庞大的海兽群的机械更是屈指可数，【战争领主】自然是首选。 当然，这里足足有五支舰队，应付这些海兽自然不在话下。但是既然自己在这里，那就没必要这么麻烦了。 下达指令后，战争领主从空间门中飞出，随即从身上各种地方宣泄火力。 激光、导弹、鱼雷、电击、能量光束、中型炸弹……种种大范围杀伤性武器像是不要钱似的向海里倾泻。实现了区域性完全饱和式火力覆盖。 只见海底不停闪动着爆炸的火光，震动传递到水面掀起惊涛骇浪。 好在这些船只军舰都是经过左汐的技术革新的，场面虽然声势浩大，但还不至于被拍翻。 左汐已经提前通知了舰队，所以整支舰队并未出现慌乱的情况，士兵和水手们各自负责各自的岗位，维持着船只的平稳航行。 底层的士兵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执行官大人下令了，他们只需要执行便可。 哥伦比娅就不说了，就是炸弹在她面前爆炸她都不会有任何波动。桑多涅则是早有预料，早早地就戴上了隔音耳塞。左汐的破坏力她是最清楚的。 “……疯子。” 至于罗莎琳嘛，她面对这种场景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左汐喜欢搞这种大场面这种事，她在蒙德就已经知道了。 “伙伴，这可都是我的猎物啊，你这可太不厚道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你看看这么多海兽，你别告诉我你要一个人应付。” 顺着左汐指着的方向放眼望去，海面上满满的都是漂浮着海兽的尸体。 种类琳琅满目，有章鱼有乌贼，有海龟有怪鱼，还有一些长相极其潦草，一看就是深海种的不知名海兽。 这一整片海域都被各种颜色的血给染成了奇奇怪怪的颜色。 “呃，这，好吧。但你也没必要全给我抢了去吧……” 这个数量实在太多了，他是喜欢争斗不假，但他不傻。这种数量的巨型海兽，实在很难靠他一个人清理。 “全体听令，放弃海兽的尸体，赶紧离开这片海域。” 虽然从战略意义上来说，这个时候应该早些离开。毕竟这些巨型海兽多多少少都带点魔神残渣，执行官和神之眼持有者暂且不提，普通的愚人众士兵是没办法在这种环境里长时间保持清醒的。 但这些尸体严格意义上都算是左汐的战利品，愚人众指挥官没有左汐的示意是不敢随意舍弃的。所以左汐才会亲自下令。 这片海域不仅被海兽尸体污染，还会吸引更多的海兽过来。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个片海域都不能通行了，甚至还会被列为禁区。 偏偏经过这里的航线还不少，看来提瓦特的大部分航海图都要改版了。 第99章 冰雕左汐 一行人无惊无险的回到了至冬，这次相比与上次就没有这么隆重了，来的执行官只有【富人】和【公鸡】。而这两位来的目的也不仅仅是迎接。 因为众人一下船，互相打过招呼之后，达达利亚就被一脸微笑的【富人】和【公鸡】请去谈话了。 这倒也不意外，毕竟那条航线出问题，最头疼的肯定是商人以及负责政事的人。 “阿贾克斯可真受欢迎啊，希望他们能聊的开心。” 看着达达利亚被带走，左汐心里一阵舒爽，这家伙捅娄子的能力比自己还吓人。 【富人】不好说，但【公鸡】应该可以暂时治得住这只好战的达达鸭，不求他太安分，能让他暂时消停一点也好。 告别众人后，左汐回到了自己的工坊。下一站是稻妻，那边的环境比较特殊，自己的机甲必须做出一些针对性的改变才行。 一连泡了几天，左汐终于完成了相关的图纸绘制，只需要交给工厂那边，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工了。 接下来是答应达达利亚的陪练机甲，因为收集到了散兵的战斗数据，这次的机甲强度可以再往上调一调，交给达达利亚应该能多撑一段时间。 改造并不复杂，在海姆达尔的基础上做一些轻量化处理即可，一个下午的时间左汐就完成了改造。 令手下给达达利亚送过去之后，左汐稍作收整便赶往至冬宫了。 整套流程与上次无异，唯一的区别就是，其余返航的执行官早在第二天就面见了女皇，唯独左汐被通知允许自由休整，可挑空闲时刻去面见。 别问为什么左汐会选择大半夜过去，他只是想试一试大晚上的女皇会不会接见他而已。 本来也不抱什么期待，结果他一来就听到了女皇大人的传音。 “无需多礼，进来吧。” 看来自家女皇也是个宅女啊。 抱着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左汐进入了至冬宫。 步入宫殿，偌大的空间里却只有两个人。或者说，一个人和一个神。 高贵而端庄的身影坐在那肃穆的王座之上，冰雪组成的迷雾笼罩着她的面庞。 别人能不能看清他不知道，反正他左汐把眼睛望穿了也看不清里面的样子。只能见到那垂落而下的银发。 有那么一瞬间，左汐的好奇心甚至快压过了理智，作死之魂熊熊燃烧。 疯了疯了，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简直大逆不道…… 可是真的好想知道女皇大人究竟长啥样啊。 左汐的思维开始以这个想法为中心迅速发散，女皇的各种样貌都被他在脑海中脑补了一遍，想到大鸭鸭的时候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 “咳咳……女皇大人，第十二席执行官【凡人】——莫塔尔，顺利完成任务。” 感受到周围的气温越发寒冷，左汐止住了天马行空的想象，从折叠空间中取出了岩之神的神之心。 但这次王座上的女皇却没有如同上次那样，隔空取走神之心，纤纤玉手轻轻一挥，寒风裹挟着左汐手中的神之心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怀里。 寒风拂过左汐的胸膛，他不禁打了个冷战，脑海里飘过两个古怪的念头。 第一，我是私生子还是童养夫？这对我也太好了吧？ 第二，这女皇大人是不是在揩我油？ 一时间左汐都忘记掩饰自己的表情了，只见女皇刚抬起正准备放下的手顿在了空中。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后面的事左汐就一点记不清了，只记着自己后来是在桑多涅的工坊里醒过来的。 …… 睁开眼来，左汐就看见了躺在旁边的桑多涅，以及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的阿贝汐。 对方手里拿着残留着液体的试管，结合自己嘴边还未擦干的痕迹可以推断出，她给我喂药了。 “你究竟做了什么啊？女皇突然紧急召见我进宫，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结果一进去就看见一尊冰雕矗立在大殿里，走近一看才发现你被冻在里面。” 桑多涅很是不解，被召集进宫里搬人……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得亏是晚上没什么人，不然她还的找块布盖一盖。 “被急召进宫搬冰雕……这种体验还是有生以来头一遭，你也是个人才了。” 破案了，女皇就是在揩他油！啧，揩油就算了嘛，又没说不答应，干嘛动手啊！真小气…… 不过凡俗之躯还是太过脆弱了，估计女皇都给吓到了吧？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把桑多涅叫过来。 “我什么都没干啊，谁知道女皇大人怎么想的啊。 兴许是她老人家突然见我姿色不错，想把我永远留在身边也说不定呢？” 话说到一半，左汐就感觉自己腰间冰冰凉凉的，朝那儿一看才发现自己的邪眼在微微发亮。 ……呵，合着是这么一回事啊，您老人家闲着没事用邪眼看我直播是吧？ 还好洗澡的时候没有带着邪眼，否则清白不保…… 亮了那么一会儿宣示了自己的存在感后，邪眼又再度安静了下来，变回了那个平平无奇的制冷机。 然而这么一出却把两个人都给整沉默了，双方都在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当着这邪眼的面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所幸的是，两人思考了半天得出的结论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还是说就这么一直待在至冬了？”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桑多涅主动岔开了话题，询问起对方接下来的动向。 即便不为岔开话题，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她所关心的。 “接下来去稻妻，不过急不得，等东西全部完工再说。 那边没什么可担忧的，做一些针对性的措施之后，基本不会出现问题。” 左汐靠在床上，回答了桑多涅额的问题，还大致讲解了一下那边的情况，让对方无需担心。 “唉，好了，你才刚恢复，还需要休息。还请桑多涅女士赶紧离开吧。” 阿贝汐终于是看不下去了，站在床边出声赶人。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还有这是我的工坊，该离开的人是你吧？” “我是医师，有责任和义务在病人身边待命。” 桑多涅对其他人永远都是那副冰冷的样子，巧的是阿贝汐也一样。两人互不相让，都没给对方好脸色。 看着视线碰撞出火花的二人，左汐很熟练的倒头就睡，只要我看不到就等于没发生。 再见，晚安！ ——分割线—— 尝试一下三章集中到晚上一起发试一下。 第100章 掐你电话线 “你好，打扰了。” 纳西妲不愧是纳西妲，即便来串门这么多次了还知道打招呼，真的很有礼貌。 有礼貌，但不多。虽然嘴上说着打扰了，但纳西妲是一点没把左汐当外人。 他的梦境她可以说是想进就进，得亏她还算有些良心，没在左汐最忙的那段时间大半夜跑来折腾他。 不然左汐只能让哥伦比娅给自己安装防盗锁了。 “哟，好久不见，正好我睡够了，陪你玩玩也不是不行哦。” 左汐在冰块里睡的够久了，如今精神饱满，陪小孩子玩玩也未尝不可。 “唔，虽然我也很想跟你一起体验快乐，但是这次我不是为这个来的哦。” 纳西妲无辜的把食指点在自己的嘴唇中间，阐明了自己的来意并非是玩耍。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虽然自己决定帮散兵成神这件事，是和当初的说法有那么一点点的约定，但纳西妲应该并不知道具体的事宜才对。 何况，盟约的内容是：纳西妲替他构筑梦境，他允许纳西妲在必要的时候向他求助。 从盟约的内容来看，严格来说自己没有任何违背的地方。 “唔，你好像有些戒备我的样子，是我经常过来让你反感了吗？ 如果是的话，我向你道歉。 对不起，请不要生气好吗？” 纳西妲对情绪的变化十分敏感，她敏锐的捕捉到了左汐那流露出的一丝戒备。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什么才会让对方流露出这种情感。 于是她只能老老实实的道歉，以求对方的原谅。 五百年里，对方是唯一一个和自己走的这么近的人，也是她唯一的玩伴。 看到纳西妲手足无措却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左汐那为数不多的良心开始有些微微发痛。 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啊…… “没有哦，纳西妲没有任何做错的地方，你一直都做的非常好呢。 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就道歉，要多在乎自己的感受，多直面自己的内心才行哦。” 走近纳西妲，将自己的手放在对方头上缓缓抚摸，左汐像是哄孩子一般用着温柔的语气安抚着纳西妲。 “……谢谢你。” 享受着左汐的抚摸，这个时候的纳西妲才像一个真正的孩子。 “所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安抚过后，左汐回归正题，对方不是来找他玩的，那是干嘛的呢？ “嗯，是这样的。你还记得迪娜泽黛吗？” “记得，就是那个用来见你的最后一颗棋子嘛。” 聊到正事，左汐很快就转换到了执行官的气场，说话的方式也变得冷漠起来。 纳西妲倒是没有特别介意他把自己的信徒称为棋子，接触的这段时间里，纳西妲算是看明白左汐的别扭的性格了。 而且从实际上讲，迪娜泽黛是受益的那一方，这样纳西妲就更没什么不满的了。 “你当时留给她的是假身份，她感谢你但是不知道联系方式，所以我可以把你的身份告诉她吗？” “有意思，真有意思，棋子居然想感谢棋手。 我已经很久没听过这样的笑话了，你爱说就说吧，我倒是挺期待她知道自己是被无恶不作的愚人众执行官所救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对方整这一出属实是让左汐有些意外，本就是随意为之，也只是计划的一手。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后续。 “嗯，这样就好，谢谢你。 你的下一站是稻妻吗？还是回须弥？” “哟，智慧之神终于也学着耍小心机了？你这套情报的方式有些太直接了啊。 你应该先给我普及一下稻妻那边的事，然后根据我的反应来判断我的下一个目的地。 这对我当然不适用，但对其他人你应该能获得不错的情报。” 比如荧，就算不能从她那里套出情报，派蒙也一定会抖出来。全提瓦特没有比她们两个更好对付的人了。 纳西妲没有说话，只是看上去微微有些难过，她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你大可不必担心，须弥的灾难为时尚早，你若是有意也可以做些防备。” “这么说你接下来要去稻妻吗？那边被鸣神的权能封锁，距离又太过遥远，我们之间的联系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通畅了。 你自己的话，还请小心一些。” 即便有手镯作为媒介，草神的权能也不可能覆盖整个提瓦特，更何况整个稻妻都被永恒之神的雷暴封锁，这种情况只能说是意料之中。 “无妨，与其担心我，倒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 笼中的鸟儿失去自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自己放弃了自由。追寻自己的内心这一点，你还是得多和巴巴托斯那个家伙学一学。” 左汐到底还是没忍住多嘴了几句，说起来，纳西妲应该不认识其他神明吧。大慈树王消失之前，纳西妲理论上与其他神明没有任何交集才对。 “自由之神吗？虽然没有见过，但有机会我一定会向前辈们学习如何做好一个合格的神明的！” “……我的建议是，不要学。” “唔？为什么？” “你别管，反正你不能学。” 君主离线制，君主退休制，君主托管制，君主围观制……不管怎么想都是纳西妲比较敬业。 老牌神明都学会了摸鱼，只有纳西妲这种年轻的神才这么兢兢业业。 须弥的管理层就没一个是正经人，纳西妲要是也学着摸鱼，那这个国家就完蛋了。 “总之，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就行。” 左汐对纳西妲的语气活像一个外出打工不想让子女担心，但是又很要强的老父亲一样。 他舍不得吗？这不废话，他当然舍不得。 这么好用的工具人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用不到，这搁谁身上不难受啊？ 既然纳西妲不在，那不得不把哥伦比娅给拐过去了。 “那你多加小……” 纳西妲的话还没说完，梦境就结束了，左汐也随之醒了过来。 虽然相当于一晚没睡，但介于他之前睡了很久，所以这个时候他还是精神充沛。 睁开眼睛的第一眼他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桑多涅和阿贝汐。 看她们一左一右的睡姿，中间明显还应该有一个人才对。如果没猜错，原本在那个位置的人应该是自己。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视角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醒过来不在床上？ 这枕头为什么感觉比平时的要软？桑多涅换枕头了吗？ 他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视线微微向下移动，他看到的是光洁如玉的肌肤，以及一双修长的腿。 ——分割线—— 效果不是很好，还是一章一章发吧。 第101章 抵达离岛 光着脚丫子，白白的，嫩嫩的。 转个身向上看去，水果套眼罩，一直闭着的双眼。脑袋后面依稀可见的羽毛。 转回视线，稍加思索，思索失败，尝试重启，未响应…… “就是我哦。” 哥伦比娅的轻呼斩碎了左汐的一丝幻想，他立马跳了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贴到墙上。 难怪，难怪小草神像是突然断线了一样，原来是哥伦比娅在干扰啊。 “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 依旧是在左汐没有任何发问的情况下，哥伦比娅精准的给出了解答。 相处这么久，左汐也习惯了，一开始还比较抗拒，经历多了就知道顺从了。 还能怎么办呢？又没法反抗，不如乐观一点咯。 “那个……” “你去稻妻也要带上我吗？我很高兴。” “所以……” “没关系，你不用介意的。” “那就……” “嗯，你去做你的事就好。” “……” 不装了是吧？不装了是吧？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女皇大人看我直播，纳西妲把我梦里当自己家，你小子读我灵魂是吧！ 还是桑多涅最好了，抱一抱，摸摸头就能把她哄开心。 左汐难以抑制心里的悲怆，只能走到床边捏桑多涅的小脸蛋来安抚自己的内心。 捏着捏着他感觉到了痛，低头一看发现桑多涅不知何时醒了，此时正咬着自己的大拇指。 这丫头属狗的吧？这么喜欢咬人。 心里正吐槽着，左汐又感觉到了另一阵扎人的视线。 把视野微微往里面抬一抬，左汐的目光就和阿贝汐的眼睛对上了。 对方在短暂的眼神接触之后默默的移开了双眼，随即若无其事的起床离开。 仍然躺在床上的的桑多涅则是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眼前这一出戏左汐没太看明白，善于把控人心的他此时此刻头一次感觉到了人心和女人心是两种东西。 …… 之后，左汐又在自己的工坊泡了许久，毕竟新到手了一颗神之心，那么新型战略兵器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这段时间，除了吃饭睡觉，以及同优菈和荧有一些书信上的往来之外，他一直在致力于【天父】的开发。 在获得了第二颗神之心的当下，那一辈子都是百分之九十的进度，现在终于可以叠满了。 不过这也没那么简单，严格来说，【天父】的研发难度要高于【盖波加】。 因为【盖波加】有技能原型，【天父】则必须自己根据记忆设计。 而且原型【天父】的作战能力实在不尽人意，完全照搬的话就是对神之心的浪费。 所以他还得在原型的基础上加以改动，以对神之心做出适配。 好在有泰坦的研发基础，这个过程不算太过困难。且之前的的时间里，他就已经进行了相应的构思。 终于，剩余的部分也在去往稻妻之前完成了，这样一来，他的底牌又多了一张。 不仅如此，这种自主研发最终兵器的过程也给他了相当大的启发，之后研究相关的大型机械将不再困难。只要神之心管够，他的最终兵器就管够。 心情愉悦，心情相当愉悦。【盖波加】的表现已经很厉害了，再加上一个【天父】……他相信这绝对能发挥出1+1远大于2的效果。 “左汐大人，稻妻那边传来情报了。” 娜塔莉亚依旧还负责着左汐相关的一切事宜，无论是公务还是生活，她都能处理的相当得体。 只不过最近左汐身边又出现了一个跟班，也是那种冷冷的性格，处理事情同样干脆利落。 这让娜塔莉亚感到了一丝危机，这明显撞人设了啊！ 顺带一提，那只骗骗花被左汐物尽其用，交由娜塔和小汐处理了。 由于那只骗骗花算是孤品，阿贝汐一直对它很感兴趣，所以左汐索性就给她做实验。 至于娜塔嘛，当然是因为它可以代替左汐受罪啊，反正骗骗花是中性，也不用担心娜塔用它干什么坏事，用来换装的话还不是她想怎么玩怎么玩？ 权当等身手办了。 “嗯，我知道了……哦……这样啊…… 看来是时候出发了。” 接过娜塔莉亚递过来的情报，左汐读完之后将纸张丢进熔炉。这封情报意味着他差不多该前往稻妻了。 其实他完全没必要去稻妻，那边的神之心最终都是要给斯卡拉姆齐的身躯提供动力的，自己过去不仅没有意义，效率也远不如在须弥截胡来的高。 但是稻妻那边比蒙德和璃月有意思多了，各种阴间玩意儿，左汐还是很有兴趣的。 而且，说到底，如果他不去的话，罗莎琳回来的时候估计就是一捧灰了。 这样自己前期那些准备就一点用处都没有，就算是为了沉没成本，这一趟稻妻之行也得去。 达达利亚估摸着还没脱身，虽然少了一个劳动力很可惜，但那边也不太用的上他。 除了他之外的话，斯卡拉姆齐一定会去，哥伦比娅自己也要带着，桑多涅看那样应该也有这个打算，罗莎琳就不说了，劳模一个，肯定会去的。 这么算下来，不还是五个执行官嘛，稻妻有六个岛，一人一个都还能多出来一个呢！ …… “这雷暴还真是厉害啊，环绕整个稻妻……干涉自然，这就是神明的伟力吗？或者说，神明也是算自然的一部分吧？” 由于雷暴的缘故，船只数量太多反而是一种阻碍，所以众人共乘的那艘属于桑多涅的战舰之外，他们只配备了三艘驱逐舰。 至于为什么不选罗莎琳的战舰么，那当然是因为罗莎琳这个劳模早早地就出发了啊。 上次就是这样的，这次左汐还是没吸取教训，让她提前跑了。 但左汐也不怕她乱来，毕竟万叶友人还没死，离“破局者”的出现还早得很呢。 没错，这次他的得到的情报就是关于万叶和他友人的。 情报显示这两人出现在了绀田村附近，但目前并没有前往稻妻城的意图。 时间还很充裕，足够他做一些事情了。 穿越雷暴，不多时便抵达了稻妻唯一能停靠大型船只的港口——离岛。 “执行官大人，在下恭候多时了。” 第102章 放弃思考＋1 稻妻的执政结构有些特殊，除最高统治者鸣神之外，往下处理各种事宜的机构名为「评议所」。 「评议所」由稻妻的三大奉行所组成，而这三大奉行所也代表了稻妻的三大家族。 它们分别是：「勘定奉行」——柊家、「天领奉行」——九条家以及「社奉行」——神里家。 雷电将军执着于追求永恒，致力于“万事万物不变”的理念，这会导致两个问题。 第一，不变意味着一旦发生变化，抗击能力将会变得极弱。一旦凿开一道裂纹，它就会不断蔓延，直至面目全非。 第二，万事万物没有绝对的不变，熵增是自然界难以逆转的规律。强行维持只会让一切趋于表面的平静，一旦有合适的导火索，它就会自行爆开。 这正是愚人众得以扰乱稻妻的倚靠，只需要埋下祸端，然后在合适的时机引爆，这样就能彻底的扰乱局势。 混乱的局势下，插入点要多少有多少。 让我们回到刚才三奉行的话题，一言以蔽之，在雷电将军不管事的情况下，稻妻就是三奉行说了算。 三奉行分属不同的领域，各司其职。 「勘定奉行」是稻妻的财务中枢，负责国家的税收和财政，同时也负责接待「外来者」。 「天领奉行」是稻妻的治安主管，负责执行政令。他们也是「鸣神」的代行者，忠诚且无情。 「社奉行」是稻妻的文化代表，负责祭祀活动和庆典娱乐。在三奉行中最为深入民众。 简而言之，「勘定奉行」掌财、「天领奉行」司兵、「社奉行」主乐。 如果说三奉行里哪一个最容易被愚人众驯服，那必然是司掌财务且常与外界接触的「勘定奉行」，柊家了。 实际上，这里也确实是愚人众在稻妻的渗透点。而且在计划正式开始之前，这里就已经被渗透，不，说是渗透不太严谨，应当说是吸纳了才对。 毕竟，支持者不是别人，正是柊家的家主，柊慎介。 “家主大人不必客气，您是个目光长远的人，与愚人众合作将会是你一生中最重大的决定。 相信我，您的未来一定是一片光明的。” 左汐面不改色的画着大饼，一片光明绝对错不了，至于具体是什么光嘛……那谁说得清楚呢？ “小人担不起这声大人啊，先前外面人多，小人斗胆自称一句在下，还望执行官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利益永远都是驱使他人最好的手段，对于清楚财富力量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就像这柊慎介，明明是他国高官，却为了那巨量的财富如此低声下气。 啊，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啊…… 但也不怪柊慎介如此，稻妻锁国的这几年，要说感受最为明显的，当属掌财的柊家。 经济的发展从来都是飞速的，莫说几年了，就是脱离经济体系几个月也很容易与外界脱节，从而流失大量财富。 更何况稻妻是海岛国家，离了对外的贸易可以说是伤筋动骨。 对柊慎介而言，看着大量财富在手里流失，如今的财富与曾经相比所带来的巨大落差，都让他心头滴血，难以平息 愚人众的到来给了柊慎介希望，让他看到了重回巅峰的希望。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人是在利用他呢？ 可那又如何，只要有利益，当狗又能怎样？很何况，自己也不是没有留后手，对方若是敢卸磨杀驴，他亦有同归于尽的手段。 左汐当然猜得到对方的想法，无非就是摊牌，然后大家一起死在雷电将军的刀下嘛。 真是天真，无想的一刀……很了不起吗？ 这个时候柊慎介的想法还是和九条孝行差不多的，有无想的一刀作为王炸，他们就有相互利用的底气。 左汐也不在意，他们以为自己是披着羊皮的狼，可实际上在左汐眼里，他们就是案板上的肉。 正着反着都是用，工具的想法始终左右不了结局。 “【女士】呢？” 相互客套两句之后，左汐就懒得在这浪费时间了，罗莎琳提早了挺长时间过来，第一手消息还是找她比较合适。 虽然嘛，大体走向自己清楚，但细节上的事情还是要亲眼过目才行。 之前也说过，稻妻这个国家被雷暴笼罩，四处都是雷电将军的权柄。左汐虽然对机甲做了相应的应对处理，可以正常使用。但是太过于细微的道具很难有余地去加装防干扰的能力了。 于是乎，他的监控系统难派用场，只得用起在他看来比较老套的信息收集方式——盯梢了。 “我在这儿，你先下去吧。” 罗莎琳从府内走了出来，顺手示意柊慎介离开，同时对左汐用眼神示意。接下来的会谈，只有执行官才够资格。 用不着左汐下令，娜塔和阿贝汐心领神会，娜塔微微躬身，阿贝汐看了左汐一眼之后，二人一同离去。 “嗯，你这两个小侍女挺懂事的嘛。 这是你要的东西。” 看了一眼两女离开的方向，罗莎琳很是满意，然后拿出一叠名单递给左汐。 是的，你没看错，是一叠。这一整叠都是愚人众安插在稻妻的暗子，从上到下，重要程度逐步递减。 即便有心理准备，左汐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也太多了吧……整个稻妻都成筛子了。 大致看了一圈下来，居然连奥诘众都有。左汐从未如此准确的感受到愚人众的渗透力有多强。 如此看来，阿蕾奇诺。不，应该是前任「仆人」，不论手段如何，至少这成果足够令人惊异。 “……不错，看来事情比我想象中还要容易进展。” 也难怪愚人众的行为会如此顺利了，这么多的内应，不顺利才有鬼。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经过蒙德和璃月两个国家之后，罗莎琳也开始习惯把事情的判断权都交给左汐了。 反正交给他事情最后都会解决，自己弄不仅费神，也很难做到比对方更好。 他看起来也没有不乐意的样子，自己出出力，他动动脑子就能解决，那何乐而不为呢？ “你怎么变的和阿贾克斯一样了？” 终于啊，终于连罗莎琳也开始怠惰了么！ 第103章 捡到一只受伤的左汐 “万叶，你说这眼狩令何时才能结束呢。” 绀田村外的郊野，某处海滩旁的小洞穴内，两个浪人着装的青年在此驻扎了一个小小的营地。 这两位浪人一位身着红袍，一头银灰的中短发扎成一簇蓬松的高马尾在头上。前发刘海放荡不羁，遮住了他的双眼，唯独见得到他那随性的微笑。 他虽是用的问句，但语气上更多的是感叹。 而另一位一头银发中有掺杂着几缕红色，却并不突兀，反而使得忧郁的气质得到了很好的缓和。 衣着方面他不似同伴那么鲜艳，虽也有橘红，整体色调却是活泼的表象底下藏着深沉。 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眉间确实透露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很符合这位少年忧郁的气质。 “大御所大人的意志我们难以左右，听闻反抗军与天领奉行的战线已经打到了名椎滩。 战局的整体局势还是天领奉行在掌控，反抗军怕是难以翻身。” 生起火，万叶浅谈了一下对当前局势的见解。 在海滩旁的洞穴内这种潮湿的地方生火，烟雾会比以往更浓且更难以消散。于是万叶利用风元素引导炊烟飘散向洞外，以免二人窒息。 “是啊，在下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没有破局的人，这眼狩令怕是难以解除啊。 万叶，你可曾听闻……嗯？” 手中怀抱着刀，友人君倚着洞壁再次发出了自己的感叹。但随即他便发现了异常，这洞外除了潮水声，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声音。 “外面不太对劲，我们去看看。” 立刻改变神色，友人君领着万叶出洞外查看。 洞口的海滩处，一个面色苍白身着华贵的身影跌倒在被海水浸湿的沙滩上，一群野伏众慢慢围了上来。 万叶和友人君二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同时拔刀出手，烈风席卷，雷光闪烁。 待一切平静下来时，一众野伏众均倒在了地上。 “好汉饶命啊好汉，哥几个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看这小子穿的这么好，想拿他换几个钱而已。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两位大爷饶小的一命吧。” 还有行动能力的野伏众熟练的下跪，求饶的话语说的无比滑溜，一看就是演练了多次的。 二人再次对视一眼，万叶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快滚吧，我不想对你们的生活方式多插嘴，但被我们见到就没有不管的道理。 下次你们就没这么走运了。” 友人君一松口，那些还有行动能力的野伏众就拖着倒在地上的那些兄弟赶紧离开了。 逃跑还不忘带上弟兄，重情重义和作恶多端似乎并不冲突。 总之，这群人勉勉强强算是通过了二人的考验。不然他们此时就都是尸体了。 在友人君驱散野伏众的时候，万叶已经在检查地上那人的情况了。 “怎么样？情况如何？” “不算严重，但是浑身脱力，失血也有些过多了。” 友人君一边听万叶的回答，一边同他一起一左一右的撑着这人进洞窟休息。 “没有神之眼，身体素质看上去也一般，从衣着上来看，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子弟。 外貌上和有些像稻妻人，但仔细看有些特征却有着违和。” 将人扶进洞内放平之后，友人君开始整理信息。 “听闻海的那边有个叫璃月的国度，那里的人也是黑发黑瞳。你说他会不会是璃月人？” 相较于自己的挚友，万叶要更加见多识广一些，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得出了一个可能性较高的猜测。 “有理，但一个外国人，还是富贵子弟，怎么会被野伏众给逼成这样呢？ 敢独自来野外，说明平时有能力应付这种情况，但又没有神之眼，身体素质还不太行……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眼狩令」的受害者？” 友人君为人随和，但常年漂泊在外，该有的警惕性还是有的，很快就分析出了种种疑点。 随即又想到了实施几年的眼狩令，感觉这个可能性能解决掉大部分的疑问。 “还不好说，总之先等人醒了再问问吧，但也不可能就这么放着…… 这样，你在这里看着，我去采些药材吧。” 常年行走在野外，身上又没几个钱，要是不懂点急救知识和常用药草的话，两人早就不知道死几百遍了。 至于为什么是万叶去，当然是因为他的鼻子比较灵，更适合做这种事啊。 …… 在万叶采集药草的速度很快，他回来的时候左汐依旧没有醒过来。 “还没醒吗？唉，我先熬制药草吧。 对了，先前你想说什么来着？” 万叶一边在火上架锅准备熬制药草，一边拿出两块石头洗净充当研磨的工具。 在熬制和研磨的过程中，万叶还记得在出事之前，对方似乎有什么话没说完。 “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可曾听闻，「无想的一刀」吗？” 万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不明白对方为何会问起这个问题，只觉得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是自然，那一刀只有神罚降下之时才可得见。那是雷电将军武艺的极致，是最强的象征。 为何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没有回答万叶的问题，友人君沉默着思考着什么，他酝酿着自己的情绪，准备说出那对稻妻人而言堪称忤逆的那句话。 可在他准备开口之前，另一道声音响起，说出了他心中准备好的台词。 “那一刀，未必无法企及……” 这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友人君意外之余还有几分欣喜。 “阁下的雄心令人敬佩，但在稻妻，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万叶斟酌着措辞，不算委婉的提点了一下对方。他或许认为对方身为外国人，不太理解这句话的分量，这才出言提醒。 “哦？这位兄弟你终于醒了？先别动，你现在还很虚弱，先喝点水吧。” “抱歉，在下并非有意偷听二位谈话，只是恰巧醒来无意间听到这位兄弟的发言，没忍住多听了一会。” 这是真的，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算起就没这么狼狈过，说起来还是一种很新鲜的体验。 这些伤势都是真的，身体的虚弱也都是真的。因为这都是哥伦比娅直接作用于灵魂带来的效果，真实性上绝对可靠。 那群野伏众也真的是被他的衣着给吸引过来的，只不过一切都是他有意为之。 这苦肉计效果看上去还不错，也不枉他堂堂执行官屈尊遭这罪了。 “兄台怎么称呼？看兄台的装扮不似一般人，又如何落得这般田地？” 对方既然已经醒了，那该问的事情还是得问清楚。 第104章 同志你好 “我名左汐，你们应该也猜出来了，我不是稻妻本地人。 但你们应该不知道的是，我其实是一个至冬人。 看着不像是吧？但就是这么一回事。我是一个从至冬来的商人，如你们所见，我没有神之眼。 平时在野外行商都会有护卫相送，但今日因为一些原因护卫不在身边，又如此碰巧遭此劫难，想必这些野伏众已经盯上我很久了吧。” 左汐把在蒙德说给荧听的那一套说辞又拿出来说给万叶和他的挚友听。 什么谎言最无懈可击呢？那自然是真话组成的谎言。 “原来如此，难怪这位小哥身着如此不凡，原来是商人。” 左汐给出的解释倒是确实解答了他们的一些疑惑，细节上也对的上号。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的警惕少了几分。 “先生可曾听过万国商会？听说那里的老板是个不错的人，外国商人他都会照拂一二。” 万叶这话看似是指路，实则是试探，作为外国来的商人，会跨过离岛来到这里实在是有些可疑，若是还不认识万国商会，那就更可疑了。 “是说久利须吗？他确实是个好人啊，明明自己也是从枫丹远道而来，遇上锁国令后还自发的集结其他外国商人，一同度过这难关。” 如此简单的试探左汐岂能看不出来？他不怕试探，就怕对方只把怀疑藏在心里不做试探。 危险和机遇是并存的，试探既可能暴露谎言，也是消除怀疑最好的机会。 而对手握巨大信息差的左汐而言，任何试探都是机会。 至于身体，左汐根本不需要伪装，只要把邪眼一摘，他比谁都更像凡人。 在善者眼里，弱者天然就更容易被接纳，同情心利用好了可比一切伪装都要有用。 这番话一说出来，再配合自己如今凄惨的样子，要强落魄的商人形象基本就立了一半了。 “原来如此，这些野伏众早已失去了武士的精神，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盯上路过的行商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稻妻如今的样子，倒是让左汐小哥见笑了。” 友人君当然也知道万叶在试探，听了左汐的回答心中基本没了疑虑，开始为对方被野伏众盯上这件事而感到愤慨又无能为力。 如今的稻妻大环境就是如此，野外不仅有魔物，还有各式各样被逼出城的武士。 想来对方也是因为外国的身份而被欺压盯上吧？ “对了，左汐小哥你先前说的……” 终于来了，等了半天说出那句话不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吗？ “嗯，「无想的一刀」未必不可企及…… 虽然我一介凡人在这异国他乡来说这话可能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这是我的心里话。 那「无想的一刀」，未必不可企及。” 左汐重复了两遍，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无比的坚定和火热。他早就想试试这「无想的一刀」了。 钟离的岩枪他已经见识过了，这无想的一刀比之又如何呢？ 稻妻的局势越混乱越好，他要做的很简单，证明自己的价值，然后等着狐狸找上门就行。 狐狸的战斗力构不成威胁，但那棵树的能力有些麻烦。如果神之心在雷神那边，再不济他也可以直接动手抢。 但在神子那里的话，又得进入熟悉的交易环节了。 实在不行就等荧过来的时候把她逮住，然后用她来换神之心。 虽然在须弥截胡更省事，而且这神之心就算到手了也得交给斯卡拉姆齐，但是来都来了，不搞点事情总觉得对不起这一趟。 斯卡拉姆齐自己拿到神之心，和自己先拿到，然后欣赏他那想弄死自己但又不得不求自己的表情。 两者谁更有趣，一目了然。 “阁下的发言，真的很大胆啊。” 之前已经提醒过了对方，但对方执意如此，说明应当是充分了解这句话的含义。 在这个前提下，先不提是不是莽撞，光是这种精神就值得敬佩。 “我与左汐小兄弟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亦认为，那一刀未必不可企及。” 友人君的眼中露出了赞许，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定的想法，此刻却是无比的坚决。 一想到这样弱不禁风的商人都能有此等意志，他还有什么理由害怕呢？ 左汐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只坑了友人君一把，但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这是他的意志，他迟早都会走上这条路的。左汐顶多算是提前了这个进程。 “请不要误会，我并非是说我能挡下那一击，在下还没那么不知天高地厚。 莫说「无想的一刀」了，就是二位现在随便给我一刀我都挡不下来。 在下只是觉得，「凡人」未必不能企及「神明」而已。” 感觉到友人君的情绪变的有些高涨，左汐迟疑着还是泼了一盆冷水。总觉得雷系角色的想法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执着。 “说起来，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二位救命恩人的名字呢。” 左汐等这个时候很久了，老是友人君友人君的叫总是有些别扭。他对万叶挚友的名字可是好奇了许久了。 “失礼了，在下名为枫原万叶，身世不提也罢，如今只是一介落魄武士而已。 这位是我的挚友。” “是的，我是万叶的挚友，你可以不必客气，直接叫他万叶就行。” “……” “……” “……？” 三人相顾无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这就没了？ 似乎是看出了左汐的疑惑，友人君出言解释。 “实在抱歉，因为一些原因，我连同名字一起断绝了自己的过去。 在下觉得，名字只是代号，有或没有都无所谓，所以才没给自己起个新名。 左汐先生若是觉得称呼起来不便，自行想一个称呼即可，我都能接受的。” 友人君挠了挠头，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解释着自己不透露名字的原因。 若是正常来说，这当然很可疑，放在平时，这种不知名的执着定然会成为人际交往的阻碍。 但万叶拥有通过气味大致判断一个人的善恶的能力，所以阴差阳错之下，二人结为了挚友。 “这……武士先生的性格倒是很符合我对武士的印象，如此洒脱实在是令在下佩服。 既然先生与我志同道合，那不如我便称呼先生为同志吧！ 同志你好！” 第105章 万叶的请求 “同志吗？这个称呼很合我意，就这么叫吧。” 虽然听起来好像不太像是名字的样子，不过也无所谓了，本就是代号而已。 “我观同志先前的姿态，似乎是对这「无想的一刀」有些打算。 虽然不知道同志具体想做什么，但听在下一句劝，这个世界上唯有活下来才能有后面的一切。” 虽然这话是在劝友人君量力而行，但在这个情况下，以对方的心情听来，这句话无疑会更加坚定他的决心。 这也是左汐想要的，加入万叶和他挚友的团体，参与进「御前决斗」世间之中，名正言顺的获得展露自己的机会。 只需要让暗中观察的那只狐狸知道自己是拥有「改变」现状能力的人，相信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以左汐对那只狐狸的了解，稻妻人民的状况远不如她那友人，也就是影来的重要。 这样一来，身份就变得无关紧要了。 但为什么左汐还是要伪装身份参与这件事呢？ 原因有两个个。 首先，既然一定要展现自己的能力，那不如顺道把万叶友人救下来算了。对他而言，反正都是计划，选哪个都一样。 其次，八重神子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但是明面上必须有一个借口让大家面子上过得去。 有些事情即便大家都心知肚明，还是可以珍惜只要闭一只眼。但若是被放在明面上的话，事情就会复杂许多。 他和八重神子都需要一个明面上面向大众说得过去的「借口」。 「愚人众执行官」插手稻妻，和「不知名的商人」插手稻妻，虽然本质上一样，但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虽然左汐不惧，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有更好的处理方式干嘛要放着不用呢？ 稻妻的水说深不深，很多事情都一目了然。在这里的策略就与璃月有些区别了。 在璃月，他的策略总的来说就是利用「规则」，也就是「契约」。什么事基本都是明目张胆的披着「契约」的保护壳进行的。 这样的好处就是，他和璃月官方都知道自己在搞事情，但作为「契约」的国度，只要没有证据，他们就不能率先动手。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但坏处也很明显，这种走钢丝一样的行为如果被抓住了证据，局面就会一边倒，届时唯一的办法只有撕破脸皮。 这站在商人的视角是完全划不来的，所以左汐的一切行动看似轻松，实则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而稻妻嘛，说实话，在这千疮百孔的土地上进行谋划，左汐是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是把天守阁炸了都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至于其他的东西嘛……眼狩令也好，邪眼工厂也罢，左汐都不反对。毕竟这些东西在他看来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放着不管也不是不可以。 关于原因，之后再做说明。总而言之，若非罗莎琳那个铁头娃，左汐都不想管稻妻本土的事。 真正让他感兴趣的地方，是海祈岛，准确的说是渊下宫，那里有绝对不能暴露的东西。 不过也罢，来都来了，就当餐前甜点吧。 回到当下，直到「御前决斗」这里为止都还算是前期的准备工作，一切都是为了给他和八重神子一个见面的机会。 除此之外，展露实力的另一个好处就是，能完全控制住「天领奉行」。 九条孝行那个老东西敢肆无忌惮的同愚人众合作，无非就是过于崇拜那「无想的一刀」。 只要自己接了下来，整个「天领奉行」就是愚人众的囊中之物了。 按理说，只要控制住「评议所」三奉行中的两个，就等于是完全控制住稻妻了。 但这怎么能行？拿捏住两个渣滓有什么意思？最有意思的「社奉行」神里家不去掺和一手的话，这稻妻来了跟没来有什么区别？ 稻妻最有意思的莫过于和那两只老狐狸「对弈」了，此等好事哪有放过的道理？ 不过那都是后面的事了，当下还是先假扮好行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不对，是完成这一步的计划才好。 “左汐同志多虑了，我就是想见那「无想的一刀」也没这个机会啊，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见证那武艺的巅峰的。 若是有机会见证那一刀，怕是死都无憾了吧……” 最后一句只是友人君的呢喃，左汐没听清楚，但万叶的耳朵可是听的一清二楚。他心中那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了起来。 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挚友，万叶心中做好了一定要阻止对方的打算。 “挚友，左汐先生身上负伤，需要修养，如今已快入夜，此处又甚是潮湿，恐对恢复不利。 若是感染了风寒更是雪上加霜，可否请你去采些木柴干草用于生火取暖呢？” 万叶往火堆里添着柴火，悄悄隐藏住一部分木柴之后，对着友人君提议。 “唔，今天木柴用的这么快吗？好吧，那你们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说罢，友人君便向外走去。 过了一会儿，左汐朝洞外看去，猜测对方已经走远之后转头看向万叶。 “万叶小友可是有事与我商议？” “先生慧眼，在下确有一事相求。” 万叶跪坐在滴，坐正了身体，这个动作在稻妻代表着严肃，往往用于正式场合，或是表达自己认真的态度。 “在下被二位所救，小友有事相求在下定然竭尽全力，所以您但说无妨。” “……想必左先生也看出来我那友人心中的执念了吧。 在下是想……” “你希望我与你一同看着他，不让他做傻事？” 万叶的意图很好懂，即便不知道剧情，此情此景对方在想什么也不难猜。 倒不如说这是万叶友人的理想和万叶心中的担忧形成的冲突下，必然会发生的事。 “……是的。” “我明白小友的担忧，但是实话实说，人的意志是很可贵的，每个人对自己价值的认知也不尽相同。 把自己的价值观念强加于他人身上……恕我直言，在下并不认为这是正确的。 小友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所以我也不过多的劝你，你的请求我也可以答应，但在下方才的话，希望小友能再多加思考一下。” 左汐会尽力去救每一个他想救的人，但他只会救一次。目的不是强行改变对方的想法，而是给他们一个后悔的机会。 人的意志是最为可贵的东西，它不容亵渎。若是对方依旧愿意为了自己的意志赴死，左汐会选择给予尊重。 因为那正是人类的光辉。 第106章 促夜长谈 “……受教了。” 沉默半晌，万叶长叹一声，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 左汐所言确实是他从未考虑过的，人的一生除了生命之外，还有更为可贵的追求。 自己的友人已经找到了所以追求的理想，眼前商人坚定的目光也代表着他坚定的走在自己的路上。 那自己呢？自己也会有这种东西吗？ 本是请求对方帮忙，结果却被教育了一番，自以为流浪多年已足够洒脱，可到头来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不说这些了，先生身为商人，却不得已落得这般田地，想必其中一定有诸多坎坷吧？ 当然，若是先生有不便之处，就当我没开口便是。” 万叶被说的开始有些怀疑人生，赶紧换了个话题。虽然他们已经没了什么疑心，但他们对这个过程也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的情况才会让一个看上去混的相当不错的商人沦落到差点死掉的下场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 提到这个话题，左汐的目光变得有些阴郁，抬头仰望天空，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但很可惜的是，他们此时在洞里，抬头看不了天空，只能见到漆黑的洞顶。 沉默片刻，左汐的表情再度发生变化，变得愤慨起来，语气也变得低沉愤怒。 “万叶，你作为稻妻人，想必是知道勘定奉行吧？” 万叶见左汐如此真情流露，不禁也正襟危坐，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这倒不是左汐演技有多好，他本职是商人，不是演员。他是拼命想了许多伤心事才憋出这么一副表情的。 “那是自然，莫说稻妻了，在锁国之前，不少外国人应当也听说过「三奉行」。 左先生的遭遇莫非是勘定奉行在作祟？” 仔细想来确实合情合理，勘定奉行司掌稻妻财务赋税，商人出现什么大变故，与之有关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他和挚友身为本国浪人，几乎不曾去过离岛，也就是他祖上还有些家业，不然也不会对那边有些了解。 “是啊，自锁国令以来，勘定奉行的赋税越来越严苛。 一开始还只是小幅度的增长，可到了后面，他们变本加厉，最近甚至开始实行超出的部分以「晶化骨髓」这种矿物作为结算这种政策……” “……原来如此，是那些奉行武士中饱私囊了吗？” 听到这里，万叶大概有了猜测，私自加重税收，多出的部分全部进了自己口袋里。 这种事情操作起来并不困难，外国商会在本地的地位本就低下，没有人会为他们申冤。 这种情况下，他们基本上只能任人宰割。也就是久利须聚集起众人，这才没有落的被逐个蚕食的地步。 “唉，万叶你有所不知，若是单纯的加重税收，我们还不至于如此难受。 关键是勘定奉行的老爷们要求的「晶化骨髓」，虽然不是什么特殊的矿物，但收集的地点单一，获取难度也大。 不止如此，最近这矿物变得尤其稀缺，只有一家在做相应的代理…… 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万叶并不精通商道，但他也明白垄断的道理。 “……满天要价……” “没错，「晶化骨髓」作为税收物，对商会而言无异于命脉。 各家商会的存货已经在一次次税收之中耗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只能高价从唯一的供货商那里收购。 但这价格……唉，不提也罢。” “所以左先生这次出行是为了寻找新的货源吗？” “不，我发现了那个供货商和勘定奉行武士私下的猫腻，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所谓「晶化骨髓」代替税收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在下是在追查这件事的时候遇袭的，那武士，怕是与这些野伏众也有交集吧。” 谈到这里，左汐不再多言。正所谓言多必失，必要的信息交代出去之后，就可以让他们自行想象了。 “真是太可恶了，居然利用职务之便如此欺压外国的友人……唉，如今的稻妻已经腐化到这种程度了啊……” 万叶亦是感慨万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这片土地还有太多的黑暗了。若不是偶然救下左汐，他或许也会成为这荒野里的一只孤魂野鬼吧？自己也无法得知这冰山之下还有这么多的的黑暗…… 洞窟外，万叶的挚友靠在树上，亦是发出了一声长叹。 …… “我回来了，快把柴火添上吧，别让火灭了。” 万叶的挚友提着一捆柴火递给万叶，后者熟练的解开绳子向火堆之中添加柴火，三人都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三人互相沉默了一会儿，万叶开口说道。 “左先生，你知道反抗军吗？” “海祈岛那边反抗眼狩令的组织吗？在下有所耳闻，怎么了？” 左汐佯装略有耳闻的样子，做出疑惑姿态。他一介商人，消息灵通一些是正常的，但是知道太多细节就有很大问题了，他必须了解，但不能知道的太详细。 “提起眼狩令，左汐小兄弟对这眼狩令又有何看法呢？” 有什么看法？我只能说收的好哇！都给我收走，通通收走！ “……实话实说，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说到底，这也是神明自己的想法，而且在下没有神之眼，也很难对此感同身受。” “无妨，实际上左汐先生这样的想法也是多数人的想法。 说到底，反对眼狩令的人真的有这么多吗？” 对左汐的回答，友人君要有准备，实际上，这样的想法才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有些自己的看法。 人们所厌倦的真的是眼狩令吗？在下不这么认为。 拥有神之眼的人毕竟是少数，即便他们对周围都有影响，多数人也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 真正让大家厌倦的，其实是战争。更准确点，是这民不聊生的现状。 眼狩令只不过是诱因罢了，反抗军一开始所反抗的或许是眼狩令，但长久下来很多人都只是为了支持下去而战，靠着将领的动员苦苦支撑。 在下看来……罢了，我也不便多数什么了。”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沉默在今晚出现的尤为频繁。 万叶和他友人屡次被左汐的话打乱了节奏，不知不觉就跟着对方的言语思索了起来。 “在下有些累了，早些休息吧。” 达成自己想要的效果之后，左汐见好就收，以负伤为由，先行睡了过去。 第107章 梅开二度 一觉醒来，左汐只觉得自己还没睡够，来自灵魂的疲惫感不是这么容易消除的。 ……哥伦比娅还真下得去手啊。 而且这洞内潮湿的环境也不适合睡觉，身上黏糊糊的让他十分不舒服。 “左汐小兄弟醒了？感觉如何，身体恢复一些了吗？” 左汐缓缓起身，稍微巡视了一圈。洞窟内除了他左汐之外，只有友人君在场，万叶并不在这里。 “万叶去寻草药和今天的食物了，小兄弟可以再多睡一会，无碍的。” 看对方的动作友人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爽朗一笑对着四下张望的左汐出言解释。 “同志，昨天那个时候，你也在对吧？” 既然万叶不在，左汐也直接摊牌。其实算不上摊牌，因为他也不确定，只是在诈他一诈而已。 “哦？小兄弟在说什么？在下听不太懂呢。” “……无妨，我尊重同志你的意志。但说到底，在下也应了万叶小友的请求，于情于理我也该多一句嘴。 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多谢小兄弟提醒，在下心里有数的。” “希望真是如此吧。” …… 之后的几天，左汐都跟随着二人生活，直至伤势痊愈，二人才将他送到了离岛附近。 “前方离岛，我们二人不便靠近，只能送到这里了。左先生路上慢走，下次莫要在擅自追查了。” “万叶，左汐小兄弟的性格，这几天下来你应该也有所了解吧？ 你这么劝他你觉得他听得进去吗？ 小兄弟，我就不多劝你了，只是再有这样的事，还请以自身安全为重。 就像你说的那样，命没了，一切就都没了。” 在靠近离岛的海滩附近，二人纷纷与左汐告别。 “二位的忠告在下牢记在心，有缘再见了。” 因为离岛不允许外国人随意出入，所以左汐没办法直接走正门。 但这不是问题，相比于进离岛，出去的管制更严格。 只要在附近逛一逛，自然就会被守门的士兵给抓回去。 万叶二人并不了解这件事，于是他们在左汐被押着回去的时候差点没忍住动手。 若非左汐悄悄递给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他们这会已经前去救援了。 “这左汐小兄弟还真是个奇人，心中有自己的信念，处事却不迂腐，难怪能混的风生水起啊。 如何？闻出什么了吗？” 遥望着左汐被押送的背影，同志先生叒叒叒发出了这几天常发出的感叹。 “如果说恶意的话，没有。那位先生确实没有任何恶意。 但他身上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奇特味道，仿佛对一切都很自信，用不着我们操心。 走吧，这附近奉行的武士众多，不宜久留。” 左汐已然不见身影，最后看了一眼他消失的方向，万叶唤着自己的挚友离去了。 …… “莫塔尔，你这恶趣味……罢了，反正指挥权在你，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勘定奉行所内，罗莎琳看着换洗完毕，摇身一变变回执行官的左汐，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没多说什么，只要不忘了计划，那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哪个执行官没点自己的爱好呢？ 哥伦比娅没有说话，默默的伸出手，散发出淡淡的波动，为左汐恢复灵魂受到的影响。 “谢谢，你的伪装很有效果，那两个流浪武士都很擅长侦破伪装。 尤其是那个有一缕红发的人，他更是能毫无道理的看破一些事情。” 这次如果不是带着哥伦比娅，万叶和他友人这条线，左汐很难参与进去。不够彻底的伪装很难骗得过万叶的鼻子。 他虽然不认为这次完全骗过了那两个人，但是至少已经获取足够的信任了。 万叶的鼻子，或是直觉确实很敏锐，但这也是他的弱点。只要这方面骗了过去，其他的问题他们自己会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接下来要安排人手盯着这两个人吗？” 罗莎琳很显然是还没完全适应躺平，仍在试图理解左汐的计划。 如果换成达达利亚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只会眼巴巴的看着左汐，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不，那样会起反效果，让城里的暗子多加注意，随时关注城里的异动即可。 顺便，多加关注告示板，有特殊的消息随时上报。” 左汐不认为自己人的监视能完全不被发现，为了不引起警觉，直接的监视是不可取的。 但要进行「御前决斗」，他们就绝对绕不开稻妻城，只需要稍加关注就绝对不会错过相应的信息。 至于同志先生会不会放弃通过「御前决斗」来近距离关注「无想的一刀」这个打算，左汐认为没有担心的必要。 执念这种东西，如果能被三言两语就解决，那就不叫执念了。 保险起见，他还小小的推动了一手。 “接下来又是大家期待已久的放松环节了，桑多涅和小汐还没体验过吧？跟着我来，我带你们逛稻妻！” …… “挚友，你有没有发现这城外的野伏众和海乱鬼越来越多了？” “没错，城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之前，这些野伏众很少会接近稻妻城，他们几天都不见得能见到几个。 但如今，他们甚至一天能见到好几波抢劫平民的浮浪人……一定是城里有什么吸引了他们，让他们冒着被天领奉行抓捕的风险聚集在这里。 “这种时候，当然是找个「懂行情」的人请教一番才行。” 万叶心领神会，两人默契的朝着一个正在休息的野伏众集团走去。 几分钟后，地上乱七八糟躺着的野伏众一片哀嚎，嘴里嚷嚷着“怎么又是你们”之类的话。 仔细一看，这不就是那天追杀左汐，被二人打跑的那群人吗？ “两位英雄，我们哥几个就在这生了堆火而已，真没干什么坏事吧？ 不知道哪里又惹的二位不快了？小的一定改一定改，还请高抬贵手，再放过我们一次吧。” “好说好说，你先告诉我们最近城里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多流浪武士往这边靠。 答案让我们满意的话，自然会放了你们。” 同志先生叼着野草，嘴角勾出阴招的笑容，活脱脱一个反派混混形象。 这副模样配上阴险的笑声，让地上的一众野伏众打了个激灵，随即一阵苦笑。合着是因为这事挨了一顿揍啊，这也太不值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二位原来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二位也是冲着这个来的呢。” “说重点。” “我说我说，天领奉行最近在雇佣执行助理，身手不错的都可以去试试，二位英雄若是有这个打算的话，一定能被选上的。” 第108章 莫名奇妙的解决方法 “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 行走在许久未踏入的稻妻城内，这里的街道布局都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周边的商铺，水渠的流水，飘落的樱花……一切的一切都与离开时无异，无处不彰显着雷电将军所追求的「永恒」。 唯一不同的是，街上的行人很是稀少，更多的是像他们一样的武士浪人。 “确实有许多非天领奉行的人在执行眼狩令，这是何意？” 万叶的友人不似万叶般伤感，他更关心城里不一样的地方。 托这道招募令的福，他们这些被驱逐者和逃离者也可暂时回到这个永恒的城市。 原因无他，参与「招募令」者，可暂时赦免「眼狩令」以及获得相当丰厚的待遇。 虽然明眼人都知道事后一定会遭到清算，甚至只是诱饵，届时谁也逃不掉。 但这短暂的诱惑也足够那些流浪在外者趋之若鹜。 丰厚的待遇吸引了那些穷困潦倒的浪人，而神之眼的持有者则对「眼狩令」的暂时赦免权更感兴趣。 无论是出于何种理由，这道「招募令」都成功吸引了多数流浪者的注意。 “太荒唐了，天领奉行向外寻求帮助，这本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更何况开出的条件如此优越，甚至有「赦免」这种离奇的条件。 这明显就是陷阱，天领奉行想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万叶回过神来，看着城里来来往往的武装人员，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即便是这么明显的陷阱，依然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后的希望了。” 友人君看的倒是十分透彻，因为他自己就是如此。即便目的不同，却依然被这「招募令」给吸引了过来…… “那些人穿着统一制服，但却不是天领奉行的服饰……甚至不是稻妻服饰，他们是谁？” 万叶注意到了分散在周围的那些穿着奇异制服的人，从发色上来看，不是稻妻人。 什么样的外国组织才能在稻妻城里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动？ “这位小哥才刚来吧？那些人都是至冬使节团派来的，好像叫什么……「愚人众」？ 听说是前段时间，幕府下发公告，特许愚人众在稻妻境内协助执行「眼狩令」呢。 那个什么「招募令」也是那个时候下发的，不” 一个不知名的随机路人听到了万叶的疑问，热心的为他做出解答。 “小哥，看你们的样子，也是来参加那个「招募令」的吧？那得抓紧哦，那道召令今天就截止了。” “什么！不好，我们快走！” 如果说「招募令」是诱饵，他们这些武士浪人是被鱼饵吸引而来的鱼，那截止日期是什么？当然是收网的日子！ 难怪，难怪从刚刚开始，街道上就没有什么人，定是早就驱散了普通群众，好方便他们下手！ 万叶的挚友并未言语，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万叶见他不做反应，来不及多想，拉住对方的手就往城外赶。 “小哥，着急着走做什么？不去天领奉行试试招募令吗？” 那路人不知何时拦在了二人面前，只见他摇身一变，身形猛的变得好大，身上的衣服也幻化成一席黑子。 短短数秒，他就从一个路人甲变成了愚人众的精英部队——债务处理人。 “交出你们的神之眼，我可以放你们安然离开。” “分头行动。” “好。” 没有理会前面这位路人的变化，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随后分头跑向两边。 有能力对他们造成威胁的只有这个债务处理人，两人分头行动，赶在包围网完全成型之前离开，至少有一人能顺利脱离。 “果然和大人说的一模一样……走，去追那个用风元素力的小子，快跟上。” …… 很好，兵力基本都跟着我来了，友人那边应该能顺利脱困。 至于他这边，直直的逃离是不现实的，这样路线太过明显，对方随时都能围堵他。 于是万叶选择了找个地方暂且藏身，等待对方疏忽之时在一举突破。 “小哥，这边这边……” 突然，有人在身后小声呼唤他。 万叶条件反射的手握刀柄，迅速转身。 循声看去，那是一个半穿着和服木屐，缠着裹胸布，有着巨大球形耳坠的淡金色发色的少女。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啊，他们要发现你了！” 没有感觉到恶意，万叶迟疑着接近对方。 靠近后，对方带着他来到了一间烟花店的后门。只见对方熟练的打开窗户，指挥着万叶钻进去。 “你就在这里藏好，外面的人我来应付。” 安置好万叶后，宵宫做好心理准备，走到前门准备应付那些前来拘捕的人。 只是她心里多少有着忐忑，毕竟这次来的似乎不是那群幕府军……这烟花店的面子不知道对对方奏不奏效。 “哼，快把那个神之眼的持有者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果然，债务处理人压根不管这里是哪里，他们只会忠实的执行执行官下达的命令。 “你们有什么资格搜查这间烟花店，你们有搜查令吗？一群外国人，凭什么在稻妻肆意妄为！” 宵宫很生气，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一群外国人，凭什么敢无视稻妻的法律为非作歹。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们的一切行为都是你们稻妻幕府认可的合法行为，我们现在也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执行任务。 至于搜查令那倒是没有，但是这里有「天领奉行」下发的先斩后奏的文件，需要给你看一下……” “大人，大人……” 债务处理人还没把话说完，旁边负责通讯的那个愚人众就打断了他。 虽然有些恼怒，但对方也不是傻子，敢打断他的话，应当是有什么重要的指令。这种事情他也不敢耽搁。 于是两人开始交头接耳，具体说了什么宵宫听不清，只看见那个身材好大，衣服奇怪的家伙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后缓缓走了过来。 “宵宫小姐是吗？ ……我想，这里面确实有些误会。” “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什么误会……哦！对了，你们这里是烟花店对吧？那就对了，烟花店由「社奉行」负责管理……「天领奉行」的文件没有实际效力……对，就是这样的！” 对方一开始说的断断续续，越到后面似乎越是确定，最后变得有底气了起来。 “那么在下就不打扰了，你请便。” 不到一分钟，在宵宫反应过来之前，这群人就消失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是神里小姐突然施压了吗？应该，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虽然搞不懂，但是事情既然解决了，那就是好事，不需要理解的那么清楚。 第109章 失散 “喂，小哥，快出来吧，他们已经走了。” 虽然不知道神里大小姐是怎么知道这边的事情的，但总之是解决了。 宵宫跑到后门，敲了敲窗子，告诉里面的人事情已经解决了。 通过风带来的消息，万叶确定外面没有任何危险之后，从窗子翻了出来。 “多谢这位小姐相助，在下不胜感激。” 那个领头的家伙很不好对付，如果被对方集结起兵力，自己能不能顺利逃脱可就真的难说了。 “好说好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嘛！我叫宵宫，你叫什么？” 宵宫摆摆手，露出爽朗的笑容。这就是那个热情似火，乐于助人的火系女孩，宵宫。 “在下枫原万叶，一介浪人武士，此番恩情所有机会，在下一定会报答。 只是现在情况紧急，在下必须尽快离去，相信我们还会有再见的那天的。后会有期。” 眼下不是谈话的场合，再不赶紧行动，包围网就要成型了。 万叶道一声告辞后便速速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宵宫的视野之中。 “枫原万叶……枫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姓来着。” 万叶消失的很快，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急。留下宵宫在原地思考着这个有些耳熟的姓氏。 …… “很好，冲出第一圈包围之后，外围的巡捕力度明显小了很多……看来即便有愚人众的加入，人手问题依旧没能完全解决。” 因为需要追捕的人不止他们两个，其他被吸引过来的浪人武士一样是追捕目标。 如果把不多的兵力人手都花在他们身上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托这一点，万叶在展现出不俗的实力之后，追捕的人很识趣的没再管他。没人愿意啃这块硬骨头。 开玩笑，抓谁不是抓？有这功夫去抓其他浪人不是效率更高？ “运气不错，九条家的大将没有参与追捕，不然结果福凶难测。” 踏风一跃，万叶乘着风自高而下的飞离了稻妻城。 一落地，他就赶忙向着白狐之野赶去。 这那有他和友人约定好的见面地点，二人因不可控原因必须分开行动时，都会在这个地方等候汇合。 如果三天未归，则代表事情脱离了控制。但目前为止，这种情况还从未发生过。 在万叶的全速赶路下，不足一个时辰他就抵达了汇合地点。 这里是一个被灌木隐蔽住的地窟，入口处还盖上了泥土作为伪装。地窟下方的空间联通着另一处不为人知的洞口作为紧急出逃的出口，让他们不至于被人围死在这里。 抹开用于伪装的泥土，万叶打开盖子，纵身一跃跳入了地窟里。 不出所料的，他的友人并未归来。 这其实并不寻常，逃离的路上他耽搁了不少时间，且多数人都在追捕他。 友人那边不应该如此之慢才对。 回想起那天挚友那没头没脑的发问，万叶心里的不安越发浓郁。 但这些日子他刻意给对方制造了不少独处的机会，却也没见他有任何行动，这让万叶心里不免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或许是遇上另一队追捕队伍，所以逃离的时候更耽误时间了吧。 而且挚友的神之眼是雷属性，在狭小的地形上确实不如自己灵活，所以慢上一些也是正常的……大概吧。 不论如何，现在也唯有等待，若是因为胡乱的担心而与对方擦肩而过的话就引人发笑了。 话术如此，心里的不安实在难以抑制。 可自己需在此等候，流浪许久也未曾与他人有过多的交集……不对，或许还是有那么一个的？ 脑子里浮现出那位衣着华贵的商人身影，万叶不再犹豫，收拾了一下便向着离岛进发。 幸好自己逃离时捡到了一块愚人众的徽记，应该能蒙混进离岛看看。 …… “站住，流浪的武士，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守卫离岛出入口的幕府士兵一左一右的伸出手中的戈，将前来离岛的万叶拦下。 万叶则是一语不发，拿出捡到的徽记在二人面前亮了一下。 “嘁，原来是愚人众的人……真晦气。” “怎么说话的！原来是至冬来的客人啊，我这位同僚不太会说话，请见谅。 来，快进去吧。”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另一人则赶忙打着圆场。 虽然他也不耻这些外国使节，但他们没这个身份和资格拦人，扯出外交事件的话也不是他们两人担当得起的。 暗中观察的人将这一幕收入眼底，随即散出一阵黑烟消失在了原地。 …… “执行官大人，那个风系的浪人来离岛了。” 先前消失的那个债务处理人来到左汐身边，单膝下跪向他汇报着刚才发生的的那一幕。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不用再继续监视那里了。” 看来万叶确实捡到了那徽记，也不枉他往对方所有可能去的路上的显眼位置都放上那么一块了。 “娜塔，万国商会那边的安排完成了吗？” 愚人众安插在稻妻的暗子数量多的可怕，万国商会这种扎眼且容易渗透的地方更是不少。 从零捏造出一个叫“左汐”的商人并不困难，有大量的人证在，久利须也不会起疑心。 细节方面无所谓，只需要让久利须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就行。 “已经安排妥当了，左汐大人。” 娜塔端庄得体的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回答着左汐的问题。 “很好，接下来你们就各自做各自的事吧，就和平时一样就好。” 随便交代一句之后，左汐开启伪装离开了勘定奉行府，往万国商会的方向走去。 …… “不知武士大人来我这万国商会有何贵干？” 万国商会作为一个外国人的群体，同时又因为遭受不公待遇的缘故，对稻妻本地人都抱有一定的偏见。 久利须虽然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也没什么好语气，毕竟对方虽然是浪人，但也是武士。他对武士可从来都没有什么好的看法。 “久利须先生误会了，在下只是一介浪人，前来叨扰只为寻一位名叫左汐的商人。 他也是外国人，想必久利须先生应该听说过他。” 万叶没有介意对方不太友好的语气，毕竟这群商人遭受的经历他已经通过左汐有所了解，他们会有怨气也属实正常。 “左汐……他的伤势是你干的？居然追到了离岛，你们真是欺人太甚了！” 武士，浪人，联想到左汐曾说他是被浪人武士所伤，眼前这个符合条件的人又说找他有事。 久利须先入为主的就认为对方追杀到了这里，一时气愤难耐。 “久利须先生，您误会了，这位万叶小友是我的救命恩人。” 第110章 应验 “万叶小友怎么来离岛了？特地来寻在下，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解除了万叶和久利须的误会，左汐将万叶领到了万国商会里属于至冬的会客室里。 “左先生，不知您在稻妻城内可有人脉？” 左汐作为外国商人本不该有如此人脉，万叶一开始也没往这方面想。 但想到愚人众既然能获得在稻妻的执法权，想必地位不低。左汐同为至冬人，说不定能有这方面的人脉。 本就没有办法，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嗯？万叶小哥如何会有这种想法？ 不过倒是真给你说中了。小哥可曾听闻愚人众？那是至冬的一个组织。 近期那个组织在稻妻城有些活动，巧的是在下在愚人众那边还算有几分薄面，拉下这张老脸，倒是也能说得上几句话。 小哥这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左汐替万叶倒好茶，表示自己在稻妻城那边刚好有那么一些关系，有困难的话说不定也能帮上一些忙。 “说来实在难以启齿……若非走投无路，在下也不会前来麻烦左先生。” “无妨，万叶小友乃是我的救命恩人，在下自问这条命还算是值些钱。 小友若是有事，大可直说。” 顺手给自己也倒上一杯茶，闻了闻茶香却并未入口。放下茶碗，左汐抬头直视着万叶，面色变的严肃起来。 “是这样的，我与挚友因为一些事去了稻妻城内。没曾想中了埋伏，如今我虽然逃脱，但挚友仍旧不知去向，若是先生方便，可否帮忙留意一下？” 万叶没多耽误，直接说出了此行的来意，只要挚友不出现在稻妻城就是好事，若是真的不幸被抓，自己也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此话当真？同志他真的下落不明吗？ ……是在下有些激动了，想来小友的心情比我更甚吧。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的，一旦有消息一定通知小友。 这事就先到这里，有消息在下会第一时间通知小友。小友一路风尘，在下已经安排好了住所，这段时间就在在下这里好生休养便是。” 没等万叶拒绝，左汐便准备差人带他前往他准备好的住处。 “不可，左先生有所不知，在下与挚友有约，一旦失散会在一个特定的地点等候对方。 先生的好意在下心领，但在下也不可违背与挚友的约定啊。” 万叶见事情马上就要敲定，赶忙阻止了左汐，他还没忘记约定的事情。若是这边在动用关系寻找，结果那边已经在藏身处等候多时的话，那就太滑稽了。 “唔……这样也好，可得到消息之后，在下如何通知小友？既是藏身之处，想必隐秘性极佳，也不便为人所知…… 不如这样，小友先行回去为同志留下信息，然后再反身回来在此地等候在下的消息，这样如何？” 考虑到上述因素，左汐思索了一下，给出了一个折中的解决办法。 万叶略微思索，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应了下来。 “……那便如此吧，在下先行告退，之后再来叨扰。” 作揖告辞，万叶不再耽搁，要了纸笔写下留言便带着这张留言转身离去。留下左汐一个人在会客室里对着两碗还未动口的茶。 左汐也不着急，端着自己的茶碗细细品味，一盏茶很快就见底了。 “执……” “嘘……在下不过一介商人，当不得那个称呼。” “这……左汐先生，那位浪人已经离去了。” “那么，是有公告了？” 左汐猜测「御前决斗」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了，特意为同志准备的机会，他没道理不抓住。 想要领教「雷霆的威光」，最基本的条件就是，你得先走到天守阁。这样你才有资格发起「御前决斗」，在那大御所身前进行那威严肃穆的仪式。 胜者扞卫荣誉，败者在雷霆的威光下化为一捧黄土。 他特地把稻妻城的局势搅乱，就是为了给同志一个合适的，深入天守阁的机会。 对方究竟会何时行动，他难以干预。 但「御前决斗」在稻妻的历史中一直是神圣的仪式，意为在神明的见证下发起决斗。 如此大事，通常会以告示的形式公之于众，并通知各高层围观见证。 所以，只要时刻关注公告板就能清楚具体时间。 “大人慧眼，那稻妻城的公告上确实贴出了「御前决斗」的告示。 双方是九条家的大将——九条裟罗，以及一个不知名的武士。时间大约在两个时辰后。” “很好，你下去吧。” …… 万叶来到藏身处，不出意外，这里依旧没有挚友的身影。 他不敢耽误，找了个显眼但不易被浸湿的位置放下自己的留言，随后马不停蹄的赶回离岛。 这里离离岛不算太远，但全力赶路的情况下也需要半个时辰。如今耽误的时间已经太多了。 长时间赶路，即便有元素力的加持，万叶依旧感到有些疲惫了。 再次来到万国商会的会客室，这里却空无一人。四处搜寻也没找到左汐的身影，空气中残留已经非常淡薄，这表示对方已离开多时了。 “银发，红色挑染……挑染是什么？总，总之，应该没错了。 是万叶先生吗？左汐大人特地命我在此等候，将他留下的消息传递与你。” 万叶正焦急着，没注意到旁边一位侍女拿着一封信对着他反复确认。 “有劳了。” 接过信件，万叶飞速的阅读起来，越往下读心里越是惊心。 心里那不安的感觉终于应验了。 来不及多想，他转身就向着稻妻城的方向奔去，即便那里此时是龙潭虎穴，他也不得不去。 算算时间，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以他最快的速度赶路前往稻妻城，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希望赶得上吧。不，是一定要赶上啊！ 万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下一脸懵逼的侍女，以及那张缓缓飘下的信件。信里的内容并不多，但却条条致命。 “ 万叶小友，在你走不久后在下就接到消息。两个时辰后天守阁将举行许久未曾见过的「御前决斗」。 相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时间紧迫我已来不及等候小友了。 在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动身赶往稻妻城，小友在商会等候即可。勿怪在下多言，此事非同小可，并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 所以小友也没必要匆匆感慨，安心等候消息吧。 ——左汐 ” 第111章 总有地上的生灵，敢于直面雷霆的威光 快了，快了……挚友，左先生……再等我一会儿，再等我一会！ 万叶一路飞驰，抵达稻妻城后不做休息，立刻朝着天守阁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不少武士在和天领奉行交战，时不时还能见到身着愚人众服饰之人。 自然的，也有人来阻挠万叶前进。但他无心应战……他没有这么多时间跟这些缉捕者交手了！ 身为神之眼持有者的他对元素力十分敏感，一进稻妻城他就感觉到了这超乎寻常的雷元素浓度……这是大御所大人的伟力。 心里的不安愈发浓烈，这种程度的雷元素浓度让他想到了传说中的那一刀。 “没事的，那一刀乃是世间武艺的极致，声势必定不同凡响。 那一刀绝对还没有落下，还有机……” 万叶的身形为之一顿，一脸震撼的看着前方的天空。 只见天上裂开一条裂缝，深邃的恶耀之眼撕裂了天空。周围的雷元素浓度也在这一刻抵达最高峰。 里面伸出一只紫色的拿着巨型太刀的巨手，自上而下斩出了那一刀。 那代表着雷电将军武艺的极致，尘世间最强之矛的那一刀——「无想的一刀」！ “不！” …… “呼……呼……不愧是九条家的大将，实力果真不容小觑。 是我败了……” 虽然挑战失败意味着身死道消，但同志先生心里却并不感到恐惧。 因为那梦寐以求的「极致」，他即将见识到了。 其实九条裟罗和友人君的战斗在外行人看来并不精彩，双方都是雷元素神之眼的持有者，皆是讲究雷霆一刹，一击必杀。 战斗的胜负就在一瞬之间，外行人当然看不出门道。 左汐当然也是外行人，所以他什么也没看出来，只看到双方架势摆了半天，然后一阵雷光闪过，同志先生就跪了。 “我们皆是追求一击必杀，但这场战斗也不应当结束的如此之快。你在保存实力……为什么？” 九条裟罗虽胜，但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御前决斗这样神圣的仪式，对方居然以自己为对手还不竭尽全力……这让她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 “九条大将误会了，刚刚那一击已经是在下的全力，你觉得我在保存实力，实际上只是为了节省体力，所以尽量追求一击致胜而已。 只是没想到九条大将也同样精通此道……说道保存实力，大将你才是还有很多招式没用出来吧？ 是为了配合在下一击制胜的想法吧？真是从容啊，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明明是性命关天的大事，友人君说出来却像是普通切磋一般。 “保存体力……你果然……” 像是早有猜测一样，九条裟罗对万叶友人的目的已经明了，以这人对武艺的追求，会痴迷于那极致的一刀也不意外。 想到这里，九条裟罗心中的不满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赞许和惋惜。 赞许的是对方的精神和为了武艺不惜殉道的意志，惋惜的是这样一个人即将永远的消失。 “嗒，嗒，嗒……” 木屐落地的声音响起，雷电将军自天守阁上踏空而下，天地间只剩下这嗒嗒的声音。 还未出手，友人君便已经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不愧是尘世七执政之一，不愧是世间武艺的极致者……此等压迫感几乎要让他难以起身。 “你，很不错……我认可你作为武者的所为。 然，决斗已败，规矩不可毁。 吾将赐予你极致的一刀，作为对你的认可。” 雷电将军的眼眸闪过紫光，语气姿态明明没有任何改变，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的异样感。 非要说的话，眼前的神明大人更加生动了。 “多谢将军大人成全，就让我见识见识……那无念无想的致胜一击吧！” 空气中的雷元素力开始变得狂躁，元素浓度也在不断飞升……天地都在回应那无念的技艺。 飞鸟落足，走兽寂静，万事万物仿佛有了预感一般安静了下来，以无声的韵律组成了殉道者的挽歌。 所有人屏住呼吸，共同见证着那挑战者舍身的绝响。 雷光闪烁，雷电将军从刀鞘之间拔出了「梦想一心」。 剑鸣声响起，高天之上闪过一道裂缝，深邃的恶耀之眼赫然显现。 “无念，断绝！” 那一刀声势浩大，那一刀令天地失色……那一刀，无可匹敌。 …… 根据出刀时的心情，意志，以及出刀的对象，「无想的一刀」亦有不同。 而这次，影抱着认可的心态挥刀，即便对象是人类，危机不达巅峰，但也不可小觑。 威光集中向着挑战者倾泻，尽可能的避开了围观的高官。 旁人看着浩大的场面战栗，作为直接迎击的友人君反而冷静了下来。 躬身，握柄，目视前方。 “森罗一刹！” 出刀，刀光擦过那最强一刀，很是干脆的化为虚无。 结束了…… 友人君心想，这就是他最后的一招了，没想到面对神明时会是这样的无力，甚至减缓势头都做不到。 真是不甘心啊…… 于是，他闭上了双眼。 “睁开你的双眼，同志。 凡人未必不能企及神明，接下来，我将向你展示我那超越神明的造物。 前不久才听过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友人君睁开眼睛，落入双眼的是左汐那自信的背影。 只见他再度张口，吐出的话语与那天如出一辙，重叠在一起在他脑海中回响。 “那一刀，未必不可企及…… 最高权限解放……出来吧，【盖波加】！” 机械的声音响起，左汐身前空间门大开，与空中那恶耀之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是神明与凡人的对峙，那是独属于人类的史诗！ 第112章 炸了天守阁 刀光落下，直指地面上那两个妄图挑衅神明的身影。 “以雷霆的威光，斩灭尔等的妄念。” 神明高高在上，俯瞰着妄图动摇神座的凡人。但封闭自身的神明又怎能知晓那独属于凡人的伟大造物？ 盖波加尚未完全显现，那寂灭的一刀便已落下。 天地间被紫色的雷光填满，视野中唯有一片苍茫。 声音消失，万籁俱寂，耳边只剩尖锐的嗡鸣之声。 不是天地真的寂静，而是人们的耳朵无法承受那划破时空的剑鸣，陷入了短暂的失聪状态之中。 左汐早早的拿出耳塞给自己戴上，还很贴心的给同志先生也准备了一副。 不过同志先生现在资料呆滞和震惊，好像没工夫理他的样子。 雷光散去，众人缓缓睁开双眼，雷电将军眼中的紫光消散，自信回头。 她向着天守阁走去，头也不回的向着下方的官员下令。 “与这两人有关的一切，不得追究，都退下吧。” 此二人虽也是失败者，但精神可嘉，直面雷电而不畏惧。不予追究是雷电将军给予凡人勇气的嘉奖。 “将，将军大人……” 回应指令的不是往常那声干脆利落的“是”，而是极少出现在九条裟罗身上的迟疑……以及不可思议。 “何事？” 感觉到九条裟罗语气中的不可思议，雷电将军转身询问。 可这一转身她就明白那不可思议的语气是因何而起，也明白笼罩周身的阴影是为何物了。 巨型的机械不知何时完全呈现在了天守阁前，巨大的身躯遮天蔽日。 机械与人类一样拥有四肢，但每个肢体却又不尽相同。 右肩的大型装置型似蜂巢，“房”与“房”之间的夹隙流淌着赤色的鎏金。右臂呈拳，护在胸前，就是它挡下了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击。 关节处的机械结构不时散发出阵阵冷却液挥发的蒸汽。整条右臂无处不在宣示着它身为【弑神之枪】的暴力。 左肩扛着数个巨大的圆筒状器具，虽有些超出影的认知范围，但大致可以猜测是某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左臂不再是类人手结构，而是替换为巨大的炮筒。外表上来看，左臂的炮筒结构并不复杂，简单到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远程火力武器。 只是那口径……简单粗暴的巨型口径实在难以让人生出反抗的念头。 双腿的结构更为简单，几乎都是由装甲以及原理未知的动力泵构成，几乎舍弃了所有进攻的能力，用以负载整具躯体那难以想象的重量。 胸口处的结构最为复杂，裸露的传输管道以胸口中心连接至四肢，用以提供机体的能源，在哪个位置，影能感觉到熟悉而又庞大的能量。 除此之外，类似右肩的鎏金规则的附在动力炉周围，同时被几个影完全看不出功能的装置所控制住。 整台机甲就这么呈现在影的面前，巨大的冲击让她忽略了另一个至关重要的事——这台机甲，毫发无损。 不予追究确实是神明的恩赐，但这种恩赐，左汐他不需要。 “那么接下来，永恒的神明啊，试着接下这来自凡人的一击吧！” 随着左汐的指令下达，盖波加下肢一阵变形，将机体固定在了原地。左臂抬起，动力炉疯狂运转，给左臂的炮筒积蓄能量。 炮筒对着天空上的神明，能量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 “轰！” 能量球一离开炮管就飞速膨胀，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一瞬间，她换持薙刀，神装上身，以全盛姿态来迎接这一足以对她造成威胁的一击。 光球接触到影的一瞬间便猝然炸裂，能量的威势被影阻挡之后却并未衰减，而是呈扇形往影的身后散开。 一时间硝烟大起，火光四射，以影为起点，后方扇形区域的一切都化为了焦炭。 好在这一击的角度自下而上，没有对地面造成太大的损害。 否则天守阁所在的整个峭壁都将被夷为平地。 但即便如此，稍微高一些的建筑也难逃被毁灭的命运。 就比如天守阁，在这一息之间就被轰掉了整个上半区域，也就是影的住所。 可怜的土妹子，没有住的地方，只能在地上哭哭闹闹好可怜。 浓烟久久不能散去，九条裟罗担心将军的安危，不顾劝阻执意要去搜寻。 在烟雾之中，九条裟罗找到了衣不蔽体，瘫坐在地上的雷电将军，而那台巨型机械以及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早已不知去向。 “将军大人！” “无碍，身体机能有些受损……带我回天守阁吧。” 九条裟罗不知道将军作为人偶的事，以为将军大人受了难以治愈，甚至连行动都做不到的重伤。 但实际上，只是人偶的机体被打坏了一些而已。回天守阁，她自己修复一下就能恢复行动能力。 大意了啊。 影本有机会躲开那一击，但武人的骄傲让她放弃了这个选择。 凡人的一击，神明哪有避开的道理？ 但她也着实没想到这一下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功率要是再大一些的话，这个躯体短时间就很难修复了。 真没想到啊，凡人竟然真的能做到这一步。 超越神明，居然真的一点也没夸张。 武艺果然没有尽头，下次……我不会再大意了。 “好的……将军大人，要下达通缉令吗？” “不需要，那种东西已经没有意义了。” 就目前看来，对方大概是没有覆灭稻妻的打算。那就放着不管吧。 说句不好听的，也没办法去管了。 “将军大人，您没事吧！” 确定安全之后，一众高官才姗姗而来。 各自脸上的表情不尽相同，但却都有一种难言的凝重。 这稻妻，怕是要变天了。 …… “万叶小友，你果然还是来了啊？ 别看了，咱该走了。” 找到在一旁暗中观察的万叶，左汐解除伪装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后者吓的一激灵。 好在他的鼻子比他的身体先反应过来后面的人是谁。 他转过身来，果然看到了一脸笑意的左汐，以及满脸复杂的友人。 “左汐先生……你……您究竟是什么人。” “我？我区区一介商人嘛。 不过，偶尔也会做一些小研究……这也很正常吧？” 第113章 别过 “就此别过吧，二位之后有何打算？” 带着万叶二人来到荒野的安全地带，这里没有追兵也没有任何官方人士。 他先前显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有些匪夷所思，所以他也不指望能继续获得这二位的信任了。 这也没办法，他一不小心玩嗨了。本来是打算挡下那一刀然后立马开启伪装救人逃走的。 但当他真正现在雷神的面前时，他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想要试一试的想法。 于是乎，他还是没忍住把盖波加完全体叫了出来，跟雷神互相过了一招。 不过在他看来这一次玩的很值，任何实验都要有足够的数据支持才能有确切的认知。 他盖波加的战绩实在太少了，以至于他知道自己现在大概很强，但不知道具体有多强。 经此一役，他已经了解到自己大致的实力水平了。 防御力方面他有所预期，毕竟盖波加身形笨重，建造之初就是打算当成移动堡垒来使用。于是在防御方面他花了很多心思。 第一道防御，就是立场防御，巨大的身形总有足够支持大型立场防御装置的空间，也就是胸口的那些奇怪装置。 这道措施可以隔绝大部分的冲击和能量形式的进攻，顺带可以抗干扰。 第二道则是空间防御，在机体表面覆盖反向的空间，任何攻击基本都会化为无形。 这是他专门针对天理设计的防御系统，不然人家从内部瓦解你，你根本没有办法。 除此之外附带的物理防御力，除非能达到切开空间的地步，否则都会无效。 其实到这里，整个提瓦特已经没有多少攻击能破盖波加的防了。 但偏偏，「无想的一刀」满足以上的两个条件，刚好能达到破防的效果。 所以左汐做了第三个防御措施，那就是岩之神的神之心。 是的，左汐把自由之神的神之心给取了下来，换成了岩之神的。 这样子一来，在三重防御的覆盖下，盖波加基本已经算的上是「绝对防御」了。 至于原先的自由之神的神之心，则被他安在了【天父】上。 原因也很简单，天父性能拉胯，所以左汐干脆舍弃掉所有的防御转而专堆攻击。防御不足的部分就用机动性来弥补。 别问为什么不把所有神之心都安在【盖波加】上，他也想啊，可惜的是，散热这一块没有很好的解决方案。超过一颗神之心的功能会使得机体过载。 预想中的解决方案也不是没有，只要有了女皇大人的神之心，散热就不成问题，到时候别说两颗了，就是把全部都安上又能如何？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难以解决额的问题。 那就是这样做太浪费了。 神之心的叠加并不会带来质的突破，它本质上也只是带有特性的能源供给而已。 除了补足一些短处之外，安装复数的神之心没有任何意义。 与其浪费珍贵的神之心换取那有限的提升，不如增加底牌的数量。 两相配合的效果绝对比单一的小幅度强化来的有用。 扯远了，总之目前的情况就是，左汐他玩嗨了，把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信任给嚯嚯掉了。虽然最根本的目的已经达成，但想要靠这两人再接触反抗军就有些不现实了。 “左兄，还是得多谢您的搭救，否则我这友人今日就……” “无需多言，你们不也救了我吗？现在扯平了。” 左汐摆摆手，出口还是那套说辞。反正不管怎么着，就这样吧。 “……” 万叶一脸无语的看着左汐，你这还需要人救？那群野伏众能把你怎么样？ “先生别开玩笑了，那种情况，即便没有我们，先生应当也不会有任何事情。” 虽然很无语，但万叶的措辞还是十分委婉，没有直接点破。 “哈哈哈哈哈……不说这个了，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万叶小哥你没有露脸，幕府应当不会对你怎么样。 但同志他就不一样了，这稻妻境内能有他立足之地的地方可不多。” 万叶没有戳破，左汐也一笑带过，把话题又拉回了最初的问题上。 抛开一切不谈，目前的状况就是，他们两个在稻妻很难有容身之所了。 “这……先生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对方实力通天，想必门路也不少，一路下来也没有感觉到任何恶意。 有意接近自己二人虽然一定有他的目的，但既然没有恶意，那也不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他确实找不到合适的去处，不如先听听对方的想法。 “我的建议吗？我有三个建议，就看你们二人如何抉择了。 第一，去反抗军，若是说稻妻还有哪里可以容纳你们，那就只有反抗幕府统治的反抗军了。 第二，你们可以去离岛碰碰运气，等候一段时间应该会有所转机。 第三，加入我，我能护你们周全。” 第一条自然不必多说，第二条指的当然是「死兆星」号，第三条纯粹就是左汐给他们的一条后路。 卸磨杀驴不是左汐的作风，你来我往生意才能长久。 万叶陷入沉默，这三个选择着实不易抉择。 反抗军那边……说实话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去处，但他并不看好那边的状况。 做些帮衬倒是无所谓，但要彻底绑在一条船上的话，说实话他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选择。除非眼前这位也加入反抗军……不然难有胜算。 离岛那边，未来太过不明确，只是可能有转机而已……不过说实话，这种不确定的未来更适合他这样的浪人。硬要说的话，这三个选择中，他最倾向这个。 第三条嘛，看起来还不错，但久居人下不是他们的性格，此人虽没有恶意，但心思深沉，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挚友，你觉得呢？” 万叶十分熟练的甩着锅。 既然自己难以抉择，那不如把选择的权利交给挚友。 “嗯？我？哦哦，那个，我觉得跟在左先生身边就挺不错的……不过你应该更想去离岛那里吧？ 如果我猜的没错，同志说的转机应当是从别国驶来的船只，机会也应该指的是逃离国外的机会吧？ 说实话，我觉得这样也挺好，去别国游历一番，见识一下其他国家的技艺……见识到那一战之后，我才理解到自己有多渺小，武艺的道路永无止境，只待在稻妻是很难有提升的。” 虽然一直在神游，但友人君多少还是听进去了二人的交流。同时他也很了解自己的挚友万叶，知道他最可能倾向哪种选择。 对他而言，第二和第三都可以接受，既然如此，不如将就一下万叶吧。 “如此，我们就去离岛吧。左兄，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第114章 左汐，你真该死啊! “哎呀呀，这可真是不得了呀……有多久没见你这样狼狈了？我想想，得有五百年了吧？” “神子，你来所为何事？” 正在打坐，等待机体自我修复的将军感觉到了那只狐狸的到来，停止了打坐的动作。 睁开眼睛，以毫无波澜的语气询问对方的来意。 “看见这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可是担心的很呢。 没想到我关心你，你就这个态度，真让人伤心啊。” 狡猾的狐狸一边偷着笑，一边假装抹着眼泪，语气尽是一副被负心汉抛弃了的模样。 怎么办，好想斩她一刀，但是现在斩不出来…… 左汐的那一炮把雷电将军给打挂机了，现在是影在实时操控这具身体，以自身的神力来恢复。 也是机体受损的原因，她现在短时间内没办法挥刀了。 “居然没有动刀……伤的这么重吗？” 预想中的斩击没有降下，神子收起了玩笑的模样，神色之中带上了几分认真。 没有想到居然伤到了这种程度……那个执行官是不是强的有些过分了？ 看来找对方交易之前，还需要多做几重保险才行，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果是来嘲笑我的话，最好明天再来。” “为什么？” “因为明天就是将军，不是我了。” “……” 影的脑子是不是被打坏了？不记得她以前有这么伶牙利嘴啊。 “没事就请回吧，修复将军的机体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要继续冥想了。” 说完这句话，影也不管神子是否离去，闭上眼睛又恢复了冥想的状态，任由神子怎么捉弄也没有反应。 “真的又开始冥想了，看来伤的比我想象中还重……真是不可思议，这真的是人类能达到的高度吗？” 自家好友兼神明的实力她是心里有数的，本以为那人只是以那声势浩大的一击做为掩护撤离。 如今看来，自己倒是真的低估那人了。 自家神明会被人伤成这样……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很离谱。 有这种下属，至冬的女皇为什么还没统一提瓦特啊？ 说到底，那个神明究竟是怎么招到这样的下属的啊？在路边捡的到吗？什么样的待遇才能入职啊？在线等，急急急。 没人搭理她，神子一个人也无聊，拿出笔在刀鞘上画了个小乌龟之后就离开，回自己的神社去了。 接下来要想个办法合理的接触那个执行官，而且不能让他看出来自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万国商会的商人……该用什么样的身份接触才最不容易引起怀疑呢…… 八重神子目前拥有的关于左汐的情报很有限，只知道对方大概就是那个神秘的执行官，同时实力超乎想象，大概能猜得到对方的目的在于神之心。 其余的信息她一概不知。 其实也不怪她，左汐的那些谋划基本都只有那几个交易的神明以及内部知晓。 他的危险性也仅限于国家高层知晓，这种程度的情报无论是璃月七星还是骑士团高层，都没理由无条件向外分享。 能做到提醒一句危险至极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只能说，不切切实实的被坑上一次是没办法真正了解的。 可以说，明面上左汐能被外界查到的信息就这么多。 其实这也是信息差造成的结果，双方掌握的信息存在巨大的差异决定了神子注定会跳进左汐的坑里。 在她的眼里，左汐绝对不会想到神之心这么重要的东西会在她手上。 所以理论上，对方对她的了解应该仅限于那些基本信息，甚至除了最基础的戒备之外，完全不该花心思在她身上。 她知道左汐是为了神之心，但她不知道左汐知道神之心在她这里。 所以左汐大闹天守阁的行为自然而然的就会被她理解为找机会接近神明，然后突袭掏心窝子。 不过也不能着急，能让那个执行官妥协的东西不多，恰好那个传闻中的旅行者似乎就有这个分量。 她可以等到那个神秘的旅行者到来，然后再设计将她拉进自己的阵营，最后以旅行者为保险，神之心为交换条件迫使对方与自己合作。 十分神奇的，左汐和八重神子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把荧当成交换条件的方案。 “唉，真是累人啊，希望那个旅行者小家伙能有趣一些吧。” …… “哥哥，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在璃月的灾难结束之后，荧一直在主动追查有关深渊的一切，终于她接取到了一个相关任务。 一路下来，她认识了戴因斯雷布，知晓了左汐拍卖遗迹守卫的用意，与深渊使徒交手，终于在任务的最后，见到了深渊的王子，自己的哥哥——空。 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但在真正确认之后，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和委屈还是久久不能抹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躲着我！ “我找你找了这么久，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能一起面对的吗？为什么一直要躲着我！ 要不是左汐，要不是左汐告诉我真相，我连一丁点线索都没有，你究竟想干什么。 回答我，空！” 长久以来累积的情绪一下子爆发，荧几乎是含着泪水向空吼出了这句质问。 可空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开始问起了不相关的事。 “荧，你为什么和戴因在一起？” 戴因戴因戴因……你tm去和戴因过一辈子去吧！ 荧险些被空气出一口老血，气血郁结在胸口，差点两眼一黑就倒下去。 “你……你……你！” “空，我们又见面了。” 不要无视我啊喂！ 似乎是良心发现，空转过头稍微理了荧一下。 “荧，不要和那个执行官走的太近。 那个人……很危险。” 回想起第一台耕地机的眼睛在上方的空间爆炸的那副场景，空就觉得左汐这个人是真该死啊！ 自己的妹妹一定要远离这种阴险狡诈的爆炸狂才行。 结果荧的一句话把他哽住了，同样差点被气出一口老血。 只见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荧突然变得有些表情不自然，东看看西看看，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那个，你不是有事吗？要不你先走吧，咱们下次聊……” 左汐！你tm真该死啊！ 第115章 敌不动，我不动 空觉得自己要心肌梗塞了，他需要冷静。 “荧，我们的时间还很长……在「深渊」淹没神座之前，我与「天理」，有一场尚未完结的战争……” 强忍着悲痛的心情，空还是把这段话给完整的说了出来，不然他和荧的隔阂会越来越深。 “我知道，就是那个把我们分开的神……她也是我的敌人！ 空，我们可以一起面对，没必要用这种方式……” 荧打心底里不太能接受深渊，她同情坎瑞亚的遭遇，但无法认同深渊的做法。 “荧，现在的你还没办法理解……去见证吧，去抵达终点，在自己眼中留下这个世界的沉淀。” 说完这句话，空也不顾荧的反应，留恋的看了一眼之后，转身在「深渊使徒」的护卫下踏进了传送门。 再不走，他怕自己会犹豫，那是他的血亲，是这个世界上永远无法割舍的羁绊。 戴因紧追其后的追进了传送门，荧却没有追上去的想法。 那是她的哥哥，如果对方误入歧途，自己有义务将他拉回来。 在那之前，自己要先了解一切，才能有属于自己的判断。 “见证……左汐也说过这句话。 他们，究竟在瞒自己什么？” 荧留在原地沉思，眼中透露着委屈和坚定。 “荧……真的和左汐说的一样啊。 你的哥哥真的是深渊的「王子」殿下。 你，你别这么伤心，至少这次除了左汐提供的信息之外，我们还知道了「戴因」这条线索……” 派蒙小心翼翼的安慰着荧，生怕她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 “我很冷静，派蒙。我决定了，我要去了解一切，然后做出自己的判断。 到时候，无论是哥哥还是左汐，只要他们做错了，我就要负责纠正他们。 这是作为妹妹和挚友的职责。” 荧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若是之前寻访七国是为了找寻那个阻击了自己的神明以及找到自己的哥哥。 那么现在，她的理由就是「见证」。 去经历，去见证，去得到自己的答案。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荧拉着派蒙离开了遗迹，向着璃月走去。 “荧？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急？” 派蒙被拖着飘在空中，都不需要自己费劲飞。 “派蒙，你还记得戴因说的吗？那个第一台耕地机的眼睛……” “记得啊，怎么了？” 派蒙的脑子有一点转不过弯来，第一台耕地机的眼睛和她们回璃月有什么联系吗？ “戴因也在找那个东西，而且他知道那个东西在左汐那里。 坎瑞亚的「末光之剑」，他的实力绝对不弱，看他对战深渊使徒的样子就知道了。 我们要赶紧去提醒一下左汐，让他别大意。” 一边飞奔一边为派蒙解释原因，戴因的实力不弱，左汐如果太大意了的话，说不定会吃亏。 “哦！对对对。可是左汐他在哪里呢？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 去北国银行和那里的愚人众说吗？可是他们能联系的上左汐吗？” 派蒙明白了过来其中的原因，也觉得荧说的很有道理。 “他在稻妻，你忘了吗？上次信里说过的……而且派蒙，我们有左汐给的怀表啊。” 荧一脸无语，派蒙的小脑袋瓜子有时候就是这样，转不过弯来。 “哦哦，对哦……说起来你们还经常书信往来来着呢……嘿嘿，所以我们这是要回城里找纸和笔吗？” “没错，不过保险起见我们还是想办法早些去稻妻吧。” …… 远在稻妻的左汐此时正无所事事的在白狐之野晃悠，这边狐狸不少，地狐神像更是众多，除此之外，这里的巫女也很常见。 他在这里晃悠，就是给那只狐狸观察自己的机会。 理论上来说，那只狐狸不可能知道自己知道神之心在她那里，那么对方迟迟不肯接触，大约是被自己展现出来的实力给逼得不得不谨慎。 他猜测对方是在等待一个契机，但他不知道这个契机究竟是什么。 “滴滴，滴滴……” 怀里的终端响起，左汐拿出来一看，发现是荧的来信。 “荧啊……前段时间「死兆星」已经开始返航，算算时日，也差不多到了对方来稻妻的日子了……等等，难不成？” 左汐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为什么神子会不主动接触他了。 对方确实在等待契机，而这个契机，大概就是荧。 嘁，明明自己也可以的…… 左汐误以为神子还是选择了旅行者来解决一切，心里不禁有些不满，明明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不对，这个道理那只狐狸不可能不明白。对方肯定也知道一些自己和荧的关系。 这样即便选择荧作为人选，也不太容易绕开他…… 想到自己曾有过拿荧换神之心的想法，又想到对方在游戏里拿神之心交换荧的做法……不会吧？ 对方莫不是要拿荧来跟自己做交易吧？ 左汐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荒唐，但偏偏放在当下的情况却十分合理，而且那只狐狸完全有可能这么做。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着急了，等荧过来再说吧。先看看信里写了什么。” 从小型接收装置里拿出荧的信，左汐就地阅读了起来。 “要我小心一个身着奇装异服，戴着半脸面罩的星星眼……戴因吗？ 也是，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那应该也已经和空见过面了。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叫荧小心我，也不知道荧有没有听他的。” 左汐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却也没太担心。 毕竟，既然都知道写信提醒自己，而且看这字迹还挺急的，应该是一分开就找纸笔给自己写信了。 罢了，既然神子那家伙选择按兵不动，荧也即将来到稻妻，那自己就趁这个时间去做点其他正事吧。 比如，去神里家逛一逛？ 勘定奉行早在一开始就脱不了愚人众的手心，在天守阁事件之后，柊慎介那个老东西更是一点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天领奉行九条孝行那个老家伙一开始还抱着相互利用的心态，假模假样的合作，实际上根本不把愚人众放在眼里。 但同样的，那次事件之后，九条孝行那个老东西的傲气就没了，整个人就像是突然老了二十岁一样。他心里清楚，天领奉行已经彻底是对方的玩物了。 这几天对方似乎是转变过了心态，变得谄媚了起来。但说实话，左汐觉得他一开始那副桀骜不驯的姿态更有意思。 解决了两大奉行，最后还剩一个社奉行出淤泥而不染可不行，左汐要把它也收入囊中。 第116章 白鹭公主 “来者止步，前方私人领地。” 宏达像往日一样守在神里屋敷外，负责着这座宅邸的安全事宜。 今日，他同往常一样巡逻，却见着一群统一制服的人接近，来者不善，气势汹汹。 宏达身为三奉行之一的「社奉行」的护院，眼力自然比寻常武士好上许多。 走在前面的是一男三女，那男性戴着一只奇怪的面具，看起来应该是这一伙人的领头。 三位女性则气质大相径庭。 男性左边的那位娇小少女坐在一个奇怪的人偶身上，不知道是不是行动不便。整个人的气质如同冰山一般生人勿近，与那娇小的身体形成了极大反差。 右边的那位女性看起来要平和许多，但却一直带着眼罩，眼罩间隙中也可以看到对方的双目一直紧闭，大抵是有视觉障碍之类的吧。 至于最后一位女性，则是直接把目中无人四个字写在了脸上。目露不屑，气势凌人。 见状，宏达出言制止，同时把手放在刀柄上以示警告。 对方人多势众，但这不是他退缩的理由，守护神里屋敷，是他宏达的职责。 “武士先生莫要误会，在下至冬使节，特来拜访社奉行大人。” 领头的男子拿出相关文件表明自己的身份，同时出言解释自己的来意。 “原来是使节大人，失敬。 奉行大人平日公务繁重，请先跟在下去找斑目先生吧。” 确认文件之后，宏达放下了扶在刀柄上的手。 他作为神里屋敷的护院，高官之间的相互往来见的不少，属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只不过多数都会选择在木漏茶室会面，这直接找上神里屋敷的还是不多见。 “呵，神里家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吗？” 罗莎琳一点不惯着对方，想到什么说什么，目空一切的态度没有半点隐藏的想法。 “好了，罗莎琳，别为难人家了。 这位武士先生，请带路吧。” “嘁，虚伪。” “……好的，请跟我来。这些，士兵不能入内，还请大人理解。” 宏达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平日里那些个高官见了他，虽没这么直白，但那种轻视自己，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态度他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一开始还有些不忿，但经历的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只不过平日里那些人碍于奉行大人的面子，表面上至少还装的像模像样。像这般直白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无妨，你们原地待命。” “是！” 一众愚人众士兵异口同声，有序的在神里屋敷两旁列成队列，只留出大门宽度的通道。 “多谢理解，使节大人，这边请。” 得到肯定的的答复后，宏达将四人领进了神里屋敷。进门前还看了留下的军队一眼。 来者不善啊。 一进门，左汐就注意到了神龛旁边的巫女。 由于声望任务的缘故，左汐经常往神里屋敷跑，他对这里比对在至冬的住所还要熟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神里屋敷的巫女应该不是这个发色。 呵，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啊，居然用这种方式……这狐狸果然精于算计。而且，还很恶趣味，居然假扮成普通的巫女来接近他，真是太可恶了。 “使节大人，那位是鸣神大社的巫女。 社奉行负责祭祀和娱乐庆典，与神社有多番联系的地方，因此这里会常驻一位巫女以便两方的沟通。” 一位穿着和服的男性迎着几人走来，这人眼力极佳，见左汐在往那个方向看，于是便出言替对方讲解。 “斑目大人，这几位是至冬的使节，想要拜见奉行大人。”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宏达，你回去吧。 在下斑目百兵卫，是这社奉行的代行。 奉行大人公务繁重，在下替奉行大人处理一些杂事。 几位大人，这边请，先在府上歇息，我马上告知奉行大人。” 遣退了宏达，斑目百兵卫接过了招待的任务。 代行并非单一职务，只是这斑目所负责的事宜恰好负责各项杂事。 “杂事，你是说接待贵客是杂事吗？小子，注意你说的话。” 还是得罗莎琳，唱起红脸来气势惊人，角度刁钻。她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尽可能的刁难别人，这种事情她算是本色出演，没有一点难度。 “这，使节大人言重了。杂事指的当然是通报，有资格接待各位贵客的自然得是家主大人或是小姐。 只是家主大人因公外出，没料到各位贵客的登门，只得委屈各位屈尊等候一会儿了。” 话里话外都是客客气气的，但在场所有人都听出了对方是在点出他们没有提前告知，直接上门的失礼。 “斑目先生，可不能向贵客说这种话啊。 哈哈哈，各位客人还请见谅，这家伙平时官话说的多了，有些收不住嘴，我替他向各位道歉了。” 在罗莎琳即将发作，左汐已经做好对接下来的事充耳不闻的时候，一道爽朗的声音从府内传来。 左汐闻声望去，见到了一位身穿红黑色马甲的金发男子。 “蒙德人？没想到你们奉行所还收外国人啊。” 依旧是罗莎琳，她一看见蒙德人就来气，火力迅速转移到了托马的身上。 “各位贵客，在下神里绫华，兄长回来之前，便由在下接待各位，如何？” 托马背后，优雅高贵的「白鹭公主」神里绫华款款走来。 手中拿着折扇，仪态端庄得体，姿态优雅高贵，一言一行都散发了幽冷清高。 这便是神里家的大小姐——神里绫华。 “久闻白鹭公主大名，今日一见却是比传闻更甚。 坊间流传不及大小姐十之一二啊。” 进来这么久，左汐终于开口了，罗莎琳见左汐结果话题，冷哼一声后也不再继续开口。 反正唱红脸的任务暂时结束了，接下来的战场交给莫塔尔即可。 “使节大人谬赞，请进屋，小女子已备好茶，待各位品尝。” 让过身位，引着众人进了社奉行本部，一一为众人沏茶，礼仪姿态没有一点失礼的地方。 第117章 棋局 “神里大小姐果真如传闻那般风姿超绝，这茶道的功夫即便是在下一届外行人也能看出不凡。 久闻茶道、剑道、棋道殊途同归，皆是修心之法。观小姐的茶道，亦可窥见小姐剑道和棋道的风姿。 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成就，实在令在下佩服。在下这般年纪时，还不知道在哪里漂泊呢。” 对，物理意义上的漂泊。 “先生谬赞，茶、剑、棋，在下确实有所涉猎，但还远称不上有什么成就。 若先生感兴趣，且不嫌弃小女子技艺生涩，稍后可手谈交流一番。” 神里绫华现在的战术就一个字——拖，她能看出来眼前这人的身体素质一般，反应方面也不像是受过长久训练的样子。 所以她对剑道闭口不谈，转而邀请对方在棋艺方面切磋一番。 下棋，需要耐心，更需要时间。通过一个人下棋的姿态，基本可以看出这个人的一些性格。 同时，手谈两三局，若是她有意拖延，支持到自己哥哥回来应该不成问题。 棋道方面，若是双方棋逢对手当然最好;若是对方未曾涉及，她也可配合对方的步调；即便他真的是个棋道大师，自己也有信心不会短时间落败。 早在几人上门之时，她就通知终末番的成员去通知她兄长了。在兄长回来之前，自己要尽可能拖延时间。 其实一般遇到人情来往或是高官拜访，基本都是她出面解决，很少会通知身位奉行的兄长。 但这次，她隐隐察觉事情不对，直觉告诉她，这些人不是她可以应付的。 其实神里绫华的直觉很准，但又不够准。这些人确实不是她能对付的，但也不是她兄长可以对付的。 更准确的说，整个稻妻就没人能把这伙人怎么样。 “在下对稻妻的棋艺规则不太了解，不过既然神里小姐邀约，又怎有拒绝的道理？” 放下茶杯，左汐很干脆的答应了神里绫华的邀请。 即便他对神里的想法心知肚明，但也不碍事，下棋是对方拖延时间的战术，同时也给左汐创造了两人长时间接触的机会。 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两人移步棋室，其余三人不感兴趣，就在茶室继续喝茶享用点心。 “神里小姐认为，这棋局应当如何？” 左汐落下一子，不能说是烂，只能说即便是刚学棋不久的孩童看了都会发笑的程度。 果然不会下棋么，很好，配合对方的步调把战局拉长。 这对棋艺高超的神里绫华来说并不难。 棋，不可能次次棋逢对手，但它作为社交手段，一边倒的局势显然是不得体的。所以贵族棋艺里，如何营造出势均力敌的场面也是必修之技能。 绫华当然也深谙此道。 她熟练的下了一手几乎无用，却在让人看开并不算坏的一手棋，简单来说，就是浪费一手的同时再给自己挖个坑，顺便让别人看了觉得这一手不好也不坏。 “棋局，当以一步观十步，预测所有的情况，然后选择最有利的一手。” 一边下着拖延时间的棋，神里绫华一边回答着左汐的问题。 刚才也说了，棋在贵族之间算是一种社交手段，自然在下棋的时候分心交谈也是十分寻常的事情。 “大小姐高见，在下亦是觉得应当合理预测对手的行为。 话说回来，社奉行因司掌事物的特殊性，在三奉行中是最为有民望，也是最亲民的一个。 不知大小姐可有考察过民生？” 双方交替几手之后，左汐话锋一转，把话题聊到了民生上面。 话题转折跨度之大，刚刚还是棋局，现在就变成了民生，中间没有任何转折过度。 但即便如此，神里绫华也是应对的毫不慌乱，回答起来亦是有条不紊。 “这是自然，不如说，这就是在下的工作。 兄长平日负责公务事宜，接待客人或是在民众面前露面的事都是由小女子操办。” 虽不知对方的意图，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甚至连情报也算不上。所以她也没多想。 “原来如此，帮助民众，出发点确实是好的。 只是这风险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左汐又落一字，瞬间将自己的局势拉入了一个十分危险的情况。 “风险……在下听不懂先生在说什么呢。 帮助民众又能有什么风险呢？” 神里绫华下子的手一顿，随即赶忙掩饰，落下一子将局势给拉了回来。 “唔，神里小姐认为在下的棋艺如何？” “……初次接触棋道，能懂规矩便是极为难得，先生的进步空间很大。” 神里绫华斟酌半天，没把话说的太明显。左汐这棋下的，真的是狗见了都摇头，简直是自己在往刀口上送…… 往刀口上送？这，莫非是…… 绫华回想起刚刚左汐的落子，屡次为保护一些无关紧要的棋艺而将整局棋拉入险境。 “神里小姐又认为，现在的棋局局势如何？” 左汐最后落下一棋，然后便收手，不再去管棋盘，而是抬起头来看着神里绫华。 “绫华小姐，这局势你应当看得清楚吧？ 以在下的实力能和小姐下这么久，你认为这是靠的什么呢？是靠在下那幼稚的棋艺吗？” 棋局中，左汐落下最后一棋，使得他这边的战局完全落入被动。因为即便是将军了，但对方也只需要极其简单的一手就可以反将一军，同时自己这方还会失去最后可以利用的棋子。 是将军成功，还是反被将死，决定权全在神里绫华手上。 看着眼前的残局，绫华久久不能落子。只要她愿意，马上就可以将死对面，也可以随便一手，等对方把自己将军。 可无论怎么选择都会有一方彻底失败，想要保全两方，唯有终止棋局。 这个时候，左汐一把将棋盘推翻，打断了绫华的沉思。 “只有足够的外力，才有能力打破这个棋局。” 第118章 与虎谋皮 此时，影向山上。 “宫司大人不在？” “是的，八重宫司大人有事外出，现在不在神社内。” 确认会面行程确实是在今天之后，神里绫人移步临时的会客室。 宫司大人邀他今日于影向山鸣神大社内会谈，但此时接待的巫女却说八重宫司不在神社内…… 排除自己行程有误以及八重神子忘了之外，就只剩下对方是故意的这一种可能了。 可究竟是为什么？是有什么事让自己必须这个时候来影向山？还是说是要让自己离开神里屋敷？ 调虎离山？不至于，自己在宫司大人那里应该算不上是“虎”。 恶作剧？这种类型的恶作剧对那位宫司大人而言又太掉价了一些，对方应该看不上这种手段。 “家主大人，小姐传来了秘报。” 在神里绫人百思而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位终末番的成员静悄悄的翻窗而入。 终末番是直属于神里家，更直接的说，是直属于神里两兄妹的忍者组织。 负责收集情报，暗中保护两人安全，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之类的。 自家妹妹很少会通过终末番联系自己，这让神里绫人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打开妹妹的密函看了一眼后，神里绫人立马动身下山。 那个执行官去神里屋敷了，结合八重神子放他鸽子这件事，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自家妹妹是被八重神子当成诱饵了。 她知道那个执行官的动向，刻意把自己引来，让自家妹妹单独面对那个执行官……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狐狸现在就在神里屋敷暗中观察那个执行官和自己妹妹的交锋。 被算计了啊…… 一下山神里绫人就看见了排列在两旁的愚人众士兵，这个架势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心中的焦急更甚，火速赶往神里屋敷，一进门就看见了那个与往日不同的巫女。 两人对视一眼，巫女捂嘴轻笑。 “别那么紧张嘛，你妹妹和那个执行官相谈甚欢呢。他们现在正在棋室里下棋，不信的话，你自己去看看咯。 不过……” 调笑了一会儿，八重神子给神里绫人指明了方向。 同时把食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示意对方不要多嘴。 “巫女小姐大可放心，在下就先去了。” 看对方这个样子，以及府上的气氛，自家妹妹应该没出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神里绫人也不再着急，整理了一下着装，朝着棋室走去。 由于本就是要去与八重神子会面的缘故，他这一身都是为正式场合会谈准备的，所以现在也用不着去换衣服。 步入棋室，里面自家妹妹与那位执行官相对而坐，二人中间放着棋桌。 但棋盘却被打翻在地，棋子散落了一地。 自家妹妹背对着自己，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那个执行官则在对面以平静的笑容默默看着她。 看到那位执行官的身形，神里绫人微不可察的顿了顿，随即背后开始渗出冷汗。 对方虽然戴着面具，但从身形上不难看得出，这就是那天大闹天守阁重伤雷电将军的那个人。 自家妹妹那天不在场，所以没有认出来，但自己绝对不会看走眼。 那个人居然是执行官…… 神里绫人第一次对稻妻的未来如此担忧。 回到现场，单从场面来，两人的棋局似乎不太顺利，和八重神子说的“相谈甚欢”相距甚远。 “咳咳……” 神里绫人适当的发出了不突兀，却能让里面的人注意到的咳嗽声。 “这位就是社奉行大人了吧？久仰久仰。 实在不好意思，在下对这稻妻的棋局规则不甚了解，方才输的有些急眼了。 让绫华小姐受惊，实在抱歉。” “兄长，您回来了。” 左汐将目光转向了神里绫人，神里绫华也很快反应叫过来，向自己的兄长问好。 神里绫人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对方的表情看起来有一些阴郁和忧愁。 果然是敌不过对方啊…… “无妨，能与家妹过上两手，对于初学者而言已经是不得了的天赋了。 绫华，你去吩咐一下后厨。 执行官先生，时间不早了，不如就在府上用一餐便饭如何？” 在心中感慨了一下之后，神里绫人想要接过与对方交锋的任务。没曾想一向听话的妹妹这次并没有听他的安排。 “兄长大人，我与这位先生手谈，如今恰有一些心得，还想继续与这位先生探讨一番。 用餐一事，让托马去准备吧。 说起来，茶水室里还有几位贵客，不如兄长大人先去做些接待如何？” 委婉的拒绝了自己兄长的好意，神里绫华觉得自己有必要和眼前这位执行官继续探讨一下。 对方说的没错，能维持如今的局势以及自己和神里家的下场，全凭雷电将军一念之差。 至今还没出事也只是因为那位大人的怜悯，或者说，懒得管。 但这样的局面终究会有一个结果，自己的行为是在反抗雷电将军，这就如同“将军”一般，是触及底线的行为。 她不认为大御所大人还会继续纵容。 而这种局面，唯有强有力的外部势力有可能打破，即便是与虎谋皮也不得不为。 但这件事，身为奉行的兄长大人却不便知情，至少不能与对方公开了说。 若是事情真的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大御所大人或许可以看在不知情的份上留对方一命。 两兄妹对视一眼，双方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定。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都是千金难求的事，既然如此，你们就在这里继续切磋吧。” 神里绫人微微叹了一口气，长大了啊…… 当年那个小丫头，如今也有自己的想法了。 只是这次的对手实在有些超格，得找个机会让她明白她面对的那个人有多危险才行。 不过这种事得有个合适的时机，那个时机很显然不是现在，起码也要等到把这几尊大神送走才行。 当下要做的是安抚好对方的情绪，如果可能的话，能打探一些情报是最好的。 第119章 名为神里绫华的诱饵 “哼，奉行大人可真是好大的排面啊。” 神里绫人一进茶室，还未完全落座，罗莎琳就已经开始了阴阳怪气。 虽然这的茶水点心都还算精致，但这些都不耽误她嘴上不饶人。 “实在抱歉，稻妻事务繁重，如今更是特殊时期，社奉行的工作量大大增加。 说起职务，执行官大人在至冬的职务怕是比我这小小的奉行要高的多。 每日要面临的事物想必也不会少，相信执行官大人一定能理解在下吧？” 神里绫人不着痕迹的化解罗莎琳的刁难，同时小小的讽刺了一下她。 自己事务繁重，确实不能像她这般无所事事，整日清闲自在。 “呵，公务繁忙正是你们无能的表现。 要是国家井井有条，哪来这么多公务？” “执行官大人言之有理，但毕竟国情不同，还望能理解一下。 说起来，此次四位执行官莅临寒舍，实在是令这府上蓬荜生辉。” 罗莎琳喜欢大型的社交场合，但对这种笑里藏刀的人很是讨厌。此时她也根本不掩饰对神里绫人的厌恶。 不过此行的目的不在此，虽然她也不知道具体的目的是啥，但看左汐和那个小姑娘待了这么久，大概也能猜的到他逐个击破的想法。 所以她们的任务就很简单了，拖着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直到左汐把事情办完。 双方此时的目的各不相同，罗莎琳她们想要拖时间，而神里绫人则是想着赶快把他们几个送走。 但很无奈的是，双方都得等棋室那边的两人结束。 又过了好一会，后厨的饭菜已经准备完毕，棋室里的两个人也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莫塔尔……不，左汐先生可真是个有趣的人。 如此多的经历，实在让在下很是向往啊。” “哪里哪里，神里大小姐的技艺也是让在下钦佩不已，没想到花花草草，茶道剑道，能有这么多的学问。” 没人知道这两个人在里面聊了什么，只知道他们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像是结识多年的好友一般。 罗莎琳暗自观察了一下几人的表情，神里绫人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但奇怪的是，桑多涅和哥伦比娅两个人一点表情都没有，像是根本不关心。 哥伦比娅还好说，这个人本就是这样的性格，但桑多涅居然也只是稍微看了一眼之后就不再继续关注。 这就很离奇了。莫非这两人现在不和？ 略微思索一下之后，罗莎琳恍然大悟。 她不了解左汐，但桑多涅肯定了解。既然她没有任何表示，就说明这个神里家的大小姐没有任何威胁。 这代表眼前这两个人都是在逢场作戏，做给外人看的。 这么短的时间，居然真的让他得手了。 即便是亲眼所见，也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那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家主，各位客人，菜已经上好了。” 众人在托马的带领下进了用餐的地方，一顿饭吃的可谓是宾主尽欢，十分和谐。 先前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临走时，左汐和神里绫华单独互相告别。 “绫华小姐，再见了，到时候我们不见不散。” “嗯，我很期待那一天。” “奉行大人，此次拜访来的仓促，未能准备好拜礼。 下次见面在下一定奉上厚礼前来。 走吧，回离岛。” 道别过后，左汐下令让驻守的愚人众士兵打道回府，众人在愚人众士兵的保护下，浩浩荡荡的朝着离岛前进。 “绫华……” “兄长大人不必多说，绫华心里有数。 时间不早，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目送众人远去后，神里绫人叫住自家妹妹，本想交代她一些事情，让她不要大意。 结果神里绫华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他才刚说两个字就被对方打断，随后趁他还没注意，找了个借口迅速回房了。 “……唉，真的长大了啊。 那么，宫司大人，现在可以谈谈了吗？” 看着绫华离去的方向，神里绫人感叹一声之后便转头面对着一直待在神龛面前的巫女，也就是八重神子开口。 不论如何，他都需要一个解释。 “嗯？好啊，谈什么？” 摇身一变，小巫女变成了一个穿着奇特巫女服饰，粉色头发，垂着两只粉色狐狸耳朵的女人。 这便是鸣神大社的宫司，当代雷神的友人兼眷属——八重神子。 “谈一谈你让我前去神社，自己却伪装在此的事；谈一谈你趁我不备，引我出府，然后让绫华独自面对那些执行官的事。” 神里绫人面色平静，言语并不激烈，却十分坚定。 他不好怪罪八重神子什么，毕竟对方是整个神里家的大恩人。若非方面宫司大人力保，神里家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但他深知八重神子不是个省油的灯，面对她的时候绝对不能太过老实，合理的换取利益才是最为安全的接触方式。 这样不仅是为了获取利益，也是在体现自己的价值。 没有价值的棋子，不管何时被抛弃都不奇怪。 就如同这次一样，诱饵，是有被舍弃掉的可能的。 况且，这次对方的行为确实是有些越线了。他们神里家虽然没什么能力和鸣神大社扳手腕，但要一个说法的权利还是有的。 “哎呀，你着什么急啊。 你妹妹现在不是也好好的吗？而且，我看她和那个执行官的关系还挺不错的哟？” 八重神子避重就轻，就是只提结果，丝毫不提过程的风险。 “……那可是直面神明的存在，绫华她还没有这种经验。” “现在不就有了吗？总之，结果是好的就行，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兄妹俩的。” 神里家的作用和功劳都不小，若非必要，八重神子也不想把这么好用的两人当成诱饵。 但情况不容乐观，她迫切的需要了解左汐的态度，一时间她也找不到足够分量的诱饵，只能出此下策。 不过好在收获是十分丰富的，至少她了解到左汐的态度倾向于用更常规的办法解决问题，而非暴力平推。 游戏难一些没什么，怕的就是别人不给你进行游戏的机会。 唉，说来也是悲惨，明明是自己的主场，却得这般如履薄冰。 但也没办法，绝对的暴力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存在。 第120章 提前到来的荧 “莫塔尔，你真是把执行官的风气给带坏了啊。 我可不记得执行官是那种喜欢成群结队的人物。” 回到离岛，左汐见到了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那句话的主人从语气就能猜到，一定是我们的雷大炮同学。 所以这个意料之外的人当然不是散兵，而是旁边的派蒙和荧。 一下子，左汐的脑袋没转过来，这两个家伙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从行程来看，「死兆星」号应该没这么快回稻妻才对。 “你们自己聊吧，别指望我会加入你们的团体。” 不得不说，斯卡拉姆齐虽然有些狂妄，而且很看不起自己的同僚。 但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象中那样目中无人，至少正常的交流还是没问题的……如果忽略掉他那一句话能带十根刺的说话方式的话。 “是这样的……” 待散兵离开，荧开始向左汐解释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 时间回到荧和派蒙来稻妻之前。 “荧，我们坐愚人众的船去稻妻真的没问题吗？” 一开始听到荧这个提议的时候，派蒙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荧是不是疯了。 刚冒出这个念头又突然意识到好像没有任何问题，倒不如说，坐愚人众的船才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也疯了。 后来她干脆就不想了，既然荧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问题吧。 但真的到了这一天，她还是觉得怪怪的，于是才有了刚刚的问题。 “应该没问题吧？我们蹭愚人众的东西蹭的还少吗？ 相比你吃的那些大餐，我觉得蹭一趟船反而不算什么了。” 荧打心底里觉得无所谓，若是一开始她还为使用左汐带来的便利而有些迟疑的话，现在她已经完全适应了。 更何况，多载一个人也不会多太多成本，和派蒙蹭的伙食比起来，这几乎没有任何花销。 “而且，愚人众的船是最好的吧？去稻妻要经历雷暴，能通过那雷暴的的船只不多，我觉得左汐的技术会比较可靠一点。” 荧看派蒙好像不太能接受的样子，于是反过来开导她。 “你说的好有道理，左汐的技术确实让人安心。 从安全上来讲，这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 派蒙本来就快要不想纠结这些事了，荧一开导，她就顺势把所有问题都抛在脑后。 “又是你们？上次大发慈悲放过你们，结果现在又来找死了吗？ 别以为有莫塔尔给你们撑腰我就不敢动你们。” 一上船，二人就听到有人高高在上的说着很气人的话。 说这话的人正是与荧和派蒙有过两面之缘的【散兵】。 “是你！【散兵】！你怎么会在这里！” 派蒙一脸震惊的问道，一点也没察觉到自己的问题有多离谱。 “……这是我的主舰，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倒是你们，跑到我船上来，是来自投罗网的吗？” 傻里傻气的派蒙差点把散兵给逗笑了，这个小家伙的脑容量想必不会太大。 “对，对哦……啊？这是你的船？” 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问题所在，派蒙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震惊于她们要去往稻妻的船的主人是【散兵】这个事实。 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哪里来的这么多震惊。 散兵也懒得去管这家伙了，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不如直接问问旁边的荧，这样效率还比较高。 他转头看向荧，希望对方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其余愚人众士兵上也不是，只能假装没发现这里的问题。 只要执行官没亲口下令，他们就权当没看见。 一边是执行官，另一边持有执行官的徽记。无论怎么帮，最终遭殃的一定是自己。 “我们想借用你的船去稻妻，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 荧对眼前这位执行官很忌惮，他给她的感觉和【公子】以及【女士】不同，这个人十分危险。 不知道左汐的面子还好不好用，上次遇见对方就因为左汐的原因放了自己一马。 这次自己闯进了对方的地盘，她不敢保证对方还会放过他们。 “哦……是去找莫塔尔吧？ 哼，那就随便你吧，别来打扰我。” 他不屑于去结交这个旅行者，他拉不下这个脸。 但是如非必要，斯卡拉姆齐也不是很想和这个旅行者交恶。 对方和莫塔尔的关系似乎不错，在计划完成之前，得要稳住莫塔尔才行。 …… “就是这么一回事。” 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左汐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斯卡拉姆齐这家伙居然真的会耐下性子与荧和平共处。 看来那个实验对他而言真的非常重要啊。 “既然如此，你有什么打算吗？继续面见神明，还是说先在稻妻玩一阵子？” 荧的提前到来有些超出左汐的预料，不过也仅此而已了。这个小小的意外并不会对事情的走向起到任何的影响。 “我打算先在稻妻旅行一段时间，至于神明，能见就见吧。” 见到自己的哥哥之后，荧旅行的意义就变成了见证，面见神明不再是必要的事情了。 她打算随性一点，如果不是担心左汐，她或许会直接去须弥，而不是千里迢迢的赶来稻妻。 “你的态度转变的很大啊，看来你的哥哥对你说了很多…… 行吧，那提前祝你旅途愉快。 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我认为你的旅途大概是愉快不起来了。” 稻妻这个地方，不是说它不好，只是在这个特殊时期，这里真的不是个旅行的好地方。 “话虽如此，说上千遍万遍也不如自己见上一见。这样吧，你留一晚，明天我替你准备出入离岛的手续。” 虽然那个执行官的徽记也有同等的效果，但是离岛的士兵不一定认得那个徽记。 反正也不麻烦，就替她准备一张吧。 放任荧在稻妻行动的话，最后应该还是会被拉去反抗雷神的吧？ 剧情里的一切都太过于顺理成章了，要说不是神里家的手笔左汐绝对不信。 或许荧也有所察觉吧？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不过也罢，这样才是那个善良的荧嘛。 第121章 你该不会是左汐的前女友吧? “小姐，那位旅者是乘坐愚人众的船来稻妻的。 我们，还要继续接触吗？” 由于荧的提早到来，托马还未来得及完全在离岛站稳脚跟，但若是想要正常接触也没有太大问题。 当下的问题是，对方是乘坐愚人众的船来的，立场方面可能有些存疑。 “一切按原先的计划来就好。” 虽然接触了左汐，让神里绫华有了一些别的想法，但她也不打算放弃原来的计划，多一手准备就多一分成功的机会。 事关重大，再怎么准备都不为过。 希望那位旅者也能为这永恒的国度带来一丝转机吧。 …… “是坐愚人众的船来的么……不错，看来那个旅者和那个执行官的关系比想象中要好。 小家伙，就让姐姐稍微利用一下你吧，呵呵呵……” 鸣神大社上，八重神子阅读着手下送来的情报，虽然对方来的比预想中早，但是这比预想中还要好的情况算是意外之喜。 这样一来，只要能成功说服那位旅者，自己就有和那个执行官交涉的资本了。 对付那位旅者可比对付执行官轻松多了，至少对方没有那种能毁灭稻妻的能力。 八重神子在心中勾勒着剧本，脸上的笑意一刻也没停过。 …… “执行官大人，需要跟着那位旅者吗？” 白狐之野，绀田村外的一处隐藏据点处，一位债务处理人单膝跪在斯卡拉姆齐面前，向对方请示接下来的行动。 “不要自作主张，你们可没那个本事对那位旅者怎么样。” 斯卡拉姆齐坐在座椅上，单手撑着脸颊，回绝了属下的行动请示。 虽然债务处理人善于隐匿，但那位旅者多少也拥有能和【公子】交手的实力。而且野外经验丰富。 区区债务处理人，很难做到在不被对方察觉的情况下跟踪对方。 “那，不对那位旅者做任何行动吗？” 债务处理人有些迟疑，即便不做监视，暗中保护也是可以的吧？ 不论对方立场如何，多少也是【凡人】大人的朋友，总该做一些表示…… “所以，这件事我亲自负责……” 斯卡拉姆齐虽然性格有些极端，但他并不笨。 虽然之前与对方有约，神之心最终应该还是会用于自己的计划。 但来的这半天时间他也了解了左汐在稻妻做的那些事。 他发现对方有些玩心大起的样子，这让他有些不太放心，不能将事情全部交给对方。 神之心，如果能由自己亲自得手才最为妥当。 但同时他也意识到莫塔尔这个家伙的实力远比他在自己面前显现出来的强，这让他又不敢大意。 所以，通过这跟进这位旅者来达成目的比较稳妥。 只要自己不表现出恶意，莫塔尔那个家伙应该也不至于翻脸。 荧自己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从她踏上这一片土地开始，自己就已经被各方势力盯上了。 她不想被卷进风暴，但从一开始，她就已经身处风暴的中心了。 …… “旅者小姐，这是【凡人】大人替您准备的通行证。” 一走出房间，在门外等候许久的侍者就将早已准备好的通行证交给了荧。 “早餐也已经准备好了，二位请跟我来。” 本来打算一起床就走的二人听到了“早餐”这两个字，马上就改变了主意。 尤其是派蒙，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停了下来，随即一脸渴望的看向荧。 “荧，我们吃了早餐再走好不好？” 反正没有什么要紧事，荧索性也就同意了。正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不吃早餐可不行，绝对不是因为她馋。 “说起来左汐呢？还在睡觉吗？” 用餐用到一半，荧才发现今天都还没见到左汐，想到对方那作息习惯之后，又觉得这好像也挺正常的。 “你就是那个叫荧的旅行者？” 冷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荧回头看去，却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的冰山美少女。 荧认出来了这是昨天跟在左汐身边，坐在巨大人偶上的那个女性。 主要是那个人偶实在太显眼了，吸引目光的同时连带着手上的少女也给记住了。 仔细一看，这位少女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和左汐差不多。 但是这位少女要比左汐更加冷漠更加纯粹一些，硬要说的话，和研究状态下的左汐更为相近。 “是我，你有什么事吗？” 荧暗自戒备，对方看上去不太友好的样子，而且虽然是这位不认识，但昨天跟在左汐身边的其他几位她是认识的，那几个可都是执行官。 这位少女大概也不例外。 “哼。” 桑多涅也没回答荧的问题，冷哼了一声之后自顾自的开始吃早餐。 “请不要介意，桑多涅大人的性格有些别扭。 你们跟左汐大人的关系太近了，她看不惯你们是正常的。” 还在为桑多涅那一声冷哼而莫名其妙的荧，又听到了背后传来的解释的声音。 这声线听着有些熟悉，回头一看，落入眼中的面孔也和那个声音的主人对的上号。 “阿贝多？你怎么在稻妻？” 荧很震惊，她实在想不到对方出现在稻妻的理由，哪怕蒙德想发展稻妻这边的酒业，那也不该派阿贝多来吧？ “你认错人了，我叫阿贝汐，目前在愚人众担任左汐大人的专属炼金术师。” 听到阿贝多这个名字，阿贝汐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别人将她和他错认成同一个人。 荧注意到了这一点，匆匆道了个歉，随即她又注意到了盲点。 “阿贝汐……左汐的汐？”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对劲，十分甚至有九分的不对劲。 刚刚光顾着震惊了，现在细细想来，这个叫阿贝汐的态度虽然稍微缓和一些，但本质上和那个叫桑多涅的执行官差不多。 说起来，桑多涅这个名字好像也听过很多次了……嗯？ 荧猛的转头看向埋头吃早餐的桑多涅，几近变形的声音里尽是不可思议。 “你，你该不会是左汐的前女友吧！” 第122章 神之眼，究竟是恩赐，还是枷锁? “好可怕，这就是执行官生气的样子吗。” 荧和派蒙灰头土脸的从奉行所里逃了出来，她从没想过一个女人生气会是这么恐怖的事情。 “太吓人了，还好已经把早餐给吃完了……” 都这份上了，派蒙脑子里还在惦记着吃。对食物执着到这个份上，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没关系，反正我们本来就要出门，四舍五入一下就等于什么都没有发生。” 荧的心态相当的好，听说执行官喜怒无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过那个执行官的反应真有意思，该不会被自己说中了吧？回头找左汐问问。 “走吧派蒙，我们去稻妻城。” 整理了一下不算整洁的衣着，荧毫不在意的带着派蒙踏上了前往稻妻城的路。 …… “这位客人，请留步。 非常抱歉，「木漏茶室」只招待值得招待的客人，请勿擅闯。” 走到木漏茶室的门口，左汐就被门口的店员——梢，给拦了下来。 「木漏茶室」作为将军御赐给神里家的特殊地点，往往只接待特定的客人。 没错，是给「神里家」而非「社奉行」的。 这就意味着这处地点完全隶属于神里家，法律上除将军外的任何人都不得干涉这里。 所以，明面上这里虽然是高档茶室，但本质上却是神里家的特殊据点。 往往只有接待特殊“朋友”的时候，神里两兄妹会将地点选择在这里。 无论是政事、私事、亦或者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又或者在这里接纳一些不被稻妻所容纳的人，这里都是很合适的地点。 所以会有一个专门的店员负责“友好的”请那些不明真相的客人离开。 梢就是负责这一块的，她自称是木漏茶室的「看板娘」，同时也服务于神里家。 “不知在下算不算「值得招待的客人」呢？” 左汐笑着从怀里拿出一柄折扇，那是神里绫华的随身物品，暂借给左汐用以表明身份。 “这是……原来是大小姐的客人啊，失敬失敬。 既然有大小姐的许可，那先生自然是「值得招待的客人」，请跟我来，小姐就在里面。” 看到折扇的时候，梢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神里大小姐的随身物品，不禁有些许意外。 虽然有些不敬，但印象中，神里大小姐很少会有朋友，更别提这种能赠予随身物品的朋友了。 但正如她所说，“察言观色”、“通情达理”，是身为高档茶室看板娘自己神里家家仆的必须美德。 所以她很是懂规矩的没有多问，而是将左汐带进了木漏茶室里。 “不用带了，我知道路。” 进门之后，梢还想直接领着对方去找神里绫华，但被左汐给拒绝了。 这地方左汐很熟不需要人带路，但最关键的是他想四处逛逛，有人跟着不太方便。 “这……好吧，客人您请便。” 对方是第一次来，这样做有些不合规矩，但对方有神里大小姐的信物，此等身份也不能怠慢。 应该，没问题吧？ 迟疑了一会，梢还是决定不加干涉，神里大小姐的信物分量是很重的。 待梢回到自己的岗位之后，左汐就将魔爪伸向了端坐在柜台的木漏茶室的老板——太郎丸。 一番蹂躏过后，太郎丸瘫坐在柜台上，一脸惬意的汪汪叫着。 然后左汐来到了柜台后面的小门，左转右转之后，一个大宝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看到这珍贵的宝箱，左汐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他不缺钱，但缺德。 而且，相信没有人能拒绝把小狗狗的私房钱给黑掉这种事的。 所以，就别怪我了，太郎丸。 桀桀桀…… “左汐先生，您这是……？” 坏了，偷私房钱给抓现行了。 “咳咳，没什么我四处看看，这宝箱……挺宝箱的。 那个，让神里小姐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 纵使是左汐的厚脸皮，被抓现行还是让他有些心虚。 不由得左顾右盼，东张西望，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左汐先生果真雅趣，我其实也才刚到，没有等多久。 那么，先生还要在参观参观吗？” 神里大小姐从不让气氛变的尴尬，三两下的化解了当下的情况，给了左汐一个台阶。 “不必了，我们开始吧，请。” “请。” …… “荧，眼狩令的影响真的有这么大吗？” 荧和派蒙一路走来，在绀田村见到了失去记忆的手岛、稻妻城外见到了不知为何而坚持行善的黑泽京之介、见到了梦想破碎变得疯癫的「明镜止水流」掌门，土门…… 派蒙之前只认为不过是收缴神之眼，最多不能使用元素力了而已，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包括荧也是这么认为的，她一直以为稻妻最大的问题是锁国令而非眼狩令。 可如今见到这么多活生生的眼狩令受害者，她们心中的想法也在慢慢改变。 被收缴神之眼，真的这么可怕吗？ 那这神之眼，究竟是恩赐，还是枷锁呢？ 荧第一次对神之眼这种东西产生了怀疑，如果说失去了神之眼就会对人产生这么大的影响，那这神之眼还算的上是「源自神明的馈赠」吗？ “小姐，这位小姐，嘿嘿嘿……” 荧正在沉思，却被一阵憨憨的爽朗的声音打断。 不是她不想无视，而是对方见她不理会，继续加大了音量。 现在这声音已经大到了根本没办法无视地步。 “这位……呃，鬼族？先生？ 你有什么事吗？” 荧本来想直接问先生有什么事，结果转身一眼根本看不到对方的脸。 抬头看去，又看见了对方脑袋上的那对角。于是一时间不知道该用哪种称呼。 虽然在璃月也见过了各种仙人，但没想到稻妻也有类似的存在。 也是璃月的仙人给他的第一印象让她先入为主，误以为这种存在都是比较高大上的那种，说话的时候措辞也变的有些小心。 毕竟，在璃月，自己是认识那些仙人的。随意一些也无所谓。 但在稻妻，人生地不熟，他不太想惹这种当地的大人物。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刚刚小心措辞的自己有多么愚蠢。 “小姐，我看你发呆半天，还以为你站着失去意识了。 对了，要不要了解一下我们「荒泷派」呢？” 第123章 为什么都来找我搭话啊? “荒泷派？不了不了……” 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荧就是觉得这个「荒泷派」不是什么正经的组织。 眼前这个鬼族，看上去也憨憨的，该溜子的气质挡都挡不住。 如果加入这样的组织，那自己的人生就真的完了罢！ 所以下意识的，荧就拒绝了对方的讲解，可别是来拉自己进传销的。 “诶，你别着急嘛，你去街上打听打听，有谁不知道我「荒泷天下第一斗」？” 自称「荒泷天下第一斗」的鬼族男子拍着胸脯向荧保证，那个样子看上去自信十足，让荧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以貌取人了。 “打扰一下，你认识「荒泷天下第一斗」吗？” “你说荒泷一斗啊？知道知道，不就是那个鬼族混混嘛。” “打扰一下，你知道荒泷一斗是谁吗？” “你说那个鬼族啊？当然知道，成天无所事事的那个家伙嘛。” “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荒泷一斗的鬼族？” “当然认识，那家伙是我们监狱里的常客了，昨天他才从监狱里出来么。” …… 接连问了好几个人，得到的评价都出奇的一致。 虽然算不上坏，但也绝对和好扯不上关系。 本以为听了这些评价的荒泷一斗会羞愧难当，然后赶紧离开。可谁知对方不仅不觉得羞愧，反而很是自豪的挺起了胸膛。 “你看，本大爷没说错吧？他们是不是都认识我？” 果然，不该怀疑自己的直觉的。 荧无奈捂脸，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摆脱这个鬼族了。 看上去脑子不太好的样子，不知道自己突然跑来会不会让对方暴起伤人…… 听说鬼族天生神力，如非必要，还是不要交手比较好。 自己还想安安稳稳的举行呢，还是敷衍一下好了。 “你们那个「荒泷派」，规模有多大？” 在荧的预想中，这个荒泷派对多就是个十几个人的混混组织，自己只需要把要求拉高一点对方就该知难而退了。 “这你可问对了，我是首领，阿忍是军师，阿丑是我好兄弟，阿晃、元太、阿守是我手下的得力干将。” “嗯。” “嗯。” “嗯？” “嗯？” “没了？” “没了。” 二人四目相对，荧默默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二话不说转头就走，满打满算才五个人，连混混组织都不至于这么寒颤。 “诶诶诶，别走啊！了解一下吧，我对这附近很熟悉的！” 看见对方掉头就走，荒泷一斗顿时就急了。 这附近的人都已经认识他们荒泷派了，想招到人几乎不可能。 好不容易见到两个生面孔，可不能轻易放过才是。 “一斗，快回来吃饭了。 哦？这两位是你的新朋友吗？ 哈哈哈哈，真是不容易啊，快快请进，一起吃个便饭吧。” 在荧和荒泷一斗互相拉扯的时候，一位老婆婆从房间里出来，呼唤荒泷一斗回家吃饭。 老婆婆看到了一斗旁边的荧和派蒙，误以为是一斗的朋友，热情的招呼她们两个进去吃饭。 盛情难却，荧也错过了解释的最好时机，索性就跟着进屋了。 “真是谢谢你们招呼我家一斗了，这孩子啊，很少有人愿意和他一起玩。 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也还好他比较乐观，不然我都不知道这孩子得有多大的压力。 真的很感谢你们，真的非常感谢……” 从头到尾，都是婆婆一个人在说话，一斗时不时哈哈笑几声，荧一直在默默地听着。 一顿饭下来，她发现荒泷一斗虽然是个混混，但是人确实不坏。 如孩童一般的心性，积极乐观，对任何事都是哈哈哈的一笑而过。 “唉，可怜了这孩子，虽然得到了神明的认可，却赶上这眼狩令…… 罢了罢了，既然是神明赐予，那神明大人当然也有收回的权利。 既然是大御所大人的决定，想必也是有利于「永恒」吧。” “嗯？婆婆，您刚才说神明的赐予，还提到了眼狩令……莫非荒泷一斗他获得了神之眼，最后又被眼狩令收缴了吗？” 荧抓住了话里的重点，原来荒泷一斗是拥有神之眼的啊，而且还是眼狩令的受害者……难怪这么憨憨的。 “是啊，不过啊……要老婆子我说的话，这神之眼说到底也是神明的认可，而神明认可的也是人，而不是神之眼。 神之眼不过是一个象征罢了，一斗啊，有没有神之眼都是这样开朗，老婆子我也是很开心了。 嗯？你怎么了吗？是不是这饭菜不合胃口啊？” 鬼婆婆说到一半，发现荧楞在了那里好半天，不由得觉得是不是自己招待不周，或者是话太多，惹得客人厌烦了。 “没有没有，婆婆，我觉得您做的饭很好吃啊！怪不得荒泷一斗他能长的这么高大。” 派蒙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赞美着婆婆的手艺，惹的婆婆是一阵怜爱，又替她添了许多吃食。 而荧则是陷入沉默许久。 按照鬼婆婆的话，荒泷一斗被收缴神之眼前后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差别。 既没有失去记忆，也没有失去梦想，更没有心智崩溃……这和自己刚才所见的不一样。 难道被收缴神之眼后的反应也因人而异吗？可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差别吧？ 还是说，因为荒泷一斗的心智本来就很简单，已经不能再往下降了，所以才没有影响？ 不论如何，事情似乎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即便是同样被收缴了神之眼，每个人的症状也不尽相同……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左汐对她说的那句话： “荧，不要轻信任何人，要用自己的眼睛去见证。 亲身经历，多方考证，最后再得出你自己的结论吧。” 左汐没有对这句话做出任何解释，在昨晚的自己看来，这句话有些没头没尾的。 如今看来，他的这句话另有深意，这稻妻应该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心事重重的荧无心在继续吃饭，找了个理由带着派蒙告辞了鬼婆婆和荒泷一斗，然后进了稻妻城。 “这位朋友，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啊？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说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哦？同为外国人，就是要互相帮助嘛。” 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找自己搭话啊？ 荧不禁在心里默默吐槽，短短一段时间，自己就已经被搭话两次了。 难不成毫不顾忌的搭话其实是稻妻的风尚吗？ 第124章 国崩跟踪，狐狸在后 “这旅行者也太能磨蹭了，多管闲事真的很有意思吗？” 散兵的计划很美好，但是实施起来实在有些费心。 他从绀田村开始一直跟踪这个旅者，结果她半路上经常被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给吸引了去，然后就浪费了大量的时间。 他实在是不能理解，明明是和她毫不相关的事，她却能做到像自己的事一样上心。 当然，也可能不是他真的不理解，而是他看到现在的旅行者就想到了当年的自己。所以他对这种行为格外的厌恶。 奉献？牺牲？令人恶心！ 虽然很反感，但跟踪是必要的。 对手是那位创造了他的「永恒之神」，要说心里不虚是不可能的。 想要赶在左汐之前拿到神之心，就只能从这位旅者这里下手。 “真麻烦……早知道就把那些被收神之眼的疯子提前杀掉好了。” 一边抱怨着一边看着旅者终于进入了稻妻城，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靠近这里还是让他变的有些不自然。 但只要气息隐藏的得当，那位神明应该也没那么容易发现。 下定决心后，散兵跟着旅行者进了稻妻城。 可他没注意到的是，不远处的一只狐狸神像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 “哎呀呀，真没想到，连他也来了啊……” 鸣神大社内，八重神子消化着刚刚探知到的一幕。 她自然是认识散兵的，也知道对方来的用意。但令她费解的是，对方似乎也盯上了那位旅者。 这就有意思了，对方的意图是神之心，可他凭什么认为跟着那位旅者就能得到神之心？ 还是说，他也打算对那位旅者做些什么，然后用来和那个叫莫塔尔的执行官交易？ 胆子还真不小啊，你老妈都败下阵来了，你居然还敢去惹那个人。 如今看来，关注这个旅行者的人明显不止她一个。 算上她，已有三方不同的势力在窥视着这位旅者。 鸣神大社，社奉行，愚人众…… 这三方里，最有优势同时也最具劣势的就是「社奉行」。 优势在于他们想做的事很大可能性会引起这位旅行者的共鸣。 劣势在于那位白鹭公主根本不知道还有另外两方也盯上了旅行者。 就比如现在，他们终于忍不住接触了。 …… “你跟着我们很久了吧？不用解释了，直接说明你的来意吧。” 荧的观察力和直觉都相当敏锐，虽然没有证据，但她仍然感觉有人在跟踪她。 其实荧的感觉没有出错，确实一直有人跟踪她，只不过那个人不是托马，而是散兵。 这一出倒是把托马整不会了，他确实是一开始就在关注旅行者的动向，但消息来源都是暗中的终末番，而非跟踪。 但对方已经把话说死，根本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无奈之下这个黑锅他也只能接着了。 “这，你说的没错，我叫托马，我们关注你已经很久了。 异国旅行者的大名早早就冲破了雷暴，传进了小姐的耳中。 自从她知道你们有来稻妻的来意之后就一直很期待和你们见面。” 既然被戳穿了来意，托马准备的说辞当然也用不上了。 至于考验，对方一路上的所作所为已经用不上考验了。 所以他很干脆的就挑明了自己的来意，直接进入交涉的环节。 反正最终准备呈现给旅行者看见的事她自己已经提前见到了，接下来能不能争取下来就只能看这位旅者是如何考量的了。 “你们小姐？” “没错，我们小姐是社奉行的「白鹭公主」。而我则是负责照顾她的近仆。 想必你们已经了解了「三奉行」了吧？社奉行也是三奉行之一。 掌管祭祀活动与人文艺术之类的事宜，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 “说重点吧。” 托马所说的她都已经从左汐那里听说了，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一个掌管祭祀人文的「社奉行」关注自己有什么用意。 “哈哈哈哈，果然是直截了当的性格，那我们就直接说重点吧。 请问，有没有兴趣去见一见我家小姐呢？ 作为报酬，无论你们是否接受小姐的请求，我们都会替你准备好面见「雷神」的机会。 这笔买卖应该很划算吧？” 托马能够辗转在人与人之间如鱼得水，自然是有他过人的天赋。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荧眼神中的怀疑，意识到直接提出对抗「眼狩令」的请求有可能遭到拒绝，一旦盖棺定论，他也没办法拿出更多的筹码。 所以临时改口，将对方引荐给小姐，挽留人心这方面还是小姐比较擅长。 荧还在犹豫，老实说，这买卖确实划算，甚至划算的有些像陷阱。 但想要面见雷神的话，拜托左汐应该也能做得到，自己是否还有必要冒这个风险呢？ 但她转念一想又想起了左汐的那句话，要亲眼去见证，若是什么事都敬而远之的话，或许会错过很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好，带我去见你们小姐吧，不过事先说好，我不一定会答应你们的请求。” 荧思索半天，托马还以为事情要黄。见对方答应了见面请求，托马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的，我们小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小姐就在木漏茶室等候二位，来，这边请。” …… “这里就是木漏茶室了，梢，小姐的客人接待完了吗？” 领着二人来到木漏茶室，托马向梢询问小姐是否有空却得到了一个否定的回答。 “还没有，小姐和那位客人还在里面谈话。 “这样吗……居然谈了这么久…… 啊，非常抱歉二位，小姐现在还在接待客人，不如暂且由我带二位在这附近逛逛？ 说起来，二位一定也饿了吧？正好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餐厅，绝对不会让二位失望的。” 时间上的预估稍稍出了一些问题，不过问题不大，暂时稳住这二位就行。据情报所言，这位旅者的旅伴似乎对吃这方面很是上心，带他们去就餐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而且二位刚从璃月过来，饭桌文化也有所接触，吃饭也不会让二位太过反感。 “嗯？荧，你们怎么在这里？还有，这是托马先生吧？你们三个这组合可不常见呢。” 荧和派蒙正准备跟着托马去那家听起来就很好吃的高级餐厅，结果刚一转身就听到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左汐，你怎么也在这？” 第125章 荧，脸你还要吗? “左汐，你就是托马说的客人吗？” 说实话，荧不是很意外，出门的时候没看见左汐她就已经隐隐有了猜想了。 这家伙果然闲不住，肯定又在搞事情了。 这个时候的荧还不知道左汐在天守阁做的大事，只是路上偶尔会听见坊间有传闻，说是雷电将军的住所——天守阁被毁了大半。 但是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她就隐隐觉得应该和左汐脱不了关系。 怎么说呢，在蒙德毁了风龙废墟，在璃月毁了归离原和群玉阁，那在稻妻毁个天守阁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再怎么说也不能直接给他扣黑锅。现在她比较关心的是，稻妻的这一切，是不是又是左汐的手笔？ 不论是不是，至少对方一定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信息，但他出于一些原因没有告诉自己。 左汐的良苦用心她也可以理解，纸上得来终觉浅。他大概也是想让自己亲身体会，亲眼见证，不想给自己先入为主的观念吧。 但是说到底，不还是谜语人嘛。 谜语人滚出提瓦特！ “如果说是神里小姐的话，那我应该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客人了吧？ 这么说来，你们也受到邀请了？果然啊……” 左汐露出果然如此的微笑，他就知道如果放任不管的话，神里家迟早也会找上旅行者。 即便离岛那边的准备全都没用上，但他们肯定也不会这样一个能改变「时局」的因素。 如此一来，应当算是神里家的双重保险吧。 “你们进去吧，还是说要我等你一会？” “哈哈哈哈，原来二位认识啊，那就好办了。 左汐先生，既然你和小姐在里面待了这么久，想必已经达成共识了吧？ 那大家都是同一个阵营的伙伴了，既然如此，接下来的会面先生如果愿意，当然也可以一同参加。” 从对抗「眼狩令」的角度来看，他们三方确实是同一阵线，既然已经拉拢了左汐，而他们两个又认识，那么左汐参与会议应该能提高旅行者加入的概率。 托马准确的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的信息，当下就自作主张的想要把左汐给留下来。 听到托马的话，左汐和荧同时看了托马一眼。两人眼中的意味不尽相同，左汐是「理所当然」，荧则是「果然如此」。 这样的自作主张的权利本不是一个家仆该有的，托马却做的如此自然，那么他在神里家的地位绝对不止是区区家仆这么简单。 况且，对抗眼狩令这种绝对机密的事，也不可能交给不放心的人去做。 “不必了，你们会谈什么我大概都清楚，没必要再听一遍了。 荧，你需要记住我说的话就行，其他怎么选择全都看你。” “那你现在是有事要去忙吗？” “那倒不是，现在并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 和神里绫华达成协议之后，实际上就没有什么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了。 接下来静观其变，等着自以为在幕后的那些人找上门来就行，尤其是八重神子那只狐狸。 真不愧是几百岁往上的老女人了，静观其变这么久还耐得下性子，居然忍到现在都没一点消息。 要不是那天在神里家看到幻化后的八重神子，左汐都要以为对方放弃自己这个选项了呢。 对方总共就两个选择，要么自己要么荧。 如果对方真选择荧的话，他也不得不把荧五花大绑洗香香，然后拿来交换神之心。 又或者把荧摘出去，让对方只能选自己。 说到底，即便是选择荧，实际上也和选左汐差不了太多。 无论什么情况，左汐总有办法达成自己的目的，只不过是过程上的喜好程度不同而已。 好在，这狐狸虽然谨慎，但也确实是个聪明人。权衡之下知道自己才是最合理的选择。 “既然你现在没什么事，那不如陪我一起和神里家的大小姐谈谈吧？” “如果你承认你是在撒娇，那我就答应你。” 左汐突然玩心大起，想看看荧娇羞的表情。但很显然，他低估了屑荧的厚脸皮。 “对啊，我就是在撒娇，所以好不好？” 荧说这话的时候那叫一个自然，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反而还饶有兴趣的看着左汐。似乎是想看看对方会不会表现的惊慌失措。 “荧，你变了，你变屑了。你不再是那个单纯的荧了。” 左汐一脸痛心疾首，也不知道这厚脸皮是跟谁学的。不过毕竟也已经答应了，而且后面也确实没什么事，所以他也顺势留了下来。 “二位的关系可真令人羡慕啊，既然如此，那二位请跟我来吧。” …… “小姐，人给我给你带到了，不过对方要求左汐先生也出席。” “不碍事的，左汐先生是我们的盟友，这些事情没必要背着他。再替左汐先生添一副茶具吧，辛苦你了。” 就左汐进出这么一小段时间，还是那个房间，还是那张桌子，但上面的茶杯茶水已经焕然一新， 别的不说，这里的服务真的是一绝。只不过没料到左汐的折返，左汐上面只有两副茶具。 “好的小姐，你慢聊。” “你好，我是神里绫华，很高兴见到你。 说起来还真是巧合呢，没想到你和左汐先生居然互相认识。而且，看起来你们的关系相当不错啊。” 神里绫华端庄的坐在那里，散发出优雅而高贵的气质。 荧这一路上也见过不少大人物了，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琴、璃月七星之二——刻晴和凝光、风岩之神——温迪和钟离……除了温迪，他们的气质都很高贵。 就连温迪有时候也会显露出他身为神的一面。 嗯？你说为什么没有左汐？ 左汐当然也算大人物，但在那之前，他首先是挚友。 在挚友面前，身份问题往往都会被下意识的忽略。 但像神里绫华这样的大小姐的气质，荧还从未见过，就连派蒙也不自觉的变得拘谨起来。 就好像，在她的面前做出不得体的行为是一种无法被原谅的亵渎。 第126章 善良是优良的品格，也是对自己最残忍的利刃 荧不由得坐正了身体，派蒙也老老实实的没有乱飞，只是还是会在荧的耳边小声议论。 “这就是大小姐的气质吗，感觉整个房间的气场都变的高雅了。” “别说话了派蒙，他们都在看着呢。” 荧不知怎么的也紧张了起来，明明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还这么紧张。 “我觉得你们完全可以再大声一点，这样门外的梢也能听见了。” 左汐送上无情吐槽，这两个人对自己的大声密谋毫无自觉，尤其是派蒙，一边说话还一边往绫华那里看，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没关系的，在这个房间里的大家都是朋友。 首先，我要为那三位朋友向你送上感谢。非常感谢你帮助了那三位失去了神之眼的朋友。” 绫华打了个圆场，然后郑重无比的向着荧和派蒙两人道谢。随后紧接着向荧问出了那个她准备已久的问题。 “那么，现在回到正题。 在看到那些失去神之眼的人的痛苦之后，你们作何感想呢？” “……” 荧沉默不语，在见到那三个人之后，她心中已经对眼狩令有了自己的看法。但在看见荒泷一斗之后，这种想法又开始出现了动摇。 她现在十分迷茫，眼狩令，神之眼，她还无法得出自己的判断。所以此刻唯有沉默以对。 “唔，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可以说出来让我听一听吗？” 荧的反应有些超出神里绫华的预料，按理说，荧在没有任何人指引的情况下依旧发现了那三个人，并且都不遗余力的帮助了他们。 这说明荧有一颗赤诚之心，这样的应该会更加主动的同他们一起对抗眼狩令才是。 但对方的沉默让神里绫华感到十分疑惑，这实在是有些矛盾，她不禁怀疑是不是情报出了一些问题。 又或者……她悄悄的看了左汐一眼，对方也刚好看了过来，两人默默对视一眼后，左汐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看来，确实是左汐对她说了什么。 “不，并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事情。 神里大小姐，请回答我一个问题。 失去神之眼的人一定会失去梦想吗？” 荧抬起头来，神色认真的盯着神里绫华的眼睛，似乎是想要从对方的眼睛中得出真实的回答。 神里绫华微微发愣，她有些被荧突然显现出来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整理好心情之后，绫华的表情也变的认真了起来。 “据我所知，并不会。” 她正面的回答了荧的问题，而且没有对这个回答添加任何解释。 神里绫华作为神里家的代表，其声望甚至比身为奉行的兄长更甚。 也正因如此，她免不了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也甚至面对的对象不同，所选择的对话方式也应该做出相应的调整。 在荧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回答可能会左右对方决定。 这是一次关键的问答，也是对方给自己的一场考验。 再三思索后，神里绫华决定赌一把，以真诚面对对方。 听到神里绫华的回答之后，最先做出反应的人不是荧。而是一直在旁听的左汐。 虽然他没有插话，也没做任何表示，只是在一旁微微点头。 但神里绫华见之后突然就明白了过来，这不仅有可能是荧对她的考验，更是左汐对她的考验。 为了荧而给她设下的考验。 如果自己不够真诚，对方或许依旧会与自己合作，但事后一定会遭受到来自对方的清算。 难怪，难怪从刚刚开始，自己心里就一直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仿佛有一条暗中的毒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窥视着她。 在她回答之后，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我知道了，你是想邀请我同你一起对抗眼狩令吧？在来的路上我就已经猜到了。 我先说结论吧……” 良久，荧终于开口，这一开口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神里绫华神色表面上神色认真但不失风度，但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捏着折扇，手心也开始溢出汗水。 刚刚那一瞬间，她领悟到了与左汐合作的危险性，对方作为队友确实可靠，可究竟能不能真正意义上的成为队友，关键因素就是眼前这位旅行者。 这已经不只是对抗眼狩令是否能多一个帮手的事了，这是关乎神里家生死存亡的大事。 而左汐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荧，眼中有期待，有无奈，似乎是希望荧做出那个选择，同时又不希望她做出那个选择。总之，充满了矛盾的情感。 而派蒙嘛，完全不理解状况，只是被气氛所影响而跟着紧张了起来。 “……我答应帮你们对抗「眼狩令」。” “呼……” “唉……” 两道不同的声音响起，荧无视了来自神里绫华的那一声松了口气的呼声。 反而对来自左汐的那一声叹息极为敏感。 “……左汐，对不起……我的选择让你失望了。 很抱歉辜负了你的好意，但是我也有我的理由。” 荧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来回缠绕。 她低着头，眼神飘忽不定，那一声叹息让她心里很难受，一口闷气郁结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她几乎不敢面对来自左汐的目光。 “……荧，抬起头来吧。” 挣扎了一会儿，荧还是抬起了头来，眼神躲躲闪闪，不停的接触着左汐的目光然后马上移开。 “荧，你没有义务回应任何人的期待。而且，你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我只是在感叹而已。” 听到左汐的回答，荧的眼睛逐渐恢复了色彩，她不再躲闪，试探着看向他的眼睛。 她从里面看到了欣慰，笑意，以及一丝丝无奈。 “感叹？” “是啊，我在感叹，你果然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也在感叹，你果然还是你啊。” 荧会做出这种选择他丝毫不意外，这是他对荧的信任。 欣慰的是荧还是那个善良的荧，即便被算计，却依然愿意为了一些与自己好不相关的人去参与进危险的事情。 无奈的是，善良的本性，有时候会是刺向自己最为锋利的快刀。 第127章 暗渡陈仓 “事先声明，我一开始就是打算帮你们的，但我帮你们对抗眼狩令不是因为被收缴神之眼的危害有多大，而是为了结束战争。” 神里绫华感觉自己的头顶在大大的发光，闲着没事居然暗自磕了起来。 大小姐的素养让她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让另外几人发现端倪。 正在兴头上的时候，荧的话锋一转，话题突然又被拉回了正轨。 “原来如此，旅行者胸怀大义，实在让绫华自惭形秽。 战争，受苦的永远都是百姓，唯有结束战争，才能给这个国家带来生机。” 绫华习惯性的想做打开又收起折扇的动作，但伸手摸向腰间的时候却扑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的折扇已经被当成信物放在了左汐那里。 “至于神之眼被收缴的后果……实际上，我在来的途中遇见了一个人，或者说一只鬼。 他被收缴神之眼的前后并没有出现什么差别，这和那三个人完全不一样。 可那三个人的事情又确确实实是存在的……所以我无法得出结论。 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在给出自己的回答之后，荧又抛出了自己的疑问。她总觉得神之眼和愿望之间的联系，或许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直接。 至少，被收缴神之眼应该不完全代表失去愿望。至于个中的差别，她暂时还没有想清楚。 眼前的二人的脑子都很不错，问问他们说不定能一定程度上的给出解答。 “这……我还是认为，收缴神之眼对于被收缴的人来说太过残忍了。 即便不是人人都像手岛先生他们那般严重，但自眼狩令以来越来越多的人深受其害也是事实。 旅行者你说的应该是荒泷一斗吧？那位鬼族先生有着难得的心性，但像他那般坚韧的人，说到底也只是少数而已。” 神里绫华没有把话说太满，但总体上还是保留了自己的意见。她是神里家的「白鹭公主」，也是三奉行里最接近人民的那位。 百姓的苦难，失去愿望的痛苦模样，她都一一看在眼里。正是这些促成了她反抗眼狩令的想法。 左汐有不同的看法，但他没有直接反驳神里绫华，而是向二人提问。 “荧，换个角度想想吧。你觉得，如果琴失去了神之眼，她会就此撒手骑士团，忘记曾经的职责吗？ 如果凝光失去了神之眼，她会因此丧失追求财富的愿望，变成一个普通的商人吗？ 如果魈失去了神之眼，他会放弃保护璃月的人民吗？ 往近了说，绫华小姐，你失去了神之眼就不再是「白鹭公主」了吗？” 一连几个问题把荧给拉入了沉思，她实在很难想象那种场景。神里绫华也在想象自己失去神之眼的场景。 “我想，应该是不会的吧？” 以荧对他们的了解，这些人即便没有神之眼也依旧会散发出独属于自己的灿烂光辉，神之眼只能算是点缀而已。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认为，拥有神之眼的人不是因为神之眼而璀璨，而是因为神明被他们本身的散发光辉所吸引，这才赐下了神之眼。 失去神之眼并不会失去梦想，这么说可能有些残忍，但那些因眼狩令而失去梦想的人，不是因为神之眼，而是他们的梦想早就出现了动摇，只是神之眼在帮他们维持。 就好像土门先生，他因为自己的梦想击败了师傅，击败了师兄，击败了所有的同门。早在那个时候，他的梦想就已经出现了动摇，后面与其说是梦想在支持他，不如说是神之眼在支持他。 同理，黑泽先生和手岛先生，一个在施善的过程中产生了怀疑，另一个则是在漫长的等待中沦为了习惯。” 一口气说了许多，左汐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咙之后，没等二人消化自己的话，他又继续了刚才没说完的事情。 “再来说说眼狩令吧，从我个人的立场来说，我是赞同眼狩令的。” “那只是因为你没有神之眼，所以心生嫉妒吧？ 我，我什么都没说，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许久没说话的派蒙突然向左汐刺了一剑，刚才的对话她一个字也没听懂，但左汐的这句话她听懂了，于是发出了无情的吐槽。 吐槽完之后，派蒙对上了左汐那危险的眼神，一秒不到就认怂了。 “继续刚才的话题吧，雷电将军发布眼狩令的原因在于，她认为愿望是不稳定的东西，不利于永恒。 眼狩令本身带来的危害远没有想象中的大。真正使得民众遭受苦难的，是战争。 可能你们会说战争的起因是眼狩令，这确实没错。但归根结底，那也是人们的愿望导致的。 你们想想，这不是恰好佐证了雷神的观点吗？况且，海祈岛那边对鸣神的支配积怨已久，这眼狩令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你们不能因为雷电将军不屑于反驳就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她吧？” 左汐的话让荧和神里绫华二人有心反驳却无话可说，想说些什么，但话语卡在喉咙里，发出来的只有意义不明的呜咽。 但是在场还有一个信息不过脑子，完全不明所以的人。因为跟不上节奏，所以没有被左汐带着跑，也因此能够抓住一些最根本的问题。 “可是按你这么说，左汐你应该是支持眼狩令的吧？那为什么你又要帮助绫华反抗眼狩令呢？” 派·华生·蒙发现了盲点。 “这还不简单？当然是因为这对我有利啊，很难理解吗？ 你们想要反抗眼狩令，反抗军那边需要支持，我也需要稻妻更乱一些。这不是对所有人都好的事情吗？” 左汐说的理所当然，他当然是因为有利可图才会去对抗「眼狩令」。 稻妻越乱，愚人众的可操作空间就越大，那只狐狸看到的机会也就越多。不多让对方看到点甜头，对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送上门来呢？ 就像钓鱼一样，不打窝又怎么会有鱼儿上钩呢？ 以上都只是附带的目的，真正的目的是，他能通过神里绫华这个可靠的中间人，合理的插入到海祈岛的事情中。 所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事关重大，他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的这个目的。 第128章 你行不行啊?不行换我上! “桑多涅大人，您再不下手就真的迟了。” 娜塔莉亚守在一脸郁闷的桑多涅身旁，提醒对方现在的情况刻不容缓，这已经不能算偷家了，这都快赶上当面明抢了。 “少啰嗦，我知道该怎么做。倒是你，你着什么急？” 桑多涅此刻的心情相当烦闷，自从早上被荧说是左汐前女友之后，她就一直在郁闷，郁闷了一整天。 那个该死的旅行者是不是没长眼睛啊，可恶啊，不会说话可以把嘴巴捐了，没长眼睛就自己把眼睛抠掉，多少为社会做一点贡献。 “左汐大人和您在一起也好过被那个来历不明的旅行者抢走要好，所以，桑多涅大人，您可千万不能输啊。” 话已经挑明，娜塔莉亚不认为自己有参与竞争的资格，哥伦比亚大人当然也很好，可是自己跟她说不上话，于是她只能来撺掇桑多涅，让对方加把劲。 这样不温不火的，别到时候真给偷家，那大家就有的哭了。 左汐和桑多涅在一起，娜塔莉亚心理上还能接受，这样自己也能继续留在左汐大人身边。 可要是被那黄毛拐了去，那可能就三天两头都见不到人了，就好像现在这样。 “你这家伙……罗莎琳和那个叫阿贝汐的去哪里了？” 桑多涅明显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生硬的转变着话题。 “唉……” 娜塔莉亚一脸的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这么大优势不知道把握，会不会玩啊？不会玩换我上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娜塔莉亚，你最近越来越放肆了！” “没什么……阿贝汐和罗莎琳大人正在准备「邪眼工厂」的相关事宜。” 娜塔莉亚收回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回答了桑多涅那用来转变话题的问题。 “邪眼工厂？罗莎琳那家伙又在自作主张了吗？那个女人还是这么不择手段啊。” 听到「邪眼」两个字，桑多涅就猜到了这么做的用意，不禁出言嘲讽。 有毒的诱饵往往最为具诱惑力。普通人很难经受得住这样的诱惑，尤其是那些对力量求而不得的人。 这样一颗美味的蛋糕放在那些在战场上处处被打压的反抗军面前，他们会如何选择呢？答案根本不需要猜，他们不可能拒绝此等诱惑。 “……不，这其实是左汐大人的意思。” 娜塔莉亚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终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桑多涅。 “……咳咳，不愧是左汐，深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道理。为了我等崇高的目标，手段如何并不重要。” 桑多涅川剧变脸，态度立马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同时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随即明显变得开心起来。 同一件事放在不同的人身上，当然不能一概而论。罗莎琳她凭什么跟左汐比啊？ 她很高兴左汐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以执行官的身份而言，对方的性格有太多不必要的温柔了。 “左汐大人除了邪眼工厂外，好像还有其他打算，似乎给反抗军的援助不止邪眼一种。” “这样啊……我就说嘛，那家伙怎么会突然变的果断起来，结果他还是那个善良的左汐啊。 唉，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悲悯之心，迟早会害了他的……” 闻言，桑多涅原本高兴的心情又转变成了担忧，很早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 左汐他似乎在尽力的去做一些毫不相关的事，即便他把这些事都伪装成利益交换，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他在嘴硬而已。 不过转念一想，那家伙本来就很固执，没这么容易转变也在意料之中。自己也只能尽可能的保护好他了。 哥伦比娅那家伙好像也是这个心态，明明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却非要死皮赖脸的留在左汐身边。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没有对此多说些什么的原因，虽不愿意承认，但哥伦比娅的存在确实能帮助对方避免很多风险。 娜塔莉亚没再说话，但她心里也在赞同桑多涅的话。 虽然她也是因左汐大人那种性格而获救，但人总是自私的，她也不希望左汐因为这种性格而出事。 左汐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更加自私一些呢？ …… 荧和派蒙离开了木漏茶室，离开的时候带上了神里绫华给的信物。 当然，因为折扇已经给了左汐，所以交给派蒙和荧的只是普通信物。 左汐也没有再留下来，他本来早就该走了，只不过是陪着荧留下来谈判而已。 现在谈判结束，他当然也没有了留下来的理由，于是就和荧一起离开了木漏茶室。 三人行走在稻妻城的街道上，在这条街上，正好可以看见被轰毁大半的天守阁。 “左汐，那是你干的吗？” 既然对方正好在这里，而自己又刚好看见了那被毁了大半的天守阁，那自然要问上一问。 不过，她只听说天守阁被毁了大半，但没亲眼所见。如今从远处观望，这哪是被毁了大半啊。 整个天守阁的上半被整齐的轰出了一个半圆形的缺口。即便是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见断口处的焦黑。 而没有被毁掉的地方样子也不好看，虽然形态完整，但是也被焦黑覆盖，从缺口处向周围蔓延，越靠近缺口越是浓郁。 说是被毁了大半，实际上和整个摧毁也差不太多了。 只是不知道雷神有没有正面接下这一击，也不知道那个神明现在的状况如何。 “那个吗？当然是我干的啊，除了我谁还有能力做出这种事？雷神本人吗？” 左汐承认的很干脆，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荧会这么问，那基本上心里也有了答案。 自己承认与否都没太大意义。 听到对方亲口承认，荧不禁咽了咽口水。 虽然早就猜测左汐的实力不凡，可这种破坏力也太超标了吧？难怪对方有那种无论何时都存在的自信，那种自信的来源就是他那拥有绝对暴力的最终兵器。 “那，雷神呢？你应该已经见过了吧？ 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男的还是女的？性格如何？实力如何？” 毕竟是将来要面对的神明，多了解一些相关信息总没错。回想起来，自己居然真的答应了那个反抗神明的计划……真是疯狂啊。 “女的，性格嘛……不好说，你暂且可以认为她比较威严，一丝不苟吧？ 实力嘛，你只需要知道不是现在的你可以抗衡的就行了。” 一一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左汐想了想又做了一些补充。 “如果你想更了解那个神明的信息的话，我还是那句话，自己去见证。 另外，想知道弱点或者击败对方的方法的话，之后应该会有人指导你的。” “所以说，稻妻的一切果然又是你策划的吧？” 荧很无奈，在对方表现出运筹帷幄的姿态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切绝对又是他的手笔。只是不知道他究竟策划到了何种程度。 “算是吧，除了眼狩令和锁国令，其他的嘛，你这么理解也没问题。” 听到眼狩令和锁国令与对方无关之后，荧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对方至少守住了自己的底线。不然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至于他说的之后会有人指导她……估计又是哪个倒霉蛋自以为是的跳进了左汐的坑里吧？ 第129章 三赢 “阿嚏！” 此时，影向山上正在与神里绫人谈话的某倒霉蛋突然打了个喷嚏。随即她皱了皱眉头。 “真是怪事，几十年没打喷嚏了。谁在背后骂我吗……” 八重神子自言自语，且不说她是大妖，几乎不存在感冒这种可能。就是单她这一身毛茸茸就不容易感冒。 大妖的直觉不弱，打喷嚏代表有人在说坏话这种事在他们身上有些时候不止是传言。 “宫司大人日夜劳累，也要多关注关注自己的身体啊。这影向山上入夜后渐凉，最是可能感染风寒，宫司大人也得多加注意才行。” 神里绫人眯着眼睛，轻轻一笑，语气温和而不失风度，看上去倒真像是在关心人似的。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他的这一番话听起来似乎是在关心人，但放在八重神子身上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暗讽了。 毕竟对方不会感冒，神里绫人明知这一点还要提这么一嘴，不是有心添堵又能是什么呢？ “哎呀呀，没想到社奉行大人这么小心眼呢，都说了姐姐我会补偿你的。” 很显然，神里绫人这是在借此机会表达自己对之前八重神子她利用自家妹妹的事的不满，告诉对方自己的态度。 这种恰到好处的发言既不会让八重神子不满，又能很好的表达他的态度。 而八重神子厚脸皮的功夫也不是吹的，几百年的岁月里，她早就学会了什么叫充耳不闻。 况且，神里绫人只是在表态，并不是真的有什么要求，她若是点的太明，反而不好收场。 眼下假装没听到，实则微微回应才是正确的做法。 两方都是老狐狸了，相互之间交流的那些套路两人早已烂熟于心。 “总之，你明白了吗？” “宫司大人的吩咐在下自然谨记于心，这件事，在下会办好的。” 对于八重神子交代的事情，神里绫人心中已有打算，虽然要委屈托马一段时间，但归根结底也并没有什么损失。 作为神里家的家主，神里绫人心中自有取舍，更何况这件事对托马而言没有实质上的损失，也不会对神里家和社奉行有任何影响。 毕竟，在接下来的策划中，他们扮演的是“受害者”。 …… “这么晚还从影向山上下来，看来那只老狐狸的谋划也有神里绫人参与啊。 呵，神里绫人也是只老狐狸……算算时间，应该是托马吧？” 之前第一次拜访神里屋敷的时候，外面的那些愚人众士兵可不是用来撑场面的。那都是左汐为了布置监视而用来掩人耳目的。 虽然微型监控系统被磁场干扰，没法正常工作。 但普通的监控设备可以装载抗干扰系统，正常工作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安装的时候没那么隐蔽而已。 所以需要一些掩人耳目的东西来吸引视线，安装完成之后再开启伪装，这样就天衣无缝了。 神里绫人从影向山下来的那一幕被监控给完完整整的记录了下来，然后呈现了到了左汐眼前。 即便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推算一下时间的话，这两只老狐狸的谋划大概就是那第一百颗神之眼的狩眼仪式了。 可怜的托马，被自己家主当成拉旅行者入局的苦肉计工具了。 不知道天领奉行那边有没有社奉行的内应，但只需要社奉行这几天表现的稍微高调一些，很容易就会让负责眼狩令的天领奉行把目光锁在他们社奉行的身上。 而后，为了给社奉行一些警告，自然就会拿他们的人开刀。除去神里两兄妹身份特殊，又有八重宫司保之外，足够分量却名义上身份低微的托马自然是首选。 整个过程把神里家摘的干干净净，明面上所有的主导权都在天领奉行那里。不管怎么看都只是天领奉行针对社奉行的一场打压而已。 这两只老狐狸，名不虚传啊。 正常情况下，他们这一套流程不会有任何问题。只要天领奉行的主事人还是九条孝行那个被权利迷了心智的老头子，那他就一定会按照那两个人的剧本走。 有欲望的人的行为都比较好预测，欲望越是明确，行动模式就越容易预测。 但是现在不论是天领奉行还是勘定奉行，实际上的话事人都是他们愚人众。更准确的说，是他左汐。 虽然不至于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但提议第一百位神之眼的狩眼仪式对象这种重要的事，最终都会上报到娜塔那里。 比较重要的情报和抉择都会汇聚到娜塔那里，经由她筛选，最后再传递给左汐。 顺带一提，娜塔现在从随身助理变成贴身秘书了。本质上没啥区别，但左汐压榨起来更顺手了。 总而言之，这狩眼仪式的对象就是左汐一句话的事，只需要他摇头，托马就不会被送上刑场。 但他为什么要摇头？这么好玩的事干嘛要阻止？ 到时候稍微向托马和绫华暗示一下，然后在旁边欣赏他们复杂的表情难道不好吗？ 他们两个的反应左汐都能大致猜出来。托马或许会欣然接受，神里绫华的话，一开始一定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然后在复盘的时候开始产生怀疑，最后和她哥哥对峙…… 嘿嘿，到那个时候还可以欣赏一下神里绫人的表情，这波纯纯的是三赢，他赢三次。 而且，正好借这个机会试一试那个空间里，自己的造物究竟有没有用。 一心净土，雷电影用于冥想来抵抗磨损的空间。 但不清楚是真实空间还是单纯的精神空间。 从表现上来看，荧的东西能带进去，包括那个锦囊和那把六星神器——无锋剑。 照这个道理，自己的机甲应该也能带进去，只要将坐标定位在自己身边即可无视空间的差异。 但猜想终归是猜想，没有被证实的事情终究还是不能令人安心。 “说起来，斯卡拉姆齐那家伙跟了荧这么久也没动静，还挺能沉得住气的。” 左汐当然知道散兵一直跟着荧这件事，他懒得去管，荧多一个保镖也不错。 但其实左汐没太弄明白斯卡拉姆齐究竟想干什么，他的目的是神之心这一点倒是用不着猜，但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跟着荧。 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其实散兵也不知道具体该干什么，他只知道有左汐的关注，外加她过往的事迹，自己那多管闲事的性格。 这位旅行者必然会身处风暴的中心，而危险往往伴随着机遇，跟着这位风暴中心的旅行者是最容易找到机会的。 总而言之，跟着就完事了，反正这旅者迟早要搞事的。 这不，跟着莫塔尔和那个神里家的女孩进了一个屋子里，出来整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了。 左汐的思维习惯是谋而后动，习惯于将所有事情全都纳入自己的掌控。 所以散兵这种没什么打算，只是见机行事，成功与否全交给概率的行为方式他很难理解。自然也没法在第一时间想到。 第130章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表演 “执行官大人，那社奉行最近行事高调，多次进言反对「眼狩令」。您看是不是需要敲打敲打？” 天领奉行府，后院幽深之处。 九条孝行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向着首座上的左汐提议，希望能给社奉行一点警告。 这段时间，社奉行的行事尤其高调，不仅在进言时明着反对眼狩令，那个神里绫人还利用公务之便处处为难天领奉行。 早就有意打压社奉行神里家的九条孝行明面上不满，心中却万分高兴。 他终于等到这个合适的机会利用愚人众的力量打压对方了。 别人不知道，但他九条孝行很清楚，这「眼狩令」就是在愚人众的提议下诞生的。 从提议，到下达，再到执行，每个环节都有愚人众插手的痕迹。这社奉行明着反对眼狩令基本就是跳在愚人众的头上贴脸嘲讽，而他们自己还不自知。 借这个机会，他只需要稍微煽风点火，就能借愚人众之手起到打压社奉行的目的。 他也想明白了，想要逃脱愚人众的控制是不可能了，不如就干脆一点，当一条狗也要赚取足够的利益。 反正不论目的如何，这些执行官肯定还是会离开稻妻的。勘定奉行同被愚人众掌控不好下手，早些把社奉行打压的抬不起头，最好直接摁死。 等愚人众执行官离开稻妻之后，他的手中的权利就会进一步凝聚。 只有拿在手中的才是自己的，至于头上是谁那不重要。 “哦？岂有此理，是该好好打压打压了。你有什么建议吗？” 左汐坐在首座上，百无聊赖的佯装出一副恼怒的样子，十分敷衍的配合着九条孝行的表演。 九条孝行当然看得出左汐他兴趣缺缺，但只要对方答应就好，态度什么的恶劣一些根本不是问题。 “回大人的话，小人还真有一计。 大人有所不知，自眼狩令以来，收缴的神之眼数目已经接近百数。 一百这个数目吻合将军大人「千手百眼」之名号，具有特殊意义。 只需要在这方面做文章，到时候即可将第一百颗神之眼的狩取巧立名目，改为公开执行。” 九条孝行没有继续说下去，说到这个地步就该继续看左汐的态度了，若是对方有些兴趣才能继续。 若是对方还是那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自己也只能作罢。 而要是对方反而对自己很恼怒的话，这「狩眼仪式」应该也能如期举行，只是这对象是谁嘛，那可就不好说了。 “有点意思，你是打算让社奉行的人成为这「狩眼仪式」的主角？ 你就不怕雷电将军兴致一来，让你们天领奉行表个忠心？” 左汐知道对方停顿的目的，所以他稍稍提起一些兴趣，接着配合对方的话语继续表演。 “哈哈哈哈，大人您放心，这特殊意义的「狩眼仪式」，其人选也必须带有特殊的意义。 大人您说的没错，为表决心，这人选定然会从三奉行中选择。而为了不引起反弹，这个人的地位也不能太过突出。 神里家恰好就有这么一个人非常合适，人们既知道他对神里家的重要性，但他本人的身份却并不突出。 此人名为托马，乃是神里家的近仆，但实际上却是神里两兄妹的心腹。完全符合条件，我只需要将请求呈递上去，大人您再稍稍附和两句，这件事就成了。” 九条孝行循循善诱，将事情的可行性一一道出，说到最后的时候图穷匕见，点出了自己真实的目的。 说到底，身为天领奉行，呈递社奉行人员的处刑。这目的实在太明显了，即便何方条件都符合，但他也不敢保证雷电将军不会拿他们天领奉行开刀。 退一步说，即便是选择了勘定奉行的人员，那也会使得前面这位爷不满。所以，得需要另一个有地位，说得上话的人附议才行。 “大人，神里两兄妹的心腹被处刑，相当于断了他们的手脚。 届时您掌控神里家也更为得心应手啊。” 见左汐沉默着不说话，九条孝行咬咬牙，再次开口，希望能让对方下定决心。可若是对方还不松口，自己也只得作罢了。 虽然机会难得，但首要的还是保全自己才行。偷鸡不成蚀把米这种事，他前段时间才刚经历不久。 其结果就是现在自己，乃至于整个天领奉行已经完全处于愚人众的掌控之下了。 “不错，九条大人有心了。你只管提交申请，雷电将军那边，我会处理好的。” 他自己出面当然不行，雷神看到他可能第一时间就掀桌子了。 桑多涅和哥伦比娅不太会说话，把罗莎琳派过去就刚好。只要她不被人发起「御前决斗」并且输掉，以外交使节的身份，她很难陷入必死的境地。 “多谢大人，小人这就下去准备，就不多叨扰大人了。” 目的达成后，九条孝行也不再多待，就这么一会他已经汗流浃背了，再多待下去实在是煎熬。 “等等，你刚才说社奉行这段时间十分高调对吧？把证据整理下来，稍后交给娜塔。 还有，听说花见坂有个造假神之眼的师傅。神之眼如此崇高的东西怎么能造假呢？这可不行，早些抓了去吧。” 左汐想起了那个让荧和宵宫见面的那个任务，也不知道正胜师傅有没有被抓，如果没有的话，自己就帮他一把吧。 早点被抓早点被救嘛，顺带看看他做的神之眼周边有多真，没事自己也可以拿一个过过干瘾。 在对方快退出去的时候，左汐开口补充了一下条件。在九条孝行眼里这根本算不上什么条件，无非就是自己没被完全信任，所以需要一些“证据”而已。 这再正常不过了，即便换位思考，自己处于左汐那个位置上也不可能完全信任现在的自己。 至于后面那个任务嘛，大约是在展现自己对稻妻情报的掌控力，相当于给自己敲个警钟吧。 九条孝行没多在意，应下来之后便快步离去，准备相关事宜去了。 第131章 劫狱 “荧，树上有一个玩偶诶，好大一个，比派蒙还要大只。我们去看一看好不好？” 走在森林里，派蒙眼尖的看见一只很大的玩偶立在路边的树上。 “哈~好困……” 一靠近，狸猫玩偶内就传出了一阵充满困倦的声音，把派蒙吓了一大跳。 “哇！！这个狸猫玩偶居然会说话！！” 胆小的派蒙被吓的浑身一颤，立刻飞到荧的身后，探出个脑袋出来迟疑的看着那只玩偶。 “这，这是怎么回事？听说稻妻有很多妖怪，我们，我们不会是遇上妖狸了吧！” “是貉，不是狸猫！而且，早柚是人，不是妖怪。” 树上自称早柚的狸猫，不对，貉玩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穿着貉服的小萝莉。 早柚一边伸着懒腰，一边从树上跳下来。揉着眼睛纠正派蒙的错误。 而她首先纠正的居然是关于狸猫和貉的问题，而不是人与妖的问题。可见她真的很在意这个。 “唉，为什么每个人都会认错啊……算了，终于等到你们了。 神里小姐找你们有些事，如果方便的话，请去木漏茶室吧。 你们，应该找得到路吧？那我就继续睡午觉了……” 早柚又打了个哈欠，将话带到之后又跳回树上，变成一只貉貉玩偶，开始睡起午觉起来。 “神里小姐，她说的是绫华吧？” “稻妻应该没有第二个神里小姐了，我们走吧派蒙，神里找我们应该是和任务有关。 我猜应该是一些不便于神里家和愚人众出面的事情需要交给我这个在外人看来‘中立’的人去做吧？” 荧的思维比较活跃，刚才那位萝莉的身手不差，应当是神里家养的特殊部门。而且是善于行走在黑暗中的那种。 既然需要这种人来传话，想必是一些比较紧急而且不便明说的事情。 有属于自己的特殊部门却又不能用他们来执行的这个任务，一定是与反抗「眼狩令」有关，而且难度不低。不然应该是不需要自己出手的。 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派蒙之后，两人赶紧朝着木漏茶室赶去。 …… “绫华，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畅通无阻的进了木漏茶室，荧和派蒙来到了神里绫华所在的那个房间。 一进门，还没坐下，荧就开口询问。毕竟是紧急的事务，不能耽搁太多时间。 “你们来了，是这样的，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们，虽然很抱歉，但也只能拜托你们了。” 神里绫华在二人进来之后便站起身来，脸上露出笑容，随即转变成忧愁。 高兴是因为二人对这件事的重视，忧愁则是因为对不得不麻烦二位而感到为难。 “不用说了，既然答应了你就要把事情办到。说说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吧？” “非常感谢，不知二位觉得，当下该如何去对抗这「眼狩令」呢？” 神里绫华没有直接说任务的事，反而是问了两人一个很直接的问题。 “这个，我们怎么会知道这个问题啊？诶？该不会要我们出谋划策吧？ 说实话，之前的任务都有人帮忙规划，我们还从来没有策划过什么事了。” 派蒙如实回答，荧也没有出言反对，看样子是认同了派蒙说的话。神里绫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也只是借这个话题引出接下来要说的事而已。 “不会的，你们有好的建议我当然会采纳，但我们也不会不负责任到把所有事都交给你们的。 不过，说实话，我也没想好该如何去反抗「眼狩令」……” 神里绫华眼眸低垂，打开折扇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着心虚的话。 “诶！！” “这，毕竟是要对抗眼狩令，相当于要对抗神明啊。光是做好这样的觉悟，就已经很难了。 但是我们当然也不会什么都不做，目前为止，我们都在想办法减少眼狩令的损失。” 神里绫华收起折扇，提到自己这段时间的作为，她又变得有了些许自信起来。 “之前你们见过的三位，如果二位没有出手相助的话，神里家也会负责帮助他们。 除了尽可能帮助已经被收缴神之眼的人之外，我们还在藏匿未被收缴神之眼的神之眼持有者，或是制造假的神之眼来应急。” 说到这里，事情才终于进入了正题，神里绫华的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 “接下来的任务就与这个有关，长期以来一直帮我们伪造神之眼的正胜师傅，被天领奉行的人给逮捕了，就在昨天。” …… “那个应该就是正胜师傅了吧？” “没错，那就是一直帮我们的正胜师傅。旅行者，我们快去把他救出来吧！” 在神里绫华的指引下，荧和派蒙结识了接下来一同展开救援行动的宵宫。 这是一个热情似火的女孩，即便只是第一次见面也依旧能被她那炽热的情感所感染，不自觉的变得积极乐观起来。 这便是荧的第一感觉，很难想象，在如今的稻妻，这样一个充满压抑的地方。进行着反抗神明此等大事的人之中，居然还有这么热情的一个姑娘。 因为有任务在身，两人没有过多寒暄，一路溜进町奉行所，也就是负责治安管理和关押犯人的地方。 经过一番周折，三人终于找到了被关押的正胜师傅。 “嘘，先别出声，里面好像有人。” 荧发现里面传来了小声的交流声，赶忙拉住了准备前去营救的宵宫，示意对方先别急。 三人偷偷摸摸的藏了起来，认真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对话。 “执行官大人，这老东西不肯松口。” “诶，怎么说话呢，这可是正胜师傅，正儿八经的手艺人。 正胜师傅，久仰大名了。就是你一直在替神里家偷偷伪造神之眼吧？承认吧，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呢？ 当然，你得帮我办些事才行……” “可恶啊，是愚人众的那些人。前些日子跑到我们烟花店抓人，被神里小姐的名头吓走了，现在他们居然敢在狱中私自审问……这些至冬人真是太过分了！” 从对话中可以听出，里面是愚人众的人在审问正胜师傅，只是正胜师傅还没有开口，暂时不知道对方的状态如何。 但是在这牢狱之中，还被愚人众那群人审问，想必状态一定好不到哪里去吧？ 而荧则是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神里绫华的名头真的能吓到愚人众那些人吗？而且…… 她和派蒙对视了一眼，同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而且这声音听着怎么那么熟悉呢？ 第132章 你舅宠他爸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这些至冬人是怎么进来的？谁给你们的权利？” 出乎宵宫意料的是，正胜师傅的声音听上去还挺硬朗，完全不像是遭受非人折磨的样子。 可这不应该啊，那天看到愚人众那样子了不像是什么善茬。这件事情神里小姐也不可能出面解围，否则也不可能让旅行者来劫狱了。 动用难道愚人众队内有规矩，不能动用私刑不成？ 荧倒是不怎么意外，如果是左汐的话，事情就可以解释了。 出乎意料的展开让宵宫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但她也不是喜欢纠结这些细节的性格。转头就不再机会原因，转而小声的和荧开始了讨论。 “旅行者，正胜师傅的声音听上去还挺不错的，好像没有被动私刑。这附近也没看见其他守卫，应该是愚人众为了掩人耳目把他们都支开了。 这是个好机会，你有把握解决这几个愚人众吗？” 解决这几个愚人众？你在开什么玩笑？十个我都不是对手，你叫我去解决这几个愚人众？ 如果声音的主人真的是左汐，而且他不打算放人的话，别说她们两个了，就是雷电将军来了都不一定能把人救走。 “……我觉得，再观望观望吧。” 虽然已经八分确认，但没有亲眼看见的话，要是冲出去发现认错人那就惨了。 其他执行官虽然不如左汐那么厉害，但是也都不能小觑。短时间不能解决的话，这边的情况一定会吸引大量兵力的。 “执行官大人……” “嘘，别说话。” “是。” 旁边的那个债务处理人很显然是发现这三只老鼠了，但既然执行官大人这么说，那一定有他的用意吧？ 在左汐与正胜交谈的时候，荧已经悄悄伸出头看了一眼。 果然啊，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旅行者，果然你也看不下去了吧？我也跟你一起，我们一起把正胜师傅救出去！” 宵宫义愤填膺，正准备冲出去营救就发现旅行者已经先她一步走了出去。她以为自己碰上了同道中人，感动之余也跟上了荧的步伐。 “你们这些愚人众，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把手都伸进了监狱里，还私自审问正胜师傅。 正义的宵宫姐姐一定会让你们都受到惩罚的！” 三人跳了出来，宵宫后发先至，首当其冲。义正言辞的说着慷慨激昂的话。 荧和派蒙则都是一副无奈的样子。 “哦？你们来了？如你所见，我在审问这个犯人哦。” 左汐对三人的到来毫不意外，应该说他就是专门在这里等着她们的。 “如何？正胜师傅，救你的人已经闯到你面前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还是说，你想继续死不承认？” 回了荧一句话之后，左汐便不再理会三人，转头对着地上的正胜师傅似笑非笑的调笑着。 “宵宫……你为什么要冒这个险来救我这个老头子……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的。” 正胜师傅感激又生气的看着宵宫，转而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左汐。 “你这人怎么冥顽不灵呢？连我说什么你都还没听，怎么就这么着急拒绝呢？” 左汐才是真的无奈，这家伙太硬气了，明明只是一个工匠，也不知道哪来的嘴硬功夫。 不过他也不着急，这种硬气的正义人士有一个共同的软肋。 “正胜师傅，我劝你还是从了我吧。你也不希望来救你的人因为你而受伤吧？” 露出了经典的邪恶笑容，左汐提起了地上的正胜师傅。附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着威胁的话，而后又用同样的方式威胁着前来劫狱的三人。 “你们三个，劝劝这个老爷子吧，不然你，你们，还有他，今晚全都别想离开这里。我说到做到。” “你，太卑鄙了！” 宵宫十分气愤，呆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对于她的表情，左汐非常满意，但对于另外两位演员，他就有些不满意了。 “我说荧，你多少给点反应啊，我这可是在威胁你们啊。” “嗯？啊对对对……” 荧和派蒙相视一眼，都抱着手，一副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表演的样子。 经过蒙德和璃月的事，以及温迪和钟离的口头描述，还有自己的所见所闻。 荧已经摸清楚左汐这个家伙的性格了，他就是个纯嘴硬的家伙。 即便装的很好，做的事看起来也很像大反派，但结果是无论如何都没法掩盖的。这家伙他就是个本性温柔善良，但是善于将自己伪装起来的别扭的家伙。 反正今天她就笃定左汐不会真的把她们怎么样，虽然他确实不会对自己说谎。但是他说的是今晚不让我们离开，这马上就要过十二点了，十二点一过，那就是明天了。 “呃，你们认识？这是怎么回事？” 对了，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不明所以的人。 “喂喂喂，给点反应啊。” “……唉…… 咳咳，至冬来的邪恶执行官，我们是不会中你得奸计的！快把正胜师傅交出来！” 看对方没人搭理，总觉得很可怜的样子，荧最终还是决定陪他演一演。没办法，谁叫这是自己的挚友呢？ 她拿出无锋剑，摆好了战斗架势，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意思。 “对！没错，快把正胜师傅交出来！” 不明所以得宵宫虽然猜到这两个人可能有些渊源，但看到荧终于表态了也不再理会这么多，跟着荧一起摆好了架势。 “执行官大人，交给属下吧。” 一旁的债务处理人看到对方已经有了战斗的打算，自告奋勇的准备打头阵，但是被左汐给拦了下来。 “不用，你应付不了的。还有一些时间，就让它来陪你们玩玩吧。 出来吧，「海姆达尔」。” 空间门应声打开，胖大海从中走出。单手举起巨剑指向面前的两人。 你说为什么是两人？那当然是因为派蒙早就躲起来了啊。 “我不用战斗模组，别说我欺负你。四周已经被隔绝了，不用担心会引来其他人。来吧，好好玩玩，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的长进。” 第133章 扑通～ “左汐，嘿嘿……你，你有没有带好吃的？” 在荧和宵宫与海姆达尔激战的时候，派蒙悄悄从藏身的地方飘到了左汐身边。 派蒙现在还记得左汐在炸风龙废墟的时候拿出来的那个小冰箱。 像左汐这么有钱的人，小冰箱里面一定都是些超级好吃的东西。她已经惦记了很久了。 “我说你去哪儿了呢，怎么跑我这来了？不去看着你家荧吗？” 刚才开始左汐就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来是派蒙不知道去哪里了，搞了半天原来跑到自己这边来了。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你肯定不会伤害荧的。你那个小冰箱还在吗？” 说着说着，派蒙擦了擦口水，搓着小手眼睛闪动着小星星，十分期待的看着左汐。 “带了带了，你等等……喏，吃吧。你要不要也来点？” 左汐拿出自己的小冰箱，从空间里拿出桌子，将冰箱里的食物全部拿了出来。末了还不忘问问一旁边的债务处理人要不要吃一点。 “这……属下不胜荣幸。” 按理说以愚人众的素质，不该在战场上犯这种错误，但现在这气氛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战场。 而且莫塔尔大人比较随和，只要不违背他的命令，他一般很少会发火。 再加上如果能和执行官一起吃东西的话，等他回去就可以和那些愚人众的兄弟们吹一辈子了…… 多重诱惑之下，他还是没能拒绝左汐的邀请，敬了一个礼之后也开始动手吃起来。 “好你个派蒙，给我留点啊！！” 还在和海姆达尔捉迷藏的荧目光瞥向这边，看着桌子上的的食物越来越少，荧顿时就急了。 自己打架他们吃东西就算了，看样子还不打算给她留一点，这也太过分了！ 宵宫有些迷茫，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关系不错的样子？可既然关系不错，她们又是为什么要和这个大机器人打架？ “好了，差不多了。” 看了看时间，桌上的东西吃的也差不多了，左汐收回了海姆达尔。 不得不说，派蒙这家伙还真是能吃，也不知道这么小一个身体怎么才能做到吃的下这么多东西的。 随着海姆达尔停下行动回到空间门之中，这场玩闹性质的打斗也落下帷幕。 因为没有启动战斗模组，荧和宵宫虽然一直处于劣势，但居然也一直支撑了这么久。 “呼……你们果然没给我留。” 荧仿佛是看淡了，她早该知道的，有派蒙在，绝对是不可能留下什么吃的才对。 “嘿嘿，我给你留了个蛋糕。” “这只鸡也是给你留的。” 派蒙和左汐对视一眼，同时从身后拿出自己准备好的东西。这倒是让那个愚人众债务处理人有些尴尬，左看看右看看，啥也拿不出来。 接过左汐和派蒙递过来的东西，荧分给宵宫一半蛋糕，然后抱着那只鸡就开始啃。啃完拿起剩下的一半蛋糕往嘴里塞，就当是饭后甜点了。 一餐下去，战斗的消耗补充了大半。虽然知道不会有生命危险，精神上没有那么高度紧张，但战斗强度可是一点也不弱的。 一场架打完，荧也差不多知道左汐弄这么一出的用意了。 “如何？” “勉勉强强吧，一点赢的机会都没有，但好歹也不至于被秒。” “……这样吗，那个神明这么厉害？” 是的，左汐的用意在于试一试荧的实力，雷电将军恢复的怎么样他不清楚，但状态上应该是不如全盛时期的。 目前看来，荧的实力在预料之中，对上雷电将军大概能撑上一段时间，但依旧没有赢的可能性。 “那可是尘世七执政之一，同时也是这世间武艺的极致。 如果真的对上了，我建议你多想想怎么逃命比较好。这个你拿着吧。” 说完自己的建议之后，左汐摸出一个球形机械递给荧。 “不要把希望全都放在这上面，关键时候它不一定有用。但不管有没有用，试一试总是没问题的。” 这是左汐留给荧的，用于测试自己的机械在一心净土中有没有用的道具。所以左汐也不能确定关键时候这个小东西能不能派上用场。 “谢谢。” “诶，等等等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宵宫小口小口的吃完蛋糕，看着两人交流自己却没有插话的余地，现在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插嘴，她急不可耐的发出自己的疑问。 “宵宫，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挚友，左汐。他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代号是【凡人】。 同时也是神里小姐的合作者，暗中支持着反抗眼狩令的活动。” 宵宫听到一半，微微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凡人？这是凡人？你们至冬是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不过，搞了半天这是自己人吗？她还以为这个执行官只是和荧有些私交而已，没想到根本就是统一战线的嘛。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称号是女皇定的，我也没办法。而且，我本来就是个凡人嘛。” “嘿嘿，搞了半天原来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啊，这就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吧？ 我叫宵宫，幸会幸会。” 左汐一眼就看出宵宫想说什么，那个时不时飘向这边的眼神已经暴露了她吐槽的欲望。 左汐也习惯了，基本上大多数先见识到自己的实力，然后才听说自己的称号的人都会是这么一个反应。这表情左汐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 “行了，你们没什么时间了，愚人众的审问时间差不多要结束了。” 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快要结束了，左汐不紧不慢的对现场做出一些安排。 “你，给我装死，身上最好带点伤。 你们三个，带着他快走，再不走你们就要被天领奉行的大将拦下来了。 正胜师傅，等下次见面我们再谈一谈交易吧。” 左汐先是指着那个债务处理人，让他赶紧倒地上装死。随后指挥着荧三人赶紧扛着正胜师傅离开。 “那你怎么办？” 看起来愚人众在天领奉行的地位好像不低的样子，但是明着放跑犯人似乎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我？哎呀，你们战斗的余波太激烈了，我一介凡人根本承受不住……扑通~我晕了。” 第134章 对方消耗很大，优势在我 左汐在给自己配了个音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地躺了下去，然后便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三人。 “这会不会太敷衍了点？” 宵宫对左汐不够了解，对这敷衍的演技有些许的不放心。刚才他说的是那个天狗大将吧？这种拙劣的演技真的能骗过对方吗？ “别管了，他会这么做就一定是有把握的。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相较于宵宫的不放心，荧和派蒙显然就从容了许多。以她们对左汐的了解，这家伙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他呈现在你眼前的一基本都在掌控之中。 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担心自己能不能跟得上他的计划。 三人带着正胜师傅火急火燎的离开了牢房，没过多久，牢里就赶来了一道倩影。 来人身材高挑英气勃勃，一头黑紫色的短发干净利落，头上斜戴着长嘴天狗面具。 身着黑色紧身服饰的打底紧身衣，外层盖着些许布料作为点缀，胸口更是只有一块奶盖，里面的景色若即若离。 腰间挂着稻妻样式的雷元素神之眼，极短的黑色打底裤外覆盖着五张过膝的下摆，半遮住光洁而修长的大腿。 这位便是九条家的天狗大将——九条裟罗，亦是常伴「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身边之人。 虽然可以理解这是为了便于作战的特化服饰，但这种若隐若现的美感还是让人欲罢不能。 愚人众就该统一这种制服！又不是在至冬，穿那么严实干什么！ 当然，九条裟罗是见过左汐大闹天守阁场面的人，所以左汐很是识趣的戴上了面具。 认不认得出两说，起码明面上是要装一下的。 九条裟罗认出来无所谓，只要自己不承认，其他人统一口径，她一个人认出来没有任何意义。 “至冬的使节，你放跑了犯人。” 九条裟罗皱着眉，对对方的行为很是不满。 她的不满集中在左汐放走犯人这件事上，对于左汐那把她当傻子一样的演技，她反而没什么表示。 “这是什么话，将军大人。 你们监狱疏于看管，在属于愚人众的审问时间被劫狱的人闯进来，还把我和我的侍卫打伤。 这怎么看都是你们的治安问题吧？我一个使节，在你们国家受了伤，你不自尽请罪就算了，反而怪起了我。这是什么道理？ 当然当然，如果你承认你们难以维持稻妻的治安，我作为使节当然不会吝啬于出手相助。” 左汐倒打一耙，将对方的问罪给歪曲成他们疏于管理，治安不佳。同时见缝插针的在讽刺之间提出军事支援的建议。 虽然肯定不会被采纳，但是恶心恶心对方总是没问题的。 再说了，采纳不采纳什么的，早就已经没有了意义。愚人众早就已经开始插手稻妻内务问题了。 “使节大人，还请注意你得言辞，「将军大人」这个称呼，在稻妻只有大御所大人才能拥有。” 九条裟罗的关注点居然不是左汐后面那一大堆明嘲暗讽，阴阳怪气的话，而是把重点放在了称呼上。刻意点出了左汐称呼上的问题。 “是是是，多谢九条大将不吝赐教，那么现在人已经被救走了。您不去追捕犯人，盯我一个伤员盯这么紧做什么呢？ 莫非，九条大人对在下有些特殊想法？实不相瞒，在下也有这个意思。不如下班以后一起喝一杯？” 左汐满嘴跑火车，啥话都敢说。反正桑多涅又不在这里，他口嗨一下谁也不知道。九条裟罗又没法去告状，他爱怎么口嗨就怎么口嗨。 “哼……我们走。” 九条裟罗懒得继续跟左汐废话，那个正胜师傅不会动摇「永恒」的根本，救走就救走吧。 将军大人嘱咐过，这个人尽量不要去管他。她心里也清楚，能伤到将军大人，以她的实力估计连稍作阻挠都做不到。 不甘心是当然的，但服从命令也是他的天职，她只需要一丝不苟的执行将军大人下达的命令即可。 而且看这战斗的痕迹，应该是真的交过手，而且战况还十分激烈。想来那天和将军交战，对他的损耗也很大吧？本来也只是来试探试探，有没有收获都不吃亏。 …… “线人来报，说是天领奉行在准备什么「庆典」……还是「仪式」。因为线人的级别不高，所以得到的消息也语焉不详。” 荧和派蒙救出正胜师傅，与宵宫道别之后就赶往木漏茶室，向神里绫华汇报一下救援的成果。 刚进门就听到托马和神里绫华在讨论着一些什么。 “绫华，我们回来了。我们成功救出了正胜师傅哦！” “真的吗。太好了，这次多亏了旅行者和宵宫，我们离胜利又近了一步！” 神里绫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以旅行者的实力，救出正胜师傅并不困难。但那也始终只是猜测而已，听到派蒙汇报的结果，她心里终究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是无奈之举，但她也不希望旅行者因此而出现什么意外。 “刚才听你们说什么「庆典」…「仪式」之类的。稻妻最近是有什么特殊的节日吗？” 荧没有忘记刚才进门时听到的事情，她隐隐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对，稻妻现在的局势真的有心情举办「庆典」吗？ “不，不是这样的。刚刚我和托马讨论的是我们安插在天领奉行的线人传来的线报，但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 而且，这件事也有些奇怪，不论是「仪式」还是「庆典」，都不应该交给天领奉行来办。 这些事宜往常都是社奉行负责的……我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神里绫华表现出了自己的担忧，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的警钟在暗自敲响。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这份情报，应该跟我们没多大关系吧？总之他们最近也很忙，大概是没时间来给我们添麻烦了。” “这么说也有道理……希望如此吧。 弦久绷不弛终会疲劳，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绫华最终还是压下了心里的不安，机会难得，在下一步行动之前，好好休息是很有必要的。 “我有一个提议，不如我们来玩「火锅游戏」吧，就当是庆功宴了！” 第135章 我要将你，砌进神像里 “也快到绫华说的「下一步行动」的日子了，这木漏茶室怎么没有人呢？” 好好休息了几天，荧和派蒙如约来到木漏茶室，可这里除了太郎丸和一些茶室的常驻客人之外，再没看到其他人。 无论是托马还是绫华都不见踪影。 “奇怪，应该就是今天没错吧？” 派蒙左顾右盼，每个房间都飞了一遍，依旧没看见两人的身影。不由得开始挠头疑惑。 莫非绫华和托马同时睡过头了，或者碰巧两人都忘了今天是碰面的日子？ “两位，有看到托马吗？” …… 跟神里绫华交流之后得知，托马极有可能成为了「眼狩令」为了第一百颗神之眼而准备的「狩眼仪式」的受害者。 此时托马很可能就在刑场之上，神里绫华急着去救人却被荧拦了下来。 “绫华，你冷静一点，如果你现在去救托马那就相当于是带着社奉行明着向雷电将军宣战了。” “是啊是啊，绫华，你冷静一点。”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时间已经不多了，仪式马上就要开始，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托马。” 绫华还是很焦急，托马不仅是她的近仆和心腹，同时也是她要好的朋友。 就这么舍弃掉托马，她做不到。 “冷静一点，托马也是我的朋友，我去救他。” 荧果然选择了自己出手，这其实也很好理解，虽然失去神之眼不一定会遭致不幸，但她们都不想去赌。 左汐的态度十分暧昧，对眼狩令的反抗也未必能成功。最坏的情况下，托马一辈子都会变成废人。 以荧的性格，她是不会坐视这种事发生的。 神里绫华还想说什么，但荧没给她机会。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之后，荧拉着派蒙火速赶往「千手百眼神像」。 …… “果然是托马！怎么办，我们现在就去救他吗？” 荧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高台之上的雷电将军。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永恒的神明」，不同于自由随和的温迪，也不同于隐退幕后的钟离。 这雷之神展现的的属于神明的威严的身姿，狂躁的雷元素力充斥在法场上，那冷漠的双眸似是不带任何感情。 武艺的极致，肆虐的奔雷……这是属于神明的伟力，这是属于尘世七执政的全盛之姿。 即便是在台下，荧依旧能感受到那非同寻常的压迫力，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许多。 但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这种压迫力虽然强大，但也不会让她胆怯。 简单地说就是，你强任你强，我荧只知道莽。 失神的片刻，雷电将军已经有了行动。 只见高台之上的雷电将军伸出一只手缓缓抓握，雷元素力在她手中环绕牵引着台下的神之眼。 行刑台上，托马身上的神之眼在雷电将军的牵引之下离开了他原本的主人，向着雷电将军飞速飞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那神之眼飞向雷电将军的途中，荧正欲出手夺下神之眼，一只手却搭在了她的肩上。 “想清楚了，那可是雷电将军，你现在出手九死一生。” 左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拦下了想要出手的荧。 “左汐！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 左汐的突然出现让荧十分意外，她没料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出手阻拦。 想要挣脱左汐十分容易，但她也怕用力过猛会让左汐受伤，所以不敢太过用力，只能就这么僵持着。 但神之眼不等人，雷电将军更不会等人。荧回头看去，神之眼已经飞到了雷神的手上……本该是这样的。 但实际情况却和她想的并不一样。 那神之眼飞到一半竟然就这么停在了空中，半空中额的神之眼不断颤动，似乎是有两股力量在它身上僵持，互相牵引。以至于它没办法飞向任何一方。 雷电将军皱了皱眉头，周围的雷元素力更甚一分，牵引力度也加大了许多。 一阵光芒闪过，刺的众人睁不开眼。强光散去，原本停在空中的神之眼已经到了雷电将军手中。 但她好像并不满意，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火元素神之眼沉默不语。片刻后，她皱起眉头，手中缓缓用力，神之眼被她捏的粉碎。 那颗神之眼，是假的。 “愚蠢之人，妄图以虚妄之物蒙蔽「永恒」，吾将降下雷霆，涤荡汝的之罪孽。” 原本只是收缴神之眼的行动突然变成了肃清活动，行刑台上的托马从变成废人的危险之中逃离了出来。 因为他转头要面临的就是生命危险了。 “遭了！雷电将军动了杀心了，左汐我求你了，快放开我吧！” 荧真的急了，开始转头央求左汐，眼睛里带着些许不解和委屈。 “别急啊，我没说不让你去。去吧，去救下你的朋友，也让我见识一下，你能在雷神的进攻下坚持多久。” 左汐松开了手，笑着回应着荧。 看到左汐的微笑，荧心中的焦躁顿时减缓了许多。递过去一个感谢的眼神，荧周围雷光悦动，脚下风元素力凝聚，飞到雷电将军身前打断了她降下雷光的行为。 荧一击得手，立马后退，朝着托马奔去，走到一半便被雷电阻击。 回头望去，雷电将军脚踏虚空而行，从高台之上缓步走下。 “没有神之眼也能驱动元素力，你是个变数。而变数，是永恒的敌人……” 雷电将军挺在荧身前不远处，眼里闪过紫色的光亮。她将右手放在胸前，胸口处顿时凝聚出浓烈无比的刺眼元素力。 一柄刀柄缓缓从胸口的闪光中上升，雷电将军抓住刀柄将刀身缓缓抽出，然后振刀一横。 她死死的盯着眼前特殊的旅行者，说出了那威严的审判。 “……我要将你，砌进神像里！” 一刹那，光影崩乱，身边的所有人也失去了迹象。回过神来时，荧已经被隔绝进了一个奇特诡谲的空间。 而荧没有注意到的是，在空间被隔绝的最后一刹，还有一道身影跟着她一起进入了这孤寂而古老的空间。 第136章 与神明的对决 “是你的话，我可要亲自确认才稳妥。还有……你。” 古老的空间中，以半结珈跌坐的姿势在中心打坐的雷之神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平静的看着因落入不知名的空间之中而神经紧绷的旅行者。 “我”又如何？又何为“亲自”确认？后面那一句又是什么意思？ 这不知所谓的话让旅行者分不清对方的用意，也不明白将她拉去空间之中所是为何。 荧迅速摆好架势，无论对方是何意，至少可以看得出来来者不善，得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才行。 但说完那句话之后，雷之神并未马上发起进攻，而是将目光微微放远，看向了荧的身后。 “国崩……你为何会回来？” 雷之神的语气中满是漠然，仔细体会却又能感受到一丝复杂的感情在里面。 她在和谁说话？国崩，又是谁？ 荧不敢大意，虽说堂堂尘世七执政应该不至于对她使用这种小伎俩，但战斗一触即发，任何分心都是不允许的。 心中是这么想的，但身后传来的有些熟悉的声音也同样让她意外。 “巴尔泽布，我回来了……” 散兵本就不指望能在属于雷神的空间之中瞒过对方，被点破之后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眼里却全是憎恨。 “你不该回来的，更不该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的眼前。” 相比于情绪极其激动的散兵，巴尔泽布的情绪就要平静许多。 在追求永恒的路上，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到最后，仅有的东西也被她舍弃掉了。 “可我已经来了……不过也是，被舍弃掉的「失败品」，本就不该再次出现在造物者的面前。 你说对吗？我的……「母亲」大人！” 散兵的语气满是咬牙切齿，「遗弃」和「母亲」两个词语更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而本该处于c位的旅行者如今却无人问津，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该面对哪一方。 而且，如今的情况信息量有些大，什么被遗弃，什么母亲，什么失败品……她已经有些搞不明白了。 雷神居然有孩子？这个孩子还是散兵，那散兵他爹是谁？ 好可惜，派蒙不在这里，不然两个人还可以互相吐槽一下。现在这里就她一个观众她憋的好难受。 “……也罢，你若执意如此，我便再度将你送回去便是。 你若有索取，那便自己来拿吧。” 语毕，巴尔泽布拿出了自己的武器，现场的气氛再度变得一触即发。 那武器不再是一把太刀，而是一柄长柄武器。这种样式的武器荧在和【公子】交手的时候曾见对方施展过，好像叫「薙刀」。 看着再度紧张起来的气氛，荧又一次摆好了架势，但她依旧不知道该面对谁。 一方是敌对的神明，另一方则是不太友善的执行官。 碍于左汐的面子，对方在外面不会对她明着下手，但在这与外界隔绝的空间里，难保他不会暗中下手。 “【散兵】你究竟有何用意？” 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可能，最好还是暂时和散兵联手，否则自己的处境会十分危险。 “我的目的你不清楚吗？当然是巴尔泽布的【神之心】啊。 你也想逃离这里吧？不如我们暂时联手如何？在神明面前，你的实力与蝼蚁无异，但好歹也是一只比较强壮的蝼蚁。 我们现阶段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击败巴尔泽布。” 散兵向来不屑于同别人联手，但如今的情况比较特殊，他面对的是的创造者，也就是他实际上的「母亲」。 要说心里不发虚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会闯进来也不是一时冲动，他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他在赌。 一是赌他的创造者不会下死手，二是赌莫塔尔他不会放任这个旅行者送死。 跟踪了一路，再加上之前收集的情报，他判断这个旅行者不是那种可以随意舍弃的棋子，莫塔尔那个家伙绝不会看着她去死。 除此之外，他会选择这个时机动手的原因还有一个…… “旅行者，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 巴尔泽布她，现在并非全盛之姿……你，伤势未愈对吧？” 是的，在千手百眼神像处，散兵看出巴尔泽布身上带伤，如果推断没错的话，这应该是莫塔尔的手笔。 这让他无比惊心的同时也意识到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第一，巴尔泽布伤势未愈，不会有更好的机会了。 第二，莫塔尔的实力远超他想象，如果他赌对了，莫塔尔真的插手了的话……他们并非没有胜算。 荧没有盲信散兵的话，而是暗自观察起了从容不迫的雷之神。 的确能从气息中感到一丝违和感，看来左汐那一下子真的有点狠。 “好，暂且合作，但我不会帮你夺取神之心的。” “我懂我懂，不需要你打掩护，现阶段的合作目的只限于迎战巴尔泽布。” 散兵本来就不指望这个旅行者能有什么大用处，他所期待的只不过是这个旅行者背后可能出手的莫塔尔而已。 “聊完了吗？那就动手吧。 我的确不在全盛姿态，但对付你们还不成问题。” 巴尔泽布非常讲武德的等着荧和散兵结成暂时的联盟，这也体现出了她从容不迫的心态以及身为神明那刻在骨子里的自信。 即便不是全盛状态，即便伤势未愈，她依旧不惧这二人。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计谋都将化为虚无。 在狂暴的雷元素力狂潮之中荧艰难的支撑着，散兵看着那威严而充满压迫力的身影，目露癫狂。 但是荧总觉得他这癫狂的姿态是在掩饰内心的心虚，因为她看到对方虽然看似疯狂，实则笑都不敢笑出声。 雷元素疯狂肆虐，如潮水一般从巴尔泽布的身躯中宣泄而出。那是世间雷元素力的顶峰，那是纯粹的暴力的集合体，那是「武人」的极致。 摸了摸腰间口袋里左汐给的那个装置，荧安心了许多。她稳住身形，手中的无锋剑剑指天上被雷光笼罩的神明。 与神明的对决，终于开始了。 第137章 脱离 “你们，是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 一边压着散兵和荧打，巴尔泽布一边如是说道。 雷光闪过，荧一个侧身躲过飞驰而来的刀光。那刀光离的她的眼睛只有短短一寸，几缕头发在这刀光附带的雷电之下变得卷曲焦黑。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要在欢声笑语中打出gg了。 而刚才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这种危险的情况在刚刚的三分钟内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 而散兵也好不到哪里去，别说抢夺神之心了，他甚至连接近都做不到。 每次试图靠近都会被雷光逼走，巴尔泽布对付他们两个犹如戏耍猎物的猫一样。 这让散兵十分恼火但又没有任何办法。 “【散兵】！你管这叫「伤势未愈」？” 虽然战况紧急，但荧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这像个哪门子的伤势未愈啊？ “闭嘴！如果不是她伤势未愈，你觉得你能撑这么久吗？ 莫塔尔那个家伙没有给你什么东西吗？再不拿出来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散兵不知道是荧太沉得住气了还是莫塔尔真的放弃了她，又或者莫塔尔那个家伙太高看自己……总之即便是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这个旅行者依旧没有任何表示。 “你怎么知道的！” “真有？那你还不赶紧拿出来？你真的想死在这里吗？ 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连审时度势都做不到了吗？面对神明的压力已经把你脑子给压没了吗？还是说被雷电劈成了傻子？” 散兵气的想要骂娘，实际上他已经开骂了。 这都什么人啊，一开始就拿出来不就行了，拖这么久真的不怕玩脱了吗？ “没办法了。” 再度躲开一道雷光，荧从口袋中拿出了左汐给的圆形装置。 翻找了一会，她找到一个按钮，按下去之后迅速将这个球体朝着巴尔泽布扔过去。 “太慢了。” 原本还在远处的巴尔泽布一个瞬身来到了荧的身后，薙刀自下而上挑去。荧拼命调整身形，将无锋剑格挡在下方，借着雷电将军的力道拉开了距离。 散兵拼命想拉近距离是因为他要夺取神之心，但荧只想保命，自然要拉远距离。 再度拉开距离之后，飞出去的装置也有了反应。 球体迅速分裂形成一个传送门，里面走出了荧和散兵都十分熟悉的那个白色机器人和另一个与之体型相差不大的红色机器人。 「海姆达尔」和「赫菲斯托斯」，也就是胖大海和灭火器。 看到胖大海，散兵的四肢不禁隐隐作痛。四肢被强行撕裂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虽然可以断绝痛觉，但四肢被撕裂下来的冲击也是感是一点也不低的。 另一个他没见过，不过能力上应当差不多才是，不然没必要放在一起出场。 莫塔尔这家伙果然有后手，散兵此刻终于放心了一些。 赌对了，但也没完全赌对。 海姆达尔能完虐他的原因是自身的战斗数据被完全解析的同时还被对方给复制了去，凭借机体机能和完全相同的战斗模式才能处处压着自己打。 但散兵不认为这招对巴尔泽布有用，她的战斗数据堪称恐怖，几乎没有复制的可能性，就算想要解析也几乎不可能。 因为她完全可以做到每一招每一式都不重复，就这么一直打下去。「武艺的极致」可不是夸张的说法。 所以，仅靠他和旅行者，再加上两个实际上不比他强太多的机械，依旧很难对雷电将军造成有效的威胁。 虽然不可能击败雷电将军，但至少可以做到稍稍拖延，掩护撤退。 啧，可恶的莫塔尔，一定是特意算准了这一点，将战斗力控制在可保旅行者安全，又不至于对巴尔泽布产生威胁的地步。 果然啊，果然他不可能放任自己拿到神之心。 「海姆达尔」和「赫菲斯托斯」的加入使得二人的压力小了许多，尤其是两只大型机械的第一任务是保护旅行者，而非击败雷神，所以她不需要花费太多精力去躲闪。 当然，它们俩的指令中当然没有「保护斯卡拉姆齐」这一项，但这根本难不倒他。 他只需要将活动范围限制在旅行者周边，自然而然就能享受到相同的防护。 但这只是缓兵之计，他们没有脱离的方法。雷之神的力量永不枯竭，但他们终究会疲惫。 在二人进退两难的时候，荧小心收纳的怀表发出了动静。 她拿出怀表取出左汐的信件，然后趁着「海姆达尔」开启护盾的时候迅速阅读。 “ 荧，我收到了「海姆达尔」和「赫菲斯托斯」出动的消息了，想必你们现在的情况很危急吧？ 我就长话短说了，你找个机会回收那个球形装置，同样的按钮再按一次。然后通过那个空间门离开。 我相信以你的身体素质应该是扛得住的，当然，会有一些痛，忍一忍就过去了。 斯卡拉姆齐那家伙还真有勇气啊，有机会的话把他也带出来吧。 ” “莫塔尔那个家伙怎么说的？接下来要做什么？” 散兵也看到了荧读信的动作，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讨厌不讨厌了。 在将自身变得完整之前，他不打算这么早去世。 “你找个机会回收我刚刚扔出去的东西，接下来交给我。” 既然左汐特意提了一句，那荧当然也要把【散兵】给带出去。但她也留了个心眼，没有将逃离的方法完全告知。免得对方将她丢下，自己逃走。 散兵也不废话，他隐隐感觉到巴尔泽布在见到这两个机械之后杀心变重了。 看准时机，散兵将元素力全部凝聚在脚下化身雷霆从护盾的保护下飞出，险之又险的避开刀光剑影和道道雷电之后，捡起地上的装置迅速回到了护盾里。 荧接过装置，按左汐所说打开了空间门，随后迅速跳了进去。 散兵紧随其后，在雷霆淹没自己之前跳进了空间门之中。 第138章 你们叙旧，我就不打扰了 千手百眼神像前，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周围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幕府士兵将周围团团围住，周围围观的民众也被他们驱散。 左汐依然站在原地观望，幕府军口头警告无效，正准备物理驱散的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降下，打断了他们的行动。 “都退下吧。” 自那个突然闯入的旅行者离奇被吸入那个空间之后，将军大人这还是第一次发话。 幕府的士兵在接到命令之后迅速退下，但依然在保持了一定距离的情况下将左汐围住。 他们不清楚将军大人的用意，只能在不违反命令的情况下尽可能的保证现场状况不要太失控。 当然，其实状况已经很失控了。 “我们，又见面了。” 雷电将军盯着左汐，不咸不淡的这么说了一句。听上去倒像是朋友之间拉家常。 左汐看了对方一眼，没有马上回话。影此时应该在一心净土里和那两个愣头青打架，那眼前这个应该就是将军了。 上次交手的应该是影没错，但将军依然认得出自己，说明这两人的记忆是共享的。 至少，在执掌躯体的时候可以同步记忆。 “将军大人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 装傻在雷电将军面前并没有意义，到了这个层次，唯有实力才能决定一切。 但在自身实力大于对方的时候，装傻带来的戏耍的感觉就很有意义了。 况且，对雷电将军而言没有意义不代表对普通民众没意义。 此时的他没有带属于执行官的任何特征，雷电将军也不屑于对这件事做出解释。 等事情解决之后，影不会特意公开他愚人众执行官的身份，神子也会极力劝阻对方不要公开。 如此一来，在稻妻民众眼里，解决了眼狩令，让稻妻恢复正常的「英雄」，就只是那个无名的旅行者，以及一个实力超群的无名客。 而不是臭名昭着的愚人众的执行官。至于这么做的用意，他已经不想再解释了。 “你，亦是永恒的敌人。” 将军的语气依旧平淡，但话语中已是满满的战意。 维护永恒是她万世不移的使命，任何威胁到永恒的人都将受到她的裁决，任何人都不例外。 “将军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小人不过是围观就要遭到将军大人刀剑相向。哪里来的这种道理？” 即便是面对雷电将军充满战意的话语，左汐依旧保持着应有的从容，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惧意和担忧。 废话，要是打不过他早就跑了，打得过还怕什么？ “伶牙俐齿。” “呵，将军好像很有自信啊？莫不是你认为我是个好脾气的人？ 还是说，将军大人觉得这段时间自己武艺精进，想继续讨教一番？” “大胆！你怎么敢这么对将军大人说话！” 雷电将军尚未对这句话做出反应，围在一旁的武士就先激动了起来。 左汐的这些话在他们看来可以说是相当的胆大妄为了。那可是雷电将军，一介连神之眼都没有的凡人又如何敢这么对将军大人说话的？ “我不记得我允许你说话了。” 左汐回过头去看向那位发话的幕府士兵，在回头的一瞬间目光变得无比冰冷，周身的气场不再保留。 那位被盯着的士兵下意识的想后退一步，然后发现自己的脚竟然不听使唤的发软。最后干脆就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屁股坐了下去。 左汐的气场虽不像是雷电将军那般猛烈，却能让人从头到脚都感受到彻骨的寒冷，如同身处无边的黑暗。 “你们，全都退下。” 在左汐的气场下，本就有些战战兢兢士兵们顿时如蒙大赦，离开了千手百眼神像。这周围除了雷电将军和左汐之外，再无第三人。 “这才对嘛，哪能让别人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呢？ 如何？将军大人这是要再和我打一场吗？无妨的，打坏了我也会负起责任给你修好的。 说实话，你这具身体在下垂涎已久，我可是相当的感兴趣啊。 很早很早之前，我就想要你这具身体了，我真的很想……拆开来看一看啊。” 左汐的情绪逐渐激动，这可是神明之躯改造的机体，同时也是影最为完美的造物。 斯卡拉姆齐虽然也是神明造物，但性能上却是不如将军的。 自从上次趁着拆掉斯卡拉姆齐，给他装四肢的机会偷偷研究了一会他的躯体之后，左汐就一直很想得到雷电将军的身体。 同为类人型机械的制造者，他想看看影制造人偶的工艺自己有没有可以借鉴的地方。同时也想看看斯卡拉姆齐和雷电将军究竟哪里不一样。 “滴滴” 终端发出来声音，这意味着左汐事先预定好的条件已经达成。 这代表「海姆达尔」和「赫菲斯托斯」已经成功出动了。 这一阶段的实验结束，结论是自己的造物依旧可以在一心净土中使用。这是个十足的好消息，这意味着雷电影已经没有可以威胁到他的手段了。 无视掉来自将军的眼神，左汐摸出早就准备好的纸条发送给了荧。对方大概用不了多久就会出来了。 荧的身板应该足够承受空间的撕裂，毕竟是能正面抗下「正机之神」一巴掌，以及硬吃魔神眷属正面一发的人。 “没办法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下次有机会再交手吧。” 话音刚落，空间门在左汐的身后打开，失去意识的荧和身体表面破破烂烂的散兵从里面滚了出来。 “混账莫塔尔！你这传送门就不能做的安全一点吗！” 进入传送门之前，荧和散兵都可以算得上是没有大碍。但在进出传送门之后，他们一个失去了意识，另一个虽然没伤及根本，但样子看上去并不是很好。 “没死在里面就偷着乐吧，快走。” 左汐抱起地上的荧，乘上泰坦就从原地迅速离开。呵，终于轮到我公主抱了。 待左汐和荧跑远之后，他的声音才从远处传来。 “跟你妹妹好好叙叙旧吧！” 第139章 梦 “不好意思，打扰了。” 左汐去而复返，很有礼貌的对着雷电将军和斯卡拉姆齐道歉。 “呵，算你还有些良心……” “啊，你别误会了，我有东西落在这了。 我拿完就走，你们继续，不用管我的。” 左汐命令泰坦捡起地上跪着的托马，然后转身就走，这场景与刚才如出一辙。 被留在原地的斯卡拉姆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个混账东西！就是在存心戏耍他而已！ 散兵艰难的站起来面对面前的雷电将军，他伤势不重，但很影响行动。没有恢复的时间他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到行动自如。 场面似乎再度成为了绝境，但他不可能也绝不会就此屈服。 猛烈的能量在他身体里汇聚，即便是身为神明造物的他的身躯也隐隐有崩坏的预兆。 但他不为所动，依旧在体内凝聚大量的能量。 他要孤注一掷了。 雷电将军的神色也逐渐变得认真起来，对方不顾机体损耗的绝命一击威能不可小觑。 就在散兵身上的能量汇聚到极致，准备爆发的时候，他身上的气势却突然凝滞，随即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萎靡下来。 “该死的……莫…塔……” 斯卡拉姆齐话语未落便晕了过去，他很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一定莫塔尔那个混账东西趁着上次安装四肢的机会在他身上做了手脚。 该死啊，居然连搏命的机会都不给自己……为何对方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呢？ 斯卡拉姆齐并不怀疑左汐想让他死去这件事的可行性，就现在这种情况，即便上报到冰之女皇那里也只会被当成他咎由自取。 更何况，根本不会有人替他说话的…… 思维到了这里就停止了，他彻底晕了过去。 …… 名为雷电国崩的存在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起码有百年的时间没有经历过失去意识这种事情，身为人偶的他，就连睡觉都是不被需要的事情。 梦里，他的身体坠入海中，缓缓下沉。海面离他越来越远，洒在他身上的光芒也逐渐暗淡。 最后，他完全被淹没在了黑暗之中。 我曾三度遭到背叛，因而明白世间万物，不过是欺瞒的幌子。 其一为神明，其二为友人，其三则为同类。 梦里他以旁观者的角度走过自己的一生，他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将自己遗弃，并建立起名为「借景之馆」的囚笼。 他看见了自己的友人将他送入必死的地狱，并以无辜之人的心脏欺瞒自己。 他看见了约定一生的「同类」撒手人寰，弃他们之间的约定于不顾，独留自己一人于这孤独的世间。 从此，他明白了世间一切不过是由谎言构成的虚妄，他终将登临神座，创造一个万事万物没有欺瞒的平等国度。 他又看到了莫塔尔那张嗤笑一切的脸，那平和的面孔下是对世间万物的玩弄与算计。 真是讽刺啊，不再信任世间一切的他，终究还是再次落入了他人的的算计之中。 路还没有结束，他继续向前走去。 先前出现的场景再度重现，不过顺序却颠倒了过来。 他看见无名的机械挡下了雷电将军的致命一刀，而那机械身后是不省人事的他。 他看见那被他视为背叛的孩童直到死前最后一刻也在怀抱着他的玩偶。 他看见了他那友人的心脏被人剖出，关进漆黑的匣子中也依然在最后关头保护了自己。 他看见名为「母亲」的存在眼底里的麻木和不忍，最后决绝的离开。巴尔泽布，原来你也是有感情的吗…… 画面一转，没入深海中的他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拉了上来，海面与他越来越近，阳光再次撒在了他的身上。 路途的最后，他看见了自己屠杀雷电五传的画面…… 是啊，那被深海的污秽所沾染的身体，真的还有被阳光照耀的资格吗？ …… “汪汪汪~” 陌生的天花板……怎么好像还能听见狗叫？ 斯卡拉姆齐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色让他十分陌生。 记忆开始苏醒，梦中的一切他都历历在目。 多久没有做梦了？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莫塔尔那个家伙，又给自己身体里安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 他并不相信梦里的一切，即便去考证，以莫塔尔的智慧，想必也能做到天衣无缝吧？ 但那些画面终究还是留在了他的心里，说不定，那些都是真的呢？ 他无从考证，但有一个方法可以彻底验证那些事的真相…… 他将刚刚做出的决定深深埋藏在心中，登神的目的，又多了一个。 “醒了？这具身体可真结实啊，这么短的时间就恢复了过来。” 平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可避免的听上去没这么讨厌了。 “呵，你对我的研究，我就当是利息了吧。” 没有纠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既然自己还活着，至少可以证明莫塔尔这家伙还有没放弃自己的打算，合作依然成立。 其余的东西，就等合作结束再亲自去验证吧。 “嘁，明明是左汐救了你，口气还这么大。你们执行官都这么嘴硬吗？” 荧从门口进来，人未至，讽刺的话就已经先到了。 “……你地图炮不要乱轰。” 矗立在旁边的左汐莫名躺枪，你嘲讽斯卡拉姆齐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这地图炮轰到我身上去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骂完他可就不能再骂我了。 “呵呵呵，你猜猜我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荧给左汐投去了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派蒙也有学有样的翻着白眼。 从床上起来的斯卡拉姆齐没有理会旅行者的的嘲讽，他更感兴趣的是，这个旅行者居然能醒的这么快。 “怎么样？是不是很吃惊？荧的身体素质可比你想的好很多。” 左汐一眼就看穿了斯卡拉姆齐眼中的惊讶，直接出言嘲讽对方没见过世面。 开玩笑，荧受的那些攻击放到现在的散兵身上，他可不一定能撑得住。 左汐总觉得斯卡拉姆齐的态度有一些不一样了，但他暂时没想明白是因为什么。 莫非在过空间门的时候脑子被门挤了？ 第140章 神里绫人 “行了，既然醒了就跟我走吧，这个地方不适合我们待。” 这才是左汐来的目的，如果没猜错的话神里绫人那个家伙应该时刻都在关注这边的动向，要是自己待太久了，那两只狐狸找不到机会下手怎么办？ “神里家，当代的社奉行么…… 哼，不用你说我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 起身下床，没等左汐反应，散兵就先一步离开了木漏茶室。临走之前他深深的看了神里绫华一眼，眼中尽是复杂的感情。 等左汐出门查看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斯卡拉姆齐的身影了。 “左汐先生，这次真是多谢您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才好。” 神里绫华看着左汐的背影，动作变得有些扭扭捏捏，他没想到事情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场。更没想到只不过是盟友的左汐会出手相助。 “是啊左汐先生，要不是你，这次我可能就要难以逃过这一劫了。” 托马藏身在木漏茶室内，此时也出声感谢左汐，本来已经放弃挣扎，却没曾想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救兵。 “不必客气，我们是盟友嘛。话又说回来，我真不知该说你们谨慎还是胆大妄为了，面对雷电将军居然也敢用假的神之眼蒙混过关。” 托马和神里绫华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由神里绫华开口。 “这……实不相瞒，我们并没有替换托马的神之眼。 事发突然，即便我们想到了这个办法也没有实施的机会。 所以，托马的神之眼如今下落不明，当然，也有可能被毁掉的那个就是真的神之眼。 毕竟……” “毕竟我确实已经感受不到自己与神之眼之间的联系了……” 托马补充了神里绫华没说完的话，他确实是在神之眼被争夺的时候感受到了自己与神之眼的联系被断开的。 如果说在那种强度的抢夺之下，神之眼出现损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虽然没有先例，但那毕竟有神明力量的参与。 “……原来如此，我以为这都是你们计划好的呢。 那么托马兄弟，现在可有感觉不适？” 左汐问这句话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在后方默默观察的荧，随后才将视线转移到了托马身上。 “说实话，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的地方。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愿望有消逝的感觉……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托马捏着下巴想了一下想，随后又活动了活动筋骨，最终确定确实没什么影响。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荧，你继续留在这里养伤吧。 绫华小姐，荧就有劳你照顾了。” 告辞了神里绫华，左汐离开了木漏茶室，他相信荧可以理解他的用意的。 荧也没多说什么，左汐不带她回去自然有他的用意，在这里待着便是。 两人说不上心有灵犀，但还是默契十足的。左汐相信荧是个聪明人，不会多嘴。荧相信左汐的智慧，且坚信对方不会害她。 这样就足够了。 左汐走后不久，荧，托马还有神里绫华三人开始商讨接下来的对策。 托马这段时间肯定是只能躲在木漏茶室里了，整个稻妻除了海祈岛那边，也只有这里有他的一席容身之所。 至于荧嘛…… “旅行者，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托马在短时间内很难再从这里出去，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只能交给你们了。” 神里绫华跪坐在坐垫之上， 手上捏着收起的折扇，连同托马一起郑重的拜托旅行者。 他们社奉行依旧可以暗中进行救援活动，但已经不再方便出现在明面上了。 接下来的活动，只能依靠旅行者，以及那位执行官了。 “我该怎么做？” 荧也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恐怕只有她能去做，于是也没再多问，而是直接询问对方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去踏鞴砂，找反抗军。” 神里绫华也不磨蹭，直接为对方指明了行动的方向。 “如今的局面，整个稻妻将不再有你们的容身之地，但反抗军是个例外。” “我记得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是那个珊瑚宫组织的！反抗眼狩令的组织！” 派蒙的记性还算不错，曾经提过一嘴的事她如今还记得。 其实她记性向来不错，只是不善于主动回想。只要有人能在旁边提点一下，她很快就能从脑海中回忆起相应的事情。 “没错，原本，我们和反抗军的来往并不密切。但前些日子，因为一些原因，双方的往来变得频繁了起来，同时相互之间也积攒起了一些信任。 我替你写一封介绍信，应当能起到一些作用。 更何况，你们实力不凡且出身中立，他们应该没有理由拒绝你们才对。” 神里绫华和荧细细分析去反抗军的可行性，荧正在心里思索这个选择是否是左汐所期望的选择。 在她还在考虑的时候，门口响起了一个她十分陌生的声音。 “其实，你们还有一个去处。” 这道声音不请自来，擅自就插入了他们堪称机密的谈话内容之中。这让她立马警觉起来，无锋剑出现在手中，还未来得及思考就提起神器冲向门口。 雷、风、岩三元素的光芒亮起，将荧的各项实力提升至目前的顶峰。 “裆！” “哐当……” 清脆的刀剑碰撞声响起，随后便是刀剑落地的声音。 神里绫人的佩剑——波乱月白经津被荧打飞在地，无锋剑直抵着对方的咽喉。 一击，神里绫人竟是一击就被荧解除了武装。 剑道方面他虽不及自己的妹妹，但也获得了神里流免许皆传的名号。 他亦可得上一句剑道称宗师。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挡下来自荧的一击。 这就是能直面神明的力量吗？难怪妹妹会认为计划有可行性。 “绫华，还不介绍一下吗？你是真想看着你的兄长死在这里吗？” 神里绫人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在一旁憋笑的妹妹，十分无奈。 “兄长大人既然喜欢恶作剧，那自然是要承担风险的。” 神里绫华不买账，自家兄长是个腹黑这件事她早就知晓，平日里没人制得住他，今日吃瘪属实是难得的景光。 “介绍一下，旅行者，这位是我的兄长大人，亦是稻妻三奉行之一的「社奉行」——神里绫人。” 第141章 倒霉蛋登场 “那么，兄长大人，您方才所说的另一个去处指的是？” 神里绫华隐隐有所猜测，但那一位向来不过问这种事，如今怎么…… 而且，那位大人的性格多少有些古怪，也同样喜欢戏弄人。不知道旅行者受不受得了她的性格。 “没错，旅行者，你还可以去鸣神大社。宫司大人也听闻了你的事迹，她希望能见上你一面。” 神里绫人开门见山，直接说明了来意。 以托马为诱饵，逼迫旅行者入局，将她逼入无处可去的境地。其目的始终都是让对方与八重神子产生联系。 反抗军和愚人众那边，一个不方便动，一个动不了，但除此之外，稻妻其他可收留旅行者的路都已经被堵死了。 她只剩下珊瑚宫，鸣神大社以及愚人众这三个选择。 对方如果想要明着反抗眼狩令，那么愚人众那边就不可能作为备选。 原因无他，眼狩令就是愚人众一手推动的，而愚人众不是某一个执行官的一言堂，否则那个执行官也不必采用如此迂回的方式。 剩下的两个选择之中，实际上根本算不上选择。因为她可以全都要。 珊瑚宫式微，不可能将探子插入鸣神大社，只要他们几个不泄密就没人会知道这件事。 只是见上一面的话，对她后续加入反抗军没有任何影响。 “如果是宫司大人的话，旅行者，我认为你可以见上一面。” “为什么啊？我们那个什么宫司大人……派蒙不太懂，但那是神社的人吧？稻妻的神社供奉的一定是雷神对吧？ 旅行者过去难道不是自投罗网吗？” 事关旅行者的安危，派蒙的脑子罕见的转的特别快。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矛盾所在。 一个刚刚反抗完雷神的人去供奉雷神的神社面见那个神社的宫司……这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能提出的建议。 荧没有说话，但她的意思和派蒙差不多。虽然她认为绫华应该不至于卸磨杀驴，但谨慎一些是没错的。 最起码也要知道这么做的用意才行。 “派蒙，旅行者，你们有所不知。 鸣神大社独立于稻妻的政治体系之外，只有身为神明的大御所大人有资格命令。 至于那位宫司大人……她虽是大御所大人的眷属，但据社奉行的记载，那位宫司大人已经有几百年没有正式过问大御所大人的相关事宜了。 更何况，那位大人若是有意加害，应当不必用这么迂回的方式，更没必要通过与你交好的社奉行传达。 所以，我认为去见上一面应该是没有大碍的。” 绫华娓娓道来，将她认为前去见面问题不大的原因一一道明。 但显然这样还是不够的。 “我知道了，但是绫华，你刚刚也只是说了风险小，但你没说这一趟的回报是多少。如果没有任何有利之处为何要冒这等风险？” 跟左汐接触久了，荧也学会从利益方面来分析问题，这种不涉及原则的事情自然是如何更有利如何选择。 “这方面就由我来讲解吧。” 神里绫人接过话茬，他作为传达消息的人，讲明利弊并努力劝导对方前去见面是首要任务。 风险方面，由对方更为信任的绫华来说最为妥当，但好处方面只有自己亲自解释才能说明。 “宫司大人说，如果旅行者符合她的期望，那么她可以考虑同你讲讲关于大御所大人的事情，这是也是你旅行的目的之一吧？ 现如今的情况，你想直接与大御所大人对话已经不现实了。要说对大御所大人的了解，整个稻妻乃至于整个提瓦特，也只有身为眷属的宫司大人了。” 神里绫人提出的条件确实诱人，左汐虽然了解许多事情，但他是个谜语人。而且对方更倾向让自己去寻找答案，这也是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左汐这条路行不通的话，想要了解有关神明的信息一下子就变的困难起来，眼前这个机会确实十分难得。 但是这样是不是太顺利了一些？总觉得自己想要的机会总是会自己跑到面前来…… 话说，之前左汐说过会有人替我讲解关于雷电将军府的事……难不成就是这个宫司大人？ ……好吧，这样一想马上就能解释的通了。原来那个倒霉蛋就是鸣神大社的宫司啊。 “我知道了，我会去神社里见一见那位宫司大人的。” 想通事情的关键，清楚的认识到这件事又是左汐的手笔之后，荧的态度不再小心翼翼。既然都在挚友的掌控之中，那跟着走就完事了。 “多谢你的信任，那么就请吧。” 得到荧的答复之后，神里绫人没有过多的耽误，而是马上就将对方带往影向山。而神里绫华也是留在了木漏茶室，以便随时观察城里的动向。 …… “哇，那位就是「八重宫司」大人吗……好强的气场啊，为什么这些大人物身上都自带这么强的气场…… 呜……派蒙要飞不动了。” 进神社的前一秒派蒙还很愉快，后一秒进了神社，看见八重神子之后就变得拘谨了起来。 即便是看见过这么多大人物，派蒙依旧改不了这种小人物的性格。但即便如此，遇到危险她还是会闭着眼睛站在荧的面前。 “派蒙，她在看着我们呢。 您就是宫司大人吧？找我们有什么事呢？” 原本荧也是和派蒙的看法差不多，这个宫司大人身上确实有很强烈的气场。 但她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而且左汐认真起来的气场一样很可怕。她多少也有些习惯了。 而且，一想到眼前这位八重神子大人就是那个「倒霉蛋」之后，她就怎么也害怕不起来，甚至还有些想笑。 “小家伙，你终于来了？可是让我好等呢。” “咦？诶？” 八重神子一开口，身上的气势顿时消散不见，转变之大连派蒙都还没反应过来。 荧倒是习以为常了，左汐变脸的速度也是不遑多让的。 “那么，你们应该已经见过「影」了吧？” ——分割线—— 首先，在这里向那些强烈要求后宫的读者老爷们道个歉。因为很早就承诺了不后宫，所以我会一直坚定下去的。 总之，非常抱歉。 第142章 荧牌鱼饵，用过都说好 “倒霉……啊不是，宫司大人，您不先介绍一下自己以及叫我们前来的来意吗？” 荧一个不注意差点说漏嘴，赶忙改口。这个宫司大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要是当面把倒霉蛋三个字说出口，到时候她反应过来一定会找自己算账的。 “倒霉？呵呵呵……小家伙，胆子倒是不小啊？ 怎么？见着姐姐我就这么让你不舒服吗？这可真叫人心里难受呢。 毕竟姐姐我啊，一想着马上要见着你们，可是连花鱂和腌海雀都吃不下去了呢。” 八重神子掩面遮眼，眉头微皱，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忧伤表情。 “花鱂……腌海雀……听上去好好吃的样子啊……” 派蒙的关注点总是这么新奇，总能在一堆话语中准确的提炼出与食物有关的词汇。 “……小东西，你……” 八重神子明显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为之一顿，眼里不可思议的表情一闪而逝。 这小东西的口味……这么独特吗？ “派蒙不是小东西……算了……” 听到别人对她的称呼，派蒙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去反驳，但想到对方一开始表现出来的气场，派蒙瞬间就选择了遵从内心的选择。 派蒙大人大人有大量，就不和这个什么宫司一般计较了……对，没错，就是这样。 “哎呀呀，看你们这样子，要是我什么都不说，恐怕你们也不会配合吧？ 行吧，小家伙，有什么话就快问吧。姐姐我知无不言哦~” 旅行者比八重神子预想的要谨慎一些，这稍微有些超出她的预料。不过这也无所谓，只要能将她彻底绑在反抗影的这条船上，多下一些饵也是值得的。 “首先，「影」指的是？” 荧的第一个问题是基于八重神子先前的提问，那个「影」指的究竟是谁？ 从语境上来看，应当是雷之神。但这应该是显而易见的事才对，没必要再次确认。 “嗯？我以为你已经发现了呢。 寻常所见到的雷电将军，只是「人偶」而已哦。 至于「影」，则是为了维持「自我」，而在「一心净土」中进行无穷无尽冥想的，真正的雷电将军……” 八重神子眼神微眯，将五百年来未曾为外人所知的秘辛向二人抖了出来。 若要达成目的，这个秘密是必然会被她们知晓的，经由她们之口传达给那个执行官，也算是自己释放善意的信号。 她相信对方一定能明白她的用意的。 “这么说，仪式上出现的只是人偶，而真正的雷电将军是荧后来见到的那个？” 派蒙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展开方式，雷电将军，原来是有两个吗？ “难怪……难怪绫华说雷电将军更像是一个无情的「执行者」。” 荧则是回想起了神里绫华所说过的话，对方的直觉竟是出奇的准，只是碍于身份和见识无法的出真正的答案而已。 “神里家的那个小姑娘吗？倒是聪慧，神里家这一代真是出了两个好苗子啊。” “可是，为什么呢？是为了抵抗「磨损」吗？” 荧不能理解其中的用意，但她想到了钟离曾经说过的「磨损」。 磨损，真的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啊。 “哦？小家伙，你居然知道「磨损」……你的路子比我想象中要广嘛？” 八重神子非常意外，磨损这个词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知道的，那是起码也得到魔神眷属这个层次才能接触到的东西。 而且，对于磨损，大多数人的态度都是避而不谈，因为其往往会触及到许多不美好的回忆。 是风之神吗？还是岩之神？ 总之，这个旅行者的关系网恐怕比她想的要吓人。 “钟离曾经也说过「磨损」……” “你是说摩拉克斯吗？难怪啊……原来璃月的神明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果然是位有趣的神。 既然你知道磨损，那解释起来就方便许多了。” 八重神子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稍微感慨了一下璃月的神明做出的选择，然后接着荧的话回答对方的疑问。 “肉身终会归于尘土，那就由「人偶」之身来替代。 精神难逃磨损，她便将意识寄宿于佩刀之中，用冥想来规避一切纷扰。 将自己封闭在自我的世界之中，外部的繁杂都交给那个只会不顾一切奔向永恒的人偶来处理…… 这就是影摸索出的永恒之道。” 缓缓伸个懒腰，解释完了旅行者的这个疑问，八重神子脸上充满幽怨，又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呵……要我说啊，她这种做法不就和发脾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小女孩一样吗？ 而且她所追求的「永恒」，早就变成了她自己认为的「永恒」，一味地闭门造车只会让她的道路偏离的越来越厉害。 说到底……不过是害怕失去而已……”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 荧渐渐明白了对方找上她的意图，如果真的和她猜测的一样的话，她们的目的和这八重宫司似乎并不冲突。 甚至，还有很高的重合度。 “没错，我们立场一致不是吗？你想废除眼狩令，拯救稻妻的子民，我当然也一样。 只不过，我还想顺带拯救一下她而已。” 老实说，荧对此表示怀疑。 她并不认为这个宫司大人有多想拯救稻妻的子民，她认为八重神子从始至终都只是想拯救雷电将军而已。 不过目的不同并没有任何影响，只要双方达成目的的过程不冲突就没有任何问题。 “我需要做什么？” “很简单，你只需要在「一心净土」内打倒影就行。” “？？？” 对方一句话把荧整蒙了，我要是有这实力我还搞这么多弯弯绕绕干什么？ “嗯？很难理解吗？「一心净土」是影的内心世界，所以只需要……” 也不知道八重神子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关键问题明明就不在于原理而在于可行性好不好！ “不不不不……你凭什么认为我能打的赢那个雷电将军啊？” “当然是，凭借我给你的特训，自己来自「智慧与美貌兼具的八重神子」大人给你赐下的护身符啊。” 第143章 国际友好手势 “不过，这事儿倒是不急。眼下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我制作御守也需要一些时间。 你不是要去海祈岛吗？先去那边吧，想要与影决战，外部力量的支持是少不了的。 否则你根本走不到影的面前，兵力上的支持，神社是给不了你的。愚人众那边也不方便大规模对鸣神岛出兵，你的选择也只剩下海祈岛了。” 在荧以为对方要火急火燎特训她去送死的时候，对方话锋一转，把这件事给延后了。 想来也确实，若是想要攻进天守阁，只凭自己是难以做到的。 稻妻城内因为之前的事而守卫森严，没有一定的兵力支持很难一路打进天守阁。 左汐倒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她进去，但他好像还有另外的打算。 眼下只能如同八重神子和神里绫华所言，去投靠反抗军来达成目的了。 离开了鸣神大社，荧和派蒙按照神里绫华的指示前往了踏鞴砂，开始寻找反抗军的具体位置。 …… “这位先生，请留步。” 终于来了啊。 左汐跟荧分开以后，回到离岛稍微休整了一会儿就开始恢复商人的装扮在白狐之野四处晃悠。 他已经给了八重神子非常充分的机会来与他接触，也制造了足够的假象，对方要是这还不上钩的话就只能委屈委屈荧了。 没办法，在八重神子看来，现在的自己应该处于一种在雷电将军那里失手，于是转头怀疑神之心在她身上，但是并不确定的状态。 而他在白狐之野晃悠的目的就是给八重神子的这种想法提供证据。 在对方看来，此时她已经完全将荧拉入了局，在自己怀疑神之心在她手上的这个时间点，只需要利用好自己与荧的关系，然后适时的拿出神之心作为交换筹码就能达成把自己也拉进计划的效果。 都已经有这么优秀的条件了，对方实在没道理继续按兵不动。 而且，期间荧也传来消息说了一下影和将军的事，这应该是八重神子故意通过她们传达给自己的信息。 除了释放善意之外，应当也有混乱神之心所在位置的目的在里面。这样她就可以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同时，也降低了左汐直接掀桌子用强的可能性。 毕竟，在对方的眼里，自己是不清楚神之心具体位置的。可能在神子那里，也可能就在影那里。 已经做了那么多准备，对方也是时候正式接触自己了。 果然，这还没晃悠几天，巫女就找上门来。 “这位巫女小姐，请问有何贵干？ 在下虽是商人，但也相信凡事应当靠自己，不可万事都去麻烦神明。 当然，若是巫女小姐实在缺些香火钱的话，在下也是不介意去观摩一番的。” 这话说的像是在婉拒那些旅游景点的托儿一样，其实左汐就是存心在恶心八重神子。 虽然不一定有用，但他自己这么说着挺爽的。 “先生莫要开玩笑了，我家宫司大人观先生在此处徘徊许久，算到先生应当有些困扰。 特派在下前来引领先生前去神社，为先生解惑。” “呵呵呵呵……巫女小姐这话听着怎么一股……不，没什么，请带路吧。” 左汐想说这话听着一股子江湖神棍的味道，但是想了想，这神社供奉的神明好像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于是他又把自己的话给咽了回去，这毕竟也是个真实存在神的世界。 巫女皱了皱眉头，虽然没说什么，但不满意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但想到这是宫司大人的要求，她也不敢抗命。那位大人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却事事都能掌控在手中。 很多不明意义的命令往往都能在后来的某一刻发挥相应的作用。 久而久之，巫女们都已经习惯了无条件服从命令，即便不理解也没关系，只需要执行就好。 跟随巫女上山，由于不太方便把泰坦拿出来，左汐只能自己用自己那疏于锻炼的身体慢慢往上爬。 这爬可不是形容词，是真真实实的在爬。 这影向山的路真的很离谱，山下的半截路，破破烂烂就不说了，有些地方甚至根本就没有路。 寥寥几根藤蔓挂在那里，就算是一条路了。 而后半截，虽然路确实是平坦了许多，但左汐已经累成狗了。 走一步歇两步，时不时还要靠着墙休息半天，甚至找到一个石墩子就一屁股坐上去休息。 有时候找不到石墩子就会把魔爪伸向那些神龛，看的旁边带路的巫女眼皮直跳，几次想发作却又不得不忍下来。 嗯？你说怎么不用雷种子？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左汐他有恐高这个毛病。 几经辗转、兜兜转转、半死不活，左汐终于还是爬上了影向山，来到了鸣神大社。 “哈……哈……哈……呼！什么狗屁神社修这么高，什么垃圾宫司大人……臭，臭狐狸……” 到神社的时候，左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靠在门口的鸟居旁边不停的喘着气。却还是用断断续续的语气锲而不舍的咒骂八重神子。 “哎哟哟，商人先生这是怎么了啊？平时疏于锻炼啊，连小孩子都能上这影向山，怎么商人先生累成这样子了？” 阴阳怪气的声音从神社内部由远及近的传来，这声音左汐都不用回头看就能确定一定是那只粉毛狐狸。 左汐现在不想理会这只狐狸，打开隐藏的小冰箱，他拿出冷饮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他也不怕剧烈运动以后喝冷饮猝死，冰元素邪眼别的没带给他什么，耐寒的性能还是提高了不少的。 顺带提一句，耐寒不是不怕冷，只是不容易被冻死而已。该瑟瑟发抖还是得瑟瑟发抖。 喝完冷饮，左汐终于感觉飞走一半的灵魂又飘了回来，整个人被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给包围。 瞥了一眼八重神子，左汐一句话也没有说，一遍用着想杀人的眼神盯着她，一边比出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死狐狸，别让我逮着机会了，不然有你好果汁吃。 第144章 稻妻好闺蜜 “那么宫司大人，请问您要如何为在下消灾解惑呢？” 休息室内，左汐喝着巫女为他沏上的茶，小口小口的抿着。 他已经不渴了，他现在享受的是那为他沏茶的巫女那想要杀人却拿他没有办法的眼神。 休息足够后，左汐这才不紧不慢的问起对方的来意。 不管情况怎么样，风度不能失，更何况这是对方找上他，主动权在他手里。 “着什么急啊，商人先生怎么称呼？” 既然人已经到了，八重神子反倒是不急了，这个时候谁先急谁就失了主动权。 从对方这几天一直徘徊在白狐之野的表现来看，对方应该是比她急的。 “左汐，区区一介至冬商人，不值得宫司大人挂念。 既然宫司大人认为不急，那在下就不急吧，不知这神社内是否有歇息的地方可容在下住个十天半个月？” 左汐急个锤子急，女皇给的任务又没有期限，但是反抗军那边的局势可是一天一变。 再加上左汐的插手，只要他愿意，反抗军随时都能攻进鸣神岛来。如今胶着的战况也不过是他在刻意维持罢了。 他不相信八重神子不怕他直接强攻，如果对方真不怕，也不会拖这么久，做这么多准备才和他见面。 这八重神子可不知道神樱树的本质，而神樱树的轮回种子也还没有种下，她不可能有底气正面对抗自己。 “商人先生怎么一上来就要留宿，莫不是对我这大巫女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不成？ 呵呵呵……姐姐我也不讨厌你这样的哦~ 不过啊，神社里了没有留宿外人的先例，若是先生不嫌弃的话，可以去山底下的「神里屋敷」住上一段时日哦？” 神里绫人：我谢谢你！ “宫司大人可真是童趣十足啊，将在下请来这神社，如今却又要赶人。 来来回回上山下山的，在下只怕是小命不保啊。 不过我无妨，既然这宫司大人有意戏耍在下，在下区区一介商人自然也只能受着。 只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宫司大人不欢迎，那这神社在下以后不来便是。 告辞了！” 一口饮尽杯中的茶，左汐作势就要离去。 谋划了这么久，如果就这么让左汐就此离去，这狐狸肯定不会无动于衷。接下来，就看她坐不坐得住了。 左汐一步一步的向着门外走去，八重神子一脸笑意，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一个真敢走，一个以为他在装腔作势。 直到左汐快走到神社外了，八重神子才反应过来。 这不太对啊，他好像是真要走！ 这才赶忙追出来将左汐拦住。 “宫司大人这是何意？既不留在下过夜，又不让在下离去。莫非是看在下好欺负不成？” 左汐佯装愤怒，心里却是暗自发笑。 小小狐狸，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瞧先生这话说的，本宫司方才不过是试一试先生的心性，若是一心只想着让神明替自己消灾，那灾难就永远不会离开。 神明的垂青固然重要，但最关键的还得是自己拥有一颗坚韧的心。先生您果然不是一般人，恭喜您通过了本宫司的考验。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为您「消灾」的事了。” 好歹也是做了五百年的宫司，八重神子的鬼话也是信手拈来。 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把刚才尴尬的场面给合理化，左汐信不信不重要，反正双方都知道不过是借口而已。 重要的是明面上的面子要过得去，否则对接下来的谈判不利。 出言挽留，即便理由看上去再充分也已经失了先机。若是明面上的气势再弱上一筹，等会的谈判就很不妙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又回到了休息室，中途就好像刚才的不愉快全然没有发生一样。 不同的是，这次八重神子遣散了所有的巫女，不多时，整个神社就只剩下她和左汐两个人了。 “宫司大人，既然要谈正事，连真身都不出来见一面，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看到对方闲人退散的样子，左汐就知道这只狐狸终于要开始跟他谈正事了。 遣散普通巫女的目的也很简单，免得一会儿谈崩了打起来，一般的巫女只会碍手碍脚。 但她又凭什么敢独自面对左汐呢？唯一的解释就是，眼前的「八重神子」也不是真身。 对方作为大妖，精通将意识寄宿于物体的妖法，再配合一些障眼法以及特殊物品的功效，达到以假乱真喝点程度并不难。 当然，这种把戏来对付一个普通人实在是有些超规格了。 实际上左汐只是从逻辑上识破了对方而已，真要说这些把戏的效果的话，我只能说太高估左汐了，随便一点障眼法就能让他分辨不出来真假。 小草神远程断线，哥伦比娅不方便带在身边，两个防诈骗app现在都用不了。 唉，想念哥伦比娅和小草神的第n天。 “哎呀呀，商人先生可真是好眼力呢，这套把戏即便是我家神明大人都不一定能看得出呢~” 八重神子毫不意外，她本就不认为这能完全瞒住对方，他既然有能匹敌自家神明的实力，能看穿这些东西她也并不意外。 怎么说呢？虽然过程全错，但是至少她答案对了。 “商人先生过于勇猛，小女子担心直接在先生面前现身，身体会受不了呢~” 五百年的老阿姨开车就是不带减速的，简直臭不要脸，你吃我大保底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还是谈谈「消灾」吧，宫司大人想怎么个消灾法？” 左汐懒得跟她开车，现在节奏在自己这里，图一时之快耽误正事，这不是他的作风。 “很简单，我看先生实力不凡，有没有兴趣暴揍我家神明一顿呢？ 这种机会千百年都不一定有一次哦？” 雷电将军：6 “呵，宫司大人难道不知道那天守阁的大窟窿是谁干的吗？” “当然知道，但先生又何必装傻呢？我说的不是那位人偶，而是稻妻真正的神明，真正的雷电将军——「影」。” 影：6 第145章 摊牌 “某位旅行者好像也有这个意图哦，左汐先生就不怕她出什么意外吗？ 而且，暴揍影一顿的话，说不定能爆装备哦？比如什么精美小棋子之类的。” 见左汐不为所动，八重神子也不感到意外。要是这就能说动他，那她之前的那些准备岂不是很可笑？ 于是她终究还是拿出了自己准备的两张底牌。 虽然神之心不在影那里，但这不妨碍她这么说来误导这个执行官。反正到时候等他办完事，自己再交给他也是一样的效果。 “啪啪啪啪……” 鼓掌声响起，左汐不由的赞叹这只狐狸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宫司大人好算计，把荧拉入伙，然后又以神之心为交换条件，以此逼迫我也加入你拯救友人的计划。 也不知道你那个好朋友知道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会不会感动的向你拔刀呢？” “呵呵呵呵……左汐先生有所不知，我那友人对我拔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八重神子脸上笑盈盈的，就好像每次拔刀的对象不是她一样，只怪她实在太能搞事了，以影那个老实的性格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但是啊，我的宫司大人。您知道吗？愚人众掌握的情报远超你的想象。 据我所知，雷电将军将自己关在那「一心净土」中之前，已经与天空岛断绝了联系。 那么神之心又怎么会在她那里呢？既不在雷电将军身上，又不在影的身上，那这神之心还会在谁哪里呢？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找一个信得过且靠得住的人，那个人最好与自己关系亲近，并且工于心计的同时地位也不能太低。 这样的人选，您有什么头绪吗？，我的八重宫司大人？” 左汐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而八重神子的心情逐渐开始沉重，虽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已经在飞速思考这件事的影响了。 如果说对方一开始就知道神之心在自己这里，那他一开始进攻雷电将军，大闹天守阁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帮助反抗军，掌控稻妻行政的用意何在？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谈判又算什么？ 如果对方真的从一开始就知道神之心在自己这里，那他大可直接上手抢夺，做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布置意义在哪里？ 越是深入思考，八重神子越是不得要领。对方到底在顾忌什么？又为什么要配合自己演这么一出戏？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目的？” 八重神子能想到的是，对方一开始就清楚自己想要拯救友人，打破稻妻现状的目的。 他的这些行动都是针对自己这一目的来展开的，无论是在天守阁展示自己的实力，还是故意伪装出一个商人的身份，又或者是设计将旅行者送到自己面前。 一切行动都指向了最后这一场面谈，可这是为了什么？这场面谈又有什么意义？ 即便他是担心这鸣神大社有什么问题，但此时在他面前的又不是真身，他实力再强则威胁不到自己才对。 “宫司大人，您不妨想一想，既然我知道在我面前的不是真身，却依然愿意同你浪费时间的原因？” 左汐拿起喝完茶水的茶杯，摩挲着杯壁，在手中细细把玩。 “一开始展现出实力的目的有两个。” 他伸出两根手指。 “其一是让你对我产生兴趣，为接下来的见面做铺垫。 其二就是，让你对我产生超常的忌惮。” “只有这样，你才会不敢以真身见我，同时也会将真身放在远离见面地点的地方，以便出现变故随时脱离。 现在我们面谈的地点在鸣神大社，那你的真身就绝不可能在这里。具体在哪里不重要，只要不在神社就行。” 听到这里，八重神子瞳孔猛的一缩，整件事情的条理突然就清晰了起来。 对方做了这么多，居然就是为了把她引出鸣神大社，同时处于一种真身失去意识的状态。 而对方既然敢于在这个时候摊牌，就说明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八重神子立马脱离意识，想让自己的意识返回本体。 但是她失败了，感受不到意识与本体的联系，没有本体的牵引，意识也无法做到脱离现在的载体…… 八重神子意识到，自己被将军了。 停止了把玩杯子的动作，左汐似笑非笑的盯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八重神子。 对方此刻已经被断绝了所有脱离的可能，剩下的事就好办许多了。 凭这虚假的躯体，她不可能再对神樱树有什么特别的用法，而仅凭她区区魔神眷属的实力，左汐完全不放在眼里。 “那么，我的宫司大人，是你亲自交出来，还是我自己动手呢？” 左汐露出了阴谋得逞的微笑，绕了这么大一圈，为的不就是现在吗？ …… 早些时候，另一边。 “找到了，附近地脉比较异常的地点有这么几个，明显有人为操纵痕迹的只有这一处。” 野外，阿贝汐收起探查的装置，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同时又将其中一个给特别注明了起来。 “难怪左汐费这么大功夫把你拉进愚人众……这炼金术，确实称得上登峰造极。” 即便是一向高傲的天才少女桑多涅，也不得不佩服阿贝汐的炼金术造诣。 同为科研领域的佼佼者，即便她不精于炼金，也能看得出阿贝汐这超乎常理的水平。 这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完美的填补了左汐团队里炼金方面的空缺。 跟随阿贝汐的指引，桑多涅和哥伦比娅来到了一处隐秘的洞窟之中。 洞窟里，一只粉色的狐狸蜷缩在地上，周围摆放着一圈御币，相互之间形成了一结界，将那只粉毛狐狸保护在其中。 “……还挺可爱的。” 沉默了一会，桑多涅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不得不说，狐狸形态的八重神子真的很可爱，毛茸茸的，粉嫩嫩的，很适合当宠物。 感叹了这么一句之后，桑多涅开始在地上摆放一系列仪器，在摆放完最后一个仪器之后，又一道类似结界的东西将她们和八重神子笼罩在了一起。 “好了，下面该你了，哥伦比娅。” 第146章 宫司大人的身体可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哥伦比娅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拿出了自己的竖琴开始轻轻弹唱。 悠扬的乐曲在空间中回荡，抚平灵魂的歌声婉转而动听。 阵阵光晕以哥伦比娅为中心散开，打在空中荡漾起了缕缕波纹。 那波纹在接触到地上八重神子的本体之后在她的身上形成了一层微不可见的紧贴体表的薄膜。 这道薄膜的作用也十分简单，其基本原理和施加给左汐的保护措施差不多，都是用以隔绝精神和灵魂类的干扰。 可现在八重神子处于意识离体的状态，那么这道薄膜就成了隔绝她的意识与本体之间联系的屏障。 就是这么简单的原理，应用的方式不同所造成的效果也是完全不同的。 哥伦比娅甚至不需要针对神子的波长特意调整，只需要将外界的联系一并隔绝就行。 做完这一切桑多涅操控着手上的仪器，解除了刚刚设下的结界。 这个结界的目的只是怕对方突然清醒然后逃走，现在已经把wifi给她切了，就不用怕她突然上线了。 暴力的打破八重神子设下的结界后，桑多涅指挥着人偶提起软趴趴的八重神子，放到眼前观察。 “这就是那雷神的眷属吗？本以为那以武艺着称的神明的眷属也是一个类型，没想到居然长得这么无害。” 再次感叹八重神子那极具欺骗性的外表，实在很难想象眼前这只不算大的狐狸会是那个永恒的神明的眷属。 “桑多涅女士，我必须提醒你，外表是具有欺骗性的。 这只狐狸身上的元素力反应并不弱，而且稻妻的大妖以各种诡异的妖法成名。 恕我直言，单说战斗力，您不一定能稳稳的胜过这只狐狸。” 阿贝汐毫不客气的在一旁泼冷水，她的性子本就比较冷淡，认识左汐之后又觉醒了毒舌属性。 说起话来不仅气人，而且往往还让人不容易反驳。 不过桑多涅也不是那种容易被挑起怒气的性格，大多数时候，她的情绪也十分冷淡。 听到阿贝汐的“提醒”，她也只是瞥了一眼，随口哼了一声之后就没再理会。 哥伦比娅没有出来平息事端，一是因为没有必要，二是这种情况这段时间出现的次数不算少，确实有些习以为常了。 一场算不上争端的争端很快就没了动静，三人各自很有默契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动。 桑多涅指挥着人偶一起上山给左汐送狐狸，哥伦比娅上山去当反诈骗app，而阿贝汐虽然没什么理由，但是也跟着上了山。 嗯，是的，她们真的都很有默契。 三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去影向山上。 …… “哦？来了啊，麻烦你们了。 我和宫司大人还有一些事没聊完，你们先找个地方随便玩玩吧，我这很快就好。” 正在和八重神子大眼瞪小眼的左汐看到了走进神社的几人，很自然的就接过了人偶手上的狐狸。 安置完几人后，左汐重新坐在了八重神子的面前。当然，这次他手中多了一只狐狸。 “想不到宫司大人的本体这么可爱啊，这就是所谓的反差萌吗？” 左汐一边提着八重神子命运的后颈皮一边对她上下其手，能摸的和不能摸的都摸了一遍。 手感比他想的要好很多，光滑细腻，柔软顺滑，真的很适合当宠物。 可惜了，本体这么一个萌物却是八重神子这样的一个性格，不然真可以拿回去养几天玩玩。 一阵摸索之后，左汐终于在颈部的白色毛发深处找到了一颗系着红绳的紫色精美棋子——「永恒之神」的神之心。 按理来说，这种贵重物品八重神子不应该随身携带才对。 可今晚她要和左汐约谈，将神之心放在神社原来保存的地方实在太过于危险，所以她才会将之放在自己身边。 如果她再谨慎一点，另外找一个地方放置神之心，那么她还拥有继续和左汐交涉的资本。 但在她的意识里，今晚的约谈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左汐掀桌子，一点点的大意终究使得她功亏一篑。 “这就是稻妻的神之心吗？呵…… 那么我的宫司大人，这段时间就委屈你暂时先用这替身行动了，相信以您的水准，一定不会让别人看出来的吧？ 至于你这本体嘛……不如就借在下玩几天吧？” 左汐对手上的狐狸身体爱不释手，这毛发撸起来真的是一绝，不愧是保养了几百年的妖狐，这尾巴摸起来也是如此的顺手。 更绝的是，这么好用的尾巴理论上能有九条！ 这谁能顶得住啊？ “唉，执行官大人，您就别再调笑小女子了。 如此欺负人家的身体，您可得好好负责才行呢。” 反正也跑不掉了，八重神子深知急也没用，干脆就直接开摆。 反正心情好也是被拿捏，心情不好也是被拿捏，那为什么不让自己开心一点呢？没准事情还能出现转机。 “什么执行官？哪里有执行官？宫司大人在说什么呢？在下听不懂啊。” 左汐继续选择装傻，拿到神之心不意味着稻妻之行的结束。恰恰相反，神之心的得手正意味着他可以开展下一步计划。 之前针对反抗军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计划，之前说过，同一件事不同的身份去做，效果会千差万别。 拯救稻妻，解放眼狩令这件事，执行官做不得，但一介商人可以。 他相信八重神子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果然，听到左汐的话之后，八重神子先是白了他一眼，随后立马反应过来，整个人顿时变的精神了起来。 “哎呀呀，您瞧瞧把小女子吓的，都开始说胡话了……您说的对，这哪儿有什么执行官呀。” 对方既然在这个时候依然坚持自己那个假身份，排除他真的无聊透顶没事找事之外，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个身份对对方而言依然有意义。 具体是什么意义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还有转机。 但左汐似乎并没有和她细说的打算，提点了这么一句之后就提着她的本体离开了鸣神大社。 第147章 反抗军营地 “二位，前面就是反抗军的营地了。” 哲平领着荧和派蒙二人来到了反抗军的营地，并将二人带到反抗军大将——五郎面前，向五郎引荐二人。 “五郎大人，这二位想要参加反抗军，在我被幕府武士围攻的时候，是她们救了我。 而且他们不需要神之眼就可以使用元素力，好强！让他们加入反抗军吧！” 哲平一边向五郎极力推荐荧和派蒙，一边努力描述荧的强大之处，以及她帮助自己脱离幕府军围攻的事情。 希望这样能让她们二人在五郎心里多加加分。 “嗯……咳咳，哲平，你先别着急。 这两位朋友，你们应该已经听说了，反抗军当前的目标是击败幕府军、推翻眼狩令。 这并非是什么轻松的工作，没有意志的人是难当重任的。 所以，说说你们参军的理由吧，从个人角度上来说，我也不希望你们没想清楚就踏上战场。” 名为五郎的狗狗大将穿着十分清凉，上半身的着装已经不能算露脐装了，那根本就是一个伪装成外套的抹胸。 下身倒是穿的整整齐齐，半截灯笼裤扎在类似长靴的鞋里，但这靴子脚趾处的款式则更像木屐。 至于发色……或者说毛色，呈棕黄色，其间掺杂了一些白色的毛色，让荧想起了木漏茶室的老板——太郎丸。 这不是荧在稻妻见到的第一个具有动物特征的人了，看来妖在稻妻虽然不太常见，但也不至于是传说的地步。 荧和派蒙对视一眼，从包里拿出了神里绫华的推荐信，中途说了一下有关「第一百颗神之眼的狩眼仪式」以及托马成为受害者的事情。 “原来是神里家推荐过来的帮手吗……在下早有耳闻，二位与雷电将军交战的事在下也已经听说，对于与二位的见面，在下也是神往已久。” 听说了荧和派蒙的来历之后，五郎顿时不再怀疑二人的身份，又听对方说了加入反抗军的理由之后，也不再怀疑对方的决心。 有这么强力的帮手，作为大将的五郎自然是十分高兴。 虽然因为社奉行的暗中援助，反抗军在军需方面的压力小了不少，但人手问题却依旧没有解决。 如今，有能力和神明作战的帮手加入反抗军，对他们而言可以说是雪中送炭。毕竟，他们极其缺乏高端战斗力……当然，他们的中低端战斗力也不怎么行就是了。 “我代表反抗军，正式欢迎两位的加入。 珊瑚宫大人目前不在反抗军营地，大人她向来来去无踪。不过无妨，珊瑚宫大人临走前留下过嘱托，让我们一切照常即可。 先让哲平带你们熟悉一下环境，之后再拜托你们支援前线如何？” 正式欢迎了荧和派蒙二位的加入之后，五郎也不磨蹭，当即决定让哲平带领她们熟悉营地，以便后续的任务安排。 在确定三人走远之后，五郎拿出一个木匣子，从里面取出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近日将遇社奉行所引荐之帮手，可任之、用之、信之，但不可告知机密，后续事宜待我回来再做商议。 “珊瑚宫大人，果然是神机妙算啊。” …… “这就是反抗军营地吗？怎么说呢…… 感觉条件要比派蒙想象中好很多呢……” 在派蒙的想象中，反抗军营地不说穷困潦倒吧，肯定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物资充沛，她甚至还能闻见浓郁的肉香。 不是说反抗军势微吗？现在这个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啊。 “哦？二位原来不知道吗？ 前些日子，社奉行与珊瑚宫大人取得了联系，双方达成了同盟协议。 虽然社奉行没办法直接帮忙反抗眼狩令，但他们却暗中资助了许多物资和军需。 除去武器，盔甲，粮草之类的战时必备物资之外，摩拉更是多到难以想象……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富裕的仗呢。 你们是社奉行介绍过来的，我还以为你们一定知道呢。 说实话，我一开始都以为你们是那边派过来的监工了呢。” 一提到这个，哲平就十分激动，他是一路见证一开始的艰难到现在的富裕的，两者的差距可以说是千差万别。 就连营地内都不那么死气沉沉了。 “社奉行么……绫华确实有提到说给予了反抗军一些帮助……” 但是真的能有这么多吗？支持一个军队的军需补给，真的是社奉行能拿的出来的财富吗？ 且不提拿不拿的出来，光是如何散开前线，将这么大量物资军需运送过来都是一件堪称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些东西真的来自社奉行吗？ 荧察觉到了违和的地方，仔细想想，漏洞实在太明显了……难怪那位五郎大将的态度怪怪的，临走前的那个眼神也十分难以理解。 隐隐的，荧心中又冒出了一个身影。不出意外，又是那家伙的手笔吧？ 总觉得自从遇见他之后，哪件事都能从背后挖掘出属于他的手笔呢。 虽然有所察觉，但荧很明智的没有选择说出来。 据绫华和八重神子所言，反抗军的领袖是一位智多近妖的巫女。 这么明显的事她不可能没有察觉，既然她出于某种目的选择了隐瞒，那自己也没有理由将这件事给捅出来。 “说起来，虽然你们的装备很好，可是总觉得都不太会用的样子啊…… 怎么说呢，就是有一种感觉。平时看荧大家就完全不是这种感觉……哎呀，派蒙说不出来。” 因为经常跟在荧身边，派蒙耳濡目染下也多少长了一些眼力。 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出来，但是还是能看出这些反抗军的战斗素养普遍比较低。 “这……派蒙阁下真是好眼力。 说实在的，大伙儿都不太习惯这些新装备，再加上反抗军的各位大多都出身农民，没经过什么系统的训练。 所以使用这些武器军需的水平十分有限……所以，我想请旅行者你为我们演示一下可以吗？” 哲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装备上来了是没错，可是使用的人水平依旧没有提升。 眼下有个战斗大师，不好好学习一番就太浪费这大好的机会了。 第148章 渴求注视之人 “太……太厉害了……” 荧只不过是略微出手，就已经是反抗军们遥不可及的高度。 现场短暂的寂静了一会，随即便是各种倒吸凉气的声音以及赞叹之声，旅行者那精湛的技艺惊的一众围观者话都说不出来。 围观的人分好几种。 有的人抱着学习的心态，认真的观察着荧的动作，希望能有所收获。 有的人抱着看热闹图一乐的心态，权当打发时间，若是真有两下子也能学习学习，若是半瓶水的话对他们也没什么妨碍。 还有的人心思比较恶毒，看不惯这个内推的家伙，存着看她丢脸出丑的心态，在一旁方便落井下石。 但此刻，无论是抱着哪种心态的人都只有一种想法：实在是太厉害了。 无论是认真学习者、图一乐者还是新生嫉妒者都不得不佩服荧那高超的技艺。 所谓百发百中，百步穿杨也不过如此了吧？ 当然，主要还是他们没见识，荧的弓术其实并不太好，她用的最多的是单手剑。 但也正如一开始所说，她即便只是略微出手，所达到的高度也是这群没受过专业训练的反抗军遥不可及的高度了。 “哼哼！那是当然，她可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也是我派蒙最好的伙伴呢！” 每次荧出风头，在一旁捧哏的派蒙是最得意的那个。就好像她自己出风头都不及荧出风头让她骄傲。 派蒙真的在乎荧呢…… 同样得意的还有另一个人，虽然不知他这得意从何而来，但此刻除了派蒙，鼻孔朝天的也只有他了。 “哼哼！我说的没错吧！她真的很厉害，她可是和雷电将军交过手的存在，你们这群有眼无珠的家伙一开始居然还不信！” 那个鼻孔朝天的人就是哲平，或许是他觉得旅行者是他带来反抗军的，她强大他也跟着有面子吧？ 年轻人，特别是有热血的年轻人总是难免会有一些虚荣心。 “喂喂喂，你干嘛也这么得意啊？出风头的明明是荧，又不是你。” “你好像……呃，没什么，哈哈哈哈，你们是我带过来的，你们这么厉害我当然也很高兴啊。” 哲平其实想说「你好像没什么资格说我吧？」，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在荧表明自己的战斗力的时候，他已经在自己的心里为自己和那二人竖起了一道可悲的壁障。 那壁障不因任何人而起，想要从根本上瓦解必须从他自己内心深处的观念下手才行。 否则，即便是打破了这一道壁障，他还是会为自己竖起两道，十道更大的壁障的。 那道壁障，名为「自卑」。 “真是厉害啊，哲平，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厉害的人？ 一开始你说她们能和雷电将军对战我还不相信，现在也不得不信了啊。” 围观的人们纷纷赞赏，中间的哲平仿佛也在享受着这些赞赏。 那一刻，他体会到了名为「实力」的甜美果，他甘之如饴，心里的渴望越发强烈。 那种渴望，名为「虚荣」。 人们渴求神明的注视，可神明从不因为人们的渴求而降下目光。 从来都只有源于内心的强烈愿望闪耀出的光辉被神明所注意到，这才降下了来自某个祂的目光。 可是，「渴求注视」本身，真的能算是一种愿望吗？ 人们不得而知。 “兄弟们现在条件好起来了，装备，粮食全都是最好规格的。 前线吃紧也不过是因为兄弟们人手不够，以及战斗技巧实在欠缺。 如今有了这位旅行者加入，想必之后的战斗都会十分顺利吧！说不定，说不定我们还能就这么拿下战争的胜利呢！” 旅行者的实力在人群之中飞速传播，她的到来可不仅仅只是一个「高端战力」那么简单。 最开始，加入反抗军的人都怀抱着一腔热血，想要推翻着让稻妻民不聊生，极为不合理的「眼狩令」。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渐渐地认识到了自己和正规幕府军的差距。 自战线拉开以来，战事不能说是一边倒吧，但也完全处于劣势之中。 若非珊瑚宫大人神机妙算，五郎大将骁勇善战，他们早就溃不成军了。 后来，物资充沛了，战事没那么紧张了。有句话叫：打仗就是在打后勤。 这是很有道理的一句话，但并不全面。 自从后勤得到保障之后，极度劣势的情况得到了相当程度的缓解。 前线虽依旧不敌，但也能做到坚守不移，不再被幕府军步步蚕食了。 但是一开始的大败还是给所有反抗军耐下了深深的心里阴影，他们急需一个能带领他们扭转局势的一个精神寄托。 珊瑚宫大人是作为领袖的寄托、五郎大将是作为将领的寄托、他们还需要一个作为战友的，实力强大的人带来希望，成为最后的寄托。 荧将局面尽收眼底，她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自己来反抗军居然还有这种作用。 她一开始以为神里绫华那句「扭转局势的能力」指的是她敢于反抗雷神的意志，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含义。 “不好了！有幕府军过来偷袭了！” 正在荧思索自己的到来所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的时候，她突然听到有负责传令的士兵通报有幕府军前来偷袭的消息。 回头看了哲平一眼，对方很显然也有过去帮忙的意思。 相互点了点头，两人朝着传令兵所说的方向前去。 …… 解决完幕府士兵，荧本想顺带着把那处不容易被发现的破损之处给修缮一下，却被哲平拦了下来。 “不用不用，现在后勤的保障十足，这种事情一会会有专门的负责人来修的，哪能让你来做这种事啊？ 现在，我们去拜见一下五郎大人吧，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能领到几个上前线的任务呢？” 哲平拦下旅行者之后，领着对方往五郎的帐中走去，荧注意到哲平一直把前线挂在了嘴边。 这次也是，一提到前线，对方就特别激动。 “哲平，你很喜欢上前线吗？” 第149章 观赏鱼 “前线吗……加入反抗军的大家，大多数都希望能上前线吧？ 虽然在后方保障前线的供给也是很重要的事，但是果然还是希望能像个战士一样在前线奋勇杀敌啊……” 提到这一点，哲平的情绪微微变的有些低沉。 “实际上，我是不久前才获得前往前线参战的资格的。 你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想必很难理解吧？而且你还能驱动元素力……如果我也有「神之眼」……就好了。” 说到最后那一句话的时候，哲平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荧也没听清他究竟说了什么，只是隐隐感觉对方的情绪有些低沉。 “哲平……” “哈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的，前面就是五郎大人的军帐了！” 收拾了一下情绪，哲平发了个哈哈把话题迅速带过，然后迅速来到了五郎所在的军帐。 但这里似乎没有五郎的身影，只有几个士兵在研究地图和沙盘。 “奇怪……五郎大人不在吗？” 反抗军内的气氛，比起军人战友要更加随和一些，大家也基本上都互相认识。 所以搭话的时候其实相当随意，没什么军队的氛围。 五郎也没太在乎几人的身份以及他们在做什么，随便找了一个最近的人问了一问。 这一问才知道，前线突然发生了一些情况的变化，作为大将的五郎已经赶往前线率兵作战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荧和派蒙以及哲平自然不必多说，马不停蹄的向着前线赶去。 …… “娜塔，你的手艺又进步了啊。珊瑚宫大人也尝尝吧？” 踏鞴砂，一处恰好能观测到战局，却又不易被察觉的隐秘之地。 左汐摆好桌椅享受着娜塔亲手泡的茶。 他已经很久没喝到娜塔泡的茶了，许久未品尝，娜塔的手艺又进步了。 “……不必了。” 坐在左汐对面的，正是反抗军的首领，海祈岛的现人神巫女——珊瑚宫心海。 此时她面色发愁的坐在左汐对面，拒绝了左汐喝茶的邀请，眼神却并未看向左汐，而是远眺着下方的战场。 “不放心下方的战事？” 心海的担忧并未掩饰，左汐一丝不差的看在了眼里。他嘴角微勾，拿起茶碗的盖子拂了拂，轻轻吹上一口气，再次微微抿了一口。 “那是九条家的天狗大将——九条裟罗。 你应该也有所了解吧？五郎虽然也是骁勇善战，反抗军的装备上也不差。 但是基础素质是很难弥补的。” 心海最终还是拿起了茶碗，学着左汐的样子用碗盖轻拂，却并未端起送入口中。 提到双方的差距，心海眉眼之中是止不住的忧愁。 “呵呵……所以珊瑚宫大人给他们请了援兵不是吗？” 左汐放下茶碗，转而将目标放在了桌上的小点心上。点心配茶，这是标准的下午茶搭配。 “那位旅行者……确实能逆转战局，但是……” “不，我指的不是荧，是你埋伏在暗处的那些人。” 左汐一语点破了对方有意隐藏的事，使得心海整个人的动作都为之一顿，惯性之下，茶水都撒出来了几滴。 娜塔见状，默不作声的擦拭掉洒落出的茶水，这套动作她很熟练了。 左汐大人和别人谈判的时候总是有这样的恶趣味，长久以来她也习惯了。 当然，她也能理解这是在向对方施加心理压力。 “……” 心海放下了手中的茶碗，也不顾溅到手上微烫的茶水，就这么警惕的盯着左汐。 左汐也回以玩味的笑容，他不着急。 这条小鱼儿或许确实善于算计工于心计，但对他而言毕竟还是太嫩了。 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实力不足的情况下也做不到很好的取舍……这样的人，即便再怎么善于谋略也很难斗得过左汐。 当然，这不是说左汐看不起她，正正相反，左汐给她的评价其实并不低。 能和八重神子那只狐狸斗这么久，没点过人之处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虽然稻妻方面有练兵的意思，但能在差距如此之大的情况下依然支撑这么久，这个战绩足以令人自傲了。 若是对方果断一些，应该能取得更好的成绩吧？只是可惜了，一心为了海祈岛的人民，这很大程度上的限制了她的发挥。 同时这也是一个很大的软肋，只要有这个软肋，左汐就可以随意拿捏她，永远不用担心她会跳出自己的手心。 “你……”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呵呵呵……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傻吗？ 你不会以为，愚人众的情报网只限于稻妻吧？ 实话告诉你吧，愚人众在璃月那边能做的事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要多的多。” 这是实话，虽然那边璃月七星的管控力度比较大，但之前那件事里，愚人众积累的名望实在太高了。 这对于打探情报，以及做一些特别的事情都是有非常大的优势的。 更何况，至冬甚至在璃月取得了驻军的权利，璃月港外的海域更是常驻有至冬的军舰。 死兆星号这么大一艘船的出行，只要愚人众负责站岗的那个不是瞎子就不可能漏的掉。 再结合对方这几天明里暗里的订单、对方的船员构成以及稻妻最近的局势。 虽然自己救下了同志先生，死兆星号还会不会参与进来他并不确定。 但结合上面的那些情报，想要猜到对方的行动意图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原来如此……” 心海并非愚钝之人，稍稍提点她就能猜出事情的全貌。 其实这并非她之过，稻妻消息过于闭塞，很多海外的消息传到这边来都变得语焉不详难以考证。 这种情况下被对方算盘掌控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唉…… 心海心中长叹一声。 从自己答应那个条件开始，事情就已经不受她控制了。 原以为，以社奉行的名义接受来自这位愚人众执行官的资助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虽然以后必然会遭到限制，但那些物资也确实是当下最为需要的东西。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不可控制。现在的战争，无论是反抗军这方还是幕府军那边，几乎已经完全被愚人众暗中控制了。 命脉被把持，可偏偏双方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就好像潘多拉魔盒，她一打开就不可收拾了。 第150章 聪明人的脑补 “好像开始阵前比武了，你应该还没见识过荧的身手吧？” 观察下方的战场，荧、派蒙以及哲平已经赶到了前线战场，五郎虽然惊讶却也因此感受到了荧对反抗眼狩令一事的重视，因而彻底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战友。 在商议了一阵子之后，双方决定进行阵前比武。 对于优势方而言，阵前比武可让他们一鼓作气，声势推到顶点一举拿下战争的胜利。 对于劣势方来说，阵前比武是个挽回士气的好时机。 双方都没什么意见，反抗军派出了荧，而幕府军则派出了左汐叫不出名字的一些武士。 毫不意外的，第一场的战况堪称一边倒。幕府军派出的那个武士被荧一击就击败下场了。 “虽说也不指望九条裟罗能亲自上场，但派一些小鱼小虾也实在有些看不起人了。” 左汐一边吃着茶点一边点评着下方的战斗，在玩游戏的时候他就很不理解了。 荧有能力和雷电将军过几招这件事九条裟罗不可能不知道，但对方依然还是派了几个连神之眼都没有的小角色出来应战。 虽说阵前比武这种战前提升士气的手段理当是王对王，将对将。可这么多幕府士兵连一个有神之眼的人都凑不出来吗？ 再往前推一些，左汐甚至认为九条裟罗提议阵前比武都是一个很错误的决定。 在明知旅行者实力超群且自身不出战的情况下，这种行为就和给对方送士气没什么区别。 如果说目的在于趁机把旅行者抓回去的话，那她就该不顾其他，自身上场才对。 总之，这次决策在左汐看来要么就是太自大，要么就是不够理智。 九条裟罗不像前者，也不太可能是后者。 左汐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她这是对旅行者敢于在前线直接面对她的勇气的赞许。 “九条裟罗行事光明磊落，作为敌人她十分难缠。她在军队中的威望极高，正面战场上她几乎能完美发挥全军的实力。 在她的带领下，军队团结一致，悍不畏死，是个十分有威胁的人。 不过，凡事都有利弊，她这种光明磊落的性格虽然让她赢得了极高的威望，但也让她在某些决策中出现问题。 就比如现在，如果换做是我，是绝不会采用阵前比武的方式的。” 心海对九条裟罗的评价极高，但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看法却和左汐出奇的一致。 她和左汐两人都是善用计谋之人，能很清楚的看到每一个选择所带来的利弊。所以，她也认为这阵前比武有些过于草率了。 “我和珊瑚宫大人的看法差不多，九条裟罗有些意气用事了。” 拍拍手，示意娜塔将面前空的餐具收走，然后他再次从冰箱里取出了零食，给自己和心海分发下去。 当然，他也没忘了娜塔，也给娜塔拿了一些。 “对了娜塔，去做一份鸟蛋寿司吧。” 左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突发奇想的要求娜塔去做鸟蛋寿司。 “好的，左汐大人。” 娜塔一向对左汐唯命是从，别说鸟蛋寿司了，就算左汐要求她马上做一套满汉全席出来她也会照做不误。 但旁边的小鱼儿却已经不由自主的竖起了耳朵，鸟蛋寿司，是她所喜欢的食物。 作为现人神巫女，她必须保持好和民众之间的距离感，喜好之类的也要做到一定程度的神秘，不能随意告知。 对于朋友自然没有什么顾虑，但很遗憾的是，她没什么朋友。 所以，像是她喜欢鸟蛋寿司这种不大但比较隐秘的事情，应该是没多少人知道才对。 这是巧合吗？还是说这位执行官恰好也喜欢这道稻妻料理呢？ “心海小姐，很喜欢这道料理吧？就我个人而言，它有些或许精简了。 不过无妨，我尊重个人的饮食习惯。” 有意无意的，左汐话回答了心海心里的疑惑。 原来他真的知道……可为什么？ 难道说对方其实一直在监视海祈岛的所有事宜吗？那自己对那个旅行者的防备岂不也是毫无意义？ 他这是在提点我，告诉自己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吗？ 这太难以理解了，是特殊手段？还是愚人众的暗子？海祈岛已经被渗透到这个程度了吗？ 不能再细想了，在细想下去总觉得会越来越恐怖……以后行事必须更加谨慎才行了。 虽然掩饰的很好，但心海那一瞬间的惊恐表情还是被左汐给捕捉到了。 他没有任何表示，因为这样就够了。 该传达的信息传达到位之后，剩下的东西她自己给自己会补充。 聪明人善于思考，也很善于捕捉各种细节，更擅长从细节之中推理出许多信息。 但这只适用于正常情况下合理的逻辑，左汐这种像是拿了剧本和角色信息卡一样的情况，任你如何推论都无济于事，反而最终只能得出一个能吓死自己的结论。 信息就是一切，掌握绝对信息的左汐从一开始就立于不败之地。 即便他已经获得了绝对的优势，那也不妨碍他吓一吓旁边的小鱼儿并以此取乐。 反正也没什么坏处，不是吗？ “哦？已经结束了吗？” 短暂的交谈之后再去观望下方的阵前比武，左汐发现荧已经解决掉了幕府军派出来的所有挑战者。 “果然有一套……看来这样比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将士们，进攻！常道恢宏，鸣神永存！” 九条裟罗看见局势不对，己方的士气有逐渐低迷的预兆，当即不再拖延，高呼着鸣神的口号，率先挑起了战争。 五郎也不甘示弱，现在他们的士气正被阵前比武推至顶峰，有旅行者的加入加强这高昂的士气，他不惧这些幕府军。 “不要害怕他们，所有人，跟紧我！我们……迎战！” “战争开始了，演员全部已经就位。珊瑚宫大人，您也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吧。” 眼见战争打响，左汐也下达了逐客令，心海也还有率领援军作战的任务，错失战机可就不好玩了。 第151章 又是你啊，左汐 在心海的带领下，援军出其不意的攻入战场，打了幕府军一个措手不及。 北斗自然不必多说，友人君和万叶也是一把好手，死兆星的各位同样也是常年面对各种危险，经验丰富。 再加上出其不意的奇袭，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一举扭转了整个局面。 “啧……撤退！” 九条裟罗见战机已失，当机立断指挥幕府军撤退。 如今对方士气正盛，又有天降援军。再打下去情况只会对自己这方更加不利，撤退等待下一次机会才是上策。 穷寇莫追，更何况反抗军也没这个实力贸然追击幕府军，只得看着他们撤离。 大战结束，反抗军忙着清理战场，荧就变得有些无所事事了。 她看见一个粉红色头发的女生在与人交谈，心想那可能就是五郎一直提到的「珊瑚宫大人」，于是走上前去搭话。 “你好，你就是五郎口中的「珊瑚宫大人」吗？” 荧言简意赅，直接询问起了对方的身份。虽然有所猜测，但这毕竟是双方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得正式认识一下才行。 心海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就响起了一道爽朗的声音。 荧转头看去，便见着一位蒙着左眼，举止豪爽的成熟女性。 “哈哈哈哈哈！巫女大人，这一战我的弟兄们打的如何？ 哦？这位是……” 那女性声音豪迈，举止不拘泥于繁文缛节，天生就让人有一种亲近的感觉。 一头棕黑色的长发用簪子别住一部分，剩下的很是随意的披散在身后。 以红黑为主色调的服饰看着似乎有些暴露，但实际上整体看来却没有一丝情色的感觉，反倒是让人直观的感受到衣服主人那不拘小节的性格，让人浑身舒畅，念头通达。 整体看来，衣着风格偏向璃月，且看上去能感受到些许「海盗」的味道。 在璃月时便听说有这么一位船长，备受手下爱戴，带领着手底下的一众船员所组成的「南十字」船队在海上所向披靡。 想来应该就是这位了吧？ 虽有所猜测，但自己毕竟是作为客方，不宜主动介绍自己，只能等着心海相互引荐。 “北斗船长，这次真是多谢您的帮助了，否则反抗军这次恐怕会蒙受相当大的损失。 这位是旅行者，她在蒙德璃月都是有名的大人物，船长大人应当是听说过的。 旅行者，这位是北斗。武装船队「南十字」的首领，你们应该会很聊得来才是。” 心海很好的负起了相互介绍的责任，虽然简短，但对于两方来说也只是需要一个互相交谈的契机而已。 更具体的事宜她们可以自行交谈，用不着她插嘴。 “旅行者，你和这位北斗船长先聊着吧，有机会来一趟海祈岛吧。” 心海没有多待下去的打算，把交流的场合留给北斗和旅行者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原来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啊，幸会幸会！ 实不相瞒，我很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号了。拯救了璃月港的大英雄！ 哈哈哈哈哈，早就想和你结交一番，奈何每次回港都没见着你的踪影。 凝光那个家伙说是要引荐，结果引荐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过不碍事，终归还是认识了，哈哈哈哈哈……” 这位北斗船长的言行与给人的第一印象一致，确实是个豪迈的女性，只是，凝光么…… “大姐头，战场清扫完成了。这位想必就是旅行者了吧？在下久仰了。” 万叶跟着友人君来寻找北斗，却见着北斗在和一名旅者交流，当即开口。 他与友人自从跟随北斗的船队去往璃月之后就一直跟着北斗了。 原因是他们不知何去何从，而北斗又很赏识他们两个，一路上不知多少次开口拉拢，终于将他们二位说服。 这次援助反抗军就是他和友人负责联络的，他们本就有心反抗眼狩令，但碍于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之前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 后来在见识到那超越神明的伟力之后，他们早已熄灭的想法再度被点燃。 一介凡人尚可直面神明，他们又有什么理由退缩呢？ 正好听说反抗军前线吃紧，人手不足，他们便自告奋勇的联络了反抗军，最终促成了双方的的合作。 “可惜同志不在啊，不然当下这种场景，把酒言欢岂不美哉？” 万叶的友人相当遗憾，自从上次一别，他就再没见过左汐，他有心想要再见见那直面神明的身影，却无论如何都寻找不到对方的踪迹。 他就连对方还在不在稻妻他都不清楚，一切只能随缘。好在他是浪人，这种事情早就习惯了，但也还是会时不时感到惋惜。 都说人生难得一知己，他很幸运的遇到了万叶，而后又遇到了左汐，最后又了解了见证「极致」的心愿。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实在算得上是幸运了。 “哦？你们来了？来来来，这就是那个拯救了璃月的旅行者。 旅行者，这位是万叶和他的友人。名字你就别问了，这家伙不会说的，第一次见面就跟我说随意称呼即可，你也随意一点吧！ 话说，你又在提你那个同志了啊？直面雷电将军，这确实是让人热血沸腾的大事啊！有机会一定要见上一见才行。” 一直默默听着的荧在这个时候感觉到了一丝不对，直面雷电将军？听着怎么这么熟悉……还是说另有其人？ 真是这样的话，雷电将军直面的人也有些太多了吧。 疑问压在心底不是荧的作风，一直不曾开口的她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可口。 “那个……友人先生？你刚才说……直面雷电将军？这方面能详细说说吗？” “嗯嗯嗯！我也很想问了！听你说直面雷电将军，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 派蒙显然是和荧想到了同一个人……一定是那个人吧？总觉得不可能有别人了。 “哦？你们也对同志的事感兴趣吗？ 好好好，那我就来好好给你讲一讲，那毁灭了天守阁的一击！” 果然啊，又是你……左汐。 第152章 左汐的意图 “你觉得北斗为什么会参与进来呢？” 还是原来那个地方，左汐开口，饶有兴致的问了这个问题。 桌上已经没有零食了，只有一些茶水。 原因无他，左汐已经吃撑了，短时间内他再也吃不下了。 “当然是有璃月那边的授意啊，还能是因为什么？见义勇为吗？” 回答的人是桑多涅，自从心海走后没多久，她就寻着左汐的终端指引来到了这里。 有事必须单独和别人谈的时候，左汐自己知道关闭这个寻路功能。 既然他没关，就说明随时找过去不会对他的计划产生任何影响。 “不错嘛小桑，我以为你只会在工坊里埋头苦干呢，没想到对这些东西也有所了解啊。” 左汐很是欠揍的开着玩笑，虽然这玩笑的嘲讽范围多多少少也把自己给覆盖了进去，但他也无所谓。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其实左汐并不觉得有多意外。 很简单，虽然领域不一样，但是头脑是相通的。她能在人偶方面有所建树足以说明她的脑子超乎常人，像刚刚那么简单的问题，她能一语中的也是合乎常理的。 “你说的是你自己吗？我说左汐，你是不是有点太小瞧我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就是【公子】来了也能回答出来吧？” 桑多涅有些无语，不过她的抗嘲讽能力很高，对这种程度的调侃已经可以做到熟视无睹的地步了。 也托这个能力的福，她和罗莎琳还有斯卡拉姆齐一开始才能相安无事，否则以那两位的嘴上功夫，正常人早就已经和他们干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不知道阿贾克斯听到这话会是什么反应啊。” “唔……大概是会得意洋洋，连我们在嘲讽他都不知道吧？” 两人相视一眼，随即会心一笑，可怜的阿贾克斯就这么成为了两人的谈资。 “不过，左汐……神之心已经得手了吧？还不回至冬吗？” 两人笑过之后，桑多涅话锋一转，询问起对方任务结束依旧留在稻妻的原因。 “嘘……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就当我还没得手好了。” 这方面的原因确实不太好解释，对桑多涅她们，左汐没什么好瞒的，但该交代的还是得交代一下才行。 “……好吧，我大概知道你在防谁了。” 桑多涅看到对方的表情，心中顿时明朗。要说能让左汐忌惮的人，也只有多托雷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了吧。 只是，这海祈岛究竟有什么是值得左汐关注的呢？让他不惜花费这么大的力气也要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 那条观赏鱼吗？ 桑多涅短暂的恋爱脑了一下，随即被自己的这个荒谬的想法给弄笑了。 怎么可能是因为那条观赏鱼呢？左汐周围的美女可不少，也没见他对谁特别心动。 那条观赏鱼何德何能，能被左汐特别关注呢？ ……越想越来气了，这个木头就不能主动一点吗！ 这莫名其妙的笑声倒是把左汐给整不明白了，转过头去对方的表情又变得有些阴郁。 左汐：？？？ “你笑什么？” 左汐有些莫名其妙，这人怎么突然就笑了？ “我想起高兴的事。” “……” 好家伙，你也是穿越过来的是吧？ 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之后，左汐也没太在意，还是那句话，他们这些搞研究的行为习惯多多少少都有些大病。 左汐他自己也是这样的，所以他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左汐不再理会，但桑多涅的思考还在继续。 既然不可能是因为那条观赏鱼，那就只能是其他的东西。 兵力不太可能，那边的老弱病残完全没资格和愚人众训练有素的士兵比。 而且，无论是西风骑士团还是千岩军都比这虾兵蟹将好用。 也不太可能是因为地域，那块地方说是鸟不拉屎都不为过。虽说听说景色不错……总不可能真的是因为那里的景色吧？ 东想西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出来，桑多涅干脆就不想了。 时机合适的话，对方会同她说的。 左汐看了看旁边的桑多涅，稍微想了想，大概猜出对方在想什么。 于是他伸手将对方从人偶手里接了过来，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轻声在她耳边细语。 “小桑，这件事比较重要，等我办完之后再跟你详细说明，如何？”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也没让桑多涅太不好意思，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对方胸口，聆听着他并不有力的心脏的同时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的嘴脸不可避免的翘起，木头偶尔也是会开开窍的嘛。 “咳咳……二位，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在这和谐的场景下，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心海已经来了挺久了，但是始终找不到插入的时机，眼见这两个人终于没再继续交流了，她才咳了两声示意自己在这里。 “哦？你来了？请坐。” 桑多涅旁若无人，瞥了对方一眼之后很干脆的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左汐也只是象征性的示意了对方一下就没再继续表示。 他当然知道对方已经来了很久了，但是他就是装作不知道，他就是想看看这心海会尴尬到什么时候。 对方的脸皮比他想的还要薄很多，愣是半天没找到插话时机。 无奈之下他才停止了对话，给了对方一个进来的机会。 桑多涅也是心知肚明，不过无所谓，反正是她赚到了。从这一点来说，她还要感谢这条观赏鱼呢。 “那么，珊瑚宫大人，你来所为何事？我记得我们之间的该谈的事已经谈完了吧？” 左汐指的是开战之前，他和心海闲聊之前的那段时间。 “左汐先生，我想，我们之间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可以谈谈。”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面对左汐，心海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如果真的如她所猜测的那样，那海祈岛现在的处境就相当不妙了。 连自己从未跟别人提起的情报他都能知晓，可想而知他对海祈岛的把控有多么恐怖。 到了这个程度，海祈岛未来的走向也不过是对方一句话的事。 她不敢赌，对方既然肯给她下马威，那就一定是有事要和她谈，总不能只是想看她憋屈的表现吧？ 第153章 震惊!执行官第六席，竟对自己的小姨做这种事! “呵呵呵……小桑，回去等我吧，这位心海小姐似乎找我有些事呢。” 其实左汐还真就是想吓一吓心海，只是没想到她这么上道。所以在对方再次找过来的时候他还稍微愣了一下。 不过他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干脆就顺着对方继续说下去。反正最终也是要到这一步的，顺利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嘁……” 桑多涅在怀里扭了一下，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咂舌声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不过在表达了不满之后，她还是很听话的离开了这里，往离岛的方向走去。 她很少看到对方这么重视一件事，即便是有关神之心的事宜他都没见他如此重视。所以她也不想打扰他。 虽然很遗憾见面的时间有些短暂，但是没关系，时间还长着呢。 …… “……斯卡拉姆齐……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勘定奉行后院，愚人众暂时的据点里，斯卡拉姆齐正对着一只瘫软在地上的粉色狐狸上下打量。 正准备拎起来仔细观察的时候就被左汐撞了个正着。 在与心海谈完之后，左汐如约回到了离岛。只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一进门他就看见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喀嚓！” 清脆的快门声响起，斯卡拉姆齐正欲对他小姨行些不轨之事的一幕被永远的记录了下来。 随着这声响动，散兵伸手的动作也为之一顿，随即缓缓将伸出一半的手收了回来，回头看着声音的来源，青筋暴起。 “啧啧啧……斯卡拉姆齐，没想到你……没事，你不用管我的，你继续。” 左汐一边取出留影机里的照片，一边对着斯卡拉姆齐摆摆手，示意对方继续。 照片的角度十分刁钻，抓拍的时机也非常微妙。照片上只看见斯卡拉姆齐一脸蠢蠢欲动的表情，自己那向前伸出的右手。 在他伸手的方向的前方地板上，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只粉色的狐狸。 只看照片就能完美的脑补出一整套这样那样的剧情，要是把这照片当成礼物送给神子的话，不知道对方会是怎么一个表情呢？ 坏了，自己对她上下其手的样子也应该留影纪念才对，说不定还能讹上一笔。 血亏啊血亏，原本能讹诈一笔八重神子，或者高价卖给雷神的东西，如今只能用来当乐子，或者用来讹诈斯卡拉姆齐了。 俗话说没赚到的就是血亏，更何况这次的对象还是神明和神明眷属……四舍五入亏了一个亿了都。 左汐一脸痛心疾首，看的散兵满头黑线。 “莫塔尔，把照片交给我。” 散兵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变的平缓，希望这样不要刺激到左汐。 但当他看到对方那一脸玩味的表情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注定难逃一劫。 无论是被敲诈还是怎么样，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哎呀，斯卡拉姆齐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你居然还对自己的小姨有兴趣啊。” 桑多涅刚发现左汐的位置很近，正出门查看。结果一出来就听到这么爆炸的消息，于是转头回房间拿了一包薯片出来边看边吃。 桑多涅吃瓜限定版。 “莫塔尔，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你也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散兵对雷神的恨意已经深入骨髓，虽然因为那个梦的缘故，这恨意有所削减。 不然换做以前，左汐开这种玩笑，他早就炸毛翻脸了。 不过，目前看来那终究也只是梦境，在一切查明之前，他依旧保留对一切的憎恨。 所以，左汐现在的玩笑话自然算是在他的雷区蹦迪。 “……算了，那个计划，你打算多久开始？” 还没等左汐进行下一步的雷区蹦迪，散兵自己就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不调整好心态又能怎么办呢？生气要是有用他的话，巴尔泽布早就死几百次了。 他现在不仅有求于左汐，黑历史还刚被对方拿到，最重要的是……真打起来他也打不过啊。 除了再次被拆掉然后被对方研究之外，他想不出第二个结局。 璃月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散兵虽然目空一切，但是明显的战斗力差距还是看得清楚的。 “不要着急，我亲爱的斯卡拉姆齐。你可以先让多托雷做些前期的准备，不是吗？ 他负责的那个板块可用不上那个东西。” 多托雷在造神计划中的分工是「神之灵识」，根据左汐的了解，这部分应当是不需要神之心的。 而他虽然已经获得了神之心，但他还没有心大到直接就这么交出来。 更何况，就算交给对方，最终也还是会由自己操刀，那还交出去做什么？ “哼……你最好还记得自己的承诺。” 散兵虽然不满意对方的态度，但眼下他也不得不配合他的步调。 毕竟对方说的没错，在机体这方面，没有人能超越他。 想要获得最完美的神躯，莫塔尔的才能是不可或缺的。 确认对方确实没有反悔的意图之后，散兵便打算离去了。但左汐没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等等斯卡拉姆齐，为你的事我如此劳心伤神，你不表示表示吗？” 啧……我就知道这个吸血鬼不可能这么好心…… 散兵在心里咂舌，早就料到对方身为商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我记得之前我已经答应你让你研究我了。” “不不不不……研究你是计划所实施的必要条件，这算不上你的筹码。 不如这样吧，接下来的时间，你就听我指挥如何？” “……莫塔尔，你不要太过分。” 散兵的语气很平静，平静中蕴含着怒火。 当然，这都是他装的，实际上他心里早就笑开花了。 他都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没想到对方的要求竟然如此简单。 “他，在偷笑。” 哥伦比娅不知从何处出现，无情的戳穿了斯卡拉姆齐的那点小心思。 “呵……斯卡拉姆齐，你可以的啊。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小样，跟我耍心眼，看我之后玩不死你。 第154章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罗莎琳还没回来吗？” 解决完斯卡拉姆齐的事，左汐扫视了一圈，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略微思索一下才想起来，已经很久没看见罗莎琳了，阿贝汐也一样。 阿贝汐还好，上次从影向山之行还见了阿贝汐一面。对方第二天才回的邪眼工厂。 但罗莎琳确实是很久没见着了。 按理说邪眼工厂不应该耗费这么多时间才对。眼下反抗军取得初步战果，又有援军的支持，他们如今却得也只剩自身实力而已了。 前线有战果固然令人欣喜，但在劣势但优势的巨大反差的冲击下，同样会使得那些自身比较平凡的人产生焦躁的情绪。 尤其是那些一开始就加入了反抗军，亲眼见证从被人压着打到逐渐反攻的那群人。 这群人清楚的看见了战局转变的契机，正是从那个实力强大的旅行者的加入开始的。 这会进一步的给他们一种，「如果我也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那我一定……」之类的错觉。 当然，或许也不是错觉，这谁也不好说。 总之，对自己实力产生焦虑的人会越来越多，那个时候就是考验人心的最好机会。 但是这邪眼工厂的进度似乎有些慢了。 “是改进方面出了问题吗？” “不，进展的很成功，随时都可以投入使用。” 正值左汐疑惑之际，门口处传来了阿贝汐的声音。 左汐抬眼看去，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阿贝汐，而是走在前方的罗莎琳。 “嘁，让我去负责邪眼工厂，结果自己玩的很开心嘛？还带了只狐狸回来……玩的真变态。” 罗莎琳一进门就扫视周围，同时习惯性的发出了嘲讽。 但当她看见躺在地上的狐狸的时候，她眼皮微微一跳，眼神在左汐和那只狐狸之间来回打量，语气第一次出现了些许的迟疑和不解。 莫塔尔好的是这一口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你说她为什么不会怀疑一下靠的更近的散兵？ 不不不，编排散兵哪有编排莫塔尔来的爽啊。 “噗……这可能就是璃月常说的「风水轮流转」以及「报应」吧？” “【女士】，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没有人会当你是哑巴的，真的！ 还有你，【散兵】……你笑你巴尔泽布呢？” 首先对这句话做出反应的不是左汐本人，而是憋不住笑的斯卡拉姆齐和一下子被点燃了的桑多涅。 斯卡拉姆齐是因为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只不过刚刚的主角是他，嘲笑他的人是左汐。 而现在主角变成了左汐之后，他才理解为什么对方会热衷于做这些小小的恶作剧。因为以旁观者的角度，这样真的还挺有意思的。 而桑多涅嘛，她一向不太喜欢有人说左汐的不是。更何况罗莎琳这嘲讽与其是在说左汐，倒不如说对她桑多涅的侮辱性还要大一些。 如果左汐他真对那狐狸有什么想法的话，岂不是说自己连一只狐狸都不如？ 这谁能忍？ 所以，桑多涅当场就炸毛了。 罗莎琳倒是也没想到左汐没什么反应，桑多涅的反应会这么剧烈。 她原本的设想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帽子给莫塔尔扣上，然后坐等桑多涅对他发难。 只是没想到桑多涅确实发难了，但不是对左汐，而是对她。自己一不小心就惹火烧身了。 不过，稍微思考一下她就明白了对方炸毛的原因，她顿时不再犹豫，当即顺着对方的想法回嘴。 骂这个是骂，骂那个也是骂，差别都不大。 “呵呵呵呵……【木偶】，没准还真和你想的一样呢？要不要你也试试在自己身上披一些毛茸茸试试？” 散兵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尤其是在被莫塔尔那个家伙戏耍之后，他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所以，在被diss之后，他也不甘示弱，毫不犹豫的就发起了反击。 “呵……无礼的家伙，也难怪这么多年一点进展也没有。” “你……诶？” 桑多涅正准备发难，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逐渐腾空……她被左汐从后面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动作使得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顿，在场的几人都不知道他准备干什么。 只有桑多涅隐隐有了一些预感，脸色变得有一些些发红。 只见左汐从背后抱起桑多涅，将对方搂在怀里，他最近对这个动作越来越熟练了。 桑多涅扭头看着左汐，左汐也微笑的看着桑多涅，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对视一会儿。 然后，桑多涅看见左汐的脸靠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左汐轻轻的吻在了桑多涅的额头，桑多涅身体一颤当场脑袋放空，呆立在了原地。 她的眼神变得飘忽不定，双手无处安放，视线根本不敢放在左汐身上，只能东瞥一下，西看一眼。 左汐看着她手足无措的表现会心一笑，然后转过头看着斯卡拉姆齐，比出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实际行动做出了最有力的回应。斯卡拉姆齐嘲讽的话语不攻自破，如今回过头去看看看的争执，他就像个小丑一样。 焯！ “啧……” 感觉再待下去对方可能就要找他秋后算账了，斯卡拉姆齐很是识相的离开了这个让他坐立难安的地方。 至于罗莎琳嘛，早早的就和哥伦比娅一起安静的坐在一旁吃起了瓜。 虽然这场争执的挑起者是她，但此时的舞台早就没有她上场的余地。 另一边，回过神来的桑多涅不再慌乱。抱住左汐的脑袋就往下扯，扯到何适的高度后也在对方的额头上回了一吻。 完事直接胸杀，虽然她没有胸。 末了，她看向一旁咬牙切齿的阿贝汐，露出了胜利者的挑衅眼神。 阿贝汐不愧是阿贝汐，学习能力极强，她也学着左汐比出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虽然她不知道具体含义，但是她大致能猜得出这不是什么友好的手势。 被胸杀的左汐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念念不舍的挣扎着出来，但由于视线的遮挡，他没有看见刚刚那一幕。 桑多涅和阿贝汐也很快恢复了正常，弄得左汐一头雾水。 这两人怎么回事？怎么气氛怪怪的？ 第155章 双簧、对戏 “嘁……你也就这点出息了。真没意思。” 罗莎琳吐出瓜子皮，放下手中的红酒杯，很是鄙视的看了左汐一眼。 她还以为能看到什么劲爆的画面呢，结果就这？ 你行不行啊左汐？你行不行啊桑多涅？ 你们两个都不太行啊。 “……罗莎琳……你这是什么搭配？” 左汐的关注点放在了对方用于打发时间的小吃上。 打发时间的话，嗑瓜子他可以理解，喝红酒他也可以理解。 但是一边嗑瓜子一边喝红酒，他就有些无法理解了。 这是什么随心所欲的搭配？而且你这吃瓜之心是从何而来？你看看人家哥伦比娅多淡定啊……怎么你也在磕？ 喂喂喂，你别磕了，再磕你人设就崩了啊喂！ 左汐扶额，对这两个吃瓜群众不再抱有希望，转而将目光转向了阿贝汐。 对方表现的倒是很平常，依旧冷着个脸，只是眼神似乎有些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事。 不过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太久，很快阿贝汐周边的氛围就恢复了常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左汐感觉对方在那一瞬间好像开摆了一样。 “算了，罗莎琳你别说风凉话了。你又能比我好多少呢？ 也不过是止步于唱唱歌的程度吧？” 来啊，互相伤害啊。 左汐第一反应不是回怼，这不代表他不回怼，该来的还是会来。 恋爱？呵，你这几百年的老处女有什么资格说我？ 左汐说话也是毫不避讳，反正最后也会给你圆个遗憾，现在你的伤疤我想怎么揭就怎么揭。 不过说到这个事，鲁斯坦的灵魂还没着落呢……啧，这小狗怎么这么难找啊！ 说他是小狗还真不是骂他，毕竟众所周知，狗和狼本质上是一个物种。 鲁斯坦称号是幼狼、影之狼、喜之……咳咳！总之，幼狼翻译一下不就是小狗吗？ “省省吧莫塔尔，就凭你区区两位数的阅历还想激怒我？呵……” 罗莎琳倒是一点也不生气。相处了这么久，她也多少摸清楚了左汐的一些性格。 这家伙不过是嘴上功夫比较厉害而已，实际上一点也不坦率，性格还别扭的要死。 就和他经常说的那个什么词来着……哦，对了，傲娇。 就和那什么傲娇一样。 罗莎琳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但是她莫名觉得很符合。 “是是是，年纪大活得久你了不起……算了，你们聊吧，我回房间了。” 见对方没有上钩的意思，左汐也没了继续挑逗的心情。随便说了一句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阿贝汐和哥伦比娅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想法，纷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偌大的大厅内顿时就只剩下桑多涅和罗莎琳两个人。 两人相视沉默，随后桑多涅默默伸出自己的大拇指。 “干得不错罗莎琳！” 罗莎琳也回以一个「那是当然」的表情，随后表情再度变的玩味。 “呵……要是不推你一把，也不知道你们两个得拖到猴年马月去。” 品了一口红酒，任由杯中的液体在味蕾绽放，罗莎琳闭上眼睛露出满意的神色。 随后，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桑多涅，毫不留情的批判着对方。 “你真是太不上道了，刚刚你不该回吻他的额头。你应该盯着他的眼睛，然后慢慢闭上你的眼。这样他自己会吻下来。 或者就干脆利落一点，抱着他的头主动吻上去……结果你吻额头算个什么事？这方面你们两个真的是半斤八两。” 罗莎琳当场化身情感大师，手把手的开始教导桑多涅。 但是这还没完，罗莎琳她还在输出！ “而且，呵……刚刚他说要回房间，你为什么不跟着进去？你在等什么？” 罗莎琳放下酒杯，右手靠在桌子上慵懒的撑着自己的脸颊，用一种孺子不可教也的语气对桑多涅不会把握时机这件事而痛心疾首。 “……说的倒是轻巧……不过算了，这次还是得多谢你了。 你看中的那套人偶我会尽快给你做出来的，功能方面有什么需求吗？” 没错，刚刚那一幕是罗莎琳和桑多涅联合商议演的一出戏。 娜塔莉亚的话给了桑多涅一些紧迫感，再加上她确实能感觉到左汐对那个旅行者的态度十分特殊…… 虽然直觉告诉她，那种特殊的态度应该和那方面没什么关系，但这则足够让她升起警惕的心理。 但她一个科研人员，除了莽上去之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她倒是也不排斥莽上去，也没觉得什么矜持不矜持的有什么好纠结的。 只不过她有些担心会吓到对方，万一他产生一些奇怪的误解那就不太美妙了。 于是，她想到了寻求外力帮助这一条路。 按理说，既然是娜塔莉亚在催她，那她去找对方帮助才是最正常的选择。 但她多多少少觉得这样有一些残忍了。娜塔是个有品味的人，虽说眼睛不瞎都能看出左汐的好，但她还是不忍去伤害一个有品味的人。 所以，她得找一个对这方面有心得的瞎子。 盘算一圈，她发现罗莎琳就意外的很合适。 正好上次罗莎琳看中了她的一项作品，她提了一下，两人一拍即合。 唔……总觉得罗莎琳有这样的想法也已经很久了……不过无所谓了，反正结果是好的就行。 左汐对此当然是毫不知情，此刻他正在做前往反抗军的准备。 他不需要太多伪装，现成的商人身份拿来用就行了。有珊瑚宫心海做担保，他的身份再可疑也没有人会去深究。 毕竟，在海祈岛，珊瑚宫心海的威望可不低。这不仅归功于她的管理，同时也和那里的信仰有关。 海祈岛的人所信仰的神只名为奥罗巴斯，也就是八酝岛的那具巨型蛇骨。 珊瑚宫心海作为神的代行者——「现人神巫女」，天生就具有不低的民众认可度。 在海祈岛，只要有「现人神巫女」做担保，很多事都会被合理化。 即便被人怀疑，也会套上一层「珊瑚宫大人一定有她的深意」的滤镜。行事会方便上许多。 第156章 同志间的会晤 “荧，听哲平说海祈岛最近来了个很厉害的帮手，我们去找心海问问吧？ 嘿嘿嘿，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派蒙个荧已经来海祈岛有几天了，但如今前线没有爆发大规模冲突，后方的后勤问题也基本没有什么隐患。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周围的海乱鬼和野伏众的袭击。 毕竟后勤的资源实在太丰富了，很多流浪的海乱鬼甚至盗宝团都忍不住冒着风险去掠夺这令人眼红的物资。 更何况，反抗军的兵力本就不足，「南十字」的援军也不负责守卫后勤这一块。 单凭海祈岛本地的那并不算太严密的守卫还不足以让这些人望而却步。 退一步说，即便守卫森严，但在足够的利益的驱使下总是会有人铤而走险的。 所以，在第一天面见了心海，对方授予她「剑鱼二番队」的队长职位后，这几天她一直都在处理周围的海乱鬼。 直到最近，终于清扫的差不多了。 空闲下来，她们想到上次哲平提到的那个帮手，正好趁着复命的机会找心海问一下。 “旅行者，派蒙，你们这是要去哪？” 二人正在复命的路上，却在半路被人叫住，派蒙转头一看却发现是万叶和他的友人。 “万叶！还有友人君！你们也在这里啊？” 派蒙朝着二人挥了挥手，荧也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们好，怎么有空来海祈岛了呢？” 二人也加入了反抗军，不过与荧和派蒙不一样的是，他们二位是作为「南十字」的援军加入的正面战线。所以一般很少会在后方海祈岛看见二人的踪影。 “哈哈，我和万叶回来主要是三个原因。 首先嘛，前线战事不紧张，我二人没什么发挥空间，只是接到一些骚扰的任务。所以空闲时间还算多。 第二则是，回来复命。交予我二人的骚扰任务现阶段已经完成，也是时候向那位现人神巫女汇报一下任务情况了。 至于这最后一点嘛……” 友人君还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万叶接过了话题。 “最后一点，我听你们刚才说到那个「神秘的帮手」……我们在前线也有所耳闻，最后一点也和这个有关——我们也想见识一下这个强力而神秘的帮手。” 万叶接过话后也不废话，点明了自己二人的来意，以及过来搭话的契机。 说实话，他们二人和荧以及派蒙不算太熟，没有契机贸然搭话还是会比较突兀。 虽然对方没表现出来，但自己也不能不做解释。 他这友人想必是没这方面的情商的，所以他才突然接过话茬将话题进行下去。 万叶一直很善于交谈，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子弟。 在家族中落之后，他变得沉默寡言，直到结交了挚友才重新变得开朗了一些。 在原来的剧情中，他是经历了家族中落，多年流浪自己挚友的逝去这些多重打击，最终才变得郁郁寡欢，沉默寡言。 如今他的挚友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万叶的性格自然也不似游戏里那般忧郁，反倒是在人际交往之中游刃有余，能很好的把控住人与人的距离感。 “原来你们也是为了那个帮手而来吗？那我们应该顺路，一起吧？” 了解了对方的来意之后，荧发现两方人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于是出言邀请对方同路。 其实邀请不邀请都一样，最短的路就这么一条，两队人只要速度差不多就不会拉开距离。 “如此甚好，那我们走吧。” 既然上前打了招呼，自然也是有这个意思在里面。万叶当然不会拒绝这个提议。 于是四人结伴而行，一同朝着珊瑚宫的方向走去。 …… “太厉害了，这实在是太厉害了！ 这位先生，这就是你直面神明的倚仗吗？真是太了不起了……” 还未到珊瑚宫，荧就听到了哲平的声音。 刚想上前打招呼就听见了他对某人的评价，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她赶紧快步上前一探究竟……果然是那个哪儿哪儿都是的家伙。 这一刻，她大概也明白了那个所谓的「神秘的帮手」是谁了。 也知道那所谓的来自社奉行的援助是怎么回事了。 甚至，她也隐隐猜到神里绫华推荐她来海祈岛的原因了。 之前的种种疑点在看见左汐之后都迎刃而解，各种不合理的地方只要联系到左汐的身上顿时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海祈岛大约是要倒霉了……也不能这么说，从结局上来说，海祈岛应该会有一个不错的结局。 只是这过程嘛，大抵是会成为左汐的玩物的吧？ “唔……总觉得，不怎么意外呢。” 荧和派蒙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她们都没有从对方的表情中看见意外的表情。 “万叶，怎么不走了？ 哦！这不是同志嘛！同志，你也加入反抗军了吗？” 稍微落后一些的万叶和他挚友也追了上来，万叶的挚友还要更加落后万叶一些，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左汐。 在看到荧、派蒙还有万叶都停下来之后，他还有些疑惑。 顺着三人的方向看过去，友人君看见了一个他永远忘不掉的身影、那个在重重雷霆的威光之中屹立不倒的身影、那个直面神明而不露惧色，反而疯狂嗤笑的身影。 “哦？这不是同志还有万叶小友吗？你们刚才说「也」，指的是你们现在已经加入反抗军了吗？” 真能装啊，明明自己什么都知道，偏偏又能装出一副啥也不知道的表情。 荧在心里默默吐槽。她不打算拆穿左汐的伪装。 且不提对方介不介意，既然左汐拿她当朋友，她当然也不能背叛对方的信任。 而且，她相信左汐不是会做一些十恶不赦之事的人。 即便看似是在作恶，但她依旧相信对方有他的道理。 当然，事后该有的解释还是不能少的。 第157章 被眷顾者与平凡之人 “哦？几位原来……都认识吗？那可真是太巧了！ 这两位想必就是万叶兄弟和友人君了吧？在下哲平，早就想一睹二位风采，奈何二位活跃在前线，一直没什么机会。 如今见得二位，果然如同传说中那般风采。” 哲平向来都喜欢结交一些反抗军中的有志之士，就像荧，就像左汐，就像万叶和他的挚友。 他十分敬仰这些强大的人，羡慕他们有足够的实力能办到自己永远也办不到的事情。 虽然和他们在一起总是能切实的感受到自身的无力，但这是自己的问题而不是他们的问题。 自己心胸狭隘怎么能怪罪到那些光芒闪耀的人身上呢？ 如果……如果我也能有他们那样的实力…… 每每念及此处，哲平的眼神都会变得黯淡许多。他也想靠自己的实力在反抗军中大放异彩，可对于资质平庸的自己来说，那是多么的遥不可及啊。 在场的各位都是善于察觉到细微之处之人，大家都敏锐的察觉到了哲平那一瞬间的情绪低落。 但能够察觉和能够理解是两回事，自强的他们很难能理解哲平的想法。 更何况哲平的表现并不明显，他们根本没有向那个方向考虑。 即便在场的各位都有为自己实力不足而感到痛恨的时候，但那和哲平目前的情况亦有本质的区别。 自强者和平凡之人的想法，从来都是不相通的。 左汐在旁边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果然啊，唯有凡人才能与凡人共情，凡人的小心思在那些被眷顾者的眼中是难以理解的吧？ 他们无法察觉到哲平的苦恼，即便他们知道了也无法理解哲平想要闯出名声的想法。 这是被眷顾者和平凡之人之间的鸿沟，大义之人所作所为皆为高尚，而凡人的动机怎么可能时时刻刻都保持高尚呢？ 可谁又能说这是错误的呢？这不过是人之常情而已。 渴望力量有什么不对？渴望力量之人被力量所困扰和迷惑，又有什么错误的地方？ “这位朋友实在是过誉了，在下与我这友人只不过是在前线做些微不足道的任务而已，本质上与后方的兄弟并无优劣之分。 说起来，朋友，该怎么称呼？” 哲平如此热情，万叶和友人君也不是冷漠之人，自然也会认真应对。 他的回答相当得体，既不居功自傲，也不过分谦逊，但这样的回答对于一个渴望在前线立功的人来说，无疑是有些刺耳了。 自谦是有实力的人才配拥有的品质，在平庸之人身上，那叫自卑。 “哈哈……我叫哲平，在我看来，能够上前线已经很厉害了，万叶小兄弟可不要过分谦逊啊。 对了旅行者，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左汐先生实在是太厉害了！” 哲平挠挠头，干笑了几声，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转而向荧介绍起了左汐。 荧转过头去看向左汐，目光中带着些许询问的意思。 她不确定这里她该不该暴露出他们本就认识这件事，她是该假装初次见面，还是该大大方方的承认呢？ 左汐回应了她的眼神，微微向她点了点头，示意荧无需隐瞒。 荧也微微点头表示收到，然后承认了她与左汐是老相识这件事。 “不用了哲平，左汐他是我的挚友。虽然我们之间认识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但我和他也可以说是莫逆之交了。” 荧没再用眼神询问左汐关于他身份的问题是否需要保密，这种问题都不需要问就能知道答案。 愚人众执行官的身份无论在哪里都不算是太好听的名头，暴露出来应该是会影响到对方的计划的。 “对啊对啊，我们和左汐的关系可好了呢！” 何止是好，在派蒙眼里，左汐简直就是衣食父母。 “这，这样啊。不愧是旅行者，认识的人真多！” 哲平开始惊讶于旅行者的人脉了，总觉得对方总能认识一些很不得了的人物呢。 “嗯？原来旅行者也认识同志先生啊。这可真是太巧了，没想到看起来互不相关的几个人居然都互相认识呢！ 这可能就是大姐头所说的缘分吧？此等缘分可不常见，不如约个时间喝上几杯？” 友人君很是爽快，只有一开始稍微惊讶了一下之后很快就开始张罗着喝酒。 没办法，流浪了这么久，之后又一直待在船上，喝酒早就已经变成习以为常的事了。 “喝酒？呵呵……我要喝十个！ 不过，这件事还是之后再议吧，你们来海祈岛应当也不是来游玩的吧？先将正事做完如何？” 喝酒这一块，左汐从来没怕过哪个至冬之外的任何人。外面最高度的酒也比不上火水的一半。 但是，喝酒不能误事这个道理左汐还是懂的。 他虽然没什么事，但从荧他们四人前进的方向来看，目的地应当是珊瑚宫。想必是有事找心海商议，又或者是陈述任务进度吧？ 那就等他们的事陈述完再商议喝酒事宜也不迟。 “对对对，同志你不说我都快忘了，那就以后再联系吧！” 同志先生一拍脑门想起了自己的来意，当即向左汐挥手告别，继续朝着珊瑚宫的位置进发。 荧和派蒙打过招呼之后也跟了上去，虽然她们还想和左汐多待一会，但左汐既然会出现在这里，那想必短时间内不会跑。 那样也就不差这么点时间，完全可以等细节的事情办完再和对方叙叙旧。 待四人走远之后，左汐看向哲平，迟疑了一会还是开了口。 “哲平兄，可能是我的错觉，如果我说错了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这话如何？” “左汐先生就直说吧，不必这么客气的。”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刚刚感觉到你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 左汐也没有弯弯绕绕，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说是猜想，其实结合哲平的状态和游戏里的结局，距离真相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 “是因为和强者相处而心里不是滋味吗？” 第158章 我去给你发邪眼去了 “这……呃，哈哈哈……被你看出来了啊。” 哲平面露窘态，本以为藏的不错，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看了出来。 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出来实在是让有些人难为情，更何况这小心思不是什么正面的的东西……这让他多少有些忐忑。 “十分抱歉，我无意冒犯，只是在下也曾有过这种时候，所以对这种情况多少有些感同身受。” 哲平的这种情况左汐并非不能理解，只不过是否感同身受有待商榷而已。 左汐也是死活没有神之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两个都是希望得到神之眼而不可得的人。 不过程度上有些许差距，左汐是想要，但是实在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哲平的渴望程度则是要高上许多。 “哈哈……左汐先生就别说笑了，您拥有的才能也是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啊。” 即便是面对左汐这个同样没有神之眼的人，哲平的那份自卑自然没有被抹除。 是，对方确实没有神之眼，但对方的的成就就连神之眼的持有者都难以企及。 那可是直面神明，并且全身而退。听说还把天守阁给毁了。 这等成就别说企及了，放在之前任何一个稻妻人连想都不敢想一下。更是哲平做梦都做不出来的场景。 不过转念一想，就连这样的人都没有神之眼，那自己这种平庸之人得不到神明的注视也很正常吧？ 左汐没再继续说下去，如果单纯的语言有用，那对方也不会落到那个下场。 哲平的悲剧某种程度上是注定的，他的执念太深，而想要消除执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除非有合适的契机。 好在哲平本性不坏，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个平凡的好人。 好人的牵绊总是比坏人更多，他们对身边的事物也更为重视。 而只要有重视的东西，那就有可以操作的空间。左汐就还可以做一些尝试…… 他要做一个实验……一个关于「愿望」的实验。 ……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尊重你的意愿。即日起，你就前往前线支援吧。” 珊瑚宫里，珊瑚宫心海对着下方的哲平点了点头，批准了对方去前线作战的请求。 从旅行者被任命为「剑鱼二番队」队长之后，她已经屡屡立下战功。 哲平作为朋友，想必是有些心急了吧。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好友立功自己却只能待在后方，心里有些不甘也是人之常情。 这段时间对方多次请求前往前线，自己也不止一次的提醒过对方，也讲清楚了前线的残酷和危险性。 但对方依旧执意要上前线，自己也只能尊重他的意愿。 “只是，切记不要贪功冒进，战事虽重要，但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作为军师和首领，她只能说到这里，希望对方能听得进去吧。 “是！多谢现人神巫女大人！属下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终于得到了前往前线的许可，哲平非常激动，他终于可以在活跃在前线了！ 有了那种力量，自己一定能在前线大放光彩的！ 谢过珊瑚宫心海之后，哲平退出了珊瑚宫。出来的时候，他意气风发，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他态度的变化非常大，但周围的人并不觉得稀奇，因为这样的变化普遍出现在他们大多数人之中。 他们都获得了那个秘密武器，他们都拥有了曾经梦寐以求的能力。 “哲平，什么事这么高兴？” 熟悉但有段时间没出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哲平回过头去，果然看见了没什么精神的左汐。 “哈哈哈哈，这不是左汐兄弟吗？我告诉你个好消息：珊瑚宫大人终于同意我去前线了！” 哲平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同时也毫不保留的向左汐分享自己的喜悦。 对方亦是不被神明注视之人，但对方不依靠神之眼的力量依旧取得了相当的成就，可以说是哲平心中的榜样。 “哦？那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但是前线可是很危险的，你这冒冒失失的性格可要多加小心啊。” 左汐适时的表示了自己的担忧，当然，这都是他装出来的。毕竟一切都还在他的意料之中。 “嘿嘿，左汐兄弟，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个地方有好东西哦！” 哲平神神秘秘的，虽然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但是还是要瞒着五郎大将和珊瑚宫大人才行。 毕竟这东西来历不明，他多少也能感觉到事情有一些蹊跷，要是被没收了他可没地方哭去了。 “什么好东西？是新发现吗？” “比新发现还要刺激！ 不过你得向我保证，不会透露给珊瑚宫大人和五郎大将。我可是知道你是珊瑚宫大人推荐进来的。” 哲平对着左汐勾肩搭背，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小声的要求他保证。 虽然他不至于怀疑左汐，但对方毕竟是现人神巫女大人亲自下了担保的人，万一他和大人串通一气就不好玩了。 “行行行，你快说吧，神神秘秘的。” 左汐倒是猜到是什么了，毕竟这事还是他操办的。 但他确实没想到，哲平这小子确实够义气，居然这都没忘了他。 但是不好意思，爷用的邪眼可是高级货，而且已经用了好多年了。 虽然只能用来凝冰渡海还有给冰箱制冷，但这东西爷可比你熟悉的多。 但是戏还是得演下去的，况且哲平这么够意思，他也不能打击了对方不是？ “走走走，跟我来，我带你去那个好地方！” 在哲平的带领下，两人勾肩搭背的来到了靠近踏鞴砂的一处一看就很可疑的洞穴处。 “就是这？” 好家伙，好家伙……这群愚人众是吃干饭的吗？tmd交易地点就放在工厂门口？脑子被门夹了吗？ “对，就是这。我告诉你，这里在替反抗军发放一种秘密武器，只不过他们的售价不低……但也无所谓了，反正最近的薪水有富裕，算是物超所值了。 诶对了，说起来你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啊？是不是珊瑚宫大人给你特殊任务了？” 我去干什么？我去给你发邪眼去了。 第159章 买邪眼 “看你这表情一定是有特殊任务吧？嘿嘿，那我就不多问了。” 见左汐无语的表情，哲平误以为自己说中了，于是就没再多问。如果涉及机密，那自己的问题确实不太妥当。 随即，他便拉着左汐前往了那处可疑的洞口。 “我告诉你，这个「秘密武器」可不得了啊！它可是能像神之眼一样，能让持有者操控元素力的神奇东西！” 哲平越说越兴奋，他已经试过了，那种感觉。正是他梦寐以求的能力。 “真的假的？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吗？” 左汐佯装不信，毕竟以常理来看，这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那是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吗？你之前不是说过你也渴望神之眼吗，这个虽然不是神之眼，不过效果却差不多。 怎么样？我够意思吧？钱的事你别担心，我知道你肯定很有钱，但我带你过来肯定也不能让你花钱的，放心好了！” 哲平确实很够意思，甚至都没打算让左汐掏钱。还没等左汐答应，他就被哲平给拉了过去。 “管事的，那个东西还有存货吗？” 哲平来到洞口的岩壁旁边摸索了一下，找到一个奇特的石头按了下去。 没多久就响起了滴的一声，然后他便对着那块石头开始喊话。 “又是你？没了没了，那东西可不好做啊，我们的存货也很少呢。 要不是看在你们反抗雷神的份上，我们才不会卖给你们呢。” 很快，石头上传来了沙哑的声音，很明显是经过了变声处理的。 实际上这并没有什么必要，但可能是负责人觉得这样比较帅吧？所以夹带私货了一些。 左汐并不知情，但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一些小问题而已，没必要太过在意。 “不是吧管事的，这次我可是带了一个大人物过来呢。我这朋友可是有能力和神明抗衡的人，要是得到了那个秘密武器，我们反抗军就更有希望了不是？” “呵，吹什么吹，还和神明抗衡……你怎么不说他能把雷神给揍趴下呢？ 你别拽我……嗯？你说什么……真的？我看看……卧槽！” 通话的另一边传来了碰撞的声音，然后便是匆忙的脚步声，哲平正疑惑之际通话那头又传来了声音，只不过这次的声音和刚才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咳咳，很抱歉这位先生，刚刚那位管事的不太懂事，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很快他就会出来给你们赔罪……不，道歉。 关于您刚刚说的那笔生意……我们确实没有存货了，所以刚刚那位管事的决定将自己的那一份交给你们。” 这个声音的主人相比上一个明显温柔了许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语气中总有一些颤颤巍巍，兢兢战战的感觉。 哲平倒是没考虑太多，兴许是左汐的事迹名声太大，被对方认出来了吧？ “嘿，左汐兄弟，你的事迹真是广为流传啊。没想到连这伙儿神秘人都听说过你的事。” 哲平用胳膊肘戳了戳左汐，半是开玩笑，半是羡慕敬仰的挤眉弄眼的对着左汐调侃。 “……哈哈哈哈，确实。” 左汐现在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回头得找罗莎琳和阿贝汐问一问这里的负责人是谁。 他要给他一个难忘的「奖励」。 两人没等多久，匆忙的脚步声就从洞内传来。 “呼……呼……” 来的这个人左汐叫不出名字，但是他见过他。 就在昨天这个愚人众还在向他报告任务的近况，他依稀记得对方的回答是「万无一失」。 好一个万无一失。 “管事的，我就说我这位朋友来头很大吧？” “嘿嘿……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这位想必就是传说中那位直面神明的神秘人吧？ 果然是一表人才、威风凛凛、相貌堂堂、英气逼人、玉树凌风……” “打住。” 左汐真的听不下去了，这人从哪里学来这么多成语的？这是生怕哲平看不出来自己有问题吗？ 虽说迟早要摊牌，但左汐可没打算摊牌这么早啊！自己算计了这么久，莫非真的要在这个愚人众手上翻了船不成？ 好在，心海的作用比他想象中要大。即便是这么反常的态度，哲平依然没往其他方面想。只觉得左汐的来头应该特别大。 “呃，哈哈哈……好的好的……” 看着左汐越发冰冷的目光，那个愚人众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好在，在他快要撑不住，准备跪下的时候，一个人从后面击晕了他。 “抱歉二位，这位是我们一个工作人员的家属。 他精神有些问题，前些日子失踪，没想到藏在了这里。” 后面来的这个人是个女性，但左汐依旧不认识，只记得上次述职的时候她也是和她手里那位是一起的。 想必是搭档吧？ 果然，一个傻子背后总会有一个脑子不错的人兜底，不然这傻子没法活这么久。 如果换做其他执行官，这人应该已经没命了。 “无妨，我听我这兄弟说，你们拥有能让人操控元素力的东西。此话当真吗？” “是的，执……直言不讳的说，我们确实有这样的东西。 这是方才提到的那个装置，请过目吧。至于价格……” 可能是被气坏了，这个女性愚人众居然也差点说漏嘴，惊出一身冷汗。 好在她反应迅速，马上改口，虽然听上去有些奇怪，但整体看来也还算合理。 说到价格的时候，她变得有些为难。她不敢收执行官大人的钱，但如果不收钱就等同于把「这个人非常非常特别」这几个字贴在了与执行官大人同行之人的脸上。 一时间，她有些进退两难。方才还没干的冷汗又再度流出。 “价格照旧即可，我这朋友可是答应要替我付钱了的，我可得好好坑他一笔。” “我说你啊，还真是不客气。不过他说的没错，你们肯将这东西卖给我们已经是帮大忙了，不能让你们吃亏。 价钱该是多少就多少吧，我付得起的。” 第160章 人菜别怪东西不行 “就是这个东西吗？” 左汐拿着手中的邪眼仔细端详，这东西他熟，但是执行官的邪眼和普通士兵的本来就不太一样，属于手特制版的。 所以严格来说，这款普通邪眼他确实是不太常仔细看到。 哦，对了，手上这个是从那个管事的身上现扒下来的，不是阿贝汐改装过得那一款。 虽然外表没什么区别，但是功能却不尽相同。 突然，左汐他灵光一闪。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自己菜其实是因为邪眼？ “没错，这就是我说的秘密武器。 我看看你是什么属性的元素力……哦！竟然是火元素力吗？不错不错，快试试吧。” 哲平很是热情，他也很想看看这个拥有常人所难以企及的才能的人对元素力的掌控究竟怎么样。 “好，我试试。” 左汐有些跃跃欲试，他也正有此意呢。 左手手握着邪眼，左汐默默感受着自己与邪眼之间的联系，然后右手猛的向前方的一支枯木挥出。 “燃烬吧！” 左汐气势磅礴，动作英气逼人丝毫不拖泥带水。 但是很可惜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哲平看着左汐，左汐看着前方的枯木，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这，不应该啊。” 左汐十分不解，他明明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生命力流逝的感觉了，可为什么这邪眼收了好处不办事啊？ 不，应该说他根本连与邪眼建立联系都没做到，生命力流逝应该是自己单纯控制不住邪眼，被魔神残渣反噬造成的。 看来女皇大人给的邪眼还真是特制的，好歹自己还能用来当个冰箱……换成普通邪眼就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自己元素亲和力这么差的吗？同为外来之人，荧就可以控制七种元素，自己一种都控制不住。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真的是个废柴之后，左汐整个人都萎靡了一圈，哲平在一旁看着也很尴尬，想要上前安慰一下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个，左汐兄弟，说不定是你第一次使用，所以操作出了些问题？要不你多练一练，我会指导你的。” “不用了，我应该是真的没这方面才能吧……多谢你的好意了。” 左汐可不敢再多试了，每个人对邪眼的适配程度不一样，像自己这么差的他也是第一次遇见。 多试几次万一把自己试嗝屁了就有意思了。 还是女皇大人给的东西好啊，没啥副作用，还能让自己这个废物多多少少体验到一点元素力的快感。 “这……好吧。” 哲平挠了挠头，到底还是没继续安慰。这种感觉他能懂，曾经他对神之眼求而不得的时候也是这般失落。 可没想到左汐兄弟比他更惨，连这秘密武器他都用不了。 “据我所知，左汐兄弟这种情况在反抗军那些拿到了秘密武器的兄弟中也是头一个。看来兄弟你真的很特别啊。” 左汐点了点头，回了对方一个苦笑。 别说反抗军了，据他所了解到的情报，拿到邪眼用不了的案例除了自己之外，一个都没有。 这绝对不可能是什么亲和力的问题，问题一定出现在自己的特殊性上面。 只是他还不知道这个特殊性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女皇给的特殊邪眼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总之，别人用邪眼是氪命换取实力。 他倒好，氪命就算了，还不给他实力。到头来被邪眼白嫖。 “对了哲平兄，你拿到这秘密武器之后，有经常使用吗？” 甩掉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之后，左汐开始办正事。 他面露迟疑，言语中带着些许的欲言又止，试探性的对着哲平发问。 咱们的末席又开始了他的表演。 首先，他得先让哲平发现邪眼的副作用，让他清楚其中的代价。告知的方式有很多，直接明说是下下之选。 不是不能明说，而是需要一些合适的铺垫。 否则突兀不说，还显得非常可疑。 “嗯？我拿到这秘密武器也不过才几天时间，不过嘛中间倒是练习过几次。怎么了？” 哲平有些不太理解左汐的用意，不明白对方这个时候问这件事做什么。 “哦，我知道了……那个，我觉得是很有可能的。” 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哲平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突然拍着左汐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这倒是让左汐有点发懵，突然之间这是怎么了？你又懂了什么？ “什么，可能？” “唉，你就别装了，我懂得，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不要放弃啊！ 实不相瞒，我刚拿到这东西的表现也不太好，经过练习，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哲平一边拍着左汐的肩膀一边谈着气，眼神望向远方，透露出一股过来人的气质。 好吧，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唉，算了。如果以后你发现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记得跟我说。” “哈哈哈哈哈，你放心，要是找到了诀窍，我一定会和你分享的！” 左汐有些佩服哲平的脑回路了，不对，其实这才是正常脑回路才对。放在哲平视角，自己就是一个看见希望在自己眼前破灭的人。 他身为不被神明注视之人可以说是感同身受。会有这样的想法才符合哲平的性格。 一个心地善良，又有些小虚荣的普通人的性格。 哲平他并不伟大，心里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小人物的心思。但也正因为这样，他的结局才令人唏嘘。 “行了，不说这些了。你最近有什么任务吗？我可以和你一起。 来海祈岛这些日子，心海还没有给我布置过任务呢。” “嚯，你居然直呼现人神巫女大人的名字……你果然身份不简单啊。 哦对了，你说任务是吧？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我要调去前线了，你作为技术人员也要跟我去前线吗？” 哲平感慨了一下左汐不简单的身份，随即反应过来对方在询问他任务相关的事。 他要调去前线这件事不是什么机密，索性就告诉了左汐。 第161章 晚上约吗? “前线吗……那就算了吧，我一届技术人员哪里有上前线的道理？就先祝你旗开得胜了。” 他要引导哲平，但这不代表他要一直跟在哲平身边。 先放任对方用一段时间邪眼，等他完全迷上这种感觉彻底离不开邪眼了再说。 到那个时候，他差不多也该出现一些初步的症状了。 而在那之前，他还要在海祈岛做一些其他的准备。 “好说好说，左汐兄弟你就安心在后方吧，等我立了功回来找你喝酒！ 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前线报告。我先送你回海祈岛吧。” 在哲平看来，对方的造物是非常厉害没错，但可能是走的匆忙的原因，如今也没见他带在身上。 一届技术人员，离开了自己的造物，身上还穿着反抗军的衣服……这实在太危险了。 哲平放心不下让左汐一个人回海祈岛。 “无妨的，虽然我那些重型武器没带在身边，但是我也保留了一些自保的能力……这样吧，你看那边。” 左汐解释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说再多也不及演示一遍来的直观。于是他看向刚刚那节枯木的位置，在手上戴了一个控制装置之后，用手指向前方。 哲平清楚左汐的用意，但出于信任还是很好奇对方会展现出什么自保的能力。 只见左汐身边漂浮的三个球形物体的一个脱离了平时的轨道，飞到了左汐的手边。 然后，那个球形物体经过一阵令哲平眼花缭乱但实际上并不长的变形之后，伸出了一个管子。 随着左汐的动作，管口开始发光，短暂的蓄能之后，一道蓝白色的光束从管口射出，瞬间就打中了那一节枯木。 枯木：首先，我没有惹你们任何人……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哲平实在没想到这种能量形式的攻击居然也能有这么大的声势。 “真是太厉害了……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被你的新玩意儿震撼到。 真不知道你这家伙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种东西都能被你做出来……” 哲平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眼中满是对左汐的敬佩。 毕竟这可是对方真真实实靠自己达到的高度，不依靠神之眼，而是依靠自己的才能所创造的奇迹。 “如何？我就说了我有些自保能力的吧？面对一般的威胁，这种程度的火力其实足够了。” 左汐其实不常用这种武器类型的小玩意儿，这种类型的东西他研究改装出来主要是用于提升愚人众的装备水平的。 他自己则更喜欢用机甲，方便不说，还不用自己动手。火力更是碾压这种小玩意儿。 若非担心战争太过于毫无悬念，大批量的机甲暂时不太方便透露的话，他也不会动用这些他平时都不怎么用的武装。 虽然之后也会引进大量机甲驻进海祈岛，但那绝对不会是现在。 “现在放心了吧？你快去前线报道吧，延误了军机那罪过可就大了。” …… “珊瑚宫大人，前线又传来捷报了！” 海祈岛，珊瑚宫内。心海正听着手下汇报着前线传来的战报。 相比于之前的均势，甚至是劣势，这段时间简直可以说是捷报频频。 但是，心海的脸上却并没有太多高兴的神色。 “嗯，我知道了。你做的不错，通知一下后勤，前线的补给不能落下，战功更是要论功行赏，切不可怠慢了。” 吩咐好汇报之人相应的事情之后，心海遣退了他。 那人一离开，心海便不再掩饰心中的疑虑，脸上的表情也多了些愁容。 “珊瑚宫大人，前线传来捷报，为何您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呢？” 心海的表情被一旁的五郎看在眼里，他有些不解。明明前线战绩斐然，战况也在不断的变好，一切都在向着更有希望的方向发展。 为何珊瑚宫大人却还是一脸担忧……甚至比之前更加忧虑了呢？ “……没什么。五郎，你在前线指挥，可有发现士兵之中有什么异动吗？？” 反抗军的实力，兵力，整体素质心海都了然于心。幕府军那边大致的情况她也有大致的了解。 按理说，不该有现在的情况才对。 虽说战争总是瞬息万变，但整体的形势若是没有什么契机的话是很难有大转变的。 她本来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只要愚人众的目的还没有达成，他们的物资就不会断。 反正花的也不是海祈岛的钱，战况拉的长一些他们也不吃亏，这样才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但前线突然发力，捷报频频。这是非常反常的现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改变战况的契机，无非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三种。 天时和地利均无变化，那契机一定出现在「人」身上。 要么是幕府军，要么是反抗军。 一定有其中一方出现了大状况才会使得战局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扭转。 幕府军那边的情况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得知，现下对反抗军内部的调查也要着手开始了。 “变化吗……倒是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除了大家都变得勇猛之外没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改变啊。 我想，应该是有了「能与神明抗衡的两个神秘援军」的加入，使得士气大幅度提升的吧？” 五郎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种特殊的情况，但是他暗地里也观察过大家，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异常行为。 索性也只能归功于那旅行者和那神秘的商人。 “是吗……好吧，希望是我多虑了。” 直觉上，心海并不认同这个看法。但带兵打仗不能单靠直觉，没有证据无故放矢的话会严重损害她的威望。 她可以不在乎威望，但必须承认的是，威望是作为管理者必备的东西。 她想到了一个人，如果说有什么人在搞鬼的话，那个人的嫌疑是最大的。 且不说名声问题，就是对方要求加入反抗军这个要求就十分可疑。 “五郎，左汐他还在海祈岛吗？如果可以的话，替我约他今晚见面吧。” 第162章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心海小姐大晚上的约我见面，不知所为何事啊？ 如果是想用美人计的话……我劝你不要这么做。不然，我大概是保不了你们海祈岛了。” 皓月当空，繁星点缀。所谓月明星稀的道理，在这提瓦特似乎不怎么准确。 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左汐如约来到了珊瑚宫与心海会面。 “左汐先生实在是爱开玩笑，在下请先生过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只是想问问先生，在海祈岛的这几天住的可还习惯？” 心海有点摸不清对方的路数，这一来就是如此直接的话语，究竟是性暗示还是意有所指？ 说实话，若是能换得海祈岛的和平甚至繁荣，她其实也不是不能牺牲一下……只是对方所说的「保不了」又是何意？ 抛开因左汐随口一句玩笑话而生起的胡乱心思，心海开始了她的套话。 “说实话，不太习惯，所以我自己差人改造了一下。如今住起来倒也还算凑合吧。” 左汐实话实说，这海祈岛的条件实在是差了点。即便给予大量的物资支持也依旧改不了这一点。 在贸易上他们被鸣神岛那边卡的死死的，即便有摩拉也没法买到想要的东西。 唯一的交易对象只有「南十字」船队，但作为外来船队，「南十字」所能携带的物资终究是有限的。 愚人众能给予物资上的援助，但是碍于时间仓促，所运送的物资并不能做到民生和军队兼顾。 正值战争时期，物资当然会向现场那边倾斜。如此一来，海祈岛的民生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提升。 以左汐的习惯来说，这里确实是太过于简陋了。所以，他对他的住所小小的装修了一点点。 除了外表没怎么变动之外，内在几乎已经完全翻新了。 “这……海祈岛的条件确实是艰苦了一些，实在很难满足先生平日的需求。 既然如此，先生又何必来这穷乡僻壤遭罪呢？” 心海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神情看似十分放松，实际上却始终都在观察对方的表情。 “不不不，我乃有志之士，见不得苍生苦楚。这才前来帮助反抗军战胜那邪恶得雷电将军降下的邪恶眼狩令。 区区一点点艰苦的条件又怎么能磨灭我那炽热的反抗之心呢？您说是不是啊，心海大人。” 什么叫无耻？这就是无耻。 面子？那玩意儿值几个钱啊？ “呵，呵呵……先生大义，心海在此谢过先生了。” 心海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都在抽搐，明明她平时的也在注重涵养方面的修炼，也能够做到关键时候喜怒不言于表。 但饶是如此也顶不住左汐那满嘴的胡言乱语。 明明是意有图谋，明明是促使两方开战的罪魁祸首，明明坐在一旁看两方打的正欢……可偏偏他就是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大义凛然的将那些词语用在自己身上。 偏偏，偏偏她还得捏着鼻子配合对方，否则对方一掀桌子就谁都没得玩。 在对方的长期资助之下，反抗军早已习惯了这等资源充沛的作战方式。目前的战况能维持稳定也离不开愚人众的物资支援。 无论是对方断掉物资的援助还是表明自己的身份都会使得反抗军内部出现极大的动荡！ 好不容易取得的优势不仅会在一瞬之间荡然无存，更会因为内部的巨大矛盾被幕府军抓住机会而一举击溃…… 交战这么久，心海很清楚那位九条大将的实力。这么明显的漏洞，即便对方因为怀疑而不敢轻举妄动也会很快反应过来，并抓住机会一举反攻。 而且，听闻愚人众在鸣神岛那边也有不小的权利。那就更不能指望对方会因情报问题而出现纰漏了。 如今的战况可以说是左汐他想让谁赢谁就能赢，对方对海祈岛如此上心却又不发动强攻的原因她无非只有两个。 第一，他确实看上自己了，想用这些手段逼迫自己就范。 这个猜测实在太过离奇，她很难相信它的可能性。 但是说实话，她更宁愿左汐就是抱着这个打算。如果牺牲她一个人就能换得对方对海祈岛的庇护，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第二，对方想要达成自己的目标需要自己的配合，整个海祈岛内，她能想到的足够有吸引力又符合条件的东西，或者说地方，只有一个——渊下宫。 无论哪个都不好办，前者且不提可能性高不高，操作起来也不简单。她要把控好一个度，说难听点就是，不能让对方对自己太早的失去兴趣。 至于后一种……那个地方是先民之地，底下埋藏着许多的秘密。先祖民埋葬那个地方一定有他们的道理，守护渊下宫也是一代代现人神巫女的使命。 不过……如今海祈岛的「圣土化」越发的严重了，重启「渊下宫」或许已经是必要之事。倒是可以顺带用这一点来当做筹码，换取一些对海祈岛有利的东西。 今夜，心海就打算试探一下对方的目的究竟是哪一种。 如果可以的话，针对对方的目的换取一些有关前线异常的情报。 她没有天真到让对方直接出面解决，那样不仅治标不治本，还容易留下祸根。 了解清楚具体情况，然后自己解决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自己确实难以反抗对方，但既然知道了他有所顾忌那就必须要好好利用。 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从一开始，她就已经下定好了决心。 这夜深人静的时辰，这除了他们二人之外空无一人的大厅就是她决心的证明。 左汐还不知道这条小鱼儿心里想了这么多，他确实清楚对方的目的是弄清楚「邪眼」一事。 也知道以心海的头脑应该不难猜出自己对渊下宫的想法。只是他确实没想到心海居然还想着「献身」 不过，他也不是榆木脑袋。这么奇怪的时间和地点，要说没点暗示他是不信的。 小鱼儿啊小鱼儿，你这是在玩火啊。桑多涅发毛起来，我想拦也拦不住啊。 第163章 失去梦想的咸鱼 “珊瑚宫小姐，我再次提醒你，不要做出什么越线的举动。” 出于好意，同时也是为自身的安危着想。左汐又提醒了心海一次。 他是真怕这个一心为海祈岛的领袖脑子一热做出一些什么奇怪的举动。 他倒是不介意，但要是被桑多涅知道了，自己和海祈岛一个也跑不了。 他还年轻，还想多活几年。 “左汐先生大可放心，心海不是那等随意之人。” 原本也只是心存试探，如果对方有这意思就拿来当个筹码。若是没有也只能就此作罢。 果然目的还是渊下宫么……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目的，那不如就主动一些。眼下的情况没有给自己谈条件的机会。 不论是出于何种缘由，这个执行官似乎不嗜杀。但这不代表他就真的不会大开杀戒。 对方现在还没有强行攻下海祈岛或许只是因为他还有耐心，等对方的耐心耗尽后，事情会怎么发展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所谓谈判，只能建立在双方实力差距不大的基础上。 现在的情况下，这个基础根本不成立。虽然对方或许因为开启渊下宫需要自己的帮助的原因，迟迟没有动手。 但他对海祈岛和反抗军的控制就像是一把达摩克利斯剑一样悬在自己的头上。同时这也是对方给出的信号，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没有明说只不过是留给双方的体面。 如今前线突发异常，绝对是这执行官的手笔，他这是在逼自己表态。 深吸一口气，珊瑚宫心海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她目光坚定，但眼底却是说不出道不尽的无奈和悲伤。 这就是无神庇护的悲哀之处，弱者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 若是换做鸣神岛，想必他是不敢如此恣意妄为吧。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的目的是渊下宫吧？愚人众的第十二席执行官——【凡人】。” …… “珊瑚宫大人，旅行……您怎么了？” 太阳东升，晨雾弥漫。清晨的阳光穿过海祈岛升腾的雾气，留下一条条美丽的光路。 海祈岛的飞禽走兽不多，这里环境严苛，动物多不乐意在此栖息。但时不时的还有海鸟飞过，留下阵阵鸣啼。 在这祥和的晨光之中，心海的近侍卫兵如往常一样前来述职，却看见偌大的珊瑚宫大厅中，海祈岛的领袖——珊瑚宫心海，靠在大柱边上瘫软在地，脸上的神色面如死灰？ “大人……大人！您，您到底怎么了？卫兵，卫兵呢！” 近侍平日在心海身边处理事务，何时见过那个运筹帷幄的现人神巫女大人这般模样？ 这可把她吓的不轻，以为大人出了什么意外，紧忙大呼卫兵。 这叫声没引来卫兵，反倒是将心海从颓废之中给唤醒。 “我没事，昨日我给卫兵放了假，午时之前他们应该是不会回来的。” 实际上她给这个近侍也放了假，否则也不会被她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这……大人，真的没事吗？” 那近侍有些迟疑，心海大人这样子，怎么看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可自己作为下属，问的太多了显然不妥，一时间她也十分为难。 “无妨的，昨日我在宫中思考前线战事一时忘了时间。半夜湿寒，一不小心就染了些风寒。不碍事的。” 心海打起精神，随口编了个理由应付了对方。 能被当成近侍，心海对她自然是有一些信任。这借口也不是真的打算让对方相信，而是给她表个态，也给这件事定个性，从此敲断。 那近侍也是聪慧，很快就理解到了珊瑚宫大人的意思，当即便当做无事发生，心里也放下心来。 既然心海大人觉得无碍，那想必事态还在控制之中，心海大人还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军师大人。同时也还是那个他们的现人神巫女大人。 这样就够了，作为下属只需要信任对方就行。 “今日身体不适，你先下去吧。先前的报告整理成文件放在我桌上，稍后我会处理的。” 遣退了近侍，心海回到了珊瑚宫内里的住所之中。 关好门，她靠在门后缓缓顺着门下滑，再度瘫坐在了地上。 “唉……能量已经严重透支了。” 如此失态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但这也不怪她。这段时间她周日操劳，本就已经劳累不已，昨晚的事又大幅度的偏离了她的预期，朝着她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众多不顺心的事加在一起终于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自从强迫自己习惯成为一个领袖之后，她这还是第一次情绪失控。 “谈判……居然破裂了。海祈岛的未来……真的还有未来吗？” …… “荧。” “左汐？你……” 在周边巡视的时候，荧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后方叫她。 她头也没回就知道是谁。果然，一回头就看见了左汐坐在高处向她挥手。 其实荧本来想说的是，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但转念一想，对方好像一直都很闲，没什么空的人是自己才对。 “哇，左汐，你是来慰问我们的吗？那你有没有带好吃的过来？ 嘿嘿，肯定有的吧？快拿出来快拿出来。” 派蒙见了左汐，也不挥手也不打招呼，而是径直的向着她飞去，然后围着左汐转圈圈，成了左汐身边除那三颗球之外的第四个飞行物。 “当然，给你。” 左汐也不吝啬，召出冰箱对着派蒙大开，示意对方想吃什么自己选。 当然，派蒙大概会全都吃完，也用不着选了。 “荧，你和哲平的关系还不错吧？他最近有联系你吗？” 左汐从冰箱里掏出一个冰淇淋扔给了荧，随后向她询问起哲平的事。 荧很是自然的接过冰激凌开始享用，一边舔着冒尖儿的地方一边抽空回答左汐的问题。 “没有哦，他不是才出去不久吗？我记得你很闲吧？你要是找他有事可以直接去前线啊。” “哈哈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呢，我一个科研人员为什么要去前线啊。” 荧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对着左汐翻了个白眼。 科学家？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雷神听了这话不得给你颁个奖啊？ 第164章 「左汐」与【凡人】 “哈哈哈，我听说你是哲平引荐过来的。你们是朋友吧？” 左汐大笑，对荧的白眼视而不见。倒不如说他就是故意这样做的，荧无语的表情在他看来很有意思。果然得屑一些才像是荧的作风嘛。 “是啊，怎么？吃醋了？左大善人不会这么小心眼，见不得自己的挚友交朋友吧？” 荧早就习惯了和左汐的相处模式，和他相处就是不能太客气，她也很喜欢这种轻松的氛围。 什么都能说，什么事情都不用考虑。这是和其他人在一起相处的时候所做不到的事情，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叹了……荧，你何时变得这么屑了？ 罢了，说正事吧，哲平最近调去了前线你知道的吧？” “当然知道啊，虽然他没来的跟我说，但是最近我的小队里都在传前线的情况呢。其中就有哲平屡屡立功的消息。” 成为小队长的这段日子以来，她和队里的战友相处的还算融洽。由于实力的原因，她在队内的威望也很高。 许多事情队员们都会乐意与她分享，知道她和哲平是朋友，与左汐关系也很不错之后，他们还会特意收集相关的消息汇总给她。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一种情报网，所以她即便没有外出也依然能知道不少的消息。 “所以，你怎么看？” “我？我站旁边吃着零食看。” 左汐没有明着说，但他知道荧可以理解他的话。 荧又白了他一眼，她当然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事。 哲平的实力她还算清楚，自保都非常困难，更别说屡屡立下战功了。 她本来就有意调查这件事，在这段时间的巡逻结束之后，她还打算去找心海商量商量。 但是既然左汐来找她讨论这件事，那情况就非常明了了——绝对又是他干的好事。 “荧，我没在跟你开玩笑。这次我们的观念大概会出现相当大的分歧。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尽你所能的阻止我。 如果你不够努力的话，哲平会死，不止他，很多人都会死。” 原本还不当一回事的荧看到左汐的表情之后不得不郑重起来。 左汐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她说话，每次用上这种语气总是会发生一些在她看来很难以接受的事情。 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之前的事情已经证明了左汐会让事情往结局好的方向发展。 但这次不一样……他戴上了执行官的面具。 这意味着他现在在以「执行官」的立场和她对话，这种事情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 这和璃月那个时候不一样，即便是在璃月那会儿他依然是用「左汐」的身份让自己去阻止他。 现在，他不再是「左汐」而是【凡人】。 先前能以左汐的身份提前告知自己应该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 荧面色变的非常凝重，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在左汐还是队友的时候她能充分的感受到对方带来的安全感，也正因如此她才能完全理解到他作为对手会有多可怕。 身为队友的「左汐」有多可靠，身为对手的【凡人】就有多可怕。 “荧，这件事我有我的打算……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不够努力的话，哲平、反抗军、心海……他们都会死。 海祈岛，也会消失在提瓦特的版图之上，从此成为历史的一粒尘埃。” 戴上面具的左汐气场全开，语调语气与平时无异，落在荧的耳中却冰冷无比。 “怎，怎么会这样……” 派蒙一时间还没接受这种情况带来的转变，她现在都还在左汐身边吃着小零食呢！ “嘛……也不用太紧张，派蒙你还是可以继续吃的。那么，祝你们好运，我就先走了。” 在现场的温度降至冰点，气氛都要凝固的时候，左汐取下了面具。整个场面的凝固的气氛顿时开始了流转。 他话锋一转，突兀的结束了刚才的话题，脸变的比翻书还快，就好像刚刚那令人窒息的气氛不曾存在过一样。 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左汐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两个身影呆滞在原地。 派蒙还在消化刚刚的信息，荧则是低下头让人看不清表情，陷入了沉思之中。 “嘿嘿，我干掉了三个营地，这次是我赢了。晚上的宵夜你请。” “切，不过是运气好罢了……那不是队长吗？队长！” 两个小队的成员结束了捣毁营地的任务，正在回去的路上见到了呆滞在原地的荧和不知道怎么安慰的派蒙。 “队长……你这是？” 两个队员虽然不太会看气氛，但也能看得出他们这位队长似乎有些不在状态。 这位队长实力高强，深受他们信任，此刻见她似乎出了些问题，两人不由的有些担心，纷纷上前询问状况。 “我没事，刚才我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状况，现在我要去找心海汇报一些。 这里的巡逻暂时就只能辛苦你们一些了。” 荧很快就振作了起来，虽然有些对不住他们，但她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这些事一定要和心海商量一下，然后讨论出应对方案才行。 虽然具体会发生什么她并不清楚，但至少她知道结果有多严重。哪怕只是让心海保持警惕都行，总之告知对方是有必要的。 左汐既然要求她努力，就说明这件事是有可能被她解决的。而他既然会提前告知，那么应该也不会介意她寻找一些外力的帮助才对。 “是，队长！您放心的去吧，我们保证这一片区域连丘丘人都不会出现的！” 小队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很默契的没有多问，而是直接接下了任务。 虽然自己才刚下班，但是军令如山，况且若是贪图安逸，他们也不会加入反抗军，更不会被选拔为特种小队的队员。 点头示意了一下之后，荧没再废话，拉着派蒙向着珊瑚宫的方向飞速奔去。 第165章 玩弄于鼓掌之中 “心海，大事不好啦！” 荧马不停蹄的赶来了珊瑚宫，甚至都来不及通报便闯进了宫内。 搜寻一圈没发现心海的人影之后竟然直接闯进了她的寝室里，把正在床上emo的心海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用小被子裹着自己的身体。 “什，什么事？” 被强行从emo中打断拉回现实的心海还有些发懵，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之后，看见来的人是荧而不是那个噩梦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很快的恢复正常了之后，这才用平常的语气询问荧的来意。 “呼……原来是旅行者啊。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 “就是这样。” 在向心海描述刚刚发生的事情的时候，荧则在暗自观察心海的状态。 她看得出对方的状态不佳，像是极度操劳又不得不强撑身体，又像是带着精神崩溃的余响。 这不太正常，心海给她的印象有点像劣化版的左汐。 虽然有些时候她给荧的感觉很天真，但总的来说也称得上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而且，八重神子给她的评价也不低。这么一个人露出这样的一副像是被完全击垮的姿态实在有些不太正常。 荧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冥冥之中，她感觉她这趟或许要白来了。 “原来是这样吗……果然，你们也知道左汐的身份啊。” 听完荧的描述，心海的神色不免有有些黯淡。原来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自己留活路……但也不是，至少他给荧留下了一条路。 心海突然意识到，自己、反抗军、以及海祈岛或许都是对方手里用于实现某个目的的工具……虽然不清楚这个目的是什么，但很显然，荧或许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心海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难度高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方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既然那个执行官给荧留了一条路，那她和海祈岛就还有生机。 “对不起，他是我的挚友……我会尽全力帮你们的。” 荧低下了头，身为左汐的挚友，她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她本就没打算坐视不理，现在更是打定主意要尽全力帮助海祈岛和反抗军在左汐的剧本中找出那唯一的生路。 “说起来，你刚刚说也……” 荧回味着心海刚刚说的话，发现心海似乎一早就知道一些内情。 “唉……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事情还要从那天晚上说起……” …… 时间回到心海和左汐谈判的那个晚上。 “您的目的是渊下宫吧？愚人众的第十二席执行官——【凡人】。” 心海决定摊牌了，在清楚对方的目的之后，自身的处境已经明了。早些摊牌才能多一些生机。 “……唉，珊瑚宫小姐。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有时候适当的装傻才是生存之道。 这一点，你不如那只狐狸。” 左汐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笑的很平和，笑的很随意。笑的……让心海心里发毛。 她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一个会让她后悔不已的决定。 “渊下宫……你能猜到我这个目的确实算的上是聪明。在理清楚局势之后果断抛出所有的筹码也着实很有魄力。 难怪你这么年轻却能带领海祈岛和反抗军与幕府抗衡，也难怪八重神子那只狐狸会给你这么高的评价……你真的很不错。” 一边靠近着心海，左汐一边轻轻的鼓掌。每靠近一步，每多说一句话，心海心里的不安就浓郁一分。 但现实并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余地，因为左汐的吟唱还没有结束。 “但是，珊瑚宫小姐，你为什么就笃定我的目的一定只有渊下宫呢？ 你又凭什么以为我想拿下渊下宫就一定要靠你们海祈岛呢？你，当真以为你们那解除封印的法门藏的很好吗？” 左汐还在不断靠近，说出最后一个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但心海依旧听的非常清楚，因为左汐已经靠在了他的耳边，呼出的气体打在心海的侧脸之上，明明非常温暖，但心海却只觉得四肢发凉。 恶魔的低语在她耳边聆绕，毛骨悚然的感觉遍布她的全身。 早在左汐点出她喜爱的食物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对方对海祈岛的控制已经到了一种十分骇人的地步。 但那个时候她依旧抱有侥幸心理，因为开启渊下宫的秘法是机密中的机密，每届巫女之中除了她这个现人神巫女之外也只有寥寥几人知道。 那些人的忠诚度绝对靠得住，按理说这种法门不可能有泄露的机会才对。 对，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对方在诈她。 深吸一口气之后，心海已经组织好了语言准备戳穿对方的谎言。既不能让对方恼羞成怒，但也要让对方明白，在这种事情上使诈是没有意义的。 但还未等她开口她就看到了左汐脸上那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顿时心里又敲起了警钟。 迟了一步未能将话说出口，左汐接下来说的话便让她准备好的那些说辞再也没有了说出来的必要。 “眼、牙、鳍、尾、心。”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重锤锤在了心海的心上，她再也支持不住，眼神惊恐的看向左汐，踉跄着往后退去，直到身后传来立柱的触感才停了下来。 不会错的，他……确实知道开启渊下宫的方法。这意味着她手里最大的筹码已经失去了价值，也意味着她对左汐行动目的的猜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更加意味着，今晚的这场谈判从一开始就不成立……她，从来都没有谈判的资格。 对方没有立刻动手或许确实有其他目的，但那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无论是什么目的。 海祈岛已经完全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完完全全由对方所掌控。她的那些反抗和防备措施如今回头看去是那么的可笑…… 这已经不是输不输的问题了，从一开始他就没把自己当成同台竞技的对象。 第166章 宫中商讨 现场的气氛有些暧昧，心海靠在柱子上，歪着头眼里含着泪，不敢直视左汐。 左汐一手用手肘靠着柱子一手捧着，或者说捏着心海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心海的反抗力度没有想象中的大，视线接触的时候左汐发现她的眼睛已经失去了高光。 这么不经玩吗？ “珊瑚宫小姐，你不要这么快就放弃抵抗，那样实在是没有意思。虽说狮子搏兔亦要全力以赴，但那就太过无趣了。 尽你所能的挣扎吧，不然你所珍视的海祈岛，所重视的人民……他们的下场会比你想象中要凄惨一百倍。 不过嘛，小鱼儿，你可以不用担心自己的下场。毕竟，我不爱吃鱼。” 左汐缓缓凑近心海，在心海眼中，左汐那张给她留下极大心理阴影的脸逐渐放大。 她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会便不再反抗，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接下来的屈辱。 左汐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她听见了他重重吸气的声音。 等待许久却没有任何下文，正值心中疑惑之际，心海感觉到周身的束缚突然消散，睁开双眼，四周已不见那个执行官的身影。 空中仅回荡着对方留下的一句话，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事。 “唔，心海小姐身上的味道还挺叫我意外的，我还以为会有很重的鱼腥味呢。” …… “他，他真是这么干的？？” 听完心海的描述，荧猛的站了起来。没想到左汐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愤怒之际，她看向心海的眼神都发生了一些改变。 可恶啊！好羡慕，啊不，好气愤啊！ “嗯，什么也没发生，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心海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脸色还是会有些发红。左汐什么也没做，但她更宁愿他做了什么。 毕竟，那样海祈岛又多了一点希望，也意味着那个执行官并非没有弱点。 “其实我觉得左汐说的没错，他要是真的……那海祈岛估计就真的完了。” 别的不说，那个叫桑多涅的执行官一定会把这里夷为平地，然后再把心海红烧、清蒸、水煮、刺身，各种花样都来上一遍。 “连你也这么说吗……那看来确实是有一些我不知道的情报呢。 总之，现在的情况非常紧急，但是主动权不在我们手上。” 心海抛去心中取巧的念头，向荧整理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一言以蔽之，她们很急，但是也只能干着急。 “就在前不久，前线捷报连连，但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也去打探过情况，也派五郎前去试探，但都没能取得很好的效果。 那些士兵似乎在有意瞒着我和五郎，以往靠着我领袖的威望还能从一两个人那里旁敲侧击。 但这次不一样，他们似乎是打定主意了不想让我知道，对这件事的保密性非常重视。” 停顿了一会给荧一些消化信息的时间，心里估计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之后，心海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如今唯一的线索就是前线那异常的战况……所以，我希望能委托你去前线调查。 他们不愿告诉我真相，大概是碍于我的身份和立场。 但你不同，从身份上来说，你是他们的战友。从实力上来说，你的实力也足够让他们信服。这个任务也只有交给你我才能放心。”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位旅行者在那位执行官那里的特殊性，这个特殊性或许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展开。 但这不能明说，如果这在那个执行官眼里是一场游戏，那旅行者对她而言就是关键人物。 这件事对旅行者本人而言可能算不上什么愉快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会去前线调查清楚的。 在这期间，海祈岛如果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或者左汐又有了什么新消息也请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荧很干脆的接下了这个任务，正好她也要去前线见一见哲平。 左汐会特意跑过来问她哲平的事，那就说明哲平他在这次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很重要。 她对哲平那不寻常的战绩也很疑惑，去前线调查的时候顺带也可以连着哲平的事一起查了。 说不定两者根本就是一件事，哲平也能当做一个突破点。 但她更担心的是自己不在海祈岛的这段时间，左汐直接快刀斩乱麻，等她回来的时候海祈岛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土。 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发生，而且以左汐的火力，想要做到也并不困难。 如果这是他为了引开自己而做的局，那这一走可能会酿下大错。 荧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当即把自己的担忧说给了心海听。 “这……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认为这种担忧没有太大的必要。 退一步说，即便他真的有这种打算，但若是放任前线不管，到最后海祈岛所要面对的依旧是覆灭的结局。 更何况，对方在海祈岛的目的之一是渊下宫，毁掉海祈岛对他而言的优先级应该不高。” 心海端坐在床上，伸手捏着下巴沉吟了片刻，随后一条一条的向荧分析种种关键。 “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他要避开你的阻拦毁灭海祈岛，那在对方来稻妻的第一天就能做到。完全没有必要等到现在。 更何况，虽然名义上你是社奉行引荐而来，但本质上这也是他的授意不是吗？前后矛盾的地方太多，所以这个推测的可能性很低。” 冷静过后的心海，脑子又恢复了正常的转速。回过头去想，海祈岛确实即将面临大难，但肯定不会是现在。 至少在对方的目的达成之前，海祈岛不会有恙。甚至于，表面上的情况还会越来越好。 虽不愿承认，但从表面上看，自那个执行官插手海祈岛的事务之后，海祈岛的一切都在变好。 资源充足了，前线补给装备全都不再是问题，战况也在一天天变好。甚至最近还在猛烈的反攻。 只要不深挖其中的不合理之处，只看表面的话，海祈岛确实可以说的上是蒸蒸日上。 “那好吧，出了问题记得联系我，我马上动身去前线。” 第167章 哲平的变化 反抗军与幕府军的前线原本在神无冢和八酝岛的交界处，也就是名椎滩那一带。 而神无冢和八酝岛则分别是幕府军和反抗军的营地。 但现如今反抗军势大，战线在不断推进。虽然由于幕府军总有一些特定的重武器的缘故，反抗军很难大规模打进神无冢，但战线也已经极为靠近那里了。 荧和派蒙来到藤兜砦的反抗军营地处，没有找到哲平的踪迹反而发现了五郎在布置战术。 “五郎，有看见哲平吗？他在哪儿？” 荧和五郎也算是较熟了，也不避讳，直接上前询问。 五郎作为大将，前线的兵力布置，战术规划以及各类突击潜伏任务都会经由他手。 如果哲平是在执行任务，那问五郎大概能知道他的具体下落。 “是旅行者啊，哲平他去执行特殊的清剿任务去了。具体位置可能不太方便透露……你们什么事吗？” 五郎虽与二人关系甚好，但作为大将，他必须时刻以战事为重。公私分明，这是每一个身居高位之人必备的技能。 前不久荧才切实的体会过这种感觉，如今再次在他人身上遇到类似的事情，不免有些恍然。 但她没晃神多久，反应过来后立马从背包之中拿出来一样东西展示给五郎。 “这是珊瑚宫大人的信物……我明白了，你们是被珊瑚宫大人请来调查那件事的吧？ 确实是非常适合的人选，不愧是珊瑚宫大人啊……既然事关任务，那我就不多过问了，你们跟我来，我给你们标记一下地点。” 看到了旅行者从背包里拿出来的信物之后，五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们的来意。当即便不再多言，带着她们到一处无人的地方交给了她们一张做了标记的地图。 同时，他还给了她们一道令牌，不然即便她们很有声望，但处于任务之中的反抗军不一定会配合她们。 荧赶时间，拿了地图和令牌，道了谢之后就匆匆忙忙的朝着标记的地方赶了过去。 那里是一处山洞，洞口外面有一队反抗军在值守。 “站住，前方封锁，不得通……这不是旅行者吗？你怎么来这了？真是不好意思啊，里面在执行……呃，这是五郎大人的军令！” 经过了与五郎的会面之后，荧学乖了，还不等对方提问，一见面就掏出了令牌，然后才发问。 还别说，她掏令牌的动作相已经炉火纯青，这可都是一次次掏左汐的徽记练出来的。 “这这位反抗军的战友，请问你知道哲平在哪里吗？” “知道知道，哲平他就在里面执行特殊任务呢，您持有五郎大人的军令，想必是来支援的吧？ 真是太感谢了！反抗军中有您这样的人，想必一定能取得胜利吧，” 之前就已经说过了，荧在军中的声望不低，不少人都认识她，同时也被她那强大的实力给折服。 眼前这位反抗军显然就是被折服的那群人中的一个，他眼里满满的都是敬佩。 荧注意到，他这种敬佩的情绪在提到哲平的时候也有表现。 这越发让荧肯定，哲平身上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好，多谢你的回答，我这就进入支援哲平。” 荧点了点头，正欲踏入洞中寻找哲平的踪迹，里面却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爆炸，滚滚浓烟涌出洞口，熏的一众反抗军睁不开眼。 伴随着浓烟传出的还有哲平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咳咳……五郎大将派来援军了吗？ 可惜来的有些迟了，里面的人我已经清剿完成了。兄弟们可以进去打扫战场了。 咦？这不是旅行者吗？莫非你就是五郎大将派来的援军？这也太隆重了吧？” 浓烟之中，哲平的身影逐渐清晰，荧感觉到对方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现在还有任务吗？没有任务的话就跟我先回营地吧。” 荧说不出对方的变化在哪里，但确确实实感受到很明显的变化。 这听起来有些矛盾，但却是她现在的真实体会。 明明找不出哪里不一样，但总觉得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就好像重获新生？ “这么急吗？那行，兄弟们，我就先回去复命了。” “行，你去吧，趁机让旅行者再多教你几招。这样咱们反抗军胜利的希望就更大了。” 众人的欢声笑语和荧的愁容满面形成了相当大的反差，在这欢乐的氛围之中，三人离开了这次任务的地点。 …… “旅行者，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事了吧？你不是在后方保障海祈岛和物资的安全吗？怎么有空来前线了？ 你还拿着五郎大将的军令，莫非你也被调到前线执行任务了？ 哈哈哈哈，我就说嘛，你这样的人在后方实在太屈才了，只有前线才能发挥你的实力……咳咳。 总之，我们哥俩一定能大放光彩，一举拿下幕府军的。” 到了营地里，哲平开始询问旅行者的来意。不止如此，他还一连串的问了许多问题，然后自己给自己做出了解答。 他越说越兴奋，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对未来美好的期望之中。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我被调来了前线，正好你也在执行任务，五郎就把我派去支援你了。 他说那处地点比较重要，怕有什么意外，所以才让我来帮忙的。” 荧虽然有心打探情报，但她也知道这种事不能直接问。最好的方法就是先说些其他的，等聊的差不多了再旁敲侧击。 “原来如此啊，那个地方确实比较重要，也难怪五郎会派你这么厉害的人去支援。不过这次倒是让你白跑一趟了。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突然被调到前线啊？你是剑鱼二番队的队长吧？莫非是执行特殊任务？” 哲平挠了挠头，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自夸。随即反应过来旅行者作为特殊小队的队长，被调到前线应该是有特殊任务才对。 “这个啊，其实是我听说你在前线屡屡立下战功，所以主动申请来前线的。 怎么说我也不能落后你太多，你说对不对？” 荧虽然和哲平相处的不太久，但她和左汐相处这么久之后也多少知道了一些套话的手段。 想要得到情报，就要说些对方的话，说对方乐意听到的事。 第168章 邪眼 “哦？那我可的努力了，可不能被你后来居上啊哈哈哈哈！” 看得出来哲平真的很开心，在前线大放异彩让他感到十分的满足。 荧见铺垫的差不多了，便开始步入正题，询问起对方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 “对了哲平，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就能立下这么多功劳。 你该不会有什么窍门吧？别藏着掖着，给我分享分享呗。” 如果排除掉幕府军那方集体变草包的可能性，就只剩下哲平实力突增这种可能了。 但短时间内实力提升的这么快，这怎么看都十分异常。除非他突然就获得了神之眼，这样实力确实能出现飞跃式的进步。 但如果对方真的获得了神之眼，那肯定第一时间就会拿出来炫耀了。所以这种可能也能排除。 “哦？原来你的目的在这儿啊？嘿嘿，我能立下这么多战功，是因为我获得了「秘密武器」啊！” 左右看了看，确定周边没有其他人之后，哲平小声的告诉了荧答案，语气里透露着十足的得意。 “「秘密武器」？” 果然，果然是有什么东西提升了他的实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让那个自保都困难的哲平变得骁勇善战……真的会有这么好用的东西吗？ “没错！秘密武器。你跟我来，我们找个地方我给你演示演示。 不过说实话，这种秘密武器对你应该没有太大的帮助，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才是。” 说到底，邪眼不过是让普通人拥有操控元素力的能力而已，具体使用的好不好还得看个人。 哲平恰好就是比较有天赋的那一类，虽然近战天赋拉胯，但他对元素力的控制却意外的得心应手。 在获得元素力的操控能力之后，两相交映之下短短几天就拥有了不俗的战斗能力。 “没关系，就当是开开眼界就好，我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对呀对呀，试一试总没错嘛。就算对荧没多大用处，也可以给我试试嘛……嘿嘿。” 派蒙在一旁帮腔，同时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姿态。 荧本身就已经很厉害了，但派蒙还是没有任何自保能力。 听见她这话，哲平也不疑有他，反正他本来就没打算瞒着旅行者和派蒙。 如果真有用的话，他也不介意带着她们两个再去那个地方买一次。 …… “嘿嘿，如何……诶？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哲平正准备向荧和派蒙炫耀一番自己的“杰作”，一回头却看见两个复杂的眼神。 “荧，这个应该是……” “嗯，应该错不了……早该猜到的。” 荧和派蒙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常年与愚人众打交道的她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东西。 “什么跟什么啊？你们俩是在说什么谜语吗？” 哲平看着两人交头接耳，说着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只能在旁边一头雾水，试图让她们解释解释。 “哲平，你这个秘密武器是从哪里来的？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在使用吗？” 荧不了解邪眼，更不知道其中的机制是什么。 但她曾经和左汐讨论过这个东西。 …… “左汐，为什么你们愚人众这么多人都能使用元素力啊？难道至冬人要更容易获得神之眼吗？ 还是说至冬的女皇下发神之眼的标准比较随意，或者标准干脆就是加入愚人众？” 荧没有问对方为什么没有神之眼，她心里很清楚原因，因为他们都是外来之人。 “当然不是，愚人众使用的多是【博士】研究出的神之眼的替代品，名为「邪眼」。 功能上和神之眼几乎没有差别，只是副作用很强，力量的代价是生命力，具体的比值因人而异吧。” “那你也在使用邪眼吗？” “嗯。” “别用了好吗？我可以保护你的。” “不行，我还要随身携带零食呢。” …… “这个秘密武器吗？是一群神秘的好心人卖给我的哦。 除了我还有很多人也在用哦，怎么了吗？你们的表情有些可怕啊。” 哲平还在疑惑之中，他不明白为什么旅行者在看到自己的秘密武器之后会露出这种表情。 但对方的表情十分严肃，出于信任，哲平还是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他获得秘密武器的过程，同时也说了自己带其他人来购买这秘密武器的事情。 “不好了，一定要让他们快点停止使用才行！” 荧听到还有很多人在用邪眼，立马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同时也明白了前线捷报频频的原因。 一大批士兵突然觉醒了元素力，这要是还不能取得优势那才是真正的怪事。 “不是不是，究竟怎么了？你们俩倒是说清楚啊！” 哲平依旧没有搞清楚状况，毕竟荧和派蒙心照不宣，但他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从她们的只言片语之中意识到，自己的秘密武器可能有一些自己不清楚的问题。 “哲平，那群神秘人是愚人众！你手上的「秘密武器」，是邪眼！是会吞噬生命力来换取操控元素力能力的邪眼！” 荧很急，她不知道这邪眼究竟在反抗军之中流传了多久，也不知道所谓的副作用究竟有多大。 她只知道，如果放任下去的话，无论反抗军能不能赢，最后都逃不过大批灭亡的结局。 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左汐居然做的这么绝……不，也不能这么说，至少他还知道来提醒自己…… 或许，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吧？ 荧从未有过如此复杂的心情，他信任左汐，非常信任。但她也不能忽略二者立场上的不同。 他是执行官，在享受权利的同时不可避免的会受到约束……或许对自己的提醒就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了吧？ 摇了摇头，将所有复杂的情绪抛开，当下最重要的就是阻止邪眼在反抗军中蔓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她没想到的是，遭遇的第一个阻力竟不是来自左汐，而是来自哲平。 “旅行者，你别说胡话了……他们怎么可能是愚人众呢？” 第169章 傲慢 “我没有说胡话！哲平，这件事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那个邪眼……你不能再用了！不止如此，反抗军里的那些战友们也不能继续使用这种东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荧见哲平不愿意相信她，顿时急了起来。这件事情开不得玩笑，一旦积累的副作用全面爆发，整个反抗军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全盘崩溃。 “这……怎么看都不太可能的吧？” 哲平挠了挠头，旅行者的态度十分坚定，语气也十分激烈。以他温和的性格，实在不太擅长处理这种激烈的矛盾。 他的话语有些断断续续，反驳的并不怎么坚定，荧甚至可以从他的语气中听见动摇。 果然…… “哲平，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和愚人众打交道的时候很多，你手上的这个东西就是「邪眼」，是愚人众内部的武装。” 虽然邪眼在愚人众之中的使用比例已经很少了，因为左汐的缘故普通愚人众的武装已经相当先进。只有先遣队和萤术士之类的特殊兵种还在大规模使用邪眼。 但即便如此，荧还是不会认错的。那种形状，那种特殊的功能……绝对是邪眼错不了。 “那你告诉我，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愚人众想要摧毁反抗军，那他们直接帮助幕府军不是更方便吗？为什么要用这么迂回的方式？” 哲平不再挠头，眼睛也开始直视着荧。他眼中的情绪复杂到荧根本看不懂。 有坚决、有淡然、有无奈、有羡慕……荧不明白这些情绪从何而来，但这眼神却给了她不小的冲击。 她从没想过哲平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也从没想过那个温和的人会有这么复杂细腻的情感。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哲平，可真到了话头她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 是啊，为什么呢？她完全给不出解释……她怎么可能知道愚人众想做什么呢？她又怎么会知道左汐在想什么呢？ “……旅行者，我还有任务，就这样吧。” 哲平最后看了旅行者一眼，随后便转身离去。 荧伸有心制止，但伸出去的手又不自觉的往回缩了缩。最后，只得无力的下垂。 再一次的，荧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无力感。即便是面对无法战胜的敌人她自然有拔剑的勇气，即便是再艰难的旅途她也有信心去征服。 但此刻，她却感到一股深深的，发自内心的无力。 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夺取哲平的邪眼，而且不伤害到对方分毫。 可是，她总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做。她说不出原因。 但在看见哲平那复杂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情绪时，在看见哲平转身离去的背影时，她终究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荧，你是天生的强者。” 左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荧并不觉得意外。左汐出现在哪里她都不会觉得意外。 “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这些事情……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算计一切，算计人心……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荧低着头，没人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她没有理会左汐的话，反而是对他发出了质问。 这一切，真的是必要的吗？荧心里非常迷茫。她相信左汐，但是事实却告诉她一件事——这一次，左汐是认真的。 邪眼的散布，对心海的威胁无一不在表明左汐在这件事里的态度。 她又想起了之前的承诺，如果对方误入歧途，她会负责将对方拉回来。 现在就是履行承诺的时候吗？ “没错，这一切，都是有必要的。” 左汐没有考虑太多就给出了回答，他的答案很干脆，也很明了。明明白白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是的，从一开始他就对荧说过了，他有自己的打算。 “……我明白了。 你刚刚说，我是天生的强者。可天生的强者真的就不能与平凡之人共情吗？” 荧不再纠结之前的话题，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话锋一转，接上了左汐露面时的第一句话。 “不见得。但如果没有契机，天生的强者永远没有机会，也永远不会有这个意识去了解弱者的想法和情感。 就拿眼前的事来说吧，如果不是因为这邪眼，你会去了解哲平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吗？ 你不会的，就算把你放在相同的立场，你们的选择也会截然不同，你依旧无法理解他的选择。 我知道你想救他，但是如果你不学会以弱者的思维来考虑。那么很遗憾，你一定会失败的。” 左汐可以说的上是苦口婆心了，一步步的引导荧去发现问题的根本所在。 没办法，这次的事比较特殊，他只能采用这种方式来推进。如果告诉荧所有的计划，反而会使得整件事变得难有进展。 很抱歉，荧。但这是为你好，也是为所有人好。 唔……不对，我根本没有道歉的必要才对。 在心里默默地道了个歉，随后左汐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完全没必要道歉，不由得在心里打了自己一个巴掌。 “学会……站在弱者的角度去思考吗？ 可是左汐，强弱不是相对的吗？跟你比起来，我也算是弱者吧？” 也不知道荧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里路程，总之她现在已经不再像刚刚那样情绪低迷了。 她隐隐感觉左汐在谋划的事或许不仅仅是为了愚人众。 “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实力强或许会带动你成为一个强大的人，但人本身的强大与否与实力没有直接关联。 不过嘛，你也不需要理解的太清楚。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 荧，你之前的想法太傲慢了。” 左汐措了一会儿词，最终还是放弃了解释，直接说出了结论。 要说是机械相关的问题，他能说上三天三夜不带停。至于其他事情嘛，他能理解，但很难做出有效的讲解。 好在这次他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只需要纠正一下荧的想法即可。 “傲慢？” “没错，可能你没有意识到。但实际上，你的想法对哲平来说就是一种傲慢。” 第170章 眼狩令 荧没想到会有人对她的评价是傲慢，更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左汐。 不是她自夸，她觉得自己虽然算不上谦逊，但怎么着也和傲慢扯不上太大关系吧？ 惑而不解之际，左汐又继续说道。 “当然，傲慢不代表有错，它只是一种情绪而已。与事情的对错没有绝对的关联。 我只是希望你能再多反思一下自己的想法，当你能真正的设身处地的时候，你才具有去劝哲平的资格。” 关于傲慢这一点，左汐也一直在反思。 无法否认的是，他其实也很傲慢。这种傲慢源于身为穿越者的上帝视角。 从这一点来说，他其实也没什么资格去教训荧。但他和荧的区别在于，他有能力为自己的傲慢的想法买单，但荧现在的实力不足以支持她这么做。 就像他说的那样，傲慢本身只是一种情绪，一种再正常不过的情绪。它的对错不是绝对的。 当其他方面的东西可以弥补自己的傲慢的时候，它就不再具有危害，那自然也说不上对错。 左汐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他想要救他想救的人，想给一些难以介怀的事情一个相对好的结局。 这个想法本身就是他傲慢的体现。他也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 但幸运的是，他有能力去这么做，有能力去完成这些傲慢的行为并将它们以一种对所有人尽可能好的方式实现。 他很幸运，但不可能所有人都这么幸运。 荧不行，哲平也不行。 所以，他需要纠正他们的想法，然后以全新的心态去面对他设下的局。 “我明白了，谢谢你，左汐。” 荧终于抬起了头，眼中不再带有迷茫。这其实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只需要她站在哲平的视角上，模拟哲平的处境就能的出答案。 但正如左汐所言，如果没有他的提醒，没有这一系列事情发生。那自己就永远不可能明白这个问题。 她有些理解左汐的用意了。果然，他还是那个温柔的他。 但她依然没忘记左汐那天的话语，这次确实有些不一样。还是那句话，这次他是认真的。 如果没能达到他的预期，那些可怕的事就会不可避免的发生。 就像他给璃月设下考题一样，海祈岛的危机同样也是他设下的考题。 箭已离弦，至于他们能不能接得住就不是左汐说的算了。 只是不知道他的预期究竟是怎样，也不清楚什么样的表现才算是通过了这考题。 “不要谢我，你很清楚我说的是真是假。所以，努力吧荧，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话已经说完，左汐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剩下的，只能去相信他们了。 “派蒙，我们回海祈岛。” 荧也转身离去，向着日落的方向，身影不再迷茫。 …… “心海，我们回来了。” 走进珊瑚宫，一进门就看见案桌上伏案劳形的心海。 短短几日，心海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节奏。虽然头上仍然悬着利剑，但至少他们仍有希望。 现在，他们的希望回来了。 “你们终于回来了，怎么样，有调查出什么吗？” 见到走进珊瑚宫大门的两人，心海赶忙停下了手中的事物起身迎接。 她们两个能否带回来一些有用的线索，关系到他们日后的走向。 “心海心海，大事不好了，要是不早点解决的话就，就……就完蛋了！” 派蒙一进门就惊慌失措的试图向心海传达一些信息，但由于太过慌张导致所表露的东西语焉不详。 心海也只接受到了焦急的情绪。有用的信息一概不知。于是她将视线转向荧，希望对方能解释一些具体事宜。 “已经查到了。前线士兵们突然实力大增的原因是愚人众在暗中为他们提供邪眼。” 接触到心海的视线，荧深知不是卖关子的时候，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结论抛出。随后才解释其中的缘由。 “邪眼，是愚人众研发出的一种武装，可以让没有神之眼的人也能操控元素力。 但是代价也很大，这种原本只能通过神之眼获取的能力，它的代价是使用者的生命力。” 荧没有太过详细的介绍，只挑了一些关键的信息说给心海听。只需要这些信息就足够让心海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没想到居然是以这种方式来瓦解反抗军……这就是所谓糖衣炮弹吗？” 心海撑着桌子，脸色越来越凝重。在听了荧的解释之后，她马上就理解到了事情有多么严重。 即便荧没有说，她也能大致估算到邪眼的使用者在反抗军中的比例。 前线的战况可不是少部分人变成精锐就能取得的成果，使用邪眼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如果说邪眼的代价是生命力，那以反抗军前线的战况，使用频率绝对不低，生命力的消耗速度也会快上许多。 虽然副作用因人而异，但那也不过是时间上的不同而已。如果一直使用下去，总有一天会完全枯竭。 到时候，别说反抗眼狩令了。幕府军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一举拿下。 就算他们赶在生命力消耗殆尽之前取得了胜利，这些反抗军的下场依旧不会太好。 毕竟，获得过力量之后，他们是不会放弃继续使用邪眼的…… 相比于荧的天真，心海更能揣摩反抗军们的心思。她很清楚这种事不是危言耸听，即便是现在，隐隐察觉到了危害还佯装不知，继续使用邪眼的人也是一定存在的。 “不行，必须下令禁止使用邪眼，而且要以强硬的措施收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心海当机立断，决定采取强制措施。放任事态发展的后果太过严重，眼下已经容不得她考虑太多了。 “虽然……可能会引起比较强烈的反弹，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眉间的忧虑越来越浓郁，心海拿起纸笔，当场就要写下颁布收缴邪眼命令的文书。然而还没等她动笔就被阻止。 她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却看到了旅行者严肃的表情。 “不行，心海，这样是不行的。” 第171章 确定方向 “心海，反抗军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直接收缴他们的邪眼，这种行为和「眼狩令」又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这样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即便收缴了一次，他们也会去购买第二次。除非把制造点捣毁，否则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去捣毁制造点……她只能说那还不如趁着邪眼的势头去攻打鸣神岛吧，那样至少成功率还要高一些。 心海没想到荧会提出反对的意见，更没想到居然是以这种理由来反驳。虽然本质上有些不太一样，但实际上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不同。 “可也不能就这么不管啊，旅行者，你应该比我清楚放任不管的后果才对。” 虽然察觉到有一些不妥，但心海非常清楚问题的严重性，不然她也不会想到用强制措施来制止的手段。 不过她也没急着反对荧的意见，既然对方会出言反驳，那应该也能拿出作为替代的解决方案才对。 如果对方拿不出来，届时再采取强制措施也不迟。 “我知道，我当然也不认为可以让事态继续发酵，所以……我来和他们说。” 荧做了一个深呼吸，平复自己心里激荡的情感，随后郑重无比的向心海请愿，希望能由自己来劝说那些反抗军。 “旅行者，不是我打击你……只是单纯的言语上的效果，只怕是十分有限。 况且，邪眼一事不便让普通士兵知晓，免得进一步扩散。在不知道哪些人有邪眼的情况下你要如何精准的劝说所有人呢？ 一个一个的排查，且不说可行性，光是时间上就已经来不及了。” 心海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委婉的提醒了一下旅行者，靠语言的力量改变这件事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正如她刚刚所言，难度实在太大了。 且不提他们会不会听，就是怎么把他们聚集在一起都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虽然统一搜查然后收缴也要花费相当多的时间，但也比一一排查之后再苦口婆心的劝导要容易很多。 至于开会演讲，如果没有排查或许还有一些可行性。但排查一事会引起士兵的抵触心理，到那个时候演讲的内容无论是什么都没有用了。因为他们会因抵触心理而完全听不进去…… 归根结底，语言这条路在心海看来实在太不稳妥了。 “没关系，我会想办法去劝哲平，然后向他问名单的。 这件事应该是哲平在带头，如果能说服他，那之后的事情也要容易进展许多。 至于演讲，在我拿到名单之后还需要你出面召集才行。” 荧在来之前就已经想清楚了，事情的突破点果然还是在哲平身上。 于公，哲平知道多数邪眼持有者的名单，优先说服他更加有效率。 于私，她也希望能尽早一些让哲平停止使用邪眼。只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已经出现一些身体不佳的倾向了。 左汐说过邪眼的副作用因人而异，哲平恰好又有操控元素力的天赋。副作用在他身上应该是比其他人更加明显的。 “这样吗，看来你早就做好了打算啊。” 看见荧不假思索的就给出了解决方案，也明白过来对方心中要有打算。 她想了想这个计划的可行性，觉得没有太大的问题。 首先，哲平和旅行者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友好，她出面或许会轻松一些。 然后，关于演讲。自己作为神之眼的持有者，在那些得因不到神之眼而使用邪眼的反抗军面前劝他们不要使用邪眼，这在他们看来无疑是一件十分讽刺和做作的事情。 别说让他们放弃了，说不定还会起到相当大的反效果。 但旅行者不一样，虽然她可以操控元素力，但她本身并没有神之眼。 虽然实际上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有没有神之眼在那些反抗军的战友们看来就是完全不一样。 更何况旅行者即便不用元素力，本身的武艺也已经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认可。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的这个方案由她自己执行确实有不错的成功率。 最重要的是，不像强制执行那样容易起到反效果。 “我明白了，那就交给你了。我会在后方等你的好消息的，等你拿到了名单之后，就来找我吧。” 思考完所有的利弊之后，心海不再多言，转而将事情全权交给了旅行者处理。 希望她能为自己带来惊喜吧。 …… “五郎，我又来了。” 告别心海，从珊瑚宫中离开之后，荧再次来到了反抗军的营地内找到了五郎。 “是你们啊，珊瑚宫大人怎么说？” 五郎见到二人也不觉得意外，他知道旅行者和派蒙都在为珊瑚宫大人调查前线的异常现象。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内情，但他只需要尽力配合即可。 不过，他虽然没有问具体情况，但荧还是选择了告诉他事情的起末。 “五郎，我先告诉你事情的经过，你不要声张……” 荧将事情一一道来，除了有关左汐身份的话题被她隐去之外，其他事情她都毫无保留。 “这……原来是愚人众吗。真是太阴险了，居然用这种计谋。” 五郎身为大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计谋的恶毒之处了。他很清楚，反抗军的士兵无法抵御这样的诱惑力。 这根本就是阳谋。 即便把所有事情都摊开了说，他们也依然会这样选择。 在惊叹于这个阳谋的恶毒之余，五郎也同样惊异于对方的深不可测。这样的谋划可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想出来的。 “五郎，五郎？你没事吧？为什么你还一脸佩服的样子？ 你有没有听到我们说的话啊？哲平在哪里你知道不知道？ 喂！五！郎！！” 派蒙看五郎在那里自言自语，不时还点点头，口中还呢喃着什么“不可思议”，“太厉害了”，之类的话。不由的飞到对方耳边大声提醒对方。 “啊，哦哦，我听见了。哲平就在营地里，你们去问问就知道了。祝你们好运。” 第172章 莽夫＋1 “看，哲平在那里。” 四处询问了一番，得到哲平位置的荧和派蒙二人寻着指引来到了相应的地方。 眼睛比较尖的派蒙一眼就看到了在靶场练习的哲平。 虽说现在是他的休息时间，但哲平也没有疏于锻炼，而是趁着这个机会磨炼自己的技巧。 对于元素力的掌控他上手确实很快，但也同样很快就到达了瓶颈。 在实力迟迟不进步的情况下，他选择了锻炼自己的技巧。 荧没有急着上前搭话，而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哲平锻炼。 以内行人的眼光来看，他的技巧很难说得上是好。不过动作之中的迟滞感和迷茫感却全都不见了。 但哲平锻炼时的状态却与之前完全不同，虽说现在的技术也不咋地，但他整个人都透露着自信和一股子毅力。 之前哲平也会勤加锻炼，但在锻炼的时候总是怀着一股迷茫，完全没有方向。 荧之前不理解，也没当回事。但在左汐提醒过后，她又带入了哲平的时间深入思考了一阵子。 之前的哲平不过是个普通人，虽说不至于说是一事无成，但却也没什么能拿出来说道的特长。 在反复努力却看不到成果的过程中，他会迷茫是再正常不过的。 简单地说就是他不明白自己努力的方向有没有意义，这种怀疑在长时间的发酵中演变成了对自己的全盘否定。 如今，他发现了自己的优点，也取得了值得骄傲的成绩。一直困扰着他的迷茫也随着这些东西的到来而消失不见，他终于不再否定自己。 心态的转变带来的变化是巨大的，可能哲平他自己并没有发现，但事实上他相较于之前的提升已经非常大了。 “呼……还差的远啊。” 哲平将持弓的手放下，练习的时候感觉还不太明显，而现在一旦放松下来，疲劳感立即就占据了整个手臂，肌肉的酸痛开始蔓延。 拉弦的手虽然带上了双指护手，但依旧磨出了不少水泡。在护手与皮肤的间隙之中还能看见组织液与血液汗水混杂的痕迹。 “啪啪啪……” 见哲平停了下来，荧也适时的鼓掌表示对对方的认同，同时彰显一下自身的存在。 “哲平，你的进步真的很让人意外。” 荧由衷的赞叹，这倒不是客套话，对方保持这种势头一直练下去一定能有不小的收获。 荧注意到了靶场上横七竖八的箭矢，心中微微感到了一些宽慰。 哲平的邪眼是岩属性的，是擅长造物和防御的属性。之前在给她演示的时候，哲平都是直接用的岩矢而非普通箭矢。 如今他用普通箭矢练习，说明他应该也意识到了邪眼的危害，使用起来不再肆无忌惮了。 但荧同时心里又微微下沉，对方既然意识到了却还没有放弃……这意味着她的劝说对方放弃邪眼的难度又大了一些。 “嗯？是你们啊，你们又来前线了啊。” 正在反思总结刚刚练习的心得哲平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鼓掌声和赞叹声。 回过头去就看见了荧在缓步向他走来，手上还在轻轻的鼓着掌。 派蒙挥着手向他问好，哲平也回以她们两人一个友好的微笑。 “在回顾刚刚的心得吗？” 荧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似是聊家常一般的同哲平搭话。看见哲平的改变之后，她心中有了些想法。 “嘿嘿，那是当然，最近遇上了瓶颈，我就想着能不能从之前的经验里得到一些启发。 就算是得到了秘密武器也不能松懈，我离真正的强者还差的远啊……” 荧不提，哲平也不提，派蒙更是不会多说。 三人依旧像是平日里那样交谈，就仿佛当天的不愉快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们聊了很多，从个人聊到国家，再从国家聊到军人。有什么聊什么，想到什么说什么。 从正午聊至太阳西落，再到月亮东升。多是哲平在说，荧在听，时不时附和两句。派蒙在一旁当气氛组。 …… “哈哈哈哈哈，旅行者，我很高兴你们听我说这么多废话……我知道你的来意，我也知道那个东西……其实就是邪眼。 我一直都知道的。当然，不知道它具体是什么，只知道大约不是什么好东西。” 畅畅快快的聊了许久，哲平似乎要将自己这辈子的话都说完。 他停了下来，长久的沉默映衬着月色，显得周围的一切都那般安宁。 终于，哲平率先提起了那个话题。他明白的，他什么都明白的。 “旅行者，我也不怕你笑话，其实在我眼里你那天的样子实在……实在有些高高在上。” 哲平眼神里满是落寞，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种自己揭露自己小心思的事，说出来多少有些不光彩。 “我那是在想，你可以使用元素力，却口口声声的让我放弃……放弃这唯一的机会。 当时我就在想，你这么强大的人，一定是没有办法理解我这种小人物的心思的吧？” 哲平身子后仰，用手撑在地上，抬头仰望天上的明月，就像他曾经仰望着星空，祈求神明的注视那样。 “但是，今天聊了这么久，我似乎已经看不见你那天的样子了。总觉得你的态度也有了一些变化……是发生了什么吗？” “嗯，左汐他……和我说了很多。他说我太傲慢。之后我也想了很久。 最后，我觉得他说的没错，我确实太傲慢了。站在你的角度来考虑，我确实没什么资格要求你放弃邪眼。” 荧停顿了一下，接着起身，转头面对着哲平。 “所以哲平，接下来我不会使用元素力。我们来打一场吧。” 她的语气十分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哲平平淡不起来。 “啊？” 哲平张着张大嘴，目瞪口呆的看着荧。他实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一个展开。 他以为荧会和他讲一堆大道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对他循循善诱，劝他放弃邪眼。 他都已经做好了听对方长篇大论的打算了，结果没想到这旅行者这么莽，上来就要和他打架。 “来吧哲平，我不喜欢讲大道理。邪眼你随便使用，有什么事情，打过了再说。” 无锋剑显现，一场没头没尾的打斗就这么开始了。 第173章 顺眼 “铛！” 剑锋弹开箭矢的声音此起彼伏，哲平的攻势不弱，但荧的防御也是滴水不漏。根本没有一根箭矢能靠近她的躯干。 “哲平，再努力一些，这点水平可不够！” 分毫不差的挡下了哲平的进攻，荧突然明白了左汐的快乐。 原来考验一个人是这么舒服的事情吗？ “唉，旅行者，就算你不喜欢讲大道理也不至于这样吧？” 哲平才是最无奈的那个，旅行者一言不合就开打就算了，关键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被迫打了起来。 “打完再说，你这几天只练了弓吗？” 荧不打算回答哲平的任何问题，只是适当的用语言来激对方。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身为旁人很清楚哲平的变化，但他自己未必清楚。更不可能知道这种变化的根本来源。 得让他切实的体会到才行，改变对方，就要从改变他的看法和心态开始。 “唉，好吧。旅行者，就让我看看你不用元素力能有多厉害吧。” 哲平虽是被迫，但在这气氛的烘托之下也开始有些跃跃欲试。 旅行者的实力有目共睹，他也很想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进步有多大。 更何况，自己现在处于瓶颈，没准可以借这个机会领悟一些什么。 黄色的光芒绽放，岩元素在哲平的引导之下构造出了各种造物。 他收起了弓，手中的武器换成了一柄长戈。这是反抗军的老式制式武器，现在的反抗军装备先进了许多，这种武器已经很少有人在用了。 只是哲平却对它情有独钟。 荧注意到哲平使用邪眼的时候和一般的愚人众有些不一样，虽然也很迅速，但总觉得动作与动作之间多了一些迟滞的感觉。 疑惑之际，哲平已经提着长戈冲了上来。荧也停止了心中所虑，专心给哲平喂招。 虽然有些现实，但是哲平即便用上元素力依旧不是荧单纯武力的对手。能打这么久，单纯是荧在给他喂招。 哲平当然也能感觉得出来荧有所保留，虽然心中无奈，但也不愿意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两人一招一式打的有来有回，哲平出招进攻，荧见招拆招一一化解。 其间除用元素力化形武器之外，哲平主要还是靠生成各种角度的造物，然后通过爆裂来干扰和进攻。 渐渐的，哲平开始不住的喘气，邪眼带来的副作用越来越明显了。 “哲平，你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见哲平有萎下去的征兆，荧决定再给对方打点鸡血。 这样下去不行，哲平冷静的判断着当前的形势。 对方实在太离谱了，自己的进攻无论是多么刁钻的角度都会被对方拦下，用元素力正面进攻居然还比不过她不用元素力的阻拦。 这，这人什么情况？为什么不用元素力也可以这么强？ 哲平感觉自己的某些观念受到了冲击，肉体凡胎如何能抵挡元素力的进攻？旅行者可以说是给他好好的上了一课。 以前他也不是没听说过有些天纵之辈即便没有神之眼也能击败一些神之眼的持有者。 他一直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态，可真当这事发生在他身上，他还是其中一个当事人的时候还是显得非常不可思议。 “哲平，你不是在研究突破的方法吗？让我看看你这几天的成果吧。” 荧见对方开始出现动摇，于是趁热打铁。她是不指望这能扭转对方的观念，但至少也要让他开始产生怀疑。 她想了很久，哲平他所追求的应当不仅仅是神之眼。 他所追求事物的本质应该是名为「力量」的东西。神之眼或者说元素力，与其说是他的追求，不如说是他将自己没有力量的原因都归咎到了这上面。 如果能扭转他这个看法，相信事情会有所转机。 事实上，哲平已经有非常明显的进步了。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他将自己所有的变化，所有的进步全部归功于元素力。 但事实上这里面元素力只占很小的一个部分。 “呼，呼……咳咳。” 哲平喘着粗气，时不时捂嘴咳上两声。他清楚自己大概已经到极限了。 这东西对身体的损耗十分大，对体力的消耗也同样不小。 他叹了口气，身上黄色的盔甲随之褪去，手中的长戈也消散在了空气中。 这两样东西虽然他一直在维持，但实际上用处并不大。 荧都没有上前攻击他的打算，他的进攻也基本是靠远程攻击。 哲平走到武器台，拿起了他最顺手的长戈。邪眼再使用下去就要脱力了，接下来想要继续的话，只能靠常规的办法。 看着手中的长戈，握着武器的手逐渐攥紧。 可是，常规办法又能怎么样呢？连使用邪眼都没法让旅行者移动一下，以自己那水平又能有多大用？ 虽然执行过很多的任务，但自从得到了邪眼之后，这些任务基本都是靠邪眼解决。 其他功夫虽然也在锻炼，但是没有实战，他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态。 想到这里，原本紧握的手又渐渐松了下来。 他将武器放回了武器台，但是却没有松手。他眼神落在武器上，背对着荧没有转身。 “旅行者，我输……嗯？” 调整好心情，哲平正准备认输，却感觉到身后刮起了一阵风。 回过头去就看见旅行者还在刚才的位置，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凳子背对着他坐着。 最关键的是，她手上还拿着一个熟悉的东西。 哲平摸了摸腰间，果然没了。 “我的邪眼！旅行者，你你怎么能这样！把邪眼给我！” 哲平今晚已经不是第一次因感到意外而目瞪口呆了。 他没想到旅行者不仅一言不合就开打，更没想到她还一言不合就把自己的邪眼给偷了过去。 “想要的话，你自己来拿。这规矩你早就知道的。” 哲平不按照她的剧本来这件事，荧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她早就准备好了备选方案。 想放弃？门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哲平突然感觉耳边出现了一阵澎湃的音乐。 第174章 监考? 五分钟后。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从哲平不用邪眼而用普通的兵器进攻开始，荧便不再一味防守，而是有选择的出招反攻。 从开始到结束，整个过程只用了五分钟。 倒不是说哲平败下阵来，荧是有心和他多打上一阵的。 只是哲平因邪眼的缘故体力不支，最终只坚持了五分钟。 在这五分钟期间，别说抢回邪眼了，他甚至都没摸到荧一下。 反观荧一只手拿着邪眼，仅用剩下的一只手就让哲平毫无招架之力。 “哲平，东西我会一直保管。等你什么时候有能力了，再亲自从我这里拿回来。 不要想着再买一个，我也不怕告诉你，只要我愿意表态，那个工厂就不会再有人愿意把邪眼卖给你。 我的权限不高，做不到叫停工厂。但仅是封杀你一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荧指的当然是左汐给的那个徽记所带来的权限。 虽然它本质上没有任何权限，但仅凭它附带的意义，封杀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不对啊，你为什么能管愚人众的事？旅行者，你不会是执行官吧？” 哲平就是吃了太老实的亏，你你你了半天也挤不出一句骂人的话。 也托了卡壳的福，他突然意识到了旅行者话里的大问题。 她一个旅行者凭什么能管上愚人众？还封杀他？这也太离谱了吧？ “哼哼！我可告诉你，当年愚人众的执行官亲自在我们面前邀请荧加入愚人众！ 我们连理都没理他！结果他爱才心切，实在不愿意放弃荧这么厉害的人，所以给了她这么高的权限。 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荧还没有什么表示，派蒙就反应极快的飞了出来炫耀。如果她有尾巴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翘上天了。 “真的吗，听说愚人众的执行官一个个的都深不可测，没想到荧你居然还有这等殊荣呢。” “哼哼，那是当然，荧可是很厉害的！” 派蒙依旧闭着眼睛在炫耀，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得意。在一声声吹捧之中，她逐渐飘上了天，丝毫不顾荧疯狂拉着她的小披风的动作。 “怎么样，哲平？现在知道怕了吧。我劝你还是乖乖安荧说的做，不要耍什么歪心思。” 派蒙扮演反派扮演的渐入佳境，说话越来越有狗腿子的风范。 “那个……派蒙，我没有说话啊。” 哲平不知该怎么开口，下意识的想挠挠头缓解尴尬却在手举起来的时候停了下来。 停在半空中的手有些无处安放，在空气中比比划划，出言表明自己没有说话的同时，用眼神疯狂的示意派蒙向后看。 “嗯？你没有说话？那刚刚是……” 听到哲平的话，回想着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似乎确实不太对劲，派蒙才渐渐回过味来。 看着哲平挤眉弄眼的表情和手舞足蹈的比划，感受着身后来自荧的拉扯。她有些疑惑的朝后方看了过去。 “左！左汐！！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左汐把派蒙吓了一跳，回想起刚刚自己吹的那些牛，派蒙的脸色变得通红，想要一个闪现现实找个没人的角落静静。 “派蒙，虽然我很不想打击你，但是……从一开始左汐就在这里了。” 左汐几乎没有怎么掩饰自己出现的痕迹，所以荧一早就发现了他。在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有在暗中观察左汐的动向。 确定了他没有任何表示之后，这才放心的实施了刚刚那一系列事情。 同时也趁着正主在这里，当着面借用一下他的权限，如果他不同意的话应该会出言提醒。 好在，左汐他不介意。看来这也在他的可接受范围之内。这场考验的限制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或者说，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对自己而言能做到的事就可以被允许，行为方面没有任何限制。 “那个，左汐兄弟。让你见笑了。” 哲平并没有发现左汐，他是直到最后左汐主动现身才发现的。 但根据旅行者的话他也能猜到左汐已经目睹了全过程。嗯，目睹了他被虐的全过程。 “哪里哪里，荧的实力早就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境界。能过上几招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换成我的话，如果不用那些发明，即便荧放水我应该也走不过三招吧？” 这还是给自己留点面子的情况，左汐他这已经想的非常保守了。实际上荧就是不用武器，甚至不用手都能一招解决他。 只需简简单单，朴实无华的一脚。就能让没有装备的左汐面朝蓝天。 “人各有擅长的东西，左汐兄弟擅长的东西不在这个领域。再说了，不让你用装备也太欺负人了。” 让他用装备就不是欺负人这么简单了。 荧在一边默默吐槽着，也就哲平还没见过天守阁的样子，不然他绝对说不出这话。 “所以，你来这里干什么？监考吗？” 荧抱着双手白了左汐一眼，有些没好气的说道。同时心里还有些忐忑。 毕竟自己在这里费心费力，绞尽脑汁的解决左汐抛出的问题。不过说到底，虽然确实花了很多时间，但是方向究竟对不对还未可知呢。 出题人是左汐，阅卷人也是左汐，评分的人当然更是左汐。 她还是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左汐口中的努力，也不知道那种程度才算的上是合格。 她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对着一个棋局冥思苦想的时候，一个棋道宗师在她身后看着。心里实在有些发毛。 左汐没有理会荧，反倒是两人的对话让一旁的哲平云里雾里。 “监考？什么监考？旅行者你偷偷拜师左汐了吗？还是说你本来就是他徒弟？” 第175章 对派蒙武装 “不，没什么。你不用在意的。荧她有些时候就是喜欢说胡话，你让她自己疯一会儿就好了。” 无视掉来自荧那快翻到天上去了的白眼，左汐始终面不改色的睁眼说着瞎话。 朋友之间损一损怎么了？他相信荧肯定也没少损他，这叫礼尚往来。 “哈，哈哈……你们两个的关系可真令人羡慕呢。” 哲平放声大笑，旅行者和左汐都是他的朋友，但面对左汐的时候他却没有太多压力。 实话实说，之前面对旅行者的时候，他总有一股难言的压力感。明明对方也很随和，但这种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后来他明白了，他和旅行者某些观念从根本上就不同…… 当然，在和旅行者聊了这么久，他能感觉到对方在慢慢的理解他，现在他面对旅行者也没那么大的压力了。 “所以，你现在来这里是打算做什么？” 白眼翻的脸都要抽筋了左汐也没理她，荧干脆也就放弃了。顶着个死鱼眼抱着手盯着左汐。 总觉得他突然出现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好事。这不是偏见，而是经验。 “这是什么话？明明是你们两个大半夜不睡觉，这就算了，还乒乒乓乓的吵的我们睡不着。” “你，们？” 荧发现了左汐用的是复数代称，多是觉得不妙。莫非还有其他人？ “对啊。” 左汐拍了拍手。 “大伙儿，出来吧。” 随着左汐的拍手声，暗处逐渐走出了一些人影将整个演武场团团围住。 演武场顿时一片寂静，随后，三三两两的响起了掌声，到最后全场都在鼓掌。 “诶？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 派蒙刚从不好意思的状态恢复过来，一看周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这么多人，顿时又开始不知所措的挠头。 “都是被你们对练的声音吸引过来的，当然。” 左汐悄悄安装了一个扩音装置，差不多能让整个营地都恰好听见。 于是，断断续续的就有人被吸引了过来。 大多人来的时候骂骂咧咧，但一到这里就被二人的交手吸引。 渐渐的，人就逐渐聚集了起来，不约而同的观看两人的对练。 中途甚至有人返回去叫那些没来的战友观摩，不知不觉中，小小的演武场外围就被人群给挤满了。 大家都很安静，无声的观看着场下的两人一来一回的攻防，没有人试图靠近。所以战斗中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周边的状况。 直到战斗结束，周围的人才现身鼓掌。同时三三两两的开始有人交头接耳。 “真不愧是能和神明交手的神秘旅行者，这等身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是啊，但是哲平也很厉害啊，不用秘密武器居然也能过上两招……” “没错，我和这小子熟，但也不记得以前他有这种身手啊？真是难以置信。” “感觉要不是体力不支，说不定他还能再撑一会？” “没看出来旅行者在给他喂招吗？不过我赞同你这句话，如果不是体力不支，应该还能再精彩一点。” …… 人们虽然是小声讨论，但凑在一起的声音也并不算小了。时不时也会有三言两语传进哲平的耳朵里。 一开始他也不在意，而是很自觉的低下了头。这些讨论与赞美，向来都是不属于他的。 但是渐渐的，他发现周围的人群讨论的更多的不是旅行者，而是他哲平。 他渐渐抬起了头。 他扫视周围，看到了人们眼中的惊叹。这种待遇也只有最近他使用邪眼立下战功的时候才会享有。 可没想到作为失败者，作为连邪眼都被人夺走的失败者，他却也依然能享有这样的待遇。 “我说哲平，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偷偷跟旅行者学了这么一手啊？要不是今晚你们对练，我们大伙都还蒙在鼓里呢。” 一位战友靠了上来，一把拉过哲平与他勾肩搭背，在他耳边恶狠狠的说着。 “就是啊哲平，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我还真以为你是因为秘密武器才变厉害的。没想到啊，你小子深藏不露。” 另一个人也上前伸手搭着哲平的肩膀，眼里满是“你小子真行”的情绪。 “我，我没有啊。你们也看到了，我在旅行者手上连五分钟都没走下来。” 面对大家的评价，哲平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连连摆手，红着个脸的不住的解释着。 “对对对，你也说了，大家可都看在眼里呢。要是我一个人走眼了还好，可总不可能所有人都走眼了吧？” “就是就是，你这小子还给我装上了是吧？” “太过分了，一定得让你小子大出血才行，明天你得请喝酒！” …… “好了好了，大家回去睡觉吧，明天可还有任务呢。再不回去我可告诉五郎了哈！” 见效果已经差不多了，左汐便拿着个大喇叭喊着聚在一起的战士们赶紧回营睡觉。还拿出五郎的名头来开着玩笑的威胁他们。 大家也都是一笑而过，成群结队，嘻嘻哈哈的回了自己的营地，没拿左汐的玩笑当一回事。 毕竟这么大的动静，五郎大将没道理不知道。既然没有出来阻止那就说明他持默认的态度。 “好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尤其是你，哲平。我记得你明天是有任务的吧？” 遣退了众人，左汐开始驱赶依旧杵在原地的三人。尽管哲平似乎有什么想说他也没有理会，一手一个的拖着荧和派蒙就离开了演武场。 …… “如何？” “哟，这还没交卷呢，就这么急着想知道答案？” 远离了哲平之后，荧和左汐两个人又开始当着派蒙的面肆无忌惮的打着哑谜。弄的派蒙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的转动，每个字都听的明白，合在一起却始终不得要领。 “好生气，你们在说什么哟听不懂的话！唔……太过分…… 啊！是零食！没事了，你们继续聊吧，不用管我。” 派蒙气的直跺脚，指着左汐和荧开始抱怨。 左汐头都没回一下，挥了挥手之后，一个开着的冰箱就出现在了派蒙面前。 里面装满了零食和各种饮品。 这就是左汐的「对派蒙武装」——装满零食的冰箱。 第176章 箭在弦上 “好了，我们继续。你问吧。” 打发走了派蒙之后，左汐再次面对着荧。虽然他依旧不打算透露太多，但也不碍着他看荧在那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东猜猜西猜猜。 “左汐，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无可奉告。” “我要做到怎么样的程度才能避免悲剧的发生？” “无可奉告。” “我现在努力的方向有没有问题？” “无可奉告。” …… 硬了，拳头硬了。但想着自己打不过，最后还是只能松开攥紧的拳头。 这家伙真是太让人来气了，真想用自己的拳头亲吻他那欠揍的脸颊啊…… “噗……哈哈哈哈哈，荧，你这表情太有意思了。” 看见荧肉眼可见的开始红温，左汐终究还是绷不住笑了。他笑的十分放肆，一边笑还一边抹眼泪。好不容易消停了一点，看了一下荧的表情之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关于你刚刚的问题，我只能有选择的回答一些。 你想要防止悲剧的发生，具体方法你不该问我，要去问你自己。 听好了，你要做的是尽可能的保护好你想要保护的东西。阻止可能会发生的悲剧。 但是没有人知道具体的方法，只能靠你自己判断。这也算是第三个问题的答案——你自己判断。” 左汐收敛了自己放肆的笑容，表情迅速变得平静且严肃。 在狂人与智者之间，他流利的切换。或者，这两者之间本就没有区别。 他的回答似乎说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荧没有从中提炼出任何关键信息，只知道一件事——想要避免一切悲剧，只能靠自己摸索。 嗯……这么看来他确实是什么都没说。 捂脸哀叹，荧发誓，要不是打不过他，自己高低得给他十八般武艺都来一套。再从【公子】那里学一学各种武器的用法，然后再给他来一套。 “你不打算毁灭海祈岛了？” 荧不死心，还是想问点有用的东西出来。既然直接问问不出来，那就说出自己的猜测，然后通过表情来判断。 “你猜。”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左汐这家伙是真能防。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左汐的面部变成一团马赛克，而自己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 真有你的啊，你就是这么用伪装的吗？ “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就你那点小心思还想套我的话？ 行了行了，给你拉了这么多观众已经很对得起你了吧？我要回去睡觉了，再不睡又得掉头发……啧，多托雷那家伙怎么没研究点防脱发的东西呢。” 左汐很担忧自己的头发，但也很疑惑，为什么这么久了自己还没秃，甚至发量还没有太大的变化。 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他曾经专门做了一个仪器用来统计他的发量，结果用了一段时间发现发量并没有明显的下降。 这就很让人疑惑了。 但那天在枕头上发现一大堆头发的场景至今还让他心有余悸，能避免的还是要尽力避免的。 荧和左汐各自怀揣着自己的忧虑分开，只是他们一个愁海祈岛的未来，一个愁自己的头发。可以说是毫不相干了。 …… “唉，这旅行者真是过分，居然真就把我的秘密武器抢走了……这让我还怎么做任务啊。” 第二天，哲平带着他的小队前去执行五郎早就交给他的任务。 虽然邪眼没了让他很担心，但任务毕竟是任务，不能有任何的耽搁。 所以，在规定的时限内他还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就绪了。 “你就可劲在那里得了便宜还卖乖吧，旅行者亲自特训，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待遇，偷着乐吧！” 有了昨晚的围观，哲平在接受旅行者特训这件事很快就人尽皆知。 被没收的「秘密武器」自然也就被理解为了特训的一环。 “唉，和你们解释不清楚……总之没了秘密武器，不能操控元素力，这太耽误任务了。 往大了说，这可是有可能导致整个战事失利的大事！” 方才得话哲平已经听过太多类似的话语了，从昨晚到现在，几乎每个人都会跟他提上一嘴。 累了，随便你们怎么说吧。 不过，误解也好，不误解也罢，总之他的邪眼是实实在在的被没收了。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任务。 其实按道理来说，换成以前的话，他可能二话不说就向五郎大将请求换人执行任务了。 毕竟没有能力还去执行任务，从任何角度来讲都是极不负责的行为。 但是这次他不知道怎么了，不仅没有第一时间上书请求，反而鬼使神差，半推半就的继续了任务。 当时的心情他已经记不太清了，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任务咋办？ 哲平迷茫了，很想回到今早狠狠地抽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巴掌。 “哎呀，别担心了哲平。这一定是旅行者给你的特训，不用秘密武器，只靠你自己完成任务。 这明摆着就是给你的考验啊！要对自己有信心一点。 昨晚的战斗我看了，你小子的身手干脆利落，对付几个幕府军还不是手到擒来？” 旁边的战友对着哲平挤眉弄眼，言语间是说不出的羡慕。 他和哲平是同期生，本以为二人差不多，结果昨晚上哲平的表现让他刮目相看。 平心而论，哲平的动作离高手还有一段差距。但那气势和果断已经有了一些高手风范了。 “好了，别说了。运送粮草的队伍到了。” 哲平还打算说些什么，但是负责放哨的战士传来的消息却没给他机会。 骚扰运粮队伍，这就是他们小队接到的任务。 仅凭他们几个人，抢夺粮草肯定是不现实的。但对方既然要保护粮草就一定不敢大肆追击，他们只需要在保证脱离的情况下尽力骚扰即可。 这种任务不适合大规模出兵，毕竟位置位于敌军后方，只能由特殊小队出动。 当下风头正盛的哲平自然就被委以重任。 之前他对这个任务信心满满，可是现在……他真的能做到吗？ 哲平心里没底，但是再没底，人也已经到战场上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第177章 全靠两只脚 看得见。 刀的轨迹、飞来的箭矢、冲向这边的幕府军…… 虽然很勉强，但是确实都能看得见。 在之前，哲平眼中的战场是混乱的，一到了战场整个人就不受他自己控制了。 无论是挥刀的动作、交战的对手、甚至是耳边的号角声……全都是一片混乱，无迹可寻。 可现在，战场变的有条理了起来。 虽然仅限于他周边有限的范围，但他确实能成功收集到战场的信息了。 尖锐的破空声意味着有箭矢接近，这个时候自己需要做的是躲闪。他还做不到以刀剑格挡箭矢这种事。 对手的手部震颤，这意味着他的肌肉在短时间内发力，接下来他就会有大动作。这个时候要么打断他，要么避开。 脚踏的声音越来越大，那肯定是有人在接近他，以少打多不是明智之举，他必须赶紧抽身。 …… 与旅行者战斗的时候他没有这种感觉，对方的速度太快了，完全不是自己能反应过来的程度。 在那种规格的战斗下，眼前的敌人就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进步不是一蹴而就。这些都是锻炼留下的种子，在某个契机之下，终于开花结果。 与旅行者战斗的时候他没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她的实力已经超出常规，所以在他自己看来自己一点长进都没有。 但在面对比较常规的敌人的时候，他的进步就立马显现了出来。 …… 骚扰结束，他们集体撤离。任务完成的非常圆满。 直到任务结束撤回军营，哲平都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之中。 他看着自己的手，回忆着刚刚战斗的情况。 这，真的是我能做到的事吗？ 心里的某种东西被点燃了，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始终不敢确信。双手微微颤抖，他感受到了内心的激昂。 这种感觉他前不久才经历过。那就是他获得邪眼，首次操控元素力的那一次。 但这次不同的是，他靠的不是外力，而是自己的力量！ “哲平，恭喜你圆满完成任务。” 身后传来了旅行者的声音，他转过头，看着旅行者欣慰的笑容，渐渐明白了什么。 “我也可以吗？” 哲平的发问没头没脑，他的眼睛也没有看着旅行者，而是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心。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荧并不在意对方的状况，或者说，看对方现在的表情，她知道她已经成功了。哲平的状况根本不必去确认。 “我，我也是有资质成为强者的人吗？” 虽然是在发问，但比起问旅行者，他更像是在对着自己的灵魂提问。 “强者自强于心，而非力。每个人都可以是强者，但能做到的人往往只是少数。 能不能成为强者，看的是你自己。” 资质很重要，这没错。可没有资质的人就不配发出自己的光芒了吗？ 那倒是不见得。 平凡之人，亦可用汗水发出自己的光芒。 …… 接下来的几天，哲平依旧在执行着任务，逐步的习惯于不用邪眼作战，体会着这全新的战斗方式和那种纵观战场的心得。 但前线的战事却又有了被逐渐拉平的趋势。 由于旅行者毕竟也是一个小队的队长，不可能长期不露面。所以她在那天之后的第二天就回到了后方的海祈岛，继续执行一些清剿和守卫之类的任务。 前线固然重要，但最关键的还是得保证后方的安全。暴利面前，必然有人铤而走险。 海祈岛在那些浪人和盗宝团眼里就是一块刺笼里的肥肉。 所以，有一个实力强大的人坐镇是很有必要的。 这天，荧完成了任务回到了自己的临时住所，这里已经有了一个人在等她。 “旅行者，好久不见。” 哲平站在门口，向着旅行者挥手问好，他还是那个温柔开朗的样子，只是骨子里的不自信却少了几分。 “哲平，你的变化很大。而且，这也才几天而已。” 荧直言不讳，直接点出了对方变化很大这一点。言语中透露着欣慰。 终于是有了成效，之前的苦心总算是没有白费。 “哈哈哈，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吧？这都是多亏了你啊旅行者。” 哲平又开始了他那标志性的挠头动作，真心的向荧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他这几天除了适应之外，也深入思考了一下荧这么做的用意。最后得出结论，旅行者这是在帮助他扭转自己的心态。 “用不着谢我，今天你是来拿回自己的东西的吧？” 虽然哲平现在应该已经走出了心里的死胡同，大概已经不会再那么依靠邪眼了。 但这个东西对他而言应该也有特殊意义，同时拿回邪眼也是他「出师」的象征。 “不行，必须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没有机会发现自己心里不正常的想法，更没办法将它纠正……总之非常感谢你！ 还有，我确实是来拿回邪眼的。不为了别的，只是想向你展示一下这些天熟悉的成果。” 哲平不善言辞，同时还有些笨拙。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谢意，只能一个劲的道歉。末了才回了荧的那句话，表明自己确实是为了那出师的一战而来。 两人来到一处空地，荧动用起岩元素力在周围地面上划定了一个半径一米的范围，同时在圈内立起了一颗荒星。 这让哲平有些懵逼，莫不成这最后一课旅行者要用上全力了？不干了不干了，我不干了！这还怎么玩？ 哲平在心中默默咆哮，但荧显然没心思关心他在想什么。 “来吧哲平，我不用武器、不用双手、不用元素力，也不出这个范围，邪眼就放在荒星上面。 有能耐的话你就从我这里抢回去吧。” 不用武器、不用双手、还不用元素力……换句话说荧打算就靠两条腿来与哲平对战。 这已经不能说是放水了，这简直就是放海。直观的看，甚至有些侮辱人。 不过，虽然听上去很离谱，但必须得将条件限制到这么苛刻的程度，这场考验才真正有意义。 第178章 剧本不对，你怎么不放水啊? 看不见！ tmd还是看不见！ 每次靠近，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已经先他的思想一步接触到了地面。 这个时候找找自己身上，总会在某个原本没有脚印的地方发现一个崭新的脚印。 这不对吧？剧本不该是这么写的吧？ 难道不应该是旅行者看到了我的进步，然后象征性的打一打，给我放放水，最后就这么完美出师了吗？ 为什么现在我连接近都做不到？完全看不清旅行者的动作，现在他终于切身理解到什么叫一力破十慧了。 数值怪，这不削能玩？ 莫非旅行者其实根本就没想这么多，就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我继续用邪眼而已？ 躺在地上，哲平没有第一时间起来，而是就地开始了怀疑人生。 这边哲平在怀疑人生，那边的荧则是在原地暗自心急。 坏了坏了，因为哲平的状态看上去不错，所以一不小心就用力过猛了一点。 没想到他状态确实不错，但是反应却没有太大提升，甚至比起那天还要弱了一些。现在该怎么放水才比较自然呢？ 认识的人里面就没有这种会在决斗的时候放水的那种，这一下子就触及了知识盲区。 虽然心里焦急，但明面上还是得装出一副心中有数的样子去激哲平。 “哲平，起来继续。你这个样子还不够，是这几天的任务太简单了吗？你的表现远不如那天。” 荧的猜测是正确的，哲平在失去邪眼之后的第一场不用元素力的战斗就是与她打的。 起点很高，所以在面对那些普通敌人的时候就显得游刃有余。 但是反过来说，连续几天都与普通的敌人打，自身的技巧和反应自然也会下降。 简单地说就是逐渐融入分段了。 这样的话，随着时间的推移，哲平会越来越得心应手。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的体力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呼……旅行者，我们继续！” 哲平并没有怀疑人生太久，很快他就再度爬了起来，继续向荧冲去。 经过旅行者的提点，他已经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旅行者面会如此不堪一击了。 而且，他还发现了另一个问题所在——他发现自己有些本末倒置。 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打倒旅行者，客观点来说，这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他算是看明白了，旅行者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各种意义上都不可能。 换做平时，他倒也不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只不过现在比较特殊的场合给了他莫名的信心，旅行者的让步又实在诱人。 这才让他一时间被莫名的东西蒙蔽了双眼。 现在摆正心态看来，自己完全不需要打败旅行者。从始至终，自己出师的条件只是拿到邪眼而已！ 思路一旦打开，整个视野就开阔了起来。 他的目光不再局限于旅行者身上，而是将周遭可以利用的一切都纳入眼中。 弱者想要达成目的，不仅要花费更多的努力，借助外物也是不可避免的选择。 就像左汐一样。 心里想到那个并不健壮，甚至拿到邪眼之前自己都有信心胜过的身影，哲平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气势不错，来吧。” 感受到了哲平微妙的变化，荧心中稍微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是看这个样子应该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荧估计想不到，她在这里磨炼哲平，哲平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 回到正题，哲平将长戈插在地上，取出了自己的弓。 既然旅行者不能出那个范围，既然她不用双手和武器，既然自己看不清她的动作……那就干脆远程攻击吧。 虽然一样达不到自己的目的，但从远处观察的难度可比身在其中要简单的多，用来消耗对方的体力和观察她的动作是不二之选。 但是旅行者哪里是这么好对付的？哲平不靠近她不意味着她没有反制手段。 躲避弓箭对她而言易如反掌，不止如此，拦截下来的弓箭被她全控制落点，截落在她的圈内。 等哲平的进攻稍微有了点空隙之后，她踢起地上的箭矢回身用摆腿将之射出，用意形成反攻。 这超出预计的攻击打的哲平一个措手不及，慌忙换位开始游击。 一边游击一边仔细观察旅行者的动作。 不管对方再怎么神，只靠双腿能用出的动作也总局限在一个范围之内。 经过不断地拉锯战之后，哲平已经开始有些气喘吁吁了。 他停下了进攻，荧也不再继续踢出箭矢。 只见哲平露出微笑，眼神坚毅。他将弓背在背上，又从腰间抽出长剑，直直的朝着旅行者冲了过去。 从动作的幅度来看，这应该是他所发起的最后的进攻。 之后他的体力将不再支持他继续接近旅行者，只靠射箭无法达成出师的条件。 成败在此一举，双方都很清楚这一点。 但除此之外，荧更加意外于哲平的体力。 拉弓开弦所需要的力气不小，更遑论一边躲避一边拉弓射箭。再加上拉锯战开始之前，他们已经打上了一会。 如今哲平居然还有力气发起冲锋，这着实超出了荧的预期。 哲平笔直的冲上前来，在靠近圈内的时候将手中的剑扔出，随后纵身一跃向着荧扑去。 这一招本意是形成一个让旅行者无暇顾及两方的局面。她再厉害也就只有两条腿，要用一只用于支撑的话，能防御的方向就只剩一个。 除非他能凭空多出几条腿或者打破自己的规矩用上双手，否则她就只能顾及一方。 不过，要达到这个效果，控制两者同时抵达最为完美。 但哲平自身不可能追的上被他扔出的剑，所以不可避免的还是变成了一前一后的局面。 两者中间的间隔不长，但以旅行者的反应力，这也足够她做出应对了。 果然，一脚踢开飞过来的剑后，旅行者接着反作用力调整落地姿势，刚一落地，俯身一个转身踢就将哲平踢往斜后方。 这是他离邪眼最近的一次，但依旧够不着。 “不错嘛，已经学会自己创造时机了，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荧话音刚落，回头却不见哲平的身影，只看见了之前哲平的出去的方向那柄一开始被插在地上的长戈在震颤。 第179章 往生堂贵宾一位 荧的战斗直觉相当敏锐，回头看到那颤动的长戈的同时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当即抬头，果然看见了跃在空中的哲平。 原来，哲平在冲锋时就找好了位置，在被踢飞时刚好飞向了插在地上的长戈的方向。 借助飞出去的力道踩在长戈上，将长戈压出一个弧度。然后借助弹力，跳到了荧的正上方。 屏气凝神，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放慢了许多，唯有旅行者的动作依旧迅速。 不过无妨，看不清旅行者动作做那就不去看她即可。 取出最后的三根箭矢，凭借滞空的那短暂的一瞬，哲平完成了开弦、拉弓、射箭等一系列的所有动作。 “还不错，知道只靠腿法难以完全挡下空中的进攻，但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了吗？”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荧终于提起了一些兴趣。哲平的这招借力打力，借助劣势达到目的的方法终于让她有了些眼前一亮的感觉。 但若是想着仅靠这灵光乍现的一击就拿下这场考验，那未免太过于天真了。 空中的进攻固然难以靠双脚击落，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 对荧来说，区区三支箭矢而已，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更何况，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三支里也就两支没有偏，那难度系数就更小了。 “哲平，想靠三支箭呈品字封锁，这个想法很不错。可惜你这位置偏差的有些远啊。” 且不提那支歪的离谱的箭，光是朝着她飞的这两支轨迹都十分随意。 空中滞空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些，想要抓住时机对哲平而言或许还是太过困难了。 腿部腰部发力，荧以后空翻的姿势踢开了飞来的箭矢。但与此同时，她还听见了一声硬物碰撞的声音。 “铛…” 尖锐悠长的声音在空中回荡，荧落地后猛的转身。 落入眼中的是被箭矢弹飞的邪眼，以及朝着空中邪眼飞速下落的哲平。 …… “啪啪啪……” 这次的鼓掌声仅由荧一人发出，但比起鼓励，这次的鼓掌更多的是敬佩。 没想到真让他找到了破局的方法，在不用元素力的情况，竟是真的被他夺走了邪眼。 好一个声东击西，好一个暗度陈仓。 “太精彩了，哲平，恭喜你成功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荧一边鼓掌一边向哲平道喜，说实话，今天这一战哲平给了她很大一个惊喜。 虽说她确实有放水的意思，但她还没来得及想好该怎么放，哲平就已经先一步找到了破局的机会。 即便她已经很高估哲平的进步了，但对方的表现依旧让她感到惊讶。这一次，他是真正的迎来了自己的蜕变。 “我，我居然真的做到了……” 哲平盯着自己的双手以及手上的邪眼，总觉得没什么实感，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旅行者，你快打我一下……哎哟！你真打啊？” 哲平生怕自己是在做梦，赶紧让旅行者验证一下。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脚踹倒在了地上。 这一脚让哲平瞬间清醒，同时又立马陷入另一种懵逼的状态。 我就客气客气，你怎么还真踢？还这么用力！ 不过……为什么不怎么痛？？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在做梦不成？ 被踹翻在地上的哲平惊讶于自己竟然不痛，不由更加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太阳被某种东西遮住了，阴影从后方洒在了他的脸上。 哲平将目光移向阴影的来源，那人却不是旅行者，而是另一个让他有些意外却又不太意外的人。 那人身边飘着三颗球，脸上永远都是从容的微笑。 “哲平，恭喜你。恭喜你打突破了原来的自己，踏出了新生的第一步。” “原来是你啊左汐兄弟，我说是谁呢，踹人都没力气……诶诶诶，别别别，把脚放下，放下。” 小声逼逼了一句，结果被左汐给听见了。后者二话不说就抬脚朝着哲平身上踩去。 没力气？好，让你尝尝万有引力的厉害。 “唉，总觉得每次和旅行者切磋你都在场。嘿嘿，不过这次我可没有输哦！” 躲过了左汐的无情践踏，哲平翻身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笑呵呵的向左汐炫耀自己的成果。 “啊对对对，人家不用手不用元素力就把你踢的找不着北。 最开始灰头土脸狗啃泥的样子我可是拍了照的。” 左汐张口就是对对对，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却对哲平的进步感到意外。 他看得出来荧没怎么放水，本来还在想要是哲平通不过的话，荧这家伙该怎么收场。 结果哲平倒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但即便如此，哲平依旧没有得到神之眼。 按照哲平现在的表现，他已经不再渴求神明的注视，也同样开始学会依靠自身的力量去变强。 左汐意味深长的看了哲平一眼。 或许是愿望该不够强烈也不够明确，还缺少一个合适的契机…… “诶，你话可不能这么说。旅行者的实力那是有目共睹的，即便限制这么多，不靠神之眼能打赢她也找不出几个。 哼，换成你，不用外力怕是一脚就能把你放倒吧？” 好好好，恩将仇报是吧？ 左汐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哲平这家伙居然戳他痛处。 “来来来，邪眼你随便用，咱俩过两招？放心，我不用对抗雷神的那个东西。” “哲平，安心的去吧。我会联系胡桃给你订一个豪华套餐的。” 左汐和荧一唱一和，短短两句话就把哲平安排成了往生堂的贵客。 “什么？胡桃是谁？什么套餐？” 左汐和荧的哑谜哲平当然不懂，只能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个人像狐狸一样对视奸笑。 “这个嘛，哲平你不用懂，你只需要知道胡桃是荧的朋友就行了。” 派蒙也在一旁偷笑，然后一边笑着一边拍着哲平的肩膀，示意对方不要在意。 “这样啊……对了，左汐。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东西叫邪眼呢？” 第180章 味道不错 “……” “……” “……” 哲平的一句话让现场的温度降至冰点，派蒙默默降低了自己的高度，缓缓向着荧靠近。 荧则是十分头疼，她知道左汐在有意的隐瞒自己的身份，若是被爆了出来，她不太确定会发生什么。 也不知道哲平是不是突然就飘了，居然敢直接将这个问题问出来。我说大哥，这尊大神不是你能碰的啊！ 左汐则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哲平，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说实话，他也没想到哲平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不过无所谓，暴露身份无非就是失去在反抗军内找乐子的机会了而已，对计划构不成影响。 相比之下，他更好奇哲平接下来会说什么。 但哲平接下来的话却让两人大跌眼镜，气温也开始回升。 “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都用这么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我这个问题……有什么奇怪的吗？” 只见哲平挠了挠头，面带疑惑的看着旅行者和左汐，十分不解。自己不过是好奇随口一问，怎么现场的气氛突然这么奇怪了？ “没，没什么……哈哈哈哈。” 派蒙舒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随即开始干笑以掩饰尴尬。 荧也同样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哲平的脑子不是很好用，不然这次就不好收场了。 左汐嘛，则是一脸无趣的咂了咂舌，本来以为会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呢。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在说一些我不懂的话啊？” 被这两个人的表现搞的不知所措的哲平只能急的原地跳脚，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每次和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感觉自己是多余的那个啊！ 派蒙就不一样了，熟练的戳了戳左汐以领取自己应得的零食补偿，然后领着冰箱飞到哲平面前。然后示意对方和她一起吃。 “话说回来，我以为这次你还会带着一群人过来凑热闹呢。” 一旁的吃零食二人组吃的正欢，荧和左汐也不太好意思打扰他们，两人干脆就继续聊了起来。 荧并不意外左汐的出现，应该说她早就习惯了。只是她以为对方还会找一群人过来见证，结果这次竟然真的只是他一个人。 “那样做意义已经不大了，哲平的进步已经被大家看在眼里，再来这么一次的的话，效果就将远远不如第一次。 而且你在指导哲平的传言已经人尽皆知，在这个基础之上，你们对练的可靠性也会大打折扣。” 稍微解释了一下原因就不再深入解释，这些道理对当下的二人来说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本就是两个人没话找话，随便用来聊聊的话题而已。 “这样吗？那你来做什么？” “哦，我怕哲平打不赢，所以本来打算给他送点装备的。” “……容我拒绝。” 荧非常无语，你给哲平送装备，到时候被虐的就是我了吧！有你这么坑朋友的吗？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左汐看着荧无语的死鱼眼，心满意足的笑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圆筒。 “喏，心海给你的信。” “这个规格……应该是珊瑚宫养的专用于密报的海鸟吧？” 看着那个圆筒，荧想起了心海给她介绍的通信方式。 其中一种就是将信塞进圆筒，然后通过海鸟传输。 “嗯，对。确实是绑在一只鸟的腿上的。” “所以，鸟呢？” “肉质紧实，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 再次收获了荧捂脸表情的左汐心满意足的离去，正好哲平和派蒙二人额的进食也结束了。 “嗝~吃得好饱啊。” “左汐兄弟真乃奇人，嗝~” 两人打着饱嗝，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左汐离开的方向。 他们的眼神与其说是在看左汐，不如说是在看跟随左汐一起消失的冰箱。 “怎么不把你两个撑死……唉，哲平，我有话要对你说。” 荧只觉得心力憔悴，但她还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旅行者，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的。其实在前几天，我已经挨个找了那些总有邪眼的兄弟们了。 我告诉了他们邪眼的危害，但是你知道的，大多数人都和之前的我一样不愿意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哪怕，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哲平越说声音越低，他想起了不久前的自己，所以他十分能理解那些反抗军兄弟们的感受。 “不过多多少少还是起了一些作用的，虽然没人放弃邪眼，但大多数人都还是减少了使用的频率。” 邪眼是哲平带头使用，也是他带领大家前去购买的。所以他说的话在那些人眼中的可信度比较高。 也因此，少有人不把这件事当一回事，至少也是有经过了认真的思考。 但是很遗憾，就像哲平说的那样。能够抵制这种诱惑的人实在太少了。 见旅行者沉默不语，哲平又继续开口。 “旅行者，我其实可以理解他们的想法，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 哲平可以理解旅行者的想法，她不希望有人因此遭遇不幸。他当然没法说这是错的。 但他也能理解反抗军兄弟的想法，他们只不过是想出一份力，他同样也不能断言这是错误的想法…… 荧抬起头，目光严肃的看着哲平。她发现哲平并没有理解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这早就不仅仅是与个人有关的事了。 “哲平，你不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你想一想，邪眼以生命力为代价，使用的越多消耗的生命力也就越多。 现在的战况极佳，虽然始终攻不进幕府军的大本营，但我们胜在资源充沛。只要不断骚扰对方的补给，我们迟早可以拖垮他们。 但是邪眼的存在，会让首先被拖垮的那一方变成我们反抗军。 你试想一下，未来的某一段时间，反抗军的主力大多数都因生命力枯竭而死去……那个时候，的战场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场景？” 荧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哲平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的难看了起来。 嗯，看来哲平的脑子确实不太灵光，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 第181章 输家 那天，旅行者和哲平商量了很久，然后就立马回到了海祈岛。 又在珊瑚宫与心海商议了许久之后马不停蹄的又赶回了前线。 不得不说，黄毛傻子还是那个黄毛傻子，味道一点没变。整个提瓦特到处跑，屁大点事就能来回走一遍。 且不管他们具体商议了什么，总之没过多久，反抗军之中就出现了一支全新的队伍，一支由旅行者率领的全新部队。 这支部队十分特殊，不仅由传说中的旅者担任主将，前些日子大放异彩的哲平担任副将，而且据说布兵排阵的策略由巫女大人和旅行者共同参考。 这样的领导团队不可谓不豪华，按道理，这样的团队的羡慕条件应当非常苛刻才是，但实际上它只有一个羡慕条件。 它面向整个反抗军招募，而招募的唯一条件就是——不可使用元素力。 如此简单的条件原本应当有大量的人参与报名才对，但实际上这支队伍刚创建时的反响并不激烈。 而且，虽说条件是不允许使用元素力，但谁不知道刚好提到的那三个人都能用元素力呢？ 巫女大人不必多说，本就是神之眼的持有者；旅行者也是使用元素力的好手，而且还不止能用一种；就连原本平平无奇的哲平，也能靠着秘密武器使用元素力。 如此看来，这条规则实在是不够让众人信服。 “旅行者，这样真的行吗？这一天过去了，加入咱们这支军队的人也才占了邪眼使用者的十分之一而已……这样完全达不到我们的目的啊。” “嗯嗯，哲平说的有道理。” 哲平是最先焦虑的一个，他不擅长以长远的目光来考虑事情，但对短期的状况分析还算有一手。 “我能理解这条规则的用意，也明白我们创建这支部队的目的……但是说实话，现在看来效果真的很不好。” “对对，是这样的。” 哲平很清楚造成当下现状的原因，毕竟他曾经也是众多邪眼使用者的一员，对他们的心路历程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哲平，你不要着急，我相信旅行者的考量。过一段时间，情况一定会出现逆转的。” “心海说的也没错。” 心海思考问题的方式与哲平不同，她很快就理解了旅行者这么做的用意，明白了他们这支部队真正发力的时候还没有到来。 不过他也能理解哲平的担忧，毕竟时间拖的越久，风险就越大。 邪眼的流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军中已经出现了一些具有症状的人……实际上，那十分之一大多数就是这些人。 目前，这支队伍的吸引力不小，但还不足以让他们放弃元素力的诱惑。 还需要拿出一些实际的东西才行。 “所以，安心等着吧，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只有尽力取得成绩。等大家都看到这支队伍的实力的时候，就不用担心吸引力不够的事了。” “没错，这才是荧的根本策略。” “……左汐。” “怎么了？” “我刚才就想说了……你在一旁嘀嘀咕咕的干嘛？” “捧哏啊。” 没错，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接茬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左汐。 “哈哈哈哈，旅行者，左汐兄弟的愿意加入我们这是好事啊。旅行者，你就别介意这么多了。 而且，我觉得他这样活跃活跃气氛也挺不错的，不是吗？” 眼见着旅行者忍无可忍，哲平马上跳出来打圆场。 起初，他邀请左汐的时候是没太抱希望的。毕竟对方作为技术人员，时间是非常宝贵的。 但对方的才能又确实很有吸引力，最关键的是他不能使用元素力。 这简直就是一块金字招牌，不死心的哲平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邀请了他。 没想到对方很果断的就同意了，这让哲平十分感动。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领着左汐到珊瑚宫大人和旅行者旁边的时候，她们两个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大概也是太过于意外了吧？ “唉……哲平你……算了。” 旅行者和心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心海都快对左汐这张脸犯ptsd了，要不是对方没戴着面具，她指不定就要瑟瑟发抖了。 荧倒是没这种心态，只不过对于左汐身为幕后主使却一点没有boss自觉的到处溜的行为非常看不惯。 明明这个人就是策划了一切的人，结果现在还光明正大的现在他们商讨对策的营地了，完了还在那里对对对。 在知情者的眼中，这简直把嘲讽属性给拉满了。 最后，引狼入室的那个不知情者到现在都还在笑呵呵的…… 唉，有些时候知道的少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 “不开玩笑了，我还算看好你们的计划，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弄点这支队伍独有的装备，增加一下吸引力？” “好……” 哲平听左汐有帮忙的意愿，乐呵呵的准备答应下来，结果还没等他说完，另外两个人就已经急着表态拒绝了。 “不用了。” “容我谢绝。” “诶？为什么要拒绝啊……” 意外的看着两个果断拒绝的“军师”，哲平虽不明其原因，但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莫非她们不愿意依靠外力，这样才能散发出出“不靠外力也能为战争做出贡献”这一信息？ 一定是这样的！真不愧是旅行者和巫女大人，就是深谋远虑啊。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真不愧是你们啊！ 左汐兄弟，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们不打算接受这个提议，很抱歉！” “真是可惜啊……” 左汐抱着双手微微叹气，为自己痛失搞事情的机会而感到惋惜。 啧，看一群全副武装的反抗军暴打原始人，那得多有意思啊！ “那个……左汐，你真的没有什么意见吧？” 荧问的很含蓄，但她和左汐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制定了规则，以后应该就不会亲自下场干扰了。但无论怎么说，跟着幕后黑手一起讨论方案这件事还是过于不真切了一些。 “荧，你是了解我的。放手去做即可，不用担心我会插手。” 博弈的乐趣只有在规则之内才能有所体现，更何况，他的目的本就不是赢。 从始至终，他都在想方设法的让自己成为「输家」。 第182章 从众、托儿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由荧率领的这支部队屡立奇功。 无论是正面作战勇猛无敌，后方偷袭干脆利落。 但更令人称道的是，无论是旅行者还是哲平，亦或者那些普通的战士，他们没有一个人在战场上使用元素力。 而他们的战绩甚至比使用邪眼的那些部队要耀眼的多。 也正如心海和荧预料的那样，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他们的部队，越来越多的人封存了自己的邪眼。 见时机差不多，心海便将所有人组织在一起，由旅行者发言。 邪眼的坏处和来历无需他多说，这些事情之前哲平已经一一告知。 她仅强调了一直使用邪眼会导致的可怕后果，然后便换由哲平上台。 他作为最先使用邪眼的人，最有资格站在这里。 哲平的改变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段时间这支部队的实力和成绩也有目共睹。 这些都为哲平的发言增添了不少可信度，现场的气氛很快就被调动了起来。 到最后，他拿出自己的邪眼，当着大家的面将之毁掉，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虽然这样会少了一个底牌，但他深知，如果不这么做，人人都将之视为底牌。 有了第一个重新启用的人就一定会有第二个，久而久之又会变回原来的那个样子。 所以，想要杜绝这种事情，首先就要断了所有人的念想。 收缴邪眼会引起反弹，但他们自行毁掉就不会有这种问题。 现场的气氛被哲平毁掉邪眼的行为推至最高潮，所有人都跃跃欲试，纷纷上台当众毁掉自己的邪眼。 群众是一种十分容易被带动的群体，事情往往不需要有多合理，只要有人带头，在气氛的推动下，剩下的人就会跟着这么做。 这个时候，带头的人就很重要，跟着带头的人去做相同事情的前几个人一样很重要。 甚至比带头的还要重要。 这样的人我们统称为托。 是的，最开始的那几个人，都是心海他们请的托。 当然，事后一定会有人后悔的，一定。但那个时候想要重新获得邪眼就只剩下购买这一条途径。 就是多出的这么一个步骤就足以阻止绝大多数人，就好像减肥不吃宵夜。 如果可以点外卖，很多人都会忍不住诱惑动动手指。 可如果你必须出去买，相信很多人都能坚持下来不吃宵夜。 人的行为就是这么有意思，很小的一个无碍就能成为他们不去做的理由。 更何况，和愚人众打交道，这可不算是什么小的无碍。 最后，一定还是会有人铤而走险选择去购买邪眼。但他们也一定会有相当长时间的心理斗争。 这个环节又会筛选掉一部分人，最后真正付诸于实际的也就那么几个。 不过，刚刚也说过了。凡事，带头的人很重要。 只要有了那么几个人带头，其他人很快就会跟着做出同样的选择。到最后，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这样似乎成了一种死循环。所以想要彻底的解决问题，就只能在众人毁掉邪眼之后，赶在第一个重新购买邪眼的人之前将邪眼工厂毁掉。 …… “唉……” “旅行者，为什么你如此垂头丧气？今天的行动不是十分顺利吗？ 经过检查，所有的人都已经将自己的邪眼毁掉了。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 活动结束后，心海去处理邪眼破碎后流出的魔神残渣，这东西的危害不必多说。 如果不处理好的话，海祈岛今晚就得玩儿完。 旅行者和哲平则是回到了帐中商讨接下来的讨伐事宜。 而一说到这个问题，旅行者就止不住的唉声叹气，哲平日常摸不着头脑。 “唉……你不懂的，哲平。毁掉邪眼工厂……你不知道这件事的难度究竟有多大。” 荧还趴在桌子上自闭，派蒙就代替她做出了解释。 别说荧了，就连派蒙自己都觉得这件事的可行性实在有些……还不如发起总攻来的实在一点。 “哈哈哈哈，你们多虑了吧？愚人众虽然很可怕，但我们又不是要讨伐至冬。一个邪眼工厂而已，还能比反抗眼狩令更难不成？” 听到这话，生无可恋的荧抬起头看了哲平一眼。眼中满是怜悯和羡慕。 还真敢说啊，啥也不知道就是好，可以这么无忧无虑的当愣头青。 唉，讨伐邪眼工厂……还真不是你们反抗眼狩令能碰瓷的。 总而言之，帐中的气氛有些奇怪。哲平沉浸在计划初步成功的喜悦之中，享受着作为谋划人之一心中的窃喜。 而荧则丝毫没被哲平影响，依旧丧着个脸。不是她怯战，说实话她在打架这方面还真没怕过谁。 打不打得过另说，总之就是不怕。 只是一路走过来，左汐的离谱玩意儿给她带来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虽然自己不怕，但是客观的说，他们的成功率确实感人。 “我回来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在这截然不同的氛围之中，心海回来了。一进帐中就看见了一冷一热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她很快就从表情中读出了两人的心理状况，倒不是她有多擅长，只是这两个人基本就是把心里话写在脸上了。 “没什么。心海，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荧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她刚刚也不过是短暂的被无光的未来影响了一下，本质上她还是很乐观的。 现下，心海回来的实在有些太快了。魔神残渣可不是这么容易处理的，普通人接触太久会被影响，只有神之眼的持有者能有较高的抗性。 按理来说，心海这个时候应该在现场指挥换班，以避免有人长时间接触魔神残渣才对。 提到这个问题，心海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些迷茫和不解。事情似乎又一次跳出了她的预料。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旅行者，驱动邪眼的原材料，似乎不是魔神残渣。” 第183章 世界，咀嚼我…… “你说什么？不是魔神残渣？” 荧立马就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心海，同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嘴角开始微笑。 她的眼中顿时又充满了光彩，曾经的光亮似乎又回来了。又或者，这光亮从未消失。 “嗯，我对这方面了解的不多，但魔神残渣这种不祥之物我还是能辨别的。 虽然不知道邪眼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但绝不可能是魔神残渣。”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心海也很意外。根据旅行者提供的情报，邪眼应当是以魔神残渣为驱动中心，使得人拥有操控元素力的能力。 而副作用就是要承受魔神残渣带来的侵蚀……可这明显不是魔神残渣的东西，为何也有相同的效果？ “早知道就留一个邪眼了……不然这个时候还能做一做实验。” 荧突然有些懊悔，如果早一些发现的话，她就能拿一个来做实验了。 不过无所谓，弄到这东西对她而言不算困难。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对这件事也十分好奇。” 虽然现在讨论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但荧就是想弄清楚其中的问题所在。 这个“邪眼”明显是特制的，左汐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否则完全可以用普通的的邪眼。 她想知道左汐的用意是什么。 按照他那个性子估计不会直接明说，既然如此不如自己探究来的实在。 “嗯……那就交给你了吧，部队的事这两天我会负责的。” 心海也知道这样做基本没有什么意义，事已至此无论这背后究竟有什么原因，对他们的现状都没有影响。 但她也知道这对旅行者而言的特殊意义，所以也没有阻止她。 邪眼一事对她的打击不小，毕竟那是她的挚友。 如今发现事情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机，她自然不会放过。 …… “喂！管事的在吗？” 邪眼工厂外，派蒙按照哲平教给她的的方法对着一块石头大喊，呼唤着里面可能存在的愚人众。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如果需要购买装备，还请先表明身份。” 过了一会，那块石头便传出了一道好听的女声。 如果哲平在这里应该能听得出来，这就是上次那对组合中的那位女性。 “身份吗？不知道这个东西能不能代表我的身份？” 荧走上前来，对着一个可能是摄像头的地方用极其熟练的姿势掏出了【凡人】的徽记。 那姿势，说是千锤百炼都不为过，也不知道究竟用过多少次了。 “这，这是【凡人】大人的……好的，您稍等！” 那边的声音明显可以感觉到变得紧张了起来，但似乎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另一个人拦下。 “嗯？大人？您怎么……是，我知道了。” 听对方的称呼，拦下她的那个人职位似乎还不低，甚至有可能是执行官。 “这位大人，请您进来吧，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片刻后，那个声音再度响起，邀请荧和派蒙入内。 这下派蒙有些犯怂了，虽然她们不是第一次深入愚人众的营地。但从来没有一次是像这样处于对立的立场……她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她让我们进入诶。唔……怎么办，荧？我们进不进去？” 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把选择权交给荧总是没错的。 “当然要进去，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 而且，既然已经亮出了这个东西，我想里面的人应该不会伤害我们的吧……大概不会吧？” 荧其实也不是很确定，因为左汐很早之前就跟她说过了，执行官内部并不和睦，并非所有执行官都会给他面子。 如果里面正好是一个对左汐抱有恶意的执行官，那她们刚刚亮出的东西不仅不能当免死金牌，反而还是她们的催命符。 但是她转念一想，这么简单的问题左汐不可能想不到。 既然他现在还没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里面大概是没有危险的。 想到这里，荧便没了顾忌，当即拉着派蒙进了洞窟。 一进洞窟，想象中阴暗潮湿的环境并没有出现，反而内部的明亮度并不低。 洞内的通道不仅有壁灯，用的还是高级夜泊石和发光髓的组合灯饰，而不是廉价的蜡烛。 洞壁和地板上均有装饰，且能明显看到机械改造的痕迹。 墙壁上有些用途不明的凹陷和凸起，荧猜测是机关陷阱之类的东西。 嗯……怎么说呢，这个地方到处都透露着左汐的风格，哪怕事先不知情，荧也能一眼看出这里的主人。 沿着悠长的过道，根据那个声音的提示七转八转。荧终于来到了一扇大门前。 走到门口，大门自动打开，荧踏步而入。原本平静的心看清里面的景色之后又沉了下去。 此时，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吾命休矣！ …… 时间回到荧刚到邪眼工厂的时候，视角转向工厂内部。 “真是无聊啊，这个地方我也算是待够了……桑多涅，你怎么突然想到来这里？” 说话的人是许久未曾出场了的罗莎琳，她依旧是那种讽刺世间万物，看什么东西不爽就要怼两下的语气。 这地方原本就是被左汐丢给她负责了的，可以说从开始建造一直到完工，她差不多都在这里，对这里的各种东西确实是看的厌烦了。 今天她来这里的唯一原因，就是想看看【散兵】那个欠揍的家伙吃瘪的模样。 在左汐的威胁之下，他被丢到了这个地方顶替罗莎琳，而罗莎琳今日过来就是想看看她的这位“后继者”是怎样一个精彩的表情。 只是她没想到，【木偶】和那个叫阿贝汐的炼金术师也来到了这里。 阿贝汐还好说，这里的邪眼制造本就是她负责的范围，只是桑多涅这个宅女为何也跟着过来了？ “与你无关……我只是觉得今天过来这里或许会发生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桑多涅还是那个冰山小萝莉的样子，对任何左汐以外的事都很冷淡。 “桑多涅女士，不得不说，您的直觉很准。” 顿了顿，阿贝汐拿出一个显示屏对着众人继续说道。 “那个旅者过来了。” 第184章 骗骗花 一进门，荧就感受到了不止一道视线聚焦在自己身上。 放眼望去，【女士】、【散兵】、【木偶】、娜塔莉亚还有那个叫阿贝汐的炼金术师都在里面。 几人看上去似乎不太和睦，荧似乎隐约还能感受到些许“火药味”。 但是此刻在场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原本的争执，将目光聚集在这个不速之客上。 “你们聊，我先走了……” 心道一声大事不妙，荧转身就想离开。 这里在场的这几个人她或多或少都打了些交道，其他人还好说，那个叫桑多涅的执行官对她可算不上友好。 “你走不了。” 随着桑多涅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荧身后的大门轰然关闭。 荧迫不得已转身面对一众不算友善的愚人众，心里大骂自己运气不好。 首先她不认为一个邪眼工厂需要这么多执行官来镇守，那么这些人就只能是出于某种原因聚集在这里。 不管哪种原因，反正她是撞枪口上了。 “愚人众的地盘，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呵，我可不记得有给你这样的权利。” 这种情况下，罗莎琳当然不介意来凑个热闹。这种戏码可不常有，不参与一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唉……两位女士，从立场上我或许不该这么说。但是实际上这位旅者确实是有随意出入愚人众营地的权利的。” 阿贝汐恰到好处的一句话把现场紧张的气氛给稍微中和了一下。 罗莎琳一脸无趣但也没多说什么，她知道对方这句话不是冲她来的。 果然，以这句话为契机，两人日常的拌嘴又开始了。 “既然你知道我们立场一致，那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拆台。” “十分抱歉，反驳您的话已经成为反射了。” “呵，彼此彼此……” 火力似乎一下子就从荧的身上转变成了内部矛盾，矗立在门口的荧反而无人问津。 倒也不能这么说，还是有一个人注意到了被冷落的荧的。 “旅者，好久不见。” 在场上二人斗嘴之际，娜塔莉亚悄悄来到了门口与荧搭话。 这位毕竟是左汐大人的朋友，也不可能真的让她在这里出什么事。 那样在场的结果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娜塔，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这个地方会聚集这么多执行官？”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说得上话的人，荧马上将憋了许久的疑问问出了口。 这破地方何德何能啊？团建也不该选这里吧。 “您的问题涉及机密，原本我是不能回答的。” 娜塔莉亚双手叠放在腹部，仪态端庄得体，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排面。也难怪左汐会这么喜欢带上她。 “但是呢？” 既然对方说的是“原本不能回答”那后面就肯定会有一个“但是”。 “但是以您和左汐大人的关系，这种程度的情报还不需要这么保密。我先解答您方才的那个问题吧。 从结果上来说，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 荧愣了一下，什么叫没有理由？总不可能真的就是碰巧遇上他们在这里闲逛吧？ “是的，没有理由。准确的说，是桑多涅大人来这里没什么理由。 硬要说的话理由就是：这里可能会发生有意思的事。 事实上也确实发生了那样的事——您过来了。” “……” 相顾无言，荧只觉得今天出门没看期辰，早知道就不那么急着过来了。 “除此之外，罗莎琳大人和【散兵】大人出现在这里是有原因的。但这方面就恕在下不便透露了。 至于阿贝汐大人，这一块本就是她负责的场地。” 罗莎琳和斯卡拉姆齐出现的原因说出来有些……影响不好，所以娜塔莉亚巧妙的用一种神秘的方式回绝了。 荧的无言并没有影响到娜塔莉亚，在留出一定的时间给她消化之后，娜塔莉亚又继续补充着刚刚的回答。 “除此之外，我相信您应该有更多的问题吧？左汐大人吩咐过我，如果您有问题，可有选择的回答。这也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在解释完上一个答案之后，娜塔又解释了一下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至此，在场所有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解释完毕了。 “左汐的排面这么大？他不是末席吗？” 荧不是第一次对这个问题抱有疑虑了，左汐总说他是末席，他也曾说过席位按照实力排序……可他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末席。 无论是地位还是实力，都不像是末席。 别的执行官她不了解，但左汐绝对比那个【公子】强上许多。 可怜的达达利亚，不在现场居然都能躺枪。 “这……这不是以我的权限能知道的事情。不过我可以回答您的是，左汐大人他确实是末席。”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娜塔莉亚也不知道，她对这个问题也疑虑许久了。 “这个问题，我倒是有些猜测。莫塔尔那家伙，应当是特别的。” 突然插话进来的的令荧和娜塔莉亚都有些意外，【散兵】似乎不是这种喜欢凑热闹的性格吧？ “【散兵】。” “【散兵】大人。” 突然插入话题是因为散兵对这个问题也很有兴趣，别人或许不清楚莫塔尔那个家伙的实力，但他斯卡拉姆齐可是见识过的。 说句不敬神明的话……女皇大人真的打得过莫塔尔吗？ “哦？你们都对我这么好奇吗？” 左汐的声音从大厅深处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噗……” 本想上前打招呼的荧却被左汐的装扮给逗笑了。 怎么说呢……倒不是款式有什么问题，一身西服还是很搭左汐的气质的，只是这配色。 上身外套荧光绿，内衬是黑白斑点花纹。领带粉红，下装花花绿绿…… 原谅我，真是的绷不住了。 看到左汐这个样子，在场的众人神色各异。 斯卡拉姆齐愣神一会儿后疯狂大笑，腰都直不起来了。 罗莎琳则是默默的拿出了留影机开始拍照。虽然她清楚是什么情况，但毕竟机会难得，得多留念留念才行。 荧努力憋笑，桑多涅则是饶有兴致。 娜塔莉亚罕见的出现了一些慌乱，阿贝汐扶额不忍直视。 “快回去！谁允许你出来的！” 欢声笑语中，娜塔莉亚终于做出了行动。 第185章 邪眼和邪眼的区别 失职，这是严重的失职！ 娜塔莉亚万万没想到，平时用来练习换装的骗骗花居然自己跑了出来！ 这不应该啊，平时这骗骗花挺怕她的，她的话一般也会听，今天怎么就……还偏偏是在自己尝试新猎奇搭配的时候！ 阿贝汐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转身进了一间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瓶药剂。 一阵眼花缭乱过后，那个“左汐”已经被阿贝汐制服，然后她将手中的的药剂倒在了“左汐”身上。 那药剂接触到“左汐”的身体之后迅速气化，变成阵阵烟雾将二人笼罩在其中。 不多时，烟雾消散，地上的“左汐”已经变成了一只比正常体型大一些的冰骗骗花。 “呃……这是？” 目睹了全程的荧有些发懵，这是怎么个事？骗骗花的拟态已经进化的这么厉害了吗？ “那个骗骗花是左汐大人的……它被左汐大人击败，所以，所以才会经常变成左汐大人的样子。 然后它怀恨在心，一直在有意抹黑左汐大人……对，就是这样！” 娜塔莉亚解释起来有些心虚，cpu狂转试图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出来。 这么一想还真给她想到了一个不错的解释，所以越到后面她的语气越肯定，似乎是把自己给说服了。 “这……这样吗……可是我想问的是，它为什么可以模仿的这么像？普通的骗骗花应该只能模拟一些植物之类的吧？” 大约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荧很是明智的选择了无视，总觉得深究下去的话要么会有人社死，要么自己大约是再也出不去了。 “……这样啊，您理解就好。事实上，这只骗骗花因为种种原因产生了变异，模仿能力极强的同时生命力也十分顽强。 也正因为这些特点，左汐大人才会将它交给……交给阿贝汐大人用于研究。” 关键时刻，娜塔莉亚只字不提自己和阿贝汐共同享有这只骗骗花的使用权这件事，转而很是干脆的把阿贝汐给卖了。 研究换装什么的……还是太过于羞耻了。反正做炼金研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相信阿贝汐大人她不会介意的！ “原来如此……” 又涨知了，提瓦特这个地方总是会给自己别样的惊喜啊！ “此事就此略过，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么一打岔，斯卡拉姆齐顿时也没了之前的兴致，现在在交流的依然是荧和娜塔两人。 “哦哦，对哦，荧。我们来这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弄清楚的吧？” 刚刚从「花里胡哨的左汐」的冲击中缓过神来的派蒙突然回想起了这次来这里的意图，赶忙提醒荧不要忘了正事。 “嗯。娜塔，接下来的事如果涉及机密你可以不用回答，我会换一种方式去探究。” 想起此行的目的，荧便不再关注其他事情。 邪眼的成分和原理她对她而言比较重要，或者说这背后代表的东西对她很重要。她一定要弄清楚。 “这是自然，您请问吧。” “邪眼，我是说这个工厂里生产的，提供给反抗军的邪眼。与普通的邪眼究竟有什么不同？” 荧的眼中带着希冀，希望娜塔莉亚能给她一个她想要听到的答案。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请容许我问您一个问题。” 娜塔莉亚没有直接回答旅行者的话，左汐给她的任务不是回答荧的所有问题，而是视情况而定，有条件有选择的进行解答。 这个问题就涉及了左汐定下的一个条件。 “销毁邪眼，是否是出于所有人自愿？” 娜塔莉亚没有问是否有销毁邪眼，既然对方只身来到了这里，那说明她已经没有可用于研究的邪眼了。 但这个问题也很难客观的回答。实际上它很难有一个完全确定是正确的答案，因为是否自愿很难客观确认，更何况限定条件是「所有人」。 “我想，或许事后会有人后悔，但销毁的时候应该是自愿的吧？” 销毁邪眼的行动完全不具备强制性，就连「销毁」这一个动作都是每个人自发上前自行销毁的。没有任何人帮忙。 所以，即便事后会有人后悔，但在销毁的那一刻应该都是出于自愿的。 “第二个问题，是否有大量因使用邪眼而死亡的反抗军？” “没有，一个都没有。” 这次荧回答的很快，整个反抗军内症状最严重的也只有那几个，但死亡案例还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这是她反复确认之后得到的可靠信息。 “好的，我知道了。您的回答与我方掌握的情报一致，您的问题我可以给出解答。” “那么这个问题，就由我来回答吧。” 忙活完骗骗花的阿贝汐走出了小房间，正巧听见了二人的谈话，于是就在一边旁听了一会儿。 在确定了这是可以回答的问题之后，她接过了解答的任务。 毕竟这款「邪眼」本就是她出手改造，要解释这些东西没有人比她这个制造者更为合适。 “会问出这个问题，你应该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不同的地方了吧？具体是什么？” 在做出解释之前，阿贝汐比较好奇她做的「邪眼」哪里会被看出破绽。 虽说原理完全不同，但若不是同一个人对比使用的话应该是看不出区别的。 “他们将邪眼拆掉了。” 娜塔莉亚及时补充了阿贝汐没有听到的信息，这么一说阿贝汐就明白了。 内里的用料完全不同，如果了解了邪眼原料的话，想要分辨确实不难。 很好，不是她的技术出了问题就行。 “原来如此……那你们应该已经知道用料不是魔神残渣了对吧？ 我直接说结论吧，除了外在表现之外，这两个东西完全不同。从作用原理到使用方式都完全不同。 换句话说，它们完全不是同一种东西。” 第186章 阿贝汐课堂开课啦 “……？” 荧有些茫然的看向派蒙，正好派蒙这个时候也在看向她。两人均看见了对方眼中的茫然。 除了最后一句话，其他的她都没听懂……完全不是同一个东西，所以呢？ “我刚刚说的话里面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吗？” 阿贝汐回顾了一下自己刚刚的发言，确实应该没什么不能理解的才对。都已经直接说结论了，要是还不能理解她就只能用更明了的方式讲解了。 “不不不，您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只是我想知道更详细一些的东西。” 涉及到专业知识，荧不自觉的就用上了敬语。毕竟她自己拿一个邪眼回去拆肯定没有制造者亲自讲解来的透彻。 “更详细的方面……如我刚才所言，这两个东西除了表象之外基本没有相似的地方。 如果你想要知道它们的区别的话，效率起见，还请直接说明具体的方向。不然讲解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阿贝汐皱了皱眉头，如果从制造思路开始讲的话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好的，首先我想问问副作用方面有什么不同。” 这也是荧最为关心的一点，她想知道在副作用方面，左汐有没有做特殊要求。 “哦……原来如此。我知道你想了解哪些方面了。” 提到副作用，阿贝汐立马就明白了这个旅者关注的侧重点。 “首先，副作用方面两者最大的区别在于是否可逆。相信你应该也能猜到了，不过我还是做一些初步的讲解吧。 真正的邪眼的副作用确确实实就是消耗生命力没错，这种由魔神残渣带来的副作用不可逆。 即便停止使用邪眼，使用者消耗掉的生命力依旧不会恢复。所以通常邪眼的使用者都很短命。” 顿了顿，阿贝汐又继续为旅行者解惑。 “而发放给反抗军的「邪眼」，副作用来源于一种炼金药剂，也就是用于代替魔神残渣的部分。 说是代替并不准确，魔神残渣的作用机理与神之眼类似，都是直接让使用者本人获得操控元素力的能力。 从这一点上来说，邪眼确实更偏向于神之眼。 而炼金药剂的作用原理不同，它不能让使用者本身获得操控元素力的能力。它本质上使用的是药剂内部自带的浓缩元素力。” 讲解到一半，阿贝汐就将二人拉进了自己的实验室内。她找来一块白板，一边比比划划一边继续讲解。 只见她画了一大一小两个球，然后用一个箭头从小球指向大球，然后又用另一个箭头从大球指向了空白处。 “就像这样，携带着元素力的药剂被使用者吸收，在体内循环之后刺激到这个器官，再通过这个器官释放元素力回到「邪眼」之中，由「邪眼」内部的另一个装置进行操控，以达到类似操控元素力的效果。 在这一套流程里，人体相当于稀释浓缩元素力的道具，而这个「邪眼」比起神之眼，实际上更像激发装置和蓄能装置的结合体。 到这里，你们能明白吗？” 说完了特制邪眼的作用原理，阿贝汐担心二人听不懂，在开始下一个环节之前还特地问了一下两个人有没有听懂。这个时候的阿贝汐活像一个面对两个大学生的教授。 “嗯嗯，我听明白了，你继续吧。不用管派蒙的。” 派蒙听没听懂不重要，之后她可以再给她讲一遍。最重要的是自己得赶快理解清楚，不然对方一个不耐烦就走人了咋办。 “喂！怎么能这样！！不过好吧，看在事情比较急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回头一定要请我吃好吃的！” 派蒙双手一抱就开始表达自己的不满，不过好在她也是能拎得清轻重的人，所以也没在这里和荧打闹。 “好，那我就继续说了。” 看着眼前的两个“学生”终于安分了下来，阿贝汐也继续了刚才没有结束的讲解。 “现在是你关心的副作用问题了。特制的邪眼的副作用来源于炼金药剂对身体带来的损伤。 从表现上来看与魔神残渣没什么不同，毕竟消耗生命力本质上也是对身体的一种损伤。 无论是魔神残渣还是炼金药剂，使用的时间长了还是会出人命的。只不过炼金药剂要温和一些，相对而言没有魔神残渣那么霸道。” 说到这里阿贝汐抬头看了旅行者一眼，眼神里透露着淡淡的幽怨。 他对她还真是上心，还特意要求我尽力延缓这一过程……啧，真不爽。 “嗯？怎么了阿贝汐老师？” 荧对阿贝汐莫名其妙的眼神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对方盯着自己，还以为是自己哪个地方不符合“上课”的规矩了。 怎么说呢，在阿贝汐面前，尤其是对方讲解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就会把自己带入学生的身份。 学生对老师的恐惧那可是刻在了基因里的。 “……不，没什么，我们继续吧。”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甩掉心中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之后，阿贝汐再次投入了“教学”工作之中。 “炼金药剂相对于魔神残渣的优点就是它对身体的损伤是可逆的，只要停止使用，身体的代谢自然会将体内的药剂代谢出去。 但是相对的，特制的邪眼因为更偏向「工具」，而非「外置魔力器官」，所以在运用和威力还有上限方面全都不如邪眼。 我猜你应该还想问，他这么做的用意吧？这个问题你心中应该已经有了答案，我就不多说了。” 讲解完毕之后，阿贝汐收起了手中的教鞭。旅行者无非就是想看一看左汐他的真实的态度而已，那这些信息她对他而言应该就够了。 其他的东西，想必她也不会关心。 真是让人不爽啊，享受着如此特殊的待遇，竟然还关心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令人嫉妒。 “原来是这样吗……真是太好了。” 听完了阿贝汐的解释，荧心里那一口郁结之气终于疏散开来。 第187章 通知 做完了自己应该做的解释，阿贝汐一秒也不想多留，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将她们赶出了自己的实验室。 “实在抱歉，阿贝汐大人她……不太喜欢与人接触。” 阿贝汐虽然不干了，但是接待荧的任务还得继续，在那之后自然是由娜塔再度接下了这个职责。 嗯，怎么说呢，其实她也很理解阿贝汐大人的感受。只是她身为侍者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而且她本人与旅行者的关系还不错，所以没有像阿贝汐那样直接。 “没关系的。” 荧的语气满是轻松，她早就想离开那个莫名其妙总是会让她感到紧张的气氛了。阿贝汐的讲解确实非常详细，但说实话，对方讲课的时候压迫力太强了，荧也是巴不赶紧离开这片区域。 “荧，刚刚好可怕……派蒙根本说不出「听不懂」这样的话，总觉得一说出口就会被用眼神杀死呢。” 因出了实验室而感到放松的人绝对不止荧一个，派蒙显然也是其中之一。 刚刚阿贝汐说的那一通她并没有完全理解，但愣是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别说表达不理解的意图了，派蒙就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正如阿贝汐大人所言，特制版的邪眼虽然副作用可逆，但长时间使用依旧会令人死亡。 所以左汐大人猜测您的下一步行动将是捣毁这里。” “呵……” “好大的口气。” 娜塔莉亚的一句话引起了罗莎琳和桑多涅二人的嗤笑，纷纷对荧表示不屑。场面再度变的尴尬了起来。 “哈，哈哈……哪，哪有……” 荧面上干笑着掩饰尴尬，心里一直叫苦不迭。我说娜塔啊，我的好娜塔啊。这种事你有必要当着面说吗？容易出人命的的知不知道？ 荧合理怀疑娜塔是个腹黑，并且证据充足！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知道这里是莫塔尔的地盘吧？知道居然还敢有这种想法？真不知道是该说你愚蠢还是该夸你勇气可嘉了。” 罗莎琳慵懒的坐在位置上，调笑的看着下方的旅行者，语气中尽是玩味与嘲讽。 莫塔尔在她面前出手的次数可不算少了吧？打不打得过心里没点数吗？就这样居然还敢有这种想法，罗莎琳真是打心底里觉得这家伙真的莽。 比【公子】那家伙还莽。 至少【公子】那家伙现在已经不会想着找莫塔尔打架了，上来就直接问他陪练机器人的事。 “哼，左汐那家伙哪里舍得下狠手？不就是仗着自己没有生命危险吗？你就不怕他把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杀光？ 呵，不如今天就先把你……” 提到这事桑多涅就来气，看向旅行者的目光都带着阵阵杀气。 虽然左汐曾经说过，她现在未必打得过这个旅者，但这里这么多人，六七八席加在一起她就不信还拿不下！ 越想越气，要不干脆留在这里把她做掉算了！ 感受到来自桑多涅腾腾的杀气和不善的目光，荧不禁汗流浃背。 今天不会要交代在这里了吧？ “你有那个胆子吗？” 桑多涅收到了来自亲爱的斯卡拉姆齐的无情嘲讽，毕竟散兵他可不管这么多，本来被安排在这个破地方他就不爽，现在找到机会当然要发泄出来。 虽然他早就习惯了被安排去做各种事，但习惯归习惯，该表达的不满还是要表现出来的。 面对【散兵】的无情嘲讽，反应最大的不是被嘲讽的桑多涅，而是在台下看着两位斗法的荧。 大哥，大哥！我求求你了，快别说了！你再激下去，今天我不死也得死了！ 荧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人家本来只是口嗨一下，你这么一激让她下不来台…… 好在，桑多涅基本不吃这一套，无论是激将还是嘲讽她都不在意。 “收起你那拙劣的激将吧，我没有必要做让他厌恶的事。 倒是你，你这么有胆子你怎么不上？不会是怕了吧？” 瞥了【散兵】一眼，桑多涅不为所动。实在是他的激将太直白了一些，总不能直钩钓鱼还上钩吧？ 况且，她也只是看这个旅行者不爽而已，没必要冒着让他不高兴的风险去杀了她。得不偿失的事她没兴趣去做。 “你的话我原数奉还，我和莫塔尔利害关系一致，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行了，你们慢慢过家家吧，我就先去负责自己的事了。” 散兵好歹也是活了几百年的人，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很少有人能真正的激怒他。即便是【木偶】也不行。 不过，恰好左汐就是那个能做到精准踩雷的人，但是很可惜，他拿对方没办法。 【散兵】离开后，【女士】也没了乐子。她本来就是来看【散兵】的乐子的，现在他走了自然就没乐子了。 不过也罢，至少有不小的意外惊喜。 看着手里那一堆照片，罗莎琳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虽然不是本人，但看上去没区别就行。 哎呀呀，想要销毁这些东西，可得付出些代价才行啊，莫塔尔。 罗莎琳在考虑该用这些照片换什么好处，桑多涅则是面无表情的盯着旅行者，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而下面的娜塔还在尽职尽责的完成她的职责。 “我们言归正传，对于您的想法，左汐大人的意思是如果你们有能力，那就随意。 我可以替您翻译一下：毁掉这里？就你？呵……” 喂喂喂，最后那个明显是掺杂了私人感情吧！ “就我个人的意见而言，我建议您不要这么做。这无关于能力问题，而是有其他因素的考量。 首先，我充分理解您的担忧，邪眼一事确实必须从根源解决。但从根源解决的办法也并非只有一种，您可以回去像那位海祈岛的领袖传达一个信息： 我们会停止邪眼的制造，作为交换条件，那位珊瑚宫心海必须协助愚人众完全掌控海祈岛。这是在通知，而非商议，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娜塔莉亚用很客气的语气说着很不客气的话，尽管她只是传达左汐的话，但荧觉得她本身也很赞同这个方法。应该说只要是左汐的决定，她都会无条件的赞同。 第188章 谎言不会伤人 “左汐大人的意思是，与其费尽心思笼络海祈岛的人心，不如找一位现成的傀儡比较轻松。 当然，你们可以拒绝，只是那个时候我不抱保证我方会使用什么手段。 至于您或者那位珊瑚宫小姐的担忧，我认为是多余的。在愚人众的治理下，海祈岛的民生只会越来越好。 这是左汐大人的承诺。在信誉方面，您可以完全相信左汐大人。” 这些信息对荧而言一时间恐怕有些难以接受。但娜塔莉亚没有太多的停顿，在荧还在消化之前的信息的时候，她还在继续输出。 谈判就是这样的，不能给对方太多喘息的余地。虽然左汐大人没有明说，但娜塔莉亚知道他其实不想用太血腥的方式达成目的。 所以，她也会尽自己的能力满足他。 看到荧还在犹豫，娜塔莉亚决定抛出最后一个算不上条件的条件。 “另外，左汐大人他很喜欢这个位置，这里之后会被改造成他的工坊以及阿贝汐大人的实验室。 您只需要传达即可，那位小姐知道该如何选择的。” “好，我会回去向心海传达你们的意思的。” …… “她是这么说的吗……” 离开工厂之后，荧马不停蹄的就赶回了海祈岛，来到珊瑚宫向心海传达了娜塔莉亚，也就是左汐的意思。 “嗯，娜塔莉亚就是这么说的……心海，我不便参与你们内部的决策。 但是我可以给你讲一些故事作为参考。” 荧将左汐在蒙德和璃月做出的那些事的一些内幕说给了心海听。 从个人的角度而言，她相信娜塔说的话，左汐确实不会置平民于不顾，如果计划真有涉及，他也会做一些防范措施。 如果心海真的是为海祈岛的未来着想的话，这个选择应当没有任何难度。 “心海，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做担保。” 荧也只能做到这里了，他不太想过多干预海祈岛内部的决策，所以更多的话她也不想再劝。 但实际上，现在的情况确实已经非常明了了。现在能维持这样的局面，几乎全靠左汐他的纵容。 实际上如果他愿意，别说海祈岛了，他甚至能毁掉稻妻。然后在残骸之上慢慢寻找他需要的东西。 “我……我知道了……” 这句话似乎已经耗尽了心海所有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后，她整个人就瘫软在了座椅之上，神情落寞无比。 看着心海这个样子，荧突然有了一股负罪感，总觉得自己成了帮助左汐欺负海祈岛的狗腿子一样。 “不错，小鱼儿。你的选择非常明智。好好养精蓄锐吧，过不了多久就该决战了。” 空荡荡的房间之中突兀的出现了左汐的声音，荧只是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就没了动作。 对于从某个地方冒出左汐这件事她早就习以为常，甚至刚刚她还在想，这个场面下左汐这家伙会不会突然出现凑个热闹什么的。 结果刚在心里这么想着，下一秒左汐就出现了。 但荧习惯了不代表观赏鱼也习惯了，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可把她吓了一激灵。原本瘫坐的身子立马直了起来，全身肌肉条件反射的紧绷。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场景，呼吸急促，脸上不自觉的有些泛红。 好家伙，都快给小鱼儿整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 看着反应剧烈的心海，左汐不禁眉头一挑。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你……”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心海结结巴巴的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左汐索性就帮她说了。 “说起来，你好像不太欢迎我啊？我给你们海祈岛花费了这么多摩拉，你对我就这个态度？”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左汐也不想在这种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上装了。 “唉，所以左汐，过关了吗？” 荧虽然心里觉得心海挺可怜的，但被左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也不止她一个。之前那些人基本都没什么实质上的损失，她相信心海不会是那个例外。所以也就由得他去了。 比起这个，她更关心左汐的「考验」自己是否成功通过。这可确确实实是事关海祈岛生死存亡的大事。 虽说她心里清楚，目前的危机已经化解，左汐也通过这一系列事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那这考验一事，大概也已经圆满解决了。 但还是要听到左汐亲口承认心里才放心。 “关于你的部分，你可以说是完美通过，你的应对有些超出我的预计了。达到的效果也比我想象中的好。 虽说确实给你延长了一些时间，但你能在不用强制手段的情况下使所有人都放弃邪眼，这还是很让我意外的。” 原先，左汐还以为荧会像原剧情里那么莽，在知道这是邪眼之后就就火急火燎的跑去捣毁邪眼工厂。 如今看来，荧虽然莽，但多少还是有脑子的。虽然平时不爱用，但用起来的时候还是挺能转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 有些问题荧没有问娜塔，她打算直接问左汐。 “嗯？问吧，就当是给你的奖励。” “为什么要做成邪眼的样子？” 阿贝汐说，除了表象之外，特制的邪眼和邪眼完全不是同一种东西。 左汐想达到一样的效果完全没有必要做成邪眼的样子。 但实际上，他不仅做成了邪眼的样子，而且还将效果做的与邪眼差不多。 “嗯？原来是这个问题吗？那当然是为了误导你，让你误以为这就是真的邪眼啊。” 左汐说的理所当然，就差把放水这两个字直接贴在了脑门上了。 不然还能是为什么？不做成这个样子，荧怎么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 倒不是他有意低估荧的智商，实在是这家伙平时不怎么喜欢动脑，不明显一点左汐怕她真的发现不了。 如果荧没能第一时间发现问题，等第一个受害者出现之后不就什么都晚了吗？那样和原剧情将没有任何差别。 更何况，既然是考验，那起码也要给个开考信号吧？ “好吧，我明白了。” 听了他的话，荧瞪着个死鱼眼盯着他。 虽然明白了左汐的用心良苦，对于被当成傻子对待这件事她还是很不爽。 更不爽的是，如果这种事它还真很有可能发生。 所谓谎言不会伤人，就是因为左汐说的都是真的她才会觉得有被冒犯到。 第189章 重回鸣神岛 “咳咳。” 荧和左汐聊了半天，心海终于从之前紧张兮兮的状态之中恢复了过来。 等二人聊的差不多了，她这才咳了两声宣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你们终于聊完了，心海都等你们半天了。” 解决完零食的派蒙抽空替心海说了一句话。但她也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毕竟她嘴里还吃着左汐的零食，此刻太向着心海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刚才所说的决战……意思是要发起总攻了吗？恕我直言，现在的战况发动总攻有些操之过急了。” 心海确定以及没听错，但现在的战况虽然是反抗军占据优势，不过却也没达到能发起总攻的地步。 “别着急嘛，我刚刚说的是养精蓄锐，准备决战，又没说让你们马上决战。 在那之前，荧，你应该还有事没做完吧？” 左汐绕过在那边暗自咬牙切齿的荧走到心海旁边坐下，很是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品了几口之后才姗姗回答心海的问题。 其实马上发动总攻也没什么问题，天领奉行早已被纳入控制，随便找个理由分散一下前线的兵力即可。 但在那之前，荧还得去见一见八重神子。虽然对方现在应该已经没有能力对她特训了，但也得给对方一个信号，让她提前准备才行。 仅是击败雷神还不够，这一点他早就做到了。要彻底解决「眼狩令」除了干掉雷神之外，就只能扭转她对观念。 要做到这一点，那只狐狸的秘法是不可或缺的。 当然，她现在大约也已经失去制作御守的能力了，但没关系，左汐有更好的替代品。 “为什么你会……好吧，我也不意外了。但你确定是这个时候吗？” 下意识的想问对方为什么会知道，但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蠢，于是她赶紧换了个问题掩饰自己的失误。 “没问题的你过去吧，那家伙知道该怎么做。那么珊瑚宫小姐，从现在开始，海祈岛正式是我的产业了。 不过还请记住，是「我」的私人产业，而非愚人众。这一点还请你牢记，明白吗？” 在提醒心海的同时，左汐也没忘宣示一下自己的主权。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防止多托雷那个家伙明目张胆的插手，他不能明着跟心海说，只能用这种方式提点她一下。 “这样么……我知道了，如果有其他人以愚人众的名义插手，我会通知你，您的。可我该怎么联系您？” 心海的角色转变的很快，她知道事已至此，反抗已然无用。何况看现在这个趋势，他似乎并不打算过多的插手海祈岛的内部事务。 “唔……这倒确实是个问题。这样吧，之后我会派一个人来专门用于联络，这样如何？” 左汐似笑非笑的玩味表情心海完全看在眼里，说什么联络……实际上就是随时放在身边给她警告的而已。 估计对方早有这样的打算，所以才故意不主动提联络的事吧？ 对于左汐的恶趣味，心海多少已经有点心理准备了，想到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很长，她就忍不住为自己的命运而哀叹。 只希望……只希望他不要强迫自己做一些……一些…… 在心海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厅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不知何时，荧和左汐都已经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心海一人在原地头脑冒烟。 …… “宫司大人，外面有一位金发的旅行者找您。她说，是左汐让她来的。还说这样您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鸣神大社一如往常那样平静，无论外面发生了何种大事，这里永远都是这样一副平和的样子。 正如他们供奉的鸣神所追求的「永恒」一般，这里似乎永远都不会因外界的因素而发生太大的改变。 门口的巫女一如往常一般打扫了鸟居附近的区域，本来她以为今天也会像往常那样，打扫，接待前来礼拜的民众，收集各种各样的情报…… 但今日，她却看见了一位金发的不速之客。她对这位客人有印象，似乎是神里大小姐的朋友。 而神里家与宫司大人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些关系，这位旅者出现在这里，恐怕不是来参拜这么简单。 果然正如她所料，这位不速之客让她转告给宫司大人一些听起来就一定很有秘密的话。她当然只能如实转告，只是在转告之后，还得向家主大人告知一二才行。 “哦？那个小家伙终于过来了？可让本宫司好等啊~让她过来吧。” 此时八重神子趴在地上，手里还捧着一本轻小说，名为《雷神大人爱上我》。 听到巫女传来的消息，她放下手中的小说，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等了这么久，可终于是把这个小家伙等来了。 本以为她去反抗军那边也就做做样子而已，有哪位执行官帮助，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一举发起总攻。 结果没想到她这一去，那执行官不知怎么得又来了兴致，愣是做了一大堆在她看来没什么意义的布置。把她预想中的总攻时间给无期限延后了。 哪怕是想收下海祈岛也用不着用这么迂回的办法吧？还是说对方就是找乐子，并且乐在其中呢？ 总而言之，八重神子真的等了太久了。八重神子现在用的这个替身吃不了东西，也尝不出味道。平日里喜欢吃的油豆腐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尝过味道了。她可是一直等着解决一切，好好品尝品尝油豆腐呢。 不过嘛，她倒也没有天真的认为那个执行官做的一切真的就没有意义。 不过知道这些行为肯定有深意，可那又有什么用呢？自己又没有能力阻止，那还不如放任他自己发展下去算了。何必庸人自扰呢？ 第190章 特训(伪) “小家伙，你可真是让本宫司好等啊。” 荧被门口的巫女领进了八重神子的房间，对，不是接待室，而是八重神子的房间。 房间里，八重神子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的姿态。趴在地上，手里捧着那本《雷神大人爱上我》。 你以为八重神子会为了接待旅行者而好好准备一番？换作之前她或会为了保持神秘感而这么做，但如今她早就已经开始摆烂了。 此刻她的本体还不知道被那个执行官如何蹂躏，连自己的身躯都回不去……就现在这样还保持个哪门子的神秘感啊？ “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不过我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是等的很辛苦的样子啊？” 走的时候她也没想到会去这么久，虽然心里感到有些抱歉，但看到八重神子这么惬意的样子……实在很难感觉出哪里像是「好等」的样子。 “小家伙，一段时间不见，变得伶牙俐齿起来了啊。” 微微起身看着荧，八重神子眼中露出玩味的精光。总觉得这个小家伙似乎变得更加放肆了呢。 “还是说正事吧，我遵守了我们之间的约定，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 荧不太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太多时间，因为对方被左汐算计的缘故，她对八重神子没抱太多敬畏。 但这不代表她就能像左汐那样玩弄对方，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所以，不能把这件事暴露出来。直觉告诉她，眼前这只狐狸很记仇。于是她很明智的选择了岔开话题。 “变聪明了嘛，太聪明可就不可爱了……不过算了，确实该我履行承诺了。我记得我们的承诺是我替你进行对抗影的特训对吧？哦，对了，还有一个特制的御守。 但是，十分遗憾的是。现在的我可能没办法履行我们之间的承诺了。” 八重神子依旧趴在地上，不过她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慵懒的伸了伸懒腰。 将手中的《雷神大人爱上我》扣在小桌子上之后，十分没有诚意的对不能履行承诺一事表示抱歉。 毕竟，她不能进行特训的原因正是旅行者的那位挚友，硬要说的话，旅行者才应该给她道歉才是。 “为什么？你起码要给我一个解释吧？” 听到八重神子的话，荧顿时双手撑着桌子，身子前倾的盯着她。 她特意从海祈岛跑回来，结果对方跟她说她要白跑一趟了。这如何让她不着急？ 更何况，如果没有任何了解的就去同雷电将军作战，在没有意外情况发生的情况下，她不认为自己有胜算。 “嗯？你认真的？” 地上趴着的八重神子从对话开始到现在第一次表现出了惊讶和疑惑。 看旅行者的神情不像是装的……这么说她是真的不知道原因？ 旅行者的反应让八重神子意识到，那个执行官似乎并没有将一切都告知于这个旅行者。 这让她感觉自己的逼格说不定还有救。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默默的将自己的小说收了起来，身体姿态也开始变得端庄。 “没什么，小家伙。我收回我刚刚的话，你去山下准备一下吧，我这边做些准备就可以开始特训了。” 察觉到旅行者知道的事似乎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多之后，八重神子立马就明白了那句「她知道该怎么做」的意思了。 该说是聪明人之间的默契还是身为乐子人对乐子敏锐的主角呢？总之她确实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该怎么做」。 那个执行官很清楚自己现在是没有对旅行者进行有用的特训自己制作可以介入特殊空间的御守的能力的。 但旅行者在接触过那个执行官之后，对方依旧让她来找自己。 那说明自己能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旅行者来了这件事本身。 这是对方传达给自己的信号，一个「可以动手」的信号。 而旅行者明显不知道自己如今没什么能力这件事……这不就是明摆着让她自由发挥吗？ 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虽然整件事有意义的部分只有「通过旅行者传达消息」这一点，但换句话说，其他无关紧要的部分就可以任由她发挥。 而且她还不用操心会对计划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影响，一切事情那个执行官都会解决，自己只需要做好分内的准备就行。 唉，自从五百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自己就再没有像现在这般事事不用操心，万事只需要按照别人都安排做就行了。 想到这里，八重神子心里不可避免的微微叹气，多少……还是有些怀念这种感觉的。 怀念有人抱着自己，万事都有别人顶着的感觉。 “啊？好吧。”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但能进行特训就是好事。荧也没有太过于追究。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有种发毛的感觉。莫非这个特训实际上很苛刻？ 想来也确实，毕竟是针对神明的特训，一定相当严苛，相当险峻吧。 …… 确实非常严苛，也真的很惊险。 只是这特训和荧设想中的区别实在有些……不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宫司大人……这真的是针对雷电将军的特训吗？” 在写字桌面前奋笔疾书的荧终于抽出了一点空闲时间对一旁看着轻小说的八重神子提出了灵魂质疑。 写小说真的是针对神明的特训吗？ 更扯的是她居然真的在按照对方的要求在训练…… 原本她是很想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但左汐在她走之前对她说的那句话让她有些拿不准主意。 “荧，真正的雷电将军是一位……有些特别的神明。所以相应的，特训的内容或许也有一些古怪，你不要太过于介意形式就行。” 正是这句话让荧半信半疑的听了八重神子的鬼话，而对方又说的天花乱坠，最终让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真的开始了写小说。 “那当然不是，这是针对影的特训。我跟你说，影她没见过世面，如果你用奇特的剧情冲击她那古板的观念的话，一定能让她有所动摇的。” 坐在一旁的八重神子内心早就已经笑开了花，但脸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 看不出来，旅行者还挺有编故事的天赋的，到时候忽悠她继续写下去，然后在八重堂发表。 这样一定可以大卖一笔吧？ 第191章 退无可退 “我说宫司大人……学做三彩团子和油豆腐真的也是「特训」的一环吗？” 手上捏着八重神子递过来的两份食谱，荧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沉默良久，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把人当傻子也不过如此吧？这实在是越来越离谱了，连做菜都算进去了…… 而且这个「狐狸乌冬」……不管怎么看都是八重神子自己想吃吧？「狐狸」两个字都明晃晃的摆在了眼前。 “哎呀小家伙，别计较那么多嘛。学学这些以后对你和影打交道可是大有好处呢。我可没骗你哟，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你那挚友吗？” 八重神子别过脸去捂嘴偷笑，侧着眼睛调笑的看着旅行者。 天地良心，她这可真没胡说八道，影在自闭之前最喜欢的就是甜食了。 这个小家伙事后想和自家神明套近乎的话，这可是非常实用的小技巧呢。 “……” 荧想到了左汐的恶趣味，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郁了。 怎么说呢，左汐确实不会骗她，但语言这种东西其实是很巧妙的……眼下的「特训」或许真的有用，但作用估计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难得的，荧居然开窍了，罕见的看透了事情的本质。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特训」还是得继续，因为她根本没办法分辨哪些事情有哪些用途，只能全盘接受。 算了算了，反正一路上接奇奇怪怪的任务也不少，相比之下八重神子这些算是小儿科了。 回想起蒙德人的奇奇怪怪的委托，对比之下，八重神子居然只是让她写小说还有做菜而已，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旅行者可是经过蒙德巨婴千锤百炼的！区区写字做菜，啥也不是！ …… 接下来的几天，荧一直都在接受来自八重神子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特训」。 写轻小说、做菜、送信、打扫鸣神大社、抓早柚……诸如此类枚不胜举。 问题是每个特训八重神子都能说出花来，让旅行者难辨真假，最终只能乖乖就范。 比如送信，从影向山送到神里屋敷，美其名曰锻炼她的速度和耐力。 抓早柚，锻炼她的观察力和应变能力，同时使她的心智更为坚定。 后面那个听起来特别扯，但她的原话是这样的。 “早柚那小家伙，总是会说些花言巧语来让你心软，你若是连她这一关都过不了，又凭什么去动摇影的内心呢？” 听起来是不是很有道理？这只狐狸就是这么能说。 不过除了这些训练之外，八重神子倒也是真的给她准备了一些看起来还算像那么一回事的训练。 比如躲避雷光，比如如何在密集的攻击下存活之类的……虽然那些雷光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但按照八重神子的设定，这些雷光只要碰到一两下，她就得玩完。 至于为什么说这个看起来就很靠谱呢？因为这些雷光和她在「一心净土」里看到的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 几天下来，荧算是彻底明白了。「特训」是真的，让她打白工也是真的。 从来到稻妻开始，自己就没怎么消停过，一辈子也就是个劳碌命了。 …… “嗯，不错了，这样应该足够支撑到那个时候了……” 看着空地上抱头鼠窜的旅行者，八重神子话语中满是敷衍。 以这种程度，也许就能多坚持一段时间了吧？也许够了，也许不够。但那实际上都没什么意义。 本来她用的训练器材不是这种「假把式」，而是真的由自己灌注元素力，声势和外形都更为接近的那种装置才对。 这样不仅能让旅行者适应进攻的方式，同时更真实一些的环境也能让她的在真正对决之前更加熟悉影的招式和范围。 但很遗憾，现在这个身体做不到这种事，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靠加快频率来弥补了。 “好了小家伙，开始下一阶段吧。” 看着目前的训练差不多了，八重神子叫停了场上的旅行者，转而拿出了另一个装置出来。 “还有？” 荧目露惊恐，她发誓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即便是再艰难的战斗她都没有像这个特训一样只能东逃西窜。 结果这才第一阶段，居然还有第二阶段？ “不然你以为呢？对抗神明本就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现在多吃点苦，到时候生还的几率就更多一分哦。”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八重神子眼中却没有一丁点儿的严肃。 本来旅行者也就是个备选方案而已，到时候真正对抗影的是那个执行官。 至于旅行者嘛，有那个执行官在场，根本用不着她来操这份心。 这特训不过也是自己找找乐子平衡一下心理的方式而已。还真别说，看着旅行者抱头鼠窜的样子还挺解压的。 …… “我，我知道了执行官大人，小人这就下去安排。半月……不，一周。一周以内，我绝对能把前线的兵力给分散开。” 天领奉行府内，身为「天领奉行」的九条孝行此时却没有坐在上座。 反而是躬着身子不敢直视上座的身影，连连保证事情一定会办妥。 “嗯，那就有劳奉行大人了。” 上座的左汐依旧是那副运筹帷幄的笑容，右手用碗盖拂着冒着热气的茶碗。左手则是轻轻抚摸着安安静静睡在怀里的粉红色狐狸。 他还是那么喜欢喝茶，他还是那么手贱。 估计着那只狐狸也该玩的差不多了，左汐这才向九条孝行下令分散先前兵力。至于具体用什么方法，会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这都不是他该关心的事。 “哪里的话，为执行官大人办事，这是我的荣幸。那小人就先行退下了。” 再次躬身之后，九条孝行倒退着身子缓缓退出了大厅。 自从见识过左汐那离谱的战斗力之后，他心中的信仰就破碎了。 从曾在他心里与「无敌」划等号的「无想的一刀」被对方轻描淡写的接下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第192章 一触即发 “珊瑚宫大人，已经成功拿下八酝岛了。幕府军已被我们赶至鸣神岛的大本营，只需稍作休整就可以发起总攻。 至于总攻的具体时间，还请大人定夺。但是，属下认为，这次的事情始终透露着蹊跷……” 五郎作为前线领战的大将，一般很少会回到海祈岛后方。 如今前线大捷，这总攻的时机还需海祈岛的领袖——珊瑚宫心海定夺才是。 所以，平日里不曾回海祈岛的五郎还是亲自回来禀报军情，请心海决定发起总攻的时机。 但此事存在蹊跷，他们反抗军虽然占据优势，但敌方固守阵地，战线一直被锁死在了名椎滩那片区域，即便后方不断骚扰，对方也一直在坚守。 按理来说，这种拉锯战还会持续很久才对。 但前些日子不知为何，探子传来消息说前线幕府军出现了兵力空虚以及不正常的兵力调动。 一开始五郎觉得有诈，但毕竟机会难得。于是派哲平和万叶两人分别带队从两个方向试探性进攻。 结果发现消息居然属实，且没有任何埋伏的迹象。 五郎当机立断，一举进军拿下了八酝岛。一整套流程下来顺利无比，顺利到五郎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定然有隐情，但他思索无果，于是在报告的时候将自己的忧虑一并说给了心海听。 珊瑚宫大人足智多谋，深谋远虑，交给她判断一定不会出问题的。长久以来，五郎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嗯，我知道了。五郎，你不用太担心。这是……这是我布置下的暗手起了作用。 旅行者她在那边执行特殊任务，等她回了海祈岛我们就抓住时机一举进攻鸣神岛吧。” 心海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她没法向五郎做任何解释，于是只得编造了一个不存在的「暗手」来让对方信服。 好在，布置「暗手」这种事，她以前也经常做。现在多了一个暗手出来也不会太突兀。 “原来如此！不愧是珊瑚宫大人，果真是深谋远虑啊！好，那我返回前线，命令将士们养精蓄锐。只等旅行者一来就发起总攻。” 心思单纯的五郎愣是一点都没怀疑，乐呵呵的就返回了前线，只留心海一人在原地哀叹。 没想到，那位执行官竟然真的如此神通广大……虽早有预感，但真的得知对方能随意控制稻妻兵力的时候，她还是不免感到一阵胆寒。 恐怕不只是兵力，整个稻妻怕是已经成为对方的玩物了吧？这海祈岛也不过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想到这里，心海心里的沉重竟是莫名的消散了一些。 罢了，事已至此，考虑这些已然无用……先做好眼下的事吧，离结束应该不远了。 “也是时候准备渊下宫的事宜了。” …… “终于结束了……宫司大人，我记得你说过要给我一个御守对吧？” 结束了那些奇葩中夹杂着严苛的「特训」，荧躺在地上看着蓝天。 她从未觉得片刻的宁静是如此的来之不易，让人难以下定决心从这小憩之中脱离。 但现实不会给她任性的机会，结束了「特训」，她也该回海祈岛向心海报到了。 在走之前，她记得八重神子有说过要给他一个御守来着……虽然她不明白有什么用，但对方既然在之前特意提起，那说明应该是比较关键的道具吧？ “哦，那个啊。你等一会。” 说完这句话，八重神子就走进了一个树林里，一阵光亮之后又走了出来。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枚粉红色的御守。 “喏，这可是我刚变……做出来的新鲜御守，你可要好好保管哟。” 可疑，太可疑了。你刚刚绝对是想说是变出来的对吧？ 手里的御守与普通的御守并没有多大差别，硬要说的话，闻上去还有一股淡淡的树叶味……该不会就是用树叶变的吧？ “看你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任……真是的，你跟你那挚友好的不学，心眼子倒是变多了不少呢。 放心，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具有大妖法术的御守哦，一定能保你好运的。” 变化之术也是法术，八重神子也是货真价实的大妖，御守在传统意义上也确实是驱邪避祸的东西。 所以总的来看，这句话一点不假。 “好了好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吧？本宫司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毕竟我也是神明眷属，不可能明着跟你反抗自家神明不是？ 所以接下来，只能祝你好运咯。” 捂着嘴巴轻笑，八重神子下达了逐客令。玩了这么些天，她也差不多玩够了，也是时候让旅行者回去准备最后的决战了才是。 准确的说，是让旅行者回去，从而让那个执行官知道自己这边已经准备就绪这件事。旅行者本身回去做什么并不重要。 可怜的荧啊，终究还是逃不掉工具人的命运。从她踏上稻妻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身处漩涡的中心了。 她本身的特殊性就注定了这一点，荧她自己心里也清楚，从头到尾都有不止一双手在推动自己前进。 但好在事情的走向也是荧乐意看到的，为了拯救稻妻的被眼狩令所折磨的民众，她已经付出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无论如何，她都可以说得上是问心无愧。 经过数月的布置，稻妻积压的暗流终于交汇、辗转、碰撞在了一起。所有的节点都将联系在一起，一触即发。 死水不可能一直沉寂，稻妻这一潭沉寂了五百年之久的死水之中，波涛即将到来。 风雨欲来，永恒的国度终于要迎来继五百年前那场灾难之后的首次大变革了。 第193章 社奉行入库 “那位旅者已经离开鸣神岛了么……” 神里屋敷，社奉行府内，神里绫人看着手上终末番忍者送来的情报，暗自消化着其中的信息。 从旅行者从海祈岛回来去鸣神大社见八重宫司开始，到她们进行所谓的「特训」，再到旅行者回到海祈岛。 这其中的所有过程神里绫人都派终末番的成员进行了记录。 虽然不能做到事无巨细，但大致的流程还是能掌握清楚的。 他不清楚旅行者和八重神子的交易，也不知道八重神子的真正目的，甚至连愚人众的目的他也不知道。 但很多时候，知不知道目的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就比如现在，他只需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够了。 根据前线探子的情报，反抗军已经拿下了八酝岛。要说这里面没有愚人众插手他是不信的，虽然不知道具体用的是什么方法。 但从幕府军这边的情况来看，不难猜出天领奉行已经被对方所掌控，而且掌控的程度不低……说不定已经变成傀儡了。 再加上愚人众在离岛那边几乎没怎么掩饰自己的行踪，可以怀疑勘定奉行也已经被对方掌控。 而鸣神大社那方……自从那晚之后，对方的态度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相比之前要平静了许多。最近的动作就是与旅行者所进行特训。 从态度转变的时间点来看，这一切与那位执行官依然脱不了干系。 而最后…… “最后就是我们社奉行……家妹参与反抗军的把柄已然落在了您的手上，如今我的态度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放下手里的情报，神里绫人刚才的那些心理活动与其说是在心里消化信息，倒不如说是在重新梳理状况。 其结果已经很明显了，稻妻境内，上至神社，下至平民。除大御所大人本人外，几乎都已经成了对方的掌中之物。 而这最后一块缺失的拼图玩具，就只剩他们社奉行了。 这种情况之下，是否掌控社奉行已经不重要了，但若是对方有心玩耍，那定然是不会放任他们游离在棋局之外的。 “看来，您已经理清楚局势了，社奉行大人。恕我直言，宁死不屈对你们而言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其实您完全没必要淌这趟浑水，在下在社奉行的布置到神里小姐那里其实就可以结束了。 您的妹妹也很贴心的刻意把自己和神里家撇清关系……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天真，但也是她的一片好意。您又何必强行参与进来呢？” 坐在神里绫人的正对面，左汐口中的话语无比真诚，如果他不是连正眼都懒得看神里绫人一眼的话，这话说不定还真有几分可信度。 “执行官大人可就别再开玩笑了，这社奉行终归是我神里绫人，而非我妹妹绫华。 若是要找个人办事的话，在下自认为还算有些心得。什么白鹭公主，不过是受民众几分爱戴罢了。 实权终究掌握在我的手里。” 神里绫人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我可以配合你，也可以做你的傀儡。但还请你放过我妹妹一马。 “你们兄妹二人的感情可真是令人羡慕啊，一个二个的都想着把对方摘出去，自己承担所有的后果…… 但是在稻妻的这盘棋里，你和你妹妹的价值已经被榨干了。换句话说，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装模作样的感慨了一下神里两兄妹的感情，左汐的下一句话瞬间就不带任何温度。会客室里的空气似乎都因那句话变得迟滞了许多。 神里绫人的脸色无喜无悲，这个场景他早有预料。自己若是在对方的位置上，一样不会给自己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 “社奉行大人倒也不用太悲观，其实说到底，我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不是吗？ 你看，你们兄妹二人的愿望是改变稻妻当下的局势，争取废除眼狩令从而结束战争。这和我现在做的事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说你们是不满意愚人众的做事手段的话……我认为您似乎没有这个资格吧？ 毕竟，你为了引荧入局，甚至可以牺牲掉你的心腹——托马呢。” 左汐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撑住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错愕了一瞬间却又很快调整过来了的神里绫人。 “执行官大人这又是在说什么呢？托马失去神之眼一事，难道不是天领奉行针对神里家的报复行为吗？ 这一点，阁下应该是最清楚的才是。” 神里绫人没打算直接承认，而是将黑锅扔给了左汐。虽然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用意，但直觉告诉他，不能按照对方的步调走。 况且，对方是天领奉行和社奉行如今的实际掌权人，狩眼仪式一事，对方即便没有责任也一定是知情的。 “果然啊，你们这些玩儿政治的脸皮都很厚啊……明明是你自己设的局，如今却要怪我没有留意？ 千手百眼，「百眼」的特殊性，你身为社奉行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在这上面做文章有多容易。 恰逢临近第一百颗神之眼的时候，你不赶紧避避风头，反而在这风口上大肆针对其余两奉行。如此明显的钓鱼行为你承认与否都不重要了。” 不再保持前倾的姿势，左汐转而将身体的中心后仰，双手撑着后方的地面，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漫不经心的继续说着让神里绫人沉默的话。 “既然是钓鱼，那自然得有个鱼饵。至于这鱼饵是谁嘛……呵，自然是被你用各种针对性任务推上风口却还不自知的托马咯。 社奉行大人，您可真是好算计啊。不仅算计对手，还算计自己人。 托马作为您的心腹，针对其他两奉行这种事放在他身上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就连托马自己都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 可笑那九条孝行还以为是在给你敲警钟，结果却是一口咬上了鱼饵。” 说着说着左汐嘴里的话便带上了嘲讽，看似嘲讽九条孝行，实则处处针对眼前的神里绫人。 第194章 弃子，代价 “说了这么多，莫非执行官先生要替托马讨个公道不成？别怪我多嘴，执行官先生，您的时间似乎并不充裕。” 直到现在，神里绫人还是不明白左汐说这些话的用意。 消息传递到他这里总归有些延迟，算算时间，反抗军现在应该已经在进攻鸣神岛了才对。 这种关键时刻，对方作为绝对的暴力不参与进战场，难不成还真打算靠那些反抗军去对抗雷神不成？ “不劳费心，时间确实不充裕，但也完全足够了。不过你说得对，话题似乎确实扯偏的有些厉害。 刚刚说到哪儿了来着？哦，我们的目的一致，对吧？至少现阶段，直到眼狩令废除，我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 那神里绫人先生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似乎是不习惯稻妻的坐姿，左汐换了几个姿势依旧不舒服之后，干脆就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的同时也顺带便于居高临下的与神里绫人对话。 嗯，就目前的形势而言，这样才符合当下两人的地位嘛。 左汐在房间内漫无目的的踱步，目光游离，全然不把神里绫人放在眼里，但口中劝导的话语却也没停下。 “是担心与愚人众合作会遭至雷电将军事后的清算吧？ 放心，雷电将军不是傻子，如果眼狩令成功废除，那说明她也认同了你们的观念。虽说反叛一事确实不太好操作，但只要态度做好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左汐又开始了他的传统艺能——绕后。 他双手搭在神里绫人肩上，两人亲密状似密友，但只有身在其中的神里绫人自己清楚，身后的那人可不是什么友好的存在。 无论是搭在肩上的双手还是近在耳边的话语，都如同一只冰冷的毒蛇在他身后吐着信子。他能感受到的唯有彻骨的极寒。 “态度……这才是你的目的吗？在下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有诈，绝对有诈。对方在这个时候抛出这个话题绝对带有强烈的目的，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因为左汐方才所说的也确实是他心中所想。 即便最后眼狩令得以废除，即便雷电将军认同了他们的意志。 但「反抗自己的神明」这一点也是铁打的事实，即便是为了服众也不可能放过他们神里家。 想要避免这件事，那神里家就必须将自己置于与雷电将军同样的立场。最起码必须向民众传达出「神里家永远与稻妻同在」的信息。 只有这样，在事后雷电将军才不会为了服众而对他们进行清算。 他能想到的是，这个执行官显然也能想到。更准确的说，在对方与自己的妹妹接触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了现在的局面。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有恃无恐，毕竟这个软肋是他们兄妹俩亲手交给他的。 “嗯嗯，这才是该有的态度嘛。我想想……社奉行被愚人众武力控制，神里家奋力突围，拼死为雷电将军传递情报。 最后在神明面前与执行官誓死决斗如何？这个剧本怎么样？虽然老套，但民众不就吃这一套吗？” 神里绫人的配合让左汐非常满意，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了几分。 眼前恶魔的微笑让神里绫人本能的不适，他身为社奉行对民众的想法自然是了如指掌，对方的剧本如果演绎的好的话确实能有很高的呼声。 但问题在于剧本本身。「拼死」、「武力压制」、「突围」还有「誓死决斗」……无论哪个都不像是能和平解决的样子。 特别是最后的「誓死决斗」，这几乎是在明示让他成为弃子以保全整个神里家。 “……我明白了，确实是个不错的剧本。牺牲我一人便可获得愚人众网开一面的机会，同时还能避免雷电将军事后的清算……这交易很合算。” 神里绫人面色平静，这样一个结局也是他所乐意看到的。战争和革命总要有人牺牲，代价一直都有，他早有准备。 看着视死如归的神里绫人，左汐脸上笑容更盛。 “不不不，社奉行大人你您似乎是误会了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您是弃子了？ 人选，早就已经出发了啊……” …… 不久前，神里绫人与左汐交谈刚刚开始的时候，全副武装的愚人众大张旗鼓的包围了神里屋敷。 “放肆！前方私人领地，尔等速速退下！” 守在神里屋敷门口的武士宏达毫不犹豫的将手按在刀柄之上，对来者不善的一群人出言警告。 地方人多势众，但这不是他退缩的理由。神里家于他有恩，这是他作为武士唯一可以报答的方式，他绝不退缩。 “宏达，无需紧张，兄长大人先前有令，不得与他们发生冲突。” 神里绫华从门内走出，安抚了即将拔刀的宏达。虽然口中说着不必担心，但眼里却还是闪过一丝忧虑。 与愚人众合作果然是与虎谋皮，现下神里家已然失去了利用价值，对方这是打算彻底撕破脸皮了吗？ 可为何兄长大人会有所预料，他又是何时与愚人众产生联系的？ 兄长大人心机过人，颇有城府，自己瞒不过对方也是早有预料。原本还希望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莫要白费她的苦心。可如今看来是不现实了。 “也罢，换做我是兄长大人，想必也不会坐视不理吧。” 摇了摇头，安抚完宏达之后，神里绫华又重新回到了屋内。 她来到社奉行府的门口，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 兄长大人与那位执行官进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今却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担忧之际，神里绫华捕捉到了角落里的一处身影。 “慢着早柚，可是要进去给兄长大人传递情报？” “唔，是大小姐啊……吓我一跳。” 这个身影当然是「终末番」的忍者之一——早柚。 在「终末番」的所有成员之中，早柚的年龄最小，身形最为玲珑。神里绫人暗中调查的任务多是交由早柚处理，这次对旅行者行程的调查也不例外。 她跟着旅行者一路追踪到蛇神之首才返回，加上整理情报的时间以及绕过前线的时间，她一路上已经耽误了相当久了。 回到鸣神岛后就马不停蹄的给神里绫人送来了情报，结果在门口还被大小姐给拦了下来。 第195章 牺牲 “大小姐，我还急着给家主大人送情报……您有什么事吗？” 被吓了一跳的早柚缓缓从惊吓之中恢复，拍着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随后疑惑的看着神里绫华。 自己当然是去给家主大人送情报啊，不然还能干啥？去当吉祥物吗？ “密报还是急报？我可以看看吗？” 正想看看兄长大人是怎么打算却不知从何下手的时候，现成的情报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神里绫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对付早柚她还是有些心得的，而且她也有终末番的权限，应当不算是违规的事情。 “这……好吧，但还请大小姐快一些。这些情报有时效性……” 在不违规的情况下，早柚没有太多反抗的心思，很干脆的就从怀里摸出了整理好的情报递了出去。 神里绫华三两下看完手中的情报之后就还给了早柚，后者微微鞠了一躬后就从侧边的窗户里翻了进去。 别问为什么不走门，哪个正经忍者走门啊？ “看来已经快要决战了……不，从时间上来看，现在应该已经打进来了才对。 事情有些紧急了，不知道兄长大人他们谈完了没有……不行，我也得参与进去才行，否则兄长一定会把我排除在外的。” 看过情报之后，神里绫华同样很快就读出了其中附带的信息。偏偏这个时候愚人众围住了神里屋敷，这是明摆着不让他们参与这件事。 这倒也无妨，毕竟他们本就不打算参与，身为稻妻政体的一部分，他们神里家确实不便明着反抗雷电将军。 但她担心的是她的哥哥与那位执行官之间的交流，直觉告诉她，交流的内容不是她愿意听到的。 以她对兄长的了解，如果那位执行官有心刁难，他会想办法优先将身为妹妹的自己给撇出去。 她怎么能让兄长大人独自承受这一切呢？从小到大，都是他们兄妹俩一起承担，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以后还会是这样。 下定决心后，神里绫华便打算推门而入，但令人惊异的是，她的手竟然直接穿过了大门！ 不对，自己的手看上去也很奇怪，似乎处于一种半透明的状态之中。她低下头来，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也是同样的状态。 突如其来的发展让她没有第一时间进入，而是来到台柱旁边尝试性的触碰。 “可以触碰，而且在触碰的时候半透明的状态有消散的迹象……这是妖法吗？宫司大人，还是哪位避世不出大妖？” 大致判断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神里绫华粗略的做了一些总结。 第一，她本身还是实体，半透明的状态类似于隐身。从旁人的状态来看，在他们眼中自己应该是完全不可见的。 第二，这种情况应该是在早柚进去以后才出现的，否则早柚一定会做出疑惑之类的表现。 第三，大门应当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大门」应该是类似幻术一类的存在。 “嗯？这是……” 做出总结之后，神里绫华抬头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球体。 这东西她见过，正是那个执行官身边漂浮的物体。 只见这东西射出一束束光线在她身上来回扫描，她那种异常状态应该就是这个小东西的手笔。 “这……究竟是何意？” 疑惑之际，那球体之中又分出了一道光束，在空中组成了一个个字体。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想请你看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而已。进来吧，不要声张。」 有意思的东西？是指谈话内容吗？ 确实，如果自己在场，很多话兄长都不便说出口。这样更加便于她了解自己兄长的下一步打算。 踏入了虚幻的大门，一道屏风正对着她。绕过屏风，兄长大人和那个执行官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直觉很准，刚进来她就听到了让她难以接受的消息，而且和她想象中的似乎完全不一样。 “……毕竟，你为了引荧入局，甚至可以牺牲掉你的心腹——托马呢。” 开幕雷击，神里绫华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兄长。 快反驳啊兄长大人！这一定是那执行官挑拨离间的把戏才对！ “执行官大人这又是在说什么呢？托马失去神之眼一事，难道不是天领奉行针对神里家的报复行为吗？ 这一点，阁下应该是最清楚的才是。” 对，没错，这才是真相。那个执行官不过是在强词夺理而已…… 听到来自兄长大人的解释，神里绫华舒了一口气，虽然她知道她的兄长大人做事有些不择手段，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会做出牺牲托马这种事情。 可是……可是…… 怀疑一旦在心中埋下了种子，就再也无法根除了。 她想到了「狩眼仪式」之前，兄长大人那稍微有些过激的举动。当时看来没什么，但现在回过头去看，总觉得一切都有些刻意了起来。 而那个执行官接下来的话语更是和她心中所想不谋而合，越是往这方面想，答案就越是呼之欲出。 可笑的是，最后兄长大人真的承认了…… 神里绫华跪坐在地上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革命必然伴随牺牲……可是她还是难以接受。 “奋力突围……与执行官誓死决斗……” 牺牲……牺牲。 “……这个剧本如何？” 既然一定要有牺牲，既然什么都可以牺牲……那我也是可以的吧？ 两人之后的对话神里绫华都没再关注，她机械性的从地上起来，转身出门。 出门的一瞬间，身上的特殊状态随之解除。 她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神里屋敷，步履坚决。 有愚人众的士兵见状想上前阻拦却被领头的给阻止了下来。见属下有疑问，那人也没有任何解释。 直到神里绫华消失在了视线之中他才对那个有疑问的士兵做出回应。 “这是执行官大人的命令。还有，今晚你的加餐没了。” 第196章 御前决斗 “唉，那家伙可真会使唤人……说到底，都已经把你派过来了还安排我在这里做什么？” 重建进度差不多有一半的天守阁内，正中间的雷神高高在上端坐在首座，一左一右分别是【少女】和【女士】两位执行官。 稻妻的生活没有璃月那么潇洒，在璃月他们这一行人三天两头就会被左汐拉去逛街购物。 但到了稻妻，他们基本就没消停过。 就比如她罗莎琳，来稻妻没多久就被安排去管邪眼工厂，这才刚交接给斯卡拉姆齐不久，又接到莫塔尔的消息说要来天守阁解决一些麻烦。 这也就算了，还把【少女】也安排跟她一起行动。在她看来自己多少有些多余了，什么麻烦不能交给【少女】？【少女】解决不了的麻烦她还能给解决了不成？ 不过，虽然嘴上一堆吐槽，但罗莎琳心里还是没什么异议的。毕竟从结果上来看，莫塔尔的安排还没出错过。 或许对方是见不得自己闲下来？ 不过也好，自从莫塔尔插手之后自己就清闲了许多，这样一来也算是久违的体会到了忙碌的充实感。 只有忙起来才没心思去想那么多。 也只有忙起来，那些被坚冰封存的记忆才不会浮出水面。 视线再度回到天守阁。 首座的雷电将军对旁侧的声音置若罔闻，无需处理事物的时候，她一直都处于冥想的待机模式。 除非与永恒无关的一切事物都无法勾起她的任何兴趣。 而哥伦比娅平时差不多也是这个状态，很少见她对什么事情起多大的反应。她的情感似乎总是那么的淡漠。 即便是与左汐有关的话题，只要不是他本人来，她也缺乏交流的兴趣。 “看你这样应该是知道什么吧？莫塔尔把你安排过来应该也不只是单纯的镇守，而是另有任务吧？ 哼，罢了。也不指望你能回答，反正那家伙的布局我也没兴趣知道，各自做好各自的事情吧。” 在计划完全结束之前，莫塔尔那家伙很少会让人知道自己的全部布局，往往只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回过头去看才能清楚其中一些布置。 对于这一点，罗莎琳也早就习惯了。在蒙德的时候她不屑于莫塔尔的计划，在璃月的时候她试图看穿莫塔尔的计划，而到了稻妻她终于放弃了。 反正没法做出改变，那干嘛费那心思去了解呢？ 罗莎琳悟出了真理，反正指哪打哪就完事了。 哥伦比娅依旧默不作声，置若罔闻。她出现在这里确实有别的安排，但左汐对她交代的事情也有些语焉不详。 她只知道自己此行的目标是什么，但完全不知道行动的具体时机和具体方式。 「感觉到罗莎琳身上有异动的时候打下标记」这是什么意思呢？ 哥伦比娅不太了解，但她没有多问。 既然他只说了这么多，那说明这些情报已经够了，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一切自然会揭晓。 “外面有动静了，我说将军大人，你这天守阁一直这么热闹吗？” 感受到天守阁外有元素波动自己打斗的声音，罗莎琳知道，左汐所说的「小麻烦」应该是找上门来了。 阁内的三人静坐等候，阁外的打斗声和元素波动都越来越近。 不多时，神里绫华提着佩刀走进了天守阁。 她周身还残留着打斗时留下的冰元素力，但奇怪的是她虽衣着有些狼狈，但身上却不见血。 看向她的手中从她握刀的姿势可以看出，她用的是刀背。 看来这就是莫塔尔所说的麻烦了…… “神里家的人，你不惜动武闯入这天守阁，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直闭目冥想的雷电将军终于睁开了眼睛。持刀进入天守阁内，而且还对奥诘众动用武力。 这是严重的违规行为，违反规矩意味着违背永恒，若是没有合理的解释，神里家大约就到头了。 “将军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这一切都是愚人众的阴谋，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已经成为了愚人众的走狗。 他们不仅将社奉行的进言全都拦了下来，还出兵包围了社奉行以防走漏风声。 如今兵临城下，兄长大人趁守卫空虚将我送出替将军大人传递情报。” 面对雷电将军不带感情的责问，神里绫华调息了一下因战斗而紊乱的呼吸。 她收刀入鞘，在将军面前进言不可亮出武器，礼节方面她可谓细致入微。随后，她不急不缓的禀报着早已在心中演练多次的消息。 至此，表态的任务已经完成，她此行的目的只剩下了最后一点。 “呵，好大的口气啊，神里家的小姑娘。你这么说可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不成？ 还是说，在稻妻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任何法度，只靠高官贵族的一己之言就能对事情定性？ 简直是荒谬可笑。” 眼见【少女】没有对突如其来的情况没有任何反应，罗莎琳就知道这大概不是对方的任务。 那么基本可以确定，这个神里家的小姑娘就是莫塔尔交给她的「小麻烦」了。 对这么一个小姑娘，罗莎琳根本没有放在眼里。莫塔尔要求留一命，这对她来说太简单了。两者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想让对方是什么状态就是什么状态。 但很快，神里绫华接下来的话就让她淡定不下来了。 只见神里绫华将刀连同刀鞘一并从腰间取出，左手握鞘，右手持刀将佩刀横在身前。 “执行官大人贵为使节，属下亦是算得上稻妻名门……无论偏向何方都有群将军大人之威严。 属下不愿将军威名受损，故自作主张，愿以稻妻自古以来的传统解决问题……” 右手左手同时用力，刀身一寸寸的出现在视野之中，反射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光亮。 拔至三分之一时，神里绫华猛的用力，剩下的刀身被一举拔出，刀鞘被她扔在哦一边的地上。 寒气随着她的这个动作骤然爆发，形成阵阵的寒流气浪。 武士之间对决切磋往往不会丢掉刀鞘，因为丢掉刀鞘代表着做出这个动作的人将不死不休。 不成功，便成仁。 赢，则可收回刀鞘。输，也就没有收回的必要了。 “执行官阁下，小女子不才，向您发起御前决斗！” 第197章 突出重围 天杀的莫塔尔！ 我就说这么简单的任务为什么要特意安排两个执行官！原来是这个原因…… 听到「御前决斗」这几个字，罗莎琳一下就明白了把【少女】安排过来的用意了。 御前决斗……没记错的话输的人要挨雷神一刀来着。 这下好了，难度一下子从蒙德快进到了天空岛。想要达成「不伤性命」这个条件，无论如何都得直面雷神。 要说这一群人里谁能够格做雷神的对手，除了莫塔尔的那些造物之外，就只有【少女】了。 既然他派了【少女】过来，说明他认为我们两个人能够解决……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罗莎琳心中不免有些发怵，虽说前三席拥有比肩神明的力量，但没亲眼见识过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御前决斗」的败者，可是要化为飞灰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罗莎琳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就像是这句话绕了一圈又回到她的头上了一样。 应该是错觉吧？ “那是自然，执行官大人，我身为稻妻子民，对「御前决斗」的了解应当是要比您深刻一些的。 放心，绫华早已做好了准备。为了稻妻，这样的风险不足挂齿。” 横刀一振，绫华已然将心态调整至明镜止水，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她和【女士】。 在她眼中，即将到来的战斗无关生死、无关存续、无关家族、无关国家……它仅仅只是一场决斗而已。 “稻妻神里流免许皆传——神里绫华，参上。” …… 另一边，早些时候，神里屋敷。 “神里流，镜花。” 神里绫人将手放在刀柄处做出居合姿态，浓郁的水元素在他的佩刀——波乱月白经津上汇聚。 一阵阵带着水元素的剑光随着残影的闪灭而出现。 剑光击打在包围圈的愚人众身上并非没有效果，但每个即将顶不住的愚人众都会被后排的士兵换到后方去调整。 如此往返，纵使神里绫人剑法凌厉，剑光密集，也依旧没有造成足以突围的缺口。 宏达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刀与一众愚人众僵持不下，他的双眼扫视全场，似是在寻找突破的时机。 除了神里绫人和宏达之外，社奉行的普通武士以及终末番的成员都在伺机而动，为他们的家主寻得一个突出重围的机会。 …… 事情还要从他们会谈结束说起。 “人选，早就已经出发了啊。” 左汐的笑容落在神里绫人眼中变得无比可憎，他突然就明白了对方方才针对托马的那一番发言的用意。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难以再保持冷静，现下的状况实在容不得他再强装镇定了。 “家主大人，这么明显的问题就不需要特意发问了吧？您心里很清楚，不是吗？” 神里绫人表现的越急，左汐越是愉悦。对对对，就是这样，再多着急一些。 “你……终末番听令，准备突围！” 神里绫人也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什么时候开始的？当然是从谈到托马之前就开始了！ 自己和这个执行官的对话已经被绫华完完整整的听见了，托马一事也被她完全了解。 在这种打击之下，她听到需要牺牲一个「神里家」的人来保全整个社奉行。她会怎么选择？ 这个答案神里绫人连一秒都不需要考虑就能得知，并且对此不抱一丝一毫的怀疑。 自家妹妹是什么性格他作为兄长在清楚不过，神里家满打满算就只有他们兄妹二人。她不可能让他去牺牲，再加上刚收到那种打击，一气之下她一定会选择自己去当那个「弃子」的。 可恶啊，可恶啊！这个执行官竟然如此恶毒，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绫华，明明自己已经答应了啊！ 以绫华的性子，后面的话她一定没听进去，从得知「弃子」一事的时候对方一定会马上动身。 没听到打斗声说明愚人众没有加以阻拦，这更是佐证了这都是这个执行官一手的安排。 从时间上来看，已经快来不及了，必须尽快突围，前去天守阁救绫华才行！ “挣扎吧，与时间赛跑吧……哦不，与时间赛跑的前提是你有能力突围。 那么，首先尽你所能的突出重围吧。” …… “没想到啊，一个司掌祭祀庆典的部门，私下里居然有如此多的兵力。 都说神里家主城府极深，如此看来所言非虚啊。” 在包围圈的内的最前方，左汐在一众先遣部队兵种的保护下饶有兴致的看着社奉行的一行人作困兽之斗。 看着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的忍者和从一些隐秘房间里出来的武士，左汐不由得感慨神里家的不显山不露水。 时不时还要说上两句风凉话来刺激一下神里绫人。 “加油啊家主大人，如果是令妹的话，突围起来想必是要轻松许多的吧？” 虽然均是神里流，但神里绫人的剑法与他妹妹神里绫华相比却是不太相同。就威力和技艺而言，神里绫华更胜一筹。 同样的情况下，神里绫华的剑技就更容易突围，而神里绫人就要困难上许多。 “我说社奉行大人，您这是何苦呢？令妹舍身取义，慷慨赴死，这用你们稻妻话来说不是为了「大义」而献身吗？ 她这是为了您，为了社奉行，更是为了整个稻妻而就义，您又何必辜负她的一番苦心呢？” 没有理会左汐的挑衅，神里绫人专心寻找突破的时机。 对方说的没错，自己的剑技善守而不善攻，在现下这种突围的情况下难堪大用。 但事无绝对，只要时机恰当，迸发而出的水元素也是足以形成一股不小的力量的。 左后方贴近悬崖，虽有兵力，但相较其他地方则是明显薄弱许多，集中力量应该可以在那里打开一道缺口。 打定主意之后，神里绫人趁着左汐说话的间隙，猛然挥动自己的佩刀。 “神里流，水囿！” 第198章 左汐小分队集结 “神里流，水囿！” 随着神里绫人挥出手中的波乱月白经津，水元素在他的班控制下散布在周围一片区域的上空。 然后，汇聚在上空的水元素重新凝聚成激流，在激发力和重力的双重作用下骤然下落击打在那个方向的愚人众士兵身上。 突如其来的冲击将那个方向的愚人众士兵的阵型被冲散，虽无人落下悬崖但严密的包围网已然被打开了一个缺口。 趁着这个机会，神里绫人运用「镜花」的身法向前冲出，落下一阵残影在原地。 等众人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到了悬崖边上。 神里绫人对着悬崖纵身一跃，有愚人众的火铳手欲在崖边狙击，却被领头的长官拦了下来。 “长官，这又是何意？” 这人的语气逐渐不善，刚刚就是这个长官的方向被人突围，现在又阻止自己狙击……莫非对方是社奉行的卧底吗？ 那个长官依旧没有理会他的疑问，而是回头朝左汐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左汐点了点头之后他才再次回头对着那个士兵解释。 “这也是执行官大人的命令。而且，你一个月的「加餐」都没了。 所有人听令，不允许分给他火水，违者同样扣除一个月的「加餐」。”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屡次对上级的命令提出质疑，作为一个军人，这是非常不合格的。一个月没有火水的惩罚应该够对方长长记性了。 没有理会这边的小插曲，左汐悠然自得的看着神里绫人逃出去的方向发出感叹。 “终于逃出去了啊，再不抓紧机会这边都快演不下去了。” 这么明显的空档左汐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要不是他提前下令留出这个缺口，神里绫人根本没可能逃出去。 明明这么紧急了，神里绫人居然还能这么谨慎。他在一旁都替绫人和绫华感到焦急。 好在对方不缺孤注一掷的勇气和动机，最终还是从左汐预留的缺口逃了出去。不然左汐他还得为如何不动声色的放水这件事儿费心。 “执行官大人，关于下一步的行动，请指示。” 还是刚刚那个领头的长官，在神里绫人逃离之后，他便不再有所收敛，指挥着愚人众在短时间内六将神里屋敷内的所有非愚人众的活物都给拿下，然后来到左汐身前请求指示。 “原地待命，屋里的那些人好好看押着，用炼金药剂全部放倒，让他们睡个两三天，然后把他们的身体全都拖到院子里能被外面看得见的地方。” 神里绫人成功逃走以后，左汐也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在安排好一切之后，他拿出了一个特制的小沙漏看了一眼。在发现上方的流沙已经所剩无几之，他便离开了这里，前往与反抗军突袭小队汇合的地方去了。 …… 左汐离开不久后，甘金岛上。 “时间差不多了，左汐兄弟为什么还没来和我们汇合。他可是小队长啊……” 哲平看了看怀中的特制沙漏，里面的沙子已经快要全部流至下方了。 这意味着他们的汇合时间已经快到了，但左汐还是不见身影。 突袭先遣小队由哲平、万叶、旅行者、万叶友人、以及左汐组成。 这几乎就是反抗军内最能拿得出手的战力了，由他们几人组成小队直接突袭天守阁，由左汐和旅行者牵制雷电将军，剩下的人负责解决天守阁内的其余战斗力。 然后再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鸣神岛。 最后再以此为基础与雷电将军谈判，让其废除眼狩令。 这个莽撞的计划因左汐的存在得以有了不小的可行性，也因此，这个小队的小队长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左汐的头上。 那么理所当然的，这个汇合的时间也是左汐定的。可是现在已经快过了会合时间了，他还是没有出现。 这不免让哲平有些许的焦急，我的左汐兄弟，您可千万别掉链子啊！ 除哲平之外的其他人倒是没有太过焦急，尤其是荧，脸上一点急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是一脸的悠然自得。 左汐一定有自己的安排，如果他真的没有来，那只能说明一种情况：这也是他计划的一环。 再说了，急也没用啊。他想来自然会来，如果在他的预想中他出现在这里是必要的，那他一定会出现。 反之，如果他不想来，或者认为其他地方比这里的行动更重要，那你再急他也不会来。 万叶和友人君虽然不像旅行者那样对左汐抱有完全的信任，但他们也是那对垒神明的一幕的见证者之一。 对左汐的时机，他们有非常直观的感受。简而言之，他们没必要在这瞎操心。 “哈哈哈哈，哲平，我倒是觉得你没必要这么焦急。 同志是何许人也？他做事又何须我们操心？安心等着便是了。” 友人君出言安慰了一句，没想到回应他的声音确实来自哲平的方向，但声音并非是哲平的声音。 “同志先生可别捧杀我了，路上耽误了一些，但好在也算是及时赶到了。” 哲平的身后，左汐褪去伪装将一只手搭在了哲平肩膀上，示意对方可以不用焦急了。 而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沙漏递到了哲平面前。此时，那个沙漏的最后一颗沙才刚刚落到下方。 “呼，呼……左汐兄弟，你可别突然出现在身后了，这样对心脏不太友好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没有预兆便搭在肩膀上的手，以及凭空出现在视野中的沙漏都让哲平吓的汗毛倒立。 身体下意识紧绷之后，意识层面才辨析出这一系列动作的主人，然后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好了，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就可以开始执行任务了。” 活跃完气氛之后，左汐开始像模像样的指挥起了小队。 “来吧，让我们成为攻下鸣神岛的第一颗流星！” ———————— 兄弟们，突发情况，今天(30号)要请假一天了。网络突然出了问题，写好的文突然就没了，心态略崩，明天换个软件继续 第199章 围剿? “这，这也未免太顺利了……” 哲平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尽可能的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几人按照计划行动，非常顺利的就登陆了鸣神岛。 战事紧张，幕府军失了九条屋阵这个大本营之后，应该会集结兵力据守在鸣神岛海岸周边。严防反抗军的势力登陆大举进攻。 他们的计划中，自己这个小队的几人靠着目标小的优势从镇守薄弱的地方登陆，完成之前定下的一系列计划引起幕府军方的阵脚大乱。 天守阁失事，幕府军的大将九条裟罗一定会优先回防，反抗军就趁此机会里应外合，一举登陆鸣神岛发起最后的总攻。 计划进行到登陆为止，一切都很顺利。无论是绕开海岸的封锁，还是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上岸，都显得无风无浪。 但真正的异常是从登陆之后开始的。 太安静了，即便将大量兵力用于海岸的防守，但这内部的守卫也未免太空虚了一些。 不仅没有巡逻的守卫，甚至连浮浪人和平民也没见着。这也就算了，连动物也没有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这九条裟罗真就这么放心她对海岸的封锁？不，那位天狗大将绝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左汐，你怎么看？” 在哲平疑惑的时候，荧已经开始走捷径了。边上就放着一个智囊，你不打开用，难道还要自己动脑子吗？ 万叶和友人君很显然也是这个意思，在荧发问的时候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都看向了左汐。 只有哲平慢半拍，见几人都准备依靠左汐，他也只得挠了挠头，最终决定加入。 “幕府军失了战机，九条屋阵被全盘攻陷。那么他们最后的堡垒就只剩鸣神岛本岛了。 只要有点军事知识就会知道，登陆战的难度有多大。按理说，只要加强海岸线的防护，这场战斗没那么容易落下也够。 这种情况之下像我方这种派出特种小队去扰乱内部，里应外合才是上上之策。” 左汐没有马上给出答案，而是稍微解释了一下当下的局势和常规的应对方法，以便他们理解接下来要说的话。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这种常规方案与明牌无异，幕府军的大将只要不是草包都能推算出来。 他们作为应对方，最常规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加强巡逻的频率，以便于随时阻挠我们登陆。 但依照现在的情况，很显然他们没有采用这种方案。” 听了左汐的分析，现场的几人面面相觑。他好像是说了什么，但关键的问题好像又什么都没说。 “你说的有道理，那么，这意味着什么呢？” 不懂就问，荧充分的发挥出了这个美德。她打架还行，但兵法是真的不懂。其他几人也同样投出了询问的目光。 实际上，在这群人里，除左汐之外也就哲平略微懂一些兵法了。 所以哲平能理解左汐的话，也能在脑海中将信息串联起来。他大概知道左汐这是在引导他们模拟场景，将现在的情况带入到幕府军方。 可知道归知道，他依然推算不出来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唉……我刚刚说了，我们的突袭行动在对方的意料之中。他们肯定会采取相应的措施。 既然没有选择拦截，而是放任我们着陆，那对方的打算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除了诱敌深入，然后瓮中捉鳖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见众人还是不懂，左汐长叹一声之后还是直接说出了答案。这个思路其实非常简单明了，既然要出手干预，又不在门口拦着。那肯定是打一打关门打狗的算盘啊。 “哦，原来如此……嗯？那不是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听了左汐的回答，几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哲平因为懂些兵法，所以会在脑海中重新过一遍信息，然后再彻底理解左汐刚才说的一切。 也正因如此，他的反应才会落后其余众人一些。 在他过信息的时候，万叶和友人君早在得出结论时就着手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出可能存在的包围地点。 相比于其他人，荧的反应就淡定许多了。包围？呵，左汐在这里，谁包围谁还不一定呢。 你兵力再多能多的过左汐吗？一台泰坦不够就十台，十台不够就一百台。光看数量就能碾压，更别提质量了。普通士兵怎么能和泰坦比？ 说实话，这计划从头到尾在她看来都有些多余。左汐明明可以一路平推，却还是愿意和他们过家家。他真的，她哭死。 “左汐兄，无意质疑你的推断。但是，这附近地势平坦，并无适合伏击的地点。若是对方有意围剿，这附近只怕是没有合适的位置。 况且，我们的登陆地点并非提前预定，而是临时选择，若要提前埋伏只怕也是有些困难。” 探查过后，万叶有些迟疑的对着左汐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左汐是这个小队的小队长，在战场上，他就是他们的上级。质疑自己的上级军官，这并不是什么好的行为，甚至可以说是大忌。 但他探查的情况确实又与左汐的推论相背，权衡之下，万叶还是威严的提了出来。 听到万叶的质疑，荧和派蒙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二人都在心中悄悄的腹诽了一句“天真”。 万叶不是第一个质疑左汐的人，之前那些人无一不被打脸了。这种情况荧见的可不少了，所以虽然她的观察结果与万叶相同，但她也不会认为这是左汐的推断出了问题。 要么就是左汐他故意说错的，要么就是他们忽略了某些信息。 “同志先生，你还记得那「无想的一刀吗？」” 左汐没有马上回应万叶的质疑，反而转过头去问了友人君一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问题。 “那是自然，那道刀光，那等令天地寂灭的威势在下永生难忘。时至今日，那个场景自然会时不时的出现在梦中，提醒着我自身的渺小。 自那天起，我一刻都不曾忘记锻炼，只为在再次面对那道刀光的时候，不再像当初那般连反抗的念头都升不起来。” 虽不知何意，但既然对方提到了，友人君的回忆也不自觉的被拉回了那个天地色变的场景之中。 “嗯嗯，那你还记得你御前决斗的决斗对象吗？？” 第200章 来自队友的痛击 “那个大将九条裟罗？我当然记得，决斗中堂堂正正的输给了她，下次我一定会赢回来的。” 怎么说呢，提到无想的一刀的时候，同志先生眼睛都在放光，嘴里滔滔不绝。这一提到九条裟罗，短短的一句话就给概括过去了。 “我想你很快就会有机会实现这个目标了。那么，万叶小友你现在明白了吗？” 左汐继续抽空敷衍了同志先生一下，随后将视线转向了万叶。 “九条裟罗，天狗大将，天狗……你是说！” 万叶心领神会，提到「天狗」一词时，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忽略了什么。 “嗯，天狗与人类不同，不但能飞，而且五感也要敏锐许多。在在场上，天狗拥有人类难以比拟的优势。 她可以在我们难以发现的地方观察我们一行人的动向，然后实时分配兵力。要发挥她所有的优势，那个地方一定要有极佳的视野和隐蔽的藏身处。 我看那边那处山头就很合适，我说的对不对？我亲爱的九条裟罗小姐。” 聊着聊着左汐就指向了一处山头，然后隔空对着那个地方喊话。 按理来说，这么远的距离是不可能有人听得见的。但偏偏在他指出来之后，还真就有了回应。 只不过回应他的不是什么友好的回话，而是一阵来自四面八方的，密不透风的箭雨。 “可叹，落叶飘零。” “天雷鼓音！” 巨大的风幕将几人笼罩，在荧的元素爆发之下染上了迅疾的雷霆。 箭雨落在被雷霆缠绕的风幕之上，在雷元素与风元素的双重作用下化为飞灰。一阵危机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解决了。 “不对……左汐，小心！” 风幕阻挡了箭雨的洗礼，但也同样阻挡了中间众人的视野。危机感并未消失，荧敏锐的战斗直觉首先发现了不对。 她一落地稳住身形就立马朝着左汐的方向奔去，与此同时，一只裹挟着狂躁的雷元素的箭矢穿破风幕，向着正中心的左汐疾驰而去。 “风刃！” 眼看着要来不及了，荧多年的战斗直觉再次让她做出了最优的判断。 既然身体来不及，那她就果断放弃，当机立断利用风元素的吸附能力偏离了箭矢的轨迹，同时减缓了箭矢的速度。 “一式·闪！” 友人君紧随其后，将势头被减弱的箭矢击落在脚下。 “还没完，快散开！” 箭矢落地，元素力在地上凝聚出了一个标记，友人君虽与九条裟罗对阵过，但因为那次双方都是追求一击制胜，所以他对对方的招式也不甚了解。 不过，由于他也是雷元素力神之眼的持有者，对雷元素力的感知很敏锐，所以他能感觉到地上的标记在牵引着某种东西……是雷霆！ 愣神半秒后，友人君猛的反应了过来，这地上的标记就是引雷针，它在牵引空气中弥漫的雷元素力降下雷霆！ 听到友人君的大声提醒之后，众人迅速反应过来，朝着四周扑开。 左汐本来是不想动的，他根本不怂。你家神明我都不怕，还怕你这小卡拉米？原本他还想来个帅气的有烟无伤式装逼呢。 但是有人她见不得他呆站在原地啊，荧看左汐站在原地没反应，冲上去对着左汐就是一个飞扑，在雷光落下的前一刻将他扑倒在地，远离了雷霆的落点。 荧对左汐防御方面的认知还停留在泰坦的层面，她见左汐身边并没有泰坦出现的样子，下意识的以为对方因为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散掉了防御。 倒也不是荧过于操心，主要是这事儿吧，左汐他还真干得出来。所以荧才会表现的这么焦急。 左汐这边呢，也还没来得及解释就看见荧对着自己就是一个飞扑。因为怕她受伤，左汐紧急将她也纳入了防御系统的保护范围，这就导致她这一下飞扑结结实实的撞到了左汐身上。 雷光接连而至，但没砸到任何人。 九条裟罗的这一下虽然没有对左汐造成伤害，但荧这一下那可是结结实实的正面命中。 还好她有两个缓冲，否则左汐感觉自己的肋骨都得断几条。 “咳咳，左汐，你没事吧？” 雷击击在地上完成的焦黑引起了阵阵黑烟，等烟雾散去，荧立马对着身下左汐上下其手，以检查他的身体状况。 他的身体状况荧可是清楚的很，刚刚那种程度的雷击要是擦着点边，左汐都得进icu。 “我……我差点就没事了。” 左汐看着一脸焦急的荧，一半无语一半感动。感动就不必多说了，无语是因为，差点没事中的「差点」差的就是荧这一点。 如果不是她的话，那自己就真的没事了。 刚才的一切看似漫长，实则也就发生在短短几秒之间。万叶的风幕这时才刚刚散去。 风幕散去，周边的视野也变得清晰了起来。放眼望去，周围已经被全副武装的幕府军给团团围住，往之前那个山头的方向看去，还能看见正极速向这边飞来的九条裟罗。 天狗以速度闻名，这可不是吹出来的。又是短短几秒，刚刚还只有一个豌豆大小的九条裟罗就已经降落到了他们面前。 “诸位，束手就擒吧，别做无谓的反抗。” …… 视角回到天守阁。 “……是绫华败了。” 榨干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神里绫华持刀的手终于失去了力量来源。 手中的佩刀哐当落地，宣示了她的败局。在这场以生命为赌注的决斗之中，神里绫华败了。 台上的雷电将军起身，一语不发。她缓缓走下台阶，向着脱力的神里绫华步步逼去。她高举手中的「梦想一心」，四周的雷元素力开始随着她的动作而变得活跃。 它们在因君王的出手而雀跃，它们因神明的调用而欢歌。 它们，在唱响败者的挽歌。 “啧……” 尽管已经很努力的在拉长战况，但神里绫华在走进天守阁的时候状态就已经很差了。 即便罗莎琳有意维持，神里绫华的体力也无法将这场决斗长久的坚持下去。 罗莎琳抬眼看向哥伦比娅，对方并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见状罗莎琳不禁皱眉，难道真的要解封么……还是说，现在就是夺取神之心的最好时机？可莫塔尔他一点指示都没有啊。 纠结许久，罗莎琳终于下定了决心。本就是将死之身，绽放最后的烈焰也未尝不可……一切皆为伟大的理想，为了冰之女皇！ 就在她准备动用封印的力量的时候，事情又有了转机。 第201章 御前决斗＋1 只见天守阁的大门从外向里闪出几道蓝色的剑光，随后大门便被完整的切成了几块四散开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除哥伦比娅外，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兄长大人……” 脱力瘫倒在地上的神里绫华看着破门而入的那道身影，眼中的情感无比的复杂。 她似是有无数的问题想要质问，似是有无数的情感想要倾倒，但千言万语吐出口，最终也只化为了一句「兄长大人」。 “绫华……托马的事我很抱歉。事后我也会向他道歉，但现在先交给我，好吗？我们兄妹二人同甘共苦，从来都是这么过来的。” 回以地上的神里绫华一个抱歉的表情，神里绫人将目光转向汇聚元素力到一半被自己打断的雷电将军。 还未等他开口，雷电将军便先他一步出言。 “让开，否则死。” 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商量的余地，雷电将军只是一个永远不会停歇的机器，坚定不移的执行着一切有关「永恒」的指令。 在所有指令之中，「御前决斗」的指令优先级出奇的高。别说自己国家的高官，即便是别国的使节，输了御前决斗的下场也只有死路一条。 “将军大人，属下并没有阻挠您的意思，属下此番前来，只为完成神里家的职责。” 语毕，神里绫人的视线在罗莎琳和哥伦比娅之间徘徊了一会儿，最后他转身面向了罗莎琳。 看到这个提着刀的男人转身面向自己，罗莎琳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她的预感就得到了应验。 “执行官阁下，鄙人不才，向您发起御前决斗。” 罗莎琳：莫塔尔，我阐述你的梦！ …… “九条裟罗大人说的没错，诸位，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啊。” 看着一地被泰坦按在地上失去行动能力的幕府军，左汐一脸惋惜。 所以说得多揣摩揣摩上司的话啊！你看，九条裟罗刚刚那句话，换个方式理解不就能免去中间挨揍的部分了吗？ “我说的对不对啊？我亲爱的九条裟罗？” 末了，左汐还不忘回头看看还在和同志先生对峙的九条裟罗。 后者从一开始就被同志先生盯上了，面对这个曾经打败自己的人，同志先生可以说是战意高昂。 奈何围剿圈刚一成型，周边的幕府军就被左汐召唤出来的一台台泰坦像逮小鸡仔一样一个个的控制住了，不到一会就已经溃不成军。 九条裟罗的心思自然也全都在被打的不成样子的军队那边，无心顾及眼前的同志先生。 而我们亲爱的达瓦里氏呢，也不想趁人之危，只在九条裟罗想去帮忙的时候进行阻挠，不做趁对方分心之时偷袭。 最后就变成了这样一个场面，幕府军全被控制，一个不落。只留下九条裟罗一人尚有战斗的能力。 “少废话了，我是不会屈服的，即便是战死我也不会屈服于你们的武力。” 九条裟罗没有说什么「你们人多势众」、「不公平」之类的话。一是战场瞬息万变，只要能赢即可，不讲究这些。 二是，所谓「人多势众」的其实是他们幕府军。她实在没脸皮说出这种话。 小年轻还是脸皮太薄了，要是换成左汐，这些话他说出来都不带眨眼的。 “好好好，没说让你屈服。同志先生，九条裟罗就交给你了，尽早解决掉来和我们汇合吧。 万叶，哲平，你们两个留下来以防万一。实在不行一起上也是可以的。” 左汐是小队长，他自然有下达命令的权限，更何况这一群人本就是以他为主，他的话自然没人有不听。 “没问题，你去吧同志先生，这边解决完了我们就去和你汇合。万叶，哲平，你们俩可别插手，小心别让她逃了就行。” 友人君对此也没有异议，只是嘱咐万叶和哲平不要插手他们之间的决斗。 “那你就尽快解决吧，如果解决不了，我们还是会出手的。 左汐兄、旅行者，你们放心吧，这里就交给我们。” “对啊对啊，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天狗大将英勇的身姿呢。” 万叶和哲平也没有意见，纷纷表示让左汐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们心里也清楚，真对上了雷神，他们几个很难起到什么作用，去了说不定还要拖后腿。 在原本定下的计划中，他们三个的任务本来就是清理其余武装士兵，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这也算是在执行计划了。 九条裟罗见众人没把她放在眼里也不恼怒，对手的轻视就是自己最好的武器。但她现在很急，因为对方要去天守阁，那里有她最敬爱的「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 虽然大御所大人无需她保护，但她不能容忍任何不敬的行为。 而眼前这些人何止是要不敬，这简直就是冲着把天守阁拆了去的，这让她如何忍受。 但很可惜，忍不了也得忍，面对同志先生蓄势待发的居合以及另外两人的封锁，她很难逃的出去。 从高处往下时，她尚且可以滑翔，但因某些特殊原因，她无法做到平地起飞。 所以，她被困在了这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或者说三人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 天守阁里，又一场膀胱局打的如火如荼。神里绫人提出御前决斗属于是在卡bug。 御前决斗的输家需要直面「无想的一刀」，在将军面前提出的「御前决斗」必须接受，且由将军见证。 所以，当他提出御前决斗时，将军大人就不得不停止行刑，转而回到座位上见证他们的决斗。 想法是很好的，操作起来也确实如他所愿。但罗莎琳可就想骂娘了，无论是和神里绫华还是神里绫人决斗，她对付起来都很轻松。 但轻松归轻松，不能下死手，甚至不能赢的太快，这种过家家一样的决斗在她看来实在太憋屈了。 第202章 我憎恨你的冷漠，诶嘿～我装的 “舒适度不错，就是风太大了点……你这是什么眼神？” 将左汐从怀里放下，荧看着天守阁下方那条长长的阶梯上面七零八落的躺着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荧的心里并没有多少意外的感觉。 在于万叶几人分别之后，荧和左汐一路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天守阁。 话虽如此，但左汐那速度实在不敢恭维，被他当做坐骑的泰坦另有他用，其他泰坦没经过改装，他坐着不习惯。 于是乎，为了在将就左汐的前提下兼顾速度，荧就一把将左汐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然后脚底凝聚风元素，一路向着天守阁疾驰。 到了天守阁的下方，荧发现这里一片狼藉。无论是残留的元素力痕迹，还是地上躺着的一个个武士，都在宣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战斗。 根据战斗的痕迹可以推测出，应该是某人强行闯入了了天守阁，并且靠着武力一路突破众多守卫达到最终的目的地，也就是雷神所在的那个建筑。 而地上没见到大量的血迹，说明闯阁的人颇有武德，没有下死手。 嗯……这听着怎么像是他们马上要做的事？就连作风也很像。现在都已经卷到这种程度了吗，怎么连反抗雷神这种活儿都有人抢？ 荧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忍不住朝着整理衣衫的左汐偷瞄。 “这也是你的手笔？” 朝着天守阁大门内努了努嘴，荧最终还是决定直接发问。在左汐面前她不需要拐弯抹角，有什么就直接问，能说的事左汐一般不会有所隐瞒。 “那是当然，不然一路打上去得多累啊，虽然我不动手，但是光是看着就已经很累了。” 虽然不是他干的，但他确实是推手。虽然他的目的不是清理障碍，但从结果上来说他也确实省了事。 感谢神里家做的一切，愿雷神保佑你们，阿门。 “所以说，这到底是谁啊？稻妻还有这么厉害的冰元素力神之眼持有者吗？果然只能是那位【女士】了吧？我记得她也是用冰的。” 回想起在蒙德自己被秒冻晕的一幕，荧对那位【女士】的实力有了很直观的感受。如果是她的话，在不杀人的情况下做到这一切显然不是什么难事。 但话又说回来，总觉得那位执行官不是这个性格啊？她真有这么贴心特意留这些雷神的护卫队一命？ “是你让她留这些人一命的？” 想来想去，果然还是左汐指使的吧？但感觉这么直接的指令放在左汐身上似乎又显得太低级了一些。 “我只是说这确实是我的手笔，但我可从来没承认这是罗莎琳干的。 而且，罗莎琳是我的同僚，不是我的下属。我没有权限强制命令她做什么事。哪怕是以你对罗莎琳那浅薄的认知，应该也能感觉出来她不是什么大善人吧？ 还是说，因为我的存在让你对执行官这个群体有了什么奇怪的误解？你居然会质疑执行官的邪恶程度。” 左汐摇了摇头，否认了荧的猜测。嘲讽了一下荧的天真的同时顺带还地图炮了一下自己的所有同僚。 “可不是她还能是谁？我还感觉到了一点淡淡的水元素力，这一定是那个【公子】吧？” 仔细感受的话，还能在去往雷电将军所在的必经之路上感知到细微的水元素力残留，相比冰元素力，这点水元素力残留量要少上许多。 这说明水元素力神之眼的持有者并没有在这里发生大规模的战斗，但又因为某些原因使用了元素力，所以才会留下一些残留。 又是冰又是水的，不管怎么看都很符合左汐那两个同僚嘛。如果水元素力和冰元素力的残留量对调一下的话就更是完美符合了。 “你再想想，在稻妻眼狩令的背景下，什么势力能满足不不仅被收缴神之眼，还同时拥有冰水两系的持有者？ 而且，这两个持有者都还得是高手，起码能做到以一当十那种程度，否则眼下的这一切根本不成立。” 左汐慢条斯理的引导着荧探索前往正确答案的路，由他直接告知总觉得差点意思，还是让荧自己慢慢理解，然后从愣神到惊恐的表情会更加精彩。 “嗯……不被收缴神之眼，说明得是本地的大势力，且有官方背景。三奉行……冰水神之眼……高手……！” 在左汐的提示之下，荧开始将所有条件串联起来进行思考，一步一步的逼近答案，最终在排除掉所有选项之后，她得出了一个让她惊愕无比的答案。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左汐，语气略微颤抖的向对方寻求确认。 “神……神里家？” 荧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焦急。 虽然她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看这个样子，神里绫人和神里绫华两兄妹一定是与雷电将军的护卫队起了正面冲突。 从现场的信息来看，应该是神里绫华先行一步，然后过了一段时间神里绫人才追了上来。 如果是那两兄妹的话，确实有这个实力。 “答对了，但是没有奖。不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刚刚说过了，不要怀疑执行官的邪恶程度。 我是左汐，也是执行官的一员……咦，你的表情能不能持续久一点啊？装装样子也好啊。” 左汐正开心着呢，结果就看见荧的表情在一瞬间就从不可思议变成了用死鱼眼瞪着他。 看到这个表情转变他就知道，荧这家伙估计只有猜出来的那一瞬间的表情是真的，之后都是在逗自己玩。 或许是思维惯性吧，荧下意识的就相信了左汐，所以刚刚那一瞬间的危机感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开玩笑，你得快点了，再迟一点的话说不定能赶上收尸。” 荧的死鱼眼瞬间凝固，对着左汐比了个中指之后立马就朝着天守阁冲去。 她是了解左汐的，按照他的计划走基本就是皆大欢喜，正常情况下也很少有人能跳出他的计划。 但关于自己的选择这方面，左汐也是从不说谎。就像上次一样，如果自己没有行动的那么及时，那邪眼真的会击垮海祈岛的绝大部分兵力。 这次也一样，她毫不怀疑自己如果去迟了，就真的要给神里两兄妹收尸了。 同时她也很清楚，左汐这家伙就是笃定自己一定会按他的预想来所以每次就用这种方式看自己的乐子，真是太可恶了！ “加油哦，记得用全力，否则你也会危险的。” 第203章 御前决斗再＋1 送走了荧之后，左汐没有马上跟着她去天守阁，现在过去无非就是观战，他对这些不感兴趣。 他四处望去，却在旁边的建筑边上看见了一个人。左汐步上一阶平台，然后调转方向来到了一所三层的阶梯式建筑面前。 这里是「御汤奉行」，简单地说就是稻妻政要专属的温泉场。 “您好，这里是天领奉行府的「御温泉」。” 「御汤奉行」的管理人三河茜对正面走过来的左汐行了一礼，礼节周到的向着他问好。 一般来说，能到这个地方来且不被驱赶的人，其身份都不简单。所以三河茜也养成了对谁都恭恭敬敬的习惯。 “请给我准备一个最高规格的隔间。” “非常抱歉，恕难从命。「御温泉」是幕府专享的场所，内里设施严格按照官位等级……” 左汐笑着看向三河茜，没等她说完便从半空中拿出了三个东西递给了她。 那三个东西分别是神里绫华的折扇、「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的印章。 三河茜不是傻子，这三个东西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个人手上的。 但她同样知道，能让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的人不是她一个小小的管理人员能解决的。所以她十分识趣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先生，您这边请。” …… 天守阁里。 “是在下技不如人，执行官阁下，你赢了。” 天守阁内正上演着和刚刚如出一辙的场景，一样的观众、一样的胜利者、一样举着刀的雷电将军，就连兄妹俩失败的方式也是一样的。 唯一不一样的是，失败者从神里绫华变成了神里绫人，地上躺着的人也多了一个。 罗莎琳发誓，她真的已经很努力了的在拖延时间了。但是这两兄妹一个比一个不经打，体力还都不行。她就是想配合也没办法了。 虽然神里绫华击败了一路上的奥诘众，使得神里绫人不必再在他们身上耗费精力，但从他从神里屋敷突围，到一路赶至天守阁也同样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再加上他的剑技本就不如绫华，所以就进行「御前决斗」时的状态而言，两者是相差不大的。 雷光再次闪烁，雷电将军第二次从座位上缓步走下、第二次拔出了梦想一心、第二次开始在刀上凝聚狂躁的雷元素力。 一切的一切都似曾相识，就连……闯入者闯入的时机都那么那么的雷同。 是的，就在雷电将军准备挥出那「无想的一刀」时，一道雷霆从门口闪至神里两兄妹身前，挡在了他们和雷电将军之间。 第二次的突发情况已经不能再让在场的各位有太多的惊讶，众人虽有反应，但与第一次已然不同。 “旅者，上次放你一马，如今你却自投罗网……呵，我说过，下次见面我会再斩一刀。” 雷电将军的反应就没有对待神里绫人那么温和了。 在神里绫人闯进来的时候，她尚且给了对方选择的机会。换成荧之后，她都不打算商量，只想着快点把这一刀砍下去。以践行永恒的道路。 反正砍一个是一刀，砍两个是一刀，再来第三个也是一刀。正好都凑齐了，干脆一刀解决完事。 “慢着！” 探查了一下地上的两人，发现他们只是脱力之后，荧这才放心了下来。 好险好险，左汐他还真没说错，再迟一些就真的只能收尸了。 四下环顾，荧从战斗残留的痕迹中迅速判断出了交战的双方自己在这里发生过的各种事情。 应该是神里绫华先闯入天守阁，因为某些原因与那位【女士】展开了战斗。 随后，神里绫人也因为某些原因——很可能就是因为神里绫华，同样也与【女士】发生了战斗。 很显然，从地上躺着的神里两兄妹来看，战斗的结果显而易见。 雷神已经越来越近了，荧的那声「慢着」很显然一点用都没有。 也是，两人本就是敌对关系，怎么可能因为敌人的一句话而停下自己进攻的步伐呢？ 荧的小脑袋瓜子疯狂的旋转，左汐一定不会让自己独自面对雷神，眼下一定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方法可以让事情出现转机。 信息，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信息。这里在场的几人，除了自己之外，与左汐是同一阵营的只有那两个执行官。 【少女】丝毫不关注这边的事，她的目光一直在【女士】身上。 于是，怀揣着希望，荧将目光转向女士，希望她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很显然，罗莎琳会错了荧眼神的意思。 看到旅行者看向这边的眼神，罗莎琳青筋暴起不禁扶额。心里不住升起一股无奈之情。 这次过后，一定要找莫塔尔那个家伙讨要一些补偿才行…… “【女士】……” “唉，我懂我懂……向我发起御前决斗对不对？开始吧开始吧。” 荧：？？？ …… “不愧是幕府专享，那些官老爷就是懂得享受啊。说起来，你们这温泉的习俗还和不少国家有关系呢。我记得技术核心就是至冬那边的科技吧？” 泡在温泉之中，升腾的雾气弥漫在整个空间之中，宛如人间仙境。据说这是纳塔那边流传过来的习俗，引进过来之后颇为稻妻人喜爱。 别说幕府政要，即便是民间也有不少汤池。 “大人说的是，实际上不止至冬，稻妻的温泉甚至牵扯到了纳塔、须弥和璃月。 由于地理因素，稻妻没有那边那种天然温泉。但首次接触温泉的稻妻人无比沉迷于热水的温暖与舒适，便想尽一切办法在本地复刻。 如今，稻妻的温泉习俗来自纳塔，矿物来自璃月，技术来自至冬，其中的植物来自须弥。可以说是集提瓦特各国的大成之作了。” 应左汐要求，三河茜在温泉岸边守候，为左汐准备各种所需的事物，随时为其侍奉。 但由于雾气的缘故，她难以看清全貌，只能隐约见得其姣好的身材。 “呵，那确实是几乎和所有国家都有关联呢。 既然如此，不如也学学蒙德的自由风尚？你，下来一起泡吧。” 第204章 现场直播 “大人，这……这不好吧？” 三河茜明显的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左汐会提出这种要求。没想到啊，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个人，私下里居然是这么一个好色之徒。 “嘴上说着不好，我看你也没怎么抗拒嘛？” 左汐一边喝着清酒，一边看着缓缓开始脱衣服的三河茜，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下。 哪有这样的人啊？明明嘴上说着这样不好，这脱衣服的动作倒是一点不拖泥带水嘛。 因为雾气的原因，左汐也看不真切。虽说他本来就没有看的兴趣，但不免还是有些可惜。看不到和能看不去看这完全是两码事。 别过头不再观望那边的情况，左汐静音等候了一会儿。不多时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入水的声音。 “大人，我下来了……您的身材很不错呢，平时一定勤加锻炼吧？” 下了水后，一些在岸上看不清的画面就能隐约可见了。 左汐的那不算壮硕但绝对有型的身材一下子就暴露在了她的眼中。 三河茜的目光下移，在抵达关键位置的时候，不禁有些失望——对方竟然也裹着浴巾。 “行了行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打探情报，你累不累啊我的宫司大人。” 在对方完全下水之后，左汐这才点破了她的身份。这个所谓的“三河茜”，其实是八重神子以替身加以妖法幻化出来的。 “……唉，执行官大人可真是坏心眼。明明看出来了还非要人家下来陪您泡澡，难道把玩了人家的身体这么久还不能满足您吗？” 眼见着自己被戳穿，八重神子也不再继续装下去了。转而大大方方的承认的同时，装出一副被人亵渎了的可怜姿态。 “要怪就怪你得本体太可爱了吧。还有我得提醒你一句，你最好正常一点。否则可能会吃苦头的。” 完全免疫掉八重神子的作妖，左汐的目光继续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上下扫视。 “不错，营养颇丰，想必平时也有注意对身材的管理吧？ 真是奇了怪了，这么爱吃油豆腐难道不会长胖吗？” 很好，左汐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真身已经上手过不止一次了，但人形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左汐相信八重神子不会专门研究一个小小的「御汤奉行」管理的身材数据，所以这幅幻化的形象的身材大概就是以她本人的真身作为参照的了。 “区区控制身材罢了，对我这种大妖而言还不是信手拈来？倒是执行官大人你，在这种场合找小女子有什么事呢？ 如果只为放松放松的话，小女子也不是不能陪陪您哦？这具身体虽然只是替身，但该有的功能一应俱全呢。” 八重神子看对方无动于衷的样子顿时就起了好胜心，言语上的挑逗不说，慢慢靠近的同时甚至暗地里还用上了媚术。 她还就不信了，她一个狐妖还迷不倒一个人类！ 她这不做还好，一靠近，媚术一释放在对方身上就如同石沉大海，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还没完，左汐放在岸边的邪眼瞬间散发出光芒，随后彻骨的寒冷占据了她每一寸身体，在搞清楚情况之前她的思维就已经停滞了。 如果她还有意识的话，从外界观察就能看见，她整个人已经被封在了冰块之中，整个过程甚至不到一秒。 更奇怪的是，除了八重神子周边的那一块区域之外，其他地方的水不仅没结冰，甚至依然冒着热气。 一坨冰块浮在温泉之中，这种反常识的场面就这么荒诞的出现了。 “都说了不要作死，还偏不信。” 朝着岸边的邪眼敬了一礼之后，左汐撇撇嘴，十分不屑的看着被冻成冰块的八重神子。 从温泉里起身，无视掉一旁像蹦迪一样疯狂闪烁的邪眼。左汐自己找来浴巾，当着邪眼的面擦干身子开始穿衣服。 “多谢女皇大人出手，不过还是请您给她解解冻吧，一会儿还用的上呢。” 突然爆发的邪眼当然不可能是左汐的功劳，他那点只能当冰箱的功率和烂到极致的控制力根本不支持他做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是背后的女皇在看直播的时候看这只狐狸不顺眼，所以才略施惩罚。 感谢女皇大人送上的一发冰坨子！ 当然，哪怕女皇大人不出手，就光是哥伦比娅给他设下的保险就不是八重神子能够突破的了。 边上的邪眼在沉寂了一会儿后，这才不情不愿的又射出一道光在八重神子身上。 对方身上的冰凭空湮灭，化为纯粹的冰元素消散在了空中。 而八重神子的动作依旧保持在刚刚那个姿势，思维也重新开始转动。 在她的视角就是一阵极寒突然到来，然后又突然散去。眼前的左汐上一刻还在自己面前泡着，下一刻就已经穿好着装站在了岸边看着自己。 “你慢慢泡吧，准备准备，别耽误一会儿的正事就行。” 丢下这一句话之后，左汐就离开了「御汤奉行」，朝着天守阁上缓步进发。 他走的很慢，一是因为他觉得骑着泰坦进去总觉得有些掉逼格，所以选择用走的。但这里真的很高。 二是因为，他觉得上面还得再打一会，不必着急。 ———分割线——— 读者姥爷们，我先在这里说一声抱歉。由于收入已经快不够吃饭了，再不准备新书，以后可能就活不下去了。所以从明天开始，这本小说就改为两更。 声明：这本我已经想好结局了，不会突然烂尾切掉的！绝对不会！以后啥时候有空可以更一章结局的番外给大家瞅瞅。 原本打算从今天开始的，但是看见礼物榜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所以今天的第三更是感谢大某位佬送上的【爆更撒花】和另一位大佬的【角色召唤】的加更，真的非常抱歉，也希望大家体谅一下底层作者艰苦的生活。 跪谢！！！！ 顺带一提，新书是三蹦子的同人，咱文笔不行，笔力不行，这一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新书大家愿意支持就支持一下，不愿意也无所谓，当个乐子也挺好。 再次抱歉，跪谢！！！！ 第205章 坚冰之下 “代行冰之女皇的恩威，不容僭越。” 在左汐还在泡温泉的时候，天守阁里的假打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参演双方情绪稳定，演技炸裂。 且看那漫天飞舞特效和激荡炸裂的元素力，实在很难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是在假打。 那是当然的，因为他们两个就没在做戏，这两个人是实实在在的真打！ 荧虽然一开始没有对女士发起「御前决斗」的意思，对方一席话把她大脑整宕机了一会儿。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开始对峙了。 但她想到了左汐说的「加油哦，记得用全力，否则你也会危险的。」 一开始她还以为这是让她面对雷神的时候不要留手，那时候她还觉得这是废话，她哪有那个能力在面对雷神的时候留手啊？ 如今看来，那句话指的应该是现在的「御前决斗」。 向来很听劝的荧在搞清楚状况之后自然是一上来就用了全力，【女士】的实力她有切身的体会，情况确实容不得她留手。 而罗莎琳这边嘛，一开始确实是带着做戏的心态打的，所以上来就没怎么出力，也就象征性的弄了点高特效低伤害的技能。 其两两相遇交手的第一轮的结果，自然是逢场作戏的罗莎琳被全力以赴的旅行者一下给打懵了。 不是，这什么情况？这个旅行者有这么强吗？原来莫塔尔说的【木偶】都不一定能赢过她是真的吗？她还以为只是危言耸听。 不论如何，罗莎琳终于是发现了如果不动真格的话，她确实很有可能败下阵来。 情况不容她考虑太多，从一开始的拖延时间到认真面对再到全力以赴，她的心态在不断的变化着。 反观另一边的荧，不止罗莎琳懵了一下，她也同样懵了一会。 不对吧？【女士】的实力有这么弱吗？感觉不如在蒙德的时候那么猛啊，即便自己变强了也不应该差别这么大吧？ 接下来试探性的交手之后，对方才真正展现出属于执行官的压迫力。荧的疑惑这才随之打消。 这才对味儿嘛，一开始估计是轻敌了，倒也很符合她对这个执行官的刻板印象。 总之，原本在罗莎琳看来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的「御前决斗」，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真正的生死决斗。罗莎琳也是越打越上头。 “去！” 无数的冰锥在罗莎琳身边凝聚，随着她一声令下，同时向着荧飞速袭来。 这还没完，冰锥的袭击只是拖延时间的前奏，三柄硕大的冰枪在空中凝结，死死的锁定着四下逃窜的旅行者。 “坠入寒渊吧！” 罗莎琳单手一挥，早已锁定住旅行者的冰枪随之射出，以三角形的姿态将旅行者封死在了一个位置。 冰枪不断震动，枪的表面出现了条条裂纹。湛蓝的光芒从裂纹之中四射，在一波又一波冰锥的射击下终于猛然爆开。 冰雾裹挟着纯粹的冰元素瞬间弥漫了爆炸中心周围的区域。 本来一开始，罗莎琳即便是动真格的也没敢太下死手，这个旅行者对莫塔尔而言似乎还挺重要的。 如非必要，她实在不愿意与那个家伙交恶。 但打着打着她逐渐理解了，其实自己完全没必要顾及那么多。这种场面一看就知道是那个家伙一手推动的，既然他敢这么安排，那自己刚刚的忧虑属实是太过多余了。 于是她试探性的开始针对要害，同时也加大输出的功率。果然，这个旅行者每次都能一一化解，慢慢的她也就完全放开了。 即便是像刚刚那种几乎是必杀的杀阵她也是毫不担心的使出，这个旅行者比她想象中的要难杀的多。 就跟大学生一样。 “化为尘埃吧！” 一阵黄色的光芒穿破冰雾，一排岩元素的地刺在雾气的掩盖下向着罗莎琳猛烈袭来。 一面冰墙出现在罗莎琳身前替她挡下了这次攻击，但冰强也和地刺一同炸裂，归于尘土。 荧的进攻并没有结束，几乎是在冰墙炸裂的一瞬间她就已经逼身至罗莎琳面前。借着冲过来的惯性对着罗莎琳的缓冲垫就是一脚，将对方踢开。 “天雷鼓音！” 踢开之后，趁着罗莎琳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她将手中早已凝聚好的雷元素化形为三枚飞镖，向着向后飞出的罗莎琳射去。 丝滑小连招不是罗莎琳的专属，这方面能操控多种元素力的荧更占据优势。 从对元素力的运用来看，荧更偏向于用元素力强化自身，或者将之作为武器的延伸，战斗的时候她更偏向于自己上去莽。 硬要说的话，荧得被归类于战士那一类。毕竟她皮糙肉厚，特别抗揍，身体素质完全支持她这么造。 而女士恰恰相反，她对元素力的操控比荧更为精细，各类运用元素力远程攻击才是她的常用的攻击手段，战斗的时候也更倾向于在一旁放技能。 归类的话，她得放到法师那一类去。如同大多数法师一样，她皮比较脆，没那么抗揍。 所以荧这一套丝滑小连招还是给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这也导致她完全上头了。 “哼……自以为是！” 附带极寒的冰元素在前方迅速汇聚，荧迅速升起警惕，这种强度即便是她也无法完全顶住。 但这些冰元素的目标却并不是她，寒流从她身边流过，全部汇聚在了【女士】身上。 “罗莎琳，这样值得吗？” 许久没有反应的少女终于有了一点动作。只见她抬头看向罗莎琳的方向，对着即将被冰元素包裹的罗莎琳问了这么一句。 寒冰在罗莎琳身上凝结，在即将覆盖她全身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眼【少女】眼中尽是坚毅。 “一切，皆为伟大的冰之女皇。” 冰元素力凝聚，将【女士】整个人都包裹在了一朵纯冰构成的花蕾之中。 “旅行者，你准备好见证炼狱了吗？那炼狱名为——「不公的命运」。” 【少女】空灵的歌声响起，这歌声唱响的是「少女」那尘封了五百年的烈火，是那坚冰之下沉睡了五百年的过去。 第206章 独属于她的炼狱 一片漆黑。 被冰封的世界一片漆黑。 自从被冰蕾包裹住之后，罗莎琳就陷入了意识的深层之中。 她越过漆黑的空间，朝着前方唯的光亮走去。一阵光芒之后，她来到了一个欢快的城镇。 这里是蒙德，是破碎的画面之中经常出现的城邦。 对于蒙德，她一向是十分厌恶的，没有理由，总之就是很讨厌这个地方。 在意识的深层中出现了这个地方，她不禁皱眉，但也在意料之中。 别的不说，就光是相貌而言她都能猜出自己是个蒙德人，尘封的过去也定然与这座自由的城邦有关。 她从未主动探查过自己的过去，破碎的画面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快乐的过往，她的过去早就在最初的「愚者」找到她的时候，在她决定为冰之女皇效力的时候就断送了。 但过往的画面却一直在困扰和影响着她，虽然支离破碎，但却未曾断绝。 她能记起来的事不多，其中就有这座城邦、那个男人、以及那个名字——鲁斯坦。 她往前走着，看见了一个金发的年轻少女在广场上放声歌唱，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眼里满是对某人的爱慕。 她看见了拐角处练剑的男子，额头挥洒着汗水，醉心于少女的歌声，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他和她大约是爱人吧，不然为何多次出现在梦中？ 罗莎琳这样想着。 他和她大约是仇人吧，不然如何解释此刻心中的郁结？ 罗莎琳这样想着。 她向前走着，自由的城邦飞速逝去，周围的景色被绿茵包裹。 “这里，是须弥吧？” 罗莎琳皱了皱眉头，她对这个国度一点印象都没有，以及之前的人生居然还在须弥度过过一段时光吗？ 她看到了自己在须弥求学，她看到了自己专研学术、看到自己被誉为天才、看到了家乡的信、看到了自己踏上返回的路途、看到了自己回到蒙德。 最后，她看到了地狱。 那真的是一片地狱。 漆黑的兽潮席卷了蒙德，灾厄的巨龙在雪山咆哮，风之龙和巴巴托斯与之鏖战，无暇顾及其他。 这一灾难带走了许多东西。 它带走了光之狮的高傲，带走了白鸽骑士的笑容，也带走了少女的挚爱。 爱情的赞诗还未开篇便已落幕，取而代之的是骑士的挽歌。 罗莎琳驻足于此，她没有看到骑士的尸首，她只看到了少女的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变得嘶哑，泪水已然干涸。既然神明垂下目光，那就让烈焰烧尽这不公的命运。 罗莎琳看到了火焰，那是记忆中的火焰。那是独属于「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的炼狱。 场景散去，她又回到了最初的漆黑之地。这次，已然没有了那唯一的光。 漆黑的空间中心立着一块浮冰，她缓缓靠近，坚冰封存的竟然是一株火苗。 她不再留恋，眼底藏着一抹释然。以这副焦炭和黑油组成的身躯又哪里配得到救赎呢？ 她不需要救赎，从来都不需要。 如今，就让那沉寂的烈焰重回世间。为了冰之女皇，为了崇高的理想，就让这罪恶的火焰再次跃动，就让她来涤荡这污秽不堪的世界。 罗莎琳伸出右手触碰冰块，内里静止的火焰似是有所感应一般开始了跳动。 冰，融化了。 …… 哥伦比娅的歌声空灵而哀婉，似是绝响，似是挽歌。 荧听不懂那歌声的含义，但一股莫名的悲伤却席卷了她的全身。那是怎样一种感情？那是怎样一种境况？ 那是绝望。 荧从歌声之中听见了绝望的情感，她不明白这种情感从何而来，也不明白眼前的执行官究竟经历了什么。 在歌声之中，冰冻的花蕾寸寸碎裂，炽热的光芒从缝隙之中肆意的倾泻。冰蕾轰然炸裂，现场瞬间从极寒的冰牢变成了烈火的炼狱。 不是，原来那个炼狱不是形容词吗？ 想起【少女】先前的话语，荧心中不免微微吐槽。执行官的用词都这么耿直吗？而且，切形态也是你们执行官的传统吗？ “哼哼，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哥伦比娅，收起你的歌声。我不需要你帮我稳定心智……我很清醒。” 身为第三席，【少女】在这种场合唱歌那当然不可能完全是有感而发，那肯定是有点特殊功效的。 她对罗莎琳的过去不太了解，但她能感受到对方灵魂的波动。 出于左汐计划的考虑，她还是出手帮罗莎琳稍微平复了一下激荡的灵魂。 罗莎琳也只是在嘴硬而已，冰封的记忆破冰而出，缠绕着自己的画面不再是往常那般支离破碎，那梦中的人影也逐渐清晰起来。 一时间接受这么多的信息让她的精神略微有些波动，少女确实给了她很大的帮助，至少现在她没那么上头了。 “旅者，我本无意与你为敌，事已至此祈求自己能活下来吧。” 猛烈的火焰席卷了这片空间，荧感觉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变得无比炽热。 【女士】带来的压迫感顿时上升了几个档次。与【公子】的魔王武装不同，【女士】的这个形态带来的强化明显是质的改变。 与其说是强化，不如说完完全全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果然执行官都是一群怪胎！就没有哪次面对执行官不是险象环生的。 心里腹诽了一句之后，荧握紧手中的无锋剑。深吸一口气，她做好了再次苦战的准备。 她终于彻底明白左汐的那句话了，这个状态下的【女士】，如果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自己失败的概率确实很高。 场上的两人正准备展开最终的决战，场下观战的哥伦比娅则是盯着场上的罗莎琳，表情若有所思。 就是这个吗？ 解封这个状态以后，哥伦比娅发现罗莎琳的灵魂之上多出了一道陌生的气息。顺着深入探查之后才发现是另一道沧桑的灵魂。 大约是随着她的过去一起被冰封的某些人吧？ 看来他所说的异常就是这个了，果然只要看见就能明白过来。 随手打上标记以便之后探查，除此之外哥伦比娅又给这道灵魂加了一重保护。 既是保护，也是限制。 随后，她再度回归了那种对万事万物报以同等冷漠的危险。 她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分割线—— 说句题外话哈，兄弟们，真不是我不乐意更新，我要能顾及的过来我肯定不会减更的。 如果兄弟们是觉得咱写的还可以，支持一下的话我很高兴(? ? ?? )。 但是如果为了让我多更打赏的话真没必要，我有那个能力肯定不会吝啬，主要是咱精力实在有限_(:3」∠)_。 而且，番茄本来就是免费小说，如果为了多更而花钱的话不是本末倒置了吗？真没必要的兄弟们。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来番茄不就是图个乐子吗？ 所以兄弟们。如果是觉得咱写的还行，乐意支持一下咱也很高兴，但是花大钱打赏为了加更的话就真没必要了。 最后，多谢兄弟们的支持！！感谢帖我稍后补一下，不会忘了兄弟们的！ 第207章 奇迹 转瞬即逝。 这场决斗比荧预想中要结束的快上许多，转变形态之后的【女士】确实压迫感十足，进攻也确实尤为猛烈。 荧根本找不到反击的机会，光是应对烈焰的环境和飞舞的龙卷就已经疲于奔命了。 就在她准备无计可施的时候，【女士】自己就先萎了。 烈焰褪去，邪眼闪烁，她又变回了之前的那个被寒冷包裹着的【女士】。 “呼……哈，你是蟑螂吗？” 褪去烈焰的女士难以置信的看了旅行者一眼，随后极为不甘心的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她是真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这么这么这么的难杀，她是真的已经用上全力了，也确保自己的攻击没有留下死角。 可谁又能想到这家伙除了灵活之外，居然还这么抗揍。她还以为之前的杀阵是被对方用元素力给抵消掉了，现在看来她明明就是硬抗下来的。 这特么还是个人？ 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这个人形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构造。你就是元素生物挨了这么多下也该嗝屁了吧？ 罗莎琳输的憋屈，荧这边也同样不好受。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块牛排一样被【女士】两面翻烤，她觉得自己这会大概已经有三分熟了。 发尾已经变得卷曲，皮肤干涸开裂，手里的无锋剑都已经烫的快拿不住了。要是再过一会儿……好吧，再过一会她也不会死，只是会更难受一些而已。 总而言之，荧终归是把「焚尽一切的烈焰」给熬过去了。 她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贪婪的汲取着逐渐恢复正常温度的空气。她从没感觉正常的呼吸竟然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如果这个时候再冲个冷水澡的话，人间至高的愉悦也不过如此了。 到很显然，现下不是放松的时候，台上的雷电将军又双叒叕一次的走了下来，第三次举起了她手中的刀。 也得亏着是台人偶，否则被这样卡bug恐怕早就恼羞成怒了。 不是，这不对吧？自己不是已经赢了吗？你还提个刀走下来干什么？ 荧短暂的陷入了慌乱，她现在的状态实在很难称得上好。虽然恢复的很快，但也远远达不到能和雷电将军交手的地步。 她重新拾起无锋剑，一边警惕雷电将军的同时一边四下张望，试图找到另一个可以卡bug的人。 但很遗憾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里，除了地上躺着的那三个之外，就只剩下她、【少女】、还有雷电将军。 这两个人无论哪一个，以她现在的状态对上都是死路一条。 咬咬牙，荧握紧手中的六星神器，准备直面雷电将军的一刀。 “来吧，就让我见识见识传说中那「无想的一刀」。” 大声对着步步逼近的雷电将军放出豪言，结果对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朝着后方走去。 那里此刻正安详的躺着三个人：神里绫华、神里绫人、以及刚躺下去的【女士】。 一时间，荧慌了神。她倒是更宁愿雷神对着她劈，这样还能拖延一些时间。保护可比逃窜难上太多了。 她看向台上的哥伦比娅，对方依旧是带着微笑闭着眼睛。小脑袋轻轻的晃着，口中呢喃着听不清的歌谣。 唱唱唱，就知道唱！你同僚都快殉职了你还搁那唱呢！ 荧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眼见着哥伦比娅靠不住，她提起无锋剑就朝着雷电将军的背后a了上去。 但这都是徒劳，她本就是强弩之末，且不提她a这一下能不能跳伤害，她甚至连靠近都做不到。雷电将军仅是闪过几道电弧就将她给击退了。 倒也不能说完全没用，至少雷电将军稍微给了她一些回应了。 “旅者，你不必着急。你是永恒的敌人，但我认可你身为胜利者的荣耀。 我，允许你站着走出天守阁。” 头也没回的说完了这句话之后，雷电将军手中的刀势已凝聚至巅峰，「无想的一刀」随之斩下。这酝酿的三次的斩击终于成功斩了下来。 不要！ 荧伸出手试图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张嘴发出的声音全被雷声所掩盖。 在荧的视线之中，一切都变得缓慢，那寂灭的雷霆缓缓降下，无情的朝着地上的三人劈去。 而她，只能看着。 她如蠕动着嘴唇，口中呢喃着的些许话语也随雷霆而消散。 从口型上可以读出那句话的内容： “我什么都做不到。” “密码正确，服务器检测异常。很可惜，这里不是那个充满爱与和平的世界。所以这句话当然也不可能带来奇迹。 不过嘛……” 左汐出现在了荧的身侧，口中说着在荧看来不明所以的话。 虽然听不懂，但在对方出现的那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顿时充斥了她的全身。 “……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暂时成为你的奇迹哦。” 随着左汐的话语，猛烈的机械运转声从虚空中传来，两扇空间门分别在雷电将军和地上三人的身边洞开。从中伸出了两只风格迥异的机械臂。 其中一只机械臂雷电将军十分熟悉，那如同缠绕着岩浆一般的黄色纹路，那充满暴力风格的机械结构……这正是当日毁掉一半天守阁的那尊巨型机械的一臂。 而此时，它正从罗莎琳身侧的空间门中伸出，将三人护在其中。金黄的元素盾裹挟着扭曲的空间，配合机体散发出的力场形成了绝对防御。 场中确实有两条机械臂，但雷电将军只看到了属于【盖波加】的那一条。 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她因【盖波加】的机械臂而愣神的时候，下一个瞬间她就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撞破了天守阁的墙壁飞了出去。 从旁人的视角就能看到，在雷电将军刀将落下的时候，她身旁开出了另一道传送门，一条风格与【盖波加】明显不同的紫色机械臂以常人无法捕捉的速度从中出现，一拳就将雷电将军连同寂灭的雷霆一并击飞。 拳风带走了危机，也带走了荧脸上的泪滴。 此时此刻，眼前的他就是自己的奇迹。 第208章 占卜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地上躺着的人带走？” 荧跪坐在地上看着左汐，左汐也回望着她。两人对视，最终还是左汐出言打破了气氛。这个时候不赶紧跑路，还在这里搞什么深情对视，这不是有毛病是什么？ “啊？哦哦……” 在左汐的提醒之下，荧终于回过神来。她来到地上了的三人身边，最终陷入了沉思。 这里有三个人，自己和左汐只有两人，分配不过来啊。那个【少女】看起来就不像是会来帮这种忙的样子，这还剩一个咋办？ “不是，你到底在等什么啊？” 看见荧走到地上三个安详昏睡的人身边矗立着半天也没个动静，脸上还一副为难的表情。左汐终于是忍不住上去敲了她一下。 是不是罗莎琳烤的太狠了，一不小心把荧的脑花烤熟了？怎么感觉她现在傻乎乎的，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里有三个人，我们搬不完，总不可能让派蒙也搬一个吧？而且……我感觉你也……” 摸了摸被左汐敲的地方，荧没太在意，而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说到派蒙的时候，她的目光还向后者的方向看了看，然后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提到左汐的时候，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意思也已经很明明了了——你不太行。 “喂！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啊！摇头又是什么一意思！派蒙……派蒙也是可以帮忙的！” 看到荧自顾自的动作，派蒙坐不住的开始反抗。虽然自己确实搬不动，但也不带这么直接的看不起人吧！ 她瞧了瞧地上的三人，那个体型差距一看就不是自己能碰瓷的。但输人不输阵，气势绝对不能落下。咬咬牙，派蒙也表示自己可以出力。 荧的表情落在左汐眼里，而回应她的则是左汐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医生，有空你可以去看一看。我先替罗莎琳向你道歉，我没想到你的脑子这么不经烤……这是我的计算失误，非常抱歉。” 左汐的表情复杂，欲言又止。组织了半天语言之后，最终表情陈恳的向荧道歉。 很抱歉把你本就不大的脑子给烤熟了。 硬了，拳头硬了。 荧面对化身阴阳人的左汐，一语不发。只是默默提起了手中的无锋剑。 嗯，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让我试试刀吧！ 明明刚把雷电将军揍飞，现在都还身处地方大本营之中。但这两个人真的是一点紧迫感也没有，还有心思在这里互相调侃。 左汐也没再多说，只是拍了拍手。 空气一阵荡漾，荧和派蒙连同地上的神里两兄妹一起被荡了出去。哥伦比娅直接出手将四人送出门口，还顺带给荧和派蒙上了个强化。 她感受到了异样，自从左汐现身之后，她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不曾离开片刻。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终于向着荧和派蒙飞出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小东西的强化没上上去……算了。 她又将好不容易分出去的一点目光重新聚回了左汐身上，无论如何那个小家伙都与她关系不大，还是多关注关注自己的同类更好。 左汐捕捉到了哥伦比娅那一瞬间的异常，从她目光的方向来看，大概是出手的时候遇到了什么阻碍……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口。 飞出天守阁门口的荧嘴巴还在不停的动着，似乎是在说些什么。左汐没太听清，想必一定是什么感谢他的话吧！ 比如阿米诺斯之类的。 “所以，找到了吗？” 不去纠结荧是如何感谢自己的，左汐现在比较关心鲁斯坦的灵魂。这东西他从蒙德就开始在寻找，一直找到了现在。 若非是莫娜的占卜，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可能。 毕竟最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探查过罗莎琳了，得出的结果是不在她身上。正常人也想不到居然还有附加的条件。 …… “过去、挚爱、守护？唔……为什么会这么模糊？” 莫娜打开水占盘再次进行了占卜，得出的结论依旧是语焉不详。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见，以往的占卜要么一片空白，要么所指向的的东西都比较清晰。这么模糊的答案实在反常。 “左汐先生您稍等，我今天还就不信了！” 上头了，作为本世纪最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还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灵魂还能逃离她的占卜不成？ 她正准备发力，多付出点代价进行更详细的占卜的时候，左汐阻止了她。 “不必了莫娜小姐，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您不愧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占星术士，困扰我许久的问题已经有眉目了。” 有这些条件已经够了，他已经知道那个家伙的灵魂究竟在何处了。 怎么说呢，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鲁斯坦的本意应该是守护罗莎琳，所以他的灵魂一直在她身上游离。或许他想在回归地脉之前看一眼自己的挚爱，看见对方的样子之后不忍离去。但最终，在阴差阳错之下被女皇大人一并和罗莎琳的过去一同被封印。 所以，严格来说，他的灵魂不存在这个时代。只有罗莎琳取回了曾经的过往，他才会随那些回忆一起重现世间。 多么美好的故事啊，美好的左汐只想骂人。 绕了这么大一圈，结果要找的东西近在眼前。巴巴托斯那个苟东西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是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得找个机会多给琴添些麻烦，不然难解他心头之恨。 …… 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虽然猜出了答案，但想要达到那个结果，还是得让罗莎琳自愿找回过去才行。 所以，只能委屈我亲爱的罗莎琳受累受累了。 “嗯，找到了。陌生的灵魂，打上了标记，保护起来了。” 面对左汐的时候，哥伦比娅的话就变多了起来，语言中的情感也更加丰富了一些。 “那样就好，你照看着罗莎琳吧，灵魂的创伤没那么容易修复，让她多睡一段时间吧。” ——————分割线———— （作者有话说有字数限制，所以放不下的只能放在这里了） 感谢 三杰\/爱看圣经的蛇\/喜欢洋白菜的云照 送上的 啵啵奶茶*1 感谢 我有一个朋友，他…… 送上的 寄刀片*1 感谢 喜欢洋白菜的云照 送上的 角色召唤*1 老板大气 感谢各位读者老爷送上的用爱发电，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209章 【祸津御建鸣神命】 “喀塔喀塔……” 木屐与地面碰撞的清脆声缓缓响起，雷电将军从天守阁的正门缓步重新踏入，一步一步走到了左汐身前。 “你，是个强大的对手。” 不愧是「永恒」的人偶，即便刚刚被人一拳揍飞，雷电将军依然能做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来维持自己的逼格。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被揍飞的不是她而是左汐。 “恢复的很快嘛，刚刚那一下应该足够你宕机一会儿了才对。正主出来紧急检修了吧？” 刚刚的那一拳虽说不是全力，但雷电将军毕竟没有做到有效的防御，那一下应该是足够她宕机一会儿的才对。估计是正主上号做了自主检修，否则仅靠自我治愈应该做不到这么快的修复。 可怜的影啊，宅在家里冥想到一半被迫被拉上线当起了维修工。 “你值得我使出全力，你是永恒之敌……我是万世不变的法则，我是【永恒】的守护者……枷锁当断！” 雷电将军闭上双眼，缓缓悬浮于空，双手交叉至于胸前。紫黑色的雷光在她的身边闪耀、悦动、崩解。她低下头颅，双眼猛的睁开，交叉的双手随之快速的舒展。一阵刺眼的光芒闪过之后，雷电将军的形象已不再是之前的村姑模样。 一对紫色的双角从紫发从丛中延伸而出指向上放，上身躯干部分褪去了和服，变成更为适合战斗的贴身衣物，胸口印着那象征雷电的巴纹……左汐很怀疑那一层东西到底是衣物还是就是躯干。如果是躯干的话，那是不是就说明雷神现在是光着身子的？ 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四肢关节明显不似人类，那属于人偶的球形关节放在这威严的身躯之上竟是显得别样美感。左肩覆盖着紫黑色的长形护肩，身后同长发一同披着的是几条落地披风下摆。 完全显现的雷电将军主体部分已然足够具有压迫感，但这还不是全部。 身躯左侧悬浮着三只由雷元素力组成的充满力量感的肢体，右侧则是只有一只巨型手臂，那巨臂手中握着巨大版的「梦想一心」。 身后悬浮的「诸愿百眼之轮」扭转幻化，变成了形似头上双角的半圆组合，正中心闪耀着巨大的雷电巴纹。 下方一双实体化的人偶巨手自然摊开，将雷电将军托在其上。 这就是身为人偶，身为「【永恒】的守护者」的雷电将军所呈现的完全之姿，极尽暴力的化身——【祸津御建鸣神命】。 “威光无赦！” …… 时间推移到荧刚被哥伦比娅送走的那一会儿。 “荧，我们去哪里？” 被哥伦比娅一波送到楼梯下之后，派蒙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这种时候她通常只有一个选择——荧，你怎么看？ “总之，先找个地方安置绫华和她哥哥吧。” 荧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任务：牵制雷神，解除天守阁的其余武装。 到就目前的情况看来，雷神被打飞了，其余武装被神里两兄妹给解决了，导致现在她没什么事可干。去和万叶他们汇合的话可能半路就遇见了，去前线里应外合的话，现在应该已经不需要了。 九条裟罗不在，天领奉行基本被愚人众完全接管，这种情况下前线应该已经突破了才对。自己过去无非就是多浪费自己的体力而已。 现在也只能先安置好这两个人，免得一会儿被决战波及。 由于被强化过，现在她提着这两个人完全感觉不到负担。一手一个提溜着神里两兄妹，荧带着派蒙一步步朝着天守阁大门走去。 在即将走出去的时候，派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叫住了准备出门的荧。 “那个，荧，等一会儿等一会儿。” “怎么了，派蒙？我们的时间不多哦，得抓紧安置好他们，然后和左汐汇合才行。” 不知道干什么的话，就去找左汐就行，这是荧思考无果过后得出的摆烂结论。 “就是，就是……那个雷电将军不是说，咳咳……「但我认可你作为胜者的荣耀，我允许你们站着走出天守阁」吗？” 派蒙回想了一下刚刚的那个场景，清了清嗓子，开始模仿雷电将军说话。 “嗯，好像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来着，你居然记得这种细节……所以，怎么了？” 荧也跟着派蒙的提示回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似乎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这也不怪她，毕竟在刚刚惊险刺激的场景之中，这句话的分量实在有些不够看，她会忽略掉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没想到派蒙居然记的这么清楚。 “嘿嘿，我想说的是，会不会只要我们不走出天守阁，她就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啊？你想，那个雷电将军虽然是人偶，但是毕竟也是神明的代行者。说话应该还是算话的吧？” 难得的，派蒙的抖机灵居然还真的接近现实了。别的不说，至少雷电将军是真的很讲武德，等她出了天守阁才砍她。 当然，也没有特别讲武德。原剧情中，旅行者前脚刚踏出去，她后脚就开始偷袭。 “你在想什么呢派蒙，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别想这么多了，我们快出去吧。你看，反抗军的大家都已经过来了。” 很遗憾，荧没有听从派蒙的建议，成功将路走窄了。 由于先前刚发生过雷电将军被揍飞的一幕，所以此时此刻的荧没有太多的紧迫感。在她的潜意识里，无论是谁挨了那一下都不好受，哪怕是钟离来了得懵上好一会儿，所以自己应该还算安全。 “唔，你说的也对那我们快去和他们会合吧，顺便也可以让他们照看一下绫华他们俩。” 派蒙嘿嘿笑了一笑，也为自己刚刚的荒谬想法感到可笑，于是也不再纠结。催促着荧与反抗军的众人会合。 荧重新提溜起地上的神里两兄妹，走到出了天守阁的大门。 她笑着与众人打招呼，却看见他们脸上会面的开心表情顿时凝固，随后迅速转变为了惊恐。 与此同时，她的第六感猛敲警钟，背后肆虐的雷元素力也在告诉她身后发生的事。 她转过头来，一柄太刀在她眼中不断放大。 那是雷神的「梦想一心」。 第210章 开场 来不及了！ 反抗军的众人距离旅行者还有相当一段距离，距离最近的就是走在最前面的万叶、友人君和这平三人。 但即便是拥有雷元素力神之眼的万叶友人也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冲到旅行者的身前。 “万叶！友人君！” 哲平最先反应过来，发声呼喊着身边的同伴，同时以眼神示意对方配合。 “这……好！” 两人接收到哲平的眼神之后迅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他们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哲平。 相信战友不需要理由，即便他要做的事再怎么荒谬，只要他做出了决定，那他们能做的就是全力以赴支持他。 “可叹，落叶飘零！” “五式·御反！” 万叶和友人君同时催动元素力，友人君瞬间摆好横刀御反的架势，将雷元素聚集在刀上。而风元素在万叶的控制之下不再扩散，而是集中在一片区域内爆发，撞上了友人君的御反。 在他们两个出招的同时，哲平同样朝着友人君的方向高高跃起，慢了风元素力一步踏在了友人君横着的刀上。 “去吧，可别死了啊，哲平！” 五式·御反，是友人君「我流刀术」中唯一的防御技能，旨在借力打力。在受到万叶风元素爆发的冲击之后，借着这股爆发的冲击力，再加上他弹反的力道将哲平以极快的速度送出。 这就是他们在一瞬间想到的能抵达旅行者身边的唯一办法，没有交流也没有演练，仅凭一个眼神他们就明白了互相的意思。这是他们在刷九条裟罗的时候磨练出来的默契。 没错，友人君最终还是没有赢，野路子和战场上千锤百炼的技术还是存在不小的差距，最后还是三人合力才将这名高傲的天狗大将成功制服。 冲上去的是哲平这个唯一没有神之眼的人也是无奈之举，刚才那一套动作里，万叶和友人君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剩下的就只有哲平了。 不求挡下雷电将军的一刀，只求能带着旅行者躲开这一下。 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哲平的弹射起步成功赶在了那一刀降下之前赶到了旅行者的身边。 空中他调整姿势，以一个回旋踢的动作将旅行者连同她手上的那两个不明人士一同踢飞，旅行者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这可真是可喜可贺啊，哲平如此心想。 如果自己头上没有那把刀就更好了。 旅行者的危机是解除了，他哲平却因为撞上旅行者而停在了她原本的位置。现在，轮到他哲平面对危机了。 画面在哲平的眼中变得缓慢，他知道这种感觉，在战场上，他常常会进入这种止水之境。 但这次好像有些不一样，往日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飞逝。 从他呀呀学步的憨态、到在战场上屡屡立功……过往的一切像电影一般在他眼中飞速流逝。 果然，这种状态和平时不一样。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走马灯吧？哲平心想。 这就完了吗？ 画面在他加入反抗军的那一刻和摔碎邪眼的那一刻来回切换。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不，没有结束。 强烈的愿望驱使着他直面那刀光，此时的他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哪怕是死，我也一定要让神明看到我的光辉！ 在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已经先他一步做出了行动，手中的长戈向着坠落的雷霆刺去，宛若冲向皎月的一只萤虫。 光芒闪耀，在长戈被雷霆的威光湮灭的前一刻，璀璨的苍蓝色光芒闪起。爆炸的轰鸣响起，随后猛烈的雷元素混杂着冰元素笼罩了这片区域。 烟雾散去，哲平倒在了地上，即便没有直接抗下那一刀，但剧烈的冲击依旧让他昏迷。 在他的正上方，他长戈原本指向的地方，一颗闪耀的宝石静静的悬浮在那里。就是它挡下了雷电将军的一刀。 那是冰元素的神之眼，那是神明降下的目光。 雷电将军收回自己的刀刃，深深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旅行者之后便不再理会众人，转身面向天守阁之后，她化身雷霆消失在了原地。 眼下，该去面对真正的大敌了。 …… 雷电将军走后，众人检查了一下哲平的身体，发现对方只是在剧烈的冲击之下晕了过去。虽说有些内伤，但相比于被一刀劈成灰，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确认他阻碍之后，五郎开始组织反抗军开始进入天守阁，但当第一批士兵冲进去发现遍地都是昏迷的武士之后有些不知所措。 在简单搜寻发现确实没有更多的武装力量后，大家都纷纷开始感慨旅行者的强大，居然一个人就解决掉了这么多武士。 荧也没好意思在这时候说这些是神里绫华干的，只能暂时厚着脸皮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她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但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她担心的事就已经发生了。 “轰！” 伴随一阵剧烈的轰鸣，一束雷光从天守阁的内部冲天而起。周围风云突变，滚滚黑云覆盖了整片天空。雷鸣，闪电肆意的在天上轰鸣。原本晴朗的天空顿时变成雷暴的狂欢盛宴。 众人汗毛倒立，周边的空气都附带上了麻痹效果。轰鸣过后是一阵让众人呼吸为之一顿的威压，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从头到尾的凉意。 雷光散去，出现在天守阁空中的是模样大变的雷电将军。 紧接着，像是在回应雷电将军的威势，与方才不同的另一道轰鸣声同样从天守阁内部传来，一台巨大的紫色机甲冲破天守阁的阁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荧没见过这台机甲，但总觉得有些眼熟……对了，这台机甲和泰坦有几分神似，刚才打飞雷电将军的好像也是这台机甲的手臂。 巨型机甲与雷电将军在空中对峙，神明与弑神武装的决战即将开场。 第211章 他是【凡人】 天守阁的上方，一场旷世大战正在持续展开。 巨大的紫色机甲悬浮在空中，机体不断散发出翠绿色的波动。雷光击打在绿色的光幕之上，荡起层层涟漪。而随着波动的一次次荡漾，机体也相应的做出一次次的挥击。 天幕之上，交战双方的每一次交锋都会激起猛烈的元素激荡，雷元素在风元素的扩散之下冲击散布至战场的每一个角落。就连空气中都带上了电弧，举手投足之间都能感觉到明显的麻痹感。 雷电将军很聪明，没有选择威力强大的「无想的一刀」。 首先，面对这种体型的敌人，「无想的一刀」需要的蓄能时间太长了。以对方的机动性，蓄能期间的自己无异于活靶子。 再就是，即便砍中了，即便真的用「无想的一刀」击败了对方，鸣神岛估计也要一分为二了。哪怕是人偶也能明白这是绝对不能让其发生的事。 所以，她选择的是不间断的骚扰性进攻，以次数弥补质的不足。几百次几千次的进攻只要能中一次就能积累些许的损伤。对方作为完全的机体，应该是没有在战斗中自我修复的能力的。 只要这样的损伤积累下去，总有一天能积累到机体机能受损，进而取得胜利。几年，几十年她都等得起。对「永恒」而言，时间从来都是没有意义的东西。 但【天父】的防御比她预想中得更为严密，以风幕为感应，它一次次的针对雷电将军的进攻做出精准的防守和闪避。完全没有被突破哪怕一次的征兆。 想要做到这一点，对搭载的战斗ai的要求极高，这就得好好感谢左汐的两个好同僚——达达利亚和斯卡拉姆齐了。他们俩的作战方式一个是精密进攻，一个是力大飞砖。 互相迭代之下，左汐就获得了两组完全脱胎于他们二人的顶级战斗模组。这两组战斗数据全都搭载在了【天父】之上，自我结合和进一步迭代过后，形成了完全适配机体的独一无二的战斗模组。结合其变态的性能，便产生了如今这种足以戏耍神明的战斗能力。 同为左汐制造的「弑神机甲」之一，与【盖波加】相比，由于驱动的核心不同，两者在战斗方式上也存在极大的差异。 【盖波加】在战争设计层面属于战争堡垒的类型，机动性不高，但胜在坚不可摧以及无与伦比的输出功率。基本站在原地随便你打也没法破防，反而你只要挨上一下就会失去战斗能力。 同时，【盖波加】拥有无与伦比的火力，功率解放的情况下甚至足以将整个稻妻都沉入海底。 但机动性不足是一个很大的缺陷，面对雷电将军这种短距离机动性极佳的对手，如果对方不头铁的话很难起到很好的效果。 所以左汐派出了【天父】。 原版的【天父】的设计思路其实与【盖波加】相似，都是重型战争兵器，以火力输出为主。 但左汐嫌它太拉胯，而且设计理念与【盖波加】冲突，于是对其做出了改进。 牺牲绝大多数的重火力换取更高的机动性，在提高力场防御的同时将一部分能量用于局部的爆发，使得每一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进攻都拥有战略性动能武器的威力。同时搭载顶尖的战斗模组，将这种性能完完全全的利用起来。 以风之律……风神之心为核心驱动的【天父】在机动性层面对雷神或许做不到碾压，但应对起对方的进攻绰绰有余。且以如此的体型，拥有这种机动性，放在局部来看，雷神也是望尘莫及。 肉眼难以观测的战斗还在继续，【天父】也不再被动防御，它终于动了起来。 在风元素和涡轮的催动下，【天父】向着更高的地方飞去，雷电将军紧随其后。趁着【天父】行动的刹那，她抓住机会又一次发起了进攻。 但机会是相对的，雷电将军的任何一次进攻对【天父】而言也同样是反击的机会。由于【天父】也在向上运动，它和雷电将军之间的相对速度就比起自己静止的时候小了一些。 抓住这个机会，它捕捉到了高速运动的雷电将军，在对方进攻上来的一刹那迅速转身，一个回身摆手再次将对方打飞。雷电将军又一次被【天父】拍飞，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砸进了海面，在海面上打起了水漂。 “嚯，真壮观啊。” 荧在下方目睹了一切，本以为取回了接近一半力量的自己已经有资格参与这个世界的顶级战斗了。结果如今一看，果然还是算了吧。而正当目瞪口呆心生感叹的时候，她的耳边响起始作俑者的声音。 左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拿起一包零食在那里边看边点评。 “我还没见过规模这么大的打水漂呢，这么远都能看见水花，真壮观啊。” 荧脑还处于震惊之中，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抓对方的零食袋了。这速度，派蒙看了都自愧不如。 “你怎么在这里？他们为什么像是看不见你一样？” 回过神来，荧这才发现周围的人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他们一样。低下头去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变得像是半透明一般。 慢了半拍后她才意识到，左汐也是这个状态。 “请你去看好戏，这战斗还没结束呢。还有一发大的要来了，天守阁上面的观战角度才是最佳。” 也没等荧答应或者拒绝，左汐身边已经出现了两台巴德尔，一人一台的将他们二人抱起，飞上了天守阁。 其过程左汐全程闭眼不敢看，他恐高。 荧一脸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恐高的身体素质堪忧的挚友，实在很难想象上方那场动不动就是改变地形的战斗出自这个拿着零食看乐子的人的手笔。 就是眼前这个一脸戏谑的人，凭一己之力将神明戏耍于股掌，达到了神和人都望尘莫及的高度。他既不是「原神」，也不是什么至高的生物。 他是——【凡人】。 第212章 富则火力覆盖 感慨之余，荧想起了上来之前左汐说的那句话。 “「大的要来了」是什么意思？” 左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手指了指下方的天守阁让她自己看。 顺着左汐指的方向向上看去，荧看到了天守阁的空地上洞开的另一扇空间门，里面缓缓走出了那台她听闻过许多战绩却一直未曾见到的机甲本尊——【盖波加】。 雷电将军讲武德，左汐可不管这些。他只管自己看的爽。 既然【天父】旗开得胜，那【盖波加】怎么着也得出个场放放礼炮啥的才行。 只见天守阁的【盖波加】下体伸出支架将自己固定在了原地，随后双肩的武器巢完全洞开，身体各个部位均伸出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枪管。 在引擎的轰鸣声中，【盖波加】完成了预热，数不尽的枪管炮口开始倾泻火力。 一枚枚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炮弹混杂着能量武器和激光束射出，通过面前的传送门送到雷电将军落点海面的上空。 爆破声、轰鸣声、激光直射声不绝如缕，海面上炸开了一朵朵半径二十米往上的浪花，一波又一波的海浪以那片区域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奔涌，抵达海岸线时却被一道屏障悉数抵挡。 嗯，神明级别的战斗岂是普通人类能够承受的住的？损若是放任不管的话，身为岛屿国度的稻妻只怕损失惨重。 这当然不是左汐愿意看到的事，打人偶他没有心理负担，到一炮下去死个一堆民众却不行。所以他早就在海岸线附近的海域设置了防御力场。 虽然设置的比较粗糙，无法抵挡层次太高的直接进攻，但仅仅是海浪带来的冲击波就没有任何问题。 这样就足够了，足够他射个爽。 在一顿爆射了半个钟头之后，【盖波加】终于停下了火力覆盖。荧本以为左汐终于玩够了，但没想到他这是在憋一发大的。 只见盖波加重新加固了一下自身，收起了绝大多数的炮管，胸口经过一系列的形变之后出，原本属于动力炉的位置变成了一个聚能反应堆。随后，它周身的纹路都开始散发璀璨的光芒，无数的能量流转进胸口处的反应堆里，形似输出口的地方开始汇聚起耀眼的光。 即便是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这是在蓄力，从【盖波加】之前的表现来看，再怎么没脑子都能感觉到这需要蓄能这么久的一击会有多恐怖。 “不行啊左汐！你这一下下去稻妻就要沉了啊！” 荧坐不住了，她抓着左汐的领子疯狂摇摆，试图让他清醒一点。一不注意这家伙就上头了，她得赶紧阻止他才行。 她不敢想这一下会有多恐怖，也不想知道【盖波加】这一炮下去稻妻会变成什么样子。她只知道绝对不能让这一击打出来。 “我知道啊，要是盖波加全力一击不能击沉一个板块的话，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左汐被荧晃的有些头晕，恍恍惚惚之间还是回应了她一下。 谁tm问你这个了！我tm当然知道你的【盖波加】牛逼啊！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要阻止你的啊！ 荧有些崩溃，开始对着左汐上下其手，试图找到某个只存在于她的幻想之中的可以一键解除进攻的开关。 “好了好了，别摇了。正戏要开始了，你现在摇我摇的开心，等会小心我坐在一旁吃着零食看你笑话。你急什么急，有人比你更急呢。” 左汐是这么容易就上头的人吗？ 是。 但是他不是那种一上头就不管不顾的人，所以一击把稻妻从提瓦特的版图中划掉这种事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把某个宅女逼急。 荧没太懂左汐是什么意思，不过看他好像还很清醒，一点也没有上头的样子，心里多少开始放心了起来。 没上头就好，没上头说明事情还在掌控之中。 “「有人」指的是影吗？” 荧放下了抓住左汐领子的手，转而整理衣角、理理头发让自己看起来很忙的样子。假装刚刚无事发生的没话找话，试图缓解尴尬。 “「影」，呵……你叫的还真亲切啊，明明你们是敌对关系来着。当然是那个宅女咯，那家伙现在应该要坐不住了吧？” 从荧的蹂躏之中解脱出来的左汐开始自己整理自己的衣服，与试图掩饰尴尬的荧不同，他在荧的蹂躏之下真的可以说得上是衣衫不整。 接下来怎么说也是直面神明的场合，仪表不端可就太不尊重那个土妹子了。 每每这个时候都会怀念我的好娜塔，有她在，自己就从来不用操心这些事。可惜这种大场面没法随身带上。 “那你这蓄力是？” “当然是蓄着玩的咯，难不成稻妻的律法规定蓄能之后就必须要激发？” 整理完衣着，发现还是不如娜塔弄得好之后，左汐就将自己的不满发泄到了荧的身上，开始对着她阴阳怪气化身阴阳人。 但是荧脸皮厚，完全无视了左汐的阴阳怪气。当然，也可能是之前的误会有些尴尬，让她没功夫理会也没心思反击。 “这也太吓人了吧！你弄这么大的阵仗，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上头了啊！” 荧不反击，不代表派蒙不吐槽。在荧熄火的时候，派蒙紧接着就补上了火力，至于理由嘛，只能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她刚刚可是实实在在的被吓了一跳，这个时候必须的找点补偿才行。 左汐也很上道，一个字的废话也没多说，抬手就是冰箱招呼。派蒙立马就沉静了下来，不再言语，随后便传来了零食开包的声音和小声的咀嚼声。 “派蒙说的也没错，你的动作确实太大了……谢谢！” 荧咽了咽口水，同样学着派蒙说了两句，左汐也只是笑笑，扔出了另一个小冰箱。 “动作不大怎么能让那个宅女着急呢？ 哦？终于来了吗？准备准备吧，你表演的时候到了。” 第213章 你勒着我了 “啊？” 表演，什么表演？战斗不是已经结束了吗？那种火力下还能有人能保持战斗力不成？ 虽然左汐说他是为了刺激影，但说实话，即便是影，想要介入现实世界也需要媒介。在以她的肉身做成的人偶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现在，她不觉得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值得在意的战斗。 然而，打脸来的十分迅速。事实证明，每次她的想法与左汐的话产生冲突，错的都是她。这次当然也不例，人偶当然失去了行动能力，影想要干涉现实却未必需要通过人偶。 “铛！” 海平面上，一道紫色的极光从雷电将军的落点处向着天守阁顶部的三人急射而来重重的敲在了左汐的防御系统上，发出了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荧定睛一看才知道，那是雷电将军的佩刀——【梦想一心】。 还没等她思考这么一把刀飞出来能干什么的时候，周围的空间在她的眼里寸寸断裂，如碎片一般的空间剥落之后，露出的是一片漆黑的空洞。 这片如同隧道一般的漆黑空间荧有印象，这是进入【一心净土】的过程，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很快就会出现在真正的雷电将军，稻妻的正统神明——影的面前。 果然，在画面全部破碎剥落之后，漆黑的空间扭曲变化，将他们拉进了一个天空暗红，周围皆是断壁残垣与尘埃沙土的空间之中。 在他们的正前方，以半跏跌倚坐姿势打坐冥想的雷电将军缓缓的睁开双眼。她目视着前方的二人，如临大敌。 自己和将军已经是第三次在面前这人手里落败了，哪怕不算第一次的轻敌和第二次的偷袭，第三次人偶将军可是实实在在的全力以赴，不仅亮出了完全之姿——【祸津御建鸣神命】。就连在战术方面，她神明的尊严都暂时放在了一边，选择了无赖式的消耗打法。 但即便如此，在这种情况下，将军依然被对方像拍苍蝇一样轻松击败。 此等大敌她生平仅见，由不得她不重视。 “左汐，她在看着你呢。” 荧像个狗腿子一样躲在左汐身后，探着个脑袋出来对雷电将军指指点点。 神仙打架，她还是在一旁呐喊助威比较合适。 其实平时她不是这样子的，只是她想起了左汐说的「该你表演的时候了」那句话，心里隐隐意识到了什么。此时正在努力示好，以避免那种情况发生。 荧的直觉还是很准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浮空，有什么东西正在背后提着自己的领子。 回头望去，果然看见了一只紫色的泰坦正提着自己背后的小披肩。而自己就像一只小鸡仔一样被对方提溜着，只能无能狂怒。 “左汐……” 荧转过头看，感受着身体的异样，她神色复杂的对着左汐。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结果被对方给打断了。 “没得商量，这是你必须要见证的事。” “不是……” 她正想解释些什么，但左汐依然没给她机会。 “不是什么不是，别想逃，我跟你说，在这里你是逃不掉的。” “能不能先听我说完……” 荧很无奈，左汐到现在都没发现她想说什么，这家伙在某些方面真的意外的迟钝。 “嗯？你不是想让我出战吗？那好吧，你说，我听着。” 自顾自的说了一会儿后，左汐终于发现了荧的欲言又止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于是他终于给了荧把话全部说完的机会。 “就是，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提？” 荧抿了抿嘴唇，眼神复杂的对左汐提出了这个卑微的要求。 有了对方的提示，左汐顺着泰坦提的地方向下看去，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顿时，即便是以他的厚脸皮也忍不住不好意思起来。 “这两个披肩连着我的胸带……你勒着我胸了。” “……好的。” 那个两个小披肩的款式和纳西妲的不同，披肩的交叉连接处分别连接了荧上衣的胸带，靠披肩的重量将胸口的衣物给向上拉着。 而如今，泰坦提着这两块披肩，顺带着也扯着了连接胸口衣物的两根绳子。现在这个姿势，虽然不会走光，但是相当于全身的重量都靠着那两根绳子支撑着。 危不危险不说，勒着确实不舒服。 “那个……你稍等一会儿，我们这边马上处理完了。” 左汐很有礼貌的敷衍了一下严阵以待的雷电影，明明是很严肃场合，他们俩现在这个样子多少有些不尊重人了。 招呼完雷电将军之后，左汐指挥泰坦将荧放下，然后换了个姿势一把抓住荧，将她向着雷电影的方向抛了出去。 温柔了，但没完全温柔。 “就决定是你了，荧。去吧，将雷电将军打倒！” 果然是这样…… 被抛出去的荧面无表情，从自己被提起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她完美的落在了雷电将军面前，落地的时候手中已然握住了那柄陪伴了她多年的武器——无锋剑。 “来吧，雷电将军。就让我看看我和真正的神明之间的差距！” 异乡的旅者，「永恒」的神明，两人之间的第二次战斗在左汐的见证下终于打响。 …… “他进去了。” 天守阁内，哥伦比娅依旧矗立在那里，完成着左汐交给她的「照看罗莎琳」的任务。 她将罗莎琳轻轻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散发着阵阵光晕的双手轻抚着安睡着的罗莎琳。她的口中依然唱着动听的歌谣，似是能抚平一切的忧伤。 在这歌声之中，桑多涅乘着人偶缓缓从正门踏入天守阁。她看着眼前和谐的场景，什么也没有说。 直到哥伦比娅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直到抚平心灵的旋律终于停歇；直到天使一般的少女抬起垂下的头颅；直到她用轻闭着的双眼望向了她。 这时桑多涅才终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进去了」。 「他」指的是谁显而易见，哥伦比娅对此显然也是心知肚明。 “嗯……我，知道了。” 第214章 堕落的狐狸 泰坦的另一只手一直虚握着，这并不是它在摆姿势，而是它的手里正捏着另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 在左汐的指挥下，泰坦做出了一个平抛的动作，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它从手中丢了出来。 半空中，虚拟的轨迹一阵扭曲，一只粉红色的狐狸解除了伪装，顺着轨迹“扑通”一声砸在了地上。 “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看着掉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像是死了一样的八重狐狸，左汐上前就是一脚。以他凡人的脚力，这一脚踢在八重神子身上当然造不成任何伤害。侮辱性远大于伤害的意图。 “嗯～” 这一声意义不明的娇喘倒是让左汐有些不知所措了，这什么情况？这狐狸觉醒了某些不得了的属性了吗？ 在左汐凌乱之时，地上的粉红狐狸身上散发出阵阵粉色光芒，随后这些光芒化为了一朵朵樱花的花瓣覆盖在了它身上。 花瓣越堆越高，散去之后，人形的八重神子久违的出现在了左汐的眼前。 一切都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只是她的脸上不知为何带上了一抹意义不明的潮红。 八重神子嗔怪的看了左汐一眼，其中的意味看的左汐满头问号。 tmd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这种既像是看负心汉又像是在说死鬼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之前泡温泉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啊？ 八重神子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堆积在身体上的反应在她的意识返回身体的那一瞬间全部冲击进了她的脑海里，她的脑袋里在短时间里接收到了太多的快感信号，以至于出现了这种她自己难以把持的情况。 根本原因还是出在左汐身上。在八重神子意识离体的这段时间，左汐可没少盘这只狐狸，基本上没事的时候就会像撸猫一样上手撸两把。 动物化形的大妖本就会留有一些化形前的习性，这是源自本能的习惯。即便是八重神子这样的顶级大妖也只是隐藏的十分完美，而做不到完全摒弃。 类似狐狸一类的犬科动物在被顺毛，尤其是胸口腹部的毛的时候都会产生愉悦的感觉。正常情况下，这种感觉在当时的刺激过后就会自动消散，不会形成累积。 但八重神子这就属于非正常情况，快感产生了，但用于接收快感的意识却感受不到，于是就被累积了下来，在八重神子这个「接收器」回到本体的时候一次性来了发大的。 基于以上原因，造成了八重神子现在这种明显异常的状态。连带着她对左汐都生起了一种源于本能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 而这些都是左汐所不知道的，毕竟他也没当过大妖，更没当过狐狸，意识离体的感觉更是从来没体会过。所以他当然会有这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这在刚经历过前所未有的体验的八重神子眼里，确实就和提裤子不认人的负心汉差不多，也难怪她会有这样的表情。 收敛心神，八重神子不愧是活了五百年的大妖，虽然她也是从不掩饰及时行乐的观念的人，但好歹也分的清楚当下的轻重缓急。于是她很快就掩饰好了自己的情绪，恢复成了之前那副乐子人的样子。 “哎呀呀，执行官大人可真是……真是狠心啊，对人家做了那样的事，如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实话往往夹杂在玩笑之中最为难辨真假，八重神子深谙此道，借着玩笑的意图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好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她平时也没少用，此刻看起来竟是没有半分违和感。 看的左汐是啧啧称赞，不愧是狐狸精，这副勾人的样子真是信手拈来。一点没往真情实感上想。 “你给我正常一点，别以为一心净土里女皇大人就没法动手我告诉你，女皇大人一样可以拿捏你。” 左汐以为八重神子又开始跟他较劲了，他现在没这心思，直接将邪眼摆在自己面前，来了个女皇威慑。女皇大人也很给力，虽然很不想理他，但也很给面子的亮了亮，表示自己确实还在。 这倒是把左汐整不会了，他又将邪眼摆到自己眼前，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它。 女皇大人一天到晚真的没正事吗？看直播也不带二十四小时的吧？ 似乎是读懂了左汐的意思，邪眼又闪动了几下。 鬼知道左汐是怎么从这意义不明的闪烁里读出尴尬、无赖、开摆、我就这样了，你能怎么样之类的种种意思的。总之他就是懂了。 行行行，您是女皇您最大，爱看就看吧。 “所以，我亲爱的左汐先生，您把妾身叫过来是想做什么呢？这里明显不是适合约会的地方吧？” 无视掉左汐的「女皇威慑」，八重神子依旧在作死的边缘反复蹦迪。在漫长的人生中找到一件有意思的事可不容易，她渐渐的有些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你还问起我来了？不是你要拯救你家神明大人吗？” 左汐油盐不进，准确的提炼出关键，其他的东西权当耳旁风。 “哎呀，先生这么厉害，我还以为不需要妾身出场了呢。这泡着温泉等着先生带着我那闹别扭的神明凯旋，结果下一刻就被丢进这黑黢黢的「一心净土」里了。” 半捂着嘴巴，八重神子一脸幽怨的看着左汐，个中真假却只有她一人知晓。 “别装傻，要是单纯的打赢她就能让她回心转意的话，那她追求的【永恒】未免就太过儿戏了。虽然方式看起来有些闹别扭，但这不代表她的决心也是过家家。 能动摇她对【永恒】的看法的只有一种东西，那种东西不是你也不是我，更不是任何一个个体。那种东西正是她一直反对的「愿望」。 与其说是在动摇她对永恒的看法，这样做不如说是在动摇她对「愿望」的观念。无所谓了，反正结果大差不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看着八重神子这个时候还在藏，左汐也就索性直接将一切拆穿，快进到下一个步骤。 毕竟，虽然在场地上抱头鼠窜的荧很难得，但一不小心让巴尔泽布劈到一刀就不好玩了。buff还是早点上上去会比较让人安心。 第215章 一隅心安 安心顶个屁用。 “左汐先生可真会享受啊，怎么，现在不着急了？” 虽然之前左汐说的像是很急的样子，但从他的动作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此时他正坐在一张茶桌上，同八重神子一起分享自己的甜点和下午茶。一边享用着下午茶一边观赏荧和影之间的决斗。 说是决斗或许不太合适，应该说是影在单方面的追着荧砍才对。尽管每一次的斩击都凌厉无比，但荧总能恰到好处的躲开。 这保命和逃跑的技能熟练的让人心疼。 “不急，这种场景以后就不多见了。话说回来，你的特训这么管用吗？” 荧现在已经是三元素力了，面对神明级的战斗力已经可以做到抱头鼠窜支持很久的程度。等到了须弥解锁了四元素力之后，就初步拥有可以和神明级战斗力过过招的能力了。 像现在这样被打的抱头鼠窜但就是不落败的情况，出了稻妻之后就会变得很少了，此情此景当珍惜才是。 “咔嚓咔嚓！” 所以他一直在拍照，都没停过。 “呵哈哈哈……观察各种人的窘迫，您这爱好还真是别致呢。不过……妾身很喜欢哦～” 八重神子捂嘴偷笑，看别人出糗也是她喜欢的事，这一下突然就找到了同好，她还是挺开心的。不过嘛，这也不意外，这个执行官性格恶劣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倒不如说对方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一言一行都在践行自己的恶趣味。 “彼此彼此……对了。” 左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了手中拍照的动作，猛的转头看向旁边的八重神子，眼神中隐隐含着些期待，目露精光。 这眼神把八重神子看的心里发毛的同时竟是还有些期待，脑海里还未完全消散的感觉不自主的又被她回忆了起来。 “左汐先生，何事？” 她不甘示弱，回以了左汐一个同样的眼神，弄的对方莫名其妙。 “叫声恩公听听？” cv不一样没关系，他就是想在现实之中听一只狐狸叫一声「恩公」。 “？？？ 唔……「恩公」。是这样吗？” 所以这又是什么她不知道的特殊玩法吗？人类总是有许许多多奇怪的创意呢。 “舒服了，你去办正事吧。” 左汐一脸舒坦的表情躺在椅子上，催促着八重神子赶紧走人去办正事，活像一个正在抽事后烟的渣男。 …… “所以你是被左汐给赶过来的？” 八重神子来到荧的身边后，影对她的攻击终于停了下来，荧也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余地。 但她没想到八重神子是被左汐赶过来的。 回头看想那张桌子的方向，左汐正拿着相机不停的「咔咔咔」，另一只手上还在往自己嘴里送着零食。 可恶啊，居然真的「一边拿着零食一边在旁边看自己笑话」！言出必践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小家伙，注意你的用词。本宫司是看你可怜才来帮你的，你要是不领情我可就回去了。” 八重神子面对荧的时候就完全是另一副嘴脸了，属于八重宫司的威严和游刃有余就通通回来了。 笑话，本宫司拿那个执行官没办法难不成还收拾不了你个小家伙吗？ 没等荧回应，八重神子就开始了与影的交流。 “我的神明大人，看着我们吃甜点心自己吃不到，那也用不着发这么大的火吧？瞧瞧你把这小家伙都逼成什么样了。” 面对自家神明，八重神子亦是没见半点敬畏。她和影的关系本比起神明眷属，更像是一对欢喜闺蜜。她们之间本就是先是友人，而后才是神明与眷属，交流起来自然是怎么随性怎么来 “神子……这就是你的盘算吗？借由那个执行官之手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你就不怕整个稻妻都万劫不复吗？” 影不喜欢迁怒于他人，在这件事中，最根本的问题还是自己的实力不足。但八重神子的做法实在太过于大胆了一些，她没有生气，只是惊异于对方的豪赌。 五百年未见，对方已经这么有魄力了吗？ “哎呀呀……「借由执行官之手」。影，你可别太抬举我了。左汐，也就是你说的那个执行官，你觉得他会是那种任人摆布的样子吗？对他动心思的下场，活生生的例子就站在你面前哦～” 影当然明白八重神子的意思，她能感觉的到对方的意识与躯体之间细微的迟滞感，这种感觉自己在回到将军身上时也曾有过——这是意识长期离体造成的生疏。 原本她以为这也是八重神子的谋划，如今看来似乎不是这样的。按照对方的说法，这个执行官似乎还特别善于攻于心计……武力值逆天就算了，凭什么脑子还这么好？ 她的视线越过八重神子，落在了后方看乐子的左汐身上。 在几千年的人生之中，巴尔泽布不是没见过类似的存在，但这种情况出现在一个完全的凡人身上，这还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八重神子，只是这么看着，也不言语。 “别这么看着我嘛，用得有个人把你敲醒不是？稻妻本就在风暴之中，我不过是想借着风暴来唤醒我那不成器的友人而已。” 八重神子直视着影的目光，不曾退却。即便语气依然轻佻，但她眼中的坚定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已经牺牲了这么多，那起码也要把影给换回来才行！ “小家伙，我和你那挚友一致认为，光靠一个人的「愿望」是没法动摇影的意志的。 你在反抗军的那些事我都听说过了，你是个不错的领袖，被众多人所期望。所以，虽然你身在此地，但他们的「愿望」早就已经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他们那炽热的「愿望」吧。万千愿力加诸汝身，你可别让他们的「愿望」破灭，也别让我和你的挚友失望哟～” 荧回望左汐，后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起了桌椅零食。他面带微笑，用温和的眼神看着自己。 “去吧荧，尽力就好，还有我呢。” 于是，她闭上了双眼，感受着属于自己的一隅心安。 第216章 较劲 她屏气凝神。 脑海中浮现出了种种画面，那是众生百相； 耳边响起了种种声音，那是众人的心声； 一字一句各种符号和话语在她的眼前闪过，汇聚成了那清晰的一句话：「希望可以废除眼狩令」。 这是，他们的「愿望」。 于是，她睁开了双眼。点点光芒自她的身体里闪耀而出，粒粒星辰从她脚下的地面冉冉升起，五颜六色的「眼」点亮了漆黑一片的空间，那是他们的「愿望」的化身。 断壁残垣不复破败，漆黑的净土也迎来了星光。 于是，【永恒】的追求者闭上了双眼，雷电将军不变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释然的微笑。 她睁开双眼，那眸中悦动的紫色光耀代表她见证「愿望」的心。 横刀，雷闪，她如是开口： “此身即最为殊胜尊贵之身，我是万世不移的法则，我是【永恒】的守护者。” …… “你败了，影。” 不出意外的，影败在了自己臣民的愿望之下。 “……是啊，我败了。所以，说出你们的来意吧。” 影的目光在八重神子和旅行者身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了一旁的左汐身上。 旅者，愿望，还有自己的友人……这些都可以放一边去。最让她忌惮的，还是一旁未曾出手的那个身影。 决斗中自己一直在关注这边，时刻提防他的出手。可笑的是，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这个意图，自己却依然败了。 但这不意味着这个执行官就不需要警惕，对方拥有以一己之力可以无视整个稻妻的武力，这是绝对不可忽略的事实。要是因为一些眼前的事而忽视了这一点，那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失误。 “哎呀呀，也是呢。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左汐先生不说说自己的来意吗？” 八重神子当然知道影在顾虑什么，但以对方展现出来的武力值，她们顾虑再多也没用，索性也就不再考虑了。 但影既然提了出来，将之摆在明面上，那自己也不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了。所幸的是，对方一直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敌意，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的。 而且，现在旅行者也在场，至少不用太担心对方会突然翻脸。就这一点而言，在这个时间点开诚布公是个很不错的时机。 “我的事不着急……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我要是一直在这里，你们应该也没法好好聊吧？那行，那我就先把自己的事解决了吧。” 看着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四道目光，左汐知道自己在一旁看乐子的时间结束了。虽然很遗憾不能亲眼见证这个土妹子转变的瞬间，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逼着她们在自己面前谈吧？ “总体来说呢，我的要求和这两位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我有些附加的条件而已。” 左汐走上前来，正式加入了几人的讨论。自己要是不说点什么的话，这个刚被揍了一顿的神明应该没法安心会谈。 唉，被人忌惮就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啊。 “我的条件很简单，反抗军作为获胜的一方，有权利索取一定的补偿。” 这些都是废话和场面话，但在当下的场合，即便是装模作样也得装一装。 “海祈岛的民众也是稻妻的子民，理应获得更多的生存空间。所以，八酝岛我觉得就很不错。” “……你费尽周章，为的只是这个？” 影无法理解，以至于不怎么出现表情变化的脸上都表现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就为了这种和他毫不相关的事，就要对稻妻大动干戈？无论如何，影都无法接受这个解释。 “稻妻在你眼中只是玩具吗！” 影有些气愤，她身上再度跃起了雷光，哪怕是身殒，她也一定要让眼前这人付出代价。 “左汐，你别欺负人家了，你看她都急了。” 荧小小的扯着左汐的衣角，眼前这副城里人欺负没见过世面的宅女的场景让她有些看不下去。实在很难想象这个被左汐一句话给牵着鼻子走的人是刚刚那个将她逼入绝境的雷电将军。 虽然她不是不能理解影对稻妻的重视，但一句话就被点着了，这也太轻易了吧！ “你先别说话，荧。 巴尔泽布，你很清楚，你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格。我也诚恳的建议你，不要因为一时的激动而葬送了自己珍视的国度。 祸福相依，这次事件过后，稻妻将迎来新生。若是因为你的一时冲动而变为了毁灭，那就太不值当了不是吗？” 正式谈判的场合，左汐会戴上他的面具。这次也不例外，如往常一般从空中抓住自己的面具。随着面具扣在脸上的那一刻起，他周身的气场迎来了质的转变。 侃侃而谈，面露温和的谦谦公子，在一瞬间变成了冷面无情的修罗执行官。 “……” 影惊异于对方态度的转变，一时间有些愣神。不过随即她就释然了。她所见不惯的只是对方轻视的态度，如今这副姿态才配得上站在国家的层面上的谈判。 “很好，那么，开诚布公的谈谈吧，至冬的使节。我有没有谈判的资本你同样很清楚，即便你杀了我，这一心净土也是无法解除的。” 这是影敢于叫板的底气，她不怕死，对方若是真的有太大的危害，那以她的性命来换得对方永远留在这里，这在她看来很划算。 只是可怜那只狐狸和旅行者，得和她一起在这里陪葬了。 现场的气氛突然凝至冰点，原本一片祥和的谈判氛围变得紧张了起来。 八重神子有些头疼，她这个友人执拗的性格总是能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让她大跌眼镜。 荧也同样很头疼，左汐伪装在面具之下善良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但一般有阅历的人都能看出他的伪装，就像钟离和温迪。 但影的阅历除了战斗之外……不提也罢。 她和八重神子对视了一眼，同样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相互对了个眼神之后，两人一人一个的试图拉着自己的挚友走向一边。 但在她们失败的时候，心里同时升起了一个想法——完了，这两个人开始较上劲了。 第217章 辛苦你了 “巴尔泽布女士，您似乎对自己的【一心净土】很有信心啊。” 良久，左汐才先出声反问。那声音之中满是冰冷的讥讽，听的影没来由的一阵恶寒。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 【一心净土】外，先前作为战场的海面上。 【天父】并未被左汐回收，而是依旧游荡在这片战场之上。风元素深入海中，靠着扩散的特性，在不断掀起波浪的同时扩大着感知的范围。 突然，【天父】感知的动作一顿，浑身的力场展开向着海面一个俯冲，迅速的扎入了海里掀起一阵狂澜。 片刻后，天父以同样的姿势飞了出来，与下去时不同的是，它的手中拘禁着某样东西——那是雷电将军被轰宕机的人偶肉身。 …… “我知道你的意识其实是依托于【梦想一心】，但既然是独属于你的空间，那么作为肉体，你的傀儡躯体也必然与之拥有联系。 唔……仔细看来，这具躯体确实称得上完美。但那所谓的「完美」也不过依托于所用的「素材」的优秀而已。至于所用的技术嘛……实在是浪费之至。 仅是完全等同于素材本身的战斗力而已，这在我看来与暴殄天物无异。” 【一心净土】内，左汐将自己的终端投屏在一块较大的屏幕之上。屏幕里正上演着【天父】捞雷电将军的一幕。画面到雷电将军被捞起来的那一幕就被断开了，之后会发生生么事，任凭在场的众人想象。 而观看了这一幕的「观众」脸上的表情也各不相同。 荧捂着脸不忍直视，影的脸色略微有些难看……无论怎么说那也是她的身体，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人像洋娃娃一样捞起来，这种感觉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若是在以往的五百年里，这种画面还不会让她如此动容，但她的意志刚刚受到前所未有的动摇，此刻正处于较为脆弱的状态。 至于八重神子嘛，早就跑到一边去捂嘴偷笑去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这感觉她可太熟了。没想到影居然也有落到和她一样下场的一天……真是干的漂亮啊。 可惜没带留影机，不然影现在的表情拍下来，自己起码可以用这个嘲笑她整整一百年！ 欣赏完各自的表情，重新拿回主动权的左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确实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与影交流，但是凭什么？明明他占据绝对的优势，凭什么要他被迫作出妥协？ “我不知道你运用的究竟是哪一种失落的技术，但那已经不重要了。这种利用效率这么低的技术，会失传似乎也是有原因的。无论是什么技术都一定会有被破解的那一天，而且我相信，那对我来说不难。 当然，我同样也相信你会不惜代价的设下一切保护措施用以防护外界的修改，但想要散开或是攻破，办法要多少有多少。届时你的身体就是只属于我的傀儡了，那个时候你这【一心净土】还能困的住我吗？” 张开双臂，左汐引导着众人，准确的说是引导着影去构建着那一幅场景。 “你我被我困在这里，雷电将军成为我的傀儡……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我将是稻妻实际意义上的「神明」。 想想吧，你的臣民，你的国度……你之前是不是说过这么一句话来着？ 「稻妻在你眼里只是玩具吗？」……呵呵，你说的不错，到了那个时候，「玩具」这个词或许都太过于仁慈保守了。” 影的身躯逐渐开始颤抖，她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自然反应。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会回想起那个「一直向前奔跑」却「在天理面前失去一切」的国度。 如今那个国度早已化为历史的尘埃，而若是依照对方的描述，那个国度的结局对稻妻而言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解脱。 仅是如此，影就控制不住的去进行各种设想，越是设想，心中的无力就越是浓郁。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逼迫对方认真起来？ 但，眼前的恶魔并未停止他的低语。 “巴尔泽布女士，我不知道您对我的能力有多少了解，自然也就不清楚您是否明白我所说的那些都可以成为「现实」。 但那不要紧，你若是执意不信也无妨，我也无意要求相信。毕竟，退一万步而言，即便不用那些手段，还有一个方法是任何人都有可能实现的。” 左汐走到影的面前，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来的手杖挑起她的下巴，使之她那已经失去光泽的眼睛与自己对视。 “巴尔泽布女士，「毁灭」是任何人都可以触碰到的事情。依托与【梦想一心】的【一心净土】，若是失去了寄托物，是否还能得以存续呢？” 影的双目略微恢复了光泽，与之前的那些设想做对比，这样似乎也挺好的？ 果然，人的思想大抵都是喜欢折中的。 满足完自己的恶趣味，主动权也成功追回，就目前的表现来看，刚刚的那一番行为的效果似乎有些超出预期？ 我亲爱的巴尔泽布女士似乎有些被玩坏了啊，果然魔神最大的弱点，就是爱人啊。 “好了巴尔泽布女士，现在如你所愿，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摘下面具，左汐的脸上又一次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如同和煦的阳光一般照耀着众人，仿佛之前的压迫感都只是幻觉一般。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的记得刚刚发生的一切，并将眼前这个男人认真时的可怖模样深深记在了脑海中。 荧深深的看了自己这个挚友一眼，再理解到了对方先前的所作所为究竟有多么的，「仁慈」。 又一次的，她对自己的挚友的温柔，有了更新的认知。同样，她似乎也理解了那些谋划背后的意义——那只不过是为了以更为温和的方式解决一切，而自己给自己设下的限制而已。 她又一次拽住了左汐的衣角，在对方回过头的时候，回以了他一个笑容。 “左汐，辛苦你了。” 第218章 终局 “那个执行官，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完成了与左汐的谈判之后，影惊讶的发现，对方竟然真的和他自己说的一样。只为解除眼狩令，以及为海祈岛之人取得更宽广的生存空间而已。 其余的要求对方只字未提……倒也不能这么说，她没在神子身上感受到神之心的联系，想必已经被对方拿去了吧。 不过这点代价在影看来甚至算不上是损失，一个早已被她摒弃的无用之物，失去与否都没有太多的意义。 “是啊，他确实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人。影，这次可是你误会了人家哦～人家一片好心营造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结果你这么怀疑人家，换做是谁都会伤心的哟。 你这个执拗的性格呀，这次可差点坏了大事呢。” 八重神子不遗余力的在一旁致力于给自己的友人添堵，她哪管那个执行官是不是真的好心，反正结局皆大欢喜是可以预见的，这一切都在那个执行官的计划之中也是显而易见之事。 就连影最后的挣扎估计也在对方的预想方案之中……毕竟他可是立马就拿出了完备的方案，将影的那一点可怜的挣扎给击破的体无完肤呢。 “……就结局而言，我不否认。但任何人在我的立场上都会做出相同的反应，如果再来一次，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情况下我依然会做出一样的选择。这也是一种【永恒】。” 影没有反驳八重神子的话，但她同样没有纠结于自己的失误。正如她所言，她的反应才是最正常的。没有一点怀疑，对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三次大打出手的陌生人给予信任，这才是异常的行为。 在相同的情况下做出相同的选择，这也是影的【永恒】。 “哎呀呀，说的那么好听，其实就是因为连续几次输给他，所以心里闹别扭了吧？” 八重神子在影的四周绕来绕去，时不时的凑近她，然后恰到好处的给上一个嘲讽。她趴在影的耳朵边上，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那些小心思……虽然不知道影是不是真的这么想，但这丝毫不妨碍她这么主观臆测。 “神子，五百年不见，你还是那么伶牙俐齿啊。那你应该也明白，这些话无法动摇我。 而且，你之前的处境似乎也没比我好上多少吧？自以为是的想要利用那个执行官，结果不也被对方玩弄了很久吗？” 影确实不为所动，但她相比于人偶将军而言，话要多上那么一些，与神子的关系也一直如此。所以，她也不介意呛对方几句。毕竟上一次见这个家伙吃瘪的样子，还是在五百年前了。 “哎呀呀，影，那家伙的手法很不错哟，真该让你也尝尝的……” “咳咳。” 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响起，这声音来自一位被忽略在一旁，一直找不到插入时机的可怜旅者。她用这生硬的声音宣示着自己的存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倒是忘了你这个小家伙了，怎么，看不惯姐姐我讨论你挚友的手法吗？可惜了呢，你身为人类，也不会意识离体，没办法体验那种属于犬科大妖的感受呢～这么说来，影，你似乎也没办法呀！这可真是太可惜了呢～” 影察觉到了八重神子的异常状态，虽然对方遮掩的很好，但作为友人，她还是从一些细微之处察觉了外人难以察觉的东西。 比如对方总是会不自觉的动一动耳朵，比如她的动作比往日更丰富，比如她的活动范围和频率都更大了一些，又比如她说话的语速也比平时快上那么一些。 综上各种因素，影判断八重神子正处于一种异常状况。只是她不清楚这种异常是因为什么。 究竟是因为自己出了洋相，还是因为自己终于从这一心净土中解脱，又或者……因为那个执行官？ “神子，要不你就作为两国友好的象征，去那个执行官身边当个人质吧？” 听到这句话，八重神子的耳朵为之一动，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调笑着影。 “没想到，我的神明大人居然也学会开玩笑了吗？这可真是意外收获呢，这种事情我不介意的哟～” 果然……影看着八重神子的耳朵，若有所思，随心里有些郁闷，像是赌气一般的对着她抱怨。 “神子当年我也没少对你那样吧？” 虽是抱怨，但实际上影的语气并不强烈，倒更像是吐槽多一些。她不清楚在神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执行官一定做了某件事情，某件让这只狐狸都有些招架不住的事。 但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所以她语焉不详，希望能套些话出来。不过，影的小心思又怎么能跟八重神子比呢？ “这可真叫人意外呢，神明大人居然连小心思都学会了。不错哟，多多努力，我身为眷属一定会多加锻炼你的。” 而另一边，宣示存在感然后得到敷衍的荧，正百无聊赖的和派蒙聊着天。 “唉……要是左汐还在这里就好了。” “是啊，好想念他的零食啊……她们两个什么时候才能聊完啊？” 派蒙也是蔫蔫的，没有零食，这种场面她要死了！ “八重神子肯定是注意到了的……她就是故意晾着我们，来报复左汐对她的恶作剧。” 荧自以为参透了玄机，但实际上她确实是错怪八重神子了。虽然她很喜欢恶作剧，但这次还真不是她有意的。只不过是许久未见自己的挚友，难免有些激动而已。 拜托了，你们能不能聊快一点啊？或者把我放出去也行啊！反正此行的目的左汐已经替她达成了，她在这里也没有太多的意义……唉，好想念左汐的冰箱啊！！ …… 左汐回到现实空间，天守阁的大殿之中，已不止一人在这里等候他。 除哥伦比娅和桑多涅之外，另一名执行官亦是在这里。 “那个东西你已经的手了吧……那么，兑现承诺吧，莫塔尔。” 第219章 交接 “呵……如你所愿，斯卡拉姆齐。” 左汐点了两下终端，空间袋中便落出了一枚精致的紫色棋子，其上的宝石呈现出雷电元素的巴纹模样。 这便是稻妻这个国度与天空岛唯一的联系、亦是着执掌这一方国土的执政之位的象征——雷神之心。 这枚小小的棋子一经出现便吸引了在场半数人的目光。 斯卡拉姆齐自是不必多说，这是他渴求了数百年之物，亦是他诞生之初被「母亲」赋予的存在意义。 他，即是为此而生的。 除了他之外，桑多涅的目光也被它所吸引。 在神之心出现的时候，她不可避免的看向了那颗精美的棋子。她微微皱眉，有些不理解左汐的用意。但出于信任，她也只是稍微看了左汐一眼之后便没了动作。 “去须弥吧，多托雷大概已经在那里准备好了他能准备的一切。对你这个难得的素材，他可是十足的上心呢。” 微微弹手，雷神之心在泰坦的激发下向着【散兵】的方向迅速射出，随后被后者稳稳接下。 如今鸣神岛的事情基本结束，即便【散兵】再蠢也该知道神之心已经得手了。如此，自己倒也没什么理由再继续保留，索性给他也罢。 正好让他去烦一烦多托雷那个家伙，能给他添添堵那也是极好的。 左汐倒也不怕对方会在【博士】的诱惑之下撇开他单干，他将【散兵】留在稻妻的用意就是让他亲眼见一见自己的造物轻松击败雷神的一幕。 在这种冲击之下他会产生巨大的渴望，只要他脑子没毛病就知道顺从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我们之间的承诺，可不止一颗神之心吧？” 【散兵】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神之心，这便是他渴求了数百年之物。如今拿在手中，甚至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甩掉这些奇怪的想法，收好神之心之后，他抬头看向台上那个在他看来只能用「离谱」二字来描述的身影。 前不久他才见证了那个人偶将军被一巴掌拍飞的一幕，而且还是足足两次。第一次偷袭也就罢了，第二次被拍飞时，那个人偶将军的那个全盛状态下的身姿是连他也从未见过的。 而现在，对方又完好的从【一心净土】之中走了出来……这其中代表的东西他再清楚不过了——这可不是单纯的击败里面的那个人就能做到的事。 “你大可对我的承诺而安心，斯卡拉姆齐。放心的去吧，我们之间的合作我不会忘的。” 虽然左汐没有做任何解释，但【散兵】还是有了些自己的猜测。 “哦？是因为地上躺着的那个吗……莫塔尔，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多管闲事？ 不，你开心就好，权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看了看安详的躺在哥伦比娅身边的他们的好同僚【女士】，【散兵】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嘲讽的话语脱口而出。但在说完之后立马就后悔了，他赶紧找补，但用来解释的话本身听起来也如同嘲讽一般。 真的，斯卡拉姆齐从未像现在一般感觉自己说话的习惯是一个麻烦，嘲讽人的天赋似乎也不是在任何时候都那么方便的。 “哦？斯卡拉姆齐，你要知道一件事。如果我不像你口中那么「多管闲事」的话，和你的合作根本就不会存在。你当真以为你我真的对你的身体很有兴趣吗？ 况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你似乎更像是多管闲事的那一个人吧？还有你的那张嘴，我能理解你的经历，但这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忍受你的那张嘴。 多托雷可不是什么好脾气，如果不想成为「废弃品」或是「消耗品」的话，我还是建议你在他面前收敛收敛。 哦，当然……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在你坟茔上留下一朵花的。” 左汐不想和斯卡拉姆齐太过较劲，介于对方的经历，虽然成长的走向已经歪的不行了，但他多少也能够理解。 不过，正如他所说，他能理解不代表所有人都能理解。更何况是那个一手促成了这一切的狂人呢？ 左汐相信斯卡拉姆齐迟早有一天会和多托雷算总账，但那不会是现在。 复仇的代价不低，真相的重量也未必是现在的他所能够承受的。就和罗莎琳一样，斯卡拉姆齐也需要一次「转变」。 如此，他才不会被那真相压垮。 如此，他才拥有清算的资本。 有一点斯卡拉姆齐说的没错，他左汐，确实喜欢「多管闲事」。 “哼……” 本能的，【散兵】还想反驳上几句，但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他倒是忍住了。 他什么也没说，冷哼一声之后转身就走。 他对这个同僚不甚了解，但有一点对方说的没错——对于莫塔尔的承诺，任何人都不需要操心。 …… “这样真的可以吗？” 待【散兵】离去之后，许久不曾发言的桑多涅才转头向着左汐询问。 她并未明说，但此时此刻值得特意拿出来说的也只有那一件事——神之心。 “无妨，我的一切行动都在女皇大人的注视之下进行。既然她老人家没有多说什么，那无论出于对我的信任还是在她的计划之中，这件事都没有任何……” 话至一半，左汐便停了下来，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看的桑多涅不知所然。 “怎么了？” “不，没什么，继续刚刚的话题吧。既然女皇已经默许，那就没有不能做的道理。” 摇了摇头，左汐并不打算解释刚刚停顿的原因。他敢打赌，只要他敢多说一个字，自己马上就会变成一座冰雕。 “嗯，你心里有数便好。那么，稻妻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吧？” 桑多涅也不打算追问，能说的事对方不会对她有所隐瞒，这点自信和信任她还是有的。况且，她多少也能够猜到一些，即便是出于尊重，她也不该继续问下去。 “到此为止？不不不，这才刚刚过半呢。接下来你们就在鸣神岛等着吧，该吃吃该玩玩，账记我头上。事情完成我再和你细说。再多等我一会儿好吗，小桑？” 点了点头，左汐的这一番话等同于让她们不要插手接下来的事。桑多涅相信左汐，不知从何时开始就一直如此。所以她没有多问，她相信对方能够解决，也等着对方事后的解释。 但是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带着哥伦比娅……说不定还有罗莎琳？一起在稻妻好好游玩。即是放松，也是替左汐看着这两人。 …… 等到三女走后，左汐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停顿的那一下确实有原因，但这个原因和桑多涅的猜测或许相去甚远。 因为他的眼里浮现了一句话，一句显然是来自女皇的话。 「不许再用「老人家」这个称呼。」 第220章 寻根溯源 接下来的几天里，雷电将军如约解除了眼狩令和锁国令，同时也颁布了公告，海祈民众从此拥有了在八酝岛生活的权利。 反抗军的反抗终于迎来了胜利。稻妻不再锁国、神之眼的持有者不再担惊受怕、稻妻的民众终于从长久的战乱之中得以解脱……永恒的国度终于再一次迎来了新生。 木漏茶室内。 “绫华，绫人！好久不见啊，你们已经完全恢复了吗？还有托马，你终于可以不用待在木漏茶室里了！ 咦？你们的气氛怎么怪怪的？出了什么事了吗？” 旅行者和派蒙来到木漏茶室，她们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所以门口的接待没有像第一次一样阻拦她们，很轻易的就将她们二人放行。 两人就轻车熟路的朝着她们经常用来讨论的那间屋子走去，一进门她们就看见了神里绫人、神里绫华以及许久不见的托马三人。 派蒙很高兴的向着他们三人打招呼，但打完招呼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三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怪怪的。 神里绫华于托马坐在同一边，两人与神里绫人相视而坐。三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 神里绫华神色复杂的盯着一自家的哥哥，眼中还带着一些陌生和不解，但更多的则是无奈。 神里绫人则是坦然之中带着一些愧疚，面对自己妹妹的注视，他的样子欲言又止，最后化为一声长叹。 而托马呢，他与二人都不同，他的表情虽然依旧是那么随和但神情之中却透露出对当下状态的无可奈何。以往让所有人都感到舒适的脸上罕见的多了一些忧愁和不知所措。 “这不是旅行者和派蒙吗！快快请坐快快请坐。” 看到派蒙和旅行者二人来了之后，托马似乎是找到了救星，神色一下变得明朗起来。他赶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二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拉着二人落座。 等荧反应过来之后，自己身前的桌子上早已摆好了冒着热气的茶水。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荧和派蒙过来一是看看三人的情况，二是想了解一下当天发生了什么。但眼下的情况也很难让人无视……说实话，她根本没想过这三个人之间会出现这种诡异的气氛。 “哈哈哈还……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来了就好。小姐，家主大人，看在旅行者的份上，那件事就此翻篇吧，怎么样？” 托马依旧是笑呵呵的做着接待的事，他时时刻刻都这么乐观，即便是被困在木漏茶室不能随意进出的那段时间也依旧如此。 “可是托马，你不能一直这么纵容兄长大人……” 绫华还想说什么，但托马罕见的打断了她。 “好了小姐，那个时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家主和小姐对我恩重如山，仅是那样我觉得都还不够报答二位的恩情呢……更何况，旅行者还在这里呢，不如我们先接待她如何？” 托马还在劝说绫华，而一旁一直不说话的神里绫人也终于开口了。 “绫华，这件事我会给你和托马一个交代，现在我们先听听旅行者前来所为何事，如何？” 于托马一事，神里绫人心中一直都有愧疚，但也一直没找到机会补偿。东窗事发之后紧接着就又发生了之后的一系列事情，以至于他和绫华还有托马一直没有和解的机会。而今天还是他们第一次开诚布公的对谈。 但旅行者也不可能晾着她不管，虽然于她而言没什么损失，但自己的算计毕竟还是针对于她。然而事情虽然已经结束，但于她的关系依然要保持在良好的范畴。如果不出所料，对方大概率会成为「御前之人」。 “这……好吧。旅行者，实在抱歉，让你看到神里家难堪的一面了。” 神里绫华最终还是没有强行追究，毕竟她心里也清楚，就算追究下去又能如何呢？兄长大人的抉择……她无法认同，但出发点她却不能否认那确实是为了神里家。 对方为了神里家甚至可以自我牺牲……自己又能多说什么呢？ “没，没关系……你们，确定已经解决完了吗？需不需要我再回避一下？” “不必了，旅行者，你是神里家的贵客，有什么话我们也不必瞒着你。看你的表情，此次应该不只是为了慰问吧” 神里绫华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既然已经决定暂时放一放，那现在自然要好好接待旅行者。这可是将稻妻拯救于水火之中的英雄、神里家的贵客，更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 “唔……那好吧，我们来除了看看你们恢复的怎么样之外，主要还是想问一问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和你的哥哥会，会出现在天守阁？而且还和【女士】起了冲突。” 这是荧一直疑惑的一件事，她实在想不明白神里两兄妹与愚人众起冲突的理由。绫华与左汐应存在一定的交易关系，这是毋庸置疑的，甚至自己和绫华商议去反抗军的时候，左汐留在一旁听着。 而那个【女士】就更不用说了，在稻妻，对方基本都是在左汐的指示下行动，完全没有理由与神里两兄妹起冲突。 更让她费解的是，经过后来的检查发现，这两兄妹竟然都只是因为脱力而晕倒。她不认为神里两兄妹有实力与【女士】交手不落下风，那么这就意味着【女士】是在全程压制着自己的实力在与他们交战。 或是主动或是被动，他们必然是在左汐的推动下前进。而这才是荧无法理解的地方——他这么做的理由和动机是什么？ 荧想听听当事人的见解，【女士】见不到，那就只能问神里绫华了。 第221章 失而复得的东西 “这……也罢，方才你不是问发生了什么吗？正好这两件事也有些联系，就一同告知于你便是。说起来，这件事的起因也与你有关……” 说到这个问题，神里绫华有些迟疑。倒不是有意要瞒着旅行者，只是如果要全盘托出的话难免会涉及一些可能让旅行者对神里家产生改观的事……犹豫片刻，神里绫华还是决定全盘托出。 神里家，绝不该是那种躲躲藏藏的家族。敢做，就要敢当。 这本就是他们自己的不是，如果对方真的有心责问那也是应该的。无论是决裂或是什么其他的……自己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这还与我有关？” 荧惊了一惊，她没想到这事还能扯到自己身上。但随即她又有了些明悟。想到这都是左汐的一手策划，那会与自己有些关系似乎也说得过去了。 “是的，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旅行者，你还记得「狩眼仪式」之前发生的事吗？” …… 接下来，神里绫华将「狩眼仪式」之前，社奉行的出格举动以及其用意告知了旅行者。 从举动的内容，到兄长布置这一切的目的，再到他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所做出的陌生举动……神里绫华没有藏私，将一切的一切全盘托出，没有任何保留。 唯有如此，她才能安心。 说完这一切，她心中的郁结确实是消散了不少。而接下来，只需要等待旅行者的态度即可。 “所以说，社奉行之前的那些挑衅行动都是为了让另外两奉行将视线放在托马身上……而这所有行为背后的真正目的都是为了彻底将我置于雷电将军的对立面？” 神里绫华交代出来的情报信息量虽然说不上有多大，但所带来的震撼和冲击却一点也不小。她完全没想到在稻妻汹涌的局势之下还有如此的暗流在激荡，更没想到这暗流的推手居然是那个神里绫华的哥哥，神里绫人。 “啊啊啊！过分，太过分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荧她那么用心的帮你们，你们居然还算计她！荧，我们走，不要理她们了！” 派蒙听完之后其实没太听明白，但她唯独懂了一件事——神里绫人在之前在算计荧，在她们尽心尽力帮他们的时候，这个家伙居然在背地里算计荧！ “这是兄长大人犯下的错误，绫华……绫华绝不会逃避。” 派蒙表现的非常激动，这完全在神里绫华的意料之中。她低下了头，静静等待着旅行者的下文。 “原来如此，我……我大概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惨了。” 理解状况之后，荧并没有太过气愤。怎么说呢，虽然自己确实被算计了，但从结果来看，对方虽然并不清楚，但实际上他们已经遭到了报复。嗯……她依旧不明白其中过程，但对于对方会这么惨的原因，她大概是有些眉目了。 “旅行者，无论是补偿亦或者是其他的，我都不会推辞。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只想做些能做到的事情。” 神里绫华依旧低着头，端庄的大小姐从未像此刻这般窘迫。即便是最为为难的换头她依旧能挺起胸膛做到问心无愧，但此刻她觉得对自己于这个词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 “唔……那个，你倒也不必如此。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基本被愚人众控制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那这件事既然能被通过，就说明是左汐默许了的，从结果上来说不也算是皆大欢喜吗？” 虽然这只是唯结果论，但荧还是没法真的生气。怎么说呢，即便自己确实被坑了，但左汐也已经给她找回了场子。就结果而言，她们算是扯平了。 “那也只是结果而已……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那是再美丽的结果，再高尚的出发点都无法掩盖的。 而且，就结果而言也算不上多好。即便眼狩令已经结束，但托马的神之眼也已经回不来了……” “不，绫华，你先听我说完……这次来其实还有另一件事想和你们说的。” 荧和派蒙互相对视一眼，刚刚还很气愤的派蒙突然就扭捏了起来，有些不敢直视神里绫华的眼睛。 见到两人态度的突然转变，神里绫华很是疑惑。 “你们这是……嗯，这是！” 疑惑之际，神里绫华见旅行者从背包里掏出了一颗红色的宝石。见到这东西她顿时就坐不住了，这是神之眼，火元素力的神之眼！ 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但对方在这个场合拿出来，其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嘿嘿……这是左汐托我交给你们的。他是这么说的，咳咳……「你看，托马没了神之眼不一样好好的吗？实验结束，这东西你替我还给他吧……」。” “左汐拿出这个东西的时候我的表情和你现在差不多……总而言之就像派蒙说的那样，从结果上来讲，我们算是扯平了……如果算上你们在天守阁的战斗的话，我就该替左汐向你们道歉了。” 荧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替左汐出言解释，期间由派蒙友情出演，复述左汐的话。讲实话，左汐这一手确实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曾经确实以为托马的神之眼真的被销毁了。毕竟这是本人认证过的「我已经感觉不到我和神之眼之间的联系了」他是这么说的。 所以，荧出于担心也有认真观察过托马，但对方确实和平时的表现没有任何区别……现在看来，这都是左汐算好的。 “这……” 这一次倒是轮到神里绫华不知所措了，左汐这一出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让他们始料未及。 托马自然是最开心的那个，神之眼失而复得，而且还是在以为已经损坏的情况下再次得到。这种过山车一样的心情让他难免激动。 “这可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它真的碎了呢，虽然没有元素力也没太大影响，但这毕竟也是神明注视的证明……哪怕当个纪念品也好啊。” 至于神里绫人则是默默的一声长叹……难怪那个执行官会默许这件事。顺水人情、挑拨离间、推进计划……几乎每一个衍生的情况都对他有利。 “这就是他的报复吗……” 第222章 完美的演员 “那后来呢？这些和你们后来去天守阁有什么关系吗？” 虽然弄清楚了大概，这其中也确实存在许多曲折，但说到底这和之后的事又有什么关联呢？ “嗯，这件事算是诱因……之后的事就由我来说吧。” 神里绫人感叹之余也接过了话题，这方面绫华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由他这个了解信息更多的人来讲解比较全面。 …… 之后，神里绫人将自己从「终末番」那里了解到情报的事，以及自己与左汐交流谈判一事都告知给了旅行者。 “那时我虽然知道这一切也有对方的默许，但并不理解其中的用意。直到——「人选，早就已经出发了啊」直到我听到了他这么说，我才明白他在这个时候和我摊牌托马一事的用意。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我就在旁边，听到了他们之间有关托马的所有对话。” 神里两兄妹像唱双簧似的神里绫人话至一半又被神里绫华给接了过去。不过也没办法，整件事的全貌必须由两个不同视角的当事人交替讲述才能尽可能完整的还原。 “在旁边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左汐的「伪装」吗？” 荧察觉到了对方话里的逻辑问题，按理说她这个时候应该是偷听才对，不然神里绫人没道理全程没有察觉。可神里绫华表达的意思明显就是当时她就在旁边旁听…… 忽然，她想到了左汐那个神出鬼没的能力以及经常从空中变出一些什么东西的动作。随即她便明了，大概连神里绫华的「偷听」也是左汐的安排吧。 “原来是叫「伪装」么……确实是恰如其分的名字呢。那个能力现在想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即便有人从旁边走过也完全没有察觉，哪怕是留下了痕迹也会被自动抹平。 隐匿身法这方面，「终末番」的成员算是行家了。可即便是早柚也没能在离去的时候发现我的存在。仅是这一点，就足以稳住左汐执行官的身份了吧？ 也幸好他本身不善作战，否则这种能力未免就太可怕了……” 直到现在，神里绫华回想起当时的状态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在自己看来只是半透明，但对旁人来说则是完全不可见，从兄长的表现来看，似乎连气息的感知都无法察觉。 这种能力若是用于暗杀……仅仅只是想到这种可能神里绫华都会不自觉的背后发凉。那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一些。 “原来你当时就在我旁边吗？这……我完全没有察觉，我以为你是在我们谈判之前就已经得知了消息的。” 神里绫人亦是非常震惊，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和那个执行官谈判的时候，自己的妹妹就在一旁观看了整个过程。 “哦，我懂了，所以你听了你哥哥和左汐的对话之后选择一气之下选择牺牲自己去保全神里家？” 派蒙这下听懂了，神里绫华这是受的打击太大，索性就放弃思考了啊。 “是的，若是平时的我，大概会和哥哥一起承担吧？牺牲，从来都不是神里家的作风。 但是哥哥的所作所为已然背离了这个准则，所以我就想，既然都可以牺牲，那么牺牲的那个人是我也没什么关系吧？ 如今想来，我和哥哥的所作所为只怕都顺了左汐的意，这大约也是他给我们的惩罚吧？” 神里绫华不停的打开又收起自己的折扇，似乎这样做就能稍微平复她内心的不安。毕竟这些猜测如果属实的话，那个不善作战的执行官只怕比他自己表现出来的还要可怕。 “惩罚么……或许没错吧，但我认为也不尽然。绫华，这次咱们神里家可以说是欠了对方一个大人情呢。” 左汐：看到没？他还得谢谢咱呢。 这两个人真的是在唱双簧吧？ 荧不禁在内心偷偷吐槽，但也又一次的提起了精神。她来这里的最初的目的就是听一听两兄妹对这件事的看法，如今神里绫人终于有说出自己见解的意思了。 其实在听完神里绫华的话以后，荧的心里已经认为这一切都是左汐的惩罚了，但隐隐的又觉得这样直白单纯的目的不太像左汐所为。正好，神里绫人似乎也有些不同的看法，说不定就能解答她的疑惑。 “嗯……兄长的意思我明白，所以左汐他一直都是我的朋友啊。” 神里绫华对她兄长的话显然有相同的看法，虽然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但无论是从出发点还是从结果来说，神里家确实是承了对方的情。 “唔……能不能说明白点？” 对于神里两兄妹的话，荧越听越觉得熟悉。总觉得类似的情况在璃月和蒙德都有听到过呢。怎么感觉哪儿都在承左汐的人情啊？ “好的，我就先说结论吧。对方安排天守阁决斗的目的，大概是为了保全神里家吧。 无论是反抗眼狩令还是与将军大人做对，这些在「为了稻妻」的前提下都可以被原谅，将军大人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但唯有一点罪无可赦……” 神里绫人说完神里绫华紧接着又做出补充，这两兄妹确实很有默契，明明没有排练却衔接的如此流畅，让人叹为观止。 “那就是「勾结愚人众」。无论神里家使用什么手段，无论目的是什么，只要还在稻妻内部范围就不会有问题。但「勾结外敌」甚至「引狼入室」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原谅的。 不管是从国家的层面还是民众的层面，这都是大罪。哪怕是为了服众，神里家也必须遭到清算。 想要免去这一点就必须和愚人众撇开关系，但将军大人身为神明，普通的做戏显然无法瞒过将军大人，甚至连「表态」都算不上。唯有真正的决意才能打动她。” 收起折扇，神里绫华将目光投向目力所不能及的天守阁。神里绫人再次接过话题，顺着绫华的话接着往下讲。 “换句话说，神里家不仅要与愚人众对立，而且必须是抱有相当的决意才行。显然，我和绫华那个时候都抱有必死的觉悟……实际上正常情况下我们已经死了才对，神里家也将不复存在。 正是这样「必死」的决心和行动使，再加上愚人众监禁神里屋敷的行为使得神里家得以保全。这，就是那个执行官所作所为的真正用意……” 两兄妹相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出了最后的结论。 “唯有不知情的「演员」，其「演技」才最为无懈可击。” 第223章 带头 海祈岛。 原本是海祈民众的赖以生存的家园，而此时，这里除了心海之外却再无一个原住民。 原本的居民和士兵全都去往了「在“旅行者和珊瑚宫大人”的努力下，从鸣神的手中争取到的新家园」——八酝岛上开启新的生活。 那个地方或许在鸣神的子民看来有些不宜居住。那里四周遍布着魔神残渣，魔神「奥罗巴斯」的残骸在他们看来亦是不祥之物。 但就是这么一个被鸣神子民看不起的地方，在海祈岛的民众眼中已经是块不可多得的宝地了。 魔神残渣，只要注意一些，避开最为浓郁的地方即可无大碍。他们本身就是「奥罗巴斯」的子民，若是再辅以珊瑚宫的秘法，魔神残渣的危害对他们而言其实并没有外人所想象中的那么大。 至于「奥罗巴斯」的残骸……那本就是他们的神明，在外人看来的不祥之物，对他们来说却是神圣的殒地。不说其他，光是这一点，八酝岛就足以被海祈民奉为圣土。 恰逢近日海祈岛「圣土化」愈发严重，越来越不适宜居住，需要进行一些「仪式」来解决或者延缓这一过程。所以，在现人神巫女大人的指示下，几乎所有的海祈民都移往了八酝岛。 要么开垦新的土地，要么建造自己的房屋。 这原本不是短时间就能做到的事，但现人神巫女大人说，她请到了来自至冬友国的「援军」。他们只管去，剩下的会有人帮他们解决。 半信半疑之下，有人启程前往八酝岛。在那里，迎接他的是部队和机甲来来往往，有条不紊的工作景象。大部分的工程都在这有条不紊的行动之下完成。一片宜居的土地就这么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惊喜的将这个消息带回了海祈岛，并努力劝说大家。于是，几乎所有人都来到了这个新家园，开始了新的生活。 …… “干的不错，「带头」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作用。作为奖励，归队吧。无论是装备还是摩拉，都不会少的。” 珊瑚宫里，那个「第一个去八酝岛」以及「带回好消息」的海祈民，此刻正单膝跪在左汐的面前接受着后者的褒奖。 身为「家」的孩子，他被安排卧底在这海祈岛已经不知多少年岁了。作为卧底，下场一般很难称得上有多好。往往在卧底的地方待上一辈子已经是很不错的结局。 左汐给予的「归队」奖励，无疑是对卧底人员而言最好的奖赏。但即便是这种难得的赏赐，在那人看来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执行官的亲自褒奖，又有什么奖赏比得上如此荣耀呢？ 加入了愚人众的士兵，无一不是心怀着为至冬奉献一切的信念之人。为了女皇，为了至冬，他们甘愿一切牺牲。而在至冬，除了女皇大人之外，立于顶点的就是那十二位「执行官」。 他们代行冰之女皇的意志，能得到他们的褒奖对每一个愚人众而言都是足以为之自豪一辈子的事。 “万分感谢，执行官大人！一切皆为女皇，一切皆为至冬！” 那人低垂着头颅，享受着这无上的荣誉。全然不顾一旁脸色已经黑的不行了的珊瑚宫心海。在后者复杂眼神的注视之下，以躬身的姿势缓缓倒退出了珊瑚宫。 …… “如何？你这表情很精彩啊。” 在那人离去之后，左汐与心海默然对视了一会，将对方复杂的眼神和满头黑线的表情尽数收入眼底。 “就在两天前，他还在替我清扫珊瑚宫，那天刚好是他轮班。他在海祈岛拥有一小块耕地，虽然海祈岛的耕地几乎种不出东西。我还记得在我幼年的时候，他就已经生活在了海祈岛……” 心海叹了一口气，默默的将对方在海祈岛的生平一一道出，每说一段她就叹一口气，到最后直接化成了长久的沉默。 她不是没想过卧底的可能性，但这个人依旧出乎她的意料。而对方当着自己的面「叛变」的时候，眼中竟是没有丝毫的动摇，全然视她为无物……她知道，这是这个执行官给她的又一个警示。 “习惯就好，这次你做的也不错，比我预想中要配合很多嘛。” 左汐一脸轻松，完全没有理会心海颓然的神色。这种表情他已经见过很多次了，那个自信的小鱼儿如今已经被调教的相当温顺。 “……从结果上来看，我没有反对的理由。而且，我似乎也没有反抗这个选项。” 心海早就已经看的透彻了，就目前的一切来看，对方的所有行为对海祈岛而言都算不上是坏事。 无论是资助反抗军还是改造海祈岛，甚至从雷神手中谈下了八酝岛……对方的一切行为几乎是把海祈岛长年累月的弊病和未曾达到的目标全都给完成了。 如果不提过程只看结果的话，对方说是海祈岛的救世主都不为过。以对方的功绩，他们甚至该给他在神社里单独立个牌位才对。 所以她早早的就躺平了，反正没法反抗，结果也不差，那除了顺从还能怎么办呢？ “……总之，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渊下宫的封印再过几天就能完全解除。我……可以问问你的打算吗？” 心海不想再聊这些了，但普通的转移话题对方估计不会放过她，所以她挑了一个对方感兴趣的话题。 从以往的事迹来看，虽然不知道下面那片失落之地有什么令对方感兴趣的地方，但那里显然就是他的目的地。而对方也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 出于个人的好奇心，也出于平时的习惯，她还是问了问对方接下来的打算。毕竟那里是他们的祖地，但却没什么实际的意义，她实在想不明白那里有什么。 “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了，几天后再见吧，我的小鱼儿。” 这件事左汐没有和任何人说起，哪怕是桑多涅他都没有对对方全盘托出。 事关重大……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重大？不过无所谓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也是为那只小鱼儿着想啊。 第224章 特殊部队 “……” 空气中的水分含量并不低，甚至还有些潮湿。 这是理所当然的，这毕竟是一座岛，一座被海水所围绕的岛。哪怕不提这个，光是这岛上所带有水的地方就不少。比如眼前就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水潭。 但即便如此，荧依旧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不禁开始干咽口水。即便是拥有丰富冒险经历的她，也未曾有过这种经历。 这潭水，实在太深了。 清澈透亮的水质不仅没有减缓这势头，反而更将这水潭似乎「无底」这一属性尽数展示在了众人的面前。也正因如此，荧实在难以估量其深度。 也难怪，按照心海的说法，这是通往那个海底之下，直达深渊的「遗弃之地」的通道。也是海祈民从海底重回地面的道路。 “……这，真的没问题吗？” …… 几天前，荧接到了左汐的消息，说是有事相求。天地良心，荧当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亦或是吃了什么会出现幻觉的脏东西，或者干脆发出消息的那个人就不是左汐……她实在很难想象她的挚友，那个把一切掌控在手中，仿佛什么都能办到的左汐居然会有事需要她帮忙。 所以她完全没有理会。无论是谁，这个恶作剧都太低级了一些。她有理由怀疑这是那个叫桑多涅的执行官在借左汐的装置给她下套。 当时她还沾沾自喜的向派蒙炫耀：「这种程度的骗术是没办法让我上当的，左汐那个家伙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嘛」。 直到几天后，左汐出现在她的面前揪着她的领子，青筋暴起的质问她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对方确实有事找她。 于是，她就跟着左汐来到了海祈岛，站在了珊瑚宫面前的这块大贝壳上。 看着下方深不见底的平静水潭，她有些不确定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哪里惹到了自己的这位挚友。 “……这，这真的没问题吗？” 她如是问道，眼中带着希冀，妄图从左汐的脸上看出开玩笑的神色。 但是很可惜，除了那副「你认为呢？」的表情之外，她什么也没看到。 “旅行者，虽然看起来可能有些……可怕，但这条路实际上是很安全的，你完全不用担心。” 心海在一旁全程观看了两人接近的无声交流，虽然这两个人加在一起说的话只有荧的那句自欺欺人般的发问。但很显然，他们双方确实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模式完成了一次交流。 更匪夷所思的是，心海居然也懂了。 所以她才出言安慰旅行者，希望能使她稍稍放心。 其实在她看来，以旅行者的实力完全没必要这么小心，下方除了一些被遗弃的废墟之外应该没什么活物才对。这条由「奥罗巴斯」大人所开辟的道路，在安全性上是绝对可靠的至少在这一点上她可以放心的让旅行者无需担心。 “心海，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按你说的话，这条路已经很久没使用过了吧？少说也有几百年了对不对？” 荧组织了一下措辞，毕竟这是左汐为数不多需要她帮忙的事，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拒绝的打算。但这与她所抱有的疑惑并不冲突。 怎么说呢，她就是想反驳两句，没有别的用意。 “……是的，从海祈岛民众回到陆地之后，这条通道就被封印至今……” 说着说着，心海也没了底气。她大致明白对方的意思了，这么多年过去，实在难保这条路还和之前一样安全。 “对啊，意思就是你们根本没检修过对吧？所以……” 荧没再继续说，而是就这么看着逐渐失去底气的心海。 三人沉默良久。心海是因为没底气，荧是在等心海的恢复，而左汐是在看热闹。 “那个，你们别误会，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这么危险的工作，左汐你居然都要亲自下场，我都要对你印象改观了。” 最终还是荧打破了沉默，她其实不太把这条路的安全性放在心上。既然左汐叫她来了，而且没给她任何多余的提醒。那就说明这方面的事不需要她担心。 她纯粹只是看见这水潭太深，忍不住就是要吐槽一下而已。能和左汐一同冒险的机会不多，她也挺期待的。 “荧，我觉得你大可不必这么早下结论。” 一直不曾说话的左汐终于开口，而一开口就是对荧的反驳。 “什么？哦，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刚刚只是说着玩的。别说这里了，更危险的地方我都去过呢。而且我有丰富的保护派蒙的经验，一定能保护好你的。” 荧会错了意，就这么自顾自的理解了下去，并顺着自己的理解自顾自的说着。 “不，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急着对我的印象改观。” “诶？”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要跟你一起下去啊。” 左汐摊开手，理所当然的对着有些傻眼的荧说道。 是的，他从来都没有亲自下场的打算。还记得吗？他除了恐高之外，还有深海恐惧症。这「海祈之眼」他在游戏里看着都觉得害怕，隔着屏幕在里面游一会泳都会觉得背脊发凉。让他在现实之中跳下去……他宁愿直接去死。 “所以，荧。勇敢的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你不愧对顶级冒险家的称呼。” 将手搭在荧的肩膀上，左汐的声音突然变得恢宏、高大、富有感染力起来。他的话语似乎充满了力量，听的荧心中满是信心。似乎这一趟是什么伟大的，只有她才能完成使命一般。 “啊，好……不对不对！差点被你带进去了……你叫我来帮忙，结果你就让我一个人下去？” 荧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打了个冷战。 好险，差点就被左汐给带跑偏了。 “那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去探险？我是那种人吗？” “啪塔” 一声响指过后，下方「海祈之眼」的岸边的空间一阵波动。一台台泰坦机甲和一个个愚人众士兵出现在了岸边的空间。 “直属于我的特殊部队——「机心」，他们会和你一起完成这趟旅程的。在下面，你拥有全权指挥的权利。 怎么样？这样够意思吧？” 第225章 没有目的的任务 “怎么说呢，倒是也不太意外，只是我以为跟我下来的会是娜塔……左汐确实很器重你啊。” 穿过重重漩涡连通而成的漫长通道来到了一处幽暗静谧之地，荧看向同她一并抵达此处的熟悉身影，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旅行者，请不要误会。我和娜塔莉亚各司其职，并无高低之分。尽管她会称呼我为「大人」但那也只是出于礼节而已。 而我会出现在这里原因，只是在他看来这里的事情交由我来处理更为适合而已。另外，作为研究人员，我确实对这里抱有相当的兴趣。” 难得见到阿贝汐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如果左汐在这里，他一定会录个音作为留念的。 “好吧好吧……唔……” 荧看着眼前这个不止见过好几面的人，曾今一度浮现在心头的疑惑再次飘然出现。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与自己认识的那个人都太相似了。 无论是外表还是名字，甚至所擅长的东西都一模一样。除了性别之外，这两个人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很难不让人怀疑两人之间的关系。 “你不需要用这副表情看着我，以你和左汐的关系，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你……不过看你那表情，我大概也猜得到你想问的是什么。” 阿贝汐叹了一口气，停下了手中记录的动作。即便她不抬头也能感觉到来自旅行者那带着强烈好奇的视线。 放下手中的记录档案，阿贝汐抬头看向旅行者，对方此时正挠着头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那个，十分抱歉……如果不方便，无视我就好了。” 荧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的好奇令对方感到困扰，这不是她的作风。旅行了这么长的时日，她明白很多道理。而「不是所有的好奇心都可以得到解答」这一条也包含在其中。 “没什么不方便的……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那个人的「姐姐」。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 阿贝汐的语气很平静，她早就放下过去那些事了。说到底，遗弃自己的也不是阿贝多，他没必要被自己迁怒。 而且，已经已经有了新的人生。如今自己已经从过去的阴影之中解脱出来，而对方却仍然被往事所缠绕……毕竟对方是「母亲」眼里最成功的「作品」，在承担了这个名头的同时也要承担其相应的风险。 就这一点而言，自己对他所抱有的情感应该是同情而非憎恨才对。 “「姐姐」？” 荧对这个回答显然不意外，应该说这是很容易就能猜到的答案才对。也正因如此，这个回答并不能解答她的疑惑。 “是的，我在他之前被创生出来，从时间上我确实可以称之为他的姐姐……我们都是被同一个人——【黄金】的莱茵多特，所创造出来的人造人。 这一点我相信你应该也能猜得到。所以你疑惑的地方是我现在为什么在替左汐办事，对吗？” 荧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阿贝汐的话。她好奇的也确实是这一点……但怎么说呢，她其实更好奇「阿贝汐」这个名字。 “很简单，他赋予了我从诞生之初就没人能给予我的东西——意义，生命的意义。或者说，看清意义的机会。” …… “……确实，很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呢。” 听完阿贝汐讲述当初左汐为她做的种种事情，那单纯而善良的目的、那充满恶趣味的手段、那极力将自己掩饰成恶人的做为……荧十分确定，这就是他能干的出来的事。 “嗯，如今看来，确实是这样的。所以，我给自己起名「阿贝汐」。既是代表我的过去，也是代表我的未来。 那么，荧女士。现在可以请你好好工作了吗？” 难得在并不闲暇的时候同别人聊这么多天，这当然不是阿贝汐的作风。她只是意识到，解答对方的疑惑说不定对之后的共事会有帮助。 从长久的效率来看，这样做会比较好。嗯……这才是属于阿贝汐的高效作风。 “抱歉抱歉，耽误了这么多时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闲聊了半天，荧终于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同时也对阿贝汐那种奇怪的敌意有了眉目……对方能这么若无其事的和自己聊这么久，不得不说对情绪的把控做的十分完美。可以说是非常的「公私分明」了。 但还有一点她不明白，这个问题无关阿贝汐，甚至与刚刚所聊的所有内容都无关，但对她们即将要做的事却至关重要。 “唉……你问吧。” 阿贝汐显然很无奈，她自以为已经把整个过程说的非常简单明了了。这种类似上课答疑的感觉她并不讨厌，但不该是这种应该做正事的场合。 “就是，左汐他到底让我们下来是做什么的啊？” …… “所以你根本没告诉她你想要找什么？” 海面之上，珊瑚宫外，心海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执行官。对方竟然连目的都没有告知就让别人替他办事……即便不告知目的，最起码也要跟对方说应该做什么吧？ “没关系，有阿贝汐跟着。那孩子很善于分析，有她在基本不会出岔子。” …… “所以，他也没告知你任何事情吗？” 看到阿贝汐沉默的样子，荧就知道对方估计对此也是一概不知。 她有些混乱，她本以为左汐不告诉她是因为有人陪同。但她没想到的是，陪同她一起完成任务的人员对此竟然也一概不知……没有任务目标的任务，这家伙还是这么喜欢折磨人！ “……” 阿贝汐没有回答荧的话，而是就地陷入了沉思。左汐确实没有告诉她任何事情，她除了任务地点在渊下宫之外知道的事情其实不比这个旅行者更多。 在旅行者开口问那个问题之前，她的想法其实与这个旅者相差不大。两人都以为对方知道任务细节，但对话之后才得知对方与自己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说，寻找任务的目的本身就是任务的一环吗？ 第226章 哄孩子 “你，你们……是想到什么了吗？” 派蒙傻眼愣神之际，偶然瞥见了沉思中的阿贝汐和荧。回头想想，她们似乎已经保持这个意思很久了，不禁想到对方是不是回忆起了什么。 “不，我很确定他并没有跟我提过更多的事情。但是，现下的情况并不难理解。我只是在整理情况而已。” 沉思之中的两人被派蒙的发问打断，阿贝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回应她的话。不过好在她已经整理清楚了现在的情报。 “他没有提这件事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他忘记了。 第二，他是有意这么做的。” 阿贝汐提出了两种可能，随之也先后伸出两根手指。她看着旅行者，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认为第一种可能的概率有多大？” “唔……很难想象他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没错，派蒙。所以我们可以直接跳到第二种可能。” 荧不假思索的接过话题，她认为这种情况完全没有讨论的必要。虽然每个人都会犯错，但放到个体身上都会涉及一个概率的问题。 这个概率在左汐那里无疑是非常低的。 与其浪费时间讨论那些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不如切实一点，直接步入下一种情况。 “嗯，我的判断也是这样的。基本可以确定这是第二种可能信——他是故意的。 我直接说结论吧，我推测他不说的原因是在防范某个人，或者某件事。 而我们此行的目的，大概是搜寻某件东西，某件见不得光，甚至不能被人知道其存在的东西。” 阿贝汐依旧是那么高效，即便知道这个旅行者或者她旁边的那个不明飞行物大概还是会刨根问底，但她自然选择了直接说结论。 “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那件东西，应该只有「特殊」的人才可以接触……我们应该就是他认为可以去接触的那种「特殊」的人。” 荧接着阿贝汐的结论往下补充，她若有所思。根据这个说法，她需要找到自己和阿贝汐之间的共通之处，这样才能接着下一步判断。 “这，这样啊……不对不对，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派蒙一个字也听不懂？” 派蒙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她一个字也没听懂。这种只有她一个人被落下的感觉让她感到了惊慌，在荧的周围飞来飞去，急的直打转。 “派蒙，你别急，我慢慢跟你说。” 荧一把将空中飞来飞去的派蒙抱在怀里，安抚着对方的情绪。等派蒙平静下来之后，慢慢将自己自己的推论过程讲解给对方听。 “其实这并不难猜，你想想，什么样的任务需要用到这么多人？左汐可是给我们安排了一整支部队哦。” 平静下来的派蒙安安静静的待在荧的怀里，绞尽脑汁的思考着荧为了引导她所抛出的问题。 “唔……要去打一个很厉害的人，或者去找一个很难找到的宝藏？” 虽然回答的方式很有派蒙自己的风格，但就答案本身而言却没什么问题。战争以外，能用的上大型军队的场合，要么是地毯式搜寻，要么就是大规模镇压。 而这两种，在渊下宫都是有可能成立的。 “没错，要么是围剿强敌，要么是大规模战争，又或者是寻宝。一般就只有这几种可能。那派蒙，你再想想，现在的渊下宫里，哪种情况最符合呢？” 荧点了点头，为派蒙的机智点了个赞。随即她不再抱着派蒙，将对方送回空中之后又继续引导着对方。尽可能的让对方有「自己正在思考」的感觉，让她有些参与感。 “哦！派蒙知道了，这下面一定封印着很厉害很厉害的敌人，而且它还守护着很稀有的绝世宝藏！因为是很稀有的绝世宝藏，所以左汐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才找了自己信任的人过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派蒙完全理解了！” 天知道她是怎么以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将所有线索以这种完全在荧意料之外的形式串联起来的，总之在派蒙自信满满的说出这个解释的时候，荧只觉得两眼一黑。 “你，你说的也很有道理……” 荧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努力在心中措辞。盘算着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在不伤害派蒙自尊心的情况下将她「自信满满」的猜测给驳回。 “派蒙女士，你觉得，如果真的有那种需要这么多军队才能镇压的强敌，在左汐看来，怎么做才是最优解呢？” 荧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把自信满满的派蒙拉回来的时候，阿贝汐接下了这个类似「哄孩子」的任务。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件事那个旅行者不容易做到，所以她就一定要做到。 “诶？我想想……左汐的话，大概会叫出他那个「超级巨无霸」出来，把那个家伙揍飞吧？” 派蒙其实是一个很单纯很容易被引导的人，只要有人抛出问题，她就会下意识的去思考，然后忘记刚刚在烦恼什么。 这其实是大多数人的共性，只是派蒙比这大多数人会要更容易被影响而已。 “……那个叫「弑神机甲」，不过算了。你说得对，遇到强敌，他的选择往往都是自己解决，而非让其他人用命填。所以派蒙，这里大概并不存在什么「很强大的敌人」。” 阿贝汐缓缓道出最后的答案，因为有之前的铺垫，派蒙自己就已经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她没什么被打击到的感觉。 “哦哦，你说的很有道理！那，那宝藏……好多好多摩拉？” 虽然「强大的敌人」这件事被否定了，但派蒙对「宝藏」依旧有非同寻常的执着。 “很遗憾，派蒙女士。他的财力大家有目共睹，相信你对此也体会颇深……足以让他动心，甚至不惜隐藏到这个份上的财富……说实话，我不认为世界上存在这种东西。” 第227章 「派蒙大人」 “所以，派蒙女士。你口中的「宝藏」或许真实存在，但那却不会是通俗意义上的「财宝」……那一定是某种「秘密」，乃至于「禁忌」。” 击碎派蒙的幻想之后，阿贝汐再次重复了刚刚的结论。只是这一次，她眼中多了些疑惑和好奇。 虽然这是她和旅行者共同的结论，但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才值得如此保守呢？这渊下宫之下，又掩藏着何种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唉……” 默默叹了一口气，阿贝汐隐约感觉，她大概没办法了解全部的秘密了。至少……最重要的那个秘密，大概不是她能知道的事情。 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她和旅行者的共同点了——她们，都不能算得上是「提瓦特」的「人」。 从「提瓦特」这个意义来看，显然旅行者才是接近并解开那个秘密最好的人选。而自己……大概是因为他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了吧？ “呜哇！好恐怖啊，你们说的话配上这里阴森森的气氛……派蒙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虽然阿贝汐的语气并没有阴恻恻的，但派蒙还是受到了环境的影响，变得怂兮兮的起来。不仅压低了飞行的高度，也下意识的朝着荧的方向靠了过去。 “罢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部队差不多已经集结完毕，我们可以开始初步的探查了。” 在三人聊天推进状况的时候，上方还在不断的有机甲载着愚人众的士兵跳下来。而现在，差不多已经全部集结完毕了。 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有一个疑似领头的人在整完队之后，小跑着来到了三人面前。在行了一个至冬军礼之后，向三人汇报着具体的情况。 嗯，没听错，就是三人。派蒙也被算在了里面。 “阿贝汐大人、旅行者大人、派蒙大人。队伍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准备下一步行动，请指示！” “诶？也，也有派蒙的份吗？” 派蒙十分震惊。有生以来，还没有被人称呼过「大人」的她，对这个称呼一时间有些难以适从。若非对方直接挑明了名字，她甚至都不会把这个称呼往自己身上安。 “是的，派蒙大人。这是【凡人】大人特地嘱咐的。” 那个领头的解释了一句之后便立正在原地，等候三人的指示。 其实按照【凡人】大人的说法，全权指挥的权利在旅行者身上。但这不代表他能无视另外两位。 派蒙大人就不说了，【凡人】大人特地提出来的事，他没那个胆子也不可能不去做。 而阿贝汐大人嘛，本就是常伴【凡人】大人身边的人。据说还是大人亲自发掘并招募进愚人众的顶尖人才……能被那位大人如此重视，光是这一点就值得他们的尊敬。 “左，左汐他居然……我，我真是太感动了，呜呜呜呜……” 派蒙喜极而泣，除了旅行者之外，她从未有过如此被重视的感觉。虽然平时左汐有些敷衍她的样子，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很重视自己的嘛！ “荧，阿贝汐，接下来是要搜索前进的道路对不对？嘿嘿……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派蒙来下令啊……” 派蒙挠挠头，很是不好意思的小声向着二位请求。哪怕只是转述两人的命令也好，派蒙真的很想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或许是发觉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吧？派蒙越说下去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说出自己真正请求的时候，声音已经微不可闻。 但与她对话的又岂是普通人呢？两人都听到了她的小声请求。 荧向阿贝汐投去了询问的目光，虽然据左汐所说，她有绝对的指挥权，但她很显然不是那种滥用职权的人。这种事情也必须尊重阿贝汐的意见才行。 “当然可以。请便吧，派蒙女士。” 阿贝汐接收到了来自旅行者的询问的目光，没多想就同意了下来。 在意见统一的情况下，由谁下令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命令本身，而非下达命令的人。 “好耶！” 派蒙略微无理的请求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高兴的在天上转了好几个圈，差点把自己头上的皇冠给甩了下来。 “咳咳，那么，听我命令！” 派蒙稳住身形，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回忆着左汐为数不多，正经下命令的样子，有模有样的模仿着。 “搜寻这片区域，探索前进的道路，不要放过沿途的任何细节……啊！对了对了。 咳咳，有任何发现都优先上报，不要贸然行动！” 难得的，派蒙在最后关头回忆起了刚刚商议的重点。于是紧急补充了一下下达的命令，让负责搜寻的军队不要自作主张。 “是！” 接到正式的命令后，等候在一旁的领头摆正了一下立正的姿势，又行了一个至冬军礼。随即便回到队列，开始下发更为细节的指令了。 「搜寻这片区域」这是一个看上去还算具体，但实施起来就会发现实际上很笼统的指令。落实到具体执行的时候，怎么搜寻、负责的区域、搜寻的密度、环境的勘测等等问题就会一一出现。 而负责将笼统的命令转变为一个个具体指令，这就是这个领头人的作用。 …… 搜寻和开拓进展的十分顺利。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所过之处，无论是龙蜥还是各种奇怪的素材。在尽可能的不破坏原本生态的情况下，做到了极致的索取。 每一寸土地都没有被放过，每一丝可以被称作「特别」的因素都会被上报。在这种堪称表态的地毯式搜寻下，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他们就这么顺着唯一的路一路推进，直到抵达了一扇疑似「门」的巨大人工造物面前。 在这里，他们遇见了第一个阻碍——这扇门，他们打不开。 “这扇门的后面应该就是那个「失落的国度」了。也就是心海，即海祈岛先民的旧址，那个海渊之下的国度。 我们之前，一直都行走在「觐见」的路上。” 阿贝汐看着眼前的巨门，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他们先前的搜寻，是名副其实的「探路」。 而这扇门后面，恐怕才是埋藏了一切的地方。 第228章 开门 “大人，已经探查完毕。那边有一个疑似机关的装置……从类型来看应该是比较常见的那种。但……” 还是那个领头的……已经出场这么多次，不介绍一下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他叫塔伦斯，是隶属于【凡人】直属部队——「机心」的指挥使，在没有其他正式指令的情况下，一般都是由他负责统筹这支部队。所以别看他这样，其实他的职位还挺高的。 顺带一提，驻扎璃月的那一支部队也是「机心」的分支。 回归正题，在一番搜寻之下，他们发现了这个机关。 其实也不能说的上搜寻，毕竟它就明晃晃的放在这里，静静的彰显自己的存在感，想让人无视掉都很难。 所以自然而然的，遵循「派蒙大人」的指令，他们除了最基本的观测之外，没有对它做任何事。而是直接上报给了下命令的三人组。 “是需要特殊的「钥匙」，对吧？” 阿贝汐接过了对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话。那个机关很显然并没有处于启动的状态，这种类型的机关多少都会些比较明显的触发条件。 联系到这个地方的特殊性，会想到「钥匙」这个猜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如何？” 阿贝汐这是在问旅行者。她一到海祈岛就随旅行者一起下来了，期间并未收到过类似的东西。而「钥匙」，显然不该是能在下面找到的东西。 “这么说，你也没有？” 荧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处境和阿贝汐差不多。被左汐揪着领子提溜过来的时候，对方也没给她什么东西。 虽然，对方有让她去找过心海。但对方也只是交代了她一些事情而已。回想起来，那个时候对方的表现似乎有些奇怪。具体说不上来，就好像……就好像她们才刚见面不不久一样。 可她明明才刚从鸣神岛过来啊？ 她正想深入思考，但派蒙的声音恰到好处的打断了她。 “那个，那个……要不先听听他的话？他似乎，从刚刚开始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呢。” 在荧和阿贝汐默然对视的时候，派蒙在两人之间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提醒她们一下为好。不然，旁边这个指挥使一直欲言又止又不敢插话的样子，估计还要持续好久。 “抱歉，这是我的疏忽。所以，你还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两人回过神来，还是由阿贝汐负责出面。毕竟她一直都是扑克脸，也不容易出现类似「尴尬」之类的情绪。很适合处理这种事情。 “是这样的，阿贝汐大人。这扇门……似乎并没有被关闭。我们，可以直接进入。” 塔伦斯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情报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即便这样他会因此受到责罚。 “……刚才你怎么没说？” 阿贝汐难得的陷入了沉默。荧在无语了好一阵子之后才出口吐槽……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说？ “这……是属下办事不利，请大人责罚。” 您也没给我说的机会啊…… 心里这么无奈的想着，但塔伦斯却并没有替自己辩解。这样做没有意义。即便这件事本质上并非是他的过错，但「汇报不利」的责任也确实该落到他头上。 “下不为例。” 阿贝汐并没有责罚的意思，但她依旧没有表现的太宽容。体恤下属确实是一件具有相当重要性的事，但这并非她的下属。一个临时的指挥官若是过好的扮演「上司」的职责，那只会给原本首领的管理带来麻烦。 阿贝汐从不给左汐添麻烦。相比之下，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印象不值一提，她也从不在乎。 三人在塔伦斯的带领下来到了「门」前。确实，如果仔细观察的话，确实能发现这扇门并没有完全关闭。 回过头去再看那处机关，它确实处于未激活的状态。但那不是因为没有触发，而是因为它的「任务」已经完成。 所以在「门」关闭之前，它不会再度被激发。 …… 海面上，珊瑚宫里。原本矗立在「海祈之眼」上方的两人已经回到了珊瑚宫内。 他们当然可以一直等下去。但吹着海风干站着，和在屋内喝茶吃点心。这两者之间的抉择似乎并不困难。而在左汐这里，这根本算不上是一种抉择。 别人会怎么选左汐不好说，但他的选择倒是可以确定的。 “所以，那个东西，你给她了吗？” 喝着热茶，吃着甜点，左汐漫不经心的问了心海这个问题。 这种问题着实不该在这个时候问，毕竟她们已经下去挺长一段时间了。如今问这个问题，难免有些马后炮。 但冥冥之中，左汐就是觉得这个时候该这么问一问。 “那是自然，这种关注根本的事，我怎么可能会忘？「钥匙」我已经亲手交给旅行者了，而且该嘱咐的我也一并嘱咐了。” 小小的抿了一口热茶，心海的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在这种潮湿阴寒的地方，再怎么劣质的茶水，只要是冒着热气的，它都会变得好喝。 更何况，左汐手里的是来自璃月的顶级货。 这种享受，心海在平日里很难体验。甚至可以说，从出生到现在都是未曾有过的。 但自从这个执行官到来之后，这种近乎「奢侈」的体验，似乎也变得平常了起来。 “唔，那行吧，继续喝茶。这种茶可是连「翘英庄」一年也只能产出几十斤的顶级品种，连我都只能预定到二十斤左右。这些还都是从凝光的存货里抠出来的呢。” 左汐说的当然是当初凝光给他的「赔偿」，除驻军之外，凝光个人还答应出资补偿左汐在拍卖会的损失。 当时左汐什么都没要，只是把凝光存的百来斤茶叶给尽数拿走。 他至今还记得对方的表情，对他而言，那种极力克制的表情才是他最大的收获。 …… “……唉，左汐那家伙就不能明说吗。” 等待泰坦物理开门的时间，荧终究还是将憋在心里的吐槽说出了口。 她能理解这件事的隐匿性，但开个门不至于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吧？我们自己旅途中尽是些谜语人啊？ “这话你可以回去之后当面说，现在，我们可以进「门」看看了。” 放下手中的记录板，阿贝汐面无表情的打断了荧的吐槽。她们此行的任务，或许才刚刚开始。 第229章 传说果然是假的 “……” 怎么说呢，荧已经不知道这是她下来之后的第几次无语了。看到这扇门打开的方式，她明白了自己等人方才为何会认为它「打不开」了。 这门对他们而言，是向里开的……所以一直在尝试推门的他们，要是打得开才有鬼了。 阿贝汐倒是神色正常。犯上一些回过头去看显得特别低级的错误，这在研究的过程中是很常见的事。 就连左汐也免不了遇到这种情况，所以她也是早已习以为常。 首先透过门缝的，是光。是宛如初升的太阳一般耀眼但柔和的光。这光闪耀了他们的眼睛，让其已经习惯于黑暗的双眼不免下意识的避开。 等众人习惯了那光线之后，这并未彻底封闭的大门也终于完全洞开，将门后的景色毫无保留的呈现给了这群「外来者」。 那是一片大到难以想象的此刻正身处海底之下的空间。比起横向的广阔，更加令人窒息的是它在纵向上的「深度」——往下看去，纵使是以荧的眼力也完全没有看到底的一丝可能。 “这，这……” 这副与预想中完全不同的场景震撼了所有人，就连一向话多的派蒙也被惊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这……确实是预料之外的展开。看来这渊下宫的失落国度，确实非常有研究的意义。 也难怪他会这么重视这里……” 海渊之下，深不见底的地方，居然有着如同地面一般的光亮。 阿贝汐看向光源处。那是一座巨大的尖塔，塔顶，散发着照亮一切的光。 很显然，这是一处人工造物。 在不知多久之前的遥远年代，有人建造了这么一座尖塔。然后，地底的国度便有了光。 …… “所以，这不是你们第一次探索渊下宫？ 真意外啊，我以为你们会把这下面给当成「禁忌」或者「圣土」呢。” 无论是「禁忌」还是「圣土」，都不是可以随意供人探索的地方。这也是之前左汐一致认为渊下宫不曾开启的原因。 如今看来，他们好像我没太把渊下宫当一回事嘛？亏这小鱼儿之前还那么宝贝的样子……倒是也不像装的啊。 左汐对自己看人的本事还是有些自信的，之前心海对渊下宫的态度确实不似装的。可根据对方的说法，渊下宫在他们珊瑚宫看来也不是那么宝贝的东西嘛。 就连冒险家协会都能下去探索，凭什么不给我们愚人众下去玩玩？ 这是歧视！是赤裸裸的歧视！愚人众也是有人权的！ 自娱自乐的环节就到这里为止了，实际的原因左汐多少有些猜测。 说是开放「渊下宫」，可外人又怎么知道哪里才算是真正的「渊下宫」呢？ 果然，心海接下来的话就佐证了他的猜测。 “不是这样的……对外而言，「渊下宫」就代表通过「海祈之眼」抵达的海祈岛下方的所有区域。 就这方面的含义而言，我们之前确实与不少人达成合作，参与「渊下宫」的开采。” 心海略微有些着急，自从心态发生变化以后，她的思维模式也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改变。 若是换作以前，她或许会就这个话题与对方口头交锋。 但就现下的情况而言，让这个执行官误会她在耍什么小心思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既然已经决定抱大腿抱到底，那这种有可能出现误会的事还是趁早解释清楚为好。 “心海。” 左汐突兀的打断了她的解释，这不免令心海心里咯噔一跳。 “你不用担心，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事……按照你的说法，我依旧是海祈岛的「领袖」。” 她尽可能的平复自己的心情。聪明如她，仅是从左汐的一个打断之中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让她难免的起了些小情绪……即便败给他了，即便已经决定抱大腿。但自己也不该被这么小瞧吧……在他心里，自己就这么不堪吗？ 她读到的意思很简单，左汐打断她，无非就是因为之前的某句话所表现出的某样东西让他觉得有必要提点一下。 方才自己的那些表现，如果说有什么与之前不同的地方的话，那就只有太过「顺从」这一点了。 结合之前对方的要求，自己还要承担明面上「领袖」呢职责。而「顺从」，显然不是「领袖」该具有的品质。 哼！顺从还不高兴了……怎么还有这种人啊！ 而且，而且自己也并非真的那么顺从……至少，至少刚才那只是因为怕对方误会失去「价值」……！ 坏了，这么想下去好像确实太顺从了一点！ 心海啊心海，你怎么如此堕落！ 但，心海很快就发现，自己似乎又猜错了。 “放轻松，心海。你没有必要过得那么累，从小要成为一个众人眼中合格的「领袖」，这件事有多么无理我很清楚。” 看着眼前有些坐立难安，似乎下一秒就要使出「水溅跃」的小鱼儿。左汐忽然之间就想起了自己刚成为执行官的那段日子。 鬼知道那段时间他是怎么过下来的？天知道那段时间是怎么造就现在这样一个愚人众眼中近乎「无所不能」的左汐的？ 具体细节他已经回忆不起来了，但当时的心情他还记忆犹新。 忐忑、惶恐、自己逼着自己不停的向前……当然还带着一点雄心壮志。 总之，若非是桑多涅和心爱的机械，若非女皇大人时不时的鼓励，若非是那些自己带给别人的「拯救」支撑着自己……只怕某个日子，至冬的冻土之下就要多出一具棺椁了。 所以，尽管小鱼儿已经错过了那段日子，自己一个人坚强的成长了起来。但左汐认为，偶尔放松放松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所以，心海。不需要太过拘谨，我的目的已经基本达成。你和海祈岛都安全了。 接下来的日子，海祈岛会越来越好。适时的去享受那些你曾经错过的东西吧。” 错过的东西再也无法挽回，左汐很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补偿」却永远也不会晚。 他并没有这种幸运，所以将光泽照耀在他人身上，自己或许也能感到些许福泽吧。 心海看着眼前的人影，对方今夕的表象与她对他之前所有的印象都截然不同。 听着那从未有人说过的话语，心海感觉心中似乎多了些什么。 传说中，人鱼的眼泪会结成珍珠。 果然是假的啊……左汐会心一笑，如是心想。 第230章 「幼狼」 “唔……我确实有说过「记在我账上」。但是，这是不是稍微有些……你们是把稻妻买下来了吗？不……你们不会把蒙德也买下来了吧？” 左汐在海祈岛玩了两天之后突然意识到，渊下宫似乎也和其他地方一样，远比他想象中要大。他「在上面等」的选择成了他为数不多的失算。 所以，他回到了被改造过的工坊，打算先来这边看看情况的同时消磨一下时间。 但迎接他的是娜塔精心准备的问候，以及……堆放的整整齐齐的账单。 账单被着实被摆放的十分整齐，远远望去他甚至以为看到了成捆成捆的美钞……但无论包装的再怎么精致也无法掩盖它身为账单的事实。 这里面的账单随便拿起一张，甚至随便抓上几把他都不会有任何表情。但积累到这个数量……即便是他也不禁眼皮直跳。 他离开的这几天，桑多涅她们一定是把稻妻给攻打下来了吧？然后自己的金库就变成了国库，否则该怎么解释这堆天文数字一样的账单？ “左汐大人，这些并非都是桑多涅大人的账单……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从璃月寄过来的。” 娜塔莉亚如实禀报着这堆账单的情况。虽然很令人惊讶，但她已经核实过了。每一张都是真实存在的……为此她还特地加急联系了璃月那边的负责人。 “……啧。” 面色不爽的咋了咋舌，那个天杀的摩拉克斯……要不还是把神之心还给他，让他自己造摩拉用算了…… “唉……算了。哥伦比娅和罗莎琳呢？” 万千忧愁化为一声长叹。凡事均有代价，以这些用之不尽的财富换取「神明的权柄」。这无论怎么看都是十分划算的买卖。他没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习惯。 比起这个，他来鸣神岛是有正事的。虽然罗莎琳身上确实存在陌生的灵魂，但终归还是要亲眼看过才知道。 “我，在这里哦。” 平静中略带喜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是独属于哥伦比娅那无与伦比的优美嗓音。 但再怎么天籁，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身后响起还是会吓人一跳……左汐有理由怀疑她就是抱着这个想法才这么做的。 忍忍，忍忍……有求于人的时候态度得端正。况且对方帮了自己不少，区区恶趣味而已…… 啧，不知怎的，左汐突然有些理解之前遭到自己「迫害」的那一批人是什么心情了。 “她还在睡，来吧。” 小鸽子的话依旧是那么的少，虽然很动听，但刚受到惊吓的左汐顿时就起了逆反心理。突然之间就不想顺着对方的节奏走了。 “不急，让她多睡会。小桑呢？” 似乎是早就料到左汐会这么问，哥伦比娅回以一个恬静的微笑。 “她也在哦。” “……” 啧。 …… “回来了？事情解决了？” 一进入房间，左汐首先感受到的不是视觉上的色彩和光亮，而是一种舒适。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舒适。宛如将记忆中最温暖的时刻抽离、复制，然后用一种难以言喻的方式直观的散布在这个房间之中。 他知道这是哥伦比娅的手笔，虽然嘴上说着忌惮。但不得不承认，对方对自己交代的事真的很尽心尽力。甚至要比对待她自己还上心。 “还没有，不过基本不需要我在那里看着了。所以，罗莎琳怎么样了？” “你居然不先问问我怎么样了？” 没来由的，桑多涅开始耍起了小脾气。自从上次尝到甜头之后，她就意识到自己其实可以适当的耍耍小脾气。 俗话说「爱哭的孩子有糖吃」，她本是不屑于这么做的。 但……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 “好啦好啦，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左汐摸了摸桑多涅的头，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 “就身体情况而言，不算坏。虽然消耗了很大，但本质上也只是脱力而已。那些「火焰」确实很麻烦，但好在又及时被冰封了回去。 不过嘛，「取回了过去的记忆」这一点，我不能断言是好还是坏。你应该也是为此才做了这么多打算的吧？” 桑多涅很了解左汐，虽然在她看来，那些事都有些「不知所谓」，甚至有些「多此一举」。但不认同不代表她要唱反调，正相反，她尊重左汐的任何做法，并予以他所需要的任何帮助。 “嗯……谢谢。” 左汐也了解桑多涅，就如同对方了解自己一样。他当然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她的身上，理念不同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也正因如此，对方近乎无条件的帮助才显得有多么可贵。 “以后多补偿我就行。” 虽然说出的话像是满不在意，但桑多涅心里的喜悦也只有她自己清楚。这样的对话并非第一次发生，每次桑多涅听到都会很开心。 有部分人认为「谢谢」代表着一定程度的疏离。这种说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却不该因此而忽视其原本的意义。 这本就是为表达谢意而出现的词，而这个时候，它所代表的也仅仅只是纯粹的谢意。而当「疏离」一事不再具有发生的可能时，这个词自然只会带给她欢欣。 “那么，哥伦比娅。” 左汐看向已经走到罗莎琳床边的哥伦比娅，示意她可以开始行动了。 对方也没有多说，伸出手在罗莎琳的额头上方轻轻一点。一阵光晕随着她指尖的动作悄然散开。 随即，房间里响起了哥伦比娅那抚平一切的歌谣。一缕微光自安详的罗莎琳身上发散。随即，左汐便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片苍茫的黑暗之中。 在黑暗的正中心有着三样东西：一株冰封的火苗、一个沉睡的少女、以及，一个带着笑意和羞涩的男人。 “嗯，没错。找到了。” 左汐放下镜片，眼前的男人就是他找了许久的那个人——「幼狼」鲁斯坦。 第231章 叒访蒙德 灵体状态的男人似乎是发现了他们的到来，微微偏过头看了一眼便不再有后续的动作。 “可以了，走吧。” 确认无误后，左汐让哥伦比娅带着他离开了这片灵魂的空间。这个地方让他浑身不舒服，若非此刻是灵体，不会有那些源自身体的本能反应。否则这个时候他应该不会这么淡定。他不是很喜欢这片黑暗的地方。尤其是脚下不知名的黑暗，会让他想起海渊。 “这样就行了吗？” 哥伦比娅没想到对方的「看一眼」就真的只是看一眼。 她以为还要准备些什么把这个灵魂给拘出来，然后再通过某些方法另行他用呢。 她并不清楚左汐与智慧之神交易的具体内容，所以习惯性的就以为「异物」就该被驱除。 “当然不是，不过我不想在这里待了。出去再说吧。” 即便灵体状态不会瑟瑟发抖，但也不代表他就有多能忍受这个地方。哥伦比娅猜的其实不算错，他确实需要对这个「鲁斯坦」的灵魂做一些行动，但他本人没必要在这里面……毕竟实际操作的不是他。 “好。” 没有任何动作，哥伦比娅只是答应了下来。然后，不知道是在哪一个时刻，左汐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没有任何征兆。若非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指示，心里有所准备，他或许很难分的清楚现实与意识。 还是那么防不胜防啊…… “……桑多涅，好玩吗？” 关于哥伦比娅的能力，先放在一边不谈。虽然不知道是哪一刻回到的现实，但至少眼下脸上传来的触感，和对着自己的脸肆意玩弄的身影他倒是很难忽视。 “好玩，可惜你们出来的太早了。” 不着痕迹的擦掉了对方嘴角残留的水渍，桑多涅毫无被抓现行的自觉。甚至在回答出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没有停手的打算。 这张脸她早就想上手了，好不容易逮到这样一个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嗯？你说面子、身为执行官的逼格？那些东西能有左汐的脸好玩？ “唉……好了小桑，先停一停吧。” 左汐发觉桑多涅的脸皮越来越厚，行事越来越放飞自我了。总觉得越来越多的人都有往这方面发展的趋势……唉，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听到左汐的话，桑多涅终于不能再继续蒙混过关，于是她将双手上移，试图在最后时刻将左汐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给整理一下。 但很显然，她没这个天赋。就如同往日的每一次一样，左汐的头发只不过是换了一种凌乱的方式而已。 于是她索性就不管了，最后薅了一把之后，便打算结束这次「收获满满」的恶作剧。 哥伦比娅看了看左汐「潮流」的脑袋，又看了看桑多涅的双手，然后歪了歪头。虽然表情并没有变化，但哥伦比娅知道那是在表达疑惑。 哥伦比娅无法理解，很难相信这个「鸟窝」是出自那个能造出那种精巧人偶的双手。 “别看了，做正事吧。你能不能给那个灵魂做一个明显的标记？那种普通人看不出来，但有些相关权能之人一眼就能看清的那种？” 倒不是左汐瞧不起纳西妲，但被关了五百年的她还真不一定能找出哥伦比娅刻意隐藏的标记。若是连线纳西妲的时候却发现找不到施法位置，而那个时候又哥伦比娅又不在身边的话，那就太费事了。 “嗯。” 依旧是轻轻的一声回应，依旧是在左汐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房间里的三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哥伦比娅在「嗯」了一声以后就没了动作，桑多涅不关心，左汐则是完全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 “……这就结束了？” 过了半晌，左汐还是忍不住向哥伦比娅寻求确认。毕竟，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虽然他有说过「普通人看不出来」，但也用不着把施法动作也归纳在里面吧。 “嗯，已经结束了。那个「小女孩」，应该可以第一眼就发现。 抱歉，我忽略了你。” 这次哥伦比娅倒是回答的很快，末了还不忘给左汐道歉。毕竟若是不刻意去想，其实很容易就会忽略掉左汐身为凡人的事实。 “……如此便好。那么哥伦比娅、桑多涅，接下来稻妻就交给你们两个镇守了。” “你要离开稻妻？去须弥吗？是……那件事？那罗莎琳呢？” 桑多涅略微有些意外，虽然对方先前确实说过「事情还没完全解决，但这里已经不需要我时刻守着了」之类的话。但她也没想到对方要提前离开稻妻。 自然而然的，她就想到了之前左汐与【散兵】之间的交易。 “不，那件事不急。我要去蒙德。至于罗莎琳，我当然会带着她一起去。 毕竟，那里可是她的「故乡」啊。” …… “代理团长大人……” 还是那个办公室，还是那个琴团长，汇报的人还是那个凯亚。甚至，汇报的事情也还是那件事。 所以，自然而然的，琴团长也依旧是还是那个胃疼的表情。而这一次，她的焦虑甚至远超上一次。 稻妻锁国令结束，那边的消息自然也传了过来。而其中有些事……不管怎么看都很像那位执行官的所为。 而里面有一条最为关键的信息——「巨型的机械击败了雷电将军」。只要是一个提瓦特的居民就能理解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 那可是神明，那可是【尘世七执政】。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去处理的。对了凯亚，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不如趁此机会放个假如何？ 这几天，骑士团的事务都可以放一放，你就带那位执行官好好玩一段时间吧。不过，这次别太冲动了……你应该能理解现状吧？” 让凯亚全程陪同也是琴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虽然有前车之鉴，但凯亚毕竟不是一个容易上头的人。琴决定再相信他一次。 而且，琴说的已经很委婉了……应该不会有人对能匹敌神明的战斗力冲动的吧？ 最主要的是，适合类似的事情的只有凯亚以及罗莎莉亚。但罗莎莉亚的行事手段极有可能会起冲突。至于冲突的？后果……她已经有过经验了。 至于监视……琴不打算耗费多余的精力在这上面了。反正监视了也没用，干脆把那一部分人手用来加强城里的警备。 「防范于未然」，多么美好的词汇啊。但琴已经不会将希望寄托在这上面了。 第232章 风带来故事的种子 “我明白了，代理团长大人。不过，我倒是有个提议。” 凯亚清楚自己的实力，所以他没有那种不自量力的打算。更何况，禁闭室的环境虽然挺不错的，但那个地方他不想再进去第二次了。 “唔……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她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她最近不是在执行任务吗？” 实际上，在凯亚开口之前，琴就已经考虑过那个人了。但对方最近不在城内，即便紧急召回应该也有些来不及了。 两个人说的当然都是优菈，那个优雅的浪花骑士、西风骑士团的游击队长。从与那位执行官的交情上来说，整个骑士团加在一起都抵不过一个优菈。 但很遗憾，游击队长的职责注定了她会不定期的在野外作业。若是紧急召回，破坏了任务不说，时间上也赶不及。 “这样啊，那就交给我吧。” 凯亚的笑容带着自信，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的苦笑有多难看。但，总得有人去面对，不是吗？ …… “这可是我盯了好久的猎物，现在连个捞功劳的机会都没了……哼，这个仇，我记下了！” 蒙德，千风神殿附近有个残破的祭坛。祭坛的中央立着一尊日晷。如同这祭坛一般，这日晷也是不知谁而立，亦不知何时而存。 这里说是祭坛，但实际上已经与「遗迹」无异。四处都是断壁，稍微完整一些的也就只有中央的日晷。 这里说的「完整」，指的是它还勉强保留了原本构造的一半。而其他东西，大多只剩下碎石和断柱了。 日晷的下方有着铭文，翻译过来的意思是「风带来故事的种子，时间使之发芽。」 像这种古老残破而神秘的遗迹，对其感兴趣的人从来都不在少数。或是学者、或是冒险家、或是……盗宝团。 这一处遗迹当然也不例外，近日就有一群盗宝团盯上了这里。而他们，同样也是优菈的此行任务的目标。 可能这就是黄雀在后吧？ 但很遗憾的是，这只「黄雀」还没来得及动手，「螳螂」就已经被人截胡——左汐发现送给优菈的怀表就在附近，在寻过来的时候顺手就给解决了。 “嗯，好。这可是大仇，一定要好好记住，一辈子都不能忘的那种。即便我死了你也要把我刨出来报仇才行。” 优菈的说话方式左汐已经习惯的不得了了。说到底就是不坦率而已，但内心其实还是一个细腻敏感的女孩子。 所以，只要无视掉她那些不坦率的发言，或者将之小小的翻译一下就能发现潜藏在她保护壳之下的温柔。 “哼，居然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这个仇，我也记下了！” 作为好友，优菈显然也知道左汐的秉性，于是两人之间的相处就变得十分随意，完全不在乎那些细枝末节。 “说起来，你不是在稻妻吗？这个时候回蒙德做什么？不是我说你，我们代理团长大人可是很头疼的。” 优菈招呼手下的游击小队各自休息，优菈找了个石墩坐了下来，开始与左汐的闲聊模式。这在执行任务期间可是不多得的闲暇，难得有空，朋友也在身边，不好好放松放松就有些对不起她自己了。 “哦？你们代理团长大人就得多磨练，你没发现她最近已经学会什么叫「张弛有度」了吗？不过嘛，这次你们不用担心，我没打算做什么。 应该说每次都是你们自己找上门的吧？自己玩脱了总不能怪在我头上吧？” 左汐倒是没给愚人众下命令，这种指令不需要他亲自下达，手底下的人也会自行列队等候。 他也在优菈附近找了个石墩坐下，回答着对方半是调侃半是忧心的问题，同时也给予对方一定的安抚。这个安抚会不会到琴那里他不清楚，但这无所谓。只要优菈明白就行。 何况他说的也是实话，每次都是骑士团的那些家伙紧张兮兮的，然后就很积极的往他挖的坑里跳。这能怪他吗？ “唔……这倒是，代理团长大人最近的气色确实好了不少。话说，你在稻妻闹的可真大啊。「剑指神明」，「带领反抗军推翻眼狩令」、「天守阁直面雷光」、「神像前劫法场」……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只会出现在话本里的故事。” 提到这一茬，就连一向不怎么坦率的优菈都不由得唏嘘。若非常有书信往来，她可能会认为这是什么人编的故事吧？ “唔……我记得我信里没说这么详细啊，你们西风骑士团的消息这么灵通吗？” 左汐隐约觉得有蹊跷，优菈虽然也是队长，到应该不负责情报这一块。若是说骑士团的情报网能得到这些消息他不觉得奇怪，但这些情报不该传到优菈那里才对。 “是一个吟游诗人传唱的……不过那天他生意似乎不太好，只有我一个听众。 本来我也只当是故事的，但对方的描述越听越熟悉……所以后面我才会写信向你询问那些事。” 优菈如实回答，她倒是不觉得有多意外。那个绿色的吟游诗人她有所耳闻，对方自由散漫，但所带来的歌声和故事绝对没得说。 吟游诗人的小道消息往往都比较灵通，这些「事迹」实在太像「故事」了，而「故事」的流传速度往往是惊人的。无论是蒙德还是稻妻，都不缺乏传唱「故事」的人。 “唔……这样啊。能不能具体说说他是怎么唱的？” 听到「吟游诗人」这个关键词的时候，左汐就已经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那个不务正业的家伙看来是有切实的关注提瓦特的各种大事的嘛。 “没想到你是这么自恋的人啊……你让我回忆一下吧。” 优菈古怪的看了对方一眼，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种喜欢听别人吹嘘自己事迹的人。这着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左汐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被小小的坑了一把。不管对方是不是有意的，总之这个仇他记下了。 番外篇 「爱与死亡的箴言」 “ 我亲爱的桑多涅： 写下这封信，着实是费了我一番心思。不是因为不知道写什么，而是不确定是否该写。 「人总是能预见自己的死亡」，在我的故乡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在此之前，我一直报以嗤之以鼻的态度。突然之间就结束的生命难道还少吗？ 但近日，我不得不重新审视它。我没有任何「预见」，但不得不承认，我最近有些坐立难安。 这便是这封信的来由。 有人说「爱是一种诅咒」，我无意去评判这句话的真伪。但此时，我大致是可以理解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何种心境了。 这是一封矛盾的信、一封是否应该存在于世间还尚且存疑的信、一封……跨越时间的信。 原谅我的多愁善感吧，桑多涅。既然你能看得到它，那就说明我的心脏已经切实的停止了跳动。 死人无论做了什么，都会被原谅的对吗？ 你的感情我一直都明白的，真的。毕竟你也没有藏起来的意思。而你的那些小动作……我当然也都看在眼里。 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你是否会羞的跳脚呢？大约不会吧，你不是那种性格。而这个时候的你，估计也没有那种心情吧？ 我明白你的感情，也明白你的顾虑……同样，你的小心思我也明白。 我知道你总是在忧虑些什么：哥伦比娅、荧、娜塔、汐……额，说不定还能算上小草神？ 这么算起来，确实有些多了。 但，请允许我的辩解，好吗？ 或许在你看来，上述的人都可以被称为「特殊」。但实际上那些人之中，真正可以被称之为「特殊」的，只有荧一个人。 娜塔和汐皆是可以用「拯救」一词来形容，她们对我的情感皆是由「憧憬」和「向往」演变而来……借用某人的话「这是与「理解」相距最遥远的词汇」。 哥伦比娅和小草神……与其说她们对我特殊，倒不如说是我对她们而言很「特殊」吧？ 「你的灵魂，没有归途。我们，是同类。」这是小鸽子曾经对我说过的原因……在这个已经失去故土的时代，同样没有归途的我，在她看来就是唯一可以彼此舔舐伤口的对象吧？ 而小草神嘛，五百年的岁月，她构筑了五百年的梦境，我是第一个参观者。即便不做其他的说明，光是这一点我也必须背负起这一「特殊」。好在，后来她也有了新朋友。 最后是……荧。我明白你对她的敌意。我得承认，我对她的情感确实十分的「特殊」。 但那种特殊的情感不是源于其他任何东西，而是源于我对那个「故乡」的眷恋……我，有些想家了。 同为异乡落入提瓦特的旅人，我总是不自觉的将我用于怀念的那一份情怀倾注在她的身上。她于我，大概就相当于我于哥伦比娅吧？当然，其中还有一些别的因素，但那就涉及的太深，不适合公之于众了。 哦，还是有些不同的。我是孤魂野鬼，她不是。她与她的哥哥互相是对方的归处。 而我的归处，永远都只有那个只能塞的下两三台小型泰坦的小地方而已……那个我永远回不去的小房间，便是我的归处。 如今我已死去，我的灵魂，却不知能否寻到那处家乡。 所以，你可以理解了吗？不理解也没关系，刚才那些全当我在废话就好。我真正想对你说的只有一件事。 桑多涅，我明白你的感情，我也同样明白我的……荧或许可以称之为特殊，但我对你的情感决计不是单单一个「特殊」就能笼统概括的东西。 「日久生情」，我曾不止一次的怀疑这个词汇的可信度。长久相处而产生的感情，真的可以被称之为「爱」吗？说到底，「爱」又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我至今没有得到答案。 对于我这个「榆木脑袋」而言，这个问题或许永远也不会有答案。 但是，在某一个时刻。 或许是某个清晨你的发丝将我拂醒的时刻吧？ 或许是某个深夜我们一同攻克某个难关的时候吧？ 或许是某一次我看向你阳光下的身姿的时候吧？ …… 在某个时刻，我愿意去相信。去相信「日久生情」是可以产生爱的。 说到底，我还是不明白什么是爱。 不过，那也不重要了。我只需要知道，我对你抱有的感情与你相同，这样足矣。 桑多涅，你是我所爱之人……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是否有些太或许卑鄙。但…… 「浪漫至死不渝」，你就当这是我所赠予你的初次「浪漫」吧。 桑多涅，我明白你的担忧——凡人的生命不过百余载，我终将逝去。 而这既是我觉得卑鄙的理由，同样也是我难以下定决心的要因。 我的一生，在你看来实在过于短暂。我能看出你对此事的介怀……所以，这最后的任性，也请你原谅我吧。 毕竟，相较于「光年」而言。「米」与「千米」的差距也不过一点点而已。 桑多涅，原谅我身为凡人的自私……铭记我，最后于时间长河中遗忘我吧。 左汐留 （ps.以下的内容与之前无关，若是你觉得不甘心。那么小桑，就接着看背面吧。） ” 翻过信纸，背面果然还有字迹。 “ 相信你也觉得这不是我的风格吧？所以，我自然是留了后手的。但是否去执行，这取决于你，桑多涅。 你可以把这当成是对我的回应……这么做确实有些卑鄙了。 零号图纸，你知道它在哪里。你若决定，就放手去做吧。虽然成功率不足三成，但若是你愿意尝试，那就随你高兴吧。 话是这么说，但你是知道我的。最低限度就行，好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一切都已经尝试过后，你依然无计可施……即便那样你还是不愿意放弃。 那么，「按下那个按钮」吧。 你同样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最后，指令密码记在了最后一张纸上。祝你好运，也同样的，祝我好运吧。 ” 拿起最后一张纸，它比起正文，显然娇小了许多。只有那么短短的几个字话立于纸上： 「爱与死亡的箴言」 第233章 酒 “优菈已经和那个执行官接触了？” 西风骑士团，琴的办公室内。 琴放下手中的文件，向本该去接触那个执行官的凯亚投去询问的目光。 自从上次面谈才过去不到一天，对方这么快就去而复返，想必是带来了什么意料之外的消息。 实际上凯亚带回来的消息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但却算不上有多坏——优菈已经先一步与那个执行官接触了。 “没错，消息是今早传过来的。算算时间，那位浪花骑士与那个执行官接触的时间应该是在昨天的下午。也就是我们会谈的那段时间。” 凯亚点了点头，虽然武语气依旧轻佻。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有多轻松。 倒不是他怕了对方，只是趋吉避凶毕竟是生物本能。更何况栽在对方手里也不是第一次，所以他多少还是不太想往那个人脸上凑。 如今他们心中的最佳人选已经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自行完成了任务。这个消息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代理团长大人而言，都是值得令他们松一口气的存在。 但随即，忧虑再次占据了琴的心头。 “优菈的任务地点应该是在千风神殿附近……从荆夫港到蒙德城，应该并不会经过那里才对。” 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人却出现在了那里，这就意味着其中一定存在着他们不知道的原因。 想到这里，琴又开始以手扶额。 蒙德除了蒙德城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完整的地方可供摧残了。 “这件事我会跟进……凯亚你也按照原计划就好。” 想了半天，琴决定还是先看看情况。根据以往的经验，那个执行官来蒙德，应该会有另一个人会比较上心才对。虽然责任心让她觉得这样做不对，但理智告诉她或许这才是正确做法。 谢天谢地，琴在高压之下终于悟出了她与她信仰的神明相同的真理。她终于与她所敬爱的巴巴托斯大人在精神上完成了共鸣，行走在了「摸鱼」这条道路之上。 凯亚领命离开，琴独坐在办公室内。 “唔，算算时间，巴……温迪阁下的酒钱应该已经用完了吧。这会儿去风神像下应该能见到他……工作放到明天应该也能完成吧？” 打定主意之后，她放下手里的工作离开了这个她坐了一天的办公室。工作可以留到明天，但巴巴托斯大人的演奏……不，是执行官的事更为为刻不容缓。 虽然帮蒙德居民找猫也很重要，但关键时刻做出取舍也是作为代理团长必须具备的品质。 …… “稀客啊，代理团长大人居然也有空来听故事吗？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不只是来听故事的吧？” 一曲唱毕，琴从沉浸之中回神。不知何时开始，身边的听众都已离开，地上不知为何多了些零零散散的「杂物」。 有鲜花、有摩拉，但还是美酒居多。 送上美酒和鲜花，这是蒙德人的最高敬意。摩拉反而有些庸俗了。 “温迪阁下，这实在是一出美妙绝伦的演出……我已经明白该怎么做了。真是非常感谢！” 琴回忆着方才的演出，那是在蒙德千年不过时的话题，那是少女与骑士的故事，那是不曾记录在档案里的故事……那是一段令人叹惋的故事。 若非情报来源是眼前这位吟游诗人，她甚至会以为这就仅仅只是一段故事。毕竟，它涉及到的人物真实存在，但骑士团的记录档案上却没有任何记载。甚至没有任何相关的文献有过记录——那位「影之狼」，居然有爱人？ 此刻琴居然有了些豁然开朗的感觉。为什么那位【女士】会钟爱西风大教堂后的墓园、为何那位【凡人】对刨坟和考古情有独钟……这些此前一直困惑着她的问题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幼狼」鲁斯坦的墓并非在教堂后方的墓园，这一点琴是再清楚不过了。结合上面的种种信息以及那两位执行官看似「离奇」的举措。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不难猜测了。 虽然自然不知道具体事宜，但基本可以确定，他们就是为了那个「少女」与「骑士」的「故事」而来。 「骑士」当然是鲁斯坦，那位「少女」，大概就是【女士】了吧？ …… “虽然很想揍你，不过这次还是得多谢你了，不务正业的酒蒙子。” 风起地，「老地方」……也就是名为【苍天树】的大树下，两道画风截然不同的身影正在对饮。 其中一道歪歪扭扭、模模糊糊、正形难辨、雌雄不分……一看就知道是醉成一滩泥的某托某斯。 而另一道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风度翩翩、仪表堂堂、温文尔雅……那自然是左汐了。 左汐应温迪之邀前来风起地赴约，却发现对方已经摆好桌椅，拿出了他埋藏在【苍天树】下的美酒在此等候。 左汐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于是闭上眼睛揉了揉，做了个深呼吸之后重新睁开……嗯，那个酒蒙子果然不在了。 “果然是幻觉，那个家伙怎么可能请我喝酒嘛……看来这段时间真的太累了。” 正如此想着，身后就传来了那个名为巴巴托斯的家伙的声音。 “喂喂喂，你这么说我可就太伤心了。这酒可是我的珍藏，以往只有去见那个老爷子的时候我才舍得拿出来呢！” 绕后者人恒绕之，这或许就是因果报应吧。 “咕嘟咕嘟……” 兴许是为了报复，也或许是真的眼馋。左汐一把抢过温迪手中的一瓶酒，打开瓶盖就开始往嘴里倒。 酒液清澈透明，香气幽雅舒适，入口醇和浓郁，饮后干爽味长。这酒确实称得上是上品，但比之左汐所收藏的顶级果酒还有些差距。 但这酒却比左汐喝过的任何一款都要让他回味而难以忘怀。 这酒中最令人着迷的不是那回味的甘冽，而是那名为「时间」和「故事」的醇香。 “敬遗憾和过往。” 第234章 论「傲娇」 「据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健康肤色的热心人士提供消息，风起地七天神像前，一璃月样貌的至冬商人，与蒙德当红的吟游诗人一起相拥而眠。 二人衣衫凌乱、意识不清，勾肩搭背、不见正形。其画面不堪入目……我们当然不会这么说！他们也不应当受到指责！ 据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红发热心人士透露，这两位早在之前就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甚至有人目击那位至冬商人将意识不清的吟游诗人带回住所……不过无妨！这里是自由与诗歌的城邦，我们只会歌颂他们的自由，以及送上最真挚的祝福和美酒！」 ——节选自【蒸汽鸟报】异国板块：《震惊！某至冬商人与吟游诗人间不可告人的秘密！》 …… “……” “……执，执行官大人……属，属下真的不清楚……” 歌德大酒店的会客室里，左汐高坐在最高处的首座之上。他面前的地板上就摆放着这么一份报纸。而报纸的后方则跪着一个女性愚人众。 这位大家或许有些陌生，但毕竟也是曾经出现过的人物——愚人众参赞，安娜斯塔西亚。 “我并没有责备的意思，这件事你也没法插上手。【蒸汽鸟报】…… 呵，应该不会是阿蕾奇诺做的，但也绝对有她默许……给她带句话吧，枫丹的事我会插手的，没必要特地引起我的注意。” 本来在须弥之行结束之后他就打算要动身去枫丹的，阿蕾奇诺整这么一出来属实是没必要。 “……是！” 安娜斯塔西亚松了一口气，应了下来以之后就缓缓退了出去开始准备起相关的事宜。 虽然去跟另一位执行官传递这种说不上是不是友好的消息也很令人心惊胆战，但比起现在就惹怒面前这一位来说已经是很好的选择了。 …… “准备已经完成。那么，也该干正事了。” 结束了刚刚的小插曲，左汐又回到了风起地。在神像下，他从空间之中取出了那个许久不曾出场的绿色手环。 这是他用以联系纳西妲的通讯工具，同时也是纳西妲隔空施展权能的「媒介」。 「风起地」，这里虽然对蒙德人而言有很重要的意义，对温迪而言也是个怀缅的好地方。但左汐既不是蒙德人，也不是巴巴托斯，在这里更没有什么可以怀念的已经逝去的友人。所以这里对他而言并没有太过于特殊。 但罗莎琳不一样，她是蒙德人。即便失去了过去，即便她憎恨这个地方。但她依旧是蒙德人。 这里对蒙德人而言，确实是一个很适合怀念过去的地方。 手中的手环轻轻的散发出绿色的光芒，这光芒将他和泰坦手中安睡着的少女一同笼罩。 等这团柔和的绿光散去的时候，周围的景色已经变了个模样。虽然看得出还是以风起地为原型，但就如同梦境与现实的差距一般。这里与真正的风起地依旧存在着相当的差别。 具体来说就是……你能想象长满了星星的【苍天树】吗？ “那些星星，都是蒙德人愿望的象征哦。” 柔和的声音在面前响起，左汐顺着声音将视线下移，果然看见了一颗白中泛绿的羽毛球。 “我本以为你的出场会更符合神明的位格一些……所以你为什么要贴这么近？” 如果说是正常距离，即便两者存在着相当大的身高差，也不该会出现左「汐平视视时纳西妲没法出现在视野中」这种事情。 而会出现上述情况的原因就是，纳西妲贴的太近了。 若非她没有任何动作，左汐甚至以为她要抱自己大腿。 “唔……我确实有感觉的你的这种期待。可是，通常来说，突然出现在这么近的距离，不是很具有「压迫感」吗？ 唔，难道我又理解错了吗……” 纳西妲先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她在梦境之中观察别人时会做出一些总结，而刚才就是她「总结」出的「经验」之一。 她变的有些沮丧，因为左汐的表现说明她的「经验」似乎出了问题。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振作。毕竟这是久别的重逢，她不想去想这些扫兴的事情。 这是她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她交到朋友以来第一次与对方长时间失去联络。 以神明的视角，这段时间似乎算不上「漫长」，甚至连长久生命的百分之一都不到。但习惯了阳光之后，黑夜便会格外的漫长。 “……纳西妲，或许你没有发现，或许你也不是有意的。但这里毕竟是你的梦境……你高兴的情绪已经完完全全的表现出来了啊。” 左汐有些无语。他虽然能理解对方的心情，但看着对方身上闪闪发光的特效还是让他有些绷不住。 这也太过于直观了吧！ “唔……你是指周围的一闪一闪的小星星吗？我其实是有发现的哦。 我，我不太明白……朋友之间的重逢不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我认为，这没有隐瞒的必要哦？” 纳西妲将手指放在嘴唇上，似乎是不太能理解左汐刚才说的话。朋友之间的重逢不值得高兴吗？高兴的情绪不应该分享吗？为什么要隐瞒呢？ “……纳西妲，我曾经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傲娇」这个词？相信我，你一定是他们最大的克星。 而且，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们之间只是交易关系而已，布耶尔。” 左汐抱着双手，有些无奈的看着这颗处于困惑之中的羽毛球。纳西妲身为神明的阅历实在太短了，五百年的囚禁让她失去了与人正常交流的机会。这也使得她虽然在极力模仿，但仍旧会表现的和世人所说的「正常」存在些许的差距。 这种阅历上造成的「缺失」左汐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他自己也算不上有多「正常」。 “唔，傲娇？” 听到未曾听过的词汇，纳西妲从疑惑之中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对方希望能得到一个解释。智慧之神向往知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嗯，我不太好解释……你就大致理解为「内冷外热」、「言行不一」、喜欢用高傲和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来掩饰内心的那一类人就行了。” 对于这个词，左汐很难下达明确的定义，所以他也只能笼统的介绍介绍。 “我，大概有些明白哦了。又是新的知识呢……我是「傲娇」的克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这样的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我是你的克星」呢？” 左汐：？ “毕竟……你的身边也在闪着小星星嘛。” 左汐：！ 第235章 黑暗中的沉沦 罗莎琳并非没有做过梦。 但在取回自己的过去以后做的梦，这还是第一个。 不过……或许这也并非是梦吧？毕竟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苦苦支撑却始终屹立不倒的那个属蟑螂的旅行者，以及在眼中不断放大的地板…… 自己确实是在【御前决斗】中败下阵来，按照那个人偶的秉性，那一刀早就应该落在自己身上了。 这里什么也没有，她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这里也并非什么都没有用，黑暗的前方是一片光芒，后方则是她的过往。 无论她向前还是向后，她都能离开这片黑暗……但她什么也没有做。她蜷缩自己的身躯，孤身在黑暗里沉沦。 过去……那是早已被封存的东西。 未来……她也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拥有。 只有这片黑暗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她始终是这么认为的。 这样也行，这样也行……即便是被莫塔尔那个家伙当成了牺牲品，至少也是为了女皇大人的理想发挥了余热。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这是符合「魔女」的结局，满是黑炭与焦油的身躯不该有太好的下场。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以这种方式死去，灵魂也被湮灭，这样就不会再被他看见了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罗莎琳闭上了双眼。 而在这之后，原本空无一物的黑暗之中一位半透明的男子凭空出现。 他的面露腼腆，但目光柔和而坚定。他就这么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她。 …… 自己已经死了，鲁斯坦无比确定这件事。 记忆中的最后一刻依旧是充斥着漫无边际的魔兽，自己依旧在兽潮之中永无休止的厮杀。 巨剑斩断魔兽的身躯，利爪撕裂自己的盔甲，鲜血从自己的胸膛奔涌而出……这就是所能回忆起的最后画面。 他不后悔，为保护蒙德而死，他从不后悔。 只是他放不下自己的友人，放不下自己的徒弟，更放不下那甚至连交往都说不上的，远在须弥的少女。 真想在看她一眼啊，真想再守护她的歌声啊，真想……真想将那朵花送出去啊。 或许是神明回应了他的愿望，或许是他的灵魂过于坚韧……总之他的灵魂遵循着他最后的愿望开始寻找着那位少女。 一眼就好，一眼就好……他如愿了。 他看见了她，看见了她流干了自己的泪水，看见了她哭哑了优美的歌喉，看见无尽的烈焰从她体内奔涌而出，看见了永不熄灭的火焰烧灼着无尽的兽潮……终于，他即将看见少女的落幕。 而他，什么都做不到。 …… 之后，他就随着她的过去一同被坚冰封存，连同思考一起被冻结在了那一刻，被神明的伟力与少女的过往一同埋藏在了过去。 如今意识恢复，在他所看来只不过是短短一瞬，但他知道时间早已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流逝到了不知道多么久远的未来了。 但这没关系，他终于又可以继续注视着少女，尽管她已不再是当年的模样。 可是，他无法触碰、无法言语、无法给予对方任何的安慰。即便是陪同，对方也依旧察觉不到。 他，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 不知过了多久，这片黑暗的空间终于又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嗯，没错。找到了 ……可以了，我们走吧。” 他察觉到了那两个人的到来和离去，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之上多出了某些印记。可他不在乎这些，他只想多看看眼前的少女，尽可能的分担对方的伤痛。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有人在牵引他的灵魂。 “能听得见吗？请不要担心，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问问你——你愿不愿意陪这位女士一起做一个梦呢？” 不知名的声音在他的意识之中直接响起。 做梦么？这样我就可以触碰她，与她说话了吧？ 他没有过多的犹豫便点头答应，绿色的光芒顿时笼罩了他。 …… 罗莎琳又一次醒了过来，而这次自己似乎真的是在梦中。 “原来我还活着吗……那家伙又干多余的事了呢。” 罗莎琳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周围的环境，尽管这是梦中，但她的意识却十分清醒。她知道自己还活着，也猜测是莫塔尔救下了她……但她却认为，就这么死去也不失为一个可以接受的结局。 “……是蒙德啊，怎么会梦到这里呢？” 回过神来，罗莎琳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她所厌恶的那个城邦——蒙德。 “罗莎琳……” 身后传来了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她皱起眉头正准备开口斥责，回头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的眼神下意识的躲闪，但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随即便发出自嘲的笑声。 “不过是梦而已……真是没出息啊，罗莎琳。” 摇了摇头，罗莎琳不再理会身后的鲁斯坦，开始行走在这片土地之上。但渐渐的，她发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 这梦，是不是太过于真实了一些？ 虽然无论是建筑还是人物都与印象中相差不大，但细微之处依旧能看见一丝扭曲感。 而这才是最真实的地方——她太清醒了。「观察梦中的细微之处」，梦境的性质就决定了这是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发生的事。而她不仅能观察细节，甚至细究周围都一切还能发现其逻辑也是合乎常理的。 “所以这其实是幻境，而不是梦吗？” 罗莎琳首先就想到了哥伦比娅，但很快就自己将这个猜测给否定掉了。 如果是哥伦比娅的话，自己的情绪也会受到影响，会不自觉的跟着对方的步调走。但实际上，自己却能保持相当的独立性。 似乎幻境的建立者给了她绝对的自由，让她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这让她不得不又想到了那个人，那个多管闲事的人。 “混蛋！这是在看不起我吗！” 一股怒火从心中升起。虚假的幻境……那个家伙，居然打算用这种东西来侮辱我吗！ “罗莎琳……真的辛苦你了。” 在她正想用寒冰席卷这片「幻境」的时候，身后再次响起了那个声音。 “这确实是梦，原谅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见你……罗莎琳，我的挚爱。” 第236章 未来与新生 一转眼，六十年过去了。 摘星崖上，两个老人相拥而坐，依偎在一起回忆着他们的一生。 …… 广场上，少女的脸上洋溢着开朗的笑容，她的眼中满是纯真和向往，阳光就这么照耀在她的身上。人们被那积极的情绪所感染，纷纷赞叹着少女的笑容和那优美的歌声。 少女真诚的回应着人们的赞美，以那悦耳动听的歌儿作为为回礼。她将笑容和希望传播，她或许并不耀眼，但却依旧散发着光。 远处行过训练归来，途经广场的骑士。她投去了目光。 这便是她和他的初遇。 …… 同伴说：广场上歌唱的人儿啊，我的同伴啊，去看看她吧！ 同伴说：这歌声如此悠扬，那一定是被风之神所祝福的声音，我的同伴啊，去看看她吧！ 同伴说：停滞不前只会错过，不要不去亲眼所见，枉为「自由」的骑士！ 他说：那便远远的见一见吧。 于是，训练结束的骑士和他的同伴绕了远路，骑士从远处遥遥的投去了目光。 这便是他和她的初遇。 …… 少女如往常一样，为大家带来自己的歌谣，如往常一样向着某个方向投去目光。 她看见了那个腼腆的骑士，每日对方都会「路过」此地多次。少女感叹「骑士们的训练真是紧张！」。 于是她更加努力的放声歌唱，她想让骑士不再紧张。 …… 骑士又一次的「路过」了这里，「这里一定充满魔力！」。 骑士如此心想，否则自己为何会如此向往这个地方？ 他向广场投去目光，他们的视线接触，他立刻避开了对方。 …… 「骑士先生，今日怎么有空前来此处？莫非今日的训练不再紧张？」 她对着第一次走到面前的骑士出声询问，这初次的对话，她已经期待了数个夕阳。 「我名罗莎琳，骑士先生不必紧张。」 少女面前的骑士支支吾吾，早已羞红了脸庞。 「鲁，鲁斯坦。你，你的歌声如此美丽，我……我心生……」他想说——心生向往。 可他终究没有说出口，他慌了神，他的心脏比训练时跳动的更为激烈。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这便是他们的初见。 …… 从此，少女更加卖力的歌唱，因为她知道。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有个认真的骑士一直在欣赏。 羞涩的骑士不愿出现，她便拜托风儿将歌声送给对方。 从此，认真的骑士每日都会在同一个地方训练，因为这个地方能听见她旋律昂扬。 …… 少女受到了来自「教令院」的邀请，那里是知识的殿堂，那里是她向往的地方。 但少女拒绝了邀请。 「不可以的，罗莎琳。不可以去的，这次你得好好待在蒙德。你的歌声，你的骑士，都在这个地方。」 少女如此心想。 骑士听说了此事，他疑惑不解。他来到少女的面前，他的脸色带着少女未曾见过的严肃，他向少女发问——「为何要拒绝曾经的向往？」 「因为，这里才是我向往的地方。」 少女如此回答。是啊，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向往。 …… 少女静静的等待，等待着那「漆黑」的魔物降临。 「来吧，来吧！那夺去了我一切的事物。 来吧，来吧！再来一次又有何妨？」 可她所等待的东西并未降临。这里，依旧是那个充满和平的地方。 「啊……果然吗。温柔的人儿啊……」 少女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礼物」。 一切皆是虚假，除了…… 她向某处看去，那里不是别处。那里是骑士团的训练场，那里是她的爱人所在的地方。 她眼中的疯狂褪去，释然的情感终于登场。 …… 教堂的钟声响起，这是幸福的殿堂。 「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我愿意。」 即便是死亡。骑士在心里如是补充。 「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我愿意。」 即便是死亡。少女在心里如是补充。 在友人、同伴、弟子的见证下，在风之神的注视中。 少女和骑士的故事盛大开场。 …… 他们的生活就此开始，他们相濡以沫，他们至死不渝。 他们一起走过了朝阳的初升，一起走过了烈日炎灼，一起见证夕阳的美景……而如今，他们终于要一起度过最后的黄昏。 时光会平等的对待每一个生物，六十年的光阴流逝，罗莎琳早的一头金发已然失去光泽，皮肤也不复往日那般吹弹可破。皱纹爬上了她的额头，朝阳不再，已是黄昏。而鲁斯坦也已经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鲁斯坦，你一直都知道的。对吗？” 面对逐渐暗下去的天色，罗莎琳平静的向身边的老人发问。 “罗莎琳，这是梦。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而且，你也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 罗莎琳的意识一直很清醒，她从始至终都知道这是一场梦。 但那又怎么样呢？即便梦境是虚假的，度过的人生是虚假的。但回忆和快乐都是切实的存在过。而且，身边的鲁斯坦绝对不是虚假的——她无比确定。 即便是神明的权能也不可能凭空创造出如此真实的「幻影」，即便是莫塔尔的那些科技也无法模拟出连自己都没见过的事。 眼前的鲁斯坦，他确确实实就是自己所爱的那个人。 “所以，鲁斯坦……你要走了，对吗？” 罗莎琳的脸上没有悲伤。 珍惜的人们、往昔的岁月、灿烂的未来……被灾难破碎的一切，她全都在这六十年里找回来了。 找回来的目的不是回到过去，而是真正和过去告别。 而现在就，是告别的时刻了。 天热变得无比晦暗，这是破晓前的至暗之刻。 “嗯，罗莎琳。我要回到我应该去的地方了……原谅我只能给你这么多，我的爱人。 但是，罗莎琳。过去正如这梦境一般，可以去回味，但不要沉沦。 所以，勇敢的踏向未来吧……另外，替我谢谢他吧。” 话音落下，身边的老人便消失在了一片绿色的光幕之中。 「死在有风的地方吧！风会将你的灵魂带回故乡！」 ……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开始转亮。 那是晨曦，那是破晓。 罗莎琳睁开眼睛，落入眼中的是一只盛满果酒的酒杯，以及左汐那熟悉的微笑。 “敬未来与新生。” 第237章 逛该 “凯亚队长，真的连监视都不需要吗？” 蒙德城内，一条僻静的小巷之中。一名身着便衣的西风骑士正在请求凯亚的指示。 凯亚虽然是骑兵队长，但在暗处排查有害于蒙德的危险因素也是他的日常工作之一。 面对那些「外人」，尤其是那些比较危险的「外人」之类的工作往往也会交由他负责。 这种任务当然不可能全由凯亚一人解决，毕竟盯梢跟踪之类相当花费时间和精力的事不是靠他一个人就能解决的。 所以在处理这类事务的时候，他对没有任务的骑士团成员都拥有一定的指挥权限。 而这位西风骑士便是接到了来自凯亚的「跟踪监视一位可疑女性」的任务。 但还没等他跟踪多久，在经过一条小路的时候他就被凯亚叫住，然后他就得到了终止任务的命令。 于是他这才有了刚刚的疑问。 “是的，任务取消了。我们已经探查完了对方的身份……她只是个普通的游客，是蒙德远道而来的朋友。” 凯亚说的相当没有心理负担，完全忘记了自己先前下达命令时那些夸大其词的话。 “所以，你可以去休假了，趁着几天好好休息休息吧。” 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凯亚笑着打发了这个年轻的骑士。他当然看得见对方脸上的疑惑，但并非所有疑惑都能得到解答。也不是所有命令都需要被解释。 不过嘛，主要原因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 “凯亚，针对那个【女士】的布置，全都取消吧。” “明白了，代理团长大人。我这就去吩咐他们撤离。” 将凯亚叫到办公室后，琴放下手中的臂，双手手指交叉，身体前倾的向凯亚下达了这个取消命令。 针对【女士】的布置，琴其实并未参与。如先前所言，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凯亚负责的。而后者一般只会在得到了相应的有效情报之后才会上报给她，然后才是商议对策的时间。 所以，自然而然的，凯亚针对【女士】的跟踪行为，琴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她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但是那天听到巴巴托斯颂唱那个故事之后，所有误会都已经解开……那位【女士】，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炎之魔女」……不，不能再用这种称呼去称呼对方了。 总之，尽管有些风险，但她认为如果再用这种手段去对付对方，那就是对逝去前辈的不敬，是对骑士荣耀的玷污。 在考虑过「凯亚可能已经做出行动」这种可能性之后她就着手开始了解相关事宜。确定之后，她将凯亚叫来了办公室，下达了刚刚那个取消的命令。 但她并未说明原因，虽然这种事或许并非需要保密，但既然那个操办这一切的执行官不打算声张，那她当然也不能擅自公之于众。 …… 回想起在西风骑士团里的那一幕，凯亚也相同的疑问。 虽然他那个时候什么都没问，但不代表他心里没有疑惑。 那只是他看出来了代理团长没有解释的意思，所以才没有直接发问而已。 “真是奇怪啊，明明是个执行官，为何代理团长大人却给予了这么大的信任……” 据他所了解，那位【女士】对蒙德可以说是恶意满满呢。这倒不是凯亚的消息有多么多么灵通，实在是对方从来没有在这一点上做任何掩饰的意思，「厌恶」两个字几乎都写在脸上了。 从席位上来讲，「第八席」也绝对是个有分量的席位。虽然那个「末席」的存在使得「席位代表实力」这一点有些存疑。但多少也是一个参考。 而对方的实力虽然没有明确的情报，但也可以预想到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无论是从压迫感还是从那种蔑视的目光中都可见一斑。 结合上面两个条件，在他看来，这个执行官不仅应该监视，甚至还要加大力度才行。 “……算了，先看看收获吧。” 想不通的事硬要去想，这不符合凯亚一贯的作风。他决定先看看手上刚拿到的情报。 这是刚刚那位西风骑士在不长的监视时间中所记录的对方的一言一行。从这方面着手，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结果没看一会儿他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进城。（八点三十）」 「荣光之风，购物。（九点至十一点三十。）」 「猎鹿人，吃饭。（十一点三十至十二点）」 「花语，购物。（十二点至十二点三十）」 「西风大教堂后方。（十三点至十三点十分）」 「购物」…… 这之后基本全是购物，短但几分钟，长到一个小时。总之一整个下午，这个执行官都在购物。 嗯……虽然不明白代理团长的想法，但这个样子似乎确实没有什么监视的必要呢。 …… “站住！歌德大酒店已经被愚人众使团包下了！无关人等不得……！” 歌德大酒店门口，守卫在这里的卢克每天的职责就是拦下那些试图靠近这里的「无关人等」。 毕竟这里说至冬使节团的住所，但实际上已经和据点以及领事馆无异了。 今天他和往常一样无所事事却依旧有模有样的站在门口。他这份工作就是这样的，愚人众的作风提瓦特人尽皆知。一开始或许会有不知情的人，但久而久之也没人会触霉头了。 今天他有幸逮到了一个「不知情」的「幸运儿」，正走上前去打算拦住对方，却被对方出示的某个东西给堵住了嘴。 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使他下意识的就跪了下去。 “……下不为例。” 来人没有太为难他，而是轻飘飘的甩下一句话之后就自行走进了歌德大酒店。 “呼……呼……” 回过神来的卢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诅咒。否则为什么这么严重的错误会被自己犯上两次？ 一个小小的守卫，居然在职业生涯中拦下过两位执行官。 “……那，那真的是【女士】大人吗？” 第238章 变化 “「对属下太过宽容的上司是不合格的」，我记得曾经有人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来着。 到底是谁呢？哎呀，实在想不起来了啊。罗莎琳，你有什么头绪吗？” 歌德大酒店的会客厅内，左汐与罗莎琳各坐一边，分享着美酒与点心。 或许是蒙德人刻在骨子里的基因作祟吧，酒对罗莎琳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她喜欢的事物不少，而酒则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种。 但她往往更喜欢一人品味，很少与别人分享，更别提像现在这般与他人对饮了。 “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而且左汐……你这阴阳怪气的毛病再不改改，娜塔和阿贝汐就都快被你带坏了。” 实际上应该已经被带坏了。罗莎琳在心里默默补充。 那两个人，一个端庄得体，一个沉默稳重。可才跟着左汐没多久就染上了坏习惯，不仅脸皮变厚了，而且一个个的怼起人来都一套一套的。 “……我确实没想到你的变化会有这么大。区区六十年的时间就能改变你五百年里的性格和习惯……这难道就是爱的力量？” 左汐露出好奇的神情，六十年虽然漫长，足以占据常人半数的人生。就拿左汐自己来说，六十年之后他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但那也只是相对于普通人的寿命而言。六十年，相较于五百年而言终归是显得有些不够分量。 他本以为罗莎琳即便会有改变也不会这么大，没想到这一趟下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这个说法真的不夸张，因为对方不仅性格习惯变了，穿衣风格也发生了相当大的改变。 之前那套暴露的服装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袭典雅的白袍。脸上属于执行官的面具也被对方取下，转而挂在了腰间。毕竟是身份的象征之一，没法像衣服一样想扔就扔。 邪眼被串上了绳索当成项链挂在了脖子上，原本披散一半，另一半被束成丸子头的金发如今被完全披散开来，发丝顺滑，如瀑布一般散落倾泻在那光滑的双肩与锁骨之上……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其他地方都穿的很保守，但偏偏锁骨和肩膀都是裸露出来的。 总之，也不怪卢克会认不出来，左汐第一次见到这个模样时的反应不比他好多少。 …… 「欢迎回来，罗……卧槽！你谁啊！」 这就是罗莎琳回来之后左汐说的第一句话，他上一次这么吃惊还是在第一次发现女皇大人偷窥自己的时候。以至于他准备好的开场白只说了五个字，就被自己的震惊所打断而忘记了后面要说什么。 之后就一直瞪着个眼睛沉默的盯罗莎琳，直到听到「咔嚓咔嚓」的拍照声才回过神来。而这个时候，罗莎琳已经收好了自己随身的相机了。 “我回来了，莫塔尔……不，请允许我叫你左汐。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 “我觉得这不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不过，如果你好奇，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一些解释。” 罗莎琳放下酒杯，杯中不再是她之前偏爱的高级红酒，而是蒙德本土最受欢迎的苹果酿。 在梦中，他们就是像这样在每一个晚上分享着这平淡的饮品……虽然已经决定了要迈向未来，但也没人说过迈向未来的人不可以偶尔怀念过去吧？ “你不用说我也能猜得到。你尘封的过去苏醒，又亲身经历了那个「可能」……尘封过去和之后五百年的经历结合，所才造就了现在的你，对吧？ 嗯……我这么说总觉得不太严谨，应该说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啊。” 左汐摆了摆手。他确实惊讶这不假，但惊讶不代表他无法理解现状。实际上这是很容易就能得出的结论，他之后更多的只是感慨而已。 他也有他的过去，但是很难有人再带他回到那个地方了。 “……” “嗯？怎么？这种程度的猜测你不会以为我做不到吧？用你的话来说，「这不值得你如此惊讶」，罗莎琳。” 看见罗莎琳陷入沉默，左汐以为她在惊讶于自己一语中的，随即便调开始笑着对方的见识浅薄。 “我从未怀疑过你的头脑……” 罗莎琳笑着摇了摇头，否定了左汐的说辞。她早就放弃了对左汐脑袋的探究，无论对方做什么事她也不会感到意外了。 比起这个，她有更在意的事。但这件事，她不知道合不合适当面说。 “怎么了？莫非「欲言又止」也是你以前的习惯吗？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左汐看出了罗莎琳的欲言又止，顿时笑了起来。如此扭扭捏捏顾忌颇多的罗莎琳，要放在以前可是完全没机会见到的光景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左汐，这星空之下真的没有你的位置吗？” “……” “抱歉，我无意冒犯……但你自己或许没有意识到你刚才所流露出的孤独有多么浓郁。” 罗莎琳看见左汐沉默良久，很是自觉的道了个歉。随即解释了一下自己这么说的原因。 顿了顿，她又继续补充。 “这种情况，之前也出现过。只是那个时候我还不关心这些……” 罗莎琳不是很会安慰人，她体会过失去一切的愤怒和无助。但那和左汐方才流露出的孤独显然不是同一种情感，所以她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但被那种孤独笼罩的时候，她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哥伦比娅会对左汐如此特殊对待了。 那种孤独也同样存在于哥伦比娅身上，那种仿佛世界灭绝，最后独留下了自己一人的孤独…… 左汐身上的孤独不像哥伦比娅那般令人窒息，但却一样的难以磨灭。 两人不再言语，沉默便是最好的交流。 第239章 返航稻妻 r 第240章 「庆功宴」 稻妻境内有六大岛群，每个都有自己的特色。 鸣神岛作为主岛自然不必多说，别说它的规模不逊色其他几岛，哪怕它就是一个小地方，只要那位「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还住在那里，那在稻妻就担得起「独一无二」，「至高无上」两个词。 神无冢原本算不上多特殊，但自从【博士】在那里做了某些事之后，它就具有相当的特殊性了。简而言之——随时都可能会爆炸。 八酝岛是魔神「奥罗巴斯」的陨落之地，单就这一点以及其带来的附加影响就将那里几乎变成「禁地」。同神无冢一样，那儿原本是生活着不少稻妻民众的。但如今，死的死，疯的疯。下场最好的那一批也离开了这个地狱一样的鬼地方。 清籁岛和鹤观可以放在一起说。因为这两个地方的的特殊之处都离不开一个名字——「卡帕奇莉」，也就是所谓的「雷鸟」。 「卡帕奇莉」并非她的本名，那是一个名为阿馏的人类孩子给她起的昵称。 因村民的愚昧，孩子流干了最后一滴鲜血。于是「卡帕奇莉」的雷霆便淹没了那个名为鹤观的地方。而那里也因此成为一片死地。 后来，「卡帕奇莉」被斩杀于清籁岛。或许是怨念吧？亦或者是残留的权能？总之，雷音权现出现在了她死去的地方。 从此，终日不见消散的雷霆肆虐在那个岛屿上，浓郁到实体化的雷元素将那里完全淹没。清籁岛也变成了一片死地。 那么，海祈岛的特殊之处自然就不用多说了吧？毕竟是稻妻唯二有活人的地方……当然不止这个，海祈岛的陆地面积是所有岛屿之中最小的那个。你很难在这个岛群上找到一块足以开宴会的空旷地方。 若是只容纳海祈岛本土的那些人的小型宴会的话，那这样的地方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但如果要加上一支愚人众的部……这着实有些为难海祈岛这小地方了。 所以，明面上是「反抗军反抗眼狩令成功兼抵御圣土化成功的庆功宴」，实际上是「接引探索渊下宫部队的接风宴」的宴会就被安排在了海祈民的新土地——八酝岛上进行。 之前说了，八酝岛不适宜人居住。但那是在「不明身份的援军」出手干预之前。如今这里虽然谈不上有多好，但已经比海祈岛好上一万倍了。 「不明身份的援军」在帮助海祈民开拓新家园之后就深得信任，如今的宴会竟是显得其乐融融。虽有些耍小心思的鼠目寸光之辈，以及某些看不清自己实力的「野心份子」。但那也全都被左汐交由心海去处理了。 不过，这种说法实在是有失公允，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左汐是什么黑心老板呢。 所以这里更正一下——是心海她主动请求把这件事交给她处理的，全程左汐都只说了一个好字。 话又说回到宴会本身，既然有左汐出手了，那这场宴会当然不可能向原来「在地上堆几个火堆烧烧烤」、「劣质的酒不限量被当成天大的好事」、「新鲜的蔬菜瓜果还要限量」这么寒酸。 「酒要品最好的佳酿、曲要赶上好的角场……总之，一切都要最好的」，这是左汐一贯的生活作风。 若是平时，他倒也不是一定要这么讲究，但在犒劳将士这方面他一向都是严格按照最高的规格来的。 话是这么说，但这毕竟是庆功宴，要是大家隔的太开了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所以，除了左汐给自己单独弄了一个小帐篷之外，其他的桌椅全都露天摆放。 …… 左汐单独的小帐篷里。 “对待下属这方面，执行官里应该无人比你做的更好了吧？” 在这方面，作为政治家的【公鸡】和作为将领的【队长】都是行家，但左汐一个资本家居然也能做的这么好，甚至是无可挑剔。 这件事罗莎琳很早以前就有所耳闻，但还是老样子——那时候她不关心。如今亲眼一见，倒确实和传言的一模一样。 “我以为这应该是作为上司最基本的要求才对……我只能说感谢同僚们的衬托吧。话又说回来，罗莎琳你也还算体恤下属的吧？” 左汐倒不是恭维，但在【博士】和【散兵】以及【富人】的衬托之下，罗莎琳这种放任不管，甚至还算赏罚分明的做法确实可以被归类为「体恤下属」的那一类了。 身为愚人众，活着就是福利了。 “……算了，你开心就好。” 罗莎琳没再纠结这些细枝末节，执念消除了之后，她整个人都佛系了起来，根本没什么与人争执的欲望。 比起这个，她将目光转移向了桌子的另一方。那里有两个人正在自以为「小声」的窃窃私语。 …… “……荧，她她她，她真的是那个【女士】吗？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是中了什么梦境了？” 怎么每个人都是这个反应…… “派蒙，你小声一点……我也很难相信啊，这真的是那个【女士】吗？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恐怖的样子呢……我掐你一下好不好？” 明明是你更恐怖好不好？是你打赢了我啊！我「恐怖」这种话你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为什么不是我掐你啊？” 这白色的小东西好像也没那么傻…… “因为你没力气啊，掐了我我也分不出来。” 这个旅行者果然也被左汐给影响了啊…… “好，好像是这么一回事……那，那你收着点力。” 我收回刚刚的想法，果然这个白色的小东西还是傻…… “……派蒙，她是不是在看向这边？” 终于发现了啊，【公子】那家伙说这个旅行者缺乏防范意识，看来也有点道理。 …… “怎么样，她们是不是很有意思？” 左汐默默的看着罗莎琳无奈的表情，轻声的笑了笑。 从进入这个帐篷的时候开始，荧狐疑的目光就一直看着自己身边的罗莎琳，很显然是没认出来。 而自己介绍完之后，对方两人就一直躲在桌子的另一边窃窃私语到了现在。 揭露身份时荧的表情可真是精彩啊，相信「微型摄像机」已经将那一幕给完整的保存下来了吧。 第241章 罗莎琳的劝告 “确实很有意思……你说明明是她们打赢了我，为什么现在却一副连靠近都不敢的样子呢？” 罗莎琳小口小口的品尝着杯中的美酒，眼里带着些许的不解。这年头的胜利者都流行这么做了吗？ “被冰火两重天、被按在地上捶那么久、被火辣辣的鞭子抽那么多下、被冰坨子追着砸、被地板烤的没地方落脚……任何人经历了上面那些情况中的某几个都会留下心理阴影。 而你，罗莎琳，你是一点没留手的啊。” 左汐不禁感叹，就连他也在事后听荧在耳边疯狂抱怨她的经历的时候心中也不免生起了一丝同情。可想而知作为当事人的荧心里究竟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1.已知罗莎琳的所作所为，求荧的心理阴影面积（十分）。 “最后不还是赢了吗？你说的那么恐怖，但我听说她没过多久就又活蹦乱跳了吧？” 罗莎琳还是无语。她就没见过这么抗揍的人，就连【散兵】那家伙都不见得有这个旅行者这么抗揍。 “所以，听够了没？” “噫噫噫！” 侧着耳朵偷听的荧和派蒙被左汐这突如其来的拆穿给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不说，嘴里还不受控制的发出了怪声。 “……你不会以为我们没发现吧？” 罗莎琳看着金色和白色两只像仓鼠一样堆在一起的旅行者和派蒙，突然开始有些怀疑人生……自己居然是输给了这种东西吗？ “咳咳……那个，你好……额，洛厄法特小姐？” 这个称呼是荧斟酌之后得到的结果，在最开始左汐就向她们正式的介绍了罗莎琳。其中当然也包括她的全名——「罗莎琳·科鲁兹希卡·洛厄法特」。这也是荧除了莫娜之外第一次听到这么长的名字……不对不对，关注点错了。 总之，她和【女士】之间的关系并非称得上亲密。之前也都是通过代号来称呼。而这需要做出区分的场合，继续用代号显然是不行。 而她自认为与对方还没熟到可以只称呼名的程度……换做之前敌对关系的时候，直呼其名倒也没什么。到现在就有些不礼貌了。 只能说不愧是经受过左汐熏陶的人，荧虽然偷听被发现了，但很快就自然而然的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开始打招呼。 派蒙比荧更自然。作为「神之嘴」，在遇上左汐之前，都是由她代替沉默寡言的荧与别人交流的。 “既然你是他的朋友，那我也允许你叫我罗莎琳……如果你们觉得「洛厄法特小姐」更顺口的话，我也无所谓。” 虽然之前存在一些误会，但罗莎琳本身对这个旅行者倒是没有太多的偏见。加上她现在略微有些佛系的心态，她对荧倒也没显得尴尬，算得上是应对自如。 总之，两个上次见面还在生死决斗的人，现在居然都心平气和的在同一张餐桌上用餐。彼此的气氛甚至还有些微妙的和谐。 “好的，罗莎琳……那个，你这身很适合你。若非亲眼所见，我很难相信仅靠衣着打扮和发型就能让一个人的外观发生这么彻底的变化。” 见对方没什么介意的意思，荧也开始放松下来。这种场合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打起来，而且对方似乎已经改变了许多了。 “你倒也是有些品味嘛，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之前那一身虽然也很不错，但告别了过去就总得用个新的形象示人才行。” 罗莎琳满意的打量了一下自己这身着装，这种穿衣风格结合了她尘封前后的特点。整体款式与她还是一个少女时大差不差，比起那时又多了些大胆但也不至于太过暴露……这种代表了她过去和现在所结合的服饰深得她心欢。 “啊，对了……虽说左汐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但……小心些【博士】吧。你这具身体，我相信他一定会感兴趣的。”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罗莎琳抬头对着荧劝告了这么一句。 决斗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这个旅行者的身体绝对已经超过了「普通人」的范畴。正常的「普通人」身体，请参考一旁吃着璃月菜，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们对话的那位。 总之，这种特殊的身体，那个科研狂人一定会感兴趣的。虽然和她没什么关系，但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那旁边的那位估计不会太平静。 不过……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毕竟不论怎么想，左汐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吧？ “我确实听过【博士】这个词很多次了……所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管是左汐还是罗莎琳，甚至【公子】都对她说过这个名字，提醒她小心这个人。她已经有点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会被这么多人防范了……毕竟，「【博士】很危险」这件事似乎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了。 “他嘛……一个科学家，一个疯子……你为什么要看那边？” 提到「科学家」、「疯子」这两个词的时候，荧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了左汐那边。「科学家」就不用说了，「疯子」嘛……特瓦林和影显然很有发言权。 当她的视线飘往那方的时候，早就等着她的果然是左汐那「你给我等着，有种的宴会结束你别走」的视线和表情。 “没什么……你继续吧？” 摇了摇头，将脑袋里奇怪的想法给甩出去以后，荧示意罗莎琳继续。 “……好吧。或许因为左汐的存在，这两个词没法让你产生什么危险的联想……那么我换一个更直观的说法吧——他是「第二席」，而且「不择手段」、「毫无顾忌」。” 不不不……就是因为有左汐存在的原因这两个词才会有那么直观的危险啊！ 不过，她也明白罗莎琳的意思了——不择手段不可怕，但结合「第二席」所代表的实力以及「毫无顾忌」的行事作风。 这三点结合在一起就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了。 第242章 【日月前事】 “不过他现在估计没什么空，你倒也不必这么小心。” 左汐适时的插话，多托雷那家伙现在应该忙着造神，估计分不出太多精力出来对付荧。虽然他有很多个切片，但据他了解，这些切片都有自己负责的事。 别看多托雷一副随心所欲的自傲模样，其实他也是个大忙人来着。尤其是对自己的实验尤为上心，一个阶段结束之前基本不会分心去做别的事。 他不知道在须弥负责「造神计划」的是哪个切片，但从他们居然会在这件事上达成「舍弃一个切片」的共识这一点来看，多托雷们对这件事的上心程度似乎比原来要高上许多——那里绝对不止一个切片。 多托雷的切片也不是大白菜，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每个切片的制造都要花费大量的资源和精力，属于是战略级的资源花费。 他不清楚总数有多少，但绝对不可能太多。既然扎堆去操办「造神计划」了，那其他人暂时就不用担心再被盯上。 “是跟你要做的那件事有关吧？总之，你心里有数就好。” 罗莎琳隐隐约约也感觉左汐说不定也会与【博士】有合作，虽然他们两个极度不合，但毕竟是两个领域当之无愧的天才。左汐的才能毋庸置疑，而如果抛开那些疯狂和扭曲，【博士】的成就也是有目共睹的。这两个人会有一些合作着实也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 而且听对方的说法，他们应该是在合伙推进什么大事吧？这样的话，那倒确实不需要太担心。 只不过，能让这两个人联手的计划……其规模，罗莎琳有些难以想象。 “总之，你们两个的误会也该解开了。慢慢聊吧，我就先回去了。” 左汐说的「回去」自然指的是回他的工坊。这倒不是为了给斯卡拉姆齐设计「神躯」，虽然他已经有了些想法了，但具体的改造还要根据斯卡拉姆齐的实况来调整才行。过早的完成设计图，后期修改起来会多出很多不必要的工作量。 左汐这么早的回去只是因为他不是很喜欢宴会这种场合而已，比起这种热热闹闹的气氛，还是独自在工坊里做研究更适合他。 …… “……啧，还真是一点多的信息都没有。” 拿着手里的【日月前事】，左汐翻来覆去的研读了几遍。结果得到的内容都与游戏中别无二致，一个字的信息都没多。 本来他以为游戏里是简略过的版本，拿到实体书之后应该能获取更多的信息……这个结果虽然也在他意料之中，但也难免让他咋舌抱怨。 顺带一提，白夜国用的不是提瓦特通用文字，语言虽然是通用的，但文字却不相通。这本【日月前事】所用的夹杂了祭祀和史书的文体更是难懂。 但这难不倒左汐。倒不是他靠ai作弊，像【日月前事】这种禁忌读物不适合留下记录。 他在海祈岛的那段时间也没闲着，珊瑚宫内收藏有不少记录了白夜国古文字的读物。他就靠着这些读物在那段时间内学会了白夜国的文字。 当然，要说专家谈不上，时间太短，可供参考的文献也很有限，即便他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有太高深的研究。但他是有目的的去学的，参照着记忆中的【日月前事】，针对性的学习相应的字和话语。 其他方面不好说，但关于【日月前事】有关的文字，他虽称不上专家，但也是可以说上一句「略懂一二」了。 他费那么大劲去折腾渊下宫的目的就是将这本【日月前事】给彻底封存，同时还抱着「能不能获取更多信息」这个心理。 但结果显而易见——他的后一个目的毫无收获。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随手将手中的禁忌读物扔进折叠空间之中，左汐闭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住的叹气。 自从荧和汐去了渊下宫之后，自己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可他却完全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在她们上来的时候，自己还特意问过有没有出现什么诸如「这本书被人动过」、「里面有身份不明的陌生人」、「某些可疑人士行动的迹象」、「某些非人类集团行动的痕迹」之类的意外事件。 但得到的回答是都没有，除了开门的时候搞错了方向而闹了个乌龙之外，整个过程出奇的顺利。 不，已经不能说是「顺利」这么简单了，简直可以说「一帆风顺」。 在绝对的人数暴力之下，渊下宫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一切东西都被挖了出来，就连下方的深渊他们也没放过，只不过这方面他们没有什么收获……在下降了十分钟还没见底之后，阿贝汐终于下达了返回的指令。 下方的深渊，似乎真的没有所谓的「底」。 但除此之外，她们两个几乎是把渊下宫可以打包的东西都给打包上来了。虽然她们不明白左汐具体要寻找什么，但这没关系，没有目的就把能找到的全都带上来就行。他想要什么就在里面慢慢找即可。 「我是不是放了两个土匪下去？」——看到摆在面前的小山的时候，左汐心里不禁冒出这么一个疑问。 这情况，蝗虫过境都自愧不如。 花了不少时日找完自己想要的东西，顺便又研究了一下其他的文献之后，他又吩咐她们把没用的文献都给还了回去。留着孤本也没用，反正里面的信息都已经复制下来了。 「你是来找茬的吧？你要不要吧！」 这是荧听说左汐要她们把东西送回去之后的对左汐说的第一句话。 「文献送回去，剩下的材料你随便挑。」 左汐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荧就笑呵呵的去办事了。 等她们回来之后就举办了刚才的那一场「庆功宴」。 摇了摇头，整理完思绪之后，左汐便起身离开了他的房间。 走出门，来到离门口有挺长一段距离的娜塔身边，左汐取回了寄放在她这里的邪眼——在拿到【日月前事】之前他就将自己的邪眼给寄放在娜塔那里了。 倒不是不信任女皇大人，只是这种事，任何人都不该是「例外」。 至此，他的稻妻之行算是圆满结束。接下来他要去找一找其他执行官，以吩咐一下之后的事。而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哥伦比娅。 他也不担心会被哥伦比娅和纳西妲给探测到，这两位的权能虽然都与精神有关，但都做不到直接「读取」记忆。她们或许能通过自己的某些波动读取到自己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和态度。 更具体一点，她们或许可以知道自己是在忌惮某个「东西」，或是某本书。 但再具体到内容，就不是她们的权能可以探查的了。 第243章 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所以，你绕了这么大一圈的最终目的就是回收一个不能见光的东西？我大概知道你防的谁了……既然如此，一直放在下面不就行了？何必特地找到然后再封存？” 虽然直到最后左汐也没说那个东西具体是什么，但也正因为这样，桑多涅对那个东西的保密性有了最直观的理解。 她也不在意，本身对那个东西她就不算好奇。从始至终她都只在乎左汐的态度而已……甚至于，即便左汐不跟她说这些也没什么，无论对方做什么她都会支持。 “话不能这么说，渊下宫虽然已经是不为人知的地方了，但那里还远远不够保密。而我的折叠空间，永远只有我能打开。” 其实桑多涅说的也有些道理，渊下宫如果不用特殊方法确实称得上是一处绝佳的保密地点。 但那也只是通常情况而已，不说不能以常理度之的多托雷了，就是深渊那一帮子家伙出入渊下宫就和进自家后院一样。 哪怕这些都不提，就光是正常的进入方式也可以从海祈岛下手。别人可不会用左汐这么柔和的手段……心海那条小鱼儿不可能扛得住的。 怎么说呢，总觉得渊下宫这封印有些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意思啊。 “嗯，所以你接下来就要去须弥了吗？” 如刚才所言，桑多涅其实并不怎么关心这些。她只关心左汐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接下来的须弥之行，左汐大概谁也不会带。 她不打算违背对方的意思，所以准确的说，她关心的其实是左汐这一趟要去多久。以及之后有没有需要自己做的事。 “不错，交代完一些事之后，这几天就要启程去须弥了。” 左汐也不藏着掖着，很干脆的就交代了自己的行程。而且，正如桑多涅所猜测的那样，他不打算带任何人。 执行官就不必多说了，这种近乎「亵渎」的实验不适合太多人知道。哪怕女皇大人本身并没有表现出介意的样子。 而其他人，娜塔他打算把她安排去枫丹。作为壁炉之家的孩子，左汐收下了她，但也总得给阿蕾奇诺一个交代。更何况，娜塔在那边应该也能遇到自己的「兄弟姐妹」们，这样也有助于他更了解枫丹。 至于阿贝汐……把她放到【博士】眼皮子底下，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除此之外，他最近一直心神不宁。来找桑多涅之前，他还做了一件他曾经绝对不会做的事——他写了一封大概永远不会送出去的信。 “你不打算带人对吧？那么，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 “暂时没有了，这段时间你就回至冬等我吧。或者，如果你实在没事做，也可以去纳塔或者枫丹替我探探路也行？” 左汐不打算给桑多涅安排太多事，桑多涅不是那种闲不下来的人。以对方的宅属性来说，安安静静在至冬搞研究才是她最喜欢的生活。 实际上，在遇见左汐之前她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别说至冬了，就是她自己的工坊都很少出来。 “虽然可能有些多余……但注意安全吧。对了，临别之前，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桑多涅如往常一样，生硬的转变着话题。随后似是早有预谋一般拿出了酒瓶和酒杯。 这动作左汐看着眼熟，除了不是凭空出现之外，基本和他拿出桌椅喝下午茶的时候如出一辙。 虽然原计划是告别了桑多涅之后去找哥伦比娅和荧做些交代的，但既然对方提出请求，那其他事也不是不能往后稍一稍。 “没问题。不过桑多涅，你从来都没喝赢过我吧？” 左汐看着瓶中清澈的液体，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他们两个之间的对饮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都是以桑多涅不省人事告终，以至于桑多涅最后都不提跟他喝酒这回事了。正好他也不太擅长太正式的告别，这样也好。 抱着这样的心态，左汐开始了与桑多涅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对饮。 …… “唉，还是这么天真啊。” 两个小时后，桑多涅撑着捧着自己的通红的脸颊嘲笑的看着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左汐。眼中尽是「小伙子太年轻」的神情。 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喝的过她？就算不提她可以主动免疫酒精这件事，哪怕光凭她自身的酒量就能喝十个左汐。之前喝酒喝不过他纯粹就是她装的而已。至于目的嘛…… “怂包，给你那么多次机会都不中用啊……嘿嘿，现在可怪不得我了。” 看着倒在桌子上怎么摆弄都没有醒过来迹象的左汐，搓着小手手的桑多涅神情逐渐迷离……老娘等这一天可是等很久了啊。 虽然可能有些不太好，但只要我不说就没人知道……好吧，出这个主意的罗莎琳肯定知道、替她炼药的阿贝汐也清楚、给她放风的娜塔莉亚当然就不用多说了。 总之，嘿嘿嘿嘿…… …… 头好痛……怎么感觉这么累？ 从床上起身，左汐依稀记得自己上一秒还在喝酒来着。 唔……空气中怎么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桑多涅还有用空气清新剂的习惯吗？ 对了，桑多涅呢？ 想到这里，左汐迟了半拍的开始在四周寻找桑多涅的身影。 然后，又迟了半拍的，他发现自己没穿衣服。 最后，脑子终于清醒过来了的左汐，发现了身旁同样没穿衣服，一脸满足的看着他的桑多涅…… 左汐：？？？ 第244章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看到桑多涅的表情之后，左汐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当即便感慨起这世道的不公。 他气得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男孩子到底要怎么样你们才满意，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个世界到处充斥着对男孩子的压迫，男孩子何时才能真正的站起来？ 随后，抱着这样悲痛欲绝的心态，左汐将一旁回味着的桑多涅给薅了过来。对方稍稍意外了一下，随即眼神再度迷离。 …… 两个小时后，整理好衣衫的桑多涅若无其事的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桑多涅大人，恭喜……左汐大人他？” 守在外面的娜塔莉亚就这么安静的听了一个晚上，早上稍微消停了一会儿，没想到没过多久又开始了。 这让她不免有些担心左汐大人的身体……对方的身躯可是实打实的凡人啊。这样会不会出事？ “咳咳……让他休息一会吧。” 提到左汐，桑多涅的脸上不免又浮现出一抹潮红。怎么说呢，有些事一旦尝试过后就再也放不下了。桑多涅此刻就是如此。 所以昨晚上一不小心就没收住……咳咳，总之，多注意休息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我明白了，稍后我会准备药膳的。” 看见桑多涅的表现，以及昨晚上在门外听到的全程直播。娜塔莉亚不免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能做的不多，只能多做些东西给大人补补了。 然而，此时在屋内的左汐，虽然状态称不上有多好，但却也并没有像她们想的那般站不起来。 不要小看了大魔法师啊喂！ 他不出来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给他下套的那几个人，二是在考虑自己昨天刚写的那封信要不要改改…… 他写下那封信的时候可完全没料到桑多涅会如此生猛……要说平时也就耍耍小性子而已，没想到憋了这么久给他憋了发大的出来。 “算了，须弥之行结束再考虑这些事吧。” 叹了一口气，左汐必须得承认他此刻的思绪有些乱。 那封信估计是得改改了，但好死不死的，他给自己设了一个「绝对不能打开」的程序。除了发出去之外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拿到那东西。 而那东西发出去的条件嘛……啧。 不过好在，他自己设下的程序自己肯定没有解不开的道理——世上没有完全的「绝对」。所谓「绝对」，也只不过是需要多花一些心思而已。 所以他打算等须弥之行结束，给斯卡拉姆齐造完神躯，自己彻底空闲下来的时候再着手这件事。 …… 当日下午，左汐若无其事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除了面容有些许憔悴之外，并无任何异常。这都得多亏阿贝汐的药，以及娜塔送来的食物啊。 不过，他倒是没见着桑多涅的身影，询问娜塔才知道，小桑上午就乘船回至冬了。 啧，果然是蓄谋已久啊……想必昨晚就算自己不去找她，她也会另外找个理由与自己喝酒的吧？ 摇了摇头，对方估计不是因为什么「需要冷静一下」这种青涩的理由才先行离去。 左汐估摸着桑多涅就是与自己一样单纯的不擅长告别而已。但这总让他有一种对方提起裤子就不认人，自己被渣女给狠狠的抛弃了的错觉…… 轻轻摇了摇头，左汐不再去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事。因为桑多涅的原因，昨晚上的行程被打乱了。今天他还得完成昨天未完成的行程才行。 …… “你应该是知道她们的计划的吧？” 这第一站，左汐当然找上了哥伦比娅。昨天的那个计划有谁参与一目了然，哥伦比娅应当是不会参与进来的。但如果说她不知情的话，只怕是阿贾克斯都不会相信。 “嗯，我知道的哦，全程我都有关注。” 万万没想到啊，左汐是万万没想到哥伦比娅不仅知道，而且还知道的很清楚。全程关注……应该不包括偷窥吧？ 说起偷窥，昨晚邪眼好像就放在床边…… 之前一直没意识到，或者说一直不敢往这方面想的左汐终于石化了。累了，毁灭吧…… “所以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们？我记得我有拜托你保护我吧？” 他的反诈骗app突然背刺，这让他有些摸不清路数。按理说哥伦比娅不该是这个样子才对啊？你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全程关注」这种事真的是你能干的出来的？ “你，无法融入。但起码，也要一个锚点……我也可以，但是桑多涅不愿意……” 你你你你，你等会……容我捋一捋。 有那么一瞬间，左汐的脑袋宕机了。哥伦比娅的话其实并不难理解。 「无法融入」这一点很好理解，自己是「降临者」，不出意外是没法融入提瓦特的。这从他没法利用地脉的能量就能看得出来。 「需要锚点」的意思，大概是指我现在的状态如无根之萍，出了点事很容易一个浪花给打没了，所以需要自己打心底里给自己钉上一个锚点……具体方式应该不止一种，但很显然，她们选了不能过审的那种。 真正让他脑袋宕机的是后面那句「我也可以」……不是，你，我，这……？ 合着你也馋我身子？ 还有还有，那个「桑多涅不愿意」，你们居然还商量过吗！这种感觉就很像在不夜阁中被公子哥们争相抢夺「首夜」但自己却一无所知的头牌一样…… 左汐突然觉得自己好无助，气抖冷！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唔……好丰富的情绪变化，你……” 纳西妲请求访问。 “啪”的一下，很快啊！ 左汐拒绝了纳西妲的请求。 或许是自己现在的内心戏太精彩了吧，竟把远在须弥的纳西妲给吸引了过来。 她刚出现在左汐的视野之中，就被左汐给拒绝了访问。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可不能带坏了纯洁的纳西妲小宝宝。 第245章 临行前的安顿 虽然极不情愿，但借着先前左汐被「迫害」但视而不见这档子事的为由头，左汐还是成功说服哥伦比娅回至冬了。 精神层面的防护不需要随时在身边维持，而且须弥有纳西妲，这方面其实也不太需要过于担心。 其实带着哥伦比娅也没什么，只是他担心带了个哥伦比娅，桑多涅、娜塔、还有汐都会要求跟着过来。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左汐谁也不带。 出了哥伦比娅房间的门，左汐又朝着阿贝汐的炼金工坊走去。阿贝汐和曾经的自己一样，基本一有空就会泡在工坊里面做研究。 “小汐。” 没有敲门，左汐直接就进了阿贝汐的工坊。一进门果然就看见她在那里摆弄那些瓶瓶罐罐。 “哐当” 突如其来的左汐使得阿贝汐的周身一抖，手上的试管滑落在地上破裂开来，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还没等左汐疑惑，在半秒的迟疑之后，阿贝汐以左汐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到后者身前，然后顺畅的跪在了左汐面前。 整个过程不足一秒，在左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端端正正跪着的阿贝汐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发生甚么事了？ 左汐满头问号，随即就见阿贝汐从身后拿出了几支带着瓶塞，装着不同颜色液体的试管一一摆放在了地上。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但我认为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阿贝汐低着头，态度极为端正的认错。只是口中说着的话语实在不像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样子。颇有一种「我觉得我没错，但因为是你，所以我道歉」的感觉。 然后，当左汐以为地上这些试管就是昨天用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的时候，阿贝汐古井无波的话语再次让他大跌眼镜。 “这是朦胧剂，除了化学成分之外还封印进了两道水元素力和草元素力的「能力」。可以做到对任何有意识的东西都能起作用，而且力求逼真。” 她拿将绿色的那根试管推出，细细向左汐讲解着其用途和效果。 左汐：？ “这支是酣眠剂，作用对象依旧是任何有意识的东西。至于用途和效果……顾名思义，它能使人「酣眠」。保证雷都打不醒” 她又将一旁蓝色的那支试管推出，依旧是如数家珍的介绍着。 左汐：？？ “这支嘛……这支是**剂，作用对象适用于有性生殖的物种。而效果，额……” 最后，她将最后那支粉色的，看着就很像「电脑配件」的不妙试管推出。而这一次，即便是不经世事，沉稳淡定的阿贝汐也没法面不改色的介绍下去了。 左汐：？？？ “所以，你这是……？” 听完介绍，左汐充分意识到自己到底养了一个什么样的危险分子。但他依旧不明白对方拿出这些东西目的，以及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对于昨天的事，我深表歉意……所以，这些东西对桑多涅大人也是绝对有效的！如果您觉得功能太单一，我还可以继续研究改进……哎呦！” 面无表情的讲述自己犯罪计划的阿贝汐不出意外的被左汐赏赐了一个手刀。 你很刑啊，讲得很好，下次别讲了。 其实以左汐的手劲，这一下子打下去对阿贝汐而言应该是不痛不痒才对 不过，挨打要立正。出于对左汐的尊重，她觉得自己应该有些表示才对。但若是假装吃痛未免太过于敷衍，所以她给自己补了一下，这下是真的痛。 于是，阿贝汐喜提在工坊禁足大礼包。好在她本来就不怎么出工坊，听到这种接近没有的惩罚，阿贝汐在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 “左汐，你回来啦！唔，你是不是没睡好？怎么感觉气色有些……唔，有些说不上来的差呢。 哦！我明白了，你又通宵搞研究了对不对！” 回到海祈岛，隔着老远派蒙就看见了一大张饭票向她们走了过来。于是她很是热情的向左汐打了个招呼，结果等对方走近之后才发现有些许的不对劲。 总感觉一天不见，对方的黑眼圈都重了许多呢。 “这个……说来话长，所以就不说了吧。派蒙，荧，昨晚的宴会玩的开心吗？有没有和罗莎琳好好聊聊？” 左汐一句带过，然后自然而然的转变话题。对付派蒙，这种朴实无华的转变方式也不会显得生硬。 “嗯嗯！很开心哦！我从来没吃过这么棒的宴席呢！太厉害了，你们愚人众的厨师不仅至冬菜做的很好吃，连稻妻菜色和璃月菜做的也很好呢！真是没想到，在稻妻居然也能吃上这么正宗的璃月菜和至冬菜。” 一提到吃，派蒙就变得兴奋起来，嘴里滔滔不绝的称赞着昨晚吃的一切。无论是正餐还是甜点都很合她的口味……而且，左汐居然还专门吩咐厨师给她做了「糖霜史莱姆」作为饭后甜点！她实在是太感动了！ “嗯，昨晚我和罗莎琳聊了很多……怎么说呢，我没想到在她的身上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提到罗莎琳，荧的神色便开始有些复杂起来。她对罗莎琳这个人的第一感观其实并不好，毕竟见到的第一面就是对方为难温迪的场景……那次自己还被冻晕了过去。 无论怎么说，这个初见也很难给她留下什么好的印象。 但在了解了一切之后，她也感叹。世界上或许存在「无缘无故的恶」，但大多数情况下「恶行」的背后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 很显然，罗莎琳——炎之魔女背后的原因，有些太过沉重了。 “你明白就好，她不该有那样的遭遇，那样的下场也是不公平的……但是荧，世间本就没有「公平」，我们只能做到尽可能的「公正」。 说起来，她居然会跟你讲这么多吗？” 知道事情的全貌之后，荧会有这种反应他一点也不意外。他稍微感到意外的，是罗莎琳居然会对她说这么多。 第246章 行云流水，零食之交 “……你多少也该适应我的转变了吧？” 在左汐与派蒙还有荧二人聊天的时候，罗莎琳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了出来，正值左汐疑惑之际冷不丁的接上了这么一句话。 换做以前，罗莎琳即便知道自己的过去也不会同任何人提起，左汐会有这种疑惑也是很正常的事。但如今心态不一样了，过去的那些事情已经不再是执念。既然如此，拿出来与人分享分享倒也没什么不可。 左汐很显然是还在以之前的那种观念在思考，这无可厚非。但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他却还没转变过来，这多少让罗莎琳有些无奈。 虽然自己过去的形象或许是有那么些……太过让人印象深刻，但左汐这绝对已经是属于刻板印象的范畴了吧？ 她和过去其实并非没有相似之处。「从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目光」，她从始至终都是这样的人。 但区别在于，之前她对所有人都是这个态度，但现在却不能不去在乎左汐的看法。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人情这东西很难说的清楚。而光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为她所做的一切，罗莎琳自认为永远也还不完。这就已经足够他成为罗莎琳眼中的「特殊」存在了。 “哈哈哈……下次一定。” 摆了摆手，左汐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失误……如果脸皮足够厚也能被称为「大大方方」的话，那左汐在这方面确实已臻至化境。 “唉……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罗莎琳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随即便询问起对方的日程。按她的理解，对方交代完一圈之后应该就该动身了。虽然他们一个去枫丹一个去须弥，目的地不同。到大致的方向是一样的，一路上可以通行很久。 不过，左汐现在关心的明显不是这个。 “快了，就这段时间。不过这个先不提，罗莎琳，我有其他的事要问你。” “哦？哦～～呵……” 疑惑了片刻的罗莎琳视线在左汐身上来回扫视，扫到对方那张略微有些气色不足的脸上时停顿了片刻，随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看来她听进去了啊。没关系，不用谢我的。” 罗莎琳脸上的神情变得玩味无比，她向桑多涅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对方就显得有些跃跃欲试了。但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动静，罗莎琳还以为她放弃了呢。 没想到啊，没想到对方只是在等待时机……啧啧，办完事就跑，可真贼啊。 “……” 听到罗莎琳玩味的话语，左汐的头上不自觉的青筋爆起，脸上的表情险些绷不住。 果然啊，他就知道这件事罗莎琳一定也掺和了一手。这种恶（mei）毒（miao）的计划不是桑多涅那块木头想的出来的，娜塔绝不会主动提出这种冒犯的事情，至于阿贝汐他更是完全没考虑过这种可能。 算来算去，起头的也只能是罗莎琳这个老女人了！ “啧，怎么不早点……不是，我是说你这种行为实在是在蔑视至冬的法律！” 嘴一滑，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的左汐赶忙改口。好在在场的也只有罗莎琳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剩下两个人全都是一头雾水。 “你，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 派蒙的八卦雷达敏锐的感觉到了现场微妙的气氛。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大瓜！在听了半天的谜语依旧是不得要领之后，派蒙终于急了。 她气的直跺脚，急的直打转，围着左汐飞来飞去，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左汐看准时机，伸手逮住了她的一条腿，顺手就给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然后，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挥了挥，一台冰箱就这么出现在了边上。在冰箱出现的一瞬间，怀里生闷气的白色漂浮灵瞬间安分了许多。 左汐从冰箱中随意的取出了一些零食就往派蒙嘴里塞，而后者的眼睛从冰箱出来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开始放光。在零食到嘴边的时候，派蒙没有一丝阻碍，十分丝滑的就接纳了它。可以说是来者不拒。 一套流程之后，左汐成功制服了因听不懂谜语而焦躁不安的派蒙。然后连着冰箱一起，将她塞回到了荧的手中。 整套流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迟滞，直接看呆了原本一脸无奈的荧和面露好奇的罗莎琳。毕竟这两人的配合太默契了，完全看不出是没经过演练的样子。 “派蒙，你……什么时候？” 荧看着自己怀里安静吃着零食的派蒙，脸上的震惊藏都藏不住。她已经不知道是该吐槽他们两个不知不觉好到这个程度的关系，还是该吐槽左汐那套行云流水的手法了。 这算什么？零食之交甘若醴？可明明是我先来的！ “好了，把相机收起来吧。真不知道你这随手拍照的习惯哪里学来的。” 听到这话，罗莎琳若无其事的缓缓放下了了手中下意识举起来的相机。 “是啊，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呢。左汐，你有什么头绪吗？” “不知道啊，一点头绪都没有呢。咱们身边应该没有这种人吧？ 对了，你刚刚不是问我什么时候出发吗？大概明后天就会动身了吧，你呢？” 是啊，到底是谁这么爱拍别人的难堪的瞬间呢？我明白了，一定是夏洛蒂！ 无视掉罗莎琳那种「不愧是你」的目光，左汐同样若无其事的略过了这个话题，生硬的将谈论点拉到了行程上。毕竟即便他脸皮再厚，罗莎琳的目光和荧的死鱼眼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明后天吗？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安排……所以，顺道一起去吧。等到了璃月我下了船之后，这艘战舰你就拿去开吧。 或者，我和你一起去须弥，然后走沙漠那条路也行。” 罗莎琳从不食言，说送给左汐就送给左汐，即便对方不一定需要，但在她这里，这艘船的所有权已经是左汐的了。 “不不不，罗莎琳，你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你还是从璃月下船，然后走沉玉谷去枫丹吧。毕竟，我也要顺道去璃月处理些事情，再去见见老朋友呢。” “摩拉克斯？行吧，我陪你一起。” 第247章 阴阳大师 “左汐，你这就要离开稻妻了吗？” 看到二人交谈结束，荧找准时机上来插话发问。虽然她明白左汐和她不一样，他不是来稻妻旅游的。但这边的事情一结束就忙着离开，未免也太赶了一些吧？ 而且，若是回至冬复命还好，但听对方和罗莎琳的交流，他接下来去的目的地不是至冬，而是璃月的邻国之一——须弥。 虽说左汐做的奇奇怪怪的事也不少了，但荧觉得照例自己还是得问一问的。 “嗯，反正留在稻妻也没什么可做的了，留在这里除了让那个宅女吃不香睡不着之外就没什么别的意义了。 不过嘛，你倒是没必要跟着我走。作为「御前之人」，稻妻这个地方你倒是可以多逛逛。这个地方不止你看到的这么点大，值得你见证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就比如，左汐记得「神樱大祓」应该还没完成吧？「天云山上下」也是值得一去的地方，「雷音权现」的所在地可以称得上是稻妻的一大奇观，还能去「鹤观」那个阴间的不能再阴间的地方体验一场「浪漫」的粉红色雷暴……唉，说的左汐自己都想留下来了。 只可惜他反复「路过」那个神社的时候，名为「花散里」的那个巫女并没有找上他的意图。 左汐当然不是甘于被动的人，既然他能看见花散里，说明他也是具备「资格」的。 于是在反复「路过」无果之后，他直接不装了，凑到花散里面前就是一句「这位巫女小姐，我观你满面愁容，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要不要我帮帮忙？」。 左汐现在还记得当时花散里的反应。对方当时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歪了歪头。左汐愣是从那张戴了面具的脸上看出了「疑惑」和「不解」的情绪。 「你是怎么从一张戴着面具的脸上看出「愁容满面」的啊？」 这就是花散里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唔……哦！你就是那个把稻妻弄的天翻地覆的人吧？难怪你也具备「资格」。 这样的话，你会知道我在等什么倒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了……首先我很感谢您的心意，但是这位先生，您没法触碰「地脉」吧？」 在接下来的交流之中，左汐明白了自己无法插手的原因。按照对方所说，自己作为能改变稻妻格局的人，具有「神樱大祓」的资格。但由于无法触碰地脉，所以也只是具有「资格」而非是具有「能力」。 提起地脉就不得不说到左汐的特殊性了，他比起荧和空，甚至比起天理等其余「降临者」都要特殊——他无法触碰地脉。 或许这也是哥伦比娅认为他需要一个「锚点」的原因。 回到正题，虽然很遗憾，但既然没这个能力的话，左汐也只得作罢。 在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摘下了对方的面具，然后半是诱骗半是哄着的给对方染了一头白毛之后，左汐才遗憾的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当然，面具最后还是还给了她，毕竟自己也帮不上忙，不好意思收人家东西。但那头白毛最终还是保留了下来。 花散里的消散是注定的事情，他无能为力。但他一定要留下点什么，也一定要告诉对方一些什么。 除了满足自己的趣味之外，染白毛和抢面具的意义就在于此。 在合适的时候，她会看见左汐给她的留言。这样就够了，这也是他能做的仅剩不多的事了。 至于其他的嘛，但是没有特别需要留意的了。 鹤观的黄金王兽有必要关注一下，但那种事情交给阿贝汐比较合适，来之前也已经交代过对方了。稍后她会和荧联系的。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去斯卡拉姆齐那家伙的老家，也就是「借景之馆」看看的，但那也得是他和斯卡拉姆齐一起去才有意思。不然他一个人去做什么？看风景吗？笑死，显然是斯卡拉姆齐的表情更有意思啊。 总之综上所述，他没有继续留在稻妻的理由了。 “这样啊……那，那你一路顺风？” 被左汐预判了的荧也没觉得有多难为情，自己被预判的次数她已经数不清了，不差这一次。 不过，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稻妻应当确实是一个很有探索意义的地方……早些弄完早些去须弥吧。 有左汐在的地方必有大场面，大场面岂能有错过的道理？ “放心吧，稻妻之行结束就来须弥吧。须弥的精彩程度绝对超出你的想象。” …… 璃月港，「商业之都」、「千船万帆之地」……好吧，这个地方已经不用在过多的介绍了。 总之，隔了好一些时日，左汐又一次踏上了这个「不断向前奔跑，将神明甩在身后」的国度。 与初次造访璃月的时候不同，这次造访璃月的执行官依旧有他和罗莎琳二人，但哥伦比娅已经不在此列了。 但也有相同的地方，比如说…… “玉衡大人，秘书阁下，这次也是你们二人负责接引啊。” 缓步走下甲板，左汐向着接引队伍的首部看去。不知是巧合还是凝光有意为之，负责接引他们的果然也还是心甘晴愿组合。 “执行官大人果真心细如发，这确实是我们有意安排的。执行官大人身为璃月贵客，除了理应收到的最高规格接待之外，作为东道主的璃月也不能不考虑贵客的心情。 我们的意思是，一回生二回熟，由熟悉的人负责接引想必也会更加令人舒心吧？如此惹的大人不快，不如稍后月海亭设下宴席用以赔罪如何？”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这套说辞和当初他造访璃月那会儿相比，除了更加客气一些之外，内里的意思没有半点不同。 作为干了两千多年的社畜，甘雨会这些场面话不足为奇。但这个调调，怎么看都是有凝光的示意在里面。 咱就是说，谈话试探一定要吃饭的时候谈吗？ 心里虽然是这么吐槽，但作为至冬的门面，表面功夫绝对不能落下。 好在，左汐精于此道。 “赔罪说不上，未经请示擅自登上贵国领土，即便是对友国来说也未免失了礼数。如此一来，倒是在下不够讲究了。 莫说宴请，如此当是由在下备上厚礼上门请罪才是。” 是的，左汐精于此道。尤其是阴阳怪气。 第248章 邀请函，下马威 “去吗？” 天上的阁楼中……好吧，此刻天上已经没有阁楼了。所以，现在其实是在凝光包下用于替代群玉阁作为办公地点的一处豪华建筑之中。 这处豪华建筑的内里布置皆是以群玉阁为模板，可以见得即便这位天权大人从不提及，但心里对群玉阁的挂念却也从未放下。 而在凝光用于办公的那张雅桌之上，此刻已是铺满了张张「白雪」。近段时日，锁国已久的海岛国家——「稻妻」，解除了锁国令。此等大事自然是各国高层所最为关心的事宜。 毕竟解除锁国令对于人民而言顶多只是多了个可以去旅游的地方，但对于国家层面的意义来说远不止如此。 贸易、外交、文化往来、契约条例……这些都是需要提瓦特各国需要操心的问题，尤其是作为贸易之都的璃月。比之其他国家，身为提瓦特贸易中枢以及「契约的国度」的璃月，必然要更为重视这方面的事。 不过那些都不是一时两刻可以急的来的事情，凝光现在比较关注的是另外的情报——雷电将军，败了。 至于败在谁的手上则并没有具体的情报，只知道是「两个异国人」。 这两个「异国人」，其中一个定然是那位金发的异乡旅者。这一点也得到了北斗的佐证，而另一人她也并非没有头绪。 结合「巨型机械与雷电将军于天守阁上方激战」，以及最开始与蒙德共享的一些情报。基本可以断定是那位代号为【凡人】的末席执行官了。 这倒也没什么，执行官的实力强大并非什么稀奇的情报，其中有人能比肩神明这一点虽然令人震惊，但她也并不意外。而对方这「末席」的身份，如今看来就有些可笑了。 上述问题都不是关键，关键的问题是，这个「可以比肩神明，甚至击败神明」的执行官现在就在璃月。而他甚至还对自己发来了宴会的邀请。 这也是夜兰那句「去吗」所问之事。 虽然是问句，但实际上夜兰心里已有答案。这个璃月如今真正的掌权者之一，自己长期的合作伙伴是不可能选择退缩的。果然，凝光没有让她失望……凝光从不让她失望，也正因如此她们才能维持这么久的合作关系。 “当然要去，我并没有拒绝的理由。棋盘之上的输赢乃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哪有失利一两次就退怯的道理？” 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凝光对于对方的情报一无所知。但这次手里可用的情报就比较丰富了。虽然已经读过了许多遍，情报里对于对方的一切她都已经烂熟于心。但她也不介意多读几次，说不定就能发现什么隐藏起来的问题呢？ 一边详读着手上关于对方的情报，凝光一边随意的回应着夜兰的发问。她知道夜兰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对方想说的应该不止是这个。所以，她没有顺着话题往下说，而是等着夜兰将话题引向对方所感兴趣的地方。 但不知是有什么顾虑，夜兰并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她来这里完全是因为「执行官到来」是一件大事，这种大事她们二人会面商议已是惯例。 而基本的方针早就定了下来，不然先前的「去吗」也不会被二人视为废话了。 凝光终于抬起了头，眼神有些疑虑的看着夜兰。对方很少有这种欲言又止的姿态，身为合作伙伴的她应当表现出适当的关心，而就两人的私交而言她也没法对此事视而不见。 但也同样因为私交甚好，身为友人的凝光也同样相信夜兰。若是对方觉得有必要，一定会直接言明。而既然她是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那一定是在对方看来这件事还没有自己一定要参与的必要。 这种情况，无论是作为合作者还是作为友人，她都只需要安静的等候即可。但是…… “我相信你能自己解决烦恼，但如若用得上凝光，也莫要客气。” ……表明立场也是很有必要的。 “……我并非客气，只是时机未到。你又有客人来了，我就先下去准备了。” 夜兰确实如她自己所言，欲言又止并非是不愿意麻烦凝光，而是现在确实不是讨论那件事的时机。她还没有下定决心，追查了这么多年的事如今终于有了些许的转机，但现在璃月的情况确实容不得太多的失误。 目送着夜兰从窗口离开房间，凝光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对方为什么不走门？即便是不方便被人看见她们两个的关系，但这里又不是没有后门。 微微扶额，整理了一下表情之后，凝光收起手上的工作，在房间内静静等候起来。 片刻后，门外传来频率颇高的脚步声，然后门还未开，一阵爽朗豪迈的声线便传进了凝光的耳中。而大门被来人一把推开，这反而是最后发生的一件事了。 “凝光，有件事你必须得答应我！” “我就知道你一定坐不住，放心吧，人家已经邀请你了。” 看着手中的三张邀请函，凝光微微叹气。它们分别是送给自己、北斗、以及夜兰的。如今它们全都出现在自己手上的原因当然不可能是被自己截了下来——从一开始，对方就将三张邀请函一起送给了她。 “哦？……原来如此，看来这位确实如你所说的那般厉害啊。我倒是更有兴趣见上一见了！” 北斗船长豪迈不假，但能维持这么大一支船队运作，且不断将其壮大之人，绝不可能只靠「豪迈」。仅是凭凝光的这么一句话她就理解了对方所要表达的意思，当即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执行官的好奇又浓厚了一分。 夜兰在上次的交锋中已经暴露了，这凝光心里清楚。而北斗与自己的关系密切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但这并非关键，关键在于时间。 这三封邀请函上的时间相对紧促，若是单纯的准备赴宴，这点时间倒也称得上充裕。但如果是要她把东西转交给另外两人的话，时间上不免过于仓促。 巧而又巧的是，夜兰正好就在她这里，而北斗也在来的路上……呵，这哪里是什么邀请函，这分明是对方给她的下马威。 第249章 勾心斗角，各怀鬼胎 “早就听闻凝光说起你有多么多么厉害了，旅行者也一直把你挂在嘴边……我可跟你说，凝光和旅行者都是人中豪杰，能被她们俩如此称赞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老早老早我就想见识见识你这位被她们吹上天的人杰了，如今一看果真是一表人才啊！稻妻那事可是传遍整个提瓦特了，要我说，她们夸的还是太保守了！” 绯云坡，一处被左汐包下的住宅之中，一桌规模并非多大，但细节处无比讲究的宴席正在这里召开。 一位身形窈窕却不觉柔弱，头戴大的有些夸张但意外和谐的发簪，左眼蒙着眼罩，身着形似旗袍衣着，肩披云锦披肩的豪迈女性正双手端着酒碗向左汐敬酒。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南十字」船队首领、【死兆星】号船长大人——北斗阁下了。 “哪里哪里，久仰北斗船长的大名，在下心驰神往已久，如今得见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了。 阁下有所不知，那枫原小哥和我那同志可是在我耳朵边上念叨了好久呢！” 同样双手端起酒碗，左汐学着对方豪爽的姿态将碗中的液体一饮而尽，不余一丝残留。其豪迈的姿态看的旁边的罗莎琳是一愣一愣的，心道左汐这家伙的演技一如既往的极佳。 “好了北斗，这已经是你敬的第三碗了。执行官大人身为至冬人，酒量自然不会逊色，但你还是收敛些吧。” 凝光优雅的喝着杯中的酒，头也不抬的开始奚落北斗。这两人日常拌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夜兰虽没亲眼见过几次，但早有耳闻，此刻也是见怪不怪。 而左汐心知肚明，罗莎琳则是不关心这些，所以大家都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凝光将众人的表现尽收眼底，暗中与北斗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她微微的摇了摇头。 “啧，你这家伙一天不耍嘴皮子就不舒服是不是？我看你是天上的高台住的惯了，不习惯地上的烟火气了吧？不如咱们来喝几杯？” 接收到凝光的信号，北斗见好就收，自然而然的将与左汐的交流变为她和凝光之间的斗嘴。虽脸上已有三分醉态，但眼底的目光依旧保持着清明。 狐狸就是狐狸，永远也不可能变成土狗。将两人的小动作一点不落的看在眼中的左汐不禁这么感慨道。无论是凝光还是北斗，又或者是夜兰。她们三人即便有分歧，最终的目的总是一致的——守护璃月港。 不过他没太过理会，这次的的宴请以及之前送出的邀请函的目的，归根结底也是让对方安心。他不太清楚老爷子有没有在托梦的时候为自己说好话，但从凝光戒备但不怎么带有敌意的态度来看，老爷子大概是帮他说话了。 可能有人会疑惑，既然是让对方安心，那释放善意不是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一来就要给人家下马威？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对聪明人来说，别人给的答案永远都需要去求证。当然，帝君给的不需要。但钟离的保证也只能让他在凝光眼里不再「危险」，却依旧值得提防。 自己主动释放善意说不定……不，是一定会被理解为意有所图。所以，谈判和试探的环节绝不能少，他也只好耐着性子陪她们玩一玩了。 也因此，这场宴席对凝光而言是一场挑战，但对左汐而言与过家家无异。无聊是难免的，但其他方面倒是可以享受享受。 于是左汐没有选择包下新月轩或是琉璃亭，那两处地方虽然东西不错，但终归不如愚人众长期为自己准备伙食的厨师懂得自己的口味。 而且，此次接待的客人口味各不相同，想要满足在场所有人的味觉，那些通用的菜色显然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且不说左汐本身有多挑剔了，就是凝光、夜兰、还有北斗三人的饮食习惯就有巨大的差异。 一个喜欢精细讲究的清淡美食，平日里也只是爱吃些国宴级的开水白菜，按本人的话来说，这属于对美食「追求不深」。 一个极度喜辣，你见过拿绝云椒椒磨成粉泡水喝的人吗？巧了不是，夜兰就是这样的人。 一个重盐重油，总之就是要味道重。或许是海上生活多少伴随些重体力的原因吧？北斗对食物的要求大概就是这样，除此之外还要「热闹」。与其说是对食物的追求，倒不如说是图个氛围吧？ 总之，要同时满足这三个人的口味不是件容易的事。若非下令的是执行官，后厨估摸着就该破口大骂了。 好在，愚人众是专业的，无论哪个方面。最终这难题还是得以解决，在满足了左汐和罗莎琳的同时也顾及到另外三位贵客的口味。 这里对凝光她们用「贵客」这个词未免有些奇怪，毕竟这是在璃月而非至冬。凝光身为东道主，无论如何也不该用上「客」这个字眼。 但没办法，至少这场宴席，左汐确确实实是主人。 天知道原本是让甘雨去邀请对方，结果到最后她却拿了三张邀请函回来的时候凝光是什么表情。 “说起来，这位就是夜兰小姐吧？百闻不如一见，不愧是天权阁下的「下属」呢。” 北斗和凝光转移话题的目的很简单，因为接下来就该夜兰去试探了。比起她们两人，常年行走在黑暗之中的夜兰显然更适合这件事。 另外，由于工作环境不同，也由于身份不同，夜兰的行事风格也不似她们那般有诸多顾忌。这个时候让她出马说不定有奇效。 对于她们两个的算盘，左汐自然是心知肚明。所以他不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主动出击与夜兰攀谈了起来。 当然，他也没忘了表现出适当的侵略性。「下属」两个字明显带有重音，在众人都知道夜兰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的当下，这种装傻的行为与挑衅无异。 戏要做足，这个时候太温和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250章 明暗交锋 “执行官大人的大名如雷贯耳，所行事迹更是颇具英雄风范，夜兰也是神往已久，如今得见也是了却了一桩心愿啊。” 夜兰举起酒杯，对着左汐的方向微微一抬，然后一饮而尽。若是忽略对方口中明显耳熟的话语，她这一番行径倒也挑不出毛病。 好家伙，现学现卖是吧？直接捡着左汐刚刚对北斗说的话再对着左汐说一遍，虽然没什么能说的上的大问题，但这嘲讽揶揄的内容配合夜兰明面上真诚无比的表情，还真就让人有种吃了苍蝇的恶心感。 不愧是谍报方面的专家，不仅演技十足，对情感和运作细微处的把控更是细致入微。这要是换个反应没那么快的人，比如达达利亚来的话，估计根本听不出对方的嘲讽吧？ 不过无所谓，左汐脸皮够厚，你讽任你讽，我自岿然不动。基本上只要不说他造的东西是垃圾他都不会破防。 “过奖过奖，在下区区一届商人，怎值得夜兰小姐如此记挂？” “商人么，能指挥军队的商人，在这提瓦特可不多见啊……不过说起商人，在下曾经倒也与一个至冬的商人打了些交道。 这「白纻飞练帔」也是在那时被对方所赠予的。现在回想起来，那商人出手可真是阔绰呢，这等千金难求的奇物怕是足以用来敬贡神明了吧？” 夜兰故作姿态的陷入回忆，似是不经意般的抚摸着自己肩上的「白纻飞练帔」。那动作神态无比自然，不明就里的人或许还真以为这就是对方回忆时不经意间的小习惯。 “哈哈哈哈，早些时候我便看着披帔眼熟，如今听闻夜兰小姐所言方才确认……「有价无市，千金难求」，夜兰小姐偶得他人赠予，也算是奇遇了。 话又说回来，夜兰小姐的衣着品味……颇为独特。倒是这饰品方面讲究非凡，这手镯即便是以在下拙劣的眼力亦是能看出不凡。 只是……这款式似乎是成对存在。这另一只，夜兰小姐可是赠予佳人？” 那「白纻飞练帔」正是被潘塔罗涅那个老东西给赔了出去，这一点左汐很久以前已经嘲笑过他就。夜兰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而此刻由提起这一茬，无非就是借此机会敲打左汐： 你的同僚已经在我这里吃过亏了，我劝你也掂量掂量。 这么简单的话中话左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和潘塔罗涅是同僚，平时里亦是有商业来往。自己笑一笑也就算了，别人还想拿这件事来敲打他？真是笑话。 在夜兰与潘塔罗涅的那次交锋之中，潘塔罗涅赔出了这异兽皮毛，而夜兰也损失了一只「幽奇腕阑」。这场交锋即便是客气的说也只能算是「平分秋色，胜负难分」。 左汐之所以提到那独只的「幽奇腕阑」就是反过来敲打对方： 不过平分秋色也敢拿出来当自己的资本，夜兰小姐莫不是实在没话可说了吗？ 不仅如此，除了这些暗地里的交锋之外，他还顺带嘲讽了一下对方的衣着水平。足以做一件大衣的一匹千金难求的异兽珍皮，就拿来做了这么个「带袖霞帔」？ “大人好眼力，在下不愿白得他人恩惠，故将这祖传的「幽奇腕阑」中的一只还增对方。只可惜中途出了岔子，镯子碎了。 到头来，也还是夜兰占了便宜啊……毕竟，虽是祖传，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小物件，又怎得比得上那千金难求之物呢？” 夜兰双手抱臂，摇头叹息，神色之真诚看的在场所有人都在暗地里啧啧称奇。 凝光和北斗虽状似拼酒，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现场的情况皆逃不脱二人的观察。 而罗莎琳甚至都没有装的打算，晃着酒杯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两人平静随和的外表下潜藏的锋芒交错。 看也就罢了，一边看一边点头摇头是个什么意思？若非瓜子在这种场合太过掉价左汐特意没有准备，左汐相信罗莎琳这会应该已经开始嗑瓜子了。 实际上，刚刚罗莎琳也确实呼唤过侍者，但在两人交流一阵之后她便遗憾的摇了摇头……想来就是传唤瓜子未果吧！ 若非在场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对此事有所了解，或许还真就被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弄的摸不着头脑，明里暗里的交锋就这么被忽略过去了。 “不过些许陈年往事罢了，来我再敬您一杯。” 拿起酒杯，夜兰草草结束了这次的话题，转而以敬酒为由堵住了左汐的嘴。此刻她的眼神虽依旧从容，但被手套包裹着的双手，其手心已经开始浸出冷汗。 夜兰方才所言也不过是强行找回场子而已，毕竟此事的重点不在于谁损失的更多，重点在于她和【富人】的交锋实在很难说的上是「大获全胜」。 而她自己也清楚这点，在感到不妙之后匆匆结束了话题，以免场面不好控制。 她未曾与这个执行官有过直接的交锋，但凝光的本事她是清楚的。所以她也从未看轻过对方。 但稻妻传来的情报实在太过骇人，「击败雷电将军」这个过于耀眼的战绩让她们都下意识的忽略了一件事——眼前这个执行官，其实是个脑力派。 按理说，以左汐先前在璃月的布置，她们也不该忽略掉此事才对。但左汐的布置很大一部分锅被深渊教团那群路过的好心人给背了过去。 帝君尚且在托梦之中嘱咐过凝光，但夜兰确实对此毫不知情。 综合以上种种因素，再加之夜兰本身也确实有与执行官交锋的经历……她虽足够小心谨慎，却也没太过高看左汐。 若是战场上相遇，她避其锋芒也就罢了。但这可是在她最擅长的领域交锋，她自然是没有退避的道理。 而如今，她确实太自信了一些。原以为那个【富人】就已经够难缠，如今看来她算是明白邻国蒙德那高层的那些不同寻常的态度是怎么一回事了。 第251章 宴后复盘 总之，一场暗流汹涌的宴会就这么结束了。凝光三人在各自离去之后又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凝光的办公所。当然，是走的后门。 “北斗，你怎么看？” 几人刚落座，备好茶水之后，凝光便开口询问北斗的意见。对方虽然自诩为粗人，但【死兆星】号的船长岂能是庸俗之辈？两人既是至交，又酷爱拌嘴，这点程度的认知还是有的。 “没什么特别的看法，但要依我说，若不是他在至冬身居高职，我真想把他拉上船啊。” 一口喝完杯中的茶水，北斗颇为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左汐这家伙虽然文绉绉的，但所行之事皆为一等一的大事，不仅在稻妻帮助了反抗军，而且还不留下自己的真实身份。 当然，不可否认对方确实抱有自己的的目的，但谁没点目的呢？君子论迹不论心，左汐所为皆深得她心。可惜，可惜啊！ “至于其他的嘛，你应该已经有判断了吧？那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就如同凝光信任北斗一样，北斗亦是对凝光抱有相当的信任。对方想听的不过是自己站在「南十字」领袖这个视角的观点而已，至于其他细节，她相信凝光也一定注意到了，不需要自己多言。 “嗯，你我之间的关系虽算不上机密，甚至「璃月七星」与「非官方武装舰队的首领」互相牵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在外人眼中，我们的关系即便不是「势如水火」也绝对谈不上融洽。 可我们之间表现的亲密无间的举动在对方看来竟是没有感到一丝意外……看来对方的情报收集能力也已经超出了我之前的预期了。” 凝光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北斗的说法。对于细节，她确实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方才她和北斗演的那出戏……不，倒也算不上演戏，他们俩平时差不多就是那个状态。 但刚才的行为她们是故意不加掩饰的将平时的交流姿态展现出来的，为的就是看看那个执行官对她们究竟了解到了哪一步。如今看来…… “是啊，如今看来，就连你裤衩子是什么颜色都被人看穿了吧？” 难得见凝光皱眉许久，北斗破天荒的开了一个有些出格的玩笑以打断对方的思虑。其实在她看来，那个执行官即便不是完全不需要担心，但也没必要当成什么灭国的大敌来对待。 对方的行为虽有些越界，但自己这边反而不太适合逼的太紧。毕竟，最近可璃月可说不上太平…… “不仅如此，「毫不吃惊」这一点也是对方自己主动表现出来的。” 一旁玩着骰子的夜兰自然而然的接过了话题，对凝光北斗二人的交流做出补充。 “我观察过那个执行官的眼神了，我非常确定我们的所有小动作都被看在了在对方的眼里……嘛，你们应该也发现了吧？” 夜兰说出自己的观察发现，而北斗和凝光二人果然对此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意外。 “果然是这样吗……不过也确实如此，以那个执行官的城府，若是想要隐瞒自己的表情应当不是难事。 所以他这次确是抱着善意来的吗？” 靠于背倚之上，凝光品着杯中的香茗，似是自言自语般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位至冬小友……于璃月，他无恶意。」 这是帝君托梦所言。 他能理解帝君大人想要传递的是后一句话，但相比之下，她更关注前面那一句所透露出的信息。 「小友」——这是帝君大人的用词。 单是这一点，对方已经足够成为璃月的座上宾了。也同样仅凭这一点她就能确信，对方先前的一切皆有其用意……哪怕对方没什么用意，帝君大人也一定有他的用意。 但如今她手中的决策影响着璃月千千万万的百姓，而从今往后将不会再有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帝君神谕」从此也只能是历史了。 她肩上的压力、她身上的责任让她必须对自己做的每一个决策反复斟酌……即便有不敬帝君的嫌疑，她也必须亲眼见上一见，用自己的眼睛确认一番才行。 这原本就是她设宴所为之事，虽然不知为何成了对方设宴，但计划还是没变的。 就宴席的前后试探看来，对方的用意也很清楚了——隐晦的表达善意，以让自己这方放心。 如若是其他人，这种通过谋划所表达的善意只会让她更加疑虑。但前有帝君神谕，在此前提之下，对方的种种行为都可以看作是为了让她们放心而煞费苦心……怎么说呢，这就是有人做担保的好处吧？ “凝光，有一件事我想问你……如果不方便，可以当做我没问。” 静候凝光沉思，待对方回过神来的时候，夜兰才出声发问。 “哦？应该是不方便我听的事吧？那我就先告辞了……对了凝光，我可以和那个执行官接触的吧？我跟你说，我可是从稻妻就一直憋着没让旅行者引荐了呢，你就算不答应也不行！” 见二人似乎要商谈什么秘事，北斗自觉的就准备离开。倒不是她见外，若是凝光有事要谈，那她决计不会离开。可这事是夜兰提起，有可能涉及她的私事，北斗自然是不便细问。 只是临走之前她宣告凝光自己接下来的打算，那个执行官实在对她胃口，哪怕不能上船她也定是要结交一番的。 “唉……北斗船长行事，小女子自然无权过问。只是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开口的必要吗？随你去吧。” 放下茶杯，凝光也没有起身送客的意思。两人之间已经足够熟悉了，再加之北斗本身也是豪爽的性格。饶是凝光这般讲究礼节之人，在与之相处时也不免下意识的放下那些个繁文缛节。 “好了，你问吧。我大概知道你想要问什么……我会尽可能的回答。” 凝光与夜兰之间的关系同北斗相似，却又不尽相同。与北斗，二人之间的友谊更多。与夜兰，两者更像是共事关系。 “凝光，你对那个执行官的态度，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大？” 第252章 夜访往生堂 “何出此言？” 听闻夜兰的发问，凝光并未急着回答，而是反问对方发问的缘由。她倒也没觉得对方有所察觉有什么不对，但总归是想听听缘由的。 “看来是不方便我知道的事情呢……行吧，就当我没问。” 夜兰并不打算弯弯绕绕，凝光近日在准备大事她是知道的。而最近的璃月港将有大事发生她也是知道的。这个时间点确实有些特殊，对方不方便言明也在情理之中。 “那倒不是……罢了，你也不算外人。本打算这段时日过了再同你细说，既然你已经发现端倪，再藏着掖着就显得我这个合作伙伴没有诚意了。” 看到夜兰误会，凝光倒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满足好奇心是小，若是因此而让两人生出间隙了就亏大发了。虽然她不认为对方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心生不满，但那是对方的事。放任这种可能性出现是凝光自己不能允许的过失。 “话说开之前，我想先听听你的猜测。毕竟，如果是你，发问之前心中就已经有所判断了吧？” 说到底，凝光还是有些好奇自己这位合作伙伴能猜到什么程度。虽然这个问题在她看来有些小儿科，但好在对方也不是会因此而斤斤计较的性格。权当是方才高强度对线执行官之后的放松娱乐了。 “好吧，既然你想解闷，那我也陪陪你吧。 我来猜猜……帝君大人并未身殒，对吧？” 夜兰习惯性的把玩起骰子，这是她经手「背地里的活计」之后养成的习惯。在她看来，这骰子和她所做的工作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似是赌博，但作为庄家的她永远不会有输的可能。 而凝光的前一个问题——「何出此言」，确实太小儿科了。且不提她压根没怎么在自己面前掩饰态度的变化，光是细微之处所透露出来的放松就已经很能表现出问题了。 所以她也完全提不起回答的心思，索性干脆就以退为进。 而后一个问题——关于这种态度变化的猜测，在她看来其实根本没有第二个答案。 身为「璃月七星」之一的【天权】，能让她放下一个之前被视为「大敌」的人的戒备。那么她必然是得到了关于对方的某些信息，这些信息让她确信……或者最起码有较大把握确定对方不会危害璃月港。 而她身为凝光的合作者，虽然对方的信息来源她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但起码大部分她是心里有数的。而其中能搞到如此分量信息的来源，除了国家之间明面上的信息共享之外，暗地里差不多就只有身为合作伙伴的夜兰自己了。 她没有接到过任何关于这方面的任务，而国与国之间的信息交流都会摆在明面上。 既然这两方都不可能，那只能是另一个分量十足，能让凝光绝对信任的人或者团体给她传递的这个信息。 夜兰自问与凝光共事多年，对方生性多疑的性格她也是了解甚多。能做到让她「绝对信任」的人屈指可数，而事关璃月港存亡之大事，能做到一句话就让凝光放下大多数疑虑的人，就只有已经因「渡劫失败」而「仙逝」的岩王帝君了。 那么，已经「仙逝」了的帝君大人真的还能降下「神谕」吗？说到底，帝君大人真的已经「仙逝」了吗？ 夜兰的评价是——她不作评价。 只能说懂得都懂，不懂的说了也不懂，你也别问，利益牵扯太大，说了对你们没好处，我只能说水很深，七星的资料都删了，所以我只能说懂得都懂，不懂也没办法。 总之，夜兰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本不打算明说，但凝光想听，那她也不介意陪她解解闷。 “啪啪啪啪……” 一阵源自凝光的掌声响起，表达了凝光对夜兰的赞誉。 她这赞誉虽不见得有多么真诚，里面多少带点「精彩演出之后没点掌声总觉得差了点意思」的意味在里面。但她对夜兰能一语中的一事还是颇为赞叹的。 “不错，帝君大人确未「仙逝」。实际上在那个执行官离开之后没多久，帝君就于梦中降下神谕： 「那位至冬小友……于璃月，他并无恶意。」” 鼓掌完毕之后，凝光原封不动的将帝君曾对她降下的「神谕」复述给了夜兰听。而对方的表现也与她当时所差无几。 “「小友」……” “没错，就是「小友」。所以，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了吧？” 见对方同样一下就抓住了重点，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思索的神情，凝光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毕竟，她当初也是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的。 “嗯，也难怪你会的态度会转变的如此之大、难怪当初璃月港几乎没什么伤亡……” 微微叹一口气，这个答案终究还是出乎了夜兰的意料。她原以为那个执行官只是「没有恶意」，却怎么也没想到在那次事件之中，对方的身份居然能被称为「友军」……这当中的反转，怕是连戏曲之中也颇为少见吧？ “可以了，关于这件事，我没什么问题了……那，北斗船长所说的那件事，你可有让他参与的打算？” …… “……” “……” “……你好……？” “……” “……多少给点反应吧？” “……莫非，你是在向我搭话吗” 往生堂前，左汐踩着人家上班的点儿来到了这里。 与白天门空无一人，门可罗雀不同。晚上的往生堂门口终于站着一个人了。 左汐走上前去，本以为自己会像往常一样被人好生接待。再不济也会被问问来由……如此的被冷落倒还真是第一次。于是才发生了上面的那些对话。 慢了半拍的，左汐猛然醒悟。「往生堂」作为司仪丧葬之地，和别处大约是不太一样的。 “按照璃月的习俗，人们一般是会避免与「往生堂」的子弟交谈的。 所以……你是外来人吧？还是说你是什么「别的东西」？” 这「往生堂」果然和别地不同，连接待之人的脑回路都是如此新奇。突然的，他知道在这种地方或许有些不应该，但那种强烈的欲望他难以克制。 “没错，我就是你口中的「别的东西」……” 漠然的，左汐脸上平和的微笑竟是在说出那句话的同时变得难言的阴森…… “……果然吗。” 左汐：啊？？？ 第253章 不知钟离兄可有头绪? “我是「代替他人直视死亡之人」。” 看着眼前的「不足挂齿」小姐，左汐有些不确定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顺手戳了戳、捏了捏。 嗯，很凝实，我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呢。 “我于你来时的一切……” “等一下等一下，不足挂齿小姐。我刚刚是开玩笑的，我其实是外来者！” 打断了真名「不足挂齿」小姐的吟唱，左汐赶紧改了口。他可不想好端端的就被人当成死人来看待。 “……但你确是璃月样貌……原来如此，是不肯接受吗……看来得通知堂主了呢。” 不对不对！怎么想都不对吧？活人，活人！我是活人！怎么能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把我当死人了啊？ 看着眼前的仪倌小姐神情突然带上了些许悲怆，左汐有些哑口无言。一时间他竟有些难以确定对方是在拿他开涮，以报复他的玩笑。还是说自己真的已经被当成不愿魂归地脉的孤魂野鬼了。 “左兄，别来无恙。仪倌小妹，这位是我的朋友，他此番前来往生堂，应当是来寻我踪迹。他这人生性活泼，喜爱玩耍。些许玩笑有些越界，还望小妹不要往心里去。 另外，他是活人。” “原来是钟离客卿的朋友啊，失敬失敬……你们二位里面请，我便继续在此守候了。” “如此，便多谢仪倌小妹了。左兄，里面请吧。” 无视掉仪倌小姐口中诸如「原来是活人啊……我还以为又是一个不肯接受死亡之人呢……」之类的碎碎念，左汐看向了一旁的钟离。 “钟离兄，别来无恙啊。” …… “哦哟哟，钟离客卿，这是你朋友？怎么不介绍介绍？” 一进门，一声古灵精怪的声音便不知自何方响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四下张望才在钟离的身后发现了一道黑白相间的身影。 黑是指其一身的衣着，白指的是她白花花的大腿……这么说或许有些不礼貌，但胡堂主的腿是真的白！ 玩笑便开到这里，来者头戴「乾坤泰卦帽」，帽上除那令牌之外还饰有一枝血梅。身着一身与帽子同色调的服饰，从款式上看，应当是脱胎于往生堂的「职业服」。 再往下便如方才所说，是一双白花花的大腿……真不是左汐有意强调，主要是胡堂主的下装实在没什么可介绍的了。 “堂主，这位是是在下的朋友左汐。现身居至冬要职，位列执行官之末席。 左兄，这位是我们往生堂的堂主——胡桃。” 在胡桃的催促下，钟离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为二人相互介绍。虽是些左汐早已烂熟于心的一般信息，但他也将「礼仪」做到了「无可挑剔」。 “原来是胡堂主，在下久仰堂主大名。「小巷派暗黑打油诗人」的名号亦是如雷贯耳，在下佩服不已啊！” 左汐双手抱拳向前微微一拱，说起胡桃，除了那令人眼前一黑……耳目一新的推销方式之外，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恐怕就是那些个打油诗了。 “哦哟哟？没想到这位朋友很有眼光嘛！我是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胡桃是也！本堂主承认，之前是有些对「执行官」的名头有些偏见。不过嘛，你们愚人众也在璃月做了不少好事，你这当头头的又如此有品味。 可谓是「不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不可一桃子污蔑一众人」是也！这「桃子」是胡桃我自己，这「众人」自然是指你们愚人众啦！嘿嘿……不，不好笑吗？” 对味了，对味了！ 看着那对透露着疑惑却也难掩其灵动的梅花瞳，听着那充满着独属于胡桃的调调的笑话和俚语，左汐直呼对味了。 “胡堂主真乃一介奇人也，若有机会定要好好结识一番……不过我观堂主这副装扮，可是有外勤任务？” 此时的胡桃除去一身常服之外，手中的装备却不再是那【护摩之杖】，而是一柄普普通通的铲子。 “哦，你说这个啊？有一脱离生死之人留存于这天地之间，不肯归于平和。胡堂主我心善，见不得这种事，这天地间的阴阳也需要调和。 所以，也只能受累送她往生啦……唉，可惜了这位左汐朋友来的不巧，不然确得好好结识一番才行啊！ 那么，我就先走了。钟离客卿，左汐朋友，你们慢慢聊吧！” 说罢，胡桃扛着把铲子就这么走出了门。若是左汐猜的没错，今夜的「不卜庐」怕是不得安宁了。 “胡堂主她……就是这么个性子，古灵精怪，生性跳脱。但本质上是个好孩子，除了言行古怪了一些之外，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璞玉。” 钟离见左汐望向门外久久不语，以为对方是惊于堂主的性格而难以开口评价。于是便先一步出言解释。 “无妨，胡堂主这般性格着实难能可贵，只是平日里苦了钟离兄了。” 胡桃这般性格，以朋友处之自然是有趣的紧。但钟离作为实际上的「长辈」，如此跳脱的性格在平日里难免有些劳神。左汐这番话但也算得上是发自内心……嗯，发自内心的同情。 “……这孩子，我确实有些应付不来。不说这些了，左兄此次前来甚是赶巧，不知所为何事？” 钟离摇了摇头，十足的记性让他能轻易的回忆起胡桃的每一个瞬间。眼中不禁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神色。 随即他便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询问左汐的来由。 “甚是赶巧？莫非钟离兄也找我有事？” 左汐没急着回答，而是发现了钟离话中隐藏的意思。听这话，对方似乎也在寻找自己呢…… “确有一些事想与左兄谈论，不过左兄想来也有要事吧？” “啊，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这些东西，钟离兄有什么头绪吗？” 挥了挥手，泰坦的一只手臂在空中现形。其手中捧着一只打开的皮箱，里面装着的是一叠叠白色的纸张——那是账单，署名「钟离」的账单。 第254章 奥藏山顶 钟离端着茶杯微微嗅了一下茶香，轻轻吹凉面上的茶水，随即便将茶杯靠近嘴边。 “如兰在舌，沁人心脾，芬芳甘冽，清香怡人。果真是好茶。” 谈事情当然不能干谈，在提出那一叠叠账单之后，钟离将左汐请到了内厅的会客室中。 按理说，往生堂这样的特殊之地的会客室注定不会常有人造访。但该说不说，不愧是传承了千年的组织。即便平日鲜有人来访，这会客室的格局却也一点没落下。装潢虽肃穆却也不失大气，色调古朴却不显沉重，反倒是有一股难言的温暖。 提瓦特的人死后是真的有灵魂存在的。在灵魂被接引至此地，在即将告别阳世的亲人之际，这般温暖怕就是这世间能给予他最后的赠别了…… 往生堂，不愧对其千年的传承……纵使所司所掌在千年间已有变迁，但那份初心历经七十七代却始终不改。 如此，方为传承。 只是…… “翘英庄每年限量几十斤的绝品，这可是凝光的珍藏。” ……只是这待客之道多少有些问题。如果没记错的话，左汐才是客吧？为何要用他的茶叶？ “原来如此，这是【天权】对上次那件事的「赔偿」？” 钟离了然，难怪对方拿出手的时候一点也不心疼。原来本就是从凝光那里取来的啊。 “没错……所以钟离兄，请开始你的解释吧。” 左汐倒也没打算追究什么，毕竟这面前也算是他和钟离立下的「契约」。 只是他实在好奇，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能花这么多的摩拉。早知道他当初问桑多涅「是不是把稻妻和蒙德给买了下来」那句话可不完全是夸张。 蒙德酒业发达可能不太好说，但这堆账单代表的财富确确实实够把稻妻买下来还有富余了。毕竟，那片穷乡僻壤在左汐看来真不值几个钱。 而更让他好奇的是，这些账单除了金额和署名之外没有任何注释。他无法从账单上看出这些钱花到哪里去了。若是寻常账单，其上必然会有些额外信息。比如花费的商家，用途之类。 通过这些信息，左汐也能清楚这笔钱究竟用到了什么地方去。虽然这么做没什么实际意义，但这也是左汐从商多年养成的一个习惯。所以才会让他顺路跑这么一趟。 “这……不知左兄可还记得若陀？” 钟离似乎是在措辞，沉吟片刻够道出了一个名字。这名字左汐也是熟悉的很，毕竟当初为了这条龙龙，他可是费了不少劲呢。 “当然……我大概明白了。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多说了。如今，进度如何？” 提到若陀，左汐一下子就明白过来钟离这么多花费摩拉的去处了。 不知可否还有人记得这么一件每个提瓦特人都知道的一件事——「摩拉」这种贵金属是以摩拉克斯的血肉铸成，除却最基本的通用货币这一广泛用途之外，它还是一种极好的素材。 无论是冶炼还是炼金，亦或是阵法材料都脱离不了摩拉。 钟离会在这种时候提起若陀龙王，那那些不明去向的摩拉估计都拿去给若陀龙王恢复身躯和神志之类的了吧。 毕竟作为现行于地面的「尘世七执政」中最为古老悠久的一位，摩拉克斯对此道即便谈不上登峰造极也绝对精通。而他所用的那些阵法和材料，所需耗费的摩拉无论怎么想都不会在少数。 而作为曾经制造摩拉的神，左汐相信摩拉克斯在研习阵法时一定不会将「需要花费多少摩拉」这一点当做参考条件的。 所以，左汐决定不再继续深究。只要知道具体去了哪就行，反正他也没打算要回来。 另外，既然提到了这个话题，他当然也得问问对方的恢复进度。毕竟，若陀说是他当初亲手救回来的也不为过。 “恢复的极好，这也得多亏了左兄啊……既然话已至此，不知左兄接下来可还有行程？” 正儿八经的拱手表达了敬意之后，钟离微微沉默了一会。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随后问到左汐接下来的行程。 “无事，钟离兄可是要换个地方详谈？” 左汐还没忘记钟离最开始说的那句「甚是赶巧」——对方有事找他，这事他也大概有所猜测。如今他问自己接下来的行程，想必不是要请自己吃饭。这样一来，肯定就是要换个「适合说话」的地方了。 “如此甚好，那么左兄，请移步「绝云间」。” …… 左汐其实是不大乐意来这绝云间的，无他，这里太高了。 无论上还是下都让他提心吊胆，若是走山路又太过耗费时间。 不过思来想去，也确实只有绝云间比较有氛围，纠结之时，不知什么时候，二人便已经出现在奥藏山顶。 “这就是「众仙之祖」的仙法吗……真是方便啊。” 左汐不禁在心中感慨这「缩地成寸」之法的精妙，他虽有空间技术，但自身却无法享受其便利。而寻常的超速移动也因身体素质的原因，速度被限制在了一个很有限的范围内。 同时他也不禁在心里腹诽，有这么方便的能力，果然当初让他苦哈哈丢半条命的去爬天衡山是在蓄意报复吧？ “左兄谬赞了，不过是些用于寻常赶路小手段而已。比起你的那些超越常理的造物而言，不过是变戏法的程度而已。” 奥藏山上有一石桌，石桌旁有三把石椅。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其上刻着几行小字。 位于西南面，前面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酒壶的椅子上刻着「此处居留云」。 位于正北面，前面的桌子上摆着一副碗筷的椅子上刻着「此处坐归终」。 位于东南面，前面的桌子上什么也没有摆的椅子上刻着「此处借帝君」。 这便是摩拉克斯、留云借风真君、自己尘之魔神——归终，三人当年小聚之地，就位于流云借风真君洞府正前方的水池中央。 无论是从位置，还是那句「此处居流云」都能看出这地方的实际归属权。 所以左汐很好奇钟离为何会带他来这属于辣个铝人的地方。 第255章 还是你们长生种会玩 左汐还没等到钟离解答他的疑惑，一阵风便突兀的吹起。风止云静之后，一只蓝白色调的巨大仙鹤出现在了左汐的面前。 虽三次元和二次元难免有些差距，但那熟悉的色调和眼角后向后延伸的黑色羽毛以及后脑的那一簇明显区别于普通禽类的纹样黑羽暴露了来者的身份——「三眼五显仙人」之一，尊号「留云借风」是也。 左汐时常在想，仙人的标志莫不是都有眼影不成？怎得一只鹤都能有这么鲜艳的红色眼影？ 如此问题，他自然是不便问出口，只得埋藏于心，顺便将一切都归咎于钟离的带头作用了。 “帝君，您来了。闲来无事，可是来我这仙府喝茶？若是想要小聚一番也未尝不可。” 留云借风真君即便是面对身为「众仙之祖」的钟离，语气里的意味却也并未太过拘谨。虽说敬意不曾有半分缺少，但这轻松随意的姿态亦是不曾作伪。 想来也是，众仙与帝君的关系虽是上下级，但实际上更是生死相依的战友。再加之钟离他虽颇具威严，但私底下倒也称得上是随和。手下的人会有这种心态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嘛，左汐倒是认为留云这般姿态应该只是特例。实际上的众仙，无论是曾经的夜叉还是如今绝云间的仙人。无论是融入璃月港的尘仙还是遁世不出的隐仙。他们对帝君的态度都可以用「恭敬」二字加以概括。 要说代表人物的话，魈和甘雨首当其冲。 其他仙人，无论是是「理水叠山真君」这种性子火爆的，还是「削月筑阳真君」这种比较随和的。他们在面对帝君时的态度也都是带着十足的尊敬和敬佩。 而「留云借风真君」嘛，她对帝君的尊敬毋庸置疑。只不过她这傲娇性子不允许她在对方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留云，这位便是先前提到过的左汐小友。” 听到钟离介绍自己，左汐朝着留云借风真君的方向稍微拱了拱手，便当做是打了招呼了。 他对这只傲娇鸟颇为好奇，但此刻他更想知道钟离所说的「先前提到」具体是提到了什么。 “久闻大名，先前帝君对璃月港设下考验一事还得多谢你你了。” 转过身来，留云借风真君对着左汐微微低头以表示谢意。但左汐依旧觉得不对劲，以对方傲娇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干脆的道谢才对。至少光是「设下考题」这一点，应当还不至于让她放下架子。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不过是寻常的交易罢了，我亦取得我所求之物。两方各不亏欠，真君这般郑重倒是不必了。” 左汐的一番推辞只是习惯而已，但对方似乎却出乎意料的认真。 只见留云借风真君摇了摇鸟头，然后用认真的眼神看着左汐。你别管左汐是怎么从一对鸟眼里看见「认真」这种神色的，问就是仙人自有办法。 “先生不必推脱，我所指的也并非只是这一件事……一码归一码，即便相助帝君考验是交易，但仅凭您救下龙王一事就已经值得全体仙人的谢意了。” 果然啊，左汐就知道一定是龙王这件事。 “左兄不必推辞，此等谢意，你当得起。留云，若陀在吗？” 左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钟离适时的出来给事情定性，没给他接着往下说的机会。 而实际上，左汐也确实对如今的若陀很感兴趣。重塑身躯，又以善念为种，重寻当初的记忆。 主要是花了自己这么多了摩拉，不看上一眼他心有不甘……这么多摩拉，放在之前，就是扔孤云阁都能把奥赛尔砸死了。如今砸在若陀身上，他怎么的都得见一见水花吧？ “摩拉克斯，我在这里。” 突然间，震耳欲聋的声音从下方山谷响起，一道遮天蔽日的身影从下方缓缓探出了头。 那对龙角，那身皮肤，那具胖乎乎……好吧，现在一点也不胖，看得出来摩拉克斯有意识的在控制龙王的体型。总之，眼前这如山脉连绵一般的身躯，不是若陀龙王还能是谁？ 好家伙，好家伙！左汐终于知道自己刚来的时候感觉到的违和感在哪里了。刚刚他就觉得山下那棵树有些眼熟，这不是「月光伏龙树」吗？ 他依稀记得，伏龙树应该是在「琥牢山」下吧？不不不，值得吐槽的不止这一点。搬个家也不算什么大事……关键是，为什么还是这种埋在土里然后把尾巴露出来的姿势啊？ 要说以前是被封印了，现在总没什么理由吧？左汐合理怀疑这若陀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在左汐脑子里天马行空之际，眼前的土龙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碎石，然后化为一道流光降落在了他们几人的身边。 光芒散去，一只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的小龙人……或者说小龙女？就这么出现在了几人的面前。 好好好……摩拉克斯你做的好啊！！ 看见眼前的「小龙女」，左汐不禁在心里为钟离英明神武的决定拍手叫好。这钱花可真是太值了！ 想想了一下一只龙人小萝莉蒙着头躲地里，只就一条尾巴在地面的画面，左汐不禁感慨万千。 还是你们长生种会玩啊。 “左兄，何事？” 钟离见若陀化为人形，正欲将祂与左汐相互引荐之际，发现后者正用眼神对他疯狂示意。虽心有疑惑，但也还是跟着对方来到了稍远一些的地方，想问问究竟何事。 “钟离兄，还是你们会玩啊……” 面对左汐发自内心的钦佩，纵使是钟离磐石一般的面庞亦是有些挂不住。为保晚节，钟离认为好好解释一番是很有必要的。 “咳咳……这其实是留云的主意，经众仙人商议也认为没什么问题。而且，已经询问过若陀了，她自己也没什么意见。” “哦……” 听了钟离的解释，左汐恍然大悟。 “原来是你们真会玩啊。” 第256章 真香 “若陀兄……额，姐？妹？” 说完悄悄话，收获了钟离一顿白眼的左汐心满意足的与之一起回到了一龙一鹤面前。方才他与钟离说悄悄话的期间，留云已经以人形示人，如今矗立在几人面前的已经是那戴着眼镜的知性女修士的模样。 三张石椅也变成了五张，而先前的石桌之上也不知何时摆上了一壶酒。其酒香四溢、回味悠长，其中更是有一股难言的香气，使得闻之者自四肢百骸中散发出一股通透与暖意。即便还未品尝，左汐也能判断出这是一壶上好的仙酿。 此物说是千金难求都不足以形容，此酒本就不是人间该有之物，唯有那些「仙缘浓厚」之人才有品上一品的机缘。 “左兄于吾有救命之大恩德，称呼方面您随意即可。” 脆生生的萝莉声从若陀的口中传出，配合其现在幼小柔弱，却又英气逼人的形象，实在是可爱的打紧。一时间竟让人忘了眼前这小萝莉在之前实际上是一位老大叔。 若非左汐自控力惊人，这会儿他的手应该已经停在对方那对龙角之上了。 “先别聊了，落座吧。有什么事，酒桌上再聊。” 听闻留云之话语，左汐心中的吐槽之魂再度燃烧。合着不管是在璃月港还是在这绝云间，你们都喜欢把话放饭桌上聊是吧？咱们就不能吃饱喝足再慢慢说吗？ …… 三巡酒过，左汐已是有些微醺。这仙酿的劲力确实不是凡酒可比拟，饶是左汐的酒量也有些顶不住。 好在，他自控力不错，没有因为美酒而贪杯。此刻的意识还十分清醒。 “左汐先生凡体难以承受这仙酿的酒力，这倒是我疏忽了。” 三人见左汐脸上微微泛红，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留云便开口表达歉意。听闻帝君所言，这位左汐先生的酒量极佳。也因此她才拿出了这壶她珍藏多年的好酒。但她却忽略了其中的仙力的影响。 “无妨……钟离兄，有什么要紧之事就说吧。” 左汐虽已微醺，却仍记得他和钟离来这里的初衷。对方请他移步绝云间，想来肯定不会单单是表达谢意，请他喝酒的。 “如此，那我便言明了。此番邀请左兄前来，所为三件事。其一是表达谢意，顺便带左兄见见若陀。” 左汐已然开始发问，而酒过三巡，气氛差不多也烘托到这里了。钟离这才开始顺着左汐的问题谈正事。 他放下酒杯，目光先是看向左汐，在提到感谢一事时目光又转向了若陀。 而若陀在听到钟离开始正式谈论此事，并将目光转向自己时便已经起身。 她向着左汐微微拱手，虽受限于身高，站着的她也不过与余下几人齐高，但面上认真的神色以及那一丝不苟的庄严动作还是将她整体衬托的无比庄重。 从动作神态上便能看得出来她对此事有多重视。 而配合着若陀龙王的动作，留云和钟离也一同有了行动。虽因主体是若陀，所以他们并未一并起身。但为表心中谢意，他俩亦是举起了自己的酒杯，对着左汐的方向同样微微躬身。 “左兄，大恩言谢恐有推脱逃避之疑。口头上的感谢吾便不多言，往后你便是吾之挚友、认可之人，更是永远的恩人。此一杯酒，聊表谢意。” 若陀一番郑重无比的言谢之后，以她抬杯致敬为牵头，钟离和留云亦是抬杯。随后三人一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其实，救下若陀一事，此次理应所有仙人都在场才是。实际上他们也正有此意。但我恐左兄不喜这般郑重的场面，便一一回绝了。” 三人放下酒杯，钟离看左汐在座位上有些坐立难安，便向他言明了真实情况。而留云也借此机会适当的做出了补充。 “没错，除若陀和帝君以外，其余仙家以命数定之，最后决定由我作为代表出面。” 「凭命数定之」，简单的说就是凭运气。左汐猜测多半是什么高级一点的抓阄之类的吧。 鲁迅先生有句话说得好啊，人大抵都是喜欢折中的。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左汐瞬间觉得眼前三人的郑重其事也没什么了。 一堆仙人对着自己敬酒……这种场面总有一种在灵牌里看着别人上贡的感觉。 “哈哈哈哈……好好好，不过依我看，谢便不必了。钟离兄，不如来点实际的？” 比如神之眼之类的。 “那是自然，若是只为口头几句轻飘飘的话语便将救命恩人请来绝云间，那与忘恩负义又有何区别？” 若陀爽朗一笑，果然如摩拉克斯所言，左兄的性格着实有些别扭啊！明明是不习惯接受别人的感谢，却非要做出一副唯利是图的模样出来掩饰。 她若陀不是个喜欢别扭的人，但左汐这副不坦率的样子她看着倒是一点也讨厌不起来啊。 “……龙王，还是算了吧。这世间之物若我有心索取，鲜有不能得到的。几位的心意我便厚颜收下，只是这谢礼还请你们拿回去吧。” 左汐顿时噎住了。本来只是随口一提，想化解一下尴尬气氛，没曾想他们还真有准备，看来果真是是有备而来。 不过这种推脱的环节左汐也算是应对自如了。为商者，这种场面只能说是家常便饭。为政者，这番情景更如吃饭喝水。 巧的是，左汐两个都沾。 这种情况，光是拒绝对方的好意，其分量是不够的。反而会让对方觉得你虚伪，嫌弃人家给的少。 正常情况下的做法是大大方方的收下，然后回一个更为贵重的礼。这样难题就踢到对方那边去了。 又或者客客气气的拒绝，然后提一个对方给不出的东西以作调侃，最后再象征性的取一件当做「信物」的东西以做人情的象征。 倒是巧了不是，左汐他就是想让他们觉得自己在嫌弃，所以他很干脆的就拒绝了，并且没有任何的后续补救措施。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傲娇毁一生。 “左兄不必着急拒绝，我听闻摩拉克斯所说，您一直希望拥有一颗自己的神之眼。若是此事当真，我这礼物想必是能让您满意的。” 不愧是活了不知多少年岁的龙王，即便是灵智恢复不久，即便是不喜于此道，但这八面玲珑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 她早就料到左汐会拒绝，所以她准备的东西自然也是对方一直所求之物。神之心她没有，但这可替代神之眼的物件，他倒是有些办法。 果然…… “……详细说说？” 第257章 「血玉鎏金」 “脉象无碍，只是……” 绝云间，奥藏山，留云借风之仙府内。 一位身着露肩古服、头戴艳红发簪、腰挂古朴尘铃、眉间一点淡色印记的灰蓝发色的妙龄女子正在给躺在石床上的左汐把脉。 而她身边与她一同站立之人，一头束起的蓝发自然散落，两侧各有一缕发丝垂落双肩。头顶赤红双角，身上穿着以黑色贴身衣物打底，外着一匹由白练织成的半身衣着。 这位妙龄女子自然是香菱与瑶瑶的师傅，「歌尘浪市真君」——萍姥姥。当然，她此时的样貌自然是与「姥姥」二字谈不上半点关系。 而她身边之人，自然是拥有仙麟血脉的甘雨了。 在二人身后等候着的是若陀、钟离、以及留云等一众仙人。他们都在等候萍姥姥的「问诊」结果。 但是，从她微皱的眉头和眉眼之间的迟疑来看，她接下来要说的估计不会是什么太好的消息。众人的心不免沉重了几分。 “阿萍、甘雨，你们但说无妨。” 最终发问之人不是钟离，而是萝莉形态的若陀龙王。其面上除却凝重之色以外，更多的还是懊悔。 事情还要从他的谢礼说起。 …… “……详细说说？” 左汐终究还是没能忍受住来自元素力的诱惑。 他其实一直都没怎么抱希望，毕竟他清楚，神之眼这东西其实并不是由七神负责发放的。至少身为七神的女皇大人和影都说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所以至少左汐嘴上对温迪和钟离说的「想要神之眼，要不你给我发一个？」之类的话，除了基本的试探之外，更多的则是调侃调侃，顺便给他们添堵而已。 但现在不同，若陀龙王没法给他神之眼，这是可以肯定的。 但对方作为元素生物的顶点，七大元素龙之一的岩龙之王。若是说有什么别的方法让他获得操控元素力的能力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与之前渺茫的希望相比，眼前的机会就显得十分难得了。 所以，左汐思索许久，终于还是没能逃过「境泽第一定律」。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您一定会感兴趣的！这方法实际上也很简单……” 若陀龙王大笑一阵过后迅速的就进入了正题，不像某个只会记账的谜语人一样东扯西扯就是不肯说正事，要么就是赏你一句「契约」。 左汐很是好奇若陀龙王所说的方法，但对方接下来的行动着实让他狠狠的惊了一把。 只见萝莉若陀以岩元素之力凝聚了一把匕首，然后以左汐完全没反应过来的速度朝着她那块平板的左边捅了进去。 对方的动作行云流水，看的左汐全程眉头直跳。而小萝莉则全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甚至还有闲心看看左汐的反应。 而后，龙王将匕首拔出，带出了一滴闪耀着金光的液体。其中蕴含着的元素力，即便是左汐这个对元素力亲和程度接近于零的人都能清晰的感知到……毕竟他只是元素亲和力不行，而不是瞎。这么明显的肉眼可见的波动他还是看得见的。 “左兄，这是「血玉鎏金」，用人类的话来说，这个就算是「心头血」吧。喝了它，你应该就能自由操控岩元素力了。” “……若陀，收回去吧，别强撑了。” 虽然萝莉王说的特别轻松，做起来的很轻松的样子。但佑氡能感觉到对方在那一瞬间表露出来的一丝虚弱，以及稍微有些发颤的声音。 即便是龙王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一个人能自由操控元素力，若是拥有权柄还好说，但如今的若陀身为岩龙之王是不完整的。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拿出这么一滴「血玉鎏金」要花费多少代价。 虽然严格来说，她这具身体都是自己用摩拉堆出来的，但这种一看就会让对方很长一段时间难以恢复，甚至根本无法恢复的东西，左汐他还是不太想要。 “强撑？哪有，谁强撑了？咳咳……总之你快收下吧，区区一滴「血玉鎏金」而已，我还不是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咳咳……” 萝莉王还在装，还在强撑。即便如此她也自然坚持要左汐收下。身为龙王的骄傲不允许她露出如此软弱的姿态，更何况这是她拿出来的谢礼，哪里有收回去的道理？ “原来如此，不愧是龙王啊……那既然如此，不如外来个百八十滴之类的？我稀释稀释拿去卖，然后再把赚来的摩拉给你养身体，然后你再继续提供，这样岂不美哉？” 若陀明明虚弱的要死，却依然坚持的样子把左汐给逗笑了，忍不住同她开了个玩笑。听的一旁的钟离不住的以手扶额，留云眼皮直跳。 两人心里直呼初生，你三十六度的嘴是怎么说的出这么冰冷的话啊！ “额……行！” 萝莉王愣了半晌，在经过剧烈的心理挣扎之后，咬了咬牙，眼睛一闭心一横就同意了这个方案。然后打肿脸充胖子一般的抬手举刀，眼看着就要再次往胸口里刺。 这倒是把左汐整不会了，他没想到这个小萝莉能倔到这种程度。不过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他倒是反应过来了。 在匕首即将刺进胸膛的瞬间便止步不动，被刺的地方隐隐有扭曲的迹象，一柄白色的巨剑一闪而逝。而在若陀因这不知从何而来又突然消失的东西愣神的一瞬间，钟离已经把匕首给收起来了。 “左兄，你还是收下吧，如若不然，若陀怕是真的会较劲的。” 拦下若坨之后，钟离抬头向左汐劝道。自己的老友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如果左汐不收下的话，她恐怕真的会钻牛角尖的。 第258章 第二件事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推辞了。不过，不介意我检验检验吧？” 见钟离发话，左汐也不再推辞。毕竟这东西他也是很心动的，龙王之血可以说是提瓦特最顶级的材料之一了，尤其是这还是若陀龙王伤及根本凝聚出来的心头血。 当然，一般来说龙王应该是没有血的，「心头血」大概也只是一个类比的称呼罢了。毕竟若陀龙王说到底也就是一坨石头，石头哪里来的血？ 不过，答应归答应，有些细节上的事还是得弄清楚。丑话说得在前面，他毕竟是凡体，这承载着龙王之力的「血玉鎏金」他能否承受的了还是个未知数。 虽说这几人大概没有谋害自己的理由，但谨慎一些总归没错。 “当然，既然已是左兄的东西，那你随意即可。” 萝莉王倒是十分豪爽，将「血玉鎏金」交给左汐之后，她爽朗一笑，任由左汐怎么处理。 当着几人的面，左汐将「血玉鎏金」连同一张刚写好的字条一同送入了折叠空间之中。空间的那头是阿贝汐，大致意思是让她检验一番安全性，自己身为普通人能不能服用，吃下去之后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之类的。 用药得谨慎，安全第一。 “左兄，结果出来之前就在这绝云间多停留一番吧。吾虽已除去杂质，但服用之时有吾与摩拉克斯在一旁关照着，也可防不测。” 左汐的空间技术看的若陀龙王是啧啧称叹，但转念一想，众仙家的法门亦是五花八门，便也觉得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了。 “也行，不过钟离，这第一件事应该算是完了吧？那后两件事也一并说说吧。” 钟离先前所说，此次将自己请来绝云间做客，为的是三件事。折腾了半天，这第一件「要紧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虽然他们做的郑重其事，但左汐自己其实并没怎么放在心上。若非对方给的太多了，自己估摸着也就装装样子完事。 “如此便依左兄所言，我们直入正题吧。” 几人重新回到酒桌，钟离再度品了一口之后，终于步入正题。他抬头看了看远处的云端，那是孤云阁的方向。左汐也顺着他看的方向远眺。 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他目力能及之处唯有云雾缭绕，以及穿出云霄的石林。 也对，以他的眼力要是能看得出什么名堂的话，岂不是愧对他【凡人】的称号？ 不过大概的方向他还是可以分辨的，他这么一看倒是明白钟离想说什么了。也是，他猜也是这样。毕竟最近值得注意的也就那么几件事了。 “钟离兄可是想说，【跋掣】？” “……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左兄啊。” 钟离的目光微凝，他目视孤云阁确实有将话题引导出来的意思。但左汐一语中的还是让他有些许的意外。 左汐的手段他已有见识，先前璃月港风雨欲来的那一次他是全程在旁见证了的。对方的处理方式，对事态的把控，对人心的揣测无一不让他惊叹。 而如今对方又一语道出关键所在，这如何让他不惊叹？ “我想想，钟离兄想必不会是让我出手帮忙才是……你是打算让我别插手吧？” …… “当然不会。” 凝光放下手中的茶杯，理所应当的回答了夜兰的问题。 “这是璃月港内部的事，先前的龙王与奥赛尔就算了。那次的风波太大，不用尽所有可用的力量难以摆平。 但这次若是再借助外来的力量，即便帝君没意见，我这【天权】也没脸再当下去了。” 摇了摇头，凝光不禁失笑。但眼中认真的神色却越发浓郁。 这是那次事件之后，璃月港所要面对的第一道风浪。无论如何，他们都要扛过去。而且，必须靠自己的力量扛过去。 “所以你才要重修群玉阁？这是打算再砸一个？” 夜兰看着凝光的眼神，也跟着笑了起来。她早就猜到了对方的选择，也正是因为对方有这样的气魄和胆识，同时又一心一意的为了璃月。她们才能合作至今。 也正如先前所言，凝光从未让她失望。 “如果真的无路可选，那再砸一个又何妨？不过，上次是我们猝不及防。这次万全准备一下，想必不会像上次那般穷途末路了。” 配合着夜兰的调侃，凝光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回应。 正所谓有一就有二，第一次砸的时候有多心疼，到了第二次该决断的时候就有多干脆。如果真的到了不得不再次舍弃群玉阁的时候，她不会有半点犹豫。 大不了，再修一个呗，反正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 “左兄所言极是。在家长庇护下的孩子永远无法成长，在成鸟羽翼下的雏鸟永远无法翱翔。 璃月港，尤其是七星，他们必须学会面对一切有可能到来的灾难。若是依托于外人，假使有朝一日，他们必须孤军奋战又该如何？ 【跋掣】，作为漩涡之余孽，其分量刚好足够给予压力，又不至于如上次那样完全无法应对。这种机会十分难得，还望左兄割爱，钟离必将铭记于心。这是我身为「摩拉克斯」，为自己立下的「契约」。” 钟离向着左汐再度拱了拱手，【跋掣】这种等级的敌人，对左汐而言不过抬手可灭。而看对方方才的态度，明显是对【跋掣】早有关注。如果对方真的感兴趣的话，下次这种难得的机会就不知道要等上多久。 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钟离认为有必要出面一趟。这才有了现在他郑重其事，甚至不惜立下「契约」的原因。 即便他已经「退休」，但做「家长」的哪里又能真正放得下自己的孩子呢？ 为了璃月港，他可以说是操碎了心。 第259章 摩拉克斯，给我一个解释 “那么这第二件事也算谈妥了，在开始最后一件事之前我先把这「血玉鎏金」用了如何？” 左汐和钟离商议好了「契约」的具体内容，所花费了不少时间。期间龙王和留云对饮，而阿贝汐那边的的检验也已经完成。 根据阿贝汐的报告，这「血玉鎏金」对人体无害，因没有真实的样本，她无法断定具体的作用原理。但初步可猜测，这东西的作用应该改造身体的元素亲和力，再以龙王之血加以控制。 简单来说，据推测，即便没有效果也不会有什么损伤，可以放心使用。 阿贝汐的研究报告他是信得过的，既然她说没问题，那大概是真的没问题。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上了一重保险。 左汐将自己的邪眼取了下来，然后凑近了那滴「血玉鎏金」，邪眼在闪烁了一阵光芒之后便没了反应。想来女皇应该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得到这个结果，左汐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不免有些激动起来。这下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即便没什么效果也不过是空欢喜一场而已。 “自然是依左兄之便，若陀，先别喝了。” 点了点头，如今是有求于人，钟离自然是要随左汐高兴。他偏了偏头，示意一旁和留云拼酒拼的不亦乐乎的若陀停一停。 这两人都不是服输的性格，喝了这么久谁也不肯停下，这会明显是有些上头了。 “嘁，留云，你就这两下子吗？你这留云就是逊啊，再来啊！我超勇的！哎哎哎……摩拉克斯你不要啦！很痛诶！” 若陀确实是上头了，这会儿正红着个脸蛋对着留云借风真君叫嚣。钟离呼唤无果，最后干脆隔空给了她一下。半是醉酒状态的萝莉王当然没法躲过几千岁老大叔的魔爪，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随后钟离趁若陀发懵之际给她下了一道令符，后者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啧，摩拉克斯，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喝一次酒你能不能别这么扫兴？居然连「宁心咒」都用上了，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醉了吧？” 对于钟离一言不合就下咒的行为，若陀颇为不齿，自己明明就没有醉！ “咳咳，左兄这是要使用「血玉鎏金」了是吧？用法很简单，吃下去就行。放心，为了迎合你们人类的喜好，我特意弄成蜂蜜味儿的了。” 你还挺贴心……莫非女相亦会影响本心不成？ 略微古怪的看了若陀一眼，左汐突然有了深入研究一下的兴趣。不过眼下还是吃了这颗蜂蜜味的「血玉鎏金」更为要紧。 这东西真的很神奇，在左汐一个什么特殊能力都没有的凡人手里也能做到悬空。 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你抓的是一坨空气，什么触感都没有。但你就是可以通过这团空气来抓住中心的那颗金色流光。 再三确认没有危险性之后，左汐拿着那颗金豆子就往嘴里送。 那东西入口即化，刚进口中便四散开来，化为缕缕暖流填充至左汐的四肢百骸。 嗯……若陀没有骗他，甜蜜蜜、美滋滋，确实是蜂蜜味的。实际上，如果不是之后的阵阵暖流的话，他都要以为若陀拿了一滴真的蜂蜜来哄骗他就。 那股暖流也很舒服，左汐自己不仅没什么剧烈的反应，周身更是有了一种难言的放松。 看样子确实没什么危险。 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啪啪打脸。 刚放下心来的左汐便感觉到流窜在身体里的暖流骤然停滞，似乎是遇到了阻塞，又似乎是无法与身体交融。 按若陀的说法，那股暖流就是她裹着着最为纯净的岩元素力的龙王之力。散入身躯是为了与身体交融，以达到改变体质的作用。 那现在的情况应该就是，这股力量能流进自己的身体，但之后的步骤出了问题。 坏了！ 脑子里闪过这两个字之后，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传出，疯狂的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 在这猛烈的刺激之下，左汐没有任何意外的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他脑子里闪过了最后一个念头： 莫非这就是我的终幕吗？ …… “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阿萍，千年未见，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见萍姥姥沉默良久也未曾开口说出下一句话，若陀不免有些急了。 左汐在吃了他给的东西之后就突然七窍流血，然后就晕倒在地不省人事。她和钟离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倒在地上的左汐身体里的生机在飞速流逝。 感应到这件事的钟离和若陀脸色迅速变的凝重，正欲想办法阻止便看见左汐腰间的邪眼光芒大盛。一阵柔和的冰元素拂过，左汐飞速流逝生机的现象便骤然停止。 感受到这股熟悉的力量阻止了最坏的情况发生之后，钟离的脸色这才得到了缓和。 也幸亏是她，换做其他七神中的任何一个人的权能都无法做到这种近乎了「凝滞」的行为。 “这是……至冬的那位出手了？” 若陀对现任的冰皇并不熟悉，但身为元素生物的顶点之一，她对这股另一种元素的至高权能并不陌生。 左汐的身体情况得到了控制，现场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冰之女皇的出手并未结束，刚刚那匆忙的一下仅仅只是开始。 左汐身上的邪眼缓缓旋转、浮空，刚熄灭的光芒再度闪耀，一道虚影自邪眼之中射出，配合空中迅速凝聚的冰元素，形成了一道冰冷威严的倩影。 看见那道身影，感受着那身体里散发出的最纯粹的冰元素力波动。即便是并未见过其面的若陀和留云也明白来人的身份。 她就是「尘世七执政」之一、至冬国现如今的神明、全体愚人众以及执行官的唯一效忠对象——「冰之女皇」。 钟离微微叹气，这件事他们理亏，所以这个时候他也没法也没这个打算去怪罪对方不经允许就踏入璃月这件事。 而且，通常情况下，下属遭遇危险，身为神明的她也不会有如此越界的举动才对。哪怕不去细想也能明白左汐对她而言的特殊性。 “摩拉克斯，给我一个解释。” 第260章 可爱，想…… 冰之女皇并未做太多停留，毕竟她其实也是全程都有参与，而那滴「血玉鎏金」她也是探查过的，正常来说确实没什么问题。 但是在探查不出问题的情况下还是出了问题，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 所以她才需要一个解释。 而后钟离若陀以及冰之女皇三人共同探查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左汐的身体在排斥元素力。而这也是他会出问题的原因。 与深渊的侵蚀不同，元素力对左汐的身体并没有「侵蚀」之类的负面效果。 举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元素力就像是一个会引发排异反应的药物一般。本身是有益的，但因为左汐身体的极力排斥，不仅没能发挥原本的药效，反而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面对这种情况，三人虽然不明白原因，但也知道这大概是左汐身体的某种特殊性。解决办法也很简单，「异物」引起排异反应，那就把「异物」去除即可。 适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若陀龙王将那一滴「血玉鎏金」重新从左汐身体里提取出来之后。冰之女皇尝试解除「冻结」，左汐的身体也依旧没有继续毁坏的倾向。 再三确认无误之后，冰之女皇留下一句「别说我来过」，然后就消散在了原地。只留下一神一龙一鹤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冰之执政竟如此关爱下属？” 首先发话的是留云，她是三人之中对冰之女皇最不了解的人。只是听闻现任的冰神是「不再爱人」的神明。 但现在看来，这不是挺爱的吗？ 如此护犊子的举动在七神之中也只有帝君大人可以与之相当了吧？ “事实恐怕与你所想略有偏差……唤萍儿和甘雨过来吧。” 钟离摇了摇头，发生这种意外属实是他不愿见到的。但毕竟已经发生，必须尽可能的挽回才是。 虽方才已祛除「病根」，但已经完成的损伤可不会凭空消失。众仙人之中，善治愈者，现如今有四：歌尘浪市真君、救苦度厄真君、拥有仙麟血脉的甘雨、以及白蛇长生。 与他人相比，白蛇长生的知名度可能没那么高，但她也确确实实是一位仙人。 这四位之中，七七的渡厄之法虽基于仙力，但因神之眼之故多少会涉及元素力。 虽并未听闻左兄不能接受元素力的治愈，但刚经过那一变故，钟离等人也不敢再多尝试。 而白蛇长生的救济之法，本质上与以命换命无异。钟离虽尊重，也认可，但却并不想用。 如此一来，便只剩得甘雨和萍儿了。 二人接到帝君召集，自然是马不停蹄的赶来了绝云间。一赶到这里，在简单的打了招呼之后便被若陀逮着去给左汐探查身体情况。 简单的探查以后，两人收回手，这才有了之前的对话。 “真君……” “甘雨，还是我来说吧。” 摇了摇头，歌尘浪市真君打断了甘雨的话。随即目光看向若陀龙王，眼中的迟疑即便是再不懂察言观色的也能察觉出来。 这还没完，阿萍在一套欲言又止的表情之后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声长叹。 这一声长叹让若陀本就提起来的心再度紧了一紧，莫非真的无力回天？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可能会演变成严重的外交事故不说，至冬方面若是有意，将这次事件定性为「蓄意谋害至冬使节」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她不就直接性的害死了自己的恩人吗？这让她堂堂龙王如何自处？她还有何颜面存于世间？ 歌尘浪市真君的一声长叹不仅大大的冲击了若陀的神经，其他人也各自做出了反应。 钟离背过身去摇头叹息，眼眉之间竟是添上了不少哀伤的神色。 甘雨也手足无措的低着头不说话，两只手在衣角上揉来揉去不知所措。 至于留云，抱着一只手臂闭口不言，另一只手掩面而泣，时不时擦一擦眼角。尽管已是极力克制，但那干练的身姿此刻竟是克制不住的颤抖。 辽阔的洞府之中此刻竟是诡异的沉静…… 面色沉重的若陀努力平复好自己的心情，目露坚毅。哪怕情况再恶劣她也必须面对，她不允许自己做出任何逃避的行为。 “阿萍，你说吧。” “好，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吧。 这位朋友的脉象无碍，但气息薄弱。寻常手段，恐怕难以医治。” “这……唉。” “所以我已经用仙法将他医好了。” “？？？” 本是心情沉重的若陀被阿萍这一下子弄的情绪不连贯了，她听着阿萍的话，本以为左汐怕是无力回天，结果下一句就是人已经被救好了。 一时间她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直到原本躺着的左汐起身，拿着留影机对着她迅速抓拍了好几张之后。她方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大抵是被他们联合耍了！ “你，左兄，你！” “多谢若陀小姐记挂，这等感动人心的时刻若是不记录下来就太可惜了。相信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那，阿萍，你？” “龙王，我可从没说过他没救了吧？纵使七七那等将死之身亦可强行续命。左先生一介凡人，受的也不过是寻常的内伤。哪怕伤势重了些，有怎么有救不回来的道理？ 说到底，还是龙王您关心则乱啊。” “那，那甘雨你又是为何低头不语……！” 张嘴半天说不出话的若陀突然意识到甘雨刚才那些举动是为什么了。 这孩子生性老实，恐怕是不忍看我被愚弄，又不想违背阿萍的意思。这才会有刚才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而在往前深究，摩拉克斯和留云的举动也能得到解释了。 摩拉克斯那块石头背过身去长叹不过是在掩饰而已，而留云更是单纯的在憋笑……说到底，小丑竟是我自己？ “你们，你们……你们这群……你们这群坏蛋！” 萝莉身体的若陀龙王气急攻心，脸色一下子被憋的通红。但配合其娇小可爱的身躯，这等动作在左汐看来与撒娇无异。甚是让人怜惜…… 怎么办？好想养一只啊。 第261章 仙众夜叉 “左兄果真已是无碍？” 折腾了一阵子之后，除若陀之外的连同甘雨和萍儿两人的众人一同回到了外面的酒桌之上。 别问为什么没有若陀，她这会儿正埋在土里赌气呢。 只可惜甘雨身为仙麟后裔，「食必嘉禾，饮必甘露」是其饮食准则，所以酒就不能一同享用了。 “无碍，至少现在并未感到不适。这位就是「歌尘浪市真君」了是吧？此番意外虽是因龙王而起，却也不是任何人愿意看见的。 对于真君相救一事，左汐亦不多言。日后若有需要，可去北国银行差人通知与我。这是我的承诺。你也可以理解为「契约」。” 其实左汐也就是客气一下，毕竟他差点死掉了。不过被对方救助一事也确是真的，他也不介意主动示好。反正他不认为萍姥姥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事情，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事不做白不做。 “左先生言重了，此事本就是我们的不对，理当我们上门赔罪才是。今日之事，若陀本该方面道歉才是，但她这个性子……您也看见了。” 萍姥姥，也就是阿萍，郑重其事的对着左汐拱手致歉。这件事即便并非若陀本意，但说到底也是她的过失。阿萍替左汐治疗，从根本上来说也不过是替若陀将功补过而已。 对方不以为怨反以报德，这着实让他们汗颜。 “左兄，实在抱歉。若陀之过，我身为挚友亦是难逃其责。在这里，我替她赔个不是……日后所有需要，在下必不推辞。以此「契约」为证，磐石不移。” 钟离神色庄重，一道金光从他身上飞出，形成一道金纸为底，赤字其上的的法旨。这便是「契约」最为原始的姿态。 随着契约的立下，一道念头飘进了左汐的思维之中。他可凭此念头要求钟离替他做一件事，以此作为补偿。 立下契约，即便是身为契约之神的摩拉克斯本人亦不能违背。这一次以契约为媒介立下誓言，可见他对此事的态度有多认真。 其实钟离本来是想再与冰之女皇立契约的，但想到对方不想暴露自身的出现，便只得免去这一步骤。 “好，那这件事就此略过。那么，讨论讨论最后一件事吧。” 左汐本想询问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但后来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讨论，不如之后让阿贝汐给他做一个全面的体检来的更为直接。 “原是打算请左兄再帮一忙，但先前若陀之过，在下之责使得左兄遭此无妄之灾，在下又怎敢继续劳烦？我相信先生大义，定不会拒绝。但在下却不能如此恬不知耻，装做无事发生一般。所以，有关此事在下不能相告，还望左兄海涵。” 钟离婉拒了左汐谈论第三件事的打算，他本是有另一件事请求左汐帮忙。但出了先前的那一档子事，他也没这个脸去再请他出手了。 这次请对方来做客所为的三件事，其一是聊表谢意，其二其三皆是有事相求。 可这表达谢意的一件事却让对方险些丧命，如此一来，就是天大的事也不能继续劳烦对方了。 “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再强求。不过嘛，钟离先生话说一半实在令人不快……不如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何？ 钟离兄所言之事，在下亦有所猜测。若是在下侥幸猜中，那就还请钟离兄如实告知。如何？” 站起身来，左汐差点又忍不住去绕后了。压制住朝钟离身后走去的欲望，他向前摊开一只手，盯着钟离的眼睛，用自信的笑容提出了这样一个请求。 “唉……左兄之心一如既往，在下实是钦佩。如此，便依先生所言吧。” 与左汐对视良久，对方依旧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钟离不禁再次摇头叹息。本是愧于对方才不愿让之参与，结果到最后反倒还是劳烦了对方费心给了一个台阶…… “我闻璃月「贵金之神」摩拉克斯座下有五大仙众夜叉大将。 腾蛇太元帅·浮舍； 螺卷大将·伐难； 火鼠大将·应达； 心猿大将·弥怒； 以及金鹏大将·魈。 他们自效忠之日起便向岩王立誓，此后只为护法而杀生，除灭诸多苦厄，如是经年。 然业障拘束、魔神遗恨侵染，他们五人亦是难逃。 其中心猿大将与螺卷大将因魔神残渣的侵蚀而心智失守，陷入疯狂之中互相残杀，皆死于非命。火鼠大将被怨念侵染，因恐惧而陷入疯狂。腾蛇太元帅下落不明……现如今，五大仙众夜叉大将，仅剩「金鹏大将」——魈，尚存于世。” 左汐将有关夜叉的陈年旧事一一列出，钟离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唯有眼眸之中充斥着过往的画面，举杯的动作随之缓慢，似是怕惊扰了故人的长眠。 “巧而又巧的是，前些日子我听有传闻，似乎层岩巨渊出现了某些小道消息。 说是有紫肤四臂之骁勇善战之士在此处游荡……从外观描述上来看，似乎与那位失踪已久的「腾蛇太元帅」有些复合。虽未经考证，但多少也是一个线索。 钟离兄先前所言之事，可否与此有关？” 说完了心中的猜测，左汐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钟离的反应，他说的应该没错。他想说的事，确实有关层岩巨渊。 “果真，什么都瞒不过左兄啊……实不相瞒，确为此事。” 从会议中抽神，钟离很是干脆的承认了这件事。在对方提及仙众夜叉之时他就已经知道，左汐肯定已经查明白了。 而对于左汐从何处了解到的这些消息，又是如何猜出他心中所想。关于这个，钟离已经不再想去探究。 “在下的不情之请就是——可否请左兄去一趟层岩？有个晚辈对此事尤其上心，若是可以，能否照拂一二？” 第262章 朝露转瞬息 “你为什么不去？” 左汐对钟离的这段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有印象，老爷子应该是悄悄跟了过去的，现在干嘛又让自己代行？ “此事已成他执念，但这孩子责任心强的过分，且何事都只愿自己扛。若是我跟了过去，只怕他嘴上不提，心中却难以真正接受吧？” “原来如此。” 这么一说左汐就明白了，要强的小孩什么都想自己解决，不愿意给家长添麻烦嘛。懂得都懂。 “那你为什么不让若陀去？那块地方他比较熟吧？” 对于这个问题，左汐算是明知故问，他就是想看看钟离的反应而已。 “左兄既已知晓龙王之事，相比对其曾陷入发狂的原因亦有了解。 我与她乃是故交，但磨损是任何生灵都无法规避的法则，若陀自然也不例外。磨损虽未损其实力，但却耗去了她的神智。 即便她在努力控制，情况也如同一堆火药一般。纵使平日里相安无事，但只需一点火星便能彻底点燃。 层岩……便是那颗火星。不，以璃月人对层岩的开采度而言，说是熊熊烈焰亦不为过吧。” 提及若陀龙王因磨损陷入疯狂一事，钟离的思绪不禁又回到了当年。 他们征战四方时有多少气魄，而后决裂之时就有多少痛苦。征战沙场的豪情壮志恍如昨日，决裂之时的反目之战亦是触目惊心。 好在……钟离从回忆中抽神，转头将目光望向对面揣摩茶具的那道身影。 好在平凡之人为他们带来了奇迹，以凡俗之躯赐予了他们那传说中的后悔神药，挽回了那本无法挽回的结局。 “若陀如今刚恢复不久，虽神智与记忆都已于先前无异，但以在下拙见，去那片被毁掉的家园一事对她来说还是不太保险。” 前情提要了半天，钟离终于说出了他的顾虑。这也难怪，与老友反目一事永远是他众多「磨损」之中最为深刻的一笔之一，他会如此小心谨慎也是理所当然。 “嗯，所以说你自己不方便跟着，又怕自己的老友再出问题。于是就把这苦差事扔给我了是吧？没关系的，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顾虑。 那么摩拉克斯，我能得到什么呢？” 调侃一番之后，左汐也终于进入了正题。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想让他帮忙办事，总得给他点好处才行。 “自然是不会让左兄白跑一趟的。不过在下原本的打算是立下契约，以此作为左兄为此事奔波的小小补偿。不过因先前之事提前拿出，如今再以此为补偿未免有失诚意。 钱财等外物于左兄而言没有意义，神之眼在下无能为力，其他操控元素的方式又恐对左兄身体无益……唉，如此一来，在下也不知该以何无作为酬劳了。 所以，不如左兄提个条件如何？” 钟离原本准备好的酬劳被提前支付，而其他东西又难以打动左汐。钱财左汐不缺，有关两国外交之事，他自己也能想得到解决办法。这就导致即便是以他几千年的阅历，如今短时间也想不到该拿出什么东西作为报酬，索性直接交由对方决定。 “哦？什么条件都可以吗？” 等了这么久，左汐终于等到了这句话，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 「当然」两个字差点从钟离口中脱口而出，他是「摩拉克斯」他自然有这种底气和魄力……至少原本是这样的。 这种魄力一直持续到了一秒钟之前，在看到左汐那张笑脸的时候那句「当然」又被他鬼使神差的给咽了回去。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作为众仙之祖，众多仙法他都有涉猎，其中卜卦观气之术亦是如此。也因此，他无法对刚才那一瞬间的预感置之不理。 再三思索后，钟离还是给这个「任何事情」加了一些前缀。 “只要此事不违背原则、在能力范围之内，那么左兄大可随意提要求。” 在心中又默念了一遍，确信没什么问题之后，钟离这才放心开口。 别看限制条件只有两个，但这两个限制所涵盖的范围可是相当之广。「能力范围之内」既可以指钟离的能力范围，也可以指摩拉克斯的能力范围。 而「不违背原则」能做的文章更为广阔，基本等同于「最终解释权归摩拉克斯所有」。 “如此甚好。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的。” 在得到钟离的肯定之后，左汐脸上的笑容终于带上了满意的神色。如此一来，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 稻妻，鸣神岛，影向山脚下方的空间之中。 荧在花散里的指示下为了「神樱大祓」东奔西走，如今终于将这「病根」给铲除了。 按照约定，花散里将会在这里向她们揭晓有关于自己的一切。而花散里也确实如约向她们坦白。 只是这坦白与她们设想中「圆满结束的讲故事环节」相差甚远。 “我，花散里。是狐斋宫大人的记忆凝聚而成的污秽。 您和您的友人……若是曾今的稻妻有你们这样的人，或许她就能活下来了。 倘若你们有机会相识……不，那还是算了。” 本来花散里想说「倘若有机会相识，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呢」。 但余光瞥见自己的白发，她终究还是沉默了。 如果真让那家伙和狐斋宫大人凑在了一起，恐怕整个稻妻都没有安宁的时日了吧？ 那种整个稻妻都笼罩在那两个人阴影之中的情形，光是想一想就让人觉得大可不必。 “污秽……挚友？” 荧显然是理解了花散里所表达的隐藏意思，她们这一路上做的事实际上都是在清除神樱树的「污秽」。而花散里的正体既然也是「污秽」，那在神樱树得到净化的当下，等待对方的结局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怎么这样……明明应该是完成净化之后的大团圆结局才对……怎么，怎么能这样……” 令人惊讶的是，派蒙居然也理解到了其隐藏含义，小小的脸上充满了不舍与悲伤。 “「与君相别离」， 「不知何日是归期」。 「我若朝露」， 「转瞬息」。” 第263章 面具之下 污秽散去，阳光撒入这片原本暗无天日的地方。点点绿色的光芒从紫黑色的树根之中渗出，本是一片死气的腐烂枯枝也随着光芒的浮现而重新注入生机。 茵茵绿草自树根的表面长出，一颗颗象征着新生的嫩芽在这片绿色的景象中抽出。紫色的树叶和粉色的花瓣亦是紧紧相随。 短短的几个呼吸间，原本还是一片陈腐的地下世界转变成了生机盎然之地，象征着死亡与腐败的「污秽」也在这盎然的世界中消失、散落。 花散里念完那首离别之诗便再不言语，静静的等候着自己作为「狐斋宫」记忆的一生之中最后的时光。 而派蒙和荧也是沉默不语，在一旁静静的见证名为「花散里」的巫女的终幕。 一分钟过去了，花散里没有消失。荧和派蒙依旧低头不语。 五分钟过去了，花散里还在原地。派蒙开始忍不住抬头偷瞄。 十分钟过去了，歪着脑袋满头问号的花散里依旧站在那里。而荧也忍不住加入了派蒙探头探脑的队伍之中。 二十分钟过去了，三人终于发现了不对，重新凑在一起分析现状。 “荧，会不会是你理解错了？花散里其实根本就不会消失？” 派蒙首先质疑荧的猜测，虽然她之前也有同样的猜测，但只要她抢先出手，尴尬的人就不会是她。 “不，你们的猜测其实并没有出错。按照正常的步骤，我这个时候应该确实是该消散才对……难道是某个地方没祓除干净吗？” 回应派蒙质疑的不是荧，而是一头雾水的花散里。按道理，所有的污秽被清除干净之后，这个时候自己也应该被一并清除了才对。 第一时间她能想到的解释，就是有某个地方的「污秽」没清理干净，进而导致自己没法跟着一起被清理掉。 可如今神樱树根已经恢复正常，这不管怎么看也不像是没清干净的样子啊？ 而且自己一开始确实是有在消散的感觉的……实际上现在也有那种随时可能消散的感觉，但她就是这样奇迹般的维持了下来。 所以，果然是因为他吗？ 脑子里闪过某个曾肆意蹂躏过她的那道身影，面具下的花散里不禁无声苦笑。果然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不完全是因为兴趣吗……也是啊，那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轻言放弃呢。 “花散里，花散里，你还好吗？怎么不说话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荧见花散里说完之后便陷入沉思，不禁开始有些担心。毕竟她不清楚污秽散去是不是都像那些化形为怪物的污秽一样直接消散。 万一花散里用的是类似附身的方法呢？那对方这个样子就很可能是属于「狐斋宫」的意识已经消散了的表现。 “我没事，其实我大概有些猜测了。这事多半与那位左汐先生有关……你们好像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呢。” 花散里小心的说出自己的猜测，本以为眼前的这两人会吓一跳，最起码也该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可没想到，在她说出这个猜测之后，对方二人不仅直接就默认了，而且还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就好像这件事与左汐有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一样。 “确实一点也不意外。说实话，在花散里你小姐你之前跟我们聊到左汐的时候我就已经隐隐感觉到这件事可能会在某些时候脱离掌控了。” 荧点了点头，很是干脆的承认了下来。 左汐要求她在稻妻多逛逛，而他之前又和花散里有所接触，还做了一些很奇怪的举动……与其相信他不留下点什么东西，荧宁可相信派蒙能成为西风骑士团团长。 “这，这样吗？” 花散里对对方的反应和回答很意外，看来那位左汐先生似乎比她预想中的更活跃……果然，这种人绝对不能和狐斋宫大人凑到一起。 “唔……总之，虽然完全没有直接证据，但基本可以确定这件事就是左汐做的了。” 最终，派蒙给这件事情盖棺定论。虽然没证据，但先把锅扣上再说。而且根据经验，她们从来没有冤枉过左汐。 “可是，我身为污秽，若不被清除，这「神樱大祓」便不能算完成……” 花散里低下头，因为戴着面具，所以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从她犹豫的动作和之前坚定告别来看，她在想什么事但是一目了然。 “不行，花散里，你不能让我做这种事……亲手杀掉委托人，杀掉自己的朋友。这种事不在委托范围内，我有权利拒绝。” 因为很好猜，所以荧在花散里开口之前就把她的话给堵死了。 她估计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能自尽，想请求荧像对待其他「污秽」那样，将她也给祓除。这种事荧怎么可能会同意？ “可，可是……” 被猜中心思的花散里？身形和气势顿时就萎靡了下去，不再像之前那般调皮。出于使命，她必须完成神樱大祓，但让旅行者亲手手刃自己也确实太过残酷。 遇到这种事情，狐斋宫大人会怎么做呢？ “你，你先别急。以我们对那家伙的了解，他肯定是知道你的情况的，所以再仔细想想，想象他有没有留下什么提示之类的？” 派蒙捏着自己的下巴做了一个思考的姿势，依照往日的经验，那个家伙一旦出手就不会只有这么一手。后续肯定还有布置，只是她们还没发现而已。 “你这么一说，他好像确实抢了我的面具摆弄了一番，唔……” 想到这里，花散里总觉得如果自己有脸的话，这个时候一定有些泛红。 因为当时对方不仅摆弄了她的面具，还对着她面具下方，原本应该是「脸」的位置肆意玩弄了一番…… “咳咳，我本不愿揭下面具……罢了，请二位做好心理准备吧。” 深呼吸一口气，花散里在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摘下了她的面具。 希望不要吓到她们吧……毕竟，面具下方不是她们期待的漂亮脸蛋，而是代表着「污秽」的黑泥。 “做准备？做什么准备……嗯？哇！” 第264章 互相揣测 果然如此…… 听到派蒙的惊呼，花散里无奈苦笑。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花散里，你好漂亮啊！感觉比八重神子还漂亮！” 花散里：？ 想不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精于阴阳之道？果真是近墨者黑，失敬失敬。 “派蒙，你收敛一点，她都不好意思了！” 见花散里低下了头，荧以为对方是在害羞。于是赶住了派蒙的嘴，不让她继续说话了。 “派蒙她不是很会说话，花散里你不要介意。 不过她说的虽然直接了点，但也确实是实话……” 花散里：？？ 怎么你小子也……近墨者黑啊！ “没关系的旅行者，我这副样子本就骇人，没吓到你们就好。想笑就笑吧……” 花散里这么一说，荧和派蒙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你在说什么呢花散里，我们没有说反话啊……荧，你快把留影机拿出来。” …… “这，这？” 看着荧递过来的照片，花散里顿时愣住了。照片里的人身着巫女服饰，一头白毛。可人的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 照片上这人是狐斋宫，却又不是狐斋宫。那张脸确实是狐斋宫大人的脸，但那动作和神态却又有些许的差异。 照片上的人是「花散里」。 她突然明白左汐为何要夺下自己的面具，然后对着自己的面庞肆意揉搓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长的吓人……不过肯定又是左汐那家伙干的吧？ 咦？这面具怎么在发光？” 眯着眼睛扫了一扫从疑惑不解到落泪释然的花散里，派蒙熟练的想到了左汐，并把事情全都归结到他身上。 虽然毫无道理，但不得不说，这一点问题都没有。 随即她目光中出现了一道蓝光。循着光亮的源头看去，发现是花散里的面具在发光。 她的一声惊呼吸引了另外二人的目光，她们一同朝着花散里手中的面具看去，发现面具的内部有几行小字。 正是那几行小字散发出的冰元素力在发光。 “ 「故念归今夕」， 「幸夺七日步梓里」。 「故土新壤」， 「待花期」。 ” …… 璃月港，凝光欲重建群玉阁一事已传出了风声。这当然是凝光有意透露出的「小道消息」。毕竟此事不小，若不提前放出风声，众人准备不及，恐会耽误正事。 同时，放出风声还有另一个用意。 以那位执行官的作风，这种事他不给自己添点堵肯定是不可能的，这也正合她意。放出风声不仅是提前做准备，更是她公开下达的「战书」。 这次的战场乃是商贸领域，她知晓对方同样精于此道，但她凝光也同样不惧。商战可以说是她立命的本事，璃月又是她的主场，若这还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她也不可能坐到如今的位置上来。 “那个执行官那边可有消息？” 放下手中的工作，凝光休息期间唤来了百闻，询问起对方有关那位末席的情报。 “是，凝光大人。那位代号【凡人】的执行官自从进了往生堂，然后离奇的从璃月港外归来之后便一直待在了璃月港内。 逛街、吃饭、听曲、购物……近几日对方的行程莫过于此，以属下拙见，确实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百闻熟练的将情报有条不紊的向凝光汇报，有关执行官的情报通常都是所有情报之中优先级最高的，那位【凡人】更是凝光大人亲口嘱咐的「重点关注」对象。 有关对方的一切行程都会被反复斟酌揣测，反复以往百闻已经习惯了不管内容，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将之牢牢记下来再说了。 都是些很正常的情报，也比较符合这个执行官一贯的作风。先前对方的那个小团体的行事风格基本就是如此，而那位执行官本人亦是个在享受方面十分讲究之人。 但凝光不相信对方会一点动作都没有，「重建群玉阁」这等大事，哪怕只是凑热闹，对方也一定会掺和一手。 而对方的「掺和一手」与普遍理论相比，想来是有所不同的。 “我知道了，继续关注愚人众的动向吧。把视野范围再拓宽一些，野外也不要放过。” 点起了随身携带的烟袋，默默抽了一口之后，凝光才下令让百闻继续跟进。而她自己则在脑海中重新复盘左汐来到之后发生的事情，以求找出隐藏在细节之中的情报。 “唉，可惜夜兰不在啊。” …… “执行官大人，据小道消息，【天权】凝光似乎有重建群玉阁的打算。我们要不要……” 北国银行内，一位债务处理人正双手抱拳单膝跪在左汐面前，向后者汇报刚收集到的情报。 寻常情报一般不会呈递到左汐面前。但事关【天权】的情报肯定不能被称为「寻常」。更何况群玉阁对凝光的意义，只要稍微了解一些的人都会知道有多重要。 这等重要的情报自然要交由执行官定夺。而当下坐镇璃月的执行官只有左汐了。那这份情报自然就交到了他的手上。 “暂时不用理会，她爱玩就自己玩去吧。” 单手撑着头的左汐百无聊赖的挥了挥另一只手，示意手下别去理会这种事。 她凝光修群玉阁关他什么事？难不成他还要去赞助一番不成？下战书……小孩子啊，还下战书。 你以为左汐会这么想吗？那就大错特错了。有一点凝光确实没猜错，这件事左汐他还真就要掺和一手。 他和钟离的「契约」内容只是言明「不能帮助璃月港」。 只说了不能帮，又没说不能添堵。 更何况，他目前也只是插手「重建群玉阁」这件事而已。这和璃月即将面临的灾难有什么关系？这和海里那条水蛇又有什么关系？ 完全没关系的好不好！所以他再怎么乱来都不违背与钟离的契约。 再退上一万步，他又没主动搞事情，是凝光明目张胆的「下战书」的好不好？ 你说这不是战书？呵，都这么明晃晃的透露「小道消息」透露到愚人众这里来了。这还不是下战书？说出去派蒙都不信。 再说了，谁说的按兵不动就不能是搞事情的一部分了？聪明人喜欢多想，这个时候，凝光应该在自己的办公地点一边抽着烟袋，一边绞尽脑汁的思考自己为何没有动作吧？ 所以说与聪明人博弈才最有乐趣啊。 第265章 派蒙:你莫不是在消遣洒家 “……荧，你，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 念完那几行字，派蒙先是挠头、后是叉腰、最后最后抱起双臂，将视线递给了荧。 “派蒙，这一首……姑且称之为诗吧。这首诗其实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荧心领神会，她就知道派蒙肯定听不懂。装模作样半天就是为了等她们之中的某个人出言解释。结果等了半天没人出声，心里又实在好奇，这才终于憋不住了。 “「故念归今夕」，花散里说她是狐斋宫的记忆所成的污秽，而狐斋宫是五百年前的人物。这个「故念」无论是昔人的记忆还是一已故之人的记忆都能指代花散里。 下一句「幸夺七日步梓里」先不提，你看这第三句和第四句。「故土新壤，待花期」，「故土」指的是稻妻，或者说五百年前的稻妻。而「新壤」意为如今的稻妻已经和五百年前大不相同了。 「待花期」里的「花」指花散里，这句意味全新的稻妻等着花散里去见证。应该是左汐在劝她不要这么急着被清除。 现在会过来看第二句，「幸夺七日步梓里」。派蒙觉的这句是什么意思呢？” 荧解释完三句便不再解释，从背包里摸出一瓶水喝了一口之。她很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一口气说这么多还有些不习惯。 随后她将问题又抛给派蒙，期待对方能根据这些得到一些自己的理解，然后推测出这第二句的意思。 “……嗯……唔……这……我，我不知道。” 沉吟了半天，派蒙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最终吐出了那不出所料的四个字。 “说得好，我也不知道。” 荧叹了一口气，她倒不是想考验派蒙什么，她是真的不知道这第二句啥意思。 “啊？” “你啊什么，从语境和字面意思上，这第二句确实容易理解。反正大概意思就是他用了某种办法给花散里拖延了七天，让她用这七天好好看一看如今的稻妻嘛……但是那个「梓里」我确实不知道什么意思啊。” 荧随口将剩下的水全喝完，然后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对派蒙说道。 其实根据语境，「梓里」应当指的就是稻妻，这个词她虽然从没听说过，但想来应该是左汐老家的方言或者典故之类的吧？他也是天外来客，知道一些自己不懂的词汇也是很正常的。 “哦哦……不对，你这不是很清楚嘛！你你你，你居然拿派蒙寻开心！” 点了点头，派蒙终于明白了是个什么事。单线程cpu没法同时处理太多事，在理解完上一件事之后，派蒙才反应过来荧在逗她玩。 随着派蒙这一闹，原本因花散里欲请她们清除她一事而有些沉闷的空气再度活跃了起来。 而花散里也不言语，在一旁温柔的看着她们俩打闹，眼底闪着泪光。 …… “这几日可有异动？” “凝光大人，依旧只是逛街、购物、吃饭、听曲……要说有什么异动，那个执行官买空古董古籍、吃饭包宴「琉璃亭」和「新月轩」不知道算不算……” 听闻凝光发问，百识还是如实相告。就连左汐是如何如何奢侈的，买东西时是如何如何豪爽都给说了一遍，事无巨细。 虽说古董连车连车的买是有些离谱，但这种事在上次对方造访璃月的时候就已经做过了，如今他有此行为反而还算不上异常。 至于吃顿便饭还要包场……可能有钱就是可以这么任性吧？毕竟光从花销上来看，凝光大人平日里用的也不少呢。 这么说起来，大人对古董似乎也比较热爱……莫非对方这是在故意恶心凝光大人不成？真是太可恶了！ 居然想恶心凝光大人……嘿嘿，我的凝光大人……嘿，嘿嘿…… 百识想着想着便开始在脑袋里发癫，身为凝光的三个秘书之一，以她们的专业素养，在汇报的时候本不该开小差。 但监视之人整日送来的情报不仅事无巨细，还全是这种小事。而又因对方身份特殊，即便是这种小事也必须一字一句的观看。 无效信息反复的冲刷之下，纵使是她们三人轮流分担，也难免会有一些分神的时候。平日里在幻想之中对凝光发癫便是百识的放松方式，现在习惯性的就开始开小差发癫了。 “……愚人众那边呢？” 以凝光缜密的心思怎么可能察觉不到百识的那些「小爱好」呢？只要行为不出格，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些许爱好算的了什么呢？ 现在眼前的百识神游天在，脸上时不时的还露出痴汉一样的表情。凝光一看就知道她又在心里yy了。 虽平日不管，但现在毕竟是在做正事。念及最近的工作强度确实有些超标，她也不打算追究，只是出声打断便装作无事发生。 “啊，凝光大人。咳咳……愚人众那边，明面上有不少的「军事演练」，皆时间地点皆以文件的形式上报并获得了准许。这是具体的时间地点，已经全部整理好了。” 递出早就整理好了的报告，上面详细的记载了愚人众近段时间「军事演练」的时间和地点。从频率上来看显然过于频繁，但璃月官方也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回绝。再加之都远离璃月港，负责此事的「七星」自然全都予以通过。 “另外，至冬使节团方面也提出了众多「考古请求」，他们给出的官方回答是「璃月文明传承六千余年，地大物博，诸多文化引人入胜，更有数不清的历史文化掩埋尘土。至冬作为友国，自然有帮助璃月找回遗失文化的责任。」 因为理由太过离谱，被刻晴大人一口回绝了。” 第266章 明牌 “……呵。密切关注愚人众的动向吧，有什么异动随时汇报。” 凝光沉吟片刻，随后嘴角勾起了一抹摄人心魄的笑容。吩咐完百识并让她退下之后便靠在背倚之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用于提神的烟袋之后，脸上的表情恢复坚定，胸膛之中斗志的火焰燃烧的越发猛烈。 从百识汇报的情报之中她已经找到了相互之间的关联，并读出了对方隐藏的信息。 对方众多奢靡的行为虽然符合一贯的作风，乍一看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但「大肆收购古董和典籍」这件事，结合郊外的「军事演练」和所谓的「考古申请」，就能发现——对方在有意的收集有关璃月历史的一切。 其中有一点或许比较难以理解，那就是那个「考古申请」。 那种离谱的理由，其挑衅的意味仅通过文字都能感受鲜明，就像是生怕他们给他通过了一样。 这种明知不可能被通过还一定要呈递上来的东西，其目的本身只能是传递一个信息——「我在关注璃月的往事」。 这是对方给自己的提示，也是对方赤裸裸的挑衅，更是对方对自己下战书的有力回应。其想表达的无非就是「你想要的东西就藏在众多古遗迹之中，有本事就在我之前拿到吧」。 凝光发笑是因为自己的战书被对方所回应，也是因为获得了再次与对方较量一番的机会。 这次的战场既无关璃月港，她可以放开手脚，又在她最擅长的领域，实在没有比这更好的较量机会了。 …… “……执行官大人，申请被驳回了。” 北国银行里，璃月支行的负责人安德烈单膝跪在左汐面前，向后者汇报着外交近况。 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早在之前执行官大人下达命令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 在执行官大人不在的时候，他这个北国银行的经理基本就是政事方面的最高负责人，与璃月外交官打交道之类的事情也都由他负责。 说他是政事方面的负责人而非璃月愚人众的负责人，是因为无论是先前支援层岩巨渊的第九连队还是如今驻扎璃月港海域和郊野的「机心」部队支队。 它们都是直属于执行官的部队，全体人员只对自己的执行官负责，也只遵守执行官或是其亲手指示的指挥官的命令。 话归正题，他负责至冬与璃月的外交工作多年，对各种申请和交锋都心里有数。像这种申请，放在平时他一定会将它拍在提出这种申请的人的脸上并让他滚远一点。 因为它除了浪费时间之外没有一点作用，放在那群身经百战的外交官和璃月七星的身上就连激怒对方都做不到。 即便是换一个执行官他都会有些迟疑。比如说如果是【公子】大人提出这个命令的话，他虽然也会执行，但也一定会事先告知可能出现的后果。免得对方怪罪。 但这是【凡人】大人下达的命令，既然如此就没有任何可犹豫的因素了。【凡人】大人深谋远虑，算无遗策。每一个愚人众都知道，只要是【凡人】大人的命令，只需要执行即可。任何的疑问都是多余的。 【凡人】大人一定有他的深意吧？ “我知道，本就是用来提醒凝光的，这种理所应当的事别拿来浪费我的时间。” 左汐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这种挑衅意味十足的「申请」要是能被通过的话。他就不得不考虑一下刻晴是不是被他的哪位老乡给夺舍了这种可能性了。 本来目的就是给凝光点明一下调查方向，等事后对方迟迟寻不到合适的材料，那个时候她就会知道只有跟着他的提示才是唯一的答案了。 一直用阴谋阳谋算计凝光也没什么意思，所以这次他打算提升一下难度——他这次要和凝光明牌打。 “你下去吧，这几天我不在，大小事情自己定夺吧。” 凝光那边离正式公开「重建群玉阁」一事并向璃月众人求取材料应该还有些日子，他可以提前走几步棋了。 …… “左先生，来这绝云间可是寻帝君大人和龙王？” 大摇大摆的从正门离开璃月港，一路走大路来到绝云间。到了此地，乘着泰坦延山路缓慢行上奥藏山。在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的时候，一只蓝白色的仙鹤从高耸入云的山峰之间飞下，落在了左汐面前。 与先前不同，由于这次不需要喝酒也不需要吃东西，飞下来的留云落地之后还是鹤形，没有化为人身。 “留云，此番前来不为寻人。只因港内勾心斗角甚是无聊，特来这与世隔绝之地散散心，顺便看看能否寻个仙缘罢了。” 向着眼前的两块禽肉真君拱了拱手，左汐笑着否认了对方的猜测。他来这个地方确实不是找钟离的，要找那个老爷子，去和裕茶馆寻见的几率绝对比在这绝云间要大得多。 应该说哪怕是在璃月港随便走走，偶遇钟离的可能性都比在绝云间专访要大。 “哈哈哈哈哈，左先生果真幽默风趣啊。若是寻常人等，这仙缘当是难求。可在左先生身上，只怕是仙缘主动就找上门了吧。” 所谓「仙缘」就是与仙家的缘分，左汐甚至在奥藏山上的石椅之上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谈什么「仙缘」不「仙缘」的反倒是有些可笑了。 “留云所言甚是，在下不过随意走走便有仙人现身，这不正是「仙缘」自己送上门了吗？ 唔……留云勿怪，璃月港呆久了，谈话方式一时间没转变过来。绝无试探和责怪之意。” 阴阳怪气的话一时间没收住就脱口而出，说完左汐才意识到刚刚的话有暗指留云借风真君监视他的嫌疑。于是他才在说完之后又出言补救。 “无妨无妨，繁文缛节暗藏玄机的话与我虽甚是不喜，但也确实是十分有效的手段。 唉，若是我那两位弟子在这方面能有左兄一半，不，哪怕是十分之一的能力，我也不至于如此心忧啊。” 第267章 申鹤 “你可别取笑我了，留云。不过据我所知，甘雨小姐在璃月港做的已经很好了。本就有不低的声望，仙麟血脉又自带祥瑞光环，若是再善些言辞，只怕璃月七星就该坐不住了吧。” 左汐说的都是心里话，甘雨谨遵与帝君的契约，任劳任怨两千余年。也就是她不善言辞，还有些社恐。若是换一个人，比如他左汐，璃月七星早就被架空了。 也就是帝君还在，不然璃月七星不过空谈耳。 不过世上没那么多如果，钟离会放心与甘雨签订契约，想必也清楚她的性格的原因吧。 其实左汐很想问问她这两个徒弟的往事，毕竟「很会说话真君」肯定很乐意和他聊这个话题。而且对方主动提及，这会问也不显得突兀。 但是一会儿还要去见申鹤，所以只能来日方长了。 “甘雨那孩子上次回来就显得心事重重……若非近日璃月港将有大事，恐怕她也不会回去吧？ 罢了，说这些做什么呢？本是想来看看何人擅闯绝云间，这间内有不少魔物，又因长年累月的仙力浸泡，比之寻常要强大许多。纵使是神之眼的持有者应付起来也颇为吃力。 为防意外，本仙特来察看，这才发现原来是先生。想必区区魔物对先生而言不过抬手，本仙就不打扰先生寻「仙缘」了……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留云借风真君就开始仰天大笑，与众仙对饮之人来求「仙缘」……这真是她最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笑够了之后，真君再度飞上云霄，向着奥藏山顶飞去。 …… “这左先生可真是有趣，说起来申鹤那孩子最近快出关了吧……唔，倒是可以让他们接触接触。反正以左先生的实力，「孤辰劫煞」也难伤其身……就这么定了。” 飞至山顶的留云借风真君还在回味方才与左汐的对话，随即突然想到最近似乎正好是申鹤出关之日。关于【天权】之事也需要她去跑一趟。 那孩子尘心未却，此次本就有意打算让她下凡历练，身边有个信得过的人在一旁引导看管自然是极佳。 于是，留云借风真君当即就拍板，决定把这个差事交给左汐。按道理她应先与对方交涉，但既然他口口声声说要大求「仙缘」，那给他个「仙缘」不是正合对方的意？ 事后她自会郑重道谢，但现在不如让他们先接触接触吧。 正这么考虑着，留云，便感到了洞府的封印有所松动，这是里面的人将要出关的征兆。 而后，封印被揭开，从洞府内又出一名身材高挑，宛若仙入凡尘般的白发女子。其眼中的淡漠和极其淡薄无比的情绪波动似乎更坐实了「仙子下凡」的身份。 但很遗憾，这位女子是不折不扣的肉体凡胎。 不要误会，肉体凡胎之间亦有区别。她的身体素质不是左汐那种废物可以比拟的。 习得仙法的她在仙力的滋润之下可单手轻松举起千斤之重之物，左汐那个废物双手举个几十斤都困难。 左汐：你tm再diss我我就让你尝尝【盖波加】爱的铁拳是个什么味道。 “师父。” 那「仙子」行至留云借风真君跟前，行了一个晚辈的礼。她便是留云借风真君的第二个徒弟——申鹤。 “如今出关，可有收获？” 微微点头，留云唤来一阵清风将申鹤托起，例行公事一般询问对方闭关的收获。 虽状似例行公事，但熟悉的人都能察觉出她的关心。大概傲娇和傲娇身边的所有人之中，只有傲娇自己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吧？ “回师父，比之以前略有进步。即便取下红绳，应当也能控制一二了。” 如果说以前是看某个人不爽就会上去揍他，现在应该就只是走到他面前恶狠狠的盯着的程度了。 从这方面来说，这进步不可谓不小，只是这方向多多少少有些奇怪。 “师父，我闭关之前师父曾言出关后有任务交于我。今我已出关，师父可将之交于我。请师父放心，便是身死也不负使命。” 就是你这个样子我才不放心啊……还好刚好有个人能看护着你。 “此番任务乃是托你将「仙家符箓」交予【天权】，虽事关重大，却也远不及你性命重要…… 山下至山顶的路上有一人，唤名左汐。此人与【天权】有些交情，与为师私交亦是不错。你且去询问对方是否愿意与你同行。” 本来听闻对方「有些收获」，留云心中已有些许放心。但之后的言论却又担心了起来。所幸恰好左汐在此，让申鹤去问问对方乐不乐意接下这份差事。 之前酒宴便有介绍二人的意思，奈何申鹤还在闭关。如今让申鹤询问，哪怕对方不应允也算是了却先前酒宴未能相互介绍的遗憾了。 “弟子明白，据弟子所知，只要将对方的头用力在地上撞三下，大多数人就会同意弟子提出的事情……嗯，不对吗？ 弟子明白了，既然是师父的朋友，那弟子一定会用温和的方式让对方同意的。不撞石板地上，选择柔软一点的泥土地如何……也不对吗？那……” 我看你一点也不明白……唉，罢了。 “咳咳……行了行了，这是「仙家符箓」，快去吧，他应该就在下面。” 留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很想说些什么，但出言吐槽未免会破坏身为师父的形象。最终她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翅膀一挥，一道发着光亮的符箓便向着申鹤飞去。 “弟子告辞。” 接过飞来的「仙家符箓」，向着留云借风真君行了一别礼后，申鹤便带着符箓顺着山路向下走，以寻找那个师父口中的，名为「左汐」的劝导对象。 在她看来，既然师父特意让自己去询问，想必那人肯定不会答应的太痛快。所以在心里面，她自动就把「劝导对方同意」列为了必然会发生的事项了。 第268章 出山回港遇左汐 “……” “仙子……” “……？” 奥藏山的山路上，左汐乘于泰坦之上缓缓步于山路之间欣赏这超脱人间的美景。此乃人间一大妙事。 如果身边没有一个跟屁虫就更妙了。 事情是这样的。 申鹤延山路下行，果然看见了正在缓缓上山的左汐。由于上山下山的常规路径就这么一条，所以申鹤看见了左汐，左汐自然也看见了申鹤。 可能有人会问，常规路径就一条。那非常规路径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从山顶至山脚确实有一条非常规路径，而且此路径任何人都可以走。这条路也很好找，只需要去山顶找个能一眼看见山脚的地方，然后轻轻向前一跳即可。 总之，申鹤和左汐狭路相逢，必是勇者胜之。左汐当然不是勇者，所以他很自觉的让道了。 此次来奥藏山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申鹤，按道理他应该上去攀谈一番才对。但对付申鹤不能用寻常的方式，主动上前搭话的话，稍微幸运一点她不理你，运气差点惹急了她的话，被她「友好」对待，以头抢地耳的可能性很大。 但他没想到的是，对面的申鹤也让了路。两人互相让路，僵持不下，场面竟是一度十分诡异的和谐。 刚才也说了，狭路相逢勇者胜，而左汐并不是勇者。两人并没有僵持多久左汐就败下阵来，只得乖乖的从对方让开的路上行去。 两人相遇，让路的输了，走过去的赢了。而被迫的输了，主动的赢了。 左汐被迫走了过去，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 左汐赢了，所以他输了。 然后这还不算结束，左汐从申鹤身边经过，准备上山的时候申鹤竟然转身就跟在了她的后面。那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迟疑，就好像先前从山上下来的人不是她，她跟着的左汐也不是什么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只小动物一样。 不是，所以你到底是要上山还是下山啊？ 心中疯狂吐槽的左汐试图弄清楚对方究竟在想什么，但在思索许久未果之后他便释然了。 不理解才是对的，这说明自己是个正常人。要是真给自己理解到了，那不就说明自己脑子也出问题了吗？ 跟着就跟着吧，反正左汐的身边早就不止一个跟屁虫了。 此时，左汐的心里还充满了自信与不在乎。直到他发现申鹤的眼睛一直在往自己的脑袋瞟…… “……仙子，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 左汐此话一出，申鹤的表情立马变得有些警觉起来。鉴于对方被红绳压制了情绪，一般的情感不会表露出来。这都能在脸上看出了，实际上应该是相当警觉了。 “唉……仙子别再打我脑袋的主意了，「提起这个人的脑袋往地上撞三下」这种事，你应该是没法对我做到的。” “……！” 这话一出，申鹤脸上的警觉在一瞬间变成了惊讶，随后又在下一瞬间变了回来。 左汐是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在申鹤脸上看见如此多变丰富的表情变化，这一次哪怕达不成目的也不虚此行了。 “师父让我问你愿不愿意与我一同前往璃月港，【天权】凝光送去这「仙家符箓」。” 申鹤脸上的表情来的快去的也快，让左汐好是惋惜。表情恢复之后，申鹤开始谈正事。这次是两人见面之后对方第一次开口，声音一如外表那般冷清，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似是来自云端之上。 不过细细想来这些描述好像还都算是写实描写。毕竟跟在留云借风真君身边，只能吃清心、喝甘露。而奥藏山也确实深入云端之上……这么想来也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申鹤的发言倒是让左汐有些意外。惊喜来的太突然，他准备的那些计划全都没用上，留云借风真君自己就把线给他搭好了。 “敢问尊师名号。” 心中为可以省去一部分麻烦而窃喜，但明面上依旧是面带疑惑。申鹤她虽然性格和情绪上有些异于常人，但这不代表她是个傻子。 他相信申鹤不提自己师父的名号应该只是单纯的忘了，或者觉得没必要提。但对方不提，自己也不能跟着默认。问一问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她只是不食人间烟火、不谙人间世事、常识方面有些微的偏差而已，脑子可一点也不笨。所以明面上该有的步骤一点也不能少。 “家师尊号「留云借风」。师父说你们是朋友，所以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因为师父说过眼前之人是她的朋友，所以申鹤对他很有耐心……你别不信，她没有直接动手或者扭头离开就已经是很有耐心的表现了。 “我于尊师私交不错，既是她有所求，我自然会答应。你此番前去璃月港仅是为送「仙家符箓」一事的话，未免太过可惜。 这样，我们先一同回璃月港。我将你安顿好之后再为你安排与凝光的联系，如何？” 既然已经略去了那么多步骤，离凝光公开招募还有一些时日，时间上相当充裕。他有足够的时间做戏给凝光看。 反正带申鹤在凡尘历练才是留云最主要的目的，急于完成任务迅速返回绝云间有背初衷。自己这么做对她和申鹤都好。 “……好。” 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申鹤又再次恢复了一言不发的状态继续跟在左汐的身后。 之后左汐又试着搭了搭话，对方虽然不像之前那么警惕了，但回应的话语却只有寥寥几字。于是左汐也不自讨没趣，一路上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走到了璃月港。 到了城外，即便是左汐也不方便再骑着泰坦，只能下来步行。之前能在城里骑泰坦是因为那个时候刚结束大战，群众对武装的接受能力比较高。虽说现在也没规定不能骑泰坦进城，但今时不同往日，如果不想太引人注目的话还是不要这么做为好。 “我们到了，先去吃顿便饭吧。「新月轩」如何？其实「琉璃亭」也可以，只是上次包场就在那家，这次想换一换口味。” “……也好。” 申鹤没有太过理会左汐的话，她不知道「新月轩」与「琉璃亭」为何物，但肯定是吃饭的地方。 师父给她的！盘缠很充足，只是吃顿便饭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而且她本身也对璃月港有兴趣。曾听说「想要了解一个地方，最好的方式就先了解那里的美食」。虽不能多吃，但尝试一下味道也是好的。 第269章 紧急情报 被左汐领来「新月轩」落座的时候申鹤还在疑惑为什么这里一个客人都没有，但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她也没多问。 直到一盘接一盘各色各样的菜被端了上来摆满了整张桌子的时候，她才明白方才对方似乎无意中说出的某个名为「包场」的词具体是个什么意思。 摸了摸自己装摩拉的袋子，她开始有些不确定这顿饭会不会提前结束她的下山之旅。 …… “是饭菜不合口味吗？我看申鹤小姐你刚才都只吃了一点点呢。” 其实以刚才上菜的那个数量，即便每道菜都只吃一口也足够正常人吃撑了。 但眼前这位可是单手举千斤之重的「鸣霞浮生石」从郊外走回璃月港的狠人，这点东西应该是不够她填肚子的。 “不，饭菜很好吃。就是因为太好吃了，所以才不敢多吃。” 吃饭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或许是璃月人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吧？很多时候，两个陌生人坐在一起吃过一顿饭之后就能算得上朋友了。 当然，如果饭桌上有酒的话，自然是效果绝佳。 虽然左汐还不敢说自己和申鹤算得上朋友，但最起码能正常的交流了。 “这般见解倒是没听说过呢，在下愿闻其详。” 其实左汐是知道原因的，但这次他和之前的明知故问不同。这一次，聊天的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聊天这件事本身，以及在外界看来，「他和申鹤相谈甚欢」这件事。 “说来话长……先生既是师父的朋友，我自当如实相告。 实不相瞒，此次下山除任务之外，师父还要求我在凡间历练，并自己决定去留……我并不确定以后还会不会待在璃月港。 人间饭菜固然美味，但若是日后回归山野，对美食的回味反而会成为修炼的阻碍。所以浅尝辄止，明白个中滋味便好。” 申鹤学着师父的样子拱手，回答出的原因也甚是符合其出尘的气质。 “原来如此，那我们走吧。” 听到了预料之中的回答，左汐点了点头。随后便招呼着申鹤继续走。 后者虽有犹豫，但片刻后还是跟上。师父曾有言，知恩图报，她一直铭记于心。如今承蒙对方关照，自然没有一走了之的道理。 “好，无论是何障碍，我都会为先生扫除。” “……啊？” “师父有言，知恩图报。我虽不知方才饭菜的价值，但无论价值高低皆是恩情。 我所会的不多，先生应该也清楚。所以既然是有事要我跟着，想必是有什么先生难以扫除的障碍吧……不对吗？” 不对，完全不对。 她这超越版本的理解一下子让左汐的思维有些卡壳。 本来见她迟疑，左汐还以为她是有什么顾虑呢。结果顾虑是有，但确实在担心障碍太多……不是，你怎么理解到这一层的？ 不过嘛，好像也不是不行…… 经申鹤这么提醒，左汐倒是一下子就想到了好像还真有件事她帮的上忙。不过那也得等璃月港的危机过了再说，现在也不急。 “不急，这次不是要去降妖除魔。” “那是为何？” “你先前所言，凡间菜色浅尝辄止，明白个中滋味即可。又言此后可能不常住璃月港？” “没错。” 申鹤点了点头，毕竟是刚刚才说出口的事，她不明白对方重复一遍的理由。 “既是如此，这一趟不将璃月菜色尝遍又怎得算是尽兴？方才「新月轩」已试过了，但这「琉璃亭」也不遑多让。而且「万民堂」的手艺更不能不品尝。 今天我做庄，只要是这三家的菜谱里有的，一个也别放过。无须担心浪费一事，剩下的经由愚人众的厨师回收再加工，最后都会出现在愚人众士兵的餐桌上的。 虽说名义上是剩菜，但也好过平日的伙食了。他们也不会介意的。” 左汐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的就决定了两人接下来的美食之旅。 “这……” 申鹤有些迟疑，即便是她也能明白这件事到底有多费心费财。她虽不了解璃月人日常饮食所需的摩拉开销，但光从量上也能看得出这一趟下来将远超寻常水准。 但左汐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说完便大步向前走去。申鹤见状也只能跟上。 …… “咚咚。” “进。” 一阵急促但不紊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行至门前，随后略有沉闷的敲门声便响起。正在工作的凝光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腾出了一块地方之后才出声回应让对方进来。 这个时间点是她的工作时间，早在收了这三个秘书以来她就给她们立下过规矩。其中就有「工作时间恕不接客」这一条。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只能说明一种情况——有紧急的情报需要她过目。所以她要提前清理出空间来处理这件「紧急的情报」。 “可是那执行官从绝云间回来了？” 前些日子凝光便看见接到情报，说那执行官光明正大的从大路行至绝云间，而后便不知去向。 因为那里是仙家之地，探子不敢深入。而甘雨虽是半仙之体，但上次她请假回绝云间的理由是「家中长辈有事召集」，属于私事范畴。对方不主动提及，她也没办法去详细的问。 况且对方虽然是【七星】这个整体的秘书，但她也没有权利去命令她在绝云间这个特殊的地方进行监视，于是后面关于那个执行官的情报就断了。 如今能在可以预见的范围内能称得上「紧急」的情报，除了海中的「那个东西」之外，也就只有那名数日没有消息的执行官了。 第270章 已失先机 “是的，凝光大人。而且，对方此次从绝云间归来并非孤身一人……对方回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位气质绝尘的女子。 虽说以貌取人不可取，但对方实在气质出众，且是从绝云间归来。属下斗胆猜测，可能是一位仙人。” 百晓如实将左汐的情报道来，这是对方从绝云间归来的第一手情报。且情报的内容十分具有价值，她不敢耽搁，这才急匆匆的禀报。 “身份问题我自有办法查明，你接着往下说。” 在求证之前，猜测永远只是猜测。虽然从绝云间出来而且未有仙人怪罪，那对方也是仙人的可能性非常大，最起码也是和仙家有些联系。但也不排除是那个执行官故意安排的可能性。 所以求证是十分有必要的。 至于怎么求证嘛，倒是可以去向甘雨打探打探。 不过那也得先等她将情报全部听完，不然可能会遗漏重要信息。 “是，凝光大人。那位执行官与同行的女子从正门进入了璃月港之后就直接前往了「新月轩」。同往常一样，那里被愚人众给包了下来。” 先前有提到过，左汐这几天吃饭都是在「新月轩」和「琉璃亭」还有「万民堂」三家之中选一家包场，这次有客人要接待就更不会例外了。 凝光跷着腿换了一个姿势，示意百晓接着往下说。 这条情报不值得对方特意停顿于此，应该是为后面要说的事做铺垫。 “与往常不同的是，据后厨所说，那位执行官这次将菜单上所有的菜都点了一遍。且大量的剩菜被打包送往了愚人众的军营。 根据我们在千岩军中打探到的情报来看，那些被打包走的菜除了某几种之外，其他的都几乎只动了一口便没再动过。” 向千岩军打探愚人众的消息听上去过于有些离奇，但这确确实实就是璃月港的现状。 一开始愚人众驻扎璃月还会引得不满，但在频繁的接触之中，千岩军发现愚人众的普通士兵在不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和他们差不多。 而且这些驻扎的愚人众士兵还会帮助千岩军解决一部分魔物，在城内的民众之间的风评也颇为不错。再加上他们确实没做什么坏事，久而久之大家都接纳了这么一支队伍的存在。 行伍之间，军饷伙食一直是热门话题，更何况这是在见面就打招呼「吃了吗」的璃月。 而关于伙食的情报，若仅是「今天吃的啥，吃的好不好」之类的算不上什么机密的问题，大家平时也会拿出来讨论。 那么这段时间突然变好的伙食，自然也就成了愚人众拿出来向千岩军炫耀和吹嘘的资本。关于这方面的情报就是这么来的。 “之后他们又前往了「琉璃亭」与「万民堂」，他们在那两家也做了同样的事：菜谱全点一遍，然后每样菜都只吃一口。” 说完百晓便叹了一口气，凝光大人平日花钱也算的上如流水一般，吃穿度用也颇为讲究。按理说她早就对这些无感了才对。但那两个人一顿饭的钱便是自己一年的薪水这个事实还是颇具冲击力的。 虽没吃完的都送往了军营，到底是没浪费。但点遍菜谱只取一口这种做法也算的上是罕见的奢侈了。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对方已经回城，相应的监视不要落下。有新的情报即可上报。” 凝光挥了挥手将百晓唤退，对于刚刚那些情报，她心中已经有了些眉目。 对方此次前往绝云间应当不是「寻访旧友」这么简单。若是猜的没错，他应该是去绝云间寻求某位仙家的帮助。 从对方从绝云间带人，以及之后璃月港内的明目张胆的私密大宴来看，对方的求助应该是得到回应了。 而从对方对所有的菜都只是浅尝一口便放下这件事来看，这位「仙人」脾性多是有些个性，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由此可看出，那位执行官即便是求助成功，所付出之代价也不会太小。 最起码，那位执行官耐着性子没有动用武力，这就已经是给帝君面子了。 凝光翻出之前有关左汐的情报，从中挑选出对方常点的菜色。同时找出「大宴」之中损耗较多的那几种加以对比，果然发现二者的重合度颇高。 这说明即便是「大宴」之时的繁琐过程，那位执行官也是全程陪同。 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来说，「代价」早就不限于摩拉之类的财务。相比于有形之物，于他们而言更为贵重的反而是那些无形的东西。 「面子」、「视角」、以及耐心，这些便是那位执行官所付出的「代价」。 放下手中的情报，凝光黛眉紧皱。右手拇指和中指放在额角揉搓放松。 所有情报都显示那位执行官在四处奔波，这非但没让凝光觉的高兴，反而让她感到了压力倍增。 无他，只因她能猜到对方这么做的用意。 若是若是若猜不错，对方所做的这一切皆是为了那「仙家符箓」。也就是重建群玉阁所需的最重要的三个部件之一。 而今对方为了这仙家符箓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这个东西在两人之间的战场上就能有多大的作用。 凝光当然知道对方有故意叫苦卖惨的嫌疑，但对方既然已经费了这么大力，那「仙家符箓」这条路一定已经被对方堵死了。所以这个情她不得不承。 先前那所谓的「考古」提示多半是有关「鸣霞浮生石」，那个战场还未正式分出胜负，这边「仙家符箓」的战场就已经差不多尘埃落定了。 还未正式公布消息就已经失了一处重要战场，这如何不让她感到压力倍增？ 同时，通过这两处针对性极强的事件，她彻底明白了一件事。对方对璃月港当真说得上是「了如指掌」，很多隐秘的消息也逃不过对方的探查。 停下手中按摩的动作，凝光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安给压了下来。 “无论如何，先联系甘雨试探一下对方的身份吧。” 第271章 论送礼的试探 “这几日多谢先生款待了。” 左汐和申鹤行走在璃月的街道上，身边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他们二人一人面带微笑，一人面色冷清。明明与周围人群并无不同，却是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既然留云将你托付给我，我自然要好生照看。” 左汐摆了摆手，对于他而言，只要是能靠摩拉解决的事就算不上事。 见申鹤欲言又止的样子，左汐算了算时日，凝光差不多也该找上他了。 “时间应该不多了，走吧，去完成留云给你的任务。” …… “你说，他已经来了？” 听到百闻的汇报，凝光面上如常，但心里也不免长叹一口气。 邀请函才刚送至北国银行对方就已经上门，从时间上来看那封邀请函根本来不及送到对方手上才对。 这说明对方要么是早有预料，要么就是干脆从邀请函离开这里的那一刻就已经知晓。否则反应不该如此迅速。 前一种印证了对方的料事如神，后一种印证了对方对璃月港的大小信息了如指掌。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现在何处？” “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 “咚咚咚。” 百闻还没说完，门外就又响起了敲门声。 “进。” 随凝光的应允，门被推开，百晓从门外走进。 “凝光大人，【凡人】携那位「仙人」造访，百识已去将他们安置在了会客室内。” 百晓的表情有些焦急，此事虽然是对方登门造访，让他等上一等倒也没什么。 但不出所料的是，对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既然带上了那位从情报上来看脾性颇具个性，性格难以揣测的「仙人」。那让对方再等候许久的话，「不知礼数」的帽子恐怕就要被对方扣下来了。 虽说是对方先「不知礼数」，作为东家却不能如此。 璃月港的危机众仙家不可能不知道。而这位仙家此次下山，说不定也是带着些考察的意思在里面。如此一来，她就更得做到面面俱到，不能落下话柄。 “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好生招待，我稍后便去。” 既然要做到面面俱到，那服装方面当然也要得体，与不同的人会面的妆容也有讲究。作为第一印象最直接的来源，外观方面的细节绝对不能马虎。 …… “【天权】大人百忙之中抽空接见我等，在下实属感激涕零啊。” 凝光一出面还未来得及说话，一声熟悉的阴阳怪气就飘到了她的耳朵里。除「感激涕零」这种明着阴阳的词汇之外，私底下的见面却还用职位加「大人」这种称呼，自然也是心存嘲讽之意。 来者不善。 这是凝光的第一反应，好在她已有准备。 “左汐先生与仙家造访，小女子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些许薄礼聊表歉意，还望二位莫要推辞。” 凝光的称呼用的是「先生」这种不带官职的称呼，既有示好之意，在对比之下也能体现大度。 早在整理完毕，确定外观上没有任何可作文章的地方的时候，凝光就从自己的藏品之中挑了两样以作赔礼。免得落下口实。 送礼这方面也有诸多学问，其中投其所好便是首要注意的事项，而送礼的由头和时机亦有百般讲究之处。 凝光为商为政，方方面面都脱离不开人际交往。在打点关系这方面自然颇有心得，所挑选的理由和时机都为绝妙。若是懂些规矩且有心交好之人自然能明白其用意。 凝光此番送礼，目的不在于将礼物送出去，而是意在以此不着痕迹的试探对方的态度和来意。 若是心存善意有意交好，那么收下此礼，先前的怠慢自然一笔勾销。 若是推脱拒绝，则说明对方来者不善，稍后的应对需要更加小心。 于凝光而言，第一种可能性自然是最理想的。所以她自然也有意引导这种可能的发生。而这就涉及到送礼的内容了。 先前所言，送礼首要为投其所好。那位执行官的喜好她虽有特地研究，但说实话，他们两人之间的较量并非是区区小礼就能起到作用的。 所以为这个执行官所准备的礼物，与其说是投其所好，不如说是反其道而行之，怎么恶心怎么来。 这恶心也要有恶心的办法，不能明着恶心对方。所备之物明面上必须诚意十足，但内里的含义却需要有含沙射影之意味。 最佳的情况是要达到外人看不出，收下礼物之人也难以言明，只得将苦闷之意往下吞的效果。 而凝光恰好有这么一件藏品，她相信她准备的东西一定能让对方「满意」的。 而那位「仙家」所喜好之物凝光就没什么头绪了。先前从甘雨那里旁敲侧击，寻得了对方的身份和名字，其他信息却依旧一无所知。 「留云借风真君」座下二弟子、甘雨的同门师妹——唤名申鹤。除此之外便再没多余的信息。 这个身份虽不是仙家，但于璃月港和她而言却没什么区别。何况仙家亲自监督有失气度，弟子代劳自然是上上之选，这也符合凝光的猜测。 总之就是一句话——怠慢不得。 所以凝光也只能选一些尽可能不会踩雷的礼物，用意更多的还是在于试探。 百闻百晓将礼物送至二人身前，凝光眼眸微眯，将对方的动作和反应尽收眼底。这第一轮的试探，不容有失。 “不需要，收回去吧。” 百闻将礼物递给申鹤时，后者仅是一瞥便收回了目光，然后很是干脆的拒绝了凝光的「好意」。 申鹤的动作和面目表情变化被凝光尽数掌握，随即后者便在心中迅速整理分析。 对方会拒绝大约是两种可能： 其一，故作姿态，表明了不愿亲近的意思。 其二，对礼物的内容不满。 从对方「瞥了一眼」的动作来看，第二种可能性较高。但从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来看，第一种可能性也不小。 果然如此么。与情报无误，果真是难以揣测，不易伺候。有些棘手啊…… 收敛心神，凝光没有在这上面耗费过多的时间。毕竟左汐的反应她还没看呢。 第272章 越挫越勇 “凝光小姐，实在抱歉，她的那位礼物就由我代为收下吧。我的这位朋友不怎么善于与人相处，但请相信我，她没有恶意的。” 左汐说的十分诚恳，实际上站在他的视角，这番话也确确实实担得起「诚恳」二字。但他十分清楚，凝光绝对能理解出一些别的用意。而这正是他乐于看到的。 “无妨，璃月诸多仙家中不乏远离尘世之人，凝光不至于因此心生怪罪。不知左汐先生此次前来是为何意？” 凝光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微笑，头脑却在飞速的处理方才的情报。 从对方的言行举止来看，这二人隐隐以这位执行官为首。不过，这么说其实有些不恰当。更为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这位执行官说的话基本可以代表两人的意思，而那位仙家弟子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或许是为了「公正」，那位名为「申鹤」的仙家子并无有心亲近的意思，颇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而这位执行官的态度则相对缓和，虽在较量，但从收下赔礼，并且在那位仙家拒绝的时候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帮忙打圆场来看，最起码他的态度并非敌视。 如此一来，接下来的行动方针就确定了。「仙家符箓」这块战场已经尘埃落定，她与执行官的较量照旧即可。 较量之中那位仙家会不会偏向对方不好说，但绝对不会偏向自己。不过好在这大概不会影响仙人们对璃月港的「评估」。 在确定了这些之后她才开始下一轮试探。邀请函她确实有寄出，但她却依旧明知故问对方的来意。 一来是再次确认，以免出现意料之外的误会。二来则是试探试探对方是否真的知道邀请函一事。再通过这个结果来确定对方对各项信息把控的精细程度。 “凝光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先前才向在下的住所寄上邀请函，现在就忘了吗？来，请过目。” 左汐笑了笑，装模作样的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邀请函。 对方询问原因，自己拿出邀请函来证明。这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可在看见左汐拿出的邀请函的时候，凝光的心头猛地一颤，无数猜测涌上她心头。 原因很简单，这张邀请函根本就不是她送出去的那一张。至少单从外表上来看绝对不是。 这种一眼就看得出来是造假的邀请函对方拿出来不过是徒增笑话，这么简单的事对方不可能不清楚。但他依旧这么光明正大的拿出来了……这说明这封邀请函一定有可以证明其「真实性」的独一无二的东西。 努力压制心里的猜测，凝光微笑着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邀请函。 打开邀请函，凝光心里不好的猜测终于落实。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只有一个红色的印章——凝光的私人印章。 经确认，这确实是她自己的章，哪怕是细微处的缺损和突起等因制造过程而产生的独一无二的地方也没有差别——这并非仿制品，这就是她的那枚章。 这代表要么是自己身边之人有人背叛，要么就是对方能绕开所有警戒潜入这里。 她相信自己识人的眼光，百闻百识百晓她们三人绝不会背叛。那就只能是对方拥有隐匿手段过人的人了。 这里的防备虽不如群玉阁般无懈可击，但却也是整个璃月防卫最为严密的几个地方之一。她的私章与【天权】的公章是放在同一个保险柜里的。对方能盗用她的私章，这就说明那枚公章他也随时可用。 若是对方有心，谨慎一些行事的话甚至能在自己来不及察觉的时候做出一些对于璃月港来说无法挽回的事。 虽说那些大事仅凭一个公章没法决定，但谁说他只能盗用一个公章了？他能拿到【天权】的章，自然也能拿到【玉衡】的章，其他的七星公章也不例外。 还说是庆幸吗？幸好对方与帝君大人有旧，至少不用担心这种可怕的事会发生。 暗自深吸一口气，凝光很快就将心情平复了下来。无论如何，对方虽然算不上友方，但也不能完全被看做敌人。这无疑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虽说依旧要防范，但至少不用去担心国家存亡之类的事情。 “确有此事，看来确实是最近过于劳累，记忆力也变差了呢。那么左汐先生，既然您应邀请函之约来到了这里，不知那件事您意下如何呢？” 其实真正邀请函上约定的时间地点是明天正午在琉璃亭见面，但这都不重要了。凝光这次想试探的是对方究竟知不知道真正的邀请函内容，又或者刚刚的那一出行为是在「指鹿为马，歪曲事实」。 “凝光小姐，在下倒是认识几个不错的医生，是否需要帮忙引荐一番？虽说在下确实敬佩凝光小姐的敬业和效率，但也得注重身体才是啊。” 嗯，确定了，他确实知道邀请函的内容。 看着左汐一脸关切的表情，听着对方真挚的问候话语。纵使是以凝光的城府都只觉得他很欠揍，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想打人。 从开始到现在，自己套情报的过程都无比的顺利。哪怕再怎么迟钝也该察觉到不对劲了——对方一直在有意配合她的套话……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给预测并拿捏。 最关键且最打击人的是，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关注之中，连跟踪这种事都被默认了。而且自己想要什么情报对方就给什么情报，甚至还担心自己多疑而故意配合自己的套话。 这种明牌的举动几乎与羞辱无异，但即便如此，凝光也不打算认输。 对决还未结束，她尚有战场可以争取，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见凝光没有任何受挫的迹象，左汐十分满意。 正常情况下，换一个人被收到这种「羞辱」和「打击」，早就一蹶不振的举白旗投降了。但凝光却不会被击垮，很快就能振作起来。这种无惧失败与挫折的品质是她能获得成功的一大原因。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觉得有意思，毕竟隔壁的狐狸在察觉到自己没有涉及底线的危险性之后就早早的学会了躺平。像凝光这样越挫越勇的人，逗起来才有意思嘛。 第273章 爷不陪你玩了 “不劳左汐先生费心了，凝光一直有做定期的身体检查，托已故帝君大人的福，身体情况一直都称得上不错。” 恢复状态的凝光决定回归正题，她此次邀请对方来为的自然是重修群玉阁一事。 修建群玉阁除去那三个关键的部件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内里的机械结构。这是群玉阁作为空中堡垒的关键所在。 对于群玉阁，无论是材料、技术、外观还是结构的设计，凝光都不打算有半点将就。材料的选取、工匠的技术、外观的恢宏以及结构设计的精妙，她全部都要最好的。 即将公开的招募令就是为了集大众之力收集到最好的材料，工匠她也请来了璃月最好的建筑工匠。外观方面则是沿用了之前的设计，之前的造型是她托关系写信给教令院，从刹诃伐罗学院请来的顶级建筑设计学学者与她共同商议出的结果。 至于结构设计，原本也是打算沿用之前的设计。因为那个设计图纸也是教令院的相关学者设计的。可以说在那个时候，整个提瓦特都不一定能找的出更优秀的设计。 但现在情况有所不同，根据她了解到的情报，某个人在机械方面嗯造诣远超须弥当世的妙论派贤者，甚至与整个提瓦特的历史上都难有人与之争锋。 而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位执行官。她不清楚对方究竟是用什么样的特殊能力才能在机械方面达到那种高度，但对方的造物击败了神明，这是摆在面前的事实。 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确实有这个实力，且有相关的成果。 虽然对方身份特殊，但在了解到有更好的选择之后，之前那些所谓的「绝妙的设计」在她看来就只能算是将就了。而凝光并不是一个乐于将就的人，更何况这是她最为重视的东西之一。 所以，她这次请对方过来的目的就是让他完成对群玉阁机械结构的设计。 当然，鉴于对方的特殊身份，一些防范还是有必要的。她不了解对方的手段没有关系，只需要针对性的签下契约即可。有契约作兜底，起码可以保证对方设计出来的东西的质量，也能防止对方留下后手。 凝光并不担心对方狮子大开口，她能负担的起足够的代价。她担心的是对方压根不理她，这样她还得另想办法。 在她原本的设想中，能以正常的交易来进行是最理想的情况。如若不可，再以交锋为由让对方出手。若还是不行，就将交锋一事摆在明面上，让对方以此作为筹码。 总之，她准备了很多方法，总有一种可以奏效。 “既是如此，那在下也不多言了。方才凝光小姐问在下意下如何是吧？” 点了点头，左汐也顺着对方的话题进入正题。陪着对方玩了这么久的套话游戏，差不多也该来个完美的收尾了。 “我的回答是，凝光小姐你的请求……我接受了。” “我也料到你不会这么容易答应……你，你刚才说，你接受了？” 从双方会面到现在，凝光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短暂的失控。错愕、不解和恼羞成怒等情绪在她脸上一闪而逝。 她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并为此设计了无数种方案。为的就是能在应对对方刁难的时候能做到游刃有余。 可对方直接就同意了下来，这让她之前所有的准备都化为泡影。她机关算尽，结果人家压根不跟你玩。 结合之前对方的种种配合，现在这种干脆同意的感觉既像是长辈给逗自己开心的孩子的奖励，又像是家长陪孩子玩耍玩够了之后的用来转移注意力的草草敷衍。 嗯，舒服了。就是这个表情。 捕捉到凝光那一瞬间的表情变换的左汐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为了对方这短短一瞬的表情，他可是花了大功夫啊。 该说不说，凝光不愧是凝光。即便是这种情况下也能迅速做好表情管理，仅仅只让自己的真实表情流露出了一瞬间便恢复的看不出异样。 但仅是这么一瞬间就够了，左汐要的就是这一瞬间的破防。 难度越高的挑战，达成之后成就感才会越高。像凝光这种坚韧的人，被折磨到破防时的表情对左汐来说要比其他人有意思好几倍。 “那么凝光阁下，现在是否可以谈谈您的筹码了呢？” 满足了自己的玩心之后，左汐便进入了身为商人的谈判模式。身上的气质为之一变，虽然依旧还是带着笑容，但那微眯的双眼之中却透露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精光。 爽快的同意对方的交易请求，这算是为那一瞬间的表情的奖赏和补偿。但奖励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的交易环节他不会再有任何放水。 左汐心中自然有可以接受的价码，但想要促成交易的那一方不是自己而是凝光。自己作为占据主动权的一方，让对方先行开价才能更好的攫取利益。 讨价还价也是一门学问，而对方身处劣势在开价这一点上势必要小心行事。既不能一下子给太高让自己变成冤大头，也不能给太低让对方误以为没有诚意。 这个时候对方给出的价码一定程度上可以反应出对方的交易战略以及大致的底价。 “先生机械方面的才能举世无双但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合适的材料，任你能工巧匠也难造出神兵。 小女子不才也经手些矿石生意，若是以后有合适的材料，优先提供给先生如何？” 凝光眉头紧皱的斟酌了许久，最后才微微一叹给出了这个条件。无论是脸上恰到好处的挣扎表情，还是眼神中隐晦透露出的犹豫都无一不在表现她做出了多大的让步。就连左汐都忍不住在心里为对方臭不要脸的演技鼓鼓掌了。 这脸皮，这演技，简直和自己有的一拼。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商人，明明是空手套白狼，对方却愣是能做的像是有多大让步一样。 第274章 行商之道——臭不要脸 “阁下所言不错，材料确实是重中之重啊。可是阁下既然已为在下解惑，又怎么好意思再劳您行方便之事呢？ 不如这样如何，众所周知，璃月层岩区域多出奇矿，普通矿产亦是优于其他地方。在实在下不好意思再麻烦阁下，所以我自己来就好。” 厚脸皮谁不会似的，要比脸皮厚，左汐还没怕过谁。空手套白狼又不是你凝光的专属。在铺垫完之后，他才说出接下来的条件。 “听闻最近层岩巨渊有解封的倾向，作为友国的支援，愚人众可以先行探之一二。而先前收回的支援层岩的部队也可以恢复。 既是援助，当然没有收取报酬的道理。但璃月素以礼仪文明于提瓦特，若是传了出去，恐有损贵国声誉。 这样吧，阁下表示表示即可。层岩巨渊的开采权，一半就行。” 左汐这么说已经不能算是狮子大开口了，这几乎等同于把璃月的脸面面前扔在地上，然后当着凝光的面反复揉搓踩踏，完了还要提起来翻个面接着踩。 他这个算盘珠子打的，天空岛都听的一清二楚。说的好听是消遣探查，可愚人众下去之后，什么好东西就都是他们的了。 更何况，他还打算恢复军队的驻扎。虽然短期来看，层岩巨渊确实需要军事援助，但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等这一波风波过后，想把这些部队送走就难了。 这还没完，前两条明明是愚人众得益，他却还将之当做筹码想来换取层岩一半的开采权。 作为璃月，乃至整个提瓦特最大的矿区，左汐作为一个外国的使节一开口就要一半。这件事的离谱程度就好比跟潘塔罗涅说「北国银行分我一半」一样。 “依小女子拙见，不如把层岩开采权全权交给阁下更好，这样还少了些配合方面的磨合，开采效率更高。” 凝光见惯了这种场面。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本就是商战之中最为常见的交涉手段，对方哪怕提出「摩拉克斯最近不是死了吗，这岩王帝君的位置不如让我坐坐？」之类的条件她都不会觉得意外。 反正归根结底都只是口嗨而已，没人会在意口嗨的内容。认真反而就输了。 “如此甚好，那在下便多谢凝光大人了。咱们这就签契约？” “活跃气氛的环节就到此为止。左汐阁下，开个真正的条件吧。” …… “合作愉快，时日不早，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一番甚是无聊的唇枪舌战之后，二人终于达成了共识。左汐替凝光设计群玉阁的内部机械结构，凝光承诺予以对方部分共同探索层岩的权利。 所谓共同开采，就是说至冬方在层岩下的任何开采行动都要有璃月官方专业人员在场监督。 并且双方达成长期合作，至冬开采的矿石上缴部分税收之后归至冬所有。而其余部分在满足璃月本土需求之后也会优先出售给至冬。 除此之外，双方还在就「重修群玉阁」一事立下赌约。若是凝光胜出，要求左汐立下契约，在璃月港发出请求之时出手相助一次。 而若是左汐胜出，他依旧会出手相助，但上述条件变为双向，即至冬发出的请求凝光也必须回应。同时群玉阁得改名为「留汐宫」并面向整个璃月贴出官方的公告。 总的来说，凝光怎么都不亏。毕竟无论胜负，她想要的条件都能被满足。而且由于是私人设下的赌局，责任承担方都只涉及两人。 这就意味着那个「回应求救」的条件只针对他们二人。她凝光虽自信，但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的出手帮助和左汐的出手帮助，两者根本就不是能被放在天秤两边的东西。 至于更名……若真给他赢了，那改个名字又何妨？ 但实际上左汐也不亏，毕竟能危及到璃月生死存亡的灾难必然会波及整个提瓦特。本着唇亡齿寒的原则，他也会帮衬一手。除至冬外的其他国家再怎么惨也不关他的事，但有一个底线就是不能亡国。 毕竟他不敢赌那个时候天理会不会插手。 总而言之，这场交易对凝光而言或许血赚，但左汐永远都不会吃亏。 “先生莫急，小女子已备下晚宴，不如吃顿便饭再走如何？” 谈判的过程虽然明枪暗箭，但两人表面上的功夫都做的极佳。更何况从结果而言，双方都十分满意。 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按照璃月的规矩，无论谈不谈成合作都该一起吃个饭作为收尾。所以凝光的邀请也在情理之中。 “那就不必了，在下那位同伴在吃食方面有些讲究。我当然相信凝光小姐能满足一切，但如此麻烦还是过意不去啊。 更何况，我们之间的比试还未结束。不如等一切结束之后再小聚一番，如何？” “既是如此，请先生慢走，凝光便不远送了。走时莫要忘了小女子的些许心意啊。” 凝光指的当然是最开始见面时送的那两个礼，那可是她出一口恶气的寄托。若是对方不带走的话，她的准备也就白费了。 “小姐相赠之物怎敢忘记，早已收拾妥当了。” …… “感觉如何？” 从凝光府邸中出来后，左汐开口向申鹤问道。 “……心思很深，我应该不太擅长应付。” “哦？这是为什么？” 由于正式谈判开始的时候申鹤就被安置在了客房之中，由百闻招待。所以她对凝光的印象也仅限于最开始对方与左汐两人之间的试探。 先前也说过了，申鹤只是缺乏常识，以及情绪异于常人而已，她并不笨。正相反，她的心思十分敏感，光从刚刚那两轮的试探之中她就能感受到凝光的心思深沉，城府极深。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吧，身边这位师父的朋友虽然也是一位极具城府之人，但却并不让她绝对「应付不来」，反观凝光则让她有些敬而远之。 而且…… “……之前跟着我们的那些人，就是她派来的吧？” 第275章 稳妥 刚进璃月港，他们前去「新月轩」之前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 “你要干嘛去？” “……” 两人走在路上走的好好的，结果身边的申鹤突然不走了。左汐发问，对方也没回话。正疑惑之际，对方突然转身朝着一个地方走去。左汐看她离开的方向就知道她究竟发现了什么，于是赶紧上前阻拦。 “别别别，让他们跟着吧，你把他们赶跑了后面的事就不好办了。” “……既然师父有令，那么我会听你的。” …… “哈哈哈哈，确实如此，真亏你能联想起来啊。在别人的地盘，总得在对方的视野中她才能安心。至于城府……能从尘埃之中崛起爬到那种高度，城府不深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凝光的发家史确实让人唏嘘和感叹，纵使是左汐也不得不佩服。在经商方面，凝光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发家和致富的难度完全不同，哪怕是潘塔罗涅在那种极低的起点下都未必能做的更好。 “不过我想问的倒也不是这个，我想问的是我和她相互试探的时候你是什么感受。” 左汐擅长观察别人的表情，也能从别人的表情之中读出一些信息。他能大致推断出事情的走向，并借此揣测别人的心理活动。但怎么说呢，读表情既是爱好，也像是翻看参考答案。他一部分的乐趣就在于此。 但申鹤这家伙愣是啥表情也没有，这就导致他的猜测没有回应。相当于完成一道题，自己有把握做对，但还是想翻一翻答案心里才舒服。 “……很无聊，你很喜欢收到礼物吗？” 申鹤如实回答了对方的问题，虽然依旧简洁，但好歹也是做出了回答。因为左汐说交给他便好，所以她全程都没怎么参与，很无聊就是她的真实感受。 在回答完的同时，申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突然问了这样一个与当前话题没什关联的问题。 “你这又是什么理解？” 对于凝光给的礼物，左汐并未太在意。毕竟只是示好的信号而已，内容是什么都无所谓。一般来说这种礼物在自己收下以后就不会再有后续了，他连打开都不会打开。 “因为我想不通，明明是我们冒昧拜访，但对方却还送出礼物的原因。我没多想，也不需要，所以就拒绝了。 但是你收了下来，还把我的那份也收了下来。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喜欢收下别人送的礼物？” 申鹤的理解角度十分新奇，虽然理解错了，但倒也让左汐开始有了些好奇。 毕竟申鹤的礼物从包装外形上就能看得出是簪子一类的东西，但自己这个就是一个方方的小盒子，无法看出内容物。 按凝光当时的心理状态，将礼物的内容尽可能透露出来才能增加成功送出的概率。但对方却并未这么做，于是突然之间他就开始有些好奇里面会是些什么了。 “解释起来可能有些麻烦，你只需要她这是看在绝云间仙家的份上送的就是了。这么说来的话，我倒是也沾了你们的光啊。找个地方打开看看吧。” 如果只有左汐一个人的话，虽不至于被冷落，但对方放低姿态的赔礼肯定是不用想了。 两人来到「三碗不过港」，申鹤不能喝酒，左汐就给她点了碗酿汤圆。这几天好吃好喝有点腻，路边的小玩意儿反倒是显得更有新意。 落座以后，两人便准备拆开凝光准备的赔礼。礼物这种东西，出于礼节，除非是对方要求，不然是不能当面打开的。 申鹤优先拆开。虽说这是左汐代为收下，但名义上还是送给申鹤的，自然得她亲手拆开。 打开精美的长形礼盒，里面虽不像左汐预料的那样是一枚发簪，但也相差不大。盒子里的黄玉石垫上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枝叶形的发饰。 申鹤的发型用不上发簪，凝光或许也是考虑到这个因素所以才准备的这个。 “发饰么……马马虎虎吧。” “为什么，这枚发饰价值很低吗？” 申鹤虽不懂这个东西的价值，但单从外观上来看，这应该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的寻常饰品。 “不，你误会了。这枚发饰的设计应是出自名家之手，工艺也是只有顶尖工匠才能做得出来的那种。而材料更是以佳木辅以美玉，细节处镶嵌的装饰更是纯金打造。无论是从工艺还是材料上来看，这枚发饰都能称得上是上品。 我只是对凝光有些失望罢了。本以为对方身处劣势会用些奇招，但她还是选择了稳妥起见。” 仅是一眼左汐就能看得出这枚发饰的价值，饶是以他的眼界也不得不承认这枚发饰的艺术价值和实际价值。 但他所说的「马马虎虎」无关于这枚发饰本身，他说的是凝光选取礼物的这一行为过于保守。 送价值不菲的发饰确实是一个通解，基本上不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问题，更不会有踩雷的风险，旨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但左汐本以为对方会更用心一点，在本就劣势的情况下兵行险招，尝试绕过自己通过申鹤来争取绝云间仙家的好感。 现在对方的选择固然有道理，也谈不上失误，甚至从结果上来说无比正确。但心有期待的左汐难免有些失望。 “……算了。你不打开看看吗？” 申鹤尝试去理解，但很快就放弃了思考。人际关系和各种行为的潜台词这种东西对她这个连常识都与常人不同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超纲了。 所以她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虽然她看不出自己礼物的价值，也听不懂左汐刚才对这枚发饰的那些评价。但她听出来了这个东西价值不菲，是个好东西。 从她的视角来看，从下山到进璃月港，再到吃穿度用，最后再是刚刚和凝光的见面都是以左汐为主导。对方理应更重视左汐才对。 所以自然的，她认为凝光给左汐的礼物一定比她的更为贵重。 第276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嗯，也是。毕竟是【天权】大人的「一片心意」呐，就这么丢仓库里确实不太合适。看看凝光为我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吧。” 将自己的那份锦盒放于桌面，意识到这东西可能有些不一样之后，左汐也开始好奇了起来。 按下盒上的按钮，锦盒原本看上去一体的盒盖上顿时分散成八个部分旋转着散开。中间的结构随之上移，露出了盒内乘着的东西。 看见这个东西的时候两个人的反应各不相同。左汐沉默不语，额头逐渐泛起青筋。申鹤亦是不说话，但眼神中却带上了点「果然如此」的意思。 盒子里静静躺着的是一颗被菱形金属围绕着的灰暗的宝石。单从品质上来说它实在有些拿不出手，但它的意义并不在于此。 毕竟，那是一颗失去光泽的神之眼外壳。 “果然是无价之物，居然会想到送这样一件礼物，那位【天权】看来真的很用心啊……嗯？你不喜欢吗？” 在申鹤看来，这确实要比方才的那个发饰珍贵许多，说它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但当她抬头看见左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后……好吧，她并没有从表情上看出什么来。不过直觉却告诉她，对方的此刻的心情应该称不上愉悦。 这令她不解，虽不明白这份礼物的用意。但因其特殊程度，说对方用心也不为过吧？礼物不就是送的心意吗？ “……怎么会呢，我可是喜欢的不得了啊！至于用心，那确实是挺用心的。毕竟就叫我也没猜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出啊。” 说完左汐就将之丢进了自己随身的仓库之中，眼不见为净，他现在看这玩意儿就觉得烦。 毕竟对于左汐来说，这送玩意儿就是贴脸嘲讽。神之眼是他一直求而不得之物，对方送来一颗神之眼外壳。其讽刺的意味等同于送给失明者眼镜、送失聪者耳机、送断腿者昂贵的新鞋……甚至比之更甚。 难怪对方还要特地提醒一句叫他带上礼物……原来在这儿等着我的啊。好你个凝光，杀人还要诛心。 …… 两天后，左汐如约派人将图纸交给了凝光。为报复凝光的「惊喜」他特地在关键部位的材料上选用了最贵最稀有的，虽然对方不缺钱，但也能起到一些恶心的效果。 毕竟里面的有些材料属于天价难求，而又因为其确实是效果最好的材料，所以凝光即便去问其他专家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出来。 虽签了契约不能在这上面动手脚，但若是只想要恶心对方。不降低质量却能添堵的办法要多少有多少。除了改材料之外，他还设计的十分复杂。施工难度大大增加，完成工程所需要的时间也会大大延长。 而他也不担心对方会请人改动他的图纸。一是因为他的图纸不是想改就能改的，二是因为如果对方真能改变他的图纸他会更开心。 无他，因为部件之间各有联动，随意的替换和更改都会引发大问题。到时候对方出了什么问题就和他没关系了，毕竟又不是他逼着别人改的。 若是放在平时，施工慢点就慢点，所谓慢工出细活，凝光不至于这么没有耐心。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她能等，【跋掣】可等不了。 所以凝光要么花几倍的价钱日夜赶工，要么就将群玉阁排除在作战之外，要么就强行改变图纸，然后自己就可以看着这座空中堡垒在天上一点点的散架了。 当然，为了防止凝光不懂这方面的事情，他还很贴心的将上面那些情况都给写在了图纸之上。 改哪个部件会导致整体从哪个位置开始散架，哪个位置的改动会导致核心「抽烟」、改哪个部件会导致群玉阁变成一大朵烟花……这些他通通都贴心的标注了出来。 除了存心气对方之外，这些也相当于「免责声明」。毕竟只要完全按照图纸来，那么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他能保证，在他改造之下的群玉阁，其性能将远超之前十万八千里。完全对得起「空中堡垒」这个名号。 “如果她真的不信邪怎么办？” 留云借风真君钻研机关之术多年，作为其座下弟子，申鹤虽未习得此道，但眼界却是不错的。所以即便她不知道这东西有多精妙，但通过那些「贴心」的注释，她还是能看出其中的危险性的。 如果说凝光不信邪，就是要自己改上一改，那到时候璃月港上空真的放起烟花了怎么办？ “那个场面一定很有意思吧？虽然我很期待，但令人遗憾的是那个场面大概是不会出现了。 凝光做事很少冒进，从先前替你准备的礼物来看，她现在的行事风格依旧是稳妥为主。即便她不信邪也会找来相关工匠进行验证。 我的那些结构设计，旁人虽无法改动的但在改动后的危险性这方面可是一目了然的。而她请来的工匠越是顶尖就越能明白那张图纸的厉害。 为了完美的群玉阁，也为了不承担风险。她一定会老老实实按照图纸来制造的。” 要说群玉阁牌「烟花」绽放确实有过先例，但由于上次放的「烟花」被若陀一口脱掉，爆炸场面他根本看不见，所以难免还是会有些遗憾。 他倒是真的希望凝光一意孤行的给他来一发大的，可是以对方的性格就注定了这种事不会发生。 群玉阁在接下来的大事件中未必能有多大作用，但它作为兜底的手段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凝光一定会花费几倍的价格请工匠赶工。但即便是这样，工期依旧很赶。除非再加一倍的人手日夜轮换，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施工。 能被凝光看中的，足够参与进群玉阁重建的工匠并不是大白菜。璃月港内满足条件的工匠都已经被请了过去，短时间很难再找到合适的人手了。 巧而又巧的是，这段时间「恰好」有一批来自至冬的顶尖工匠组团到璃月港来「旅游」。来「旅游」的他们当然不愿意接受任何工作委托，凝光的邀请当然都被他们给回绝。 临走之际，他们中有人提出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中间人」做担保。左汐「恰好」就有这个声望和能力。 于是乎，凝光又只能来请求左汐出面担保。最后的结果就是，凝光不仅再次陷入被动，还得捏着鼻子付好几倍的价钱。完事她还得感谢那群工匠解她的燃眉之急……虽然早就知道会被报复，但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记仇。 早知今日之事，凝光那天绝不会把那颗神之眼外壳给送出去的。 第277章 免费打工人 “愚人众那边的动向如何？” 硬着头皮解决完左汐对她的报复，吃了一个闷头亏。又正式对外公布「重修群玉阁」的消息，以及以每样物品一个问题为代价面向所有人悬赏「鸣霞浮生石」、「仙家符箓」、「千奇核心」这三件物品之后。凝光这才抽出空闲安心应对与左汐之间的较量。 「仙家符箓」她已不抱希望，而「千奇核心」对方虽天然占据优势，但材料一事上她则有本土情报优势。在这一物品上两人算是在同一起跑线上。 所以「鸣霞浮生石」的战场就至关重要，若是拿不下来，她必输无疑。 但对于此事她也并不是特别担心，「鸣霞浮生石」在璃月的市场内虽不多但也有流通。品质不好的无法胜出，品质好的其主人多半也不会出售，而是会拿来与自己做交换。对那些璃月的商人而言，那个执行官很难给的出比「向自己提问」更加具有诱惑力的条件。 所以她并非一定要同那个执行官相争夺，只要以璃月众商手里的「鸣霞浮生石」作为保底，她只需要保证对方拿出来的「鸣霞浮生石」品质不如这几块就行。 至于如何保证，那当然是想方设法的阻止对方的寻找和探查了。 身为七星之一，想要从中作梗稍加阻拦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她不需要彻底阻拦，甚至也不需要拖太久。她只用拖过这一段时间即可。之后对方爱怎么找就怎么找，找到了也没什么用了。 “回凝光大人，没有异动。前些天的「军事演练」我们派人以参观的名义进行了探查，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似乎，真的只是在训练新兵而已。 而后又以其他名义在那些区域周围的遗迹之中做了反复的调查，最后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或是隐藏的遗迹。” 就之前的调查结果来看，愚人众这段时间竟然意外的老实。所谓的「军事演练」好像真的就只是演练，没有任何其他的目的一样。 “训练新兵？是那支部队吗？” 训练新兵这一点引起了凝光的注意。据她的情报网显示，驻扎在璃月港的那一批部队是直属于【凡人】的特殊部队。 这种特殊兵种的新兵训练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放到外国进行。 “确实是训练新兵，但并不是「机心」部队。只是普通的愚人众士兵而已。 据情报表示，这一批的新兵其实是从雪山那边过来的。但由于那边没有执行官坐镇，所以统一来璃月接受「训话」，训练应该只是次要的。” 所谓「训话」，即是在执行官的训导和见证之下，对着冰之女皇献出自己忠诚的仪式。这是每一个愚人众在正式入队之前都必须经历的过程。 “除此之外，据千岩军的消息，愚人众这段时间情绪异常高昂，这应该也是执行官亲自参与训练导致的。” 千岩军的消息属于饭后茶谈之类的小道消息，但多少也能反应出一些问题。至少能佐证愚人众这段时间确有异常，算是那位执行官真的在进行训练的一个证据。 “而那些没被通过的「考古申请」，愚人众那边似乎并没有放弃的打算。这段时间他们也在用各种方法，尝试绕开契约的约束和七星的管控。 遵从您的指示，我们故意留下了些漏洞让他们发现。然后在他们完成行动之后，我们带千岩军去拦截。以调查的名义没收了他们探索遗迹的所得。其中的东西确实价值不菲，但并没有「鸣霞浮生石」。这种体积庞大的东西也很难被隐秘运送。 总的来说，这「考古行动」虽不是正经的考古，却也并非像是与「鸣霞浮生石」有关。” 总之，所有的情报都显示没有问题。但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 “新兵们如何？” 璃沙郊，愚人众的演习场内，刚替左汐训练完新兵的申鹤回到了正在喝茶的左汐身边。后者待她落座后便开口询问。 “有些弱。” “你这评价还真是一点也不留情啊……都听到了吗？” 放下茶杯，调笑了申鹤一句之后，左汐对着正在训练的愚人众随口激励了一声。 “听到了！” “所以你们应该知道还怎么做了吧？” “加倍训练！一切为了女皇大人！” “很好，去吧。” “是！” 激励完愚人众之后，左汐才对着回过头来继续与申鹤对话。 就在前几天，凝光正式面向整个璃月悬赏材料。那个时候两人并未在场，但左汐也向申鹤解释了事情的始末。其中自然也包括他和凝光私底下的比试。 申鹤听闻之后自然表示会出一份力。反正不管谁赢，都不影响她的任务，那她自然要帮熟悉的人的忙。 然后不出所料的，申鹤终究还是发表了那一份「干掉前面所有人」的究极言论。她虽然没法给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但也如她所说，她很擅长清理障碍。 左汐当即拍手叫好，并直言大道至简，此乃横扫一切之奇计。 「“现在没有人排在我们前面，我们的竞争对手也只有凝光，不如现在就去把她解决了吧。” “……这不妥吧？” “你也知道不妥啊，安心听我的吧。”」 在发生了以上对话之后，申鹤表示她不擅长出谋划策，有什么需要吩咐即可。 再然后她就被左汐带来了这里练兵。 第278章 仙人的事少打听 申鹤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既然说了听对方吩咐，那她就一定会去做。左汐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么一个免费的劳动力他完全没有放过的道理。 不过左汐让申鹤当练兵的陪练只是顺带的，将她带来这里其实另有目的。 “这片地方，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要急，你仔细看看。” 喝完茶，左汐将申鹤带来了璃沙郊临时演习场的上方的山上，要求对方在这里探查一二。 申鹤闻言也不多问，当即开始以秘法探查。片刻后她睁开眼看了左汐一眼，眼神中略微能看出一些震惊。 随后申鹤走到一处地方站定身姿，左手背负在身后，右手掐诀伸出食指与中指。冰元素力汇聚在她的右手，一枚白中泛蓝的半透明的符箓便被她夹在二指之间。 “显！” 申鹤闭合的双眼猛的睁开，随着她的一声轻喝，手中的符碎裂成点点尘光，飘散至四周。片刻后，原本空无一物之地便出现了一只小小的仙灵。 “刚刚这里有特殊的仙家法术遮掩踪迹，我已将其抹去了……” 申鹤解除掉仙家隐匿之法术后又回到了左汐身边，向他解释刚刚的事情。左汐见她似乎欲言又止，便询问她想说什么。对方默然了一会儿才说出刚刚没能说出来的话。 “设下法术之仙人道法深妙，若非提醒刻意寻之我或许完全发现不了。 方才我本惊讶于你的道行，不过想到你是师父的朋友，这似乎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申鹤摇了摇头，她不是重视虚名之人并没有觉得对方的仙法造诣高于自己有什么不妥。她只是单纯的惊讶而已。 其实回过头去看也没什么可惊讶的，对方既然能与仙人有交情，那这样说不定才是最正常的情况。 “你误会了，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就连你刚刚释放驱散法术的时候我也只感觉到一阵清凉拂过。 能知道这里有异是一些其他的特殊原因，我不太方便解释，总之先跟着这只仙灵吧。” 左汐他懂个屁的仙法，能知道这里有个隐藏的仙家法术全仰仗剧本。这也是他大大方方给凝光明牌的原因。 这里的仙术就连申鹤在不注意的情况下都没有发现，他把地点大大方方的告诉对方，对方也没法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从他寻到申鹤的那一刻起，凝光就已经没有了半点胜算。毕竟手中全是王炸，明牌了又能怎样呢？ …… “仙人们都喜欢在这种犄角旮瘩的地方建立洞天吗？” 二人跟随仙灵，行至一个只有两人宽的瀑布前。沿着瀑布往下看，下方果然有个小小的平台。那仙灵就停留在平台处等候他们二人。 看着这犄角旮瘩里的洞天入口，左汐的吐槽欲望终于抑制不住了。 其实不止洞天，左汐还想吐槽一下那些奇奇怪怪的秘境。为什么随便找个山崖的石头缝就能塞一个秘境进去啊？ “仙人们多不喜吵杂喧闹，所选洞府时也会尽可能的选择那些人迹罕至之处。” 申鹤从小被留云养大，而留云恰好就是仙人之中最不喜喧闹，最爱宅在洞府之中的那位。申鹤这番言论就是受了她师父的影响。实际上，喜人的仙家亦不在少数，其代表就是「歌尘浪市真君」。 不过这番话放到这个地方倒是没什么问题。 两人随仙灵踏入瀑布之中，一阵轻微的眩晕之后，二人便出现在了一处广阔的空间里。这里应该就是那个「仙家洞府」了。 “这就是仙家的外景之术吗？真令人羡慕啊。” 这种技术有些类似于左汐掌握的空间科技，两者相似但不相同。 左汐的技术既可以折叠空间当做储物袋，又可以远程传送物体，缺点就是不能传送活物。至少身体素质不够强的人，比如左汐他自己，在进出的过程中就会死于非命。 而仙家技术虽不能远程传送，但胜在任何人只要获取了权限就能通过，没有副作用。 这两者各有优劣，说不上谁好谁坏。 “少时我跟随各仙家习得仙术，曾在跟随「理水叠山真君」时听闻他提起过他有一好友，号「鸣海栖霞真君」。这位真君生性豁达，喜收藏奇物，如今已经仙逝。他曾于璃月郊野亲手建造洞府以存放藏品……应该就是这一处了。” 四处观望之下，申鹤最终猜测这里应该是属于「鸣海栖霞真君」的洞府。随即她转头看向左汐道。 “「鸣海栖霞真君」好收藏，这里应当有你需要的东西。不必担心，那位真君生性豁达，你又是师父的好友。想必即便他活着也不会介意你取他的东西的。” 或许是担心左汐有心理负担吧，申鹤又将那位真君的性格描述了一遍。重申对方应当不会介意此事。 这孩子还是不够了解左汐，心理负担这种事基本不会出现在商人的身上。 “存放宝物的仙家洞府多配置有自卫机关，此处洞天荒废许久，兴许还会有魔物滋生。你且跟在我身后。放心，有我在前面，你不会有事的。” 左汐古怪的看了一眼，说完话就自顾自向前走去的申鹤，心里十分疑惑。难道她师父没告诉过她自己的实力吗？ 而且，申鹤好像是经历蜕变之后才有了保护他人的想法了吧？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申鹤已然进入了警戒的状态。于是他到最后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唤出泰坦坐了上去之后便跟上了申鹤。 …… 左汐曾在群玉阁被毁之前去过那里几次，所以他深知群玉阁的实际尺寸要比游戏里大上许多。说是空中的宫殿一点也不为过。 所以他其实也猜到这「鸣霞浮生石」的体积不会小到哪里去。 但是看着眼前这个长度足有两层楼，宽度也有一层半的大石头，左汐还是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这是不是太大了？还有，这么大的东西才一千斤？这密度得多低啊……算了，不能跟玄学的玩意儿讲道理，讲道理就输了……可是它的密度……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 别问，问就是仙人的事你少打听。 第279章 又丢一城 “哈……” 皱着眉头在心里纠结许久的左汐突然之间就释然的笑了。这东西它都能飘上天了，自己还管它的密度做什么？ “先生何故发笑？” “呵……因为我生性爱笑。” 左汐白了申鹤一眼。猛然听到熟悉的梗，他没忍住就接了下去。而本来就有些绷不住的脸在看到申鹤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以后就更绷不住了，他没忍住又笑了起来。 “……我明白了。那么这块「鸣霞浮生石」就由我运送回去吧。” 左汐在原地无故发笑，弄的申鹤一头雾水。但好在她也不是寻根问底的性格，在红绳的束缚下情绪又更是淡薄。根据以往的习惯，在遇到不理解的事情时，她首先就会找值得信赖的人做参考。 只不过现在这个让她不理解的事就是那个值得信赖的人干出来的，所以她选择了无视并跳到下一个话题。 “不不不，这种体力活怎么能交给你做呢？我的「孩子」会完成这一切的。” 从发笑中缓过神来，左汐对申鹤摆了摆手，拒绝了她的提议。虽然他确实很想看看申鹤究竟是怎么把这玩意儿给搬起来的，但他还是不能放任「明明可以用机械自动化，却还是要用人力」这种事在自己眼前发生。 若是搬重物这种机械性的事情要是落在了人力身上，那简直就是对左汐这个机械师的侮辱。他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孩子？还是我来吧，这种事情怎么能交给小孩子。放心，我知晓此物贵重，路上会小……？” 话至一半，前音未落申鹤就看见左汐身边飘着的三个球飞离了他的身边，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变换组合形成了一个传送门。 还没等她来得及惊讶于这技术，传送门之中就走出了一台台外形与左汐的坐骑相似，却要大上两圈的重型机械。这台机械径直走向「鸣霞浮生石」，轻松将其举起之后就在一旁待命了。 申鹤没想到短短一句话的功夫她会震惊这么多次，这在她栓了红绳以来还是头一遭。 先是惊讶于对方居然有子嗣，后来惊讶于对方的技术，而后又惊讶于这台紫色的重型机械，最后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了。 “这台泰坦是运输特化型，比一般的尺寸要大上许多，承重能力也是一流。用来搬这东西再合适不过了。” 看着泰坦举重若轻的动作，左汐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他特意针对这次事情做的改造，在此之前是没有「运输特化型」这种型号的。 如今看来效果非常不错，以后说不定可以考虑量产。毕竟相较于传统的运输工具，泰坦的速度虽然稍微慢了一些，但他胜在几乎全地形适应。非常适合用于一些特殊的情况。 其实若是通常情况，他大可直接将这东西放进空间里。这样省时省力还非常方便。但他的空间能力凝光并不清楚，至少不能确定。有所猜测是肯定的，但只要没有确切的情报她就不能做出肯定的结论。 更何况他这会这类技能的消息，多少算是对外的机密情报。这种需要再大庭广众之下展现的事情，显然是不适合拿出来使用的。 以往见识了这个能力的人要么是队友，要么就是吃了些苦头的敌人。若是白白告诉了凝光，岂不是很对不起那些挨了一顿爱的铁拳才知道的人？ “……这就是你的「孩子」？” 左汐的倾情介绍申鹤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反而是向左汐确定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毕竟哪怕她情感淡泊，但这出了种乌龙事件也是会感到尴尬的。 “不然呢？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有孩子吧？” 笑话，自己和桑多涅有没有生殖隔离都还不清楚呢……咳咳，没什么。 “总之，这里的事情也结束了，我们回璃月港吧。” …… “你说他带着个千斤重的「鸣霞浮生石」从璃沙郊回来了？” 凝光有些头疼，千斤之重，璃月港内的那几块完全无法与之相比。如此一来，自之前的失利以来又丢一城。「仙家符箓」加上这「鸣霞浮生石」，三处战场已失两处，这局比试胜负已分了。 “十分抱歉，凝光大人。可是先前那片地方我们反反复复的搜寻过，确实未曾发现有任何值得在意之处。但那执行官前去练兵，今日回来就带来看那块石头……此事实在透露着诡异，那位执行官恐怕是使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百识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口中之词颇有为凝光打抱不平的意思。 “百识，不可胡言……从头到尾那位执行官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而对方也默认了这一点未加以阻拦。 在「鸣霞浮生石」这一件事上，虽有挑衅之嫌疑，但对方也算是共享情报。至少给出的位置和调查方向上并无问题。 至于为何我们搜查无果，对方却能一去便有所收获……我猜测那里存在一处隐藏的仙家洞府，唯有用特殊仙法加以探测才能寻其入口。如若真是这样，那我倒是输的不冤。” 毕竟凝光与「仙」有关的人脉有限，不然「仙家符箓」这方面她也不用向外界悬赏了。 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场较量自己并非没有获胜的机会，但那个唯一的机会已经在对方与仙家接触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消失了。 “败局已定，起码不能输的太难看。好在「千奇核心」这件事上我在情报方面有优势……最起码，这次我要扳回一城。” 凝光的性格坚韧，纵然败局已定也没有直接躺地上开摆的意思。前两样东西皆与「仙家」有关，她无可奈何。但在这「千奇核心」上，两人皆在同一起跑线上。甚至，她还要更加占优势一些。 第280章 对牛弹琴 “觉得怎么样？” “好听。” “然后呢？” “嗯……服饰很好看？” “……这就没了？你就一个「好听」和「好看」就打发了？” 和裕茶馆内，云先生的戏曲刚刚落幕。方才那段对话就发生在幕后观曲的左汐和申鹤之间。或许是璃月的仙人看上去都很有文化的缘故吧，左汐心里不免的也生出了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居然以为申鹤能对戏剧给出什么像样的评价。 人家是技术宅带大的，又不是老爷子带大的，让一个理科生带大的孩子评价戏曲确实是难为人家了。 “没关系的左汐先生，每个人对戏剧的看法和欣赏方式都不同。这位小姐即便没法给出专业评价，只要觉着好听好看就是最大的赞赏了。” 台上的云先生谢了幕便退至戏台幕后，恰巧听到了刚刚的那一段对话。 她这话倒也不是奉承或是打圆场，她当然明白曲高和寡的道理，但她却认为能做到「雅俗共赏」的戏剧才是好戏剧。 上至左汐先生和钟离先生这样的行家，下至这位小姐这种第一次听曲的人都觉得她唱的好。这对她而言就是最高的评价了。 “云先生，别来无恙啊。” 从座位上起身向云堇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待对方回礼落座之后，左汐也再度落座。 说到底，和裕茶馆是人家的地盘，云堇算是东家。而左汐和申鹤则是客人。左汐这么做既是基本的礼仪，也是对对方表示尊敬的方式。 “左汐先生，你不用这么客气的。台上台下我们是戏子和观众，私底下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用不着这么多礼仪的。” 云堇落座之后一边揉捏着被戏服压的有些酸痛僵硬的肩膀，一边对着左汐说教。她很早之前就想这么说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她和左汐见面的次数不算多，但像他这么懂规矩又懂行的客人很难得。再加上对方又不似另一位钟离先生那般端庄，让人感觉难以接近。反而对方身上还自带一股亲和力。于是云堇私下里联系过对方几次之，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朋友。 “君子之交，亦不可轻礼节。不过云先生既然已出此言，在下听便是了。对了，这是申鹤。申鹤，这位便是云堇，云先生了。” 左汐点点头，算是听进去了对方的说教。然后相互为二人引荐。 “申鹤小姐，在下云堇，很高兴认识你。” “嗯，你好。在下申鹤。” 两人相互打了个招呼之后，云堇又转头向左汐问道。 “左汐先生此番前来可是有事？” 正常情况下，左汐来裕和茶馆都是来听戏的。若是有私事找自己，一般都会提前书信来往，然后另外相约地点。对方此次直接来裕和茶馆的后台等候，应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等不了另约时间。 “倒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之事。” 见云堇发问，左汐放下茶杯。沉吟片刻之后才表明来意。 “听闻云堇你最近在准备一出新剧，唤名「神女劈观」？” “不错……左汐，你的消息可真灵光啊，本打算再修订修订，过几日找你替我掌掌眼。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啊。” 云堇有些意外，这「神女劈观」乃是她父亲根据传闻所着，她为此亦是非常上心。在反复读过台本之后，她心里总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于是最近在尝试修订一番。本来她就打算在修订完成以后在给左汐演练一遍，再将原版唱与对方做对比，以听听专业观众的意见。没曾想对方居然早就听到消息了。 “云堇你对你自己在璃月港内的受欢迎程度还是没个准确的认知啊。这种大事早就有小道消息传出来了。 行了，不说这些了。我听人说，前些日子你也去了凝光悬赏材料的现场。她给出的条件是「一个问题的答案」。你感兴趣的原因应该与「神女劈观」有关吧？” 云堇在璃月港可是当红明星那种程度的人，但她自己却只认为是「小有名气」。不过这不重要，左汐今天来这寻云堇为的也不是和对方闲聊。 “真是神了，左汐，你不会真的会什么仙法吧？怎么这都能猜得到？ 不错，我想问【天权】大人有关场地的问题。这「神女劈观」我确实上心，场地的选取我可是寻觅许久也没觅得合适的地点呢。 怎么？你想替我解决了？哈哈哈哈……” 云堇先是惊讶于左汐居然连这个也能猜得到，见对方已经猜出，她索性也不藏着掖着，将自己的打算如实道来。最后还同左汐打趣。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玩笑话居然说中了。 “不错，你若是放的下心，这件事可以交予我来办。不说有多完美，但至少能合你心意。” 将茶碗盖上放置于一旁，左汐坐正了一下身子，以认真的语气回应着云堇的玩笑。 “云先生先别忙着拒绝，在下也不完全是为了先生。 实不相瞒，悬赏一事在下也有些意向，又恐因此事竞争而伤和气。所以若云先生所之事谓乃是场地，那不如交由在下？” 左汐的意思很明确了，悬赏他志在必得，希望云堇能退出。作为补偿，他可以替云堇解决那个问题。主要是那三样物件里，前两样已经被他所得。而这第三样东西，「千奇核心」比较特殊，云堇很有可能白跑一趟。所以他才用这个说法替云堇解决场地的问题。 左汐确实很喜欢云堇的戏曲，这「神女劈观」他早就期待能现场听一听了。若是因这些变故而耽误了，对左汐而言实在是一件遗憾的事。 “既是如此，那便有劳你就。此事算来还是我占了便宜，无论解决与否，事后云堇都会登门道谢。还请先生不要推辞，不然云堇也没这个脸皮承先生好意了。” 云堇当然是愉快的就答应了下来。对她而言只要是能解决问题就行，方法并不重要。既然对方有这个需求，那自己做个顺水人情又何乐而不为呢。 “对了云堇，方才你说「神女劈观」需稍作修改，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第281章 调查「神女」 明知故问这一手，左汐已经练的炉火纯青，没有任何人能看得出来了。这和阴阳怪气略有不同，若是不熟练，可能会弄混。但是巧之又巧的是，左汐也是个老阴阳师了。对两种技能皆精通的他不用担心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符合上面两种，因为他是真不知道为什么，问的也十分诚心。毕竟按他了解到的信息来说，这出戏乃是她父亲所着。云堇本身不该有什么特别的感触才对。 “其实也谈不上什么问题……总的来说，我对「神女劈观」的台本还是很满意的。但这几天总觉得该去做些什么，却一直不得要领。 所以我打算趁这段时间去「神女劈观」发生的地点找找灵感，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别的感触……其实到最后也不一定会改，具体还得去过才知道。” 云堇如实道来，本就是要参考参考对方的意见的，而要做对比，那当然是原版和修订版都要给对方看看。 她对现在这个版本的「神女劈观」还是很满意的。但直觉告诉她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却始终找不出来。考虑一番之后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此剧虽是家父所着，但我身为演绎者也要对它负责。不能抱着疑问和别扭，不明不白的就出演。那样对自己和对观众来说都是不负责的行为。” “原来如此……令尊所着「神女劈观」应已有些时日，为何突然觉得应当修改？可是有什么契机？” 刨根问底实际上有些不礼貌，但左汐实在有些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这并非是什么一念之差就能导致的问题，一定是有什么事作为契机才会让云堇产生这样的想法。 按照云堇的说法，她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只是直觉告诉她应该去深入了解。这实在有些难以解释，毕竟原本也没见她对台本有何疑惑……总不可能全都解释成直觉吧？ “这个……说来有些难以启齿……其实是因为一个梦。” “梦？” 听到这个关键字，左汐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自己的右手。准确的说是右手手腕上翠绿色的手环。既然涉及到梦，那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本以为找到答案的左汐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且不提这段时间他与纳西妲都没怎么联系过，对方不该知道这些事情。就光从实际出发，纳西妲她在没有媒介的情况下应该是不具备跨国执法的能力才对。 现有条件太少，暂时还没法推断出真相。但左汐认为这不可能是单纯的巧合，于是他决定再听听云堇是怎么说的。 “是的，具体的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梦中的我手中拿着短剑，面前是已经倒在地上的怪物。我不记得那时的心情，但我想应该不是剧中描述的那样。 我知道现实在流传并被写为戏剧的过程中，失真不可避免。但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去查一查，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相信梦中之事，这种事情看起来很可笑吧？” 云堇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话匣子一旦打开便自然了许多。即便如此，说出真正原因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件事听上去实在有些不真实，就连她自己也难以确定那晚的梦是否真实存在。 “不，我倒是觉得这种事在璃月应该不算稀奇才对。” 毕竟都有仙家了，做个离奇古怪的梦又怎么了？不过听完对方的解释，左汐大概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多半是绝云间里的某个仙人在梦里带云堇过了一遍申鹤的视角吧？ 具体是谁他不清楚，但有可能的人选他心里倒是有那么几个。 首先就是身为申鹤师父的留云借风真君，她一路都在偷偷跟着申鹤。除却见证璃月港的蜕变之外，也是放心不下这孩子。虽然原先并无这个行为，但她本来就是个容易想一出是一出的仙家。 再就是老爷子，他确实有托梦的能力，也喜欢听戏。申鹤的事他也有听说，会上心一点也是正常的。 最后就是那个肥坨子了……也不对，现在不能叫肥坨子。那个萝莉王——若陀，他是变数，变数带来变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说的也是，我就厚着脸皮认为是哪个仙家的垂青吧。说起来，我过会儿正好要去天衡山，也就是「神女劈观」传说中的地方，二位有兴趣一起来吗？” 云堇在这方面倒是看的挺开，随口开了个玩笑之后便邀请两位同她一起去天衡山逛逛。左汐是个懂行的观众，又是自己的好友，一会的剧本更是要听取一下他的意料。而旁边的申鹤仙气飘飘，一看就不简单，说不定还和仙人有些关系。这也很符合「神女劈观」的主体，听取她的意见说不定也能有奇效。 “也好，就当是出门游玩了。” …… 天衡山下。 左汐三人悠然自得的行至此处，三人心中所想各有不同。 云堇想起了少时与父亲同游天衡山的画面，当时只觉得高。如今故地重游，却是有了别样的体验。 左汐想到了当初初遇钟离时，那个老登忽悠着他爬山的场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造出用于坐骑的泰坦，当时他觉得自己半条命都快交代在山上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老登就是在给他下马威。 而申鹤则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虽被红绳束缚了情感，但回忆却是依旧清晰。 “这里就是天衡山了，前面有个废弃的小村子。那里会不会就是神女劈观里那个村子的原型？” 一路上，云堇已将神女劈观的大致内容讲与左汐和申鹤，他们都听的很认真。中途申鹤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或许是吧。” 看见眼前废弃的小村落，申鹤并未如预想中那般百感交集。 第282章 契机 “这天衡山上上下下也就这么一个村落，如果那个传说属实，那应该也只能是这里了。那边有人，我们去问问吧？” 云堇眼睛尖，一眼就看见了村落里站着一个人。申鹤循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人。申鹤低下头思考了片刻，随即又抬起头来。光从脸上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可以，我们走吧。” “你们先去吧，我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们的。” 听到左汐的话，刚走出两步的申鹤又停了下来。她回头看向左汐，又抬头看了看山上的某个地方。 她张口欲言又止，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似乎是一下子释然了一样，又转身接着朝村落的方向走去。只是那背影看上去竟是惆怅了几分。 “这没关系的，你去忙吧。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就在那边等你。” 云堇嘱咐了左汐几句之后就三两步小跑追上了申鹤，二人一同朝着村子的方向前进。 …… 而左汐待二人远离之后便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走到没人的地方之后，他唤出巴德尔将他抱起。然后他眼睛一闭，一阵超重和失重感后，他感到了身下的巴德尔再度落地，这才睁开眼，从机甲身上跳了下来。 此时，他已经来到天衡山的山顶了。 “哈哈哈哈，帝君曾言你身体不佳，却没料到你居然还有恐高的毛病呢。” 声音的来源是一只正在仰天长笑的蓝白色的鹤。这只鹤不是别人，正是跟了他们一路的「留云借风真君」。 左汐说的「有些事要处理」，指的就是来见留云。 “你料不到的事还多着呢……话说留云，云堇的梦是你干的吧。为什么？” 平日里不常有人嘲讽他身体不行，但嘴臭的人倒是不少。得益于此，左汐的涵养功夫极佳。留云这种不带半点讽刺意味的调侃他听了甚至还觉得有些亲近。 “不错，本仙的确用了些许仙家手段引导了那个女子的梦。不过她具体会梦见什么本仙就不清楚了。至于原因嘛……你可想听听申鹤那孩子小时候的事？” 「很会聊天真君」终于忍不住要开始发挥她的特长了，但结合上面的话，她要聊的东西大概不是自己想知道的那些黑历史，而是申鹤小时候的遭遇。所以左汐也不打算浪费时间，直接打断了留云的施法吟唱。 “你是指她从小「孤辰劫煞」，被父亲当成克死母亲的灾星献祭给凶兽以试图换回自己的妻子，而后与凶兽对峙三天三夜终于将之斩杀，最后被珊珊而来的你救走这件事吗？” “……你，你为何会知道的如此清楚？申鹤那孩子一般不会同别人说这些……罢了，帝君曾说你是个神奇的人，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既然你已经知晓前因后果，那以你的智慧应该也不难猜出我出手干涉的目的吧？此次让她下山，除送「仙家符箓」外，更重要的是让她历练……昔日她也偷偷下过山去，来到这个地方探查。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她其实一直都有些放不下。” 收起自己的惊讶，留云开始侃侃道来。 “她需要直面自己的过去，也需要一个明白为何「为他人使用力量」的契机。况且……那出戏剧本仙虽未了解，但想必是什么歌颂英雄事迹之类的吧？申鹤那孩子或许并不排斥，但这对她而言还是有些残酷了。” 留云的顾虑不无道理，英雄的故事固然令人向往。可故事背后却是冰冷的真相。将一个被父亲遗弃的孩子，为了生存被迫斩杀凶兽的事迹传唱为为了拯救村子而自愿涉险的英雄事迹。这固然美好，但在留云看来，这对当事人有些过于残酷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但申鹤或许比你想的要坚强，也比你想象中对那出戏剧中的故事更加向往……而且在我看来，申鹤她应该已经初步懂得「为他人而使用力量」了。” …… “明俊伯伯……” 申鹤先云堇一步来到了村里这个老人面前，并在云堇思考该如何发问的时候首先出声与对方开始了交谈。 “你是……！” “申鹤。” “阿鹤……你还活着？那些传闻是真的？你这些年……” 原本眼神中充满忧伤、悔恨和呆滞的老人在听到申鹤的呼唤之后猛的扭头，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十分震惊。不仅表情震撼无比，语气中甚至还因惊讶和激动而有些微微发颤。 “既然二位认识，那我就先不打扰了。老伯伯，我可以在村子里随便看看吗？” 云堇本来还在思考如何发问。毕竟直接问别人「请问这里是那个神女传说的原型吗」这种不怎么实际的问题，别人可能都懒得搭理你。而如果问实际一些的问题就会发现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发问。 但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出合适的问法，申鹤就先她一步与对方交流了起来。看这个架势，两人之前应该认识。似是旧识重逢的场景，云堇自然不能没点眼力见了。 “哦，哦，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们是来找「秘华石」的吧？先前已经有人来过一次了，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有所收获……你们现在去，只怕是会空手而归啊。” 名为明俊的老伯伯在回过神来，认出了申鹤之后就变得热情了许多，主动将一些信息给他们透露了出来。只是这些信息对他们而言并无大用。 “「秘华石」，那是什么？老伯伯，我们不是为了那个什么秘华石来的。您和申鹤先聊，我去村子里逛一逛。” 本是疑惑对方为什么会提起「秘华石」，但听说先前已经来过一批人之后她便了然。大概上一批人就是为了「秘华石」而来，所以老伯伯才会误会她们的目的吧？ 告别二人，云堇便在这个废弃的小村庄内逛了起来，四处搜寻着可能与「神女劈观」的传说有关的信息。 “这是……” 翻找之中，云堇从一处破旧的房屋内发现了一份记录，上面记录着一位失去了妻子的丈夫以自己的女儿为祭品献给魔神残渣化为的凶兽，以妄图复活妻子的故事…… 第283章 不做修改 “二位，收获如何……本来我是想这么问的，但看云先生的表情，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吧？” 结束了与「很会聊天的那个女人」之间的对话，在巴德尔的帮助下他又回到了天衡山下。遵循着与二人的约定，左汐来到了那个小村庄。 刚来到这里就看见了云堇和申鹤站在一起在讨论些什么。看云堇的表情，她应当是已经找到了那份记录了。 “左汐，你来了。我在荒废的房屋里找到了这个……可以吗，申鹤？” 云堇从身后拿出了一张已经泛黄的纸张，正欲交给左汐的时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缩了缩刚伸出去的手。转头向申鹤征求意见。 “无妨，并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况，左汐他应该已经知晓了。” 申鹤并不避讳自己之前的经历，这些记录既然已经给云堇看过了，那自然没有回避左汐的道理。而且方才感受到了师父的气息，对方方才又离开了一会，想必是与师父见面去了。 “方才，是师父吗？” 以师父的性格，能说不能说的应该都已经说了。既然如此也不差这点事。在察觉到师父的存在，而左汐借口离开之时她就已经做好了这种心理准备。 “没错，留云刚刚来找我，我就去见了她一面。我知道你师父「很会聊天」，所以放心吧，不该问的我都没问。” 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左汐让申鹤大可安心。 “已经知道了？你师父？这么说，左汐你刚刚是去见仙人了？” 云堇很惊讶，她知道左汐是个外国来的大人物，但没想到对方居然与仙人也有交情。不过对方既然与申鹤的师父认识，那么他会知晓申鹤的过往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嗯，他和师父是朋友。此番下山，师父嘱托他照看我。不过……说到底师父也还是跟了过来啊。” 申鹤接过话题，左汐的话确实让她放心了不少。虽然她的并没有自己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记忆，但这难保不是受红绳的影响。 且师父的记忆力很好，很多自己已经记不得的「趣事」她都能记得……这才是师父最恐怖的地方，自己根本不知道她聊了什么，完全没有准备。 “原，原来如此……这可真叫人吃惊，没想到左汐你居然这么有「仙缘」。” 云堇从刚刚开始一直捂着嘴的手终于放了下来，她也慢慢从惊讶之中恢复了状态。左汐先生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人，「身为外国人却认识仙人」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似乎也不太令人意外。 “所以，你们先前就是在讨论交流这件事吗？云堇你这是在向本人取材？” 既然左汐已然知晓，那那份记录当然也没必要再给他看了。虽然从目前的状态来看不难猜出她们两个在聊什么，但走个过场，引出话题还是有必要的。 “算是吧，我觉得「神女劈观」需要修改，而且而且我也已经知道该怎么改了。但是既然申鹤小姐本人在这里，我当然要听听她的意愿。刚刚我们两个就是在讨论这个呢。” 本就打算在给左汐看了那份记录以后就跟他说说这回事，同时也听一听他的意见。只不过后来被对方认识仙人这件事的震惊打断所以没来得及有后续。现在对方主动问起，她也就顺着之前的打算将话题抛了出去。 “我认为剧本或许需要改一改，但申鹤小姐却认为这样就挺好的……按理来说，我应该听申鹤小姐的。但她……” “我认为，剧中的那个小女孩很勇敢……但我大概是配不上这样的赞誉。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改……” 申鹤接过了云堇尚未说出口的话，纵使是她，此刻竟也有些犹豫。若是刚下山之时或许她还不会如此纠结，但下山后在璃月港的种种事情都让她有了新的看法，一股悸动也在心中悄然萌生。对于云堇戏中的那个「自己」，现在也多一分向往。 也正是如此她才会犹豫，正是因为向往，她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那等英雄的故事和荣誉。 “就是这样，现在我们两个没法签订主意。所以左汐，你的意见又是如何呢？不要有压力，只需要说出最真实的想法就是了。” “嗯，我也听你的。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遵从。” 最终问题还是抛回了左汐身上，毕竟拥有决定权的云堇决定尊重作为主人公原型的申鹤的意见，而申鹤本人又犹豫不决。那么做决定这个任务也只能落到最后一个人，也就是左汐身上。 “那在我发表意见之前，云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你问吧。” “现在改台本，还是如此巨大的改动。你还来得及吗？” 毕竟改台本是一件很花费功夫的事，虽然云堇已经有了想法，且以她的才能，这方面应该不成问题。但戏曲演出并不是只有「写剧本」这一件事，正正相反，那只是开始。 改了台本，之后的动作、腔调、神情之类的演绎都需要做相应的修改。无论是设计还是演练都是需要时间才能堆出来，这可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事情。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认为这不应该被纳入考虑范围。「神女劈观」它已经不只是一出戏曲了，我希望左右它的理由应该更有含义一些才对。况且，时间方面若是加紧练习，应该是来得及的。” 在了解到「神女劈观」背后真正的内情之后，云堇对这出戏曲已经不仅仅是抱着「一出优秀戏剧」的心态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说我的意见吧。直接说结论吧：云堇，我认为，你的台本不用修改，照旧即可。” 第284章 捷足先登? “嗯，好。云堇，就按之前那样吧，我没有意见。” 听到左汐的答案，申鹤没有多问就认同了下来。本来她就难以抉择，左汐替她做出选择她当然没有意见。何况，她说了会听左汐的，那就不会对他的决定有什么疑问。 “我知道了，那就按照这个版本来吧。” 云堇同样没有问原因，虽说按道理她应该问一问。但既然先前已经说过无需考虑时间的因素了，那对方的选择无论出于各种原因应该都有他的用意。 她倒也不是说有多信任左汐，主要是交给人家选择的权利，完了又问对方原因。这很难不能被看做是故意刁难人。 “……我还以为你们多少会问问原因呢。不过算了，这边的事也结束了吧，那差不多就回去了吧。” 左汐满心欢喜的等着云堇问他原因，他连怎么回答都准备好了。 「 “能问问原因吗？” “可以那是你的自由，但说与不说则是我的自由。” “？？？” “我只说了直接说结论，又没说过会儿会解释原因。” 」 以上就是他脑中的设想。 虽然皮这么一下没什么意义，但是皮一下就是很开心。 很可惜，这两人没给他机会。 “对了左汐，我会邀请你来这里，除了取材之外也是有其他原因的。你很在意【天权】大人的悬赏对吧？” 左汐认为此间事情已了，但云堇却不这么认为。左汐答应替她解决场地问题，那她作为回报也得对他在意的事情多多上心。 “你也知道，之前我对那个悬赏也有关注。前段时间也一直在搜集相关的信息。「仙家符箓」和「鸣霞浮生石」的相关消息我并未找到，好在「鸣霞浮生石」璃月尚有几颗留存，而「仙家符箓」以你和仙人的关系，应该也不成问题。 上面两个物件我帮不上忙，但这「千奇核心」一事，我倒是能提供提供消息。” 云堇的态度十分诚恳，结合她的性格，这并不难理解。但表情上却又带着些焦急和愧疚，这就让左汐有些不明所以了。 “嗯……是我的理解有问题吗？这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吧？可你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像是在讲述什么令人开心的事的样子呢。 反倒像是在述说什么让人遗憾之事……哦，我明白了。有人捷足先登了，对不对？” 一边观察着云堇的表情，左汐一边在脑海中思考着合理的解释。对方会说到这件事，应该是打算将情报分享给自己以提供帮助。 愧疚的表情说明因某些原因，这份情报很可能已经失效，或是失去了原本应该发挥的价值。最起码也还是价值大打折扣。 而焦急的表情则说明，这件事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只是时间上不太充裕，需要加紧一些。 再想到此地有关「千奇核心」的情报来源——老章，并非是什么特别隐秘之人。结合之前那两点不难推测出已经有人捷足先登这件事。 而事实上，左汐也大概猜得到这个「捷足先登」的人是谁，或者说他在为谁办事……呵，看来【天权】大人还在为了最后一点体面而拼命挣扎啊。 “你，你这也能猜到？” 这下云堇是真的震惊了，要说之前左汐他认识仙人还能说是他人脉广。但这件事都能猜出来是不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一些？ “你猜的没错，实际上我得到的消息就是天衡山下的村落中或许能找到有关「秘华石」的线索，「秘华石」是制造「千奇核心」的必要材料之一，另一样材料是「碎星铁矿」，那样矿石需要利用铁矿对神之眼的共鸣来寻找…… 「碎星铁矿」虽然找起来费力，但并不如「秘华石」稀有，花些功夫应该能找到。但是「秘华石」……这个村子里也确实有有关「秘华石」下落，但刚刚那个老伯伯说就在今天更早一些的时候有一些人已经来这里找过了。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找到了。 我们不能再等到明天了，现在去找应该还有希望在那群人之前找到。所以，我们赶快出发吧！” 云堇有些焦急，时间上对方要更占优势一些。而对方来得更早，自己等人也无话可说，只能希望之后动作快一些能赶在之前那一批人之前。 “没关系的云堇，如你所说，「仙家符箓」和「鸣霞浮生石」我均已入手，而这「千奇核心」嘛，我当然也自有打算。 所以那些人，就由他们去吧。现在，我们就回璃月港修养修养。过几天就是凝光公布比试结果的时候了。” …… “凝光大人，「千奇核心」已经得手了。果然如大人所料，那位执行官不知道哪里也得到了同样的消息。幸亏大人神机妙算，提前一步派人取走了关键材料。这才使那位执行官此行一无所获。” 百识一边汇报着情况一边两眼放光的看着凝光，一切果然都如凝光大人所料，那位执行官东奔西走，最后却一无所获。这都是凝光大人神机妙算的功劳！ 先前的失利不过是因为对方沾了仙家的光，如今一回到与仙人无关的东西上，优势一下子就被凝光大人给抢了回来。不愧是凝光大人……嘿嘿，我的凝光大人……嘿嘿，嘿嘿嘿…… “嗯，很好。发出请帖……不，还是你亲自上门拜访吧。约对方三日后公布结果的当晚来一宴。另外，让百闻拟定告示。内容是「群玉阁」更名为「留汐宫」，具体的方式、用词和理由也由她决定。” 虽然「千奇核心」确实已经得手，但凝光心里清楚，这不过是让她输的没那么难看而已。这场比试的结果早已注定。遵循赌约，她得将「群玉阁」更名为「留汐宫」……唉，罢了罢了。 …… 璃月港外的海域里，几艘属于愚人众的军舰就停泊在那。自从上次这几艘军舰拯救了即将拍向璃月港的巨大海啸之后，它们就一直停留在这里。久而久之，璃月人都已经习惯了港外海面上的那几艘钢铁巨兽。 这天晚上，主舰上的一众驻守愚人众士兵正在一如往常的巡逻，以排查有可能存在的危险。 一切都和以往一样没有任何异常，直到他第三次经过甲板的时候，发现了甲板上的那道优雅的身影。他的身体下意识的紧绷，正准备指挥随行的泰坦发起警报时，却发现泰坦竟然没有按照指令进入警戒模式。 他立刻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反应过来后一刻也没有犹豫的向着那道身影单膝下跪行礼。 “【凡人】大人！” 第285章 逮着一只硬薅 “海中的异动，可调查清楚了？” 微微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使里面暗红色的液体能充分接触到空气，在氧化的过程中使之美味臻至巅峰。 正常情况下左汐会选择茶而非红酒，这次他做出不一样的选择的原因是他需要借红酒来压压惊。 怎么说呢，大半夜开着伪装在海面上低空飞行对他来说还是太勉强了。虽然他全程都在闭眼，但带着些许咸腥味的刺骨海风配合他那异常丰富的联想能力也足够让他脑补出海面下方并不存在的威胁。 他也曾想过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能联想了才会这么吓人，于是在中途他有尝试试探着睁开眼。其结果就是漆黑一片的海面让他的脑子瞬间宕机，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一直到巴德尔落地许久他才反应过来，花了一段时间调整心情才解除伪装。 就不该晚上来的，虽说晚上更容易掩人耳目，但比起刚刚受到的惊吓，他其实更愿意承担被凝光察觉的风险。 “是，执行官大人，都已经查清楚了。就在云来海的外围。” 一名债务处理人半跪于左汐身前，向他报告着最近针对海里的调查。早在左汐再次来到璃月的时候他就已经下达了这个命令了。 至于愚人众是怎么躲过七星的监控，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进行调查的……他只能说这都是科技的力量。海面上想要不被发现确实难以做到，但没想到吧，爷有潜水艇。 从那个时候到现在所有的情报集中在一起，那个数量实在太多，左汐不可能一一过目，所以他让下面的人只挑一些重点说。 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想念娜塔，她总是能将一切都打理好。最后呈递到左汐面前的往往都是最精炼有效的信息。 左汐与钟离之间有「契约」的约束，他不能在这次的灾难中对璃月港提供任何帮助。他替凝光改造群玉阁这件事算是钻了一个「契约」的漏洞，毕竟单独把这件事拎出来看的话确实没有触犯到「契约」。 他替凝光改造群玉阁乃是二人之间的私人交易，群玉阁也是凝光的私人财产，严格来说并不涉及璃月港。而且时间上来说，这段时间并非在「灾难」之内。 但这样又会有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在新群玉阁——也就是「留汐宫」的火力下，【跋掣】应该没法支撑多久。毕竟虽然不及他的「弑神武装」，但群玉阁本身的体量摆在那里。 即便搭载的武器都是一次性的、用过之后必须补充，不能像左汐那样几乎拥有无穷无尽的火力。但即便只是一轮的火力都不是【跋掣】可以抵挡的。 他可以钻契约的漏洞，只要不明着违反契约，钟离即便知道了也只会视而不见。但如此难得的机会被破坏掉，即便钟离不明说，左汐心里也会觉得有些不爽——他不喜欢承情。况且，哪怕不为这些，一场一边倒的战斗也很难让他提起兴趣。 他并非不能忍受无趣的事，但他不喜欢这些无趣的事出自自己的手。所以为了让这场检验变得有趣一些，他也得对【跋掣】这方做出一些补偿性的「加强」才行。 请不要误会，这个「加强」并非指的是对【跋掣】本身的加强。虽说如果时间充足一些，他给【跋掣】整一套机械武装也不是难事，但那跟明着对璃月宣战没有区别。 有些事即便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却万万不可放到台面上来说。一旦上了台面，不仅性质会发生质的改变，而且也不再会有回头路了。 总之，要加强【跋掣】这一方的实力，并非一定要对【跋掣】本身下手，给她找些同伙一样能达到目的。而这个「同伙」，左汐心中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选？ 这次，他打算给璃月来个夫妻档——他要再薅一次【奥赛尔】的羊毛。 “东西准备好了吗？” 放下酒杯，左汐先前受到的惊吓因听取报告分散了注意力而有所缓解。随即他便问起面前的债务处理人准备工作做的如何。 “已经准备妥当，质量虽不尽人意，但数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这方面的差距。” 这奥赛尔的羊毛可不是想薅就可以随手薅的到的，必须得做一些特殊的准备。 若是只想要解放奥赛尔的话，这对左汐来说还是挺简单的。毕竟他手上就有一道完整的「百无禁忌箓」，只需要找个能催动的人催动里面的仙力往奥赛尔脑门上拍就完事了。 但就一次检验而言，完整的奥赛尔又有些过了，凝光不再砸一个群玉阁怕是了不了事。若是她砸的是「群玉阁」就算了，可现在「群玉阁」已经是「留汐宫」了，而且内里的机械还是他亲手设计。 他自己炸一炸自己造出来的机械也就罢了，别人拿他造的东西当炸弹他可不能忍。 于是他便远程书信吩咐阿贝汐着手复制「百无禁忌箓」，还特意要求复制的残次一点。按他的说法，放一只脑袋出来透透风就行了。 刚才也说了，想要解开封印还需要有人操控「百无禁忌箓」的仙力往奥赛尔脑门上拍。 虽然从阿贾克斯那家伙的表现来看，这「百无禁忌箓」的操控应该是个人都能学会。最起码能控制元素力的人可以学会。但他也不打算让自己人去干这几乎是送死的事。 至于人选嘛……既然是夫妻档，那来个「美救英雄」的桥段也很合理吧？ 第286章 拦个凝光折磨 “【天权】大人，我来赴我们的赌约了。” 几天的时间一闪而逝，很快就到了公布结果的那天。左汐带着申鹤与云堇约好一起来到了修建群玉阁的现场。 此时，群玉阁的修建已经到了尾声，「鸣霞浮生石」也已经安放完成。「千奇核心」也已就位，只需左汐来将之安置即可。等到最后的「仙家符箓」就位，群玉阁，不，应该说「留汐宫」就能正式升空了。 在来的路上，左汐已经看到了凝光贴出的告示——群玉阁正式更名为「留汐宫」的告示。 对于凝光愿赌服输，不搞幺蛾子这一点，左汐非常满意。但满意归满意，他不打算因为这个理所应当的事而手下留情。 “你们来了，那么「仙家符箓」和「千奇核心」可有带来？” 即便知道左汐一定准备妥当，而「千奇核心」在自己手里。但该走的程序凝光还是要走一遍，答案得由他本人说出来才作数。 “那是自然……申鹤。” 左汐点了点头，随后轻声呼唤申鹤。后者心领神会，从包里取出了早已准备好了的「仙家符箓」交到凝光手上。自此，她下山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 其实刚下山的时候，她以为这个任务会非常简单。只不过是去璃月港，然后将东西交给一个叫「凝光」的人而已。这能有什么难度？ 却没想到当初认为就走一趟路的任务，如今花了这么多的时间才完成。 “不错，确实是「仙家符箓」。这么说来，执行官大人并没有找到「千奇核心」吗？连神通广的的执行官大人也没找到，看来这物件确实稀有。这也无妨，在下前些日子侥幸寻到了此物，也算是帝君他老人家在天有灵的保佑吧。” 凝光这一通说辞无非就是想挽回一些面子，但左汐并不在乎这点，他更关注那句「在天有灵」。这句差点让左汐绷不住笑出声来。这么说真的好吗？如果没记错的话，凝光是知道钟离还活着的吧。 “哪里哪里，凝光大人闲情雅致，寻得这珍奇之物也是缘分。想来帝君他老人家也觉着这「千奇核心」放在「留汐宫」里当个摆件是极为不错的吧。” 凝光越是这样挣扎，左汐笑的越是开心。 “……摆件？” 听到这两个字，凝光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极为不妙的预感。随即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然看向左汐，眼里宛如画了张扇形统计图。有愤怒、有惊叹、有不可思议、有心服口服…… 她终于明白为何对方会如此干脆的放弃「千奇核心」了，也终于明白为何自己能快对方一步了。 因为，对方根本就不需要「千奇核心」…… “看来【天权】大人终于反应过来了啊……这「留汐宫」根本就不需要「千奇核心」呢。” 没错，既然左汐接手了留汐宫的机械结构设计，那原本设计当中的用于控制中转的「千奇核心」自然就不再是必须品。若是优化还好说，但左汐完全是推翻了原有设计，从头开始一个全新的设计方案。 以左汐手里的信息，只要他乐意，拿到「千奇核心」绝非难事。但他却依旧让凝光「捷足先登」，并且还去材料所在地逛了一圈，以让凝光确定手中情报的真实性。同时也逼迫她抢先行动，只为赶在左汐之前。 这一切都是因为「千奇核心」从他接手设计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无用，而他之后行动目的则是让凝光去做无用功。 尽力挣扎之后，以为稍微挽回了一丝局势以不至于落得个全盘皆输的场面之时。突然发现先前的一切努力都是无用功……这才是左汐给凝光准备的「惊喜」。 “【天权】大人可还记得赌约的具体内容？” 凝光在极力整理自己的情绪，而左汐并不打算放过她。他要明知故问，杀人诛心。他要让凝光自己说出自己的失败。 “……那是自然，毕竟是自己亲口提出的呢。「在筹集重修群玉阁的关键材料上，谁获取的最高品质最多，谁就胜出」。 现在想想，「筹集重建群玉阁的材料」这个说法还是执行官大人最先提出。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没想到都竟然是这么关键的一步暗棋啊。 都说愚人众中流传着「【凡人】大人算无遗策」的说法，如今看来果真名不虚传。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如果按照凝光心里的标准，此次比试的条件应该是「千奇核心」、「鸣霞浮生石」、「仙家符箓」这三样物品中谁所得的更多谁就赢。 但在左汐优先提出了「筹集重建群玉阁的材料」这个说法。这个说法在当时的凝光看来与自己心中所想并无差异，所以她也就默认了对方也同样认同「那三个物品」的获胜判断标准。 但在改过设计图之后，「千奇核心」不再是重建群玉阁所需要的东西，自然也就不能算在「重建群玉阁的材料」之中。 没想到当初的一个小小的称呼居然是这么关键的一步暗棋，如此缜密的心思，如此环环相扣的计划……确实担得起「算无遗策」这个词。 输给这种人，说实话，凝光心里居然没有半点的不甘，反倒是因能和对方较量而感到高兴。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能和如此水平的对手同台竞技，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如今，她大概知道帝君为何会如此重视左汐了。 “不过还请【天权】大人放心，没了「千奇核心」，「留汐宫」只会比以前更强。至于仙家机关方面，我也做了些调整，一样可以用「仙家符箓」来与新的机械结构联动。不过用法可能与之前有那么点小小的区别。” 因为操作系统已经完全变了，左汐有些担心凝光这种用惯了元素力操控的人不会用新系统。所以他贴心的拿出了早就准备好了的操作说明书递给凝光。 “给，这是说明书，虽然可能有些复杂，但只要您认真读完就一定能掌控的。” 拿出了大约四百页的「说明书」，看着陷入沉默的凝光，左汐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第287章 漩涡的余威 “凝光大人，【跋掣】抗下了第一轮的进攻，正在向归离原的海岸靠近。缺少空中的火力，恐怕很难拖的住对方的脚步啊。” “转告刻晴，继续组织进攻，务必要在她接触到【奥赛尔】之前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是！” 在应战【跋掣】的部队之中，海陆空三个部队皆有不同的指挥官。海战部队即北斗的「南十字」船队，自然由北斗担任指挥官。陆地部队由刻晴指挥，而空中支援部队则是凝光负责。 三支部队里，北斗指挥的「南十字」武装船队以火炮和弩炮为武器，在海面上向【跋掣】发起狙击式进攻。 刻晴指挥的地面部队则操纵普通版的「归终机」，进行饱和式密集火力覆盖。 而凝光则是利用高度优势，以群玉阁上自带的武装进行牵制性进攻。 以上是他们原本拟定的计划。但这个计划现在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问题。 首先，【跋掣】虽然确实如意料中的那样对「留汐宫」——也就是曾经的群玉阁抱有敌意，但对方却没一门心思的对其发起进攻。而是不管不顾的朝着归离原海岸前进。 其次就是，凝光的「留汐宫」虽然正常启动升空了，但武装部分却暂时没办法用。而原因也非常简单——她还没学会。 安排好当前的行动方针之后，凝光又火急火燎的一头埋进了那本「说明书」中。在大脑超负荷般的运转之下，她终于快看到了解围。 看着只剩最后一页的「说明书」，凝光又想到了前不久发生的事。 …… 时间回到左汐将「说明书」交给凝光的那个时候。 接过左汐递过来的那本姑且可以被称为「说明书」的东西，凝光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澜。毕竟她日常负责的事务就是修订璃月的律法条例，以让它更为合理，也更切合实际。 这个过程中她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各种纸质文件和密密麻麻的字，眼下的「说明书」虽然看起来很厚很复杂，实际上应该也不会太少太简单。但她毕竟早已习惯，就如对方所说，给她点时间她有信心完全掌握。 「不过是最后再恶心一下我罢了……」 这是凝光的第一反应，十分钟之后她就会发现这个想法有多么的天真。 “不愧是执行官大人，考虑的果然周到。仅是「说明书」都如此「详尽」，想必实际性能会更让人期待吧。” 除开小小的阴阳一下对方之外，凝光这番话倒也还算真心。毕竟别的不说，对方的才能她是绝对认可的，否则也不会冒着真的大风险让对方主刀。 前有「击败神明」的战绩的造物为铺垫，这「留汐宫」的性能就显得非常值得期待了。 “【天权】大人大可放心，性能方面绝对没问题。搭载的武器虽然都是一次性的，但火力绝对让你满意。当然，弹药都可以补充，具体细节我们可以稍后详谈。” 左汐没给「留汐宫」搭载空间折叠技术，这就使得它不仅不能达到【盖波加】和【战争领主】那样几乎无穷无尽的火力的效果，而且本身所搭载的武装受限于重量而受到了很大程度的削减。 但即便如此其火力也不是原本的「群玉阁」能比拟的。而且其火力虽是一次性的，但凝光依旧可以从左汐这里购入弹药来进行填充补给。 简单的说就是，左汐不仅要赚凝光这一次。她这只羊的羊毛左汐还打算长期薅。其实细算下来也算不上长期买卖，毕竟能用的上「留汐宫」的战斗并不多，自璃月港和平以来几乎就没出现过，所以这其实也约等于一次性买卖。 “执行官大人果真是天生的商人呢，既然如此，那就期待之后的合作愉快了。” 就凝光而言，她并不认为这是被坑了，反而在她看来还是占了便宜。火力的升级可遇不可求，而弹药问题若是能用摩拉解决，那就不算什么问题。总体来看，这一笔买卖她有得赚。 “说起来，【天权】大人不打算正常举行升空仪式了吗？” “执行官大人说笑了，这本「说明书」在下都还没开始看，如何能举行升空仪式？” 凝光抬了抬手里那本厚厚的，让人一眼就没有看的欲望的书，表示你小子写那么长还明知故问是吧？ 而且她不升空也不止这个原因，如今她还没有学会「留汐宫」的操作方法，现在将群玉阁升起来的话，他们就会因失去制空的手段而陷入被动。 “这样啊……若是大人想要学会操作手册再升空的话，恐怕有些来不及了啊。毕竟，有些家伙似乎已经等不及了呢。” 左汐微微侧身，将身后的景象露了出来。凝光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远处原本平静的「云来海」海面上，此时已经出现了一个直径大的吓人的巨型漩涡。 一条由水元素组成的水蛇一般的蓝色脑袋从漩涡之中伸出，向着他们的方向张口咆哮……那是「漩涡的余威」、「【奥赛尔】的妻子」、「漩涡之魔神最后的追随者」——【跋掣】。 凝光瞳孔骤然一缩，【跋掣】因不知名的原因提前苏醒，这让她缓两天以熟悉「留汐宫」的打算落了空。虽然还没开始学，但眼下也只能按照计划来了。 “来人，传我命令，按之前所安排的那样疏散群众。以信号弹通知刻晴和北斗按计划进入指定位置，随时准备拦截阻击【跋掣】！” “是！” 对千岩军下达完命令之后，凝光又深深的看了左汐一眼。对方的舰队一直停泊在云来海，他会知道【跋掣】的事情并不奇怪。 正常情况下确实应该如此，但这些日子确实没见对方的舰队有任何动作，这种情况下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天权】大人，升空只需要激活「鸣霞浮生石」即可，至于其他方面的操作，不如边赶过去边看如何？” 第288章 五分之一魔神 于是就出现了这种海上的「南十字」和地上的千岩军极力对【跋掣】发起进攻，而群玉阁只能在天上看戏的情况。 而且从跋掣的行动路线来看，她的目标在于被封印于归离原附近海岸处的漩涡之魔神——【奥赛尔】。 虽然不明白她想如何解除封印，但直觉告诉凝光，绝不能让她得逞。 话虽如此，尽管北斗和刻晴都在竭尽所能的指挥军队进行拦截式进攻，但由于缺少了空中群玉阁的牵制，她们的阻拦难以达到预想中的效果。 此刻，跋掣已经非常接近奥赛尔的封印之地了。 跋掣停在封印之所，将水元素力汇聚在自身周围进行防御，硬顶着来自岸上和海里的攻击。 只见她仰天长啸，头顶处爆发出耀眼的黄白色光芒。北斗和刻晴来不及组织防御被白光笼罩，但他们惊奇的发现自身不仅毫发无损，反而还消除了不少疲劳。 这出人意料的效果并未让刻晴感到安心，北斗或许没有太深的感触，但她刻晴身为璃月七星之一曾主持过「请仙典仪」。 这道光芒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属于「众仙之祖」，摩拉克斯的气息。【跋掣】要用这与封印同源的气息来解开奥赛尔的封印。 在因光芒闪耀而有些不适的视力恢复过后，刻晴赶忙望向跋掣所在的地方。果然如她所想，此刻那条巨型水蛇的头顶上正漂浮着数不清的黄色符箓——百无禁忌箓。 虽不知为何气息微弱，而且其内帝君的力量给她一种若有若无的违和感，但拿来当做冲破封印的「钥匙」应该刚刚合适。 “快！发射，一定不能让她解开封印！” 刻晴急忙挥剑指挥属下发射归终机，企图打断跋掣的动作。但射出去的流光箭矢大多都被水幕遮挡偏离了方向，少数也被跋掣硬扛了下来。 看到一番轮射的效果不佳，刻晴知道这下麻烦有些大了。上次靠着【贯虹】的一击才成功将奥赛尔再度封印，如今他们可没有这等武器。只能寄希望于凝光的群玉阁……好像改名了，叫什么宫来着？ 算了，这不重要。总之据凝光所说，天上那东西可的火力值得期待，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去告诉凝光，此战或许要比她预想中要难上许多，我们会尽可能拖延时间，让她抓紧准备。” …… “轰！” 「留汐宫」内突然传来巨大的声响，守在门外的百闻三人立马冲了进来。 “凝光大人！” 三人冲进屋内，迅速找好了自己的站位站稳身形，三人之间互相形成角度，以确保整个室内的情况都能被她们观察到，以免漏掉那个潜藏在暗处的「刺客」。 “无妨，只是这桌子久经磨损，不堪重负之下坍塌了而已，并未有刺客行刺。现在战况如何？” 默默合上了那本「说明书」，凝光从未如此失态。按理来说，以她的涵养功夫即便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破防。 但在前有被对方反复精神折磨，看了四百页的「说明书」之后，突然看见最后一页上写着： 「为了方便凝光大人操纵，我已经按照您的需求调控成手势操控了，与之前元素力操控基本没有差别。」 这相当于那四百页都白看了，换谁都得问候左汐祖上十八代。凝光只是砸个桌子而已，已经是控制的极好了。 也不怪她们三人会觉得有刺客行刺，主要是屋内的情况看起来实在不太符合凝光平时的风格。 其他地方倒也还算得上是原封不动，只是凝光身前的桌子不知为何而坍塌，空中还残留着岩元素力的痕迹。 当然，百闻三人并非神之眼持有者，所以她们也没有探查到元素力的能力。但岩元素的结晶碎片她们还是能看得见的。 现场的情况实在很像是有人行刺凝光，却被凝光用元素力防御了下来。 “是，凝光大人……现在战况不太乐观，没有空中的牵制，进攻无法取得理想的效果。而且……” “报！凝光大人，跋掣已经接近奥赛尔了。刻晴大人说，她会尽力拖延时间，希望凝光大人尽快准备。” 百闻的话还没说完，负责通信的千岩军就带来了最新的战况，以及刻晴的传话。 “我知道了，和刻晴北斗说，「留汐宫」的准备已经就绪。空中的支援很快就会就位了。” 时间卡的刚刚好。 凝光心里清楚，那四百页的「说明书」除了恶心她之外更重要的是拖延他们的时间。再加上先前感觉到的仙法的波动，基本可以确定这次的事件那个家伙肯定掺了一脚。 既然如此，那这「留汐宫」的火力应该确实很值得期待。毕竟在已经确定对方没有覆灭璃月的想法的情况下，他依旧要放出奥赛尔。这只能理解为他需要奥赛尔的实力来作为牵制「留汐宫」的手段，以达到不让战况一边倒的效果。 凝光从屋内走到室外，正好目睹了跋掣顶着海陆两方的炮火洗礼解除了奥赛尔的封印的一幕。 符箓的光芒倾泻在其中一只头颅之上，石化的头颅寸寸碎裂，碎掉的石块在重力的作用下悉悉索索的下坠，露出了里面蓝色的身躯。 「漩涡之魔神」——【奥赛尔】（1\/5），卷土重来！ 使命完成，符箓的光芒尽数消逝，参天的水蛇也轰然倒塌。为了解除自己丈夫的封印，跋掣不惜强行调动元素力催动「百无禁忌箓」。在最后关头甚至解开自身的防御，将力量全都灌注在符箓里面。 这也导致她承受了所有的炮击和弩箭，再加上之前前进过程中累积的伤势。她已然没有继续作战的能力了。 好在，她的目标达成了，她成功解开了自己丈夫的封印。虽然因为符箓是劣质盗版货的原因，没能完全解封。但以这渺小的人类目前所展示出来的力量，她的魔神大人将所向披靡。 第289章 奔跑吧 “没什么想说的吗？” “……师父说……” “停，留云说了什么不重要，我现在也不关心她说过什么。我问的是，你，申鹤。你自己的感受以及看法。” 或许是沿海的缘故吧，璃月港这个地方不似蒙德一般终年无雨。而这片港口城市的雨景比之平常，少了些许烟火和人气，多了一丝孤寂与清冷。 不过此时冲刷着这个港口城市的雨幕并非自然生成，而是跋掣在凝聚元素力时附带的产物。虽是如此，倒也有几分自然的意境。 港口寂寥无人，无论是往常充斥着的商贩水手、孩童行人，还是巡逻的千岩军和从海上轮班下来的愚人众，此刻都不见了踪影。 这倒不是因为这场大雨，由于即将开场的璃月保卫战预计战场是在云来海，所以城里的居民都被护送到安全的地方受到保护了。 而驻扎的愚人众也在七星的要求下被左汐提前调到了别处。 只不过现在的战场与预计中偏差较大，所以这些准备全都没怎么派上用场。 而方才的对话就发生在正身处璃月港港口的左汐与申鹤之间。 他们坐在雨棚之下状似悠闲的喝着茶水，吃着茶点……纠正一下，只有左汐一个人在吃吃喝喝，而申鹤从落座至今一直在沉默。 “我……我不知道。” 沉默许久，似乎是思考了许多的申鹤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她不知道对错与否，也不知道现在该去做什么。只觉得有股不知名的情感郁结在胸腔之中。 “申鹤，你觉得璃月港怎么样？” 申鹤心中的纠结左汐了然于心，于是他并未就这这个话题继续深究，而是开始了拉家常一般的闲聊。 “和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样……但是并不讨厌。” 申鹤如实回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心中对璃月港的看法，于是只能说一说自己的感受。总的来说，她并不讨厌自己，却也没能找到留下来的理由。 “璃月港，或许是因为其悠久的文化吧，它总是有一种难言的包容性。即便是以自由闻名的城邦——蒙德，也不曾有过这种性质。 蒙德可以接纳任何人，外来者在蒙德也能生活的很自在。但却很难说的上融入进去，客人始终都是客人。但璃月不一样，璃月是一个包容万物的城市，在这里生活久了，真的就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左汐将手放在茶碗之上，撑着茶碗站起身来，眼神回望着背后被雨幕笼罩着的城市。眼神中的怀念淡薄却又难以消散。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重新睁开眼时，那一抹怀念已经被他重新藏在了眼底的最深处。这里不是那个地方，他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申鹤，融入一个地方并不容易，而发自内心的想要融入一个地方的想法亦是难得……我并没有这种幸运，但申鹤，你还有机会。” 左汐的目光重新落到了申鹤的身上，眼神坚定，但面容却依旧温和。 “我知道留云曾对你说过什么，但是在我看来「为他人而使用力量的想法」，这种东西你早就拥有了。你缺少的不过是一个说服自己的答案，这个答案只有你自己能给你自己。” 重新落座，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然后再度对着申鹤开口。再次看向申鹤的时候，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常态，眼中的坚定也被一种鼓励的眼神取代。 “即便找不到答案也没有关系，许多答案都是在奔跑的路上才会领悟。 所以，在你找到答案之前。跑起来吧，申鹤，跑起来。去做你想做的事。愿你在奔跑的路上，能找到自己的答案。” 闻言，申鹤看向了远处大战的中心。眼神中的迷茫逐渐染上了方才左汐流露出的坚定。 她站起身来，走到左汐的身前，向后者行了一个跪拜大礼。然后转身离去，在其背影即将消失的那一刻，申鹤清冷的声音穿破雨幕，钻进了左汐的耳中。 “谢谢你。我，明白了。” …… 奥赛尔冲破封印之后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倒在海中的，自己虚弱的妻子。以及向着自己飞来的密密麻麻的流光弩箭。 愤怒迅速占据了他的思维，被二次封印的怨恨和妻子的惨状让他此刻对这座城市和眼前的一切的愤怒达到了顶峰。 魔神皆是爱人的，但摩拉克斯的子民，都该死！眼前的一切，都该被毁灭！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彻云霄，一团巨大的水元素能量体在奥赛尔的口中汇聚，然后化作光束射进了海中。 这一击并没有想象中浩大的声势，射入海中甚至没有掀起一丝的波澜。那道光束就这么没入了海里，似乎不再有任何的反应。 短暂的沉寂之后，海水猛然爆发，自下而上的倒灌形成了一片巨大的海啸。而在光束没入的位置，一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漩涡正在缓缓成型。 “打开帆，左满舵！脱离漩涡范围，准备好迎接海啸！” 北斗身为常年游历海上的船队船长，大海的力量有多恐怖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此规模的海啸与漩涡，绝对不是可以正面硬抗的存在，必须趁海啸的规模还未扩张完全，漩涡还未完全展开的时候脱离范围。 …… 以仙法飞速赶来的申鹤恰好目睹了这洪水滔天的一幕。在此之前，她并不知晓自己要做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或许该做些什么。 在听完左汐的那一席话之后，心里的某些地方似乎受到触动而产生了共鸣。她还未找到答案，正因如此，在找到答案之前，她不能让这里成为历史的一粒尘埃。 她行至海边，决然的向海面踏出步伐。汹涌的海水在她足下结为坚冰，以她步伐所至之处为中心，冰面向着四周蔓延。 冰元素力被她调用、提取、凝聚、压缩……随着步伐的迈进，她身边的冰元素力也越发浓郁，一枚深蓝色的符箓出现在了她两指之间。 她猛然将符箓甩出，连带着周围浓郁的冰元素力向着那滔天的海啸飞去。 “寒冰变神！” 第290章 手势操控，语音解锁 巨量冰元素力极致压缩而成的符箓在申鹤的放手一击下向着滔天的海啸爆发，一阵刺骨的寒气风暴向着海啸奔袭。 带着浩荡声势的参天的巨浪，宁静却猛烈致命的寒流。两者就这么交汇在了一起。没有想象中的角力互搏，没有预想中的碰撞巨响。 两者就像是本就一体一般交融在了一起。 那似是要比天高的海浪寸寸凝结，就此停滞。在片刻的宁静之后，不知是哪一片比冰块率先不堪重负的碎裂开来。随即整个海浪化为的冰山在那一刻轰然倒塌，威胁璃月的巨浪从此化为了空气中的一缕缕寒意，以及海中那无数正在消逝的冰碴。 魔神的威势就连仙人也难以企及，更何况是申鹤一介半路出家的仙家弟子？哪怕奥赛尔他仅仅只解除了五分之一的封印，哪怕这海啸和漩涡只是他力量的间接体现。 但即便如此，申鹤也是几乎竭尽全力才将其冰封。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几近榨干体内每一分力量的感觉让她几乎无法保持意识。脚底的海水在失去冰元素力维持的情况下寸寸碎裂，申鹤的身躯也不受控制向后倒去。 在意识完全陷入黑暗之前，她看到了一道披着毛皮披风的身影，耳边响起了那句带着笑意的话。 “真冷啊……好好睡吧。” …… “海啸，被冰封住了……” 刻晴正在组织疏散，甘雨也在尝试阻止海啸的袭击。但两人还未彻底做出动作就看见了一道寒流将海啸冰封。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就这么不明所以的被不知名的人解决了。 “这是……” 甘雨从这股寒流中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那是自然与她师出同门的力量。这不由让她想到了那个没见过几面的师妹——申鹤。 “刻晴，我大概知道这股力量的来源……能不能请你组织一部分人手在岸边搜寻一下？” 这种程度的仙力即便是她的师父来了都绝对谈不上轻松，申鹤的状态一定不会太好，甚至有可能已经晕了过去。如果这个时候她再被大战波及，那就真的危险了。 “我知道了，传令下去，让三十八小队分出去沿海搜寻，四十二小队驾驶船只于近海搜寻……甘雨，有什么特征吗？算了，看到昏迷的人统一救助，快去吧！” 刻晴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同时还立刻就想到了甘雨所没有考虑到的问题——这种距离，对方很有可能不是在岸上发动的。 同时，刻晴本来还打算还询问甘雨对方的外貌特征，但转念一想，哪怕不是那个人也是要救助的对象。于是干脆发出命令，只要看见困难的人都统一救助。 “海啸的威胁已经解决，北斗的船队也成功脱离了漩涡的范围，凝光那边刚刚也传来消息说已经就位……现在，我们可以开始组织反击了！” 海啸虽然被不知哪里来的援军解决，但漩涡却依然存在。 这并不奇怪，且不提光是解决海啸就已经让申鹤竭尽全力，没有多余的体力处理漩涡。哪怕她处于全盛状态，这个漩涡她依旧没有办法解决。 原因十分简单，海啸即便声势浩大，但只需要将浪头控制住就能解决，不存在源源不断的补充。但漩涡不同，即便将中心的海水冰冻，在水压之下碎裂的冰块留下的空洞反而会造就更大的漩涡。 想要停止漩涡，除了以反方向的力逐渐减缓起势头之外，就只剩下将周围的海域全部结冰，然后慢慢融。或是直接掐断源头，把奥赛尔击败这两种办法。 以上三种种办法都不是申鹤能解决的。别提申鹤了，若是没有相应的权能，即便是摩拉克斯来了也只能通过第三种办法解决。若是奥赛尔有心避战，一边苟着一边全力释放权能。那么即便是摩拉克斯能赢，璃月也将损失惨重。 好在，满天的冰块和四散的冰元素力还是悄悄减缓了漩涡成型的速度。北斗他们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在漩涡完全成型，将他们吞没之前离开了那片可怕的海域。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海啸带给陆地军队的威胁已被解除，「南十字」船队也从漩涡的威胁之中脱离，凝光的控制支援也已经准备就绪。 正如刻晴所言，接下来就是他们最好的反击时刻。 …… 「留汐宫」高悬于天空，斜下方便是无比愤怒的奥赛尔。 地面的刻晴和海上的北斗均已准备就绪，火炮与归终机都已经蓄势待发。只等天上的凝光准备就绪，为他们打响反击的第一枪。 “群玉阁，起！” “…” “……” “………” “？” 什么也没有发生，凝光敢保证自己的动作与之前元素力操控之时别无二致。但脚下的「留汐宫」却一点展开阵法的意思都没有。 不知为何，凝光对此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颇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看来这留汐宫只能按那个「说明书」来了……等等，留汐宫……好吧，她好像知道原因了。 “「留汐宫」，起！” 随着凝光迟疑的尝试，脚下的「留汐宫」应声发生了变化。只是这变化与凝光所想，大相径庭。预想中的法阵虽已展开，但脚下的宫殿的变化却远不止如此。 由于是站在上面的，所以凝光无法看见「留汐宫」完整的变化样子，只看见前方伸出了一根疑似炮筒的东西。还有原本空旷的地面平台上架起的一台台自己从未见过的，画风与周围相比有些格格不入的武器。 而地上的刻晴看见的地方则与凝光恰好相反，他们看不见平台上的那些变化和武器，但却对基座处延伸出来的三门样式不同的炮筒看的一清二楚。 最中间的那一门的样式与寻常火炮无异，如果忽略掉其超过普通炮筒十倍的口径的话，勉强也可以算是刻晴认知范围内的东西。 但左边那支中心缠绕着螺旋线圈，四周被四条方形长条金属的长方体物体。和右边那形似蜂窝的六棱柱就完全在她的理解范围之外了。 “那就是那名执行官的作品吗……希望能如传闻中那样，拥有扭转乾坤的力量吧。 全体听令！接下来听我指令，配合凝光进行进攻。” 第291章 艺术就是派大星 奥赛尔本以为没了摩拉克斯的璃月港不值一提，在天上那只「小团雀」冒光的时候他还嗤之以鼻。 直到一束平平无奇的光束轰掉了他半个脑袋的时候，他才真正察觉到不对劲。 正准备愤怒咆哮，凝聚元素力发起反击之时，那只团雀身上又飞出许许多多的屁股冒火的小苍蝇一样的东西。因为没有元素力反应，他也没当一回事。 然而当这些密密麻麻的小苍蝇在飞到他身躯上引发的一连串爆炸让他差点步了妻子的后尘时。奥赛尔才真的开始认真对待头顶上的不明飞行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上去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飞行物能对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但自己受伤一事却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由不得他不小心应对。 他迅速在口中凝聚元素力，不等它达到最大威力便射出。他无法保证对方那种攻击不会再次发出，所以他选择了威力较低，但胜在不用蓄力的快速进攻。 哪怕是这种赶时间的快速进攻，其水元素光柱的直径也依旧有半个那个飞行物那么大。这种体量，奥赛尔不认为对方能接的下来。 但打破他固有观念的事再次发生了，他的进攻直直的击中了目标，但却被一道透明的屏障给悉数挡了下来。虽然看上去晃晃悠悠，但不管怎么看都没有伤及根本的样子。 心中感觉到不妙的同时，奥赛尔发现对方又有了行动。一声巨响之后，一颗炮直直的砸在了他的身上。与之前的两轮进攻相比，这枚炮弹堪称朴实无华。但奥赛尔心中半点小瞧的意思都没有。 倒不是什么前车之鉴，而是这枚炮弹在没入了他的身体之后，他清晰的感知到了其内究竟蕴含了什么。来不及将炮弹排出的他只能集中力量在身体内部，以抵御即将发生的事情。就连地面和空中骚扰式的射击都被他一一无视。 …… “告知刻晴和北斗，即刻撤离战场，尽可能的远离归离原。” 中间那门主炮射进奥赛尔的身体之后，凝光便开始让传令兵通知刻晴北斗撤离。尽管没有直接的交流，但在她看见那枚水缸大小的炮弹射进奥赛尔的身体，却没有立刻产生动静的时候她就已经理解了那个执行官给她预设好的战术。 本来，这种被当成提线木偶般的现状应该让她极为屈辱才对。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折磨久了而产生了一定的免疫力，凝光此刻的内心竟是如此的平静，甚至还有心思在心里感叹一下对方对局势把控的精妙。 「留汐宫」的控制确实与她之前控制群玉阁时掐的法诀无异，但内里装填的弹药却是被对方预设好了的。 常规弹药并无差别，但作为大杀器的主炮所用的弹药则是特制版本。在此之前她并不知情，只是从口径上判断应当是某种威力巨大，用以作为底牌的大杀器。 左右两门武器的效果超过她的预期，这让她对中间的主炮有了相当的信心。所以她才会在奥赛尔遭到平台上的武器，以及来自陆地和海面牵制进攻的时候想到用主炮一击定乾坤。 但炮弹的效果与她所想完全不同，但结合奥赛尔的反应，凝光一瞬间就明白了那枚炮弹的用意——限制，用以限制奥赛尔活动的控制手段。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枚炮弹中应该填充的是某种极具冰元素力的载体。起作用就是在奥赛尔体内引爆，以冻结他那几乎全由水组成的身躯。 当然，只是限制肯定是不够的，冰封毕竟不是封印，迟早会被破除奥赛尔破除。而且那个时间肯定不会太长。 所以限制行动只是一个开始，其真正目的是留给战场内的众人撤出战场的时间。毕竟奥赛尔本身无法移动，这限制手段自然只能是限制他的防碍和进攻。 至于为何要留给他们撤离的时间……这个问题答案也非常简单。虽然很令人吃惊，但除了真正的「底牌」的作用范围大的离谱这个答案之外，凝光想不出什么别的可能。 而事实也正如她猜测的那样，奥赛尔蜷缩的身躯从内部开始结冰，整个战场在那一瞬间恢复了平静。 而北斗和刻晴在接到凝光的消息之后，也都各自组织着海上的「南十字」船队和海岸的千岩军撤离。而凝光则指挥着「留汐宫」向奥赛尔头顶上空飞去。 战场上冰封的冰封，撤离的撤离，移动的移动……一场旷世大战此刻竟是陷入一种诡异的和谐。 然而，凝光并不打算维持这脆弱的和谐。在确定北斗和刻晴各自指挥撤离至璃月港后，凝光就打算给这场战争画下句号了。 至于为何凝光明明不清楚具体的波及范围却依旧只让他们撤至璃月港，原因是以那个执行官与帝君之间的关系，这「底牌」肯定不会毁了璃月港。所以换句话说，那个地方是安全的。 “又要说再见了，老伙计……不对！” 凝光深吸口气，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留汐宫」她还没住上一个时辰就要给炸了。虽谈不上不舍，但心中难免还是会有些遗憾。 不过，还没等她来得及伤感她就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好像没有控制「留汐宫」自爆的方法。 「说明书」里没写，而自己之前炸群玉阁也是靠的旅行者以外力击破，而不是掐诀手势。 “难道说，「底牌」不是「留汐宫」本身？” 她本以为以对方的恶趣味，让她再炸掉一次「留汐宫」才比较正常。可现在看来，自己似乎还是没能弄清对方的想法。 意识到自己似乎理解错了之后，她迅速在脑海之中回顾那本「说明书」中的操作指南。而这一回顾，还真被她想起了一个因不知有何用处而被她忽略掉的一句话—— 「艺术就是派大星」 第292章 给璃月人一点小小的爆炸震撼 “没搜寻到吗……” 已经退至璃月港的刻晴在清点军队的人数，而被派出去的三十八小队和四十二小队也已经归队，这会儿正在向刻晴汇报他们的救援搜寻情况。 直白点说，他们什么也没找到。由于七星提前组织疏散的缘故，他们哪怕一只落水的猫猫狗狗都没有发现，更别提什么昏迷在岸边的人了。 “没有其他情况了吗？” 甘雨上前插话，按理说她秘书的身份不该随意插嘴。但甘雨本身比较特殊，声望不低。光论资历，历代七星加在一起都赶不上甘雨。 毕竟谁家好人二十四小时工作两千多年啊。 “有的，甘雨大人。我们在搜寻的时候发现了那位至冬的使节，他身后跟着的重型机器身上好像就带着一位昏迷的白发女士。” 千岩军转身向着甘雨行了一礼，从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从当时还是千岩军的爷爷那里听说过甘雨大人了。而且据说爷爷在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听到爷爷的爷爷提起过。 其实执行官的样貌对普通人，乃至普通士兵而言是很难见到的。即便是愚人众的士官也不敢说自己能认得出超过一半的执行官。 但他们认不出左汐不代表认不出泰坦。当初左汐乘着泰坦在璃月招摇过市的那一幕大多数人都印象深刻，之后再稍微打听打听就能知道对方的身份。 所以他们才能隔着老远就认出那是至冬的使节，毕竟泰坦的辨识度太高了。 “……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不第一时间说？” 刻晴掩面无奈。这叫没有消息？这么大的事憋着最后才说，要不是甘雨问一问，你是不是还不打算说啊？ “因为……刻晴大人，属下没办法确定消息是否属实……万分抱歉，属下愿受责罚！” “没法确定是否属实？没有人亲眼看见吗？” 刻晴有些疑惑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怎么还来个无法确定？ “不，挺多人都看见了。但在我们准备上前确认的时候，那个使节就消失了……” 因为隔着一段距离，而且一转眼就没了，所以他们没法确定是不是幻觉。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算了，但偏偏他们很多人都看到哦，这又让他拿不准主意。 “我知道了，你归队吧。” 听到对方的解释，刻晴已然心里有数。有关那位执行官的情报，她和凝光之间是互通的。所以她当然也知道左汐很可能拥有一种匪夷所思的隐匿能力，这些千岩军的所见正好可以印证情报的真实性。 “甘雨……” “嗯，应该没问题了。” 叫汇报的两个小队长归队之后，刻晴转头看向甘雨。而甘雨也明白对方的意思，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了之后，二人又开始关注起战场的情况。 “真没想到，单纯的技术能达到这种程度……” 刻晴看着被冰封的奥赛尔，不禁由衷的发出感叹。她一直相信人定神天，但帝君离开，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他们七星身上以后。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迷茫。 一直处于成鸟的庇护之下，雏鹰永远无法展翅翱翔。但折断翅膀的疼痛和直面风雨的拍击也是必须经历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之中，迷茫不可避免。 那位执行官能仅凭人类的智慧达到这种高度，这无疑给了刻晴莫大的信心。 “话说，这应该困不住奥赛尔太久吧？凝光让我们撤退，是还有什么秘密武器没用出来吗？她该不会又要把群玉阁炸了吧？这才刚修好啊。” 从感叹之中抽神，刻晴开始分析起战场的情况。原本她以为凝光冻住奥赛尔之后会趁着这个机会联合他们进行轰炸，在凝光的通信兵过来之前她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还将阵队列好，准备随时齐射。可通信兵带来的却是撤离现场的消息。 如此一来，情况就和她猜测的有所不同了。凝光会在战局未定的情况下让他们撤出战场，这只能说明她打算放手一搏，动用最终的底牌。 可刚刚那一轮轰炸都还不算底牌吗？那都不算底牌的话，刻晴能想得到的底牌就只剩下炸掉群玉阁了。 “刻晴大人，群玉阁现在更名「留汐宫」了……而且，说不定真的有不用炸掉「留汐宫」的办法呢？毕竟，左汐他是有过……有过那种战绩的。” 公共场合，甘雨对刻晴的称呼还是用的敬称。稍微更正了一下刻晴的对「留汐宫」的称呼之后，她也不忘提醒对方左汐的战绩。 甘雨与在场所有人都不同的一点是，她是亲身经历过魔神战争的。帝君和其他魔神交战的画面她也曾见过，对于那个级别的战斗有多恐怖，她有绝对深刻的体会。 没经过那场战争的人对「击败神明」的理解可能仅限于「不可思议」，但不清楚具体有多厉害。只有甘雨这种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击败神明」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壮举…… “我知道，但我相信那种技术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达成的。击败神明的，绝对不会是常规武器，一定是对方的底牌。我不认为有哪个国家的高层会将自己的底牌交给其他国家，更何况这个国家还是至冬。” 刻晴当然没忘记那傲人的战绩，但她同样相信那不可能是常规手段。将心比心，如果自己拥有能匹敌神明的手段，那它一定会是璃月的最核心的机密。 而如果不是那种可以匹敌神明的技术，普通的技术她认为刚刚的冰冻弹差不多就是极限了。 “这……那我得去接应她才行！快看「留汐宫」有动静了。” 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的甘雨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刻晴的说法。但随即她就想到，如果真要炸掉「留汐宫」的话，那自己必须去接应凝光才行，这次可没有其他仙人在场。 正准备起身去往「留汐宫」，甘雨便看到那空中堡垒开始向着奥赛尔移动，最后悬停在了奥赛尔的正上方。 “看来我猜的没错，甘雨你别着急，我相信上面肯定有脱离手段的。但是她为什么要飞那么高……嗯？” 刻晴看到「留汐宫」熟悉的站位之后，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想。毕竟上次凝光炸群玉阁的时候就是飞到了对方的正上方。 可后面发生的事再次颠覆了她的观念…… “留汐宫为什么在「下蛋」？凝光这是丢了个什么下……！！” 那一天，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纯白覆盖。璃月人第一次感受到了何为「爆炸的艺术」。 第293章 鹤归 “……” 在这一场战斗中，刻晴的心情反反复复的在变化。一开始她不认为左汐能舍得拿出太强的火力。而在见识了爆炸，观念被重塑了一遍之后，她开始为一代魔神就此陨落而唏嘘。毕竟那等骇人听闻的爆炸声势，是个人都不觉得爆炸中心的活物能活的下来。 但后来的战报又显示，帝君的封印虽有松动却依旧留存，这说明奥赛尔没死。而奥赛尔的存活则证明了那种爆炸确实不是那个执行官的最高实力……这佐证了她之前的猜测，但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份战报让刻晴意识到了自己先前的猜测有多保守，也意识到了自己可能远远没有真正认识到「击败神明」的含金量。 难怪至冬在外交方面会这么肆无忌惮，不嚣张一点都对不起这他们那拥有种实力的长官。 “唉……”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倒不是因为那些沉重的真相，而是因为一些更实际的原因。 “归离原的地形又要重新勘测了……啧，明明之前都还没勘测完呢！” 那场爆炸把归离原的地形彻底的改变，那座若陀龙王的身体化为的岩山此刻已经被炸成了碎片，但归离原却并未因此而重新恢复为平原。原因很简单，爆炸留下的巨坑在海水的倒灌之下形成了一处海湾。而原本是封印奥赛尔的那片地方也在此下沉，这片海湾则成了新的封印之地。 海湾中心有四座石峰，那是奥赛尔的四个头颅的一部分。原本是有五个的，但很遗憾的是，就在刚刚，其中一个已经在爆破之中化为飞灰了。 璃月的地貌勘测属于刻晴的职责范围，当地貌发生巨大变化时，为了安全起见都会重新勘测。归离原这片地方上次就经历过一次地形的巨变，以刻晴的作风自然不会拖延。璃月港的风波一平息，她就开始了带领团队进行勘测的工作。 然而没想到，那次勘测才刚刚接近尾声，这归离原竟然又发生了这么大的地貌变化…… 刻晴她并不讨厌工作，即便不了解她的人都对「当代【玉衡】是个工作狂」这件事有所耳闻。刻晴讨厌的其实是拖延症和低效率。 上一次的地形勘测还未完成，这归离原的地形就迎来了第二次改变。这让她之前的工作变得毫无意义，整体效率一下子就低了下来。若是先做其它工作或许能避免此事，但那样她就不是刻晴了。 不过，因高效率行动而吃到苦头的体验，这确实是她生平第一次。 …… 「曲高未必人不识，自有知音和清词。」 「红缨猎猎剑流星，直指怒潮洗海清。」 台上的云先生唱完了最后一句，这出神女劈观也完美的落幕。 “云先生这句可是专门为你加的，你可有何感想？” 留汐宫上，众多被凝光邀请而来的宾客汇聚在此，欣赏着云堇带来的新戏曲。 左汐和申鹤也在此列，只不过他们二人要特殊一些——他们与凝光这个主人同坐。 “很好听。” “……我就不该对你抱有期待的。” 申鹤的回答依旧是那三个字，而左汐则再次确认了对申鹤能提出什么特别的评价一事而抱有期待是件多么愚蠢的事。 “为什么云堇会知道？” 申鹤指的是云堇为何会知道她出手了这件事，她动手的时候身在海面上。那个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即将到来的海啸上，应该没人会注意到她这个地方才对。 “是我自己在天上看见的。” 云堇从台上走下，此时的她已经褪去戏服，身着平时的常服出席宴会。只是脸上的妆还未来得及卸掉。她款款走来，身形步法似乎还沉浸在刚刚那一曲的余韵之中，但接过申鹤疑问时用的声调倒是比较常规。 “我那个时候在「留汐宫」上干着急也帮不上忙。或许是因为唱戏需要练眼的缘故吧，我的视力还算不错。偶然往下一看就看见海面上在结冰。 当时我就觉得那一定是你在出力拯救璃月港。后来我向左汐确认，他就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和细节……所以我擅作主张的加了后面几句，你不会介意吧？” 云堇初有成就时，颇有些高傲。所谓「曲高和寡」，那个时候她对观众和戏曲的态度差不多就是如此。 而后，云堇逐渐成熟了起来，开始明白能深入人心，留下深刻印象的才是好戏曲。「雅俗共赏」逐渐取代了之前的「曲高和寡」。 现在，她终于明白两者之间并非是非此即彼的关系。最后的几句是她有感而发，同时也是她此刻心里偶得感悟的真实写照。「曲高未必人不识」，「俗」与「雅」之间或许并没有那么明确的分界线。 “无妨，这是你的戏曲，如何修改都是你的自由。而且，我很喜欢……谢谢。” 申鹤的表情自然平静而淡漠，原本因脱力而有些苍白的脸色也早就恢复了气色。此刻的她又恢复了那个落入尘间的仙女模样，身边却不再有那种格格不入的气质。 “你喜欢就好。 凝光大人，多谢你将这「留汐宫」借予在下当做场地。不然这「神女劈观」也不会如此完美。” 与申鹤交流过后，云堇便开始与凝光打招呼，同时感谢对方借出了场地。其实按照礼节，她应该第一个就与凝光交流才对。但恰好听到申鹤发问，她就先做了回答。 而且，她真正应该道谢的对象是左汐，因为是他帮自己解决了这件事。但因为这里凝光才是东家，地盘也是对方借出，当面谢另一个人总归是不太好。所以她只能私下再对左汐表达谢意了。 第294章 舆论手段 “云先生不必言谢，使节开口，我自然要予以回应。况且，好的戏曲当然要配好的舞台。整个璃月应该没有比「留汐宫」更合适的舞台了。即便他不开口，我也一样会借出场地的。” 这倒不是假话，凝光也是云堇戏曲的爱好者。自她还未接手「天权」一职之时起，她就已经在给予云堇的父亲帮助了。对这出铺垫许久的「神女劈观」，凝光也是期待的紧。能帮得上的地方，只要云堇开口，她也不会有推辞。 而事实证明，「神女劈观」确实没有辜负她的期待和投资。 …… 宴会一直持续到了半夜才结束，派人送走所有的宾客之后，凝光回到了熟悉又陌生的住所。这里早已有一个人等着她。 “凝光大人太客气了。留在下过夜，这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吧？” 这个人当然就是左汐，之前凝光的小秘书就上门造访，传达了凝光邀请他会谈的意思。而宴会即将结束时，凝光也给了他眼神的示意。 两个老狐狸的眼神交流自然没人能发现，所以左汐留下来这件事，除了那几个知情人之外就没人知道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一目了然——左汐又在那里口嗨了。 “先生说笑了，清者自清。更何况，这里璃月港内有关凝光的传言也不在少数，多少上一条也不嫌多。区区一条传言，又怎么阻拦凝光的结交之心呢？” 一进门，凝光的脸上就换上了极具亲和力的微笑。凝光已经很久没在商场上用这一招了。她知道这一套对对方无用，也知道对方同样是精于此道的高手。但正因如此她才要以这种方法来展现她有意交好的态度。 在见识到那最后的大杀器之后她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接下来的生意，很重要。 为此，她必须得使用一些小手段。 “唉，凝光小姐好手段啊……这下在下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希望你别后悔才好。” 凝光的表现让左汐瞬间就明白了对方在打什么小算盘，他个人倒是无所谓，只希望凝光能顶得住桑多涅的针对才好。 凝光的想利用的东西很简单，那就是舆论。永远不要小瞧舆论的力量。在璃月，对方在无论战场上天然占有优势。基本上凝光想怎么操控就怎么操控。 目的也很简单，利用舆论将「璃月七星之一的【天权】留宿至冬十二执行官末席【凡人】」这个消息传出去，以此散发出一种信号——璃月与至冬之间关系甚密，两国高层之间或有不明不白的关系。 “言重了，不过些许上不得台面的伎俩，让先生见笑。那么，不知您意下如何呢？” 凝光脸上依旧是那种笑容，她也并未有隐瞒自己的意图的打算。舆论战本就是阳谋，在出手的那一刻，对方即便知道也没法阻止。 不过这也是一把双刃剑，好处固然是能给整个提瓦特都留下一个固有观念。但坏处也很明显，倒不是她的名声清白之类的事情，这些在国家大事面前不值一提。最大的坏处其实有两个。 其一，是可能会惹的让对方不满，从而影响接下来的交易。 但权衡再三，她还是选择了兵行险招。能长期拥有那等强威慑武器固然极为令人心动，但扪心自问，如果是她，那这种大杀器她绝对不会渡让给别国。所以，那个东西她不认为对方会将之放在交易清单里。 哪怕是用常识来思考也能想得到，那颗炸弹仅仅只是对方为了应对这次危机给她的一次性武装。后续的弹药补给交易之中必然不可能有那种东西的存在。 所以，她真正要交易的其实是对方的一个承诺…… “可以，我允许你对外宣称拥有那种武器的储备。” 就是这个承诺，或者说默许。璃月实际上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提瓦特人认为他们有。而之前的舆论陷阱就是为了让这个信息更具备可信性。 而其二，就是这么做相当于把一个把柄交到了对方手上。一纸契约签下，他们随时可以将这个真实消息公布。至冬最多背负一点赔偿和骂名，璃月则是直接少了一个强大的威慑。 但话又说回来，对方想对付璃月早就动手了，即便真要下手也轮不到用这种东西威胁。 所以总的算下来，这一步棋的利益远超出可能存在的弊端。 “如此，小女子就谢过先生了。接下来，我们谈谈正常范围的弹药补给吧。” …… “师父，弟子幸不辱命。” 在留汐宫上的勾心斗角还在继续的时候，申鹤已经来到了城外与许久未见的师父见了一面交付任务。 “申鹤，你已经学会了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也懂得了为他人而使用自己的力量……我很欣慰，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即便是口是心非的留云借风真君，现在也是很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欣慰。 她曾言，只有当申鹤学会为他人而使用力量的时候，她才能真正的融入人类社会。而如今申鹤不仅做到了，还远比她想象中做的更好。 “……师父，我，我其实还没有找到答案。” 申鹤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发表自己的看法。她虽受左汐鼓舞，心中有了莫名的冲动。但实际上她依旧没有找到自己的答案，她依旧不知道自己留下来的理由。 “哈哈哈哈……无妨，无妨。答案可以慢慢找，重要的是你已经有了寻找答案的心。” 留云借风真君很高兴，高兴的不仅仰天大笑，两只翅膀也不由自主的无意识拍动着。申鹤与甘雨一样，都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徒弟。但与甘雨不同的是，申鹤不仅身负「孤辰劫煞」的命格，常识方面也因从小脱离人类社会，情感也被红绳影响而十分单薄。 各方各面，申鹤都很让她担心。这次下山她亦是极为不放心，借着对璃月做出评判的由头，她一路都在暗中跟随。直到左汐同她交谈，她的心才将微微放下。 如今，申鹤的收获和改变她看在眼里，这又怎么能不让她欣喜呢？ “虽然常识方面依旧有些欠缺，但这都是可以慢慢学的。现在的你，已经开始融入璃月港，融入人类社会了。为师甚是欣慰…… 嗯？你的表情为何如此犹豫？有话但讲无妨。你我师徒，何事不可开诚布公？” “是，师父……我，我可以去「层岩巨渊」吗？” 第295章 层岩巨渊 “帝君大人，我……属下千百年来未曾敢忘记与帝君大人的契约一日。魈已将璃月附近的邪祟连同漩涡魔神带来的影响一同清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残留……魈不敢擅离职守，所以斗胆，恳请帝君大人予以些时日处理私事！” 距离那「璃月保卫战」已过了几日，那场大战的风波也都初步平息，一切又都回归正轨。 魈在那场大战中给自己的责任是以身为盾，作为守护璃月的最后一道防线。用他的话来说，如果前线失守，他一人亦可死守阵线。 所幸，一切都是有惊无险。虽然跋掣不知什么时候趁乱逃了，但封印无碍。确定奥赛尔重新陷入沉睡之后，魈便比平时更加拼命的，没日没夜的清扫邪祟。 因私事耽误职责，他心有愧疚。不求能被原谅，只希望这样能稍稍降低他不在的期间的璃月要面临危险的可能性。 “……此程或有风险，但你执意要去。” 钟离背对着魈。这场对话他早有预料，此前也为此事做了些保险……但如今，他心中有愧。那道保险他有些不想动用了。 可契约已成，动用与否也由不得他。且那位小友的性格，即便没有契约约束，想必也不会坐视不理。 罢了罢了……届时候再寻些补救的法子吧。 “镇守此地百余年，从不擅离。唯有无名夜叉一事，恳请帝君准行。” 千百年来，魈从未违抗帝君的意愿。可事关旧友，他实在放不下心。 …… “这便是「判罚之钉」么……还真挺好看的。” 层岩巨渊深处。左汐看着那根漂浮在空中的巨大石柱，眼神中透露着淡淡的赞许。别的不说，至少这根柱子真挺好看的。 左汐并非第一次见到事物的判罚之钉，这东西在雪山也有。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被激活的判罚之钉。雪山的那根他去的时候还是未激活的状态，也不知道荧那个懒鬼锄大地的时候怎么把这东西漏掉的。 他不知道的是，荧当初第一次去雪山，要不是看着愚人众的接济，她和派蒙还真不一定能走的出去。自此她们两个就对那个地方产生了阴影，虽立誓有朝一日实力恢复一定要探上一探。但到了现在也没见她们有这方面的意思。 总之，结构晶莹、冒着蓝光、周身围绕着玄奥符号的判罚之钉很对左汐的胃口。他都可以想象，要是自己是天理，高坐云端降下这审判的钉子是一件多么帅气的事。 左汐倒是也有过设计动能天基武器的打算，但提瓦特的天空不支持他做这种事。而且投放卫星到天上去这种事多少有点挑衅的意思，虽说天理还在沉睡，但他现在暂时还不太敢这么猖狂。 话又说回层岩巨渊。以官方的公告来看，这里其实还未正式开放。按理来说左汐应该到不了这里才对。但奈何他和凝光有过交易，且与钟离关系好。所以他可以走后门。 而且，区区封印、区区守卫，左汐完全不放在眼里。洞口被封印完全可以不走洞口，再挖个洞就完事。表层地区有千岩军把守那就更无所谓了，伪装一开自己甚至可以当着他们的面洗澡。 总之无论是合法的还是不合法的，左汐有的是办法来这层岩。 “……很玄妙的东西。”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吧？话说，你师父就没说些什么？” 申鹤眼神盯着那颗钉子，口中的话算语不管本意如何，反正最终都被左汐理解成了赞同。不过比起这个，左汐更加好奇申鹤说出「想去层岩」这件事的时候，留云是什么反应。 “师父她，一开始沉默了一阵子。然后就说了和你一样的话——「……也罢，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她是这么说的。” 不得不说，申鹤模仿的还是很像的，就连那沉吟和那傲娇的感觉都模仿了出来……也不知道一个没有表情，感情淡薄的人是怎么模仿出来的。这样看来，她和派蒙大概会很有话题可聊。 “你退后一点……有东西过来了。” 本在和左汐闲聊的申鹤突然神色严肃的将左汐护在身后，看的左汐是一愣一愣的。 不是，留云还没跟你说吗？还是说那家伙根本没想到提醒你这件事？但你师父都把你交给我照顾了，你怎么会觉得我很弱的？ 原本只是件小事，解开误会就行。但申鹤三番两次的这样，不禁让左汐来看兴趣。干脆的他也什么都不说，看看申鹤啥时候才能反应的过来。 “是有个东西，坎瑞亚留下来的老古董了。这坎瑞亚其他东西我都看不上，但这耐久度确实有一手。五百年没有维修还能继续用。虽然不是战斗特化，但染上那些奇怪的黑泥也不太好对付……所以你搞得定吗？” 有心不提自己实力的左汐很自觉的向后退去，将战场交给了申鹤。 这「遗迹巨蛇」虽然看着挺唬人的，但实际上也就那样。以申鹤的力气，对付这么一个玩意儿绝对不在话下。硬要说的话也就那些黑泥比较麻烦，但流明石他们一路上也收集了不少，区区黑泥都是小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黑泥对他完全没有效果，即便直接触碰也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结合那个叫「志琼」的冒险家的表现，层岩巨渊的环境，尤其是这些黑泥应该是对普通人有害的才对。 联想到自己身体对元素力的排斥，左汐心中不禁有了个猜测。 第296章 在这儿哟 “你往后退一些，交给我就好。” 申鹤没有直接回答左汐的问题而是让他后退，但半天没得到恢复的她回头一看，却发现左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撤到后面的岩石上坐着了。不仅就地摆了桌椅点心，这会儿还向她招手呢。 见对方已经撤离到了安全位置，这才转身向前迈出步伐。此刻，申鹤面前的平台上，一条机械组成的巨蛇破土而出盘踞其上。其巨大的身影直逼申鹤，而申鹤对这因巨大的身高落差而产生的威压不为所动。 她手持长枪「息灾」，周身的冰元素在起舞，数张蓝白色的透明符箓在她身边漂浮。 一人一蛇的战斗，一触即发。 …… “怎么回事……地面，在震动。” 夜兰身为谍报特工，其敏锐的感知力是她从事这一危险行业还能得以保全自身的立命之本。尤其是身处并不安全的区域之中，这种感知力更是会被放到最大。这种时候，任何异常状况都逃不过她的感观。 就在刚刚，她在中途休息的时候察觉到了地面的微弱震动。虽说深处地面之下岩层发生震动是时常都有的事，但自然产生的震动与异常震动是有些细微区别的。 虽说这些区别之细微，常人难以区分，但常关注层岩动向的夜兰恰好就掌握了鉴别的方法。 仅是如此还不足以让夜兰关注，因为在层岩调查的这段时间，她发现这些岩土之下似乎有某种东西在活动，几经蹲点她终于观测到了其全貌——那是一条机械巨蛇，从头部的齿轮结构来看，应当是古文明的挖掘工具。 这在考古学上算是极大的发现，夜兰也很负责任的记录了下来。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而这台掘地机械的移动也会造成异常震动，所以仅是非自然震动还不足以让夜兰关注。 但问题在于，这震动比起遗迹巨蛇在地面下方移动，更像是某种巨大的东西在地面上方剧烈活动。这不仅有可能是线索，更关系到璃月的安危。 于公于私她都有去探查一下的必要。 打定主意，夜兰拿出自己手绘的简易地图，判断了一下方向，规划好路线之后便向着震动的源头赶去。 …… “这么难对付吗，这黑泥的效果居然这么强……” 本以为申鹤会轻松解决，但现在的情况竟然是双方僵持不定。元素力打在被黑泥包裹的身躯上不痛不痒，机械在纯物理上的抗性又很高。这就导致申鹤很难做到足够击杀的有效伤害。而因为体型和灵活性的巨大差距，遗迹巨蛇则是根本碰不到申鹤一下。 一人一蛇就在这种情况下一直僵持，但遗迹巨蛇的能源几近无穷，申鹤却总有体力耗尽的时候。 而且时间带来的劣势远不止如此。眼下或许还看不出什么问题，但只要时间一长，弊端就会暴露。遗迹巨蛇遵从预设好的指令行动，永不疲劳。但长时间高度集中精神，申鹤的精力消耗会远超平常。 虽然以申鹤的性格可以将这种劣势放到最小，却始终没办法完全消除。 简而言之，如果没有破局之法，申鹤必败。 但左汐丝毫不慌，且不提他随时可以结束战斗。哪怕没有他兜底，这里的动静这么大也一定会惊动其他人来帮忙。 实际上，他已经在层岩巨渊的地下矿区各地都放置了勘测装置和感应设备。虽然原理是基于声波和震动，所以无法传递真实画面。但相应的，它对地形信息和运动信息更加敏锐。 就如同现在一样，他的终端上就显示有个快速移动的物体飞速的朝着这边靠近。一道行迹歪歪曲曲，显然是在老老实实用双脚赶路，所以离这里还有些距离。但另一道不断闪烁的标记则已经很接近了。 果然，在开启伪装的下一秒，他的身边就出现了一阵异常的黑绿色光芒。随后一道个子不怎么高，却自带杀气的身影便凭空出现。 这道个子不高的身影自然就是五大仙众夜叉大将之一的「金鹏大将」——魈。 来到此处的魈眉头紧皱，那张始终不苟言笑，面带严肃的脸上此时明显带上了一丝疑惑。 他辞行帝君之后便在层岩巨渊之下寻找「无名夜叉」的线索，在寻找的过程中察觉到了这里的元素力波动自己战斗的余波于是便赶忙赶了过来。 在靠近之后发现这里还有另一道普通人的气息，他自然而然的就当成了是被落在层岩巨渊之下的受困者。正打算出面援助之时，对方的气息却突然消失了。所以他才会如此疑惑。 按理来说，他身负业障，对普通人若是长期待在靠他身边，轻则身体虚弱，重则直接疯魔。因此，他本不该出现在普通人眼前才对。 但被困在这层岩巨渊中如果无人帮助，对普通人而言与等死无异。相较之下，承担些许风险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被业障侵染，也好过在不见天日的地面之下等死。 “……也罢。” 虽说这人的气息消失的很离奇，但现在显然有更紧要的事情等着魈去处理。他并没有忘记最开始赶来这里的目的，前方那位白发女子还等着他去帮助。 “靖妖傩舞。” 以手拂面，挂在腰间的修罗恶鬼的傩面便覆盖在了魈的脸上。他周身的杀气和那令人不安的黑绿色光芒也随着傩面的出现而更甚几分。 唤出和璞鸢，魈一个闪烁就出现在了遗迹巨蛇的上方，手中的和璞鸢自上而下猛的戳出。 “无能！” …… “那是……「金鹏大将」，还有申鹤？没想到会是他们两个在与那台机械交战。” 夜兰赶到的时间要稍迟于魈，赶到这里的时候，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虽然她在元素力的加持下能进入那种在接近潜行的同时又高速移动的状态，但她毕竟不能无视物理空间的阻隔。在面对墙体的时候，她只能绕道。 不过，眼前的战况在夜兰看来依旧不稳妥。虽然那台机械目前看来，在两人的联手之下毫无还手之力。但比二人稍微熟悉一些的夜兰心里清楚，那条蛇最麻烦的还是那种随时能陷于底下的能力。 输是不会输，但他们二人应该缺乏真正留下那条蛇的能力。 “得想些办法把那台机械给处理掉才行。” 没错，原本她没这种想法是因为她做不到，但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那当然要想办法排除这个隐患……不对！ 夜兰从思考之中猛然警觉，自己方才只在心中思考，并未实际出声……那刚刚那道声音，是谁？ “别激动，是我哟，我亲爱的夜兰小姐。” 第297章 真·力大飞砖 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夜兰手中的「络命丝」在一瞬间便完成了凝结，并向后方缠绕而去。 无论背后是谁，无论对方用的什么手段。对方能做到贴近她这么近的距离而她依旧毫无察觉，那就能做到随时取走她的命。 要知道，刚才她可不是什么放松的状态。身处层岩巨渊深处，夜兰的神经时刻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而对方在这种状态之下还能悄无声息的贴到这个距离……说实话，这种无异于天方夜谭的事，在此之前夜兰完全没想过有人能够做得到。 得益于她的小心谨慎，这些年的任务，无论看上去有多么危险，无论她身处怎样的险地。她都能化险为夷。因为如果她开始了一个任务，那就说明在此之前她已经做了详尽的调查，各种风险和突发状况她都有预案。 所以即便看上去惊险万分，但实际上她从未真正有过生命危险。 而刚刚，她身后的那个人只需要一把匕首，就可以结束她的生命。而自己在生命结束的前一刻甚至都无法察觉…… “啪嗒！” 这是络命丝击打在了某种硬物上才会发出的声音，这说明它并没有起到预期中最好的效果——直接束住那个鬼魅一般的不速之客。 这是理所当然的，对方手段了得，如果这么简单就能得手，那夜兰反而还要考虑是不是有诈。 借着反冲力，夜兰迅速拉远了距离，同时立刻看向她原来身处的位置。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彻底看清那个「不速之客」究竟是谁。 “夜兰小姐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独特啊，刚才那「水烟花」放的很不错，真是有心了……只不过，这动静似乎有些大了啊。” 那个站在一摊水之中，看似面带微笑的向夜兰寒暄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至冬来的末席执行官。 在确定身份之后，夜兰并未放松警惕。同时出于职业本能，她在脑海之中迅速的分析着当下的现状。 首先，刚才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那个鬼魅毫无疑问就是他。她和凝光之间的情报大多都互通，所以她也知道这个执行官很可能拥有一种极为了得的隐匿手段。如今看来，这条情报可以坐实。 而对方没有出手，反而出声吓她这一点也很符合凝光对他「很喜欢恶趣味」的评价。同时，接连两次猜中自己心声一事，又再一次的证实了对方极度善于把控人心这个事实。 总的来说，虽然被吓了一身冷汗，但也因此而坐实了许多情报。从实际的得失来看，她甚至有些小赚。 不过，动静太大指的是……！ “遭了！” …… 申鹤正在场中与这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机械巨蛇战斗。说实话，这场战斗要比她想象中艰难一些。光从实力上来说，对方并不强。因其体型巨大动作笨重，自己应付起来倒是十分轻松。 但问题在于这东西身上的黑泥有古怪，元素力打上去会被直接中和，难以形成有效的伤害。而因两者体型差距过大，自己又没有钝器之类的合适武器，纯物理上也很难伤到这条蛇。 对方碰不到自己，自己伤不了对方，战斗一下子就变成了持久战。 申鹤心中倒是不急，小时候的她曾与凶兽对峙三天三夜。无论是体力、精力、还是耐心她都不缺。已经做好拉锯战准备的申鹤突然感觉到上方出现了另一阵元素力波动。 抬头看去，一个个子不高、手持长枪、戴着傩面的身影正自上而下持长枪往下戳。 “无能。” 随对方一喝，枪尖结结实实的扎在了那条机械巨蛇的头上。瞬间，无数元素力组成的黑绿色地刺从地面伸出，向着巨蛇的身躯无情的刺去。 申鹤对眼前之人有些印象，对方虽不常住绝云间，但自己幼时随众仙修行之时也曾跟随过对方一些时日。 “降魔大圣。” “申鹤？我道是气息为何如此熟悉，原来是你在战斗……你且退下，交予我应付。” 听闻下方之人唤自己名号，魈抽空看了一眼。这一看就看见了一个认识的身影。 申鹤也没客气，立刻就转身退到了外围。但别误会，她不是真的要退出战斗，而是她有了一些想法。 在跟随左汐在层岩巨渊四处游走时他们也见过这种黑泥，当时左汐便同她说过，流明石可对这些黑泥起一些克制的效果。且一路上他们还收集了不少的流明石以备不时之需，而这些流明石正好全都由她收放保管。 她取出一颗流明石在手中掂了掂，然后看准时机，收臂、瞄准、蓄力，然后猛的将之掷出。 “嘭！” 一声巨响宣告着这一击的威力，流明石直接在巨蛇身体上碎成了粉末。覆盖在那一块区域的黑泥也在流明石的作用下净化消散。 没错，既然元素力难起作用，锐器攻击也难伤其分毫，而对方又惧怕流明石。那把流明石当做投掷物便是她想到的解决办法。恰好她在力气方面有些自信，以这流明石的质量，应当能有不错的杀伤性。 而事实证明，这效果还比她想象中要好。 于是她便不再多言，拿出流明石就开始重复之前的动作，直到所有黑泥都被清理干净她才重新拿起「息灾」又加入了战场。 第298章 好耶!是女人打架! 事实证明，这条巨蛇没了黑泥啥就和它同系列机器一样——啥也不是。 申鹤和魈联手之下很快就把它逼的节节败退，若非环境不算安全，两人有意保留体力，这条蛇早就被拆了。 好在，这条蛇的底层逻辑中没有自行撤退这一项。所以即便被逼的走投无路钻入地底也没有逃离的意思。而它重新出来的时候，身上又沾上了黑泥。 这倒也不是什么大麻烦，魈顶着进攻，申鹤继续力大飞砖就行。 但在两人交接的时候，一声巨响和突如其来的水元素力波动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一瞬。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机会被遗迹巨蛇抓住，趁着两人注意力分散的时候冲破了魈的封锁，然后直直的朝着申鹤撞去。 “啧！” 被突破的魈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借着身形灵活的优势提前挡在了申鹤面前，将和璞鸢直刺向遗迹巨蛇。 反应慢了一些的申鹤也拿起手中的息灾紧跟其后。 “风轮两立！” “奉君真行！” 一声巨响之后，一白一绿两道身影倒飞出去。迅速在控制调整好姿势又平稳的落了地。那条蛇的冲撞也被二人合力拦了下来。 不过，因为刚才那合力一击太过仓促来不及发力，在反冲力的作用下两人此刻的状态都很难称得上好。 好在先前黑泥被清除的那一段时间已经对机体积累了足够的损伤，此刻那台机械也已经处在了报废的边缘。 在片刻的调息之后，申鹤和魈二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然后便准备再度冲上去，为这场战斗做最后的收尾。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裹挟着水元素力的蓝色流光从远处射来，直直的击中了天空中漂浮着的石柱。然后在其表面轰然炸开。 …… “你这一箭，倒也称得上是果断。” 夜兰的反应非常迅速，几乎是在明白过来的一瞬间就已经完成了张弓拉弦的动作。势如破竹的一箭在下一秒就已经射出。 在二人还在场上的情况下能立刻做出这种判断，需要的不仅是反应，更需要足够的果决。 “呵……能得到执行官大人夸奖，那可真是不胜荣幸啊。” 虽说左汐是在真心夸赞，但其作为始作俑者，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在夜兰听来更像是嘲讽。 “你这句话在愚人众之间完全没问题……不过算了，去汇合吧。他们两个应该也在注意到这边了。” 真心实意的夸赞人家还非要当成阴阳怪气，这可就怪不得左汐了。不过他倒也没有小心眼到连这么一句话都要计较的程度。 判罚之钉已经砸下，「通道」开启的前提条件也就达成了。 “嗯？怎么回事……” “怎么了？” 正准备前去和申鹤他们汇合的左汐习惯性的在行动前先看一看自己的终端，这一看他就又发现了异常——在他的探测范围内又出现了三个红点。 他倒是不疑惑这三个点会是谁，他疑惑的是他们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按理来说，层岩还没对外开放才对…… 夜兰也发现了左汐的异常，本着打探情报的心思，她没多犹豫便抓住机会插嘴一问。 “没什么……夜兰小姐，层岩已经解封了吗？” “那是自然，不然我怎么下来的？不过，听执行官大人这话……呵，好吧，我不多问。” 小小的相互试探了一番，两人都得到了满意的情报。左汐知道了层岩已然开放，夜兰知道了左汐不是通过正常途径进来的。 “夜兰小姐果真善解人意。那么，我们走吧。” …… “左汐，你没事吧？” 几人一汇合，申鹤就跑上来询问左汐的状态。毕竟刚刚伴随水元素力爆发的动静可不算小，以对方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即便是被余波波及也会受伤。 “……你要不先看看自己的状态再说话？” 左汐和申鹤两个人站在一起，前者衣着整洁，举止优雅。后者灰头土脸，浑身杀气。要说有一个人身体有事，那不管怎么看都应该是申鹤而非左汐。 “我没事，稍作休息便可……” 确定左汐无碍之后，申鹤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她不仅没有松开手里的息灾，反而还将之捏的更紧了。 “你最好解释一下，不然……” 申鹤单手持握息灾，枪尖直指夜兰的咽喉，其语气平静，但任谁都能听得出其中蕴含的怒火。 从之前的那道水元素力波动强度来看，那一下绝对没有任何留手，这里除了在讨伐遗迹巨蛇的她和魈之外就只剩下左汐与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而左汐没有神之眼，对方的神之眼又恰好是水属性……那么刚才动静是谁对谁发起的进攻就一目了然了。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而且我也不觉得你现在有能力做什么事……你不如先看看你的周围？” 夜兰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在息灾的枪尖指上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周围布置上了络命丝。对方若是再有行动，这些丝线可不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 申鹤的回应方式是直接动手，冰元素力逸散而出将缠绕在周围的水元素力丝线凝结，然后她稍一使力便将这些脆弱的冰丝崩裂成了粉末。 手中的息灾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但在她这一枪快要命中的时候，对方的身形突然消失，只留下了一阵水元素力的波动。 申鹤想也没想就向后横扫，夜兰此刻也正好现出身形，手中的络命丝凝结成股向着申鹤手中的长枪扫去。 “轰！” 一声巨响过后，浓烈的冰水两元素猛然自二人交手的中心炸开，遮挡了周围的视线。 “唉……” 这阵不合时宜的冰雾引起了左汐的一阵叹息，使得他不得不遗憾的放下了手中的零食。 早在二人起冲突的时候他就被魈带到了安全的地方，而原本还在他身边的魈此刻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左汐不用脑子想也能知道他这个时候会出现在哪里。 显而易见的，这场女人打架的好戏大概是看不成了。 第299章 你该不会是帝君吧? “阿忍，这里有个大坑啊。你说恩人会不会是跳进去了？” 层岩巨渊下，左汐他们方才战斗的地方。两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人正在这里停留，对着眼前的大坑来回打量。 “……老大，我觉得正常人应该不会做出往坑里跳这种事的。” 这两个人就是来自稻妻荒泷一斗以及久岐忍。两个稻妻人出现在了被璃月封禁已久的神秘之地，这确实足够让人匪夷所思。 “可是，我看恩人就是往这个方向来了啊。这也不像是有其他可以藏身的地方啊？” 荒泷一斗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在他看来，不过是跳进坑里而已，很正常嘛！真不明白阿忍为什么要摆出那副表情。 “二位，这层岩巨渊可不是什么观光旅游的圣地。若是没有要紧事，还请二位赶快回去吧。” 在久岐忍还在思考如何说服老大放弃「从这个坑里跳下去」的想法的时候，身后的一道声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你开什么玩笑，你这里又没个告示围栏，还不让人走路了？” 也不管身后的声音是谁发出的，荒泷一斗转过身去之前反驳的话就已经说出了口。简直是开玩笑，重要的地方不贴上告示被人闯了进来，这难道不是对方的责任吗？ 若是放在平时，久岐忍定会出面调节一番。但一是她也觉得老大说的没问题，二是她想在观望观望。毕竟不能随便跳出个人就能代表璃月的官方，以一些假名头扣大帽的事她也是见了不少的……应该说，这种手段她也经常在用。 “先生说笑了，告示的本意确实是警告，但对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来说，无异于指明灯。这个道理，想必不难理解吧？” 荒泷一斗的反应和话语同自己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该说不说，这才是斗子哥嘛。不过嘛……呵，久岐忍也还是那个久岐忍啊。 意味深长的看了在旁边观望的久岐忍一眼，左汐再次以温和的外交语气回应了荒泷一斗反驳的话语。 印象中，这二位差不多都是莫名其妙被牵连进这次事件的。魈、夜兰、烟绯他们三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但对这二位来说，落入那个空间基本就是无妄之灾。 考虑到没必要让这两人无缘无故遭这份罪，左汐才会出面以官方的口吻进行驱逐。 “不好意思，请问先生可有相关物件以证明身份？实在抱歉，在下并没有怀疑的意思。只不过出门在外，小心一些也是在所难免。相信先生如此宽宏大量之人一定会体谅我们的吧？” 想了想，久岐忍觉得对方的说法很合理。如此看来，这个地方是机密要地的可能性再度上升。但这都要建立在眼前之人的身份确实可靠的基础上才行。 “唔……不太巧啊。” 听了久岐忍的话，左汐面上浮现出一抹为难的表情。久岐忍见了这表情以为对方拿不出证明身份的物件，心中不免升起警惕和疑惑。 “哦？是先生未曾随身携带？这我完全能够理解，毕竟偶尔忘记某些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是先生，正如我刚刚所言，我们这边也有些为难……不如各退一步，我们就此离开，你也不要追究责任。如何？” “不不不，这位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在下并非未携证明身份的物件……我指的是——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宽宏大量。” 左汐一本正经的说出了让久岐忍当场无语的话，同时也点燃了旁边早就看他不爽的荒泷一斗。 “嘿！你这家伙，存心拿我们寻开心是吧？好啊，那本大爷就来陪你玩玩！” 即便是荒泷一斗也能感觉的出对面是有意在戏耍他们，他哪里受得了这种气？更何况对方不止戏耍自己，还在戏耍阿忍。这可是荒泷派的二把手！手下被欺负了，他这个当老大的当然要把场子找回来。 “这位小姐，我们还要接着聊吗？” 仅是看了一眼就完全无视了气势汹汹的荒泷一斗，左汐转而又将视线放在了久岐忍身上。 “嘿……你居然敢无视我！” “别冲动，老大，让我来。” 拉住了准备冲上去大打出手的荒泷一斗，久岐忍再度出面与对方交涉。虽说对方先前的话语确实很气人，但归根结底，如果这里真的是璃月的禁地的话，那有错在先的他们是不占理的。 更何况，自家老大的力气她是清楚的。对方并没有神之眼，如果放任老大出手，万一给对方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的话，事情就不可挽回了。如果对方真的是璃月的官方人员，那这甚至还有可能演变成外交事故……权衡之下，久岐忍不敢冒这个险。 “先生息怒，我们确实不知晓这个地方的特殊性，既然您这么说，我们会尽快离开。不过要真是危险地区，还是尽量立个告示牌吧。” 心中盘算着得失风险，久岐忍最终还是决定退一步。这里毕竟是璃月不是稻妻，自己未必有那个能力保住自己和老大。若是自己两人真犯了什么错误，那她的那位师姐也很难从中周璇。 “我能理解你心中的不满，想来不确定身份你们也不会服气……” 玩够了的左汐决定不再逗他们，而且这次不让他们，尤其是如果不让一斗服气的话，他敢确定这个憨憨鬼族百分之一千会重新来到这里，并且跳下去。不为别的，就为赌一口气。 “【天权】、【玉衡】、【天枢】、【天玑】、【天璇】、【开阳】、【瑶光】。” 左汐像是报菜名一样一连串的报出那一个个代号，然后不知从哪里摸出代号相应的文件递给久岐忍。 “喏……七星的公文都在这里了，够不够？不够我还能把八门的文书也拿出来。” 在听到最开始的【天权】的时候，久岐忍还只是有些凝重。因为此事牵扯到七星，那就说明这个地方应该真的很特殊。 但后面一个个名号被对方爆出来的时候，久岐忍脸上的表情就发生了「意外——惊讶——震撼——麻木」这一整套流程。 此刻，她心中不免浮现出一个荒谬的猜想——这个人该不会是新任的岩王帝君吧？ 第300章 真·拿捏 “哟！什么七星八星的！本大爷不……！！！唔？” 一斗看上去明显不服，撸起不存在的袖子就要上去抵着佑氡。但他还没能迈出第一步就被久岐忍死命的捂住嘴巴拉住身体，不让他再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老大！你冷静点！” 偷偷看了左汐这边一眼，久岐忍跳起来拽住荒泷一斗的鬼角将他脑袋拉低，然后凑在他的耳朵边上压低新声音用急促的语气对他说道。 “老大，这个人我们惹不起！要是起冲突了我们两个下半辈子就要在璃月蹲大牢了！” 那几张七星的公文她都看过了，上面除了一个公章之外什么也没有。七张都是如此，七个公文连一个字都凑不出来。这种假到不屑于掩饰的公章若是只有一个，她说不定还会怀疑怀疑。 但一次性出现七个，那它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前这个人要么真的就是璃月背后的实际掌控者，要么就是个无法无天的法外狂徒。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这可和奉行众那种小打小闹完全不一样。若对方是新任岩神还好，顶天了蹲大牢。但如果是什么法外狂徒的话，他们两个今天很有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非常抱歉，我们马上就走！老大，走走走，快走！” “哎哎哎！阿忍，你慢点！别揪着我的角了！我走，我走！” 匆匆向左汐躬身道歉之后，久岐忍拎着荒泷一斗的鬼角就将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一斗拖着往外走。就像是生怕左汐追上来似的，久岐忍拖着一斗离开的身影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就没影了。 “他们已经走了。” 看着久岐忍和荒泷一斗二人离开的方向，左汐并未回头，但他口中的话语显然不像是在自言自语。 “呼，终于把他们俩支开了。多谢多谢！那位打扮花哨的大哥可真热情，要是平时应该能交个朋友，可惜我今天有要事要办。” 一旁不起眼的角落处，一个粉红色头发穿着清凉，头上倒长着两只角的女子从中走了出来。 “无妨，前些日子受你师父照顾，关照一下也是应该的。” 来者是有着半仙之体的璃月律法咨询师——烟绯。从其穿着清凉而不显瑟瑟的穿衣风格也不难看出，她是「歌尘浪市真君」——萍姥姥的座下弟子，与其同门的还有香菱和瑶瑶。 “那个绿色头发的女子我认识，算起来算是你学妹。但那位鬼族的男子你又是如何认识的？听对方说，他还称你为「恩人」？” 她们相互之间是否知道这层关系另说，但久岐忍和烟绯同在「同文学塾」进修过这件事是假不了的。说她们是学姐与学妹的关系并无不妥。 只是这一斗为什么还叫她恩人？难不成「一斗来璃月会惹事然后被烟绯救下」这件事属于必然事件吗？ “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 烟绯叹了一口气，严格来说，她确实担得起荒泷一斗的救命恩人这个称呼。 “那天不是璃月全军出动在奥赛尔的手下守护璃月港嘛，虽然师父说这是璃月人自己的考验，但我早就已经融入璃月港了嘛。所以我就想着自己能不能出点力什么的。 于是我就来到了岸边，想看看哪里能帮的上忙。结果逛着逛着就发现海上飘着一两个人，然后我就把他们救了下来。你应该也猜到了，那两个人就是那个花哨的大哥他们。 本来，我把他们送去不卜庐就走了。按理说他们应该不知道我才对，但那个大哥从白大夫那里打听到了我的名字。又从其他璃月人那里知道了我经常出现的地方，于是就一直跟着我，说是要报恩了……唉，我哪有什么恩需要他报啊？” 回想起前几天的这段经历，烟绯就忍不住以手扶额。虽然不论再来多少次她都一样会出手相助，但报恩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算了，先不提他们了……左汐，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把那几张公文拿给我看看？” 在一旁藏着的时候烟绯就差点儿因为这事而蹦出来。熟知璃月律法的她当然知道同时拥有七星的公文是什么概念。那根本就是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发生的事！ 所以她现在急需确认一下那些公文上的公章是否属实，若是假的还好。可若如果那些公章都是真的……那事情可就大发了。 “当然没问题，那去吧。” 左汐自然没什么顾忌的就将那七张有些来自不同七星公章的文件交给了烟绯。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不在乎。 事实证明，常识还是限制了烟绯的想象力。在拿到那些公文后，她发现自己的预期还是太保守了……这些公章不仅都是真的，而且这些公文都还是空白公文！ 这意味着拥有这些「纸」的人在璃月的任何行为都相当于得到了璃月官方的「许可」，至少在理论上，他可以做到「随心所欲，无法无天」。 事情真的大发了…… 正如方才所言，同时拥有七星的公文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发生的。而这件事既然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自己的眼前，那就说明眼下的情况是十足的异常。 关系到璃月格局规划等重大决策的东西能被人去探囊取物般轻易得手，这无论是哪个璃月人见了都很难笑得出来。 “左汐先生，这……” 一时间，烟绯有些难办。按理来说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的她应当立马想办法逃脱，然后向七星通风报信。紧接着璃月就该紧急修改制度，并下令通缉对方才对。 但很尴尬的是，她现在卡在了第一步。 是的，她很清楚——自己跑不掉。 哪怕自己是半仙之体，哪怕对面是个身体孱弱不堪，弱不禁风的凡人。但她对自己跑不掉这一点深信不疑。 要说为什么的话……任何人在被一台机械捏在手里动弹不得的时候都会做出类似的判断吧？ “烟绯，你无需担心。实际上凝光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几天她都没露面吧？因为她一直在没日没夜的拟定应对方案哦。” 虽然是在解释，脸上的表情也配得上温文尔雅这个形容词。但在被「真·拿捏在手里」的烟绯看来，这很难算得上友好。 “那，可以放我下来了吗？而且，左汐先生你不是说要替师父照看我吗？” “是啊，我知道你这次来的目的。你要找的东西，在下面。先去等着吧，我很快就来。下面已经有人在等你了。” 说罢，左汐指挥着泰坦松手。烟绯就这么向着那个大坑底下落了下去。 第301章 行凶现场的目击者 “喝啊！” 一拳将面前最后一台比他还高大许多的紫色机器人打报废，荒泷一斗一步一步的向着左汐走去。眼中蕴含着令左汐无比陌生的认真和愤怒。 此时，周围已经全是同类型的报废机甲的残骸了。 这能是一斗能露出来的表情？被夺舍了吧！ 好吧，原来一斗生起气来是这个样子啊。意外的很有压迫力……大概吧？ “小子，你最好祈祷恩人没事……否则，否则……否则我就让你永远都不好过！” 尽管气势汹汹的向着左汐逼近，但说出来的话实在很难算得上是威胁。而且，左汐很确定一斗中途词穷了。 不过嘛，生气状态的荒泷一斗战斗力确实很出众。虽然依旧毫无章法，但那能一拳干碎泰坦的蛮力让人难以忽视。 “大话还是等你打赢了再说吧，「海姆达尔」。” 随着左汐的命令，手持白色巨剑的海姆达尔从扭曲的空间门中走出。随后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挥剑向逼近的一斗砍去。 这台「海姆达尔」并非最初的那一台，那台已经和「赫菲斯托斯」因营救斯卡拉姆齐和荧而一起报废在了影的【一心净土】之中了。 但两台机体型号相同，搭载的战斗模组也一模一样，就连战斗数据库用的也是同一组。所以总的来说，二号机体和一号机体之间没有任何区别。 而这个时候选择用「海姆达尔」而不是「赫菲斯托斯」的原因是，海姆达尔即便不使用激光束和追踪导弹类重火力武器依然拥有不弱的战斗力。同时在与荒泷一斗这种明显是力量型的对手硬碰硬时间，更侧重防御性能的海姆达尔会更有优势一些。 而「赫菲斯托斯」以大范围覆盖火力见长，即便是以双刃进攻也是更倾向于速攻而非硬碰硬。左汐是要拿下荒泷一斗而不是要杀了他，这种情况还是交给「海姆达尔」更合适。 果然不出左汐所料，两人刚一正面交锋，一斗就不敌对方而败下阵来。他引以为傲的力量打在这台白色机甲的身上如同打在了铜墙铁壁。对方纹丝不动，自己反而因反作用力而震的不轻。 就这样，一斗被轻松拿下。 “你的老大已经被拿下了，你还不打算放弃吗？” 在一斗正面硬刚的时候，久岐忍也没有在一旁摸鱼看戏。正面交锋不是她擅长的作战方式，相比那个，她更喜欢看准时机一击制胜。或者从旁骚扰，给老大创造合适的突破时机。 嗯……简单来说就是开黑枪。只不过她用的是附着了雷元素的苦无而已。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她一直在远处朝左汐丢苦无，而左汐从头到尾都没有在理会过她。毕竟扔过来的东西都会被自己的防御系统给拦截掉，这种完全没有危害的东西他没心思去管。 “你放开老大，我们可以谈谈。” 久岐忍见荒泷一斗被擒住也停下了攻击。自家老大在人家手上，眼下不宜再惹怒对方，只能暂时按照对方的步调行事。然后再伺机救援。 但已成为阶下囚的荒泷一斗显然没什么当俘虏的觉悟，即便被海姆达尔一只手按在了地上，嘴里也依旧是一些「不公平」、「你玩赖」、「有种决斗啊」之类挑衅的话。 “阿忍，你快走！这家伙邪门的很！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只知道让那些奇奇怪怪的机器人出来打架！喂！说你呢！有本事和本大爷一对一的打一架啊！” 只不过，这些挑衅的话语只有小学生才会上当的水平，所以听起来不怎么像挑衅而已。 “谈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这位鬼族先生……是叫荒泷一斗吧？好像是这位荒泷一斗先生不分青红枣白的就上来符对我发动攻击的吧？与其说谈谈，不如你们先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如何？” 自然而然的无视了荒泷一斗气急败坏的话，左汐选择与这个「久·二把手·外置大脑·岐忍」对话。 当然，对方会一见面就打上来的原因他多少心里有数。但知道归知道，作为占据主动权的一方，他没道理主动亮手牌。 “哈？你这家伙装什么装！我都看见啦，你把恩人给……” “够了老大！你先别说话，交给我！” 荒泷一斗不管不顾的就要说出真正的原因，这可把久岐忍给吓了一大跳。 他们撞见了左汐的「行凶战场」，这件事双方都心知肚明。而对方明知故问的目的不过是想要看看自己两人的态度。 顺着对方的话继续装傻的话，两人在被设下些限制之后说不定还能安全离开。而若是老大直接把话挑明了的话，那就只有不死不休这一种走向了。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两个逃出去尚且还有机会为烟绯小姐讨个公道。若是他们都死在了这里，那他们三人就只会成为失踪名单里轻飘飘的三个名字而已。 “这位先生，是这样的。先前您说这里是禁地，所以我和老大便匆匆离去。但无奈我们对这片地方不太熟悉，这里的地形也太过复杂，于是弯弯绕绕的又回到了这里。 至于为何对您发起进攻……老大眼睛不太好，把您当成了魔物。关于这一点，容许我诚挚的向您道歉。事后我们会做出补偿，我们可以未必立下「契约」，内容可由您来决定。” 第302章 洞坑下的谈话 “很合理的提议。” “那么，先生您说，我来立……” 听到对方似有意动，久岐忍忍不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连忙提议即刻拟定契约。早一分拟好契约就能早一分安全。 但她这口气还没完全送完就听到了对到紧接着吐出来的那个「但是」，顿时她就大感不妙。在这种时候，这个表达转折关系的连接词之后接上的消息都不会太令人高兴。 “但是……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保守秘密。所以，抱歉了呀。” 在左汐那个「死人」的「死」字说出来的一瞬间久岐忍就已经有了行动，手中的苦无向着左汐飞射而出的同时身体向着「海姆达尔」的方向飞速冲去。 尽管她知道这行动的成功率很低，但她没办法丢下一斗一个人不管。更何况老大是因为放心不下她才会跟过来，这个时候要是不管对方，那她这辈子不会原谅自己。所以，无论成功与否，她都必须试一试！ 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绝境爆发的奇迹大多只存在话本之中。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冲到荒泷一斗身前就已经被海姆达尔用另一只手给擒住。 她先前用于佯攻的苦无也如同之前的每一柄一样，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还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一切的挣扎在对方眼中皆无异于蚍蜉撼树。 看着自己与荒泷一斗的身躯在白色机器人的手中升高；看着白色机器人带着他们来到了先前的大坑之中；看着缓缓接近的那名狂徒面带微笑，口中做出「再见」的口型……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悄然爬满了久岐忍的内心。 再然后，失重感袭来，眼中那名狂徒的身影越来越小……他们被「处理」掉了，而方式与那位烟绯小姐一模一样。某种程度来说，这也确实算是把他们两个送去见她了。 …… “所以，你们两个也被这样丢下来了？” 巨大坑洞的下方，困在此地的一行人互相交换着情报。众人在听闻了久岐忍和荒泷一斗被丢下来的经过的时候，反应各有不同。 申鹤的第一反应是不信，第二反应是左汐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第三反应是左汐要灭口，那这两个人就不应该活着。就在她提起息灾准备动手的时候被烟绯凭借半仙之体的身份拦了下来。 夜兰的反应就简单许多了，听闻此事他大概能猜到那个执行官的心历路程。一开始支走对方估计是好心，但对方去而复返让应该是让他心有不快，或者玩心大起。所以就玩了这么一出把这两人也丢了下来。 烟绯的反应则是无奈的叹气，在和夜兰交流过后，她知道了左汐所言都是实话。七星确实已经知道了那件事并在积极商讨应对之法。而后她又从申鹤那里了解到了左汐仙人之间也有交情，那对方受自己师父关照一事应该也是真的。 确定这几点以后，她心里对左汐的警戒程度很快就降了下来。别人不提，自己的师父她是了解的。如果对方真是什么十恶不赦无法无天之人，绝对不可能跟仙家有交情。 也因此，她开始认真思考左汐丢她下来时说的那句话。说不定，自己找的东西真在下面？ 别问为什么没有魈的反应，因为魈并不在此一行人中。他向来习惯独自行动，更何况他此次前来有更重要的事要调查。在确定周围不再有危险之后，他就独自消失在原地了。 这直接导致他们失去了从上面那个洞口离开的机会，也间因此接促成了几人的相会。 “恩人，不是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可那个叫左汐的也太气人了吧！那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你是没看到哇，那～～么大一个机器人啊！ 先说好，本大爷可不是打不过啊！本大爷只是，只是一时间大意了而已！而且——「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你听听这是好人说的出来的话吗？” 一斗完全不相信烟绯的说法，那个一直笑眯眯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家伙可是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谁家好人能说出这么反派的台词啊？这放到稻妻轻小说里绝对是妥妥的大反派好吧！ “……你说话注意点！” 申鹤可听不得这话，提起息灾就要上去跟一斗友好交流一下。一斗也受不得这气，撸起袖子就要上去理论理论。烟绯和久岐忍一人拉一个才好不容易拉住了两人，没让这场「友好交流」成功。 “申鹤或许有些冲动，但我同样认为左汐没有错。根据你们的说辞，与其说是左汐不好好解释，倒不如说是你们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毕竟，不听劝告去而复返的是你们。而一见面就兵戎相向的还是你们。” 虽然夜兰和申鹤之间也有些不愉快，但这次她却认为申鹤会生气没太大的问题。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件事即便放宽松了看也该是对面两人的责任。 “而且，不提其他的，只谈关于层岩的问题。左汐说的话基本也代表璃月官方的意思。这里的确不该是你们两个游客可以随意涉足的地方。” 层岩巨渊即便对璃月本地人而言也是很神秘的地方，这里曾几度发生战争，许多较为机密却已经失落的消息都很有可能在此处找到。这种地方无论如何也不该是两个毫无身份的外国人能涉足之地。 就这一点而言，她认为左汐完全没错。甚至即便是她在那里也会做出同样的事。 “嘿！你这人怎么也！” “好了老大，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样随便就和别人起冲突也是在给我添麻烦。” 久岐忍其实并没有在抱怨，会面对类似的情况这种事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刚才说的话不过是为了让荒泷一斗老实一点而已。现在情况非常，说些重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夜兰小姐是吧？对擅闯贵国重地一事我深表歉意。至于那位名叫左汐的先生，如果真的是误会，事后我也会向他道歉。现在情况特殊，不如我们先放下争吵，一起寻找出去的路如何？” 烟绯和夜兰的话已经让久岐忍有些倾向于「刚才上面发生的事其实是个误会」这个看法了，如果从头梳理一遍的就会发现，刚才发生的事在细节方面和夜兰还有烟绯提供的消息都对的上。 “说的没错，齐心协力找出出去的办法吧。” 这句友好的回答让久岐忍忍不住背后发凉。回答本身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在于说出这句话的声音不属于刚才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它听起来，似乎更像是…… “对了，虽然很遗憾你们对我竟然有如此差的印象，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哦。” ……更像上面那个魔鬼。 第303章 你不能走 “铛！” 武器相撞的清脆声音在空间之中回荡，在听到那个声音的一瞬间，荒泷一斗就条件反射般的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往后面砸。 但在他砸中之前，另一道白色的身影先他一步来到了面前，以手中的长枪挡下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挡住这一下的人自然是申鹤，她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判断出了声音主人的身份和位置。然后赶在一斗的下劈完成之前完成了起身、冲刺、格挡的动作。 随后申鹤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在荒泷一斗惊讶之际轻松弹开了他的武器。随后趁对方失衡的瞬间化拳为掌，曲臂蓄力。 这一掌的目标直指膻中，那是死穴。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若是击实，即便以一斗的体格也会立马失去意识好几天。 “等等，申鹤。” 在她短暂蓄力的期间，左汐出言打断了她。他可不想接下来的几天都带着个昏迷的一斗在迷宫里晃悠。事实证明，左汐的话很管用，仅是一句「等等」就让申鹤马上收招。只是她并没有收起武器，反而将息灾向斜下方一振，隔在了所有人与左汐之间。 “老大！你怎么又动上手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在久岐忍反应过来之前荒泷一斗的劈砍就已经打了出去。直到现在她才反应过来，然后赶忙去扶住失去平衡的一斗。顺便防止他因为怄气而接着动手。 “啊，不好意思。下意识就……诶不对！阿忍，你看清楚！这可是把我们丢下来的那个人啊！” 听到来自久岐忍责怪的声音，荒泷一斗下意识的就开始道歉。道歉到一半发现不对，又立马改口。但这个时候他被久岐忍从后面拦腰抱着，如果不想暴力挣脱的话就没法继续刚才行动，于是也只能被迫老实了下来。 “冷静下来了吗？冷静下来了就商讨一下对策吧……话说，魈呢？” 一斗容易上头这件事左汐是清楚的，也正因如此逗起来才有意思。不过，巡视了一圈，左汐没有发现魈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 别人不说，起码魈和夜兰之间的目的是相似的。两人只要稍微交流一下就能达成共识……莫非魈连交流的机会都没给她们就自己单独行动去了吗？ 好吧，这个可能性还真不低。 “降魔大圣说他另有要事，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申鹤主动回答了左汐的问题，现场有了个熟悉的人让她放松了不少，思维开始进入托管模式。 “好吧，也确实是他的性格……所以你们就没人趁他离开之前让他带你们某个人上去吗？” 这个问题左汐很早之前就想问了。要说进秘境之后不能直接出去是因为洞口已经没了，这还可以理解。可他明明记得在原先的剧情中，这群人在进秘境之前就见过魈一次的。那个时候魈虽然也匆匆忙忙，但他们说上一句「能不能带我们离开」之类的话的时间是完全有的。 就是退一万步，人家走了。可是旅行者不还能把人家叫回来吗？结果ta也跟着进了秘境，全程没有请人帮忙的意思。 退一万步，夜兰、久岐忍、荒泷一斗不知道魈的能力。那你旅行者呢？你烟绯呢？ 左汐还就纳了闷了，这很费事吗？ “降魔大圣保护我们落地，确认没有受伤之后就走了……那个时候确实没想过事态会这么严重。” 夜兰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出言解释了一下，被人当成傻瓜有利于让别人放松警惕。放在平时，她其实是乐于看到的。但被眼前这个人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着实不算什么良好的体验……而且这个家伙还只在看自己的时候用那种眼神。这针对的也太明显了吧？ “那个，左汐先生……请问，您可以带我们出去吗？” 在场所有人中，与能说得上与左汐有些关系的就只剩下申鹤和烟绯了。申鹤显然没有开口的意思，那么向左汐求助这个任务自然只能落到烟绯头上。 “当然可以。” 左汐的回答出人意料的爽快，不禁让人疑惑他既然可以这么爽快，那把他们几个坑下来的意义何在。 “荒泷一斗，还有久岐忍对吧？我可以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将你们送上去之后，马上离开层岩巨渊，之前的冒犯我可以既往不咎。” 左汐看向无奈的久岐忍和在一旁赌气不说话的荒泷一斗，给了二人最后一次离开这里的机会。如果对方再不把握住的话，他倒是也不介意在接下来的秘境之中多看一个乐子。 “之后我们会马上离开的，这一点还请您放心。” “哼！诶诶诶……好好好，我不说话不说话了，阿忍你快放手！” 久岐忍熟练的鞠躬道歉，看样子是为荒泷一斗处理烂摊子处理习惯了。而荒泷一斗虽然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但久岐忍立马揪住了对方的角，并以眼神无声的威胁和警告。 “至于你，夜兰。你们会掉下来，虽然申鹤要负一定责任，但你同样难逃其责。但看在凝光的面子上，我可以把你也带出去。 不过，你确定你要出去吗？我可以给你个准信，你要找的真相，就埋藏在这片地方。不用急着回答，等我问完所有人再答复也行。” 最后，左汐转向了最开始向他提问的烟绯。但这一次，他不再给对方选项。 “虽然有些抱歉，但是烟绯。你，必须留在这。” 第304章 无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冷静！老大！冷静！” 在听完那位叫左汐的男子的话之后，久岐忍的第一反应不是质问，而是第一时间挡在了荒泷一斗面前。以她对自己老大的了解，对方这时候绝不可能保持沉默。 “阿忍，你让开。” 出乎其他人意料的，荒泷一斗没有像之前那样咋咋呼呼。此刻他看上去居然还真有了几分冷静的感觉。但只有久岐忍知道，每次老大露出这样一种表情，那就代表他的想法没人能改变了。 于是她只能默默让开，然后站在了荒泷一斗的身旁，与他一同面对左汐。 接下来，更加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 只见荒泷一斗蹲下身，然后顺势双膝一屈跪坐在了地上。他双手放于膝上，挺拔的身体向前一屈然后低下头颅。 久岐忍见状叹了一口气也跟着正坐了在一斗旁边。 “之前的事，我向你道歉。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有怨言……只希望你能放过恩人，把她和阿忍给带上去。” “老大，说什么傻话呢。荒泷派从不抛弃同伴，我不会一个人走的。左汐先生，我们两人留下来，换烟绯小姐出去。这样可以吗？ 如果您在下方有事需要协助，律法方面我有些研究，老大的力气也很大。我们两个完全可以代替烟绯小姐……希望您可以考虑一下。” 看着眼前齐齐低头的两人，左汐不由的愣了一下。倒不是感动于他们二人的患难与共，也不是为一斗的重情重义所动容。 此时此刻他心里有一个怎么都摁不下去的感想——坏了，真成反派了。 接下来是不是要来个什么「老贼，你欺人太甚」、「士可杀之，不可辱！」之类的，然后他就该领盒饭了？ 不过嘛，一斗的行为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他会不同意这个方案完全在左汐的意料之中，倒不如说如果荒泷一斗会无动于衷，那眼前这人就不可能是荒泷一斗。 但现在这么一出着实让他高看了对方一眼，原本以为这就只是个「其心百辟」、心智不成熟的憨憨。现在嘛，左汐倒是有些理解为何久岐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对方了。 不过一码归一码，烟绯肯定是不能放走的。烟绯一走，他虽然依旧有把握将魈救出去，但他自己夜兰可就真的只能在里面等死了。 退一步说，他自己不进去，也强行不让夜兰进去。这倒是可以保证这一次全员无损。但左汐可以打包票，没有得到答案的夜兰一定会自己一个人跑来调查。那个时候就真的没人能救了她了。 怎么说呢，左汐和夜兰不太对付，也没想搞好关系。但夜兰本身是没错的，就这么把她坑死了，左汐多少也不太好意思。 所以嘛，只能委屈一下烟绯，现在也只能继续当坏人了。反正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 不过，在左汐露出自从离开稻妻之后就很久没露出过的反派脸之前，倒是有个意料之外的人打破了现在这个尴尬的状况。 “我倒是认为，他应该没有恶意。至少和你们想象中的情况应该不太一样。” 首先站出来支持左汐的居然是夜兰，这让左汐意外的同时又很不爽。怎么感觉今天一直在意外啊！ 夜兰会站出来支持左汐也是有她自己的打算。据她所了解到的情报，眼前这个执行官与烟绯之间应该并无过节。理论上来说，刚刚在上面就是他们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而从对方与仙人的这一层关系来看，他和烟绯之间甚至应该是有些亲近才对。 就这些意义而言，对方完全没有故意为难甚至谋害烟绯的动机。 而鉴于之前凝光在与这位执行官明里暗里的对局中屡屡受挫，自己也从来没在对方手里讨到好来看。尽管不愿意也必须承认在谋略手段这方面，对方更胜一筹。 结合之前的两点，对方这个时候明确的表示烟绯「必须留下来」就很值得深思了。这句话基本可以替换为「在接下来的行动中，烟绯十分重要」，甚至是「不可或缺」。重要到了没有烟绯在，接下来的行动就连这位执行官都会感到棘手的程度。 同时，又鉴于对方现在游刃有余的态度和对方与仙人之间较为良好的关系。她有理由相信他不会将烟绯放进极度危险的境地。这说明这位执行官一定有某种底气，某种能保证他们，至少也是能保证烟绯安全的手段。 简而言之，他能兜底。虽然不知道对方出于各种原因，但此行应当是有保障了。 不过，一切的前提都是要满足对方给出的最基本的条件——烟绯必须留下来。 “总之你们先起来再说。那个，我其实没关系的，毕竟我在这下面也确实有事要办嘛。或许你们不知道，他和我师父关系挺好的，所以我真的没有危险。” 虽然心历路程不尽相同，但回过神来将地上的二位扶起的烟绯也很快就理解到了与夜兰相同的结论——左汐是助力，这次机会难得。 “而且，你们应该听说过旅行者吧？他可是旅行者的挚友哦！你们信不过他，总信得过旅行者吧？” 见两人还有些犹豫，烟绯决定拿出了这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消息。毕竟她虽然听说过旅行者在稻妻的事迹，但她也不确定眼前这两个稻妻人是否认识那个英雄。 不过，旅行者的名号似乎相当好用。这个叫荒泷一斗的鬼族大哥听到这件事之后态度很快就发生了转变。 “什么！你原来是好兄弟的挚友？怎么不早说！这叫什么来着……冲了什么什么……庙？” “老大，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过，既然你是拯救稻妻的英雄的朋友，那想来确实是我们行为有些过激了……十分抱歉。” 久岐忍显然没少听过旅行者的事迹，也同样从荒泷一斗口中听到过这个名词无数次。因为没见过真人所以无法确定，但至少也可以确定那种正面人物的挚友不会是什么大恶人。 “嘁，真没意思……” 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场面给变得一团和气，左汐顿时觉得无比无趣。 无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jpg “算了算了，过来吧，我把你们两个送上去。上去之后就赶快离开这里。层岩不是你们这种外来者该久留的地方。” 没了兴致的左汐摆了摆手，学着荧的样子白着个死鱼眼，很是不耐烦的对着两人开始招呼。 但久岐忍和一斗对视一眼之后，前者看着后者的眼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已经知道自家老大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你们接下来要去做很危险的事吧？那我荒泷天下第一斗，就勉为其难的保护你们吧！” 第305章 注意你的态度，夜兰 “前方有个入口，里面似乎有路。” 探查结束的夜兰回到了临时的营地，对大家公布了她探查的成果。同时，她还忍不住朝着左汐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者此时正在悠闲的吃着点心喝着茶，从桌上摆着的茶具来看，应该是在场的每人都有份。只是现在正在喝茶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申鹤也坐在他旁边，但没有吃东西。 “夜兰，你回来啦。我们都在等你呢，快来坐快来坐。” 烟绯听见声音后转身，果然看见了夜兰正缓缓向着这边走来。于是她立马起身向对方迎了上去，然后将对方拉到了桌子边上坐下。 其余人也在看见夜兰回来的时候自行起身来到了桌边，找好自己的位置就坐了下去。 “可终于来了本大爷可是早就想开动了！” “最开始说「我们提前动手不太好吧」的人好像就是老大你吧？不过夜兰小姐，真是辛苦你探路了。” 刚一落座，荒泷一斗就忍不住开始假装抱怨。而久岐忍没有丝毫的迟疑就揭穿了他，而后又向夜兰致谢。毕竟对方主动接下了最辛苦的工作，无论如何都得有所表示才行。 “这些都是左汐拿出来的，他说没必要等你。但大家觉得吃东西就得一起吃才行，所以就都没上桌，就等你来呢。” 烟绯替夜兰总结了一下当下的状况。在左汐凭空变出这些东西的时候她也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又想到了对方与自己师父那些仙人之间的关系，就又觉得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仙人多是通晓一些外景之术的，她的师父也算是好手了。送给旅行者的「尘歌壶」就是用这种技术做出来的。 虽说材料比较稀少，但兴许是用尘歌壶的边角料做的呢？这样也正好能解释自己为何没看见对方拿出什么东西，可能是因为边角料的体积太小才没注意到吧。 “……多谢，但他说的对，这种地方没必要遵循那些规矩，你们大可不必等我……茶不错，很像我某个朋友经常喝的那种。” 话是这么说，夜兰也还是顺势就坐了下来。然后自然而然的拿起了茶杯，末了还不忘给出评价。只是这味道着实非常熟悉，夜兰心中也隐隐有了答案。 其实在烟绯介绍之前夜兰就已经通过众人的反应还原出了事情的经过，只是她没想到那个心智天纯的鬼族男人也能有这样的心思。 “那是自然，这就是你「朋友」亲手交到我手上的。 早说不用等她吧。该吃吃该喝喝，休整完咱们就该进入前面那个「入口」了。” 优雅的抿了一口茶，肯定了夜兰心中的猜测之后，左汐头也不抬的就是对着另外几人一句嘲讽。 大概是因为这次是「探索」而非「逃生」的缘故吧，这群人竟是一点紧迫感都没有，连有效利用时间这种在未知环境下必须遵守的生存守则都不知道遵循。 “入口？不该是出口吗？” 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点心的荒泷一斗抽出空闲发出了疑问。为表尊重，他甚至还知道努力把视线转移向左汐这方。 “出口就在我们上方，除了这个洞之外，这里没有其他出口。前面那个秘境是通往另一个空间的「入口」。” 左汐忍住了对荒泷一斗嘲讽，算是对对方之前那些行为的歉意和敬意。该说不说，一斗憨是憨了点，但人确实是很不错的。 “「秘境」……我记得我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个词吧？” 一直在关注对话的夜兰听到左汐话中的异常之处后放下了茶杯，习惯性的用那种审问式的眼神看向了左汐。而迎接她的却是一道至今都未从对方脸上看到过的冰冷的视线，以及不带温度的危险的笑容。 “注意你的态度，夜兰。我尊重你的合作者也尊重你，但如果你不能给我同样的尊重……呵，你应该没有坐过审问椅吧？” 审问，那是只有在绝对的强势方与弱势方之间才会出现的东西。夜兰的动作或许是无心之举，但这也代表了她从心底里并未太把自己放在心上。 要知道，现在这一群人全都有求于左汐，往大了说，杀生大权也在他的手上。夜兰这种下意识的态度不禁让左汐开始思考，自己是否太过温和了一些？自己的宽容从来都不是给那些不识好歹的人的。 “别生气别生气！夜兰她不是故意的，她平时工作就是这样，绝对没有恶意的！” 见状况不妙，烟绯立刻转头安抚左汐。仙人的脾气各异，但共同的一点是，其中大多都有自己的傲气，容不得别人冒犯。 既然左汐能和仙人们关系不错，那说明他们之间的性格想必也有相似之处。夜兰的工作性质确实有些特殊，那种眼神虽说情有可原，但确实非常冒犯人。 “我确实有些生气，但答应的事我就会做到。身为商人，信誉便是生命。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左汐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人的，但他同样知道如何分割自己的脾气。情绪和行事，他一向分的很开。 “夜兰，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之前我或许因为一些原因而分享了一些情报，但这不代表那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第306章 消失的入口 “这就是那个秘境吗？” 因为夜兰与左汐之间的不愉快，众人也没了吃吃喝喝的心思。于是一行人就来到了夜兰之前提到的那个秘境的入口处查看。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处木质的门，门的中心流转着深蓝色的漩涡，那是通往某个不知名之地的通道。确实是很典型的秘境入口的呈现形式之一。 “这附近没有其他的路，无论这里埋藏着什么应该都只会在这个秘境之中。” 夜兰和左汐都没怎么把先前的冲突放在心上，左汐警告表态过后便该干什么干什么，而夜兰则在心里默默将新得到的有关这个执行官性格的情报补充了进去。 在那之后，两人便都当做无事发生。 “周围这些璃月山岩似乎已经有些年头……这处秘境应该已经存在很久了。” 烟绯所阅璃月典籍甚多，本身的记忆力又极好。很快就判断出了这个秘境存续的大致年份。 “正如烟绯所说，我们不知道这个秘境已经存在了多久。也不知道前面的路上会有什么……或许有人知道吧，但那不重要。总之，随时做好面对意外的准备。” 左汐摸鱼，申鹤跟着摸鱼。烟绯不适合这种领头的角色。久岐忍显然没有站出来的打算。至于荒泷一斗……总之，现在也只有夜兰能暂时担当这个临时团队的领头羊。 “呵，同伴归同伴，但凭借本大爷的战斗天赋，不需要她提醒，也不需要她带队。” 荒泷一斗日常出来唱反调，左汐是好兄弟的挚友，那自然也是他荒泷一斗的好兄弟。但这个叫夜兰的女人从一开始就一副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样子。他看对方不爽已经很久了。 “老大。” 久岐忍无奈的看向荒泷一斗，双手叉腰，眉头微皱以眼神示意。荒泷一斗见状立马挠头认怂。 “啊——知道了知道了啦！” “那么，我们就准备进入秘境吧。” 见众人已经协调完毕，夜兰也开始召集大家准备进入秘境。虽然从那位执行官的表现来看，这个秘境不见得有多危险。但夜兰依旧习惯性的保持小心谨慎的态度去面对。 众人集结，以较为密集的阵型迈向了秘境的入口。一阵空间扭曲过后，众人集体消失在了原地。 …… “这种形式的迷宫，确实是璃月的特产。” 要说在场的诸位谁对各类秘境最了解，那当烟绯莫属。由于工作性质的特殊，她时常会寻访各类迷宫洞府，在加之仙家弟子和半仙之体的身份，很多洞府的主人她都还认识。因此，即便是同为仙家弟子的申鹤在这方面也要逊色她一筹。 “好稀罕的地方，你们找东西急不急？不急的话，不如我们在这里欣赏欣赏风景如何？让左汐好兄弟把那些好吃的再拿出来。 嘿嘿，在这个漂亮的地方一边吃东西一边看风景，那一定很棒吧！你说对不对，左汐好兄弟……诶？好兄弟人呢？” 荒泷一斗一个稻妻人从未见过这种风格的秘境，虽说稻妻那边隐藏的各种秘境也不少，同样也都有自己的风格。但他并没有去过太多，而且这个地方在他看来也要更加新鲜一点。 但在荒泷一斗嬉皮笑脸准备请求左汐把吃的拿出来而看向队伍最后方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骤然变成了疑惑——那里并没有左汐的身影。 而这份疑惑随着他目光在这片空间的四处移动而逐渐转变为了凝重——不管哪里都不见左汐。 “申鹤也不在……” 众人听闻荒泷一斗的话才开始巡视四周，这一巡视才发现申鹤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轰！” 在夜兰准备组织搜寻的时候，剧烈的冲撞声从他们来的地方传来，随之便是碎石落地的声音。 “是入口处，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冲撞声十分剧烈，光听动静就能听出某一方岩石已经坍塌。如果洞口处被堵住而这里面又没有别的出路，那他们可的处境可就真不好说了。 但变故不明，若是没危险最好，若是有危险，她一个人更方便逃脱，全都一起去还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别！有危险怎么能让女人上！回来，让本大爷去！” 夜兰听见了但没管，一斗见她没管也跟着冲了过去。这两人一走，剩下的烟绯和久岐忍对视一眼也跟了过去。结果到最后还是整个小队的人都一起行动，而且每个人还隔着一段距离，是所有选项中最差的那个。 若是真有意外，这种分配绝对是全军覆没概率最高的。 烟绯和久岐忍跟上来的慢了些，等她们二人到这里的时候夜兰和申鹤已经在对峙了。比较惊人的是，现在站在中间调解的居然是荒泷一斗。 “诶不是，你们两个能不能有话好好说？” 说来奇怪，「有话好好说」这个词出现在荒泷一斗嘴里，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说到底的，荒泷一斗会担任劝架这个职责就已经够让人觉得不真实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怎么要打起来了？” 眼前的一幕有些超出二人的理解范围，她们怎么也不明白原本还是一个团队中的两人一转眼的功夫就变得剑拔弩张。于是她们齐齐看向来的比较早的荒泷一斗，希望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在破坏入口，你们应该能理解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没找到其他出口，我们几个都会被困死在这里。” 荒泷一斗还在措辞的时候夜兰就先一步将事情起因简洁的说出，此事绝非儿戏，如若不然她也不会大打出手。毕竟直接动手也并非她的行事习惯。 “申鹤，真是这样吗？” 烟绯并没有马上相信。并不是她不信任夜兰，但对方所见并不一定就是事实。很多时候，观察角度不同，同一件事也会有不同的结论。这是她多年处理业务的经验之谈，类似的乌龙事件她见的也不少了。 “左汐不见了，我回去找，结果入口也不见了。所以，我要把这面墙打穿。” 所有人里，除了左汐，她也只和烟绯之间谈得上关系。其他人均是与左汐有过冲突……左汐的失踪，说不定也与这些人有关。 简而言之，她信不过其他人，所以也没有与他们商量的打算。而烟绯虽然信得过，但她在队伍最前方，所以她也没惊动她。 “那你先前为何不说？” 同样，夜兰也不不能完全信得过申鹤。她并不轻信任何人，申鹤虽说身为仙家子弟，但事关重大，对方又有重大嫌疑，她不得不防。 现下的情况就是两人谁都信不过谁，所以才会是这种相互警惕的局面。以申鹤的性格，这会儿没打起来已经是很克制的结果了。 “夜兰，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进来的吗？我们那个时候是通过空间的扭曲进来的。或许，这本来就是个单向通道。入口并不一定就是出口。” 第307章 寻找左汐 听闻烟绯所言，夜兰也开始回想他们刚进入秘境的情况。那个时候，虽然感官上是步行，但实际上他们眼前出现景色的时候几人已经在一片空地上了。 “看来，这片空间有古怪……但左汐也未必是走丢，他有一门极为高深的隐匿之法。不过也不能放着不管，我去搜寻一下吧。” 经过思考，夜兰发现事情确实存在蹊跷。她收起元素力，沉吟片刻便决定出去搜寻左汐的踪迹。不管再怎么不对付，此时此刻他好歹也算是同伴。 因家中祖训，夜兰自幼便明白一个道理——丢下同伴是绝对无法原谅的事。 “我也去。” 申鹤见对方放下对峙的姿态，心中焦急的她也没心思再去理会夜兰。听闻她要去找人之后，当即便表示要一同前去。 “也算本大爷一个！好兄弟不见了，本大爷哪里有休息的心思？阿忍，你去不去？” 荒泷一斗两手一拍膝盖、双膝弯曲、甩了甩头发，做了一个相扑的姿势。然后猛地抬头，以比平时还要高出几分贝的音量高呼着要加入搜寻的行列。 “诶！你们这是什么反应？本大爷可能不擅长找人，但本大爷有个兄弟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夜兰和申鹤都没有理会荒泷一斗，但一旁的久岐忍却是明白自家老大想要说什么，于是赶紧叫住了将要离去的两人。 “二位等等，闷头寻找不是办法，老大他确实有个靠谱的法子。这个法子不管用，大家再分头去找，如何？” 荒泷一斗的话听听就行，但久岐忍看上去还算靠谱。所以夜兰也就停了下来，打算先听听具体怎么做。至于申鹤，本来是打算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但烟绯示意她先等等，再加上这几人在试图寻找失踪的左汐的时候就已经被她划为了同伴。对待同伴和对待需要警戒之人的态度当然要有所不同。 “这就对了嘛。接下来，我要向你们介我的伙伴——阿丑！” 只见荒泷一斗又摆出了那个相扑的姿势，在手心凝聚元素力。一阵黄色的闪光之后，一头背着神龛屋顶、身上有着金色纹路、脸上表情似乎不太开心的黑色小牛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你一斗前方的空地上。 “这就是咱们荒泷派的编外成员，阿丑。” 介绍阿丑的时候，荒泷一斗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梳子开始整理发型。也不知道顶着两只角整理发型会不会不方便…… “哞哞。” 小牛，也就是阿丑在原地蹦跶着发出「哞哞」的声音。众人不解其意，荒泷一斗很贴心的为大家翻译着。 “哦，阿丑在向大家问好呢。你们叫他阿丑也行，丑哥也行。阿丑可擅长找东西了……我可不是说好兄弟是东西哈！” “原来还有编外人员……” 也不知道是出于意外还是什么别的心态，夜兰发出了上述的感慨。或许是她也没料想到「荒泷派」这种一听就不怎么正规的组织居然还能有「编外人员」这种看似很正经的东西吧。 “我觉得不像靠谱的样子。” 烟绯由衷的感到担忧，靠这么一头小牛牛真的能找到下落不明的左汐吗？别到时候他们所有人还要一起去找这头小牛牛吧。 “谁知道。” 夜兰干脆闭上了眼睛，显然她也认同烟绯的话，但常年的习惯以及方才的教训让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下结论。反正试试也不麻烦，找到了算是意外之喜，找不到也不费事。 “……它能找到左汐吗？” 申鹤不关心荒泷派也不关心阿丑具体是什么身份，脑子比较直的她比其他人更容易看清事情的本质，也更不容易被事物的外在表现给动摇看法。 在她看来，阿丑也好小帅也罢，牛也行羊也好。只要能发挥应有的效果即可。 “对对对，现在可不是聊这个的时候……那个，你们谁身上带了有关左汐好兄弟的物品吗？照片也行，带了点气味的也可以。” 正准备让阿丑去帮忙找左汐，荒泷一斗才突然想起阿丑根本不认识左汐。无论是外貌还是气味，想要找到人，起码得让阿丑熟悉一下才行。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申鹤的身上。 “这枚叶形发饰曾经由他手，但时间非常短暂……其上或许已无气息残留。” 申鹤取出了凝光当初送的那个礼盒，那枚叶形的发饰此刻还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自从左汐拿出来品鉴了一番之后，它就一直被放在了盒子中。 “这是……「金凰叶玉」？凝光倒也舍得……如果你未曾佩戴，一直放在盒子中的话，那这枚发饰应当是符合条件的。” 夜兰一眼就看出了这枚发饰的来历，这在凝光的藏品之中也算的上是珍奇。其所用材料之一——「栖凰木」拥有极好的保留气味的功效，那个盒子亦是设计的十分讲究。若无其他气味盖过的话，那盒子里应该是还能残留一些味道的。 “总之，这片好看的叶子上有好兄弟的味道对吧？阿丑，靠你了！” 第308章 神奇的秘境 时间回到他们正进入秘境的时候。 …… “那么，我们就准备进入秘境吧。” 夜兰组织着众人通过秘境入口，左汐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作为一个老六，这是最基本的素养。 与众人一样，在一阵空间的扭曲过后，左汐出现在了一片空间之中。问题是，这片空间的景色非常眼熟。因为这就是他们来的那片空间。 “？” 看见这熟悉的景色，左汐头顶不禁冒出一个问号。虽然在他的记忆之中，通过了秘境空间之后还是会回到一个与下坠的地点相似的空间之中。 但中间的步骤怎么突然就没了？那个很有璃月特色的秘境通道呢？那个他为此做了很久心理准备的透明阶梯呢？就这么跳过，那他的心理准备不白做了？而且…… “其他人去哪里了？” 进入秘境入口的人有六个，但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只有他一个。这算是非常异常的情况了。毕竟那个秘境虽然特殊，也具备一定操控空间的能力。但应该做不到这么不着痕迹的把所有人分开才对。 异常之处不只这一点。左汐转身看去，身后的秘境入口依然存在。这本没什么，但若这里真的是那处相似但不同的空间的话，这道秘境入口应当已经不在了才对。 为了验证，左汐又转身往回走，不多时便来到了他们下坠的地方，也就是那个大坑的下方。 抬头看去，那个坑洞果然也还在。为了进一步确认，左汐还乘着巴德尔飞了上去。经反复观察与对比，他终于确定这就是原本的空间。 他被那道秘境入口给送回来了。 重新来到了秘境入口，左汐片刻都没有犹豫就抬脚踏了进去。结果一阵空间扭曲之后，他又回到了这里。然后他一转身又踏了进去，最后又回到了原地。如此往复，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不让我进入么……有点意思。” 在确定了这件事后，左汐意外之余还有些高兴。意料之外的情况并未让他乱了阵脚，反倒是勾起了他的兴趣。原本他还在想那片空间会读取出他怎样的记忆，又会呈现出什么样的东西给他呢。 没想到对方的应对方式就是直接不让你进。 但左汐并非那种说不让进就真的不进的老实人，你不让进我还就偏要进去。 只见他摸出终端，在屏幕上点击了几下，身边的那三个球形机械设备便改变了形体。每个设备再度分解成三份，一共九个子设备根据某种规矩有序的围绕在左汐身边，将之包围在中心。 而后，设备与设备之间发出肉眼不可见的波动将各个设备进行连接，最后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左汐给保护在了里面。 “本来是为了对付「天理」的维系者准备的东西，没想到这个时候就用上了……好了，来看看你还能不能阻止我吧。” 做完所有准备，左汐再度踏入了那片空间，熟悉的空间扭曲袭来。但这一次，左汐再度通过通道时，落入眼中的景色已然不同。不再是那片秘境入口处的熟悉景色，而是一片更为明亮的秘境空间。 “唉，也就那样吧，还以为终于有点挑战性了呢。” 这如预想中那样的结果让左汐多少感到有些无趣，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说到底，这毕竟也是为了对抗天理那难以防备的空间能力而准备的空间加固系统，区区一个秘境还不至于对付不了。 “原来是这种逻辑么……” 看了一眼身后依旧洞开的秘境通道，左汐在那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个秘境的部分运作逻辑——这片空间就像莫比乌斯环那样，把起点和终点给连接在了一起。 身后这个秘境通道既是「入口」，也是「出口」。简单来说，这就是他们进来的那个通道。正常来说，他们踏出通道的所到达的秘境「起点」应该就是在这里。 只不过在进入的过程中，这片空间将他们通过空间扭曲传送到了秘境的「终点」，而本该是「起点」这个位置就成为了表面上的「终点」。 而原本的剧情中他们从这个「终点」出去之后到达的那片奇异空间，从空间的角度来说应该就是他们进来的地方。但其他属性应该发生了变化，比如时间。 这也就导致了从那个「终点」一路前行，来到这个「起点」的众人在再次穿过秘境通道的时候就进入了那片明明与之前相同，但似乎是拥有意志的空间。 若是不能像我某种锚定的法子或是其他破局的方法，那么从踏入空间门的那一刻起，众人就已经没有了再出来的可能。从这一点来看，这个秘境的危险性甚至要更甚「寂烬海」那种绝地。 要不是烟绯恰好了解那件疑似拥有部分时间权能的法宝，原神就该完结撒花了。而这也是烟绯必须留下来的原因。 单从基本逻辑来讲，这并不是什么多复杂的东西。但组合而成的这片空间确实称得上玄妙。撇开纳西妲的梦境和哥伦比亚的灵魂空间，左汐来到提瓦特之后，这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奇妙的东西。 “到底是阴差阳错还是有人故意为之……算了，考古不是我的强项。” 左汐很干脆的切断了自己寻根溯源的冲动，挖掘历史的真相确实令人振奋，但他并不是来干这个的。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失散的众人。 按照他对这片空间的推测，早就进来了的众人现在应该快抵达这里了才对，但现在却没见到任何人的踪影。 当下有三种可能。首先，他们已经到达了这里并进入了秘境通道，穿过通道抵达了另一个时空。其次，他们中途因某事耽误了，所以没能及时抵达。最后，他们从踏入通道的时候就已经被送进了不同的地方。 左汐由衷的希望不要是最后一种，因为那基本宣判了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的死刑。 而验证的方法也很简单，沿着路向回找就行。能碰的上最好，如果碰不上那就再通过一次秘境通道。假如通过秘境通道抵达那个不同时空的空地还是找到他们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他们十分不幸的落入了最后一种情况之中。 好在，幸运站在了他这一边，因为他看见一头样貌奇特的小牛正领着一群人从远处向这边走来。 “看来是被耽误了啊……这里就一条路吧？这都要阿丑帮忙找路的吗？” 此时此刻，左汐完全没想过他们被耽误和阿丑出现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坏人当习惯了，以至于他总是会忽略一件事——他自己其实也是有人挂记的。 第309章 重新汇合 “诶，那边好像有个人啊……是不是左汐好兄弟？太远了，有些看不清啊。” 走在浮空的平台之上，一斗顺着路看向下了一个平台。然后就发现下一个平台上站着个人，只不过距离太远，他分不清是不是左汐。 “先做好小心接近的准备吧，如果那人不是左汐，我们很难保证对方是否抱着恶意。” 夜兰依旧是那么谨慎，在察觉可能存在发生冲突的可能性之后就不易察觉的走到了最前面。且不提她的态度，从实际上来看她确实是一位优秀的队友。有她在总会很有安全感。 “不用戒备，那就是左汐。我先过去了。” 申鹤的视力比较好，但与其说是视力，倒不如说凭感觉的成分更多。不论如何，总之她就是确定了那是左汐。在打了声招呼之后便手掐法诀，纵身一跃朝着对面的平台飞跃而去。 要说申鹤在认同了众人之后最大的区别，那就是她至少知道在做什么事之前先打一声招呼了。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件小事，但实际上这能解决很多麻烦。最直接的就是，众人有机会阻止她的一些莽撞的行为了。 但很遗憾，申鹤这次似乎不打算给他们阻止的机会。打招呼和腾空跃起的行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生，众人也来不及反应。 “这位小姐也是很爽快的人啊，总之她都这么说了，那对面那人肯定就是好兄弟了吧？嘿，我就说阿丑找人很厉害的！你们还不信。” 对于申鹤的行为，荒泷一斗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帅气。然后立马就相信了申鹤的判断，并开始向众人为自己和阿丑正名。 “……还没确定对方的身份呢。我们快跟上去吧，若是有危险，也好给申鹤一个照应。” 无视掉荒泷一斗孩子气的行为，夜兰触动机关，浮空的透明悬梯将两个平台连接，一行人顺着楼梯便向着对面的平台赶。 “果然是好兄弟！这下你们信了吧？” “我记得你最开始说的是「东西」……不过算了，我得向你道歉。很抱歉之前怀疑了你这位编外成员的能力。” 对于他们居然真的靠着阿丑就将左汐给找到了这件事，夜兰和烟绯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她们不信。 不过，夜兰也并非那种死要面子的人，仅凭一两句话就能改善与团队成员的关系，没有比这更便宜的事了。虽说很多时候，「面子」也是一种施压手段，但在这里显然没有必要。 更何况，她确实有些歉意。以貌取人不可取，如今看来，这个道理不仅适用于人。 “那个……我也很抱歉。对不起，之前怀疑了你。” 烟绯也老老实实的开始道歉，毕竟最开始觉得不靠谱的人就是她。虽说她觉得这应该属于很正常的反应，但看走眼了也是事实。 “没事没事，大家都是同伴嘛！本大爷对同伴可是很宽宏大量的……哈哈哈哈哈！” 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的荒泷一斗忍不住仰头大笑，那极具特色的笑声顿时在整个秘境空间里反复回荡。可谓是阴魂不散……啊不对！是余音绕梁。 “太慢了，你们是在这里露营了吗？” 见到众人走来，左汐便开始嘴上不饶人。但傻子克高手，天然克腹黑，荒泷一斗一句话就给左汐干沉默了。 “诶？好兄弟你怎么知道我们想在这里露营的？哈哈哈哈，肯定是你也有这个想法吧！咱哥俩真是想到一块去了！快快快，把东西拿出来吧。” 如果换一个人说这句话左汐都会认为对方是在顺着自己的话阴阳怪气，但说这句话的这个人是荒泷一斗，他可能真的是这个打算。 “……行，正好我也累了，休息会儿吧。” 左汐本身也是个思维比较跳脱，且接受能力比较强的人。在最初的无语过后，他突然发现荒泷一斗的这个提议竟然意外的挺不错。思考片刻觉得没什么问题之后便答应了下来。 然后也不管剩下几人同不同意就开始从折叠空间之中放出桌椅零食还有茶具，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下午茶套装就完成了。 由于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出现什么小插曲，所以大家吃的都挺开心的。夜兰也吸取了教训，决定不在吃东西的的时候搞事情。 “你这是暴殄天物啊，你要喝辣椒水你拿温水兑啊，这可是顶级茶叶！” “怕什么，凝光给你的可不止这些吧，稍微用掉一点也没什么嘛。” 左汐早就知道夜兰有一种特制的「提神药茶」，以琉璃袋等药材和晒干的绝云椒椒一同磨成粉末而成。 虽说是「药茶」，但那东西在左汐的划分中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归类到「茶」的范畴。他更愿意把那东西称之为「汤」，而且还是类似于「水煮黑背鲈」那样的汤。 “所以，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发现吗？我们可是找了你一路，我认为我们有权利了解事情的经过。” 一杯提神药茶入口，夜兰的精神又再度亢奋了几分。然后便开始询问起左汐的经历。对方的消失与出现实在离奇，直觉告诉她这里面蕴藏的信息绝不会简单。 “我又没求着你们找我……不过算了，感谢我吧，我替你们摸清了这个秘境的基本逻辑。” 第310章 封闭 “所以说，这个秘境通道实际上就是我们来的时候通过的那个，只要再通过这个通道我们就会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这秘境是谁设计的啊？居然让咱们兜圈子，他无不无聊啊！” 虽然有些弯弯绕绕，但一斗好歹还是听懂了。当即一拍桌子就是一顿抱怨。比较有经验的久岐忍和早就猜到一斗反应的左汐两人提前就端起了自己的茶杯，而其他人的茶杯都无一幸免的被震翻。茶水洒了她们一身。 “……只怕，不止是兜圈子这么简单吧？” 夜兰默默擦了擦脸上的茶水，仿若无事发生一般继续与左汐对话。对方几乎没有掩饰过自己知道许多秘密这件事，从最开始对方就表示这下面隐藏着不少尘封在历史中的往事。 但自己等人方才一路走来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若是就这么出去了，显然与先前对方所透露出的信息不符。 既然这个秘境如此玄异，那这条通道后方连接的恐怕也未必是他们最开始来的地方。 “不错，不过这么快就揭晓就太没意思了。吃完就继续走吧，不用担心，这里没别的路了。前面就算是地狱也得往里面跳，不然这辈子都别想出去。” 说完之后，左汐便优雅的放下茶杯，也不管众人吃完没吃完就起身向着秘境通道走去。申鹤几乎是紧跟着左汐起身，跟着他一同向通道走去。剩下的人在互相对视了一眼以后也慢了一步跟了上来。 …… 又是一阵众人都不算陌生的空间扭曲感袭来，这次申鹤和夜兰尤其关注了走在最前面的左汐，申鹤本来是恨不得直接贴上去的，但被对方给阻止了。他现在正处于空间稳定系统的保护之下，申鹤贸然接近很可能会受伤。 扭曲过后，视野重新开阔，众人进入了一片光线较暗的地方。眼前的空间他们都不陌生，这就是他们掉下来的那片空间。 “真的回来了，入口也消失了……” 夜兰开始皱眉，这与她心中的猜测相悖，如果又把他们送了回来，那那个秘境的意义何在？左汐那神神叨叨的，说一半留一半的谜语人作风又有什么意义？难道就真的只是为了找乐子吗？ “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说我坏话？” 左汐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在身后响起，惊的夜兰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突然之间她又觉得，这个没事找事就爱吓人取乐的家伙，为了找乐子而装神弄鬼也好像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呵，我好心好意陪你们涉险，你还不知好歹的在心里骂我？” “涉险？你，你没有把握能够出去？” 听到左汐这话，夜兰不禁错愕了一瞬。她准确的抓住了左汐话中的关键词——「涉险」。如果对左汐来说，这一趟的危险性也足以被称为「涉险」的话，那这迷宫或许远比她想的要危险许多。 “不，我当然有把握，但概率并非百分之百。” 没有把握的话，左汐打死也不可能来这个鬼地方。其他人爱怎么作死怎么作死，他能救就救。但如果要把命搭上的话……对不起，我们不熟。但既然他敢下来，那就说明他有出去的把握。 “……我去探查一下周围。”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夜兰还不意外，但后半句听到对方的并无绝对的把握的时候，她心里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心里的不安越发浓重，在向大家说了一声后就沿着道路探查。 众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为了防止出现之前左汐那种突然失踪的状况，稍微商议了一下便决定集体跟上去。 这片地底空间不算太大，众人没花多久就追上了夜兰。此时对方正一脸凝重的站着沉思。 “夜兰，你怎么了吗？” 烟绯小跑着上前查看夜兰的状态，许久未见以后对方又是这种凝重的表情，她有些不放心。 “我没事……但是诸位，我们可能麻烦大了。” 看到小跑着过来上下检查她身体的烟绯，夜兰难看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这是什么话？没有什么麻烦是可以难倒本大爷的！” 听到这话，一斗当即表示不服。但早已习惯了他性格的夜兰直接无视了他毫无营养的抬杠。 “大家，看看我们的头顶吧……” 夜兰用手指了指上方，众人循着她指的方向抬头看去。而随着这一动作，所有人的脸色都开始变的和夜兰一样难看。除了一斗和左汐。 “天上……天上怎么了吗？不就是岩石嘛，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干嘛用这种表情看着我？难道那还能不是岩石不成？” 众人的眼神让荒泷一斗开始有些不自信，但仔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却依然没有看出这些岩石有什么不一样。于是他又逐渐硬气了起来——这就就是普通的岩石，今天就算是雷电将军来了，它也是普通的岩石！ “老大，这不是关键……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吗？” 最终还是久岐忍不忍看自家老大再这么迟钝下去，很是贴心的给出了提示。但或许是他们面临的麻烦确实不小的原因吧，她居然忘记了跟自家老大交流最好直接一点这么重要的事情。 “怎么来的？当然是从那个秘境通道过来的啊，阿忍你怎么回事啊？这都不记得了吗？” 荒泷一斗挠着头，一脸关切的看向久岐忍。这一幕落在左汐眼里，鬼知道他在旁边憋笑憋的有多难受。 “哦！我明白了。你们都是来找东西的，现在那个通道不见了，所以你们担心再也找不到想找的东西了对不对？这确实很麻烦啊……但那和岩石又有什么关系？” 天地良心，荒泷一斗居然还能记得岩石这回事，真是可喜可贺。但大聪明的理解还是那么出人意料，左汐现在已经不会再感到意外了。 “不，老大。我指的是，在我们第一次进入秘境通道之前，我们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那还用说，当然是从大坑里跳下来的啊，当时你还摔在了我身上呢……诶？说起来，那个坑呢？” 绕了一大个圈子，一斗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异常——他们落下来的那个大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岩石组成的洞坑顶部。 “没错，我们下来的地方不见了，秘境通道也已经消失……这意味着我们不能按照原来的路线返回之前的位置。而且坏消息还不止这些。我在周围搜寻了一天……” 夜兰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烟绯给匆忙打断，其脸上满是疑惑。 “等等，夜兰。一天？” “对，一天。怎么了？” “可是……我们才分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啊。” 第311章 扭曲的时间感观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不是找她找了好几个小时吗？你们路上都还不说话，憋死我了！” 听到两人之间的谈话，荒泷一斗很快又跳了出来。早知道那几个小时里都没人说话，他可是憋了一路的。怎么可能才不到二十分钟？ “久岐忍，你呢？你感觉我们分开了多久？” 夜兰看向久岐忍，神色越发凝重。 “……半天左右。” 很显然，久岐忍也发现了不对。即便是每个人对时间的感知有误差也不该差这么多。与其说是感知上的误差，倒不如说是每个人的时间流速不同。但这样也解释不通，因为众人相互之间所看到的对方并没有加速或者减速的迹象。 “看来，坏消息又多了一个……这片空间的时间流速很混乱，或者说，它能影响每个人对时间的感知。”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让众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死气沉沉，即便是荒泷一斗也没有贸然打破。这当然不是因为他意识到了事情有多严重了单纯只是他觉得这个时候出声可能不太好而已。 “我倒是觉得这并非是什么坏消息，仅是感知上不同而已，但我们所处的应该还是同一片时空。说到底，把时间延长一些也并非是什么绝对的坏事吧？” 众人身后，坐在泰坦上的左汐突然发话。众人循声看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把什么东西放回了折叠空间之中。 由于之前左汐已经同他们解释过了这片空间对自己的排斥以及自己的应对方法，众人都知道左汐拥有一定的空间技术。所以这会儿也没谁表现的太惊讶。 “说起来，左汐、申鹤，你们两个感觉过了多久？” 烟绯问这个问题也不单纯的是因为好奇，她想看看是否存在两个对时间的感知一样的人。如果有的话，说不定可以在两人之间找共同点，并以此总结出一些东西。为此，对所有人进行了解是有必要的事情。 “我，在山上修行之时常常会闭关。所以对时间的感知并不敏感……抱歉。” 烟绯虽有些失望，但对这个回答也并非没有心理准备。毕竟对方是仙人弟子，而且还是属于隐世不出的那一派。常年生活在绝云间，时间观念相对淡薄也是很正常的。若非自己早已融入璃月港多年，估计也不会太在意时间吧。 “没关系的，我能理解。那左汐，你呢？你能大致感觉出来吗？” 烟绯摆了摆双手让对方不要介意，随后转头看向左汐。几人之中，最为特别的应该就属左汐了。既是凡人，又没有神之眼，同时还被这片空间所排斥。对方的感受应该很具备研究意义。 “我？两年半吧。” “两年半啊……啊？两年半？” 在听清楚具体数字之后，烟绯当场就傻眼了。如果在对方的感知中真的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那……那这至少是足以证明对方的特殊性了。 “对，两年半。虽说可能没法做到特别精准，但前后误差应该不超过两个月。” 左汐点了点头，再次重复了一遍那个数字。其语气轻松无比，仿佛两年半只是弹指一瞬，不值得大惊小怪一般。两年半，要放在仙人身上确实不值一提，但左汐可是个实打实的凡人。 “这么久，那你……” 夜兰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向左汐投去询问的眼神，如果猜测属实，那这片空间诡异的地方又要多加一点了。 “没错，终于察觉到了吗？从秘境通道出来到现在，饥饿、困倦、疲劳、口渴……这些正常的身体状况，你们有谁感受到过吗？” 左汐点了点头，夜兰的反应速度让他很满意。本以为要再引导一段时间他们才能发现这个问题，没想到夜兰这么快就察觉到了。 左汐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默，到了这个份上了，即便迟钝如荒泷一斗都已经意识到了这片空间的异常和诡异。层出不穷的异常状况意味着在寻找应对方法这件事上，他们过往的经验所能发挥的效果将会十分有限。 这等同于降低了他们逃生的可能性。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没有人还能笑得出来。除了左汐。看见众人愁眉苦脸的样子，他笑的比谁都开心。 真不错，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兴头上的左汐决定再小小的给他们添上一把火，反正几人各自经历的时间都不算太多，离精神崩溃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这个时候再给一点刺激完全无伤大雅。 反而若是等众人的精神已经解经崩溃的时候再告诉他们的话，那就很可能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别啊，这就不行了吗？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这片空间的异常之处可不止这些。要是现在就承受不住了的话，那么接下来在逃出去之前你们的精神就会先一步崩溃的。” “左汐说的没错，无论如何，我们自己不能被困难给吓到。如果在面对问题之前就先一步崩溃了的话，希望就永远不会到来……崩溃！” 左汐的话虽然是在泼冷水，但这盆冷水确确实实的将众人从悲观的情绪之中给浇醒了过来。说了两句话鼓舞众人之后，夜兰猛然反应过来有一个被她忽略掉的，无比重要的事。 第312章 时代变了 “左汐，你可是几乎独自经过你两年半的岁月，在这种情况下，你为什么连一点精神崩溃的迹象都没有？” 没错，这就是被夜兰忽略掉的非常重要的事情。左汐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便身体不会疲劳，但精神上的孤独真的不会把他逼疯吗？ 两年半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要知道，据荒泷一斗所说，一路上他们都没人说话，几人之间也没有任何的交流。这种孤独甚至更甚独处。毕竟独处的时候还能爱干啥干啥，有人看着就不一样了。 她能想到的情况只有三种。左汐在撒谎、左汐已经疯了，只是他们看不出来、或者无论是以什么方式，左汐他真的硬扛下来了。 “不要小看了研究人员啊。两年半的时间，不用吃饭不用睡觉，也不会感到劳累。即便再怎么飞速思考也不会出现过度的头痛现象……呵，这可是所有科研人员求而不得的天赐一般的条件。” 这简直就是左汐梦寐以求的研究环境，不会饥饿也不会困倦，哪怕他全身心的投入进去也不用担心低血糖这种令人不快的事情发生。 “……怪物。” “谢谢夸奖。” 不管怎么说这也还是太夸张了一些，夜兰好像突然就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造诣了。 “总之，目前的情况就是，我们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怎么可能有这么离谱的事？喂，那个叫夜兰的。你确定没有其他路了？” 一行人之中最活跃的当属荒泷一斗，最坐不住的当然也是他。对于他这个性格来说，永无天日的困在同一个地方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我并不能确定。所以我提议，接下来大家分头寻找出路为防止出现之前的情况，我会用「络命丝」将大家连在一起。这样不会走丢。 另外，每当自己感受到的时间过去一天，就用力拉一下丝线。只要有一人扯动了丝线，大家就都要回去集合。这样也可以避免出现分开之后某个人的时间流逝太快的情况。 你们觉得这个方法是否可行？” 夜兰不愧是夜兰，不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而且还立马就拿出了可靠的解决方案。 用「络命丝」将所有人连在一起的方法虽然简单粗暴，但确实很有效的回避嘛时间和空间上的问题。即便真的出事了，大家也能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然后展开搜寻。 “我觉得没有问题，这样哪怕有异常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夜兰，你真可靠。” 烟绯由衷的感叹夜兰的可靠，这种冷静思考，随机应变的能力一看就是无数次的实践中锻炼出来的。作为对手会让人寝食难安，作为朋友却会让人无比的安心。 这就是为守护璃月而行走在黑暗中的人的含金量吗？ “既然如此，那就行动吧。不会疲劳和饥饿在这种时候也算是难得的好消息了。 但是一定要记住一点，这片空间十分古怪，无论是遇到危险还是找到了其他的出路，都一定要第一时间通过丝线通知其他人。千万不能贸然进入。 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你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刚刚怎么不说？故意的吧！ 这一句夜兰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毕竟对方选的时机就很刻意，偏偏挑在自己准备用「络命丝」连接众人的时候发话。都不用动脑子想就能知道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没什么特别的问题，我只是觉得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 夜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到左汐顺手打了个响指，然后一台台她没见过的泰坦就从传送门之中整整齐齐的走了出来。 “夜兰小姐，时代变了。” …… “有消息了，找到了一条之前没见过的路。应该已经休息够了吧？那我们就走吧。” 这片空间的时间真的非常混乱，这次左汐仅仅只感觉过去了几分钟，但看众人脸上的表情，他们所经历的时间远不止这些。 “不容易啊，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听到消息的荒泷一斗马上就跳了起来，左汐觉得这个大家伙应该已经快无聊到了极点了。当然，以荒泷一斗的性格，即便他不无聊估计也会沉不住气。 一行人纷纷起身，跟着左汐的步伐来到了他找到的那条之前没见过的路所在的地方，但走着走着对方却在一面岩壁面前停了下来。 “嗯？好兄弟，怎么不走了？是不是你这机器人没吃饱啊？要不我背你？” “……原来如此。” 见到左汐停在这里，众人的反应不尽相同。荒泷一斗自然不必多说，虽然依旧是那么热心肠，但脑回路也还是那么的新奇。 而夜兰在思考片刻后并未出言，而是独自走到了石壁面前开始检查。没过多久她便明白了左汐的用意。 “这里的石壁是用障眼法构成的，如果猜的不错，这后面应该确实有路。” 夜兰也不多废话，解释完之后便挥手施法，破除了岩壁上的障眼法。原本的岩壁则在一阵扭曲过后迅速淡化消失，露出了后方的另一条路。 “真的有路！哈哈哈哈，咱们快走吧！这破地方我是一秒都不想多待了！” 说完，荒泷一斗便一马当先的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为了安全起见，剩下的众人也很快跟了上去。 沿着道路一直走到最尽头，又一个秘境通道出现在了一行人的眼前。 “又是一个秘境通道……这会不会还是之前的那个？” 烟绯首先提出了自己的猜测。毕竟这片空间拥有一定的扭曲空间能力，这样的话本来只能通向一个固定的地方的秘境通道也能联通不同的目的地。她这个猜测也算是有一定的依据。 “这不重要了，无论如何，我们目前都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如果大家没有意见的话，我们就……你怎么又，嗯？申鹤？你有什么别的看法吗？” 在带领众人进入秘境通道之前，夜兰先照例的问了问大家的意见。和上次一样，这次她又有人有不同的看法了。 她本以为是左汐这个性格恶劣的家伙在没事找事，举手反对的方向也确实是左汐所在的方向。所以那个「又」字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 但回过神来以后她才发现，这次举起手的不是左汐，而是站在左汐身旁的申鹤。 什么意思？近墨者黑是吧？怎么你个仙家子弟也学会卡着时间表态了？ 第313章 车到山前 “是的，我认为我们还有另一个方法。” 申鹤能感觉到夜兰小小的无语了一下，但她并没有管。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之后，她便自顾自的开始分享她想到的解决办法。 除了左汐外，在场的众人都不太了解申鹤。哪怕是同为仙人弟子的烟绯也只是听说过她而已，平日里也不怎么会见面。所以，此刻众人听说申鹤有「另一个方法」，大家都在很专注的听。 但左汐不一样，他可是知道申鹤是曾经提出过「干掉前面所有人」这种炸裂的解决方案的人。要说整花活图一乐没什么问题，但申鹤的办法建议不要太往心里去。 所以，左汐虽然也把注意力放在了这边，但原因却和众人有些不一样。他是好奇申鹤这次又会给他整个什么大活。 “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的原因是下来的那个大坑洞不见了，那只需要从下往上把岩壁砸穿，我们就可以脱困了。” 好好好，不愧是你，不愧是你啊。这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案一听就很有申鹤的风格。 “对啊，有道理啊！这个办法好。本大爷的力气也是很大的，区区岩石不在话下！” 居然真的有人附和……但想到这个人是荒泷一斗，那一切就都合理了起来。 “怎么了？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我这个方法有什么问题吗？” “对啊对啊，有什么意见就说出来嘛！一个个的都当哑巴有什么意思？阿忍，你觉得这个办法好不好？你这是什么表情？” 除了荒泷一斗外，其他人均没有表态。在一片沉默之中，申鹤和荒泷一斗终于还是察觉到了不对。但她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既然没有路，那自己打一条路出来这不是常识吗？为什么他们都是这个反应？ 荒泷一斗也在努力向久岐忍寻求认同，但换回来的则是后者一言难尽的表情。 “不，没什么。严格来说，思路并没有问题。只是可操作性要稍微低上一些。” 斟酌片刻，夜兰中肯的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严格来说，没有路就自己开路的想法并没有问题。甚至可以说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法。若是他们迟迟找不到别的出路，那么这个方法其实是会被采纳的。 但以目前的状况来说，既然已经找到了新的道路。那相较之下，这个方法无论是效率还是可行性都低上了许多。 “为什么？只要给我一个着力点，我就能一点点把上面的石壁都敲下来。” 闻言，申鹤更为不解。在她看来，这明明就很有可行性。毕竟左汐的机甲好像是可以飞的，这样着力点也不成问题。而且，在这个空间下不会累，这样连体力不支的问题都被解决了。 “正常情况下是没问题的，但这里比较特殊。且不提这片空间和正常的那个提瓦特是否还处于同一个时空。即便两者真的相通，这个方法也只有万不得已的时候作为最后不得已的选项。” “想想吧，我们可是在地底。你确定岩壁的结构被破坏之后不会引起雪崩效应吗？假如不小心破坏掉了某个承重点，我们可就都要被活埋了。” 严格来说，如果真的是处于同一片时空的话，那这个思路也未尝不可。先前提到的所有问题都可以被解决。 活埋不是事儿，【盖波加】会承受一切。岩壁坚固也不是问题，【盖波加】一炮下去都给你打穿。退一万步讲，秘境不打算给他们留出路的话，直接把秘境毁了就能解决问题。 但正如先前所说，这片空间的时空都有古怪。「空间」尚且可以解决，但「时间」已然在左汐的研究领域之外。 “总之，如果这条路依然是死路，那我们也就只能采用申鹤提出的办法了。但在那之前，先探探前面这条路吧。” 申鹤和荒泷一斗的主张严格来说确实可以算一个办法，但当务之急还是先摸清楚眼前这个秘境通道。 稍微清点了一下，确定所有人都到齐了之后，一群人又以紧密的阵型一同进了秘境的入口。 …… “我勒个去！璃月的秘境都这么神奇吗？” 穿越秘境通道，众人来到了一个更为神异的空间。 这片空间很像是一个面与面之间未完全封闭的盒子，「盒子」的六个面上均是材质相同的地板。地板上则是一些意义不明的符号和装置。 在面与面之间，某个小机关相连着各面，使得人可以在几个面上移动。 更神奇的是，每个面的重力是独立的。为做实验，他们六个人每人分别去往一个面，结果他们都能正常的站在上面。 几人若是抬头，还能看见其他几面的人。相互之间也能通过喊话进行交流，这说明他们所处的空间是同一处。 确定完之后，几人再度汇合。荒泷一斗表现的像个发现了玩具的孩子一样兴奋。如此奇妙的东西，他在稻妻可没见过。那边的秘境虽然也很玄乎，但哪个都不去这个神奇。 “确实很奇妙……仙家洞府也不曾有过这种设计。” “没错，涉及到重力场的阵法往往十分复杂。这种在同一片空间中将重力分到六个不同的方向却还能做到不互相干扰的阵法，我听都没听说过……” “会不会是这里的重力场本身就很混乱，然后在这基础上加以修建的这个六面体盒子？” ……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左汐、申鹤还有烟绯三人很快就进入了讨论的状态，你一言我一语的提出假设，试图探究这片重力场堪称离谱的地方。 “研究的事情先放一放，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第314章 寻魈 “有些熟悉啊，在哪儿听过来着……我想起来了！这是降魔大圣的声音！” 烟绯的记性很好，很快就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好像确实是降魔大圣的声音……他说要找东西，原来也进到这里来了吗？” “对咯，就是降魔大圣。没准小时候他还抱过你们俩呢。” 左汐站在一旁化身无情的吐槽机器。不过从时间上来看，这种事还真不是没可能发生。 “在我的印象里……没有。” “我也是……至少，打记事起是没发生过这种事的。” 申鹤回答的一板一眼，那认真思考的模样居然把烟绯也给带偏了。 “……你们这群正经人真没意思。” 这两个人回答的太过正经，以至于左汐吐槽都吐的索然无味。果然还是逗聪明人更有意思一点，像是夜兰凝光还有八重神子什么的，她们不仅会乖乖上套，上套之后还会自己就反应过来……不像这俩还有荒泷一斗，要么上套了也没啥反应，要么都不知道自己上套了。 “先别聊了，降魔大圣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他似乎在战斗，而且好像还负了伤。” 在左汐无聊消遣的时候，魈断断续续的声音又从空中传了出来。因为左汐的缘故，他们三人都没注意到。但一旁的夜兰却一直在关注着。 断断续续的话语不能解读出有意义的信息，但身为情报高手的夜兰深知获取信息不仅能靠字面，任何声音都有可能成为有用的信息。 虽然声音是断断续续的，但时不时夹杂的碰撞声说明他正在交战。而从他不协调的声音上来看，他的状态显然不太好。结合交战这一点，对方很可能已经负了伤。 “这个「降魔大圣」，是谁啊？你们两个的叔叔吗？这个名字听着可真霸气啊！” 无论是左汐的「消遣」还是夜兰的分析，荒泷一斗都听不懂，只听到了「小时候抱过你们」这句。然后慢半拍的又想起来了「受伤了」这个关键词。 “诶不对啊！你们叔叔受伤了啊！我们得去帮他才行。” “可是这附近没有路了，只有这些奇怪的机关……全都是没见过的样式。要破解起来可能会费些时间……嗯？” 久岐忍也属于理性分析派，尽管那边的情况似乎很紧急，但这边的机关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解的开的。如果因此而心急，反而更有可能耽误时间。 她本来是这么想的，直到周围的机关都莫名其妙的开始运作，最后会汇聚在一起，集体发射出了一道光打开了另一个出路。 再往几个平台上看去，一台台类人型机甲正整齐的步入传送门之中。解开机关的人自然不言而喻。 “你，你什么时候布置的机器人？不对，你怎么解开的这么快！” 久岐忍对左汐不够了解，所以这个时候才会大惊小怪。像夜兰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过是区区机关而已，他就是把这个秘境炸了夜兰也不会意外。申鹤和烟绯虽然不如夜兰了解的那么深刻，但也基本同理。而荒泷一斗就是单纯的对这件事没概念而已了。 “哦哦哦！厉害啊，好兄弟。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看看吧！” 荒泷一斗率先带头来到了那条通道边上，与其说是通道，这更像是一口井，或者一个坑。 “话说回来，秘密就在这个洞里对吧？别担心大叔，本大爷这就来救你！” 说完一斗就径直朝着坑洞走去，久岐忍又是一阵无奈扶额，赶紧出言阻拦。 “老大，别一个人冲在前面，你又不是狗。” “哈哈哈哈，别担心，本大爷可是无敌的——” 然后荒泷一斗就跳了下去，不带一点犹豫。接着就是越来越远的惊呼和惨叫，随后便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啊！我的屁股！” “……他脑袋没问题吧？” 夜兰和烟绯碍于面子不方便直接说，但左汐完全没这个顾虑，对着久岐忍就是一个灵魂拷问。 若非亲眼所见，左汐实在是难以相信一个正常人能有这么的……单纯。这家伙能长这么大真挺不容易的，若不是鬼族身体足够强壮，他估摸着这家伙不知道死百八十回了。 “老大他，只是思维比较直而已……罢了，不提这个了。至少我们知道了这个坑很深，大家下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早已习以为常的久岐忍没有露出除了无奈之外的表情，只是那神情和身影看上去似乎充斥着一股莫名的辛酸。想来当荒泷派的二把手是一件十分考验人的差事吧？ “你如果害怕的话，我可以抱着你。你只需要闭上眼睛就好，其他的交给我。” 申鹤记得左汐曾说过他恐高，所以这个时候很贴心的想帮他解决这个问题。不过，虽然她说的很诚恳，左汐也知道她一定是真的出于好心。但配合着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总给人一种她是在嘲讽左汐是个弱鸡的错觉。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还是算了吧？” “这样吗？那好吧……但是我真的是故意的。” “……这里应该用「真心」，而不是故意。” “这样吗……我知道了。可是你用的就是「故意」。” “唉……” 总之，左汐还是没有投入申鹤的怀抱，转而一头扎进了巴德尔的怀里。一场无厘头的闹剧过后，众人也是安全的抵达了洞的下方。 这里除了一斗外，就只剩一扇巨大的石门等着他们。探查一圈过后，几人发现这里和之前一样——同样都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你们终于下来了？本大爷可是等你们半天了呢！” “你屁股没事吧？那声惨叫，我们可是在上面都能听的很清楚呢。” “你肯定是听错了！本大爷怎么可能会惨……啊啊啊啊！！疼疼疼疼疼！！” 一阵剧烈的惨叫声响起，强行耍帅的一斗被久岐忍轻轻一戳屁股就被打回了原形。所谓「无敌的屁股」，终究还是抵不过轻轻地一戳。 “没关系，大家想笑就笑吧。” “阿忍！你你你，你有没有同情心啊！到底你是鬼我是鬼啊？” “唉……为什么总是这样。” 夜兰对眼前的一幕有着强烈的即视感，总觉得自从大家凑一起之后，类似的场景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次。一开始她还会打断一下，现在她已经懒得管了。 不过，在这种比较压抑的情况下才更需要一些类似的对话来进行调理。否则在找到出路前，众人的精神就会先一步撑不住的。这也是夜兰决定不再插话的原因——时间固然宝贵，但状态也是十分重要的。 第315章 烟绯的压力 “他们这样是不是也挺有意思的？” 抱着同样想法的人还有左汐，他深知这片空间有多狗。虽然现下还没遇见什么特别厉害的敌人，但几人的精神状态已经被消耗的很多了。像这种欢快的调剂看似稀松平常，其实却非常关键。 所以类比一下，他平时的恶趣味也是同理！绝不是他性格恶劣！执行官的工作也是需要放松的好吧！ “是啊，大家的精神都有些疲惫，尤其是烟绯。久岐忍应该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才会这么做的吧。有这样的二把手，我倒是对「荒泷派」的印象有些改观了。” 夜兰和左汐二人并未加入嘲笑荒泷一斗的行列里，准确的说，现在就烟绯笑的最开心。同时也能看得出，她的压力有多大。 “烟绯很聪明，责任心又很重。在察觉到这里的危险性之后她的压力就一直在积攒。毕竟在她看来，申鹤是因为跟着我、你和魈皆是有所求之物。但久岐忍和荒泷一斗完全就是因为她才会跟下来的。 出于本身的性格和对师父的信任，她不会将责任归咎到我身上，而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担。抱着这种心态，压力不大才怪了。 话说，我觉得你的第一印象应该没什么问题，大可不必改观。” 左汐早就察觉到烟绯的状态不对劲了，但这种源自自身的内耗旁人无法插手，比较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用另一件事转移对方的注意力。然后再让她察觉到事情其实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 “凝光说你善于把控人心，这话看来不假。所以既然你会主动提出来，那就说明你有解决办法吧？” 如上所说，无论是转移注意力还是让对方打心底里认同这件事其实并没有那么危险，夜兰都做不到。 在同样意识到了这片空间的危险性的当下，她很难想到有什么东西会比「尽快逃出去」更值得注意。也基于同样的理由，她自己都很难说服自己认同「情况并不危急」这件事，就更别提让别人认同了。 但那并不重要，自己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旁边这个执行官从头到尾都表现的游刃有余，这说明事情基本没有超出他的掌控。 介于对方和仙人间的关系，她不觉得左汐会放着烟绯一点一点的在自责和压力之中崩溃。 “不错，这就是我带你们下来的目的。” 在两人聊天的时候，前方打闹的几人已经开始研究起眼前的这扇石门了。 “说起来，这个地方怎么会有门？” 出于谨慎，几人都没有靠近石门。唯有一斗这个头铁的娃几乎是贴在了门上，试图听里面的动静。 “没声儿啊……干脆本大爷打开看看好了！” 荒泷一斗向来是行动力极强，决定好要探上一探之后立马就朝着石门就是一脚。理所当然的，这一脚没有引起石门的任何反应。 “怎么没动静……额，咳咳！” 疑惑之际，一斗突然看见了安安静静得摆在门边的机关装置。即便是以荒泷一斗的理解能力也能猜到这是什么。这就显得他之前的行为有些一言难尽。 “啪啪啪啪……” 荒泷一斗的精彩表演引得观众的一致好评，观众席上瞬间传来了鼓掌声。虽说谈不上掌声如雷，但鉴于观众本来就不多，这稀稀疏疏的掌声也算是大家对一斗憨憨行为的认同了。 “咳咳……那个，人总是有点失误的嘛。别管这些了，让本大爷来看看这门背后到底是不是出路！” 饶是以荒泷一斗大大咧咧的性格，这个时候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干巴巴的一句话掩饰尴尬之后，他迅速以一种很生硬的方式转变了话题。 后面的事，左汐也懒得继续关注了。无非就是众人发现这扇门会呈现出人们心中恐惧和害怕的东西。 果不其然，荒泷一斗和久岐忍都先后见到了自己心中不愿意见到的事，虽说谈不上太大的恐惧，但无论如何也不算什么美好的经历。 值得一提的是，这扇门呈现出的「内心的恐惧」是逐步加深的，并不一定是线性，但确实表现出了一次比一次严重的情况。 一斗的经历虽说确实值得唏嘘，但从表现形式和他本人的心理状态来看，应该算不上什么特别大的心理阴影。而久岐忍所经历的事已经上升到了能影响人生的地步。 轮到烟绯的时候，虽然表现出来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同样也是让她十分无奈却又毫无办法之事。有心阻止这种「好心办坏事」，最后变为冲突的事。但大多时候都无能为力，只能尽力而为。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后手呢？” 在久岐忍出来的时候夜兰大概就有些明白左汐的打算了。对方大概是想利用这扇门所反应出的恐惧转移烟绯的注意力，从而让她短暂的从那种内耗的状态中脱身。 但说到底，这样终归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她不觉得对方会干这种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事。 至于对方为什么会提前知道这扇门的作用……她已经懒得深究了。 “别急。话说，你不进去看看吗？你和凝光那点小秘密完全不用你瞒着我哦。毕竟该知道的我都知道呢……呵，开个玩笑而已。 其实，不该知道的我也都知道哦。” 第316章 原……【弑神之枪】，启动! “我就算了，你知道不代表别人也知道……而且看你这个样子，这道门压根就不存在什么「出路」吧？” 既然左汐带他们下来的目的是解开烟绯的心结，那这下面就不可能会是什么出口。不然直接带着众人出去即可，也不需要解开什么心结了。 “你倒是看的透彻……” 左汐本想说这片空间其实根本就没有出口，但想了想在这种大家都精神疲惫的时候说这种几乎是宣判死刑的话不太合适，于是他又收了回去。 “好兄弟，还有夜兰，和那个什么申鹤。你们不进去试试吗？” 荒泷一斗很快就注意到了这边正在交流的左汐二人，其实烟绯久岐忍早就注意到了。只是看他们两个好像有什么事要谈的样子，所以特意给他们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但荒泷一斗这个铁憨憨显然是想不到这么多的，一注意到就立马向着两人大声招呼。 “我就算了，这片空间读不了我的心，而且它对我十分排斥。贸然过去，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太好的变化。” 如果这片空间真的有能力读他的心的话，那他就更不能进去了。这片空间这么讨厌他，万一他一进去就是在一片漆黑一片的深海的话……他能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哦？你为何这么确定？不愿意的话，可以不说。” 夜兰比较严谨，习惯性的会将所有信息都掌握。但因为吃过一次亏，所以问的时候也比较谨慎，避免再次产生误会。 “没什么不愿意的，在精神方面，有不止一个人给我上过保险。原因嘛，你自己应该也猜得到。” 哥伦比亚和纳西妲这两个反诈骗app虽然现在联系不上，但上的自动保险还在发挥作用。确认的方法也很简单，这片空间至今还没出现太离谱的变化就是最好的证据。 毕竟它要是能根据每个人内心而产生变化的话，读到左汐的记忆，这片空间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可就不好说了。 而左汐所说的原因嘛，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原因。自己有这方面的短板，她们又是这方面的专家，这种事情简直就是顺理成章。但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这样夜兰肯定会有不同的理解。 “原来如此，确实合情合理。” 左汐身为至冬绝对的高层，所掌握的至冬内部关键情报绝对不少，更别提对方那比肩神明的技术。至冬方面为了防止关键的机密技术泄露而设下保险，以防止某些会读心的存在窃取情报。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也就夜兰没这方面的法子，否则自己也一定会给自己上一重保险。不止自己，璃月七星都该来一遍。 “不能反应你的恐惧不是更好？谁都不想被莫名其妙的吓唬吧……不过好兄弟你不愿意就算了。那，夜兰你呢？你不进去试试？” 荒泷一斗挠了挠头，难得的动了动自己的脑瓜子。但他也不打算强迫任何人，对方不愿意尝试，而且也有自己的理由，那他也没有理由逼着人家上。他荒泷一斗不是那样的人……不是那样的鬼。 “我也算了。” 夜兰同样拒绝的很干脆，她脑袋里不能曝光的东西可不少。以某些东西的保密等级，真泄露出去了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得遭到肃清……当然，她也没这个能力就是了。所以才更不能进去。 “诶你这，好兄弟不进去好歹也说了理由。你这拒绝的这么干脆就算了，多少跟我们说说原因吧？大家都是伙伴，有啥是不能说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瞒你们。我效忠于「璃月七星」中的【天权】凝光。许多秘密一旦曝光，我就不得不肃清所有知道秘密的人……这个理由，你们可还能接受？” 同伴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所以适当的抛出一些可以公开的信息是有必要的。其实她替凝光办事这件事严格来说是属于不能公开的那一类的。但经过她的观察，她判断眼前的人可以信任。所以，这种程度的保密信息说出来也无妨。 更何况，不说出来的话就要面临信任危机了。这在当下绝对是很致命的问题。 “而申鹤嘛……她应该没什么要保密的。不过，她进去会看见什么我基本也心里有数。所以，还是算了吧。” 不等荒泷一斗问到申鹤，左汐先一步就做出了解答。虽说申鹤最近才解开了心结，但往日的事情并非那么容易就能摆脱的。 她现在进去看到的估计就是小时候被抛弃的场面……左汐是有病才会让她进去再体会一次。 “这，这样啊……那行吧。可这样的话，咱们不就谁都没办法通过这道破门了吗？那还怎么出去？” 虽说他们一行人探索秘境的目的是寻找各自的所求，但在众人都意识到这里的危险性之后，首要的任务就变成找到出去的路了。 东西还得继续找，但也要优先保证退路才行。这是荒泷一斗都知道的事。 听闻左汐的话语荒泷一斗又挠了挠头，即便是以他那单纯的思维，现在也能理解到一件事——这破门好像不是出去的路。 但一斗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烟绯眉间淡淡的忧虑又浓郁了几分。 “老大……别这么说。” 荒泷一斗没察觉到，但久岐忍可是一直都在细心观察所有人的心理状况。烟绯的情况不对劲她早就察觉到了，但对于这种源自自身的责任心和愧疚感的情绪她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一路上她都在试图缓解气氛，但效果甚微。 如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大或许只是随口一说，外加些许抱怨。绝对没有怪罪任何人的意思。而烟绯师姐当然也不会认为他们有这样的想法……现在的情况是，她自己在怪罪她自己。 “那倒也未必。” 气氛微微沉重的时候，左汐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离石门稍远一些的地方，并招呼着大家过来。众人虽不解其意，但还是靠了过去。 “左汐，你说「未必」，是什么意思？” 烟绯当下最为关心此事，一凑过来就开始发问。她心中对这片秘境已经有了初步的猜想，但还未能连接成完整的信息。这个时候，她急需一个可以讨论的对象。夜兰和左汐都是聪明人，他们皆是很好的人选。 如今，左汐似乎也有了一些发现。所以烟绯有些急于求证。 “一斗兄，遇到可恨的东西你一般会怎么做？” 左汐没有回答烟绯的问题，而是对着一斗问了一个看起来和当下没什么关系的问题。 “怎么做？当然是一拳轰过去啊……虽然经常会被阿忍臭骂，但可恨的东西就该这么做嘛。” “没错，一拳轰过去。” 闻言，左汐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我非常赞同你的看法，所以大家让开一些吧……【弑神之枪】。” 第317章 与魈汇合 传送门在左汐身前大开，一只极具暴力美学的巨型机械臂从中猛然伸出，以无与伦比的气势朝着那道石门轰了过去。 “轰！” 一声巨响之后，烟尘弥漫、宛如沙暴一般的飞沙碎石向着众人席卷而来。这个时候，左汐身边打开了另一道传送门。从中吹出一股飓风将飞沙碎石、尘土沙砾尽数卷走。 呵，感到自豪吧。区区秘境，让我把两个人「弑神武装」都用上了。上一个有这个待遇的可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雷电将军呢。 飓风的席卷之下，原本被尘土遮蔽的视野顿时开阔了起来。再次呈现在众人眼中的「石门」，此刻已经失去了作为「门」的形体，叫它「废墟」都有些无法形容。 准确的说，众人眼前属于「石门」的部分已经啥也不剩了。它已经在那一拳之下化为了碎石，而后在飓风之下不知道被吹哪里去了。 “这就是……这就是那种力量吗？” 传闻和实际往往相距甚远，身为情报专家的夜兰深知这一点。所以，即便她知道这位执行官的战绩，但如果没有亲眼所见，她也很难想象出具体的情况。 再多的情报都不及亲眼一见。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是轻轻挥了一拳而已。 左汐在心里默默吐槽，你不会以为这就是【盖波加】的全力了吧？ “这这这这！太帅了吧！不对不对，这不对吧？阿忍，你快掐我一下……哦哦哦，啊！！！好了好了，停手停手！” 荒泷一斗已经惊的不会说话了，这也太帅了吧！好兄弟果然不是一般人啊！这种谈笑间毁天灭地的能力实在是帅的令人发指啊！ “好兄弟，要不要加入荒泷派？我可以让你和阿忍地位齐平哦！” 这种人才，非荒泷派莫属。在见识了帅气的一面之后，荒泷一斗就已经在心里把左汐默认当成荒泷派的人了。 ……你还说你不会武功？（划掉） 申鹤的惊讶几乎要写在脸上了。她一直以为左汐是个不能自保的普通人，就算看见了对方召唤泰坦，也只当那是用来干杂活搬重物的工具。 然后对方就当着她的面来了这么一出。还是吃了读书少的亏。 “好，好厉害……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们快看前面。” 烟绯下意识的发出感叹，随后马上就察觉到了异常。前方原本是石门的地方的空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扭曲，随后宛若碎片一般解开，露出了绿色的空间通道。 “嗯，看来有意外惊喜啊。” 左汐当然不可能没事干就对这扇门来这么一下。这片空间虽然诡异，但相应的，其各方面的属性都很不稳定。只要足够暴力，就能硬生生的撕开空间的裂缝。只是裂缝的后方通向哪里暂时不得而知。 夜兰和烟绯相互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放松的神色。空间不稳定，或许可以强行撕裂这一点，她们二人之前就已有猜想。如今得到证实，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烟绯心中的愧疚也消散了许多，至少终于找到尝试的方向，不用担心连累他们两个留在这里了。 “意外惊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空间裂缝在快速缩小，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稳固一下……嗯？” 左汐敷衍的演技让夜兰眼前一黑，但无所谓了，他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当务之急还是先想办法稳住这条通道，毕竟她不清楚刚刚那种程度的进攻是否存在限制。 如果是那种需要准备许久才能再次施放，或者干脆就是得左汐本人重新调试的那种。以这片空间混乱的时间，他们很可能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正当夜兰要运转秘法尝试稳固空间的时候，身边的左汐先有了动作。不是什么大动作，只是从折叠空间中拿出了两样物件而已。在那两样东西出现的一瞬间，在场的璃月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仙力。 夜兰还没来得及看清他拿了什么，也没来得及回忆这熟悉感从何而来，刚才那道空间裂缝就又出现了异动。 另一阵前段时间才感受过的熟悉力量从裂缝之中传出，随后一道黑绿色的身影在解封消失的最后一瞬间从中突破了出来，然后一个闪身就向着这边单膝下跪。 “帝君大人。” 众人：“？？？” “诶，降魔大圣何须行此大礼？快快起身，快快起身……哈哈哈哈哈！” 左汐装模作样了一会儿就开始止不住的大笑，笑还没完，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相机一刻都没停的在「喀嚓喀嚓」的运转。 魈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下一瞬间和璞鸢就向声音的来源刺了过来。敢拿帝君开玩笑，无论对方是谁他都绝不饶恕。 突袭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并未如他所愿。 和璞鸢在接近左汐的时候就被一道不知名的屏障所阻挡，难进半分。 左汐一边收起手中的相机和「百无禁忌箓」，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堂堂降魔大神居然拜错了人，这件事够他笑一周。 第318章 快说，谢谢女皇! “……是你。恶劣的玩笑。” 和璞鸢被挡了下来之后，魈才终于看清他刺的是个什么人。 此人名为左汐，在针对璃月港的考验和考核之中出力颇多，甚至可以说都是对方一己之力。是帝君大人的朋友……还好被挡了下来，不然就要因一时冲动而犯下大错了。 但拿帝君来开玩笑的行为也着实恶劣，魈很难有什么好脸色……虽然他无论何时，无论对谁都是同一个脸色。 “漫长的岁月总是得要些调剂才行，这个道理连我这个短生种都明白。开心一些，说不定能消除些业障哦。” 左汐毫无自觉，也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感觉。看他不爽的可不少，要是每个他都要觉得冒犯，那他一天到晚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业障并非如你所想那般简单……你没有神之眼？” 对方既不能戳，戳也戳不死，又是帝君大人的朋友……想明白这一点之后，魈也没了那么大的敌意。略微感受了一下，他发现对方身上并没有元素力的气息，也没有元素亲和力的感觉。这代表对方不是神之眼的持有者。 在察觉这一点之后，魈掉头就走。他身形一晃便化为了一阵黑绿色的光幕消失在了原地。 片刻后，魈又出现在了原来的地方。发现自己并未离开的魈眼中透露着些许疑惑和凝重，这种情况在过去并非没有发生过，但那无一不是面临能力十分难缠的敌人。 “何必着急着走呢，不用担心，这只是在下的一点小手段而已。这片空间刚才已经被我加固了，传送类的术法可能不如平时那般好用了哦。” 左汐的空间稳固系统并非只能运用于他自己，实际上只要是他周边的一定范围都在稳固区域内。经过稳固的空间除预设好的通道之外，其他的均无法开辟。这也是左汐能够自由召唤机甲，而魈却没法像平时那样离开的原因。 至于之前被【盖波加】一拳轰开的那个通道，是因为他在开炮之前就已经解除了前方的锁定。 “降魔大圣，我们都很担心你，方才在空间之中听到了你打斗的声音。为了找到你，我们一行人都差点遇到危险了呢。” 这话本是说给魈听的，本意是让他意识到他离去后这边的众人可能会因此遇到危险而让他留下来。但左汐听了这话不免开始看着前方一片狼藉的空地陷入沉思。 「危险」，指石门让他们看见自己害怕的东西，然后被【盖波加】一拳轰成渣。 “……业障缠身，凡人沾染，无一幸终。” 魈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左汐，其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们都有神之眼所以没关系，但这里有个废物可能会被业障玩死，所以我得走。 “业障的表现形式之一一定是侵蚀脑子吧？” “……业障缠身之时，神志狂暴嗜杀，确有侵蚀精神的效果。” 突然的，左汐插话进来。魈不明原因，但为让他了解到危险，也老老实实的做出了解答。 “原来如此，难怪大圣你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想明白，原来是神志不清了啊。你看看这是什么？” 左汐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这么一句明里暗里的嘲讽，魈这种敬业精神和暗中守护璃月的精神确实值得敬佩。但不知为何，他这种动不动就想牺牲自己、一个人背负一切的态度左汐很不喜欢。 这一点上，左汐倒是和夜兰的想法一致。 自我牺牲之人从未考虑过被拯救者是否乐于看到这个结局，也不曾考虑过其他任何人的感受。纵使是为了大局，也很难称得上是两全的的办法。 真要选，左汐当然知道该怎么选，但这不代表他喜欢选择。所谓的「选择」，不过是能力不足时的无奈而已。 “冥顽不灵，这东西的损伤不比业障弱……这是……原来如此。” 即便左汐不识好歹魈也没觉得生气，他千百年来守护璃月为的从来都不是别人的认可和理解。 左汐拿出来的当然是邪眼。这种东西魈曾经是见过的，那时他感受到了邪祟的气息，准备前去清理。到了地方才看见了一队队的士兵。而邪祟的气息就是从他们身上的这种类似神之眼的装置里传出来的。 那时他本想强行出手销毁，但却被帝君拦了下来。虽说会造成些不便，但以后再看见这东西，他也只得当作没看见了。 但这东西的本质与他身上的业障无异，左汐若是用这东西操控元素力来抵御业障，那简直就是本末倒置。 但左汐拿出来的这个似乎不太一样，他并未感受到邪祟之气，方才散发出来波动扫过他身体的时候，他身上的业障甚至都平息了许多。从感觉上来看，业障并没有消减，但却不似之前那般活跃，仿佛凝滞了一般。总的来说，他轻松了不少。 “……多谢。” 魈向着左汐又是一拜，这次没有乌龙，他是真心实意的。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自己受益匪浅，当此一拜。有这种力量傍身，也难怪对方不惧邪祟。 “无妨，总之不用再急着走了。” 对着邪眼小小声的说了句「谢谢女皇大人」之后，左汐理直气壮的受了这一拜。虽然不是自己的力量，但人脉也是很重要的好不好！再说了，女皇大人不稀罕这些，只能自己受累替她老……额，替她受了。 “所以，降魔大圣，能告诉我们你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看两人之间的对话终于告一段落，众人也一起围了上来。 夜兰首先发声询问对方之前的情况。自己等人虽然遇上了不少麻烦，但几乎没有遇见什么直接的冲突。降魔大圣似乎却直接发生了战斗，而且听声音还十分激烈。弄明白这一点或许有助于他们应对或是规避之后有可能出现的风险。 “同他一般，叫我魈即可……” 魈将自己在另一处空间的经历和自己来此处的原因都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包括无名夜叉和此处的重重鬼影之事。 众人听后皆陷入沉默，以消化和整理这部分信息。 第319章 我来 “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想问了，这位小哥就是你们俩的叔叔吗？这也太年轻了吧？” 左汐一直划水，申鹤亦是一语不发。而夜兰、烟绯还有阿忍都在低头思考。长久的沉默使得荒泷一斗实在有些憋不住了，这个问题他在见到魈的时候就一直想问。要不是看气氛不对，他早就问出来了。 “若如降魔大圣……若如魈所言，这片空间只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危险。” 也亏的荒泷一斗的奇葩问题，在场的各位都从沉默的状态中回过神来。除了久岐忍熟练的制止了荒泷一斗继续发问之外，其他人都没怎么理会。毕竟大家也都快习惯了。 夜兰当然也装作没听见，而是对先前的信息做了个结论式的总结。 “没错，原本我以为这片空间不会做出直接伤害的行为，但魈的经历显然打破了这个猜想……而且，除此之外，它多半还有别的危险性。一直留在这里，我们可能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外。” 烟绯接过了夜兰的话，这片空间的危险性不仅局限于它扭曲的时空，其它特性也同样无比危险。不仅以混乱的时空消磨众人的意志，还能读取心里的想法再加以针对性的诱导。现如今，它甚至开始了正面的袭击……谁也不知道它下次会送什么强敌到他们面前。 “不错，在这里待的越久越危险，甚是有可能会被它同化……所以当务之急，还是把你们给送出去。” “同化……原来如此，你也看见那些鬼影了吗？” 夜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这个猜想解答了她先前的部分疑惑。此前她也曾见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影，却不理解其缘由。因为这些人影并无进攻意图，主动靠近反而还会消失。 同时她也很疑惑这片空间的目的，将他们留在这里对这片空间究竟有什么好处。仅是留在这里，而又不损耗他们的状态，这连伤害都算不上。 现在，经魈一提醒她立马就明白了过来。若是为了将他们全部同化成那种鬼影一样的存在，那之前的疑惑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总之，这里不宜久留。我会想办法送你们出去的。” 魈看了夜兰一眼，对方用了「也」，那就说明她也看见了那些东西。既然如此，这个地方的危险性他们就更应该清楚才对。 “的确，现下还是退出去才是最稳妥的办法。不过，你打算怎么做？先提醒你一下，如果是打算求助这家伙的话，成功的概率不高。” 夜兰用大拇指指了指一旁划水划的正开心的左汐，以这家伙的性格，如果要把他们送出去早就送了。但如今对方并未有这种倾向。 无论是对方做不到，还是条件未到，又或者干脆就是他现在不想这么干。总之，只要他不自己不愿意，应该是没人能改变这家伙的想法的。 “先前的空间撕裂，是以强烈的能量瞬间爆发至一点。本就存在缝隙的空间在巨力之下被扩张……以此法，或许有一线出路。” “没错，但我不是说过了吗？这家伙不一定愿意……你莫非……想自己来？” 皱了皱眉头，直觉告诉她魈不会说出什么她喜欢听的话出来。以左汐那种力道的冲击造成的空间裂口都尚且只能维持不足一分钟。若想要送所有人出去……她不信魈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不错……虽难以造成那等程度的缺口，但仅供一人通行……竭尽全力，应当可行。” 魈点了点头，这是他在察觉到那空间裂缝的来历之后所想到的办法。那一击的威能，自己未必能够企及。但若以燃烧生命之法全力催动，供一人之通道应是可行。 “竭尽全力……是什么意思？” 烟绯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竭尽全力在这种语境下可算不得什么有好兆头的话。 “……就是，倾我所能。” 魈不明白对方这一问有什么意义，竭尽全力还能有几个意思？ “这法子不可行，通道关闭的速度很快，一次不一定能够所有人通行。而你又能「竭尽全力」几次？” 夜兰当即就否定了对方的方案，可行性且不提，光是代价就昂贵的足够她们放弃这个方案。 “不，撕裂空间之后，我亦会竭力维持。不必担心，你们若是动作够迅速，我应当足以坚持到你们全部安全通过。 我知道如何搏命，这件事我可以做到。” 魈依旧说的轻描淡写，仿佛他要赌上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路边随手可以见到的小石子一般。 或许是他常年征战，与邪祟厮缠打斗许久的缘故吧。他随时都有可能面临极端险境，也因而他时常都会做出一些把命压在天平上的行为。 故而，在他的眼中自己的命已经成为了可以放在天平两端衡量的筹码。并且，还是比重不算太重的那种。 在他看来，这次的「天秤」并非难以抉择，一边是比重不算太大的「筹码」，另一端则是需要他保护的，等待救助的人。这个抉择，并不困难。 或许也正是因此，魈才没能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在他人眼中并非是某种「条件」，它与芸芸众生任何一个人的性命一样可贵。 “不行……不行，就算这个方法可行我也不同意。” 夜兰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而烟绯当即就表达了自己的异议。这种方式她绝不会认同，无论如何都不可以！ “此法可行。” 出人意料的是，一直不曾出言的申鹤竟然同意了这个方案。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左汐也不例外。但也不过意外了片刻便又收回了目光，不禁哑然失笑。 他大概猜到申鹤想说什么了。 “申鹤！你，你怎么……” 烟绯顿时急了，她没料到居然真的会有人同意这个方案。当场就急的跺脚。魈他本就有此意，若是再有人支持，那可就真不好劝了。 “这个方法确实可行，但是……” 申鹤没有理会直跺脚的烟绯，而是转头看向了已经在暗暗发力的魈。 “……降魔大圣，这个空间裂口，我来负责。” 第320章 被算计了 正如左汐所猜测，申鹤这孩子果然说出了这种方案。要换做别人，左汐多半会判断对方是想让魈学会换位思考，并以此让他打消自我牺牲的念头。但申鹤这孩子脑瓜子较耿直、心地善良又不缺一股子狠劲。所以她大约是真的在听了魈的办法之后觉得可行，所以才打算自己上。 然而不出所料的，申鹤的提议一出口就遭到了包括魈在内所有人的一致反对。而夜兰则借此驳斥魈自我牺牲的想法，烟绯立马理解了夜兰的意思，然后跟着帮腔。左汐自然是早就退到了一旁看戏，顺带还拿出了零食。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魈和申鹤各执一词，都不同意对方牺牲的情况下执意要自己承担。而夜兰、久岐忍和烟绯三人两方一起劝，烟绯急的跳脚，夜兰气的想打人。三方三足鼎立，谁也不让谁。 “怎么，坐不住了？就这么不相信你的队友？” 荒泷一斗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左汐身边，左汐也很慷慨的将自己的的零食分了出去。毕竟他知道这个大块头现在是什么打算，但他还想看这群人再吵一会儿。所以安抚一下荒泷一斗的情绪是很有必要的。 “好兄弟，你给兄弟我个准信，咱到底能不能出去？” 左汐从没见过荒泷一斗这么认真的样子，一时间手上往嘴里递零食的动作不由的顿了一顿。 然而就是这么一顿的功夫，手里的零食袋就被抢了过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荒泷一斗已经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倒进了嘴里。然后，左汐就得到了一个空空如也的零食袋。 好家伙，居然被荒泷一斗算计了。这鬼比我牛逼，断不能留！ “哈哈哈哈哈哈，看你那样子………诶诶诶，别玩不起啊！” 荒泷一斗看着左汐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哈哈大笑，然后在见到空中隐约可见的熟悉轮廓之后笑容立马凝固。 “啧，不和你一般见识……你问我能不能出去？呵，如果换做是你……不，当我没说。如果换做是阿忍……啧，她也不行……算了，总之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这一趟，谁也别想落下。” 左汐本想说「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在不清楚能不能出去的情况下进来吗」，然后突然想到他是在和荒泷一斗说话，这个愣头青真的做得出这种事……又或者说他其实已经做出这种事了。 于是左汐又改口想拿聪明一些的久岐忍举例子，但又突然想到久岐忍她好像也是在不清楚前路的情况下也跳了下来……一时间左汐也没了很好的例子。倒不是他想不到可以用来举例的人，他的那些同事，除了阿贾克斯和罗莎琳之外，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完美的例子。 但问题是这些例子荒泷一斗听不懂，跟他说了也是浪费口水。所以左汐干脆也就不拐弯抹角，选择了荒泷一斗能够接受的最直接的表达方式——也就是有啥说啥，一点弯也不要绕。 “哈哈哈哈哈……有好兄弟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他们怎么办？好像要一直吵下去的样子？” 荒泷一斗确实有些憨憨的，但他毕竟不是傻子。现在的气氛这么僵，任谁都能察觉的到不妙。更何况他本来就是那种重视团体的性格，所以更见不得这种事发生。 不过，大约是因为身边长期有久岐忍为他出谋划策擦屁股的原因吧，荒泷一斗对「求助他人的智慧」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排斥的心理。反而在就近寻找「外置大脑」这方面颇为得心应手。 “让他们吵吧，这个矛盾是注定要爆发的。即便这次能在我的帮助下避免，下次他们也会因为同样的原因和其他人吵起来。” 当矛盾已经客观存在，那我们要做的就是趁它还在可控范围内引爆它。 钟离拜托自己照看魈，那顺手解决一下隐患也没什么问题。魈的问题并非是不懂生命的可贵，而是早已习惯了搏命，从而忽略了这一点。正常情况下算不得什么大事，对主杀伐的夜叉而言这甚至还算很不错的品质。 但在左汐看来，魈错估自己生命的价值有可能会导致十分「划不来」的情况出现。简而言之，他很可能会把必须到最后关头才能用的「底牌」，给当成普通的「大牌」给打出去。把「赢」的局面，打成了「皆输」。原本可能达成的「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也会变得不得不成为「两害相权取其轻」。 不过说到底，魈和申鹤，还有夜兰和烟绯。他们两方的主张都不能算错，只是对其他人而言，站在「同伴」的立场上不允许发生这种事。 “那可不行，吵架终归是不好的行为。总之，现在只要「用力打一下」某个地方就行了吧？好兄弟，快告诉我那个地方是哪里？”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坚持，荒泷一斗就是不乐意看到同伴内讧。面对困难，唯有团结一致才能赢。哪有吵架吵着吵着还能打胜仗的队伍啊？ “……唉。” 话已至此，他继续在一旁看戏的打算算是彻底泡汤了。不过也好，这群人现在已经进入了冷战状态，也没啥可看的了。 既然如此，稍微出出力推动一下剧情也不是不行。自己出力也能避免荒泷一斗虚脱，这样正好也能看看这头脑简单的鬼的心里能幻化出什么魔物出来。 “都别吵了，以爆发式撕裂空间的方法确实存在一定的可能性。但谁也不知道通道的背后会是什么样的落点……你们还记得这里是哪里吗？这里是层岩巨渊，是地底下。从概率上来讲，空间通道的落点有很大可能都是泥土和岩石。” 左汐强硬的插入了正在冷战的几人，并直接为他们的争论给出了结论——可行，但成功率不高。所以左汐他一开始就没打算用这个办法。 “……所以你才不愿用这种方法……若只是如此的话，我认为无妨。你将通道打开，我去探路即可，若无危险你们再来。如何？” 魈不是死脑筋，在理解到了对方不愿出手的缘由之后，魈很快就提出了新的方案。先前是无计可施才兵行险招，如今的方案显然更加稳妥，想来大家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 第321章 再度失散 “这个不急，魈，你在与我们汇合之前看到的场景，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左汐没急着同意也没急着反对，魈给出的解决方案不是不行，只是太耗费时间，且成功率依旧不高。 “……你觉得「太威仪盘」会在那里？” 从冷战开始到现在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的夜兰终于搭腔了。其实她也不是完全在生闷气，沉默的那段时间里她也一直在想解决办法。 她想到了一个东西，烟绯所寻的法宝——太威仪盘。身为法宝，其效用她并不知晓，所以她不能确定那个东西是不是有用。但位置除了代表风险，也同样可以代表希望。纵使希望渺茫，也好过以魈或者申鹤留在这里为代价出去。 “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它不在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时空。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换个地方搜寻了。” 夜兰点了点头，对方否认的只是那个东西一定在那里这一点，而没有特意声明它有没有作用。有这个信息就足够确定夜兰的猜想了——太威仪盘确实是他们出去的关键。 “我同意。” 魈点了点头，现在大家算是勉强达成了一致。因为方才发生的争执，夜兰暂且不适合担任领头的角色。同理，其他参与纷争的人也不适合。 而剩下的人就只有荒泷一斗和左汐……说实话，这个选择题一点也不难。应该说，众人甚至都没有一点把它当成选择题的意思，直接就默认了听左汐的吩咐。恰好后者又站出来进行了调解，这样倒也顺理成章。 “很好，既然都没有异议，那就让开一些吧。魈，调整一下状态，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努力去回想那个地方。” 在场的所有人之中，唯有魈是从那里过来的，也只有他亲身去过那个地方。 若是盲目扩大裂缝，通道对面未必会是那个地方。但若是左汐稍微放松一下空间的锁定，再利用这片空间读取心术的特性。从理论上来说是可以大大增加定向概率的。 “十秒。” 魈点了点头，说了个「十秒」便闭上了眼睛。虽然说的很精简，但左汐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十秒后可以动手。 在心里默数了十秒后，熟悉的铁拳挥出，熟悉的浩大声势再充斥了这片可怜的空间。 片刻后，空间通道如期被打开。整个场面如同回放一般，除了没有飞沙碎石之外皆和方才相差无几。不同的是，这次的空间门可以直接看到门后的景色。 “魈，睁开眼睛认一下。” 即便听到了动静魈也依旧没有睁眼，他担心因为自己精力不够集中而导致计划失败。左汐的那种攻击手段不知道还能用几次，如今的每一次尝试都弥足珍贵。 直到左汐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进行确认，魈这才睁开了眼睛。 “不错，就是这里。” “很好，一次成功。那就走吧，大家跟紧一点。。” …… “啧，果然走散了。” 众人原本相聚在一起，一同进入的空间通道。可在扭曲感消失过后，左汐身边只剩下了烟绯。 “您也猜到了吗？唉……我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烟绯对这个情况也不太意外，既然这片空间拥有读心的能力，那针对性的做些手脚也不难。 “这家伙很聪明，居然还懂得抓时机……突然有点想留下来研究了。” 在空间上做手脚，这原本是做不到的。因为左汐已经将这片空间给锁定了。但因为他要开拓通道，所以稍稍放松了这个方向的锁定。虽然在开拓完成之后又再次进行了锁定，但这片空间已经趁着那一小段时间做了手脚。 大概就是在通道口处预设了不同的走向，然后再以幻觉引导……多半是根据众人进入的时机来进行区分，证据就是他现在正和烟绯在一起。 几人进门的时候虽然相隔紧密，但毕竟不可能贴在一起。以门为基准线的话，走在同一排的他和烟绯是同时进入的，没有时间差。 按照这个逻辑的话，打头阵的魈和夜兰应该在一起，同排第二的一斗和久岐忍在一起，而垫后的申鹤应该是落了单。 “您可别开玩笑了，这个地方多待一秒都有可能有危险……唔，那些是……盗宝团？这地方怎么会有盗宝团？而且，总觉得很熟悉啊……” 在巡视四周的时候，烟绯偶然看见了几个鬼鬼祟祟围在一起的略微有些眼熟的身影。仔细想了想才发现，这不就是她前几天 “管他熟不熟悉呢，快点解决掉。我们得早点去和他们汇合了。” 夜兰和申鹤无需担心，一斗那边也有久岐忍陪着。但让申鹤独自一人太久，左汐有些不放心。他不担心申鹤的战斗力，但这片空间的危险并不仅仅局限于战斗。若是心魔被勾了起来，以她的性格说不定会钻牛角尖。 “哦哦，好的。” 烟绯没多想就接下了清理的任务，反正都是曾经轻松解决掉的对手，一点也不费事。 事实上也确实如她所料，这些个盗宝团三两下就被她给解决掉，化为了一阵黑雾消散在了空中。 “搞定了，左汐先生您看。前边那个大的，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太威仪盘」了。这么大一个可能有些难以利用，旁边倒是还有个小的……前面又有一个通道了，我们先去看看吧。当下还是要先和他们汇合才行。” 这个地方很空旷，有什么东西基本是一目了然。首先最醒目的就是前方那超大的一个「太威仪盘」，然后就是那扇突兀的空间门，最后才是地上半截身子入了土的小号「太威仪盘」。 虽然有心研究研究，但烟绯也同样认同左汐的判断。当务之急还是汇合更紧要。 第322章 出去前的准备 对此，左汐并无异议。他虽另有打算，到这种情况下在众人汇合之前不宜太大的改变这片空间的布局。否则在他们之后的「未来」不清楚会不会有人因此而遇到危险。 决定好了之后，二人便来到了那道门的面前。 “一、二、三……进。” 以口令为号，二人一同踏入门内。而门的后面却并非他们先前所见之景，而是一条幽暗深的，被迷雾包围的悬空石道。 “咦？这是哪里？我们又被传送到其他地方了吗？” 与预料有差异的情况让烟绯有些疑惑，若他们真的又被送到了其他地方，其他人说不定也会遇到同样的情况。这样再想汇合可就非常困难了。 “未必，这应该只是链接不同时空的通道。用以隔绝两者间的互相「干扰」。总之，继续往前吧。” 同一处地方的不同时间之间若是没有足够的「间隔」，那就很可能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例如「祖父悖论」之类的。 不过这片空间的「时间」权限在它将他们同化之前似乎无法直接作用在他们身上，所以他们可以不用担心这类事情的发生。 “嗯……确实有道理。那就继续往前走……喂，你等等我啊。” 烟绯在心里稍微思考了一会儿便认同了这个说法，但这个时候左汐已经在门旁边等着她了。 又是如同刚才那般同时进门，这次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处和之前那片空地相似的地方。在这片「时空」之中，他们寻到了申鹤。然后他们拨弄了几次地上的太威仪盘，多次尝试过后终于将所有人都找齐了。 “找你们可真不容易啊……看你们这样子，是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虽然在左汐的感觉之中并没有过去多久几人应该来不及搜查什么，但这里每个人的感观都不一样，没准其他人那里已经过去很久了。若是有什么发现倒也不奇怪。 “……算是吧，虽是阴差阳错，但确实是把那段尘封的历史给挖掘出来了。” 夜兰抱着双臂，虽然语气依旧清冷。但眉眼之间流露出的些许情绪早已暴露出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见过最后一面了？” 左汐没问别的，只是扭头看向了魈。 “……嗯。虽未能见面，但也勉强算得上送别。” 魈深深的看了左汐一眼，沉默许久之后才予以回应。对方为何会知道，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么多秘密，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 夜兰也同样用复杂的眼神看向了左汐，虽然这一路上对方都的种种表现很难称得上让人愉快。但单从结果上来说，这一切都如对方所说——他们想要的东西都在这下面，而他也确实帮助他们每个人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自己了解到了五百年前璃月抵御坎瑞亚魔兽的「真相」、魈成功找到了他失踪多年的老友「浮舍」的下落、就连烟绯寻找的「太威仪盘」也成功在这里找到了。 摇了摇头，夜兰把脑海中那些想法全都甩了出去。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至少现在他们还是同伴，既然是同伴，那就没有怀疑的道理。这个关系最少也要维持到他们成功脱离才行。 “那就好，到现在为止，你们的事应该都办完了。接下来就该考虑考虑出去的问题了。” 左汐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折腾了这么久，终于把所有事都折腾完了。 “啊，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本大爷都要憋死了！出去以后一定要找人斗虫斗个爽！还有，拉面本大爷也要吃到撑！” 听到这个消息，荒泷一斗首先就按捺不住的开始欢呼。他已经受够了这个鬼地方了，堂堂荒泷天下无敌第一斗，怎么能被困死在这种地方？ 其他人虽然也没有说什么，但显然也是差不多的意思——没人愿意一直待在这里被这片空间给同化。 “别急，想出去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容易。我先说方法吧，我们需要用到「太威仪盘」这个法宝，这一点你们应该也猜出来了。使用它的最佳位置就是我们最开始的那片空间。” 左汐指了指天上那个大的，又指了指地上那个小的，该用哪个简直一目了然。 “如你们所见，大的那个不太方便，所以我们得把小的这个挖出来。” “我来。” 左汐事情还没完全交代完申鹤就自告奋勇的要去挖那块半截身子入了土的「太威仪盘」。而且她行动力极佳，左汐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走到太威仪盘的旁边开始上下打量准备动手了。 而当他想出言阻止时，那块太威仪盘已经被申鹤给拽出来了。 左汐：“？” 第323章 太用力会断掉的 看着眼前摆在地上的太威仪盘，左汐陷入了沉默。其实他迟早也是要薅出来的，但不是现在。 “怎么了？这个难道不是拔下来用的吗？” 左汐的沉默让大家都有了不好的猜测，这说明出现了某些意外事故。就目前来看，能称得上意外的应该也就只有这件事了。 但这东西难道不是这么用的吗？他们要借太威仪盘的能力出去，若是放在原地还怎么起作用？这样走不出多远就会断掉联系了吧？而且，之前他不也说了要在原本的地方进行仪式嘛？ 夜兰申鹤久岐忍三人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询问的任务自然而然的就又落到了理论上与左汐有些私交的烟绯头上。 “确实是要拆下来没错，但是拆的太早了点。” 左汐走上前去拨弄了两下仪盘上的指针，然后回头往天上看了看。嗯，很好，大的那个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小的太威仪盘原本是与这片空间固定在一起的，所以才能才能映射到那个大家伙上面，然后以此改变时空。我们需要先开辟出一条通向之前位置的路，稳固以后才带着它回去。” 左汐确定这个小号的太威仪盘已经不能与天上那个共鸣，然后才向一头雾水的众人解释其缘由。 “与空间相联系……所以方才强行拽下来的动作，导致这个小的太威仪盘与原本的空间失去了联系，变成了独立的个体。这才失去了控制时空的能力？” 烟绯一点就通，但这个时候懂的太快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因为她马上就意识到了他们为数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机会已经在刚刚被他们亲手葬送了。 “再塞回去不就行了吗？” “老大，想也想得到不可能这么简单吧？” 都说傻人有傻福，一斗这个样子就很幸福。烟绯甚至小小的羡慕了一下他。 “恐怕不行，这种联系若非自然形成，那其布置一般都会十分精妙。没有相关的研究恐怕难以复原。” 夜兰算是术法方面的半个行家，但很可惜，修复这种飘渺的联系这件事她也做不到。她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它们是一体的。 “你好像并不担忧。” 相比于夜兰和烟绯这两个懂些门道的人，魈这个不怎么懂阵法之人反而是察觉到了一些其他的细节。他发现左汐虽然一直在无奈的叹气，但却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担忧的样子。 如果他不是装的，那就说明他有后手。 “你居然也有这么细心的一面吗？我还以为会是夜兰先发现呢。” 左汐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表情，因此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得到与魈相同的结论。但左汐以为会是久岐忍或者夜兰先发现，却没想到最先察觉到的会是魈。 “你真有办法？” 魈和左汐的对话内容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此刻他们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起起落落。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却阴差阳错的看着它被葬送，而后又柳暗花明。这种大起大落的感觉让众人都有些疲惫了。 “虽然是麻烦了点，但也不是真的就无计可施了。” 左汐点了点头，转过身来面对着身后天上的巨型太威仪盘打了个响指。 传送门大开，一台紫色的巨型机甲从中悬浮飘出。那是左汐的第二台「弑神武装」——【天父】。 “既然不能通过小的来操控大的，那我直接操控大的不就行了？” …… “所以这到底哪里麻烦了？” 夜兰本以为左汐说的麻烦会是什么特别棘手的问题，比如能源有限，他们试探的机会不多之类的。 但那台巨型机甲出来以后她就改变了这个想法，因为它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源短缺的样子。那台太威仪盘的指针在左汐的指示下被那台机甲随意拨弄，看不出一点勉强的迹象。 所以这到底麻烦在哪里？ “所以说你是外行啊，我这是战斗机甲，没有搭载正常的生活模组。所以想做这种事需要自己进行微操……万一个不小心把那个东西弄坏了怎么办？那个时候就真的麻烦大了。” 尽管左汐已经选用了在他改进之后拥有更贴近人形手臂的【天父】，但即便如此操控起来还是会觉得别扭。这东西质量不知道结不结实，但左汐认为它肯定是扛不住【天父】一下的。 到时候要是玩坏了，那他们就真的只能尝试靠蛮力解决了。 好在，整个过程都比较顺利。他们成功来到了与最开始的那片空间相连接的那个时空。 第324章 用力拍一下就好 “果然又出现敌人了啊，都让开，让本大爷把他们揍飞……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敌人不就该揍飞吗？” 每变换一次时空，空间中都会随机复现出一些他们记忆中的东西作为阻挠他们的阻碍。不过除去魈最开始遇见的【浮舍】之外，倒也没再出现过什么特别厉害的强敌。 所以，他们来到了连接初始空间的那个时空之后，会在这里发现敌人这件事他们都不意外。 只不过这次出现的敌人身份有那么些不一样，要说平常也平常，要说特殊也确实有那么些特殊。 因为这次出现的不是什么魔物，更加不是盗宝团，这次出现的是一整支愚人众的「先遣部队」小队。 由于出现的敌人的身份，知道内情的人第一时间就看向了身为执行官的左汐。 “……都看着我干什么？这肯定不是我的记忆复现出来的啊。都跟你们说了它读不了我的记忆……啧，要真是我的记忆的话，这会出现的可就不是先遣部队了。最起码也得是【公子】和【散兵】啊。” 左汐没有用「阿贾克斯」和「斯卡拉姆齐」这两个名字，因为说了众人也不一定知道是谁，所以他直接用了执行官的代号。 果然，听了这话，先前看过来的几人又默默的转回了视线。虽然因为这片空间复现的敌人都不太强的缘故，左汐的那番话并不能成为什么有力的证言。但「这些敌人来自谁的内心」这个问题本就不重要，几人也根本不在乎。 他们刚才回看向左汐完全只是因为看到愚人众就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左汐的身份，然后下意识的就看了过来而已。 “算了，我自己动手吧。” 虽然是假的，但身为上司，左汐也没有看着别人残杀自家士兵的打算。所以他还是决定亲自动手，这样也算是清理家门了。 普通的先遣部队单个拎出来并不算太厉害，但他们组成一个战队时，相互配合之下会变得很难缠。所以左汐直接略过了泰坦，放出了【战争领主】进行了一番饱和式轰炸。结果自然是渣都没剩一点。 “好了，继续前进吧。” 做完这一切的左汐心情莫名的不错，上次这么毫无顾忌的炸还是在轰雷电将军的时候。 而后面的几人里，不了解左汐战绩的只有久岐忍和荒泷一斗。荒泷一斗的单纯光环替他免疫了震惊，但久岐忍并没有这种东西。 一番轰炸下来，她的眼皮直跳。这绝对是个潜在的罪犯吧？没炸塌几间屋子做不出这种气势！ “阿忍，愣着干嘛？不舒服吗？要不要我背你？” …… 历经千辛万苦和一点点小插曲之后，众人终于回到了这片最初的空间。 “现在要怎么做？” 到达了指定地点，众人休整了一番，然后便准备着手离开这个困了他们不知多久的诡异之地。 “问的好，我不知道。” 众人：“？” 左汐抱着双手，以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让众人高血压的话。 “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是个至冬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东西怎么用？” 左汐的话说的理所当然，他一个普普通通的至冬人，怎么可能知道这种古老的璃月法器的用法？ “你！” 魈已经忍不住想动手了。最开始左汐拿帝君开玩笑的时候他就没忍住，现在他又差点没忍住一枪戳上去的冲动。帝君到底是看中这人哪里才会同这种如此恶劣的人做朋友啊？ “你别急，我虽然不会用，但我们之中应该是有人会使用的。我说的对吧，夜兰？” 夜叉主杀伐，所以能在魈的脸上看见这种充满杀气的表情并不值得左汐过多关注。但这种想弄死他又不能动手，动手了也弄不死的感觉才是他想看见的。 “……这个太威仪盘确实同我家族中的法器极为类似，若是操作方式也相似的话……那么，我会。” 夜兰接过太威仪盘，仔细看了看它的结构和机关，确实处处都有极为熟悉的感觉。家中法器她操作的也算得心应手，操作太威仪盘想来也不是难事。 但现在有个很关键的问题。 “这个法器并未处于激活的状态……我刚刚已经尝试过了，族中古籍记载的激活方式并未奏效。” 夜兰说出了心中的顾虑，这个太威仪盘虽然形制上和自己家族的法器相似，但用相同的方法却无法激活。这其实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每一个法器的激活方式都是不同的。 “哦……这个好办。” 左汐笑了一笑，伸手从夜兰手里接过了太威仪盘。就在众人以为他要用什么秘法的时候，左汐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眼皮直跳的动作。 他就这么一摔，把太威仪盘给摔在了地上。 众人：“？？？” 第325章 必要条件 左汐这一摔把众人的脑袋都摔短路了，这是什么情况？恼羞成怒了？都别想活了？还是什么特有的激活方式？ 没理会满屏问号的众人，左汐捡起了被他摔在地上的太威仪盘。他将之抬到一定的高度，然后直接撒手。但这太威仪盘并没有二度坠落，而是就这么平稳的悬浮在了空中。 “好了。你看，这不就激活了？” 这让还没从问号之中走出来的几人再度陷入了更深的问号之中，连带着开始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又中了这片空间的幻景。 原来真的有这么离谱的激活方式吗？到底是哪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制造者会设计出这种「敲一下」的激活动作啊？ “那个，你不要误会……璃月的法器并不是都这么……额，奇特的。” 久岐忍和荒泷一斗复杂的视线让烟绯有些不安，于是赶紧向两人解释。她可不希望因为这个法器就给外国友人对璃月的印象造成什么奇怪的影响。 “法器已经激活，接下来只需要催动它就能出去了吧？” 夜兰尽量无视了刚刚那让人幻灭的一幕，把众人的话题和注意力重新拉回了「想办法出去」这件最紧要的事情上。 “不，还没完。这个法器还没有完全激活。” 面对夜兰的确认，左汐依旧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还差什么？” 虽然以夜兰的眼力和经验来看，这个太威仪盘应该已经是完全激活的状态了。但经过了刚刚的事，她现在也不敢完全相信她的经验。毕竟经验也没告诉她能有这么随意的激活方式不是？ “你们先前应该已经在那片空间之中完整的了解到了当年的事了吧？那你来告诉我，这个太威仪盘当年是被用来做了什么事？” 左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 “你是说封印？” 夜兰没有傻乎乎的从头到尾说一遍，而是直接就给出了自己思考后的答案。这块太威仪盘乃是一位高人赐予她的祖先用以对抗坎瑞亚魔兽的法器。 千岩军将魔兽逼入层岩，将战线控制在了地下之后，她的祖先就将太威仪盘一同带到这里对抗魔兽。那太威仪盘的作用之一肯定就是抵御魔兽。 但这显然和他们现在的情况毫无关联，这里并没有需要他们抵抗的敌人。 那就只剩下第二种用途了——他的祖先曾和【浮舍】一同对这片空间的最上层进行过封印。 “我知道了，要想完全激活，还需要我的仙力对吗？” 烟绯一点就通。提及最后的封印，其特别之处就是它是由夜兰的祖先和夜叉大将【浮舍】共同完成的。而这两人身份的特殊性就在于他们一人是人，一人是仙。 想到左汐最开始在进到这片空间之前的那句话——「烟绯，你必须留下来」，再联想到自己人仙混血的身份。激活的最后一个条件就不言而喻了。 以这个答案往回看的话，自己确实称得上是「必要条件」。 太威仪盘很可能就是自己内心的产物，而其激活条件也只有自己一人满足。 “没错，太威仪盘只是件增幅法器，本身并不具备带我们出去的能力。它能带我们出去完全是因为它同时也是当初完成封印的法器。 烟绯的力量的用意只是让它「回忆」起封印，然后我们才能对它进行逆转，从而达到出去的目的。简单来说，烟绯的力量就是锚点，催动法器的作用就是在这个锚点上「倒带」。”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仅需稍微提点，他们就能立马理解用意。不像荒泷一斗，听了半天估计也只听懂了「需要烟绯注入力量」这一点。 “难怪你会要求我跟下来……难怪师父说我可能会帮的上忙。” 在跟着左汐来层岩之前，申鹤曾请示过她师父——「留云借风真君」。对方的原话是——「去吧，那家伙能谋善略，既是他所言，想必你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吧」。 如今看来果真不假，若是此行没有遇见夜兰或是魈，那她就真的是「不可或缺」的那个。即便是现在，她依旧可以提供不小的帮助。 她虽是凡人，但无论是「仙」还是「凡」所需要负责的工作她都能参与。 换而言之，她的存在大大的降低了他们缺少「必要条件」的可能。 第326章 入阵 “如此一来，准备工作就已经妥当了。” 在烟绯注入自己的仙力之后，太威仪盘的内部果然有些东西被激活。现在，他们出去的每一个关键条件都已经备齐，接下来就是最后的时刻了。 “夜兰，由你操控太威仪盘，并注入你的法力。魈，你负责供能。申鹤你在旁边待命，他们谁快撑不住了你就上去顶替一会。 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出去的过程不会太轻松。所以你的任务其实比他们两人都重。 其他人，在外围保护他们三人不被打扰。一旦能量供给或者操控的过程被中断，我们很可能会前功尽弃。” 到了最关键的节点，左汐也不得不摆出严肃的神色。这个过程稍有差池就是万劫不复，由不得任何人抱玩闹的心理……虽说从头到尾有这个心理的人也只有左汐他一个人而已。 但他没关系，毕竟他不负责任何一个环节，没有责任，自然也不会有负担。 “没问题！防卫的事就交给我和阿忍还有恩人吧！” 荒泷一斗摩拳擦掌，看样子完全没把左汐关于「危险」的那一段话给听进去。不过这样正好，这种情况下，他无所畏惧的精神会感染众人。无形之中便可凝聚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能量的维系一事，我一人便可。这片空间一定会派出干扰，多些人守阵才不容易出差池。” 魈想独自揽下能量供给一事，既是只有他能承担的责任，那他就没有推辞的道理。而如他所说，多一个人守阵，便多一分出去的机会。即便榨干身体里的每一分力量，他也一定会把所有人送出去。 别人或许各有各的原因，但左汐会来这里定是因为他。所以他不可能，也不允许对方被自己连累。 是的，从左汐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开始，魈就已经在怀疑了。而第二次相遇对方拿出了有帝君气息之物，这更让他心中的猜测重了几分。再结合之后，虽然无关乎他们本人的意愿，但对方的所作所为却几乎都是在帮助他们达成下来的目的。 由此，魈可基本判断出对方会跟下来的目的是帮助他们。虽原因不明，但对他来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是有什么闪失，皆是为自己所连累。 而哪怕抛开这些不管，他也不可能坐视众人永远被困在这里。区区能量供给而已，在对付若陀奥赛尔的时候已经习惯了。 “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我无法在这个过程中给你们提供任何帮助。所以，任何环节都不能有差错。” 左汐当然是否定了魈的提案，对方的状态本就不好，在强行透支身体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很难说。 哪怕不提这一点，以他现在的状态左汐也很难同意对方独自揽下这么重要的责任。说的难听一点，出了问题大家谁都负不起责。 “……好。” 魈也没有执意坚持，反正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他还是会那么做。 “你说你无法提供帮助……这是怎么回事？” 夜兰本以为有左汐的帮助，最起码外界的干扰不会造成太大的压力。到听对方的意思，自己的盘算似乎行不通。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出去的过程中我们身边的时空都在不停的变幻，只有法阵之中是稳固的。换句话说，所有的防卫和攻击都只能从法阵内部发出。我的手段你们也见识过了，很难帮上什么忙。 而如果放在法阵内部的话，能量消耗会急剧加快，这样会增加魈的负担，得不偿失。” 左汐没有卖关子，根据他的推算，外面的时空应该会非常混乱。他的机械军团一放出去估计就会迷失在空间之中。 “另外，我恐高。” …… “星罗斗布，速降威灵。 群魔邪异，尽解雷霆。 摄神收鬼，真炁流行。 帝敕符命，不得久停。 急急如律令！” 夜兰念出了族中催动类似法器的咒语，配合着她和魈的能量输入，太威仪盘中猛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亮。一束光从中心的圆球机关处迸发而出。 “只要维持这种状态，我们就能将封印逆转。” “诸位退开，我来维持力量。” 如同先前安排好的那样，魈开始持续向太威仪盘中注入更多的能量。 「吾将以此身入阵，封印地表」 脑海中不知为何响起了浮舍大哥的声音，这大概就是他建立封印时留下的吧。 ……夜叉一族，当为此世而战…… “金鹏大将，入阵！” 第327章 穷途末路 随着魈的入阵，灿烂的蓝光从太威仪盘之中猛的扩散而出，周围的景色在这蓝光之下骤然消散，背后的散发着诡异黑红色光芒的黑暗迷雾瞬间暴露无遗。 这才是这片空间本来的面目。 随即，这阵能量束再度汇聚，在众人脚下形成了道道层层叠叠的法阵。法阵之间堆叠而成了一个平台将众人托起，冲破迷雾向着上方冲天而起，托着众人朝着尚未可见的「生路」前进。 紧接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重重鬼影，与夜兰和魈先前所见的别无二致。 这些黑红色的鬼影就是之前落入这片空间之中，找不到逃生的办法，最终被空间同化的人所化。若是他们没有成功逃出去，那若干年后他们也会成为这些鬼影中的一员。 鬼影自迷雾之中滋生，所有的鬼影都在向着托起众人的蓝色法阵冲去，源源不断、前赴后继，似是永远不会枯竭。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阻止众人的逃脱，因为……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死守层岩，将战线拉到两百里外！」 「绝不能让任何一只魔兽冲出去！」 「今天，不要让任何东西离开。」 ……因为他们曾是守护璃月的将士，他们都是曾经的「千岩军」。 这片空间着实可恨，居然利用将士们死守层岩的决心，并将其曲解复现用于阻挠他们。 说实话，左汐有些生气了。 “小心！” 鬼影数量众多，众人对付之际难免会有遗漏。夜兰发现了几只绕过了众人的视线在迅速接近。于是便以鬼魅般的步伐以「络命丝」将其重重缠绕，最后微微一收，被缠住的鬼影又再度化为了一片虚无。 申鹤眼疾手快，见夜兰去救险，赶忙在她离开的一刹接过她原先的职责，操控起了太威仪盘。她虽未真正实操过，但类似的法器她的师父曾同她说起过。方才又在一旁观察了许久，此刻操控起来除了有些生疏，倒也没什么大碍。 “数量越来越多了。” 越来越多的鬼影聚集在一起向阵法发起冲击，即便久岐忍等人已竭力阻止，却也越来越难挽颓势。 魈见状，又再度加大了手中输入力量的力度。太威仪盘在这等力量的催动下速度再度加快，竟是短暂的将一众鬼影都甩在了身后。 “夜兰，你来操控仪盘。魈，我来助你。” 将夜兰换回之后，申鹤又转变了自己手上仙力的运转方式，使之化为纯粹的能量一缕缕的注入进太威仪盘之中。 这等力量比之魈而言不仅弱上许多，而且不如魈的仙力那般滔滔不绝。从申鹤的表情上来看，她估计坚持不了几秒就会被太威仪盘这恐怖的消耗量榨干。 这也是没办的事，毕竟申鹤虽修行仙法，身体素质也极佳。但究其根本不过是肉体凡胎，仙力储备和身体的容量自然是不及身为正统仙人的魈。 就连魈在这恐怖的消耗之下都有些吃不消，更何况是肉体凡胎的申鹤呢？ “恩人，你也去帮忙吧！这里本大爷顶着！” “好！” 烟绯应了一声便来到阵眼，二话不说也开始向里面猛的灌输仙力。 相比于申鹤，烟绯体内仙力虽然多上许多。但因为其不善战，也不常习法的缘故，她的输出功率要小上许多。虽然源源不断，却难以救急。 申鹤很快就力竭了，虽然在她短时间的高输出下，众人甩开了鬼影一大截。但因为其脱力，且魈也难以再维持那等强度的输出。阵法与鬼影之间的距离终究还是越来越小了，没过多久就被追了上来。 兴许是吸取了先前的教训吧，这次鬼影并未一小股一小股的冲击。它们聚集在一起，数量越来越多，融合之下形成了一个球体缓缓将众人所在的平台包裹在其中。 一旦被它完全困住，那基本就宣告了所有人的死刑。 “给我——砸！” 一斗将全身的力气汇聚在一起，向前轰出了他迄今为止所能打出的最强一击。 “呼……呼……接下来，就……就靠你们了。” 用尽力量挥出那一下的的荒泷一斗在力竭之下陷入昏迷，然后被久岐忍接住。这是他们这个队伍中倒下的第二个人。 但他这一击并非无用，在爆裂的岩元素力肆无忌惮的冲刷下，已经融为一体的鬼影壁垒此刻竟是短暂的被打出了裂痕。 魈看准时机，强行提起所剩不多的仙力，以爆发式的冲击将已经存在裂缝的壁垒给彻底冲散。而这突然爆发的能量输入也让太威仪盘的速度爆发式的快了几分。 这个时候，众人终于可以隐约看见上方的出口了。 但此时，魈也终于用尽了力气，脸上的傩面碎裂消散，面具下的脸上已经是难以掩饰的疲惫——魈已经无力再给太威仪盘功能了。 而仅凭烟绯注入的仙力只能堪堪维持阵法不消散。但即便如此也让独自一人供能的烟绯吃力无比，阵法上甚至已经出现了道道裂痕，似乎下一秒就会如同魈的傩面一样碎裂。 他们，已至穷途。 第328章 峰回路转 魈抬头看了一眼上方，那里是他们逃生的出口。虽然还有些距离，但已经可以用眼睛看到光亮了。这说明他们已经与现实空间连接，隔绝他们的东西不再是时间与空间，拦在他们面前的仅仅只有可以目视的那点距离了。 念及此处，疲惫不堪的魈微微松了一口气。仅是距离上的问题，他现在尚还可以解决。 他深吸一口气，提炼起身体里最后一点仙力，微弱的青色光芒在他手上汇聚，他用力一握将之捏散。 随着他的动作，同样颜色的圆柱形光幕将周围的的众人一个个笼罩了起来。夜兰和烟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想要伸手阻止。然而下一个瞬间他们就被那股力量带离，消失在了原地。 失去能量供给的太威仪盘停止了运转，脚下由法阵重叠而成的屏障也在这一刻寸寸碎裂。 失重感袭来，魈闭上了他的眼睛。失去了落脚点的魈向下方无尽的深渊中跌落。守护璃月千百年，为守护而死，是夜叉一族的宿命。 浮舍、应答、伐难、弥怒…… 脑海中浮现起昔日好友的身影，也浮现起他们的落幕……而如今，终于等来了属于他「金鹏大将」的落幕了。 下坠的过程比他想的要温和许多，没有呼啸的风声、没有鬼影重重的嘈杂，有的只是宁静与祥和。 渐渐的，魈感觉到不对劲。他经历过无数次的下坠，但没有哪次是这个样子的。紧接着，他感觉到一阵柔和的力量将他托起，然后他就被放在了一片不怎么平整的冰冷的「地面」之上。 魈睁开了疲惫的双眼，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强行驱使自己行动这件事上，魈已经习以为常了。 首先落入眼中的依旧是那片黑红的空间，这说明他还未脱离险境。 而后他缓缓起身，一个脸色有些苍白、双腿事似乎在略微长颤抖、身边飘着几个飞行物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说实话，眼前之人的出现并未让他感到太意外。 “……为何？” 魈记得自己明明已经用最后的力量将所有人都给送走了，其中当然也包括眼前的这个人。 “力量耗尽，连脑子都不灵光了吗？我既然能锁定下面那片空间让它无法将我送走，那当然也有办法不被你带走喽。” 出现在魈面前的人当然是左汐，虽然他这话说的轻轻松松，但稍微认真听一下都能听出他语气之中的颤抖。 “你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魈没有继续追问，除了抱歉之外他现在没有其他的情绪。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把对方送走了。 “还是多看看你的周围再考虑要不要说这话吧。” 左汐对此不以为意，错过最后的机会？确实有「人」错过了逃生的机会，但那不是他也不会是魈。 听了左汐的话，稍微调息了片刻的魈才腾出空闲开始观察周遭的情况。 首先便是他们脚下的「地面」，这根本不是什么地面，而是一只巨大的机械手掌。顺着「手腕」看去，他们两人正被方才地下左汐用于拨动巨型太威仪盘的那台巨型机器人给单手托在胸前。 在将视角放远一些还能发现他们周围并非是没有鬼影，但那些冲过来的鬼影皆会被一阵青色的光芒给搅碎，难以接近他们半分。 抬头看去，头顶上方的出口依然可见。从大小上可以判断，他们与出口之间的距离依旧没有隔的太远。至少并未断开联系，隔绝之物依旧只有「距离」。 魈收回了视线，默默的看着左汐。他也不说话，就是这么默默的盯着。 左汐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也很干脆的给他心中的疑问或是怀疑做出解答。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不是说你帮不上忙吗——你是想问这个吧？ 我之前解释过我没法帮忙的两个原因吧？第一个是突破过程中的空间太过紊乱，我的机械军团容易迷失。第二就是我恐高。 首先，如你所见，我们现在所处的这里已经和外界空间交通了。所以连带着这里的空间也变得稳定了起来。另外，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也已经对这片空间进行过二次稳固了。这就是针对第一个原因的答案。” 左汐伸出一根手指头，饶有兴致的对魈解释起了各种原因。似乎对外面的重重鬼影和迷雾丝毫不在意。 “其次就是关于我恐高那一点……我现在看起来难道不害怕吗？” 左汐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然后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有些苍白的脸，接着又指了指自己那双似乎随时可能软在地上的微微发抖的双腿。 第329章 逃出生天 “你们要是争气点，我也不用顶着恐高来善后……唉，亏大发了。” “……抱歉。” 魈能感觉到对方此刻的恐惧是真的，而即便如此对方也还是回来了。 “你用不着觉得愧疚，这一切不过是我和摩拉克斯的交易罢了。既然答应他照看你，那我就得把你全须全尾的带回去。另外，仅谈论这一次的危机。撇开动不动就想牺牲自己之外，其他方面你已经做到最好了。 但我还是得说你。只想着牺牲自己保全别人，你有想过被你保全的人希望你这么做吗？这种行为不过是一种傲慢罢了。” 眼下没有外人，左汐干脆就把摩拉克斯给搬了出来。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愧疚也轮不到你，而要谢就谢你那喜欢操心的退休老爹去。 “算了，多的我也懒得说了……总之，你把人全送了出去，阵法破碎之后也算是解除了限制。现在，猎人和猎物的角色该对调了。” 左汐看向下方无尽的深渊，眼神中不带半点温度。这片空间把他惹恼了，不做出点回应他就不叫左汐。 “你不出去？” “要，当然要出去。但这片空间给我们准备了这么多的「大礼」，我们要是没点表示岂不是非常失礼？这样不好，我们得学会礼尚往来。怎么都得留下点东西才行。” 左汐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天父】托着左汐和魈二人向着出口飞去，这个过程中左汐也没闲着。又是一道传送门在他身边打开，然后如同下蛋一般从中坠落下一颗颗形似椭圆的物体。 若是凝光刻晴在此一定能认得出来，这就是当初「留汐宫」上搭载的最终武器，也是为那场讨伐战画下句号的决定性武器。 当初仅是一枚的声势就已造成了如此大破坏的武器，此刻像是不要钱似的在往下掉，接连不断的足足抛下了十几颗才停了下来。 而最后一颗脱离的瞬间，也正是【天父】带着他们二人从「出口」逃离的瞬间。出来之后左汐就立刻解除了空间的封锁，那个出口也在那一瞬间关闭。 三秒钟后，一阵剧烈的震动席卷了整个层岩巨渊。 …… “你们没事，太好了。” 从封印处冲天而起的巨型机器人出现又消失，这自然引起了刚出来不久的烟绯一行人的注意。他们向着巨型机器人消失的方向赶来终于与已经落地的左汐和魈二人成功汇合。 而先前那句用平淡的语气说出的激动的话，想也不用想都知道是申鹤说的。该说不愧是她吗，这么短的时间就恢复了意识。 “我说过了，我有把握带你们出来。一个人也不会少……你……算了，没什么。” 左汐想问的是她为什么能恢复的这么快。如果没记错的话，申鹤应该是力竭晕了过去才对，怎么会恢复的这么快？这像话吗？同为凡人，你这身体像话吗？简直没天理！ “真是千钧一发啊……差点以为魈要留在里面了，结果一出来发现左汐你也不见了……真是吓死我了。” 烟绯后怕的拍着胸，身上冒绿光的时候她就猜到了魈想做什么，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被送到了外面。 几人以为魈为了救他们而被困在那片空间中的时候，又突然发现左汐也不见了身影。这让他们更加的心急和悲痛。 但没过多久又见着了刚才熟悉的巨型机甲冲天而起的一幕后，他们赶紧追着过来。直到亲眼看见左汐和魈平安无事，众人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你……我知道你怎么想，但……罢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必我们的三言两语也难有成效。” 夜兰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虽不认同对方的做法，但毕竟被他人所搭救是事实。这个时候说教，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虽然意见存在分歧，但能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确实多亏了你。谢谢你救下了我们所有人……虽然那并不包括你自己。” “那并非我一个人的功劳……况且，即便我最后已无力将你们送走，他也会有他的手段。” 魈没有居功的打算，在他看来，此行处处充满了风险。很多时候若是没有左汐，他们早早的就会踏上了绝路。 “我知道，我也并没有无视大功臣得打算。所以，左汐。在此，我向你表达最真挚的谢意——谢谢你救下了魈，也谢谢你为帮助我们所做的一切。” 魈的所想同样是夜兰所想，不明不白的承蒙恩惠让她难以心安。但既已受惠，自然没有回避的道理。无论如何，对方都称得上是此行的功臣……至少对她而言，在寻觅真相这方面确实要感谢对方。 “谢就不必了，不如拿出点实打实的东西……我看你肩上的「白纻飞练帔」就很不错嘛，那块「幽奇腕阑」也是上乘啊。” 第330章 尾声 “居然才三天……这个时间流速真是一点规律都没有啊。” 北国银行里，左汐百无聊赖的听着安德烈的汇报。他首先需要确认外界具体已经过了多久了。若是十天半个月的倒是无所谓，但若是过了好几年甚至几十年，那乐子可就大发了。 不过比较幸运的是，尽管他在秘境之中的身体感觉已经过了两年多。但外界居然才刚刚过去三天。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由于他的失踪算是常事，执行官的行踪也向来见首不见尾。所以他消失的这三天里没有引起任何轰动。 而与他同行的几人，要么是外国友人，要么平时就是归隐山林，要么工作性质特殊随时可能长期出差，要么干脆就是见不得光的工作。 总之，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反正他们这一群人失踪了三天在外界看来跟没失踪一样，甚至都没几个人发现这回事。 “是的，执行官大人。这三天风平浪静，并无什么值得关注的大事……唯一值得您过目的也就只有与【天权】在层岩区域的合作一事。但多亏大人您的通天手段，【天权】在此事上颇为配合。托您的福，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 安德烈身为北国银行璃月分行的经理，平日里没少和璃月七星打交道。这位【天权】凝光更是最为棘手的那一类。以往这种合作复方哪怕不打压也一定会毫不手软的加上各种限制，但偏偏这一次对方却十分配合。 要说这次与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只能是这一次的合作期间璃月有【凡人】大人坐镇。而想到坐镇于此的是那位【凡人】大人，那事情会发展的如此顺利也突然变得顺理成章了。 “你和潘塔罗涅有定期联系对吧？把这东西带给他，就说是我给他的礼物。” 左汐从折叠空间中取出了一个精美的礼盒交给了安德烈，既是还未接过手，安德烈也在礼盒被拿出来的那一瞬间隐约闻到了一股异香。 “是，执行官大人。即便葬身风雪，属下也一定带到。” 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礼盒，发誓一定完成任务。 礼盒的样式十分精美，但上面既没有封条也没有任何防止其他人打开的设施，仅有一个属于【凡人】的印记。 纵使它如此神秘，但安德烈依旧对里面装的是什么丝毫不好奇。不问不该问的事、不对不该好奇的事感到好奇，这是他能活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礼盒里装的当然是那件「白纻飞练帔」，这件披肩和那个「幽奇腕阑」终究还是被左汐给得手了。而且还是夜兰亲手取下送到他手上的，他享受的也正是这一过程。这两件东西本身倒是成了「附赠品」。 他会要这两件东西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在酒会上和夜兰的相互攻防中对方拿这个做文章。虽然是潘塔罗涅不争气，但这也导致了左汐没能在和夜兰的嘴炮中大获全胜，最后还是靠的自身的威慑力获胜。 这让他多少有些不爽，所以在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打这两件东西的主意了。 如今目的达成，这两样东西的去留就成了个问题。 他自己收藏了倒也不是不行，但要是被桑多涅知道自己在收藏别的女人穿过的衣服的话，那自己多半要完蛋。所以他得把它送出去。 送给女皇肯定是不行的，这东西都成这样了，且不提款式合不合她老……合不合女皇大人的心意，左汐也不可能把被人穿过的二手货送给自家女皇。 桑多涅同理，送给她左汐也拿不出手。 所以思来想去，左汐只能把它送回潘塔罗涅手上当个人情了。 这东西虽然是潘塔罗涅给女皇大人的礼物，但毕竟还没送出去。本质上它的归属权还在潘塔罗涅那里，只是后来被夜兰给弄了过去而已。所以还给他也算是帮他挽回了面子，左汐也甩掉了一个烫手山芋并收获了一份人情。 这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安德烈退下之后，左汐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转身就进了自己的工坊里。从秘境出来之后，疲惫感就一直缠绕着他。他早就想好好的睡一觉了。 第331章 前往须弥 “可有补救之法？” 绝云间，奥藏山顶。钟离与恢复年轻容貌的萍儿相坐于此。二人虽皆是手捧香茗，却无人有那番心情细细品味。毕竟他们此刻谈论的话题算可谈不上轻松。 “按照常理，恢复生机，增添寿元之奇物应当可以一试。但那位先生的身体似乎有些特殊，故我认为当谨慎些才好。 毕竟，若只是单纯的无用还好，顶多浪费些许身外之物罢了。但若是再如上次一般起了反效果，只怕到时候……” 萍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相信钟离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钟离微微皱眉，显然他没料想到事情会如此棘手。若是按照这个情况来看，确实许多手段都没法贸然尝试。靠服用外物改变身体这条路基本上已经被完全堵死。 “如今只能期待须弥的那位神明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如若不然，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位女皇身上了。” 见钟离皱眉不发言，萍儿又继续进行补充。如今她能想到的有可能解决那个问题的，也就只有那两位神明了。这也是他们最开始就想到的方案。尽管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其他的解决办法，但最终可行的也只有这两种。 所幸，据帝君所言，那位先生与两位神明的关系都比较密切。若是有能力，想必是不会推辞的。 “唉……希望若陀此行能顺利吧。” …… “真不知道你一直搁甲板上待着干什么。一直看海有意思吗？” 左汐站在甲板护栏上，看着旁边矮他一大截的某只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的萝莉。不禁疑惑她为什么能在一个地方站这么久。 “海上的风景虽美，见的多了也难免生厌。只是生平第一次乘船，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让我有些触动而已……何况，海上的场景也会让我想到当年与摩拉克斯征战的日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时候他也对付过不少海里的敌人。某次战斗中还患上了讨厌海鲜的怪毛病。” 旁边这个龙角萝莉当然就是幻化人形的若陀龙王。当初左汐向钟离提的条件就是让若陀跟着他一起去须弥。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主要是当初第一眼见到新生若陀的时候心里就有了「好想养一只」的想法。所以他就为此付出行动了。 本来他对这种事是不抱太大希望的，毕竟钟离那家伙肯定会以「此事需以若陀自己的意见为主」婉拒他。他都已经准备好了了应对方式了，结果钟离思考了片刻之后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还跟他说若陀那边不用担心，他会去帮忙请求。 “我也很讨厌鱼，但是不讨厌扇贝和龙虾一类的生物……仅限外餐桌上的时候。活着的不算。” “哈哈哈哈，你只是不爱吃鱼而已，摩拉克斯那家伙可是看见黏糊糊的海鲜就会起鸡皮疙瘩的。” 若陀笑的十分放肆，身形变了之后，她的行为模式也改变了一些。但她并不在意这些，因为她能感觉的到自己还是自己，这样就足够了。本来人生……龙生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谁能言明以前的样子就一定比现在这样好呢？ 左汐不知道她的心里独白，否则一定会给她鼓掌。现在这个形象不比之前好上一万倍？ “说起来，还是得这些你……你不喜欢大海的吧？”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须弥，从璃月去须弥的主要航道因为层岩封锁了的原因，确实是走水路从璃月港直接坐船去奥摩斯港。 但最最近层岩巨渊解封，虽然陆路还未完全开通，但以这位左兄的手段和作风。要是他想从层岩走，根本没人拦得住他。 而即便如此，对方依旧是选择了水路而非陆路的原因，想必是顾忌到了她的心情吧？为此，道一句谢是应该的。 “谢就不必了，真想谢让我摸摸角和尾巴就行。” “……这就免了吧。” “嘁，小气。” …… “快到了，终于要抵达目的地了啊。” 你一言我一语中，一棵巨树逐渐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之中。准确的说，是出现在了若陀的视野当中。她目力能及的范围要比左汐广上许多。 看见了巨树就说明他们离此次航行的目的地——奥摩斯港，不远了。 第332章 迪希雅 “真是不可思议……你居然能抑制住这种怪病。” 奥摩斯港，呼玛依家的宅邸里。 若陀拽着迪娜泽黛的手，看着手臂上几乎消退到看不见的鳞片状纹路，对着左汐啧啧称奇。 “是啊，多莉小姐将恩人介绍给我的时候，我其实都没怎么抱希望了呢。没想到在恩人的治疗下，「魔鳞病」居然真的消退了不少……虽然无法痊愈，到这样我已经很开心了。” 迪娜泽黛身为呼玛依家的大小姐，在具备大小姐的仪态的同时却没有属于大小姐的脾气，即便这个时候她的手被若陀像是看观赏品一样仔细端详，她也没表现出任何介意的样子。反而依旧和若陀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关于他们为何会来到呼玛依家，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 “快到了，终于要到达目的地了啊。” 若陀的视力优于左汐，隔着很远她就看见了奥摩斯港那棵标志性的大树。 她其实并不知道奥摩斯港的地标，但左汐曾跟她描述过。如此醒目的地标，哪怕只是第一次见到也能一眼认出来。 虽然左汐什么也没看见，但他相信若陀的话。主要是根据他的计算，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到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连左汐也能看见那棵大树的轮廓了。又航行了一段时间过后，他们乘坐的船只终于抵达了奥摩斯港。 由于左汐这次来须弥乘坐的不是愚人众的船，也并非是以外交使节的身份前来。所以这里并没有像在璃月和蒙的时那样有那么大的迎接队伍。 说到底，须弥根本连完全属于自己政治体系内的军事机构都没有，教令院本身也不注重这方面的礼节排场。所以即便他就是以外交使节的身份前来，得到的待遇估计也不会比现在好太多。 “你之前来过须弥吗？” 左汐有些好奇若陀龙王是否来过须弥，以对方生命的长度，理论上来说足够把提瓦特不紧不慢的走上几十个来回，而须弥又紧挨着层岩巨渊。若陀要是有那个意思，挪个屁股差不多就能挪到须弥境内。 但若陀应该没什么来须弥的理由，所以左汐也不确定这条龙到底有没有一时兴起的向须弥那边挪一挪屁股。 “没有，魔神战阵期间，若非战败逃亡。否则一般都不会离开自己角逐的区域。魔神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这个层次的人不能随意跨境基本已经是七神之间默认的共识。 虽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互通交流，但选址一直以来都定在璃月。我没什么机会去其他国家。” 若陀的回答和左汐心中备选的答案之一吻合。想来也是，若陀这个级别的战斗力要是满世界乱跑的话，只怕会引起整个提瓦特大陆的恐慌吧？ 若是中立势力还好说，但若是归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其他六国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虽说不会完全禁止，但起码也会问清缘由。 就好比温迪那个没事干的家伙跑来璃月，老爷却子以为蒙德要完蛋了，酒蒙子跑过来搬救兵。 “也是，反正当代草神没那个功夫也没那个能力管你，趁这个机会多逛逛吧。” 以左汐对纳西妲的了解，对方肯定是不介意若陀过来旅游的，更何况还有自己做担保。 说起来，这已经到须弥境内了，若是他猜的不错，今晚就会见到那只羽毛球了。 “我当然无所谓，但是你应该不是来须弥旅游的吧……那人好像是冲你来的。” 若陀龙王说的很委婉，毕竟前面这人是自己的恩人，而且自己还有愧于他。这导致她不太好拿出说教的语气。 话音刚落，若陀的观察力就发现有人在径直的走向这边，一点隐藏意图的打算也没有。现在还不知道对方什么目的，所以若陀只是提醒了左汐一声，然后不着痕迹的挡在了左汐身前。 那人很快就走到了两人的面前停了下来，若陀的感觉并没有出错，她的目的就是他们俩个。 来人一头棕黑色的头发上顶着两只猫耳，额前的两缕头发呈黄色，也不知道是染的还是天生的。一身轻便简洁，十分省布料的衣物一看就是常年行走在沙漠中的人才会有的穿搭。 左汐一眼就认出了来的人是谁，正是「赤鬃之狮」——迪希雅。 “你是叫左汐吗？我家小姐” 第333章 做客 “啊，不好意思，二位。雇佣兵当久了，说话方式可能有些冲……明明二位应该是小姐的贵客才对。” 迪希雅的气势仅持续了半秒钟就自动瓦解，她一边挠着头，一边叹着气向左汐二人道歉。 实在是雇佣兵这一行就不是什么能好好讲道理的行业，所以她说话的方式自然而然的就不会太平和。在沙漠里遇见陌生人，首先要做的不是上去打招呼，而是提起警惕。 但即便是平时在沙漠里她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一上来就咄咄逼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左汐身边的这个小女孩的时候她没来由的就感到一阵心悸，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气势全开的状态了。 “没关系，迪希雅小姐。我完全可以理解您的行为。毕竟身为报表，您刚才的反应才是最合理的表现。这说明您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人。迪娜泽黛小姐能雇佣到您这样的雇佣兵，也算是超常的幸运了。” 左汐当然不会介意这些，只是他没想到迪希雅的直觉居然这么敏锐，连完全收起气息的若陀都能引起她本能的反应。 “感谢您的理解……嗯？不对，我应该没说过的我名字吧？也从未说过我的身份是保镖，更没说过我现在受雇于谁……你最好解释清楚，否则小姐出面也保不住你。” 左汐一股脑的将自己的信息给抖了出来，这让迪希雅刚放下的警惕又重新提了起来。这些消息虽然不是什么机密，但对方能了解这么多，也足够说明他调查过自己。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为何要调查自己呢？ “不要紧张，迪希雅小姐。这些信息算不得什么机密，对你而言也没有任何影响。我的建议是，您做好本职工作，将我们带到你家小姐面前即可。其他的，什么都不要问。这样对谁都好。 更何况……你真的能做到吗？这个答案想必您心里也清楚。所以，别做白费力气的事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左汐也不是有意要吓迪希雅的，只是她先前审问一般的态度着实让他有些不爽。所以这才小小的报复了一下。 “恩人，真的是你……迪希雅，你这是怎么了？” 就在气氛僵持不定之际，迪娜泽黛从远处走了过来。看到左汐之后她先是神色一喜，然后才慢了一拍的察觉到现场的气氛似乎有些奇怪。 “……没什么，大小姐。我们正准备回宅子里呢，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这样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迪娜泽黛的出现让迪希雅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和表情，现场的气氛也在那一瞬间恢复如初，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我思来想去，觉得让别人转告恩人实在有些不够礼节，所以我就自己出来寻找恩人……小吉祥草王大人护佑，没想到真让我再见到了恩人。” 迪娜泽黛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做了个祈祷的动作。 “是得到「神谕」了吗？” 按理说，迪娜泽黛不可能知道他的行程才对。她却还是专门出来寻找他，就好像她确信自己一定会在今天出现在这附近一样。 结合纳西妲之前转告自己，说「迪娜泽黛想再见他一面，好当面感谢」一事。他能想到的解释就是纳西妲给她托梦了，向迪娜泽黛透露了一些有关自己行踪的情报。 不过以左汐对纳西妲人品的了解，她应该不会随便将自己的行程透露给别人才对。多半只是隐晦的提了一下，然后迪娜泽黛刚好理解到了而已。 “这个我也不太说的清楚……对了，恩人接下来的行程忙吗？若是不忙，不如来府上一叙？毕竟，这大街上也不是什么适合谈话的地方。 自那日告别后，我就一直想找个机会再当面感谢您，只是之后您就杳无音讯……如今终于得见，希望赏脸来寒舍。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同时聊表谢意。您意下如何？” 看得出来迪娜泽黛是真的花心思了的，不仅在学着璃月那边的说话方式，就连邀请人时用的套话也几乎一样。 “也好，那就去你家里坐坐吧。” …… 就这样，左汐和若陀在迪希雅警惕的视线以及迪娜泽黛欢快的小调中来到你呼玛依家的宅邸。 第334章 选择 迪娜泽黛很喜欢若陀这个一看就异于常人，但又十分可爱的小萝莉。而若陀恰好也对那种「病」有些兴趣。两人一拍即合，就这么凑到了一堆。 迪娜泽黛简单的和若陀讲述了一下左汐给她看病的事，这让大致探查过迪娜泽黛身体，从而大致知晓了这种病的若陀十分惊讶。 简单的来说，这种病就和迪娜泽黛所描述的那样应该是不治之症才对。但左汐居然有这个本事将之减缓，虽然依旧无法治愈，但在她看来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了。 “没什么好惊讶的，只是我比较特殊而已。而且，换做是你或者钟离，虽然做不到这种程度，但应该也有办法一定程度上减轻症状才对。” 左汐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这毕竟不是他的专业领域。他能对魔鳞病起作用也完完全全是因为他本身的特殊性而已，这没什么可自豪的。 “……真不知道你是在谦虚还是自夸。” 左汐的话让若陀一阵无语，也不看看他拿来举例子的两个人都是谁——一个龙王一个神，就连他们也做不到这种程度，但左汐却能做到。若非对方的表情实在很平静，否则她肯定会怀疑左汐这家伙是在暗戳戳的夸他自己。 “爱信不信吧……迪娜泽黛小姐，您专门来寻在下，恐怕也不仅是为了表达谢意吧？” 懒得去理会若陀那奇怪的眼神，左汐将视线转向了迪娜泽黛。若只是为了单纯的感谢，对方没有必要如此的大费周章。若是猜的不错的话，估计与她身上的魔鳞病表病情被减缓这件事有关。 「魔鳞病」是不治之症，这是整个须弥都知道的事。莫说治愈，就是延缓都十分困难。像是病情减轻的症状更是几乎没有几个实例。那么「迪娜泽黛的魔鳞病病情减缓」的消息落在各方耳中自然是会引起关注。 而不论他们有什么样的打算，在左汐销声匿迹的情况下，他们的突破口只有两个。 其一当然是身为当事人的迪娜泽黛，而其二自然就是介绍人多莉。 多莉是个聪明人，虽然是个黑心商家不假，但身为商人的嗅觉绝对值得信赖。没错，是嗅觉而非信誉。多莉敏锐的嗅觉和毒辣的眼光一定能看出自己是潜在的大雇主这件事。她没有必要为了一些短暂的利益去放弃可能存在的长久利益。 更何况即便她将自己的消息给卖了出去，对她而言也不是全都是好处。 交恶了左汐不说，她的信誉也会受到严重的损害。这对商人而言是致命的。 所以，那群有意打探左汐身份的人在多莉那里吃了闭门羹之后只能在迪娜泽黛这里下手。 至于之后的发展会是俗套的「好心帮人结果被出卖」的剧情，还是王道一些的「绝不出卖恩人」之类的热血剧情。老实说左汐认为都有可能。视具体的情况，他会对呼玛依家有不同的对待方式。 若是啥也没说，那大家依然相安无事。左汐也不会给什么奖励之类的东西，毕竟这是他们的本分。 若是出卖了他的话……那就很抱歉了，呼玛依家的落没就从今天开始。 按理说，以迪娜泽黛的真性情，她应该做不出这种过河拆桥的事。但呼玛依家是奥摩斯港的大家族，既然是大家族，那肯定就会涉及整体的利益。 迪娜泽黛毕竟还没有真正接管呼玛依家，若是她当权的父母认为这样做会更有利益而毫不犹豫的把左汐的消息给卖了出去的话，左汐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但迪娜泽黛身为长女，本身又很有头脑。将来绝对会接管呼玛依家。身为继承人和未来的家主，她的话还是会有一定的分量的。况且她病情好转，这更加会让她的话语权再高上一分。 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左汐认为是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恩人说的不错，这次请恩人来到府上除了聊表谢意之外还有一事想提醒恩人……事实上，自从您离开之后一直到现在，都一直有人在明里暗里打探您的消息。 虽然我们都一一回绝并用了些手段封锁……但那些人里面有些不太好惹，甚至还有一些……官方的势力。 那些人直到今天都还在搜寻您的下落，我无力阻止。虽不知道恩人您来须弥所为何事，但还是得多注意一些……另外，若是实在没办法也可在府上躲上些时日，择日我也可安排送您离开须弥。” 第335章 与沙漠耳廓狐的二次会面 “官方？阿弥利多学院的人？” 说到须弥的官方，那肯定就只有教令院了。虽说教令院本质上是学院，但实际上它承担的是这个国家的政体的角色。 而在教令院的六大学院之中，会涉及到「魔鳞病」研究的，也就只有「阿弥利多学院」的那群「生论派」的学者了。 “是的，虽然对方说是已经脱离了教令院……但我认为应该还是有着教令院的意思。” 虽然回想起来，那个人还算是彬彬有礼，一点也没有平时的学者那样高高在上的姿态，但这并不能成为迪娜泽黛放松警惕的理由。 即便对方的原因让迪娜泽黛有些动容，但她依旧没有松口。 “……冒昧问一句，那个教令院的学者是不是一个黑色头发的狐人？” 「生论派」，脱离了教令院……这两个关键词让左汐想到了某个人，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对这件事感兴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没错，恩人您认识那位先生？” 迪娜泽黛确信自己并没有提到对方的特征，没想到左汐却能一口就说出那个学者最明显的特征。 “算不上认识，只是听说过这么个人而已。那倒确实是个大好人……这样吧，他应该给了你联系方式吧？你去联系他，就说我愿意见他一面，具体时间地点你来安排就好。” 确定那个不知名的学者确实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只沙漠耳廓狐之后，左汐顿时玩心大起。他已已经开始期待提纳里在见到自己之后的反应和表情了。 “没问题，恩人真是宅心仁厚。那这段时间您就在府上小住几日吧，我去给您安排见面的事宜。” 迪娜泽黛很开心，她没有想到对方会答应下来。毕竟那位学者先生看起来并不像是坏人，据对方所说，他那里也有个魔鳞病的病人。所以他才想要通过自己联系到恩人。 从迪娜泽黛自己的角度来说，她当然是希望能帮助到更多的患者。但她没权力，也不能替左汐做出选择。现在看到左汐他有这个意愿，她自然是十分开心。 “如此甚好，那接下来的几日便多有打扰了。” …… “十分感谢您的引荐。” 数日后，呼玛依家的会客室里。一名身着巡林员服饰，头上顶着两只超大的狐狸耳朵的黑发男性正在与迪娜泽黛交谈。 这人当然就是提纳里，他正在为迪娜泽黛愿意帮忙引荐一事而表达感谢。 呼玛依家的大小姐身患重病卧身在床一事他是有所耳闻的，根据他的经验判断，那大概率是「魔鳞病」。而如今这位大小姐的病状得到了缓解，得到这个消息后，提纳里又四处打探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确定这是某个医者所为之后，他便找了个日子登门拜访呼玛依家，希望能见一见那位医术超群，妙手回春的医者。 其一是同样懂些医术的他想与这位神秘的医师交流交流，其二便是希望对方也能看看柯莱的状态……柯莱最近的魔鳞病似乎有了反弹的征兆，他也只能尽可能的调理柯莱的身体，然后靠她自己抵抗。 若是可以的话，他希望对方能解决柯莱身上的病症。 “您不必谢我，多亏提纳里先生您自身行事善良，名声传到了恩人耳中。也多亏了恩人心善，这才愿意见上您一面……我实在没帮上什么忙，担不起您的谢。” 迪娜泽黛说话非常客气，她是真的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被谢的事。 “哦？那位先生听说过我的名字？” 提纳里微微有些意外，他身为巡林员，平日里基本不怎么和外界打交道。在教令院研读的时候虽然因成绩优异，自己还算有些人气，但那应该也仅限于「教令院」内部而已。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知道自己。 “提纳里巡林官的大名，在下当然是听说过的。这还是提纳里先生你亲口告诉我的呢……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 熟悉的声音从会客室的门外传来，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提纳里就已经有了极为不好的预感。 大门很快就被人推开，门后的身影让原本脸上还带着些温和笑容的提纳里变得无比凝重。他认识这个人，他不可能忘记这个人。 “是你……【凡人】。” 第336章 咱们先抛开事实 “「凡人」……提纳里先生，您这是？” 提纳里见到左汐的第一句话把不明真相的迪娜泽黛听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左汐先生是凡人难道不是很正常吗？不是凡人难道还能是神明不成？ “凡人怎么了？提纳里先生，您不能因为自己是狐人就瞧不起我们这些普通人吧？这样不好，您要种族歧视麻烦不要歧视到我身上来。” 左汐不住的对着提纳里摇头，并投去震惊的眼神。那副深恶痛绝的样子落在提纳里眼中只让他觉得荒谬。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次来到须弥，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提纳里并没有和左汐耍嘴皮子的意思，对方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确实让他意想不到。执行官的到来对须弥而言往往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即便知道对方不可能告诉他，他还是要开口一问。 “提纳里先生，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会对我抱有这么强烈的敌意。我们之间是存在什么误会，让你觉得我是个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吗？在下记性还算不差，但在我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这种事情发生吧？” 左汐无奈的摊了摊手，努力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同时也表现出了足够的心痛，仿佛被提纳里误会对他而言是一件足以让他心碎的事一样。 “提纳里先生，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旁听了一会儿后，迪娜泽黛算是意识到了什么。从提纳里丝毫不掩饰的警惕来看，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过节，以至于提纳里先生对左汐先生抱有十分强烈的偏见。 而从左汐先生的话里可以听出，他们之间的这个「过节」很可能存在什么误会。至少左汐先生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作为东道主的迪娜泽黛当然要出面调解。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能解开两人之间的误会。 “抱歉，迪娜泽黛小姐。这件事可能比较复杂，我一时间很难与你细说。而且，从立场上来看，你大概也很难相信我的话。所以，我认为没有多费口舌的必要。 至于你……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你自己也清楚那究竟是不是「误会」。” 提纳里并没有同迪娜泽黛说明原因，正如他所说，一方是只有一面之缘、且曾经是在他们看来高高在上的「教令院」的学者。而另一方则是对自己有恩的「医师」。 两者之间她会选择信赖谁，这根本不需要太多考虑。 “你在外面的口碑这么差吗？我看他好像防你像防贼一样。” 若陀是跟着左汐一起进来的，从两人的交谈开始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旁边听了。但听着听着她便感觉到不太对，怎么这个叫提纳里的家伙会这么排斥左汐啊？虽然这家伙是恶趣味了些，但本质上也是个好人啊。不至于口碑这么差吧？ “身份就像是一个标签，贴上了就很难撕下来了。而被贴上标签的人往往从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权利……而且，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是你自己滤镜太过分了。” 在与提纳里「友好交流」的过程中，左汐也没忘了抽空和旁边的小萝莉交流几句。由于不怎么关注外界消息，再加上沉睡时间太久的缘故，若陀她并不知道「愚人众」这个组织在提瓦特的名声有多烂。 也就是靠着左汐，愚人众的名声才在蒙德和璃月，外加稻妻的部分地方变得好了起来。要是放在以前，不说人嫌狗厌吧，多数人看见了偷偷骂一句晦气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提纳里先生，您不觉得您实在有些过分了吗？明明最开始是您那一方挑事在先，在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突袭之下，我们不仅小心翼翼的控制力道以防伤到你们，甚至时候我们也没有追究任何的责任就任由你们离去……而如今您却还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吧？” 如果你从头到尾把事情梳理一遍的话就会发现，左汐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最开始动手的是柯莱，他们将之制服之后什么也没干就等来了提纳里和「大风机关」的偷袭，完事左汐他们啥也没要就把提纳里他们给放了回去……这难道不无辜吗？ 就算他有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的钓鱼执法。但抛开这一点不看，提纳里他们难道没有责任吗？ 第337章 不急 “……对于上次那件事，如果您需要，我会道歉。但我依旧不会改变我的看法……希望您这次来须弥能够老实一点。” 对于左汐所言，提纳里确实没什么可反驳的。上次那件事从头到尾有错的都是他们这边。以他们那种几乎是见面就动手的态度来看，对方不追究他们的做法简直可以说是宽宏大量。 但这不代表提纳里就会对眼前这位执行官放松警惕，他的危险性依旧是值得他们保持十二分关注的理由。 “算了，成见这种东西也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撇的开的。就让我们跳过互相理解的环节，直接快进到谈正事吧。提纳里先生，见面的请求是您提出来的出于礼节，即便我们之间存在一些不愉快，我依然会听一听您要求见面的理由。 但如您所说，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没有在既定的事情上浪费口舌的必要。” 对方承认的太快反而让左汐觉得没意思了，于是他摆了摆手跳过了这个环节，直接询问起对方的来意。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柯莱那孩子如果你信得过的话，我可以去帮她治疗。但首先你肯定信不过我，其次那孩子肯定也不会让我碰。所以这件事你我都没有办法。 而有关「魔鳞病」的探讨………很遗憾，这方面我无能为力。我的方法只有我自己能用，对你而言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 那么，提纳里先生。除了以上两点，您还有什么其他的来意吗？如果有的话，在下洗耳恭听。” 其实问了也是白问，毕竟对方的来意左汐心里一清二楚。无非就是为了柯莱那件事嘛。但看对方对自己的警惕，想来也不可能让自己去接近那个小姑娘。 而对于对方可能抱有的另一个来意，也就是探讨交流有关「魔鳞病」的学术交流一事，左汐也没什么好和他聊的。毕竟这不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内，他就是想聊也没办法跟他聊。 所以，左汐不等提纳里回答便抢先替他说出了答案。 “看来是没有了……很遗憾我们之间的第二次见面会在这种不太愉快的气氛中结束。同时我也很高兴它相比上一次的提升——至少我们没有兵戎相向，不是吗？ 那么，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这里就先失陪了。迪娜泽黛小姐，您和提纳里先生慢慢聊吧，也可以让他给你检查检查身体。 虽然很遗憾他对我抱有偏见，但我依旧保留我的评价——他是个好人，同时也是个水平极佳的生论派学者。相信你会有所收获的。我们就此别过吧。最后，这些天多有打扰，十分感谢您的招待……若陀，我们走吧。” …… “现在去哪？” 从呼玛依家的宅邸出来之后，若陀就开始询问左汐接下来的打算。这个问题其实是延续的前几天未得出结论的商讨。 那个时候他们正在商议接下来的行程，左汐问她要不要「多逛逛」，自己则表示左汐他应该「不是来旅游」……在两人商议的时候就被径直走来的迪希雅给打断了思路。 这几天在呼玛依家的宅邸里也没有去思考相关的事，所以再度没了明确的方向之后，她又将这个尚未得出结论的议题给拿了出来。 “随意，逛逛也好，直奔须弥城也罢，我都无所谓。不过……” 左汐这人比较随意，重要的是他都会提前算计好。相应的，不重要的事对他而言怎样都行。 他来须弥无非就是为了斯卡拉姆齐的「神躯」和多托雷的「造神实验」。这件事当然重要，但什么时候开始对他而言也是无所谓的事。 反正急的又不是自己，他当然是想什么时候干都行喽。只要那两个家伙不催上门，他就真的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要脸皮够厚他们就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有些准备工作还是有必要做一下才行。那就先去联络点吧，正好奥摩斯港就有一家北国银行。我们走吧。” 左汐说的「准备工作」自然指的是他曾在初到蒙德时做的那一套流程，也就是将微型的监控设备和地理勘测设备给散布到整个须弥。 按理说这是他第一天就该做的事情，但因为迪娜泽黛的事耽误了。 第338章 关于须弥的吐槽 “就是这样，去吧，动作快一些。” 北国银行内，一间独立的办公室里。一位债务处理人正单膝跪在左汐面前，接受来自后者的命令。 指令十分清晰，就好像生怕他们不懂一样，基本把需要注意的事项都给单独标注了出来。尽管这种事无巨细都指明的命令方式似乎有些把他们当智障的嫌疑，但这位债务处理人却没有任何的不满。 其一是因为做出这种事的是那位算无遗策的执行官——不要质疑【凡人】大人的指令——这已经成为了愚人众内部的默认的共识。 其二嘛……那就是他在听完开头之后就已经发现了，如果不讲的这么细致，他大概是真的听不懂……某些地方若非大人指明，他和下面的人几乎是一定会弄错。而有些东西没有详细的说明他甚至无法正常的启动。 做错了事，他受军法处置事小，若是因此而耽误了执行官大人的计划那就事大了。 “是，执行官大人。属下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办完！” 债务处理人用力的点了下头之后便倒退着出了办公室，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随着一阵红黑色的烟雾消散在了原地。 在债务处理人走了之后，左汐端起桌上的茶杯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喝了一口茶，以润一润自己因布置任务而有些干燥的喉咙。同时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开始怀念身边有娜塔的日子。 他刚刚布置的一系列任务其实本质上与最开始在蒙德所布置的那些并无不同，只不过他将所有的细节和注意点都给说了出来而已。 之前这些事情都是由娜塔来做的，现在她不在，其他人的能力他又不是很信得过。于是只能受累找个人当场「培训」。好在位置稍微高一些的愚人众都还算机灵，哪怕是这么繁琐详细的任务也不会出现遗漏或者忘记某些指令这种低级的错误。 事情一办完，左汐倒是一下子又闲了下来。与璃月那边不同，这边基本没什么公务需要他来处理。相比于璃月七星，教令院对愚人众的管控就要宽松许多。 由于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再加上须弥官方本身就没有什么像样的武装势力，很难抽出太多人手插手愚人众的事。所以两者之间基本是处于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只要不越界，就都可以相安无事。 但是恕左汐直言，须弥简直弱的不像话。不仅没有完全隶属于官方的军队势力，在高端战斗力方面简直一塌糊涂。赛诺基本就可以代表这个国家官方势力的武力巅峰了，而像是丽莎这种百年一遇的天才还不是须弥人。 当然，如果从整个须弥的角度来看，高端战斗力还是可以均衡的。哪怕撇开【阿佩普】不谈，兰那罗这种没有理论上限的不讲道理的唯心生物也足够守护这个国家。但哪怕不靠这些，须弥明明也可以做的更好才对。 明明各大学院只要各自发挥自己的特长，然后稍微整合一下就能构建出一支绝对不弱的力量，但他们偏偏没有这么做。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刹诃伐罗学院」那群「生论派」的学者，只要将各自的成果稍微整合一下，弄出一支半自动化的机械军团绝对不是难事。「悉般多摩学院」那群搞元素的也是一个道理。 可以说光论上限和潜力，须弥绝对是所有国家中左汐最看好的那个。「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可不是光说说而已的，须弥可以说是坐拥一座宝库而不去有效使用。这在左汐看来就该被拉出去枪毙一百遍。 最关键的是，须弥的实际掌权者并非没有整合这些知识。他们确实是通过【虚空】将所有的知识都收录了起来。但问题是，他真的就只是收录而已啊！这不是有毛病是什么啊？ 明明知识能冠绝七国，但民生和军事等其他方面却基本垫底……这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国度。 虽然可能也有须弥在五百年前的那场灾难中受损太过严重的原因吧，但横向对比同样损失惨重的蒙德和稻妻，须弥也依旧比不过。 这样一个国家还能维持稳定的运行基本全靠神恩的遗留——【虚空】。 第339章 都有 “说起来，纳西妲居然一直都没有联系我啊……” 闲下来的左汐开始拿着纳西妲给他的那个手镯开始端详。虽说他与纳西妲之间的交易已经完成，但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这个手镯有关的事。这也意味着它依旧保留了之前的所有功能，当然也包括他与纳西妲之间的联系。 换句话说，他进入须弥境内，纳西妲应该是能感知得到的才对。以对方的性格，应该第一个晚上就跑过来串门了才是。 但实际上在他来到须弥后的这几天，从第一天开始直到现在，纳西妲都没有出现在他的梦中过。也没有给他任何的留言。 之前还没怎么注意，但现在看来这确实有些反常。 而导致这种反常情况的原因大概只有两个。其一，纳西妲发现了什么，导致她现在在对与我见面这件事感到犹豫。其二，因为某些原因导致她没办法和自己联系。 想要确定究竟是哪一种也非常简单，给她打个电话……啊不是，用镯子联系她一下就知道了。 但左汐并没有这样做。原因也很简单，若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对方不得不主动断了联系，那贸然主动的联系她的话，左汐不确定会不会产生某种他难以预料的后果。 比如被某个喜欢把自己切片的初生抓住了破绽之类的…… 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造神计划」还没有步入正轨，起码在这一阶段的实验完成、他们的计划引起纳西妲的关注之前，多托雷那家伙还分不出精力去制衡她。 毕竟他的切片数量是极为有限的，而且都各有各的事。 “唉……休假要结束了啊。” 难得清闲一阵子，左汐又不得不去办正事了。 没办法，那家伙虽然是个神，但也确实不太能让人放心。尽管有些麻烦，但哪怕知道可能性不高他还是得去确认一下。最起码看看纳西妲的本体是否还完好。 没办法啊，毕竟钟离老爷子还托我照看来着……啧，怎么什么孩子都要我来带啊，感觉自己都快成幼儿园园长了。 “啪嗒！” “执行官大人。” 佑氡凌空打了个响指，另一名身着淡蓝色礼服的霜役人出现在了左汐面前。看到来人的身份，左汐微微有些惊讶。「役人」乃是自幼就被选拔，经长年累月的教化与训练，在无数次的汰换之中留存下来的精英中的精英。 这种极为特殊的兵种基本可以算是除执行官之外最为顶尖的战斗力，与之相对的，她们的数量也不如一般的兵种那般多。 “我记得须弥并没有配置「役人」，我也不记得我有过额外的调用申请……桑多涅，还是罗莎琳？总不会是阿蕾奇诺那家伙让你给我传信吧？” 他记得须弥这块地方应该是没有这种兵种才对，因为那实在太过于大材小用了。 至于「额外」的申请，那是因为身为特务机关，每个执行官身边至少都会配备一名「役人」以备不时之需。但由于对左汐而言，任何人的情报获取都不如机器的监控来的快，而暗杀这方面嘛……且不提左汐更习惯于以势压人，哪怕真要暗杀，他自己的隐匿技术就是最顶尖的。 他更需要的是像娜塔那样可以替他处理杂事的多方面人才，而非情报暗杀特化的特务。 所以，为了节约人才，他把自己的那个份额给省掉了。也因此，按道理他身边应该并没有「役人」才对。而她确实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这只能说明有人硬塞给了他一只。 罗莎琳现在身在枫丹，那边的「役人」数量最多，她把她自己那个分给自己也合情合理。 桑多涅嘛，由于她从来不关注这些，兴许是罗莎琳什么时候跟她提了一嘴她才想起来。自己又用不上，所以派给了左汐。这也是很好理解的事。 至于阿蕾奇诺嘛……单纯的给他上次的传话回个信，顺便示好也很正常。 以上三位给他派一个帮手过来皆在情理之中。 “执行官大人，实际上……” 单膝跪地的霜役人迟疑了一会儿，随后轻轻拍了拍手。随后房间里又出现了一霜一风两个役人。 “实际上，三位大人都有……” 第340章 这个妹妹我见过 这三个人真有毛病吧……阿蕾奇诺就不说了，人家好歹有正当理由。但是罗莎琳和桑多涅两个知道自己不需要的人也凑啥热闹啊？ 他觉得哥伦比亚应该再送一个霜役人过来才对，这样他就能合成一个两星霜役人了。 好吧，他其实也可以理解。反正在她们看来应该也就是刚好想到了于是就送了过来，也就是顺嘴一句话的事，根本没考虑这么多。然后这三个「役人」就屁颠屁颠的从至冬和枫丹赶了过来了。 属于是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的典型案例了。 “你，把面具摘下来。” 左汐突然觉得这三人其中一个有些眼熟，在上下扫视了一遍之后便命令她将面具摘下。 “是，执行官大人。” 被指名之后，后面出现的一风一霜两个「役人」中的霜役人应了下来，然后便不带任何迟疑的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虽然正常来说，身为特务的她们的身份是绝对保密的。脸上的面具于她们而言等同于自己身家性命，一般是绝不能在外人面前摘下来的。哪怕对象是其他「役人」也不例外。 但身为对拥有绝对忠诚的「役人」，她们也会无条件的服从来自执行官的一切命令。别说摘下面具了，就算左汐让她脱掉衣服当场服侍她们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唔……我记得你，你是罗莎琳身边的那个侍女。” 左汐对面具下的这张脸有印象，当初第一次从蒙德返航至冬时，他曾因无聊去骚扰过罗莎琳数次，其中有一次正好撞见罗莎琳在沐浴。而负责通报的侍女正是眼前这位霜役人。 但那次过后罗莎琳身边的侍女就不再是此人，当时左汐还并未在意。现在看来，对方可能是之后接到了来自罗莎琳的其他任务了。 “是的，这并非属下第一次出现在大人面前。大人您能记得我这样的小人物，实在是属下的荣幸。” 尽管面上看不出来，但这位霜役人心里已经开始感到惊讶。一方面惊讶于对方半面不忘的记性，另一方面则是惊讶于高高在上的执行官大人居然会去记一些小角色。 要知道，那时候她出现在这位执行官大人眼前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女罢了，没想到对方会记得这么清楚。而且还仅靠被面具遮挡了的脸和身形就能察觉到不对。 都说【凡人】大人与其他执行官大人有些不一样，如今她才算是有了切身的体会。 “既然你做过罗莎琳的侍女，想必你也比较有经验。从现在开始，就由你暂时顶替娜塔的工作吧。” 本着来都来了，不用也是浪费的原则，左汐还是决定给她们都找些事干。娜塔不在身边他不习惯好久了，正好眼前这位也算是专业对口，就让她来干了。 当然，左汐不可能将什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一个仅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尽管对方的忠诚毋庸置疑。 但是其他诸如生活起居、端茶倒水的杂事，或者清清小怪之类的事就无所谓了。管他是不是大材小用呢，总比放着待机强。 “你们也别闲着，都把面具摘下来吧，大家公平一点。” 一碗水就要端平，仅让其中一人面临身份暴露的危险可不行，只要大家都一样，那就没有什么风险可言。绝对不是左汐闲着没事好奇她们的长相。 “是。”*2 齐齐的两声回应重叠在一起，随后两人皆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不出所料的，左汐都不认识。这说明这两人确实没在他面前出现过。 阿蕾奇诺派过来的那位还算正常，毕竟阿蕾奇诺和其他执行官不一样，身为特务头子的她手下的「役人」数量并不少。而这些「役人」的活动范围基本都在枫丹。 那地方他没去过，所以没见过面也正常。 但桑多涅派来的那位嘛……只能说在那妮子想到这一茬之前，对方估计真的就一直在暗中待机吧。 “可以了，把面具带上吧。阿蕾奇诺给我带了什么信？” 虽然看脸只是一个简单的行为，但至少左汐通过这一点确定了阿蕾奇诺没有明确向他挑衅的意思。不然她直接把曾经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某个人派过来就行。 “大人说「随你高兴，枫丹欢迎你」。”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让她等着吧，我这边忙完肯定会过去的，让她放心好了。” 第341章 「圣树」:你不要过来啊! “好了，那么……唔……” 虽然让人家来回送信有些对不起人家的职业，但左汐好歹也算是打发走了一个了。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风役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安置。 当侍女吧，两个太多了。要不干脆把生活起居端茶倒水的任务和清杂兵的任务给分开，腾一个岗位出来？ 不是左汐有意拿她们寻开心，实在是他一个搞机械的确实用不上这方面的专业人才啊。 “这样吧，须弥境内不少势力在打探我的情报。你去把他们都找出来，挨个敲打。如果有必要的话，直接解决掉。 顺带的，关照一下呼玛依家。如果对方有什么不好解决的竞争对手的话，顺带着也给处理一下吧。” 想了半天，左汐最终决定把这件事交给对方。这件事本来左汐是不打算管的，他还指望着靠这些人找上门来，他好以此找些乐子呢。 不过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任务，恰好暗杀和收集情报都是「役人」的专长，这件事交给她们解决属于完全的专业对口。 左汐没有给她更详细的情报，一方面是他相信对方可以自己解决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否则根本不可能成为「役人」。另一方面，他交给对方这个任务本来也就是不想让她闲着而已。自然是拖的久一些更好，不告诉她具体的信息也能让她多消磨一些时间。 至于有关呼玛依家的命令，那算是左汐对迪娜泽黛顺手的奖励。反正在须弥的这种环境下，大家族的起家不可能清清白白，杀了也就杀了，他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是，执行官大人。” 接到任务之后，那名风役人便迅速离去开始执行。左汐只希望她能多摸会儿鱼，不然就只能跟在自己身边端茶倒水了。 还有就是，这些「役人」难不成只会说「是，执行官大人」这句话吗？他都已经懒得记从刚刚开始到现在已经听了多少回了。 “行了……你叫什么来着？算了，知道是叫你就行……叫上若陀一起，我们该出发去须弥城了。” …… “这就是「圣树」吗……亲眼所见确实要比听闻的要壮观许多啊。” 三人从驮兽拉的车上下来后，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似乎遮蔽了天地的树。它被本地人称为「圣树」，乃是大慈树王的神迹之一。整个须弥城就是建立在这棵圣树之上的。 左汐不是第一次来须弥城了，而此刻已经成为左汐侍女的霜役人因为职业的原因，平日里不怎么会将情感直接表露。 所以见到这种壮观的风景，也只有若陀一个人……一条龙发出了感叹。 “也就那样吧……说起来你感叹个什么劲啊？这个大小也就和你的本体差不多的程度而已吧，你一个「饿龙咆哮」不就能解决了吗？没有人会为一个随手能折断的树枝而感叹的吧。” 听到若陀的感慨，左汐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就浮现出了前世的某个恶龙一口吐息把一棵树苗烧成灰的动图出来。 「圣树」确实很大没错，但实际上在左汐看来，肥坨的本体也不遑多让。他指的是之前那个长角岩蛤蟆形态的本体，而不是现在这个比较纤细的本体形态。 总之，若陀若是恢复本来的实力的话，一口元素吐息下去应该能有差不多的效果。 “能跟我本体一般大已经非常值得惊叹了吧？你这人的标准这么高吗？还有……「饿龙咆哮」是什么东西？那个叫龙王的吐息！而且，我没事烧树干什么？” 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若陀发现对方似乎更喜欢这种比较随意的交流方式。于她而言，哪种交流方式都无所谓。之前文绉绉的说话方式也不过是在和钟离那个老古董待久了养成的习惯，既然左汐更喜欢轻松一点那就轻松一点吧。 于是，久而久之的，若陀与左汐之间的交流就没了那种对待恩人的尊敬。如今两人更像是喜欢拌嘴的老朋友。 “你这不是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那不就得了。” 左汐耸耸肩，他其实觉得真烧了好像也不是不行。 你看啊，在蒙德他炸了风龙废墟，现在叫风龙盆地；在璃月他毁了归离原，导致那一带的地形彻底发生不可逆的变化；在稻妻他一炮轰了大半个天守阁……虽然不是他刻意为之，但按照这个规律，他是不是也该在须弥留下点什么？ 圣树：你不要过来啊！ 第342章 自动屏蔽 “三位请留步，你们应该是第一次来须弥城吧。” 在左汐和若陀就「烧树」一事而展开激烈讨论的时候，三人已经接近了须弥城的城门口。而一到这里就有一个教令官打扮的小胡子领着一个「三十人团」的雇佣兵拦住了他们。 “没错，我们主仆三人初来此地，教令官大人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身为侍女，原先跟随罗莎琳的那位霜役人很是自觉的站出来承担了交涉的工作。这些理应不是她的本职，但「特务」这一职业所需要的技能范围甚广，几乎方方面面都要涉及。再加上之前也担任过【女士】大人的侍女，所以这些事她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哦，这位女士不必担心，我并非要阻止你们进入须弥城。相反，教令院会为每位来到须弥的旅客都提供一件便利的工具。” 小胡子摇了摇头，随即向三人解释着自己的来意。 “教令官大人说的……莫非是「虚空终端」？我记得须弥之前是不对旅客提供虚空终端的吧？” 各国的基本情报同样是「役人」所需要掌握的基础知识，其中当然也包括须弥。但在她的认知中，教令院是不会对游客发放「虚空终端」的。 “原来您听说过「虚空终端」吗，那我应该就不必再解释一遍了。这位女士说的其实没错。在过去，教令院只对须弥人和长期留在须弥的外国人发放「虚空终端」，对全体旅客发放是教令院最近才做出的决定。” 小胡子点了点头，脸上有一瞬间露出了轻松的神色。看来能够省去一部分的长篇大论这种事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享受知识的恩泽，同时也意味着接受知识的禁锢。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免费」的东西，一切的一切都早已注明了价码。知识……也不例外。” 两人交谈之际，一直旁听的左汐突然发了话。他的耐心稍稍有些耗尽了。 他依旧排斥「虚空终端」这种东西，在他看来，这与将自己的脑子交给别人没有任何区别……当然，他现在的情况基本上与把自己的脑子交给了纳西妲和哥伦比娅差不多。 但两者毕竟不可一概而论……总而言之，左汐不喜欢，也不屑于使用「虚空终端。」 “大人的意思是，我们不需要这种东西。” 刚才态度还十分谦卑的霜役人在左汐表态之后态度立马变得强硬了起来，无论是身为侍女还是「役人」，她都会无条件的与执行官大人站在同一边。 “这样吗……那就太遗憾了，但还是祝你们能在须弥有一个愉快的旅途。” 即便左汐等人没有配合，小胡子也依然还是一副友好的样子这种事情说不上常见，因为「虚空终端」的便利性只要了解过的人都清楚，所以通常不会有人拒绝。像这三个人那样拒绝的这么干脆的情况确实不多见。 但良好的素养还是让他保持了友好得体的态度，毕竟上面虽是要求对全体旅客发放，但并非是强制发放。对方当然有拒绝的权利。只不过目前为止除了他们之外还没人拒绝过而已。 “请稍等……是叫「帕纳」对吧？感谢您的理解，我为能避免一场无谓的冲突而感到由衷的高兴。另外，能否请您再帮我一个小小的忙呢？” 一番客套话之后，小胡子，也就是那个叫帕纳的教令官便准备带着「三十人团」的雇佣兵离开。但左汐却把他们都给叫住了。 帕纳识时务的态度让左汐非常满意，没有出现那种经典的冲突剧情这件事也让他十分舒心。但左汐暂时还没有让他离开的打算，如他所说，他还需要对方帮他一个小小的忙——帮他略过一些繁琐的环节。 “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或是需求可以去「三十人团」的总部，在那里您可以得到您需要的援助……不过，既然刚好撞见了，您同我说说倒也无妨。” 难怪帕纳会被安排来做这种工作，不得不说对方在交流这一块确实有一手，既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又让人能感觉到来自须弥的善意。 “「*——*——*——*」” 左汐嘴里吐出来几个音节，但落到帕纳耳中却自动被过滤成了无效的音节。 “额……不好意思先生，或许是近日工作太过繁忙了吧，最近的注意力总是有些涣散。所以能否请您再重复一遍？” “不，不必了。您已经帮了我的忙了……非常感谢。” 看到对方的表现，左汐嘴角露出了微笑。他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来接应他了，因为……他说的那几个字是：「造神计划」。 第343章 大贤者的邀请 “啊……很高兴能帮到您的忙，祝您旅途愉快。” 帕纳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于自己究竟帮了什么忙，但他并没有去问。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好奇心上。身为教令官的他本身当然也是个学者，重心自然也在自己的研究上。 当然，他并不排斥大贤者安排的工作任务，毕竟这是每个教令院的人都要遵守的规则。但是能更高效率的完成工作自然是再好不过。 于是帕纳只是说了句客套话之后就转身带着三十人团的那位雇佣兵一同离去。 “三。” 看着帕纳缓步离去的背影，左汐依旧保持着微笑。同时举起右手，并伸出了后三根手指。 “二。” 左汐手势变换，原先的三根手指收拢，转而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出来一个「耶」的手势。 “一。” 最后，中指也被收拢，只留下了孤零零的一根食指安然而立。左汐也随之吐出了倒计时的最后一个音节。 随着倒计时的结束，逐渐远去的帕纳顿住了身形。抬起左手覆盖在左耳上，往左汐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之后又转了回去点了点头。看样子应该是在通过虚空终端与某人对话或是接收某些命令。 片刻后，结束了通话的帕纳调转身形又向着左汐他们走了过来。态度依旧友好，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友好态度之中明显带上了不同于之前的另一种好奇。同时他看向左汐的目光之中也微微带上了一些钦佩。 “先生，大贤者大人邀请您去往智慧宫一叙。” 这就是帕纳好奇的地方，三个游客为何能引起大贤者大人的注意？正常来说，大贤者大人虽然会通过虚空终端颁布各种法令和命令。但却不会像这次这样直接通过虚空终端去联系某人。 他推测应该与之前对方说的那几个被虚空给自动屏蔽掉了的字有关，应当是屏蔽等级较高甚至触碰到了极高的保密等级的关键词。引发的警报引起了大贤者大人的注意，在核对过身份之后发现是教令院本部人员的终端。这才直接联系上来引发警报的设备持有者，也就是帕纳来了解情况。 虽然只是推测，但他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 至于钦佩嘛……虚空中没有这三人的信息，说明这三个人绝对没有亲自体验过。 而想要完成通过刚刚那一番操作来引起大贤者大人的注意这件事，必须要对虚空终端的运作模式足够了解才行。 一个根本没戴上过虚空终端的人却能精准的利用虚空工作的机制来达成目的，这足以说明对方在这方面研究颇深。 所以，同为研究人员，他对左汐感到钦佩和欣赏。 “当然，但是请稍等一会……你带着若陀在须弥城逛逛吧，摩拉的花销账单寄到北国银行去，盖我的公章。我找这个国家的领导人有些事。” 左汐先是应了下来，随即转头对着身边执事打扮的霜役人吩咐了命令，并递给了她一个小小的印章。平时这东西都是娜塔在保管，若不是分开前娜塔主动交还给了他，他还真不一定会在意这个东西。 其实平时记账是不用公章的，只需要他打个招呼就行。不然钟离和荧他们根本没机会花他那么多钱。 但这次他还没来得及和须弥的负责人说这件事，所以暂时就用章来代替。 顺带一提，由于身材和气质的原因。左汐认为比起女仆或是侍女，霜役人明显很适合管家或者执事一类的着装。所以在左汐的要求下，她才换成了执事的服饰。 至于为什么不能带着若陀嘛……倒不是因为阿扎尔只邀请了他，他才懒得给那个狗东西面子呢。主要是若陀她好歹也是个龙王，和钟离的关系也很好。 他和多托雷那家伙接下来要讨论的事对神而言多大概不得什么好事，说上一句大逆不道也没什么问题。所以为了大家的心情，他只能把若陀给打发走了。 而让霜役人跟着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担心若陀没钱花，或者说她不会花钱。 听起来很离谱，但一方面她这条龙住在层岩，平日里基本不进城，自然为没有花钱的机会。久而久之不会花钱也正常。另一方面嘛……所谓近墨者黑，她和钟离关系这么好，这让左汐不得不怀疑若陀的金钱观。 第344章 净琉璃工坊 “废话就不多说了，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神之灵识」完成了吗？你不会告诉我还没开始吧？教令院的效率就这么低吗？” 智慧宫的顶层，属于大贤者的办公室内左汐与当代大贤者阿扎尔相坐在那张办公桌的两端。 虽然左汐的态度算不上太好，但他觉得他已经很能克制了。毕竟他曾经的梦想之一就是亲手按着阿扎尔捶一顿，如今梦想近在眼前，他自认为能按耐着没有动手已经是定力非凡了。 这一首怼人的语气他是从罗莎琳身上学来的，之前他更偏向于阴阳怪气之道。但不得不承认，直接这么怼似乎也非常爽啊。难怪罗莎琳那家伙见人就喜欢来两句。 “请注意你的态度，至冬的执行官。野蛮之人不配得到知识的眷顾。” 阿扎尔还是如同游戏里那样一直板着个脸，眉头永远都是皱着的，就好像他与这个世界有什么血海深仇一样。 “知识并不是靠眷顾就能得来的……阿扎尔，你不过只是知识的奴隶罢了。 还是说，你这个「智者」连问题都听不懂了吗？” 左汐说的话没有任何的客气，他完全没必要给这个老东西好脸色看。因为现在有求于人的不是他左汐，也不是他们愚人众。 对于他和多托雷而言，须弥是个不错的试验场。但「造神实验」的选址也并非非须弥不可。 现在的情况是教令院想要一个新神，而愚人众则是他们寻求帮助的对象。求人就该摇着尾巴，所以左汐不是很喜欢对方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当然，他平时不这样。主要是面前坐着的是阿扎尔。 “野蛮人就是野蛮人……罢了，「神之灵识」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合适的时机到来就可以进行测试了。不过，至冬的执行官。你真的有能力参与进来吗？希望你的学识能够配得上你的狂妄。” 阿扎尔面对左汐毫不留情的带刺的话语，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不去理会。骨子里自觉高人一等的他不屑于与左汐进行「吵架」这种低智的活动。 但在「造神计划」上他也确实与愚人众达成了合作，这就导致他不能完全无视眼前这个说话带刺的「野蛮人」。 阿扎尔其实也不知道对方为何会是这种态度，但他不在乎，也没空去思考原因。反正不过是互利互惠的利益关系而已，态度在这其中并不重要。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另外，我已经很谦卑了。我的工坊，位置准备好了吗？” 左汐在须弥是没有工坊的，虽然他随时能从空间之中搬出仪器来打造临时的工作台，但那毕竟不如他的专业工坊。 所以早在他来须弥之前，和多托雷那个家伙达成协议之后，他就已经向对方提出了要求。 这其实并非是需要单独提出来的要求，因为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他左汐又不能手搓机器，想要他帮忙造东西不给他准备好仪器怎么行？ 但他还是特意提了一嘴，因为他不并认为多托雷那个家伙会有什么「替别人考虑」的心。到时候工坊或许会组建成功，但里面的东西不一定能达到左汐的要求。 所以，左汐要求的其实是「位置」，而非工坊本身。意思也很明确了，你们把地址选好，建筑提前筑成。真正的组建我自己亲自负责。 毕竟这次和在蒙德、璃月、以及稻妻的那几次都不一样。从规模上来说，那几座工坊都只能算是小型。主要也只是用来做研究和改造一些类似泰坦之类的小玩意儿。 但这次他要造的可是与他的「弑神武装」同一个量级的神明的身躯。所需要的设备不是那种小型的工坊能够比拟的，很多大型设备甚至无法运输，必须现场建造。 “位置在须弥城的东方向不远处的离渡谷，基本设施已经完善……「净琉璃工坊」，希望你的能力对得起教令院花费的巨量资源。 另外，那并非是「你的」工坊。它的所有权在教令院。” 起名意味着宣誓主权，建造这种规模的工坊是一笔巨大的开销。教令院还没有大方到将其拱手送人的程度。这左汐也早有预料，就连这名字也不出他所料的是他所熟悉的那个。 但他并不在意，所谓所有权本就是个伪命题。只要让他进去了，那个地方姓什么就由不得教令院了。 第345章 玩具工厂 “这就是你们给我准备的工坊？你们要是不想合作我也不会强行逼你们，但是这样恶心人……我确实看到你们「一心求死」的诚意了。” 来到【净琉璃工坊】内部，左汐丝毫不掩饰自己嫌弃的态度。这里和他预想中的差距非常大，大到他甚至在怀疑这个阿扎尔是不是在戏耍他。 所以，他语气连带着眼神都跟着冰冷了起来。顺带一提，从与阿扎尔见面之前开始，他就一直是以执行官的身份在与对方交谈。所以，他的面具也是一直戴在脸上的。 铜黄的面具掩盖了他和善的脸，配合着他现在冰冷的语气，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为之迟滞了几分。 不怪他态度会如此之差，呈现在他眼前的工坊除了规模巨大之外，其水平甚至赶不上自己临时工坊的一半……如果这就是穷尽整个教令院打造出来的「神诞之地」，那他也只能夸对方一句「想象力丰富」了。 就这种水平，左汐现在就能当场复刻一个更完美的出来。 “哼……你就只有水平吗？那看来我们的合作可以到此为止了。” 阿扎尔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他并未因左汐的话语而愤怒。只是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失望和轻蔑。 这间由「妙论派」的贤者亲手设计的工坊当然不可能如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但他们设计成这种朴素的样子的目的是对这个执行官设下考验。 若是对方连这间工坊的妙处都看不出来的话，那也只能说明这个执行官不过泛泛之辈。他们之间的合作自然也就告终，教令院将会启用备选方案，以自己的技术结合另一位执行官【博士】的技术来完成实验。 而现在，这名执行官显然没有看出门道。所以阿扎尔当然也就把对方给踢出了计划之外。 如今看来，那个叫【博士】的放逐者口口声声说的「怪物」也不过如此。亏他之前居然还抱有了一丝的期待。 “可以，那你们就自己用这个三层的「套娃玩具」去创造你们的神明吧。我倒想看看你们能把那颗神之心糟践成什么样子……不如新神就叫「玩具之神」或者「套娃之神」吧？” 左汐先前的的愤怒在听到阿扎尔的话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平息，他本以为对方是在戏耍他，但如今看来，对方是真的能力和眼界都十分有限。 他也看出来了阿扎尔的打算，正因如此他才会觉得想笑。 对方居然会把「双层包裹式结构」和「层与层之间的联动」这种在他看来基础的不能再基础，已经被他淘汰掉的设计当成对他的考验。 甚至还自顾自的认为他没有通过考验……自己看不上的东西被别人当成珍宝，甚至还反过来被那人嘲笑不识货。左汐现在差不多就是这种怜悯又带点同情的心理状态。 “无能之人的狂吠也就只有这种程……原来如此……哼，只会逞口舌之快。” 阿扎尔自视甚高的话语止步在了一半的位置，紧接着他脸上蔑视的表情骤然凝固。 对方刚才提到了「三层」，难道说他其实已经察觉到了这个工坊的特殊之处，但却依旧觉得它的水平不达标？ 不，应该不会……须弥掌握了「知识」，即便存在技术上的差距，应该也不会大到如此程度。 既然如此，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对方在故意这么说，为的就是气他一下而已。 自以为想通了所有关键点的阿扎尔眼神再度带上了厌恶，但同时又多了几分欣赏。厌恶是因为对方恶劣的性格，欣赏是为对方能看破机关的才能的赞叹。 别的不说，仅凭一眼就能看破他们设下的考验这点就足够证明对方在机械方面的才能。 两种矛盾的情绪同时从阿扎尔的脸上流露而出，这让习惯通过读表情来把控人心的左汐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时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老头子怎么回事？脑子是不是当贤者当太久傻掉了？ “莫名其妙的老东西……总之，如果想要合作继续也没问题，但这里的所有布置都要听我的安排。否则你就去自己用你的这个「玩具加工厂」造个「玩具之神」出来吧。” 在设备上左汐不可能有任何让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靠这些垃圾还想让他造神？我给你造一个神经病出来好不好？ 唔……好像也不是不行？反正斯卡拉姆齐那家伙本来就有些神经质的样子…… 第346章 各司其职 “你可以随你习惯改造这里，但是教令院会派人参与进来。” 在已经见识到了左汐的才能额现在，阿扎尔自然不介意他改造这间工坊。但这里毕竟是联通着教令院的内部，不可能完全交给对方掌控。 虽说之后真正执行计划的时候是由教令院和愚人众协同合作，届时对方也很难搞什么小动作。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能放心将这个极其接近教令院的地方的改造完全交给外人。 “你们随意，不要插手我的事情就行。而且不要对我指手画脚，否则我不保证他们的安全。” 左汐对此不以为意，他们爱看就看，只要不在旁边对着他的东西指手画脚就行。旁人要是打算指点江山，那就让他们闭嘴就行。 虽然像是「我认为火箭必须加柴油，否则动力不足」这种像是笑话一样的言论可以一笑而过，但听多了也是会感到烦的。 “总之就先这样吧……在我的工坊完成之前，你们先去和【博士】那个家伙完成你们负责的阶段吧。仅靠「虚空」的演算，想要复刻出「神之灵识」……我拭目以待。” 左汐知道阿扎尔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终将会成为无用功，毕竟他记得「神之灵识」这种东西他们从头到尾都没能真正解决。所谓的「神灵罐装知识」也不过是沾染污染的「禁忌知识」而已。 但他不打算提前「爆料」一方面是没必要，另一方面则是看着这两个讨人厌的家伙为了不可能完成的事东奔西走也挺有意思的。一想到两个初生就要做无用功，左汐就觉得这趟须弥之行没白来。 “负责好你自己的职责就行，其他事不需要你操心……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目标——创造一个「全知全能」的神。而「全能」，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 教令院会和愚人众合作的契机是以阿扎尔为首，包括阿扎尔在内的四位贤者打心底里对现任神明的不满。 即便是到了现在，阿扎尔那种骨子里自觉高人一等额傲气依旧存在，但左汐并没有感到有被冒犯。 不是因为他有多大度，而是因为他犯不着和井底之蛙浪费口水。 他们认为神就应当是【大慈树王】那般全知全能，但用他们的话来说「现任草神既不强大，也不全知」。然后，这群自视甚高的学者们就萌生了一个想法——既然现有的神明不值得信赖，那不如由他们创造出一位符合他们想法的，全知全能的神呢？ 「创造神明」这种想法确实称得上傲慢，但左汐本身是不排斥这种傲慢的。毕竟严格来说左汐自己就是一个十分傲慢的人。 他只是觉得这个想法十分可笑……在见识过教令院的水平之后他就更加觉得可笑了。 傲慢有别于无知带来的无畏，身为坐拥整个提瓦特最大的知识宝库的人。大贤者阿扎尔却也因知识而变得盲目愚昧……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讽刺呢？ “如果没事就请回吧，我要开始改造这个玩具工厂了……哦，对了阿扎尔。有件事我得问一问你……” 懒得理会阿扎尔那个家伙的自娱自乐，左汐反客为主的开始下达逐客令。对方也只是冷眼扫了他一下便向着出口走去，但还没等他离开多远，左汐呼唤的声音就从后方传来。 他和阿扎尔负责的部分没有什么交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在实验的准备取得阶段性进展之前，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所以左汐打算趁机把该说的都说清楚。 听到左汐的声音，走到一半的阿扎尔便驻足在原地回头看向左汐，一语不发。显然是等着对方的下文。 “我之后打算逛一逛教令院……随便开设个课程之类的……我想大贤者先生应该不会介意的吧？啊，没关系的，您当然可以介意。只是这样一来，「神躯」的建造突然就觉得没那么好办了啊。” 装模作样的做了个伤脑筋的表情，左汐根本没给阿扎尔选择的权利。对方当然可以硬气的拒绝，但他笃定阿扎尔不会这么做。 在已经确定了他有极高的利益价值之后，他们在达成目的之前就不会彻底的翻脸。他的多数要求，只要不过分应该就能得到满足。 “哼……” 第347章 【净善宫】 “唔……怎么说呢，这里的防卫比我想的还要空虚很多啊……教令院那群人也太过于信任【虚空】了吧。” 讽刺完教令院的无能，左汐开始打量起了这片奇特的空间。 这是一片被绿色的包裹的空间，空灵的大殿中央矗立着一支树干一般的建筑结构体。它自底部的光幕之中生长，并向上不断延伸，最终在顶端开花散叶。 一条如长形叶片一般的通道向外延伸，末端连接着从外界通往这个大殿的入口。中心处，「花瓣」一样半弧形的围栏结构片片围合，在大殿的中央形成了一个亭子。 这是这个大殿之中唯一的实用型建筑，整个大殿都以它为中心。或者说，整个大殿都是为它而存在。 整个大殿都充斥着一股难言的宿命感，它庄严肃穆、神圣而不可侵犯。步入这里，仿佛身心都会受到洗涤，灵魂亦会受到涤荡一般。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里是【净善宫】，是神明的居所。这个宫殿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迎接神明而建立的。 左汐缓步来到了大殿中间的亭子里，这是曾是上任神明冥想和居住的地方。 在大殿的中央，在左汐现在所处的位置前，在那个作为整个建筑的中心的亭子里。一个奇异的装置正在安静的运转。 形似树枝的结构连接着亭子的上下，而被夹在中间的则是一个绿色光幕组成的球形屏障。 屏障里静静漂浮着一个幼小的精灵女孩，此刻，她正安静的在装置之中沉睡。 她蜷缩着身子，末端泛绿的白色长发如同不受重力影响般漂浮。从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和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睡姿来看，她睡的并不安稳。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一个囚徒会在监狱里睡的安稳。 先前说过了，这里是【净善宫】，是神明的居所。 现在，我得补充一点。 这里是【净善宫】，是前代神明冥想和居住的居所。同时，也是囚禁当代神明的牢笼。 这【大慈树王】原本用于冥想的装置，如今连同着这一整个宫殿成为了囚禁【小吉祥草王】五百年的牢笼。 神圣之地，荒诞无稽。 “……果然在沉睡啊。” 左汐潜入净善宫的过程并不困难，甚至有些简单的过分。 教令院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方便，不仅将【净琉璃工坊】的选址靠的离须弥城很近，而且还是将【净善宫】和它之间相互联通了起来，并且将其中一个入口设置在了宫内。所以获得了工坊指挥权和改造权的左汐想来这里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当然，教令院的人肯定不会放任其他人接近小吉祥草王。但左汐只需要一个伪装就能解决掉这个问题。总而言之，他出入这里就跟出入自家后花园差不多。 但简单不简单的另说，他来这里不是来观赏景色的。左汐来净善宫的目的，也就是他提前来教令院的目的——确认纳西妲的状态。 而对方的现状也同他之前的猜想一致，出于某种原因，纳西妲陷入了沉睡之中。 “多托雷，这应该不是「你们」干的好事吧？” 心里感叹着眼前这位为苦难所缠绕的神明，左汐微微提高了一些音量。以便让某个在暗处偷窥的家伙明白这是在叫他，而非左汐的自言自语。 “呵，莫塔尔，果然瞒不过你啊。当然不会是我们，你知道的提前暴露计划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某个不易被察觉的角落里，一个身着白色礼服，浑身上下都是蓝色试管样式挂件的身影一边微微鼓掌一边缓缓的走了出来。 这个淡蓝色头发，上半张脸被鸟嘴面具遮盖住的身影，正是愚人众十二执行官第二席，【博士】——多托雷。 “年轻了些……「你们」就派你来见我？真是小家子气啊，多托雷。” 眼前这个多托雷比预想中年轻很多，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些狂妄而非傲慢。一股子年轻人独有的锐气扑面而来，而对方也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博士】的切片是按照不同时间段和年龄段的保留划分，为的就是排除「岁月」这一因素对心境的影响。而眼前这个切片显然正处于「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阶段。 第348章 对话 “莫塔尔，你应该找找自己的原因……谁叫你老是对「我们」抱有那么大的莫名其妙的恶意呢。我们无意与你开战，所以出现在你面前的切片战斗这方面都不怎么强。” 姑且将眼前这个称为「狂妄切片」，这个狂妄切片语气虽然十分欠揍，但说话的内容却怂兮兮的。 显然，虽然狂妄归狂妄，但至少对他自己非战斗人员的定位还是很明确的。 “这句话还给你。多托雷，你应该多找找自己的原因……有多少人看你不爽，这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不过说到底，这还真不太好说，毕竟这家伙的脑子一直都不正常。他不像斯卡拉姆齐那样有自知之明，多托雷这家伙是真的有可能意识不到别人对他的厌恶的。 原因也很简单，他根本没有将一丝一毫的注意力分到关注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上。这并非他有意为之，他对凡俗的不屑是他深在骨子里的学者的傲慢。 “愚昧、凡俗，他们的看法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不过算了，拌嘴就到这里为止吧。你没有马上动手是个明智的决定。我是来展现诚意的，莫塔尔。” 如左汐所想的那样，这家伙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或者说，是他打心底里就不认为他自己和芸芸众生是同一个物种。 就好比人类不会在意其他灵长类的想法一样，【博士】看其他人大约也等同于人类看猴子。 只不过对他而言，除了自己和少数能被认可的存在之外，其他的一切众生平等——都不过是实验样本罢了，区别仅在于实用程度和稀有度。 虽然左汐属于被认可的那一部分人，但他并不会因此而感到任何的喜悦……怎么说呢，被神经病当成同类的感觉还挺微妙的不适的。 “别废话了，我的耐心有限。” 左汐不想和多托雷太多废话，在来到教令院，了解到了「造神计划」的具体进度之后他就排除了纳西妲的异常是多托雷搞的鬼这种可能。 即便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确定纳西妲的状态，但他依旧可以这么断定。 原因也很简单，「造神计划」的进度还在准备阶段，目前还没有正式进行。这种情况下去动纳西妲无疑是打草惊蛇的行为。 在计划正式开始之前，被囚禁纳西妲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得知这个计划的渠道。自然也没可能会对他们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 但如果博士为了防止某些意外，或者干脆就是他本身也对纳西妲感兴趣而采取了某些行动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虽说纳西妲弱的不像话，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神，而且还是有着【智慧之神】称号的须弥的神明。 【博士】采取的任何行动都有可能会被对方发现一些端倪，从而提高了整个计划暴露的风险。 多托雷完全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哪怕他真的对纳西妲感兴趣也应该等到实验结束之后才行动。即便再怎么等不及，起码也要等到计划暴露才行。 【博士】是个疯子，但绝对不会是个傻子。如何权衡利弊，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在那之前……莫塔尔，你应该没有背叛吧？” “你自己心里清楚，不是吗？” 如上面所说，正常来说纳西妲是没有接触到这个计划的渠道的。除了左汐以外。 所以，【博士】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有两个，一是表达自己的善意，二就是确认这个计划中的不确定因素。 这个「不确定因素」指的就是左汐是否有背叛这个计划的可能，以及草神陷入沉睡的原因。 请不要误会，多托雷一般不会过多的干涉自己的实验，无论成功与否都是数据和结论。只是他有必要确认一下实验过程中有可能出现的变量而已。 实际上这场会面算是双方之间的试探。左汐需要对自己的猜想进行验证，多托雷需要确定实验中的不确定因素。 毕竟「智慧之神陷入沉睡」这件事对他们二人而言皆是意料之外。 不过，左汐尚且只有猜测，但多托雷在亲眼看见左汐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原因了。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那好，接下来就该是我展现诚意的时候了。我们来聊聊你关心的话题吧……关于，智慧之神昏睡的原因。” 第349章 花车颠啊颠 “……唉。” 【净善宫】内，除了依旧在沉睡的纳西妲外，这里就只剩下了左汐一人。 多托雷的那个「狂妄切片」嘴上虽然说着很狂的话，但正事说完之后就脚底抹油，溜的比谁都快。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左汐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多托雷那家伙也会有这种怂兮兮的样子的。 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不就是上次见面的时候捏死了他一个切片嘛。那还是他自己下的套呢……自己看上去很像滥杀无辜的人吗？ 嗯？你说【博士】不算无辜？那确实。 所以可以随便杀。 “果然是个傻孩子……就这还【智慧之神】呢……” 看着光幕屏障里闭目的幼小身影，左汐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有无奈、有怜惜、有责备……还有一点点的感动。 与多托雷之间的交流让左汐确认了心中的猜想，纳西妲的沉睡确实与多托雷无关。真要说罪魁祸首的话，应该是左汐自己才对。 他静静的走上前去，将带着绿色手环的那只手贴在了屏障之上。手环发出微弱的光亮，然后他闭上了双眼，任由自己被那道光芒所包裹。 紧接着，他的意识也渐渐陷入了沉睡之中。没有意识支撑的身体难以保持站立的姿势，在即将向后倒去的时候被身后现形而出的泰坦给扶住了后背，并就此稳住了身形。 …… 「花车颠啊颠，纳西妲睁开眼。」 这里是一片荒漠，赤色的天空，苍白的大地。左汐行走在苍茫的大地之上，立足于血色的天地之间。 「她说刚刚做了梦，梦见纳西妲的生日就是今天。」 白色的女孩在一片荒芜之中醒来，一片残破的的景象便是她对这个世界的第一眼。 左汐靠近白色的女孩，他试图将她抱起，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触碰到对方的身体。 他并不意外，这是梦，是纳西妲的梦。梦的主人意识并不清醒，所以他没办法改变梦境里的一切。 「在梦中，花之骑士和侍从们将她发现。」 自远处走来了一队人马，如同铅笔素描出的灰黑色身躯为这片压抑的天地又增添了一分不祥。 那是教令院的学者，那是由大贤者所带领的学者集团。他们发现了纳西妲，发现了这个新生的神明。 「神明啊，可算找到你了，大家都期待与你见面。」 没有人为新神的降生而欢呼，没有人期待与新生的神明见面。 女孩的眼中透露着刚降生于世间的迷茫，她不明白眼前这些人为何要哭泣，又是为何而悲伤。 她同样不明白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为何那样的冰冷，她也读不懂眼神之中流露出的感情。 新生的神明什么都不懂，她懵懵懂懂，在生命之初，她也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孩子而已。 但左汐读懂了大贤者眼中的神情，很不巧，这正是他所擅长的领域。 那是悲伤，那是嫌弃，那是留恋……那是憎恶。 他，大贤者——这个【智慧之神】最忠实的追随者，他在憎恶这个新生的神明。 嗯，很好……到时候得再多补几拳才行。 左汐在心中默默的记上了一笔。 「花神诞祭开幕了，人们围着她快乐地转着圈。」 几乎是被硬拖着，大贤者拽着女孩的一只手将她带离了那既是神诞、也是神陨之地，来到了须弥城里。左汐也一路跟来了这里。 小女孩眼中透露着不安，人们围着她转，但与「快乐」一词相距甚远——所有人脸上皆是哀悼与悲鸣。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像是在看着自己，更像是在看某个不在这里的其他人。 「直到纳西妲坐上花车，和大家挥着手说再见。」 最终，纳西妲被关进了【净善宫】。她看着所有人离开的背影无助的伸出了手，没有一人为之停留。 她被留在了她的新房，她被囚禁在了她的宫殿。 至此，她孤身一人……一直孤独了五百年。 第350章 纳西妲闭上了双眼 于是，纳西妲闭上了双眼。 她是笼中的鸟儿，外面的世界对她而言仅有诞生时的匆匆一眼。 五百年里，她游历于人们的梦间。身为神明，那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神，我还差得很远——这是她时常对自己说的话。 善良的神明并不怨恨她的子民，【大慈树王】的光辉是那么的柔和，【大慈树王】的功绩是那么耀眼……而她只是一个并不博学，也不强大的神。子民们的态度在她看来无可厚非，她只想尽快的成长起来，成长到足够被称为一个「合格的神明」。 她渴望成为一名合格的神明，但从诞生之初就被囚禁的她缺少获取知识的途径。 于是，她只能在他人的梦中补充着知识……她如同干涸的海绵吸水一般在梦境中疯狂的汲取这个世界的知识，同时用这些知识填充她梦境中的世界。 那便是她了解世界唯一的途径，那个梦境中的世界也是她唯一能够自由行走的世界。 但是啊……须弥的大人们是不会做梦的啊，在须弥「梦」是孩子的特权。 而孩子们的梦境是那样的多姿多彩，却也是那样的天马行空……现实啊，从来都不会是孩子梦境中的那个样子啊。 但她依旧乐此不疲，只要一有空闲就会深入孩子们的梦境之中。 大多数时候她都只是静静的观看，并且将自己隐藏的很好，不会让梦境的主人发现——她知道自己的子民对自己的态度可能不会太好。 即便孩子是纯真的，但他们也是会受到大人的影响的啊。她不希望自己扰乱了他人的美梦，所以即便在梦里、即便那些都是自己的子民，她也只能偷偷的去见。 哪怕有些时候她察觉到了梦境的主人正在为某些事所困扰，她也只会投入自己温和的声音尽自己所能的为对方开解，自始至终她都不会露面。 纳西妲啊，她就是这么温柔的一个神明。但是纳西妲啊，明明你自己也只是个孩子啊…… 渐渐的，纳西妲成长了起来。在无数次的梦境穿梭之中，她的权能也越发的熟练。 如今，她不仅可以自由的穿梭在梦境。也能根据对方的设防程度对精神进行一定程度的作为——通过虚空，她也能感受到成年人的世界了。 须弥的大人不会做梦，她只能通过情绪波动和表层的思维来了解一切。尽管在不打扰到本人的情况下，她只能提取到一些不连续的画面和些许的只言片语。但这也足够让这个这个自出生以来就一直被关在笼中的鸟儿感到欣喜。 她暗自欢呼、她独自雀跃，她在囚笼之中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触及成年人的世界。 不同于孩童的梦境，成年人的世界褪去了梦幻，多了几分真实。宛如从童话步入现实，褪去梦幻色彩的世界同时也一同褪去了温度。 纳西妲因此而察觉，自己构筑的世界与「真实」二字或许相差甚远。 她越发的疑惑，她越发的不解。她观察人们的世界，她不理解人们的悲伤、不理解人们的笑语。她终于发现，这个世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理解。 不知道是哪一天，她发现了自己的信徒……那不是【智慧之神】的树王信徒，而是名为【纳西妲】的神明的信徒。 孩童终有长大的一天，那些在孩童时期被她开解过的人们在长大之后，一部分就这么忘记了梦中曾经的声音，另一部分却永远的抓住了那一份温暖，并化为了纯粹的信仰。 她很高兴，她的努力终于能被她的一部分子民认可。自此，她越发的努力，努力汲取知识、努力的为自己的子民而提供帮助。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她在一片间断的意识中提取出了一段画面——一片血色填满了她的整个视野。 那是在大巴扎，那里是她的信徒所聚集的地方，也是一个很温暖的地方。 但这个温馨的地方在那片画面之中，残肢断臂，尸痕遍野。 第351章 风中烛火 好在这些都不是真实发生的事，也因此，她见到了那个来自至冬的执行官。那是她第一次邀请别人进入自己的世界，虽是因为形势所迫，但她依旧忐忑不安。 在那之后，他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他们达成了合作，他们分享自己的见闻，他帮她填充和纠正那个梦幻的世界。 然后，那个执行官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远到她的权能也无法触及。 虽然有些寂寞，但她也有些开心，因为她知道对方的下一站就是须弥。 她等啊，等啊……等了很久很久，等了仿佛远超被囚禁的岁月。最后，她终于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气息再度踏入须弥的土地。 纳西妲露出了笑容，她耐心等到了夜晚，等到对方入睡。然后迫不及待的进入了她的梦中……然后她感知到了一件让她猝不及防的事情。 梦中的人儿非常虚弱，她身为草神，对生命力的感知也相当敏锐。眼前之人的生命力相当微弱，表现在人类的身上就是寿命所剩无几。 纳西妲感到了不安与惶恐，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明明离开之前对方的还是一切正常，虽然生命力说不上旺盛，但也还是在正常人的范畴之中。 她看见了对方在梦中左顾右盼的样子，显然他也在寻找着自己。想上去问个究竟，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所以，她如同以往那样隐去了自己的存在。 纳西妲仔细检查着左汐的身体，奇怪的是，对方虽然生命力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那般随时可能熄灭。但偏偏身体机能却是一切正常，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凭空消耗了他的生命力那样。 在理解到这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之后，纳西妲眼中露出了无助的神色，随即她的眼神再度坚定。 她不敢说自己懂人类的喜怒哀乐，但她知道这不是她想看见的结局。 纳西妲下定了决心，既然生命力所剩无几……所幸，她身为新生神明的生命力足够旺盛。且身为草元素的神明，她能恰好拥有这种能力。 尽管对方身体天然排斥元素力，这使得她没办法利用元素力中转。这使得速度和利用率都很低，但事到如今她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尝试着动用自己的权能让左汐的意识陷入沉睡，上次那股将她驱逐出去的力量果然再度浮现。 但不同的是，这次那股力量却被另一股冰冷的气息压制了下来。纳西妲的权能顺利的干扰到了左汐，让他的意识再度陷入了沉睡。 “谢谢你，冰之女皇。” 纳西妲并未见过这股力量，但从位格上不难猜出这是左汐的那位上司，至冬国的神明——【冰之女皇】。 无人回应，因为冰之女皇的权能并不涉及梦境，这股力量自然也不带任何的意识。多半只是外界的女皇通过某种方式察觉到了什么，然后进行了远程的干涉。 对方多半也是猜出了自己想做什么，所以才会阻止那道一直保护着左汐的力量干涉自己的权能。 随着左汐的沉睡，纳西妲在梦境之中显现了身形。她走到在地上安然入睡的左汐身边，将手轻轻放在了他的头上。 在那一刹那，她又感受到了一阵冰凉。那是冰之女皇的权能，对方也在用自己的手段来尽力延缓左汐生命力流逝的速度。 这种状态应该就已经是极限了，再减缓下去就会影响到左汐日常的行动，那样对方势必会有所察觉。 这样也好，注入的生命力能起到更多的作用，恰好弥补了利用率的不足。 纳西妲闭上了双眼，柔和的光芒从她身上浮现，它们在空中凝聚成了一颗颗光球。 然后在纳西妲的指引之下向着安睡着的左汐身上飘去，一点一点的渗入他的身体。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直到纳西妲终于精疲力竭才终于停止——她很想继续注入，但她现在已经无法做到这件事了。 不是因为生命力枯竭，相对于左汐，她的生命力可以说是无穷无尽。哪怕注入了这么多，对她而言也根本算不得什么。 真正阻碍她的是她的权能和神力……她身为神明的能力太过弱小，弱小到仅是为了救助左汐就已经耗尽了她的力量。 于是，纳西妲也不得不陷入沉睡以恢复损失的神力。 再见，我唯一的朋友……希望你不要来找我，希望你能有个安然的好梦……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能恢复正常的寿命。 第352章 记忆空间 “唉……” 从梦境之中清醒了过来，左汐心中百感交集。他以旁观者的视角观看了纳西妲从诞生到被囚禁，再到与自己相遇的的全过程。 睁开双目，落入眼中的是一个他曾经特别熟悉的东西——淡蓝色的透明蚊帐。 他缓缓从床上起身，起身的动作带起了盖在身上的被褥。使得原本被被褥覆盖的身体暴露在了外面。一阵冷意袭来，瞬间让他从方才的梦境之中恢复了清醒。请不要误会，左汐是有穿睡衣的，会觉得冷只是因为外界和被窝的温差所致而已。 梦常常是模糊不清，一旦醒来就会迅速被遗忘的东西。但刚刚的那场梦却如同烙印一般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左汐不需要整理思绪，即便刚从梦中醒来，此时此刻的他也依旧无比的清醒。 他抬头扫视起了周围的环境，身后的枕头、身上「蜡笔小新」的睡衣、身下「史努比」的毛毯、床头柜上摆放着的大学毕业证书、边上的电脑、墙角的书桌书柜、天花板上的吊顶灯……一切的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模样，一切的一切都还是最初的样子。 “哼……技术又增强了不少啊……” 左汐自言自语着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尽管记忆已经模糊，但他依旧记得这个地方。 这是他的家，这是他的房间。 他起身下床，想踩在了那双粉色的「踩屎感」鲨鱼拖鞋上，但脚上传来的触感明显比踩在拖鞋上的感觉要更加柔软。 他低头看去，一条趴在地上的黄色土狗正抬着头无辜的看着他。那个眼神似乎是在说「你有病吧？你tm起来就是为了踩我一脚是吧？」。 “啊，不好意思，百万……你滚一边去睡，别趴我拖鞋上。” 「百万」这是他养的那条狗的名字，这个名字的提议者并非是他，而是他那个小他许多的妹妹——左曦。 有时候他也很疑惑，爹妈为啥要给他兄妹俩起这两个名字。在给妹妹起名的时候他也强烈的反对过，这平时叫起来根本分不清的好吧！ 然而，事实证明劳动人民的智慧是难以想象的。他所担心的问题以一种非常简单的方法得到了化解…… “水货！你还要睡多久？快起来吃饭！” “哎呀别慌，小晶不也没起来吗！” ……家里人压根就不用名字叫他们，老两口以偏旁为引给他和他妹妹起了小名。 他叫「水货」，他妹妹叫「小晶」。 你看看你看看……「水货」，这是人能想得出的名字吗？偏心，太偏心了。 左汐现在有些生无可恋，他没想到这个小名会以这样的形式暴露……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出去就把多托雷那家伙弄死……他最好没有同步，否则左汐还得费点事把他们一个个的全部弄死。 没错，从睁眼第一眼看见那个熟悉的蚊帐的时候左汐就已经发现了不对。 但那个时候他还没法确定这是纳西妲的权能还是其他人在搞的鬼……这个「其他人」特指【博士】的切片，但不特指特定的某一个个体。 但在仔细观察过周围的细节之后他就确定了这件事的幕后操纵者是【博士】而不是纳西妲。 原因很简单，周围的一切都极为符合逻辑而且与他记忆中的模样完全一致。 纳西妲的权能是「梦境」，但梦是做不到这么真实有逻辑。而他离开这个世界少说也有好几年了，记忆必然会存在一些失真的地方。这个房间不可能与他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那么久只有一种可能了，这是自己的记忆构筑而成的空间，且存在某种外部的作用力来对这个空间进行稳固。 排除掉纳西妲之后，剩下有能力办到这种事的也就只有多托雷那个狗贼了。 拒左汐的了解，多托雷应该是没有这方面的技术才对。不然以他对自己的好奇程度，早在自己还没和哥伦比娅以及纳西妲搭上线的时候他就该下手了。 看来在通过「造神计划」与教令院进行了技术共享之后，对方掌握的技术也得到了一定的突破。这也让他在技术上得以完成他曾经未能做到的事。 但以及又早早的得到了哥伦比亚以及纳西妲的保护，这使得【博士】没有下手的时机——他可以攻破纳西妲和哥伦比娅舍下的精神防护，但在攻破的一瞬间就会引起对方的注意。他之后的事也就没办法办成。 所以他就一直蛰伏了下来，直到这次被他抓住了偶然的机会。 哥伦比娅设下的精神防护被女皇大人压制，纳西妲也因给自己注入生命力而脱力陷入沉睡之中。 如此好的机会，多托雷当然不会放过，于是就有了现在的情况。 第353章 技术突破 左汐安然的生活了很久，久到他已经有些分不清了时间。 回到了这个他无数次想回去的地方，即便这只是记忆空间，即便眼前的这一切都不过是泡沫般易碎的虚幻，左汐也由衷的感到开心。 这间小小的屋子和那三两个人，这些稀松平常的东西承载了他对那个世界所有的眷恋。 虽然多托雷不怀好意，但阴差阳错之下却也是圆了他的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不过一码归一码，这货知道了自己小名，所以这人断不能留，该杀还是得杀。 “你这孩子，自言自语些什么呢？大晚上的不睡觉，还在捣鼓你那些破烂吗？” 门外传来了妈妈的声音，显然她听到了左汐的自言自语，很不满意对方大半夜不睡觉的熬夜行为。 但左汐不以为意且没有予以回应，依旧在埋头弄着自己眼前的那个装置。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弄这个东西，现在已经接近完工了。 左汐自言自语的声音很小，按理说房间外的人是不应该听见的才对。这是一个小bug，一种逻辑上的微小漏洞。 而最近这些小漏洞越来越多，像是自己的心里话明明没有说出来却会被人回应、已经吃过的东西量却没有减少、或是明明没人动的一盘菜却在慢慢减少……诸如此类的小漏洞最近越来越多，已经到了左汐故意无视也很难不去注意到的程度了。 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这毕竟是左汐自己的记忆空间，这里的一切都会受左汐的主观意识影响。 没有说出来的话会被回应是因为空间没有分辨出表层意识和已经说出的话语、已经吃过的菜不会减少是因为那盘菜在左汐的印象中是大家都不爱吃的那种，每次都会剩下来很多。而没人动的菜会逐渐消失也是同样的道理。 这种逻辑漏洞从最开始应该就存在，只不过外界应该存在着某种维持稳定的装置，这些小漏洞在生成的一瞬间就会被填补。 然后被填补了的漏洞又会作为「正常逻辑」影响左汐的表层意识，进而进一步的稳固这个空间。 理论上多托雷创造的这个空间会随着记忆主人生活的时间逐渐趋于完善，直到形成逻辑上的自洽。而到了那个时候，再想脱离就很困难了。因为这个时候已经很难找出记忆空间与现实的区别，久而久之甚至会就此彻底迷失。 从这个角度来说，想要脱离只有最开始刚被拖进来的时候成功率最高。一旦让这个空间联合记忆一直迭代，到最后就会被一直困在这里。 但那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前提条件——被困者不能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空间是虚幻的。 只有这样才能做到让空间在迭代的过程中趋于自洽，这片记忆空间才会越来越稳固。为了保证这一点，多托雷肯定准备了相应的精神干涉手段。 事实上这个「精神干涉手段」才是这一系列陷阱最关键的部分，也是他迟迟无法下手的原因。他得等到左汐的精神完全没有防护的时候才能确保成功。 如今他终于抓到了这个机会，他没有从左汐身上感受到任何有关精神的力量。 事实上他抓的时机确实巧妙，纳西妲陷入沉睡，哥伦比娅留下的后手也被女皇给压制住了。左汐自己又没有相关的技术……从各方面来看都可以算是万无一失。 只不过多托雷忽略掉了一件事——并不只有他一个人的技术会出现突破的。 的确，若是换做以前的左汐，他这次大概就真的得手了。 但很遗憾，左汐在秘境空间里的两年半不是白待的。两年半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全身心的投入研究，许多曾经只是设想中的东西都被他研究了设计图。 技术方面，左汐几乎是取得了飞跃式的突破。 其中最重要的两项突破就是他研究出了用于防护精神干扰的装置原理，以及空间技术的稳固进一步突破，现在即便是左汐这样的弱鸡也可以自由出入，不用担心被进出空间时的乱流给撕碎了。 但由于时间比较紧迫，他还没来得及将所有的图纸都制造出来。只抽空将体量比较小的，例如简易的「防干扰系统」优化进了他身边的三颗圆形终端。 时间恰好就是来到须弥后的几天，刚好在纳西妲给他治疗之后，他去教令院之前。 所以左汐虽然被拉进了记忆空间，但从始至终都一直保持着清醒的认知。 也因此他一直在刻意将表层意识和实际行动给差异化，比如一边脑子里想着「这盘菜狗都不吃」，一边逮着它猛炫。以此扰乱空间的迭代。 久而久之，空间的稳固变得越来越困难，到最后左汐什么也不做，它自己就会崩溃。 第354章 你好，再见 周围的空间已经紊乱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扭曲的重力场、千奇百怪的家具，凹凸不平的地面……一切的混乱都在揭示着这片空间正在走向末路。 “差不多了……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左汐拿起已经完工的设备来到了这片空间里唯一还算的上正常的东西——一面充满年代感挂镜面前。 凡是幻境，就一定会有一个锚点。这个锚点可以是任何东西，但通常都是与幻境主人密切相关的事物。大多数人甚至会将幻境主人本身作为锚点。 但多托雷不会这么做，因为他的目的是观察左汐和研究左汐，锚点必然也会是带有观察性质的东西。若是左汐本身作为锚点的话他能观察到任何东西但就是唯独无法观察到左汐。 所以，说实话看到是镜子的时候左汐其实不太意外。毕竟房间里能带的上「观察」这个性质的就只有手机电脑之外，剩下的就只有这面镜子了。 来到镜子面前，里面倒映出来的不再是左汐的样子，而是多托雷那副戴着鸟嘴面具的嘴脸。 “不躲了？还是看够了？” 不知不觉间，左汐身上穿着的衣物也不再是他钟爱的那套居家服，而是变为了他坠入幻境时穿的那身执行官的服饰。与此同时，那张铜黄色的面具也同样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这可真叫人意外……没想到你居然取得了这么大的突破……呵，我必须得承认这一次是我失算了。” 幻境已经难以维持了，以左汐的记忆为蓝本运行的幻境此刻已经出现了寸寸裂痕，只需他一个念头便能让它彻底崩溃。 到这这种程度，多托雷再蹲下去也没了意义，所以他自然是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了左汐面前。 他本以为这次的谋划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莫塔尔这家伙的技术居然取得了这么巨大的进展。 毕竟对方专攻的方向很难与「精神」这块领域扯上太大关系，这基本相当于在另一个科学分之上从头开始研究。 这一次他可以说是一无所获，既然对方从一开始就保持了清醒的神智且意识到了自己在幻境之中。那这个环境所呈现出来的一切就不再可信了。 毕竟到底也是基于对方的记忆构筑成的空间，主观影响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掉的问题。之前的种种景象，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莫塔尔有意让他看的，又或者干脆全部都是莫塔尔编造出来的记忆……这些通通都让先前的收获变成了笑话。 他无法分辨真伪，自然只能当做全都是假的。 “你太傲慢了，多托雷……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进步。” 左汐耸耸肩，从实际上看，多托雷的这个陷阱对他而言确实凶险无比。若非他恰好取得了突破式的进展，他这次可就真的栽在对方手上了。 但从结果上看的话，不仅多托雷啥也没得到，自己反而还完成了一个小小的心愿。若是事实上左汐并没有太过于生气……他决定一会儿出去后给外面那个【博士】一个痛快的。 他按下了手中设备的按钮，这是一个精神暗示装置，其作用就是对他自己的表层意识下达暗示。 毕竟普通人想要彻底的分割自己的思维还是挺难的，虽然从结论上来看他没这东西也做到了，但毕竟已经弄了出来，不用一下总觉得很亏。 随着按钮的按下，一阵强烈的冲动在他脑海中产生。随即他眼前一黑，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重新站在了那个囚禁了纳西妲的光幕屏障前面。背后的泰坦依旧托着他不让他倒地，一切都还和他入梦之前一模一样。 “一刻钟左右……比预想中短上很多啊。” 左汐拿出了自己终端，稍微估算了一下时间，发现从他入梦到现在不过也才十五分钟左右。 撇开他在梦里见证的纳西妲的一生，【博士】给他准备的幻境用时还要更少一些。 “确实短上很多，原本是打算一天过后才放你出来的……唉，你这家伙真叫人意外啊。” 身后传来了多托雷傲慢而欠揍的声音，转过头去左汐就看见了对方正一脸遗憾的摇头叹息。似乎是在为自己的失算而吸取教训。 “啊，你还在啊。很自觉嘛，倒也是省去了我找你的时间。” 话音刚落，【博士】身后就打开了一道空间门，一只机械巨手从中伸出握住了【博士】。 “你好，多托雷。然后……再见。” 第355章 半年 “唔……” 朦胧之中，纳西妲睁开了双眼。刚刚从沉睡中醒来的她现在意识还不是特别清醒，有种午睡过后犯小迷糊的感觉。 “咔嚓！” 一道白色的闪光让纳西妲下意识的遮了一下眼睛，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声清脆的声响。 “醒了？没想到咱们伟大的【智慧之主】还是个喜欢睡懒觉的家伙啊。” 左汐不急不缓的收起了手中的相机，刚才他已经将「神明从睡梦中醒来」这难得的一幕给永远的记录了下来。 其实硬要较真的话，这似乎也不算太难得。毕竟他和【自由之神】还曾一起醒来过呢，往寻常了说，你指不定就能在蒙的的哪个犄角旮沓里捡到一只醉成一滩泥的绿色吟游诗人。 但这并不影响他记录这件事，不为别的，就因为纳西妲更可爱。 “为什么你会……唔……怎么会这样。” 纳西妲放下挡住眼睛的手，看清楚来人后她的眼睛顿时明亮了起来。但在下一个瞬间，明亮的眸子又变得比之前更加黯淡。 她……失败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看到我是这么令人沮丧的一件事吗？呵……亏我还在这里守了你几天呢！” 纳西妲的失落几乎已经实质化的飘到左汐这里了，对方的表情已经能够说明很多事，但左汐却都不以为意。反倒是佯装生气，一脸「爷的好心都喂了狗」的表情看着纳西妲。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我……” 果然，左汐的表演转移了纳西妲的注意，她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到了解释她的表现上面去了。 “见到你，我很开心。我之所以这样是有别的原因的……因为……因为……” 率先否认了左汐之后，纳西妲开始有些支支吾吾。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对方开口，这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左汐来说都太残酷了。 她尚且不能理解人类的感情，这个时候就更没办法做出在她看来算是「正确」的判断。因此，纳西妲陷入了纠结之中，她唯一能商讨的对象就是眼前的左汐。但此刻她却不能和对方讨论。 “唉……纳西妲，不用支支吾吾的，我全都知道。” 见纳西妲陷入了纠结，左汐干脆就直接摊牌了。对方无非就是在纠结是否该告诉自己真相，但事实上左汐已经了解到真相了，纳西妲的纠结根本就没有意义。 “你，你知道了？那好吧……我，我很抱歉……” 纳西妲没想到左汐居然什么都知道，手足无措了一会儿之后她垂下了自己的头，两只手在衣服下摆那里搅来搅去不知道该放哪里。 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去尝试了，但她没想到居然会没有起到作用……明明注入了这么多的生命力，但对方却依旧没有恢复应有的生机。 从现状来看，注入进去的生命力应当是留存了一小会儿之后就自行消散在了空中，并没有融入进身体转变为对方的生命力。 这样除了恢复伤势之外根本达不到替对方延长寿命的预期效果……结论就是，她的努力基本无用。 她什么也做不到。 “唉……我不是来看你沮丧的表情的。总之，你醒了就好，以后不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我不是你的子民，你没必要这么尽心尽力的帮我……我们之间的交易早就结束了。” 左汐很无奈，纳西妲这样子让他很是头疼，毕竟他实在不擅长安慰小孩子。不就是折寿嘛……反正几年十几年什么的在你们长生种看来也就和我们几个小时差不多，至于这样吗？ “唔……又在「傲娇」了？那我现在是不是需要打一发「直球」？” 尽管纳西妲还没能立刻接受现实，但她却也被左汐不坦率的言行给逗笑了。毕竟对方若是真的不在乎，那他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用闪光来掩盖他关切的眼神……对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其实纳西妲全部都看的一清二楚。 “你不要学会一个词就乱用好不好？奇怪的知识也不要随便往脑子里塞啊……而且，你刚刚那句话就已经算是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球」了。” 她没想到上次偶然说的名词会被纳西妲给记了下来，而且还学以致用了起来。总觉得听到对方口中吐出「傲娇」、「直球」这种那个世界才有的词汇有些出戏。何况他才刚从那个环境中出来，再听到那个世界的独有的词汇就感觉更奇怪了。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所以，还剩多久？” “……半年。” “哦，半年啊……啊？半年？我就剩半年了？？？” 第356章 急了急了 “干脆绕开多托雷自己推进计划吧……可这样达不到我预期中的效果……” “这样不行……可能会扰乱所有的布置……” “纳塔那边……引爆金融危机……不行，应该……或者说一定会引发战争吧……” “偷……不清楚具体位置在哪里很难做得到……” “强抢……很难想象神明会屈服于武力的样子……而且这样说不定还正中下怀……毕竟是【战争之神】。” “威胁……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但不清楚纳塔和枫丹那两位神究竟是什么秉性……也不知道他们「爱人」的方式具体是哪种……啧，风险还是太高了……” “这个不行……这个也不行……这个还是存在一些问题隐患……啧，说到底还是时间太紧张了……该死……该死！半年根本不够用……” “半年……半年……半年！啧……完全来不及啊……” 急了急了，有人破防了，我不说是谁。 左汐必须得承认「半年」这个数据短的远超他的想象，他确实察觉到自己时日不多，但没想到只有区区半年……半年的时间完全不够，最起码须弥一行就得花上他至少四个月。 能得出四个月这个稍微比较具体的时间的原因是「花神诞祭」的时间就在四个月后，哪怕他连轴转把机体赶工出来，教令院的具体计划也得等到那个时候才能执行。 这还只是须弥，后面的枫丹和纳塔需要多久他暂时还没法估算，但无论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两个月就能完成的事。 即便他绞尽脑汁的在脑海中模拟推演，试图找出一个能在半年内完美解决一切问题的方案。可无论哪一种方案都有些难以忽视的问题。 须弥的事件不是没有办法提速，但那样注定会让他和纳西妲站在对立面……这倒也无所谓，他早就习惯坏人的角色了。但这样会让他与最开始的目的背道而驰……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可须弥这边如果按计划行事的话，枫丹和纳塔可能就真的来不及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左汐总是能靠自己的能力将所有事做到「两全其美」，这种「两难」的选择对他而言十分陌生。 现在，他深刻的理解了「一切难以抉择的问题，究其原因都是能力不足所导致的」这句话了。 可恶……早知道就不排斥桑多涅的改造了！ “那，那个……你误会了哦？” 左汐在震惊过后就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之中，简称自闭。这倒是让一旁的纳西妲又开始手足无措了起来，她话还没说完呢，没想到对方就已经自顾自的自闭了起来。 而且嘴里还不停的吐出一些她听起来就觉得很不妙的话……什么叫「引爆金融危机」？什么又叫「引发战争」？ 「偷窃」、「抢劫」、「威胁」……这无论哪一个词听起来都很有问题吧？ “啊，不好意思。刚刚有些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了，所以没听清你在说什么。这算是我的一个坏毛病，但请放心，它不常出现……所以能请你再复述一遍吗？” 尽管因能力不足而陷入焦躁不安的状态，但左汐通常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它影响到自己的理智。方法也非常简单，他在最开始就已经介绍过了…… 「冷静，左汐……你需要冷静。」 ……在心中这么默念，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说实话，除了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时的不安之外，左汐最近使用这个办法的时候还是从龙背上掉下来的那一次了。寻常很少能有什么事会让他情绪不稳定到必须用心理暗示来压制的地步。 “你还好吗？想哭的话，我可以给你抱抱哦。” 纳西妲其实不太能感同身受，毕竟她是个长生种。但她依旧愿意和左汐一起悲伤，哪怕她并不能完全理解。 “你有毒吧？谁需要你的抱抱了？而且你现在怎么给我抱抱？ 至于我好不好……我相信你长了眼睛的。如你所见——我不太好，但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比起这个，还是说说你刚才想说什么吧。” 左汐耸耸肩，刚才的失态算是他一个小小的失误。任何时候都不应该将软弱的一面表现出来，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一个习惯。 而且……看着眼前被光幕屏障包裹住的纳西妲，他真的很怀疑对方要如何做到「拥抱」这个动作。 “唔……好吧，如果你需要。我随时都会出现在你的梦里……我刚才说的是「你误会了」。” “误会？” “嗯，是的。虽然我失败了，但是冰之女皇的尝试却一直都有效。简单地说，虽然寿命的总量不变，但尺度上它被拉长了。 这个比例，大概是十倍的样子吧。” 第357章 说话不要大喘气 “十倍……也就是五年？” 刚表现出平静的左汐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又有了破功的迹象。要知道他刚刚才接受了自己只能活半年的事，甚至已经以此为前提条件开始推演计算将来的谋划和布局。 然而现在告诉他不是半年而是五年……鬼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嗯……没错。其实，以冰之女皇的力量……” 纳西妲点了点头，她察觉到了左汐心态的变化，但她并不理解为什么。 毕竟在她看来，无论是五年还是半年其实都是一样的。本质上都是左汐被大幅度的削减了寿命。五年和半年的差距，即便是放在普通的人类身上也并非像想象中那么大。更何况是纳西妲这样的长生种呢？ 她正打算在解释过缘由之后斟酌语句去安慰对方，并表示出自己一定不会放弃他的决心。但她话才刚出口就被左汐给打断了。 “纳西妲……答应我，下次说话一次性说完。而且，如果不是这个屏障，我一定要在你脑袋上狠狠的敲两下。” 前半段左汐说的还算是心平气和，后半段他已经是咬牙切齿的状态了。 怎么有人说话大喘气能大到这个程度啊？爷好端端的五年寿命给你说成半年……你成心的吧？ 五年啊，那可是五年啊！爷半年做不到的事五年绰绰有余了好吧？ 不过不开玩笑的讲，五年这个数字差不多刚好在左汐预测的范围内。而且又经历了刚刚「半年」的大起大落，此刻的他对这点时间倒也是没什么不满的了。 众所周知，人都是喜欢折中的。你要折他的寿他不乐意，但如果你要他半年后就去死，那他就会觉得折寿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左汐现在差不多就是这个感觉，半年到五年，这不是赚麻了？虽然有自我安慰的嫌疑，但无论如何也只能接受。 而且认真的说，五年的时间足够了。他就算一边旅游一边推进计划，五年的时间也足够他集齐剩下的三颗神之心。 若是换做以前或许还有些小麻烦，但现在他的空间技术已经成熟，距离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是问题了。 甚至如果他装配上一定的武装，结合空间技术的话，他自己也能发挥出一定的作战能力……虽然这依旧没什么意义，但是很帅不是吗？他终于也可以像荧那样一天之内跑遍整个提瓦特了！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不用再去那该死的海上了。 “唔……对不起……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晚上给你敲……所以请不要生气了好吗？” 突然被骂了的纳西妲又开始低下头咬手指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骂，但还是第一时间就道了歉并试图取得对方的原谅。 “你这人怎么这么老实，你这让我还怎么心安理得的敲你……算了，我还算有些空，一起去逛逛吧。我在冒险家协会等你。” …… “哦！这不是凯瑟琳小姐吗？今天放假吗？” “阿汉格尔大叔，今天没什么委托，所以我出来逛逛。您的生意很好呢。”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也就是这几天恰好多了一些订单而已……那就不打扰你和朋友逛街了。” …… “嗯？这不是凯瑟琳小姐吗？稀客稀客啊，想来点什么？” “兰巴德老板，生意兴隆啊。有什么推荐的吗？” “问得好啊！我这的招牌，当然是「美味的兰巴德鱼卷」了！怎么样？要不要和你的朋友来两份？” “不要。”*2 “唉……无意冒犯，老板。我们俩不太喜欢吃鱼……还是来两份椰炭饼吧。顺带一提，老板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卖「枣椰蜜糖」吗？” …… “真好吃，一块蜜糖入口，脑袋噼里啪啦就转起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的？” 花了一整个下午在须弥城的大街小巷逛的纳西妲和左汐两人，最终在宝商街的一处不知名小摊落了座。 “你还没有习惯我什么都知道这件事吗？哦……失算了，你不经常待在我身边来着。” 左汐拿出早就买好的枣椰蜜糖，以及从凝光那里薅过来的茶叶开始熟练的准备起了下午茶。 为了表示对摊贩主人的尊重，左汐还是象征着的点了两杯最贵的茶饮，以此当做借用这里地盘的「租金」。 本来出于好奇，他还想尝试一下这两杯饮品的。但在亲眼目睹了制作过程之后，左汐还是默默的掐死了自己的好奇心。 伙计，那叫一个干净又卫生。 顺带一提，那个椰炭饼也很难吃……总而言之，须弥的饮食他一言难尽。 “唔……原来这是需要习惯的事吗……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那边那个孩子看起来好像有些难过的样子……左汐，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认真把左汐随口的玩笑话放在心里之后，纳西妲注意到了路边上一个坐着轮椅的小女孩。 左汐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左汐也看见了那个扎着两根麻花辫，穿着紫色衣服的暗红色头发的小女孩。 左汐对这个小女孩有些印象，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艾文吧？ 第358章 「左汐综合征」 “我们是不是该说说话？” “唔……是这样吗？” “你不说话你跑过来干什么？你看那孩子已经开始怀疑了……” “唔……那，那我们该说什么？” …… “……那个，哥哥姐姐……你们有什么事吗？” 眼前的小女孩隐晦的表现出了一些不安，这两个哥哥姐姐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而且还会时不时看见往这边看，并且窃窃私语……难道说这就是爸爸妈妈说的拐卖孩子的坏人吗？ “那个，小朋友。你为什么一个人待在这里，你的爸爸妈妈呢？” 纳西妲没什么坏心思，但她毕竟缺乏一些和别人交流的经验，说起话来虽然会很照顾别人的感受，但基本没什么别的想法。 但左汐不一样，不知道是出于长久以来的习惯还是天生就有这方面的才能，他总是能捕捉到一些细微的情绪。 而这个孩子刚刚明显是流露出了警惕的情感，这不难理解，毕竟他们两个的行为在别人看来多少有些诡异了。而纳西妲这话一出口就更像是拐卖小孩的坏人会说的话，左汐已经能明显感觉到艾文已经开始害怕了。 “纳西妲，在与人交流这方面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小朋友，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是须弥人。 事实上我的这位朋友正在带我领略须弥的风土人情，如你所见我们正在那边休息。如果不小心引起了你的什么误会，我向你道歉。” 说实在的，左汐其实不太喜欢和小孩子打交道。和大人不一样，小孩子的想法总是那么天马行空，行为逻辑也更偏向混乱而没有逻辑一些。 不过如果抛开这一点的话，他其实并不讨厌小孩子。何况既然已经被纳西妲看见了，那要是不帮她解决的话，估计这事不能算完。 “……没关系，那我就先回家了。” 艾文越看这两个人越觉得像人贩子，现在只想赶紧跑路。 “请稍等，我遇上了一些麻烦，希望能请你帮帮忙……不用这么戒备。 这么说吧，我有一位和你差不多的朋友，最近我打算送他一件礼物，但不知道该送什么才好……我刚刚观察过了你的轮椅，虽然很抱歉，但能请你告诉我这是在哪里定做的吗？” 同病相怜是一种可以迅速拉进两个陌生人之间关系的办法，果然经他这么一说，原本警惕拉满准备随时呼叫「三十人团」的艾文突然就没那么抗拒与他们交流了。 至于左汐说的「那个朋友」是谁嘛……对啊，到底是谁呢？这不重要，实在不行的话……要不干脆把多托雷的腿打断吧？这样就不算说谎喽。 “……这是爸爸妈妈给我的……我，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定做……很抱歉帮不上哥哥姐姐的忙……这位大哥哥，你的朋友他……他为什么会变成……和我一样的样子呢？” 艾文垂下了自己的头，听到这位哥哥的朋友也和她一样，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那个不知名的陌生人一定也像她一样痛苦吧…… “他啊……唔……他是因为得了一种怪病，一夜之间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但是他一直都不放弃，一直都坚信自己能再站起来……即便每次尝试站起来都会因为那种怪病再次倒下去，但他还是会一次次的尝试……所以小朋友，你也要振作起来呢。” 我那可怜的朋友叫多托雷，他即将患上一种名为「左汐」的怪病。这种病极其恶毒，发作时会出现不知名的机器人把患者的双腿打断，同时伴发「疼痛难忍」、「骨骼碎裂」等并发症。 并且患者每次痊愈并尝试起身时，这种病又会再度发作……好在这种名为「左汐综合征」的极其特殊的病症只在名为多托雷的数个个体身上发现极为有限的几例。且暂无传染的倾向，广大民众大可放心。 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啊！ 第359章 自我介绍 “我……我也很想像大哥哥的朋友那样坚强……对不起，大哥哥。我不是很会说话……刚刚怀疑你和大姐姐了。要是让你们感到不开心，我很抱歉。” 听闻左汐描述他的那位朋友的遭遇，艾文这才意识到世界上像她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她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振作起来的，也不知道他们的努力到最后有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 但经历过巨大落差的她很清楚，无论努力是否得到了回报，能在这种打击之下依旧选择抗争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她由衷的对那些素未谋面的病友感到敬佩。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她确实感觉到被鼓舞的感觉了。 然后回过头去看自己刚刚不太友善的态度，即便不怎么会说话，艾文还是开口道了歉。虽然没有证据，但她觉得大哥哥和大姐姐都是友善的人。 “不必道歉，实际上警惕才是正确的做法，毕竟好人和坏人是没办法一眼就分辨出来的。 而且，说实话……仅靠我刚刚的那些话你也不该就这么放下警惕。为了骗取信任而编造故事这种事，算是很常见的惯用手段了。” 左汐一本正经的向艾文科普着知识，虽然面上一脸严肃，但越说下去心里越是忍不住想笑……因为他这话在他自己看来越听越像是自我介绍。 「骗取信任」、「编造故事」……这些好像都是他现在正在做的事。 “我，我觉得大哥哥和大姐姐不是坏人……我叫艾文，轮椅的事我真的帮不上忙，但我可以问一问爸爸妈妈。 大哥哥大姐姐，明天这个时候你们可以来这里等我吗？” 无论以前是怎么样的，至少艾文现在确实是不太习惯和别人交流。语气生硬，吐字也有些支支吾吾。估计在家里也不经常和家里人说话吧……无论大人还是孩子，被困在心里的人都是这样。 如果不能用合适的方式打破那层隔绝外界的薄膜，无论是谁，与之交流都会变得非常困难。 但与之相对的，只要逐渐敞开了心扉，交流就不再是难事。就像现在的艾文一样，她已经有些对左汐和纳西妲敞开心扉的倾向了。愿意主动提起帮忙的事就是很好的象征。 “好的哦，我叫纳西妲，他叫左汐。很高兴你愿意帮我们这个忙……让姐姐送你回家吧。” 纳西妲自从察觉到自己的第一句话引起了艾文的警惕之后她就一直没再开口，从刚才到现在她都一直在旁观左汐和艾文之间的对话。直到艾文终于放下了警惕，她才终于又接过了话茬。 从交流这方面来说，纳西妲其实和艾文差不多。她虽然懂很多词汇，说起话来没有艾文那么断断续续，但她其实也很缺乏和人交流的经验。所以她才会很有自知之明的把事情交给行家……她知道左汐很擅长这方面的事。 “不用了，大哥哥大姐姐。我先走了，明天见。” …… 艾文离开之后，左汐和纳西妲也回到了他们刚刚休息的地方。 “唔……左汐，你……真的有一个身体有缺的朋友吗？” 落座以后，纳西妲开口问了问有关左汐「那个身残志坚的朋友」的事。因为权能的缘故，纳西妲对情感这方面的感知比较敏感，她不善交流只是缺乏经验而已。而左汐刚才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她并没有捕捉到任何特殊的情绪。 “这个嘛……不经常用自己的腿走路的朋友我确实有，至于因为某些原因而再也站不起来的「朋友」嘛……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觉得也可以有。” 左汐这话说的没毛病，毕竟桑多涅就是那种不经常会自己下来走路的类型。而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可以让多托雷变成他描述的那个样子。 “那个孩子……你有办法帮她吗？” 左汐的话里透露着一股不妙的气息，纳西妲很明智的选择了没有多问。尽管若是放在平时，她应该少不了一顿说教，让对方不要做一些危险的事之类的。但现在她更关心那个孩子。 “如果你指的「帮助」是治好她的腿的话……我不敢打包票，毕竟没了解过具体情况，我不知道我的专业领域内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如果是神经方面的疾病，左汐倒是可以通过外部的电信号刺激模拟神经的传递和跳动。但如果是像渐冻症这样的肌肉萎缩的话，左汐就无能为力了。 “不过嘛……如果你说的「帮助」指的是让她重新站起来的话，那就再简单不过了。” 医学领域他确实不擅长，但说到外部设备的话可就是他的专业领域了。站起来不过就是一套外骨骼的事而已，别说站起来了，他甚至能让艾文直接起飞。 第360章 笼中鸟 “但纳西妲，你应该知道的，最重要的不是这些。得先让艾文自己不要放弃才行。不然即便双腿被治好，她以后也会被其他事情给击倒。那个时候可就没有第二个名为「纳西妲」的奇迹出现在她的身边了。” 人总是要学会成长的，纳西妲不可能守护所有人一生。左汐可以为一个人的新生送上礼物，但他不会为一个自甘堕落的人插上翅膀。 这同样也是他希望纳西妲明白的道理……他和纳西妲于艾文，正如左汐于纳西妲。 不过，黑暗中的人依旧需要一点点光亮，也需要有人拽她一把。对于这一点，只要纳西妲不觉得麻烦，左汐倒也没什么意见。 纳西妲和左汐为艾文带来了一点光亮，左汐也成为了纳西妲的那一束光。而剩下的就只能看她们自己了。 是自甘堕落，还是重获新生……一切的决定权都在她们自己手里。 这些话他不能对纳西妲明说，只能借艾文来隐喻。纳西妲很聪明，她一定已经听出了左汐的意思。但她也迟迟没有做出回应。 左汐也理解，重大的决定往往都是在重大的变故之后才会诞生。这就是纳西妲和艾文不一样的地方。 艾文已经经历过变故了，她清晰的了解到了自己所面对的困境，并为此而悲伤沉沦。但纳西妲她在遭遇变故的时候还只是个刚出生的孩子……她真的能理解自己所面临的困境吗？或者说，她是否有把这些当成是困境了呢？ 正如左汐曾经说的那样，被关在笼中的鸟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没有向往自由的心。毕竟，它从未体验过自由的飞翔。 这就是艾文和纳西妲两人在主观意识上的不同，所以对纳西妲左汐还需要让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所处的「困境」和不公平的待遇。然后她才能真正直面它，并做出自己的选择。 而这，就是左汐一直以来在做的事情。 “唔……艾文已经振作起来了，不是吗？” 相比于最开始那种对一切都阴沉警惕的态度，艾文离开时确实要好上许多。 这也得益于他们遇见艾文的时间还算早，她还没有彻底沉沦在对自己命运的悲痛之中。 现在的艾文，应该已经脱离了最开始的遭受打击的阶段，进入了迷茫的状态。现在的她没有方向，不知道未来如何，甚至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她急需一个方向，一个可以让她努力的方向。 所以左汐随意编造的话才能这么快的让艾文有反应，因为她从那个「大哥哥身残志坚的朋友」身上隐约看到了生活的态度和方向。 “嗯，确实……所以就静候明天的会面吧。” “那，那个轮椅的事只是你为接近艾文找的一个借口吗？” 如果说「那个朋友」只是左汐的一个虚拟人物的话，那轮椅该怎么办？不同于随口编造的故事，如果艾文真的带他们去定制轮椅的话，那做出来的东西就承载了她的心情和期望。 在纳西妲看来，这种承载了一个人精神寄托的东西不应该被随意处置……可这个寄托的另一头只是一片虚无而已啊。 “轮椅不重要，是真是假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故事背后代表的东西……而且，我提轮椅还有其他的目的。 总之，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要开始进行研究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离开了那个饮料摊回到了冒险家协会。毕竟纳西妲现在借用的还是凯瑟琳的身体，用完了还是得好好还回去才行。 其实纳西妲也可以附身在左汐的装甲中的，只要稍微改造一下，让它能连上虚空就行。但左汐觉得陪泰坦逛街有些怪怪的，所以从头到尾他都没提这个提议，纳西妲自然也不知道还能有这个办法。 习惯性的谜语人了一句之后，左汐便和纳西妲分开了。 ……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来了。” 还是昨天遇见艾文的地方，左汐和纳西妲早早的就来到了这里。但没想到艾文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艾文，你来的真早啊……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很早吧？ 那么，这位夫人想必就是艾文的母亲了吧？” 第361章 独处时机 “这位先生，这位小姐你们好。我叫妮欧莎，是这孩子的母亲。” 这位身着草绿色渐变须弥服饰的女性便是艾文的母亲，见到左汐与纳西妲之后，推着轮椅的妮欧莎赶忙向两人微微鞠了一躬，然后才向两人打招呼。 “您好，我叫纳西妲，他叫左汐。很高兴认识你，艾文的母亲。” 礼尚往来，纳西妲也客客气气的向对方回以问候。不过即便对方没有这么讲礼节，纳西妲多半也会以礼待人吧。 “关于轮椅的事，我已经听艾文说过了。我们很乐意帮这个忙，不知道先生小姐现在有空吗？” 妮欧莎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高兴和欣慰，左汐猜测是艾文的主动交流让她觉得感动，会对帮忙一事这么上心应该也有这个的原因。 “那真的太感谢您了，妮欧莎夫人。纳西妲，你带着艾文去四处逛逛吧，我跟着夫人去定制轮椅……这样可以吗，小艾文，妮欧莎夫人？” 左汐以确定的语气先给出了行动的方案，然后才询问两人的意见。这算是一个小小的谈判技巧，能在最开始就营造出一种「事情就该这么做」的气氛。自主性没那么强，或者不太擅长拒绝的人就会自然而然的同意。 “好的大哥哥……妈妈，妈妈她会带你去那里的。” 恰好，因患病而变得有些内向自闭的艾文就是这种人。再加上她对定制轮椅的地方的一些想象，她自然而然的就同意了左汐给出的方案。 “艾文，你要听姐姐的话，知道吗？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左汐先生，我们走吧，就在这个方向。” …… 双方告别之后，纳西妲推着艾文在须弥城内闲逛。而左汐则跟着妮欧莎她所说的那个方向慢慢走去。现在，正是他所等待的那个机会——与艾文的母亲独处的机会。 是的，这就是左汐提及轮椅的另一个目的——创造一个与艾文的母亲妮欧莎见面且独处的机会。 啊……请不要误会，左汐并没有丞相之志，也并无枭雄之姿。实际上哪怕今天来的是艾文的父亲也没关系，左汐的目的只是见一见艾文的家长而已。 对孩子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家庭，而最容易改变孩子的也同样是家庭。左汐并不了解艾文的生长环境，也不清楚她父母的为人……但可以确定的是，她和家里人确实存在一定的隔阂。 左汐需要了解的全面一些，以免出现孩子的工作做好了，结果却被家长拖后腿的情况。 但聊这些事情自然不能当着艾文的面，必须得想个办法把她支开。所以左汐一开始才会用轮椅作为切入点。 因为重病，轮椅强硬的闯入艾文的生活，并且成为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东西。它在提供了艾文出行移动的保障的同时，也同样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着她「身患重病，站不起来」这个事实。 所以从心理上来讲，艾文天然的就会对轮椅有一种排斥。自然也会对定制轮椅的地方有一些潜意识远离的倾向。 这个时候左汐再随便找个理由就能阻止艾文跟着过来，再借着照看艾文的理由就能把纳西妲也支开。这样也就自然而然的创造出了他和艾文母亲独处的机会。 “妮欧莎夫人，我这么说可能有些冒昧……能和我讲讲关于艾文的事吗？跟她交流的时候，我能隐约感觉到她心中熄灭的热情的余温……我想，她以前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既然机会已经创造出来了，那左汐自然就开门见山的开始了询问。了解情况总要有个切入点，最自然的切入点当然就是艾文的病情。 “左汐先生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啊……艾文这些孩子，从小就很有运动天赋。特别喜欢跑和跳，告诉我以后想成为伟大的冒险家……对不起，无意冒犯。刚才的那位是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小姐吧？ 我无意怪罪你们隐瞒姓名的事，艾文那孩子应该也看出来了，但她还是相信你们。所以我这个做母亲的也相信你们。” 斟酌了片刻，妮欧莎还是开口道了歉，并坦白了她认为左汐一行人隐瞒了真实姓名的事。尽管她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特意提出来才行。 “关于这一点，我的那位同伴确实是凯瑟琳，但她也确实叫纳西妲……不过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你就当她叫凯瑟琳吧。不碍事的。” “是这样吗……失礼了，我相信你们。既然如此，那就纳西妲吧。” 说是相信，但从这句话来看显然妮欧莎并未信的那么彻底。 现实就是那么有意思，明明他和纳西妲说的都是实话，可别人却未必相应。有些时候，谎言反而才更能让人深信不疑。 第362章 环境的影响 “失礼了，我们继续吧……后来艾文就生了病，两条腿没了力气，再也站不起来了……这件事对她的打击非常大，从那以后她就一直闷闷不乐，也不愿意和我还有我丈夫交流。我很担心她的心理状态…… 但是昨天，她回来的时候我和我丈夫都脸上的表情与之前不一样了。不仅如此，她还主动与我们交流，向我们询问轮椅的事……后来我才了解到您和您的朋友的事，真的非常感谢你们，不然我真的很担心艾文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话匣子一打开，妮欧莎的话就有些滔滔不绝停不下来。他们一家子之前生活的非常幸福，能干的丈夫、聪明活泼的孩子……平平常常的幸福时刻包裹着他们。 但这一切都被突如其来的疾病给打破了，原本活泼的艾文突然变得消沉起来，不和他们沟通，也不喜欢表露自己的想法。情绪也常常不太稳定……即便他们请了很多医生都束手无策，原本幸福的家庭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但是昨天，艾文回家之后突然主动向他们询问起了轮椅的事。要知道，在这之前她和丈夫甚至都不敢提这一类话题，就是因为担心会勾起艾文心中某些不好的回忆和联想。 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女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连忙答应之后他们小心翼翼的询问才得知了事情的全貌。虽然很开心，但毕竟是两个陌生人，他们不放心自己的女儿独自面对。 所以商议之下，两人决定由一人出面跟随。由于丈夫平时还要工作，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妮欧莎的头上。 起初她还有些担心是不是女儿被骗了，来的时候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那位凯瑟琳……哦，应该说是纳西妲小姐的时候。她心中的那股不安感就莫名消失了。 不然这个时候她也不会放下戒心和左汐聊这么多。 左汐也隐约察觉到了妮欧莎态度的不对，在他的预料中应该还有一个让妮欧莎放下戒心的步骤才对。但无所谓了，省点事对他来说也要轻松一些。 “再也站不起来……这是那些医生的说法吗？您和先生观察后的结果？据我观察，艾文应该还具有一些轻微的行走能力吧？” 左汐察觉到了一些矛盾的地方，因为他发现艾文的轮椅实际上是配备了拐杖的。这说明起码最开始的时候，她有用的上拐杖的地方。不然在定制的时候不会有这种设计。 别看这只是一点小细节，实际上是有很大差别的。「再也站不起来」这意味着艾文一生病双腿就马上失去了行动能力，通常来说不会这么迅速才对。 “抱歉，是我表述失误了。实际上最开始的时候艾文还是可以靠着拐杖行走的……实际上即便是现在她也能在拐杖的帮助下站起来一两秒的时间。 不过左汐先生的观察力真的很令人佩服……冒昧问一句，您是医生吗？” 观察力敏锐并不代表着就是医生，会这么说也只是妮欧莎在期待出现一个奇迹而已。毕竟这位先生既然愿意帮助艾文，也在积极了解情况。那说不定他能有办法呢？ “很遗憾，医学并非我的专业领域……我或许确实能够帮到您的女儿，但可能与您想象中的帮助有些差别。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吧，轮椅不过是我为了见你们一面的借口而已……很抱歉，一开始我担心您和您的丈夫对您女儿的状态不够重视，所以我认为有必要亲眼确认一下。 毕竟您清楚的，家庭的影响实在太大了……然后就观察结果来看，你们确实足够关心艾文。但很遗憾的是，你们并没有起到很好的表率作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夫人和先生平时应该不怎么乐观吧？” 达成目的之后，为节省时间，左汐开门见山的就坦白了自己的目的，也坦白了之前所撒的谎。而知道了这个消息的妮欧莎看上去好像也并没有太意外，只是确确实实的有一些失落流露了出来。 “果然吗……果然身为家长还是应该做好表率才行啊。我知道了，左汐先生。之后我会和我的丈夫沟通的……以后，我们一定会给艾文塑造一个积极乐观的生活环境的。” “嗯，你们理解就好，如果你信得过我，或者说信得过纳西妲的话。接下来的几天就让我和艾文多接触接触吧……那么，走吧。” “那个……左汐先生？回去的路在这边……” “你在说什么呢？我们不是要去定制轮椅吗？这一点我可没开玩笑，借口是借口，但这个轮椅我一样会好好珍惜……毕竟大人可不能随便践踏孩子的善意啊。” 第363章 答案 之后的几天左汐和纳西妲都在陪着艾文，几天的相处终于让艾文放下了所有的心理防线，彻底对左汐和纳西妲敞开了心扉。 “大哥哥，大姐姐……妈妈应该已经和你们说过了吧？我，在生病以前很喜欢到处跑，我喜欢跑起来的感觉，风从耳边吹过呼呼作响。” 这一天，在艾文的要求下，左汐和纳西妲带着她来到了城外。看着泥泞的道路，草地在风吹过时左右摇摆的景色，艾文向左汐和纳西妲谈起了以前的事。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喜欢奔跑、喜欢运动、没有忧虑没有烦恼的孩童。 “可是坐久了，这些记忆就越来越模糊……虽然我现在还能记得一些，但再这样下去也迟早会忘掉的。就像我的那个朋友一样…… 我，我依稀记得我有一个最好的朋友，总是陪我一起奔跑。可现在我却连他的样子都记不起来了……我不想忘记他，我不想！可是……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连有这么一个朋友这件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我不要，我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艾文的语气中满是不甘与悲伤，曾经最要好的朋友如今却只能一点点的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记忆之中，自己却无能为力。现在她还会清晰的为这件事而感到痛苦，那以后呢？之后她甚至都想不起来有过这么一个朋友……她不想变成这个样子，站不起来已经很痛苦了，她不想再忘记曾经美好的一切。 病痛夺走了她的身体还不够吗？还要夺走她的回忆！ “别激动，我听说须弥的孩童之间流传着一种神秘的生物……好像是叫「兰纳罗」是吧？你的那位朋友也是一名兰纳罗吗？” 艾文的话再次让左汐确认了他们遇见艾文的时间还比较早，这个时候的她不需要什么契机也能想起自己曾经有过这么一个朋友。 不过，说起兰纳罗，他好像还真是一次也没见过啊……果然他这样的人不会得到兰纳罗的认可吧？ “对……但是兰纳罗不是什么流传中的生物！它们是真实存在的，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 艾文并不是一个特别倔强的孩子，但她在对待这件事的时候态度却格外的坚定。可以看得出那个兰纳罗朋友在她的心中有多么高的地位……不过话说回来，对于孩子来说，兰纳罗在他们心中的地位都很高吧？毕竟这可是真实存在的「幻想朋友」啊。 谁小时候没个特别重要的幻想朋友呢？只不过须弥的孩子的幻想朋友要更真实一些罢了。 “嗯……我们明白的。所以艾文，你来这里是为了找到你的兰纳罗朋友吗？” 接过这句话的不是左汐，而是纳西妲。毕竟兰纳罗是她的眷属，事情涉及到兰纳罗，她这个「草之王」会更有发言权一些。 “不是的……我很想要见到他，告诉他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不遵守约定，只是因为出了意外。更没有生他的气……但是，我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不去忘记他。” 出乎意料的是，艾文开到野外的目的并非左汐想的那样一蹴而就。就一个孩子而言，能有这种层次的思考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 果然没有人喜欢苦难，但往往苦难能使人成长……所以结论就是，没有人会喜欢成长。 “大哥哥，大姐姐。我想要回想起之前的记忆，我想要回想起和他一起奔跑时的感觉。为此，我必须要迈出第一步…… 所以，我想请你们见证这一刻。无论我摔倒多少次，只要我还打算爬起来……那就还请大哥哥大姐姐袖手旁观。” 如果说之前左汐还只是感到意外的话，艾文现在的这番话足以让他感到震惊。要知道左汐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感觉到过震惊了，而再度感受到这种久违的情绪，居然是一个孩子带给他的。 一次又一次的摔倒，一次又一次坚强的爬起来……无论以后的艾文会如何消沉，至少这一刻的她足够耀眼。至少这一刻，她光辉压过了苦难的折磨。 “……” 看着艾文一次又一次的试图从泥土之中爬起来回到轮椅，尝试站起却又一次的摔倒。纳西妲的两只手一直揪着自己的衣襟，如同揪着自己那颗莫名跳动的心。 她不明白，自己的这种心情从何而来，也没想到语言的力量竟然能如此强大……谁能想到这个坚强的孩子前几天还是那副消沉的模样呢？ “左汐，以你现在的所见所闻，艾文她有没有达到你心中的要求呢？” 纳西妲还记得左汐最开始对她说的话……外界的帮助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艾文自己的内心。她必须学会面对苦难，否则任何奇迹都只能是披着馈赠外壳的剧毒。 “纳西妲，你知道吗？我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震惊」这种情绪了，哪怕光凭这一点，艾文就足以配得上「奖赏」……艾文已经给出了完美的答案。那么纳西妲……” 左汐回看着纳西妲，对方的眼神中明显悦动着某种莫名的情绪。 “……我很期待你得到答案的那一天。” 第364章 一路火花带闪电 “滋啦滋啦……” “啧！莫塔尔，你这个烦人的东西能不能给我关掉！” “我说你都已经浑身插满针管了，嘴巴上多少还是消停一些吧……关掉是不可能关掉的，不然谁知道多托雷那个狗……那个家伙会不会对我的精神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啊。” 【净琉璃工房】内，「造神计划」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经过左汐的「友好协商」，如今这整个工坊几乎已经成了他的一言堂。 而制造「神躯」这一部分的总工程师自然也是左汐。现在他就在以斯卡拉姆齐为样本进行机体匹配的调整以及操控部分的连接……而这也是斯卡拉姆齐现在全身上下都插着各种管状物的原因。 说实在的，这个场面其实已经够离奇了，但更离奇的是忙忙碌碌的左汐身边一直有着莫名其妙的电火花在闪动。光影隐约间映照出一个球体边缘的同时也在不断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最开始斯卡拉姆齐倒也能勉强忍受，但时间一长，这「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就会变得越来越刺耳。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怒吼抱怨……不过，以他的性格能坚持这么才开口着实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左汐以为他在第三分钟的时候就该表达不满了呢。 “呵……你刚才是想说「狗东西」吧？呵呵……哈哈哈哈哈！没关系的莫塔尔，我完全赞同你的话……大声说出来又又何妨？你应该没有理由忌惮那个怪人吧？” 兴许是那个未曾完全出口「狗东西」戳中了斯卡拉姆齐某个不知名的笑点吧，他的注意力很快就从「滋啦滋啦」中脱离了出来，转而一直在大笑。 看得出来斯卡拉姆齐这家伙是真的很讨厌多托雷……其实没准他也挺讨厌左汐自己的？算了，无所谓。 “你就是看准了我的工坊里不可能允许多托雷的监视，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吧？有本事你当着多托雷的面骂出来啊？ 呵……我想起来了，你不敢。上次你公开对多托雷嘲讽之后被对方吓的话都不敢说了吧？哎呀，真是可怜呢，只敢在我这里无能狂吠。” 尽管忙着手里的事，左汐嘴上也依旧在不间断的输出。 斯卡拉姆齐这人就是喜欢口嗨，看见谁都要上去臭两句。多托雷不惯着他，左汐也没心思惯着他。既然喜欢口嗨那就陪你玩个够。 “随你怎么说吧，莫塔尔。我知道你想收集我愤怒时的参数，但是很遗憾，看来你还没法激怒我啊……” “你的创造者不要你了。” “…” “你的朋友让你去死。” “……” “你的同类丢下你一个人先走了。” “………你！” …… 没有理会无能狂怒发出不明意义嘶吼的斯卡拉姆齐，左汐开始安心的收集愤怒状态下对方身体各项参数的变动曲线。 尽管，如果视线拥有杀伤力，左汐相信自己现在应该已经在去第三百六十四次投胎的路上了。但很遗憾，至少斯卡拉姆齐的视线没这种能力。 当然，惹怒他也不全是左汐的个人爱好，这些数据还是有一些作用的。这有助于他模拟推测名为【散兵】的个体在极限状态下与常态时的战力比。 虽然只能当个参考，但左汐习惯在做事情的时候严谨全面一些。 “执行官大人，【少女】大人在门外等候。” 负责通报的是那个目前担任左汐侍从角色的霜役人，最近她已经渐渐开始习惯这种工作状态了。 “嗯，我知道了……带路吧。” 对于哥伦比娅的到来，左汐不意外。而他不意外的原因就是到现在为止还在自己身边「滋啦滋啦」响个不停的电弧。 这是左汐给自己做的精神防护系统，作用是拦截针对左汐的精神能力，平时是没有任何外在表征的。 而每一道闪动的电弧都代表一次被拦截下来的精神干扰……这就是「滋啦滋啦」的真相——有人一直在试图对左汐发起精神干扰。 一开始他以为是多托雷那个狗东西，但在半天过后他排除了这个可能性。毕竟这已经和挑衅没什么区别了，多托雷现在还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纳西妲和哥伦比娅了，他估计是哥伦比娅无意中发现他给左汐设下的精神防护被解开了。想重新设却受限于距离。 这样的话，她大概会亲自跑到须弥来重新设下防护。或许她本身是打算坐船在边缘范围设下防护就走的，但因为被拦截的缘故，她才会过来一探究竟。并且一路上都在进行尝试。 所以这才会出现左汐这种全天候火花带闪电的情况。 第365章 打起来打起来!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虽然很抱歉，但是你确实白跑一趟了。” 工坊的生活区内，左汐一边品着茶一边宣告着哥伦比娅的无用功。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除了他和哥伦比娅以及负责泡茶的霜役人之外，若坨也在这里蹭吃蹭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左汐总觉得这个萝莉王某些方面的行事风格越来越像某个社会废人了…… 这事说到底也不能怪他，毕竟在他意识到有这种可能的时候哥伦比娅应该已经在海上了。 “没关系……你的身体……不对劲。” 左汐在道歉，但哥伦比娅显然更关注另一件事。她一见到左汐的人就隐约看出来了一些不对劲……灵魂和肉体不太协调。 具体来说，就是给她一种损耗的程度不太一样的感觉。 她说不出来具体原因，但有一点她是可以确定的——灵魂或者肉体，左汐一定有一项存在非常规的损耗。 因为精神屏障的缘故，她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很直观的观测左汐的灵魂，所以她无法确定具体有超常损耗的是哪一个。但无论是哪一个都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事。 “这么明显吗……怎么你们这些人都能一眼看出我出问题了？” 放下茶杯，左汐不禁微微发出感慨。 多托雷、纳西妲、哥伦比娅，如果没猜错的话，钟离应该也看出来了，若坨嘛……那家伙同意跟来须弥的理由估计就跟这个有关？ 他遇到的神明层次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是在见面的第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身体有问题。 这让他有种「我的身体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某种特殊情况的教材」的感觉，就好像他这情况就像教科书上写着一样只要看了马上就能明白。 “能感觉的到，灵魂……肉体……所以可以。其他，不知道。” 哥伦比娅一句省略了不知道多少个关键词的话理解起来是有些费劲，但学习多多少少也习惯了。 哪怕听不真切，结合情景也能猜个大概。 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哥伦比娅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 「她能感觉到灵魂和肉体，所以可以感觉出自己身体的异常。但是其他人是怎么看出来的她就不知道了。」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应该没错。 “嗯……这事儿由本人来说还挺凄凉的……你的感觉没错，我的身体是出了点问题……长话短说吧，我就只剩五年的时间了。” 尽管嘴上说着凄凉，但左汐的语气却依旧是那么平淡。仿佛他口中只能过五年的那个人不过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路人。 “！” “……” “你原来……” 左汐用平淡的语气说出的话让现场的另外三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反应。 一直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哥伦比娅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竟然出现了肉眼足以观测到的表情。 “咔嚓！” 尽管只是平时不怎么睁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一下，尽管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便逐渐合拢。 但这个画面还是被左汐给用留影机记录了下来。 而若坨则是停下了手上吃着点心喝着茶的动作有些意外的看向了左汐，她没想到对方对居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表情不错啊小鸽子，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只会露出微笑脸的面瘫呢。 话说若坨，你是一直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保存好难得一见的瞬间，左汐便转头去奇怪的看了一眼若坨。这家伙不会真以为自己什么都察觉不到吧？ 虽然确实是没料到理论寿命只有半年这件事，但寿命折损这个他还是很容易就能猜出来的好不好。 “唉……左汐……我……” 提及这件事，若坨依旧非常愧疚。虽说凡人的寿命确实不过短短百年，但即便是她这种活哦漫长岁月的存在也是能感觉出五年和百年之间的差距的。 “……是……多托雷？” 表情逐渐恢复正常的哥伦比娅无视了正在与左汐交谈的若陀龙王，稍微有些强硬的向左汐插话。 之前也说过，哥伦比娅只是呆，只是不怎么乐意思考，但她一点也不傻。 左汐现在的情况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哎呀，一觉起来就只有五年寿命了呢」的情况，绝对是有什么事或是什么人导致的。 而一般提起这种事，只要稍微了解的人脑子里大概都会浮现出同一个名字——多托雷。 而恰好这与他的研究领域高度重合，想让人不怀疑也难。 虽然还是那一副面带微笑的表情，还是那一副波澜不惊的欢快语调。但却左汐察觉到了这句话里那一丝微不可察的寒意。 捕捉到这一丝寒意之后，左汐隐晦的抬了抬眉。偷偷看了看若坨的方向之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 那个笑容，就好像找到了玩具的孩子一样。 “啊……不，这次不是我亲爱的多托雷干的……如果你要问是谁干的话……喏，那人就在你前面。长着角的那个就是。” 第366章 外面什么b动静? “外面什么鬼动静……喂，你。啧，就是你……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须弥的神明终于发现这里了吗？” 【净琉璃工坊】的最深处，散兵的神躯之所。斯卡拉姆齐因需要与躯体保持联系而一直待在这里没法随意自动。 但不管怎么说，外面的战斗波动还是太大了一些。单从波动强度上来看，交战的双方都是站在这片大地的金字塔顶端的人。 斯卡拉姆齐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国家的神明终于发现了这里，现在正在与莫塔尔交手。 虽然他不认为须弥这个司掌智慧权柄的孱弱神明有与莫塔尔那个家伙交手的能力，但一想到那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家伙的恶趣味，故意像猫捉耗子一样戏耍对方也不是没有可能。 “【散兵】大人，具体情况属下也不清楚，【凡人】大人提前把我赶出来了。但，之前【少女】大人来了……” 穿着执事服的霜役人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回答斯卡拉姆齐的问题，虽然她现在应该是直属于【凡人】的侍从，但如非必要她还是要对全体执行官保持尊重。 “哥伦比娅？那个女人为什么会过来……” 与预期中不符的回答让斯卡拉姆齐不得其解，他好像和那个危险的家伙没什么过节吧……现在突然打上门来又是什么意思？ 而且，她在和谁交手？据他所知，哥伦比娅与莫塔尔的私交甚好，所以不太可能是他……是多托雷吗？ 倒是有可能，那家伙表现出对莫塔尔的兴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兴许这段时间哥伦比娅终于忍不下去所以打算动手了呢？ 这倒也是好事，就是这时机选的太不凑巧了……不，或许她就是看准了这个关键时期才动手的。 罢了……莫塔尔会处理好一切的。 …… “怎么样？茶水能让人心情平和对不对？” 外层的生活区，刚经历过一场从位格上来说丝毫不亚于魔神战争一角的战斗的这里，此时居然依旧保持着它原来的样貌。 这得益于左汐对整个工坊都做了空间固化的处理，只要不用带有空间属性的权能进行轰炸，这里就不会有事。 “你为什么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明明就是你故意撺掇的吧？” 左汐的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位女性，左手边灰头土脸青筋暴起的暴躁长角萝莉正是刚才那场大战的亲历者之一，若陀龙王。 从硬实力上来说，她自然是不惧这位女性执行官的。但这又不是什么生死战，对方也并不是敌人。所以束手束脚之下她打的很憋屈……现在她多少理解钟离那个老小子当年跟她打架是什么感觉了。 关键这场战斗根本没有打的必要，完全是左汐这家伙一时兴起撺掇了一下的结果。 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么欠揍啊！活该你只能活五年！你这要是能活五千年，提瓦特还不得被你玩烂啊！ “不……问题在你。” 对若陀这话，一旁小口小口恬静喝茶的哥伦比娅适时插话表示了异议。 就算这是左汐撺掇的又怎么样？难道你若陀就没有错吗？说到底这事本就因你而起吧。 这大概就是哥伦比娅的心理活动描写。只是变成口头的话语就只有这么几个字了而已。 “嗯……璃月有句古话叫「不打不相识」，我这也算是帮你们两个互相引荐了吧？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总之，哥伦比娅。你也看到，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三位神明，一位龙王……这五年就是他们努力后的结果。虽然很遗憾，但这应该就是极限了吧？” 不是左汐悲观，但他的「医师团队」堪称豪华。而他们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那说明自己大约是真的没救了。 对比他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反正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对他来说也足够了。 “对了小鸽子……这事，暂时不要告诉桑多涅。” 硬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他有些放心不下桑多涅。那家伙很偏执也很极端，自己离开以后她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左汐真不太好说。 左汐倒不是担心对方会殉情什么的，桑多涅也不是这个性格。 但会不会彻底自闭，然后封闭内心……这个还是非常有可能的。 不过，有那封信的话，至少在最艰难的那段时间里她会有一个前进的目标。等她彻底反应过来应该就能想通了吧？ 第367章 祝福 哥伦比娅微笑着看向左汐……不对，她是闭着眼的。那这么说吧，哥伦比娅微笑着面对左汐。缓缓的摇了摇头之后就保持着恬静的笑容这么面对着他。 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后续的动作。 “不同意吗……这就有些难办了啊。能问问理由吗？” 哥伦比娅摇头的动作自然而然的就被左汐理解成了拒绝，毕竟他才刚提出了一个请求就收获了对方的摇头。正常来看这个表示否定的动作放在这个场景里也只能是拒绝的意思了。 通常意义上，哥伦比娅应该没有拒绝左汐的理由才对。毕竟无论怎么看她和桑多涅之间的关系应该也还没好到不允许存在秘密，也不允许有任何隐瞒的地步。 但哥伦比娅的脑回路即便是在左汐看来也是很新奇的那一类，无论是从面部表情还是行为动作上都很难去猜测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所以虽然有些意外，但仔细细想来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自在。但为了以防万一，左汐还是问了问原因。 “不……我不会告诉她。” 又是一个出人意料的回答，哥伦比娅似乎并没有拒绝左汐的请求。但这样的话，她那个摇头的动作就有些令人费解了。 “你同意了？那你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这总不可能是刚好脖子有些酸，所以晃了两下吧？这种玩笑一样的话要是真的从哥伦比娅的嘴巴里说出来，左汐一时间还真有点想象不出来那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我，不认同……这，应该不是极限。” “不是极限……哦！你是说关于我身体这件事吧？” 反应了半秒后，左汐才理解到了哥伦比娅所要表达的意思。 合着这个家伙面上看起来平淡无波，实际上还没能彻底接受这件事啊？行吧，也难怪嘛。最后一个同病相怜的人只有五年的活头，五年后她又再度孤身一人了啊。 但是这是没有意义的。还是那句话，对于哥伦比娅纳西妲这些寿命几乎无限的种族来说，五年和百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就算退一步说，他没有任何意外，百年后哥伦比娅依旧会面临这种状态。到那个时候她又该如何呢？ “行吧，那你倒是说说怎么解决吧。七大元素力中，涉及到「恢复」、「生命」这一类权柄的只有草和水，这两种元素有可能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枫丹那边我还没去，但是至少草神这边是没什么办法了。所以我估计枫丹那位【正义之神】也好不到哪里去……别误会，我还是会去碰碰运气的。” 为了让哥伦比娅接受现实，让她放弃那几乎不存在的希望。左汐开始更为详细的给她介绍自己「求医」的过程，以便让她完全理解自己五年后就要寄这件事几乎是板上钉钉。 “另外，我这种情况也可以通过某些取巧的办法解决。你应该也猜得到。 与「镇压」有关的岩、与「迟缓」有关的冰……前者的岩之神毫无办法，老废物一个了。而后者嘛，也就是伟大的冰之女皇。她成功的将我的寿命从半年延长到了五年。 不过，这也就是极限了吧？在「迟缓」下去，就会影响到正常的行动了。那样还不如直接把我冰封了来的实在。” 左汐一边站起身轻描淡写的讲述着有关自己的残酷事实，一边顺势绕到了哥伦比娅的身后。 “那么，我亲爱的哥伦比娅。现在你完全理解吗？还是说……” 最后，他俯下身贴在哥伦比娅的耳边轻声细语。 “……你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能远超前面那几位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要死的人是自己。但左汐说这话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像个宣告主角或者主角的亲人已经彻底没救了的大反派一样。 按照常理，这个被他下达了判决的「主角」这个时候就该一边喊着什么「村子」啊，「羁绊」啊什么的跳出来反驳他。 总之左汐就是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荒谬的念头，同时心生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 因为哥伦比娅又转过脑袋来用那种平淡的微笑面对着他了，按照正常的剧情，他现在是不是该接受正义的嘴遁了？ “你的肉体……我无能为力。但，我可以引渡灵魂……” 你有点太极端了。 左汐听懂了哥伦比娅的意思，她的解决办法类似于取巧。既然肉体救不活那就干脆不要了，以灵体的形式一样活。 对此，左汐只有一种评价——你有点太极端了。 “想法很美好，但凡人的灵魂是无法超脱肉体而存在的。即便是换一个肉体也会出现强烈的排斥……这个你比我更懂吧？ 想要超脱肉体独立存在，除非将灵魂的根源本质给彻底改变。我不认为你能掌握这种办法……难道你！” 左汐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前一秒还在侃侃而谈的神色突然就凝固了下来。随即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阴沉，同时眼神中还带上了一股难言的愤怒。 他突然就意识到了，改变灵魂本源的办法哥伦比娅似乎真的有可能掌握……他死死的盯着哥伦比娅，对方反过来抬头继续对他露出微笑。 然后，哥伦比娅缓缓吐出的答案肯定了左汐心中的猜想。 “嗯……猜对了。我……可以为你献上「祝福」。” 第368章 魔高一丈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左汐也不在乎什么凡人不凡人的了。灵体也好，机械生命也罢。再不济留个数字生命给其他人当个念想也可以。 总之，什么都没有活下去来的重要。 而左汐之所以表现的这么豁达，是因为他明白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了。 正如他之前所说的，整个提瓦特最有可能能够解决他身上问题的几个人都无能为力。那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办得到了。 至于水神那边嘛，左汐当然也会去试一试。但理智上来讲，他不怎么抱希望。 而除开这几个神，左汐还能想到的有可能行得通的法子有两个——管理阴阳界限的「往生堂」，以及完全与之相反的「不卜庐」。 往生堂直接pass掉，那种东西太虚幻了。至于不卜庐嘛…… 其实在来须弥之前，他有想过去找白术。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不为别的，虽然白术那种「以命换命」的医治之法很符合左汐一贯的「交易」作风。但从之前他办的那些事来看应该也不难看出他不是个喜欢靠牺牲来解决问题的人。 现在看来，还好那个时候没去找白术。毕竟这个法子已经在纳西妲这里证明了行不通，生命力可以被渡让过来，但却无法在左汐身体里长久的停留。 白术要真用了「长生」给他的法子，那就不是「以命换命」，而是单纯的耗费白术自己的生命力了。 至于机械飞升这条路，以左汐的技术，想要用机械替换掉身上衰老的零件不是什么难事。哪里快不行了就把哪里换掉。 但那很难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除非他重新做一个机械身躯，然后把自己脑子挖出来放里面。不然他身上属于人类的那部分就得寿命就还是非常有限。 当然，这个时限肯定不止五年，保守估计十年八年应该不成问题。所以这个方案其实就是左汐给自己准备的最后储备方案。 所以，当哥伦比娅说她有办法的时候，左汐虽然看起来不当一回事，实际上他还是有些期待的。 但当他意识到哥伦比娅所说的这个办法是什么，且将要为此支付的代价时。他心里的期待就变成了愤怒。 引渡灵魂之法，升华灵魂的仪式……这些哥伦比娅确实能够做到。 而代价就是，一段时间之后她将会变成提瓦特随处可见的一只小仙灵。 当然，因为哥伦比娅本身的强大和特殊，她变的这只仙灵可能会比其他的很好看一些……但这根本不是关键，这种办法的本质就是「以命换命」。 左汐，无法接受这种建立在牺牲之上的救赎。更无法接受别人这种随随便便就为了自己而做出牺牲的行为。 所以他现在十分愤怒。 “收起你的想法，哥伦比娅。我，不——需——要。” 左汐一字一顿的拒绝声音十分冰冷，冰冷到不带一点温度。冰冷到哪怕没有动用邪眼也依旧让一旁的若陀偷偷打了个寒颤，即便这股寒意并非在针对她。 但哥伦比娅不为所动，依旧只是微笑的看着他。 “奉献、牺牲……哥伦比娅，最残酷的不是死去，而是背负着死去之人的重量独活。 呵……虽然有些残忍，但我可不想经历这种事情。所以，这份重量你自己背负吧。” 说着说着，左汐又笑了出来，刚才降至冰点的气氛仿佛从未存在。 因为他突然想通了。即便哥伦比娅不放弃这个想法也无所谓，反正主动权在他的手上。他只要不接受就可以了。 虽然哥伦比娅的言行很难猜测，但根据她之前的行为来看，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某些事上，她做了决定就不会同左汐商量。 所以，如果她真的能办到，那这个办法她从一开始就不会说出来，而是默不作声，悄悄就开始行动。 然后某一天左汐就再也找不到哥伦比娅，某一天左汐的身边就会多出一只比其他仙灵更好看的小仙灵……这才是哥伦比娅的作风才对。 而既然她开口说了这件事，那就说明有什么特殊情况使得她不得不与左汐商量，并尝试说服左汐。 那个「特殊情况」并不难猜，她一个人做不到献上「祝福」，必须左汐也同意才行。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左汐最近才弄出来的精神防护系统。 左汐从未如此庆幸一个巧合，若非是这个巧合，哥伦比娅或许就真的得手了吧？ 居然想让我背负愧疚过一辈子……哼，恶毒的女人。 接下来就很简单了，只要他的精神防护没有关闭，哥伦比娅就没有机会。终究是魔高一丈啊。 第369章 外来的学者 “哼哼哼～哼哼哼哼～?” “啪嗒！” 一阵愉快的轻声哼唱以后，紧接着就是一声沉闷的书本合上的响声。 “卡维，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理由让你深夜哼歌。但在我的隔音耳机修好之前，我希望你可以更安静一点。” 合上书本的闷响来自一名灰色头发的的壮硕青年学者，「壮硕」一词很少会被用来形容一个学者。 但眼前的这位，身材确实无可挑剔。充满力量感的同时却也不失协调，浑身上下的肌肉线条包裹在稍显紧绷的衣物中，勾勒出的隐约痕迹更是将「书生气」和「力量感」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这位便是在教令院担任书记官一职的艾尔海森。而他现在对话的对象也就是刚刚哼歌的人，他的室友——建筑设计师，卡维。 “哈？深夜？那边挂着一半的那个东西叫太阳……你管这叫深夜？你是熬了一个通宵熬的神志不清了吧！” 美好的一天从与艾尔海森对话结束。 原本心情不错的卡维一下子就给气的个不轻。怎么这个家伙总能有这种一句话把人惹生气的特殊能力啊！ “已经这个点了吗……关于通宵一事，你应该没有忘记这是因为你熬夜敲敲打打那些模型导致的吧？” 艾尔海森因为无法入睡而选择看书打发时间，结果一不注意就到了这个点。熬夜都是拜他的这个室友所赐，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他自制的隔音耳机昨天突然坏了。 唉，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就又该去工作了啊。 “哼，你懂什么，这可是建筑设计师的命！” 虽然依旧莫名生气，但卡维也知道自己理亏，所以也就小声的抱怨了一句。随后，便若无其事的开始打探消息。 “对了艾尔海森，有后辈写信告诉我，学园里最近新来了一位被授予「诃般荼」称号的学者，而且在学园里开设了课程……你最近有听说过吗？” 卡维有意去拜访一下这位学院里的学者，能被教令院授予「诃般荼」称号的学者皆是学识渊博，能够指导众人的智者。 据说这位学者是直接获得的「诃般荼」称号，这种一上来就被授予这个称号的情况并不常见。 作为学院毕业的学生，他理应去拜访拜访。若是研究方向相同，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指点。哪怕研究方向不同，也能相互之间探讨一二。 但多数获得「诃般荼」称号的学者，同学院的人多少都认识，只要没有私下交恶就可以上门拜访。 像现在这种情况比较少见，以至于卡维不知道还该不该去拜访。所以纠结了一阵子之后，他决定先打探打探消息。 艾尔海森在教令院任职书记官，多多少少应该也会听说过一些才对。 “「刹诃伐罗学院」的「诃般荼」？不知道，不关注。你们学院的事情来问我，你不觉得这有些荒谬吗？” 艾尔海森停顿了片刻，应该是在脑袋中过滤了一遍。确定自己没听过相关事情后，头也没抬的回应了卡维。他本来就不是会关注这种事的人，更何况是其他学院的事。 “我真的是昏了头了才会想到问你这种问题……哼。” 卡维确实感觉自己有些荒谬了，他怎么会指望艾尔海森这家伙能关心这种事情？一定是被他给气的，现在都神志不清醒了。 “嗯，还算是有清晰的自我认知。早上用冷水洗脸有助于缓解这种神志不清的症状……还是那么一惊一乍。” 艾尔海森的这句话卡维并没有听到，因为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卡维就已经离开这里了。他感觉自己再多待一会儿真的会被气的失去理智。 而这在艾尔海森眼中，正是「一惊一乍」的表现。 “不过，外来的「诃般荼」吗……以教令院那种严格的作风，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呢……算了，跟我没关系。” 艾尔海森深知教令院对知识的管控，别说来历不明了。哪怕是须弥本地人想进教令院都要经过层层的考试筛选。 外国人想要进教令院进修，除了有足够清白的身份之外，自身也必须足够优秀才行。 前几年从「悉般多摩学院」毕业的「蔷薇魔女」就被誉为「教令院百年一遇的天才」。 哪怕不做到这种程度，外国人也必须表现得足够优秀才有机会进入教令院，获得学者的身份。 即便是这样，那也是只能从最初级的「帝利耶悉」开始。直接就被授予「诃般荼」……这种事简直闻所未闻。 可是那又如何？这事和他艾尔海森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他很快就不再去想这件事。 第370章 久仰大名 “您好，古思塔斯普先生。我来找，桑歌马哈巴依老爷。这是他寄给我的邀请函。” 艾卡萨扎莱宫的门前，卡维向一位身着须弥风格红白服饰的男子礼貌的搭话。对方是这间宫殿主人的管家，即便他是受邀来到这里，礼节上也需要与他通报一下。 很何况，这间屋子的主人是自己的大债主……所以他总是会下意识的拘谨一些。 “啊，这不是卡维先生吗？您不必这么客气，叫我管家就行。老爷已经吩咐过了，她就在里面，您请跟我来。” 身为「多莉·桑歌马哈巴依，艾卡萨扎莱宫之主，无所不有的超级大商人！」的管家，古思塔斯普在待人接客这方面算是颇有心得。 这个「颇有心得」指的不是他能让人感到多么多么舒服，而是他很会对人下药，观察时机。 对待不同的人，他会有不同的态度。即便是对待同一个人，不同时候的态度也不尽相同。 虽然不敢保证不会让人不舒服，但他能保证在差分的同时不留下话柄。这些他心里都有一杆秤呢。 以往，卡维先生的身份是「艾卡萨扎莱宫的总设计师」，外加「欠自家老爷巨额财产的人」。 所以哪怕卡维确实很有名气，也很有才华。但有这一层因素在，古思塔斯普的态度即便说不上太恶劣，却也不会有多恭敬。 放作平时，卡维来这「艾卡萨扎莱宫」多半是来回顾他自己的作品。虽然原因不尽相同，但身份上却与平日里围在宫殿外围的那些商人记者没什么区别。 但今天了就不一样了，他带着老爷的邀请函，那对方就是「受邀而来的客人」。既然是老爷的客人，那就由不得他不恭恭敬敬的对待。 “那……就有劳管家先生了。” 尽管突然变化的态度让卡维有些意外，但他并没有去深入思考。 毕竟，用那个讨人厌的家伙的话来说——这和他没有丝毫关系。而且，他也怎么不关心。 “这边请。” …… “那么，等卡维先生过来之后，这边的合约就算是完成了吧？” 艾卡萨扎莱宫内，一名身着至冬白色礼服、身边悬浮着几颗球体、有着璃月样貌的男人正与一个身形幼小，头戴大帽，身穿泡泡裤的粉色头发女性围在同一张圆桌边上。 这二位正是正在商议「合约」的左汐与多莉，而这张圆桌的周围，除了已经落座有一会儿了的二人之外，还有一张空着的椅子，显然就是为他们刚才提到的「卡维」准备的。 “没错没错哟，等卡维先生来了之后，再在这张轻飘飘的纸上签上大名。那这张「合约」就正式生效了哟。” 相比于左汐这个合约的「提出者」的镇定，多莉这位被人找上门来谈生意的人反而要更有兴致一些。 虽然她已经拥有了难以想象的财富，但在赚取摩拉这方面，她依旧保持着极高的热情。这种热情当然也会在她做生意时得到体现。 更何况是他们现在谈的这笔即便是在她看来也是稳赚不赔的大生意呢？而且这笔生意还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这就更让她高兴不已了。 “咚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适时响起，随后门外传来了管家先生通报来访的声音。 “老爷，卡维先生来访。我已将他安置在会客室，请问是现在让他进来吗？” “嗯哼哼，来的很快嘛！看来左汐先生，我们的交易很快就要完成了？您不介意的话，咱们现在就把卡维先生请进来？” 多莉依旧是那副欣喜的样子，若非是为了配合这位大顾客优雅的样子，按照她平日里的习惯，这个时候多半要开心的拍两下桌子。 “当然，多莉小姐。” “那么，古思塔斯普，让卡维先生进来吧。” …… “老爷就在里面等您。那么卡维先生，在下就先失陪了。” “好的管家先生，您去忙吧。” 将卡维带到门前，古思塔斯普的使命到这里便已经结束。礼貌的招呼了一声后，他便退出了宫殿，回到了大门口继续接待的任务。 “失礼了，我先进来了。” 管家离开后，卡维轻轻敲了两下门，然后出声示意了一下里面的人。最后才推门而入。 进入门后的房间后，他习惯性的打量了两下屋内的装潢。这算是他身为设计师的习惯，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实际上在竣工以后，卡维这还是第一次进去这个宫殿的内部……嗯，一切都还和上一次一样。 莫名的欣慰并松了一口气，第二眼卡维看向了那张圆桌和桌边的二人。 他并未真正见过桑歌马哈巴依老爷，文件交接和施工时的监工大多都是由管家先生对接。但这并不是问题，这位老爷的名号很大，从气质上他也能大概进行判断。 稍微打量了一下两人，卡维心中便有了初步的判断。 他来到了左汐面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您好，久仰大名。桑歌马哈巴依老爷。” 第371章 左汐老爷 “……” 哪种类型的地缝钻进去会比较舒服？哪个体型的驼兽能最快离开这个国家？提瓦特待不下去了，深渊还缺不缺人？ 救命，谁能告诉我在重要的商业会面时认错甲方时怎么办？ 卡维在心中疯狂咆哮，他真傻，真的。眼前这人明明穿着至冬服饰，他怎么会认为他是桑歌马哈巴依老爷呢？ 谁规定的老爷只能是男的呢？ 谁又规定老爷不可以是一个身材玲珑的小小姐呢？ 在眼前穿着至冬服饰的优雅男性说出那句，「不好意思……卡维先生是吗？您说吧桑歌马哈巴依老爷，是对面那位」的时候卡维感觉自己已经碎成好几块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下来的，也没听清楚眼前的两人在说什么。 他只看到他们都嘴在一直动。 “……卡维先生，卡维先生？您在听吗？” “啊！抱歉，我有些走神了。” 眼前的脑子稍微提高了一些的音量终于将卡维唤醒，无论如何摆在眼前的现实也是必须接受的。 “那个……真的非常抱歉！我为我的失误道歉，没能分辨出这位先生和桑歌马哈巴依老爷实在不应当！” 回到现实的卡维郑重其事的道了歉，虽然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但不管怎么说还是他太莽撞了，而且受人邀请却出了这种事，他从心底里很难接受。 “不，您其实不用道歉……不如说您刚刚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没有必要再道歉一次。” 其实卡维在逃避现实的那一段时间里，身体已经出自本能的道歉过了，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对呀对呀，卡维设计师没必要这么郑重的道歉哟。像您这种既有才华又有理想的优秀人才，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不关注其他事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多莉今天心情很不错，所以没有计较这些小事的打算。不过就算是平时，她也不会太苛责卡维，毕竟和气生财嘛。 “另外，除了称谓之外，卡维设计师刚刚的表现也没太大问题哦。另外，叫我多莉就行。那个称呼太长了，你也觉得念起来很绕口吧？” 紧接着，多莉就将话题拉回了正轨。她想要早些把眼前的交易给签订下来，尽早的把摩拉拿在手里。 “好的，多莉老爷。您说的确实不错，既然是老爷的客人，那我当然也会保持应有的礼貌。” 卡维点了点头，然而却并没有正确的理解到多莉所想表达的事情。他还以为这是对方在给他台阶。 “唔……我想卡维先生您或许还不太了解情况。这样吧，这次我和多莉女士邀请先生过来，其实是有一则「合约」需要签订。也就是您面前的这个……不如您先过目如何？” 在卡维面前，左汐对多莉的称呼是「女士」而非「小姐」。 「女士」相对于「小姐」而言，少了一分亲切，多了一分尊重。在只有两个人的场合，「小姐」或许可以拉进两人之间的关系。 而如果对方很介意「小姐」这个称呼的话，这反而是理想的情况。因为这样会让对方下意识的多一分关注在称呼。 这样，之后在其他人面前换上更有尊重性的称呼时对方才能更加深刻的理解到这一份尊重。从而在心里上提高对方对自己的评价和好感。 怎么说呢，虽然弯弯绕绕很多，但这基本已经是左汐经商养成的习惯了。在谈生意的时候，这些小手段就会被下意识的用出来。 “「合约」？是有工程要找我吗？好的，您稍等……嗯，转让……债务……所有权……嗯？嗯？？” 卡维迅速的开始浏览起了面前的那份合约，然后他的表情就从刚刚恢复的平静逐渐变得疑惑，最后再变成惊讶。 他本以为眼前这位先生是要找一个靠得住的设计师委托工程，然后多莉老爷则是作为中间人联系上了自己。 但事实上这份合约的内容与他想的相差甚远……简单来说，这是一份转让合约以及交易合约。 转让的内容是他与多莉之间的债务，而交易内容则是「艾卡萨扎莱宫」的所有权。 说的再通俗点就是，这位先生买下了艾卡萨扎莱宫，同时以当前债务两倍的价钱结清债务为代价，将他与多莉之间的债务转移到了他的名下。 现在，这个宫殿的主人叫左汐，而他的债主也从多莉变成了左汐。 由于他是偿还人，所以这份合约也需要他的参与和签字。 “卡维先生，现在您明白了吗？以后，您的债主不再是多莉女士，而是我——左汐。 所以严格来说，你最开始称呼我为「老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第372章 金屋藏娇 “成了，以后你们就住这里吧。” 结束了与卡维还有多莉的三方合约，左汐送别二人之后来到了宫殿内的娱乐生活区。 这里早已有两个人在等候着他。 “真是大气啊，这种规格的房子说买就买。” 带着墨镜享受着人造阳光和沙浴的若陀抽空向左汐这边看了一眼，这间房子别的不说，这个沙浴她还是很满意的。 沙子很柔软也很干净，人造的日光也相当柔和。 虽说没有绝云间那种仙气飘飘的感觉，也没有层岩巨渊那种充盈的元素力。但这种舒适度却是那两个地方比不了的。 现在她多少理解那个老爷子平时的生活状态了，这种不需要关心开销，只需要享受的生活谁不喜欢啊？ “哪里哪里，这点钱跟给你塑造神躯的开销比起来，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左汐仍旧记得那成堆的账单带给他的冲击感，相比之下不过是一个艾卡萨扎莱宫以及一些微不足道的债务而已，他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而且，买下这里对左汐来说也算是顺势而为。他需要一个远离须弥城的地方来安置哥伦比娅和若陀。在选址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这个大名鼎鼎的「艾卡萨扎莱宫」。 以多莉的财富来说，这个地方她应当是没有出售的打算的。 但左汐给的还挺多的，他开出的价码十分诱人。而且还将卡维欠下的债务给承接了过来。再加上这位也算是回头客，所以就这么给敲定了下来。 如果把问题拉回最开始，关于他为什么要给这两位找个安置的地方的话……若陀先不说，哥伦比娅左汐其实是想把她打包送回至冬的。 但她好像铁了心死活赖着不走，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哥伦比娅，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啊……我以为，额……我以为你会在琴房来着？” 看着同样带着个墨镜但是穿着比基尼躺在沙滩上享受日光浴的哥伦比娅，左汐的心情有些一言难尽。 怎么说呢，这种违和感就好像看见端庄肃穆的芭芭拉在和某个绿色酒鬼烂在一起吹着酒瓶子狂炫一样。 “我，在等你。” 啊对对对，穿着比基尼晒着日光浴说在等我，我差点就信了。 “总之，以后你们就住这里了。客房主房随你们怎么安排，以后要去哪里也不用提前跟我汇报……你们随心就好，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有办法联系上你们的。” 轻轻打了个响指，执事服装的霜役人便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左汐的身边。 “以后你就是这里的管家了……哥伦比娅就不用多说了，若陀的吩咐你也同样要一点不差的执行。另外……” 管家有了，房客也有了，但这里还差了一样宫殿的元素——女仆。 “我之前吩咐给你那位同僚的任务她应该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过段时间我会把她安排过来当女仆长。 你和她一人负责内务，一个负责对外和安保。行了，差不多就这样吧。” 交代完后，左汐便离开了艾卡萨扎莱宫。他最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打算去探查一下。 …… “看这个反应，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吧……” 离开艾卡萨扎莱宫后，左汐来到了水天丛林的一个山洞之中。自从进入这里之后，他身边的电火花就一直闪个不停。 这说明自从进入这里就一直有人在尝试对他的精神施加干扰。但这也同样说明他来对了地方。 他在监控遍布了整个须弥之后，左汐就有意的探查了几个地方。这么一探查果然就给他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但光从视频中他看不出来这里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所以他才决定自己过来一趟。 反正他的那些设备都带上了锚点的功能，通过这个空间锚点他就能在这些地方附近展开空间门。不用像以前那样苦哈哈的步行，或者乘坐泰坦了。 “这种冲击程度……好像还没完成啊，遇到瓶颈了吗，西拉杰？” 第373章 看不上 “嗯，璃月人？还是至冬人？总之不是教令院的人就行……居然能找到这里来，而且听你的语气，你认识我？” 洞穴深处的一个高台上传来了一个听上去就让人有种莫名不舒服的声音。像是高位者对下位者源自骨子里的蔑视，但这个声音听上去从程度上来说还要更深一些。 循声望去，一名身穿教令院学者服饰，头戴「诃般荼」荣誉象征的金色发饰的男性自上而下的向这边投以斜视和俯视的目光。 这道目光与他声音中所蕴含的那种更甚于蔑视的情感完全符合。 “我认不认识你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研究出了问题……不是吗？「蜂巢」的制作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吧？” 这个人，就是左汐刚才所说的西拉杰。 也是艾尔海森的同届毕业生，在「伐护末那学院」乃至整个教令院都算的上是小有名气的「因论派」学者。 也因此，他对「有人认识他」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 但这个莫名闯入他试验场的人对他似乎不仅仅是「认识」的程度……对方甚至一语道出了他现在进行的实验的核心。 “既然知道我的研究……那么，是艾尔海森派你来吧。”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这种程度的情报，那就说明他也是「知情人」。而西拉杰的实验才刚进行到准备阶段，目前还没有到拉人入伙的时候。 再加上本就是背着教令院偷偷研究的，所以他当然也不会声张……那么对方这个「知情人」的情报是从何而来的就值得品味了。 西拉杰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那个令人生厌，自视甚高的家伙——艾尔海森。 就是他三言两语否定了自己的研究，两三句话就让贤者打回了自己的项目申请。 他做的很隐秘，贤者身居高位，应该暂时查不到这么细节的东西。所以剩下有嫌疑的知情者也就只剩下了艾尔海森。 那家伙的嗅觉很敏锐，就算察觉了一些什么然后来捣乱也并非不可能。 “虽然不知道你和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不过那也无所谓了。 既然你会来到这里，说明你多少也了解过我的研究吧？我们联手，如何？ 艾尔海森能给你的我也一样可以，我还可以许诺你今后永远不会没有方向的生活。” 西拉杰没有直接动手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策反艾尔海森身边的人对他而言有特殊的意义，能让他产生情绪上的价值。 二是，他做不到。 是的，他做不到。因为他的「蜂巢」并在完工，也还没来得及纳入其他的个体。他的「集群意识」目前还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虽然在他的计算之中，魔物也会被纳入「集群意识」之中，而集结了大量魔物的意识之后会产生一个独特而强大的个体。 但他毕竟还没来得及实施，简而言之就是他现在除了打嘴炮拉拢眼前这个人之外别无他法。 不然即便是为了策反艾尔海森身边的人，他也不会许诺将对方拉去「集群意识」的。这人连「虚空终端」都没有，指不定能力有多低下呢。 “哈……我懒得和你浪费时间。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还是说你真的没察觉到自己的装置出了问题？” 左汐一点也不想回答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傻*说的话，他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说装置的问题了，结果这家伙说了半天一点也没说到重点上。 当然，从才能上来看，用「傻*」来形容西拉杰并不合适。对方能够改造虚空终端，并在真正的虚空终端停止运行之后依旧能复现一小部分能力。 这足以说明对方拥有傲人的才能。 但才能归才能，这家伙的心智、想法、品行等等……都完完全全配得上一声「傻*」。 “外行就是外行……仪器还在调试阶段，会出现问题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罢了……你回去向艾尔海森报告吧，我已经不想和你谈合作了。” 左汐在心里大骂「傻*」的同时，西拉杰也十分瞧不上左汐。仪器调试阶段参数出错是在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由此可以看出对方绝对不是科研出身，甚至没有半点科研能力。 否则不会连这都看不出来……这种人拉进「集群意识」也只能打杂，西拉杰不想在这种人身上费心。 报告就报告吧，大不了再换一个地方。 “……唉，无知，无能……偏偏还莫名其妙的自负。 谁告诉你「集群意识」的重点是「入侵」的？” 第374章 选吧 “人的思维和情感是一种具有相当不确定性的东西，一味的扩张会导致个体与个体之间连接不稳定，同时相互之间的影响也会呈指数上升……看来你比预想中要心浮气躁一些啊。 还是说你根本没考虑过「人心」这种因素？又或者……你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掌控人心？” 「相互影响」，这是人与人交往之间不可避免的问题。而在「集群意识」中，这个问题更是会被无限的放大。 所以相比于拉入优秀的个体进入「蜂巢」，如何增强团体内部的联系才是最主要的事。 西拉杰是研究社会学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明白。但这个装置却依旧表现出了足够的侵略性。 从左汐进洞之后一直到现在都还在噼里啪啦的电火花来看，西拉杰现在的方案大概是将进入洞内的所有生物都强行拉入集群意识。 这种强硬的办法有失得体和从容，不符合这家伙傲慢的性格。 所以左汐猜测西拉杰要么是因没有素材而操之过急，要么则是被艾尔海森气的急于求成了。 但这样可不行，左汐感兴趣的可不是这种入侵式的精神装置，不然他大了入找多托雷。 他要的是在对方这种「意识共享」的基础上更进一步的「思维完全联结」。 这个课题才是他对这里感兴趣的原因，否则西拉杰这种小人物还没法引起他的注意。 “哦？看来你对我的课题很感兴趣嘛……原来如此，你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配合艾尔海森的吗？呵，那个家伙居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啊。” 左汐对「集群意识」的见解西拉杰未必认同，但从对方所表现的信息来看，至少可以说明一件事——对方对「集群意识」拥有足够的兴趣，且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研究。 在这个基础上，西拉杰倒是勉强可以把眼前这个人当成是某种程度上志同道合的平等存在来对话。 另外，除了「集群意识」这一领域的交集之外，对方「背叛」和「利用」艾尔海森这件事也让西拉杰感到莫名的快感。 借着调查自己的由头通过艾尔海森与自己连上线，而且还骗过了那个家伙……这等手段和眼界也让他另眼相看。 左汐：……若智？ “你的意见确实存在一定的合理性，但仍旧存在局限性。人是一种群居生物，「合群」是刻在人类这种生物骨子里的本能…… 在这种本能的驱使下，「个性」会向「群体」做出妥协——一个人的意志是无法在整个群体中掀起波澜的。 嗯……但这也不怪你，你的见解也足以说明你对「集群意识」有过深入研究。 我收回之前的话，加入我们的「集群」吧，即便没有虚空终端，无法探测知能。但我凭借你超前的视界，我可以破格让你成为「2号」。” 左汐：……制杖？ “算了，我对成为什么「二号」没兴趣，但我可以给你提供一定的帮助……你的研究受阻是因为材料上的欠缺吧？ 这部分我可以给你提供，需要用来进行社会实验的魔物我也能负责给你弄过来。教令院那边，我同样可以给你打掩护。” 左汐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了，跟这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相信自己脑中臆想的家伙交流实在太费劲了。 他最开始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促成对方的研究，然后方便自己获取现成的成果而已。 虽然他最近在精神领域有所突破，但相比于机械，精神方面依旧还是短板。他重新开始研究意识联结也不是不行，但效率远没有在别人的基础上改进来的高。 只不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西拉杰似乎还在尝试阶段，所以才多嘴了一句让他少走弯路而已。 但这家伙比他想的还要自负，根本听不进他的意见……不过也罢，反正多尝试几次西拉杰就会得出同样的结论，他愿意折腾就去折腾吧。 “口气不小，有自信是好事。可我凭什么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凭艾尔海森吗？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不会背叛？” 听到左汐拒绝之后，西拉杰也没有再度抛出橄榄枝的打算。错过这个「集体进化」的机会是对方的损失。 而对于对方提出的事，西拉杰也同样持怀疑态度。毕竟不加入他的「蜂巢」就无法保证其忠诚性。 但对方接下来拿出的东西却让他一直高高在上的神色第一次变的凝重。 只见这个奇怪的男子拿出了一个信物——那是因论派现任贤者的印章。 眼前这位当然不可能是贤者本人，但最起码也是亲信。只要他上报给贤者，自己就会遭受整个教令院的通缉。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西拉杰。接受我的馈赠，然后继续研究。或是放弃这一切，开始你的逃亡……朋友还是敌人，选吧。” 第375章 挖坑 “还算顺利……这个西拉杰看上去不可一世，真面临选择的时候倒也还算拎得清。”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西拉杰显然也是个识时务的人。在左汐抛出选择之后，他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就接受了对方开出的条件。 一方是永无止境的通缉，另一方是继续自己的实验。这个选择一点儿也不难。而且说到底，正如对方所说，他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所以，两人之间的不平等合作几乎没什么阻力的就这么轻松愉快的被敲定了下来。 其实单从合作内容来看，西拉杰是占大便宜了。不仅完全不用担心之后的研究耗材和经费，甚至还得到了教令院内部人员的保障。 虽然在出了成果之后大概率会被一脚踢开，但至少这样可以保证他研究期间，教令院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对研究造成什么影响。 而他则多了一段相当长的安稳期，这期间完全可以用来思考解决方案。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左汐手上的那个让西拉杰态度大反转的关键道具——因论派贤者的印章。 可能很多人下意识的就认为这个印象是左汐开着伪装通过空间装置光明正大偷过来的。 但这次还真就冤枉他了，这印章他还真就是光明正大的从阿扎尔手上要过来的。 至于因论派贤者的印象怎么会出现在阿扎尔这个明论派的大贤者手上嘛，这个原因也很简单——因论派的贤者被囚禁了。 他和「生论派」的贤者，也就是提纳里的老师——纳菲斯，因强烈反对「造神计划」而遭到了其余四名贤者的囚禁。 代表对方身份的印章自然也被身为大贤者的阿扎尔所收回。 然后左汐在察觉到这里发生的事之后就找了个理由向阿扎尔施压，从而获得了这枚印章暂时的保管权。 本着一不做二不休的的原则，左汐还把另一枚被囚禁的贤者的印章给一同要了过来。现在他的身上就有两大学派贤者的印章。 所以，若是刚才一颗「因论派」的印章没能让西拉杰彻底动摇的话，左汐接下来就会拿出「生论派」的那一枚。 要是还是没用的话，那也没关系。 左汐会请出「战争领主」，让西拉杰好好见识见识另一种「蜂巢」。 相信在见识过后他一定会有所启发，茅塞顿开之下幡然醒悟，最后求着与左汐合作的吧？ 从这个角度来看，没能经历过这一洗礼的西拉杰还真是太不幸了啊。 总之，如此一来，左汐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了。他只是想促成西拉杰的实验，然后在他的成果的基础上改进研发出他感兴趣的东西。 从头到尾都没有阻止西拉杰的意思，换做荧那家伙说不定会多管闲事吧？但左汐一点这种想法都没有。 别说西拉杰最终完成的只是「伪蜂巢」，「集群意识」中的所有个体都还拥有自己的自主意识。 哪怕西拉杰真的选择了抹去所有人的意识，仅留下他们的肉体和算力当成工具。左汐也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 开玩笑，这些人跟他很熟吗？都是成年人了，自己怎么选择还需要别人来教？ 不过，说到底那种情况也不太可能出现。毕竟就西拉杰的研究方向来看，他应该是没有能力做到在不伤及大脑，保留足够的算力的同时抹去一个人的自主意识的。 人是一种比想象中要复杂的许多，也要精细许多的物种。尤其是思维这一块更是如此，应该只有哥伦比娅和纳西妲这样拥有相关能力的人才有可能办到这种事吧？ “不过，没有了耗材和经费的限制，作为「安保系统」的底层魔物的质量又得到了相当大的提升。 等荧他们发现这里并打算解决这里的问题的时候，这个地方应该已经变得很难缠了吧？” 左汐对荧之后会不会趟这趟浑水这件事丝毫不怀疑，那家伙的正义感很强，道德水准大多数情况下也要高出平均水平线。 这里被对方发现并出手清理几乎是必然的，而那个时候以这里的清理难度，荧估计也要费上一番事吧？ “哈哈……突然就开始期待那个场景了呢。” 虽然似乎不知不觉间给荧挖了个坑，但那没关系。逆境使人成长，年轻人就是要多锻炼锻炼自己才行嘛！ 第376章 达氏等式 “罗莎琳，我很高兴看到你的新生……不过说真的，你现在和之前的差别大的着实有些超出我的想象啊。” 枫丹，枫丹廷，壁炉之家。 两位风格各异但都充满各自美丽的女性，以及一位貌似文静，但眼神犀利的青年围坐在一张茶几边上享用着下午的闲暇时光。 两位女士动作优雅端庄，虽然两人的礼仪并不相似，但也都称得上是赏心悦目。 灰白色头发，身着西服的那位英姿女性。即便是枫丹最迂腐的贵族老爷来看也挑不出一点毛病。 而身穿素白长裙的金发女性动作风格，虽然简化了许多，但懂行的人依旧能一眼看出更偏向于蒙德旧贵族，在此基础上似乎又有些璃月那边的影子。 至于剩下那位橙色头发青年喝茶的动作嘛……鲸吞牛饮，不提也罢。 “嗅觉还是这么灵敏啊，阿蕾奇诺。茶不错，但还是不如左汐的那些藏品。” 或许是受左汐影响吧。自梦中获得新生之后，罗莎琳平时喝酒的习惯就逐渐在向品茶的方向改变。 平时顶级好茶喝多了还没什么感觉，但一旦喝到稍微差一点的茶叶，罗莎琳就能第一时间发现。 不过枫丹这边上好的红茶品起来和璃月那边的顶级茶叶完全是不同的风格，罗莎琳也不太好判断孰优孰劣。 单单说喜好，她更喜欢左汐常喝的那种翘英庄产出的极品。 “茶叶这方面自然是比不上莫塔尔的珍藏，那种茶叶每年的产出有限，基本都被莫塔尔和【天权】给瓜分掉了。 流入市场的仅是很少的一部分，而这一部分也有相当的比例又被那两人回收……最后市场上留存的用于拍卖的那一点虽然不是弄不到，但要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换算下来实在溢价太多了。” 实际上，市场上留存的用于拍卖的那一点还是左汐有意流出的。 茶水市场在璃月一直都占了不小的份额，顶尖的茶叶更是可遇不可求。 原先凝光还会从自己的收藏中拿出一部分用于控制其余茶商的价格，但这部分被当做赔偿送给左汐之后，茶水市场的价格就控制不住了。 想也想得到这背后是谁的手笔。但猜得到也没用，实际上送出去的时候凝光就已经考虑过了。 应该说「茶叶市场」才是交易的真正内容，那些顶级茶叶反而才是赠品。 “另外，说我嗅觉敏锐……罗莎琳，我的视力目前一切正常。” 就罗莎琳现在这么明显的改变，眼睛只要没什么毛病都能看得出来。 别说阿蕾奇诺这个特工出身的情报专家了，就是达达利亚这种武人也能一眼发现不对劲吧。 “嗯……这倒也是。所以今天把我们集结起来，是有什么行动需要我们配合吗？如果是的话，你可以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茶喝的差不多后，罗莎琳开门见山的询问起了阿蕾奇诺的意图。 她和对方之间的关系并不坏，所以罗莎琳表现的还算有耐心。再加上她心态上的改变，罗莎琳整个人都变的平和了许多。 同在冰之女皇的麾下做事，为了同一个目标……即便没什么理由，罗莎琳也不介意配合对方一下。 另外，虽然只是顺带的。但左汐托她过来的目的之一也是为阿蕾奇诺提供一些帮助。 因为娜塔莉娅的事，左汐那家伙大概是和阿蕾奇诺达成了什么共识或者协议。如此一来，罗莎琳就更不介意帮帮忙了。 毕竟，她其实也挺看好那个助理小姑娘的。 “哦？需要我们的帮助？所以这就是你叫我们过来的原因吗，阿蕾奇诺？ 我们的工作并没有交集，可以打架的话我不介意跑一趟，其他的免谈。” 罗莎琳和阿蕾奇诺的对话，达达利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只抓住了「帮忙」这个关键词。 但这无所谓，他的态度很明确——能打架就干，不能就拉倒。 “我得提醒你一下，达达利亚。帮助阿蕾奇诺，这大概也是左汐的意思。” 瞥了一眼立马就表态了的达达利亚，罗莎琳不急不缓的向对方做了一些补充。 “哦？原来是伙伴的意思吗？那你早说啊！行吧，要我们做什么？” 听到「左汐」这两个字，达达利亚的态度马上发生了大转弯，同时大脑自动进入休眠模式。 伙伴=不用思考=照做就行 如此一个等式在达达利亚脑海中迅速而稳定的成型。 第377章 情报的使用方式 “很高兴你愿意帮忙，【公子】。但目前我的计划还没有展开，暂时还没有什么需要你们的地方。” 阿蕾奇诺十指交叉放于桌上，仪容从容而得体。但似是不带感情的「xx」眼眸总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配合着她优雅的姿态和过分得体的言辞。 以至于阿蕾奇诺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难言的违和感。 这种违和感也是阿蕾奇诺在外交场上的一大利器，但这对她的两位同僚显然没什么用。 “没事要我们帮忙吗？阿蕾奇诺……你总不可能告诉我你是专门请我们来喝茶的吧？ 阿蕾奇诺，我觉得有话还是直说的好。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啊。” 即便是达达利亚这种武夫心里也清楚，他们执行官内部之间的关系和「和谐」这个词差的有多远。 虽然不至于说成是有多么水火不容，但像这样没事喝喝茶聊聊天什么的是基本不可能的。 啊，对了。上面那些情况得把伙伴排除在外。在他的印象中，总有那么几个同僚会围在伙伴身边。 而伙伴又有随时随地喝茶的习惯，所以上述那种「基本不可能存在」的场景在伙伴那里反而非常常见。 回归正题……总之阿蕾奇诺不可能没有任何事就把他和罗莎琳叫过来喝茶的。 要说罗莎琳或许还有一些可能，但他达达利亚嘛……总之阿蕾奇诺一定有什么目的。 因为没有指令的原因，达达鸭进入休眠模式的大脑又不得不再次重启。在经过上述一系列思考之后他得出了结论——阿蕾奇诺一定有事。 “看来跟着左汐也让你多少学会动脑子了啊……阿蕾奇诺，我也是一样的态度。有话还是直说吧。” 罗莎琳有些意外的瞥了达达利亚一眼，她本以为对方会在阿蕾奇诺说完之后扭头就走。 没想到这个凡事第一反应就是想着能不能动手的家伙，这次居然也稍微思考了一下别的事了。 当然，她不是说达达利亚没脑子。虽然和左汐那种变态比起来的话，确实算是没脑子。但实际上她知道她这个同僚其实还勉强算是，「有勇有谋」的。 只不过因为性格原因，「谋」这一部分几乎没被对方拿出来用过而已。 她同样知道达达利亚不太喜欢阿蕾奇诺，所以她才会更惊讶于对方这个时候还在好端端的耐着性子坐着。 “嗯……那好，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吧……我这次请二位过来，是想向二位表达一下我的善意的。” 视线在达达利亚和罗莎琳身上先后掠过，阿蕾奇诺停顿了片刻才引入了真正的话题。 她了解过罗莎琳和达达利亚，对这二位同僚的秉性还算是知道一二。 所以她才故意在刚刚拐弯抹角说了许多废话的，其目的就在于试探这两位同僚的反应，从而大致了解他们的变化，并以此更新自己脑中的情报。 就目前试探的结果来看，罗莎琳和达达利亚的性格相较之前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而这些变化的根源都来自同一个人——她的另一个同僚，莫塔尔。 “我想向二位分享一些我刚到手的情报。” 不过，试探归试探。她之前说的「表达善意」倒并非完全是谎言。 至少她确实有些信息要分享给这两人……即便「分享」这一行为，本身也是一种试探。 “哦？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情报更是如此。某些时候，情报的价值胜过万千的黄金……阿蕾奇诺，你的理由是什么呢？你的条件又是什么呢？” 罗莎琳和阿蕾奇诺的私交确实不坏，但也还没好到可以无偿分享情报的地步。更何况对方就是情报部门出身，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情报的价值。 也同样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该怎么利用情报。 罗莎琳不认为对方会白送自己一条情报。这种情况下她得出了和达达利亚相同的结论——阿蕾奇诺一定有事。 “我倒是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需要相互之间这么警惕的程度……放心吧，我确实会收取相应的价码，只不过这个代价不需要由你们来支付。” 由于上一阶段的试探已经结束，阿蕾奇诺说起话来也不再拖泥带水。她需要进入第二阶段的试探——将情报共享出来，然后观察两人的反应。 “就在前几天，【少女】从至冬起身，前往须弥了。” 第378章 各自的目的 “什么意思？她去须弥和我有什么关系？” 达达利亚一下子没弄明白阿蕾奇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把他叫过来喝茶就是为了说这事？ 【少女】去须弥，关他【公子】什么事？ “你的意思是……” 罗莎琳倒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阿蕾奇诺想表达的事，哥伦比娅对左汐的特殊态度只要长了眼睛就能看得出来。那种双标就连达达利亚都能察觉。 在之前，哥伦比娅甚至都不会离开至冬一步，女皇大人也没有给她下达任何的任务，皮耶罗也是如此。 【少女】这位执行官虽然是第三席，但在愚人众之中的知名度却并不算太高。她上任以来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在教堂里唱歌、在家里唱歌、在风雪之中唱歌……总之就是在各种地方唱歌。 但这种情况在左汐出现之后就得到了显着的改善，整个至冬能让【少女】出动的，除了女皇大人和皮耶罗之外，应该就只有左汐一个人了。 但是左汐本人并不清楚这件事的含金量，所以他同样不清楚当初他说动哥伦比娅这件事在知情人看来有多么不可思议。 恰好，阿蕾奇诺就是知情人之一……现在，罗莎琳也勉强算。 “虽然还只是猜测，但根据我在至冬的线报。【少女】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去了一趟至冬宫，然后就启程赶往了须弥……根据这些情报推测，她应该是主动请求离开的，而女皇大人也同意了。” 阿蕾奇诺身体微微前倾，然后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这会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气氛，为接下来所要说出的话进行烘托。 “整个至冬，能让我们那位同僚如此上心的……除了莫塔尔，应该就没有其他人了吧？” 罗莎琳陷入了沉默……不得不说，阿蕾奇诺这个推测十分合理。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但从逻辑上来看，这个推测的真实性相当的高。 “你们在说什么啊？伙伴指挥别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说不定就是他的计划中的某一还需要【少女】吧？” 由于不喜欢想太多，再加上对左汐的信任。达达利亚的见解相比另外两位要更加直观独到一些。 阿蕾奇诺就算了。罗莎琳应该对这种事不陌生才对吧？无论是璃月还是稻妻，罗莎琳应该都深有体会才对。 说实话，伙伴他排兵布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吧？而且须弥那边还有【博士】在，说不定伙伴就是需要一个分量足够的保镖呢？ 不过这样说起来……既然是需要保镖，那就说明那边肯定会有「斗争」吧？那是不是自己也可以…… 想到这里，达达利亚的心思突然就明朗了起来。找个时间集中把债务处理一下，然后去一趟须弥吧！ “达达利亚说的有道理，哥伦比娅未必是自己主动出门的……如果是左汐的指使，那这件事确实再正常不过了。” 想了一会儿的罗莎琳觉得达达利亚说的有道理，那家伙使唤别人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且，桑多涅也没有行动吧？左汐出了什么事，最不可能坐得住的就是她了吧……是这样啊。” “看来你也想到了啊……总之，情报我已经带到，去与不去全看二位的意愿了。” 罗莎琳提出桑多涅并未出行的理由来反驳阿蕾奇诺的猜测，但她突然意识到这反而才是佐证对方猜想的有力证据。 确实，左汐出事桑多涅不可能有坐得住。但也正因如此，反过来想的话，以左汐的能力和性格，他真的出事了的话，桑多涅绝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会不遗余力的瞒着。 “不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总之这份情报很有用，多谢。” 阿蕾奇诺会无缘无故同他们贡献情报的目的其实并不难猜，她从情报上难以判断左汐的情况，所以她多半是想借自己和达达利亚之手来确定左汐的真正状态。 据罗莎琳所了解，阿蕾奇诺应该是和左汐达成了什么交易之类的东西。如此合作伙伴可能出了状况，为了不影响计划，她会想办法确认是再正常不过了。 其实在罗莎琳看来这多少有些多余，左汐那家伙不太像是需要别人操心的样子。如果遇上什么他也觉得棘手的事，其他人多半也很难帮得上忙。 这也难怪，没有亲身经历，光凭纸面的情报确实很难对左汐那个家伙的实力有一个直观的感受。 ……不过也罢，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去一趟吧。 第379章 聚集 “唉……所以，你们俩不好好在枫丹那边待着，跑须弥来干什么？” 左汐现在真的十分头疼，他不过在工坊里待了短短几天而已。再次回到艾卡萨扎莱宫的时候就发现这里不知怎么的就多了两个房客出来。 阿贾克斯和罗莎琳这两个本该在枫丹坐镇的家伙不知道为什么跑到须弥来了……而且根据管家所说，对方一来就找到了暗处的据点。 因为左汐交代过以及正在进行的工程属于绝密，所以罗莎琳和阿贾克斯两人并没有问出具体情况。 所以他们退而求其次的就来到了艾卡萨扎莱宫，然后就这么顺理成章的住了下来。 “怎么，不欢迎？还是说来的不是桑多涅让你感到失望了？” 罗莎琳当然不会直接承认自己过来是因为放心不下对方而确认他的状态，所以她没有直接回答左汐的问题，而是轻飘飘的调侃了一句便一笔带过。 “怎么会呢，我亲爱的罗莎琳……你乐意在须弥待，我自然是欢迎的。至于桑多涅嘛……一段时间不见，确实有些想她了。” 左汐头疼的倒不是其他问题，主要是「造神计划」这件事估计很难被耍执行官所接受，不然他一开始也不会把其他人的都给支开。 尤其是罗莎琳还有阿贾克斯，他们都是直接受到了女皇大人的恩惠。自己亲手造出另一个神这件事，恐怕他们在知道之后不会太平静。 更何况，这个即将被造出来的「神」还是斯卡拉姆齐这个他们俩都看不惯的人……让他成为和女皇大人平起平坐的存在，想必也不是他们所能接受的事。 “放心，我无意插手你的事……还是老样子，用的上的地方开口就是。” 尽管知道对方在筹办什么事情，但罗莎琳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好奇心。这里好歹也是对方负责的地盘，未经通报便过来确实有些不合规矩。 更何况，她知道左汐这家伙不会跟他们客气，如果真的有用的上的地方他不需要提醒就会把你安排上。 “那是自然，罗莎琳。不过暂时还不需要……在这之前，你们就和哥伦比娅一起住在这里吧。” 好在，阿贾克斯不是喜欢的动脑子的性格，罗莎琳也没有随意挖掘别人隐私的习惯。 就这么把他们安置在这里不太容易影响到计划，等到计划完成，斯卡拉姆齐登神之日也将是他坠落之时。 那时候这个结果应该能就被多数人所接受了。 “所以，阿贾克斯。你又是为什么过来了？和罗莎琳不同，我记得你在枫丹是实实在在的有任务的吧？虽然都是些小事，但你不是一直都挺喜欢的吗？” 罗莎琳被左汐安排去枫丹虽然名义上是打探情报，了解情况。但说白了就是没有固定任务，说的更直接一点就是她实际上可以什么事都不用干，就在那边吃喝玩乐就行。 但阿贾克斯不一样，虽然只是负责一部分债务这种小事，但这多少也算是正式的任务。而且这种能打架的任务对方一直很热衷才对。 他就这么走了，实在有些不符合对方的作风。 “伙伴，我当然是过来帮你的啊！我都听【仆人】说了，你这边需要我们的帮助吧？ 你放心，我这段时间进步神速，给你当个保镖什么还是绰绰有余的！实在不行，派我出去当个打手什么的我也很愿意啊。 你不会不要我吧？这可不行啊，伙伴！” 相比罗莎琳，达达利亚说话确实直接许多。基本是有啥说啥，想到什么说什么。 也托他的福，左汐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点。 “阿蕾奇诺？哦，我知道了。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会专门跑过来。” 提到阿蕾奇诺，左汐一下子就想通了事情的关键。多半是那家伙通过哥伦比娅这边的动向察觉到不对，担心计划有变，所以使了点小手段让罗莎琳他们来代为探查虚实吧。 那个老狐狸，还是这么精……罗莎琳大概也看出来了，但还是赶了过来，这倒是让左汐多少有些感动。 既然他们都是来帮忙的，那么能不能帮得上另说，左汐总不可能把两人给赶回去。 “我……很抱歉。” 由于被左汐严防死守，哥伦比娅现在已经不能像之前那样一眼看穿左汐的灵魂了。但她依旧可以察觉得到对方的情感。 在刚刚那一瞬间，她察觉到了无奈的情绪。然后又从罗莎琳身上读出了疑虑和担忧。 结合上面的信息，她不难判断出此事因自己而起。所以她很干脆的就道了个歉。 “无需道歉，哥伦比娅。这不是你的错，阿蕾奇诺她就是这个样子的。” 聚集在这个房间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包括阿贾克斯在内都是因为关心自己才会出现在这里。 左汐自然也不可能苛责他们，虽然从实际情况上来看，几乎所有人都在帮倒忙，但左汐心中依旧感到了些许的暖意。 第380章 旅行至须弥 「世界……遗忘我」 梦幻般的世界、占据了整个视野的巨树、仿佛连接了天与地的树干……以及那模糊的只言片语——世界……遗忘我。 头痛感再度来袭，随即，荧便又一次的失去了意识。 …… “真的不要紧吗？可是都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耳边有人在说话……声音，非常熟悉。是谁呢……啊，是派蒙，这是小派蒙的声音。 她，在担心谁？ “你别着急……师父的知识很渊博，既然说了她没事，那就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陌生的声音……没有听过。她在和派蒙说话吗？她们在讨论什么？谁不要紧？又是谁出了事……不行，脑子好昏，思维好混乱。 混乱……啊，原来她们在说我啊……让派蒙担心了呀。 意识到自己正是二人讨论中的那个「她」之后，荧的思维顿时豁然开朗，脑中混乱的情况也迅速清明起来。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落入眼中的，是一白一绿两道身影。背对着她，漂浮在空中的小小的白色是派蒙，而另一个绿色头发的……姑娘？这位荧并不认识。 他们此时正在对话，那位绿色头发的姑娘发现了已经醒过来的她。 “啊，你醒了吗？” “这里是什么地方？” …… “原来是这样……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在简单的介绍情况之后，荧了解到自己正在一个叫【化城郭】的地方。她因为某些事昏迷了过去，在派蒙六神无主之际，两人碰巧被正在巡逻的柯莱和她师父发现，于是被带到了这里进行医治。 顺带一提，柯莱就是眼前这个绿色头发的女孩……嗯，经过交谈，荧已经确认对方的性别了。 “不不，不用谢我，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对了，师父说你醒了之后还要再吃一次药才行。你等着，我拿药给你。” 听到荧的道谢之后，柯莱的表现有些窘迫。看得出来，她并不擅长处理这种被别人感谢的情况。 这个样子让荧不禁想起某个人，某个同样不喜欢被别人感谢的人……只不过那位的表现要比柯莱更加不坦率一些。 说起来，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那个家伙了啊……虽然一路上都能听见关于他的消息，但两人分开的时间也确实不短了。 据钟离和凝光所说，那家伙可是在璃月干了不少不得了的事来着。真是到哪里都闲不下来…… “呜哇……！” 一声惊呼将荧从思考中拉回现实，她赶忙转头看向惊呼传来的地方。然后就看见柯莱不小心将药打翻的一幕。 随后，另一个人影循声进到了屋内。那人的样子并不太……常规，因为他长了两只大大长长的狐狸耳朵。 不过荧也算见多识广，见到的大妖仙人之类的并不在少数，这个时候倒也没觉得有多么奇怪。 “柯莱，怎么了？是想拿药吗？都说过了，这些你别乱碰……等下我来处理吧。” 从两人对话的语气来看，这人应该就是柯莱所说的「师父」了。总觉得有些年轻……不过荧也深知这种非常规的人的年龄不能光看外表，毕竟谁能想得到钟离老爷子的实际年龄比萍姥姥还大呢？ 提醒了柯莱一句后，提纳里又转身去忙他刚刚在做的事。在吩咐完身边那位女性之后，他才重新走进屋里，正式完成了与荧的见面。 “怎么样，你好些了吗？” …… 经过一系列的对话，荧和派蒙最终被安排留在了这里疗养观察。 这里对荧而言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也是一个陌生的国度。 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她下意识的就产生了警惕，她察觉到提纳里的表现有些不太正常。 原本还没怎么，但在她描述出了昏迷期间见到的那副场景后，对方的态度才发生了变化。 那片红色的天空、那棵参天的大树……这些都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为此，她也需要留下来观察情况，以找出对方行为异常的原因。 “好吧，我明白你刚才保持沉默的原因了。” 派蒙听了荧的解释之后也点了点头，她当然会支持荧的决定。 “那这段时间我们就安心留在这里，一边恢复身体，一边想办法搞清楚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吧。 不过，直接向提纳里打听应该不太行，不然他刚刚就直接告诉你了……我们该怎么办？” 派蒙捏着下巴，有模有样的分析着情况。然后，她根据不同的分析结果选择了和一模一样的行动——荧，你怎么看？ “去找柯莱聊聊吧。” 第381章 可笑的词汇 “啊，柯莱在那里……咦？提纳里也在，他们好像在说什么……” 在房间里休息了一夜后，派蒙和荧一早就起来一起寻找柯莱的踪影。在沿着道路走了一段距离后，她们果然看见了柯莱。 只是，她似乎正在和提纳里聊着些什么。 “听不太清呢……我们要不要走近一些？” 派蒙捏着下巴歪了歪头，这个距离她只能隐隐约约额的听见几个词汇，完全没法推测出他们在说什么。 “派蒙，偷听是不好的……不过，为了避免误会，我们还是去打个招呼吧。” 荧摇了摇头，拒绝了派蒙的提议，并轻轻的说了说教。 无论如何，对方都是救治了她的恩人。对待坏人，荧并不拘泥于手段。但对待恩人显然不能如此。 “嘿嘿，你说得有道理……那，那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派蒙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然后转头就把刚刚那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抛在了脑后，说了一声之后就自顾自的向着二人飞了过去。 …… 一处建筑物的平台上，提纳里正在这里替柯莱检查手臂上的情况。柯莱也挽着袖子将手臂部分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伸出手去给提纳里检查。 “好，接下来是右手……情况似乎还可以。” 在柯莱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一些颜色很浅的灰黑色鳞片状纹路若隐若现——这就是魔麟病最明显的表征。 “……柯莱，关于我之前和你提起过的那位身患魔麟病，但病情却有惊人好转的那位病人……不，没什么。” 犹豫了一会，提纳里还是决定不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柯莱。虽然那确实很可能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但愚人众的执行官实在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对象。 并且，柯莱曾经经历过那种事情，再将这个原则摆到她面前，这样除了勾起她痛苦的回忆之外并不会有别的效果。 “嗯，我记得……是叫迪娜泽黛对吗？她怎么了吗？” 柯莱还记得提纳里师父前不久对她说过这件事，当时她还说会替柯莱打探打探。如果可以的话，说不定能问到对方的治疗方案，这样柯莱的病情可能就会迎来很大的转机。 柯莱当时也很高兴，但看提纳里师傅回来的时候表情并不算太好，柯莱就知道这次大概也是无功而返。 她倒是也没太失望，毕竟这些年不都这么过来了吗？能维持现在这个样子，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很好，但是她的治疗方案并不适用于你……但是没关系，你的病情控制的不错，只要多加小心不让它加速恶化应该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既然已经决定隐瞒，那提纳里当然就不会让柯莱察觉到异样。更何况，他说的其实也并没有错。 无论那个执行官用的什么样的治疗方案，那都不可能会适用于柯莱。因为柯莱根本就不会再同意接受来自愚人众的「治疗」了。 而根据上一次与那位执行官的对话来看，对方显然也不会将那种技术给共享出来。 所以，这条路对柯莱来说确实是一条走不通的死路。 “柯莱，提纳里！” 两人交谈的过程中，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呼喊着他们二人的名字。 扭头看去，派蒙小小的身影正朝着这边飞。旅行者则稍微落后派蒙一点，跟在了后面。 “你们来了，身体感觉还好吗？” 恰好这个时候。两人的话题差不多也结束了。剩下的也只是一些工作上的任务安排，很快就能交代完。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 在荧的要求下，提纳里还是给她和派蒙派下了一些简单的任务。同时，也由暂时无法外出执行任务的柯莱负责带领她们熟悉周边的环境。 在沿路检查了路灯的情况之后，三人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化城郭附近七天神像的下方。 而她们的任务也很简单，那就是清理七天神像。而到了神像下面，几人的话题自然而然的就来到了草神的身上。 “……我听师父说，「大慈树王」消失后，贤者们找到了新生的草神大人，将她接回了须弥。 为了庆祝神明的失而复得，贤者们就以「小吉祥草王」称呼她，并让她居住在净善宫里。” 柯莱向派蒙和荧大致介绍了「大慈树王」和「小吉祥草王」，但说到这里她就停了下来，因为她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在她准备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的在脑海中多找一些相关信息出来的的时候，一道带着些微讽刺的声音响起，突兀而又自然的融入了他们的交谈之中。 “「庆祝」、「居住」……呵，真是让人发笑的词汇。” 第382章 九折 “你真的很喜欢突然出现在别人面前，然后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啊。” 从最开始的下意识绷紧神经警惕，到现在听到这声音没一点反应。天知道荧究竟经历了多少类似的事件，才能做到现在这样淡定。 “就是就是，多少也换一点新意嘛！咦？柯莱，你怎么了？怎么抖的这么厉害……是不舒服吗？” 派蒙白着个死鱼眼瞪着突然出现在柯莱身后的左汐，别说是荧了，就算是她也已经差不多习惯对方这种突然出现的出场方式了。 但在吐槽左汐意义不明的行为之后，派蒙突然发现面前的柯莱似乎状态不太好，从刚刚开始身体就一直在发抖。脸色看上去也很苍白，对着左汐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旅行者……快跑！” 还没等派蒙和荧反应过来，柯莱就拉着她们两个的手开始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向左汐扔出一个凝聚了草元素力的玩偶。 “柯里安巴·改，拜托你了！” 扔出的玩偶释放出了大量的绿色气体，瞬间就将左汐给笼罩在了其中。同时，柯莱也趁着这个机会带着荧和派蒙逃出了一大段距离。 直到身后已经完全看不见那个恐怖执行官的身影，柯莱这才带着一脸懵逼的两人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柯莱……为什么你突然就要逃走？ 而且……这里好像也不是化城郭吧。” 派蒙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逃的这么快。而且，如果是要寻求帮助的话，去化城郭找人帮忙才是正确的做法吧？但这里显然不是化城郭，这附近也没看见可以给她提供帮助的人啊。 “柯莱……你，是不是认识左汐？” 荧倒是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情况，对方的异常表现都是在左汐出现之后才表现出来的。 而且应该并不是因为左汐的行为而受到了惊吓，毕竟柯莱在听到声音的时候除了小小的惊了一下之外，其他表现都还很平静。 她的那些过激表现，都是在转过身去看清楚左汐的样子之后才出现的。 所以导致她采取过激行动的原因只能是左汐本人，而无关他的行为。 难道说，在她来须弥之前，左汐就已经和柯莱有过接触了吗？而且看这样子，似乎还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接触。 “左汐……我不认识什么左汐，但如果你们说的是刚刚那个人的话……他很危险，我没有开玩笑。” 在回过神来之后，柯莱才有机会慢慢回想刚刚发生的事。也是在回顾过一次之后她才意识到，旅行者和派蒙两人对那人的出现似乎过于平静了一些。 并且，回想他们的对话，基本可以确定他们之间是认识的。 “诶？虽然你这么说好像也没错……但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吧？左汐他，他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派蒙第一反应是打算反驳柯莱的话，但她想了想发现左汐好像确实是个很危险的人……各种意义上都是。 但她总觉得柯莱所说的危险和她理解的又有些不一样，所以她觉得这里面一定存在什么误会。 “柯莱，能不能详细聊聊？” 荧没有贸然下判断，就目前的情况，她暂时还无法断定这是误会还是左汐有意为之，又或者左汐真的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但凭情感和对左汐的了解来说，荧毫无保留的倾向前两种情况。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打算再看看情况。毕竟柯莱现在和左汐之间是显而易见的单方面水火不容，她一个没和柯莱见过几面的人，说的话很难有太大的说服力。 与其这样，不如多了解了解具体情况再发言。 “派蒙，旅行者……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们听了千万不要怕。” 柯莱深吸一口气，随后面色严肃的看着荧和派蒙。 “我们见多识广，我们不会怕的。” 虽然派蒙说的豪气干云，但背地里也在偷偷咽着口水。她其实也很怕柯莱给她爆个狠料，比如左汐把柯莱什么重要的人给怎么样了之类的。 嗯？你说为什么不能是他又把哪里炸了？ 拜托，这种稀松平常的事已经不算什么狠料了好吗？ “刚刚那个人……” 柯莱凑近了一些，并且将自己的声音给压低，仿佛是怕被什么人给听见了一样。 “嗯嗯……” 又咽了一下口水，派蒙在靠近的同时不自觉的扯了一下荧的衣服。这样多少能缓解她的紧张感。 “他……他是愚人众的执行官！” “……就这？” 第383章 还想预判? “你们这是什么反应？那可是愚人众这个十恶不赦的团体的领头人——至冬的十二执行官之一啊！” 荧和派蒙的反应把柯莱整不会了，一般人听见执行官是这个反应吗？啊，这两位倒确实不是一般人……可像她们这样充满正义感的人见到执行官不是应该反应更大吗？ “额……柯莱，我知道愚人众的名声不太好。我们刚见面没多久，你可能也不太信任我们。所以接下来我说这话对你来说可能也没什么说服力……但我还是想说。” 派蒙挠了挠头，本来以为会听到什么猛料的她只得到了一个对她们而言基本的不能再基本的信息。 这让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是不是应该礼貌性的表示一下惊讶？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柯莱只是因为左汐执行官的身份才会这样的话……那派蒙觉得还是有必要解开柯莱的误会的。 “不不不，你误会了，派蒙。虽然对你们来说我可能只是一个没见几次面的陌生人，但对我来说你们可不陌生……总之，我是绝对信任你们的。” 听到派蒙的话，柯莱连连摆手。她突然想起旅行者和派蒙还不知道自己早就认识她们这件事，为了防止误会，她得提前说清楚才行。 “咦？” “说来话长……那个，你们也认识安柏对吧？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总之，我跟安柏常有书信来往，我早就认识你们了。” 柯莱大致解释了一下自己和安柏认识的经历，也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认识旅行者和派蒙。但因为现在危险还没有完全解除，她也只能粗略的解释两句。 “原来是这样吗……啊！差点忘了正事了！” 不知不觉就被柯莱的故事吸引，导致派蒙一时间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直到荧偷偷戳了她两下她才想猛然惊觉。 “那个，柯莱。刚刚那个人确实是执行官没错，但他也是我们的朋友……你，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或者说，他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 本来派蒙是不打算说出她们与左汐之间的关系的，只准备说她们认识左汐，然后问问具体的情况。 但既然柯莱已经对她们表示出了足够的信任，那派蒙自然也就可以放心的说出自己与左汐之间友好的关系，并且凭借这个中间人的身份当个和事佬什么的。 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左汐他真的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的基础上才行。所以，在调解之前她还是有必要了解清楚情况的。 “不用了派蒙，我们可以直接问他本人……还记得吗？他不会对我们说谎，如果他真的没做什么的话，他应该会直接说清楚的。” 荧突然插话进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随即为了防止柯莱误会，她又补充了两句。 “柯莱，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可能不太了解左汐……其实，无论你跑到哪里，只要他想追上来就绝对跑不掉的。” 荧叹了一口气，她真的不是不信任柯莱。主要是……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左汐这会儿应该已经偷听她们谈话很久了。她这是把事情点破，让他直接出来谈谈。 “啊，对对对……左汐那个可恶的家伙，最喜欢干这种事了！哼，左汐，你听见没有？快点出来呀！” 派蒙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如果左汐想追上来，那对方早就追上来了。她们能聊这么久的原因，要么是左汐懒得追，要么就是这个坏家伙又在搞恶作剧了！ … …… ……… 无事发生。 “额……怎么回事，左汐他没有过来吗？” 等了半天，柯莱也紧张了半天。结果周围除了一些风吹草动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这让派蒙和荧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左汐真的就只是路过吗？ “答错了，我就在这里。” 在柯莱放下警惕，派蒙和荧疑惑之际。左汐又突然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结结实实的把三人吓了一跳。 他确实如派蒙和荧所猜测的那样早就来了，而在荧说出那句话之前他也确实打算在那个时候突然出现。 但意图被猜到之后，出场的效果就没那么有意思了。 于是左汐耐心的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在各位放下警惕的时候抓住了出场时机。 呵，就你还想预判我？必不可能！ 第384章 这不能怪我吧? “柯莱，等……算了，左汐，你解释一下吧。” 柯莱对左汐的戒备不带一点掩饰，弓箭、匕首、还有那个玩偶……所有装备都冒着绿光，处于激发状态。 看样子只要左汐一有动作，柯莱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尽管旅行者和派蒙说这个执行官不是敌人，但在柯莱的潜意识里，执行官依旧是非常危险的人物。 万一旅行者和派蒙都是被迷惑了呢？无论如何，这种时候都警惕心都是必不可少的。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柯莱抖的很厉害，但她依旧站在了荧和派蒙的身前。 “正如你所猜想的那样，这大概可以被归类于一场误会……但是荧，我觉得我的解释在这个时候应该起不到任何作用吧。” 左汐对着荧和派蒙耸了耸肩，虽然他完全可以理解柯莱过激的反应，但那都是多托雷的错吧？ 就光看他和柯莱之间发生的事，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他是处于被动状态的。 毕竟无论是之前还是刚刚，都是柯莱主动发起的进攻啊。 柯莱现在这个样子，左汐说什么也没用。更何况对左汐而言，这个误会解不解开都无所谓。 说实话，这个误会不解开对左汐而言才会更有意思一点……而且说到底，这也不完全是误会。毕竟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都是左汐规划好了的。 “哦？来的正好……不如这样，荧。我来给你现场演示一遍当时发生了什么吧。” 察觉到终端上的防卫系统有异动，左汐大概就明白了柯莱往这边跑的原因。 来的倒也正巧，说的再多也不如现场演示一边来的直观。 “演示？你想干……！” 看到左汐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熟悉的笑容，荧顿时感觉不妙。一般对方露出这种表情就说明他发现有意思的事了。 而一般能让左汐感到有意思的事，对其他人而言大多不算什么愉快的事。 果然她话还没说完预感就应验了，远处三道携带着绿光的箭矢正以一种诡异的飞行轨迹向这个方向飞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声不久前才听见过的熟悉的声音。 “一叶障目！” …… “就是这样。荧，你来说说刚刚那种情况能怪我吗？” 五分钟后，被捆成两团的柯莱和提纳里被左汐扔在了地上。后者则是拍了拍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拍拍手，明明全程都是泰坦和巴德尔在动手，他只在一旁看着而已。 总之，做完这一切的左汐一脸无辜的看向了满脸都是「无语」两个字的荧和派蒙。似乎是打算让她们来评评理。 “唉……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荧终于知道左汐说的「现场演示」是什么意思了……就在五分钟前，大概是因为柯莱戒备的神情吧，提纳里从远处偷袭了左汐。 不过他的目的似乎并不是伤人，那三支箭矢击中左汐的防护系统之后形成了可以遮蔽视线的浓烟。 随后荧就感觉有人出现在了她们身后。 「跟紧我」 在这么一句话后，荧就感觉有由草元素力组成的藤蔓连接上了自己。随后还来不及解释就被带离了烟雾。 啊，怎么说呢……这个场景刚刚似乎经历过一次来着。 荧在心中默默吐槽，柯莱和提纳里不愧是师徒……使用的手段都这么如出一辙。 不过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左汐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提纳里没跑出几步就撞上了一个透明的墙壁，然后就这么顺势滑落在了地面。 不得之下他只能选择直面左汐。至于后来的事情那……那就很简单了。 提纳里和柯莱没有一点意外的就被左汐拿下，一番捆绑之后就这么被丢在了地上。 然后就发生了上述的那些对话。 “是吧？上次他们师徒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开始偷袭我……不过上次还有另一个黑皮白毛在，这次没来。而且上次是阿贾克斯动的手……不过性质是一样的。 就这样冒犯的行为我都没生气，只让阿贾克斯抓住他们，都没让他们受伤。事后我不仅放了他们，而且还宽宏大量的原谅了他们无礼的行为。 所以荧，你来说说这能怪我吗？” 第385章 手感不错 “唉……” 荧看着左汐的眼神万分复杂，千言万语终究只能化为一声长叹。 情况果然和她猜的差不多。出于某种原因，提纳里和柯莱对愚人众应该抱有相当大的偏见。 虽然全提瓦特或多或少都对愚人众有些偏见，但柯莱他们的这种偏见应该已经强烈到了一定的程度。足以驱使她在第一次见面就对左汐出手。 至于提纳里……大概就和刚才一样，为了救柯莱而一起搭进去了吧。 该怎么说呢，这件事就这么看下来，左汐还确实挺无辜的。 甚至他说的那句「宽宏大量的原谅了他们」这句话也没太大问题。毕竟如他所说，主动出手的是柯莱，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被动防御而已。 硬要算起来，说他是可怜无辜的受害者好像也错。 但要说整件事他一点没在背后当推手，荧也是一点也不信的。 所以事情就很明了了——左汐这家伙一定也是出于某些原因有意促成了这个局面，而现在的情况就是，提纳里和柯莱理亏，左汐虽然一定做了手脚，但至少表面上他占理。 “呜哇……这，这么说的话，你好像真的好无辜啊。” 派蒙显然是没像荧那样考虑的那么深，她就看见了表面这一点东西，然后根据表面的情报给出了最朴素的判断——左汐太无辜了。 “是啊，还是派蒙懂我啊，不像某些人……现在还在用死鱼眼瞪着我呢。派蒙，有机会我请你吃大餐。就是不知道须弥的东西合不合你胃口。” 含沙射影的阴阳了两句某个黄毛老阿姨之后，左汐熟练的提出了对派蒙而言诱惑力max的提议。 “呜哇！！好呀好呀……不对不对不对，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他们两个放了啊？” 震惊，美食的诱惑下，派蒙居然也还能想得起正事。 不过显然大餐的诱惑力还在持续发挥着作用，毕竟派蒙的用词已经变成了「我们」而不是「你」了。在潜意识中，她现在已经完全偏向左汐的立场了。 “可以，但是你得先保证他们两个脱困以后不要再像个疯狗一样见了我就扑上来咬。” 左汐答应的非常干脆，毕竟他本来也没想再把这两位绑起来一次。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只不过是她临时起意，顺势给荧和派蒙来了个现场演示而已。 至于「发疯」嘛……地上这两个多少应该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他们应该可以冷静下来一点。至少也不会不管不顾的发动进攻了。 “嗯……我去和他们说一下吧。” 荧点了点头，虽然地上的柯莱和提纳里确实中套了，但也不可能就这么放着他们不管。 虽然从亲近程度上来说，柯莱和提纳里哪怕是恩人，但说到底也才认识了几天。而她和左汐的关系则是无需多言。 但是就这么看着他们被左汐玩弄于股掌之间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柯莱，提纳里……我觉得你们和左汐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不要求你们能马上理解他，但至少现在，看在我的面子上。还请你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可以吗？” 荧走到柯莱和提纳里旁边，伸手摘下了封住了他们嘴巴的奇怪机械装置。这东西看上去有些像口罩，但却能做到一点声音都不漏出来。 也不知道是左汐嫌吵还是单纯的觉得捆绑和堵嘴该做全套，反正在荧看来堵住嘴巴这个行为没太大意义。 “呼，呼……旅行者，我……我相信你。之前我也说过了，我绝对是信任你们的。 所以……所以我愿意坐下来谈谈。” 解开了嘴巴上的束缚之后，柯莱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大口的喘气。虽然这样做实际上没有太大意义，因为这个装置从设计上并不影响呼吸。 “那好，我来帮你们解开绳子……” “等一等，荧。”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荧就打算去帮提纳里和柯莱松绑，但却被左汐给阻止了。 “干什么？” 荧扭过头去疑惑的看着左汐，莫非对方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事吗？ 她很快就知道了答案，虽然左汐并没有开口，但他的动作已经无声的将答案拍在了她的脸上。 只见左汐逐渐靠近了提纳里和柯莱，不做任何停留的绕过柯莱来到了提纳里身边蹲了下来。 然后，左汐就在荧疑惑到震惊的眼神中将手伸向了提纳里头部上方十到二十厘米处——个位置什么都没有，除了提纳里的耳朵。 “嗯……嗯嗯……手感真不错啊，居然不比八重神子差多少。荧，你要不要过来试一下？” 第386章 突如其来的状况 喂喂喂，有你这样的吗？人家看着我还怎么摸啊？要真诚心实意邀请，那你就该把提纳里打晕才对啊，怎么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不过，八重神子啊……荧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虽然在稻妻已经知道八重神子被左汐玩弄于股掌之间，但没想到真的是字面上的「玩弄于股掌之间」。 话说既然耳朵已经摸过了，那尾巴肯定也没有放过的道理吧？毛茸茸的肚皮应该也是……好想知道八重神子那只狐狸到底是什么手感啊。 “咳咳，不用了……你摸够了没有，摸够了就快放人……不对，没摸够也要放人！” 虽然有些遗憾，但毕竟不太好，荧也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真的不打算过来摸一下吗？我跟你说，这个手感一绝……柯莱，你也可以来试一下哦？” 左汐的声音犹如恶魔的低语，不停地在两人耳边回响。仿佛意志只要稍有不坚定就会被他蛊惑，然后落入深渊无法自拔。 “真，真的可以吗……不不不！师父你听我解释！” 柯莱自认意志坚定，但不知为何，那道声音仿佛就是有难言的魔力一般让人无法抗拒。再加上她其实也想摸师父的耳朵很久了，所以一个不注意就说出了心里话。 直到感受到了提纳里无奈的视线，柯莱这才猛然清醒了过来。 这很不对劲，她平时也不会这样才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唉……执行官阁下，你玩够了吗？” 看着柯莱有些反常的表现，提纳里也多少察觉到了一些违和。想也不用想，肯定又是这个执行官暗地里做了什么吧。 “哦？你发现了啊，看来隐蔽性还有待提高……嗯，多谢你的建议。” 既然被发现了，左汐也就不再隐瞒。只见他在终端上点了两下，身边围绕着的一个小球就停止了运转。 荧也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对方身边围绕着的三个小球变成了四个，由于一直在以一定的规律运转，所以荧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其实左汐也没做什么，他只是用一个新研发出的小装置稍微干涉了一下柯莱的精神而已。 “为了避免误会，我得向各位解释一下。我并没有强行干涉柯莱小姐的想法，实际上我刚刚做的这个小设备的作用仅仅只是放大了柯莱小姐心中的某些情感倾向而已。 换言之，如果柯莱小姐没有这个想法，那哪怕我把功率加强十倍也不会有这个效果的。”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看向左汐的视线就都转向了柯莱。后者的脸上也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窘迫和尴尬，呼吸也又急促了几分。 “咳咳，别管这些了。柯莱，我先把你们的绳子解开吧。” “等等，荧……” “不，我不等。”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同时也为了把柯莱从这要命的气氛中解救出来。荧强硬的把歪出提瓦特的话题给拉了回来，并准备给二人松绑。 同时无视了左汐阻止的声音，并在同一时间将手伸向了柯莱。 开玩笑，要是真的听他的停手了的话，谁知道左汐这家伙还会不会整什么大活出来？快刀斩乱麻的先把人放了才是王道。 “不，荧，这次真的不行……” 但左汐这次出言阻止并非是整活，而是真的有他的道理。很可惜的是，现在动手拦下荧已经来不及了。 “别……别碰我！” 地上被困成一团的柯莱在荧的手接触到她的皮肤的时候发出了尖锐的叫喊。 荧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对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很紧张的原因并非是左汐，而是因为她一直靠的柯莱很近。 “我就说让你等等吧……” 左汐抬起一半的手就此放下，然后用一脸「你完了，你闯祸了」的表情幸灾乐祸的看着荧。同时指挥着泰坦去给地上的二人松绑。 柯莱因为自身经历的缘故，一直很抵触别人与她的肢体接触。这也是左汐选择用泰坦等机器人的原因。 第一次被抓住是因为阿贾克斯动作太快，一瞬间就把柯莱给打晕了。这一次则是因为泰坦和巴德尔是机械，它们的触碰算不上是「肢体接触」。 而荧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出现刚刚的事。 “对，对不起柯莱……我不是有意的。” 荧显然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同时也再一次意识到一件事——如果非必要，尽量还是跟着左汐的剧本走比较好。 “啊，我……刚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柯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神中的惊恐还未完全消散。视线里的一切也开始渐渐模糊…… 第387章 请不要遗忘我 “不，这个反应不对劲。呼吸急促，瞳孔涣散……她的病情恶化了。” 左汐察觉到柯莱的呼吸有问题，即便是受到惊吓，这个反应也太过度了一些。而且，从刚刚开始对方就已经有这种倾向了……这只能说明，柯莱的「魔麟病」已经恶化了。 而且，就在刚刚那一会儿，柯莱的瞳孔已经开始扩张，眼神也失去了聚焦……下一秒她就如同断线的木偶一般瘫倒在了下去。 好在荧及时接住了她，否则若是在倒下的过程中毫无防备的撞上什么石头之类的硬质物体还会造成额外的损伤。 “病情？什么病情？柯莱她的身体原来有旧病吗？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派蒙一下子就慌了神，有人突然在自己面前失去意识昏迷的情况她虽然没少见，但那几乎都是荧。这种其他人在她面前昏迷的情况她还真没怎么经历过。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旅行者，我们先把柯莱转移回化城郭。不，现在转移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提纳里走近旅行者，拉开了柯莱的衣袖开始检查起她的情况。但随着他的检查，提纳里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严重。 “怎，怎么了？提纳里，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差……你，你可不要吓我啊！来不及是什么意思？柯莱她会没事的对吧？对吧！” 就连派蒙也看出来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妙，否则提纳里不可能露出这种表情。这种情况下，派蒙也跟着开始越来越慌，脸上慌乱的神色越发浓郁。 她躲在了荧的身后，探着脑袋向这边观望，看得出来她很想凑过来帮忙但又不太敢去看。 “提纳里，我真的很抱歉……我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荧的脸色也非常难看，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哪怕自己的行为可能只是导火索或者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即便如此，如果柯莱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她也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这不关你的事，旅行者……柯莱这是旧病……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日后有机会你可以亲自问柯莱。 现在将她转移回化城郭治疗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就地采取一些应急措施……希望还来得及。” 提纳里心中没有底，他一直不允许柯莱参与太多巡林员的工作就是这个原因。柯莱的病情虽然得到了控制，但只要稍不注意就有复发的风险。 而且随着情绪、身体状况、作息规律等因素，病情说不定还会进一步恶化……柯莱这两天情绪起伏实在太大了，刚刚又经历了这么激烈的追逐。 最终，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在这种医疗条件绝对称不上好的地方，他能做的也很有限。 换句话说……他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帮柯莱度过这次危机。 “提纳里先生，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看着焦头烂额的几人，左汐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有人想起他。无奈之下他只能主动发声，以宣示自己的存在感。同时向前微微走了一步，以作为提示。 不然他担心就算等到柯莱当场去世，提纳里也想不起现场还有左汐这么一号人。 当然，真到了关键时刻，提纳里估计也能想得起来，但左汐实在没这个耐心去慢慢等。 “执行官阁下，无论您有什么目的，无论您想说什么。我都恳请您可以暂时放一放……人命关天，时候您要谈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奉陪。这样可以吗？” 提纳里紧皱着眉头，这个时候他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应对左汐了。当务之急是稳住柯莱的状况，时间分秒必争，一点都耽误不得。 所以他只能先想办法稳住左汐，哪怕对方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他也不得不接受。 “不，提纳里先生，我很疑惑……您应该不是那种因为事情紧急或者紧急事态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就会慌神乱阵的人才对。 我可以控制住「魔麟病」——这件事您应该还记得吧？还是说您一直以为我在说谎？” 现在情况比较紧急，这种情况下提纳里应该已经顾不得左汐的身份了才对。可对方依然没有提出这个请求，左汐只能认为对方一开始就不觉得自己做的到。 这只能说明提纳里不够了解自己，毕竟自己是不经常说谎的……你看，在场了解自己的两个人在听到刚刚的那番话之后已经明显的放松了下来了。 第388章 迫不得已的决定 “执行官阁下，我当然相信您做的到，毕竟有事实依据作为证明。但恕我直言，虽然我并不清楚贵国曾经使用过各种治疗手段。 但从患者的反馈以及所带来的副作用来看，那种手段我并不提倡。且我相信柯莱也一定不愿意再度接受那种治疗。” 因为担心左汐捣乱，提纳里用表面上尽可能体面的语气和措辞拒绝了左汐的提议。虽然【博士】确实曾经做到了遏制魔麟病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那段经历对柯莱而言显然算不上什么美好的回忆，直到今天她都会下意识的排斥他人的肢体接触。哪怕是关系亲近如提纳里，平日里也会注意这方面的事情。 荧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所透露出的信息，她有心想问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于是默不作声继续旁听两人的对话。 她看出了提纳里的话应该还没有说完，对方似乎还有补充。 “当然，执行官阁下。现在情况紧急，人命关天。着实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但您也看到了，这里没有任何设施。我想即便是您，在这种地方也难以施展开吧？” 一边进行着急救措施，提纳里一边以另一种理由拒绝着左汐的提议。 这倒也不算是借口，在没有任何设施的情况下，医术再高明的医生也很难全力施救。 至少他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 好吧，完了。 荧没有说话，而是在心中默默补上了这么一句。 在听到提纳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事情接下来的走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左汐是掌握了空间科技的。 他就是个人形军火库……不对，应该说他就是个行走的机械军团。像是设施什么的，他随时都能拿得出来。 提纳里会上套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谁能想到左汐这家伙能随身带着这么些东西呢？ 但是接下来事情的走向和她设想中差了不少，左汐并没有歪嘴一笑，哔哩啪啦变出一堆设施。然后说出类似「那么提纳里先生，现在我可以开始医治了吗」这种胜利宣言。 左汐出乎意料的安静，既没有出言反驳，也没有喜闻乐见的打脸。他就这么耸了耸肩，然后看着提纳里对柯莱进行急救。 这不符合预期的一幕让荧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也无法确定左汐的这种表现是对方也没把握还是决定再做观望。 …… 时间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提纳里一直在尝试使用草元素力稳住柯莱的病情，荧也在一旁提供帮助。 在最开始，这种做法确实有效，柯莱的呼吸明显平缓了许多。 但提纳里的表情却依旧严肃，因为他知道只是这样的话还是不够的。 果然，在一段时间之后，提纳里和荧提供的元素力已经不足以维持现在的症状，柯莱脸上难受的神色又一次浮现了出来。 派蒙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提纳里的额头上也开始渗出汗水。荧倒是状态良好……怎么说呢，不愧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阿姨啊，这体力真不是吹出来的。 看着提纳里也确实快支持不下去了，左汐这才再度开口。 “差不多可以了吧，提纳里先生。你应该清楚，只靠元素力来中和魔麟病是行不通的。 元素力的确可以一定程度上的减轻症状，但也会形成一种类似成瘾性的状态。越到后面所需要消耗的元素力就会越多，直到中和速度远远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看现在这个样子……差不多已经到这个阶段了吧？” 这个理论仅是左汐的一个猜想，这个猜想的由来是上一次他在「医治」迪娜泽黛的时候产生的。 那一次他没办法验证，这次柯莱的情况刚好验证了他的这个猜想。 不过从提纳里的表情来看，对方显然也是知道这个理论的。不然他没道理在一开始效果不错的时候也板着个脸。 “……我知道了，那就拜托你了……执行官阁下。” 提纳里眉头紧皱，眼神在柯莱身上停留了许久。然后他伸手摸了摸柯莱的头发，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再度看向左汐时，他的眼中已经带上了一种莫名的决绝。 下这个决心对他来说想来也是非常不容易的吧？即便有荧的担保，即便柯莱性命垂危，但这个决定对柯莱而言依旧残酷。 他这个做师父的心里也一定不是滋味吧？ 第389章 特殊的判别式 左汐完全可以理解他下这个决心有多么不容易。否则他也不会耐心等这么久，等到提纳里确实已经手段尽出，穷途末路才再度提出那个意见。 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没有退路，提纳里是绝不可能让自己上的。这只狐狸虽然不像稻妻那只那么欠，但却一样的谨慎。 这当然是优点，但柯莱也确确实实遭罪了老半天。 “早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提纳里先生，谨慎是一种优良的品质，但有些时候敢于做出有风险的选择更是智慧的表现……你看看，柯莱她现在多难受啊。” 看着提纳里穷途末路后的平静，左汐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丝毫不留情面的出言嘲讽。 他等了那么半天为的什么？为的不就是现在吗！ 如果单单只是为了让提纳里允许他进行治疗的话，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要说理由的话……没有理由，我愚人众做事需要什么理由？ 你不允许……不好意思，我也不需要你的允许。 事实上这就是左汐原本的打算，因为他记得柯莱好像会因为荧的到来而太过激动，导致魔麟病恶化。 所以左汐一直关注着化城郭的情况，看见柯莱和荧正式接触之后才一边观望一边找着合适的出场时机。 那时候他还没预料到柯莱的病情会恶化的这么严重，所以他是打算高调一点，绑住提纳里然后强行治疗柯莱的。 不止如此，他还打算捆着提纳里塞住他的嘴把他吊在一旁全程观看他对柯莱的治疗。事后对方再检查一遍柯莱的状况就会理解到他和博士那个初生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说到治疗嘛……他的方案其实也不太常规，或者说太过于常规了。 “您说的对……所以现在可以请您动手了吗？我可以在一旁打下手，需要我做什么下达指示就行。” “我也一样……左汐，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提纳里没有心思和左汐拌嘴，在停止了元素力中和的当下，每拖一秒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所以他虽然很冷静，但也比谁都着急。 尽管额头上的汗水都还来不及擦拭，因过度使用元素力的疲劳一阵阵的冲击着他的意识。但提纳里依旧二话不说的就打算参与进治疗，哪怕只是打下手他也想尽可能的帮忙。 荧也是一样的想法，更何况她现在的状态良好，那就更没有在一旁看着的道理了。 “这个嘛，还真有需要提纳里先生帮忙的地方。至于荧……很遗憾，你帮不上忙。” 稍微想了一下之后，左汐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没问题，需要我做什么？” 对这个结果，提纳里并不意外。毕竟旅行者是外行，而自己在医学上也算是有些经验？ 他在脑海中模拟了数种可能出现的方案，并推测出自己可以在这其中发挥的作用。但左汐要求他帮忙的事却和他的那些猜想完全对不上号。 对方向伸出了手并向上摊开了手掌。 “提纳里先生，请你把你的匕首借给我用一下吧。” 其实到这里提纳里也勉强可以理解，这大概是要做手术之类的吧？那他的职责就是递工具什么的。 所以提纳里在递过去的时候还用元素力消了一遍毒。 “多谢了，提纳里先生。您真贴心，居然还特地帮我消了毒。” “这是手术的基础常识……！！” 就在提纳里以为左汐要解开柯莱的衣物开始做手术时，对方却在接过匕首之后就这么在自己的手心里划了一下。 提纳里：？？？ …… “所以……你说我帮不上忙的原因就是这个？” 荧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适应左汐那些惊为天人的操作和那种与之相称的欠打又令人意外的行为了。 她以为自己在经历过一系列的历练之后已经可以习惯左汐整花活了…… 但每当这个时候，左汐总能以她意想不到的方式给她结结实实上一课，让她再度认清现实。 原本荧以为自己帮不上忙是因为不够专业，可谁知道真正的原因居然是因为她用的武器——无锋剑。 “是啊，你那把剑没开刃。要用它割破手心……先不说做不做得到吧。就算做的到也会把人疼死吧？” 是的……左汐判断能不能帮上忙的依据就是这个——武器够不够锋利。 因为他的治疗方案也很简单——割破自己的手心，然后让柯莱吸收他的血。 提纳里的匕首足够锋利，所以入选了。而她的无锋剑甚至都没有开刃，所以自然而然的落选了。 呵呵……多么朴素而合理的理由啊，而合理之中却莫名透露出一股难言的荒谬。 可以的，不愧是你，总能整出花活。 第390章 结束 话归正题，关于左汐的血能有效遏制魔麟病这件事，他也是在在给迪娜泽黛治疗的时候发现的。 由于初次接触魔麟病，左汐虽然猜测自己应该可以像净化泪滴那样一定程度的净化魔麟病。 但他不知道具体做法，只能慢慢尝试。 直到他有一次他尝试将自己的血滴在迪娜泽黛的皮肤上，那一块皮肤的症状便消退了许多。他这才发现了这一回事。 那次应他的要求，迪娜泽黛在接受治疗时全程都是蒙眼的，所以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感觉到一滴带有余温的液体滴落在她的手上，她便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 左汐这才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当然，他有心想尝试一下其他的体液有没有类似的效果，但想到其他体液要么不容易获取，要么都带有一些特殊含义，左汐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只是有点疯，但他不是变态。 不过，多少还是有一些可以尝试的……比如汗液和唾液。 经测试，这两者都没有净化的功效，左汐猜测这可能是因为两者都是「外液」的缘故。 以此类推，尿液大概也不行，但是另一种不可描述的奇怪液体应该可以。 当然，这都只是猜测而已，但他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 总之，找到方向之后事情就好办了。为了掩人耳目，左汐把自己的血液加工进了如同的药里让迪娜泽黛吃下。她的病情也就这么得到了遏制。 “这，这真是太神奇了……没想到左汐你的血居然还有这种效果。是只能针对那个什么「魔麟病」吗？还是对什么病都有用？” 现在没这个条件加工，他也只能直接放血了。放血过程当然也没背着众人，众人的震惊程度各有不同，最平静的是荧，最大惊小怪的就是派蒙了。 至于提纳里嘛，虽然一副「科学已经不存在了」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并开始对左汐展现出若有若无的好奇和探究心。 好在，在场的要么足够可信，要么人品过关。他倒是不用担心这个秘密泄露。 不过说到底，他也没必要担心。就算让人知道了他的血有奇效又如何？别有用心之人有这个能力去谋划一位执行官吗？ “这应该不值得你这么意外吧？说真的，派蒙。我觉得你可以多向荧学习一下，你看她老早就已经习惯了。” 派蒙一直都是这种大惊小怪的性格，左汐其实也早就习惯了。能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在耳边吵吵闹闹，这在漫长的旅途之中也是一件难得的幸事。 “不过……荧，你要不要……不，还是算了。” 左汐想说的是——你要不要也试试自己的血有没有这样的作用。 因为他突然想到既然他的血可以，那同样可以做到净化泪滴的荧的血液是不是也能有一样的效果呢？ 但随即他又想到，荧毕竟不是自己。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但荧嘛……人太好了，虽然不至于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但也同样很容易踏入陷阱或者别人的布局之中。 倒不如说，荧这一路上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如果她的血真的也能有同种功效的话，那如果不小心传了出去，她在外界眼中的身份可能就不仅仅是「旅行者」了。 “你是想试试我的血吗？没事的，我不介意……而且你太弱了，这么放血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虽然荧说的话是在关心左汐，但在他听来怎么就这么扎心呢……啧，也是啊，本来就没几年好活了。 “……不要浪费，柯莱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根据迪娜泽黛的案例，很长一段时间内柯莱的病情应该都不会复发。所以，你现在试估计也试不出什么结果。” 虽然是由他提出来的，但左汐现在反而成了反对者。 “不说这个了，你们送她回去吧……我相信柯莱小姐醒来之后一定不会愿意看见我，所我就先告辞了。” 传送门在左汐身后打开，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左汐就转身进入了传送门之中。 “左汐还是这么来无影去无踪呢……不过这次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派蒙挠了挠头，对左汐的突然出现和消失相当平静。但她总觉得这次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我也觉得……派蒙，左汐他之前有进去过传送门吗？” 第391章 阳光和天空 “你们……谁能解释一下？” 回到艾卡萨扎莱宫的左汐平稳安详的坐在主座上，在他面前的是这间宫殿的各个房客，同时也是他的「好伙伴」们。 而他的这些「好伙伴」，盯着地板的盯地板、看着天空的看着天、玩弄指甲的玩指甲……总之，此刻的他们一个个的都在干着各种事，就是没有一个人敢直视他的眼睛，哪怕他只是个凡人。 这也难怪，明明左汐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明明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的图画是那么的美好……但在场的各位就是心虚的不敢去看。 细心的人或许已经发现了，「阳光」、「天空」……这些词汇本不该出现在用于描绘室内的话语之中。 但这些描述放到现在确实无比的贴合，且不是任何比喻借代之类的修辞手法……虽然难以相信，但它们此刻是写实的。 而这也是左汐发出质问的原因——他刚买下来的艾卡萨扎莱宫，现在已经用不上人造日光了。 因为它的穹顶一定被开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洞，柔和的阳光透过洞口毫无保留的洒了下来。托这个洞口的福，下面的某些人才得以完成「仰望天空」这个动作而非「仰望天花板」。 左汐很想知道，他离开的这么一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一个有着三个执行官外加一只龙王坐镇的艾卡萨扎莱宫破一个窟窿。 难道说天理终于打下来了吗？那还真得感谢它只掀了我家天花板呢。 “……都不说是吧？那行，我一个个问。阿贾克斯，你有什么头绪吗？” 客座上的众人默契的陷入了沉默，左汐见状也知道指望他们主动开口是不现实的了。 他也没考虑去问女仆长和管家这个选项，毕竟这对她们而言有些太为难人了。 所以，观望一圈后，左汐决定直接从最好对付的达达利亚下手。 “哈，哈哈……这，这真的只是个意外啊，伙伴。我是无辜的，这都得怪罗莎琳！” 达达利亚一秒都没撑住就直接把罗莎琳供了出来，但从他躲闪的眼神来看，显然他绝对算不上「无辜」。 不过这好歹也让左汐的视线转移向了罗莎琳，毕竟达达利亚这边一会再问一次就好，现在先解决当下的线索比较好。 那个目光的意思很明了了——解释解释吧，罗莎琳。 “啊？达达利亚，你哪儿来的脸说这话？明明是你脑子一抽想这个小姑娘切磋吧！” 感受到来自左汐的视线，罗莎琳的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然后不知道是因为恼羞成怒还是想报复达达利亚的出卖，又或者两者皆有。 她也同样爆料出了不少线索，并且她在爆料了达达利亚的同时不经意间——或者干脆就是故意的——还一同误伤了一旁研究地板砖的若坨。 哦？这还有若坨的事？看来这个大窟窿估计就是阿贾克斯强行找若坨切磋的结果了。 正当左汐这么想着的时候，被罗莎琳反击的达达利亚甚至不需要左汐再问一次就又抖出了不少东西。 “罗莎琳，逃避责任可不好啊……说到底，纷争最开始就是由你和哥伦比娅引起的吧？” 槽点有些太多了，左汐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比较好。 首先，最开始逃避责任的人明明就是你吧，阿贾克斯。 其次，这事怎么还有你的份啊，哥伦比娅？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孩子呢……果然你一直仰望天空是因为心虚吧？ 还有就是，你居然也会心虚吗，哥伦比娅？ 最后，这个纷争又是怎么回事？谁都可以指责别人挑起纷争……但是这话唯独不该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吧，阿贾克斯！ “我……很抱歉。” 你看你看，还是小鸽子比较干脆。道起歉来干脆利落，不像你们几个那样只知道推卸责任。 “你，比平时快。我，没有，预料到” ……我收回刚刚的话，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善茬啊。说到底你感到抱歉的是这个吗？你多少也为我逝去的天花板感到抱歉啊！ 累了，毁灭吧……得找卡维上门再谈一谈合作的问题才行了。 卡维，可怜的卡维啊……这孩子命是真不好，盖的房子又一次被嚯嚯了。 啧，他该不会被下了什么因果律诅咒吧？ 第392章 打探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 艾卡萨扎莱宫的茶室内，罗莎琳和哥伦比娅相对而坐一同品着左汐的藏品。 其实艾卡萨扎莱宫原本是没有茶室的，与稻妻璃月还有蒙德枫丹都不同，须弥并没有发展出自己的茶文化。 璃月稻妻自不必多说，蒙德和枫丹也有品红茶的习惯。但须弥嘛，虽然也有茶，但却并未发展成文化。 所以这间茶室是左汐接手之后找了间还算静谧的房间改装而来的。 虽然平时他更常待的地方是工坊，但这次由于工坊里有一个纯初生和一个碎嘴的家伙，所以他不是很乐意去那个地方。 另外，这里也不止他一个人住。哪怕是为了其他几个房客考虑，他也多少费了些心思。 这间茶室就是其中之一。 “别的不说，品味这方面，左汐那家伙确实无可挑剔。” 在与左汐的关系变好之前，罗莎琳和对方之间最主要的交流就是各自的藏品。 那个时候罗莎琳对左汐的评价是「一只华而不实的金丝雀」，尽管不认可对方「靠关系上位」的做法。但至少在藏品这一块她还是很认可的。 “???~” “乐房我也去看过了，从细节处来看也确实是花了心思的……那家伙果然还是这么善于揣摩人心啊。” 对哥伦比娅无视的行为，罗莎琳并没有太在意。她知道对方并没有针对她的意思……事实上除了左汐之外，对方对谁都是这个态度。 “?↑~?→~?↓~……” 回应罗莎琳的依旧只有那悠扬的歌声，还有哥伦比娅甜美而一成不变的笑容。 罗莎琳依旧不在意，事实上她也确实不需要对方回答什么。 “不过须弥这个地方确实不怎么样，环境还算过得去，但要说来这里度假的话……确实不如枫丹那边。” “……” “说回刚刚的话题吧，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个地方是左汐最近才买下来的，那些改动也是不久前才完工的。” “罗莎琳……”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只会传出悠扬天籁的哥伦比娅终于说出了两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而且开门见山，并不拐弯抹角。 “……你，不用再试探了。这次，是我自己要来的。” 罗莎琳方才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明里暗里的试探哥伦比娅这次来须弥是否是出于左汐的示意而已。 她并没有忘记自己这次来须弥的目的——确定左汐的状况。 虽然接触下来她并没有发现左汐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但这说明不了什么。以对方的手段，在自己不能详细探查的情况下想要隐瞒什么实在太简单了。 所以，目前她唯一的突破点就只有哥伦比娅。但对方那种性格，自己没点准备的话甚至连有效交流都做不到。 对方只会像刚刚那样一直在那里唱唱唱……对，就像自己即将被那个雷电将军劈那一刀的时候一样。 “啊，我猜到了。那么，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吧？” 罗莎琳得到了预期中的回答，对方来到须弥果然不是左汐授意的。这就表明她来之前的担心或许是真的——左汐确实出问题了，而哥伦比娅恰好有某种手段察觉，于是她就自己过来了。 “罗莎琳……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他呢？” 哥伦比娅的声音依旧那么空灵，她的态度没有任何的改变。既然左汐有意在隐瞒，那她当然也会帮他保守秘密。 哪怕对方同样也是与左汐交好的人。 “啊……我就知道你会是这种反应。不过没关系，我也没指望你能直接告诉我。” 罗莎琳对此毫不意外，毕竟哥伦比娅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能让她动摇的只有一件事，或者说一个人。 所以，她自然也是有应对方式的。 “所以，哥伦比娅。你说，如果我得不到答案，找个人一同商量是不是很正常的做法？既然是有关左汐的事，那找个了解他的人也没什么问题吧？ 你觉得……桑多涅怎么样？她一定很乐意知道左汐的近况的吧？” 罗莎琳话音未落便已经感觉到了周边情况的异常……空气变得粘稠，温度也在骤降。 而在半空之中，无形而致命的韵律在四处飘荡。 “罗莎琳……有些话，是不可以随便说的。” 第393章 够了 “哦？你们这是要打架？可以啊罗莎琳，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有挑战精神？” 室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一声轻佻之中带着兴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哥伦比娅弄出的动静不小，达达利亚这种对战斗十分熟悉的人第一时间就感受到并赶了过来。 结果一打开门就看见了这剑拔弩张的一幕。 只是有些出人意料的是，此时室内的两人中率先动手的竟然是哥伦比娅这个看起来与世无争的家伙。 呵，早就猜到这个每天只会唱歌的小女孩不简单了，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有压迫力……看样子应该是罗莎琳挑衅在先吧？真是有胆量啊？ 仅是扫上两眼，达达利亚就凭借逻辑和敏锐的直觉精确的推断出了事实。 要知道，就连他这种战斗狂人都会下意识的不想和哥伦比娅交手。而罗莎琳居然敢主动挑衅……以前还真是看走眼了啊。 “不过，若只是切磋还好……但我记得女皇大人是明令禁止执行官之间的相互厮杀的吧？ 罗莎琳、【少女】……你们看上去可完全不像是「友好切磋」的样子啊。” 因为常年战斗，达达利亚能够精准的判断出对手的交战意愿。切磋时的眼神和真正的战斗是有本质的区别的……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难以言说的小细节也有非常大的差别。 所以，虽然达达利亚看不见哥伦比娅的眼神，但他依旧判断她是动真格的……虽然没有杀意，但也绝不只是「点到为止」这种程度就能形容的。 “哦？达达利亚，莫非你打算阻止我们吗？我以为你最起码能够看清楚实力的差距呢……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啊。 如果你做得到，那你尽管试试咯。别这么看着我，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可是被威胁的那一方。你要阻止也该去动哥伦比娅，我是无辜的。” 罗莎琳毫不在意的摊了摊手，哥伦比娅在气势压向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放弃动手的打算了。 不计代价的燃烧生命或许能够交上一段时间手吧，但这样做显然是不值得的。 毕竟她和哥伦比娅并没有那种涉及原则的冲突，她的目的也只是想了解左汐的情况而已。 毕竟从哥伦比娅的表现来看，那家伙说不定真的遇上大事了。而且还是在他看来，他们这些同僚也完全无法插手的大事。 既然如此，罗莎琳就更不可能放着不管了。达达利亚头脑简单意识不到这回事，桑多涅被隐瞒的很好，哥伦比娅看上去也没办法解决…… 从最后一点来看，哥伦比娅解决不了的事她估计也没办法，但这并不能成为她视而不见的理由。 “你的意图明显到根本不打算掩饰啊，罗莎琳……但是不得不说，你的提议确实很有诱惑力。 那么，在你动手对付罗莎琳之前，要先和我热热身吗？” 即便是达达利亚也能明显的感觉到罗莎琳是在祸水东引借刀杀人，但不得不说对方的提议还是相当具有诱惑力的。 他可是无时无刻不在变强的达达利亚，最近根本没个够格的对手，伙伴送的陪练机器人放在至冬没拿过来。 他现在急需一个强大的对手来作为他实力的「尺」。 而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是以「阻止内斗」的名义出手的，这样就不算违反女皇大人的禁令。 而且自己和哥伦比娅也没仇，哪怕是看在伙伴的面子上，对方应该也不会一上来就是杀招……这样正好合适自己一步一步的清晰自己的实力提升。 达达利亚越想越觉得心动，腰间的水元素神之眼和雷元素邪眼同时开始闪烁着光芒。 水雷两种元素力汇聚在了达达利亚周围逐渐形成将他包裹的趋势……这是魔王武装的前兆，他这是打算一上来就用上全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他的「魔王武装」还未完全成型，甚至还只是处于引导的初始阶段。 就是这个过程中，一道强烈而厚重的威压顿时充斥了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并重点关照了房间里的三个执行官。 在威压之下，达达利亚尚未完成的魔王武装顿时消散无踪。努力抗拒威压时，他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汇聚起了浓郁到不可思议的岩元素力。 罗莎琳和哥伦比娅同样也感受到了这股威压，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向了门口。 与此同时，一声清脆而有些幼小的女声清晰的传入了三人的二中。 “够了。” 第394章 下次还敢 “没想到你还挺霸气的啊？” 听着几人一人一句的揭老底揭到一半，左汐突然插了这么一句话进来。 尽管若陀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很无害，会让人下意识的忽略她的真身。但实际上对方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元素龙王，是岩元素力生命体这一生命形态的顶点。 但左汐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会参与进执行官的纷争之中，这还挺难得的。 “不用太感谢我，你不在的时候，我帮你维护维护一下解决一些麻烦事是应该的。” 若陀摆了摆手示意左汐无须在意，她跟着来须弥本来就没太多事，遇上能发挥作用的地方当然得出出力才行。 “那你能解释一下穹顶上那个大窟窿周围的岩元素结晶是怎么回事吗？” 左汐指了指天花板上的大洞，即便是粗略一看也能看见洞口周围附着着一些琥珀色的结晶。 那些显然不可能是石珀之类的装饰物，只可能是岩元素力汇聚凝结而成的结晶。 随着左汐的话音落下，天花板上的结晶很是应景的簌簌掉落了几颗下来。正好就落在了几人的眼前。 “额……这个……” 若陀一下子就卡住了，她还以为刚才那一段能让左汐转移注意力从而忘记这一回事呢……啧，大意了啊。 “呵，这就得问问我们的好同僚——【公子】大人了啊。” 提到这一茬，罗莎琳冷哼着接了话。达达利亚刚才揭老底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现在她揭发对方的行为自然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 继续接上之前的话题。 “够了。” 平静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屋内的三人齐齐望向了门口那个娇小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力的身影。 在场几人虽然并不认识这个小萝莉，但从她头上的角和身后的尾巴来看，她的身份并不难猜。 而且他们几人对左汐对她的那个称呼却一点也不陌生——若陀。 他们都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自然也知道眼前这个莫名其妙跟在左汐身边的小萝莉的身份心知肚明。 那是岩龙之王，璃月的龙王的名字。 另外，无论是达达利亚，罗莎琳还是哥伦比娅。 他们三人都是见识过若陀那毁天灭地的一战的，所以他们对那位龙王的战斗力没有一点怀疑。 只不过一来眼前之人和那头肥龙的形象差距实在太大，几人总是会下意识的不将两个形象结合在一起。 二来嘛……许多元素生命体在化为人形之后，破坏力往往会大打折扣。他们并不确定这一位现在的姿态能代替出巅峰时期的几成实力。 但今日的威压让他们重新回忆起了那毁天灭地的身姿，龙王之威在这娇弱的身躯上没打半点折扣。 “咻！” 一支由水元素力凝聚的箭矢飞快的射向了若陀，并毫不意外的被对方随手拍掉。 “呼……你们，很有勇气啊。” 若陀甩了甩手上的水，一脸核善的看着手中还拿着弓的达达利亚。别的不说，至少在勇气方面这个愣头小子还还是值得称赞的。 水在落地之前就已经完成了与岩元素力的反应形成了蓝色的的结晶，这说明空气中的岩元素力浓度已经完全超标了。 “……我说我和他不是一伙的你信吗？” 罗莎琳看着一脸兴奋的达达利亚，不禁捂脸叹气。刚刚是谁说她不自量力很有勇气来着？ 怎么转头就向着明显不可能打的赢的对手发动了进攻啊！这个家伙是不是水元素力用多了导致脑袋进水了啊？ “嘭！” 回应罗莎琳的是飞速向她倒飞而来的达达利亚，刚刚的那一声声响就是对方被一记重击打飞的声音。 自此，一场混战就此拉开序幕。 …… “然后你就失手把我的房子给打坏了？” 从来都是他拆别人的地方，没想到有朝一日风水轮流转，他的房子也给人拆了。 来到洞的下方，左汐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阳光毫无阻碍照在了他的脸上，让他条件反射的眯了眯眼睛。 曾几何时，影大概也是这个样子的吧？现在，左汐多多少少可以理解影那家伙在整个上半都没了的天守阁里仰望天空是什么感觉了。 非常抱歉，但是下次还敢。 第395章 柯莱醒了 “柯莱，你终于醒了……你，你感觉好些了吗？” 化城郭，柯莱的房间之中。提纳里，荧还有派蒙都围在柯莱的床边关心他的的情况。 而柯莱也并没有让大家担心太久，从左汐离开到他们回到化城郭，再到柯莱醒过来。这中间的时间仅仅只过了两个小时不到而已。 看到柯莱醒了过来，派蒙首先就冲了上去开始焦急的东问西问。急着了解柯莱的状况和感受。 “派蒙，你让柯莱缓一缓……柯莱你别急，慢慢来。” 荧走上前去把派蒙一把拉进怀里，同时小声的提醒着派蒙不要太着急。毕竟柯莱才刚醒过来，无论身体状况如何，她现在应该还没完全理解状况。 “这是几？” 提纳里比出三根手指在柯莱面前晃了晃，这个方法虽然很老套，但却能最直接便捷的初步了解患者的视力精神等方面是否存在异常。 “三……师父，我……我应该没事的。” 先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提纳里的问题，然后柯莱才小小声的表示自己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说实话，她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像现在这样好了。 “旅行者，我，我之前不是有意的……你一定被吓到了吧，真的很对不起。” 视线越过提纳里，柯莱看见了床边抱着派蒙的荧。 在看见荧的一瞬间她脑海中相关的记忆就迅速浮现组成了一幅幅画面，她很快就回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于是柯莱便赶忙向荧道了歉。 “这不是你的错，柯莱。你没有必要道歉的……而且，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我不知道你的身体不舒服……很抱歉，可以原谅我吗？” 提到这件事，荧一直都非常愧疚。她虽然不是特别了解柯莱的病情，但她知道自己绝对是有一部分责任的。 如果自己没有去碰柯莱、如果自己那个时候听了左汐的话……那柯莱是不是就不会白白昏迷了？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我该道歉才对，我向你们隐瞒了我的病情，你们没有错的！” 荧愧疚的表情让柯莱又开始有些着急了，她对着荧连连摆手，手伸出去又缩回来，无处安放又不知道该干什么。 “煽情的环节到这里就可以了，柯莱我先给你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旅行者，派蒙。你们先出去吧。” 两人推来推去的互相道歉终于让提纳里看不下去了，突兀的出声打断二人之后便把荧和派蒙赶了出去。 之前他本想检查一下柯莱的情况，但那个时候对方还在昏迷，一来有些时候不能主动配合。二来则是担心检查会影响到柯莱的恢复。 所以提纳里只做了简单的观察式检查，并没有细致的检查柯莱的身体情况。 如今对方醒了过来，而且看上去状态还不错，那现在正好就可以进行刚才没能进行的检查。 …… “怎么样，提纳里？柯莱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守在门外的荧和派蒙得到了再次进入的许可。 一进门，性子比较急的派蒙就又一次率先询问起了情况。 要不怎么说她是神之嘴呢？脑子虽然转的慢，但说话却总是能快所有人一步的。 “从结论上来看，柯莱恢复的相当好。” 放下手中的听诊器，提纳里一脸欣慰、庆幸，而又难以释怀的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经过全面的检查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柯莱的魔麟病确实很大程度的被控制住了。 欣慰是因为柯莱的病情终于有突破式的好转了，庆幸是因为柯莱成功的度过了这次危机。 而难以释怀嘛…… “真是难以理解，人的血液应该没有这种功效才对……” 柯莱现在的病情维持在了一个近乎休眠的状态，换句话说，只要能够保持，魔麟病对她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当然是好事，而提纳里所不能理解的地方是，造成这一切的功臣是那位执行官，而对方从头到尾用上的「药」竟然是他自己的血。 “这，这个确实很难以置信……毕竟左汐那个家伙虽然处处都很离谱，但他本身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啊。” 派蒙也很奇怪，左汐应该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啊。可是谁家普通人的血能治这种奇怪的病啊？ “旅行者……我接下来的问题可能有些冒犯，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可以选择拒绝回答。” 提纳里的目光在荧的身上停留了一会，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没有按耐住自己的探究的心思。 “你和那位执行官……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不太常规的共通之处呢？” 第396章 见过猪跑 “共通之处……” 说到共通之处，荧首先想到的就是「外来者」。左汐和她一样是从世界之外来的，这一点她很早就已经知道了？ 要说共同点的话应该也只有这个了吧？ “那看来是有了……算了，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吧。我大概能理解那位执行官的担忧，这件事我会保守秘密的，你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提纳里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掐死了自己的好奇心。 因为他很聪明，所以他很轻易的就能理解左汐的担忧。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将别人置于危险的境地。 “不，你误会了只是我没想到有什么共通的地方而已。毕竟左汐真的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但是我嘛……正好柯莱也在这里。柯莱，你之前不是疑惑我为什么要询问神明的消息吗？我现在一起告诉你吧。” 对于荧来说，自己是外来之人，以及自己旅行的目的哪怕不算人尽皆知，也已经完全算不上什么秘密了。 左汐曾经还吐槽她见一个人就要说一遍……虽然没那么夸张，但知道这些事的人确实不在少数。她现在也不在乎多两个人知道了。 但是，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她不能主动暴露左汐的秘密。哪怕他有可能不在意，但自己也不能替他做决定。 可她又觉得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瞒着提纳里和柯莱，于是她才会陷入纠结。 纠结过后，荧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于是，荧简单扼要的向提纳里和柯莱讲述了一遍自己从世界之外旅行到提瓦特，又和哥哥失散，最后踏上寻找哥哥的旅途的事。 …… “原来是这样……这样的话，你和那位执行官之间确实不太容易找的出共同点。” 这就是荧想出的折中办法，关于她的一切都如实讲述。同时也点出左汐普通人的身份。 两者放到一起，乍一看真的是大相径庭。不能说关联不大，只能说毫不相干。 毕竟她保底都活了五百年，而且皮糙肉厚。左汐那个弱不禁风的样子实在很难看出和她有什么共同点。 “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荧向提纳里投去了抱歉的表情，这个表情蕴含的歉意货真价实，所以提纳里也没觉得问有什么问题。 但实际上，歉意确实是真的，但这是荧对欺骗提纳里一事而产生的，并非如提纳里理解的那样是她因没法揭发他的疑惑而感到抱歉。 怎么说呢，即便原本不擅长，但和左汐接触久了，荧也知道这种由「实话」堆积成的谎言该如何运用了。 “原，原来如此……别担心旅行者，你一定能找到你的哥哥的！” 听了荧的叙述，柯莱的同情心开始发作，并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安慰起荧来。 “嗯，我也坚信有一天我一定可以和哥哥团聚的。” 荧坚定的点了点头，但眼中除了坚定之外还多了一点凶狠的神色。她现在旅行的目的除了见证一切，在眼中留下自己的沉淀，最终抵达空所说的「终点」之外，另一个目的就是在见到空之后狠狠的揍他一顿。 打不打得过不重要，实在打不过就找左汐借一些机甲过来……无论如何她不揍那家伙几拳都无法解气。 可恶的家伙，好不容易相见，嘴里却尽是一些听不懂的词……这么喜欢谜语人，那就得做好挨揍的准备。 说起谜语人……左汐那家伙也是个谜语人来着。决定了，等从左汐那里借到装甲揍了空之后，就叫上空一起去揍左汐。 额……还是算了吧，左汐那个身子骨应该不太能经得起自己的摧残。 “嗯！既然你们对我毫不隐瞒，我……我也有事要告诉你们！” 荧的真诚打动了柯莱，对方真诚待人，她当然也要回以同样的真诚。 “「魔鳞病」……你们应该已经听师父说过了。关于我为什么会惧怕身体的接触……我，我慢慢和你们说！” 尽管有些不安，但柯莱在深吸一口气之后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把自己之前那段惨痛的经历给当着几人的面说了出来。 荧和派蒙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提纳里则是叹了一口气以后就一直在沉默，却也没有干涉柯莱的选择。 第397章 似曾相识的名字 “所以……所以柯莱你才会这么厌恶愚人众，而且还这么排斥身体接触。” 派蒙捂着嘴巴，语气中满是不忍。她们只知道愚人众无恶不作，但对「无恶不作」这个概念的了解也仅限于此。 而如今，她才算是真正窥见了这黑暗的一角。 “【博士】……” 荧则是抓住了这番话里的一个关键词——【博士】。 “没错，我听他们都是这么叫那个带着鸟嘴面具的坏家伙的。” 柯莱坐在床上蜷缩着身子，在提到【博士】的时候，她的身体还是会抑制不住的小幅度颤抖。 即便过去了这么久，这件事也一直是她的心理阴影，如同鬼魅一般一直缠绕追随着她。时不时的还会出现在她的梦里，一直无法逃离。 “莫非，旅行者你听说过这个人？” 提纳里察觉到旅行者对这个代号的反应不太正常，看起来应该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代号了。 “其实，左汐他不止一次跟我说起过这个人……他没透露太多，只说他很危险，叫我不要接近他。” 荧最开始听过这个名字是左汐把徽记交给她的那一次。他说拿着这个徽记，包括执行官在内，愚人众内多数人都会看在他的面子上配合她。 除了【博士】。 实际上这个徽记在她的旅途中确实带给她非常多的便利，基本上不管有什么事，只要找到当地的愚人众办事处，然后把这个徽记一亮出来。 她们就会得到座上宾的待遇，除了不能随意调遣兵力之外，基本任何条件都能得到满足。 然后到现在，她和派蒙哪怕不亮出徽记，那些愚人众也都已经认识她们了。仅靠刷脸，她也一样能在旅途中获得极大的便利。 甚至仔细算下来，自己打过照面的所有执行官基本都看在左汐的面子上没有怎么为难她。这也更让她意识到【博士】是个什么样的异类。 “是吗，看来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执行官内部也并不怎么和谐啊……不过你那位执行官朋友说的没错，【博士】乃是执行官的第二席，不光实力不容小觑，行事风格也一样肆无忌惮。” 提纳里捏着下巴说出了自己的情报，因为柯莱的缘故，他曾经也调查过这个【博士】，但得到的情报也就只有刚刚说出来的那么一点而已。 如今看来，这个【博士】就连在执行官内部的名声也不太好，旅行者的那位执行官朋友身为同僚居然也对他如此警惕。 “罢了，不提他了……说起来，旅行者。我无意干涉你的社交，但既然柯莱认你为好友……我这个做师父的多少还是得过问一下。” 【博士】虽然值得警惕，但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对方对柯莱应该早就没了兴趣。而如今凑过来接近他们的执行官，是旅行者的那位朋友。 “师父！” “柯莱，你先别说话。旅行者，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详细说说你和那位执行官之间的事呢？” 提纳里稍微有些强硬的打断了柯莱急切的话，然后继续向荧问道刚刚的问题。 虽然这么做可能有些违背道义，但提纳里还是打算问个清楚……倒不是他不相信旅行者，对方在别国的大义之举至少也能成为她人品的担保。 只是，这件事若不当面说清楚，他怕柯莱会有心结。这对她们之间的友情来说也是根不大不小的刺。 “没事的，柯莱。我可以理解提纳里的担忧……但是很抱歉，他是我的挚友……如果你们想了解更多的话，事我得先征求一下左汐的意见才行。” 荧向柯莱投以安慰的眼神，然后才直面了提纳里的那个问题。她可以理解提纳里的顾虑，但她也有她自己的顾虑。 唯有这点，她不打算妥协。 “不是的，师父……那个，旅行者，师父。你们先停一下好不好？我，我觉得你们可能完全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争论。” 方才被打断了的柯莱又再次插话，这次她学聪明了，放快了语速免得师父和旅行者又给她打断。 “其实……其实我刚刚在沉睡之中好像回想起了一些事情……「左汐」这个名字，我好像更早的时候就听过。 旅行者，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第398章 逐渐清晰的记忆 “别的名字？面具？” 荧不太理解柯莱的这个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对方。左汐确实有另一个名字，倒不如说那个名字才是他现在的官方名字。 “左汐确实有另一个名字，他身为执行官的名字是——莫塔尔。 至于面具……他确实有一个铜黄色的面具，只是不经常戴。我这里有照片，你看看吧。” 荧从背包中拿出了她某次偷拍左汐在她面前为数不多的戴了面具的画面，看了一眼后就将她交给了柯莱。 柯莱接过照片，仅看了一眼就确定了。 “嗯……我，我现在应该可以确定了。” 听到了那个名字之后，柯莱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看到那张照片上的面具之后，她脑海中模糊的一幕也逐渐清晰。 同时，一阵愧疚不禁涌上了心头。 “确定……确定什么……？啊，难道说柯莱你听过这个名字吗？可是，左汐的那个名字只会在比较正式的场合，或者……” “或者在愚人众内部流通。” 派蒙好像是突然灵光一闪的想到了什么，前半句话脱口而出之后又猛的意识到不太对，所以后半句话就没说出口。 但荧却接着她的话题说出了她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莫塔尔」这个名字除了正式场合之外，基本也就愚人众内部会这么称呼他。 而且还是关系并不亲近的同僚才会这么叫，像桑多涅哥伦比娅这种都是和她一样直接叫左汐的。 这本身没什么，但柯莱会听到这个名字并将之和左汐联系起来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这说明在柯莱被抓进愚人众的那段日子里，她和左汐曾经有过交集。 “嗯……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在被关起来的那段时间的。” …… “……汐……不，现在应该叫你「莫塔尔」了，对吧？莫塔尔，尽管女皇看重你……但你不会以为这样就可以干涉我的实验了吧？” 黑暗的房间里，陷入浅层睡眠的柯莱被这道恶魔般的声音惊醒。她其实不常听见这个声音，但每次听见过后，自己的身体里就会又被注入进一些东西。 那个过程简直痛不欲生，但往往疼痛还未完全消散，自己就会被丢进决斗场里…… 用不了几次，这个声音就成了柯莱的梦魇。 怎么办，这个恶魔又要拿自己做实验了……怎么办，怎么办…… 柯莱陷入了恐慌，尽管这次似乎不太一样，那个声音的主人——博士——他似乎在和某人交谈。 “……我无意干涉你的实验，【博士】。但是这一批「耗材」你应该已经不感兴趣了吧？” 是没听过的声音……是叫……「莫塔尔」吧。前面好像还有个什么名字……是那个什么什么汐……是什么来着？ 因为醒过来的时间稍晚，所以柯莱并没有听清楚对话的全部内容。对于这个与【博士】交谈的人，她只知道或许有两个名字可以称呼对方。 而前一个，她只听到了一个「汐」。 “嗯……嗯嗯……你说的没错，这批「耗材」我确实不感兴趣了。那么代价呢？凡事都要有代价的……这你比谁都清楚吧。” 代价？什么代价？耗材……指的是我吗？ 仇恨和畏惧同时在柯莱的内心滋生，仇恨是因为自己的遭遇，是因为因自己而死的妈妈…… 而畏惧也是因为自己的遭遇，也同样是因为因自己而死的妈妈…… 妈妈，我好怕……我，我好想杀了他……我好怕……好想杀了他……好怕……杀了他……怕……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柯莱的内心肆虐，在心里的「它」的那个声音之下，仇恨逐渐占据上风。 在意识逐渐变得癫狂之际，一阵虚弱迅速爬满了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每次从角斗场回来，就会被注射抑制剂……结果到最后，她什么都做不到。 “有没有人说过，这一个「你」真的很有当一个资本家的潜力啊……代价当然是有的，但既然你开始提条件。 那我就可以把这看做一场交易，对吧？那么，不介意我也提一些要求吧？” 外面交谈的声音并没有因为柯莱的逐渐陷入绝望和自暴自弃的内心而停止，但柯莱已经无心去听了。 不知过了多久，光亮打在了柯莱的脸上。她抬头看去，一个戴着同黄色面具的人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我不关心你是谁，也不关心你的名字……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私有物品了。” 第399章 回忆起的事实 “呜哇！过分，实在太过分啦！他怎么能说出这么过分的话……如果是以前的话，我一定会这么生气的吧？” 派蒙在空中跺了跺脚，绘声绘色的自己模仿了一波自己，然后熟练的开始吐槽曾经的自己。把一旁的荧看的一愣一愣的。 “派蒙，没想到你也学会自我反省了啊……看来你真的成长了，我很欣慰。” 荧抹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憋着笑调侃派蒙，不过她其实也能理解派蒙的吐槽。 毕竟这确实很像左汐会说出来的话，而不熟悉他的人多半是会当真的吧？ “唔！你，你居然敢嘲笑我……哎呀哎呀！好生气好生气！不行，我要把你的脑袋挠成鸡窝！” 原本只是假装生气的派蒙这下真的恼羞成怒了，飞到荧的脑袋上就开始薅她的金毛，一旁的提纳里和柯莱愣了一会，反应过来之后才出言阻止了她们二人之间的打闹。 “派蒙，旅行者……你们这是在表演节目吗？” “咳咳……那倒也不是啦，主要是……主要是根据柯莱你的描述，我们大概都能想象得到那个场景了呢。 怎么说呢……真的是一听就觉得果然是左汐那家伙做得出来的事啊。” 停手后的派蒙挠着头回答了柯莱的疑问，主要是这种帮助别人却又十分不坦率的做法实在太有左汐的风格了。 “这，这样啊……” 柯莱其实没怎么懂，但她也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像是理解了的样子。 “这个可能不太好描述啦……总之左汐就是这么个别扭的人。那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左汐他没有欺负你吧？” 派蒙意识到自己的词汇量似乎有些匮乏，于是放弃了向柯莱解释的打算，转而询问刚才因为她的打岔而在中途停下来的故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柯莱你应该没有和左汐待在一起太长时间吧？” 荧看着柯莱的眼睛，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如果真如左汐说的那样，柯莱成了对方的「私人物品」，两人也因此而相处了一段不短的时间的话。那柯莱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可能认不出来左汐。 因为即便戴着面具，但只要相处了一段时间，那个面具就会变得和摆设一样。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 就比如荧，别说面具了，左汐就算戴个头盔……不，只要不是对方有意隐瞒，哪怕是化成灰荧也可以从行为习惯中认出对方的身份。 当然，那种让人想来上两拳的感觉也是很重要的辨别标准。 “嗯，你猜的没错，旅行者。在那个戴铜黄色面具的人带我离开那个黑色的房间之后，我发现一路上守卫很空虚。我想着机会难得，于是在半路上就逃出来了。” 柯莱点了点头，说实话她已经想不起当时的具体细节了。她只记得她察觉到了守卫的薄弱，然后就意识到这可能是她唯一逃出来的机会。 之后，对自由的渴望就完全支配了她，再后面的事她就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逃离了那个地狱。 “在那之后，我流落到了蒙德……经过一系列事后，我认识了柯莱，她改变了我。然后我体内的魔神残渣被师父的朋友封印，我就跟着他回到了须弥……再后来，我被师父收留，就一直到了现在。” 三言两语概括了她逃出来之后的经历后，柯莱又回过头去回顾了这一切。 “现在想来，那个名字应该就是「左汐」吧……当时并不是没听清那个名字，只是我给忘了而已，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而那个铜黄色的面具也是，相关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要不是病情得到控制，我大概也完全没办法回想起来这么多细节吧？ 还有，那个所谓的「守卫空虚」，现在想想多半也是你们那个执行官朋友故意为之的……盘算下来，我不仅早就见过他，而且受了他这么多的招呼啊。” 很多记忆清晰了之后，柯莱也在许多细节之中发现了很多曾经被自己忽略的东西。东拼西凑之下，她才终于得到了这个一直被自己给遗忘掉的答案。 “而我面对恩人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偷袭……” 柯莱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随后抬起头看着荧，眼神坚定的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旅行者，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接下来能不能和你同行？我不会很碍事的，也不会耽误你们太久……我只是想找到左汐，为我之前的鲁莽道歉……而且，我想亲口对他说一声谢谢。” 第400章 定是有人在背后骂我 “阿嚏！” 远在艾卡萨扎莱宫训话的左汐训到一半突然打了个喷嚏，优雅的拿出手帕擦了擦并不存在的鼻涕之后训话的热情也因这突然的喷嚏而变得不连贯。 本来还训的起劲，现在一下子就没了兴致。 “感冒了？至冬都没见你感冒，怎么在须弥还……真是搞不懂你的身体素质。”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被左汐训话的罗莎琳看准时机岔开了话题，本来她大可不必理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左汐现在很有压迫力，所以她很明智的没有选择抗议。 “身体无碍……多半又是谁在背后念叨我吧。” 除了作死上雪山被冻成狗，然后被愚人众捡到的那次，左汐确实很少生病。 「体弱多病」这个词在左汐身上仅有前两个字得到了体现。 “哈哈哈哈哈，伙伴啊，你这身体不行啊，还是得多锻炼锻炼才行。” 达达利亚若无其事的大笑着走上来想拍左汐的肩膀，结果被一道正体不明的透明屏障给挡了下来。 “都说了不是身体的原因……算了，我这一生作恶多端，有那么无数个仇家也是很正常的事。” 尽管达达利亚被挡了下来，但左汐依旧没有解除屏障的打算。毕竟哥伦比娅就在旁边，对方可是一门心思就想着怎么趁虚而入给自己上祝福呢。 “滋啦！” 看吧，才刚这么想着屏障就有了反应，很明显是某人趁着刚刚的机会又在试图干涉自己的精神。 “……对不起，习惯了。” 面对左汐无声的视线，哥伦比娅不仅一点也不脸红，而且道歉道的相当干脆熟练。 只不过这次左汐还真就错怪她了，她只是习惯性的想探查一下左汐的身体情况，以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生病而已。 只是没想到现在连这种程度的探查也已经不被对方允许了。 明明刚来须弥那会儿还没问题的，否则她也看不出左汐出了问题。 其实确实是这样的，哥伦比娅刚来须弥那会儿，左汐的精神防护屏障还没什么针对性。仅是用于防护外来的精神干扰而已。像对方那种不带恶意的基本观测手段左汐的屏障并不会将之拦截。 但自从左汐猜出哥伦比娅想干什么之后他就稍稍调整了一下屏蔽的波长，现在只要是哥伦比娅发出来的，一律到不了左汐身上。 就连那种特殊的声音左汐都屏蔽了，所以他现在其实听不见哥伦比娅唱歌的声音，只能听见她说话。 “？？” 习惯？合着你之前有事没事就在我脑子里玩是吧？怪不得之前哥伦比娅在身边的时候熬夜都不觉得累。 “对了达达利亚，我记得东南方向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好像有个之前没有记录过的魔物。看那个样子似乎还挺棘手的……” “你是说那种很高大的，看起来很像遗迹系列的那种龙形机械吧？我之前闲着没事的时候已经清理掉了。” 罗莎琳突然向一旁有些无聊的达达利亚分享了自己的情报，但达达利亚对此并不在意。因为这几天他闲着无聊，已经把周边一圈的魔物都给清理干净了。 否则今天他也不会闲的没事干找这几位挑事，他这实在是憋得慌。 “哦？那你知不知道那些自律机兵具备一定的自主修复能力？东南方向那个……我看那个型号，大概还能合体吧？” 罗莎琳的目的实在太明显了，基本都不带掩饰。左汐自然没费力气就了解到了她的打算，于是也配合起了她一起演戏。 哥伦比娅则是要单纯许多，歪了歪头看了看左汐和罗莎琳，然后偏正了脑袋开始不说话了。 小鸽子不骗人，小鸽子什么都不知道。 “哦？要说啊伙伴，我就说那几个机械怎么着也太弱了点。原来还有隐藏的机关啊！ 嘿嘿，伙伴，我去给你搞点零件回来研究如何？你就在这里等我消息吧！” 达达利亚听了这话马上一改无聊的表情，通知了左汐两句之后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既然有了左汐这个机械专家亲口认证，达达利亚的兴致一下就被勾了起来。那些铁疙瘩既然能被伙伴关注，那肯定是有点门道的。 今天才刚被训了一顿，看样子短时间内不能再在内部挑事儿了……毕竟伙伴发起火来还是很可怕的。 所以，这个难得的机会达达利亚当然不会放过。 第401章 习惯性犯贱 “既然你都选择帮我支开那个莽夫了……那是不是代表你可以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确定达达利亚已经离开之后，罗莎琳开门见山的向着左汐发问。哥伦比娅还是在一旁轻声的歌唱。 反正这里已经没她什么事了，在哪儿唱都是唱，干脆就留在左汐边上吧……虽然他好像听不到的样子。 “啊……我亲爱的罗莎琳，你想问什么大可直接问，没必要赔上我可怜的艾卡萨扎莱宫。 我确实不缺钱，但我觉得这间宫殿的制造者着实太可怜了些。” 左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用这种装腔作势的腔调说话了，今天一时兴起，久违的就说了出来。 怎么说呢，这种欠打的语气还是那么令人着迷啊。当然，如果是别人这么对他说的话他就另说。 “呵，说的像是我直接发问你会告诉我一样。” 罗莎琳虽然不是特别了解左汐，但对对方的恶趣味还是多少有些听闻的。直接问不一定得不到答案，但被对方耍一顿绝对是避免不了的。 “你为什么不试试呢？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令人生厌的角色吗？那可太令我伤心了啊，我亲爱的同僚。” 左汐右手捂住胸口，脸上的满是装模作样的心痛表情。久久不用这种语气，骤然用上这么一次，左汐突然觉得有些上瘾了。表演欲大涨，情不自禁的就辅以了肢体动作和表情。 “令人生厌……倒不至于。那行吧，到底你遇上了什么麻烦？需不需要我帮忙……不，你还是直接告诉我有什么事是我做的到的吧。” “嗯……不告诉你？” 硬了，拳头硬了，冰元素邪眼也硬了。 “……呼……你就非得犯这么一次贱是吧？” 长长的做了一次深呼吸之后，罗莎琳才强压下对着左汐脸上来两发的冲动。 虽然听上去十分欠打，但对罗莎琳来说，这副装模作样的腔调反而才是她比较熟悉的那一种。 但也正因如此才难免会让她回忆起一些让人脑淤血的回忆，额头上情不自禁的就暴起了青筋。 她突然就有些想收回刚才那句话了，不至于「令人生厌」？不不不，应该说这个词已经完全不够形容他了。 “哈哈哈哈哈，别介意别介意。我不过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而已嘛，这不是看气氛稍微有些沉重，我也是为了活跃活跃气氛嘛。” 满意的看了看罗莎琳一脸想把他宰了的表情，左汐这才终于停止了他的犯贱行为。 收起了肆无忌惮的笑容，左汐的脸上重新被那种温和的微笑占据。 “毕竟接下来要说的事可能不太欢快，总得弄点什么出来调节一下气氛才行。” 突然的，罗莎琳就觉得现场的气氛有些变了。对方的表情和语言让她有了不太好的联想……她意识到事情可能比自己想的还要糟糕。 “这可不像你啊……连你也觉得棘手，甚至无法解决吗？” 感觉到左汐终于要开始谈正事，罗莎琳的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如果说事情真的到了连左汐都觉得棘手的程度，那事情或许真的就会超出她的想象。 所以罗莎琳才会直接问有什么是她做的到的，而不是她能帮上什么忙。 “嗯，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麻烦……至于帮忙嘛，这事你还真帮不上忙。 我直接说结论吧——我还能活五年。” “……这可一点也不好笑。” 左汐语出惊人，以至于罗莎琳一时间还没能消化对方的话。 「还能活五年」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五年之后就会死对吧？可是，为什么？ 罗莎琳不能理解，她完全没看出左汐身上有什么毛病……没有伤也没看出有病。 她抵达须弥之前也曾猜想会不会是左汐受了什么难以治愈的外伤，或者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但这几天的观察让她否定了这个猜测，没想到最符合事实的就是这个被她否定了的猜想。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表情很难看啊，罗莎琳。我以为你把阿贾克斯支开，你自己起码也该有个心理准备才是。” 罗莎琳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既然对方说很难看那应该就是真的很难看吧。 “为……” “打住，别问我为什么，也别试图询问解决办法……这么说吧，我基本上已经用尽了所有想得到的办法才争取到的这五年。 提瓦特的尘世七执政我已经找了三个了，而这五年就是最好的情况。所以，罗莎琳……笑一笑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刚你应该不止一次在心里咒我去死吧？ 恭喜你，你的诅咒很成功。” 第402章 帮你冷静 “放轻松点，不过是一个凡人的落幕而已。” 罗莎琳从刚刚开始就没了反应，这让左汐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的玩笑话有些太过分了。 “不是吧？开个玩笑而已，不至于吧？” 此话一出，左汐能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冰冷了几分。几根冰锥在空中无声的凝结。 急了急了，有人急了。 “你真的该庆幸我打不过你……啧，你这该死龟壳又升级了，最好不要让我逮到你从龟壳里出来的那一天。” 罗莎琳恼羞成怒却又毫无办法，毕竟她完全破不了左汐的防。从前是这样，现在更不例外。 她感觉自己最近心态平和一定有左汐的功劳。 “慢慢等着吧，盯着我从龟壳里出来的那一刻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嘁！所以你到底有什么问题？再敢犯贱信不信我去找桑多涅？” 罗莎琳决定不和这个狗东西一般见识，真晦气。 “嗯？是我没表述清楚吗？我记得我刚刚就已经说过了啊——我只能活五年。你不会以为我说的开玩笑指的是这个吧？ 那还真是抱歉啊，这是实打实的事实……不过我并不打算放弃治疗，这边忙完了我就要去枫丹找找水神问问了。” 感觉玩的也差不多了，左汐这才决定放过罗莎琳。不过说实在的，他从头到尾都是在说实话，只是罗莎琳自己理解错了而已……这么一看自己才是最无辜的那个来着，老实巴交的说实话，还要被人恶意揣测。 “……” 罗莎琳又一次被干沉默了，她今天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大起大落一波三折。同时意识到左汐这次似乎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于是她也没心思去理会对方的恶趣味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之前叫我去枫丹打探消息……难道从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在准备了吗？” 罗莎琳本以为左汐只是单纯的想支开他们自己去做一些不太见的人的事，现在想来，对方让他去打探消息或许并不是借口。 “停停停……打住打住。” 眼看着罗莎琳越猜越离谱，左汐急忙打断了对方的思维发散。再让罗莎琳这么猜下去还不知道她会有多离谱的猜想呢。 “没有你想的那么远，不过具体事情我懒得再说一遍了。你去问那边那个长着角的家伙吧……我只有一个要求，要打架出去打。 另外，不要告诉桑多涅。万分感谢。” 向着一个方向指了指之后左汐就打开传送门离开了这个地方，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在左汐消失后，罗莎琳顺着他曾指着的方向看去，然后她就见到了一脸愧疚神色复杂的小龙人——若陀龙王。 “龙王……璃月……摩拉克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唉。” 眼见着罗莎琳的目光突然明悟，也不知道她到底脑补了什么剧情出来，若陀一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算是看出来了，左汐这家伙自己懒得处理就把烂摊子丢给她了。转头看了眼哥伦比娅所在的位置，希望对方能够出面替她解释一下。 但很遗憾，那个成天只知道唱歌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我觉得现在解释你大概也不太想听……出去找个地方吧，我先帮你冷静冷静。” …… “冷静下来了吗？” “……你觉得呢？” 罗莎琳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按在地上过了，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但这种体验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愉快轻松。 虽然她已经很高估若陀龙王的实力了，先前也观察过她与那个莽夫之间的战斗。但在不用元素力的情况下，对方还是仅靠肉体就在极短的时间内把她制服。 而且除了狼狈一些之外，自己没有受任何的伤……这更能说明对方的游刃有余。 这就是龙王的力量吗，果然不是同一层次的东西啊。 “看来已经冷静下来了啊，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左汐的身体问题确实因我而起，这没什么好解释的。但这绝非我本意……当然，现在说这个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我跟来了须弥，其一，是为了报答左汐的恩情。其二，是想向草之神寻求解决的办法。其三，须弥这片土地埋藏的秘密不少……说不定其中就能藏着一些可以解决左汐身体问题的秘密。” 第403章 准备出发 “既然你的身体已经恢复，那我也没有理由再把你们留在化城郭了。你们接下来要去须弥城对吧？” 经过几天的休养，荧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其实要荧自己来说的话，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大问题。要不是一开始有事情想问提纳里，她说不定第一天就走了。 然而接下来遇到左汐之后的一连串事情又是的她耽搁了不少时间，而身体也已经在这个过程中恢复如初了。 这期间，她了解到了「世界树」有关的一些知识，还救了昏迷中的海巴夏，并且从她的口中了解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 但很遗憾的是，这些信息对她面见小吉祥草王并无帮助。 于是，她和派蒙商量了一阵便决定启程前往须弥城。不过相比来的时候，这次他们的队伍中则是多了一个成员——柯莱。 “嗯，我们想要见「小吉祥草王」，有些事想要向她请教。提纳里，你知道怎么见她吗？之前我们也问过柯莱，但她对这些事不太了解呢。” 派蒙自称「全提瓦特最好的向导」，但除了一些基本情报之外，其他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但好在她十分敢问，始终秉承着「不懂就问」的原则，这也让她的向导工作得以最低限度的进行下去。 “很抱歉，我并不知道觐见的办法。在这个问题上，我知道的并不比柯莱更多。” 提纳里摊了摊手，至少据他所知，目前还没有正式觐见神明的例子出现。 “不过，我觉得你们倒是可以去问问你们那个执行官朋友。在这方面，愚人众应当算是专家了。” 要说搞事情的能力，愚人众闻名提瓦特。而要说到情报调查的能力，遍布提瓦特的愚人众也是一流的。 所以在提纳里看来，想要面见「小吉祥草王」，对旅行者而言最高效的办法应该是求助那位执行官才对。 当然，这也是建立在提纳里足够相信旅行者的人品，确信她不会为了面见草神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才会这么提议的。 不然以愚人众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作风，他很担心旅行者明天就会因为某些爆炸性消息而出现在蒸汽鸟报的头条上。 另外，柯莱也打算去找那位执行官道谢，这样也算是省去了许多的时间。 “你说的也是……但，但我们并不知道左汐那个家伙在哪里啊。” 派蒙挠了挠头，左汐那家伙神出鬼没，虽然通常都能在他的工坊里找到他，但问题是她们也不知道左汐在须弥的工坊位置啊。 “这没关系，奥摩斯港里就有一家「北国银行」，那是至冬的产业。 我听闻「北国银行」的行长就是愚人众十二执行官之一。想必那里应该是愚人众的据点之一。 以你们和那位执行官的交情，「北国银行」的愚人众说不定会给你们提供一定的情报。” 提纳里并没有第一时间理解到派蒙和旅行者的为难，他以为她们只是苦于找不到愚人众的据点，于是很干脆的就向她们指明了方向。 “唔……” 柯莱听到这话表情有些不自然，提纳里也很快就注意到了。 “……也是，柯莱不太愿意与其他的愚人众有过多的接触……这是我的失误，很抱歉柯莱，没有关照到你的心情。” “不不不，没事的师父……旅行者，我……我没关系的，就去奥摩斯港吧。” 柯莱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耽误大家的行程，所以即便有些勉强，但她还是选择咬咬牙坚持。 “其实，你们没有必要纠结这个问题的……实际上，这个方法大概行不通。” 师徒二人在荧的面前上演了一出感人肺腑的大戏，但实际上他们两人推来推去的那件事情大概根本行不通。 “对呀，其实我们之前就有找到过愚人众的小队询问情况哦。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左汐在哪里呢，也不知道他常住的地方在哪。” 一般情况下，左汐虽然神出鬼没，但他的住处和工坊之类的地方是不会对下属保密的。 所以在原本的设想中，她们只要亮出徽记就能顺利得知左汐工坊的位置。 但这次不同，左汐似乎并没有对下面公开他在须弥的工坊位置。 你说他会不会在须弥没有工坊？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原本没有，那家伙来了之后就一定有了。 第404章 来到须弥城 “这样吗……我在须弥城待的时间不长，认识的也都是些做学术的。 这样吧，我写一封介绍信给你们，你们可以去找一个我认识的生论派研究员问问看，他消息比较灵通。” 提纳里捏了捏下巴在脑海中搜索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么一个人，学术上的问题他倒是能说上一二，但打探消息确实不是他的强项。 他倒是想介绍赛诺给二人认识，但赛诺这段时间并不在须弥城，而且这种事他也未必帮得上忙。 “另外，在你们进入须弥城的时候应该会得到一样东西。虽然我觉得可能不太能帮得上忙，但你们也可以试试。 其实我和柯莱现在就能帮你们试试，但我觉得你们还是自己体验一下比较直观。” 提纳里说的当然是虚空终端，这种设备不可否认的带来了难以想象的便利。他们巡林员并不是特别依靠这种设备。 比起字面上的「知识」，口口相传的「经验」以及磨炼出来的各种「技能」对他们而言更重要。 但他没有选择立刻帮旅行者查询觐见办法的原因却并非这个，除了他先前说的「亲身体验更直观」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虚空终端」在人多的大城市更为高效。 “我这边来客人了，你们也出发上路吧，一路小心。” 在说完自己的建议之后提纳里就转身进了房间，过了一会他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出了一封介绍信。 将信递给了旅行者时，提纳里看见远处的路上有一队人在向这边靠近。其中领头的是教令院六贤者之一的知论派贤者——卡瓦贾。 看见这个人，提纳里就知道对方大概是来找自己的，原因多半也和之前提到的那件事有关。 “嗯？客人？师父今天有客人吗？” 柯莱这个人有些时候心思细腻，有些时候又有些粗心大意天然呆。这两个特质在现在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心思细腻的她记得师父今天应该没有预约的访客才对，而粗心大意天然呆则让她就这么呆呆的直接问了出来。 “柯莱，别问了……非常感谢你，提纳里先生。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你放心，我们会保护好柯莱的。” “旅行者！我……我自己会保护好自己的……不对！在雨林里应该是我保护你们才对！” 柯莱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她可不想成为队伍里的累赘。她相信以她从提纳里师父那里学到的经验和技能，一定能让她在雨林里保护好旅行者和派蒙的！ “好了好了，你们快出发吧，我就不留你们了……柯莱，你在须弥城如果见到了赛诺，记得替我问声好。” 在聊天的间隙，卡瓦贾等人已经接近了。提纳里并不太希望柯莱她们和教令院有太多接触……至少在她现在的学习内容完成之前，他不打算提前让柯莱接触教令院。 “好的，提纳里。你去忙吧，我们就先出发了。” …… “这里就是须弥城吗？太好了，我们终于走到了！” 这段路程比派蒙预想中要长许多，从化城郭到须弥城之间这段路似乎不像看上去那样能轻松。 反正她是真的有些累了。 “派蒙，你是用飞的吧？所以你应该说「终于飞到了」才对，「终于走到了」是我和柯莱应该说的。” 派蒙在天上疲惫的伸着懒腰，荧看见了没忍住就逗了她一下，没想到派蒙居然很认真的表示了认同。 “没，没错……那，那我重新说一遍。咳咳……终于飞到须弥城了！” “额……终，终于走到须弥城了！” 一旁的柯莱看了看派蒙又看了看荧，似乎是为了合群一样，在纠结了一下之后也学着派蒙的样子大声喊了出来。 这一下倒是让派蒙和荧都没想到。 “柯莱，你之前没来过须弥城吗？” “小的时候，或许是来过的吧？大概有些印象，但是我记不太清了……但至少我来到化城郭之后就没来过须弥城了。” 荧和派蒙略微有些惊讶的视线让柯莱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做的事有多难为情，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扭扭捏捏的晃着。 荧和派蒙互相对视一眼，决定替尴尬的柯莱解围，于是派蒙赶忙换了话题。 “这样啊，说起来，你们看见了吗？刚刚那些人在进须弥城的时候，头上好像都亮了一下呢……咦？那边有人过来了，看上去好像是打算过来找我们的诶？” 第405章 接入虚空 “三位请留步，这两位朋友应该是第一次来须弥城吧？” 还是那个大家都熟悉的教令官帕纳，这家伙现在还在负责须弥城门口的虚空终端发放工作。 兢兢业业，任劳任怨。 “咦？你怎么知道？而且一眼就看出来我和旅行者是第一次来，而柯莱不是……难道说是因为衣服吗？” 派蒙睁大了眼睛表示疑惑，她们三人明明是一起来的，这个人却能一眼看出她和旅行者外来者的身份，还能一眼分辨柯莱就是本地人。 听对方的语气，好像还对此非常确定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是猜的。 “大概是因为「虚空」吧？” 柯莱站出来解答了派蒙的问题，受提纳里师父的影响，她平时也不怎么使用虚空终端。 但这不代表她不了解虚空终端的便利和作用，而且要说她和派蒙还有旅行者之间的区别的话，除了须弥本地人的身份之外，和这件事有关联的就只有虚空终端了吧？ “哦哦！就是提纳里说的那个东西吧？这么说来，柯莱你的头上也有亮光呢。” 派蒙这才注意到柯莱的耳朵边上也有一片树叶形的亮光。 “哈哈哈，看来关于「虚空终端」应该是不需要我多解释了。二位有什么不明白了也可以向您的朋友咨询，总之现在二位只需要知道这是一种很方便的工具就行了。” 帕纳很开心，在看见柯莱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趟能省很多功夫。毕竟有个本地人代为介绍，他能省掉很多不必要的介绍。 “我倒是有听提纳里师父说过，最近教令院在向所有来须弥城的人发放虚空终端……难怪师父会建议你们亲自体验呢。” 柯莱记得虚空终端之前是不对全体发放的，这么看来她们的运气确实很不错啊。哪怕不能在里面查到旅行者想要的觐见方法，但这虚空终端对她们而言也是个很方便的工具。 “哦？你是提纳里的徒弟吗？哈哈哈，你师父在教令院可是很出名的啊。” 帕纳最开始从旅行者口中听到提纳里的名字时并没有什么表示，因为只是知道个名字并不能代表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 提纳里的为人他有所耳闻，这二人说不定也只是受了对方的照顾而知道了提纳里的名字而已。 这样他自然没必要多言。 但柯莱对提纳里的称呼是「师父」，这可就比不知道关系如何的旅者要亲近许多了。 “师父他很好，教令官大人认识师父吗？” 柯莱知道自己的师父在教令院很有名望。据说，如果师父他不选择来担任巡林官，而是选择留在教令院的话。师父甚至很有可能被推举为下一任的生论派贤者。 毕竟现任贤者就是自家师父的师父嘛。 “哪里哪里，你师父平日里不怎么社交，想来他应该是不认识我的。那行，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二位，这是你们的虚空终端，请收好。” 将帕纳并没有通过柯莱攀上提纳里的打算。因为没这个必要，他只是敬仰提纳里的为人和对方的学问，并没有其他的意图。 “具体用法和功能事项就有劳你带她们二位熟悉熟悉了，我就不多打扰了。” 将一片有些像叶子的实体设备交给荧和派蒙之后，帕纳交代了两句便转身离开。柯莱应了下来，便在对方离开之后开始向荧和派蒙介绍虚空终端的使用方法。 “只要将它放在手中，默念「愿吾得以聆听神明的智慧之声」就可以开启它了。” 启动方法突出一个老少咸宜有手就行，只要你有信仰……哪怕你没有信仰，只要你肯装，就算没什么脑子也能用。 “这么简单吗？既然使用它就能得到知识，说不定能找到见到小吉祥草王的办法，我们试试看吧。” 看吧，我就说没什么脑子也能使用。 按照柯莱所说的办法，荧和派蒙都成功连接上了虚空终端。 “哇，好神奇啊！原来只要试着思考特定的内容就能获得知识，好方便呀。” 在连接上虚空的一瞬间，相关的使用说明就灌注进了她们的脑海之中。这种零门槛的操作方式确实是照顾到绝大多数人了，而这也是它能够在所有阶级流通的原因。 …… 与此同时，净善宫内。在和左汐一同构筑的梦境之中休息的纳西妲也注意到了又有两道陌生的意识接入了虚空。 “唔……这就是旅行者和派蒙吗？” 第406章 「向着星辰与深渊」 “怎么样？你们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吗？” 看着旅行者和派蒙在那里尝试了半天，柯莱就觉得大概是希望不大。但她还是问了问，万一呢？万一就成了，只是她们没来得及说呢？ “唔……不行呀，「求见草神的办法」、「小吉祥草王」、「大慈树王」……我和她把有可能有关的问题都问了一遍，但是得到的消息都和之前你告诉我们那些差不多呢。” 派蒙捂着脑袋摇了摇头，看得出来初次使用虚空终端对她来说可能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负担。 “我这边查到的也没有很多的信息了……看来这条路真的行不通啊。” 在两人尝试的时候，柯莱也试着向虚空问了一问，虽然平时不怎么用，但她还是要比旅行者和派蒙要熟练很多的。 但很遗憾，她也没有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不过，这个虚空终端确实很神奇……它会自动筛选使用者，并根据对方的身份地位，年龄学识等条件针对性的给出答案。 但在使用的时候却没感觉到明显的不适，也一点都没有精神被入侵的感觉。” 在提问之余，荧也试着研究了一下虚空终端的特性。最后得出了这个比较中肯的结论。 “对呀对呀……如果强行思考这个问题的话，大脑里就是那种好像要想起什么事，但又偏偏想不起来的微妙感觉。” 就是因为不信邪的多想了几次这种问题，派蒙才会觉得脑子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这也是她刚才捂着头的原因。 “这倒是正常的啦……你们应该听说过吧？须弥作为「智慧的国度」知识的底蕴是相当厚重的。 而在须弥，「知识」是作为一种资源受到管控的。所以相应的，知识的发放也会有各种条件。” 柯莱稍微解释了一下教令院这样做的原因，与其他国家不同，「知识」在须弥更像是一种普遍意义上的资源。 既然是资源，那教令院作为官方组织自然会加以管控。 “来须弥之前，确实有听说过这件事……只是没想到居然是以这种方式实现的。” 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荧还在疑惑。「知识」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作为「资源」来管控呢？她能想到呢也只有像是「书本」那样的实体形式。 没想到，真实情况居然会是这种她完全没有想到的形式。 “不过，既然通过虚空没办法找到觐见神明的办法。那我们就先去试试师父提到的那个人问问看吧。 据师父所说，对方应该还在教令院工作，那他一定比我们拥有更多的权限，肯定能从虚空中得到更多信息吧？” 虽然了解到了虚空的用法和便利性，但实际上她们在「寻找觐见神明的办法」这件主要目的上毫无进展。 这个方法既已排除，那么她们目前还能试的办法除了随缘找左汐之外，就只剩下提纳里师父的那封介绍信了。 “嗯嗯，我们走吧。提纳里在信封上写了地址，就在里城门不远的地方。希望他现在在家。” …… “不行啊，虽然之前也考虑过类似的情况，但没想到能找到的情报比想象中还要少。” 折腾了半天，派蒙居然还没有垂头丧气。可能是因为她们两人在旅行中遇见的类似的事情太多，东跑西跑的都已经习惯了吧？ 此时这点波折对她们两人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 但柯莱不同，柯莱虽然作为巡林员的工作也需要东奔西走，但平时她都是会走规划好的路线的。 面对这种无效的奔走，柯莱已经明显的有些沮丧了。 “这下怎么办……好像已经没有更多线索了。” “对呀，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就算要找其他人想办法，我们在须弥城也没有别的熟人了。” 习惯归习惯，但也正如柯莱所说，她们已经没有更多线索了。所以派蒙很自然的就转头询问荧的意见，这也同样是她习惯的做法。 “对不起，我明明是本地人，却也找不到熟人……” 柯莱更沮丧了，她发现自己跟过来似乎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没事的柯莱，你不用道歉。而且，熟人说不定也是有的哦。” “嗯？谁啊？愚人众吗？” “不是哦，不过从根源上来说好像也差不多……「向着星辰与深渊」。” 第407章 异常 “诶？这好像是冒险家协会的口号吧……对了，你们还是冒险家协会的成员来着！我，我都给忘了！” 冒险家协会的足迹遍布提瓦特，即便是柯莱这种社交圈子不算广的人也有所耳闻。然而直到旅行者说出冒险家协会的口号的时候，她才想起旅行者也是冒险家协会的成员。 “对哦，凯瑟琳！冒险家协会都有自己的情报源呢，那我们赶快去找她问问看吧。” …… “向着星辰与深渊。旅行者，派蒙，还有这位巡林员小姐，你们好。” 来到冒险家协会的办事处，旅行者等人果然见到了一直待在那里的凯瑟琳小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派蒙总觉得冒险家协会的办事处越来越豪华了呢……而且，果然须弥也有凯瑟琳啊。 “你好，凯瑟琳。我们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虽然很好奇，但现在还是先把正事问清楚为好。所以派蒙也控制住了自己好奇的想法，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等人需要帮助这件事。 “好的，冒险家协会随时为您服务。请问你们具体需要什么帮助呢？” 凯瑟琳也没有过多寒暄，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且不提这两位是那位大人特别关照之人，光是她们本身的能力和作为冒险家的战绩就值得协会的重视。 另外，作为接待员，调和效率和人情之间的平衡也是一门必修课。根据以往的经验。她判断这个时候直切正题比较妥当。 “凯瑟琳，我们想要见小吉祥草王，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吗？” “好的，三位想要见须弥的神明大人，请稍等……” 点了点头之后，凯瑟琳就当着几人的面闭上了眼睛，看上去似乎是在用虚空终端向虚空提问。 “真是方便啊，我以为是要来冒险家协会用内部成员的身份挂什么委托之类的……没想到直接问就可以吗。” 凯瑟琳挂机的空隙，柯莱等人也在闲聊。凯瑟琳小姐她是知道的，作为冒险家协会的接待员，她的知名程度并不低。 但也正因如此，柯莱才会有刚刚那样的误解。毕竟对于须弥的每一个冒险家而言，凯瑟琳都能算得上是「熟人」。 所以，在派蒙提到凯瑟琳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旅行者要用自己的冒险家协会成员身份挂内部委托。而不是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找熟人帮忙」。 “嘿嘿，柯莱，你别看我们这样……我们在冒险家协会里可是很有名的！而且和凯瑟琳的关系也很不错哦，平时我们也没少帮协会解决一些奇奇怪怪的委托。 所以，对于我们的一些请求，协会往往都是不会拒绝的哦。” 「奇奇怪怪的委托」有大有小，小的包括但不限于送信、找猫、采花、送外卖…… 而大的则包括但不限于拯救蒙德城、解决龙灾、调查天外陨石…… 总之，哪怕只是单纯的人情往来，冒险家协会也不会拒绝她们的求助。毕竟无论怎么算都协会都绝对不会吃亏。 …… 又等了一会儿之后。 “奇怪……询问的时间是不是有些太长了？柯莱，在向虚空寻求答案的时候，这种情况常见吗？” 荧察觉到了异常，不管再怎么说，这段等待的时间都有些太长了。 “我其实也不太经常使用虚空终端……但是应该不正常吧？按理说，在须弥城这样的大城市，虚空终端的信息传递效率应该是很高的才对。” 柯莱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的给出自己的回答。至少她还没见过有谁会在向虚空提问的时候这么长的时间都不醒过来。 “这……凯瑟琳？” “……” 派蒙听后也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对，于是急忙飞到凯瑟琳身边查看她的状态，并尝试着呼唤对方。 但凯瑟琳却并没有给她回应。 “凯瑟琳？” “……” “凯瑟琳，你醒醒啊！” 对方还是没有回应，派蒙终于急了，不由的加大了几分音量，凯瑟琳这才像是刚醒过来一样有了反应。 “啊，不好意思……旅行者，派蒙我并没有在虚空之中搜寻到相关的办法。真的很抱歉。” 醒过来的凯瑟琳第一时间表达了自己的歉意，但荧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她总觉得眼前的凯瑟琳，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第408章 十分甚至有九分的不对劲 “没关系的凯瑟琳，你，你不要紧吧？”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什么找不找神明的事了，现在凯瑟琳的身体状况显然更值得她们关心。 毕竟柯莱刚刚才说过，这种询问虚空结果半天醒不过来状况并不常见，万一因为她们的这个问题而让凯瑟琳出现什么状况的话，她们都不会安心的。 “我没事的，刚刚……确实出了一些状况，但我可以保证「我」不会有事的。” 「凯瑟琳」特地在「我」这个字上加了重音，这更让荧感到奇怪了。 凯瑟琳，她平时说话是这个调调吗？ “这样啊，你没事就好。不然我们都会很愧疚的。” 派蒙左看看右看看，终于确定凯瑟琳是真的没事之后才放下心来。 “不过，果然还是一样的结果啊……可如果凯瑟琳也没办法的话，我实在想不出接下来还能去找谁了。” 既然凯瑟琳没事，那派蒙自然就开始关心起她们最初的目的。但是冒险家协会这条路，现在看来也走不通了。 而他们在须弥能试的最后一个办法就是愚人众，或者说左汐……可这完全看对方会不会突然出现，不是她们想找就能找得到的。 “要，要不我们还是去北国银行看一看吧……我……我没关系的……应该吧。” 柯莱咬了咬嘴唇，在派蒙和荧为难之际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虽然她真的很不想和其他愚人众打交道，但目前看来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 “旅行者，派蒙，还有这位巡林员小姐……我可以冒昧问一下，你们打算去见那位「小吉祥草王」是为了什么吗？” 稍微犹豫了一下，「凯瑟琳」问了正在苦恼的三人这么一个问题。 而这使得本就疑惑的荧心里的疑问更深了，明明刚才凯瑟琳在称呼草神的时候用的还是「须弥的神明」这种带有敬意的书面称呼。 但现在，对方的称呼却变成了「小吉祥草王」这种有些区分特性，且更像是称号之类的称呼。 这看似没什么，但却也基本代表了说话的人对称呼对象潜意识里的态度。 一个人对同一个人的态度，前后之间会相差这么多吗？ 而且，自己在寻找神明这件事并非什么特别大的秘密。至少冒险家协会的成员就有不少知道的。 别人不清楚，但凯瑟琳应该是早就知道她在寻找神明的。 哪怕退一万步说，蒙德璃月的凯瑟琳和须弥的凯瑟琳只是两个很像的人，并非同一人。 但作为协会的接待员，同时也肩负整理和发布任务的责任，她没道理不清楚这件事才对。 可如果对方对此有兴趣，为什么会到这个时候才发问呢？ “咦？凯瑟琳，我以为你不会对这件事感兴趣呢，明明之前知道的时候都没表现出好奇嘛。” 派蒙倒是没考虑这么多，虽然也注意到了这件事。但她却很自然的没有往深了考虑，稍微奇怪了一下就没再继续想。 “是这样的吗？如果冒犯到了你们，我向你们道歉。对不起。” 「凯瑟琳」道歉道的非常熟练，明明派蒙和荧一点介意的意思都没有，但在几人反应过来之前她便已经完成了这个动作。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有这么多疑点，荧终于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凯瑟琳有问题了。 对方忽悠她们做任务的时候可没这么好说话，现在却道歉的这么自然……绝对有问题！ 难道说，刚才对方用虚空终端提问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她们没察觉到的事吗？ 还是说，凯瑟琳其实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没事」，实际上虚空终端还是对她造成了一定影响，只是她自己没意识到吗？ “不不不，你不用道歉的……怎么你们都这么喜欢道歉啊。荧，这是可以说的吧？” 派蒙连连摆手，柯莱也是凯瑟琳也是……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喜欢道歉啊，难道说她们看起来很吓人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凯瑟琳，你为什么突然对这件事感兴趣？” 荧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说出原因，而是打算先试探试探对方。 冒险家协会虽然几乎已经独立出来了，但说到底也是一个至冬的组织。 说到至冬，荧自然而然就会想起执行官。而如果是左汐的话，应该没必要通过冒险家协会来对她做什么事。 但如果是其他的执行官就不太好说了……比如【博士】，比如其他她没见过的执行官。 第409章 我也不管你多要，十亿! “如果你们是要寻求知识的话，我也可以代劳。如果你们是打算请她帮忙的话……我觉得神明大人也未必帮得上忙哦？” 纳西妲知道自己大概已经引起这位旅行者的怀疑了，但她觉得无所谓，本来这也不是什么一定需要隐瞒的事。 没错，这个「凯瑟琳」自然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来接触旅行者和派蒙的纳西妲。 早就从左汐那里听说过这二人，在和左汐一起旅行的那段时间她也间接的了解过……但她却从未亲眼见过，也没有过直接的接触。 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她当然要出来看一看……反正，这个仿生人偶的使用权，左汐早就已经交给她了。 既然对方是左汐的挚友，那她相信就算让对方知道了真相，她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害自己的。 “咦？凯瑟琳，这话对神明而言算是大不敬吧？你在须弥说这种话真的没关系吗？” 派蒙瞪大了眼睛，随后马上又眯起眼捏着下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凯瑟琳。 虽然，凯瑟琳对所有神明好像都是这种态度，但一般情况下不会说的这么直接的吧？ “你误会了，派蒙。相比其他的国家，须弥的神情况稍微有些特殊……须弥的神明经历过交替，如今的「小吉祥草王」并非须弥最初的神。 她的在位时间也才五百年而已，而这期间她从未在民众面前露过面……所以很多事情，她确实未必能帮得上忙。” 纳西妲摇了摇头，她不知道旅行者她们找她是有什么事，但她很愿意帮忙。可是她对此也确实没什么自信……在心里，她始终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神明。 她知道旅行者她们已经去过了三个国家，见识了三个国家的神明。她虽然没有见过前辈们，但前辈们的威名她还是有所听说的。 如果说，旅行者是抱着与几位前辈同等的期待来找她帮忙……那对方一定会非常失望的吧？ “……话虽如此，但这里毕竟是须弥。凯瑟琳小姐，在你说话之前，还请你考虑清楚再发言。” 对于凯瑟琳的话，柯莱第一个表示不满。无论如何那都是她们国家的神明，凯瑟琳一个外人……哪怕说的是事实，这话也不该她来说。 柯莱虽然因为安柏的原因，性格修正了不少。但骨子里她也绝对算不上什么乖乖女，从她接连两次都能毫不犹豫的对左汐出手就能看得出来。 她至少也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 “啊……很抱歉，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纳西妲没想到柯莱会因为这件事生气，感到抱歉的同时心中还有一点小小的喜悦。 “柯莱，凯瑟琳应该不是故意的。你可以原谅她吗？凯瑟琳，冒险家协会虽然是个中立组织，但在发言之前还是要考虑一下当地人的心情的。” 柯莱的这种心态其实很好理解，虽然小吉祥草王的声望似乎不如她遇见的前几个神，但如果柯莱正好是她的信徒的话，自然是会觉得不高兴。 但荧还是跳出来当了这个和事佬，无论这个「凯瑟琳」有什么问题，但她和柯莱之间的矛盾在荧看来是没必要的。能调解一下当然是要调解。 “是，是我太冲动了……” 柯莱主打一个听劝，仔细想想，凯瑟琳小姐的说法并没有恶意，反倒是她的反应看起来有些过度了。 “没关系，我能理解的……对了旅行者，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位执行官大人呢？他一定有办法的吧？” 纳西妲很好奇，左汐的能力旅行者不可能不清楚才对。不论有什么事，找他都要比找自己更可靠吧？ 里边真的有什么事是非自己不可，但是「寻找见到小吉祥草王的方法」这件事也应该去找左汐吧？ “哼！你别提了，凯瑟琳。左汐那个坏家伙，成天神出鬼没的。来的时候不打声招呼，走的时候也是一不注意就不见了……诶？对呀，凯瑟琳，你能帮忙找到左汐吗？” 派蒙灵光一闪，冒险家协会什么委托都能接，那要不她们发个委托吧！找不到觐见的办法，那她们可以委托寻找左汐嘛！ “这……” “这个委托协会可以接，但是报酬……我要十亿摩拉。” 一道不属于先前几人的声音从后方响起，派蒙当即就炸毛了， “十亿！你怎么不去抢……额……额！” 十亿啊，那可是十亿！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摩拉。 “哦？怎么，我一个执行官的下落难道不值这个数吗？话说……刚才好像有人在骂我「坏东西」来着。派蒙，你知道是谁吗？” 第410章 十个亿的左汐，十个摩拉的纳西妲 “哈……哈哈……一定是你听错啦。我，我绝对没有在背后偷偷说你坏话的，绝对没有！” 派蒙干笑着解释，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尽管早就习惯左汐神出鬼没这件事了，但偷偷说人家坏话被抓包这件事还是挺尴尬的。 看来以后只能在心里偷偷说坏话了，这家伙现在好像比之前更吓人了。 “哦……是是是，所以你们在找我？” 左汐懒得跟派蒙计较，对方那个怂兮兮的样子吓一吓就行，真要较起真来属实有些欺负小朋友了。 左汐会来这里纯粹是因为他去净善宫的时候发现纳西妲处于挂机状态，他一猜就知道对方一定是开着凯瑟琳出去溜达去了。 于是他通过散布在须弥的各个微型监视器找到了「凯瑟琳」的位置，发现纳西妲并没有到处溜达，而是还好端端的待在了冒险家协会的办事处。 除此之外，门口那几位也是老熟人。直觉告诉他这里可能有乐子，所以他就开着伪装偷偷过来了。 之所以没用传送门是因为那东西动静虽然不大，但开启的时候会自动解除伪装。他是打算潜行过去找乐子的，这要是被发现了乐子不就没了？ 好在，他的直觉还算准。一来就赶上了派蒙在偷偷骂他，于是就发生了后面的事。 “对，我们有事想请你帮忙。” 荧点了点头，无论如何对方会这么快就主动出现在她们面前，这对她们而言是好事。 但左汐走的时候向来谁都拦不住，要是不第一时间说出自己的目的，她怕下一秒左汐就消失不见了。 “帮忙啊，去北国银行找那里的负责人不就是了？哦，我想起来……须弥这边的负责人好像不知道我住在哪里。” 左汐突然想到自己在须弥的工坊，也就是「净琉璃工坊」的位置是机密，除了参与建造的人之外，其他知道的人并不多。 而艾卡萨扎莱宫的收购多数也是他自己进行的，他也没有向手下报备的习惯。 这就导致了须弥的愚人众没有联系到他的方式。 “就是啊，我们之前就找愚人众问过了，他们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呢！哼，整天神神秘秘的，你不会是又在策划什么大事情吧？” 不得不说，派蒙的直觉还是非常的准的。左汐确实在策划大事情，而且还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的大事。 “你们居然已经找过了啊，怪不得会走投无路到向冒险家协会求助…… 不过说起来，你这小姑娘今天是吃错药了吗？怎么这么安静……你不应该在见到我的第一面就向我扔一个娃娃或者射几根箭过来吗？” 左汐转头看向柯莱，这才几天不见这小姑娘的态度就转变的这么大了？还搁那扭扭捏捏……你最开始拿刀子冲过来的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哪里去了？ 还是说，终于想起我这个「主人」了？ “左汐，我们都已经和柯莱解释清楚了……而且，你之前也见过柯莱的，不是吗？” 看着临阵又有些退缩的柯莱，荧决定还是帮她一把。要指望左汐给台阶那是不可能的事，对方不把你的台阶拆了对着你无奈窘迫的样子哈哈大笑就不错了。 哪怕是现在，荧也完全有理由怀疑左汐从一开始就知道柯莱的身份，只不过是一直存着玩的心思才闷着假装不知道而已。 “那个……左汐……先生……” “停，我感觉你好像有很多话想说，所以你先停一停。有什么话之后我会找时间让你说，现在我们先来谈谈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柯莱说话吃力的样子让左汐决定保留到后面再慢慢欣赏，现在他先推一下剧情再说。 毕竟如果按正常走向，黄毛傻子和白毛傻子又该在何方人事之间被当成皮球在须弥城里被踢来踢去了。 “好，我们想……” “算了，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想让我帮你找到草神对吧？” 荧才刚说出几个字就被左汐给打断，这让她一时间气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好说好说，我可以给你们创造面见草神的机会……报酬就收十个摩拉如何？” 第411章 草神竟在我身边 “好过分！你自己一个情报就要十亿摩拉，结果见小吉祥草王才十摩拉……你这人可真爱臭美。” 派蒙插着个腰吐槽左汐臭不要脸的定价，就算臭美也要有个限度吧？差价这么多，人家草神不要面子的吗？ “哦？没看出来派蒙你还是个这么尊敬神明的人呢，失敬失敬。” 让派蒙意外的是，左汐居然没有反驳，而是相当干脆的就顺着她的话开始道歉……事出反常必有妖，派蒙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既然你对这个定价如此不满……那「面见小吉祥草王」的定价也改为十亿摩拉吧。算上我的下落的情报，现在你欠我二十亿。” 果然，她就知道左汐不会这么好心。二十亿啊，把她卖上几百次也不够这个数吧？ “不了不了不了……我觉得十个摩拉的定价就非常合理……而且，你，你也没告诉我你的下落嘛！所以不算不算！ 这样算下来我就只欠你十个摩拉而已，给，这是十个摩拉，你收好。” 事实证明，哪怕是没脑子的人在被逼急了的情况下也是会爆发出平时没有的脑力的。 这么有逻辑的讨价还价，还外加一点钻空子的技巧……左汐实在很难想象这是那个只知道吃的派蒙说出来的话。 “可以呀，这段时间长进了不少啊，派蒙。讨价还价起来居然还算是头头是道……那行吧，就依你的。十个摩拉就十个摩拉吧。” 哪怕是为了表彰派蒙带给他的惊喜，左汐也得让着点对方。否则要是她好不容易动一次脑子还被自己反驳的无话可说的话，左汐很担心她的脑袋从此就会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进食机器。 “那个……旅行者，他们一直都是这种相处模式吗？” 在左汐和派蒙兴致勃勃的玩着讨价还价的游戏时，柯莱和一旁的旅行者也在闲聊。 虽然旅行者说过，左汐是她的挚友。可她也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相处居然会这么自然……派蒙和左汐的相处模式都快赶得上和旅行者相处时那么放松了。 而旅行者对此也见怪不怪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介意。 “也不算一直吧，最开始派蒙看左汐应该是看大肥羊的心态吧？毕竟初见的时候他很慷慨嘛。 不过后来熟悉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完全不管对方有没有钱，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执行官。我们见面的时候，身份就只有朋友而已。 左汐这个人其实很好说话的哦，虽然嘴硬，但人很好。我觉得柯莱你完全可以放松一些，不用因为曾经的恩情而这么拘谨的。” 回想起初见左汐时的那个场景，露宿野外的她和派蒙立刻就被对方承诺的大餐和五十万摩拉给勾引了过去。 那就是这段孽缘的开始啊。 “真……真的可以吗？” 柯莱还是有些畏畏缩缩的，毕竟对方执行官的身份是假不了的，而对方给她的第一印象也非常可怕。 就算现在知道他是自己的恩人，已经不会觉得害怕。但想要一点顾忌都没有的交流，对她而言还是有些困难。 “我你可以尝试一下的，柯莱小姐。左汐……执行官大人他，或许表现出来有些可怕，但他的内心其实是十分敏感柔软的哦？” 荧和柯莱在闲聊，一旁的纳西妲也突然插进了话题来。 对于真实的左汐，她觉得自己应该很有发言权。 毕竟，「走进对方的内心」这件事对她而言可不是什么比喻呢。 “凯瑟琳小姐……您，您也很熟悉左汐吗？” 柯莱十分意外，虽然冒险家协会是至冬的组织，可发展到现在已经几乎完全独立了。她对凯瑟琳认识左汐，且似乎还很了解这件事感到意外。 “凯瑟琳，我刚刚就想问了……你，应该和「其他的」凯瑟琳不太一样吧？” 事到如今，荧终于确认这个凯瑟琳绝对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凯瑟琳。别的国家不太好说，至少眼前这个凯瑟琳肯定和其他的不是同一个人。 “你很敏锐嘛，看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的直觉恢复了不少啊。” 派蒙和左汐之间的游戏刚刚结束就听见了荧的发问，对此他倒也不算意外。毕竟纳西妲和凯瑟琳两人说话的方式还是有一些差别的。 估摸着在他赶过来的这段时间，纳西妲又说了什么让荧察觉到违和的话了吧？ “你们不是要找「小吉祥草王」吗？来，我正式介绍一下。 你眼前的这位，就是须弥如今的神明、智慧之主、草之王——「小吉祥草王」纳西妲。 或者，更官方一些的说法是——布耶尔。” 第412章 一问全不知 “所以……须弥的神这么闲的吗？” 面面相觑的长久沉默之后，派蒙发出了灵魂拷问。 须弥的神难不成其实也像那个卖唱的一样，在普通民众眼中神秘强大，但实际上却是个成天没事干的废人吗？ ……虽然听上去很离谱，但派蒙却非常自然的就接受了这个设定。果然神明都是没个正经往子的吗。 “虽然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什么。不过她确实挺闲的。” 虽然过程错了，但意外的是结论非常正确。纳西妲她确实非常的闲，毕竟须弥任何事物都不需要她来管，大贤者也不会让她管。 毕竟，一个被囚禁的笼中鸟怎么可能不闲呢？ “草神大人，先前无心冒犯，真的非常对不起！” 柯莱憋了半天才终于把道歉的话给说出口，现在回想起来，她都干了什么呀……她居然呵斥了神明大人，尽管是无意的，但这也是大不敬啊。 “没事的，柯莱，我并不在意。不如说，我很感谢你那么维护我呢。” 纳西妲轻轻的摇了摇头，她说的话都是真心实意的。她的信徒不多，须弥境内对她的认可度也实在不高。 柯莱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那么的维护她，说实话她很高兴。 “虽然早就察觉到凯瑟琳有些不对劲，但也是真的没想到你居然就是草神啊，而且还认识左汐。难怪你的眼神像是早就认识我们一样，而且还一眼就看出了柯莱是巡林员。” 荧在默默消化之前的疑问，对方是草神的话，那先前那些疑点确实都可以得到解释。 虽然又因此产生了许多新的问题，比如为什么须弥的神明会主动来见她们、为什么她又要以这种方式见面。 如果是打算隐藏身份的话，身为「智慧之神」，她露出的破绽实在太多了，对方应该是没有刻意隐藏身份的打算。 可如果不是为了隐藏身份的话，这种见面方式是不是有些太复杂了？ 不过，既然有左汐出面担保，那至少对方神明的身份是不需要怀疑。 疑点重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就是须弥的神，而她的目的也是觐见神明。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小吉祥草王，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解答？” 本着先谈正事的原则，荧决定先把该问的问了再寒暄。对方这个状态能持续多久，她会不会突然之间就断线……这些都是不确定的，这个机会可能并不一定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出现，当下还是得先把握住才行。 “好的，你问吧，我会尽量回答。但是我还是要先说一声，就和我之前说的一样，我可能……我可能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没关系，你肯给我这个机会我就已经非常感谢了。” …… “非常抱歉……我，我一点忙也没有帮上。” 纳西妲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如她所料的那样，荧问的那些问题她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她的哥哥现在在哪里」 她不知道。 「深渊的目的」 她不知道。 「五百年前的坎瑞亚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道。 「对白色头发的神明有没有印象」 她还是不知道。 总而言之，纳西妲对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是不知道。给一旁看着的左汐都看无语了。 可是她也没办法啊，从出生开始她就被囚禁在了净善宫，外面的世界对她而言都是新奇而陌生的。 知识……她是了解很多啦，但这些都不属于「知识」的范畴啊。 “我说荧，你就别为难她了。她的情况比较特殊，你这些问题……对她而言都太陌生了。” 左汐无语了半天终于看不下去了，荧遇到这种事总是会不太好控制住自己的心情。就连派蒙都已经看出了纳西妲有些难过，但荧还在问个不停。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每次提到有关哥哥的事我就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真的很抱歉！” 在左汐的提醒下，荧终于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之处，并非常及时的道了歉。 “没关系，你不需要道歉的……没能帮得上忙，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 纳西妲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她对这种事已经非常熟练了。 “没事的纳西妲，这件事就是荧她做得不对嘛！不过纳西妲，我，我为什么感觉你好像一直有点不太自信啊？” 第413章 不讲理 “她的情况比较特殊，生长环境决定了性格……不过我倒是觉得她只是有些不自信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正常来讲，纳西妲这种情况怎么样也不可能自信起来吧，性格没有扭曲就已经很值得赞许了。 “诶？生长环境……难道说，纳西妲你真的从来到须弥开始就一直没有出来过吗？” 派蒙突然想起柯莱曾经告诉他们的事情，须弥现在的神明是在五百年前被接回须弥城的。 然后之前提纳里介绍给他们的那个人也说过，从来没有小草神公开露面或者有人面见的消息。 难道说这五百年里，纳西妲从来都没有从净善宫里出来过吗？ 她不闷的慌吗？ “反应很快嘛，这么说吧，纳西妲她被教令院软禁了。” 今天的派蒙似乎格外聪明，看来虚空终端多少也让她产生了一些多动脑子的想法啊。 但左汐并不知道派蒙心里想的那个「闷得慌」，否则他还是会感慨派蒙还是那个派蒙，一点也没有变。 “软禁！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消息让除了纳西妲本人之外的在场的所有人都非常惊讶，但反应最大的还是柯莱。 毕竟她身为须弥人，自家的神明被软禁这件事对其他人而言或许只是震惊，但对她而言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大事情。 “须弥的情况比较特殊，教令院以及大多数民众虽然信仰草神，但他们并不信仰「小吉祥草王」。 他们真正信仰的，是那位五百年前就已经逝去的神明——「大慈树王」。 在他们看来，是大慈树王创建了须弥，留下了虚空，小吉祥草王只不过是碰巧继承了这些罢了。” 大致说了一下纳西妲现在的尴尬情况之后，三人不出所料的露出了气愤的神情。 “怎么可以这样！就因为这种事就把神明给囚禁……这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都不讲道理啊！” 派蒙首先气的跳脚，对于纳西妲的不公平待遇她愤慨无比。身为神明却被自己的子民所囚禁……这对纳西妲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 “但是，这就是实情呀……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神明，没有什么功绩，也不像大慈树王那样伟大。所以，他们不拥戴我也是很正常的事。” 纳西妲虽然很难过，但她已经习惯这样的事了。而且，就连她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比得上大慈树王。 将心比心，如果把她和大慈树王放在一起，连她自己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大慈树王的。 “可是，可是那也不能这么对你啊！” 派蒙还是不理解，为什么遭受不公平待遇的本人还能这么平静，就好像是心甘情愿被人囚禁一样。 “派蒙，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会跟你讲道理的。 而且从情理上来说，虽然手段强硬，但我不认为教令院有什么错。没有人规定人就一定要敬神，神从根本上来说也不过是比人类特殊一些的生物而已。” “你，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派蒙难以置信的看向左汐，她没想到左汐他会是这种态度。 “别着急派蒙，你等左汐先说完吧。” 荧倒是非常沉得住气，她清楚左汐这家伙的德行，后面他一定会有反转的。 “哟，说的像是你很了解我一样嘛？我确实还有话要说，但和你想的可能不太一样。 荧，你已经去过三个国家了。你应该知道民众对自己神明的信仰有多么坚定吧？” “……” “不想回答吗？那看来你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如何？现在可以理解教令院那些贤者们的心情了吗？” 荧确实已经理解了。 蒙德的风神纵使百年不露面，民众额的信仰也丝毫不减； 璃月的岩王帝君更是全体上下共同的信仰，甚至别的国家都有可能找到摩拉克斯的信徒； 至于稻妻的雷电将军嘛……由于其无与伦比的武力以及在位以来一直亲临政事，民众对她的信仰几乎已经到了盲从的地步了。 这三个国家如果出现了神明的更替，她很难想象民众对新的神明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在没有拿出实绩的情况下，想必支持率绝对高不起来吧？而须弥的做法只是更加极端了一些而已。 “嗯……左汐说的没错，这其实也不能怪他们的……” 纳西妲越听头低的越深，左汐现在说这些虽然很可能是因为自己不争气的气话，但字字扎心也是真的。 “不，谁说不怪他们了？心情沉重难以接受不是他们肆意妄为的理由，既然做了，就得有承担相应后果的准备。” 有理由？有原因？有苦衷？ 呵，那又如何？这个世界是不讲道理的…… 而很巧的是，他左汐也从来都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啊。 第414章 致命的问题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说明你打算做些什么咯？” 荧还算了解左汐，在蒙德他把阿贝汐和罗莎琳救了。在璃月他把若坨救了，间接拯救了璃月。在稻妻她把眼狩令给解决，直接解救了稻妻。 按他这个作风，要说他遇见纳西妲这事儿没一点想法肯定是不可能的。 另外，左汐身为执行官，他会出现在须弥的理由也很直接——须弥的神之心。 虽然就目前这情况来看，神之心应该是不在纳西妲这里。但想要拿到神之心肯定也要闹出一番大动静，到时候顺带趁乱把纳西妲救出来也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 荧觉得自己已经看破一切了，事实上她的猜测除了笼统一些之外，大体上还真一点问题没有。 如果左汐能读懂她的内心的话，他说不定还会给荧一些奖励——奖励她一套盖波加组合拳。 “我要做什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须弥的神……哪怕不受重视，但她依旧是神。 哪怕撇开神明的身份不谈，她也是一个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个体。我们没有权利违背她本人的意愿。” 没有这么做的权利≠左汐不会这么做 左汐在心里默默的这么补充着。 真是笑话，说的像是他之前在稻妻璃月做的那些事情就有权利做了似的。没有这么做的权利又如何？只要拦不住，那所谓的权利不权利就都是废话。 另外，左汐有的是办法改变纳西妲的「意愿」，且绝对是她自己的意愿。毕竟很多时候，人的想法都是会随着形势而改变的。 “难道说，草神大人您真的是……意愿被囚禁的吗？” 柯莱十分的不理解，她曾经遭到过愚人众的囚禁，所以很清楚的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更何况，小吉祥草王大人可是被囚禁了五百年啊！ “纳西妲，这样是不公平的！你，你要学会反抗呀！” 派蒙从刚才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急了多少次了，今天了解到的信息一个比一个出人意料。且一个比一个让人急的跳脚。 “纳西妲，你……你心里是认同左汐说的那些话的，对吗？” 荧倒是比柯莱还有派蒙淡定一些。她相信与派蒙和柯莱类似的话左汐一定也说过，如果有用的话就不需要她们在这里劝解了。 如今看来，纳西妲不仅不自信不自卑……而且她似乎主观上并不觉得贤者们有什么错。 “呵……也罢，反正我也没指望你自己能改变个什么心态。只是纳西妲，我衷心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回应众人的是纳西妲的沉默，左汐皱了皱眉头，颇为恨铁不成钢的说了两句重话。 但他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他从来都不指望这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纳西妲的心态。 原因也很简单，除了主观上不认为贤者们有错之外，纳西妲会忍气吞声，甚至自愿接受不公平待遇还有一个特别致命的原因——补偿心理。 大慈树王的逝去，她的新生。两件事发生在一起，很难不让人产生什么联想。贤者们最开始看见她时的欣喜和意识到大慈树王已经彻底逝去之后对她的冷漠……两者之间的差距让她不由自主的会产生惶恐不安的心情。 纳西妲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大慈树王的替代品，也知道自己不如大慈树王。所以没能满足民众期待的她，就用这种对自己的严苛的方式来在心理上补偿民众的失望。 这才是最要命的问题。 不解决这个问题，纳西妲就永远活在大慈树王的阴影之下。她也就永远意识不到，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只靠她自己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如果没有外界的刺激，她的心态是很难发生转变的。 所以左汐也完全可以理解她现在逃避这个话题的心理状态，至于外界的刺激嘛……这对座椅而言可太好办了。 既然病灶深，那就得下点猛药才行。 “不讨论这个话题了，等什么时候她回心转意再说吧。另外，好像有客人来了。” 左汐打住了这个话题，这件事的讨论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再说下去也只会让场面越发难以收拾而已。 另外，他远远的看见迪娜泽黛在向他们走来。 嗯，很好。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了……正愁怎么把这几个家伙弄进「花神诞祭」的轮回呢。 第415章 草神同好会 “左汐先生，真的是你！我们又见面了呢！” 迪娜泽黛靠近这边的时候还不太确定，直到靠近到了一定的距离才终于确定这就是左汐。然后才一路小跑着过来打招呼。 “你好，迪娜泽黛小姐。最近身体怎么样，病情有没有复发？不过，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控制的很好吧？” 左汐笑着回应了迪娜泽黛，态度一下子就从刚才隐隐透露着自傲和漠视的执行官变成了一个平易近人的亲和形象，看的一旁的荧和派蒙一阵白眼。 “嗯，先生说的没错。自从接受了您的治疗之后，病情就再也没有复发过……虽然纹路还是隐约可见，但已经完全不影响正常生活了。” 提到这事，迪娜泽黛止不住的觉得开心。从小困扰着她，被视作不治之症的魔鳞病得到了控制，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全天底下最值得高兴的事了。 即便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她的情绪却依旧没有衰减。没有任何负担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治疗……莫非您就是师父说过的那位魔鳞病得到控制的呼玛依家的大小姐吗？” 柯莱提取到了关键词，正是有这位呼玛依家大小姐的先例在，提纳里师父才会接触上左汐的。 “嗯，如果您说的是奥摩斯港的那个「呼玛依家」的话，那应该就是我了。您刚才提到师父……莫非您就是提纳里先生的徒弟吗？” 面对柯莱的疑问，迪娜泽黛又恢复了端庄大小姐的姿态，仪态得体的回应着柯莱。 其形态转变之迅速，让派蒙和荧不由的眼皮一跳。然后十分默契的看向了左汐，露出了无语的表情。 难道说，这种根据对象而迅速切换对待方式的能力，其实是上流社会必备的技能吗？ 她们还以为只有左汐会做的这么自然呢。 “学着点吧，装腔作势，对人下药可是社交的基础。哪怕用不上，最起码也要具备辨识的能力。” 注意到了正在翻白眼的荧和派蒙，左汐以只有他们三个能听见的音量小声的对二人说教。 荧走了三个国家，哪次不是给人玩的团团转的？她能活到现在纯粹就是命硬，别的优点没有，主打的就是一个抗揍加能活。 “嗯，我得师父就是提纳里。恭喜您，迪娜泽黛小姐。恭喜您的病情得到好转。” 左汐和荧在小声逼逼的时候，柯莱和迪娜泽黛之间的客套交流还在继续。 “您和左汐先生在一起，这就说明提纳里先生和左汐先生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吧？我很高兴，也祝贺您的病情即将得到好转。 不过，我估计左汐先生应该已经为您治疗过了吧？不要疑惑我是怎么知道的，他是个善良的人，既然误会解除，那他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您受苦的。” 提到这件事，迪娜泽黛刚转换好的大小姐形象瞬间又没绷住。看着一秒破功的迪娜泽黛，荧和派蒙又默默将视线转向了左汐。 “……好了，迪娜泽黛小姐，寒暄就到此为止吧。我记得你好像是「小吉祥草王」的忠实信徒对吧？正好这几位也对小草神很有兴趣，我觉得你们或许会很合得来。” 迪娜泽黛破功破的太快了，以至于左汐想拿她当正面教材，结果却成了反面教材。所以他不得不打断对方，并赶紧切入正题。 而他这一句话，让迪娜泽黛瞬间就注意到了一旁很久没出声的那几位——翻了半天白眼的荧和派蒙，以及顶着凯瑟琳外壳的草神本人。 “柯莱你已经认识了，我就不再赘述。这边这位旅行者叫荧，她旁边那位飞着的奇怪生物叫派蒙。她是旅途中的应急食品，不过最近她们经费比较足，所以暂时派不上用场。” “喂！！派蒙不是应急食品！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开这种过时的玩笑啊！派蒙是最好的伙伴，也是提瓦特最好的向导！呜哇……这都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进不去……哼！” 派蒙飞到左汐身边想扯他头发，结果在快接近左汐的时候被一道透明的屏障挡了下来。多次尝试无果之后，她也只能在外面无能狂怒。 “是是是，一问三不知的向导对不对？我懂我懂。然后，这边的这位……” “我知道的，这位是凯瑟琳小姐对吧？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第416章 花神诞祭 “没想到，外国的友人居然也会对小吉祥草王感兴趣呢……明明许多须弥人都不信仰她。” 迪娜泽黛平日里有相同信仰的人并不多，也就大巴扎里的伙伴们和她一样信仰小草神。 而对小吉祥草王感兴趣的须弥人更少，因为信仰「大慈树王」的人不会认同小吉祥草王。既然不认同，那就更不可能感兴趣。 而镀金旅团的人则是既不信仰大慈树王，也不信仰小吉祥草王。他们信仰的赤王和大慈树王一样，都在曾经的的灾难中逝去了。 而且，比起感兴趣，镀金旅团的人对两位草神的信徒的态度更像是仇视。 如此一来，也就出现了小草神明明是当代神明，但其信徒却只是极少一部分的尴尬情况。 迪娜泽黛平日里也因此不容易找到分享的对象。 如今一次性就遇见了三个同好以及一个小吉祥草王的信徒，这如何能让她不高兴呢？ 所以，本就因为病情好转而心情激荡的她，此刻变得更加激动了。 “好了好了，稍微冷静一些……小草神拯救过处于低迷时期的你，对你来说她甚至和父母一样重要对不对？所以你会那么激动我也可以理解。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怎么没见你这么尊重我啊？就因为我不是神吗？” 左汐觉得让她自由发挥的话，说不定又要说一大堆不相关的事，所以就稍微打断了一下她激动的状态。 但这样做效果似乎不太好，而且好像还起到反效果了。 迪娜泽黛在听到后面那句话之后不仅没有因为不好意思而收敛，反而变得更急了。 “不是这样的，我当然也很尊敬左汐先生！先生治好了我的病，对我来说，左汐先生当然也是很重要的人！ 但是对草神大人，除了尊敬之外，更多的还有信仰，所以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另外……小草神大人在我人生中最低迷的时期给了我鼓励，不然，我可能都没办法坚持到遇见先生您给我治疗吧？” 看了一眼纳西妲的方向，左汐发现她也正把手背在身后低着头，看起来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 果然她还记得迪娜泽黛啊，也是，如果她不记得迪娜泽黛的话，左汐最开始来须弥的那一次就不可能把她给引出来见面。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心病还需心药医」吧？我终归只是治好了你的身体而已，但你的心灵确实是小草神拯救的啊。 不过迪娜泽黛小姐，您这次出门所为何事？奥摩斯港离这须弥城的距离可不近，哪怕是正常人，纯靠步行走上这一段路也会觉得疲惫吧？” 比如左汐，从奥摩斯港到须弥城。他要是全靠走的话，他觉得自己能把自己给累死。 实际上第一次来须弥他就是靠走的，只不过那次他中途休息了很多次，所以感觉不是特别明显而已。 “啊，我太激动，一时间给忘了……是这样的，你们听说过「花神诞祭」吗？” 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迪娜泽黛这才扭扭捏捏的开始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花神诞日」是个很古老的节日，最早是用于为大慈树王祝寿。树王逝去后，这个节日也被沿用了下来。只是日期被改为了现任草神的生日，也就是她被贤者们带回来的那一天。 我记得，这个节日除了最开始的那几年之外，后面几乎都已经不举行了。教令院的律法也很早的就禁止了这一事项……渐渐的也就没人记得这件事了。” 纳西妲低垂着眼眸，这种可以被归类于「知识」的事她当然知道。但也仅限于「知道」而已。 毕竟，虽然最开始的几年里，须弥城的民众还是会兴高采烈的为她祝贺。但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能力接触到外面的世界。 等她可以接触外面的世界的时候，这个节日早就已经被人们给遗忘了。她也是从虚空的记载中才知道这件事的。 “没错！没想到凯瑟琳小姐居然知道这么多！” 迪娜泽黛非常意外，他没想到凯瑟琳居然对这种本地人都不怎么知道的事了解的这么清楚。看来对方果然也是小吉祥草王大人的忠实崇拜者啊！ 这次轮到柯莱低下了头，因为她确实不知道这么一回事……小草神大人知道就算了，但迪娜泽黛也知道，自己却不知道。这实在是让她有些难为情。 “小草神大人的生日快到了，我们打算举办一场「花神诞祭」来进行庆祝。大家，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呢？” 第417章 庆祝神明的诞生与逝去的节日 “可是……可是教令院应该是禁的吧？” 纳西妲很开心，但她也清楚教令院的各种条例。哪怕不明着禁止花神诞祭这个节日，但他们一样有许多办法阻止。 “诶？为什么要禁止？软禁就算了，连生日都不让祝贺吗？这也太过分了吧！” 派蒙一气之下就说出了不该说的事情，她在说完之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随即便赶忙捂住自己的嘴不再出声。 但这个动作反而欲盖弥彰，让本来没当一回事的迪娜泽黛开始了怀疑。 “那个，软禁……是什么意思？谁被软禁了？小吉祥草王大人吗？” 在场的几人默契的对视了一阵，决定还是把这件事隐瞒下去为好。 “你想多了，即便不受人理解，但她依旧是货真价实的神明。软禁一个神明……只凭教令院还做不到这件事。” 左汐知道迪娜泽黛肯定已经听清楚了刚刚那个词，这个时候再否认只会加剧她的怀疑。 所以，干脆就从实际的常识入手。凡人囚禁神明……这种事在一般人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哪怕光明正大的说出去，只要不涉及所有的细节，听到的人也都不会相信。即便这就是事实。 当然，教令院囚禁纳西妲的力量也并非来自他们自己。说到底，那个装置是大慈树王冥想所用。实际上囚禁了纳西妲的是大慈树王的力量，既一个神明被另一个神明所囚禁。 所以，左汐刚才说的那段话也算是普遍意义上的事实。 “说的也是呢，神明大人怎么可能被人类软禁呢……是我想的太多了。” 迪娜泽黛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凡人囚禁神明这件事实在太惊世骇俗了。相比之下，她还是更愿意相信是自己大病初愈，出现幻听这种说法。 荧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几人的对话，与派蒙对视一眼之后都看见了对方藏在心里的吐槽欲望。 且不说囚禁神明这件事本就是真的。凡人不能囚禁神明……这话从左汐嘴里说出来可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 迪娜泽黛，要知道你眼前这位可是能摁着雷电将军锤的狠人，这话谁都能说，就他不能说才对。 “说回刚才的话题吧，派蒙你不是问为什么教令院会禁止这类事吗？” 打消疑虑之后就要迅速转移话题，不能给她回味的机会。左汐深知这一点，所以又把话题给拉了回来。 “是啊，不只是派蒙……其实我刚才也很疑惑。不管怎么说，小吉祥草王都是须弥的神明。这么明着禁止她生日的祝贺，难道真的不会引发须弥人的不满吗？” 政权与人民的矛盾激化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政变。 曾经的旧蒙德和不久前的稻妻就是很好的例子，只不过由于神明的存在，如果没有特殊力量的帮助，这些政变基本很难成功。 但须弥的神明和政体并非完全一条心，没有神明的支持，这教令院就真这么自信吗？ 是自信小草神的信徒太少，翻不出什么风浪。还是坚信一般的平民绝对没有能力和教令院作对呢？ “不错，看的还算通透。但谁告诉你教令院禁止的是「花神诞祭」了？绕过「花神诞祭」本身，而依然能够阻止它进行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他们是制定规则的一方，玩弄规则对制定者而言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规则在制定者面前不过是玩具，即便是摩拉克斯这样恪守契约的人也有绕过规则达成目的的一面。 更何况是本就善于这些弯弯绕绕的人类呢？ “至于禁止的理由……” “理由……理由大概是他们认为，小草神的诞生，意味着大慈树王大人真的逝去。所以，他们可能就根本不想庆祝这样的节日吧。” 左汐话说到一半，纳西妲就插话进来说出了自己认为的原因。其实……其实她可以理解的，须弥的民众对大慈树王的信仰丝毫不输璃月人对摩拉克斯，以及稻妻人对雷电将军。 「庆祝大慈树王的逝去」，这对须弥人来说可能太过沉重了吧。 “不可以！这样实在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 第418章 魔鬼! “就是啊，太过分了！虽然树王大人建立了这个国度，可是小草神大人也在这几百年里默默地守护着须弥不是吗？” 迪娜泽黛的表情既悲伤又愤慨，明明小草神大人也一直守护着须弥……可为什么就是没有人能理解她呢？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花神诞祭」不是靠你一个人就能完成筹备的吧？还是说你已经争取到家里面的支持了？” 说到底，哪怕委屈大上天也没法改变「花神诞祭」不受待见这件事。想要好好的举办一场祭典，光凭一腔热血可不行。 “嗯，是的。准确的说，因为身体情况大大好转，我现在已经接手了家族里的一部分产业了。 我想，支持一个「花神诞祭」的资金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另外，教令院那边我也打听过了。大巴扎那边的朋友一直有举办小规模花神诞祭的习惯。往年教令院虽有干涉，但态度多为不屑，一般也不会采取强制措施。 所以，我觉得应该是没问题的。” 面对左汐的提问，迪娜泽黛显得非常开心。尽管她接手的产业并不重要，只是家里面给她过渡练手的边缘产业。 但抽出一部分盈利来支持花神诞祭的举办已经不成问题，这次她联系了刚认识不久的同为草神信徒的朋友，有了对方的操办和自己充足的资金支持。 她相信这一次的「花神诞祭」一定会让小草神大人满意和高兴的！ “大巴扎啊……那不如我们一起去看一看，如何？” 提起大巴扎，左汐突然想到之前他在那里做过的事。于是他的内心就不由自主的开始期待起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之前他把让哥伦比娅把所有人都放倒之后，还给妮露留下了一个十分深刻的印象呢。 呵呵……希望她还能记得我才好呀。 “没问题，正好我也要去问一问他们的资金还充不充足。如果不够的话，我这边还能再补充上。” 看到自己的恩人似乎是真的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迪娜泽黛高兴的同时也热情的给大家当起了向导。领着大家向大巴扎的方向前去。 …… “妮露，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几人走进大巴扎，沿着道路向里面由了一会儿之后便看见一个身着华丽舞服的红发女子。 现在看来，这个叫「妮露」的女子应该就是迪娜泽黛的那位「大巴扎的朋友」了。 “哇，迪娜泽黛！不晚不晚，你人来了就好。有几天没见面了，我还以为你家里又不让你出来了呢。” 迪娜泽黛曾和妮露讲过她之前的遭遇，所以妮露知道迪娜泽黛家里曾经是禁止她外出的。 从上次见面之后的几天，两人都没再见面。所以妮露才会不由的担心是不是对方病情复发，家里面又不让她出来了。 “怎么会呢，我的病虽然没有根治，但左汐先生说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复发了。现在的我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啊，说起左汐先生……这位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我的恩人，医术高超的左汐先生。” 迪娜泽黛上前握住妮露的手，两个好朋友一见面话就停不下来。 她开心的转过头去向妮露介绍着她的恩人，但等待许久却不见妮露有所反应。 “妮露……妮露？你怎么了，妮露？” 疑惑之际，她又回过头看，却看见了妮露一脸惊恐和呆滞的看着左汐。 只见妮露颤抖着抬起自己的手指向左汐，嘴里哆哆嗦嗦断断续续的说着有些失声的话。 “你……是你……是你！是梦中的那个魔鬼……你是，莫塔尔！” “呵……呵呵……呵哈哈哈……妮露小姐，我们这才第一次见面吧？用「魔鬼」来称呼在下，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妮露的表情比左汐想象中还要精彩许多，这让他难以抑制的愉悦，以至于冷不丁的笑出了声。 真没想到妮露对他的印象居然会深刻到这种程度，明明只应该是潜意识里才记得自己才对。却在见面的第一眼就将潜意识里的部分记忆回想了起来。 “旅行者……左汐他走到哪儿都这样吗？还是说只是在须弥而已？” 柯莱拉了拉荧的衣角，她感觉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她之前对左汐差不多也是这个态度。 她还以为自己是特例呢，没想到对左汐态度恶劣的人似乎不止自己一个啊。 自己这个恩人，果然是特别遭人恨的那一种类型吗？ 第419章 不会做梦 “习惯就好啦，他身份特殊嘛。不止在须弥，蒙德、璃月、稻妻都有不少人防着他呢。” 虽然向妮露这样上来就跟见了鬼似的样子不是那么常见，但不可否认的是，左汐这家伙目前每到一个国家都有不少人对他态度过激。 当然，他自己好像不仅不介意，反而还乐在其中的样子呢。 “真的是这样吗？可是我感觉妮露小姐的反应不太像是只因为他执行官的身份啊。” 就如她自己一样，她是有过一些特殊经历，所以才会对执行官有这么大的反应。 由此来推测，妮露小姐会不会也是有什么特殊经历才会见了左汐像见了鬼一样呢？而且她的样子与其说是对执行官的恐惧，更像是对左汐这个人的恐惧。 毕竟她刚才叫出了那个名字嘛。莫塔尔……这是左汐身为执行官的名字吧？ “你，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妮露的反应确实不同寻常，但比她反应更过激的我们也见过哦？” 派蒙捏了捏下巴，虽然柯莱这么说好像还挺有道理的。但是妮露好歹也没直接动手嘛？看见左汐情绪过激，直接想要动手的她们也不是没见过哦。 远的不说，柯莱不就是这样嘛。 另外，听左汐说，在蒙德迪卢克老爷和凯亚也曾直接对他动过手。璃月的凝光和夜兰也是一上来就进行各种试探。 稻妻就更不用说了，九条裟罗甚至设下埋伏伏击左汐。 就这么看的话，妮露也只是见了鬼一样慌了神而已……好像，也不是很过激嘛？ “妮露，你冷静一点。这位是我的恩人，就是他抑制住了我的魔鳞病。左汐先生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才对。” 妮露的反应完全出乎迪娜泽黛的意料，她本来以为左汐先生如此善良随和，一定会和妮露很聊得来的。 可现在……一边是自己的朋友，一边是自己的恩人。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两方有矛盾。 作为中间人，她必须尽力化解。 而且她相信这里面一定存在着一些误会，她也要努力去解除。 “对，对不起，迪娜泽黛。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大家一定被我吓到了吧？” 最开始那一段脑袋空白的惊吓时期度过之后，妮露也逐渐冷静了下来。仔细想想，这应该确实是她和这位先生的第一次见面才对。 仅靠一个印象就这么大惊小怪，还对迪娜泽黛的恩人这么失礼……真是太不应该了。 但是脑海中的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她即便心里清楚这样不对，却还是会很畏惧左汐，始终不敢往他那边看。 “没关系的，妮露。你先跟我说说到底是为什么吧，你刚刚提到了……梦境？难道说，你现在还能做梦吗？” “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不会做梦吗，迪娜泽黛？可是你不是说过，你曾经在梦里和小草神交朋友了吗？” 做梦对于派蒙来说是很寻常也是很快乐的一件事。在梦里，她经常能吃到平时不怎么能吃到的大餐，每次醒来的时候嘴巴边上都还在流口水呢！ 所以，她没法理解迪娜泽黛这句话的意思。做梦难道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吗？还是说妮露因为什么特殊的身体原因，所以不能做梦呢？ “不是这样的，派蒙。其实在须弥，只有小孩子会做梦的哦。传说中，大慈树王为了抵御灾难，借走的大家的梦境。 从此，须弥的孩童在成长为大人之后就会失去做梦的的能力。而如今，教令院认为梦境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与理性的知识相背，对梦境的态度也充满了不屑与蔑视。” 金牌解说员纳西妲适时为疑惑的派蒙交代了背景板，让她理解为什么迪娜泽黛会对妮露所说的「梦中的魔鬼」感到惊讶。 “太厉害了，没想到凯瑟琳小姐这么博学。我原以为外国人是不会知道这种细微的知识的。 正如凯瑟琳小姐所言，须弥人只有孩子才会做梦……可是妮露你刚刚说在梦中见过左汐先生，还说他是魔鬼……这是怎么回事呢？” 对于凯瑟琳的博学，迪娜泽黛非常惊讶。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冒险家协会的老板娘似乎无所不知一样，须弥的各种知识对她而言似乎都能娓娓道来。 “我也不确定，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梦。这位……左汐先生给了我很强烈的印象。在那个印象之中，他……他把大巴扎的大家全都杀了。大家倒在血泊之中，他一脸微笑的看着我，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对，就是现在的表情。” 第420章 奇怪的放松方式 众人听见妮露说的话之后，不约而同向左汐看了过去。然后就看见他那温和的微笑……于是，除了荧和派蒙之外的众人又把视线转了回来，继续看向妮露。 同时视线中还带上了些许疑惑，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说——就这？这就是你说的「魔鬼一样的表情」？ 唯有荧和派蒙继续看着左汐，而且表情转变成了死鱼眼。 “左汐，你又在吓人了！快点给妮露道歉呀。” 派蒙叉着腰一脸没好气，她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但直觉告诉她绝对是左汐又干了什么好事。 不然他为什么能那么准确的做出妮露梦里那个表情？之前她还奇怪，为什么一提到大巴扎，左汐好像就突然来了兴趣。 现在看来，他明显就是早就知道妮露看见他之后会是什么反应，而且就是冲着这个反应来的！ 哼，就说他怎么突然变得那么乐意跟她们乱转了，放平时他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你这可就有些没道理了，无缘无故的凭什么就认定是我的问题？” 左汐挺喜欢和派蒙拌嘴的，因为对方很没有逻辑，这对平时脑子一直转个不停的他来说算是个比较有意思的思维转换方式。 简单地说，就是和派蒙拌嘴能让他短暂的感受到未被知识侵染时的轻松。只要脑子空空，干啥会都轻松。 “哼！这可是神探派蒙的直觉！” “直觉？还神探？我觉得神棍比较适合你。” “你，你你你！气死我啦！” …… “那个，我真的没事的，派蒙。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不对，应该是我向左汐先生道歉才对，哪里有让先生给我道歉的道理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毫无逻辑的拌嘴了半天，导致一旁早就想插话进来的妮露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等二人终于消停一些之后，妮露这才终于说上了话。 “大家没有必要伤了和气……左汐先生，这次是我太没礼貌了，真的很对不起。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妮露真诚的向左汐道歉，虽然她依旧不明白脑海中那幅画面为什么会如此真实，也不理解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左汐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但理智告诉她，她和左汐应该确实是第一次见面才对。而大巴扎的各位都没出什么问题，那个画面应该就真的只是一个像是梦一样的东西才对。 事实上，那是直接针对灵魂的干涉。所以妮露才会有如此深刻的印象，而且过了这么久也依旧没有忘却。即便平时想不起来，但看到关键的人还是能一下子就回忆起。 “你也无需道歉，妮露小姐。实话实说，你并没有惊吓到我，我也没有感觉到冒犯。 另外，虽然你一开始对我抱有偏见的原因在我看来有那么点……离奇，但总归也是事出有因，我不会怪你的。” 这叫什么？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明明就是左汐自导自演，现在还能「宽宏大量」的表示不会和妮露计较太多。 他不仅收获到了难得的乐子，还让妮露心里对他产生了愧疚。 这就是双赢，左汐赢两次。 “说起来，这「大巴扎」就是「花神诞祭」的举办会场了吧？” 前一件事情告一段落，左汐又自觉的承接到了下一个话题，主打不浪费一点时间。 “其实并不是的，这里的舞台只是会场的一部分。不过确实是整个「花神诞祭」最重要的地方。 因为这里是「花神之舞」的演出舞台。而「花神之舞」就是整个「花神诞祭」最关键也是最精彩的一环。” 花神诞祭的布置不止在大巴扎内，外面那几条街也会有一部分摊位布置。比如「花之骑士」的摊位就在大巴扎外面不远处。 “花神诞祭的热闹之处很多，正规的环节也不少。但要说最重要，也是最激动人心的一环，还得是「花神之舞」。 传说中，「花神之舞」乃是花神大人为树王大人祝贺生日而献上的舞蹈。花神大人脚踩过之地，都会开起美丽的帕蒂莎兰。” 提到那个美丽的传说，妮露的眼睛似乎都在闪动着璀璨的光。 “原来如此……虽然有些扫兴，但我还是冒昧问一句。你们的会场布置，该不会已经接近尾声了吧？这样会不会……稍微有些不够隆重？” 第421章 大肥羊? “额……这个……左汐先生是觉得……” “咳咳，咳咳咳！” 左汐的话确实有些冒昧，但妮露也没往心里去，毕竟她现在还觉得愧疚呢。只不过尴尬还是会有一点点的啦，毕竟对方的意思也很明显了，他们的布置在对方看来……属于是比较草率的那一类。 但说实话，相比之前的花神诞祭，这一次的会场布置已经是很大的投入了。 就在她低头不好意思的时候，一声咳嗽声引起了她的注意。抬头一看，和迪娜泽黛一起来的那个白色小漂浮灵正使劲的给她打眼色。 疑惑之际，她又发现小漂浮灵旁边那位金发的旅者也在向她眨眼睛……唔，是要我去别处谈谈吗？ “那个，不好意思。我们先失陪一下。” 意识到这两位外国的朋友似乎有话要对她说之后，她就领着两人来到了一旁人少一些的地方。 “那么派蒙小姐，还有这位……额，外国朋友。你们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询问之际，妮露这才发现他们都还没来得及互相认识。这会她完全叫不出名字，只记得迪娜泽黛和凯瑟琳小姐似乎是称呼这位白色的神奇小生物为派蒙。 “嘿嘿，你人还怪好的嘞……额，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派蒙小姐」这个称呼让派蒙很高兴，第一次称呼就用这种比较正常的叫法，这种情况在她身上还是很少见的。 “是这样的，妮露小姐。刚才左汐的说的话可能有些冒犯，但他大概也是好意。” 荧接过派蒙的话头，开始向妮露解释她们私底下和她单独对话的原因。 “是因为这件事吗？您不用担心，我真的没有放在心上。我能感觉到左汐先生虽然是故意这么说的，但却并没有感觉到刁难和恶意。” 听迪娜泽黛说，左汐先生的情商很高，这种不算小的失误应当不是无心之举。但是妮露的直觉告诉她，左汐并没有什么恶意。 所以尽管不理解其用意，但她除了有点尴尬之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不是的，妮露。我们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诶？你原来已经发现左汐是故意这么说的了吗？” 派蒙才刚回到话题就又被妮露话中的一些信息给牵着走了，荧实在看不下去，既然自己的「神之嘴」失效，那也只能自己上了。 “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说明起来就方便许多了……其实是这样的，我觉得左汐他大概是想要帮助你们吧？” 荧首先抛出了结论，以免话题又不知不觉转向了其他地方。然后，她才开始向妮露解释。 “左汐这家伙比较别扭，他需要一个容易让人讨厌的切入点才能去对别人施以援手……我觉得他觉得你们准备不够充分应该是真的，但想要以此为由资助你们应该也是真的。” 荧的解释言简意赅，三言两语就说通了妮露之前想不明白就索性不想了的事。 “原来是这样吗……那，那怎么好意思呢？” “没关系的，那家伙可有钱了！摩拉克斯都没他有钱呢！额……这样说可能没什么说服力……总之他就是非常有钱！” 派蒙再度插上了话，提到摩拉就很难不想起摩拉克斯。但是摩拉克斯其实非常的穷这一点他们也是心里清楚的，所以会觉得这个例子没什么说服力。 但妮露不这么认为，虽然她觉得是在夸张。毕竟怎么可能会有人比制造摩拉的「贵金之神」更有摩拉呢？ 但派蒙既然敢这么说，那就说明左汐大概是真的非常有钱把？ “可是，就算他很有钱也不能成为我心安理得接受对方好意的理由啊……没有这样的道理的……” 迪娜泽黛也很有钱，桑歌玛哈巴依老爷也很有钱……可有钱也不代表她就应该接受他们的资助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左汐他并非纯粹的善人。在他的信条是在帮助他人的同时，自己也会谋取足够的利益。 而且我觉得他会有这个意愿应该还是有一些其他的私人原因的。” 说通俗点就是，双赢。被帮助的人确实受到了不小的恩惠，但左汐绝对是获利最大的一方。 哪怕是帮助她成为三个国家的「英雄」，他本人也过得了三颗神之心这样的天价回馈。 另外，左汐会有这个打算估计也觉得这样的布置配不上他的朋友——纳西妲吧？ 第422章 深入思考 “没想到才刚见面，旅行者和派蒙她们就已经和妮露的关系这么好了啊……说起来，我好像都还没来得及给他们相互介绍呢。 也不知道她们会聊些什么，居然绕开我这个中间人自己去说悄悄话了。” 妮露领着派蒙和荧已经离开一小会儿了，还在原地的几人当然也不会干站着。迪娜泽黛随便找了个切入点，又重启了话题。 “她们当然要背着我们谈，准确的说是背着我谈。毕竟这会儿，她们应该在讨论该怎么才能从我身上爆点摩拉出来吧？” 派蒙和荧悄咪咪向妮露使眼色的时候他就猜到这两个家伙肯定没安好心，以派蒙的性格绝对会向妮露提议从我这里搞钱。 同时他也相信荧应该已经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然也不会陪着派蒙胡闹。 “诶？应该不会吧，您应该是在开玩笑吧……旅行者和派蒙看上去不像是这种人啊？” 迪娜泽黛误以为左汐说的是旅行者三人在筹谋怎么从他身上骗取摩拉，所以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左汐在开玩笑。 毕竟对方轻描淡写的言行实在不像是在描述什么非法行为，那副无奈却不厌恶的样子也实在不像一个即将被朋友行骗的人能有的样子。 “你不信？行吧，那你就等着看吧……话又说回来，那只大猫呢？已经回沙漠了吗？” 从刚刚开始左汐就感觉似乎少了什么，这个场景应该是还有一个人才对。 本来一开始他还没怎么在意，但和迪娜泽黛聊着聊着就发现了问题——迪希雅不在她的身边。 以发现这个问题为契机，左汐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并因此而陷入深层次的思考之中。 …… 而前两次左汐接触迪娜泽黛的时候，迪希雅都是作为保镖而陪护在迪娜泽黛身旁的。 这算是个无伤大雅的小区别，但这么下去的话，荧原有的轨迹应该会发生交大的改变。 因为已经见过了小吉祥草王，所以她们不会因为追查有关神明的问题而扯上「神明罐装知识」的相关事件。 这样她们就不会认识艾尔海森，也不会认识多莉。 由于已经从纳西妲这里问过了相关问题，那么对方接下来在须弥的行程就会更偏向于旅行和见证。 这样对左汐而言多少有些无聊了……毕竟他还是很想看荧和他给散兵造的神躯打一场的呢。 虽然很大概率是被单方面纯虐吧，但荧很抗揍，所以不会有太大问题。 另外，他也很想看看在可以无限存档读档的情况下，荧到底有没有一丝可能击败他的造物。 不过好在荧这家伙很老实也很好心，同时还有点小小的腹黑记仇，外加一点喜欢多管闲事的成分。 所以在经历过无限轮回的花神诞祭之后，她一定会着手开始调查这件事。 而后在了解到纳西妲真正的处境，意识到对方这五百年的囚禁比她们预想中更不讲道理之后。两人也一定会而不华硕的参与进营救行动里。 就这个角度来看，最起码最关键的两个事件她们不会错过……嗯，这样好像也够了。 等对方准备参与营救之后，纳西妲也一定会指引着她们重回正轨。到那个时候，她们还是一样会接触到应该接触的人。 只不过第一次见面的情况不同，彼此之间的信任程度和磨合度会有那么些差异而已。 捋了一遍接下来事情的走向之后，左汐发现如果他不刻意干涉并改变关键节点。那么一切在进展到一定程度之后都会回归原本的轨迹…… 仔细想想的话，璃月、蒙德、稻妻好像都有这种类似的情况出现……即便稻妻的格局已经在左汐的介入下有了较大的变动，但该发生的事一件也没有少。 是因为世界树吗……提瓦特的一切都会被世界树记录，而当所有的「变量」都能被掌控之后，那么「未来」也会变得不再是不可预测。 而即便强行抹去了某个「过去」，既定的事情依旧会以某种其他的形式发生……有关这一点，散某某已经证实过了。 唯有「大慈树王」，她的消失确实带走了所有的「禁忌知识」。 所以说除了超脱世界树之外的人，其余人的「过去」和「未来」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已经预设好了的吗？ 而想要脱离这种限制，唯有将自身从世界树上彻底剥离吗？ 第423章 如何成为黑户 可是自己和荧因为不在世界树的编制内，按理说应该是不会受到这种限制才对。 但按照他刚才的推算，荧的行动轨迹似乎也在一定程度上被固定了……这不符合他的猜想啊。 矛盾点被左汐提炼了出来单独思考，最终他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荧因为性格原因，很容易被周围的人或者心中的善恶观念裹挟着前进。因此如果不加以干涉，她的行为也是大致确定了。 而又因为她实际上不在世界树的记录范围，所以若是自己强行干预还是可以把荧给拉出既定的轨迹。 如果在此基础上再深入思考一下的话……有没有一种方法能让原本在世界树记录范围内的提瓦特人，在不「消失」的前提下脱离世界树的记录呢？ 大慈树王将自己抹去，所有人都将她遗忘。这种是将自己彻底抹除，就连存在的记录都一并从世界树上删除干净。 类比一下的话，这种属于销户。 斯卡拉姆齐是没能将自己彻底抹除，虽然所有人都将他遗忘，但除此之外他没有改变任何事情。本质上，他依旧在世界树的记录范围内。 这种属于是删除浏览记录，但账号还在。 而左汐想的是，有没有一种办法能让人成为「黑户」呢？除了没有记录之外，他的一切都和正常人一样。 就像他和荧一样，别人能记住他们，他们也能正常和别人交互，但世界树上就是没有他们的资料。 感觉应该会很有意思的课题，而且左汐心中也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猜想。 只可惜这不是左汐擅长的领域，他就算好奇，就算有想法也没那个条件去验证……还是等斯卡拉姆齐得到世界树的浏览权限后在问问吧。 …… “左汐先生他真的没事吗？可是从刚刚开始叫他就没有反应啊……” 刚从深度思考之中回过神来，左汐就听见了迪娜泽黛有些忧心的声音。 “没事的，这个家伙就是这个样子的啦。有些时候他会突然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完全不管其他人呢。” 这个没心没肺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一定是派蒙那个家伙。看来她们已经在自己思考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完成了对话，回到了这里啊。 “有时候确实会这样子，但是……没什么，应该没有大问题。啊，你看，他好像已经清醒过来了。” 这还是纳西妲第一次亲眼见到左汐这种状态，之前她虽然也有听说，但她以为那是因为她有事没事就喜欢去找对方玩……现在看来，原来他自己也有这种习惯吗？ “你们在讨论什么？人有时候陷入思考而不顾旁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派蒙你还不是经常被食物吸引而听不进去人说话？” 反应过来的左汐摊了摊手，他自己倒是完全不觉得这个习惯有什么问题。倒不如说大多数人都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吧？ 只不过，这种事在他和桑多涅这样的科研人员身上要更为常见一些而已。 “也是呢，我在练舞的时候也会不自觉的就沉浸其中……这么一想好像确实很普遍。” “既然妮露都这么说了，那好吧……总之左汐先生你没事就好。” 既然派蒙和妮露也会经常有这种情况，那迪娜泽黛自然也稍微放心了一些。或许左汐先生只是想的比其他人更多一些而已吧？ “对了左汐，嘿嘿嘿……你有没有什么事想要和她们谈谈？” 派蒙搓着小手手一脸讨好的看着左汐，她还没忘记她们拉着妮露去讨论的事呢。 要是左汐资助了花神诞祭的话，那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吧？ “……你还要脸吗，居然还要我主动提？” 左汐不禁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啊。 “也罢，我就直说了吧……妮露、迪娜泽黛，直白的说，我觉得你们布置的会场比我预期中的规模差上一些。 所以，我决定提供一部分资金……不要着急拒绝，这不是无偿的。额外利润，我要收取百分之五十。” 左汐平静的伸出了五根手指，他不做赔本的买卖。且他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通知。所以他没有给迪娜泽黛和妮露拒绝的机会。 “稍后会有人过来负责商议这件事，具体的事情你们和她聊就行。纳西妲，我们去那边逛逛吧。我好像看见了一个熟人。” 第424章 再见艾文 “纳西妲……是谁啊？是凯瑟琳小姐的另一个名字吗？” 妮露呆呆的看着跟在左汐身后离去的「凯瑟琳」，歪了歪脑袋表示疑惑。 这位应该就是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小姐？可为什么左汐先生叫她「纳西妲」呢？ “不太清楚……不过妮露你之前也称呼左汐为「莫塔尔」吧？说不定这是至冬人的习俗呢？一个大名，一个亲近人才会叫的小名之类的？” 迪娜泽黛也很疑惑，但想到左汐先生好像也有两个名字，那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凯瑟琳小姐说不定也是这种情况呢？ “实际情况可能和你们想的不太一样啦……不过也具体情况还是等他们自己告诉你比较好哦？” 派蒙和荧是知道内情的，但她们摸不清左汐到底有没有透露的意思，所以也不好直接告诉妮露她们。 毕竟仅仅只是说出了「纳西妲」这个名字而已，正常来讲无论如何都是没法联想到她就是草神这上面去的。 “这样啊……没关系，我相信如果左汐先生和凯瑟琳小姐愿意说的话，适当的时候就会告诉我们。 话又说回来，妮露。我不懂布置，也不太了解花神诞祭的细节事宜，所以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你和大巴扎的大家了。” “对呀对呀，左汐那家伙刚才说要提供资金，那接下来一定还要忙一段时间吧？我和荧都会来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可千万不要客气呀！” 随着迪娜泽黛的话题转变，派蒙和荧也正式积极的投入进了会场的建设之中。尽管妮露不愿意麻烦客人，但二人盛情难却，她也只好带着她们一起准备会场的升级工作。 …… 而另一边，结伴行动的左汐和纳西妲终于找到了左汐刚才看见的那个熟人。因为特征非常明显，所以他们并没有费太大的精力。 “艾文，好久不见了……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名叫「艾文」的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的小女孩，就是左汐看见的熟人。 说是好久不见，实际上也并没有过去太长的时间。只不过左汐的作息不是特别规律，而且这段时间事情都比较集中，所以在左汐看来已经过去了很久。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也来大巴扎玩吗？我听大巴扎的叔叔阿姨们说，今年的花神诞祭会举办的特别隆重呢！” 听见左汐的声音之后转头，艾文就看见了正在靠近的左汐和纳西妲。于是她开心的操纵着轮椅也向他们靠近，左汐注意到艾文的脸上不再有之前那种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开心的情绪。 看来在下定决心迈出第一步后，艾文的心理状况已经完全恢复健康了。尽管肉体依旧受限，但有了目标有了动力之后，至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是阳光的。 “是啊，因为有个好心的姐姐愿意资助，所以今年的花神诞祭确实会特别隆重啊。” 左汐说话时没有特别关照双方之间的海拔差，不像纳西妲那样还会弯着腰或者干脆蹲下来和艾文说话。 一来他自觉不是什么特别亲和的形象，二来高冷人设不能崩……虽然好像已经崩的差不多了。 “我知道我知道，妮露姐姐和我说过这件事！她还说，这位好心动的大姐姐曾经也和艾文一样得了不治之症，身体很不好。 但是因为她不懈的与病痛抗争感动了神明大人，最终她的病被一位神医给治好了……为了感谢神明，也为了感谢那位神医。 所以好心的大姐姐才会愿意出资办一场隆重盛大的「花神诞祭」的！” 艾文兴冲冲的向左汐和纳西妲分享自己之前听到的事，这些都是那个叫妮露的红发好心大姐姐告诉她的！ “妮露大姐姐还告诉我，让我也一定要努力和病痛作斗争。这样说不定神明也会眷顾艾文的！” “……” 槽点太多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你家神明的眷顾，似乎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有用啊。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会去救治迪娜泽黛也是因为她信仰纳西妲……从这个角度来看，说是神明的眷顾好像也勉强可以解释的通。 “艾文，祈求神明的垂怜是没有用的。你不能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原因而乐观生活。” 虚无缥缈的希望能带来的不是光明，而是被轻易击碎后连本带息的伤痛和打击。 信仰因为内心需求而诞生，但在提瓦特，信仰并不是那么单纯的东西。 神明真实存在，所以信仰也会沾染上现实的因素。 神，并非无所不能。 第425章 约定 “不是的，大哥哥。我没有祈求神明的眷顾哦？虽然我也信仰草神大人，但是我没有把希望寄托在神明大人身上哦。 艾文已经明白了，无论怎么样，对生活抱有希望才是最重要的。翅膀被折断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从此而失去了对天空的向往……这还是大哥哥告诉我的呀。” 我有说过这句话吗？好像是在训纳西妲的时候说过类似的话……看来那个时候艾文有在偷听啊。 没想到纳西妲本人没听进去，艾文反而放在心里并因此而努力生活了啊。 “很好，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什么吗，艾文？” “记得，大哥哥说，只要我不放弃对生活的希望，我的兰纳罗朋友总有一天会再和我见一面的。” 在艾文看来，这不过是大人给予小孩子的一点安慰罢了。但她依旧很感激，哪怕只是安慰，这也确实是点亮她黑暗的第一缕光。 “没错，但是我相信你的兰纳罗朋友一定更愿意看见你亲自向他走去。他也一定很期待能再次和你一起奔跑。” “嗯，谢谢大哥哥。可是，可是他真的不会生我的气吗？明明是我忘记了他，明明是我没有遵守约定……” 提到自己的兰纳罗朋友，艾文又开始有些愧疚。虽然这并非她所愿，但从事实上来看确实是她不遵守承诺在先……对方会生她的气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不会的，艾文。兰纳罗都是一些很可爱的朋友，他们善解人意，一定会理解艾文的处境的。 所以你真的不需要担心他会生你的气，而且我保证你的朋友一直没有忘记你，他只是找不到你了而已。” 身为众多兰纳罗的王，纳西妲比谁都了解这群可爱的小生灵们有多么的单纯善良。 艾文因为意外而断了和她朋友的联系，而她的兰纳罗朋友也一定是因为种种原因而没能联系上艾文的。 像是「赌气所以决定再也不见面」之类的事，兰纳罗们不会有这个想法，他们的思维中根本就不存在这种事情。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们，大哥哥大姐姐……虽然我的腿不一定能好的起来，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会努力不忘掉她，努力回想起有关她的一切，努力去找到她然后和她说对不起的！” 艾文擦了擦眼泪，心中早已下定的决心此刻变得更加坚定。 “艾文，如果你的病永远无法治好，那你介意以另一种方式行走吗？当然，我指的不是轮椅。比起轮椅，或许更像拐杖吧。” 这个问题比较关键，如果不执着于原生的双腿的话，左汐能办到的事其实还挺多的。主要还是得看艾文她有没有像自己之前那样的执念。 “只要能站起来，哪怕不那么方便我也不介意的……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我其实更愿意杵着拐杖，而不是坐在轮椅上。” 艾文的回答让左汐心里有数了，只要不排斥就行，只要她有这种程度的意志，那左汐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离花神诞日还有几天……这样吧，艾文。等花神诞祭结束之后，我们带你去一个地方。可能会稍微有一些远，你得提前和爸爸妈妈说清楚才行。” 左汐大概盘算了一下，其实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完全来得及的。但赶在花神诞祭之前结束艾文的事的话，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为了避免无谓的麻烦，还是先把眼下的事处理完再说。 更何况，纳西妲这边应该也要准备准备。毕竟她虽然是兰纳罗的主人，但她关在屋子里实在太久了。 “好啊，不过我们要去做什么啊？” 艾文不疑有他，早在之前她就已经对眼前的大哥哥大姐姐放下了戒心。妈妈也说他们是好人。 “我们，去找你得兰纳罗朋友……所以这几天，你不仅要跟父母说清楚，还要努力回想起你和你朋友之间的一切，当然也包括名字。 你也不希望见面之后连对方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吧？如果我是你的那个朋友，我一定会很伤心的。” 纳西妲看了一眼左汐，显然这事她没料到。虽然左汐确实看起来无所不知，但他居然连兰纳罗的事都这么清楚吗？ 就连艾文都记不起她的朋友……左汐却有自信帮她找到吗？这连自己都没自信一定能做到呢…… “真的吗！我，我一定会说服爸爸妈妈的！我也一定会想起来的……一定！” 第426章 入梦计划 “所以你那边应该来得及吧？” 等艾文离开之后，还保持着目送姿势的左汐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嗯，只要她能想的起来，应该是可以做到的……不过，你现在问这个是不是太迟了点？你不担心我做不到吗？” 对于左汐想做的事，纳西妲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虽然没有沟通过，但她觉得左汐值得应该就是她能不能沟通兰纳罗，并说服他们配合艾文这件事。 实际上她刚刚已经联络过了，得到的答复是只要艾文能回想起曾经的回忆，那他们就可以帮忙。 但纳西妲现在比较好奇的是，左汐没有提前商量就和艾文做了约定。就连刚刚也只是问来不来得及，而不是做不做得到……他是真的不担心她做不到吗？ “你这不是能做到吗？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左汐不以为意，兰纳罗都是一群单纯可爱的生物，这种忙他们是一定会帮的。 只是这群生物不是那么有时间观念，一天两天什么的，对他们来说可以等同于一秒两秒，也可以相当于一个月两个月。 这种时间观念上的差距可能会耽误一些事，所以左汐才会问纳西妲来不来得及。 “你……之前见过兰纳罗吗？” 因为好奇，所以纳西妲就这么问了出来。左汐的样子看上去对兰纳罗并不陌生，可按道理对方上次来须弥是初次造访才对。 而兰纳罗不会出现在其他国家，上次造访对方也没机会接触到兰纳罗，这次应该也是如此……哪怕再怎么手眼通天，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额，虽然他对自己的了解也非常不可思议。真的要较真的话，对方身上难以解释的不可思议点远不止这些。 可是纳西妲还是会很好奇，她很好奇左汐这种不坦率的性格是不是真的能见到兰纳罗。 “见过，也没见过……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大概是看不见的吧？” 见过，指的是游戏里。 没见过，那是真没见过。 不过左汐觉得自己应该是看不见兰纳罗的，他不够纯真……应该说纯真这两个字跟他不沾一点关系。 “这样吗，好吧。不过，你打算怎么做？在梦境之中确实可以摆脱疾病的困扰，可醒过来之后会更加空虚吧？ 虽然艾文现在应该不会在沉浸在短暂的虚幻之中，可给了她希望却又将希望亲手剥夺，这样也很残酷吧？” 左汐说要让艾文亲自奔向她的兰纳罗朋友，那个时候纳西妲就猜到他想利用梦境的能力了。 可梦中越是美好，醒来之后的空乏和迷茫就会越是浓重。即便已经有了明确目标和生活希望的艾文不会因此而沉沦，但那终归不是什么有趣的体验。 “装什么呢，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只要梦境和现实衔接的足够好，那种反差感就会被降的足够低。 更何况凡事都有代价，想要得到什么就总该失去什么。仅仅只是些许的失落而已，我觉得这已经是非常轻的代价了。” 左汐不打算陪纳西妲绕圈子，对方弯弯绕绕不过就是想确认一下他的想法而已。 但他能有什么想法呢？看见一个人、帮了一个忙、圆了一个梦……仅此而已啊，哪来那么多想法啊？ 至于有没有真的帮到艾文，他只能说尽力而为。总比什么都没做好吧？ “所以，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嗯，我知道的。完成艾文的梦想，但不能太过于天马行空嘛……毕竟不能和你所创造的现实差距太大，否则一样会产生很大的落差。” 纳西妲点了点头，她当然明白左汐的意思。所以她在创造梦境的时候也会把控好梦境与现实的界限的。 “不过，你不打算一起去艾文的梦境吗？” 听左汐的意思，他似乎并不打算跟着她们一起进入梦境。不然也不会现在就叮嘱她这些细节问题，在梦里跟她交流才是最方便的。 “不了，那种需要精确把控的东西对参数的要求比较严格，要是我也进去了的话就没人能在外面调试了。” 其实这只是借口而已，参数要求严格是真的，但以他的能力，想要做到自动提取参数并做出微调的设备并不困难。 他不一起入梦的原因最主要还是他进不去——由权能构筑的梦境，他不解除精神上的防护就没法进。 而一旦解除精神防护，隔两个月自己身边大概就会多出一只漂亮的小仙灵了。 第427章 阿赫玛尔之眼 “可恶啊，真是太可恶了……没想到准备的这么充分，结果最后居然被人半路截胡了！” 奥摩斯港的一处镀金旅团的据点内，一名穿着赤色旅团服饰，明显是沙漠人装扮的彪形大汉正暴怒的捶着桌子。 他正是镀金旅团——「阿赫玛尔之眼」的老大，密兹里。 “老大，老大！你冷静一点，我已经派兄弟们去打听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旁边身材稍微瘦弱一点的小弟一样的角色正在急得冒汗的安抚自家老大的情绪，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所以也更能理解自家老大为什么会气成这样。 但事已至此，不管是要报复回去还是要继续搜寻「神明罐装知识」的下落，首先都是要找到那个可恨的家伙才行。 在这之前，老大必须先冷静下来才能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准备了这么久，结果被一个来历不明的混账抢走……等找到了那个家伙，我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 他们辛辛苦苦不惜借下高利贷筹备来这么多的资金，为的就是能够在这关键的交易会场上拿下那承载了赤王大人伟力，复兴沙漠盛况的关键之物！ 他们已经调查过了，参与竞拍的几家对手旅团准备都没有他们充分，毕竟他们可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参与竞拍的。 可本该十拿九稳的局面，最后却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以让他们望而却步的价格给拍走…… 「查一查这位先生的资产吧，无论是多少，我都出三倍……不，五倍的价格。」 ……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那种如游戏一般的心态！竟然用这么草率的态度截断了他们如此伟大的计划！这让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那是必须的，等找到那小子，不管他什么背景都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反正到时候有了赤王大人留下的力量相助，整个须弥咱们谁都不怕！” 尽管他知道那个神秘的家伙能一次拿出这么多摩拉还眼皮子都不跳一下，他的来头一定不小。甚至还有可能是他们根本惹不起的势力。 但办法是人想的，只要不考虑善后的问题，能够跨越阶级起作用的办法还是有那么一些的。 尽管可能存在许多问题，而且通常没有后路。但那又怎么样呢？只要他们拿到了那个装有赤王大人力量的「神明罐装知识」，到时候该考虑退路的可就不是他们了。 “哼！不过那小子神出鬼没的，咱们的人真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实际上，在拍卖现场发现自己绝对不可能争的过那个神秘人之后，密兹里就很果断的放弃了这个方案。 当时他并不怎么慌，因为本来在原计划中就已经考虑过这种情况。 如果没能成功买下这个罐装知识，只要搞清楚买家是谁，然后直接像他们开战抢过来就行。 若对方不是赤王大人的信徒，那赤王大人的力量一定不会眷顾他们。这样即便对方用了那个东西也无所谓。 如果对方是赤王大人的信徒，那样的话，那个东西给对方又有何妨？反正目的都是复兴沙漠，重铸赤王荣光。 至于办到这件事的人是谁，那不重要。 可他们的打算终究还是落空了，因为原本的设想中，这次拍卖会表格的参与人员都是镀金旅团的话事人。 镀金旅团虽然多，但够格参与进这个拍卖会的就那么一些。他大致都认识，等记下来完事开打就行。 但这个神秘的小子他完全没见过，这其实也无所谓，拍卖结束马上动手就行。虽然会得罪卖家，但还是那句话——东西到手之后，该考虑退路的就不是他们了。 可拍卖一结束他们就傻眼了，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哪怕搜寻了会场周边所有范围都找不到。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老大，不好啦！不好啦！” 就在两人商量着对策的时候，门外负责通报的小弟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慌慌张张的，有屁快放！” 皱了皱眉，密兹里十分的不耐烦。这边他心情本来就差，看见小弟毛毛躁躁的样子更是心里窝火。 “老大……北，北国银行的人找上门来了！” 第428章 怂包 “该死，居然追的这么紧……” 密兹里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之前提到过他们为了赤王大人的复兴，曾借过高利贷。当时的借款方就是北国银行。 原本是打算找熟悉的信得过的财团或者家族借的，但很不巧的是他认识的那些财团家族最近的资金不是特别周转的开。 逼不得已之下，他们才把目光看向了北国银行。 这家至冬的银行在须弥本地很不受待见，虽然银行本身的口碑一直很好，但由于同为至冬组织的愚人众风评在须弥太差，连带着银行的生意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若是正常情况，除非真的走投无路，否则密兹里也是不会想到须弥还有这么一个资本组织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密兹里要考虑的事情，因为这次并非正常情况。他不需要考虑事成之后的任何风险和追责。 说白了就是，他借了钱根本就没想着还。反正有了赤王大人留下的力量支持之后，债主？不好意思，你跟赤王大人去说吧。 但现在出了意外，赤王大人留下的力量没搞到手，这一屁股债的债主倒是找上门来了。 “怎么办，老大？要不我们干脆……” 二把手小弟和密兹里对视了一眼，然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露出一个狠辣的神色。 “……先出去看看吧，如非必要，不可这么做。大业为重，因为一些小事而衍生变故影响了我们的计划的话……我们哪里还来的见面承蒙赤王大人的馈赠？” 尽管表面上看起来五大三粗，且表现的像是很容易被情绪冲昏头脑一样。但作为首领，必要的大局观密兹里并不缺乏。 眼下和北国银行的人起冲突只会进一步影响他们之后对那枚「神明罐装知识」的搜寻，本就已经很困难的行动再受什么影响的话只会增加更多难度。 虽然心里其实很生气，但现在的局面也不得不冷静下来应对。 …… “真是无聊啊，逃避是解决不了你们欠下的债务的。还是说你们那个首领决定把你们当炮灰，然后自己跑了吗？” 「阿赫玛尔之眼」的据点大厅处，一位着装清凉头上邪顶着暗红色面具的橙发青年和一名身穿管家服饰，身材高挑的女性正站在大厅的中央。 此刻二人正被一群阿赫玛尔之眼的成员团团围住。 尽管处于这种看上去劣势的局面，橙发青年却依旧没有任何慌乱，反而脸上竟然表现出了一些跃跃欲试的神情。 而边上那位管家服饰的女性也不见慌乱，对这种局面显然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大人，这种小事交给属下解决即可。何须劳烦大人亲自出手呢？” “那怎么行，这可是伙伴亲口发布的讨债任务。正好这几天闲的没事干，活动活动筋骨的机会可不多。” 这一男一女自然是达达利亚和那名现在担任艾卡萨扎莱宫管家的役人，而他们来到阿赫玛尔之眼的据点的目的也非常简单——讨债。 虽然不知道这债务有什么特别的，但听说这可是伙伴亲吩咐出去的债务，时间到了的讨债指令也是伙伴亲口传达给他的。 所以即便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也没关系，他只要好好的按照伙伴的吩咐去要债就行。 现在看来果然是来对了，虽然这些人都很弱，可毕竟是刀口舔血过来的佣兵，这数量上来了多少还是够格给他解解闷。 只希望他们不要太怂，别围都围住了，到最后却不敢动手就太无趣了。 至于旁边这个管家嘛……伙伴大概是怕自己算不清债务，所以特意安排过来打下手的吧？ 他确实不擅长计算，以往讨债也不需要这么精确。他只要找到人，提一下北国银行的债务，然后看情况决定要不要揍一顿就行。 但伙伴经手的债务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所以才给配了个随行的人……伙伴还是那么贴心啊！ “都退下吧……两位，不知贵行此次来访我阿赫玛尔之眼有何贵干啊？” “嘁……” 一声低沉的声音喝退了将达达利亚二人团团围住的旅团成员，随着众人退下动作的，还有达达利亚毫不掩饰的失望的咋舌声。 一群怂包。 第429章 你是来找茬的吧? “你就是这个什么什么眼……算了，我不喜欢记无关紧要的名字。总之，我就不和你们绕圈子了，十天前你在北国银行贷的短期款今天到期。我来干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暂时没了打架的机会，达达利亚不免觉得有些无趣，但他还没完全死心。 达达利亚的语气上开始咄咄逼人，只希望眼前这些人能稍微没有眼力见一点，激一激就动怒和他动手。 “契约上的时限确实是十天没错，但时间一到就上门……这是不是有些太不讲情理了？” 一般来说，逾期催债是必然的，但通常都不会一到时期就立马上门。比较常规的流程是先书面通知，同时暗中对他们加以监控以免他们逃脱。 完成上面那一系列流程之后，如果欠债人还是没有还债的意图，最后才会轮到催债的人上门讨债。 而借款方为了赚取更多的利息和逾期费用，一般都会有意延长这个过程。一般到了这一步都是逾期几个月之后的事了，很少有一逾期就直接跳到催债这一步的。 对方催的这么急，很显然是故意针对他们……按理说这应该没道理，毕竟北国银行是至冬组织，也和他们无冤无仇，没道理这么针对啊。 “密兹里先生，您与我们签订的条约比较特殊，不属于正常的业务范围。超短期借贷我们也是初次尝试，还请先生不要为难我们。” 与达达利亚不同，管家小姐的说辞就显得优雅得体的多，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出来。 其实北国银行的业务不归她管，但这次毕竟是执行官大人下发的任务，而且还有另一个执行官大人同行。那她自然要尽可能的多方面考虑。 毕竟北国银行虽然不是左汐大人的产业，但他也拥有相当一部分股份在里面。另外，即便没有这一层关系，【富人】大人也同样是执行官的一位。为他分忧也是她分内之事。 “条约特殊？你们这明摆着就是找茬！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兄弟们，抄家伙！让这两个外国人知道知道，在须弥的土地上还由不得他们放肆！” 到了这一步，密兹里已经彻底明白了对方就是故意找茬了。即便他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他现在也已经知道双方没办法和平收场。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在忍耐下去。对方欺负上了门，沙漠的子民岂有胆小怕事的道理？ 大喝一声「抄家伙」，之前退下的旅团成员便一拥而上的又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早就看这两个家伙不爽，就等着老大一声令下让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国人尝尝他们的厉害了。 “条约之上写的明明白白的事被你们说成故意找茬……也罢，你们这样倒也是正合我意。 一起上吧，看看你们够不够格让我热热身……你不许出手，全都交给我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条约上具体写了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达达利亚拿这个说事。毕竟这就快开打了，别的不说，气势一定要足。 战斗就是战斗，不能因为对方太弱提不起兴趣而不认真对待。 一边活动着关节，达达利亚一边嘱咐管家小姐不准出手。小菜也是菜，本来就吃不饱，他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再横插一脚？ “好的，【公子】大人。祝您玩的愉快。” 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放在胸前，管家小姐保持这个姿势躬身行了一礼。 随着她的动作，镀金旅团蜂拥而上，水元素力随之四散爆发。 …… “可恶……要是有赤王大人的力量……你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不出十分钟，所有人就被达达利亚打的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密兹里并不是没看见这个橙发青年腰间的神之眼，但拥有神之眼的对手他们之前不是没见过。他们之中的一部分已经成为了他的刀下亡魂。 所以密兹里知道，普通人和神之眼持有者之间的差距并不是完全无法弥补的。 但这个家伙好像和其他神之眼持有者不一样，密兹里感觉就算对方没有神之眼也一样可以收拾他们。 “赤王？哦，是那个沙漠里的神吧？这么说你还有什么秘密武器没用出来？我给你机会，你赶快用吧。” 第430章 讨债 我tm要是用的出来早就用了！你tnnd还能在这里站着？ 密兹里在心中疯狂咆哮，赤王大人的力量我要是用的出来一开始就不会跟你在那里逼逼赖赖了。 不对，要是用的出来现在他们都已经在为沙漠的复兴开始行动，根本不会见到这个该死的北国银行的催债员！ 可恶啊，区区一个催债员为什么会这么厉害……至冬那边已经人才过剩到这种程度了吗？ “【公子】大人在问你话，你最好如实回答。如果不想开口，那你以后永远也开不了口了。” 既然已经彻底撕破脸皮，管家小姐当然就不需要维护北国银行的形象。 形象是做给客户和大众看的，欠债不还钱且负隅顽抗的家伙没有这个资格。 “【公子】……！难道你是！” 其实在这之前密兹里就隐约听到了这个称呼，但当时他并不在意。毕竟一个管家叫一个青年「公子」实在是在正常不过了。 但现在仔细一想，「公子」除了仆人对主人的称呼之外，好像也可以用来当代号……而北国银行是至冬组织，提到至冬就不得不说愚人众。 据说北国银行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业务就是交由同为至冬组织的愚人众处理的。 代号、愚人众，这两个关键词结合在一起考虑就会得出一个让人惊悚的词汇——执行官。 “终于意识到了吗？作为一个首领，你实在太迟钝了……你想的没错，在你面前的，正是崇高的冰之女皇座下伟大的十二执行官之一——第十一席的【公子】大人。 你应该为自己能与【公子】大人交手而感到荣幸。所以现在，为了能让大人更加尽兴。大人特许宽恕给你使用刚才没能用出来的力量的时间。” 每一位愚人众在正式加入这个组织之前都会经历一个在他们看来神圣无比的环节——在执行官大人的训导之下，向崇高的冰之女皇献上自己的忠诚。 所以愚人众的信仰是无与伦比的，而这种信仰自然也衍生到了女皇在人世间的代行者——执行官的身上。 而「役人」作为最尖端的兵种，更是经历了残酷无比的筛选和训练。不仅能力远高于普通士兵，其信仰更是坚定到了难以磨灭的地步。 换句话说，每一个「役人」都是冰之女皇和执行官的狂热信徒。如今这位管家小姐自然也不例外。 在介绍起身边的达达利亚的时候，她眼神里的傲然和语气中的自豪都满溢而出，就好像伟大的是她自己一样。 其实平日里她还是可以把持的住的，但就在刚才，她亲眼看见了执行官大人战斗的身姿。 这才导致她现在精神上有些激动和亢奋，表现到行为上就成了刚才那副狂热的模样。 这场面达达利亚虽然有些疑惑，但也还算能接受。即便他不怎么露面，且暂时没什么特别显眼的功绩。可执行官的身份依旧让他在愚人众内部获得了一大批粉丝。 这么狂热的虽然少，但也不是没见过，他也是见怪不怪了。 但地上的密兹里就不这么认为了，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不过她都是愚人众了，精神有点问题好像也正常。 “阿贾克斯，事情办的如何了？” 在三人心中各有所想，管家小姐就要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一道不属于三人的声音在大厅之中突然响起。 面对这个声音，三人的反应也是各有不同。 “伙伴，你怎么来了？放心放心，这边的事我很快就会解决了的……你不会因为这事儿不信任我吧？可不能这样啊伙伴，我保证给你办的干净利落。” 达达利亚还没回头就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一边转身打招呼一边开始替自己求情。 这事没什么难度，但伙伴还是过来监工了，所以他只能怀疑是不是自己玩的太久让伙伴不耐烦了。 都怪地上这个家伙，婆婆妈妈这么久，早点还钱不就没事了？ “左汐大人！属下知错，请您责罚！” 比起达达利亚这种虽然已经把自己放在了下位，但实际上两人还是同级的情况。管家小姐这种实打实的下属的回应就很直接了，毫不犹豫的认错和认罚，完全没有替自己辩解的意思。 “是你……是你！那个最后关头拍下了「神明罐装知识」的混账东西！” 第431章 公平 “你……你知道自己刚刚在对谁说话吗？你一定已经做好准备了吧……去见你的赤王的准备。” 管家小姐的眼神冰冷的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居然敢称呼伟大的执行官大人为「混账东西」……很有胆量嘛？ “慢着。” “……是，左汐大人。” 左汐的声音瞬间让管家小姐准备上前的动作停了下来，执行官大人的命令是绝对的，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违反大人的命令。 “哎呀，这位不是我们亲爱的客户，密兹里先生吗？别来无恙啊。” 面对左汐微笑的面容和友好的问候，密兹里一语不发，只是怒目圆睁瞪着左汐。 别来无恙……我这像是「无恙」的样子？你这个欠揍的家伙，别落我手上了！ 就是这个该死的家伙在最后关头用毫不讲理的方法破坏了他们的复兴大计，现在他还在自己面前明知故问……着实该死。 “我不明白先生为什么要用这种看仇人的表情看着我……难道你忘了吗？在你们走投无路，被昔日的合作伙伴拒绝的时候。 是我在没有任何合作基础的前提下向你们施以援手，给你们办了银行之前从未尝试过的业务啊。 我也不求你感恩戴德，毕竟我不是个施恩图报的人……但也没理由被你当成仇人对待吧？ 莫非真的应验了璃月的那句古话——升米恩，斗米仇吗？” 看着即便狼狈的躺在地上却还是锲而不舍的瞪着自己的密兹里，左汐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气。然后围着他踱步转圈，一边说话一边转，给他营造出一种良好而舒适的3d环绕音效。 左汐大人真是太贴心了！快说，谢谢左汐大人！ “你自己心里清楚……呵，我就说北国银行怎么会这么好心……原来全是你的算计和阴谋！” 明白了，密兹里已经全都想明白了。从看到左汐出现，以及听到那个女的对他的称呼开始，密兹里就完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一个没见过的人以高价买下神明罐装知识、为什么北国银行会冒风险给从没合作过的他借出贷款、为什么这还款日期刚到对方就会找上门来……这都是因为这个叫左汐的家伙的阴谋！ “呵……我知道你很不服，但这就是商战，不是吗？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和我同台竞技的资格。” 这其实不能算商战，因为双方的资本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左汐直接用钱就把密兹里给砸死了，多用一点技术含量都是在侮辱摩拉的含金量。 “不过我呢，宽宏大量，可以给你一个在你看来算是「公平」的机会……你之前说的「赤王大人的力量」，指的是这个东西吧？” 左汐围着密兹里转圈的动作停了下来，刚好停在密兹里的面前。然后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密兹里，从空间之中摸出了一个散发着红色光芒的浑身透露着诡异气息的罐装知识。 这正是被众多镀金旅团抢夺，且被「阿赫玛尔之眼」认定为赤王之力的神明罐装知识。 “哦？原来你刚刚说的就是这个东西啊。怪不得你一直不肯用，原来根本就没有啊。” 达达利亚看见左汐摸了这么个玩意儿出来，顿时起了好奇心。同时也明白为什么这个叫密什么什么的人为什么会「宁死不屈」，直到躺地上了都不肯用他那什么「秘密武器」。 原来搞了半天，这秘密武器根本就不在他身上啊。 “嘿嘿，伙伴，快点快点。我都要等不及了。” 结合左汐和地上这个家伙之前说的话，再结合左汐现在拿出来这东西的动作。 对方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达达利亚也因此再度变的兴奋起来。神明的力量啊……这下说不定会让他更加尽兴一些吧？ 至于有没有可能打不过……那得打了才知道，更何况伙伴还在这里。别说赤王的力量了，就是赤王从坟墓里爬出来亲临，他都不一定能把他们怎么样。 “……唉，罢了罢了……密兹里，你用吧。然后，如果你能打赢他，我就把这东西送给你们。” 第432章 法克 左汐随意的就把手中泛着红光，被众多镀金旅团追捧的宝物扔在了地上。 落地的神明罐装知识顺着惯性滚动到了密兹里的面前，让他感觉这个世界有些不真实。 眼前这个执行官真的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这可是储存了神明之力的东西，他就这么随意的扔在了地上？ 自己费尽心机也没法搞到手的东西，不仅被对方随手买下，现在居然还随手丢给了自己。 千方百计也没能的手的东西，现在居然以这样一种随意且意想不到的的方式到手……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才怪呢，在沙漠里行走、在刀尖上跳舞的生活早就让他们这些镀金旅团放下了很多东西。 面子？面子能值几个钱啊。 更何况这可是装有赤王大人力量的罐装知识，是他们复兴沙漠，重铸赤王荣光的关键。 哪怕他真的是把面子看的比命都重要的人，这个时候也绝对会放下面子拿下这个关键的东西。 “你会后悔的。” 蠢货，真是彻头彻尾的蠢货……不仅傲慢狂妄，而且还非常的无知。 密兹里一边赶忙爬起来把地上的神明罐装知识捧起护在怀中，一边在心里嘲笑左汐的傲慢和无知。 等着吧，傲慢的家伙。你一定会为你刚刚做出的那个离谱的决定而后悔一生的。 “请吧。” 左汐对密兹里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他最近或许确实有些膨胀。 但说真的，在抹除了精神方面的威胁之后。除了天空岛之外，他不觉得现在的提瓦特还有什么能威胁到他的东西。 而且说真的，在那套针对「天理维系者」的空间固化系统得到验证之后。不提打不打得赢，起码天理没法像打荧和空那样把他秒了。 但其实也就仅此而已了，其他方面左汐心里也没底。毕竟对方的输出功率和能级没有参考标准，左汐也难说自己现有的防御体系防不防的下来。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现阶段的努力也让他拥有了最低限度的，面对「天理维系者」的基础条件了。 密兹里没再继续回应，说完刚刚那句话，这个傲慢的执行官后悔没后悔他不知道，反正他已经后悔了。 因为他怕对方会真的因他的那句话而后悔，所以索性就直接闭嘴，免得出什么意外。 身为阶下囚，他可没资格与这些人讨价还价。 将罐装知识拿在手中之后，密兹里小心翼翼的激活了手中泛着红光的罐装知识。 左汐能观察到他捏着罐子的手在微微颤抖，毕竟是唯一的希望，哪怕看起来胸有成竹，但要说对方一点都不紧张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激活的过程非常顺利，原本只是微微泛着红光的神明罐装知识开始向外散发出更加旺盛的红光，这代表着这枚罐装知识已经被成功激活。 接下来，只需要通过虚空终端将它连接上就可以了。 “咕噜……” 密兹里干咽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口水——他的口腔已经因为紧张而发干了。 轻轻松开抬着罐装知识的手，没了托举物的罐装知识也没有落到地面上。反而就这么安静的悬浮在了空中，并一阵一阵的向外散发着红色的波动。 密兹里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手臂一边颤抖着一边伸向了那枚罐装知识。 然后，红色的光如枝叶一般了解了那个小瓶子和密兹里，知识的传输正式开始了。 …… 传输的时间并不长。事实上这才没过去多久，红光就已经散去。那枚神明罐装知识也重新归于平静，并就这么直愣愣的掉在了地上。 原本双眼紧闭的密兹里缓缓睁开了眼睛，此刻他的眼里也散发了与那枚罐装知识一样的红光。 “老大，你醒啦？太好了，快……快我们赤王大人的力量给这些狂妄的家伙们一点颜色瞧瞧！” “就是就是，老大加油啊！” “把他们都揍扁！” “这就是我们沙漠的子民向须弥宣告归来的第一战！” …… 看到自家老大成功吸收了那枚罐装知识后，一直装死一众镀金旅团的成员才不约而同的精神抖擞了起来。 但他们的老大——密兹里，却没有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大显神威，而是木讷讷的呆站在原地。 口中还呢喃着一些意义不明的话语，左汐也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那轻语呢喃之上。 “…法……” “…………” “……克…” 左汐：……？ 第433章 友好问候语 好好好好好，这么个禁忌知识是吧？ 难怪世界树会被污染哇，怪不得人大慈树王都受不了了呢，我要是赤王一天到晚被人「法克法克」的我也得疯。 左汐会把神明罐装知识给密兹里用当然不是因为好心。他会这么干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小白鼠来试一试这个罐装知识还是不是他熟悉的那个，装着「禁忌知识」的罐装知识。 结果这个密兹里上来就是一句「法克」，都给左汐整不会了。 这怎么还急眼儿了呢？ “「法……克」……这一定是赤王大人的神谕！” “没错！法克！” “法克，法克，法克！” …… 地上那群突然活过来的镀金旅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并跟着领头的二把手开始有节奏的高呼「法克」的口号。 看着一群人围在周围喊着法克，左汐差点当场一头昏死过去。 太tm诡异了，这比禁忌知识还诡异……该不会禁忌知识的污染方式就是世界树里不停的「法克法克」吧？ 那太可怕了…… “呜哇……！” 在一众「法克」的环绕之中，原本双目通红，呆立在原地迷茫的密兹里突然开始了恶龙咆哮。 看来密兹里先生也终于绷不住了啊……好吧，不开玩笑了。 等了这么半天，这「禁忌知识」终于发力让密兹里变的神志不清了。 只见他开始在周围搜寻目标，第一眼就看上了近在眼前的左汐。 左汐与他对上视线，挑了挑眉后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身旁的达达利亚顿时就成了离发狂的密兹里最近的人。 “去吧，阿贾克斯，他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我早就快等不及了！” …… “伙伴，这「法克」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是古沙漠语吗？具体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感觉那什么什么里的有变的多强？” 胜负就发生在一瞬间，左汐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发狂的密兹里就已经陷入了安然的深眠。 这速度让左汐有些意外，不禁看了已经回到他身边，开始东问西问的达达利亚一眼。 这家伙又进步了…… 周围的一众此起彼伏的「法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停止，这群镀金旅团的成员很有眼力见的又自觉躺了下来。 不过，虽然让人头大的声音已经停止，但旁边这个好奇宝宝也让左汐非常无奈。 解释，你让左汐怎么解释？他总不能直接解释说这是「草泥马」的意思吧？ “古沙漠语并没有失传，直到今天都还有不少的镀金旅团在用这种语言交流……但「法克」不属于古沙漠语。 我估计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总之这是骂人的话，你自动带入一下至冬骂人最常用的那个词就行。” 吐槽归吐槽，左汐也没有无视达达利亚的打算。然而他这边在解释着，却发现管家小姐那边也在同步拿着个小本本写写画画。 “……你在记什么？” “回左汐大人，属下这是在记录大人的言行，以拓宽属下的知识面。” 看到左汐把目光看了过来，管家小姐放下小本本开始如实解释起自己记录的原因。 她所属的兵种乃是尖端中的尖端，无时不刻提升自己以尽可能的适应更多的情境，这是她们从小就受到的教育。 如今听见了没有见过的知识，同时又是伟大的执行官大人亲口所说，那绝对是错不了的。 于是习惯使然，外加崇拜心理下。她掏出了自己随身的小本本开始记录，并暗下决心这辈子都不能忘。 “……” 这种知识真的有必要拓展吗…… “我建议你不要记，这是……额……「禁忌知识」。另外，不要声张也不要传播。” 虽然记了也没什么，但左汐不太希望出现自己以后带着对方与敌人对峙的时候，管家小姐突然冒出一句「法克」的情景。 那场面怎么看怎么怪异，所以还是尽早扼杀在摇篮里比较好。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他怕对方会以此为荣的到处传播，或者当成什么高贵的知识一样去和别人炫耀。 他对自己在至冬的支持率还是心里有数的，一旦打上了「莫塔尔大人的经典言论」的名头，这句话不出一个星期就会传遍整个至冬。 要说其他话也就算了，这全至冬都在「法克」……左汐简直不敢想。 第434章 达达利亚的理解 “原来如此……看不出来这什么什么里的还是条汉子，只可惜这实力实在不怎么样。” 达达利亚恍然大悟，这家伙倒也还算硬气，哪怕之前被他揍了一顿却还是敢开口骂人。 “我觉得真相应该和你想的有些出入，不过算了……另外，基本可以确定这枚所谓的「神明罐装知识」不是正常人可以掌握的了。实验结束，我们回去吧。” 阿贾克斯的脑回路还是那么的让人安心，左汐一边吐槽一边随意的捡起地上的那枚红色的罐装知识，拿在手中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扔进了折叠空间之中。 就密兹里的表现来看，这枚罐装知识与他预想的并没有太大出入。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他印象中装着「禁忌知识」的那一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让密兹里说出「法克」这种不知所谓的话，但是脑子不正常的人说出什么都不算奇怪。 左汐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法克」就是他认知中那个用于「友好交流」的问候方式，且不提提瓦特和他的那个世界是不是真的在同一个时空。 哪怕真是同一个时空下的不同星球，以提瓦特目前明面上的位格，应该还做不到对「世界之外」的东西探索到连骂人的话都学来了的程度。 不过这个「法克」是否存在真实的意义或者某些具体的指向……关于这一点，左汐觉得应该是有的。 哪怕是「禁忌知识」，哪怕在接收到的一瞬间就会被其污染思维。但只言片语应该还是可以被理解的。 这个「法克」应该就是被密兹里所理解到了少部分内容，至于这个内容是什么，是否是关键部分，这些就不得而知了。 想要了解，恐怕也只有亲自体验一下才行。但左汐没有这种作死的打算，他虽然某些方面是要特殊一些，但本质上还是个普通人。 即便从之前的龙泪和魔鳞病事件来看，以及对提瓦特的污秽侵染应该有免疫的能力，但他还是不打算去尝试。 “「神明罐装知识」啊，我说伙伴，你要不要自己试一试？” 看见左汐将那枚透露着回忆的罐装知识给收了起来，达达利亚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然后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我之前没看出来你有这么恨我。” 达达利亚的发言让左汐不禁瞥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往远离对方的方向退了半步。 没有发现你这么恨我真的很抱歉，隐藏了这么久也真的难为你了。 “额……嗯……什么意思？总之很抱歉，下次我会快点解决的。” 左汐绕了个弯的话让达达利亚有些理解不过来，然后遇事不决果断道歉。伙伴怎么奇奇怪怪的啊？他怎么可能会恨伙伴呢？ 这果然还是在因为自己贪图战斗耽误了伙伴的时间而闹别扭吧……不行不行，得好好道歉才行。 “……虽然不知道你理解了什么，但你大概理解错了。另外，我不打算尝试这枚罐装知识。你也看到了，我不想变成第二个密兹里。 而且说到底，你为什么会有让我试一试的想法？你怎么不试试？” 本来左汐想说「身为凡人应该有自知之明」的，但想到达达利亚刚刚表现出的今人堪忧的理解能力，他还是选择了不拐弯直接说。 “哈哈哈哈，本来是有这个打算的。但因为伙伴你说这不是正常人可以掌握的嘛，所以我就放弃了。” 达达利亚挠了挠头，爽朗的笑了几声。然后一点心眼都没有的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丝毫没有注意一旁已经满头黑线了的左汐。 “自知之明是一个很好的美德，但是阿贾克斯，这个美德注定与你无缘。” 合着你觉得我不是正常人是吧？合着你还觉得自己算是个正常人是吧？达达利亚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能被归类为「正常人」这个范畴啊？ 而且凭什么你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算正常人，却觉得我不正常？ 为什么感觉阿贾克斯最近越来越憨憨的了，以前也不这样啊……刚见面时那个虽然脑子里只有「战斗，爽」，但还是会耍些心机的达达利亚哪里去了？ 果然还是待在自己身边太久，长期不用脑导致退化了的原因吧。 第435章 买家 “什么？您确定？那种交易现场会有不明身份的人进入？桑歌马哈巴依老爷，我们也算是老交道了，可不能诓我啊。” 奥摩斯港，多莉的流动摊位前。一名手提公文包的金发男性难以置信的看着多莉，似乎不敢相信他花高价买下的情报就只是这种程度而已。 “瞧您说的，你可是我的老顾客了呀，卡维先生。我怎么可能会诓你呢？这份情报可是千真万确的哟，拍下了「那个东西」的那位买家，绝对不属于任何一个镀金旅团哦？” 这位金发男性就是卡维，原本他这个时候应该在沙漠赶工程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原来的雇主似乎突然换人了。新雇主以交接为由拖延了工期，但是预付的工程款倒是给的很爽快。 反正也没说取消工程，雇主也承诺之后的工程还是会交给他，所以卡维当然是很乐意接受的。 然后还没闲上几天，那个讨人厌的艾尔海森就开始找他帮忙了。 因为那家伙有求于他的机会不多，一不小心就有些得意洋洋。结果虽然对方求人的态度依旧很差，但到最后还是飘飘然的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神明罐装知识」啊，撇开别的不说，卡维自己也有一些兴趣。怪不得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会这么上心。 会找上卡维的原因也很简单，他和多莉有一定的交情，本人虽然也是教令院的毕业生，但并没有在教令院有具体的任职。 单纯从利益的角度来看，多莉和他没有冲突，再加上之前的交情，卡维是艾尔海森认识的人里面最有可能从多莉这里买到重要情报的人。 至于为什么会找上多莉嘛……这个问题就实在太外行了，只要摩拉充足，多莉几乎可以卖给你一切你想得到的东西。 “可是大老爷，您之前给我的情报还说这是完全由镀金旅团和少部分拥有入场券的家族才能参加的拍卖会啊。您这可就太不厚道了吧？” 如卡维所说，这场拍卖会确实是有不低的门槛，为的就是交易会场的安全性以及教令院的介入。 所有参会的势力都是有各自的「入场券」的，按理说「身份不明」的人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拍卖会场。 现在多莉告诉他东西被「身份不明」的人买走，这就显得那个门槛和多莉的情报之中，一定有一个跟笑话一样。 “哎呀呀，客人你真的是误会啦。唉，这可真是不好办呢。再这样下去，招牌都要被自己砸了呀……这样吧，我再额外透露给客人一个免费的消息如何？本来这个消息也是和刚刚那个值同等的摩拉哟？” 多莉嬉笑着向卡维摆了摆手，连忙为自己稍微辩解了一下。 商人重的就是一个信誉口碑，要是招牌被砸了，以后摩拉可就不能源源不断的流进口袋里了。 “请听好哟，客人。因为是免费的，所以我只能说一遍呢。 这位买家确实不是镀金旅团的人，但他也确实有「入场券」哦？据可靠消息，他拿的是呼玛依家的「入场券」。 唔……接下来可能有些违规，不过就当是给老客户的赠品吧。喏，这是交易会场的照片哦。客人可要好好收好才行，欢迎下次光临~” 多莉一边装模作样的为难，一边毫不犹豫的从包里摸出一张照片塞到卡维的手中。口碑是很重要的，卡维这边如果不能好好解释的话，她的信誉会受损。 但那位买家也是她的大顾客，不能透露客户的身份同样是经商的准则。 所以她才用了这种比较迂回的取巧方式。毕竟正常来说，如果不是之前就认识的话，只靠一张有背影的照片是不可能认出来里面那人的身份的。 这样的话，也不算是多莉破坏了规矩。 “多谢大老爷了……这，这是！” 那张相片很清晰，能清楚的看见买家的背影。这个背影卡维确信他见过，如果没看错的话，照片里的那个买家应该就是…… …… “艾卡萨扎莱宫的新主人吗……我了解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应该没有出现认错人了的情况吧？” 艾尔海森的家里，卡维向他分享了他得到的情报。那张照片里的人就是他的新债主，艾卡萨扎莱宫新任的主人——左汐。 第436章 同一个人 “那可是我的债主，我怎么可能会看错……不过也难怪啊，难怪出手会这么豪气。” 一出手就是别人全部身家的五倍，这已经不是财大气粗可以形容的了。摩拉对他来说或许真的就只是账单上的一串串数字而已吧？ “我听说阿赫玛尔之眼为了这次的竞拍下了很大的功夫，甚至不惜与北国银行办理了借贷的业务。” 五倍的出价，绝对不是随便哪个富商能随随便便就拿得出来的……呼玛依家，不惜花费这么大的代价也要拿下这枚「神明罐装知识」，不知道有什么用意。 又或者，这个叫左汐的富商其实和呼玛依家并没有太大关系，这张「入场券」是他通过别的渠道搞到手的？ “啊？他们这么豁的出去啊？北国银行口碑虽然不错，但对欠债的人一向都不手软啊。” 卡维不禁为阿赫玛尔之眼的首领的决心感到敬佩，能短期就借的到的债务，其利息有多高可想而知。 他们这次可真是破釜沉舟了啊，结果还是被人给截胡……恐怕之后他们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咯。 相比之下，自己虽然也身负巨额债务，但桑歌马哈巴依老爷就没北国银行那群处理债务的人那么凶残了。 这左汐先生看着也挺好说话，应该也不会像那群家伙一样……不过还是得想办法把每个月的利息还上，也不能因为人家好说话而不当一回事不是？ “另外，这个叫左汐的人的另一重身份也很值得深究……” 没有理会卡维的感慨，艾尔海森继续对现有的情报进行共享和分析。卡维这人除了太过于大惊小怪、总是太天真、做事太感性等等……除了这些缺点外，艾尔海森还是认可对方的才能的。 他对这件事有不小的兴趣，如果卡维能帮上一些忙，他确实会轻松些。 另外，对方的某些品质和与目标人物之间的交情能替他省掉很多的麻烦。 “另一重身份？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他是什么威胁须弥城安危的大反派吧？你当这是在念话本啊？”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艾尔海森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都这么令人讨厌。过于有些主观原因吧，总之卡维对艾尔海森的包容度出奇的低，对方的一言一行他都想呛回去。 他还真没有故意找茬，主要是艾尔海森他还真就能恰到好处的踩到卡维接受不了的那个点上。总结下来就是两人天生相性不合，八字犯冲！ “……你的怨气大可等到事情谈完了再撒，到时候我会带上耳塞，随你说上几个小时都无所谓。” “你！就是因为你这个样子，我才会一直这么讨厌你！算了，说说身份的问题吧，你总不会告诉我我这个大债主确实是个什么身份有大问题的人吧？” 卡维感觉自己已经气的鼻子耳朵都要冒烟了。要不是早就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类似情况的洗礼，已经学会立马转变话题调节心态。卡维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背过气了。 “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刹诃伐罗学院」那个新来的「诃般荼」吗？现在在院内开设了「高等机械理论与应用」课程的那位。” 这也算是偶然得知吧，担任教令院的「书记官」，艾尔海森总是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信息。 在某次偶然的工作过程中，他听到两位学生之间的交流。 「听说新来的那位教授教授的课程很深奥啊」 「对啊，据说好多原本机械方面造诣极高的学长，在听了他的课之后决定从头开始研究机械了」 「我们要不要也去听一听？据说他的课不需要报名，想去听直接去就行了」 「也，也不是不行啦……好吧，我去虚空问一下下次课程的时间。他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左汐来着」 真的只是很偶然的一次情况，当时他也没太关注，只是有关课程这方面略微提起了他的兴趣，所以就顺带着把那位教授的名字给记了下来。 现在突然回想起来，这位「诃般荼」和这个神秘的富商……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呢？ 第437章 接近 “……总而言之，枫丹科学院的机械技术与须弥现有的绝大部分都有本质的不同，发展方向也有较大的区分……” 一个普通的上午，左汐照常按照教令院给他的课程表上课。 虽然他平时不乐意去就不会去，但闲着没事的时候还是会来给学生上上课。 他其实不擅长给别人上课，但很喜欢给别人解说自己的一些小玩意儿。 所以他开的课虽然名叫「高等机械理论」，但上课内容基本就围绕一些现成的机械产物做讲解。 他开的课属于公开课程，不需要报名，只要你抢得到位置就能来听。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教室里还只是零零散散的一些学生。然而几堂课后，教室的走道都已经快塞不下了。 甚至有几次，左汐还看见了一个蒙着面的，疑似妙论派贤者的老登在最后排听课。 估计是碍于影响，不方便公开在这种地方露面。私下里又碍于面子不好开口，所以才采用的了这种方式。 不过今天，左汐却在教室的前排看见了一个灰色头发的，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嗯，终于上钩了啊。 视线没做一秒停留，就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一样。左汐勾起嘴角，继续了他的课堂。 …… “哈？你要我帮忙引荐？不是，那是我债主啊。是我欠人家，不是人家欠我。你能不能搞清楚这个关系再说话？” 卡维当场就拍桌子否定，这个艾尔海森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不对，他脑子一直都有问题……现在更有问题了！ 债主和欠债人之间的关系真的也能算得上人际关系吗？引荐最起码也是要一个相对良好的关系才能办到吧？除了这一层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负面关系的关系之外，他和那个神秘商人之间就只剩下雇佣关系了。 就这，艾尔海森居然也能开的了这个口？多莉老爷那边他都是因为曾经的雇佣关系，再加上负债关系已经解除他才愿意去尝试一下的。 结果你小子还得寸进尺了是吧？ “如果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根据你的描述，他对你的的态度应该不算坏。我觉得这件事的成功率很高。 另外，我会找机会去听他的课。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我会想办法给他留下印象。这样你引荐我的成功率会更高，并且还不容易被对方看出我们的特殊意图。” 艾尔海森无视了卡维的抱怨，自顾自的推进起了计划。如果这个教授和那个商人是同一个人的话，对他来说有好有坏。 好处是多了卡维这一层关系，本就认识，又是同一学院。卡维也是妙论派里很有代表性的一人，对方又是同学院的教授。两人天然就有亲近关系。 而坏处也非常明显，对方在教令院任职。若是他知道这就是教令院正在追查的那个东西的话，正常做法是马上交还给。 这样艾尔海森就彻底没机会了。 而且最坏的情况就是，对方会出现在拍卖会场就是教令院的意思，现在那枚罐装知识已经到大贤者手里了。 所以不管是为了弄清楚现状，还是为了接下来的接触做铺垫，艾尔海森去蹭课都是必要的一步。 “有道理……喂喂喂！我还没答应要帮你忙呢，你怎么就擅自认为我一定会同意？” 卡维点头认同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进入了艾尔海森的节奏中，猛然清醒了过来并当场怒了一下。 “你自己对这个罐装知识也感兴趣对吧？更何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本就打算去拜访一下对方。 所以，你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才对。还是说你打算因为赌气，意气用事的全盘拒绝？那样也无所谓，但之后的事情就与你无关了。” 艾尔海森合上书本，神色认真的看向了卡维。虽然他的神色一直都很认真，但看着这张万年不变的脸，卡维的面色逐渐开始扭曲。 “混蛋！要搞你自己去搞去！” …… “左汐老爷，额……我现在该这么称呼您吗？或者说您更愿意我叫您教授？” “放松一些，卡维。私下里，你愿意怎么称呼都行。” 第438章 表演 “那就还是左汐先生吧，我看您的朋友都是这么叫您的……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啊，邀请左汐先生这样的人来这种小地方的酒馆。” 某处不知名的僻静酒馆内，受邀而来的左汐和邀请人卡维在此相对而坐。两人的面前都摆放了一杯须弥本地的特色酒类，属于是比较廉价，人人都喝得起的那种。 卡维酒量不行又喜欢喝酒，再加上负债累累的缘故，他不顺心的时候也只能喝这种酒精度不高，且十分便宜的酒类。 量不多，酒精度也不高。但哪怕是这样了，卡维也还是会喝醉。 回归正题，尽管卡维很想请左汐去高档一点的酒馆。可是对方是债主，有钱去高档酒馆而没钱还债，若是让对方生出这种想法而拉低了对自己的评价就太冤枉了。 哪怕退一步说，对方宽宏大量不计较这些。那也存在对方看他囊中羞涩，偷偷结账的情况。 而卡维是真心想请左汐喝一杯，而且今天说到底也是有求于人，让对方买单的话，拜托别人的话可就没法说出口了。 所以，尽管很不好意思，但卡维最终还是选在了这种小地方。 “无妨，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独有的风味……另外，这里很安静，这种恬静的氛围下小酌几杯也是一种雅趣不是吗？” 左汐面上功夫做的当然是无可挑剔的，毕竟他本质上虽然是科研人员，但他商人的身份也是不可忽略的。 另外，左汐对对方此次见面的打算心知肚明。鱼儿上钩还不能太心急，收线讲究的是一个张弛有度。 不动声色的配合演戏，这也是左汐非常擅长的事情。 “哈哈哈，说话也是一门艺术，今天算是彻底领教了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先生居然在教令院任教……不仅事业有成，学术造诣上也让人难以望其项背。左汐先生果然是大才啊。” 招呼打过之后，卡维上来就开始了商业吹捧模式。有求于人的情况下，开场说两句好听的话恭维几句是再常规不过的操作了。 接工程的时候难免会碰上酒桌饭局，类似需要他说恭维话的情况他没少碰见。 一般只要不涉及底线，昧着良心夸两句卡维还是夸的出来的。 更何况现在他是真心实意的在夸赞左汐。 尽管他只在和艾尔海森刷脸熟的时候一起去过几次；尽管那几次他都在角落里，听的不是特别真切；尽管他主攻的方向并非机械相关。 但这几堂课也还是让他意识到左汐先生在机械学术方面的造诣有多高。 至少对方提出的某些观点他之前从没听说过，而事后他向相关专业方向的认识的学者求证时，那些人无一不是崇拜和震惊。 就光是这一点就足以看出对方有多厉害了。 而哪怕撇开学术方面的成就不提，对方生活上取得的成就依旧让人望尘莫及。要举例子的话……其实也不需要什么例子，一个镀金旅团穷尽所有办法筹集的全部家当的五倍只不过是人家随手就能拿出来的小钱而已。 艾卡萨扎莱宫也是说买就买……总之对方的财富应该已经到了卡维所无法想象的地步了。 当然，比起财富，卡维敬佩的还是对方的才能。这也是他此次赞美是发自内心的原因。 “不过些许小伎俩而已，卡维先生谬赞了。” 这倒也没错，毕竟左汐展示出来的不过是已经被他淘汰了不知道多久的东西而已。冰山一角都说不上，充其量也只能算是钻研阶段的试作品。 说是些许小伎俩，倒也还真不是他在谦虚。 “不过话又说回来，卡维先生这次请我出来，应该不单单只是为了请我喝酒的吧？” 热场热的差不多了，左汐也适时抛出问题以将话题引导向正式的谈话上。 他和卡维之间的关系实在说不上亲密，突然受邀喝酒，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当面和他谈。 然后，在双方都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的基础上。被叫出来的那一方根据情况不同，会占据不同程度的主导权。 但无论是哪种程度，被叫出来的这一方都有两个指代意义明确的选择——主动提起，或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两个行为的选择分别代表了是否有谈下去的意向，所以左汐在这里没有等卡维磨磨唧唧的开口，而是自己就主动发问。 这样还有一个好处——这个行为能让他接下来答应对方请求的时候更加自然。 左汐揣摩着这个场景下双方应该出现的心理活动，然后表演出自己此时应该做出的行动。 完美。 第439章 拍马屁的艾尔海森 “是这样的，左汐先生。我有一位室友很敬佩您，很希望能私下结识您一番。为人当面虽然有些……特立独行，但人品方面我可以担保。不知您意下如何？” 「特立独行」这几个字卡维几乎是硬挤出来的。没办法，他绞尽脑汁，搜空了脑袋里所有的词汇才找出了这么一个听上去不是贬义但对他自己而言又不算那么的违心的词汇了。 要真让他放开了说的话，艾尔海森的坏话整合成论文他都能单独汇编出版。 不过说到底，艾尔海森也就是人怪了点。坏嘛……倒也说不上。 “卡维先生乃是人中龙凤，相识之人想必也非池中之物。能与这种人相结识，也是一件幸事。在下又怎么会有拒绝的道理呢？” 左汐微笑着继续说着客套话，艾尔海森确实是个很有才能得人，处事方式也有一种莫名的通透感。虽然不讨喜，但也确实真正做到了活出自己的态度。 虽然确实很不讨喜就是了。 “哈，哈哈……这么说左汐先生是同意了？那不知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带着我那位室友登门拜访一番？” 从刚刚开始，卡维就觉得这位左汐先生说话的方式有些怪怪的，却一直说不上来哪里怪。 直到刚刚，他才想起来这种说话方式似乎与璃月那边社交场上常用的话术很是相似。 在他还是学生的时候，曾跟随一位前辈一起接过一个璃月的大人物的工程。虽然那时候的自己只是负责辅助，但讨论现场和饭局酒桌他也是跟随一起了的。 如今回想起来，那位璃月的大人物方式说话的方式和话术就和左汐先生有几分相似。再加上这位左汐先生明显偏向璃月的外表……莫非他是邻国璃月人？ 如果说是璃月人的话，会那么有钱似乎也说得过去——那边毕竟是「贵金之神」摩拉克斯的国家，听说还有传言说璃月人天生就会做生意的说法。 而璃月地大物博，历史文化底蕴也相当厚重。当然也不乏一些能人异士，他们之中出现一个机械天才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让人不可思议的事。 也就三言两语的功夫，左汐自己甚至都还没说什么，卡维就已经自顾自的把自己给说服了。 “具体时间我的看日程表……要不这样，你和我的管家商议吧。” …… “嗯……这位艾尔海森先生有些眼熟啊。” 几天后，卡维如约带着艾尔海森来到了艾卡萨扎莱宫拜访左汐。两人简单相互认识了一下之后，左汐便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当然，都是故意做给艾尔海森看的。毕竟对方上了他的课那么多天，为的不就是自己这一句「面熟」吗？ 既然如此，那就给他呗。 “左汐先生，我曾去听过您的公开课。或许您是偶然之间见过我几面吧。” 来了。 艾尔海森暗自点头，话题进展的很顺利。自己多次露脸，为的就是能给对方留下一个印象。而那个印象的唯一作用就是引导对方说出这句话，进而让话题按照艾尔海森预设的那样进行。 “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有些眼熟……不过，好像也不止如此。「艾尔海森」这个名字我也有所耳闻……你好像不是我们学院的吧？” 太过顺利只会让艾尔海森这样的聪明人生疑，左汐深知这一点。 所以左汐必须得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一些警戒心，和在对方看来不太过分却又能保证安全的试探。 另外，这试探还不能太过隐晦，必要的情况下还可以露骨一些，尽量表现出高位者的从容和随意。 毕竟客观来说，哪怕只是表面的教授身份在教令院也有不低的地位。 高位者可以表现得很谨慎，却没有必要对下位者太过提防，这是长期身处上位所养成的一种气场。 “没错，我毕业于「室罗婆耽学院」。最开始会去听您的课也只是想看看您是否有传闻中那样的学识。 但听过几次之后我心中的疑虑便打消了。您的学识与职位不相匹配，若非外国人的身份，我想您说不定很有可能会被推举为下一任的大贤者。” 第440章 卡维退场 “哈哈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说实在的，「艾尔海森」这个名字我曾听过不止一次。能让大名鼎鼎的您如此夸赞，在下倒也是不算白活二十了。” 随着左汐的笑声，现场的气氛也陡然一变。先前那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更为轻松愉快的氛围。 怎么说呢，虽然左汐是在有意把控现场。但此时此刻的笑意却也不是演出来的。 毕竟能从艾尔海森那里听到如此程度的恭维，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个成就也确实值得左汐为之欣喜。 哪怕仅凭这一点，他也可以对艾尔海森稍微放放水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您确实配得上这样的赞誉。” 成了。 艾尔海森观察着左汐的表情，这种高兴的姿态不似作假。瞬间平和下来的气氛让艾尔海森明白，自己的初步计划已经成功了。 从见面开始到现在，发生的一切以及事情的走向都和他预料中的相差无几。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对方对自己这个陌生人放下警惕，同时初步的在潜意识上接纳他。 为了接触到那枚罐装知识的信息，这种程度的放下戒心是基础中的基础。 不过，虽然艾尔海森本人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扑克脸，但他的夸赞确实是出自真心。 虽说为了达成目的，他倒也不会太拘泥于手段。但夸起人来也不可能像刚刚那么用心。 的确，一开始接触左汐，去听他的课确实是抱着目的去的。可正如艾尔海森所说，在听了几节课之后，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在机械学上的造诣。 哪怕他本人不专攻机械学，甚至他都不是「刹诃伐罗学院」的人。但这并不影响他毒辣而挑剔的眼光对左汐的学术造诣进行鉴定。 总的来说，这个叫左汐的学者确实有资格在教令院任教。不止如此，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如果左汐是须弥本地人的话，不说大贤者，起码「妙论派」的贤者之位对方十拿九稳。 即便是卡维，恐怕也很难与他竞争。 艾尔海森的评价就是这么高。 “嚯，左汐先生您别怪我多嘴。艾尔海森这家伙性格古怪，能从他嘴里说出这么几句夸人的话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难。所以他能这么说，一定是真心的。” 卡维适时出来捧场，实际上他也非常惊讶。没想到艾尔海森这家伙为了那个神明罐装知识居然可以这么拼……不过左汐先生确实厉害，说不定艾尔海森还真有可能是真心的呢？ 咦……晦气晦气！一想到艾尔海森是在真心实意的夸人，那样就更恐怖了。 “既然二位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厚着脸皮认了。来，为庆祝我们的相识，一同饮下这第一杯酒！” …… “唔……我没醉，我还能喝……嘿嘿，这酒，嗝~这酒真好喝啊……嗝！” 酒过三巡，左汐和艾尔海森脸色如常。可酒桌上的第三个人却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米琳，带卡维先生去客房休息。” 米琳，就是那位现在担任艾卡萨扎莱宫女仆长的「役人」。 随手打了个响指，一位身穿女仆装的女仆便从会客室的侧门走了进来。得到左汐的命令后，她微微躬身，然后动作迅速的把卡维扛了出去。 你没看错，就是用的扛。 看得出来她似乎不太乐意用公主抱这一类暧昧的姿势。 “额……我这位女仆长性格方面，可能略微有一些特别。还请千万不要介意。若是事后卡维先生有感到冒犯，我替她向卡维先生道歉。” 相比赫拉，也就是担任艾卡萨扎莱宫的现任管家的那位「役人」。米琳要更不适应这份新工作一些。 尽管任何事都能处理得当，但对待除执行官以外的人，她都总有些傲气。 “无妨，卡维他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比起这个……左汐先生，您有什么要单独对我说的话吗？” 卡维的退场并没有引起艾尔海森过多的关注，因为现在他需要集中精力应对眼前的突发状况。 “有两下子嘛，观察力比我想的要敏锐……说说看吧，你是怎么发现的？” 第441章 赌约 “酒。” 尽管看出了对方有隐藏的意图，但艾尔海森也并未自乱阵脚。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和卡维与这位左汐先生应该不存在什么不可调和的冲突。 卡维就不说了，老好人一个，虽然经常会执着于自己的信念而和别人起争执，但那种程度的争执不太可能发生在与高位者之间。 简而言之，高位者都不屑于和你起什么理念上的争执。 至于自己……自己倒是确实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不少人。整个教令院讨厌自己的人也确实不计其数。 不过考虑到对方来教令院的时间很短，自己也才第一次和对方接触。理论上来说，就算讨厌自己，应该也不会讨厌到特地设计加害的地步。 但一般人特意设计会面肯定不可能是因为一时起意或者觉得好玩之类的理由，就像自己一样，艾尔海森相信眼前的这位设计这一切也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图谋。 所以，艾尔海森要做的就仅仅只是搞清楚对方想要什么，然后以此来衡量自己手中的筹码的分量罢了。 说白了，这就是一场交易。只要出价合理，那就没什么不可以谈的。 “初次见面就选择喝酒，这并非什么特别不同寻常的选择。璃月也有「酒桌文化」这种可以迅速增进陌生人之间关系的交流方式。 你的外貌也具有相当的璃月特征，从这一点来考虑，初次见面就喝酒似乎非常合理也非常正常。” 在那之前，虽然不知道对方图谋什么。但优先展示自己的能力，拿到充足的资本才能有足够的话语权。 “嗯，说的不错，继续你的下文吧。” 果然，这是一场「测试」。 艾尔海森在心中肯定了之前的猜测，既然是有所图谋，而又如此大费周章。想来也不是什么随便找个人就能做的小事。 正式谈话之前的能力考核，是非常合理的做法。 “做法合情合理，但结合其他条件，这种看似合理的做法也会变得蹊跷。首先就是酒类，蒙德「晨曦酒庄」的高蒸馏白葡萄酒、璃月的「火烧心」、纳塔的「拉莫干」、还有至冬的「火水」……你的酒柜里几乎都是烈性酒。” 艾尔海森抱着双臂，目光微微示意向不远处的陈列酒柜。上面摆放的都是各国最出名的烈酒，尤其是火水，除了至冬本地人外，甚至只有少部分人能接受那种烈度。 但酒柜上光是「火水」就陈列了不止一种，更别提其他国家的烈酒了。 由此可以看出，酒柜的主人喜好烈酒。 “你平时喝酒的习惯是烈酒，但你这次招待的酒品却是度数不低，口感却并不强烈的品类。这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 即便是喜欢喝酒的卡维，在这种场合也会控制自己的饮酒量以避免喝醉。但这种酒，如果对它了解不多，稍微不注意一些多喝了几杯的话。以卡维的酒量，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你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营造出这种我们二人独处的机会。我们之前几乎没有接触，仇怨更是谈不上。所以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你有事要与我商谈。” 捏着手中的酒杯，艾尔海森看着自己杯中的倒影。他的推理到这里基本就结束，剩下的就是看对方是否满意，而在那之后才是正式的商谈。 “啪，啪，啪……” 静谧的空气中响起了缓慢的鼓掌声，艾尔海森随即将杯中的酒饮尽。他知道，第一关已经过了。 “很不错，艾尔海森，你很不错。托你的福，我今晚得吃椰炭饼了。” 左汐一边鼓掌赞叹，一边摇头叹气。认同艾尔海森的推理的同时，也在感叹着自己晚上不得不面对椰炭饼的悲惨。 “椰炭饼？” 纵使是艾尔海森，面对左汐这奇怪的脑回路也有些转不过弯来。自己通过了测试和对方不得不吃椰炭饼……这之中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吗？ “啊，这个啊……请不要在意。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我有一些小小的选择困难。所以这只是我同我自己打的一个小小的赌而已。 我赌约是「你能不能察觉我的布置，并成功理解到我想传述的事实」。而赌注嘛……如果你不能察觉，我就吃璃月菜。如果你察觉了的话，我就吃须弥菜。 而你要是连我考核的意图都猜出来了的话，我就吃看上去就很难吃的椰炭饼。” 第442章 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 艾尔海森收回刚才的猜测。现在看来，方才的判断还是太武断了。 这个家伙……说不定真的干得出来「单纯因为觉得有意思，所以大费周章安排这一切」这种事出来。 无法理解，虽然无法理解，但是脑海中某个不属于理性的区域告诉艾尔海森，这种事情确实很有可能发生。 考虑到这种情况，之前的所有猜测都会被推翻重来。结合到实际就是——无法确定对方的具体意图，以至于之后的行动又回到了走一步看一步的状态。 简而言之，之前的布置都白搭了。 不爽…… 总之就是很不爽。 硬要说的话，艾尔海森现在有一种被迫加班的感觉。 而且还是「原本完成了工作，却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重新完成一遍」这种感觉。 面对这种情况，「硬着头皮再做一遍」是很常规的选择。然而那只是通常情况下一般人会做的做法。 面对不得已的强制加班，艾尔海森通常的做法是…… “多有打扰，我就先告辞了。” ……起身就走。 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神明罐装知识。” 立刻停住了脚步。 “谈谈你的条件吧。” 重新回到了座位上，艾尔海森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对方既然已经点破了，那就说明试探的环节正式结束。接下来，就是他们的商讨时间。 同时，这句话还表明了对方确实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目的。并且大概从见面开始……不，大概从卡维从多莉那里得到消息开始吧？ 从那个时候开始到现在发生的事情，都是对方有意为之。是否全在对方的规划之下暂且不得而知，但至少整体的走向绝对是顺着对方的想法来的。 但就算是这样，艾尔海森也没有觉得沮丧。虽说从结果上来说，自己和卡维的策划到最后反而遂了对方的意愿。 但至少不是毫无意义……剧本被安排好就能说演员的作为毫无意义吗？没有这样的道理。 而且从根本的目的上来说，他们的这一系列策划就是为了「神明罐装知识」。虽说现在形势有些不太对，但就根本目的而言是实实在在达到了的。 之前也说过了，为了达成目的，有些时候艾尔海森是不会那么拘泥于手段和过程的。 “谈条件？不不不……艾尔海森先生，在谈条件之前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聊聊。你应该也有不少想从我这里得到的消息吧？ 就当是为接下来的合作打个良好的基础，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算是我展现诚意的一部分，视你的问题内容，我考虑要不要如实回答。” 左汐向后一仰靠在了背椅上，翘起腿两手向艾尔海森一摊。同时挑了挑下巴，做出了一副敬请发问的动作和表情。 艾尔海森想了解的东西肯定不少，但左汐已经没什么耐心陪他玩相互试探的文字游戏了。 毕竟刚刚才经历过一个质量极佳的乐子，太密集容易审美疲劳。过犹不及这个道理非常简单，张弛有度也是一种生活态度。 “……首先，你为什么要截获「神明套装知识」，而且还是以远超成交价的价格？” 艾尔海森也不废话，对方让他发问，他就真一句客套话也不说。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提问。 “算是替教令院找回这枚被丢失的东西吧，反正最后我也会把它交还给阿扎尔。至于后面那个问题……花出去的钱，我有办法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严格来说，左汐找回这个神明罐装知识的行为就是在给教令院的疏忽行为擦屁股。 只不过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确认一下这枚罐装知识是不是他知道的那一枚而已，确认完了他还是会还给阿扎尔。准确的说是还给多托雷的。 毕竟他是真想看看这东西灌进斯卡拉姆齐的脑子里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从密兹里的表现来看，这东西的「毒性」远不如赤王放出来的那一波。 量上也远远不及……在成为神明之后，拥有间接世界树权限的斯卡拉姆齐是有可能成功吸收这东西的。 至于花的钱嘛，「阿赫玛尔之眼」的利益再滚上一段时间就赚回来了。 他也不贪，花出去的五倍翻个番就收手。毕竟再拖下去，对方也没有偿还能力了。 第443章 那可是我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 虽然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能力偿还，而且作为首领的密兹里也已经疯了，这样就更没能力偿还了。 不过劳动力也好，不动产也好，北国银行有的是办法从别的地方找到填补的方式。 “了解了，那么我可以认为你的立场是站在教令院的那方吗？” 虽然刚才的那一些发言里面有很多值得深究的地方，不过最应该搞清楚的还是这个问题——对方的立场。 不提深层次的最根本的立场，那种东西想也不可能会如实回答。靠试探也很难试探的出来。但起码也要弄清楚表面上对方站在哪一边。 “可以。” 左汐回答的倒是很干脆，毕竟也没什么是不可以说的。他一个在教令院任职的学者，立场从属于教令院这不是合情合理吗？ 当然，因为太过于合情合理，所以反而假的不行。艾尔海森肯定也能想到这一点，但他也不会在意。反正他大概也没指望左汐能和盘托出。 “那么，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追回「神明罐装知识」是教令院给你下达的任务吗？” 这个问题看似和之前那个相差不大，若是不细究的话，左汐先前的回答前半部分原封不动的搬过来也是完全说得过去的。 但实际上两者还是存在一些不可忽视的差异，这个差异直接导致了对方的动机。进而会影响之后事情的走向。 所以哪怕是为了稳妥起见，艾尔海森也必须问清楚。即便得到的答案不一定是正确的，但他也有信心从对方的回答中得出有用信息。 “不是，只是自发的行动而已。你应该也很能理解这种感受吧？在教令院工作，看到了就忍不住给别人的失误纠错、有人办事出了纰漏就血压就会上升、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给别人擦屁股了。” 理解了。 艾尔海森完全理解了，这不就是他平时一直在做的事情吗？ 对方那种生无可恋的眼神和对那群教令院里占比庞大的办事不认真之辈的的无奈，这艾尔海森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虽然他通常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多数情况下都会视而不见。 但一旦涉及到工作，他发现视而不见到最后工作量会增添到自己头上。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随手纠错的习惯。 不过还是有些不同的，他纠错是告诉别人原因，然后直接驳回让对方自己解决。而左汐看上去像是那种自己就处理了的人。 “了解了，我没什么问题了。” 艾尔海森点了点头，就目前的回答来看，双方确实存在合作的基础条件。即双方之间没有不可调和的利益冲突，立场上也极为相近。 本来他艾尔海森也在教令院任职，立场上双方都是一样的。 虽然在「神明罐装知识」上，双方可能存在一些竞争冲突。但从对方的态度来看，这一点也不是不能谈。或者说到底，这就是他们会坐下来商谈的根本原因。 “那就好，我的诚意我已经展现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该艾尔海森先生展现一下自己的诚意？ 算了，我对你的诚意没兴趣。直接开始吧。” 按照你来我往的合作方式，现在确实应该轮到艾尔海森交代交代自己的底细才对。但左汐对早就知道的事没太大兴趣，对方是否真的有诚意合作他也不在乎。 反正他促成这次会谈的目的也并非是真的要与艾尔海森进行什么开诚布公的合作，他只是要对方参与进这件事而已。 虽然正常来说，哪怕他什么也不做，艾尔海森也会因为「神明罐装知识」和教令院的任务的缘故自然而然的参与进来。 但除此之外，左汐还有另外的打算。 “先说说教令院给你的任务吧……据我所知，阿扎尔曾给过你一个「调查金发旅行者」的任务。 而他开出的条件是允诺你「见识神明的知识」的机会，对不对？” 想也不用想这肯定是阿扎尔的自作主张，多托雷那家伙现阶段没必要冒着惹怒他的风险去调查荧。 至于阿扎尔那家伙是怎么想的嘛，多半是打算排除不必要的风险吧。 “不错，你知道的果然比我想的要多。” 既然已经被识破，那艾尔海森也没有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 “或许你可能不太清楚，你要调查的那位金发的旅行者，她是我的挚友。” 第444章 加大力度 “……原来如此。如果合作的基础条件是让我放弃对她的调查的话，我可以接受。” 艾尔海森交叉着双手，眼神平静的看着左汐。但实际上已经在心里整理刚得知的情报了。 这倒是个意料之外的消息，没想到那位神秘的旅行者居然和这位学者有关系。而且就对方的表现来看，两人之间的交情似乎还不浅。 失策了……不过还好，之前那段时间目标人物都在大巴扎。由于没什么合适的机会接近，所以调查一直没什么进展。 现在看来，倒是误打误撞的促成了现在的局面。不然这场会面可能就不再是交易，而是对方给出的警告了。 话又说回来，其实现在也一样可以被理解为警告——如果想交易顺利进行，如果还想得到想要的东西，就不要动她。 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吧，倒也是重情重义的人。心里还是有在乎的东西，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玩世不恭。 重新在心里给左汐下了个定义，艾尔海森略微调整了一下心态。 说不定……说不定可以从那位旅行者那边下手试试。 “不不不，你误会了。” 谁曾想左汐听了他干脆利落表现诚意的决定之后反而微微摇头。 误会？什么误会？ “是么……那就太可惜了。” 艾尔海森微微叹了一口气，还能是什么误会呢？只怕从一开始这场会面就是一场警告吧。 既然一开始就是为了警告，那么交易自然也无从谈起。他叹的这口气不仅是因为惋惜，同时也是在为接下来不得不动手逃离的无奈。 他不介意用一些非理论的手段「说服」别人，但这里毕竟是对方的大本营，在这里动手实在是下下之选。 更何况卡维那个家伙还在不省人事……把他灌醉的另一个目的果然是当人质啊。 “你又误会了，我们的交易当然还可以继续……话又说回来，您刚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相较于艾尔海森那边的暗自警惕，左汐这边则是显得要游刃有余许多。充分的体现出了他有主场优势的从容……至少艾尔海森是这么认为的。 不然没法解释对方一个普通人——对，就是普通人。 无论是从是否有神之眼的角度还是身体素质的角度来看，对方都是一个普通人。 如果不是主场优势和提前布置，根本没法解释一个普通人为何会这么从容。而且这从容还不是装的。 “我们还是谈谈具体条件吧，这样兜圈子浪费的是我们双方的时间。我讨厌加班，相信你也不希望宝贵的时间无意义的流逝吧？” 经历了这么多，艾尔海森也算是明白左汐的套路了。于是也不再绕圈子，直切要点打算早点结束商谈。 毕竟还没办法确认对方是不是真的没恶意，哪怕真的没恶意，也不能保证这里绝对安全。 “可以……我相信艾尔海森先生你心里也清楚吧？教令院许诺你的「见识神明的知识」的机会，他们是绝不会兑现的。” 想也想得到，这么重要的东西教令院怎么可能让艾尔海森这种明显不好控制的人染指？ 任务结束之后，等待艾尔海森的只有囚禁这一个下场。而且说到底，调查荧的任务也有把艾尔海森支走，让对方忙于一个目标而无暇顾及教令院的小动作的目的在里面。 “确实可以预见，所以你的出价就是能让我经手「神明罐装知识」？” 艾尔海森对此不抱乐观心态。 教令院不会让他染指这是可以预见的，那么同理，和教令院同一立场的左汐也没有理由让他真正接触。 “当然不是，至少现在不是。毕竟之后我还要把这东西交给阿扎尔呢。 不过，在所有的事情结束，你亲历了某些事之后。如果你还对它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看看。 你不用不相信，哪怕它再怎么珍贵，在发挥完它的作用只会对我来说也只是一枚还算不错的藏品。借你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姑且当做你说的都是实话吧，在此基础上，你的条件呢？” 且不提是不是真的，如果条件可以接受，那么试一试也未尝不可。反正他都能答应教令院的任务，自然也可以尝试与左汐交易。 “啊……条件啊。你之前不是说你要调查那个旅行者吗？” 左汐身体前倾，嘴角勾勒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只是这笑容看的艾尔海森本能的不适……他预感对方大概又要说出什么他完全没想过的话了。 “我的意思是……请务必加大力度。” 第445章 求之不得 “检查过了？那么，你觉得它如何，莫塔尔？” 教令院的最顶层，阿扎尔的办公室内。手中拿着试管，脸上带着鸟嘴面具的多托雷一边观察着试管中的液体，一边头也不回的和刚从升降梯中出来的左汐交流。 明明没有回头，注意力也大部分都在手中的的试管上，但他就是可以确定来的人是左汐。而不是教令院前来述职的某某某。 “凡人无法理解，强行理解则会受到来自神明的惩罚……如此知识，唯有神的领域。你的担心太多余了。” 左汐还没来得及回答，办公桌上的阿扎尔就已经先表示了不满。在他看来，这种程度的知识只有神的领域才有可能存在。 “那是你的认知太狭隘了，凡人的知识，神明也未必有能力理解。 另外，我建议你注意一下自己态度。这次是你们教令院的失误造成的遗失，我替你们擦屁股还这种态度的话……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缓步走出升降梯，左汐对阿扎尔的态度相当不客气。不止是不客气，这几乎就是把「瞧不起」这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另外，多托雷。我可是你亲爱的同僚啊，你居然联合外人来欺负我？这可真是太令人伤心了，伤心到想要把你的腿打断怎么办？” 左汐对多托雷一向是一点都不客气的，何况他是真的有这个想法，此时此刻不过是直抒胸臆而已。 “我不记得哪个好同僚会把自己同僚的双腿给打断，不过算了，我无意与你争吵。” 左汐挑了挑眉目光下移，看向了多托雷的双腿。然后就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了一声。 “不错嘛，给自己用了特效药？也是啊，不过是断腿这种程度的伤而已。对你这种层次的人来说治愈的迅速也是正常的。” 事实上，在对待感兴趣的事的时候，左汐的行动力相当不错。 不巧的是，他对「打断多托雷那个狗贼的狗腿」这件事相当感兴趣。更何况他和艾文贴心为多托雷准备了轮椅，对方要是用不上就太可惜了。 所以他就这么做了，虽然对方一次都没坐过那个轮椅。但不管怎么说都名正言顺的送了出去，也不算辜负艾文的一片心意了。 同僚的双腿意外折断，身为好同伴的左汐痛心疾首？同时还不辞辛劳的为对方筹办轮椅……啊，多么感人肺腑的同事情谊啊！ “莫塔尔，我的忍耐并非无穷无尽。而我已经在你的身上花费掉了太多限额了……” 多托雷停下了手中观察试管的动作，转头从对方进入这个办公室开始第一次正视对方。 语气平缓，没有丝毫的咄咄逼人。但只要熟悉这位执行官的人都能明白现在的状况有多危险。 “哦？这种反应……看来我果然猜对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多托雷，你现在的样子真像一条只会狺狺狂吠的狗啊。 还是说……他们做不到的事情，你觉得你能做到吗？当然，如果你真的忍不住了想向我正式宣战的话……” 多托雷前后不一的态度让左汐肯定了心中的猜想，这个多托雷是「另一个」。 而之所以不是被自己打断腿了的那个多托雷继续负责和自己交涉……估计是腿伤没好吧？ 也是呢，毕竟左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打断两条腿而已。他还稍微让对方当了一下自己对空间技术运用的小白鼠……就现在看来，实验非常成功啊。 毕竟虽然是个变态疯批，但唯独才能是货真价实的。 就连多托雷都没办法短时间破解，那就说明这项运用很成功。 虽然「通过预留空间坐标外加预设程序，以达到在伤快要好的时候自动撕裂空间」这个猜想没什么用，毕竟有这时间预设这个还不如盖波加一锤子来的实在。 但科研也不全是为了实用，至少这次的「实验过程」给左汐带来了愉悦。 所以左汐相当放肆的笑出了声。 可这并不代表他对多托雷的容忍度会有所提高。 就像对方说的那样，对方对自己的忍耐限度并非无限，左汐对多托雷的忍耐甚至几乎为零。 如果对方实在忍不住想全面开战的话…… “……我求之不得呢。” 第446章 找抽 “无聊的挑衅……我没有一定要和你敌对的理由，完成你分内的事就行。” 多托雷并非瞻前顾后的性格，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把自己切片。 而所有的切片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自傲。 不是那种自视甚高的主动的自傲，而是打心底里就没把普通人和自己划分到同一种生物的感觉。 而眼前这个切片在所有的切片中或许算不上是最傲慢的，但绝对是最自私的。 这种自私可以理解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其他人的一切都可以被牺牲。哪怕是其他的自己也不例外。 但是牺牲的那些「自己」中绝对不包括他本身。 至少在他看来，现阶段与左汐死磕无法带来任何除了情绪价值之外的利益。 而情绪在「他们」看来甚至不能算是一种可交易的资源。简而言之，哪怕他不是商人也会觉得太划不来了。 更何况，他单方面决定与对方作对得到的结果可能是像之前那些拥有部分「奉献」品质的切片一样被放弃掉。 比起「他们」团结一心对抗左汐，他觉得自己被当做「谈和」的筹码才是几乎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这在自私的他看来是无法接受的。 说人话就是，他怂了。 “嘁，真没意思啊……被激一下就上当的你终于已经死绝了吗？” 看到多托雷及时的怂了回去，左汐刚被提起来的兴趣一下子就没了。 没意思，真没意思……还以为多托雷终于要脑子抽筋主动对他出手了呢。 这样他就有绝对充足的理由挨个把对方的切片找出来杀掉，还不用担心女皇大人对他不满。 可惜了，果然之前被杀掉的那个就是最容易上当的了。结果就这样对方还只敢阴着出手，最后还很自觉的没有逃跑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多托雷果然还是没那么好对付啊。 “吵完了吗？内部如此不和，我很怀疑你们之间合作的效率。” 阿扎尔从两人开始杠上的时候就一直在冷眼旁观，虽然这里是他的办公室，但他也没有丝毫阻止二人争吵的意图。 直到两人的针锋相对以其中一方的回避为收场，阿扎尔才装模作样的做出一副不满的样子。 愚人众说到底口碑也就那样了，执行官之间的不和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 只要不影响到计划，他们就是两个人当场死掉也和阿扎尔没有关系。倒不如说在此基础上两人吵的越厉害越合阿扎尔的心意。 在见识到两人的学识和才能之后，即便是大贤者也不得不升起一抹危机感。作为潜在的敌人，内部不和才更符合须弥和教令院的利益。 “啊，我亲爱的阿扎尔先生。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一直像刚才那样夹着尾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就好了？反正这才是你想看到的场面吧……该不会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吧？” 正失望的左汐听到阿扎尔装模作样的声音之后顿时又来了劲，刚好多托雷那边怂了，我看你小子倒是很勇嘛。 之前他对阿扎尔视而不见是想留着这家伙到最后在纳西妲的面前被清算。但现在人家蹬鼻子上脸以为这边好欺负，上杆子找抽就没必要收着了。 人家都凑上来了，这要是没点表示可就太不礼貌了吧。 “我真的很好奇，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很好奇了……你到底为什么敢就这样出现在两个执行官的面前啊？你一定有什么很厉害的防御性装置吧？又或者暗处藏着一个很厉害的保镖？” 左汐每说出一句话就会向着阿扎尔的方向走上几步，到最后他和阿扎尔之间的距离就只剩下那张办公桌了。 左汐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子前倾，进一步的拉近了自己和阿扎尔之间的距离。 阿扎尔注意到了对方脸上那种没有温度的笑容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的冰冷和淡漠。与此同时，阿扎尔还察觉到，不知何时对方已经戴上了那副铜黄色的面具…… “我由衷的建议你，我亲爱的合作伙伴阿扎尔先生。认清自己的位置，然后……稍微老实一点吧。” 第447章 满是猜疑的团体 左汐平时其实不是这种咄咄逼人的风格，他虽然在面对某些特定的人选时会比较狂妄。但整体来说他这个人也算得上是比较温和。 额……大概算是温和吧？ 总之，哪怕他为人并不谦逊，但像先前那般露骨张扬的情况也还是比较少见的。 但主要是他眼前这两个人比较初生，左汐一下子没以人的标准来对待。一不小心就没控制住。 涵养功夫还是不到家啊……不过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要是不爽就直接翻脸咯，反正有所顾忌的又不是他左汐。 这样也不错，这副看我不爽又有求于我的表情也是非常值得欣赏的。 “所以，这东西你们打算拿给斯卡拉姆齐用？” 无视掉脸色已经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的阿扎尔，左汐缓步走到座位上坐下。 摘下面具，刚才那副冰冷无情的样子就好像是错觉一样。看的一旁的阿扎尔额头青筋暴起。 你们执行官就不能正常一点吗？一个二个跟精分一样……这个【博士】也是，两次见面就好像是两个人一样。 这个【凡人】更过分，就在你面前精分……至冬的神明莫非致力于收集精神病吗？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本来刚坐下来还在向多托雷闲聊一下实验进度的左汐，突然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又偏过头来质问阿扎尔。 不要误会，他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只是阿扎尔这一脸吃奥利给的表情一看就不像是心里能憋什么好话的样子。 “……没有，是你太敏感了。” 被当场逮捕的阿扎尔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在心里骂人的事实，这个疯子的精神状态有多不稳定他刚才是领教过了的。 若非必要，他觉得还是尽可能别和疯子一般计较为好。 “嘁，骂人也只敢在心里偷偷骂……作为一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你还真是可悲啊。” 尽管没有证据，但左汐就是笃定对方刚才一定在骂人。 真是没出息啊，凝光好歹还会当着面对他阴阳怪气几句；迪卢克见面的时候更是一直板着个脸没一句好话，暗地里甚至还敢直接动手；稻妻……好吧，这方面须弥做的比稻妻好一些。 “哼，逞口舌之快没有任何意义，明知故问也是效率低下的体现……你自己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不得不说，阿扎尔还是很能忍的。至少不会因为个人的情绪问题而影响到他的整个计划……从这一点上来看，对方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怎么了吗，莫塔尔……莫非你在同情斯卡拉姆齐？啊……我原以为谁都有可能，你唯独不可能同情他呢。” 多托雷走到了左汐对面的位置坐下，摊开一只手语气平缓的对左汐开口说道。 说实话，他并不算了解左汐。但从对方做的事来分析的话，不难看出对方心中的「善」。 而与之相对的，斯卡拉姆齐的所作所为则与这个字完全扯不上关系……又或者说，他已经知道「那件事」了？ 这不是没有可能，但即便如此，从结果来说，斯卡拉姆齐也不应该会是对方会去同情的那一类人才对。 “唯独？不不不，我觉得你心里最好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才好……在讨厌的人里，你的排名是在斯卡拉姆齐之上的。 另外，你也没必要试探我了……斯卡拉姆齐确实不值得同情，但其中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不是吗？” 左汐丝毫不介意对方随口的试探，反正自己知道的多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区别就在于程度而已，但左汐也不介意多透露一点给别人自行脑补。 “嗯，这一点我不否认……并且，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他果然已经知道「那件事」了啊。 “所以，你要阻挠实验的进程吗？我个人是不介意的，反正成功与否都是实验结果，实验中途出现一些干扰也会一并考虑在内。” 多托雷的表现似乎是真的对这件事不在意，在场的另一个人似乎也表现的毫不在意的样子。 但左汐知道，尽管这两个人表面如此，但背地里一定都有着自己的打算。 因「造神计划」而被迫形成的这个三人团体，从一开始就是各自心怀鬼胎。 “不，我怎么会拒绝呢？正如你所说，斯卡拉姆齐不值得同情……更何况，这也是他自己的所求啊。” 第448章 宅荧 “呜……时间过的好慢啊，为什么就不能像被扎破了的风史莱姆一样，「嗖~」的一下子就飞过去。然后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花神诞祭的日子了呀。” 大巴扎里，派蒙和荧原本留在这里是打算负责舞台会场的布置。 但谁知道一位穿着西服的大姐姐带着一群镀金旅团的人来，和妮露所在舞团的经理谢赫祖拜尔先生交流了一阵子之后，几乎所有的工作都被他们给承包了。 荧和派蒙她们当然知道那些人一定就是伪装成镀金旅团的愚人众，他们来帮忙可能就是左汐之前提到的资助的事。 至于为什么要伪装……看来是左汐自己也知道愚人众名声不好，但又不想因为一些无谓的麻烦而费心吧？ 这样当然很好，可这也就导致了留下来帮忙的派蒙和荧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所以我才说我们没必要一直留在大巴扎呀，趁早些时候出去逛逛，逛几天再回来不就差不多了吗？” 坐在派蒙的身边，荧带着笑意和派蒙对话。 轻松愉快、没有阴谋诡计、只有朋友之间温馨友好的相处……荧很喜欢这种恬静的氛围。 这是在蒙德、璃月、还有稻妻都不曾有过的体验。 在蒙德，刚进城没多久就遇上了龙灾席卷蒙德城，紧接着就投身进入了拯救蒙德的行动之中。 然后不得不和特瓦林打了一架，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左汐的「弑神武装」。那么大一个特瓦林被一只手摁住……那种视觉冲击到现在她都忘不掉。虽说最后还救了左汐那个恐高的混蛋，导致她突然就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在璃月，刚进璃月港的第一天，观摩「请仙典仪」就遇上了岩王帝君遇害的现场。虽然后来知道是假死，但遭到通缉却是实打实的。 而且紧接着就要和两个顶尖的魔神干架，据说其中一个还是曾经和钟离征战四方的璃月的龙王……现在想来还活着可真不容易。 在稻妻就更不用说了，一踏上稻妻的国土就被各方势力暗中关注。虽说有愚人众在背后撑腰，外加结识了社奉行的大小姐，那段时间过的还算舒坦。 但后来开始反抗眼狩令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被雷神拉进小黑屋里一顿暴揍，还被迫和另一个执行官并肩作战……最后要不是左汐的后手，自己的旅途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了。 这么想想，在须弥只不过是刚来就被拉进一个奇怪的梦境昏倒了而已……相比之下这段平静的时光可真是太不容易了啊。 “好，好像也是啊……可是，现在再去别的地方逛也来不及了吧？万一一不小心错过了花神诞祭，那可就太亏了。” 派蒙这次没有推脱责任，不如说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现在才想到啊？ “就算是担心错过，那也不用几乎整天整天的都待在大巴扎吧？我反而很奇怪派蒙为什么没有吵着要去外面吃点心哦？” 就如刚才所说，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几天荧和派蒙确实几乎都没出过大巴扎。一向贪吃的小派蒙也没有吵着要出去逛街，吃当地的特色小吃之类的。 这在荧看来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要稀奇。 “嘿嘿……因为，因为大巴扎里都是些好心人嘛。他们见了我都会给我分好吃的哦？你不是也吃了很多嘛，所以我想着先吃遍大巴扎，然后再去吃其他的须弥先吃嘛。” 派蒙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些天她虽然一直在大巴扎，但吃的东西的种类一点也不少。 这里虽然是一个剧场，但同时也是一个集市。集市里的人流量当然不会少，小吃自然也是很多。 “不止这样吧？管家小姐也给了你很多吃的，不是吗？结果到后来我们还是在依靠左汐嘛？” 既然知道来帮忙的那些人是愚人众，那事情就要好办很多了。 实际上派蒙和荧只是稍微接近并表现出一定的想要交流的意图，这位管家小姐就非常善解人意的主动上来攀谈了。 而且都不需要她们介绍自己的身份，管家小姐就已经说出了她们的名字。以后当然是和之前接触的那些愚人众一样，对她们有求必应咯。 所以从事实上来说，她们好像也确实不需要出大巴扎嘛。 第449章 另辟蹊径 “反，反正他又不会介意嘛……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次在须弥好像也是一无所获呢。 呜……你的哥哥怎么这么神秘啊？就连好多神明都不知道他的消息呢。” 从蒙德的龙灾结束之后，她们的旅行就一直在受左汐的照顾。哪怕对方不在，他赠予的那枚徽记也帮了她们非常多的忙。 荧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徽记的重要性，愚人众的人看见这个徽记几乎就跟看见了左汐本人一样……难怪对方在把这东西给她的时候会那么有自信呢。 “那个家伙确实很神秘啊，等再见到他一定要想办法揍他一拳才行……到目前为止，最有价值的消息都是左汐提供的。 不过，要说一无所获的话，我觉得倒也不一定哦？” 想到那个曾经一起游历了诸天万界的金色身影，荧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随后便转化成了熊熊怒火，开始变得面目狰狞咬牙切齿起来。 可恶的空，对自己的妹妹居然都像个谜语人一样……等什么时候团聚了一定要他好看，不然难解她心头之恨！ 还不如人家左汐！虽然那家伙也是个谜语人，但好歹人家不卖关子，能说的就直接说了！ “诶？不是一无所获吗？可是我们这些天什么消息都没有打探到吧？就前几天和小草神交流的时候，对方也是一问三不知……” 与其说是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到，不如说她们这几天根本就没在打探消息。 吃吃喝喝，吃吃喝喝，逛街玩乐买东西……本着节日之前就是要放松放松的原则，她们这几天在大巴扎都快玩嗨了，正经事一点也没提。 “难，难道说……难道说你有在我吃东西睡觉的时候偷偷背着我自己打探消息吗？呜哇……怎么可以这样，我也是可以帮忙的呀！不要把我想的像是和某些只知道吃喝玩乐，成天不务正业的家伙一样好不好？” “……放心吧，派蒙。” “哼……额，放心什么？” “我不会告诉钟离和温迪你在背后偷偷说他们坏话这件事的。” 「只知道吃喝玩乐，成天不务正业」……这个描述的针对性好强啊，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就自动浮现出两道身影了。 酒蒙子、街溜子……一个不务正业，一个吃喝玩乐。但不得不说，去过的这四个国家里，璃月和蒙德这两个国家反而是治理的最好的。 不过真要较起真来的话，一个兢兢业业两千多年，一个歌颂自由无为而治。反观稻妻和须弥，两个神明虽然在位五百年，但实际上就和没在位差不多。 就这个角度来看的话，一切倒是都合理了起来。 “我没有说他们坏话！不过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无意间就误伤到他们了呢……不对不对，就算当着面我也敢这么说好不好！” 派蒙不知不觉就被荧给绕了进去，随即反应过来之后气的在空中跺脚脚。 “好啦好啦，小派蒙最厉害了。” 顺手把派蒙抱在怀中，荧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原谅你了！不过，你还没告诉我刚才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派蒙很好哄，有时候需要两句好话、有时候需要一些好吃的。而有些时候，只需要像现在这样一些亲密的肢体接触就够了。 当然，这也是要分人的。此方法仅限荧可以使用，其他人一概不允许。 “那个呀……小草神那边或许确实没什么办法，但是须弥的历史上似乎并不只有一个神明哦？” 荧放开了已经安静下来了的派蒙，开始向她解释自己刚才说「不一定一无所获」的原因。 “你，你是说沙漠里的那个神吗？好像是叫……叫赤王？可是他不是都已经死了好久了吗？” 派蒙挠了挠头，赤王的名字她也是听说过的。那是沙漠的子民曾经信仰的神，甚至在对方已经逝去了五百年的今日，须弥境内依旧有对方的信徒在活动。 “而且，之前的国家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曾经有其他神的情况吧？为什么你只在须弥说起这个问题？” 蒙德有高塔孤王、璃月有归终、稻妻有奥罗巴斯……这些都是曾经在各自的土地上存在过的神，没道理荧只在须弥提这件事啊？ 第450章 决定调查赤王 “不错哟，小派蒙也学会动脑筋了呢。那你要不要再继续猜猜？给你个提示，和信徒有关哦。” 每次看到派蒙努力思考的样子，荧总是会忍不住打趣两句。 不过说实话，派蒙脑子虽然转的不算快，但大多数情况下她都是很热衷于思考的。 只不过这种思考通常都不太深入，直来直往的在其他人看来更像是在游戏玩耍一样。 但是天地良心，日月可鉴。小派蒙真的已经很努力了。 “唔……信徒，信徒……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赤王的信徒都很友善对不对？唔……不对吗？那到底是为什么？” 大聪明派蒙自信满满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然后一抬头就看见了荧的死鱼眼，于是便知道自己猜错了。 这很正常，她能在条件不够充分的前提下猜对的情况很少。她自己都已经习惯了，但每到这个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去猜。 有句话说得好，做不做得到是能力问题，去不去做是态度问题……小派蒙的态度一向都是很端正的！ “其实小派蒙的答案还是有一点点接近的啦……那么我就揭晓答案了哦？答案是——只有赤王的信徒还留存在世界上嘛。” 没错，这就是最根本的原因。 只有赤王的信徒还留存在世界上，这是非常难得的。 要知道虽说大多数神明都不会介意自己领土内有其他信仰，但在一个大众信仰的地方信仰一个别的神明，这本身就是很容易遭到排斥的事。 几十年或许还好说，但几百年的时间足以淘汰掉这一部分人。 所以，其他已逝神明的信徒，要么已经不在人世。要么就是在漫长的岁月中被其他信徒同化，转而信仰了别的神明。 没有能找到的信徒的话，调查会没有切入点，往往难度会非常大。 而须弥则因为神明更替的时间点或许特殊，外加政治主体领导人的决策。使得须弥成为了一个当代神明反而不是主流信仰的国家。 这也就导致了其他神明的信徒多了许多喘息的余地。 另外须弥的地形也有很大的因素占比，雨林活不下去了的话，赤王的信徒还能回归沙漠。 所谓天高皇帝远，教令院的手也很难伸进沙漠里……事实上，大多数的镀金旅团主要活动范围就是在沙漠。 奥罗巴斯的信徒虽然也还都活的好好的，但奥罗巴斯死的实在太早了。对方死亡的时间点，自己和哥哥有没有来到提瓦特都还说不准呢。 另外，她私下里其实也问过奥罗巴斯留存的信徒的首领——也就是心海这个问题。所以实际上，在这一点上须弥的赤王并不是特例。 另外，赤王曾经在沙漠之中建立过自己的国家。而按照她了解的信息内容，赤王的死亡时间应该和大慈树王相差不远。 也就是说，五百年前赤王刚刚逝世的时候，沙漠的国度应该还没有完全覆灭。 那么就这一点来看，那个国家留存的遗迹应该相对完好。保存下来的信息也会很多一些。 并且从时间上来说，那个时候刚好是自己和哥哥失散的时间，所以很有可能能从中找出有价值的信息。 再者，建立过自己的国家的已逝神明确实也不止赤王。 蒙德的高塔孤王也建立过自己的国度，也就是曾经的蒙德——旧蒙德。 但还是那个道理，高塔孤王死的太早了，时间没有重合部分就不说了……就这么久的历史冲刷之下，高塔孤王的遗迹早就已经破的不成样子。 上次还被左汐给一顿爆破彻底毁掉，现在应该是一点渣的信息都没能存下来了。 总而言之，赤王满足：死的迟、留有足够有探索价值的国家遗迹、现存信徒较多……等等特点。 所以荧判断说不定可以以这位神明作为切入点，没准能有意外收获。 “哦哦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就是说得有活着的「相关人士」才能展开调查，不然根本无从下手对吧？” “对，就是这个意思……所以，等花神诞祭结束之后，我们去找人打听一下有关赤王信徒的事吧。” 荧的解释还算通俗易懂，派蒙很快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于是两人稍做商量之后便决定，等花神诞祭结束就着手这件事。 第451章 偷听的艾尔海森 “赤王么……这倒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就在离荧和派蒙谈论的位置的不远处，艾尔海森合上了一直拿在手里的书本。 他虽然并不觉得左汐会如约给他见识一下「神明的知识」，但也因为对方那特殊的要求而对这两个结伴而行的旅者产生了一些兴趣。 究竟是怎样的两个人，才会被教令院的大贤者以及一个神秘莫测的学者兼商人如此密切关注呢？ 艾尔海森对此产生了一定的兴趣。 且退一步说，哪怕是为了继续获得接近「神明罐装知识」的机会，他起码表面上也必须得维持和那个叫左汐的学者的交易。 做做样子也好，因为兴趣而真的展开调查也罢……最起码表面上得创造一个接近旅行者的机会，这样才能把握住主动权。 所以，他来到了大巴扎。 这个地方他曾经也来过那么几次，但都是因为研究需要。如今来这里的目的也一样——笼统的概括的话，也确实可以被称为研究需要。 就和他之前所了解到的那样，这名旅行者这段时间果然一直待在大巴扎里。原因不明，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没弄丢旅行者的行踪。 “下一步行动要等到花神诞祭之后……那这一阶段的工作差不多就到此结束了。” 得到了比较确切的时间和有用的切入点，那么这一阶段的目标就已经达成。这意味着现阶段的工作时间结束，他可以下班了。 “这位先生，您也对花神诞祭感兴趣吗？” 工作结束准备回家休息的艾尔海森在正打算离开的时候被人给叫住了，判断假装没听见大概没什么用之后，艾尔海森还是无奈的回了头。 在他身后叫住他的，是一位衣着华贵，举止优雅的女士。艾尔海森并不认识对方，至少以他的记忆力并没有想起自己有过曾经和对方认识的经历。 对方大概也不认识他，否则开场的第一句不会是用那种语气和说辞。 衣着举止看起来并不像是大巴扎本地人，倒有些像是奥摩斯港一些大家族的小姐。 但对于那些大家族而言，这种搭话方式似乎又太过热情了一些。 不过千人千面，虽然只用一种模板来恒定的概括某一类人并非不可。但若是将其奉为金科玉律，并对此深信不疑而忽略了现实因素的话，那就太过于愚蠢了。 总之，虽然现在并不清楚对方的来意，但之前也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刻意观察的视线……看上去应该只是单纯的热情而已，正常应对即可。 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信息，艾尔海森迅速对当下的局面做出了判断。并且毫不迟疑的根据自己的判断做出了相应的行动。 “算是吧，听到宣传所以就过来看看。” 之前为了调查旅行者，艾尔海森也稍微对大巴扎进行了一小阵子的观察。自然也察觉了这一次花神诞祭的隆重。 对于这一次花神诞祭，大巴扎似乎倾注了相当多的精力。 不仅会场布置的相当有格调，而且在宣发上，他们也用了相当大的力度进行宣传。 毫不客气的说，在稍微远离教令院的地方，每走上那么一段时间就能看见一个在街边宣传花神诞祭的人。 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这一次的花神诞祭都是近几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们可不只是宣传厉害，这次的节日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对面的大小姐似乎对艾尔海森对花神诞祭感兴趣这件事而非常高兴，艾尔海森察觉到对方在处事方面似乎有些稚嫩。 虽然明显能看得出来大家闺秀的样子，但言行举止更像是缺乏一些经验一样……比起频繁出入各种场合的家族新修，这位大小姐这方面的阅历似乎与外表的年龄不符。 是家中不得志吗……还是说有什么特殊原因导致对方无法出席各种社交活动？ 又或者干脆对方就是性格如此，现在肯主动交流也只不过是恰好碰上了感兴趣的话题。 “希望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吧……你们的宣传太过吵闹，如果节日做的不好，你们就真该给所有人的耳朵道个歉。” 艾尔海森的言辞毫不客气，他就住在须弥城里。虽然负责宣传的人还算有分寸，但一码归一码，在他看来太过吵闹也是真的。 第452章 艾尔海森与迪娜泽黛 “我为对您造成的不便深感抱歉，作为补偿，我们会为大家献上最为热烈的「花神诞祭」。 敬请期待吧，教令院的先生。” 迪娜泽黛微微向艾尔海森鞠了一躬，以表歉意。虽然对方说的相当不客气，但无论如何，给对方造成了困扰也是事实。 责任在他们，所以道歉是非常有必要的。 另外，她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让一个不怎么了解的人对即将到来的「花神诞祭」产生负面情绪。 若是进而开始厌恶草神大人的话，那就更不是她愿意看到的情况了。 “我并不打算抱无谓的期待，不过到时候我大概会来看一看……好了，打招呼的时间就到此为止。 你大可不必这么警惕我，我确实是教令院的人没错。但文娱方面不是我的职责范围。 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我会暗中搞什么破坏……当然，你要是不放心，我现在正打算离开。” 在听到对方说出「教令院的先生」这个称呼的时候，艾尔海森就已经明白了对方会过来搭话的原因。 虽然他不怎么关注，但教令院对举办花神诞祭这种理应每年举办的传统节日态度十分消极这件事他还是有所耳闻。 而经过他的调查，大巴扎的人似乎每年都会举办花神诞祭。这相当于是属于教令院的责任被他们自发的承接了过去。 而自己身为教令院的人，即便现在的身份仅代表他自己，但在大巴扎的人看来也会自动被划分进教令院那一边。 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教令院不好好举办花神诞祭，结果他们承担了这个责任之后自己这个教令院的家伙又恬不知耻的凑了上来。 换谁都多少会有一些不满的吧？ 不过，眼前这位大小姐看上去并不是那种态度。比起不满，对方更像是有所提防。 所以艾尔海森猜测，教令院应该不仅只是消极对待花神诞祭，他们说不定甚至还会从中使绊子。 如果这个猜测属实，而且对方也对此心知肚明的话。那艾尔海森会被对方提防就在正常不过了。 身为在教令院就职之人，在这个众人齐心准备花神诞祭的特殊时间来到了这个特殊位置……他被人警惕还真就一点也不冤枉。 他本人对此倒是没什么特别的看法，本来艾尔海森也不是那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的人。 他会像刚才那么说也只不过是找个借口顺势离开这里，然后回家休息放松。顺便再去为花神诞祭之后的「偶遇」和「打交道」做一些前期准备。 “您误会了，先生。我们欢迎每一个为节日而来的客人……让您感到不快，我十分抱歉。 这样吧，我叫迪娜泽黛，这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心意……您在体验节日的时候可以用它记账，费用都会有呼玛依家承担。 算是我对自己的莽撞做出的一点小小的补偿，还请不要推辞。” 实际上，还真如艾尔海森所想的那样，迪娜泽黛就是来探一探他的口风的。 她今天刚来到大巴扎不久，一进来就看见了与周围格格不入，安安静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书的艾尔海森。 若不是对方似乎正打算离开，迪娜泽黛估计也没法发现对方。 然而，就算她是来探对方的口风，就算对方已经识破了她的目的，她也没有就这样承认下来的道理。 但作出一些表示又很有必要，虽说因为身体原因，迪娜泽黛确实在社交方面欠缺一些经验。但她也清楚，这个时候及时表现诚意是很有必要的。 如果对方真的是教令院派来找机会搞破坏的，表现出诚意有可能会让对方手下留情，哪怕不行也能体现己方的风度。 而所是对方真的只是因为好奇而来参加花神诞祭是游客，只不过身份稍微特殊了一些。 那给予补偿就更有必要了，不然可能会寒了对方的心，进而出现迪娜泽黛不愿意看见的那种可能。 “迪娜泽黛……呼玛依家……我知道你，恭喜你等来了自己奇迹，这同样也是医学界的一个奇迹。” 原本不打算接过迪娜泽黛递过来的东西的艾尔海森，在听见对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之后改变了主意。 呼玛依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位名叫左汐的学者，他进入「神明罐装知识」拍卖会场用的那张「入场券」，好像就是属于呼玛依家的。 第453章 迪希雅回归 “原来如此，虽说确实是运气使然，但幸运从来都只会眷顾有准备的人。若非您顽强的抗争，您也等不到这个幸运的奇迹。” 以「呼玛依家那位魔鳞病被治愈的患者」为切入点，艾尔海森与迪娜泽黛进行了一番交流与讨论。 他的本意是通过语言上的试探，看看能不能套出一些有关左汐的情报出来。提起魔鳞病也只不过是以恭喜为由，尽可能的拉近一些两人之间的关系而已。 只是没想到，这次试探的收获远超他的预期。他还没说几句，迪娜泽黛就自己把大量对艾尔海森来说有用的信息给说了出来。 艾尔海森甚至都没花什么心思就有了不小的收获。 通过对话，艾尔海森得知了左汐最开始的身份是一名游医。机缘巧合之下，呼玛依家打听到多莉那里有有关魔鳞病的消息。 从小身患魔鳞病的迪娜泽黛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见了多莉一面，然后从她那里知道左汐这么一位医生。 之后，她的病居然就真的被控制住了。 她也没想到只是一次不抱希望的尝试，居然就解决了多年来一直缠绕着她的梦魇。 左汐……除了那些令人惊叹的才能学识和财富之外，他居然还有能力抑制住魔鳞病这种不治之症。 这实在是令人惊讶，且惊讶程度甚至不低于前两者带来的总和。 “真不好意思，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让您知道，小吉祥草王大人也是一位很好的神明。她的生日也理应被重视。” 虽然也有一开头就收不住的原因，但迪娜泽黛最初的打算也是尝试着向艾尔海森讲述一下小吉祥草王大人的好。 算是类似传教一样的行为吧，总之目的就是在于为歌颂小吉祥草王大人出一份力而已。 “这种心情并非不能理解，但是循序渐进也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你似乎有其他的客人，我正好也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艾尔海森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巴扎。 在艾尔海森看来，这场花神诞祭举办的太过隆重并不是什么理智的事。 就教令院的态度来看，从中作梗的可能性着实不低。 但那并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事，现在提这么一句就差不多了。本就与他无关，说的多了没有收益也就罢了，还容易遭人烦。 另外，现在已经是休息时间了。 …… “真是一位……独特的先生啊。话说，客人是指……” 望着艾尔海森离开的背影，迪娜泽黛自言自语的这么说了一句。 由于一时间没找到比较合适又得体的形容词，迪娜泽黛暂时只能用「独特」来形容艾尔海森。 “大概是指我吧？” 一旁看了半天也不确定自己要不要走上来的迪希雅，看见艾尔海森离去之后，终于还是靠近了过来。 对于迪希雅的出现，迪娜泽黛稍微有些意外。她以为对方已经回沙漠，再也不会回到雨林中了。 “迪希雅？原来你没有走啊！真是太好了……你也是留下来参加花神诞祭的吗？” 因为迪娜泽黛已经恢复了健康，所以她以为以迪希雅的性格应该会马上解除合约，然后回到属于她的生活中。 所以，在这里看见迪希雅对迪娜泽黛来说是一件很惊喜的事。 “我确实是回了一趟沙漠啦，但是我和老爷的合约还没有解除，之前也只不过是小放几天假而已。 临近花神诞日，图谋不轨的家伙很可能会选这种热闹的日子下手。我当然也要回来随时保护小姐的安全啊。” 迪希雅刚从沙漠里回来就来了大巴扎，因为她觉得比起奥摩斯港的呼玛依家，这位大小姐更有可能一直待在大巴扎里准备。 事实果然和她猜的差不多，一来大巴扎还没怎么找就看见了迪娜泽黛。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上去打招呼，迪娜泽黛小姐就先一步去找那个教令院的家伙搭话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一边纠结要不要去打断，一边在暗中观察，以便随时保护迪娜泽黛的安全。 “原来是这样，真是谢谢你一直保护我了，迪希雅。不过机会难得，还是好好享受一下节日吧！” 第454章 迪希雅的关注 “哈，哈哈……就算小姐你这样说……好吧好吧，我会尽可能的在保证小姐的安全的前提下享受节日的。” 迪希雅干笑了两声，本来想拒绝。但看见迪娜泽黛期待的表情，话到嘴边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迪希雅是沙漠的子民，本身的信仰也不是小草神……比起信仰某个神，迪希雅的生活方式更倾向于信谁都行，也可以谁也不信。 所以这个花神诞祭对她来说就和平时的每一个日子没什么区别。 但所谓节日，本就是大家聚在一起高高兴兴庆祝某一天的日子。重要的是气氛个一起过节的人。 所以在这热闹期待的氛围之中，迪希雅也开始有些期待花神诞祭当天的盛景了。 不过职责所在，她最优先的事项还是保证迪娜泽黛的安全。这是原则问题，而且从个人情感的角度出发，她也不希望迪娜泽黛遇到什么危险。 “谢谢你，迪希雅……那么接下来的日子，也请多关照了。” 迪娜泽黛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了缝，迪希雅从接下了父亲的任务之后就一直在保护她。 虽然对方嘴上说的是为了任务，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对迪娜泽黛的关心。 迪娜泽黛自己当然也感受得到，所以在她心里，迪希雅早就已经不止是雇主和佣兵的关系。她早就已经把迪希雅看做自己的朋友了。 只是不知道迪希雅愿不愿意和自己做朋友……之前自己身体不好，所以没敢说出来，也怕一切都只是泡沫般随时可能消散的梦幻。 而且说出来之后，如果自己撑不下去了，迪希雅也会很伤心吧？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自己的病情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好转，再也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了。 等这次的花神诞祭结束，自己一定要和迪希雅说清楚……她是自己的朋友，而不仅仅只是什么雇佣兵。 “好说好说……不过说起来，小姐你和刚才那位……教令院的家伙，你们认识吗？” 迪希雅天生看教令院不爽，平等的讨厌教令院的每一个人说些官话，冠冕堂皇就是不干事的人。 这不是偏见，这是事实。 她知道任何地方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教令院当然也有可能有对她胃口的人。 但她懒得去了解，也懒得去关注。 不过这倒也不是她此刻发问的理由。身为雇佣兵，她没权利也没道理对雇主的社交圈子指手画脚。 通常情况她也懒得指手画脚。 但迪娜泽黛不一样，她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情况，也知道她的社交经验并不丰富。 所以，无论是出于对雇主的关心，还是个人的关系。迪希雅都觉得自己应该多嘴提醒一句。 “不，我和他也是第一次见面……因为我担心教令院会派人来阻止这次祭典，所以稍微去探了探口风。不过……好像被人家看出来了。” 提到这个问题，迪娜泽黛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本来出发点是好的，但无奈她的话术和表现太过稚嫩，一下子就被别人给看出了目的。 好在那位先生似乎没什么坏心思，她也就稍微放心下来了一些。 “这样啊……虽然敢于上前值得称赞，但这样还是太危险了一些。下次我不在的时候还是别这么做了吧。” 迪希雅皱了皱眉头，虽然很高兴迪娜泽黛没有因为常年重病变得性格古怪或是自卑。 但一个人去做这么危险的事还是让她有些眼皮直跳……打探消息对一般人而言可能不算危险，但小姐的社会阅历不够丰富，迪希雅很担心她无法甄别坏人。 “你担心过头啦，不过还是谢谢你，迪希雅。你放心吧，下次我不会这么莽撞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问这个干什么？那位先生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 从刚才到现在，迪娜泽黛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谢谢你」这三个字了。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谢意，所以只能常常挂在嘴边。 “小姐，您不需要对我说这么多次谢谢的……说回正事吧，刚刚那个教令院的家伙。我刚才看见他似乎在偷听别人的谈话。我觉得他可能抱有什么别的目的，所以小姐您还是多注意一下为好。” 关注到这一点仅是因为职业习惯，而又因为对方并非自己认识的人。所以迪希雅也仅是扫了一眼就没再关注。 是因为后来看见迪娜泽黛在与对方谈话，她才突然想起这么一回事的。 第455章 误打误撞 “诶？是这样吗？所以，那位艾尔海森先生果然有不轨的意图吗？” 迪娜泽黛显然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自己只是随手警惕了一下子，居然还真就刚好撞上了一个有问题的人。 这么说，刚才那位艾尔海森先生是在说谎？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啊……看来对方说谎的技术十分高超呢。 “这个……倒也不一定吧，私人恩怨也是有可能的。我没注意太多……需要我托人调查一下吗，大小姐？” 迪希雅挠了挠头，因为一开始发现这回事的时候她稍微关注了一下对方的偷听对象。发现不是认识的人之后，迪希雅就没再理会了。 无论是在沙漠还是雨林，抱有自己的打算行动，做事别有用心的人多了去了。迪希雅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只要与自己身边的人无关，对方哪怕是要砸了教令院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只要和自己自己身边的人无关，迪希雅才懒得管他们要做什么呢。 也因此，她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是后来发现对方有可能与自己身边的人有关系，对方做的事很有可能对自己身边的人造成影响。 迪希雅这才开始重视起来的。可即便如此，她刚刚也确实没有细究，所以现在也没法一下子知道那人到底是为什么而偷听。 “……还是不要了吧，随便调查别人，如果他是无辜的话，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的。” 迪娜泽黛没有太多犹豫就摇头拒绝了迪希雅的建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不太愿意用这种不太常规的手段。 毕竟迪希雅所谓的「调查」，应该不仅仅只是简单的「调查」而已。 而如果对方是无辜的，那样会有损大巴扎的声誉，会给大家带来不好的影响。这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 “不被对方发现不就没事了吗，好歹相信一下我们雇佣兵的专业素养啊……哎呀，好吧好吧，谁让你是雇主呢。” 迪希雅小声吐槽了一句后叹了一口气，然后放弃了自己之前的打算。 说实在的，她也没想过迪娜泽黛会同意。以小姐温柔的性格，怎么可能会适应她们沙漠人的行事作风嘛。 “嗯，谢……啊，不好意思，我又说谢谢了……总之，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迪娜泽黛下意识的就要将「谢谢你」三个字脱口而出，然而才说了第一个「谢」字就突然想起迪希雅刚刚才吐槽过这件事。于是赶忙改了口。 “道歉也是不需要的啊……算了，大小姐你开心就好。” 迪希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扶额摇了摇头。最后决定还是就这么算了吧，大小姐为人谦逊，自己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呵呵呵……那么，迪希雅。你还记得艾尔海森先生偷听的是谁的谈话吗？” 看见迪希雅无奈的样子，迪娜泽黛捂着嘴开心的笑了笑。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对迪希雅刚才说的那个话题追问了一下。 “啊，这个我记得。虽然是不认识的人，但特征很明显，所以我还算是有一些印象。” 迪希雅的记忆力中规中矩，但那两位旅行者的特征实在有些明显，她短时间也忘不掉。 “是一位金发的旅行者，还有一个白色的……嗯……额……小仙灵？总之是一个很奇特的家伙，两个人都很有特色。” 回想着见到的那两个人，迪希雅用自己略微有些匮乏的词汇量尽力的描述了一下那两人的相貌。 “……看你这表情，大小姐是认识这两人？” 她本来还没什么自信，但说着说着她就发现迪娜泽黛的表情似乎变了一变。看样子应该是通过自己的描述联想到了什么。 看来自己的描述能力也不算太差嘛。 “我……我也不太确定……是一位身穿白衣的金发旅行者，还有一位白发白衣，一直飞在她身边的小小姐……是这样的一对组合吗？” 迪娜泽黛意识到了迪希雅说的是谁，随即表情变得有些忧愁起来。如果真的是旅行者和小派蒙的话，那她不能坐视不理。 “没错……看来确实是认识啊。那么就算大小姐反对，我也要托人去调查那个叫艾尔海森的家伙了。这是原则问题，希望大小姐理解。” 第456章 保护旅行者 通过观察迪娜泽黛的反应，迪希雅很快就猜出了实情。别看她这样，其实她的心思还是很细腻的。 大致了解到情况之后，迪希雅很快就坚定了自己的立场——哪怕迪娜泽黛不同意，她也必须要对那个叫艾尔海森的教令院的家伙做一个详细的调查了。 毕竟对方的偷听行为针对的对象所辐射的范围已经波及到了自己的雇主，也就是迪娜泽黛。 这也就代表对方的行为已经有可能会对迪娜泽黛的安危产生威胁。 无论是从工作态度的角度，还是私人情感的角度。迪希雅都不能放任这种人为所欲为。 但这样可能会惹的迪娜泽黛不高兴，这一点迪希雅还是清楚的。 所以比起她时候才知道然后生气，迪希雅判断事先告诉她会比较好。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什么真相如果注定什么痛苦什么的，那么谎言只会更加什么的来着？ 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比起实话实说然后被讨厌，迪希雅更不喜欢从自己的口中说出那些注定会被揭穿的谎言。 “不，迪希雅……这次真的要拜托你了。希望你，可以仔细的调查一下……我这边没关系的，你可以将重心都放在调查艾尔海森这件事上。” 迪娜泽黛的态度少有的坚定，既然已经确定对方对自己的朋友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理了。 妮露那边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应该也会支持的，如果真的对大巴扎造成了什么实际上的损失，她也会以自己的名义做出补偿。 所以，现在只能先在心里说一声抱歉，同时拜托迪希雅详细调查一下那个艾尔海森了。 “小姐，您这是……” 连「先生」的敬称都不用了啊……看来小姐似乎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迪希雅，那位旅行者是我最近认识的朋友……朋友身边出现了麻烦，我不能坐视不理的对吧？ 而且就和你经常说的那样，这也有可能威胁到我的安全对不对？所以……拜托你了。” 那个旅行者，原来是这么重要的朋友吗？居然让小姐不惜用这种巧妙的说辞来说服我……真是让人没办法拒绝啊。 话说，最近才认识不久的吗。那是不是有必要替小姐把把关啊……算了，这个之后再说吧。 既然雇主都这么说了，那这下也只能大干一场了啊。 “交给我吧，我会把那个胆敢把主意打到小姐身边的人的可疑的家伙，里里外外都调查个清楚的！” 如果有必要的话，视事情的严重性而定。她也可以让那个家伙永远的闭嘴，并且再也无法出现在小姐的视线范围内。 在心里默默的这么补充着，迪希雅的脸上露出了大干一场的笑容。 “嗯，交给你我很放心。我也会提醒旅行者注意的……不过这件事还是等到花神诞祭结束之后再说吧。 离祭典开始也剩不了多少时间，想来他也不会这么快就行动。眼下，还是好好准备享受祭典吧。” 事情敲定之后，刚才还有些严肃忧愁的迪娜泽黛，一下子就恢复成了平日里温柔端庄的样子。 无论那个艾尔海森打算做什么，大巴扎里到处都是妮露的朋友，只要旅行者他们还在这里应该就不会出什么意外。 至于其他的事，就等节日之后再慢慢解决吧！ “那是当然……不过小姐，您还是太缺乏警惕心了。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越是热闹的时候越不能放松警惕。 有些人就是喜欢趁着节日大家都放松下来的时候趁乱动手。所以节日期间，您的那位朋友最好还是和您一起行动……这样我也可以顺带着保护一下。” 虽然这已经有点超出她的合约范围了，但那能怎么办呢？反正不过是顺手而为，那个叫艾尔海森的也不一定就是冲着那个旅行者。 对方以旅行者为由，借此机会接近小姐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么算下来的话，连带着保护一下那个旅者好像也不是不能算成自己的工作。 有点麻烦啊……但也算是分内的工作，所以不得不去做。嗯，就是这样……呵，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逐渐在心里说服了自己，迪希雅也豁然开朗起来。搞了半天，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合这种别扭的要死的样子嘛。 总之，要保护就保护，哪里需要这么多理由。 第457章 习惯了 “我们会注意的，真的太谢谢你啦，迪娜泽黛。真的非常感谢你能这么关心我们。” 在大巴扎闲逛，这会儿已经准备找地方休息了的派蒙和荧突然被一位穿着清凉的黑色肤色猫耳朵大姐姐拦了下来。 紧接着，迪娜泽黛就紧随其后的出现在了她们眼前。 然后，还没等她们发问，迪娜泽黛就先一五一十的把有关艾尔海森在偷听他们说话，并猜测对方可能有不轨意图这件事告诉了旅行者和派蒙。 末了，迪娜泽黛还让她们放心，说她们会负责调查这件事。告诉她们也只是为了让她们多加小心，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听完这一切的派蒙非常感动，她没想到迪娜泽黛这个才认识没几天的朋友会对她们的事这么上心。 所以才会向刚刚那样连连道谢，就差请迪娜泽黛吃她最喜欢的糖霜史莱姆了。 “你们不用这么谢我的，毕竟这里怎么说也算是妮露的主场，也是我的主办场地。你们又是我的朋友，保护好你们的安全是我应该做的。” 迪娜泽黛很高兴自己能帮得上忙，说实在的，自从花神诞祭的筹备开始以来她就一直有一点愧疚。 因为在她看来，除了出钱资助自己什么也没干。就算想要帮什么忙，但大家都会很好心的劝她去休息……而且客观的来讲，就算她的病情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控制，但常年卧床导致的身体虚弱也还在。 她的身体条件还恢复到可以干重活，到处跑到处帮忙的程度。 至于那些手工活……术业有专攻，她是一点也帮不上忙。 所以，现在有了机会可以可以帮助到其他人，迪娜泽黛非常开心。 “唉……”*2 派蒙和迪娜泽黛各自因为一些理由而高兴的时候，两道叹息声不约而同的响起。 迪希雅和荧同时抬头，于是就对上了对方略微有些无奈的眼神。 “哟，是叫旅行者是吧？你叹什么气？如果是担心自己的安全的话，那我觉得你们可以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只要和小姐别离的太远，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这方面我是专业的。” 迪希雅以为对方是因为担心自身的安危而叹气，于是在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出言安慰了两句。 她并没有说大话，在保护别人这方面迪希雅确实是专业的。 但毕竟这个看起来有两下子的旅行者并不清楚这件事，起码口头说一声也能让对方多少有一些安全感。 尽管对方看起来不弱，但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被人在暗中惦记上怎么都会有些不舒服吧。 “我没事，我只是有些对现状感到无奈而已。果然在须弥也避免不了啊……算了，反正早就已经习惯了。” 荧神色复杂的回着迪希雅的话，虽然很对不起对方的担心，但荧确实没有像对方所说的那样为自己的安危所感到忧虑。 她没别的长处，就是命硬。奥赛尔的妻子的正面一击打她身上，她过一会儿就能生龙活虎。 无论如何她也不觉得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令院学术份子有那个能力对她一击致命。 真正让她叹气的原因是，果然到了须弥她也不得安宁啊。还以为须弥终于会和前几个国家不一样，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体验旅行的生活了呢。 结果还不是被暗中的不明势力给盯上了……倒也不能说不明势力，至少知道对方是教令院的学者。 但这样不就更糟糕了吗？教令院可是须弥城的实际掌权者，类比一下就是蒙德的骑士团、稻妻的三奉行、璃月的七星八门一样的官方势力。 所以……莫非她在须弥也要被通缉了吗？不要啊，她还没在阳光下待够呢，不想这么快就又体验那种过街老鼠的生活啊。 “习，习惯了？喂，你该不会是什么危险分子吧？我可警告你啊，别对小姐有什么危险的打算。” 迪希雅对荧的回答有些傻眼，她万万没想到对方叹气是因为「习惯了」……到底有怎样的经历才会习惯被人盯上这种事啊？ 不过这么说起来，自己也得罪了不少人，也经常会有人盯上自己……难道这个旅行者其实也是个雇佣兵不成？ 第458章 小心柔弱的学术份子 “迪希雅，这样太失礼了……非常抱歉，迪希雅只是担心我而已，她没有恶意的。” 迪娜泽黛虽然在和派蒙聊天，但其实也一直在悄悄的关注这边旅行者和迪希雅之间的交流。 迪希雅，虽然为人挺好，但有些时候又太性情了一些。她不免还是会担心迪希雅不能与旅行者好好相处的。 果然，她的担心并非完全没有道理。这才一会儿的功夫，迪希雅就已经说出很失礼的话了。 虽然她知道迪希雅没有恶意，也都是为了她好，可她还是会忍不住叹一口气。 “没关系，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误会了……说起来，你不和我们介绍一下你的这位朋友吗？” 荧对此倒是看的很开，她被误会的次数虽然不多，倒是她有丰富的被通缉经验啊。从这个角度上来讲，迪希雅说的还真没错。她就是个危险到曾经上了三个国家通缉令的家伙。 “啊，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居然还没有给你们做相互介绍，真是太失态了！” 迪娜泽黛捂嘴小小的惊呼了一下。刚才光顾着说正事，居然忘记了第一时间相互介绍两波人。 “我自己来吧。我叫迪希雅，是小姐的保镖。之前小姐身体不适的时候，就是我一直在负责小姐的安全……所以刚才的事虽然很抱歉，但我并不觉得我自己有错。” 迪希雅不想让迪娜泽黛为难，挠了挠头之后还是无奈的主动开始自我介绍。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不介意这件事，你也没必要再向我道歉……我叫荧，这位是派蒙。我们是来须弥旅行的旅者，同时也是迪娜泽黛的朋友。” 想必有些不太自然的迪希雅，荧这个时候倒是显得大大方方的。 她本就不在意这种事，迪希雅能对迪娜泽黛如此上心，正是她品格的一种证明。荧并不讨厌这种人。 “好啦好啦，既然误会已经解除，那大家就跳过这个不开心的事情啦。” 见两人似乎不再有什么问题，派蒙便飞了出来打圆场。按理说被人误会时，她才是最气不过的那个。但身为旁观者，她倒是难得的清醒了一次。 “派蒙说的没错，这件事就跳过吧。现在大家互相认识了，以后大家就都是朋友了。” 迪娜泽黛也跟着附和，和派蒙一起打着圆场。好在两人都不是斤斤计较的性格，不然今天这个小小的误会说不定还真会演变成难以预料的隔阂。 “总之，作为补偿，花神诞祭期间我会保护好你们的安全……啊，也不对，这是本职工作来着，应该不能算是补偿。” 迪希雅捏着下巴思考了一阵子，随即似乎是想到了替代的方案。 “有了，除了调查那个叫艾尔海森的家伙之外，我再顺带帮你们从他嘴里撬点东西出来吧？比如幕后黑手、指使者、目的、还有打算之类的……放心，因为是补偿，所以不收费。” 要说迪希雅擅长什么，那当然是在沙漠之中与人打交道所需要的一切。而在各个镀金旅团之间，拳头就是最直接的交流手段。 她相信这个道理在须弥城一样适用，也相信教令院的柔弱学者一定很乐意与她「交流交流」。 唔……不过那个叫艾尔海森的好像不能用「柔弱」来形容来着。肌肉线条很明显，体格也算得上是壮硕……应该是有经常在锻炼的那种类型。 “这个……倒是不用了，倒不如说，还是不要打草惊蛇比较好。” 荧没多想就拒绝了迪希雅听上去手段就不那么合法的援助。她对自己的实力还算有自信，区区一个教令院的学者而已，她还有信心应付。 另外，如果现在就打草惊蛇，那说不定她才真的会与真相失之交臂。 “……好吧，你还是别大意的好。我知道你应该挺有实力的，但那个叫艾尔海森的家伙看起来也不弱。 总之你们还是多加小心，以后有需要帮忙的事，说一声就行。我基本都会贴身保护小姐，你们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我。” 迪希雅没有强求，她们沙漠人的生存方式和秩序环境下长大的人本就有些不同。这也就不可避免的会导致一些观念上的差异。 对方无法接受她的手段也是很正常的。 第459章 敞开吃 “你误会了，我其实还是很强的……而且这也是一种策略，想要了解到更多信息，引蛇出洞是最好的办法。所以，关于保护，其实也不用的。” 其实还有更简单的办法——往艾卡萨扎莱宫一跑，然后交给左汐就完事了。 但荧不是很想这样做……再依赖左汐，这样下去就要变成社会废人了。 不过，就算她不这么做，过段时间也能见到左汐……说不定不知不觉间事情就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解决了。 但即便如此，荧自己也要想好解决方案。毕竟左汐那家伙的心思根本猜不透，他如果因为觉得可能会很有意思，于是放任事情发展。 这种事在荧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反而发生的概率还不低。 “以自己做诱饵来套情报吗……我们倒是经常用这种办法，看得出来你真的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啊。” 面临危险对在沙漠中讨生活的镀金旅团来说算是家常便饭，久而久之的，用自身落入某种危险境地来换取合理的资源这件事对镀金旅团而言不算稀奇。 迪希雅自然也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说法……倒不如说因为她对自己的实力也很有自信的缘故，这种事反而更像是她的作风。 所以这个旅行者果然是危险人物啊……不过看起来对小姐倒是没有恶意。 迪希雅还在心中评估荧和派蒙的危险程度，不过目前来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也不强求了……注意安全就行，我这边还是会帮你调查信息的。 另外，既然这个你不接受，那我换一种赔罪方式吧。之前介绍过，我叫迪希雅。这个名字在沙漠里还算好使，遇到什么难事可以尝试报一下我的名字。” 「炽鬃之狮」——迪希雅，这个名号在沙漠中还算是有些人知晓。如果不是什么太大的矛盾，报上这个名字基本都能有些效果。 “不过这对朋友来说好像也不算什么，况且也不一定有用……帮忙也不行，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麻烦了啊，小姐，我想不出来该怎么补偿了。” 迪希雅抱着双手捏着下巴在原地陷入了纠结和沉思，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怎么样才算比较合适的赔礼道歉。 所以干脆就不想了，转头向迪娜泽黛询问意见。 她虽然不是那种粗枝大叶的人，但此刻也还是被这种并不复杂的情况扰的脑袋发昏。 “哼哼？原来还有迪希雅也不擅长的事吗？迪希雅一直表现的独当一面，非常可靠。我还以为什么都难不倒迪希雅呢。” 迪娜泽黛看着陷入苦恼的迪希雅，不禁捂嘴一笑。对方在她面前一直是非常靠谱的大姐姐形象，印象中还从没见过迪希雅这种烦恼的样子呢。 “小姐，您就别取笑我了……所以现在我该怎么办？” 面对迪娜泽黛没有恶意的调侃，迪希雅也只能无奈的叹气。不过说起来，小姐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像现在这样不掺杂忧虑的笑容了。 现在她多少也理解了小姐之前哪怕不顾自身也要坚持出门的想法……这次也一样，即那个叫左汐的医生没有把小姐治好，小姐恐怕也会拖着病重的身体来帮助大巴扎的大家举办花神诞祭吧。 “没什么好纠结的哦？其实我和她一开始就没放在心上啦……如果你真的想要给我们补偿的话……嘿嘿，那就请我们吃好吃的！” 派蒙很及时的站了出来打圆场，虽然看起来也有趁火打劫好吃的的可能性，但荧相信她都是真心的。 毕竟派蒙也是个很善良的人，虽然不怎么大度，但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一般都不会放在心上。 “这样就行了……行吧，够爽快。仅限今晚，敞开了吃，我请客！” 有些不太确定的看了眼派蒙，发现对方似乎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于是迪希雅便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此刻的迪希雅对即将发生的事丝毫没有察觉，她完全不知道这个决定会导致她的钱包出现短暂的危机。 敢在派蒙面前说出「敞开吃，我请客」的人，除了左汐和凝光这一类富的都已经不在一个层次的人外，还没有哪个是能笑到最后的。 第460章 左汐闪亮登场 “……” 迪希雅摸了摸自己的钱包，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放话「敞开吃」的是自己，说完补偿人家的是自己，让人家自己选补偿方式的也是自己……她实在没脸说出一个「不」字。 “小姐……能不能预支一下下个月的薪水？” 派蒙还在吃，而迪希雅则趁着派蒙吃吃喝喝的时候悄悄附在迪娜泽黛的耳朵边上，请求她预支一下薪水。 不然她堂堂迪希雅说不定就要沦为「因为吃霸王餐而留下来打工赔钱」的人了。 实际上真正雇佣迪希雅的，是迪娜泽黛的父母。而迪希雅直接找迪娜泽黛说这件事其实有一点不合规矩。 但那是以前，刚才她已经和迪娜泽黛谈好了，之后就是由迪娜泽黛雇佣她。虽说这才刚上任没到一天就要求预支薪水不太好，但迪娜泽黛不是外人，眼下保住自己的面子才是最重要的。 “哦？迪希雅小姐缺钱吗？那要不要考虑一下北国银行的借贷服务？放心，我们的声誉在整个提瓦特都是有保障的。” 面对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迪希雅在脑袋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已经做出了最优解的动作。 她先是左手扯住迪娜泽黛的衣领，将她往下一拉，随后右手向后就是一记肘击。 有命中的感觉，却没有发出任何物体碰撞的闷响，手感也非常奇怪。 一瞬间的接触让迪希雅了解到了一些信息，然后来不及多思考就抱着迪娜泽黛往前翻滚，尽可能的远离了后方不明危险人士之后，迪希雅才来得及抬头看一眼。 “你这只大猫是不是太过敏感了？还是说你其实很痛恨贷款？不应该吧，镀金旅团，原来是这么品格高尚的组织吗？” 前方之人正是迪希雅之前见过的那个叫「左汐」的医生……呵，别开玩笑了！一个医生怎么可能有能力不声不响的接近她的身后而不被发现？ 这个人很危险……非常危险！ 这是迪希雅与生俱来的直觉做出的判断，这个直觉不止一次的救过她的命，所以她向来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迪希雅，你的反应太夸张了！左汐先生只不过是在和我们开玩笑而已。” 因为迪希雅的一套操作，迪娜泽黛直到现在都有点发懵，以至于慢了半拍的才看清楚身后的人是谁。 然后才急急忙忙的安抚有些炸毛的迪希雅，同时一边向前方的左汐问好。她就说声音为什么听起来很熟悉，这不是左汐先生嘛！ “左汐先生，几天不见，您过的还好吗？迪希雅只是担心我的安危而已，她没有恶意的。” 总觉得相似的对话前不久才出现过呢…… 一股熟悉感袭来，让迪娜泽黛不免在心里偷偷的吐槽。就在前不久，她才因为类似的事对旅行者说出了相似的话。 而迪希雅现在就在为之前的莽撞而付出代价……然而这个代价还没付完，同样的事居然就再次上演了。 “左汐，你又在吓人！” 听到动静的荧和派蒙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同时荧还做好了战斗准备。 但在看到现场的状况之后，荧就放下了戒备，同时一脸无奈的扶额叹气。 派蒙的表现倒是直接的多，气冲冲的围着左汐转，同时用声波攻击表示自己的不满。 但很遗憾的是，为了防范哥伦比娅，左汐的屏障还可以自动隔音。他能与别人交流是通过在外的录音设备收集，然后再选择性的实时转录进来而已。 换句话说，左汐不想听的东西他就可以做到完全听不见。 “我只是像平时那样打招呼而已，是这位迪希雅小姐太敏感了……你看，让大家都因此聚集起来，耽误大家的时间多不好啊？” 说这句话时，左汐还微微张开了双臂，向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的几人往边上引导。 跟随着左汐的动作，荧这才发现周边已经聚集起来不少人……看来刚才的动静确实吸引了一部分人，大家都知道迪娜泽黛小姐是妮露的朋友，大概是怕她被欺负所以才会聚集起来打算帮忙吧？ 诶？不，不对。等等，难道说…… 荧再次环顾周围，心中不由得突然冒出了一个没什么根据的猜想。 ……难道说，把大家聚集起来，这才是左汐的目的吗？ 第461章 我叫莫塔尔 「左汐就是为了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所以才会突然吓迪希雅的」 荧的脑海中突然就冒出了这样一个猜测。 这个猜测毫无理由，也没有一点根据。这件事看不出对左汐有什么好处，这个场面看起来也不太符合左汐找乐子的要求。 甚至左汐喜欢吓人这件事也非常正常。 但就是因为「左汐吓人」和「大巴扎的大家聚集起来了」这两件事之间存在因果关系，而且其中一件事还有左汐参与。 所以荧就很没有道理的这么猜想了。且不知为何，尽管理智告诉她一点道理都没有，可偏偏她居然邪门的觉得这是对的。 “喂，左汐。你该不会……” 不懂就问，更何况对象是左汐。荧没有理由自己憋着。 但是荧其实根本就不用问，因为左汐很快就自己证明了她的猜测。 “嘘！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现在有更精彩的事要你期待。” 左汐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荧暂时不要说话。 然而看到左汐的这个动作，荧就知道自己猜的应该大差不差了。紧接着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很想上前打断左汐。 可一想到之前强行违背左汐的交代导致的柯莱犯病那件事，荧就开始犹豫起来。 会不会，这其实也是左汐计划的一部分呢？ 左汐有他自己计划，这毋庸置疑。 这家伙要是真没事干一般更愿意宅在自己的工坊里不出面，而对方既然会选择到处跑，那肯定不是想旅游了。 再者，之前了解到小草神遭遇的时候，左汐打算做些什么来改变现状的意图根本就没打算掩饰。 「重要的不是我做什么，而是她怎么想」 虽然正常来看这应该可以被理解为「重伤易治，心病难医」，但以荧对左汐的了解，她觉得这句话可以有另一个解释。 「我这边已经准备好要做些什么了，你要是还不改变观念，我有的是办法帮你改变」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但问题在于，这些聚集起来的人都是大巴扎的普通商人，要么就是「祖拜尔剧场」的成员。 因为事情的中心是迪娜泽黛——妮露的朋友，他们才会聚过来帮忙。 这些普通人聚在一起，对左汐而言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以对方的性格，除了玩笑恶劣一些之外，大概不会怎么危害到普通人……玩笑恶劣？ 荧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盲点，然后她转头开始环顾周围，同时关注起了众人各自的表情和自言自语。 “这不是资助者吗，有点眼熟是怎么回事……” “这人谁啊？为什么我看着他总有点犯怵……” “两个金主出矛盾了？这可怎么办啊，说起来，那个璃月来的金主之前是不是见过……” …… 经过荧的观察，聚集起来的商贩和剧场成员或多或少都对左汐有一点点熟悉感和恐惧感。 同时各自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疑惑和下意识的畏惧……这种反应，荧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一时间，她又没法完全想清楚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畏惧……熟悉……似曾相识…… 心里默念着这几个词，荧微皱的眉头开始逐渐舒张并上挑——她好像有点眉目了，而且如果真如她所想的那样，虽然很荒谬，但确实很有左汐的风格。 “看来有些人终于反应过来了啊……不解其意也没关系，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懂。” 荧思索的表情左汐并没有错过，于是他特意留了一段时间出来给荧思考，看看她到底能不能想明白自己想做什么。 看对方现在惊恐外加无语的表情，左汐知道对方大概猜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了。 没错，他要给所有人来一个难忘的「大惊喜」。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 清了清嗓子，左汐优雅的声线便在扩音器的作用下扩散到了周围，音量恰好把控在了所有人都听得见却不觉得吵闹的程度。 优雅，得体……这是在场的人对左汐的声音以及他这个人的外貌举止的综合评价。 “我无意耽误大家太多的时间，这场闹剧只是出自一个意外。但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向大家分享一些话。 我希望大家可以记住一件事，请记住……” 在众人的环绕下，左汐缓缓张开双臂微微抬头仰望着灯光。随后，嘴角露出了一个从容不迫，看起来却又有些病态的笑容。 “……我叫，莫塔尔。” 第462章 惊吓 在左汐说出那个名字之后，现场突然变得一片寂静。 然后荧肉眼可见的看见了周围的人脸上的表情神色从一开始的疑惑迷茫，以及略微的畏惧。变成了惊恐不安，少数人还会带上一点愤怒。 一看到众人的反应，荧就知道完蛋了。 虽然不知道左汐为什么要在大巴扎让众人陷入恐慌。但她知道要是再不做点什么的话，现场一定会变的非常混乱。 然而就像是被预判了一般，左汐没给她做什么的机会就转身离开，只留下依旧陷入内心恐惧而呆滞在原地的众人和气的表情失控的荧在原地。 “左汐……你……你个，混——蛋——啊！” …… “啊……好累啊，终于把大家都安定下来了。” 费了老大劲才配合着迪娜泽黛迪希雅等人将陷入恐惧而呆在原地的众人安抚好后，几人这才终于有时间空下来坐在一起交流刚才的情况。 “干了这么久的雇佣兵，生死场面见了不少……这种安慰人的差事还是头一遭啊。 所以小姐，我早说那个家伙是个危险人物，你还不信……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吧？” 迪希雅几乎已经快趴在桌子上了，身体上倒是不觉得有多累，但精神上的疲劳抵得上在沙漠里厮杀一整天。 “迪希雅，人其实是很复杂的，单纯的好坏并不能定义一个人……左汐先生他刚才做的事虽然十分恶劣，但他也同样救了我和柯莱。 善恶两件事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并不矛盾，我们不能因为其中的恶就对他善良的那一面全盘否认。” 虽然确实和印象中……或者说想象中的形象有了较大偏差，但迪娜泽黛还是在不遗余力的维护左汐。 无论如何，对方救了她都是事实，人很难成为纯粹的善或者纯粹的恶。她能做到的也只有铭记对方的好，不能被其他因素所掩盖。 “小姐，你为了袒护他居然都开始讲大道理了……算了算了，以后我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迪希雅彻底放弃了劝说迪娜泽黛的打算，她实在是懒得管了。而且就这几次看来，对方虽然有十足的危险性，但确实没有对小姐有什么伤害的意图。 而且撇开有些怪异的性格外，对方做的最出格的事也就是当众报了一下自己的名字而已……哪怕做了什么手脚，可除了受到惊吓外也确实没有什么损失。 就这么来看，对方说不定是个看起来没轻没重，实际上却很有分寸的人？ 总之就这样吧，她又不是什么正义人，没那么多功夫去将所有的邪恶绳之以法。 只要不危害到身边的人就行，其他的她也管不了这么多。 “咦？这是为了袒护左汐才说出来的大道理吗？可是，可是我觉得说的还很不错的样子诶？” 派蒙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这个时候也跟着累的飞不起来了。可即便如此，在听到两人的谈话之后她还是没忍住加入进去。 而且这个话题，她和荧比较有话语权。 “我也觉得很有道理，善与恶交织在同一个人身上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好人也有做坏事的时候，坏人也有突然心善的一天。 单纯的善恶好坏，确实很难用来评价一个人。” 荧对此也表示赞同，她和派蒙的想法差不多。同样认为这句话很有道理。 远的不说，就拿自己和自己的哥哥来举例。 在过去去过的世界里，她们的所作所为要说全部都是好事，或者中性。这也实在很难这么保证。 而即便他们之前的人生都在行善，但她哥哥现在做的事就很难评价了。 左汐也是同理，从本质上来讲，对方是个心善的人。 可行事作风肆意妄为，价值观念和正常人偏差较大。做起事来常常不怎么顾及旁人的感受……虽然结局大多都是皆大欢喜就是了。 就像刚刚，虽然看上去是个十足的恶趣味。但荧总感觉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突然悟到其中的用意了。 这种事之前并非没有发生过，反而还挺常见的。 “不做数不做数，说到底你和他本来就是好友吧？不过算了，我真的已经不打算纠结这件事了。” 身边的人都在袒护左汐，这让迪希雅突然就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不过好在她也不是那种会纠结这种事的性格，所以也完全没放在心上。 “时间也不早了，旅行者，我已经替你们准备好了休息的地方。我送你过去吧？” 第463章 须弥也有自己的很会聊天真君 “迪娜泽黛，迪希雅。我们明天见！” “嗯，那明早我们就在附近的集市会合吧，两位请早点休息。” “嗯嗯！晚安，迪娜泽黛，迪希雅。” 将旅行者和派蒙带到准备好的住处之后，迪娜泽黛和迪希雅便与旅行者派蒙二人分开。 派蒙挥着手对已经离开的两人道别，并约好了明天不见不散。 “迪娜泽黛人可真好啊，居然还给我们准备了住处……这个旅店的样子一看就很豪华！” 直到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派蒙才跟着荧转身进了旅店之中。 来到了属于她们的房间后，派蒙惊叹于室内的豪华装潢。不禁再次感慨迪娜泽黛的大方和客气。 她们上次住这么好的地方，还是在璃月左汐的工坊里呢。 如果不算那里的话，他们住过的旅店类型的设施应该只有歌德大酒店比这里豪华了吧？ “是啊，虽然一眼看上去就能看得出华贵，但却完全感觉不到俗气……不愧是大家族的小姐，选的地方真的很有格调啊。” 因为已经接手了一部分家族产业的缘故，迪娜泽黛为二人准备的住处不再是像原本的那样朴素。 而是选择了在整个须弥城内也算的上是有不小名声的旅馆。 以至于即便是荧和派蒙这样经验丰富的旅行者也不禁为之赞叹。这种高级的感觉甚至让派蒙都不太好意思没洗漱就上床打滚。 “怎么办，越来越期待明天的花神诞祭了呢！迪娜泽黛出手这么大方，左汐也资助了不少的摩拉……虽然也亲手参与了会场的布置，但还是很难想象明天会有多么好玩呢！” 在快乐的时候，人的联想能力往往会被方大。派蒙就自然而然的通过旅店的设施联想到迪娜泽黛多有钱，再联想到她资助举办的花神诞祭。 一下子整个人就兴奋了起来，就连刚才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还是累趴下了时的劳累都一扫而空。 “早点洗澡休息吧，不然明天就没精神了。都怪左汐，我现在已经快要累死了……再不注意明天可能就起不来了。” 不同于派蒙虚假的劳累，荧现在是真的累得不行。毕竟她是嘴里一边骂左汐，手上一边在帮助那些吓的不轻的人。 再加上精神上的怨念，导致她现在身心俱疲，只想和床融为一体到天荒地老。 但和派蒙一样，旅店的高级感让她有点不好意思拖着没有洗漱的身体上床。 于是，荧就拖着派蒙进了浴室。 不多时，浴室里就传出了欢快玩闹声。 …… “哈……是不是稍微起的有点晚了？” 清晨的微光透过纱幕投射进了房间，柔和却又不觉得刺眼。 这是这间房间的特殊设计，保证了自然采光的同时弱化了光线的强度。不至于打扰到想睡懒觉的旅客休息。 到荧和派蒙两人对的作息的调教显然很有一手。派蒙暂且不提，荧总是能在相差不多的时间醒来。 “都怪小派蒙……哈……我就说要早点睡的嘛。” 若非昨晚实在有些累，在浴室里又不小心和派蒙打闹的稍微久了一些，她应该在更早一些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 “你明明也玩的很开心好不好？怎么能就怪我一个人……不过还好，不算太迟，现在过去和迪娜泽黛她们会合应该还来得及。我们抓紧一些吧。” 小小吐槽了荧两声后，派蒙通过虚空终端查看了时间。发现虽然起的迟了一点，但离集合的时间还有那么一小会儿。 现在赶过去应该是还来得及的。 “嗯，我们走吧。不然她们该等急了。” 点了点头，荧便落后飞在前面的派蒙一步跟着走了出去。 …… “小姐，他们来了。 两人来到集市，远远的便发现了早已在此等候的迪娜泽黛和迪希雅。 迪希雅先迪娜泽黛一步察觉了有人在靠近，确认是谁后便提醒了迪娜泽黛。 “旅行者，派蒙。正等着你们呢！” 被迪希雅提醒的迪娜泽黛回过头来就看见了正在向她们走过来的旅行者和派蒙，高兴的向她们打着招呼。 “早上好，迪娜泽黛，我们好像稍微有些睡过头了，嘿嘿。” 派蒙把手背在身后，稍微表现出了一些不好意思。明明是很期待的节日，结果居然睡过头了。 第464章 套路已经被摸透 “我懂我懂，小姐昨天晚上也兴奋的睡不着觉呢。还一直在房间里絮絮叨叨，在床上打滚的声音我在外面都听得见呢。” “迪，迪希雅！” 迪希雅适时的插话进来，只不过这发言的内容多多少少有点揭人老底。弄得一旁的迪娜泽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却也不出言反驳。 “因，因为我真的很期待嘛……还有，迪希雅，你以后不要在我房间外面偷听了！这样多让人难为情啊！” 红着脸的迪娜泽黛没有否认自己絮絮叨叨还有在床上打滚的事情，只是扯着迪希雅的胳膊晃来晃去的表示抗议。 她这哪里是雇佣了一个保镖啊，这分明就是给自己雇了一个好闺蜜兼老妈子啊。 “呼……这一天可终于到了啊，每分每秒都像黄金般值得珍惜呀。” 等脸色终于恢复正常后，迪娜泽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了相当期待的表情。 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太久了，虽说往后的日子里她可能还能参加花神诞祭。但这毕竟是她人生中参加的第一次祭典，同时也是她花了很多心思去筹备的。 虽然说到底也只是提供了资金而已，但他们在筹备的时候自己的目光一刻也没有落下。每一道目光都蕴含了自己对草神大人的尊敬，以及对节日祭典的期待。 如今，这一天终于到来。这让她如何不激动呢？ “是呀是呀，毕竟迪娜泽黛付出了很多，也是所有人中最期待的那一个嘛！我们可的珍惜时光，好好的享受这一天才行呢！” 派蒙在一旁拍着手掌鼓励迪娜泽黛，迪希雅也在一旁默默点头。从她接受照顾小姐的委托以来，她还从没见过迪娜泽黛像今天一样这么期待一件事。 希望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吧，不然这对小姐来说实在太遗憾了。 即便日后或许会有更为盛大的花神诞祭，但作为对小姐来说拥有特殊意义的第一次。任何意外都可能会成为难以弥补的遗憾。 “放心吧，虽然我昨晚激动的睡不着觉。但我的身体应该还是撑得住的。毕竟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体弱多病，卧床不起的我了嘛！” 激动的内心难以抚平，在这种心情的作用下，迪娜泽黛觉得自己就算逛上一整天都不会觉得累。 “不过……左汐先生果然没有出现吗。” 迪娜泽黛东看看西看看，在等了一会儿，确定旅行者和派蒙身后不会有谁跟过来之后，略微有些失落的喃喃自语。 “小姐，你怎么还想着他啊？就算我们都不介意他的那个恶劣的玩笑，可昨天被吓着的人可是实打实的。 他们可不会原谅那个家伙……所以他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就不可能主动出来找骂吧。而且这在种开心的节日里，他的出现只会毁了花神诞祭吧？” 迪希雅说的相当的不客气，虽然说是不再纠结他是好人坏人这件事。但她对昨天被突然吓了一下这件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迪希雅……你别这么说嘛……” 尽管很想否定，但迪娜泽黛心里其实知道对方说的都是事实。以大家昨天表现出的态度来看，现如今左汐先生和大巴扎的大家应该是很难和平共处的。 “派蒙……” “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我也是……” 迪希雅和迪娜泽黛的交流一字不落的落在了荧和派蒙耳中。此时二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升起了同一个念头，且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迟疑。 怎么说呢，迪希雅越是这么说……总觉得某个人就越是容易突然出现呢……啊，真是说来就来啊。 两人心中相同的念头才刚刚冒出，她们才刚刚完成对视。 结果对视完后，一转过头来就看见了突然出现在了迪希雅身后的左汐。 这家伙还是那么的悄无声息，且出现的无比自然……就好像他其实一直都站在那里，只不过她们刚刚才发现一样。 “有进步嘛，迪希雅小姐。这才过一个晚上居然就能强忍住本能的动作。” 本以为迪希雅还会来一套昨天那样的操作，但对方居然在做出动作的前一刻生生的止住了动作。 这让左汐不由的发出赞许，真不真心另说。至少他夸了出来不是？ “你来啦，左汐先生！我，我以为你今天不打算来参加祭典了呢！” 第465章 你怕不是从稻妻来的吧? “这可是我参与赞助的节日，哪怕只是为了验收一下成果，我也不可能不到场吧？” 突然出现的左汐没能让迪希雅出现昨天那样的惊吓反应，所以他在夸了一句后干脆就无视对方，直接若无其事的开始与众人闲聊。 迪娜泽黛的态度在左汐看来算是意料之中，不过程度上比左汐预想的要深许多。 他本以为迪娜泽黛在他昨天做了那件事后，虽然依旧感激自己，但多少对自己的态度会有些改观。 但现在看来，对方依旧热情，甚至在经历了昨天那件事的前提下依旧尽力维护自己，替自己说话。 多少有点脑残粉的倾向了……不过也不坏，至少他可以少费一些心思在安抚迪希雅身上了。 至于派蒙和荧……左汐一点也不担心。 荧是个拎得清的人，自己是否是恶人并不影响自己与她友情。派蒙虽然在某些事情上特别执拗，但多数事情上她都会无条件的向着旅行者。所以只要荧那边不出问题，派蒙只会更好搞定。 况且，更恶劣的事他都在这两人面前干过。像是释放魔神，将璃月置身灾难之中啊、促成眼狩令，将整个稻妻拖进战火之中啊、炸了特瓦林老家啊…… 他出格的举动数不胜数，但现在他和两人之间依旧保持了相当亲密的关系。 荧和派蒙对自己的信任已经接近封顶了。基本上，只要结果可以接受，她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是呢，这次祭典能办的如此盛大，左汐先生功不可没。” 迪娜泽黛平复了因左汐突然出现而高兴的微微有些激动的心情，然后微笑着回了左汐的话。 她这一句看似是在回应左汐的话，实际上也是说给旅行者和迪希雅她们听的。 尤其是迪希雅，这句话提醒了迪希雅左汐在这场祭典中的功劳，同时也拉高了他的正面形象。希望迪希雅能稍微克制一些，如果能对左汐印象改观就更好了。 “哼！左汐，你昨天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现在去参加花神诞祭不会被大家轰出来吗？” 迪娜泽黛的弦外之音，迪希雅和荧当然听得出来。但某个白色不明漂浮物没有这种情商。 再加上本来她和左汐的关系就比较好，所以说起话来自然也是无所顾忌。想到啥就说啥。 不过，别看派蒙这样。她这话看似是在表达不满，实际上却是暗地里蕴含了对左汐的担忧。 毕竟要是她被做了这么过分的事，短时间肯定是不想看见对方的。更何况是在这么开心的节日……如果再被吓那么一下，一整天的好心情都会消失的。 所以，就算左汐真的被轰出去她也不会觉得奇怪……但左汐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乐意被人轰出去的性格吧？ 这样的话，起冲突似乎就是可以预见的事。可是她不希望这种事发生。 所以如果有希望的话，她还是想稍微尝试一下……不要误会，她没有任何打算也没有任何计划。 她所谓的「尝试」就是尝试着看看左汐是不是有什么对策之类的。 有也好没有也罢，都算是她努力过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这么平易近人的一个人，大家怎么会把我轰出去？你昨晚是不是睡傻了啊？” “你，你！哼！我才懒得管你呢！你被轰出去了最好，到时候我一定要一边吃好吃的一边在你旁边嘲笑你！” 左汐脸上装模作样的震惊，以及派蒙气的跺脚的动作让一旁的荧看不下去的偏过了头，无奈的一声长叹。派蒙在和左汐的拌嘴上一次都没赢过，但偏偏每次她都锲而不舍。 而左汐也乐此不疲，一点也看不出腻的样子。所以上面的场景在荧眼中发生的频率实在有些频繁。 “左汐是吧？虽然小姐不在意，但我觉得你多少也该有点自知之明吧……你也说了，这场节日有你参与投资。 你也不希望自己投资的节日被搅黄，弄到最后反而还亏出去不少摩拉吧？既然这样，不如你去别处打发打发时间如何？” 迪希雅见左汐似乎真的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于是忍了半天的她终于还是无视了迪娜泽黛的话出言劝退左汐。 结果没想到此话一出，对方反而挑了挑眉，用一种很奇怪很玩味的眼神看着自己。 “迪希雅小姐……你曾经是不是在稻妻待过一段时间？” 第466章 担保 “……啊？什么跟什么啊？” 迪希雅有想过对方那种眼神所代表的意思，也预测过左汐有可能说的话以及有可能出现的反应。 「我要做什么轮不到你指手画脚」、「那又如何？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赚不赚得到钱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劳烦迪希雅小姐操心了」…… 在迪希雅看来，对方可能会有的反应无非就是上面那些趾高气扬或者我行我素的样子。 为此她都已经做好了退让一步，尽可能保证在不动武的情况下让对方放弃进入大巴扎的打算。 也因此，左汐一句「你是不是曾经在稻妻待过」让她有些始料未及。猝不及防之下，迪希雅竟然突然卡壳，脑袋一瞬间短路了一下。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就扯到稻妻上了？这是在岔开话题吗？如果是的话，看来这个左汐的性格比自己想象中要软上许多啊……才怪，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不，没什么。只不过是你刚才的某句话在我看来实在很有稻妻小电影的风味……你真的没在稻妻待过吗？” 电影？电影又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话题又扯到了什么「电影」上去了。 尽管不知道的名词增加了，但迪希雅却多少察觉出了一些东西。 对方捏着下巴满是怀疑的看着自己，无论是一抖一抖的嘴角，还是满是玩味的眼神，又或者是明显在憋笑的表情。 这些都表明这大概不是什么好话，迪希雅也反应过来对方大概是在用某种自己不知道的方式调侃自己。 这果然是在用俗语骂人吧……硬了，拳头硬了。 迪希雅之所以没动手，全是因为不想破坏迪娜泽黛期待已久的花神诞祭。 如果她在这里与左汐动手，昨天的场景势必又会再度上演。届时好好的节日就会被这么一出糟心事给毁掉了。 这也是她一开始能强行忍住本能反应不对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左汐动手的原因。 但这家伙实在太欠打了，迪希雅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她已经快忍不住要让左汐尝尝「炽鬃之狮」铁拳的味道了。 “算了，你这小猫真不禁逗。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事的。至少大巴扎的人不会把我轰出去，花神诞祭也会正常进行，不会因为我的到来而出现什么意外的。” 迪希雅逐渐红温的表现一丝不差的落在了左汐的眼里，这小猫实在太不禁挑逗了，随便说两句就能红温……还是凝光好啊，怎么逗都不破防，就算破防了也会很努力的维持表面功夫。 琴也好啊，破防了也只是开摆，抵抗不了就直接不抵抗……偏偏天生的责任心让她没法完全开摆。明明已经决定不管，但还是会忍不住在左汐到蒙德的时候感到头疼。 稻妻那条小鱼儿逗起来也很有意思，虽然已经认命，但眼底深处那股子倔强和绝望交织在一起的神色相当值得品味……哪像这只小猫，简单易懂，一碰就炸毛。 这么一说还真有些想念蒙德璃月还有稻妻了……决定了，有空挨着去逛一圈吧。 相信她们一定会非常「欢迎」自己吧？ “嗯？怎么，你不信？唉，真麻烦……我以北国银行的名誉做担保，今天一整天我都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节日也不会因为我而出现任何负面影响。这样如何？要是还不够的话，我还可以以我的信仰起誓哦。” 稍微想念了一下蒙德璃月稻妻的那些「友人」之后，回过神来的左汐迎上了迪希雅满是不信任的眼神。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后，左汐认命似的稍微正式一些的做了个保证。 “可以了，我们相信你……迪希雅，如果你信不过左汐，我希望你至少可以信得过我。我可以以我的信誉做担保，左汐答应过的事绝对不会食言。” 左汐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至少在荧看来，左汐能这么说已经不仅是诚意十足了。对方甚至敢拿信仰起誓……荧可是知道对方对那位冰之女皇有多虔诚的。 哪怕撇开这一点，左汐个人的信誉也同样值得信任。但迪希雅毕竟不知道这一点，自己和对方的交情也实在算不上有多深。 所以，对于迪希雅买不买账，荧的心里也没底。 “……唉，到时候出了事可别在我面前后悔。” 第467章 花神诞日第一天(一) 一行人在街上四处游玩，几乎光顾了每一个能光顾的店面。玩遍了每一个能玩的项目。 其中例如掷沙袋、射气球、套圈圈、攀岩、投壶、锤击……等等带有奖励性质的游戏最受几人的欢迎。 大部分的游戏都被荧包揽大满贯，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尤其是攀岩和锤击……这可是荧平日里做的最多的事，左汐甚至没看清她怎么动的手就已经爬到了顶上。 迪希雅的表现也相当不错，她和荧从中途开始就默默的单方面较劲，结果到最后还是荧技高一筹，在射击等需要一定基础的项目上拉开了差距。 派蒙相对来说就弱上很多，像是锤击之类需要力气的活动她直接pass，但是意外的她很擅长套圈圈。 迪娜泽黛在投壶和掷沙袋上也表现出了一定的天赋，除了刚开始的记下有些偏之外，后面的准头都很不错。 甚至在射击方面，迪娜泽黛也有不弱的表现。刚上手没多久就有七成的命中率，若非身体太弱不好控制后坐力的话，迪娜泽黛的射击成绩甚至有可能追得上一部分训练有素的愚人众新兵。 接下来这位更是重量级。左汐在除射击外所有的项目上都表现出了令人绝望的资质，以绝对的差距拿下了铁废物的荣誉。 射击成绩好也是因为早些年的训练，而其他项目真的突出一个惨不忍睹。 攀岩就不用说了，左汐根本就不敢尝试。对于恐高的他来说，这不是游戏，这是上刑？ 而掷沙袋、套圈、投壶等投掷类的需要准头的游戏，左汐总是能完美的错过目标。 至于锤击嘛……左汐的臂力虽然不弱，但和荧还有迪希雅这两个变态比起来还是有点不忍直视。 总结下来就是，派蒙和迪娜泽黛有这方面确实不如左汐，但她们都是因为身体原因没办法参加。或者是有自知之明，感觉自己很不适合这个就只是在一旁鼓掌。 只有左汐这个家伙，除了攀岩之外都心里没点逼数。又菜又爱玩，完事了又开始怀疑人生。 玩到最后满脸黑线，整条街的摊贩档口老板都跟着瑟瑟发抖。在那之后，他们参与的所有竞技类游戏的老板都会想方设法的放彩虹屁。 无论左汐表现多么不堪入目，他们总能找到一个角度切入，然后就是一顿夸夸。 但这样反而还起了反效果，一直被夸夸的左汐生无可恋，后来干脆就不参与任何竞技类游戏。 而这一举动也使得整条街的摊贩脸色一同变的面如死灰。 看见那些面无血色还要强颜欢笑接待其他客人的「摊贩老板」，荧不禁觉得他们有些可怜。 摊上左汐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上司，他们也真是命苦啊。 但是荧不知道的是，在所有的执行官中，只有在左汐手底下办事是最舒服的。这是愚人众内部达成的共识。 正常来说，这种有在背后议论自己上司的行为如果被执行官大人知道的话，下场往往都会很惨。 但唯有这一点，就连其他执行官大人都认同。 这些被左汐安排来充当npc的愚人众面如死灰的原因不是担心左汐给他们惩罚，他们真正担心的是自己会因为办事不力被调离到其他执行官手下。 在须弥，愚人众内部情报中官方的坐镇执行官是【博士】大人。 【凡人】大人不轻易动怒，但是【博士】大人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 每隔一段时间性格就会大变，还喜欢动不动做人体实验……以正常的认知来说，分到【博士】手下才是真正的命苦。 “真是太有意思啦！这么多好玩的项目，都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找过来的……这，这些都是你的创意吗，左汐？” 玩了一圈的四人终于找了个地方稍作休息，大家的兴致都很高。尤其是派蒙，此刻她洋溢着笑容的小脸蛋红扑扑的。 就像一个熟透了的日落果。 其余几人，迪娜泽黛和派蒙的状态差不多。但因为体力原因，此刻有点气喘吁吁。 荧和迪希雅相对平静，一人笑着看向派蒙和左汐，一人微笑着看向迪娜泽黛。 至于左汐……现在还在郁闷中。 第468章 花神诞日第一天(二) “不是我的创意，至于哪里来的……算是我家乡那边的东西吧。第一次体验的话，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 这种街头的娱乐项目，就是要技术含量低一些才行。那种不熟悉的操作，生疏的手法能最大程度的激发新鲜感。” 郁闷中的左汐也没忘记回派蒙的话，虽然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连派蒙都不如，但好在她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就这样假装不知道好了……不然输给派蒙实在太丢脸了。 “诶？原来是这样嘛？怪不得新鲜的东西这么有意思呢，原来还有这么复杂的理论呀。” 派蒙好像信了，一边吃惊的看着左汐，一边连连认同他说的话。 小派蒙真好骗啊……不过也不能算是在骗，毕竟没人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所以自然也没办法证伪。 没办法证伪，那就不能算是骗！ “或许真的是这样吧……不过我觉得，左汐只不过是在闹别扭而已哦？毕竟几乎所有的竞技游戏都有些……一言难尽嘛。 而且后面还被老板「特殊照顾」，就像小孩子一样。这样会闹别扭也是很正常的嘛。” 荧在一旁一边看着互相交流的左汐和派蒙，一边喝着饮料无情的拆穿了左汐。 说实话，派蒙居然能在某方面赢过左汐……在之前，荧只会认为这是天方夜谭。 所以当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眼前的时候，其新鲜感带来的吸引力甚至盖过了各种各样的活动。 于是乎，在看见左汐试图蒙混过关的时候。为了多欣赏一下左汐吃瘪样子的荧果断的拆穿了他，还旧事重提顺带补了一刀。 看的一旁的迪娜泽黛捂嘴偷笑，迪希雅更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噗……！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这种性格恶劣的家伙也有这样的一面啊？不错不错不错，我还以为你就是那种阴险狡诈，一点童心都没有的家伙呢。” 迪希雅一开始还只是努力憋笑，时不时漏出一两声笑声。然而到后面她直接不装了，捂着肚子哈哈哈大笑，一边笑还一边说风凉话。 不过，她会有这种表现说明她已经算是接纳了左汐。尽管还是无法解释对方之前的所作所为，但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下来，迪希雅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可以信任。 另外，虽然他们还一直没有进大巴扎，但在路上也并非没有碰见一部分昨天受到惊吓的人。 如左汐所说，对方真的没有对他表现出什么特别的负面情绪，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一样。 既然如此，左汐之前的保证的可信度也高上了许多。迪希雅自然也没有再继续敌视对方的必要。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留面子啊……不过算了，我不屑于和你们争论这些。休息够了就出发去大巴扎吧，那里才是重头戏。” 就和荧猜测的一样，大巴扎外的各种摊贩小吃，游戏活动皆是左汐的安排。除了给节日增添一些乐趣之外，左汐也有怀念一下家乡的意图。 结果一不小心忽略了自己在这方面是个铁废物的事实，所以现在他已经不想在外面逛了。 “唔……我，我还想再吃一点。” 因为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派蒙的嘴巴一直在和众人对话，导致她居然破天荒的没吃到几口东西。 所以现在她会想吃东西也情有可原，但左汐可不会因为这种原因而妥协。 “大巴扎门口有与吃相关的活动，大巴扎内部也有不少的小吃摊。” “那我们快去吧！出发出发，目标小吃摊……不，目标大巴扎！” 左汐只是略施小计，派蒙集团乖乖上钩，屁颠屁颠的就朝着大巴扎方向飞去。余下的几人也在稍作整理后先后跟着派蒙走去。 “要试试看「炼金占卜」吗，几位。” 接近大巴扎，路过一个摆着各种各样器具的摊贩的时候。一名身着教令院学生服饰的摊主叫住了他们。 这个就是负责在这里摆摊做「炼金占卜」的教令院学生——齐米亚。 左汐确实安排了不少愚人众当npc，但他印象中出现过的那几位商贩他还是原封不动的给安排进来了的。 并且他还贴心的将这些商贩都集中在了去大巴扎的必经之路上，以便他们去大巴扎的时候一定能够看见。 对于那个「占卜」，左汐还是稍微有一些兴趣的。 第469章 炼金占卜 “「炼金占卜」？听起来是一种奇妙的组合。” 好奇心最重也是飞在最前面的派蒙首先被旁边齐米亚的招呼声吸引，众人自然也跟着她来到了这个相比之下稍微有些简陋的摊位面前。 “你这摊子稍微有些……额，唔……素雅啊。” 迪希雅上来就注意到了这个摊子相比他们之前逛的那些有些太过简陋，职业习惯促使她想弄清楚具体原因。 但她又不想伤了摊主的心，让人家尴尬。所以搜肠刮肚之下才凑出了个「素雅」来形容。 “啊哈哈……这个，毕竟这个比较冷门，所以经费方面比较紧张嘛。” 哪怕别人不说，齐米亚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摊子太简陋了一些。 其实本来还不算什么的，他的摊子虽然简单，但周围的摊子都和他半斤八两。对比之下他也就是个大众水平而已。 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节日吧……周围的摊子突然都高大上了起来，这样一来就凸显的他的小摊子的寒酸了。 “「花神诞祭」范围内的档口，只要满足一定的条件，肯让出一部分分成。哪怕不赚钱也会获得一部分补贴……你这是没去申请吗？还是说，申请了却没有批下来？” 左汐可是为这次花神诞祭多花了一些功夫的，哪怕让了一部分利也给各个档口让出了一些补贴……虽说他还是不会亏吧，但对小摊贩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才对。 如果没去申请还好，要是申请了却没拿到钱……那他可得好好清理清理愚人众内部的一些敢从他手上撬摩拉的蛀虫了。 “诶？还有这种事吗？我前些日子一直在野外准备学科作业……居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事吗！” 齐米亚一脸震惊加懊悔的表情不像是在作假，既然如此，也只能怪他自己运气不好了。 “这实在是非常遗憾……话说回来，「炼金占卜」具体是什么样的呢？我，我不太了解……但是这两个名词好像没什么关联的样子吧？” 迪娜泽黛等待左汐与齐米亚的交流结束之后才向齐米亚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她并非自谦，而是她真的不清楚这两个词凑在一起到底正不正常。毕竟她对世界的了解大多是从书上看来的，之前她在所读的书上是没见过这样的组合。 她知道炼金，也知道占卜。但是这个「炼金占卜」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一个是讲究科学的系统化技术，一个是更偏向虚无缥缈一些的神奇技术。 这两个看起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东西凑到了一起，听起来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但一方面，书里的世界和真正的世界相差甚远，书里没有不代表现实生活中不常见。 另一方面，她读过的书其实也不能算特别多。就算没读到也不能代表什么。 “对吧对吧？我刚接触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的，「炼金」和「占卜」，一个偏理性一个偏感性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凑到一起的样子嘛。” 见有人对炼金占卜有疑问，同时也是为了岔开话题从尴尬和懊悔之中脱离。齐米亚很是热情的与迪娜泽黛刚才的疑惑狠狠地共情了一番。 想当初他就是被这种奇妙的疑惑给吸引，然后就开始对这东西感兴趣了……虽然这个所谓的「当初」也不过就是十几天前罢了。 “传说，这种特殊的占卜方式可是由小吉祥草王发明的哦？其中充满了玄妙呢。” 反正书上是这么说的，至于到底是不是……他没法证伪，就当它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居然是小吉祥草王大人发明的吗？怪不得能想到把两个看起来就毫无关联，甚至截然相反的东西结合到一起……不愧是小吉祥草王大人！” 一听到是小吉祥草王的发明，迪娜泽黛对这个「炼金占卜」的兴趣瞬间就拉满了。 “请为我占卜吧，请问这个具体要怎么做？我该怎么配合您？” 兴致勃勃的迪娜泽黛走上前去，很有礼貌的询问对方具体的步骤。这种热情反而还让齐米亚有些意外。 “没想到真的能遇上同好……过程很简单，请这位小姐您随便从身上取两件能够作为炼金材料的东西，然后我随便进行一次炼金。” 初时的意外过后，齐米亚耐心的讲解炼金占卜的步骤。 说是讲解，其实也就那样而已。步骤非常简单，是他为数不多能从书上记下来的东西。 “真是随便呐，这么随便岂不是肯定会炼金失败？” 第470章 另外的解读 这个一听上去就绝对不靠谱的步骤让经常在一旁看荧炼金的派蒙顿时瞪起了死鱼眼。 这也太不靠谱了吧，哪怕是她这种没什么炼金知识的人都知道这基本不可能成功……这个「炼金占卜」真的靠谱吗？ “失败就对了，这种占卜方式就是根据炼金失败后的灰尘的样子来进行解读的。” 齐米亚对派蒙的反应显然很满意。他第一次听说的时候的惊讶和怀疑可不比派蒙少多少。 实际上这种占卜方式还真就没那么靠谱，他实验过多次，基本没几次是准确的。 但那又如何呢？本就是图个乐子而已嘛。 “这个我知道。在小吉祥草王的观点中，万事万物都存在着互相联系，一切事物可以指向「命运」，这也是一种古老的智慧呢。” 头号草粉硬是把这么不靠谱的占卜方式给圆了回来，说实话哪怕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的左汐都觉得很离谱。 “那万一成功了怎么办？” 左汐把齐米亚的摊位安排在必经之路上的目的，其一是想知道小吉祥草王会不会对叫占卜结果做干涉。其二就是为了这一句话——他就是要在这个时候皮一下，哪怕可能性很低，但万一就成功了呢？ 炼金成功是不是就意味着占卜失败？那这次的「炼金占卜」到底是算成功还是失败呢？ 左汐想看看这家伙会怎么回答。 “喂！这怎么看都不可能成功吧？你是不是在小看炼金术啊！” 派蒙又一次跳出来和左汐拌嘴了，因为她曾经在心血来潮之下是向荧学过炼金术的。 结果就是她不管怎么炼，炼出来的都是一坨黑乎乎灰扑扑的不明物体。备受打击的她决定这辈子都不碰炼金术了。 现在左汐这么一说，要是随便一炼都能成功的话，那她之前那些失败算是怎么回事？ 不行不行，她绝对不认同！ “这个……你们稍等。” 左汐的问题一下子把齐米亚问住了，他呆了一会儿后招呼了几人一声便钻进了桌子底下。 时不时还会从桌子底下传出「找不到啊」、「这里也没有」、「书上没写」、「果然连小吉祥草王大人也不觉得能成功吧」之类的话。 很显然，这家伙在桌子底下偷偷翻书……而且似乎还一无所获。 过了一会儿，齐米亚终于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咳咳……书上，不对不对。那个，就是说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真的出现应该算是占卜失败吧？重新占卜一次就好。” 齐米亚的眼神飘忽不定，显然他也觉得临时翻书实在太不专业了。但他确实没法在短时间内将书上这么多内容给记住，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失败么……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哦？” 这个答案不算出乎意料，但对于这种情况，左汐有他自己的理解。 “「以不可能实现」的方式实现了「本不该出现」的结果……「不可能」突破了那极低的概率限制变为了「事实」。 什么时候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呢？答案是做梦。只有在梦里，不可能发生的事才会变为现实……这不就代表着「虚妄」吗？” “原来如此……所以炼金成功所代表的象征就是「虚妄」啊！受教了……没想到除了这位小姐外，先生您也这么博学。 虽然受益匪浅，但我实在无以为报……所以，至少让我免费替各位占卜吧！” 听完左汐的话，齐米亚犹如醍醐灌顶。派蒙也被左汐说的一愣一愣的。 “你，你说的的好有道理……真不愧是你啊，脑子就是好使。” “好了，说了这么多，我们赶快进行占卜吧。我没带什么可以用来炼金的材料……旅行者，要不还是你来占卜吧？” 哪怕非常随便，但最起码材料还是得是正常用的上的炼金材料才有意义。 “那就……这两个吧。” 荧没有推辞，手伸进背包，在背包里放置材料的那个位置看都没看的随手摸了两个东西递给了齐米亚。 “好的，请稍等。” 接过材料的齐米亚开始了炼金，左汐注意到对方的手法确实随意的要命……如果小汐在这里的话，可能真的会被气的半死吧。 几分钟后，齐米亚结束了炼金。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崭新出炉……这果然还是炼金失败了啊。 第471章 「高塔」 “好嘞，稍等……嗯……是「高塔」。” 那坨黑乎乎的东西形状似一个长一点的三角锥，要说是高塔似乎也说得过去……实际上这个说法太美好了，要左汐来说的话，这就是一坨不明生物的排泄物。 不过……「高塔」么……出现意料之外的东西了啊。是事件的随机性，还是说某种变数产生的冥冥之中的必然呢。 “是吗？我也看看……额……这个形状……我，我不好描述。” 派蒙这个好奇宝宝自然也是在第一时间就凑了上去看个究竟。看她这个态度，她对这一坨「高塔」的评价应该也和左汐差不多。 “啊哈哈……这个，其实只要形状相似就可以了嘛。毕竟是炼金失败的废料，要是次次形状规整才不正常吧？” 显然齐米亚也觉得这个形状不怎么美观，但好在强行解释也能圆一下。而且像是这样形状不规整才正常，要是次次都规规矩矩的，反而才像是故意骗人的一样。 “总，总之，我们还是继续占卜吧。” 似乎也是觉得自己的解释有些太牵强，以至于气氛好像开始变得有些尴尬。齐米亚挠了挠头又把话题拉回了占卜本身。 “嗯……「高塔」一般来说，意味着……意味着……意味着什么来着？请等我一下……” 齐米亚半吊子的水平没法短时间内将那本书上所有的对应特征都给记下来，他隐约记得自己曾经看见过「高塔」的预示。 但很遗憾的是，就像是考试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知识点，但你只记得「这道题老师曾经讲过」而不记得具体的答案一样——齐米亚也只能记起自己看见过，却记不起具体的内容。 通常这个时候，最有效的办法无疑只有一个——翻答案。 所以在意识到自己啥也不会之后，齐米亚悄悄咪咪的背过身去开始翻书。 “他是不是在偷偷翻书呢……” 齐米亚偷偷翻「参考答案」的行为被当场逮住，但他本人除了有点不好意思之外，也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不懂并不可耻，不懂装懂才是。把模棱两可，连自己也不确定对不对的答案告诉别人才是真的不负责任。 但他翻书的动作有些慢，还没等到他翻到答案，就有人把答案「呈递在了他的眼前」。 “是「毁灭」与「舍弃」吧？也可以理解为「失去」与「诀别」……” 左汐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还是试探性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解读。并观望着事情的走向。 “诶？对对对，就是这个……没想到这位先生居然也对「炼金占卜」这么有研究吗？明明我都记不住来着……咳咳，总之就是这位先生这么理解的。” 就像是隐约中要抓住答案却始终差上一丝距离一样，这个时候只要有人把真正的答案说出来，就能在一瞬间把思维连贯起来。 齐米亚也是这样，在左汐说出来之后，他立刻就判断出这就是正确答案。 只是没想到今天来的客人都是这么有学问的人啊……自己这算是班门弄斧了吧。 “……” 得到齐米亚肯定的回答后，左汐陷入了沉默。「高塔」象征「毁灭」与「舍弃」……这是塔罗牌里的解读。 这个世界也有塔罗牌吗？还是说……这种解读其实就是代表神秘一侧的某种通解？或者干脆就是巧合。 有必要再试一试了…… “左汐，你，你懂的可真多……我以为你是个只会研究机械的天才，没想到你居然连这么冷门的占卜也懂！” 尽管已经习惯左汐的各种不可思议了，但派蒙还是对比表现出了惊讶。毕竟这跟机械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左汐居然连这也能有涉猎。 “只要我愿意，我其实也可以全方位发展。” 只不过没那么多时间了而已——左汐在心里默默的进行了补充。 “「象征一种突然的剧变或结束。 生活中一切突如其来的改变，外力干扰。 导致你不得不面临分离、残局或失败。 这是一种让人手足无措的挑战，一个关键课题。」 我记得「高塔」的解读大概就是这样子的。” 第472章 「炼金素材」 左汐回忆起了自己上学那会感兴趣的塔罗牌，对「高塔」这张牌无论顺逆都有「毁灭」的意思，也对「毁灭」做出了不同程度的理解和解释。 如果把「毁灭」与「舍弃」理解为，「失去」和「诀别」……那简直就是对荧之前和她哥哥分离之事完美的诠释。 那应该是近几百年来对荧的人生轨迹影响最大的一件事，占卜会指向那件事倒也正常。 不过这么说来的话，这占卜是不是有些准确的过分了…… “这个解读……” 荧显然对这个解读有所触动，她也首先就想到了自己与哥哥分离的一幕。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左汐，想看看他是什么样的表情和态度。 结果她抬头就迎上了左汐的目光。 “你想的没错，如果不仅仅指向未来，也包括了过去和现在的话……这个占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有些准过头了。” 左汐看向了荧，在接触到对方有些复杂的眼神时，他予以了肯定的答复。 但很快他又对自己的答复做出了补充解释。 “不过也不好说，占卜这种东西，我不否认在某些高位存在的身上具备一定的功能性和必然性。 但这种路边上的占卜……我认为还是心理暗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反正迪希雅和迪娜泽黛你们应该也有过和能这个预示匹配上的经历吧？” 听到左汐的话，迪希雅和迪娜泽黛也纷纷陷入了沉思。 “好像……确实是这样呢。” 迪希雅就不说了，在过去的人生中，「失去」这两个字就一直和她形影不离……或者更正确的说法是她从未真正的「得到」。 直到最近她才真正的开始接触这个世界，获得了新生。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很多事都对的上号……果然占卜还是……额，没什么。请不用在意我刚才说的话。” 迪希雅也是同样的态度，能够符合「高塔」寓意的经历，她曾经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所以她下意识的就要将「占卜果然是骗人的」给脱口而出。但在脱口而出之前，他想到这样可能会伤到无辜的摊位老板，于是赶忙止住了口。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此一来，仔细想想的话每个人的一生都有必然经历各种各样的事。这样的话，无论什么样的结果，生搬硬套之下在润色润色就总能对的上号……果然还是不能相信路边上随意的占卜结果啊。 “这，好像确实如此啊……难道说，这本书真的只是某个同好自己编写的而已？” 不止是迪娜泽黛一行人，就连齐米亚自己也开始对炼金占卜有些怀疑……当然他并不是说之前就确信这个占卜有多么灵验，毕竟他也没怎么深入研究。 但当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的神秘面纱被揭开之后，心里总归还是会觉得有些小失落。 “虽然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左汐你也不用说的那么直白吧？你看人家老板都被你打击的有些萎靡了！” 小派蒙注意到了有些失落的齐米亚，然后向着左汐嗔怪了一句。虽然知道对方就是这种平时不怎么在乎旁人心情的性格，但她还是忍不住想抱怨。 “我也没说完全不能信……这样吧，你们稍等我一会儿。” 左汐没拿派蒙的嗔怪当一回事，稍微打击一下又不会死人，人家将来在教令院论文被无数次打回的时候遭受的打击可不止这点。 要是这都顶不住了，他大概永远也别想毕业了。说完之后，左汐转身就进了空间门之中。 “是我眼花了吗？他刚刚是不是在空中开了个口子，然后就走了进去？” 迪希雅用力的搜了搜眼睛，她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冲击。为什么会有人这么轻描淡写的就能做到这种小说话本里才能出现的事啊？ 听闻璃月那边能人异士不少……这么看来，难道那些并不都是传闻？ “他就是这个样子的啦，神出鬼没的，习惯就好。” 相比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迪希雅和有些怀疑自己在做梦的迪娜泽黛，习惯了这种场面的派蒙和荧就淡定了许多。 派蒙甚至还摆出了一副老前辈的做派去安慰迪希雅。 过了一会儿，空间门洞开，左汐又从里面走了出来。回来的时候，荧注意到左汐手上多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片细小的棕黄色鳞片，虽然荧看不出来是什么，但一看就是等级相当高级的东西。 至于另一件……那应该不是什么炼金道具，因为那是一条白色的丝袜。而且不知为何，荧居然觉得那东西有几分的眼熟。 “久等了，用这两个东西进行「炼金占卜」吧。” 第473章 人为干涉 “喂，左汐。” 迟疑了一会儿，荧才试探着叫了叫左汐。毕竟那两个所谓的「炼金材料」……不管怎么看都有些太抢眼了。 “嗯？怎么了？” 由于刚做了坏事，所以左汐此刻心情大好。荧就算这个时候要求他带她去找空，他说不定都会出力帮帮忙。 “那条丝袜，果然是……” 相比于那一片看起来就属于顶级材料的鳞片，荧其实更在意那条丝袜……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的话，这条丝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世间罕见」。 “这个啊，刚从温迪腿上扒下来的，还热乎着呢……怎么，你要拿去泡茶？我可以让他只用一条，留一条给你也行哦？” 左汐就知道荧不可能认不出这条丝袜。说实话，之前在他知道巴巴托斯那家伙身上穿的其实只是普通衣服而不是神装之后，他就对这些东西没了什么兴趣。 但既然占卜要用到炼金素材，那以左汐的性格自然得是最好的。 普通市面上能找得到的顶级货色，以炼金的角度来说确实也可以算是最高规格。 但这在左汐眼里太过普通了，既是「最好」，那肯给你要有其独特之处。 那么在这提瓦特，什么样的材料才能称之为「最好」呢？ 答案是与「神明」有关的材料。 当然，这只是普通人的认知。与站在元素生物顶点的龙王有关的材料自然也是「顶级」。 所以，他就去了一趟沙漠找若陀扯了一片鳞片。为了方便携带，他还专门扯的是柔软部位的，个体比较小的鳞片。 其实鳞片他本来是想找摩拉克斯拿的，但是想了想对方那个古板的性格大概不会陪着自己胡闹。为了这么一点事就用掉那次契约的机会又实在赔本赔的太厉害，所以他才又想到了若陀。 然后，他又去了一趟蒙德。 巴巴托斯行踪无定，但这对左汐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他的落点直接就是风起地，然后撸起袖子就开始刨地。不出三下，温迪那家伙果然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逮住，脱丝袜，走人。只留下一脸懵逼无助的温迪在原地吹西北风。 他会挑这么两样东西也是有他的考量的。 首先是温迪的丝袜。 虽然沾上了属于神明的气息，但还未经蜕变的丝袜终究只是凡物。它和普通丝袜的区别仅仅只是穿它的人是巴巴托斯而已。 这属于是神秘意义上的非凡而非实质上的非凡，左汐想看看这种神秘意义和实质上存在极大差异的东西会不会影响占卜的结果。 再就是若陀的鳞片。 这个就简单了，若陀的鳞片无论是材质还是神秘意义都是提瓦特所能找到的最高级。 哪怕是让小汐过来对它进行炼金都非常棘手，必须要做相当多的准备。以齐米亚的半吊子都不算的炼金水准，不可能对这片鳞片完成任何意义上的损伤。 左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无论那条丝袜怎么样，反正这片鳞片开始是什么样，结束就一定还是什么样。 左汐想试一试这种连原材料的重构都做不到的「失败」会对占卜结果有怎样的影响。 另外，特意选取材料还有第三重意义——这些都是他有意选取的材料，而这个「有意」即他本身的想法，是否会对占卜的结果出现影响。 这就是他选取这三个材料的目的……当然，拔鳞片和脱丝袜也是目的之一就是了。 “泡，泡茶喝？旅行者……没，没想到你的口味会那么的……额……别致呢。” “不愧是旅行者，玩法真是多样啊……放心，我虽然不太理解，但我会尊重你的爱好的。” 迪娜泽黛和迪希雅大为震撼，左汐一句话就让他们的三观颠覆。这一刻她们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所身处的世界有多么狭小，自己的认知又是多么的狭隘。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左汐，你，你给我去死啊！” 荧的脸色通红，扭曲又狰狞。左汐一句话让她的风评受损到了一种恐怖的程度。 气急败坏的她当即掏出自己的无锋剑对着左汐就是一顿乱砍，反正砍不可能砍的中，所以她也就没怎么收力。 但在挥剑下劈的时候，荧看见左汐用一种只有她看得见的角度对着她露出了一个计划得逞的笑容。 那一瞬间，荧的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阵恐慌，手上第一时间赶紧收力，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不知为何，平日里的屏障并未展开，尽管已经收力，但无锋剑还是就这么劈在了左汐的身上。 后者应声倒地，落地的声音与荧的一声惨叫重合。 “左汐！” 第374章 差点交代了 “……” 左汐一睁眼就看见了哭的梨花带雨的荧。他本想再躺一会，多听听荧的哭声和后悔的声音，顺带顺手打开录音系统。 但他没想到荧这家伙还学了一手急救，一边哭还一边给他做心肺复苏，按的他肋骨都要断几根。 这也就算了，为了那段录音，他可以忍。但紧接着他就从眯着的眼睛里看见了荧逐渐方法的脸……你小子，还想趁我睡着占便宜是吧！ 这不能忍，于是左汐赶在对方撅着的嘴巴碰到自己之前捂住了荧的嘴。 “你丫的下手是真狠啊！” 在那一瞬间左汐感觉自己看到了已经离世的太奶在向他招手。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需要促成当下的局面。 所以他把物理防护暂时关闭了一瞬，只留下精神防护防着不知道在哪里的哥伦比娅。谁曾想这一下子让他五年的寿命余额险些被荧的一劈给清空。 “你，你没事了？” 荧鼻涕眼泪混合在一起，整张脸看上去就像一只小花猫一般滑稽。她就顶着这张脸一边抽泣一边向左汐投来关切和充满歉意的眼神。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防御系统出问题了……我下次再也不会突然就向你动手了……要不，要不你打我一下吧？我绝对不会反抗的！” 荧是真的急了，意料之外的情况让她一下子就慌了神。一般情况下，别说她拿无锋剑了，就是雷电将军拿梦想一心砍出无想的一刀都破不了左汐的防。 谁能想到她拿把无锋剑就做到了雷电将军未曾做到的事。 虽说收力了，但左汐的身子骨也是实打实的弱啊。她不敢保证这一刀下去会不会把对方砍个什么好歹出来，更别提一刀下去左汐直接倒地，把她吓的可不轻。 “你当我傻吗？你这身体素质，我打你一下最疼的还不是我自己？我昏迷多久了，怎么还在这？” 听见荧的话，左汐直接就是一个白眼。荧这身板和他的身板，两者碰一碰受伤的是谁不言而喻。 也就是他瞥见齐米亚也在关切的看着他，这才发现他们还在原来的地方。 “五秒左右吧？应该不算昏迷，只是一瞬间失去了意识而已。” 迪希雅对这种事情还算熟悉，一般情况下都是她对别人这么做。而像左汐这种几秒钟就醒过来的，一般都是没有陷入深度昏迷，只是当时那一瞬间被打断片了而已。 “哦？那看来我的身体素质有长进嘛！” 左汐很高兴，挨了荧一下，只失去意识了五秒。虽然不是全力，但这样也很好了。 “唔……算了，没什么。” 迪希雅犹豫了一下该不该把正常人这种情况两秒不到就能做出反应这件事告诉左汐，但在看见对方有些高兴之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还是让他偷着乐吧。 “对了对了，占卜结果怎么样了？” 懵了一会的左汐视线在齐米亚的脸上停留了一秒，然后突然想起了正事。 “啊，我还没来得及进行炼金呢……不过先生，您这个状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吗？放心，材料我都会归还的。” 见左汐还在惦记占卜，齐米亚也很惊讶。他是真没想到对方对这件事会热衷到晕过去了醒来还惦记着。 “就是啊，左汐。要不我们还是送你回去休息一下吧？荧她没轻没重的，你身体又不好……别留下什么暗伤就麻烦了呀。” 派蒙难得的没有替荧说话，这次她站在左汐这边。毕竟虽然是左汐最开始犯贱，但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她也没法偏袒荧了。 而且两个人都是她的好朋友，两边都是亲，那当然只能帮理了啊。 “我觉得派蒙说的对，要不我们还是送你回去吧。” 荧也没有反驳，她现在还非常的愧疚。毕竟这次不一样，如果她再重几分力的话，如果她没反应过来收力的话，左汐可能真的就……想到这里她就一阵后怕。 “那不行，好不容易的花神诞祭，精彩的还在后面呢……老板，快给我占卜吧。就用那两样材料。” 第475章 吹牛 “额……好吧，那这一单给你们免了吧。也是难得见到你这么感兴趣又博学的客人……您稍等，我这就开始炼金。” 左汐油盐不进，又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齐米亚自然也没法说什么，既然对方更关心占卜，那自己就赶快占卜完成，也好让这位客人早些放下这件事回去休息。 想到这里，齐米亚便转身回到自己的摊位对左汐给出的两样东西进行炼金。 不过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感觉有些怪异的。那个鳞片就不说了，哪怕是他这种半吊子都能感觉得出不是凡物。但这条丝袜……恕他直言，虽然看起来品质不错，但说到底也只是丝袜而已。 若不是这位客人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要他进行占卜，他都要以为对方是不是拿自己寻开心了。 “加油吧，说句不好听的，这大概是你这辈子能接触到的最高等级的素材了……就连你们教令院的大贤者估计也接触不到这种等级的素材吧。” 为了确保齐米亚炼金失败，左汐在他炼金的途中还在不断给对方上压力。 “那枚鳞片乃是璃月岩龙之王「若陀」身上所得，取自尾巴根部这种柔软且不易被攻击到的地方，所以鳞片韧性十足的同时小巧轻便。” 不要多想，左汐取的当然是龙身若陀身上的鳞片。扒小萝莉的裤子，然后从屁股根上取鳞片……这么变态的事左汐还干不出来。 “至于这条丝袜……这可是蒙德的神明，司掌千风的自由之神——巴巴托斯的贴身之物。 当然本身确实只是普通的丝袜而已，但在神秘意义上可以说是稀世罕见。这在占卜上应该有不小的分量才是。” 这可是刚从巴巴托斯腿上扒下来的，刚拿来那会儿还热乎着呢。 “哈哈，哈哈哈……客人真是能说会道啊。如此说来，我还真是三生有幸啊。” 听左汐说了这么多，齐米亚权当他是在吹牛。还璃月岩龙之王的鳞片呢，还风神巴巴托斯的丝袜呢……鳞片就不说了，就这丝袜，没听说过哪家神明穿丝袜这种东西啊？ 一眼假。 但齐米亚嘴上也还是附和着对方，不管怎么说也是客人。虽然他不打算收钱了就是了，不过职业操守还是得有的。 “这，这是若陀龙王的鳞片？若陀龙王不是已经……” 不同于齐米亚，荧和派蒙对此事是完全不怀疑。鳞片虽然无法确认，但温迪那个家伙是真的有可能把自己丝袜脱下来给左汐的。 而且左汐也不屑于在这种事上吹牛，只要他乐意，一时兴起收集七国全部神明的随身物品当素材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什么巴巴托斯身上扒下来的丝袜啊、摩拉克斯喝茶用过的茶杯啊、巴尔泽布嘴里抢出来的三彩团子啊、布耶尔的……额，没见过草神长啥样，所以不太清楚身上有啥随身物品。 不过这么一想，收集七国神明的随身物品对左汐来说真不是难事。 所以，荧这会儿惊讶的反而是关于若陀龙王的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若陀龙王不是已经在之前与奥赛尔一战中被群玉阁给……那尊比山岳还要巨大的遗骸现在还停留在归离原呢。 “活过来了哦。我托哥伦比娅留住了保有她善念的灵魂，然后塞进了她身躯一部分所化的「卵」之中。 然后摩拉克斯那家伙花了我能买下一整个稻妻的摩拉给她重塑身躯，催化她的成长……挺早之前，大概就是我们还在稻妻那会儿吧？在那个时候，若陀应该就已经活过来了。” 左汐旁若无人的用闲聊般的语气与荧说着对整个提瓦特而言都算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场面太过离奇以至于旁边的所有人都没真的当一回事。 除了荧和派蒙之外，包括迪娜泽黛在内，所有听到这些话的人心里都有同一个想法——这家伙真tm能吹。 还买下一整个稻妻的摩拉、还托人保存灵魂、还摩拉克斯花你的钱……人摩拉克斯早死了。 就算没死，人家自己会造摩拉，还需要花你的钱？人家打败了雷电将军的旅行者都没你这么能装。 “信与不信是你们的事……老板，还没好吗？” 第476章 死神 “这个……客人，实在很不好意思。炼金……失败了。” 齐米亚折腾了半天，最后在左汐发问之后才不得不丧着个脸宣告失败。 “嗯？这不是好事吗？你不是说你的占卜就是要炼金失败，然后观察炼金废料来进行占卜吗？炼金不失败你还怎么占卜？” 迪希雅不明白这个老板哭丧着个脸的理由，炼金失败这不是正常步骤吗？怎么还一脸为难，没法进行下去的样子？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前提是炼金失败后要有「废料」产生才行啊。” 齐米亚欲言又止，顿了一顿才把话给说出来。 他完全没考虑过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炼金失败，居然是以没法溶解材料的形式发生。 “嗯？什么意思……难道说？让我看看……” 荧第一时间没有理解齐米亚的意思，但在稍微思考了一下后便有了一种猜想。于是她走上前去，将视线投向炼金容器之中。 只见容器之中混装着一捧丝织物燃烧后留下的焦黑，而一枚鳞片在一团焦黑之中熠熠生辉。 那是若陀的鳞片，它在经历了一系列炼金操作步骤后依旧完好如初。 “原来是这样……因为材料太高级，所以一般的手段无法损坏。自然也就留不下废料，需要用到废料进行的占卜当然也就没办法进行了……” 遇到这种情况，虽然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那可是若陀龙王的鳞片，龙王战斗时毁天灭地的身姿她如今依旧历历在目。其身上的鳞片当然也是坚固无比，寻常的炼金手段难以消解也是情理之中。 “无妨，丝袜不是被烧掉了吗？这也算是有废料了，你随便倒出来看看一看吧。说不定有符合情况的图案呢？” 这种情况完全在左汐的意料之中，毕竟他就是为了促成这种局面才会费心费力选取这么两样材料的。 在这种既有原材料又有废料的情况下，他要看看形成的图案会是什么样子。 “诶？这样也可以吗？” 派蒙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左汐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如果按照小吉祥草王大人的理论的话……看似没有什么关联的事情其实都指向「命运」。从这种角度来看，会出现这种情况似乎也能理解为「命运」的指引……所以，应该是可以的吧？” 迪娜泽黛又搬出了刚才已经说过一遍的小吉祥草王的说辞，如此解释一番，这种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合规矩的操作似乎也具备了其必然性和可行性。 “试一试也没什么问题……那行吧，稍等。” 原本犹豫不定的齐米亚在看见众人的态度都是让他继续后，他也就没多想就按照左汐的说法进行了操作。 随意的将容器中的东西倒出来，等待其彻底静置后，众人看见了最终形成的形状。 “唔……这是什么？根本看不出来啊……” 桌面上的东西形似月牙，是一种弯曲的头尾尖，中间稍宽的长条状物体。 那片没有被消解掉的鳞片也恰好停在了物体三分之一处，将这个长条状的灰烬分成了一长一短两个部分。 “这东西，有点眼熟……看起来，很像是沙漠人用的某种钩刃……老板，这算是什么图案啊？” 派蒙没有看出这是什么东西，毕竟她压根就没接触过这个。但是迪希雅对此却有些眼熟……这似乎是她见过的某种武器？ “这个，让我看看……这也没有啊……这个也不像……好像也不是那个。” 齐米亚挠了挠头，他没找到真能成型一个像样的图案。但是他拿出书翻找半天，却是一个相似的对的上号的都没找出来。 “你找找第十三或者第十四号形象。” 一直看着那个东西的左汐突然发话，他已经看出来这是什么了，接下来就是要印证这个占卜中有没有他所想到的那个答案。 “哦哦，好的……第十三，第十四……这看着也不像……嗯？等等……镰刀，这是一把镰刀！真的对应上了！客人，您真是太厉害了！” 按照左汐的要求，齐米亚翻到了相应的页面，这一张他之前翻到过。是一个拿着镰刀的黑袍人……说实话他都不觉得能有什么东西的废料能是这个形状。 但他换了一个角度去看之后就突然发现，眼前这个长条状的东西在鳞片的分割之下，居然有点像一把镰刀。 听到齐米亚的惊呼和赞叹，左汐并没有感到多么高兴。对方找到了相应的图案，也正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 「死神」 第477章 继续逛 “请稍等，让我看看寓意是什么……” 正好刚刚就翻到了这一页，齐米亚也没说图案的名字，打算干脆就直接照着书本念寓意了。 反正这位客人懂的比自己多，也是对方首先看出来这是个什么图案，所以不用说是什么应该也没问题。 但懂得再多也不见得能把整本书都背下来，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念一念具体内容。 谁曾想他刚将书本放在桌上准备阅读，一只手就伸了过来阻止了他。 “可以了，我本来也只是打算看看这两种炼金材料混在一起会有什么奇妙的结果……对这个结果本身所指向的东西没太大兴趣。 毕竟命运还是得掌控在自己手里，占卜嘛……大多数时候权当消遣就行。” 阻止他的人正是那位懂的很多的客人，他伸过来的手在齐米亚反应过来之前就把书本给合上塞回了他的怀里。 很奇怪的是，这位客人给人的感觉明明就是举止优雅，动作不急不缓。可是齐米亚就是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做完了这一切。 一旁的荧看了一眼左汐，微微皱了皱眉头，但也什么都没说。 “那好吧，既然客人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祝客人旅途风顺，紧握自己的命运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客人一开始表现的那么感兴趣，甚至刚受了伤都无暇顾及还要继续占卜。而现在反而对占卜的结果不感兴趣，就像是对方喜欢的只是「占卜」或者「炼金」这一行为本身一样。 但不理解归不理解，齐米亚也无意置喙客人自己的生活和选择，说了两句客套话之后，这次的占卜自然也就告一段落了。 “借你吉言。虽然你说这一次不收费，但这有违我经商的原则……虽然很像把鳞片留给你，但那东西意义非凡，我要留着收藏。 所以就拿这些作为你的报酬吧，虽然不足以表达我的诚意，但应该足够支付这两次炼金的酬劳了。” 左汐收回了若陀尾巴根上扯下来的那一块鳞片，然后轻轻将一张债券放在了炼金桌上。 那是一张北国银行发行的面值为十万摩拉的债券，算不上特别多。 但以须弥当地的物价水平来看，这十万摩拉用来支付这两次自带材料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十，十万！您太客气了，五千摩拉就够了。您这十万摩拉我收着实在不安心啊……” 一开始齐米亚还没注意那张债券的面额，但当他数清楚后面的零后，连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的了。 “让你收着就收着吧，就当是给你补上没领到的补助了……那么就这样吧。” 左汐懒得因为摩拉的事和对方拉扯，随便找了个理由让齐米亚收下钱后就带着一行人离开了摊位。 …… 离开了齐米亚摊位的众人没走几步又聚集在了另一个摊位前。只不过这次被摊位吸引的不再是派蒙，反而是迪娜泽黛。 这是「花之骑士」的摊位，且不同于「炼金占卜」摊位面前门可罗雀的情景，「花之骑士」的摊位前聚集了不少的小孩子。 其中甚至还包括左汐曾经见过的因病不得不生活在轮椅上的艾文。 “大哥哥！你也来参加花神诞祭了吗？” 众人靠近，左汐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艾文就先一步发现了左汐，并高兴的向左汐挥着手。 “是啊，这么热闹的节日，就算是我这种冷淡的大人也会想来看一看的。” 左汐笑着向艾文点了点头，如今的艾文眼中早已没有了曾经的阴霾。恢复了往日阳光的她，即便坐在轮椅上也掩盖不住这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光芒。 “大哥哥哪里的话，在艾文看来，没有比大哥哥更温暖的大人了！” 艾文使劲的摇了摇头，用力的否认了左汐的话。这可是带着她走出了黑暗的人，也是即将带着她找回曾经的光明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冷淡的大人」呢？ “随你怎么想吧……大哥哥这边还有朋友，所以你自己好好享受花神诞祭吧。然后等祭典结束，明天我就带你去寻找你的朋友。” 左汐懒得纠正艾文，反正在不同的人眼中他的形象也不同，艾文这种说法他也不能完全否认。 于是在又随意说了两句之后，已经拿到糖果的孩子分了一些给艾文，然后他们就结伴离开了。 第478章 回马枪 “左汐，你，你居然还认识小孩子吗？是叫……艾文，艾文她这是怎么了吗？” 左汐和艾文打了招呼，艾文也彻底远去之后，派蒙见机把左汐拉到了一边开始询问。 她是万万没想到左汐居然还认识须弥的小朋友，而且还是……身体这么特殊的一位小朋友。 “很奇怪吗？她叫艾文，因为得了一种怪病而只能通过轮椅行动。虽然以前消沉了一段时间，但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她已经走出了阴霾。” 对于艾文的改变，左汐是既欣慰又满意。所以在提到对方的时候，他的脸上也有淡淡的笑容。 “嘿嘿，看你这个表情，这又是你的功劳吧？我，我多嘴问一句……艾文的腿，你有把握治好吗？” 左汐的这个表情派蒙见过，对方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不一定全是好事，但绝对都是在他计划之中的事。 “我确实有插手，但真正靠的还是艾文自己的信念……我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引路人而已。” 左汐这次没有居功，在他看来，他虽然确实在比较关键的节点推了一把。但真正让艾文走出阴影的还是她自己。 “至于双腿……很遗憾，我没有把握。不过我已经问过她了，她不介意以其他形式「站起来」。在此基础上的话，我的办法要多少有多少。” 左汐毕竟不是学医的，事后虽然可以带给提纳里看看，但毕竟他没法做出保证。 不过如果不排斥外骨骼或者外置装甲的话，事情可就简单多了。 站起来？格局放开一点，不知如直接起飞吧。 “没看出来，你这人还挺有爱心的啊……我得承认之前对你抱有一些偏见，在这里我郑重向你道歉——非常抱歉，是我目光狭隘了！” 经此一事，迪希雅对左汐的印象彻底改观。她必须得承认，小姐说左汐是个善良的人确实是有些道理的。 “你有病是吧，我又不需要你的道歉……算了，先看看摊位上有什么吧。” 左汐不自然的挑了挑眉，迪希雅这么坦率的道歉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嘿，你这人……算了，你不爱听我还懒得说的。老板给我挑一个最难吃的糖果给他！” …… “太，太恐怖了。居然还有那种味道的糖果……我，我再也不要吃了。” 在花之骑士的摊位上，众人纷纷选择了自己的糖果。 早就知道答案的左汐优先抢走了四号糖果，其他人吃到的则是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 其中派蒙最惨，吃到了鬼兜虫口味的……左汐简直无法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味蕾折磨。 吃完糖果后的众人继续向着大巴扎走去，这次倒是没什么别的摊位吸引他们。所以没走多久，他们就抵达了大巴扎。 而哪怕抵达了大巴扎，派蒙也还在吐槽那个神奇口味的糖果……没错，就连一向贪吃的派蒙都接受不了的东西，实在很难想象那是什么样的一种生化武器。 “话说，真是奇怪啊……大家居然真的都没什么反应啊。” 在进入大巴扎之前，迪希雅就已经进入了戒备状态。 虽然她对左汐的印象改观，但这并不意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造成的影响会因为她的看法而消失不见。 简单地说就是，她对左汐的看法与这里的居民们对左汐的看法毫无关联。 但令她惊讶的是，这里的所有人都像是完全不记得昨天发生过什么一样，对左汐的出现没有丝毫的反应。 虽然大多数还是会往这边看，但都没表现出什么恐惧啊敌视啊之类的情绪。 “不行了……那个糖还是太刺激了，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们先走吧，我得回去一趟。” 进入大巴扎没多久，荧就捂着肚子露出一副难看的脸色。她的运气也不算好，选到的糖果是蜥蜴尾巴味的……这也是个重量级了。 “诶？你，你不舒服吗？那我陪你回去吧……你们先逛一逛吧，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看见荧不舒服，派蒙最小表现出关切，并当即扶着荧的手臂带着她往回走。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走到「炼金占卜」的摊位上之后。原本捂着肚子一脸死人脸的荧，立刻就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并在派蒙疑惑和惊讶的眼神中走到了摊位面前。 “老板你好，能给我看一看刚才的那本书吗？” 第479章 心中的忧虑 “嗯？这不是刚刚来占卜过的客人吗？您是还想看看自己的占卜寓意吗？好嘞，您稍等。” 左汐一行人一走，齐米亚的摊位就又变的门可罗雀起来。 本来他是打算直接收摊走人了的，毕竟今天的收获已经够多了，还收获了相当珍贵的经验。 但毕竟收了人家十万摩拉的补贴，齐米亚觉得还是得好好守完这个花神诞祭才对得起这一大笔钱。 所以尽管有些无聊，但他还是坐在摊位上等候着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下一位客人。 结果这一等，下一位客人没等到，之前的客人倒是去而复返。 正好他现在闲来无事，有人过来找他借阅一下书籍也算是打发打发时间。所以齐米亚很是爽快的就答应了这位旅行的客人的请求，毕竟严格来说这也算是「售后」不是？ “咦？荧，你，你假装肚子疼就是为了回来看这本书的吗？有什么好看的呀，而且为什么刚才你没什么兴趣，现在却突然想看了？” 派蒙慢悠悠的从后面飞到荧的旁边，从对方的表现来看，即便再怎么迟钝派蒙也知道了荧刚才是在假装肚子疼。 而目的显然就是回来找老板借阅这本「炼金占卜」的相关书籍。 到派蒙不能理解荧这么做的用意，感兴趣就感兴趣嘛，干嘛还要偷偷摸摸，甚至不惜装病也要背着大家来看。 难道说荧打算偷偷学会「炼金占卜」，然后好给大家一个惊喜吗？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也学不完吧……唔，该不会是打算把这本书买下来吧？ 派蒙越想越觉得可能，毕竟自从左汐给他们提供旅行经费之后她们就没怎么缺过钱。 虽然平时也不会乱花钱，但是遇到特别想买却又实在买不起的东西的时候，她们还是会买下来，然后有机会再跟左汐说一声的。 久而久之，她对感兴趣的东西的第一反应就是考虑能不能买下来。 换位思考一下的话，如果是自己对这本书感兴趣，那也是会考虑能不能买下来的。 “荧，我觉得不太可能成功哦？毕竟老板自己好像也不是很熟悉的样子，没有这本书他的摊子就开不下去了哦……所以，要不你还是回去问问左汐能不能找到同款吧。” 感觉自己已经看穿了荧的想法的派蒙开口对荧进行劝说。以齐米亚那个占卜一次就要翻一次书的水平，要是没了这本书，只怕他的摊位当场就开不下去了。 除非对方立马放弃「炼金占卜」，否则这本书对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与其白费力气，不如找一找其他渠道的方法比较靠谱。 “派蒙，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要这本书……我只是，想看一看书里的某一部分内容而已。” 往常派蒙会错意的时候，荧都总是会调侃对方几句。顺便再开几句玩笑话来逗对方玩。 但现在荧的表情略微有些严肃，微微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现在她没有那个心情来挑逗派蒙。 按照左汐刚才的表现，他分明是知道自己占卜的结果的。但他居然不打算把自己的结果公布出来，而且还在老板准备解释寓意的时候出手阻止了对方的这一行动。 虽然后来他也解释了原因，可荧还是觉得有些牵强……哪怕不关心结果，却也没有必要特地阻止别人说出来吧？ 荧总觉得对方是在刻意瞒着她，不想让她知道这个结果。知道这个结果对她来说可能会有左汐不愿意看到的影响……可越是这样荧的心里就越是不安，心里不祥的预感也越浓烈。 既然是自己不那么愿意看到，或者看到之后可能会有较大影响的结果。那反过来也意味着这个结果对她来说至关重要，最起码也不可能是那种无关紧要的东西。 所以，纠结之下她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不管是什么样的占卜结果，她都要去确认一番。 于是，犹豫再三的她还是借口脱离队伍回到了这里，准备对那个左汐有意隐瞒的东西一探究竟。 “您久等了，给，这是您要的书。还请慢慢阅读，无需着急。不过也正如这位小客人所言，这本书我暂时没有出手的打算……实在很抱歉。” 齐米亚将书本拿出递给了荧，同样的，他也听到了派蒙刚刚说的话。所以他还是事先就做出了声明，免得闹出了不愉快。 “您放心，老板。我没有这个打算。” 荧直言自己没有将这本书占为己有的打算，并就这么站在摊位前翻看了起来。 十三或者十四……十三或者十四……有了。 第480章 意料之外的占卜结果 荧根据自己的记忆，很快的翻到了代表第十三和第十四号图案的相印页码。 当时老板将书摊开在桌上时她看了一眼，根据印象，那应该是第十三号而不是第十四号。 确定了目标后，荧开始认真阅读起了有关第十三号图案的文字描述。 然而，第十三号图案的名字刚落入她的眼中就让她的心头猛的一阵收缩。 那个名字很简单，也是一个光是听上去就不会让人觉得是什么好寓意的名字——「死神」。 …… 「象征一种必然的结束。 一个阶段\/一种生活\/一条生命的结束。 结束往往意味着全新的开始，是蜕变也是新生。」 这是荧看到的最粗浅也是最通俗的解释，「死神」象征「必然的结束与新生」。 通过阅读她了解到，「死神」所象征的侧重点与其说是「结束」或者「新生」，不如说它强调的其实是那个「必然」。 即无论如何抗拒都一定会出现的那个结果，然后在此基础上，这个结果将会是「结束」。 与其说它在预示命运，不如说是它在劝说受卜者接受、顺从、以及屈服这个「必然」会出现的「结束」。 难怪左汐会是那个态度……「屈服」与「顺从」，这确实不像是左汐会愿意接受的东西啊。 但是，如果这个占卜真的很准的话……那不就说明尽管左汐不愿意「屈服」，但实际上他心里清楚自己必须「屈服」吗？ 又或者现在不屈服，但那个未来却始终会降临。 难怪他会说出「命运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这种话……可是这种态度反而更加让荧感到不妙。 左汐他没有对此嗤之以鼻就说明起码在他遇见的那个未来里，会出现某种连他都会感到「无力」的结局。 荧不知道是什么结局，反正总之不可能是好事。 而如果再结合她自己的占卜结果——「毁灭」与舍弃，「失去」与「诀别」。 荧很难不去进行联想，两者结合下来，她所要面对的「失去」和「诀别」，会不会就是左汐所要面对的「结束」呢？ 无论是他们之间友谊的结束，还是因为某些事情他们将再也无法见面……这都是荧所不能接受的。 “荧，荧……荧！” 陷入沉思的荧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晃动，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是派蒙在摇自己。一边摇还一边喊着自己的名字，用一种关切的眼神看着她。 “我没事……” “你还说没事！你都愣在这里半天了，一直皱着个眉头也不说话，后面还咬着嘴唇……都咬出血了，怎么看都不可能像是没事的样子吧！” 派蒙很生气的围着荧飞来飞去的转圈圈，对方到了这个时候还在逞强，这让她感到十分的生气。 “诶？这样的吗……” 荧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后将沾湿了一点的手指拿到眼前，发现上面果然有一点点红色的液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连我都不能说嘛？” 从刚刚开始派蒙就只能急得跳脚，因为她一直处于懵逼状态，连荧因为什么而变得心情不好神色凝重都不知道。 只知道对方在看过这本书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就算真的是对自己的占卜结果感到担忧也不用这个样子吧！ “好吧。其实，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荧沉默了片刻，然后便打算将自己先前所有的想法和发现都告诉派蒙。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分享给派蒙的话说不定她会有些头绪。 …… “诶！你说左汐他可能会永远的离开我们？这，这怎么可能……不行啊荧，我们一定要去帮帮左汐才行！ 他，他万一是遇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我们也可以帮忙的！不管什么难关我们都可以和他一起度过……你，你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在了解到荧的担忧和想法之后，派蒙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和荧一样皱眉惊讶了。 一开始她还觉得这肯定是开玩笑，毕竟占卜本来就不一定准确，根本没必要这么放在心上嘛。 但是她越听荧的分析越觉得有道理，到最后她终于被说服，开始和荧一起担忧并思考起了解决对策起来。 “……你说的没错，派蒙。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应该先去找左汐问个清楚……如果他真的遇上了什么大麻烦，不管他愿不愿意，我们都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因为……我们可是朋友啊！” 第481章 直言 “是啊，是该问个清楚，不能袖手旁观。然后在想尽一切办法之后切实的感受到自身的无力……这个流程我已经见过好几次了。” 荧和派蒙刚下定了决心，左汐的声音就如同鬼魅一般从身后传来。 这家伙神出鬼没就算了，走路就像个鬼一样没有声音。 尽管荧和派蒙早已习惯，但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来这么一下还是会下意识的被吓一跳。 “呜哇！你，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们这是在关心你，你怎么还吓人呢！” 荧只是被吓的一哆嗦，但是派蒙的反应就很大了。不仅整个人被吓的往前闪了半个身位，而且身体还僵硬的差点飞不动掉下去。 好在荧眼疾手快，在派蒙落地之前一把揪住了她的小披肩，不然派蒙就要摔个屁股墩儿了。 “左汐……你怎么过来了？” 接住派蒙的荧顺手将后者抱在了怀里当抱枕，然后询问左汐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其实不用问她大概也清楚为什么，毕竟左汐很善于观察周围的细节。 但是对于她所担忧的事，荧还没想好怎么该怎么开口……左汐刚才的发言基本已经确定他是真的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了。 而且是那种就连左汐也会感到无力和绝望的麻烦…… 看他这个状态应该是已经过了挣扎的阶段，现在正处于默然接受的状态。 荧有些生气，又有些恐慌。 生气的是这件事应该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但对方却这么久以来一直瞒着自己。 恐慌的是，能让左汐都是这种开摆的态度的难题，她有些想象不出来……她不是担心难题有多难，而是不太愿意去细想那个难题能被解决的可能性。 “你们的意图太好猜了，要是你一个整天把炼金药剂当水喝的人能被一颗奇怪口味的糖弄的拉肚子……那我觉得你的旅行应该进行不到这里。” 如果左汐没记错的话，荧是那种连「幽幽大行军」都能吃得下去的人。 区区一颗糖而已，不过是难吃了一点，何德何能能让荧拉肚子？ 所以当荧说出自己肚子不舒服，要回去一趟的时候，左汐就已经知道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了。 于是他盘算了一下时间，觉着荧差不多全都看完了之后就以回来找她们为理由掐着时间过来。 不出所料的正好撞见了两人在摊位面前怀疑人生的一幕。 “你，你……好吧，不跟你争了。” 派蒙很想说她就完全没看出来荧在装，也完全没意识到以荧的体质不会那么容易闹肚子。 但转念一想，要是真说出来了，似乎不仅不能反驳左汐，反而还给对方嘲笑自己的机会。于是派蒙很是识趣的把话给憋了回去？ “左汐，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到底，到底遇上了什么样的麻烦？ 不管什么麻烦，你都可以告诉我们的呀。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天大的麻烦我们都可以一起应对，哪怕没什么有效的办法也比你一个人自顾自的放弃要好啊。” 荧咬了咬嘴唇，看见左汐那张满是无所谓的脸她就来气。一气之下，借着这股冲劲，她一顺嘴就把心里所想的话全都给说了出来。 “对呀对呀左汐，我们虽然不一定能帮得上忙……可是我们也是很想出一份力的啊。” 随着荧正式拉开了话题，派蒙这才突然反应过来现在最应该重视的是什么。 左汐这家伙虽然看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实际上他一定是在和某种东西或者某件事对抗的吧？ 而且对抗起来还一定非常吃力，不然他这样的人绝不会是那种虽然还没放弃，但实际上已经不抱希望的样子的。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然后在想尽办法后切实的体会到自身的无力……这种流程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而且很遗憾的是，那些人大多都比你更有能力和办法……说到底，你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知道了也不过徒增忧伤，还可能在一旁添乱而已。” 左汐说的相当的不客气，荧算是半个理想主义者。在清楚现实的同时心中还仍旧抱有一定的幻想。 然而世界上很多事都不是靠幻想就可以完成的，随着幻想一切被现实击碎……这才是世间的常态。 之前对于很多事，左汐总能「做得到」。但他也总有「做不到」的时候。 接受自己的命运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第482章 困难的真相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明明是在关心你呀！” 左汐的言辞太过直白露骨，派蒙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她们怀揣着关切和善意的急切行为遭到了冰冷乃至无比现实的回应，这放在普通人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事。 更何况是派蒙这种心智其实更接近孩子的人呢？ “左汐，即便我们帮不上忙，即便我们到最后也只会徒增忧虑……但这并不能成为我们可以心安理得的袖手旁观的借口。 无论是「天理」还是「深渊」，哪怕再怎么艰难，我们都愿意去尝试……所以左汐，请相信我们。将你所面对的、所困扰你的、所让你感到无力的事情告诉我们吧。” 荧比派蒙理智的多，她在清晰的知道左汐说的都是大实话的同时也知道左汐这么说大概也只是想让她们知难而退。 但左汐越是如此，荧越不可能退缩。 哪怕只是萍水相逢之人，荧亦会为了对方的理想或者面临的困境而拔剑。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挚友呢？ 若是对方自己有把握解决而不希望她们插手也就罢了，可现在对方显然是自己没有能力解决又不希望自己因同样无法解决而失落懊悔。 这种情况下，荧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退缩。 “说的真好听啊。行吧，既然你这么头铁，后悔的时候别来找我就行了。” 就是因为知道荧在这种时候会有多执拗，左汐才不想让对方了解到这件事的。 要是他提早能知道占卜的结果这么准的话，他绝对不会当着荧的面进行占卜。 可事到如今，瞒也没什么好瞒的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跟别人说起，左汐对讲述这件事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 “荧，你活过多少岁月了？” 因为重复的话已经讲过了好几次，所以左汐打算换个方式讲。他并没有一上来就抛出结论作为重磅炸弹，而是开始从侧面一步步的引导。 “……不记得了，你该不会说你面临的问题是寿命吧？拜托你认真一点好不好。” 左汐一开口，荧就知道他想往哪个方向发散。但她完全不以为意，反而还白了左汐一眼。 左汐看这个样子顶天了也就二十出头，他才过了人生的不到四分之一。从比例上来讲，他现在开始为寿命而担忧实在太扯淡了点。 “你这人可真没意思……算了，你也说了你自己都记不清自己过了多少岁月。想必你心里应该也知道自己之后要经历的岁月也是漫长的无边无际吧？” 荧拆台的行为让左汐不满，但他还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没错……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你想说相对于我无限的人生来说，你不足百年的寿命不过短短一瞬。所以我完全没必要费心对不对？ 我告诉你左汐，这不一样！纵使对你而言死亡必将到来，那也不是我眼睁睁看着的理由。 纵使对我而言，你的寿命不过短短百年不足。但那也丝毫不影响此时此刻，一直到我寿命的尽头，你都是我的朋友这件事！” 很好，荧已经学会预判了。你别管对不对，反正她自己觉得自己没猜错。而且还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起劲。 说到最后她甚至想上前揪住左汐的衣领，但想到先前差点把对方送走的那一下之后还是忍住了动作。 “啧！你到底听不听？再打岔我就不说了……其实我想说的是，对你这种几乎没有寿命这一限制的人而言。「寿命将近」是一种永远也无法体会到的感觉。” “是是是，你有体会，你有感悟……明明还有好几十年，你不觉得现在就开始伤感太早了吗？” 派蒙终于逮到了机会插话进来嘲讽左汐，人类的寿命即便不是人人都能到百年，但正常来说八十年是有的。 左汐这个年纪就开始为寿命而感叹，这在派蒙看来简直离谱。 “不不不，你误会了派蒙。谁跟你说我还能活那么久的？综合各种手段来看，即便是乐观的估计，我也只有五年的寿命了哦？” 第483章 同一种心情 “啊，你们终于回来了……额，你们两个这是什么表情？” 察觉到有人在靠近的迪希雅一回头就看见了正在向她们走来的左汐三人。正准备打个招呼的时候，一抬眼就发现了派蒙和旅行者两人的表情很沉郁，看起来心情不太美妙的样子。 “哦，她们啊。不用管她们两个，更年期了，理解一下。” 左汐摆摆手，十分无所谓的满嘴跑火车。 如果真的有更年期这种东西的话，这两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家伙只怕早就已经过了。 “唔……更年期是什么？” 听到了一个认知之外的词汇，迪希雅并没有太大惊小怪。毕竟她常年生活在沙漠里，对外界的一些认知有欠缺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 更何况左汐和旅行者他们一看就是见多识广的那一类人，偶尔吐出两个她不认识的名词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迪希雅也只当这只是自己没听过而已，本着不懂就问，绝不弯弯绕绕的原则，迪希雅当场就问了出来。 “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哼！” 听见迪希雅的疑问以及左汐的话，派蒙下意识的就出言拌嘴。但是话才脱口，一想到左汐只剩五年，她的情绪就又低落了下去。 左汐说的真的没错，天大的问题都能一起解决。但是面对寿命，面对自然界在正常不过的法则，个体的力量是那么的无力。 “喂喂喂，这个「更年期」这么厉害的吗？怎么连派蒙这种性格都能变得这么消沉？” 迪希雅这次是真的惊讶到了。根据她识人的经验，想派蒙的大大咧咧的性格的人，虽然共情能力很强，但是消解情绪的能力也是一流的。 像刚才那样被其他事转移了注意力，通常来说就不会再掉进之前的情绪之中了才对。 结果派蒙居然转头就又开始消沉了起来……这「更年期」究竟是何种厉害的东西啊？ “不用管她们，我们逛我们的就是了。「花神之舞」什么时候开始？迪娜泽黛哪里去了？你不用跟随保护吗？” 在回到大巴扎之前，左汐就已经击碎了荧的一切幻想了。现在就等她自己慢慢消化再接受了。这可能有些困难，但她总归是要面对现实的。 毕竟事实就是如此，对方能想得到的办法都被左汐给驳掉，对方能想到的方案都或多或少被左汐或者其他人曾经尝试过却都以失败告终。 对方能想得到的寻求帮助的人，左汐也基本都去寻求过对方的帮助。自然也是几乎一无所获。 左汐也直言确实有一些设想中的方案或许可以奏效，但要么代价太高，要么试错成本就是他当场毙命。 比如哥伦比娅的「祝福」，左汐或许可以以灵体的形式存续下去，又或许不行。但无论行与不行，哥伦比娅都必然会变成仙灵。 而走改造这一条路的话，桑多涅有能力给他造出义体，但手术方面，现阶段能进行这种手术的只有多托雷。 而把自己的命交给多托雷这种事，左汐只有脑子被炸掉才有可能做出这种比自杀还要没脑子的决定。 再退一步说，即便是多托雷也不一定能保证成功率……毕竟很多提瓦特的手段是不能用在他的身体上的。 手术成功了还好，失败了的话……用不了五年，他连下手术台的命都不会有了。 这显然是他无法接受的，倒不是他有多贪生怕死，虽然他确实怕死吧，但孤注一掷的勇气他还是有的。 但问题是现在不行，他得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之后，确保一切都能按照计划进行。然后他才能留出最后的时间去孤注一掷。 这些他全都和荧说的清清楚楚了，所有的办法，她想得到的也好想不到的也罢，左汐都已经尝试过了。 还剩的几种方案左汐各有各的不能接受的理由，所以正如左汐所说的那样——用尽所有办法之后，切实的体会到自身的无力。 荧已经切实的体会到了。 左汐曾经说过，她永远也不能理解短生种或是寿命有限的种族，在掰着指头数自己寿命倒计时时的心情。 但是现在，明明寿命将近的人不是她，但在意识到左汐彻底逝去的日子就在目力可及的不远的未来时，那种恐慌感和无力感依旧会无法抑制的涌上心头。 她觉得，这差不多和左汐说的是同一种心情吧？ 第484章 不速之客 “小姐去后台见妮露去了，那里没有别的出口，我在这里守着也是一样的效果……话说，真的不用管她们吗？她们两个的状态看起来可不算好啊。那个什么「更年期」没有特效药吗？” 迪娜泽黛还是不太放心一脸失魂落魄，看起来像是失去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的派蒙和荧。 所以在回答了左汐的上一个问题之后，她再度把话题转回了丢了魂的两人身上。 “很遗憾，没有那么方便的特效药……最有效的药就是时间，她们会慢慢好起来的。” 左汐倒是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个玩笑让迪希雅当了真……她居然真的以为「更年期」是一种心理疾病，并坚定的认为派蒙和荧的异常是因为这个叫「更年期」的病造成的。 不过也无所谓了，左汐他也不打算纠正。反正就这样也挺好玩的，不是吗？ “这样啊……那好吧，祝你们早日康复。” 迪希雅摇了摇头，有些担忧的又看了一眼不为外界所动的两人。但左汐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她再关心也没什么用，只能暂时就这样放着了。 “迪希雅，我出来了。左汐先生，你们终于回来了……诶？旅行者，派蒙，你们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吗？” 谈话之际，迪娜泽黛从舞台后方走了出来。人还没完全从门里走出来，她就已经开始和迪希雅报告说话了。 等他出来看清楚外面的情况后，就出现了和迪希雅几乎一模一样的反应和台词——都是先打招呼，然后在发现旅行者和派蒙都的异常时出口询问表达关切。 “小姐，她们是「更年期」了……听左汐说，这是一种无法预防又来的特别突然的情况。而且还没有特效药……但是好像可以随时间慢慢好转。” 左汐还没想好是要继续用「更年期」来搪塞，还是干脆再换个花样调侃。结果迪希雅就在他考虑的这段时间里自顾自的「帮他」做出了决定。 怎么说呢，看着迪希雅这么一本正经的向迪娜泽黛科普着他随口一说的知识。这种感觉还真是……真是不错呀，突然就开始期待她们自己发现这个错误的时候的表情了。 “原来是这样吗……放心吧二位，妮露的「花神之舞」已经准备完毕，马上就要开始表演了。 「花神之舞」是花神诞祭最令人期待的一个环节，而妮露的舞姿也很有带动人心的力量……相信妮露的舞蹈一定可以帮助二位重新振作起来的！” 迪娜泽黛对迪希雅的解释深信不疑，一边鼓舞着低沉的荧和派蒙，一边安慰着左汐。 毕竟在她看来，左汐和这二位的关系颇为不错。她们二人状态不佳，左汐先生他也一定很担心吧？ 但实际上左汐不仅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绷不住的想笑。 “我们已经没事了？迪希雅，迪娜泽黛……谢谢你们的关心。” 荧不愧是荧，心理调节的能力很强。即便现在她依旧无法接受那个事实，但至少她可以不表现的太明显，以至于坏了大家的兴致。 这场花神诞祭和花神之舞是迪娜泽黛期待了很久的东西，她不希望自己的心情会影响到周围人的感受。 “不要勉强自己，等欣赏完舞蹈，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啊……啊，你们看，那是妮露吧？她上台了，这么说花神之舞就要开始了吧！” 顺着迪娜泽黛的视线，众人看到了盛装出席的妮露缓缓走上舞台的中央。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有的人在欢呼，有的人在静静的等待，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自己对这场花神之舞的期待之情。 但是，就是这万众瞩目，所有人都心潮澎湃的一幕。 一个不和谐的人走进了这热烈的场景，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带着恶意和目的，为这场欢庆的祭典泼了冷水。 “艺术……舞蹈……在这智慧与理性的国度，去追求这些轻浮而虚无的东西，不会觉得羞耻吗？” 第485章 我将庇佑 “那个老头子是谁啊？他怎么可以说出那种话？实在太过分了！哼……荧，我们去跟他理论理论去！” 派蒙最见不得自己的朋友被人欺负，那个老头子和旁边那个皮肤黑黑的女人看起来气势汹汹的，一看就不是在说什么好话！ 相比之下，妮露看起来就太可怜了。 “等等派蒙，那是教令院的大贤者……这等人物怎么会亲自过来？教令院这帮家伙居然这么抗拒花神诞祭吗？” 迪希雅拦住了想要飞上去理论理论的派蒙，虽然见得不多，但她多少还是在公共场合见过这个灰白头发的老头子一面的。 再加上对方身上独特的属于贤者的衣服，想要认出他的身份并不是难事。 迪希雅惊讶的地方只是对方身为这个国家实际上的最高掌权者，居然会因为一个花神诞祭的节日而亲自下场从中阻挠。 虽说之前就听人说教令院不提倡甚至冷处理花神诞祭，但抗拒到这个程度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了。 正常来说，这种大人物会这么闲吗？ “诶？！！那个老头就是大贤者吗？就像蒙德的西风骑士团团长、璃月的璃月七星、稻妻的三奉行、还有至冬的执行官那样的人物吗？这种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了迪希雅的话，派蒙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么个看起来就脾气很差的老头子，会是和琴、凝光、神里绫人、还有左汐那样的人一个等级的人。 而且，这个好像还是大贤者，是众贤者之首……这么算的话，他实际上还要比他们要高级一些？ 派蒙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凌乱，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而已，没想到居然来头这么大……尤其是身边还站着左汐，以左汐为参照物的话，那个老头子一下就变得特别吓人了起来。 “法尔加和凝光我勉强可以接受，但是你要是把我和阿扎尔那个老东西放在一起比较的话……不要侮辱执行官这个词。” 左汐听不下去了，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拿来和执行官比了？他的那些同僚虽然一个个都有些性格缺陷，但是能力可都是实打实的。 凝光和法尔加这种级别的拿来比较还勉强尚可，毕竟潘塔罗涅和卡皮塔诺差不多就和这俩对应。 但是阿扎尔和凌人那只狐狸嘛……恕左汐直言，他们还不太够格。 从能力和负责的业务来讲，这两人对应的无非就是多托雷和普契涅拉。但水平上实在差太多了……尤其是多托雷，虽然不太想承认，但那个危险的家伙所掌握的危险的知识真的不是阿扎尔这条老狗可以碰瓷的。 “额……不，不好意思。嘿嘿，当然还是你最厉害啦。” 派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马上找补。毕竟这位不仅是好朋友，更是财神爷。 外面对外人的时候，自然是要无条件向着左汐才是。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一点都听不懂。怎么就侮辱执行官了？要我说，执行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执行官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啊，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其实是个至冬人了……额，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左汐和派蒙之间的对话迪希雅一点没听懂，下意识的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但在疑惑左汐为什么对执行官反应这么大的时候她才突然想到，虽然无论是看上去还是言行还是习惯，左汐都更像璃月人。 但对方其实是个实打实的至冬人……听说至冬人都很崇拜执行官，自己在对方面前骂执行官不是个东西，这已经跟打脸没什么区别了。 “额……先，先不说这个了。总之现在的情况看上去很不对劲，他们不会是想要叫停祭典吧？” 说错话了的迪希雅挠着头，眼神疯狂闪烁，急急忙忙的岔开了话题。 “是啊，妮露她……她应该说不过大贤者的吧？我们应该去帮帮她，一起去和对方理论才行。” 迪娜泽黛也在帮着迪希雅岔开话题，毕竟她不愿意看见同伴之间的争吵。而且，她现在也是真心关注台上的事情。 妮露看上去很为难的样子，花神诞祭也是大家的事，他们没有道理坐视不理。 “无妨，我会庇佑你们。” 左汐站了出来，缓缓着向台上走去。 打碎的瓷器粘粘之后亦有裂痕，破镜重圆也掩盖不了曾经碎裂的事实。 在梦中填补的遗憾，也依旧无法填补遗憾出现时那一刻的空洞。 所以真正的不留遗憾，是一开始就不曾出现遗憾。 这花神之舞，今天谁也别想阻拦。 第486章 以牙还牙 “左汐先生，您已经付出了很多……实在没有必要再与大贤者撕破脸皮的。” 左汐还未走上前去就被迪娜泽黛拦住了去路，后者紧咬着嘴唇以掩盖内心的挣扎。看得出来她对于拦住左汐这件事下了相当大的决心。 一面是自己的恩人，一面是自己期待已久的节日……这着实难以抉择。 但自己的人生还可以迎来第二第三和花神诞祭，想看花神之舞也可以在下一个节日让看妮露的表演。 可左汐先生只是一个来须弥行商的至冬商人，如果得罪了须弥的实际掌权者，他的生意在这里可能就再也做不下去了。 所以，即便不舍和纠结，迪娜泽黛还是阻止了左汐。连带着迪希雅看着的表情之中都多了一分赞许和敬佩。 “……虽然很感谢你们为我着想，但是我觉得这个时候你们还是多参考一下那边那两位的态度会比较好。” 装逼的事情干多了，左汐都有些习以为常。所以他倒是确实没想到还有人拦着不让他去装逼……以前荧她们可能还会担心一下，但现在她们已经完全适应了。 迪娜泽黛经左汐提醒才发现荧和派蒙好像都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反对意见的意思，转过头去正好就看见了她们二人淡定还带着十足的安心的表情。 “旅行者，派蒙。你们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啊？虽然很不讲道理，但是那毕竟是教令院的大贤者……得罪了他，左汐一个外国人不可能会好过的。” 迪娜泽黛顿时就急了，要说这里谁最有可能劝得住左汐。那就只能是认识他时间最长的荧和派蒙。结果她们不仅无动于衷，还莫名其妙的安心了起来。 “哎呀，不用这么担心的啦。左汐他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哦？他既然这么说了，就说明这件事他肯定可以解决的哟？” 派蒙插着个腰飞到迪娜泽黛身边，用一副前辈的语气语重心长的传授着自己的「左汐观测经验」。 根据她丰富的观察经验和大量事实验证，她总结出了和左汐相处以及意见分歧时的应对方法。 简单总结下来就一句话——听左汐的就行了。 “而且左汐人很好的，但即便是这样，他也不会让自己亏本。所以，相信他就好了。” 荧的经验也很简单，信就完事了。反正迄今为止，除了刚认识的那一段时间外，左汐的决策还没有出错过。 “明白了吧？明白了就让开。我在这个花神诞祭可是花了大价钱投资，被破坏了的话可就血本无归了。所以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挥了挥手支走了还有些担忧的迪娜泽黛，左汐再次向台上走去。这个时候的妮露已经快委屈哭了。 “以你的学识，我不认为你具备与我辩论的资格。你现在该做的，是尽快找人把这些可笑的布置撤掉。” 左汐刚走上台就听见了阿扎尔说的这么一句话，于是当场就笑出了声。 “呵……我听见了什么？「学识」、「资格」，你不是在逗我笑吧，阿扎尔？” 左汐语气中讥讽的意味毫不保留，阿扎尔对此一阵皱眉，却也没太表现出来。 “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阿扎尔来这里是为了确认现场情况，以便选取「梦境之主」的。会在这里遇见左汐，对他而言确实是个意外。 “如你所见，享受这里的节日而已。妮露，你先下去吧，迪娜泽黛她们都在下面等你。” 左汐轻轻的耸了耸肩，并把妮露给支了下去。 倒不是有什么不适合被她听见的东西，主要是阿扎尔这条老狗好面子。左汐怕他一会儿狗急跳墙，所以帮他把观众先支走。 “既然你刚刚谈到了辩论的资格，那么我亲爱的大贤者阁下。请问以在下的学识，是否有这个与您辩论的资格呢？” 妮露走后，左汐开始不装了。挑衅的挑了挑眉，向阿扎尔点了点下巴。 “哼……须弥的内务，恐怕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吧？” 阿扎尔没有必要和左汐起冲突，但他看左汐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时有求于他也就算了，现在在须弥内务的问题上，他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权利和底气。 “不不不……以你的学识，我不认为你具备与我辩论的资格。你现在该做的，是立刻从这里离开，不要影响我欣赏花神之舞。 否则，虽然我没必要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大发慈悲的给你个提示……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第487章 花神诞祭的结束之舞 “这一部分计划是由我负责的，你无权过问。” 阿扎尔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虽然不愿与对方正面起冲突，但一直由着这个执行官狂妄下去也实在有损教令院的威严和地位。 所以阿扎尔一直都把控着一个度，一个井水不犯河水的度。 但按照分工，「神之躯体」由对方负责，而「神之灵识」则是自己负责的部分。 计划内用于演算、模拟、以及整合知能的「梦境轮回」部分也是自己负责的范畴。 对方如此指手画脚，已经是相当严重额的越界了。 “不，你的负责的部分已经结束了，不是吗？「素材」的选取你应该已经定下来了吧？那么其他的事对你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唉……我也真是脾气变好了许多啊，换做以前你根本不会有和如此平和的我讨价还价的机会。” 不知不觉间左汐就开始了言语上的劝导，但实际上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才对。 如果换做他刚到提瓦特时的心态的话，以他那个时候对阿扎尔的态度，能动手就绝不会多说一句话的。 只能说来提瓦特这些年改变了他很多，但即便如此也不代表他就能一直容忍这个讨人厌的东西一直在自己面前聒噪。 真是给你脸了。 “也罢，既然好言相劝你不识抬举。那我就换一种说法吧……现在，带着你的人滚出这里。不然你的那个「计划」，永远都别想再进行下去。 不要误会，我这就是在威胁你。我能亲手创造出那个东西，自然也就有能力亲手把他毁掉。 另外，我刚才说「计划的一部分」也并非戏言。若是你执意不听劝告，到时候我无需出手，你的「计划」也一样进行不下去的。” 在谈话的中途，左汐就已经用隔音的屏障将自己和阿扎尔隔在了一个不会被打扰的空间。 外界虽然看得见里面的人在谈话，却没办法听见真正的谈话内容。 这也算是左汐的最后一点怜悯吧，毕竟在价值被榨干之前，阿扎尔身为大贤者的威严也是具备相当的利用价值的。 倒不如说，一个失去威严，已经无法调动须弥资源的大贤者一文不值。只有具备威严，有足够的权力的大贤者才具有利用的价值。 但是左汐的怜悯也就到这里了，如果阿扎尔他还是一意孤行，左汐倒也不介意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他们之间存在的绝对差距形成的鸿沟。 “哼……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阿扎尔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快能够滴出水了，短暂的沉默过后，他似乎是终于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厌恶。以「大局为重」为理由再度避开了与对方的冲突。 冷哼一声，气愤的甩了甩衣袖。阿扎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巴扎，也没有理会跟在他身边一起来的助理——塞塔蕾。 后者见大贤者离去，在瞪了在场的众人，尤其是左汐几眼后也跟随在阿扎尔的身后离开。 一场对于大巴扎以及所有期待「花神之舞」的人来说的大危机，就这么看似轻描淡写的被解决了。 …… “可以了。以后不好说，但至少这一次的花神诞祭已经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了。” 解决完台上的事的左汐再度回到台下与众人汇合，面对众人各异的神色，左汐说的话依旧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毕竟对他来说，这确实算不上什么事……威逼利诱，这只不过是行商最基本的手段之一而已。 “这……左汐，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怎么三言两语就能让那个看起来就不近人情的大贤者退让？还是说大贤者其实就是很好说话的人？不过无论如何，这次我可是真的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啊，真没想到你这么有胆魄还这么有实力！” 迪希雅走上前来迎接左汐，就像是在迎接凯旋的将军。她想上前拍拍左汐的肩膀，虽然被屏障给挡了下来，但她也不在意。 “哼哼！我就说左汐他没问题的吧？有什么事，全都交给他准没错呢！” 派蒙如果有尾巴的话，这个时候应该都已经快翘上天去了。 “好啦好啦，派蒙。人家夸的是左汐又不是你，花神之舞快开始了，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看吧。” 第488章 夜还漫长 “太完美了，真是太好看了！早就知道妮露你的舞跳的很好，却没想到实际看到的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好上一百倍！” 花神诞祭最终以妮露曼妙的舞姿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在结束哦这一切之后，派蒙迫不及待的迎上了从舞台后方走出的妮露。 那种震撼崇拜的表情，在此之前左汐只在对方看见美食的时候看见过。但是没想到小小派蒙居然也有如此崇尚艺术的时刻。 “不愧是专业的舞蹈艺术家……这么称呼应该没问题吧？我认为妮露小姐的舞蹈已经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艺术的范畴了。 很难想象在须弥这样知识与理性的国度中，居然能孕育出这样感性而充满艺术气息的舞蹈。” 说真的，亲眼见到妮露的花神之舞，左汐才终于明白二次元和三次元的区别。 尽管是同一套动作和音乐，但真人在面前跳和看视频是完全不同的体验。两者相差甚远，好比太阳与皓月。 不是说月光不够皎洁，但太阳的光辉始终无可替代。 尽管本质上月光和日光是同一种东西，可实际上给人的体验却千差万别。 “真，真的吗？我为这次花神之舞排练了很久……你们喜欢就好，只要大家喜欢，我的努力就不算白费！” 妮露被派蒙和左汐相当直白的夸奖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实际上还是相当开心的。 虽然中途出了一些小小的意外，让她担心这场准备许久的花神之舞是否还能面世。但好在最终的结果是好的，花神之舞终究还是呈现给了大家。 从观众们的反应来看，她似乎也没有因为那一些小插曲而影响状态。这样皆大欢喜的局面，真是让人感动的无以复加。 “左汐先生，这次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花神之舞」是绝对要被叫停的。这样，大家心里都会留下难以消磨的遗憾……代表所有的观众，也代表大巴扎的大家向您致以最高的谢意！” 花神诞祭能进行的这么顺利，左汐功不可没。 甚至可以说是如果没有左汐的话，这次的花神诞祭不仅规模不会如此空前，最后也是最关键的「花神之舞」环节可能还会被硬生生的叫停。 所以这一谢和这一鞠躬，皆是妮露发自内心的情感。 “你这么郑重的谢我，我反倒是有些难办啊……算了，可惜没能找到紫红色的帕滴莎兰，倒也不能算是完全没有遗憾吧。” 左汐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妮露他们对自己的印象太好对左汐而言不能算得上是什么好事。 但他很快又释然的将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反正不影响事情的走向，对他的计划也不会产生的影响也在可控范围内。 整体看下来，这都在预期的误差之中，没什么特别需要在意的。 至于紫红色的帕蒂莎兰嘛……左汐觉得整儿八斤的定向培育出来应该不算难事，但他没这个闲心。 “不能这么说，紫红色的帕蒂莎兰本来就已经灭绝。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实现的事又怎么能算的上是遗憾呢？” 妮露摆了摆手，很认真的纠正了左汐的说法。 紫红色的帕蒂莎兰她曾经去寻找过，却一直找不到其踪迹。后来她才知道，那种颜色的帕蒂莎兰要么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传说中的东西。 要么就是很久以前确有其物，只不过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已经完全灭绝。 所以虽然有点遗憾，但她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这个幻想，只当它是美好的传说留存在心间。 “随你怎么说吧……时间也不早了，差不多也该到了分别的时候了。就这样吧，我先告辞了。” 左汐也懒得和妮露拉扯，有些敷衍的随口应了下来。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差不多也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对于不明真相的人而言，晚间的休息是一天的结束。 而在这花神诞祭这一天的夜晚则代表的是这以热闹非凡的节日祭典的落幕与结束。 但对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左汐来说，休息并非是代表结束。正正相反，真正有趣的部分，正是以大家的沉眠作为开始啊。 夜，还很长呢。 第489章 重复的开头 “哈……是不是稍微起的有点晚了？” 一大清早，派蒙打着哈欠从床上慢悠悠的飞了起来。 抬头看向窗外正明媚的阳光，从光的亮度来判断，她们起来的时间似乎稍微有点迟了。 “都怪小派蒙……咦？” 从床上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的荧下意识的回着派蒙的话，但话到一半脑海中灵光一闪的既视感让她突然卡了壳。 “怎么了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派蒙注意到了荧有些奇怪的表情，连忙飞了过来关切的询问荧的感受。虽说花神诞祭很值得期待，但果然还是身体更重要一些。 “没什么……就是突然有一股既视感，好像刚才的对话我们之前已经经历过了一次一样。” 荧摇了摇头有些无法释然，刚才那一瞬间的既视感虽说算不上十分强烈，但却非常清晰。 但这种日常的对话她们曾经肯定也发生过不止一次，会感觉到熟悉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即便难以释然，但荧也没有太过于关注。毕竟既视感这种事并不稀奇，多半只是源于某个印象带来的错觉而已。 “咦？你，你说的有些吓人……总之没事就好，别管这么多了，再不出发我们就要迟到了！” 派蒙胆子小，听荧说的有些诡异，她就开始感觉背脊发凉。 于是为了转移自己注意力，她慌忙催促荧赶快出发。毕竟抛开这个目的不谈，她们起得迟是事实。快要迟到了也是事实。 让别人等她们太久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荧也就抛开了心中的疑问，拉着派蒙赶紧向集合点飞奔而去。 …… “……左汐先生，果然没有出现吗。” 迪娜泽黛与姗姗而来的派蒙和荧交谈了好一阵子，结果到最后也没有看见左汐的身影。这不免让她感到一丝失望和难过。 “小姐，你怎么还想着他啊？就算我们都不介意他的那个恶劣的玩笑，可昨天被吓着的人可是实打实的。 他们可不会原谅那个家伙……所以他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就不可能主动出来找骂吧。而且这在种开心的节日里，他的出现只会毁了花神诞祭吧？” 迪希雅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不管怎么说，昨天对方的行为都太过分了一些。 然而，荧和派蒙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奇异的神色。显然她们心中都在想同一件事——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左汐是不是就该突然出现了？ 毕竟她们早就习惯了左汐神出鬼没的行为，也习惯了对到突然出现带来的惊吓。 但很遗憾的是，这次左汐并没有如她们所想的那般出现。直到她们和迪娜泽黛一行人离开了集合地点，朝着街上的摊位逛去。左汐都一直没有出现。 派蒙和荧不禁又对视了一眼，同样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左汐他居然会放过这么完美的出现时机吗？难道说他终于转性了？不不不……比起对方转性，她们更愿意相信温迪戒酒。 但左汐没有出现也是实打实的事实，她们虽然惊讶，却也没表现出来。跟着迪娜泽黛和迪希雅两人一起吃吃逛逛，一边逛吃一边留意周围的事物，以猜测左汐会不会在某个节点突然出现。 除了荧和派蒙之外，迪娜泽黛也有同样的动作。只不过荧和派蒙是在防止突然受到惊吓，而她是在期待左汐的出现而已。 可直到最后，她们把一条街都逛了个遍也没见到左汐的一根头发。 “唉……看来左汐先生真的不打算参加花神诞祭了……真是遗憾，明明先生他为了这个祭典花了那么多的心思。结果到最后，他自己却不能来参加……” 到了现在，迪娜泽黛也不得不接受左汐不会来参加花神诞祭的事实了。 或许迪希雅说的也有道理吧，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左汐先生或许真的有自己的顾虑吧。 “真是奇怪……左汐他不是那种会很在意其他人心情的人啊……不过算了，就算他不在我们也要玩的开心才行。 前面有个看起来很奇怪的摊位，我们快过去看看吧！” 虽然很奇怪左汐为什么不出现，但派蒙的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众人往大巴扎走去的路上，派蒙隔老远就看见了齐米亚的「炼金占卜」摊位。 直觉告诉她这是好玩的，所以她甚至连这是什么都不清楚就凑了过来。 “这位小客人，要试一试炼金占卜吗？” 第490章 血腥味 “「月亮」啊……说是「虚幻」和「谎言」，又说只要坚持下去就能看破一切……唔，说的云里雾里的根本听不懂嘛！难道说我们之后会遇上大骗子吗？” 离开了「炼金占卜」的摊位，又经历过奇怪口味的糖果拷打。派蒙却还是对之前的占卜结果念念不忘。 “只是形式比较奇特的普通占卜而已，其实小派蒙可以不用太在意结果的。 虽然像莫娜那样的「水占术」那种高级的占卜确实可以看见未来和过去，但我不觉得刚刚那个解读还需要偷偷看书的老板有莫娜那种水平的占星术哦？” 荧一边在旁边偷笑一边安慰着派蒙，她本来也不太在意占卜的结果，本就是当成一个游戏一样的消遣而已。 说到底，在提瓦特的分类中，「占卜」和「占星」本就不能混为一谈。因为提瓦特的星空是真的可以对应上「命运」的。 「占星」对星空的窥探和解读，本质上就是在观测命运的轨迹。 相比之下，「占卜」就要更加玄学一些。璃月那边流传千年的「卜卦」之术，若是由仙家或是能人异士施展，确实能达到类似的效果。 但更多情况下「占卜」都只是街头卖艺之类的小把戏而已。简单地说就是，信了就输了。 “可是，迪娜泽黛不是说这个占卜是有依据的吗？还是小吉祥草王的哪个理论来着？我，我记不起来了……但是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嘛。” 派蒙叉着腰还是有些无法释怀，她本来都不是很信的。但是因为刚刚发生的的事，她反而对这个占卜有了几分信任。 “而且我刚刚也确实被骗了嘛……被骗了吃下了味道奇奇怪怪的糖果，这应该也算应验了吧？” 派蒙本来吃了一颗蜥蜴尾巴味的糖果之后就不打算再尝试了的。结果那个「花之骑士」说什么下一个一定是好吃的口味……然后她就吃到了鬼兜虫口味的糖。 虽然感觉那个老板不像是骗人，毕竟他也不确定每个盒子里是什么……但是硬要这么理解好像也不是不行吧？ “好好好，既然这样，小派蒙不就更不用担心了吗？毕竟占卜已经应验，接下来就不需要担心再发生了啊？” 荧戳了戳派蒙有些气鼓鼓的脸，她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如此在意。 “才不是这样呢！我是在担心你啊！你想啊，真正接受占卜的人是你……可是占卜在我身上应验了，你还没有啊。 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的情况才是最让人担心的……万一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被人骗了怎么办？” 派蒙自己也知道这样的想法可能有些太没有依据了，但她就是会忍不住担心嘛……荧这家伙人很好，很容易就会被人骗去利用了。 “唔……谢谢你，派蒙。但是我觉得还是不用担心哦？毕竟我已经知道我接下来会被骗，而且我还知道是谁要骗我哦？” 荧心中一暖，原来派蒙苦恼和气愤了这么半天都是在担心她。 “没错哦，小派蒙。你还记得昨天我跟你们说的那件事吗？” 迪娜泽黛看见了荧递过来的眼神，心领神会的接过了话题。她已经知道旅行者指代的是什么事了。 “诶？你们说的是……那个叫艾尔海森的人吗？” 派蒙想了一下，昨天值得一提的事除了左汐引起的骚乱之外，似乎就只剩下艾尔海森对他们别有用心这件事了。 “我明白了……这么说，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呢。” 如果说那个占卜中的「虚幻」和「谎言」指的是艾尔海森的话，那好像确实也对的上号。 这么一想，派蒙顿时就放心了下来。毕竟未知永远才是最可怕的，当未知变为了已知，事情从不可控变得可控之后，再怎么棘手和难办也都已经有了明确的上限了。 “就是这样哦，总之就别想这些事情了。快到「花神之舞」开场的时间，我们赶快回大巴扎看妮露的表演吧。” 见派蒙有所意动，荧赶忙切换了话题以转移注意力。 “诶，已经这么晚了吗？好耶！终于可以看妮露跳舞了！我们快走吧！” …… “到了到了，就在前面。我们快进去吧！” 几人走到了前往大巴扎的通道前，派蒙急不可耐的向门飞去，想率先推开门进入大巴扎。 但她向前飞的动作才刚起步，就被人拽着披肩拉了回来。 “等一等，派蒙……” 拉住派蒙的人是荧，她顺势将派蒙拉进怀里。然后和迪希雅对视一眼，一左一右的把迪娜泽黛护在了身后。 “……大巴扎里，有很重血腥味。” 第491章 惨剧 “血，血腥味！这是怎么回事？” 派蒙被迪希雅和荧认真且凝重的表情给吓到了，这么认真的样子不可能是在开玩笑。 可是大巴扎里为什么会有血腥味呢？而且，而且……如果真的有血腥味的话，那这股血腥味的来源……会是谁？ 派蒙小小的身躯开始有些微弱的颤抖，她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她不敢想象那个恐怖的画面，也不敢想象那个令人胆寒的结果。 “血……腥味？从，从大巴扎里传出来的？那，那……那大家……大家都？” 派蒙能想到的事情，迪娜泽黛当然不可能想不到。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开始发白，呼吸变得急促的同时脚下也开始不稳起来。 整个都摇摇晃晃，甚至险些在原地跌倒。 “……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大巴扎里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突发事件……迪希雅，你保护好她们，我先去探一探。” 荧召唤出了那把久经沙场的无锋剑，将怀中的派蒙塞给了迪希雅后，便迈着极为轻微，不易被察觉的步子一步步的接近那扇紧闭的大门。 现在出现了紧急的突发情况，荧必须小心谨慎的对待。只有她自己还可以自保无虞，就算旁边有迪希雅，对方也是久经沙场经验十足。 派蒙也不需要她担心，小派蒙虽然很胆小，但是躲避危险的能力是一流的，而且还可以突然消失…… 但是这里还有迪娜泽黛……迪娜泽黛只是一个身体素质不佳，甚至还大病初愈，正值身体最差的时候的普通人。 所以由不得荧不小心谨慎。 “……小姐……” 迪希雅此刻非常的纠结。 按理说，迪娜泽黛的安全才是最首要的事情。现在她应该带着迪娜泽黛和派蒙这两个没有战斗能力和自保能力的人先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是放着旅行者一个人在这里面对未知的危险……做出这种决定对她来说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我不！带我一起去，为了自己安全什么的而抛弃朋友，甚至弃生死未卜的朋友于不顾……这种事情我绝不会去做的！ 出了任何问题我都会自己承担，哪怕死了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迪希雅……请不要把我赶回去，我也要和你们一起面对。至少，之前我也要了解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迪娜泽黛表现的意外的强硬，她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事，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她逃避或者退缩了的话……她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身体刚获得新生，心灵却就此死去……那她还不如之前就死在病床上比较好。 “……我知道了。小姐、派蒙，你们跟紧我。” 闻言，迪希雅也不再多说。拿出自己的大剑，向派蒙和迪娜泽黛做了一个跟上来的手势之后便压低了步伐向着前方正靠在门上听的荧走了过去。 「如何？」 「没有动静……三个数。」 迪希雅用口型向荧确认，荧也同样用口型回答。同时还伸出了三根手指作倒计时。 迪希雅心领神会，比了个「ok」的手势之后就暗自开始蓄力。 三，二，一…… 三根手指尽数收回，荧和迪希雅同时发力撞开了通往大巴扎的大门。 两人一个翻滚平稳落地，同时前后间隔极短的溅起了两声水声。 那是类似肉体裹着衣物落在水摊上的声音，两人都意识到了什么，同时看向了自己方才翻滚时与地面接触的部位。 一片猩红。 带着浓厚血腥味的液体早已在刚才的翻滚中浸透了二人与地面接触的那部分衣物，方才发出的水声就是她们滚落在血迹上发出的声音。 而那摊血迹此刻就在她们二人脚下，荧颤抖着瞳孔沿着血迹延伸的反方向——也就是大巴扎内部看去。 尸体，成堆的尸体……以及血流成河。 字面意思上的血流成河。 第492章 惨剧(二) 荧努力抑制着自己因情绪激动而颤抖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进大巴扎，将所有这里的一切收入眼中。 朱特，大巴扎最好的香料商人。荧还记得对方赠送给自己须弥特产的香料，就在昨天她还和妮露一起与对方交流过。 此时他失去下半身的尸体就横躺在不远处的地面，脸上的表情满是惊恐。从姿势和倒下位置来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显然是在为了渺茫的生机而逃窜。 萨哈尔，「三十人团」中负责驻守大巴扎的佣兵。同时也是此次花神诞祭大巴扎会场的安保负责人员之一。 朱特的铺子就是她推荐给荧的，朱特喜欢赠送小礼品的事也是对方偷偷告诉她的。 此时，她被不知何物洞穿的身体正冰冷的靠在墙边。即便是早已失去生机的现在那柄弯刀也依旧被她握在手中，想来哪怕是面对不敌之敌她也不曾放弃过自己的职责。 与同为「三十人团」，负责巡逻的塔希尔一同奋战到了最后……塔希尔的尸体就在萨哈尔的前方。 从动作来看，应该是塔希尔想拖住那个袭击者，萨哈尔趁机解决对方。但很显然，他们都失败了。 法哈德，他只是一个喜欢妮露表演的普通大巴扎搬运工。尽管看上去五大三粗，但他实际上是一个很讲道理也很老实的人。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因为自己的普通和老实而比别人更幸运一分。 左手被以一个横切面很大的角度斜着切开，右腿上更是洞穿了好几个可以看见另一侧的血洞。整个大腿几乎被生生打断，只留有几缕肌肉纤维和皮肤连接。 这么看的话法哈德似乎还更加倒霉一点。 …… 太多了，像这样前一天还绽放着笑容，心中还怀揣着对节日的期待，如今却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的人实在太多了。 杂耍艺人库洛什、道具工程师内嘉、「祖拜尔剧场」的经理谢赫祖拜尔……他们都是剧团的成员，此刻却像是被人随意丢弃的人偶一样杂乱的堆放在了那个由所有人共同出力搭建起来的，被所有人期待的豪华舞台之上。 每一抹猩红、每一片碎肉、每一个残肢、每一具尸体、每一张脸上的表情……所有触目惊心的一切都在刺激着荧的每一根神经，冲击着她的理智。 现场安静的可怕，安静到荧能清晰的听见迪希雅骨骼嘎吱作响的声音。就连平时话多的派蒙都被这副连地狱都自愧不如的场景惊骇的脸色煞白，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迪娜泽黛早已在这种刺激之下晕了过去，而迪希雅……荧能感觉到她在拼命压制自己的怒火，用尽力气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荧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比前面三人更加糟糕，她找到妮露了。 值得高兴的是，妮露还活着。但此时的她双目无神，在目睹了残局发生的全部经过之后，已经被抽空了灵魂的她已经与死了无异了。 虽然荧并没有像妮露那样彻底坏掉，但她觉得自己现在也已经离崩溃不远了。 因为她看见了，看见了妮露身边站着的那个人…… “终于来了啊，荧……” ……那是她的挚友……那是……左汐。 …… “你……你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迪希雅一步一顿，踩着仿若千钧的步伐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抬起头来，用压抑过度以致狰狞的愤怒面容对着左汐低吼。 所有人都死了，唯一活下来的妮露也已经与死了无异……但唯独左汐这个外来者活了下来。这种情况，是个人的第一反应都会把两者联系起来。 更何况，对方昨天还做了那种事情……那真的只是恶作剧吗？还是说那就是单纯的挑衅呢。 “左……汐……” 荧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左汐，瞳孔疯狂颤抖，嘴唇都快被咬出了血。她此时在心中疯狂祈祷左汐能够说出「这不是他做的」、「你们误会我了」、「凶手另有其人」、「我是追查凶手过来的」这种话。 但是，对方身上沾染的血迹，对方脸上诡异的表情，对方眼神之中那种陌生的冰冷，以及他手上那把沾了血的剑……这都将答案指向了一个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 这一切，都是他干的。 第493章 你是谁 “交代？没什么好交代的……还是说你其实是想知道他们死亡的全过程？说实话，其实还挺无聊的。” 左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方的几人，歪着头故作姿态的思考了一下才继续发言。 “也没什么好说的吧……如你们所见，朱特是被我拦腰斩断的哦？就像切土豆泥一样，一刀就解决了。腰斩应该还挺痛苦的吧？那个表情看上去一点也不轻松呢。” 左汐用下巴点了点入口方向，那里躺着朱特只有一半的尸体。然后，他又把目光转向了塔希尔和法哈德。 “这两个「三十人团」的佣兵太愚蠢了，宁愿舍命救一群其他人也不想着自己偷偷溜走。亏我还特地给他们留了个破绽，结果居然选择拼死一搏……明明逃出大巴扎就没事了的。” 说这话的时候，左汐眼中满是讥讽。一个月多少钱啊，用不用这么玩命？ “混账东西！” 迪希雅在左汐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在对方嘲讽两位奋战到最后一刻的「三十人团」的雇佣兵时，迪希雅终于忍不住爆发。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异常，但她已经忍不了了。她要把眼前这个人撕成碎片，以告慰在场所有逝者的灵魂。不然他们死都不会瞑目的。 “轰！” 然而，迪希雅才刚刚跃起就被什么东西拽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之后，她被四个从没见过的紫色机械造物分别按住了双手和双腿。 重重禁锢之下，迪希雅什么也做不到，那哪里也去不了。 “安静点，大猫。我没打算跟你浪费时间闲聊。” 左汐眼皮子都懒得动一下，随手指挥泰坦摁住了不听人说话的小猫以后，他才继续他的「介绍」。 “刚刚说到哪里了来着……哦，想起来了。再也差点忘了他们了……他们死的应该很轻松，每人都是心脏的一剑，走的不能说安详吧，但也不会太痛苦。 你看，我还很好心的把他们都放在了一起。这样回归地脉的时候也能走一起吧？” 说罢，左汐还拿脚踢了踢脚边的妮露。 “这家伙我留了下来，本来是打算让你们来当个见证者的。但是你们来的太迟了，就只能勉为其难让这个舞女代劳喽。 但是她实在太不经玩了，中途才到一半就坏掉了。明明连自己最亲爱的剧组成员的「表演」都没能见证呢……要是换做是你的话，你一定可以看到最后的吧？毕竟「见证」不就是你一直在做的事吗。” 左汐露出了一副相当可惜的表情，好像妮露没能坚持到最后对他来说是一种多么多么大的损失和惋惜一样。 “还有还有还有……” “够了……” “这才哪到哪，你的承受能力不会也……” “我说……够了！” 左汐还在上方喋喋不休，而荧已经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她手中的无锋剑对着左汐空挥，一道凝聚了风元素力的锋利无比的风刃朝着左汐极速射去。 左汐没有丝毫躲闪的一动也不动风刃就这么擦着他的身旁飞过带下了几缕发丝，擦身而过的风刃击打在穹顶之上，留下了深深的切割痕迹。 可想而知这一击要是落在左汐身上，他只怕也会像朱特一样被腰斩。 但是这一击却没有打在左汐身上……它还是偏了。 荧急促的呼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吸收着不算清新的空气。她还是没能下定决心——杀了对方的决心。 即便她知道眼前的「左汐」有问题，但对方顶着这张脸就让她已经无法果断出手。 “这可真是没出息啊……怎么，这都还没办法下决心下杀手吗？还是说，在你眼里，所谓的正义还不如我们之间的情意呢？那就太令人失望了啊。” 左汐的嘲讽一刻也没有停过，对荧这副明明恨不得千刀万剐却到最后关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的样子，左汐毫不吝啬自己的嘲讽之词。 “我问你一个问题。可能是最后一个问题也可能不是……你到底……” 原本低着头喘着气的荧抬起头来看着左汐，眼神里平静的愤怒似乎要把她整个人都烧掉。 “你……到底是谁？” 第494章 第一回合 “我是谁？这个问题确实有待商榷。但如果你想知道的只是我是不是「左汐」的话……” 左汐扬了扬下巴，露出一个荧记忆中温和的笑容。然后他张开双臂，两手往身侧微微一摊。 “如假包换。” 见状，荧知道自己只靠问是问不出想要的答案了。于是她也不再废话。 “不愿意说，我总有办法让你开口……「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左汐曾经教给我的。” 无锋剑绕着右手婉了一个漂亮的剑花，荧决定用最直接的方式宣泄心中的怒火。 “对，这的确是我曾经教给你的。我记得那时你的回答好像是「我不是敌人」，对吧？” 左汐点了点头，荧这家伙终于下定决心要和他动手了。尽管用的是这种接近自我催眠式的自我安慰，但是也罢，总归是迈出那一步了不是？ “是，但是……” 荧犹豫了一下，对方直接就点破了他和左汐曾经说过的话。这无疑是「对方就是左汐」这件事的有力证据。 但她依旧不相信眼前做出如此残暴之举的人会是她那个性格别扭又善良的挚友。 “但是「你不是左汐」，你想这么说，对吗？” 结合她的上一句话，左汐根本不需要太多思考就知道荧这家伙想说什么。 “没错，所以……” 对此，荧并不打算反驳。对眼前这个披着左汐外貌伪装的家伙，她没有一点心慈手软的打算。 “所以你现在终于打算动手了吧？可以，一开始就该这样的。” “你……” 荧眼皮疯狂的在跳动，明明知道眼前这个家伙不可能是左汐，但对方那种欠打的神态真的模仿的太像了。 “「你从某些方面来说，和那个家伙确实很像。至少气死人这一点如出一辙」……你是想这么说吧？但是我一开始就说了，我就是左汐。如假包换。” “……” “你现在想的是，「我不说话了，看你还怎么抢我的台词」……很遗憾，我还是可以抢你的台词，毕竟我对你可太了解了。” 看着荧的脸色逐渐红温，左汐心满意足，脸上的笑容也更灿烂了一些。 荧这家伙实在太好懂了，心里在想些什么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那么，来吧，荧。尽你所能的去尝试，用尽你的全力。然后…… ……杀死我。” …… “呵，就这点程度吗？还是说哪怕是现在，你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闭嘴，你这个冒牌货！” 大巴扎广阔的内部空间里，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又立刻分开。反复碰撞之下，无数的火花伴随着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向四周溅射。 金色的身影尝试从多种不同角度的方向冲击碰撞黑色的人影，而黑色的人影几乎就是站在原地招架并弹开对方。 金色的人影当然就是荧，她在不停的用试探性的进攻从不同的角度尝试。 而现在，她已经完全可以确定眼前这人不可能是左汐了。即便她从一开始就不觉得有这种可能性，但现在她已经拿到了确凿的证据。 因为眼前的这个「左汐」，他居然用他手上的那把沾了血的剑跟她打的有来有回，甚至从目前的表现来看还非常的游刃有余。 这是一个体弱多病的科学家干得出来的事吗？ 虽说她只是试探性进攻，并没有用尽全力。但左汐那个体弱多病的家伙连她手上这把无锋剑都没法顺手的挥动，像是拿着一把剑多次把她弹开之类的，怎么想都不可能是那个家伙做得到的事情。 除非左汐从一开始就在藏，一开始就把自己伪装成没有战斗力的样子，并且藏到现在也一点马脚都没有露出来。 否则眼前这家伙就不可能是左汐……至少不可能是她认识的那个左汐。 “你怎么还说这种话？我都说了我就是左汐我就是左汐，你怎么还不信呢？明明我都已经说了那么多只有我们知道的事情了。” 左汐一边游刃有余的弹开荧，一边摇头叹气。天地良心，他可真的没有撒谎。他确确实实就是左汐，如假包换。 荧懒得跟他废话，既然已经确定了对方的战斗模式，又确定了他不是左汐。那荧自然也没有留手的必要了。 她借着左汐弹开她的力道向后一个空翻拉开了距离，然后在空翻的过程中将风元素力凝聚在无锋剑上猛的挥出。 “随风而去吧！” 第495章 第二回合 “这才像话嘛，不过还不够。下意识的留手是你的坏习惯，你应该还留了不少力的吧？没有杀了我的绝心，你是不可能赢得过我的。你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不是吗？” 面对荧的风刃，左汐也没法继续留在原地保持风度，而是险而又险从侧方翻滚避开。 毕竟是带有元素力的攻击，破坏力还是不容小觑的。最重要的是，这种无形的攻击没法弹开，再装下去就真的要「随风而去」了。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面对左汐我没有胜算。但是面对你，根本不需要我使出全力……不过你可以放心，杀了你，这是我一定会做到的事情。你个冒牌货！” 荧眼中的杀意越发浓烈，在心中的顾虑和迷茫全都消散过后，心中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悲痛和无力感。以及由这悲痛和无力感衍生而来的愤怒和无边的杀意。 不仅披着左汐的外貌做了这么多坏事，还屡次强调自己就是「左汐」来扰乱自己的心神，更是残暴的将大巴扎的所有人一一屠戮……用的还是如此残忍的方式。 至于对方这么做的原因……那不重要，荧也不想知道。因为无论是什么理由，对方都无法被原谅。 现在，她杀意正浓。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想杀掉一个人……虽说她刚刚才说过「不需要使出全力」，但实际上荧是一点都没打算留手。 这个人，必须死。 “嗯……不错的眼神，能露出这种眼神说明你也成长了啊。那么，我也差不多该认真一点了……希望我接下来的「礼物」，不要动摇你此时此刻的决心吧。” 切实的通过眼神感受到了荧心中无边的愤怒，左汐欣慰的点了点头。就该这样，在这个不讲道理且充满残酷的世界，没有杀人的决心是活不下来的。 “这，这是……！” 荧看见对方轻轻打了个响指，然后就出现了她无比熟悉的一幕——熟悉的传送门在左汐的身后洞开，一台她曾经见过不少次的机甲缓缓从传送门之中走出。 白色且臃肿的类人身躯，头上灰白的独角，背后四个形似浮游翅鞘的菱形盾牌，以及手中那柄巨剑——神机·海姆达尔，这就是这台机甲的名字。 荧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凝重、以及担忧，事到如今她已经不会在怀疑这人是不是左汐了。哪怕对方用出了左汐才有的技术，她也不会感到迷茫。 她不可思议的是左汐的技术这个人为什么会有掌握，左汐研发出的机甲又为什么会在他的手里。 另外……这台机甲不是已经被影毁了吗？ 而凝重的是她心里清楚这台机甲有多厉害，至少在稻妻的时候，这台机甲是成功在雷电将军手下将她和散兵掩护撤退了的。 在监狱里她也和这台机甲交过手，那个时候哪怕左汐留手了，她也一直处于被压着打的状态……要知道，她可没有余力留手。 至少在稻妻的时候，她完全不是这台机甲的对手。 至于担忧嘛……这就很简单了，这人竟然披着左汐的伪装还用着左汐的机甲，甚至还知道那么多只有她和左汐才知道的事情。 那么真正的左汐去哪里了呢？尽管荧不觉得对方会遇害，但此时此刻心中的担忧还是难以抑制的。 “我改变主意了……在杀了你之前，我一定会从你的口中问出左汐的下落。” 摆好架势，荧一往无前的冲向了海姆达尔。相比稻妻之时，现在的她又更强了一些。所以她并非完全没有胜算。 虽说以活捉为前提的话，难度会有巨大的提升，但她还是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哪怕可能性很低，但只要存在这种可能，荧就必须要去尝试。 等着我，左汐。等我收拾了这个冒牌货，我再去把你找出来。 “唉……怎么还在说这种话啊。算了算了，我已经累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接下来，就祝你玩得愉快吧。也让我看看得到了第四种元素力的你，相比稻妻那会儿究竟有多大的长进。 现在，开始第二回合吧。” 第496章 分析异常 “加把劲啊，荧。争取再多撑一会儿。要是在这里就倒下了，你还怎么给大巴扎的受害者们报仇？你还怎么亲手把我送进地狱赎罪？” 左汐好整以暇的坐在舞台的边缘，看着下方奋力逃窜的荧。口中一边说着风凉话刺激对方，一边露出没心没肺的嘲笑。 在左汐的身边，是已经报废了的「海姆达尔」和「赫菲斯托斯」。 不得不说，四元素力的荧还是很厉害的。在一对一车轮战的情况下还能分别报废掉他的两台超常规机甲。 要知道，虽然有战斗模组相似的原因，但斯卡拉姆齐打不过「海姆达尔」是铁一般的事实。 现在的荧，哪怕正面对上斯卡拉姆齐，应该也有不小的胜算吧？ 一个是神造的人偶之躯，一个有令人匪夷所思的身体素质……两个异常抗揍的人打起来，怕是打到天荒地老也分不出胜负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主攻火力覆盖的「战争领主」不擅长精英个体的战斗，而对单特化的「海姆达尔」以及综合了两种场合的「赫菲斯托斯」都报废了。 在这种情况下，现在把荧撵的像过街老鼠一样东逃西窜的又是什么呢？ 答案当然是「盖波加」，还有「天父」啦。 咱们可怜的荧，现在正在同时面对左汐的两台「弑神武装」。 要知道，这可是当初左汐拿来对付雷电将军的配置。尽管搭载重火力「盖波加」不适用于这个相对机体而言比较狭小的场地，左汐放出来纯粹只是觉得好玩。 但即便如此，她也是实打实的面临对着来自「天父」的追击压力。 这种情况下，荧还能保持东躲西窜而不被一拳打飞的原因只有一个，这是左汐故意的。他觉得这样看着荧跳来跳去很好玩，所以就特意没动真格。 “……” 荧完全没有理会左汐的风凉话，一边躲避着明显是以调戏为目的的随意攻击，一边在心中整理当下得出的情报。 总结下来就是三个字——不对劲。 而且是非常不对劲。 怎么说呢，虽然也可能是对方有意如此的原因。但这个「弑神武装」似乎还是太弱了一些……完全达不到她曾经见过的那种威势，压迫感也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毕竟虽然对方在用猫戏耗子的心态在玩耍，但自己也并未真正用出全力……这种情况下她还能保持不落败，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另外，不止是「弑神武装」。之前的「海姆达尔」和「赫菲斯托斯」也一样，虽然自己确实比稻妻那个时候强上许多，但也不应该解决的如此轻松。 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个机甲也远达不到曾经她所了解到的那个强度。 这是为什么？是有什么限制了实力的发挥？还是说所有的机甲都只是形似而神缺的赝品，所以跟正版货比起来差了很多？ 但是，如果是赝品的话，这未免也太逼真了一点……虽然荧没有细看过，但至少第一感觉和机体的进攻方式是一致的。 给她的感觉就是，没有本质的区别，说两者就是同一种东西也不为过。但是就是力量层面差的太多…… 而且，她现在对眼前的「左汐」越来越拿不准了。 这个「左汐」确实和她认识的那个左汐有很大差别：左汐不会用剑，但对方的剑术甚至可以和自己打的有来有回、左汐虽然喜欢恶作剧，也不怎么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但他也绝不会做出屠杀所有人的行径…… 可又有很多证据指向对方就是左汐这个答案：长相，两人一模一样、「弑神机甲」这种只有左汐掌握的技术对方一样可以随意使用、很多只有自己和左汐之间知道的对话，对方也了如指掌…… 但最重要，同时也是最让荧觉得恐惧的是，她自己心里似乎也认同这个答案。 所以她才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找借口，一次又一次的试图找出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个人不是左汐。 正是因为心中认同这个答案，直觉告诉她这就是事实，所以她才会拼命的想要否认。 而她从战斗之初就一直在暗中做的准备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 “新蕾破土……” 第497章 荧，我很失望 藤蔓从左汐身边的舞台地面破出，一瞬间就将毫无防备的左汐包围缠绕成一个茧。只留下可供呼吸的缝隙，以及可以观察到外面的小窗口。 “收手吧，左汐……你已已经输了。” 这就是让荧进一步认同眼前这人就是左汐的原因。 在战斗之初，她就已经一边战斗一边在左汐脚下的舞台下方凝聚元素力。为的就是在对方放松警惕的那一瞬间彻底将他制服。 为了达到一击解决的效果，荧凝聚的元素力相当庞大。正常来说只要有点元素亲和力，哪怕普通人都会有一些感觉。所以这通常来说是行不通的。 但是左汐的元素亲和力堪称灾难，他感知元素力的方式就是用眼睛看。只要眼睛看不到，哪怕是就在脚下这种距离他也感觉不到。 另外，左汐的屏障最近不知为什么没能起作用。也只有在种种特殊因素的前提下，这个计划才有成功的的可能。 可是换句话说，她这一个计划能够成功就已经代表了对方是左汐的可能性又高了一分。 “收手？荧，你觉得我会收手吗？你为什么觉得抓住了我，我就会投降？参与战斗的又不是我，你应该去让「天父」收手才对……或者说，杀了我。杀了我，你就可以结束这场战斗了。” 在左汐说话的时候，藤蔓还很贴心的松开了一下给他嘴巴活动的空间。 但即使是陷入了如此被动的局面，左汐依旧还是不改之前平静中带着傲慢的样子。与荧印象中那个稳操胜券，运筹帷幄，却又透露着疯狂的表情完美的重合在了一起。 “做不到吗？呵……那我来帮你一把吧。” 眼前的荧露出的犹豫和挣扎让被束缚的左汐一声冷笑，荧看着左汐残忍的笑容，瞳孔骤缩——她已经意识到左汐要做什么了。 荧猛然回头想要补救想要阻止，转过身来却发现已经迟了。 被泰坦控制住的迪希雅以及昏过去的迪娜泽黛不知何时已经被泰坦军团包围，带到了盖波加的身前。 而盖波加左臂上那一口足以一击把雷电将军打的被迫进入半报废状态的巨炮，此时正直直的对着两人。 那黑洞洞的炮口悬停在两人的正上方，象征着「毁灭」二字的能量正在浓缩汇聚。 荧知道这样很不应该，但派蒙不在那里这件事确实让她心里某个地方松了一口气。 她本以为束缚住左汐并待在他身边的一定范围，这样就会让左汐投鼠忌器，不敢动用「天父」进行大范围的进攻。 但她还是高估了这个「左汐」的道德准则和行为下限……他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种割裂感和那种熟悉感折磨着荧，消磨蚕食着她脑海中仅存的理性和判断。 他是左汐吗？是，或是不是……荧已经完全分不清了。 “抉择吧，荧。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啊哈哈哈哈……！” 纵使被紧紧的束缚在了由藤蔓构成的茧中，左汐癫狂的笑声和动作却也依旧毫无阻碍的传达给了荧。 挚友和心中曾坚守的正义，荧必须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做出抉择。 两全其美？呵，不会有这么美好的事情的！ 荧扭头看向越来越耀眼的炮口，又看向已经陷入癫狂的左汐。视线在两者之间来回转动，荧终于低头看向了手中的无锋剑。 以往即便面对神明也不曾退缩，曾剑指神明的那只手。此刻竟是颤抖的几乎要拿不稳剑。 平日里观察敏锐，能捕捉到战场上任何风吹草动的双眼。此刻自然连聚焦都无比费力。 正义、决心、道路……只有天平的另一方放着难以承受的价码时，荧才真正理解这些虚无缥缈的词汇所承担的重量。 颤抖的右手缓缓平举，无锋剑的剑尖终于指向了那个人。荧无论如何都无法抑制住身体的抖动，她一步一顿的向前迈步，每一步都仿若千钧。 终于，没有锋刃的尖锐抵上了左汐的胸膛。只需要再向前用力走一步，她就能救下迪希雅和迪娜泽黛、也能为死去的大巴扎的亡魂们复仇、更能送这个造成了一切的魔鬼回到地狱之中。 但是就是这一步，荧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明明只是一小步，就像将剑扎进史莱姆的凝胶之中那样轻松…… 直到现在，荧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远没有想象中那样果断。所谓的决心，自己似乎也未曾真正坚定过。 “噗呲……” 那是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 荧惊恐的看着没入左汐胸膛的无锋剑——就在刚刚，有人在背后推了她的后背一下。 只是轻轻的一下，结局便已无法挽回。 “既然无法做出的决定，那便由我代劳。荧，我很失望。” 第498章 左汐 “左……汐？” 愤怒和悲伤涌上心头之前，荧首先感觉到的就是一阵空洞。但这阵空洞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之后，又被重新填满。 她急促而又略显呆滞的回过头来，果然看见了那张她无比熟悉的脸。尽管此时对方脸上带着失望和玩味的笑容，但荧的心里却是实打实的感到安心。 “是我，如假包……啧。” 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和那个「左汐」同样的话之后，左汐就不爽的一阵咋舌。 真是让人感到不快啊…… 虽说不是本人，但某种意义上来说那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左汐」。某些行为上的习惯，尽管很不想承认，但他们确实如出一辙。 “你……没死？” “别催，五年后就死了。” 荧并没有心思关注左汐的小别扭，她此时此刻心中只有这么一句话。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哪怕是梦也好，幻境也罢。至少这一刻，荧希望可以被无限拉长。同样的滋味，她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 “唔！唔呜呜……！” 身位稍微低一些的地方传出了某人抗议的动静。荧低头看去，发现本不知道躲哪里去了的派蒙此刻正被左汐像捆猪仔一样捆住了手脚提溜在手中，就连嘴巴也被封住了。 难怪方才很长一段时间没看见派蒙的身影，她还以为对方是像平时那样躲了起来……没想到居然是被左汐给抓住了。 说起来……！ “对了！迪希雅和迪娜泽黛！她们，她们怎么样了！” 看见派蒙之后，荧猛然想起了不久前的另一边，迪希雅和迪娜泽黛好像是被【盖波加】用炮口抵着的。 刚刚因为亲手杀了左汐而脑袋一片空白，后来又因为左汐好端端的出现在眼前而感到安心。结果就是她短时间内完全忘记了迪希雅和迪娜泽黛的处境。 直到现在稍微冷静了一点，看见派蒙之后才想了起来。而现在她看向原先两人所在的位置时，却发现那个地方早已空无一人。 “你居然才想起来……喏，就在那边。” 左汐有些无语的看着荧，心中的吐槽欲望高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她们两个有什么用？真要出什么事，现在才想起来也只来得及收尸了吧？ 荧无视了左汐前半句自言自语的吐槽，顺着左汐指的方向看去。迪希雅正抱着迪娜泽黛在远处观望，看样子应该是在警惕这边发生的事。 这也难怪，别说她们了，就是荧现在都还是懵逼状态。再加上迪希雅对左汐的态度本就不算友好，会警惕这边也是正常的。 不过现在荧没工夫去解释这么多，因为她也什么都不了解。当务之急是先了解事情的始末，然后她才能从中调解。 “【盖波加】呢？说起来，【天父】也不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左汐？额，你先把派蒙放了吧。” 经过这么一打岔，荧已经彻底恢复了冷静。冷静下来的她心中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个清楚。 但在看见在左汐手里像一条大胖白蛆一样扭来扭去表示抗议的派蒙之后，她才想起来首先要做的应该是把派蒙放了才对。 “呜哇！左汐！！！你，你太过分了！！” 重获自由的派蒙一溜烟的飞回了荧的身后，然后在荧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出来咋咋呼呼的对左汐表达着不满。 这个家伙，居然把自己捆的这么紧！捆的她飞都飞不起来，难受死了！ “少废话，还不是你不配合也不听人说话。自作自受，那是你活该。再叫，再叫小心我再把你的嘴堵上！” 左汐本来也不打算把派蒙捆起来的，但奈何这个小东西实在太咋咋呼呼了。左汐要求她安静一点，要她冷静点观望，结果这家伙什么也听不进去。 一边围着他飞来飞去，一边盯着他和正在与荧交手的左汐看。看就算了，嘴里还一直嚷嚷着什么「左汐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两个左汐」、「左汐你兄弟就是个大恶人」、「你快点去救救荧啊」之类的话。 左汐沟通无果，终于耗尽耐性的他干了之前一直想干却又没什么机会干的事——把派蒙那张嘴堵上。 恐吓了一下派蒙，使得对方又把头缩了回去之后。左汐看向了欲言又止，神情复杂的荧。 “我知道你们应该有很多想问的。问吧，我知无不言。” 第499章 梦境轮回 荧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同时还不忘安抚一下身后又气又怂的派蒙。整理好心情之后，她深深的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重新看向左汐。 她心中的疑问不少，但她相信自己能够得到真实的答案。因为对方是左汐，而左汐不会对自己说谎。 “首先，刚刚那个「左汐」是怎么回事？是你的克隆人吗？” 对荧而言，这一切最诡异的地方就是那个明明非常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左汐。 某些地方能和她熟知的左汐对得上号，某些地方却又让她感到陌生。整个人给荧的感觉非常的割裂和矛盾，之前最折磨她的也就是这一点。 她认识的那个左汐不可能做出如此残暴而毫无人性的暴行，可她又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绝对和左汐存在不浅的关联。 所以荧急切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想要彻底撇开那个「左汐」和她认识的那个左汐之间的关系。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要说他是不是「左汐」的话……是的，而且毋庸置疑。但要说他是不是我的话……显而易见，不是。 顺带一提，我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左汐。而更详细的解答和其中的原有，等你问完其他问题我再给你补充。” 左汐知道荧急着想确认的是什么，但他不着急。主要是他也没法着急。 单纯的给出答案并不难，但如果要解释的更详细一点的话。那就涉及到其他信息的补充了。 “好。那么，第二个问题……” 荧点了点头，她相信左汐。既然对方选择稍后再解释缘由，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她便打算接着问下去。 “先等等，荧。” 但左汐打断了她的发问，荧歪了歪脑袋看向左汐。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发问。乖巧的像一只小猫咪。 “在你问下一个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为什么刚刚不肯动手？你有过既视感吗？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察觉吗？” 可以预想的是，很多问题都不可避免的会涉及梦境。如果荧还没能意识到这是梦境的话，左汐就没办法跟她详细的说明。 所以在问答继续下去之前，左汐首先要做的就是让荧意识到这是一场梦。 其实按左汐的设想，荧在看见自己消消乐的时候就该意识到不对了的。再不济，亲手杀掉自己之后也该发现问题所在。 但就刚才对方迟迟不肯下手的表现来看，荧好像还没能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梦。 但这很不对劲，荧不该这么迟钝才对。即便只是第一次轮回，即视感还不强烈。但在冲击足够的情况下也该察觉到问题了才对。 “这是轮回，对吗？幻境，或者梦境之类的。” 出乎意料的，荧直截了当的就说出了真正的答案。但这就更解释不清了，明明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但荧的表现却太犹豫不决了一些。 “你已经知道了啊……那你为什么迟迟不肯动手？是想把我引出来吗？” 这是左汐首先想到的解释，她早就知道了不对劲，但是没有破局的方法。所以才会故意这样把自己引出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荧确实成长了不少。但左汐觉得这应该不是正确答案。 怎么说呢，如果对方是打算把自己引出来。以荧的性格，比起犹豫着要不要对不明真假的自己动手，左汐觉得她更有可能把剑尖对准她自己才对。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下不了手就是下不了手啊！喂，你这家伙是不是把对朋友动手想的太简单了啊！” 终究是派蒙听不下去了，在她看来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因为对方是自己朋友的形象，而且不能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种情况下当然是会优先抓起来问个清楚啊，哪有干脆利落一刀解决的道理？ “嗯，居然意外的合理……难道说你其实是有脑子的？” 左汐怔了一下，这个答案意外的简单又合理——下不了手就是下不了手，哪里来的这么多为什么？ “你，你！你还是这么讨人厌！” “无所谓了，只需要知道这是一场梦即可。你接着问吧。虽然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但我还是多嘴一句吧。 大巴扎里那些倒下的人并没有真的死去，下一个轮回他们还会好好的……然后，再被我杀死一次又一次。” 第500章 问答 “哼！你为什么不能直接说？非要搞的这么……这么吓人！” 派蒙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对于心血来潮或是因为感觉会很有趣而折腾她和荧这件事，左汐这家伙可是有不少前科的。 所以派蒙觉得左汐这次也一定是差不多的理由，但是这次他开的玩笑实在是太过分了！ 以人命为取乐的筹码，用痛苦来铸成乐趣的源泉……做到这个份上，派蒙是真的生气了。哪怕他们是好朋友也没法这么轻易就原谅。 “关于这一点，小派蒙，我们还是先听听左汐怎么说吧。事情或许和我们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呢？” 荧安抚住了情绪激动的派蒙，她完全可以理解派蒙为什么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毕竟这次的事情真的太过了，哪怕是在梦中，这也是刻骨铭心的体验。 “你倒是很信任我嘛？关于这一点……你们应该听说过「不能叫醒梦游中的人」这种说法吧？不能直接告诉你们身处梦中的理由也和这个差不多。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为好。毕竟这可是有关「梦境」这一权能的专家给出的建议哦？ 用她的话来说——「真相只能靠你们自己寻找，若非自己意识到真相，而是由他人告知。你们的精神会受到巨大的冲击」——这个样子。 至于这个「巨大的冲击」到底有多大，这我就不知道了。” 左汐对精神领域的研究还不算特别深入，纳西妲的这个说法他察觉到或许存在规避的方法，但这个方法他还没能找出来。 所以他所做的一切为的就是尽可能的让荧和派蒙自己意识到这一切，那个与平日里的自己大相径庭的「左汐」存在的目的就是这个。 “诶？原，原来是这样吗……那是我错怪你了。对，对不起，左汐。” 派蒙真的很好哄，左汐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感叹了。明明平时看起来很任性的样子，但当意识到自己错了之后总是能非常干脆利落的道歉，并因此而充满愧疚。 而在此之前所积累的那些怨气和怒火都会随着心中的愧疚一扫而空……真的很好哄啊。 “嗯……那么，关于你刚才说的那个「左汐」的详细解释。现在可以说一说了吗？” 荧还没忘自己之前的疑惑，她想要搞清楚那个「左汐」到底是怎么回事。 究竟只是左汐自己捏造出来的一个分身，还是因为左汐的某些潜意识里的恶意而自然产生的魔鬼。 尽管没什么实质上的作用，荧也还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可以，当然可以。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唔，既然你已经知道这里是梦境，那我就先说结论吧。 那个「左汐」诞生于这个梦境中所有人的潜意识，简单地说就是，他是这个梦境中所有的个体潜意识中对我的印象所集结而成的映射体。” 没错，是「所有人」而不是「某个人」。只是这「所有人」之中并不包含左汐本人而已。 “在之前，大概就是你刚解决完蒙德龙灾那段时间吧？那段时间我因为某些原因来过一次须弥，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对大巴扎的人们的潜意识中植入了有关我的一个印象了。 不用说你应该也能知道那不是什么好的印象，对吧？而在所有人之中，我特地对妮露的潜意识做了特别的强化加深。 然后，在昨天我特意在所有人面前唤醒那一段潜意识。而梦境说白了就是对潜意识的映射。 所以在梦境之中才会出现那样一个残暴的左汐。那个我会用剑也是这个原因。” 提起那个「左汐」左汐心里就不爽，他知道自己平时可能比较遭人恨，但没想到自己这张脸似乎比预想中更可恨。 所以最后他才会忍不住顺水推舟一把送那个家伙升天，除了想看荧那种被抽空灵魂的表情之外，也是因为他看了这么久早就想捅那个家伙一刀了。 “可是，可是那个「左汐」他很多地方都能对得上号……而且，他还知道很多只有我们之间才……啊，原来是这样吗。” 荧犹豫了一会还是把自己想到的不合理之处说了出来。但很快她就想到了合理的解释。 第501章 友方npc “你想的没错，关于那一部分的记忆，当然是由你和派蒙的潜意识构成的。” 看荧那恍然大悟的表情，左汐就知道她应该已经想通了一些关键。 “因为你们对我的了解比较多的缘故，那个「左汐」受你们的影响的部分还是很多的。 所以，像是「海姆达尔」、「赫菲斯托斯」这样的对单特化武装。还是像是【盖波加】、【天父】这样的终极「弑神武装」。那个「左汐」都用的出来。” 这也是左汐为什么会说那个「左汐」也是左汐的原因，即便是个缝合怪。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缝合的素材全都来自于左汐。 “另外，你应该察觉到那家伙的所有机甲都弱了很多吧？那是因为大巴扎中包括妮露在内的其他人想象力都太匮乏了。 哪怕是潜意识中他们也不觉得我能有超越神明的实力……不然就算你现在实力大增也赢不了。 最后，让我考考你。你现在知道我昨天为什么要让你劈那一剑了吗？” 不知不觉间，左汐已经命令泰坦摆好了桌椅茶具。即便是在做梦，左汐也没有放弃喝茶享受。 他一边端着茶杯示意荧坐下，一边挑了挑眉向对方抛出了一个问题。他那一剑可不是白挨的，如果荧能够意识得到的话，那也不枉他遭的罪了。 “是为了让我潜意识中认为「你的防御系统失常」了这件事吧？这样，梦境中的你也会因为我潜意识的影响而无法展开那种绝对防御一般的力场。只有这样我才能有胜算？” 荧一点就通，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某些认知会改变梦境中的左汐。那对方很多行为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了。 故意让自己劈中一剑是为了打破自己心中「左汐不可战胜」这种认知，同时也把「他的防御系统失灵」这种认知植入自己的脑海。 不然，要是让自己带着「左汐是无敌的」这种想法入梦，那梦里的左汐可能真的就无敌了。 而哪怕退一步来讲，梦里的左汐并没有无敌的实力。但若是防御系统依旧完好，她一样没有胜算。 结合所有的事情来看，为了让自己能赢，左汐真的是煞费苦心。 “如果这些都是梦的话，那……那么，那个……你刚才说的那个五年的那个……” “哦，那个是真的。真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话说回来，那件事是发生在现实的吧？你原来还没有接受这件事……嗯？不对，你为什么还记得？” 左汐下意识的吐槽之后才意识到问题所在，现在的荧应该是没有唤醒白天时候的记忆的才对。 那她为什么会知道五年的事……啊，是刚才自己亲口说的来着。一时间没注意梦里和现实中荧的认知信息差……大意了啊。 “真的……？五年后你就会死？这是怎么一回事？” 荧急了，左汐不会无故放失，那他说的五年后会死应该不是开玩笑。 这怎么行！才刚经历过一次对方的死亡的荧怎么能接受五年后要再次面对同样的事这种事发生？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阻止！ “真麻烦啊……我不想再解释一遍了。你去找纳西妲吧，她现在不愿意见我，但应该还是很乐意见你们的。 毕竟她也需要帮手，你们又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的一部分……找你们做帮手应该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等见到她，你让她帮你恢复一下记忆就行。” 说罢，左汐就打算离开。 对于已经说过一次的事，左汐不想再对同一个人重复第二遍。毕竟会有的反应和表情他都已经拍下来了，再看第二遍，乐趣会少很多。 “等等，左汐。你不和我们一起行动吗？” 左汐显然有自己的计划，通常他也不怎么会和自己一起行动。对方沉迷于谜语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这次似乎有点不一样。虽然左汐这次也没有直接将一切都告诉她，但他却将接下来要做的事说的很明确。 这让荧察觉到了不对劲，似乎这一次，「出题人」并非是左汐。 相比于以往「幕后黑手」的角色，这次左汐所扮演的更像是提供帮助的npc。 简单来说就是从副本boss变成了友方角色，所以荧以为至少这次可以体验左汐当队友时的躺赢的感觉了。 第502章 可能的后果 “我才不要呢，我都已经帮你在第一次轮回就得到真相了，你居然还想摸鱼？哪有这么好的事啊。” 荧猜得没错，左汐并非「出题人」。至少在现阶段的实验中，他并非是负责人。 梦境轮回是多托雷和阿扎尔的试验场，左汐在这里充其量也就是个变数而已。 而多托雷那个家伙并不在乎变数，因为在他眼里，变数也是实验的一部分。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梦境轮回的实验步骤确实存在其一定的意义。至少通过这件事收割的知能对实验的进程实实在在的有帮助。 所以左汐哪怕要出手帮忙，也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太早。虽然不至于出手阻拦，但他也不会在早期的轮回就将实验主动掐断。 另外，必须要让这件事表现出足够的危险性才行。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个笼中鸟儿感到紧迫和无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彻底觉悟，产生脱离束缚，飞上蓝天的欲望。 弱小并非过错，但如果因此而无法守护某些东西，那也没有抱怨的资格。 悔恨，才是脱离弱小的一剂催化针。 “而且我得告诉你，这次是因为我没想到那个「左汐」会那么欠揍，实在忍不住了才出手的。 如果这次你没能破除轮回的话，那后面的每一次就都得靠你自己意识到轮回，然后去找纳西妲帮忙了。”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左汐不会这么早的终止轮回的实验。所以本来他是不该在第一次就出手帮忙的。 但是奈何那个缝合怪的自己实在欠揍，左汐没忍住就出手捅了他一剑。 如今后悔也没用，如果荧真能第一次轮回就破解一切的秘密，那他除了拍手鼓掌之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唔……看样子你应该是不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荧对左汐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左汐这个家伙谜语人的本质还是没有变，即使变成友方角色了，却还是要自己去探索。 “既然这样，你再最后回答我两个问题，就当是对我的精神损失费。如何？” 事已至此，荧也不得不接受自己没法摸鱼躺赢的事实。所以她也只能尽可能的多了解一些事情，以便她对接下来的行动做一些规划了。 “你居然都会讨价还价了，学坏了啊……行，你问吧。先说好，想要直接知道答案是不可能的。” 这次的轮回花神诞祭和左汐印象中的那个有些不一样，但他已经看出了端倪。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打算这么快的将自己得到的答案共享出来，理由已经解释过了。 而如果自己的猜想没有出错的话，荧大概是很难一命通关了。 “首先第一个问题，这场梦境轮回的幕后之人以及影响是什么？” 荧耍了个小聪明，她这个问题实际上是两个问题合并在一起的问题。但她确信左汐不会计较这么多，通常来讲，左汐对他身边的人都挺宽容的。 “……你真的学坏了啊，真不知道你这些小聪明是和谁学的。 这场梦境轮回的主办者是教令院，准确的说是教令院的一部分以阿扎尔为首的贤者。 再一个就是多托雷，你知道的，我的那位好同僚【博士】——多托雷。” 左汐没打算帮多托雷兜底，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左汐甚至很乐意把他卖的裤衩子都不剩。 “至于影响……梦境说到底也是大脑皮层的一种活动，和平时的思考一样都需要消耗能量。你平时思考过多也会觉得累吧？这个梦境的轮回也是一样的。 通过高负荷运转以达到一晚上多次进行精准的梦境，即便连携运作分担了不少负担，但达到一定的次数之后总会有人先承受不住。 简单来说，从体质最差的人开始算起，最坏的结果大概就是脑死亡吧？所以你得抓紧喽。” 这并非左汐在诓骗荧，如果一直这么做梦做下去且无法强制脱离的话，总会有人第一个承受不住而脑部受到损伤的。 出现了第一个就会出现第二个，等脑部损伤的人达到一定的数量，这个梦境自然也就难以维持。 但到了那个时候，整个须弥大概七成以上的人都会变成植物人了吧？ 教令院的那群家伙不会放任这种事发生，但如果只是十几几十个人这种只占一小部分的牺牲的话，左汐觉得教令院大概是不会在意的。 第503章 傻眼 “那么，你的第二个问题呢？” 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懵逼的派蒙和脸色凝重的荧，左汐悠哉悠哉的催促荧问出她的第二个问题。 不为别的，就为了看荧急切的样子。 “下面这个问题不算，你不要计进两个问题里……左汐，你真的不能和我们一起行动吗？” 荧的眉头紧皱，事情的严重性虽然没有远超她的想象，毕竟大风大浪见多了，这种程度已经很难再让她感到惊讶。 但自己的接受阈值变高并不能影响事件本身的性质，单从这次事件来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在梦中无声的死去……情况可以说是非常紧急了。 所以尽管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荧还是想争取一下左汐的援助。 哪怕不完全帮助她们，就算只提供一小部分援助也是不可忽视的助力了。 为了尽可能的将灾难的危害缩减至最低，无论如何荧都要再争取一下。 “你很固执啊，荧。你应该没忘记我刚才说的那些幕后之人里有多托雷吧？那应该也没忘记多托雷是我的同僚这件事吧？ 虽然我是很讨厌他没错，但在这件事上我们的利害关系一致，我没有阻止他的理由。所以能帮你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要得寸进尺。” 左汐说的很不讲情面，他发现荧对他的依赖性越来越强了。 这不是件好事。 准确的说，在已经确定寿命将近的现在，他不希望任何人离不开他。 当然他也知道就现在的情况而言，这个想法在很多人身上都已经不太现实了……算了算了，关我屁事。 都要死了还操心那么多干什么，我死后哪还管他洪水滔天。 “嘁！” …… “走，走掉了呢。左汐是不是生气了啊？明明第二个问题都还没来得及问……”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左汐莫名其妙的「嘁」了一声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进入了空间门。 目睹了左汐突然消失在原地，派蒙挠了挠头呆呆的说了这么一句。她的思维还停留在左汐之前说的那些话上面。 “脑死亡……额，是什么？ 总之，听上去不是什么好事情。就是说现在的情况非常紧急的意思吧？” 派蒙不知道什么叫脑死亡，但是她知道「死亡」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为了阻止这个不好的事发生，现在她们应该马上采取行动，去找小吉祥草王对吧？ “而且左汐之前说的那个什么五年之类的不吉利的话也很令人在意……我们赶快走吧，荧！” 派蒙说着说着逐渐了解了状况，于是越说越急越说越急。到最后干脆就飞到荧的身后推着她催促她行动。 “派蒙，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被派蒙这么一打岔，原本脸色凝重的荧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的思考。 所以她一边顺着派蒙的推力不怎么费力的朝着不知名的方向漫无目的的走，一边像是事不关己一样的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调侃派蒙。 无论是多么紧迫的情况都不能耽误她调侃派蒙，就像无论情况再怎么紧急也不能阻止左汐找乐子一样。 这都是铁律。 “怎么可能不着急！在不快点行动，很多人可能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那个什么……额，脑死亡啦！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对吧？ 所以我们得快点按左汐说的去做呀……虽然那家伙很讨厌，但是脑子真的出奇的好，按他说的做绝对不会有错的！” 派蒙一会儿奋力的推着荧，一会儿试图去拽她的衣服，一整个小身体都要急的起火了。 这也难怪，比起之前那些有明确的目的和可以看得见的「敌人」。现在这种方向笼统，随时可能出现伤亡自己却没有什么有效办法阻止的情况确实更容易让人变得盲目慌乱。 “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们应该去找小吉祥草王……但是派蒙，你知道该去哪里找吗？” 静。 空气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的寂静。 对呀，该去哪里找呢？派蒙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就是我想问的第二个问题啊……结果还没来得及问出来，左汐就已经走了。” 荧叹了一口气，顺带着将突然傻眼宕机的派蒙拉进了怀里。 “而且，我们现在还有其他问题要解决呢。” 看向逐渐向她们靠近的迪希雅和迪娜泽黛，荧又向派蒙补充了这么一句。 第504章 信任危机的出现 “让我相信你们说的这种事，实在有点……你们该不会是为了给你们那个朋友脱罪，所以才说这么离谱的话吧？ 先说好，我们这些沙漠子民可能大多都不怎么学识渊博，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如果是为了给朋友脱罪的话，那还请你别再继续了。” 见左汐离去，迪娜泽黛也已经苏醒，迪希雅权衡再三还是选择相信旅行者的为人。无论如何，她们起码也要过去问一问具体情况才行。 信息交流不充分引起误会，最后导致难以挽回的后果。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无法忍受的事了。 然后一番交流之后，迪希雅忍不住用复杂的眼神看向努力解释的派蒙和荧。 轮回、那些逝者并非真正死亡、那个行凶者也并非真正的左汐……这些不管怎么样都太离谱了吧？ 她们沙漠人是没文化没错，但没文化也不代表就是傻子啊。退一万步说，那就算是傻子也不带你这么骗的吧？傻子就活该被人骗啊？ 咳咳咳，扯远了。 总之，最后一个暂且不提，前两个无论怎么说都很难让人相信。 轮回这种事，要说回归地脉那种轮回，她小时候也经常听说。听说某些学派也有相关研究，如果是这种的话，虽然不理解，但她也不会觉得匪夷所思什么的。 但只轮回这一天，然后一天结束之后清除记忆重新来过……然后到最后甚至会有人因此而死亡。 这，这就算放在话本里面也是非常不可思议的那一类了吧？ 还有啊，「并未真正的死亡」这在迪希雅看来也是睁眼说瞎话。 在旅行者和左汐交谈的时候，迪希雅就已经抱着侥幸心理去一一确认过了。 虽然没能全部确认，但她确认过的那些逝者之中的确无人生还。而且大多数人的死状之惨烈，根本不可能有存活的可能。 要说这是轮回的话，难不成这些死掉的人们还能重新复活一遍又一遍？这种事情就连真正的神明都做不到吧？ 所以，虽然一开始确实很信任旅行者的为人，相信对方不会开这么恶劣的玩笑。但迪希雅依旧很难接受对方的说法。 甚至现在，迪希雅与旅行者之间都快出现信任危机了。 “我们真的没有撒谎，请你相信我们啊！” 派蒙急的身上都要起火了，她没想到本以为解释清楚就能得到支持的事情居然会演变成信任危机的情况。 可当下她们真的很需要帮手，不然全靠她们两人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东撞一撞西撞一撞的，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破解这个梦境的关键啊。 呜呜呜，明明说出梦境这个解释就能一下子解释得通了的。但是又不等直接告诉迪希雅……怎么办啊，到底该怎么办啊。 意识到陷入僵局的派蒙逐渐绝望，心理防线在绝望的侵蚀下一步步的被击溃。 要不是有荧在身边，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她恐怕真的已经崩溃了。 “迪希雅，我……我觉得旅行者她们可能没有开玩笑。” 迪娜泽黛在旅行者和迪希雅交流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思考她们之间的对话细节和合理性。 但是想到一半发现没有头绪之后，迪娜泽黛也放弃了思考。转而开始凭感觉进行判断。 而她的判断很简单，左汐先生不可能做出那么残暴的事情，但事实就发生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而旅行者的说法刚好可以解释刚才发生的所有事的矛盾之处，至少从心理上，迪娜泽黛更愿意相信这种可能。 简单来说就是，左汐先生不可能做这种事——但是这种事确实发生了——所以做这种事的一定不是左汐先生。 以上就是迪娜泽黛简单粗暴的逻辑。 而巧而不巧的是，这个逻辑和荧之前的逻辑完美重合了。 “小姐，怎么连你也这么说……那个左汐真不知道是给你们喝了什么迷魂汤了。” 迪希雅满是无奈的看着迪娜泽黛和荧，她没想到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这两个人居然还无条件的向着那个凶手。 “不能这么说，迪希雅。你还记得「炼金占卜」的预示吗？ 「月亮」、「虚幻」与「谎言」……这不是和旅行者提出的可能性完美的重合了吗？ 一定是小草神大人给了我们预兆让我们勘破轮回，我相信小草神大人、相信旅行者和派蒙、也相信左汐先生。 所以虽然很无理取闹，但能不能请你也相信我呢，迪希雅？” 第505章 颅登的回响 “您也知道这是在无理取闹啊……唉，我是您的保镖，您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您要是想跟着旅行者一起查案，我当然也得跟着……” 迪希雅捂着眼不忍直视，迪娜泽黛小姐有些时候真的很异想天开。虽然这是她的经历所决定的，但不管怎么说，这么离谱的事都能找得到解释……小姐的联想能力真的很丰富啊。 “嗯，谢谢你，迪希雅。谢谢你又一次包容了我的任性。” 迪娜泽黛低着头两手交握，能有迪希雅这样的朋友，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 “好耶！真的太谢谢你啦，迪希雅。有你们的帮助，我们一定能成功脱离这个可恶的轮回的！” 派蒙高兴的起飞……是字面意义上的起飞，只见她旋转着飞上天去转了两个圈圈又飞了下来。然后高兴的在荧的身边眯着眼睛笑，一边笑还一边在拍着手。 “先别急着谢我，派蒙，还有旅行者。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们的话我还没信呢。但我相信你们的为人，所以愿意陪你们走一遭。 这件事我绝不会袖手旁观，我要让这里所有惨死的人们得以瞑目。制造这个地狱的人，我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所以听好了旅行者，如果真如你所说，大家都还活着。那样当然最好……但如果不是这样，那不管凶手是谁，不管他强大到什么程度我的剑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迪希雅难得露出这么认真的表情，但每一次她认真起来都没人能改变她的意志。 作为一名雇佣兵，血腥的事她见得多了，她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大善人。 但即便如此，她也有她自己的行为准则和道德底线。他们雇佣兵也不是有钱就什么事都会做的。 而今天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底线，不说她已经和大巴扎的大家有了不少交集。 哪怕是一群陌生人被如此对待，她也没办法坐视不理。 对于一个行走在沙漠里的佣兵而言，善心是最大的陷阱。但若是违背自己的内心，那她也就不再是迪希雅了。 所以，不论最后凶手是谁。她手中的剑都会毫不犹豫的指向对方……哪怕是神明，她也无惧。 额，神明大人应该没有这么闲吧？ “放心吧，迪希雅。如果真的是左汐做的话，我们也不会放过他的！” 派蒙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心里没有一点担忧。 毕竟左汐那个家伙虽然很可恶，但她还是相信对方不会做出这么残暴的事的。 而且那家伙都已经解释了事情的原委，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从梦里面醒过来，去找那个阿扎尔和什么多托雷算账！ “派蒙说的没错，真的很谢谢你们能信任我们。迪娜泽黛，迪希雅，谢谢你们。” 荧郑重其事的道了谢，毕竟严格来说她们之间认识的时间也只有几天而已。迪希雅更是昨天才第一次见面，而认识迪娜泽黛还是因为左汐。 这种情况下，她们能够给出这种程度的信任简直可以说是匪夷所思。 所以，除了表达谢意之外，荧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唯有赶快突破，这样才能不负她们的信任。 “所以，咱们现在要去做什么？按照你们的说法，大巴扎的大家没有真正的死去……可也不能就这么不管吧？” 迪希雅说到底也还是放不下大巴扎的大家，首先她还是不怎么相信旅行者她们的说法。其次，就算她们说的是真的，放着这副吓人的场景不管好像也不太好吧？ “唔……也有道理呢。诶，荧……你说，可不可以……？” 虽然派蒙已经知道这些都只是噩梦而已，但这也还是太吓人太真实了一点。 看着一地的「尸体」，派蒙灵光一闪的想到了一个人，然后看向荧。 此刻荧也正好看了过来，眼中散发着和派蒙同样的光芒。显然她们想到了同一个人。 “唔……应该不行的吧？往生堂还接跨国业务吗？” 对上了眼神的派蒙和荧会心一笑，默契的开始讨论了起来。 “应该，接的吧？胡桃不是说过什么「套餐」、「打折」之类的吗？好像还说过什么「外国友人半价」、「旅客买一送一」、「三人套餐国外免费收尸」之类的吗？” 「想法很好，但这里是梦境。笼罩的范围有限，你们甚至连须弥城都出不去」 讨论的热切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直接在两人的脑海中响起。 第506章 好恶心 “诶？你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猝不及防下，派蒙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上半身猛的向后仰了一下，引的迪希雅和迪娜泽黛两人都在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见两人疑惑的表情，派蒙急忙询问对方有没有听到什么人在说话。 “声音？没有啊，这里还挺安静的……你不会是幻听了吧？” 迪希雅比较耿直，这里能有什么声音？说句不好听的，因为刚被屠了一遍的缘故，这里还能发出声音的活物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应该就只剩下妮露了。 但是妮露现在还没有恢复意识，她这个样子应该也发不出什么声音。 “怎么了，派蒙？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耳鸣……我听说压力太大有可能会导致耳鸣。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迪娜泽黛靠近了派蒙一些，关切的看着脸上惊讶的神色还未消散的派蒙。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结果不知道对方因为什么突然抽搐了一下，然后就一脸惊讶的表情。还问一些很奇怪的的话…… 看起来她本人对这件事也很意外……该不会是突然哪里不舒服了之类的吧？如果是压力太大导致的耳鸣的话，那还是回住处休息一下会比较好吧？ “没，没事。可能是我听错了吧……荧，你……” 派蒙还在惊讶于突然冒出来的熟悉的声音，所以没那么多心思回应迪娜泽黛的关切。所以虽然很对不起她，但派蒙还是回答的有些敷衍。 她管不了这么多了，急切的看向了荧，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对方的目光。 很显然，荧早在刚刚就已经在关注这边了。看她的眼神，她应该也听到了那个声音。 毫无疑问，那是左汐的声音。而迪娜泽黛和迪希雅听不到，她和派蒙却能听到。 这说明那个声音是直接出现在她们脑袋里，不经过耳膜，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声音。 默契的互相点了点头，两人便将视线转向了迪娜泽黛和迪希雅。 “迪娜泽黛，迪希雅。我和派蒙稍微发现了一些东西想去调查一下，可以请你们先去关照一下妮露的状态吗？” 荧摊开一只手，十分诚恳的请求二位配合。她并没有说谎，只是考虑到迪希雅对左汐的态度，她觉得这件事在确定下来之前还是先不要公开为好。 至少也要确定这个声音到底是什么情况再做打算。 “没问题，其实我一直都很关心妮露小姐的状态。即使你不说，我也快按耐不住担心的心情了。 你们事情办完了就快回来吧，我和迪希雅就在舞台上妮露小姐的位置等你。 迪希雅，我们快走吧。” 迪娜泽黛很快就读懂了旅行者的言外之意，所以也十分配合的给她们留出了空间。同时还把迪希雅也一并带走。 她不知道旅行者和派蒙要去做什么，但她还是选择相信。 “知道啦知道啦，小姐你别推我了……我看起来像是那么不讲人情的人吗？” 几乎是被迪娜泽黛半推着走的迪希雅一边无奈的走着一边在嘴里小声的嘟囔。 真是的，她迪希雅也是会看脸色的好吧？只是想有个单独的谈话空间而已，旅行者和派蒙又不是犯人，为什么会觉得她会阻止她们啊？ “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了，左汐你还在吗？” 待迪娜泽黛和迪希雅走远，荧和派蒙也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开始尝试联络左汐。 刚才那个声音绝对是左汐没错，至少听上去没有一点破绽。 但具体是不是还是得查清楚，毕竟据她所知，左汐并没有这种直接在脑子里说话的能力。 “就是就是，还在的话就再吱一声啊？不要突然就说话吓人一跳嘛！” 「在在在，其实你们没必要背着迪希雅和迪娜泽黛。这个时候增加你们身上的嫌疑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考虑到那只大猫对我的偏见，你们这样做或许还更好。」 来了来了，听这个语气果然是左汐没错吧！ “左汐，你……你什么时候获得这种类似心灵感应的超能力了？而且……” 荧也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左汐不是普通人吗？要说科技也就算了，这怎么看都是玄学的范围了吧？ 而且声音直接在脑子里回响的感觉……怎么说呢，有点恶心。 第507章 脑电波 「梦境之中，一切不过是意识的映射罢了。我拥有草神的赐福，再加上最近恰好对精神领域有所涉猎。投一句话在你们脑子里不算什么难事。」 脑海中依旧回响着左汐的声音，且因为没有具体的音源的缘故，这声音听起来无比的空旷。 荧甚至还感觉到了一丝神圣……这太离谱了，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顺带一提，之前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时候，我其实也是和现在的声音类似的原理。换句话说，除了我愿意让他看见的人之外，其他人都看不见我。」 无论是之前出现时的那个形象还是现在的声音，其实本质上都只是一段跳过了正常感官直接被接收的信息而已。 在现实生活中就是对脑部施加干涉，原理和幻觉差不多。 而在梦境里就简单许多了，稍微干涉一下波长，再把相应的信息加进去就行。再加上纳西妲的祝福，这种事对左汐而言手到擒来。 “那你刚刚为什么要离开？又为什么要等到迪希雅和迪娜泽黛离开之后才再次说话？按你的说法，她们根本发现不了你吧？” 荧微微翻了个白眼，她觉得左汐这是又在拿她寻开心。坐在幕后看她东奔西走，左汐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能不被她们发现，但你们呢？不说你了，派蒙真的能在那种情况下保持镇定吗？」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被吓的反应剧烈，要是左汐继续开口，派蒙估计当场就和他聊上了吧？ 他当然无所谓，反正他本来也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是荧和派蒙估计又得解释半天了。 “喂！不许说派蒙的坏话！” 派蒙顿时不乐意了，虽然左汐说的没错，但是也不用这么不讲情面吧！ 「呵……派蒙你不用着急，反正荧也没比你好到哪里去。」 嘲讽完了派蒙，左汐也不打算把荧落下。主打的就是一个一碗水端平，平等的嘲讽每一个人。 “我？我又怎么了？” 荧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居然说自己不比派蒙好多少……这个评价也太苛刻了吧！ 「既然我都能直接在你脑子里说话了，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我还能直接知道你想说什么？聊了这么久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还傻乎乎的开口说话……如果旁边有人，我想他一定会害怕的走开吧。」 不知怎么的，荧总觉得自己已经能想象出左汐那副看智障一样的眼神了……别的不好说，如果旁边的那个人是左汐的话，他一定会露出这种表情的。 诶？等等……如果说左汐一直都能知道自己想说什么的话，那岂不是…… 「没错，就叫你之前在心里偷偷骂我恶心那句话我也听的一清二楚，呵……」 左汐冷笑一声便没再继续说下去，就留着荧慢慢尴尬去吧。 “额……啊哈哈，都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而已。” 荧干笑两声，实际上早已汗流浃背。这下完蛋了，连在心里偷偷骂……夸他都不行了！这破梦境真的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习惯性又要在心里偷偷说坏话的荧猛然惊觉急忙刹车，这下好了，就连心理活动都得小心一点才行。 「唔……是，是这个样子的吗？只用在心里默念就可以了？左汐，喂喂喂，左汐？你听得到吗？」 荧还在努力控制不让自己在心里爆粗口的时候，派蒙已经学以致用上了。 坏了，这下真不如派蒙了。 「嗯，没错。做得很好嘛，派蒙。不像某个人，一点悟性都没有。明明心里骂的挺顺溜的，却还是下意识的开口说话。」 在荧的视角里，她并不能听见派蒙的心声。她只知道派蒙捏着下巴做了个疑惑的表情，很久都没有说话。 然后就听到了左汐夸赞派蒙并顺带着指桑骂槐贬低自己的声音。 这也很好理解，毕竟本质上来说只有左汐有能力读出心声而已。 「现在我来回答一下你刚才的问题吧，我不出现的原因很简单，之前也已经说过一次了——纳西妲那个家伙现在不太愿意见我。 她的权能就是梦境，我能这样干涉梦境也有她的功劳。她是一定能探测到我的存在的。 所以，在找到纳西妲之前，我们就先这么联系吧。然后等你们找到她，我们就不要联系了。」 第508章 行动商讨 “啊，旅行者，你们回来啦。” 费了好大力气，我们自己都不信的说辞花了好半天时间才终于安慰下了妮露的迪希雅回过头来发现了正在往这边走的旅行者和派蒙。 看样子她们应该是已经说完悄悄话，现在可以正式准备做正事了。 正好她这边也刚安抚完魂不守舍的妮露，两方的时间轴正好对上了，一点时间也没有浪费。 “嗯嗯，我们回来啦。迪希雅你可真厉害，妮露这个样子你都能把她安抚下来。” 接近后的荧和派蒙自然也看见了已经睡在了地上的草席上的妮露，虽然脸上的表情依旧不怎么安详，眉头紧皱看起来睡得不算好。 但至少也比最开始那种仿佛失去灵魂的状态好很多了……说实话，那种状态下应该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才对，但迪希雅却还是能安抚到这种程度。 这足以说明迪希雅是个心思细腻，共情能力很强的女孩子。 其实想想也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身为佣兵的迪希雅在看见大巴扎的大家被害时的反应也不会那么激动。事后更是不可能说出「无论对方是谁都一定要付出代价」这种话来。 “不过是安慰了两句而已，没那么厉害……总之你们回来了就好，我们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吧。 大巴扎的大家，妮露刚刚强烈要求亲自为大家处理后事。我们应该没什么可以插手的地方……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起妮露，但也确实是帮了大忙了。 现在我们可以不用管这里的事，讨论一下下一步该做什么就赶快行动吧。” 本来迪娜泽黛和迪希雅她们两个是打算帮忙的，但妮露恢复了一定的交流能力并在与她们交流之后强烈要求了一定要亲自为大家处理后事。 「这是我身为唯一活下来的人能做的所剩不多的事之一了……请，请务必让我一个人去做吧」 她是这么说的。 见妮露态度坚决，两人自然也不好再坚持。再加上按旅行者的说法的话，她们这边的时间也相当紧迫。 无论如何，能够节约出这么多的时间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教令院不值得信任，能做到如此大规模的事件，背后一定有教令院的官方支持……这一点，大家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 梦境是不能说的部分，但轮回没问题。实际上荧告诉迪希雅和迪娜泽黛的说法，除了隐藏了梦境的相关问题之外，其他的基本是和盘托出。 只是因为缺乏了最根本的「梦境」的解释，以至于她们的全套说辞从根本上就很难站得住脚，所以才导致迪希雅不敢信而已。 但如果先不提真假，以她的说法中的线索来思考的话。「教令院不可信任」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我没有什么问题，实际上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教令院那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所以下一步去找「三十人团」肯定是不行的，风纪官作为贤者们的走狗也同样不值得信任。 不仅如此，我们之后的行动说不定还要尽可能的避着他们才行。” 迪希雅捏着下巴，顺着旅行者的问题就把自己的推论给说了出来。 且不提旅行者之前说的那些听上去痕迹却的事情几分真假，光是教令院到现在都还没动作这件事就足够她怀疑了。 “说的没错，所以我们下一步应该去找一个有足够能力破局，又绝不可能参与其中的人。” 荧点了点头，迪希雅的分析很有道理，就连她也在想刚刚自己为什么没用这种说法来说服对方。 “真的有这种人吗……须弥城，甚至奥摩斯港都有教令院的控制，教令院是须弥的绝对掌权机构。 这种情况下，真的有符合这种条件的人吗……诶？旅行者，你想说的该不会是……那一位吧？” 因为本身就是大小姐的缘故，她对教令院所具有的权利有比迪希雅和旅行者更深的理解。 在须弥，教令院说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是教令院的话，以她们四个的身份和实力想要对抗……迪娜泽黛持悲观的态度。 但在悲观之际，她的心中突然又浮现出了那赐予自己希望和勇气的那道身影。 有能力破局，且不可能参与其中……是啊，如果是小吉祥草王大人的话，不是刚好就符合这两个条件吗？ 第509章 荒唐 “嗯，没错。迪娜泽黛，就是你想的那一位。这种规模的事件，把神明拉下场才是最有效率的办法。”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荧也习惯用效率来作为评判一件事的标准了。这都怪某个玩世不恭的混蛋把她给带坏了。 “小吉祥草王吗？唔……小姐，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这么大的事，小吉祥草王也和教令院一样没什么动静。她真的可信吗？” 迪希雅承认现在的自己有点智子疑邻疑神疑鬼的，但这种情况下，她们在明敌在暗，实在由不得她不小心谨慎。 “关于这一点，我来说明吧。” 原本神明被软禁这件事应当算是能造成国家动摇的机密大事，荧随便透露出去或许不太好。 但眼下的情况紧急，非常情况非常对待。迪希雅她们也都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 “什么！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神明大人，被教令院软禁了？旅行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可比你之前说的所有话加在一起都要离谱啊……我不是在做梦吧？比起这个，我现在甚至已经开始相信轮回这件事了。” 迪希雅捂了捂自己的脑袋，她觉得这个世界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要不就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不然她怎么会一天之内接二连三的听见一个比一个离谱的消息。 高高在上的神明被人类软禁……这种事情她连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旅行者，你……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比起怀疑自己在做梦的迪希雅，另一边的迪娜泽黛的表情就要复杂的多。 她并非不相信，旅行者不可能在这种关键的节点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开玩笑。 她只是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那是她崇敬的神明，那是她至暗时刻生命里的第一束光。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光居然也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 而即便身处黑暗，却依旧时刻关注着她的子民，并尽自己所能的为她的子民带来希望。 多么温柔的一位神明啊……至少在迪娜泽黛的心里，小吉祥草王丝毫不比大慈树王差。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如此。而且迪希雅，虽然人类囚禁神明这件事听上去天方夜谭，但这件事情在事实上存在客观的可行性。 因为囚禁小吉祥草王的装置就是大慈树王曾为冥想而建造的，用于隔绝自身与外界的装置。” 荧其实不知道这部分细节，她能恰到好处的说出这件事，全靠脑子里左汐的实时科普。 “所以本质上，是一个神明囚禁了另一个神明吗……这样听上去好像合理了很多。” 在普通人眼里，神明是至高无上不可侵犯的。普通人和神明之间的差距甚至比人和蚂蚁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但如果是人类利用神明的力量去囚禁了另一个神明，这事听上去虽然还是离谱，但至少客观上来说合理了很多。 “算了，先不提这件事的真假吧。我们就先假设它是真的，那神明已经被囚禁，我们又该怎么找到她呢？ 就算找到了，神明大人自身难保，又该怎么帮助我们呢？” 想不通的事情就先不要去想，迪希雅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进入了实施计划的可能性的讨论阶段。 诚如她所言，假如小吉祥草王真的被囚禁了，那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她又该如何解决这件事呢？ “这方面我很难解释……但是请相信我，小吉祥草王确实拥有足够破局的能力。证据在见到她之后我才能说出来。 至于怎么见到她……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纳西妲的权能是梦境，在这梦境之中她不仅自由，而且还能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的能力。 但这一点没法跟迪希雅她们解释，唯一能当做证据的东西还必须有纳西妲在场才能给她们看。 “小吉祥草王大人居住的地方和大慈树王大人一样，都在净善宫。但是神明大人既然是被囚禁的状态……” “那就是说要强闯净善宫了对吧……真的假的啊，就我们四个强闯净善宫这种重地。 不说兵力够不够，就是进入净善宫的方法我们也不知道吧……更别提那层足以拦住神明的禁制了。” 迪希雅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感到荒唐了，她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是把这辈子的离奇事都给遇上了。 第510章 羽毛球出现 「听到了吗，左汐？我们兵力不够，也不知道怎么进去净善宫，连禁制怎么打开都不知道哦？你懂我意思吧？」 荧当然承认迪希雅说的那些因素都客观存在，但那些困难因素的前提都是没有外援的情况。 兵力，左汐不缺。要真能把左汐拉入伙，他们能把须弥平推了。 再加上这本来就是梦境，随便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到现实。所以荧其实还挺想再看看大机器人毁天灭地的样子的……毕竟稻妻海域的那一战，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但说实话，荧对此其实不抱希望。毕竟左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不会帮忙。 所以荧真正希望的是能借用一下左汐的那个传送门。 虽然左汐说过不会帮忙，但这个不会帮忙应该指的是不会帮她破解这个梦境。 如果只是送她去见小草神，荧觉得左汐应该还是会帮这个忙的。 但这次她好像猜错了，因为她的那句话迟迟没有得到来自左汐的回应。不仅如此，从刚刚给她科普完之后开始，对方好像就一直没再说过话。 不会这么小气吧？不借就不借嘛，干嘛直接不理人了……小气鬼！ 试探着在心里骂了两句，发现还是没反应之后，荧终于确定左汐应该是真的离开了。 “喂，旅行者……旅行者？你没事吧？刚才看你一直呆站着不动，是在考虑对策吗？我们可以一起想嘛，你不用一个人承担压力的。” 迪希雅见旅行者半天没有反应，以为对方是因为接下来要面对的绝望难度而颓唐。于是不禁有些担心，她不由得靠近了一些。唤醒了正在愣神发呆的荧，并给予对方心理安慰。 “我没事，刚刚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去净善宫寻找小吉祥草王的事，恐怕需要我们多商量商量了。” 荧一边庆幸着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在心里骂个痛快而不用担心被他听到，一边还是会觉得有点小小的失落。 然而失落的情绪并未来得及发散，一道并不熟悉的声音就在自己身前响起。 “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就在这里。” 荧循声望去，一个身材娇小，有些白色头发绿色发尾的光着脚丫子的精灵小女孩正站在她们不远处的旁边看着她们。 眼神纯真而睿智，像是一株不受污染的新芽。 看见这个精灵小女孩，荧不禁想起了左汐之前对他说的形容和描述。 「那个家伙很好认的……像个白色和绿色组合成的羽毛球一样。总之，你看见的第一眼就能认出来。」 果然这个小女孩就是小吉祥草王吗？ 「白色和绿色组合成的羽毛球」……亲眼见到才发现，这个描述居然意外的写实啊。 “诶？你就是纳西妲吗？怎么还是个孩子……唔，不对，你好像本来就是个孩子来着。” 派蒙先是惊异于对方外表的年幼，随后想到五百年对于一个神明来说可能确实不算什么。从这个角度来说，对方确实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身为神明，我还不够成熟……” “额……派蒙，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对着空气说话？我明白这件事很困难，但是你也用不着害怕的都产生逃避现实的幻觉了吧？” 纳西妲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迪希雅打断。后者转过身来疑惑的看着派蒙，并伸出手试了试她的额头。 “……也没发烧啊，要不还是休息一下吧？遇上这种事，精神疲惫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什么呀，派蒙才没有发烧呢，也没有产生幻觉！纳西妲就在这里呀，你们都看不见吗？荧，你可以看见的吧？” 晃了晃头甩开了迪希雅的手之后，派蒙急切的指向纳西妲现在站的地方，并再次确认纳西妲依旧站在这里。 “我可以作证，纳西妲确实就站在这里。这么说，难道只有我和派蒙看得见么……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吗？” 荧和派蒙都能看见纳西妲，但很显然，迪娜泽黛和迪希雅对此都非常迷茫。 “你的猜想没有错，只有你和小派蒙能看见我……你们是特殊的。” 纳西妲点了点头，肯定了荧的猜想。她来这里之前就已经确认过了，除了左汐之外，似乎只有荧和派蒙能看得见她。 因为某种特殊的特质，她们能比常人更容易挣脱这个奇怪的现状。 第511章 阻力 “如果要解释的话……你们受到了草元素的祝福，又有着很特殊的「敏感体质」。 不过……我也没想到你们能第一次轮回都还没结束就发现了梦境的真像。虽说走了捷径，但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期。 你们真的很棒哟。” 纳西妲可爱的拍了拍手，就连她也是靠着权能才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梦境。 而旅行者和派蒙居然能在第一次就察觉到问题所在。即便是有外力的帮助，这也是件非常难得的事。 “嘿嘿，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啦……额，不对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个，你先等一等……” 派蒙一被夸就有些得意忘形，但却在尾巴翘上天之前及时的止住了。 虽然已经不用强闯净善宫确实省了很多事，但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比如只有她们俩能见到纳西妲，这样会不会摧毁她们和迪希雅之间的微妙信任平衡之类的…… 这当然不是派蒙仅靠自己就能意识到的，实际上是荧在一旁用眼神制止了她。不然派蒙应该已经真的飘上天了。 “迪娜泽黛，迪希雅。虽然可能很难相信，但小吉祥草王现在就在这里……” 荧整理了一下措辞和情绪，说这段话的时候她自己都有些心虚。明明都是大实话，但听上去却都比假话还假。 迪希雅没有回答，而是叉着腰朝着某个位置指了一下。荧觉得自己仿佛都能看见对方头上顶着的问号。 “……对，就是那里。只是出于一些原因，好像只有我和派蒙看得见。” 再说下去荧自己都不信了，所以这个时候必须要拿出证据才行。 好在，那个可以证明一部分问题的证据现在应该可以带迪希雅她们过去看看了。 “你们稍等一会，如果顺利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看看证据……纳西妲，可以带她们去「边界」看一看吗？” 那个证据就是梦境的「边界」。 左汐曾经说过，这个梦境所笼罩的范围有限，最大也只是覆盖了整个须弥城而已。 既然如此，那这个梦境就一定存在「边界」。只要给她们看到本不该存在的分割了梦境与其他地方的边界，那么即便迪希雅不能意识到这是做梦，起码也该相信事情存在超乎寻常的部分。 “他居然连边界都知道吗，明明根本没去过呢……可以的哦，我会保护好她们的精神的。” 纳西妲垂了垂眼睛，用只有自己知道的音量自言自语了一句后就答应了荧的请求。 对于正常人而言，如果不够敏感根本无法感知到她的存在。她自然也只能通过暗示这种效果甚微的方式慢慢引导。 但如果有旅行者和派蒙这样的具备特殊体质的人作为中间人的话，完全可以通过让别人意识到明显的异常状况来帮助她们理解状况。 而只要不直接告诉她们身处梦境这件事，一般来说就不会对精神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 虽然梦境的边界之外有些危险，但这也确实不失为一种紧急情况下的办法。 “好的，谢谢你，纳西妲……迪希雅，迪娜泽黛。你们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看「证据」。” 得到肯定答复的荧点了点头，向纳西妲道谢之后便招呼着还有些不明所以的两人向大巴扎的出口方向走去。 派蒙屁颠屁颠的飞在荧的后面。迪希雅和迪娜泽黛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 “不允许出城？喂喂喂，我可没听说过还有这种规矩啊。” 城门口，一众「三十人团」的佣兵守在这里不允许任何人通行。旅行者一行人自然也被拦了下来，此时不服气的迪希雅正在和他们理论。 “别问了，问也没有用。这是大贤者直接下发的指示，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卫兵一点也不讲情面，脸上的表情也相当的不爽。不如说在这种节日里被安排来守大门，心里能有好情绪才怪吧。 明明听说这次的花神诞祭空前隆重，结果居然只能守大门……真羡慕萨哈尔和塔希尔啊，被安排在了大巴扎驻守，这会儿一定玩的很开心吧？ “不行，至少走正门是行不通了……旅行者，现在我有点相信你说的话了。” 理论无果，迪希雅也并没有强行突破的打算。教令院绝对有问题，而不让所有人出城的原因如果套入旅行者的那套说法的话，不合理的地方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第512章 商议突破 “你终于肯相信我们了……呜呜呜，真是太不容易了。那我们就不去外面了吧，毕竟还是有些危险的。” 回到人少的地方后，众人又聚集在了一起讨论对策。派蒙喜于迪希雅终于有相信她们的迹象，于是便主张不再继续探索「边界」之外的情况。 毕竟连左汐都说有些危险，那肯定是危险的不得了吧？现在虽然情况紧急，但也还不至于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犯不着在还有其他选择的时候以身涉险。 “不，我觉得还是出去看一看为好。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实在太少了，这个所谓的「边界」说不定就是一个突破口。 你看啊，大贤者亲自下令封锁须弥城，不让任何人出去。这就说明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如果离开须弥城就能脱离轮回，那自然最好。如果不行，起码也能得到一点新的情报。” 迪希雅在情感上已经倾向于相信旅行者和派蒙了。尽管还是难以置信，但不得不说她们的说法可以解释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在已经相信她们的情况下，迪希雅自然也主动开始思考对策和分析情况。 “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 「当你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去做那些你的敌人不愿意让你做的事绝对没错。」 现在我们的敌人可以看做是教令院吧？既然他们不想让我们出城，那我们就偏要出城去看一看。” 见众人还在沉思，迪希雅又多解释了一下她的主张。虽说当下并非穷途末路，但仔细想想就会发现，她们实际上也没有明确的方向。 须弥城几乎完全被教令院所控制，这种情况下她们的突破口本就非常有效。实在没道理放着眼前可能存在的突破点不去尝试。 “而且，来都来了，不试一试总归有点说不过去吧？” 迪希雅挠了挠头，说了半天，其实这最后一点才是主要的原因。 这来都来了，什么也不做就回去实在让人心里觉得怪怪的。 “但是迪希雅，我觉得派蒙说的对……外面毕竟很危险，要不我们还是先保留这个选择吧？等实在没办法了再去尝试，这样可以吗？” 迪娜泽黛还是很担心迪希雅的安危，既然她们来只是为了看「证据」，那么现在已经不需要证据了，自然也不需要冒险出去了吧？ 他当然知道迪希雅说的那些都是对的，可派蒙说的也没错啊。现在还没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主动冒险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小姐。危险不能成为不去做的理由……如果只是因为危险就不逃避的话，那我们或许永远也接近不了真相。” 虽然很高兴迪娜泽黛如此关心自己的安危，但迪希雅依旧坚持自己的主张。危险与机遇并存，如果因为害怕危险而畏手畏脚，那她们的处境可能反而会越来越危险。 “别担心，小姐。我可是在沙漠里讨生活的人，危险对我们来说可以算是家常便饭了。这方面我有经验的。” 拍了拍迪娜泽黛的肩膀，迪希雅努力安慰着她，让她尽可能的放心。 “仔细想想，迪希雅说的确实没错……摆在眼前的可能性，没有不去尝试的道理。” 沉思良久的荧终于还是赞同了迪希雅的方案，之前是她们的思维被局限住了。没有想到这个「边界」不仅可以作为证据，本身还很可能是整个事件的突破口。 如今迪希雅一提醒，再回头来看的话，必须的承认这确实是一个机会。 “不过迪希雅，我和你一起去吧。两个人出了什么问题也好互相照应……迪娜泽黛，这样你应该能稍微放心一点了吧？” 荧当然不可能看着迪希雅以身犯险，自己却在一旁置身事外。所以提出了通行的请求。 “这哪里能放心……你能两个人一起去，担心简直加倍了啊。” 对迪娜泽黛来说，无论是迪希雅还是旅行者都是她的朋友。所以她的担忧不仅不会因为两人互相有个照应而减少，反而因为需要担心的人又多了一个而加倍。 就在荧考虑如何才能说服迪娜泽黛同意她的提议的时候令她没想到的事发生了——首先反对了这个提议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迪希雅。 第513章 出发 “不，旅行者。我一个人去。” 荧没有想到第一个反对这件事的不是犹犹豫豫的迪希雅，也不是还没弄清楚状况的派蒙。而是执意要去边界之外探索的迪希雅本人。 “为什么？” 荧不觉得迪希雅会无故放失，她会这么说一定有她的想法。所以荧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打算先听听迪希雅的想法。 “这个，也不难理解吧？我们两个一起出去了，咱们确实是安全了不少……但她们怎么办？小派蒙看起来不像是会打架的样子吧？” 迪希雅挠了挠头，她倒确实没想太多。 只是想着既然要分头行动，那起码得保证每边都得有个能打的才行吧？ 迪娜泽黛小姐从小卧病在床，别说打架了，跑两步都得喘。小派蒙更是看起来比小姐还要弱。 她们两个放在一起，随便来个成年人就能麻溜得收拾了吧？ “你想啊，教令院已经不可信了。而之前那个长得像左汐的凶手虽然已经被你解决，可谁也没法保证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吧？ 这须弥城现在可说不上安全，总得有个人留下来保护她们才行。 旅行者，你比我强，这事交给你我放心一些。” 旅行者比自己强，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之前那场战斗中就能很轻易的看得出来。 自己被一个机器人一手摁住，旅行者却能周旋这么久。 所以如果说谁来保护两个需要保护的人的话，那当然是旅行者更有这个实力承担这一职责。 “这……” 迪娜泽黛还想反驳什么，但还是止住了想说的话。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她一定会让迪希雅不要管她，带上旅行者一起去外面也好有个照应。 但派蒙也在这里，她没办法心安理得的让派蒙承担和自己一样的风险。 “我要和你一起！荧，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行动的吗？唔呜呜呜……不管怎么样，是去外面也好，在这里留着也好。我，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派蒙弄了半天也终于弄清楚了状况，总之就是荧打算把她和迪娜泽黛留在这里，然后自己和迪希雅去做危险的事情对吧？ 不行不行不行，这样绝对不行。就算是要做危险的事，她也要和荧一起去。 “你看吧，所以还是我一个人去比较好。旅行者，你也不希望让派蒙陪着我们冒险把？” 见此情形，迪希雅耸了耸肩，向旅行者摊了摊手。 “而且，神明大人也会保佑我的，对不对？唔……神明大人有跟过来吗？” 为了让不安的大家放心，迪希雅把小吉祥草王的护佑也搬了出来。既是她压根不知道小吉祥草王在不在，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出手保护自己。 “我跟过来了哦？我也会保护好你的……麻烦你帮忙转告一下吧，旅行者、派蒙。” 纳西妲从开始到现在都很安静的在一旁看着，观察是她最常做的事情。她也很喜欢观察人类的言行和选择。 从眼前的四人身上，纳西妲能感受到积极向上的情绪和不屈的抗争精神。按照左汐的说法，这些正是她所缺乏的东西。 看着这些本可以不参与进危险事情中的人们为了本质上与自己不怎么相关的事而努力，甚至不惜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纳西妲似乎也有些明白左汐看着她时的那种怒其不争了。 “纳西妲说她在的，而且她会保护好你……好吧，你说的有道理。注意安全吧，我们会在这里等着你的。” 既然迪希雅和纳西妲都这么说了，那荧当然也只能认同。毕竟理性来说，这确实是目前最合理的方案。 “好说好说，不就是出去逛一圈而已嘛。如果我半天没回来，你们也不用等了，抓紧时间商量下一步对策。” 摆了摆手，迪希雅毫不在意做出轻松的姿态。无论自己紧张不紧张都不能表现出来让大家担心，更何况这是与神同行。无论怎么说，安全应该还是得得到保证的吧。 “……真的出了问题，我们不会放弃你的。纳西妲，可以了吗？” 荧看向纳西妲，确认她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她向迪希雅点头示意。 “那行，我就先出发了。” 第514章 意外突生 “消失了！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这就是左汐说的危险吗！” 荧一行人目送着迪希雅在纳西妲的陪同下向须弥城外走去，随着她们的逐渐远去，一行人悬着的心也开始慢慢放下。 可是意外的到来总是那么猝不及防，就在她们刚觉得或许没有什么问题的时候，迪希雅和纳西妲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她们的眼前。 没有任何的预兆，消失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异象。上一秒还在向前走的两人，下一秒就完全消失不见。中间的过程就像是被凭空删除了一样。 这种突发状况让三人之中最不镇定的派蒙首先乱了阵脚，急的在空中来回打转，眼神更是说不出的不可思议。 慌乱之下，口不择言的派蒙一不小心就把左汐的名字给说了出来。 “原来是左汐先生告诉你们的这些事情吗……派蒙，你，你先别着急。左汐先生他是怎么说的？他有没有具体说在外面遇到的危险是什么样的？「突然就消失了」这种情况在不在正常范围之内？” 明明自己也已经急的要死了，可迪娜泽黛还是优先安慰起了派蒙。不过难怪旅行者和派蒙她们知道这么多的情报，也难怪她们一开始要创造单独的交流空间。 毕竟迪希雅对左汐先生的偏见很大，迪娜泽黛也完全理解她们这么做的理由。 而且现在也不是关注这个问题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确定人突然消失到底在不在预想的情况中。 这种情况到底是必定会出现的特性，还是偶然出现的意外……这关系到她们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左汐什么都没有说，他只告诉我们「边界」的存在，然后顺带说了一句外面有些危险……这是我的失误，我会负责把迪希雅还有纳西妲带回来的。” 荧用力攥紧双拳，微微用力的咬着嘴唇。自责的情绪在她的心中悄然滋生。 心中呼叫着纳西妲和左汐，不出意料的都没有得到回应。 明明左汐已经说过外面很危险了，自己却自顾自的以为这是左汐给自己的提示……以为找到纳西妲也可以在她的保护下探索「边界」之外的区域。 她本以为这就是左汐给她预设好的行动路线，没想到居然连纳西妲都没有办法……她果然应该跟过去的。 “旅行者，你不要自责。这件事不是你的责任，如果说有谁需要对这件事负责的话，那也该是我们所有人才对。你不需要把全部的责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 察觉到了旅行者的情绪异常，迪娜泽黛又赶快过来安抚旅行者的情绪。 是旅行者把她们带到这里来的、是旅行者告诉她们「边界」之外有「证据」的、也是旅行者把她们扯进这么危险的事件中的……换位思考一下，自己如果在旅行者的角度，也一定会这样把所有的责任都怪罪到自己身上的吧？ 但这样根本就是没有道理的，迪娜泽黛不能让旅行者就这么陷入自责的旋涡。 “我没事的，迪娜泽黛。或许你说的没错，我们大家都应当对此负责。 但现在讨论责任问题并没有意义，我们应该抓紧时间商量对策，想着怎么才能把她们两个救回来才对……明明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却还是不能第一时间就意识到。 不过没关系，现在我已经没事了。来商量一下对策吧。” 荧振作的非常迅速，事已至此，无论如何她们都不能自乱阵脚。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失踪的迪希雅还有纳西妲都找回来才对。 “我，我觉得要不还是想办法找到左汐吧？他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 派蒙举起了她的手，非常理直气壮的就开始打算找外援。 客观来说，可以开启传送门，也可以放出机器人的左汐确实是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 而之前他会突然不理人大概也是因为纳西妲的出现，现在纳西妲不在了，左汐应该没道理继续躲着了吧？ “我已经呼叫过左汐了，但是他也没有回应……其实仔细想想，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冷静下来后的荧意识到了呼叫左汐没有回应这件事的理解方向似乎不止一种。 而最有可能的一种便是「事情依旧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第515章 一群智障 “好消息？额……左汐不帮我们算什么好消息啊？” 派蒙不能理解荧说的话，如果左汐肯帮忙的话，这里的事肯定「嗖」的一下就能解决了吧？ 为什么他没给她们回应反而是好事？ “如果事情真的已经超出预料的话，左汐不会放任不管。迪希雅暂且不提，他至少还是在乎纳西妲的安全的。 现在她们两人同时失联，左汐一点反应都没有……至少也可以说明这种情况不致命。” 荧知道这种判断依据本质上也还是在依靠左汐，但如今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 由于还没来得及找纳西妲拿回之前的记忆，所以荧现在还不清楚左汐所说的「五年之后的死亡」具体是什么情况。 自然而然的，左汐的形象在现在的荧心里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样子。 不过她还算幸运，至少这件事上她的判断没有错。事情也确实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有，有道理……所以，我们就继续等着她们吗？” 在对左汐的认知上，派蒙和荧两人基本没什么区别。无论是实力还是可靠程度，左汐都远比她们认识的那些表面上无所事事的神可靠很多。 所以派蒙很容易就被荧给说服，只有迪娜泽黛还不是很理解其中的逻辑。 为什么左汐先生没反应就可以说明迪希雅和小吉祥草王大人没有生命危险啊？ 这明明就是连小吉祥草王大人都已经失联了的情况吧？连神明都出现意外的情况，为什么会觉得左汐先生能把控住啊……不管再怎么厉害，左汐先生也不可能比神明大人更厉害吧？ 即便左汐在抑制魔鳞病这件事上做到了小吉祥草王大人都没能做到的事，但迪娜泽黛也只认为是左汐先生天赋异禀，根本没想过他会在各方面都超过神明这件事。 毕竟「神明至高无上」这件事，对于与神同行的提瓦特人来说可以说是深入人心的观念了。 不然也不至于出现刚才她们了解到小吉祥草王被教令院囚禁这件事时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而后面了解到是有大慈树王留下的力量才做到时才开始相信的情况了。 “不，坐以待毙不是办法……既然已经可以确定不会存在生命危险，那我去找她们。” 荧摇了摇头，就算她们待在这里也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不做，只是干等着的话就只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已。 “不可以的，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去冒险……连纳西妲和有纳西妲保护的迪希雅都失去了联系，你一个人怎么可以去！” 派蒙难得聪明一次，当然也可能是她单纯的不愿意荧去冒险，至于她说的那些很有道理的理由也只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但是必须有人得去尝试才行，派蒙。我们不能放着迪希雅和纳西妲不管。 而且我们之中只有我还有这个能力，去的人也只能是我。” 荧并非意气用事，这都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迪希雅说的很有道理，「边界」可能就是一个突破口，没有放弃的道理。 而就算不提这个，迪希雅和纳西妲也需要有人去寻找她们。 这个任务显然不能交给五分之一野猪战斗力的派蒙，也不可能让大病初愈身体情况还不算太好的迪娜泽黛上。 既然一定要有人去做，而现在有这个能力也只有自己。那么对荧而言，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没有第二个选项。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去……我和迪希雅一个人就在须弥城也很危险，这样的话还不如我们三个一起去外面找呢。 起码，在找到迪希雅和迪娜泽黛之前我们不会再度分散开来。万一你也一去不复返了，你要我怎么办？” 有个成语叫急中生智，这个成语用来形容现在的派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为了不和荧分开，她甚至连续两次一语中的，提出了相当有价值的建议。就连荧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向派蒙。 “我认为派蒙说的很有道理，我们还是一起行动吧。” 迪娜泽黛投出的同意票为这个事件盖棺定论，三人稍微准备了一下后就朝着纳西妲和迪希雅消失的方向慢慢走去。 然后，三人同样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暗中目睹了这一切的左汐以手掩面，对此简直不忍直视。 “……一群智障。” 第516章 乌龙 没眼看，简直没眼看。 左汐真想不通这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一波送完第二波还要送。送就算了，还把剩下的组队一起送了。 如果这外面真的是什么龙潭虎穴，这会儿荧一行人已经完美达成团灭结局了。 她就没想过自己计算失误的情况吗？自己的形象是不是不知不觉间被太过神话了啊……这么说其实不确切，因为荧好像已经觉得他比神还要靠谱了。 这下好了，今天这第一天算是白干。在这个轮回的梦境被破除之前，除了纳西妲，剩下的所有人对于今天的记忆连根毛都留不下来。 左汐突然觉得很心累，若非这段记忆在轮回结束还可以恢复，他之后非得找个机会坑一把荧，以出一口恶气才行。 毕竟如果荧真的永远失去了今天的记忆，那他还得想办法再上演一次「自己刀自己」的戏码。 不然这么有趣的片段只有自己记得怎么行？ 不过即便如此，左汐依旧很想把荧拉出来「单独关爱」一番。因为她的这个决策导致左汐今天的一切都白搭，同时也意味着荧将更加困难的自我觉醒轮回意识了。 荧她本人当然无所谓，反正每次读档记忆都会刷新。几十次几百次除了既视感之外，都和第一次没什么两样。 但左汐不一样啊，他tmd得看这么多次啊！ 这梦里面他又不能搞相关实验来推进自己的研究。 就好比现实中早已灭绝的特殊颜色的帕蒂莎兰在梦里依旧能看见一样，因认知上的主观影响的缘故，梦境中的基础物理法则相对现实而言必定存在失真。 另外，这片梦境一定会留下记录。而左汐现在并没有无偿公开自己研究成果的打算……当然，就算公开了，多托雷也未必能一比一还原。 但以他的研究为蓝本，魔改一个半成品出来的能力，左汐相信多托雷还是有的。 “你说的智障里面，也包括我吗？” 柔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左汐不回头也知道后面是谁。 “你觉得呢？智慧之神大人，自己不能解答这个问题吗？” 除了身为智慧之神，掌握了梦境权能的纳西妲，还能有谁能在这梦境之中这么神出鬼没出入自如呢？ “……我，我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神明。明明是智慧之神，很多时候却也只是徒然掌握一些知识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在左汐面前时，纳西妲总是很容易就会陷入emo的状态。 在她看来，比起自己，左汐甚至更适合「智慧之神」这个称号。 无论是实力还是经验，自己身为神明都太不合格了…… “怎么现在舍得出现在我眼前了？之前不是连见都不愿意见我吗？还非得等我走了才肯出现……心善的神明大人现在怎么不抵触我这个「残暴」的人了？” 左汐的语气满是讥讽，他讥讽的不是纳西妲对他的态度。他讽刺的是对方那无用的软弱之心。 只在看到的时候无法接受有什么用？你有能耐就去阻止，没能耐就只能受着。 “那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好像是你在故意躲着我吧……” 纳西妲被骂的有些不知所措，两只无处安放的手揪着衣服的下摆扭扭捏捏。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不对劲。 她可从来没有不愿意见左汐，也没有故意躲着他，更没有特意等左汐离开她才出现…… 正相反的是，她还以为是左汐在刻意躲着她。之前出现在旅行者面前的时候，她也是以为左汐是感觉到了自己的靠近才会离开。 “……有这回事吗？不如说我为什么要躲着你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为什么察觉了异常还不主动现身？” 左汐有些发懵，仔细想想他好像确实没主动去找过纳西妲……但关键是他也找不到啊。 梦里纳西妲不受限制，左汐又没给她安定位。那个手环的定位功能也没那么精确，他也只知道纳西妲就在附近却没现身。 所以他自然而然就以为纳西妲在躲着他啊。 “我，我那个时候还在调查梦境……对，对不起……” 纳西妲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以为自己有意躲着他……两个人都以为对方躲着自己，所以才一直到现在才能见上一面。 这……这种乌龙，就连纳西妲也有些哭笑不得了。 第517章 无聊的开端 “所以你为什么在这？跟你一起出去的那些人呢？” 意识到闹出乌龙的左汐迅速转移话题，好在这个问题确实比较要紧。就算左汐知道第二天所有人都会重置，但具体的情况他确实不清楚。 而且，按理说纳西妲是有能力保护好众人的精神的。虽说虚空以神之心为核心运转，在权限上纳西妲未必够得着。 但怎么说梦境都是主场，记忆被删除了没办法，但没道理人都能看丢才对。 “集群的梦境连接的场所中，随意做出干涉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影响。我判断只要不随意闯入未知的梦境，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所以我就没有过多的进行干涉……而作为意识体的她们在行至一定深度之后就消失了，应该是被自动「收回」进那个最大的集群梦境中去了。” 纳西妲把食指放在下嘴唇上，抬着头歪着脑袋看向左汐。她在思考左汐问这个问题的用意是什么。 想了半天想了很多种可能也不敢确定，所以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就尽可能的做出了比较全面的解答。 “走着走着就消失了啊……算了，反正第二天就好了。所以你是来做什么的？就算没办法直接干涉，你能做的事应该也不少吧？” 不同于左汐这种在骇入的同时也有众人的潜意识作为支撑，纳西妲这种单纯的游离形式虽然很方便，但却没法像左汐这样可以干涉现实。 最直观的不同就是，只有具备特殊体质并意识到纳西妲存在的人才能看见她并被她的行为干涉。 而左汐可以自由选择谁能看见他谁不能。 两种形式各有各的优劣，但比起作壁上观，左汐更喜欢在看的同时亲自下场玩一玩。 但即使是纳西妲这种干涉方式有效的情况，她能做的事依旧不少。 比如多了解一下这个梦境的组成，探索一下梦境的核心之类的……再不济，她就是去「边界」外面看看都比在这里聊天好。 “唔……在你身边，我会比较安心。而且，两个人交换思维会比较快吧？” 纳西妲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不好意思，在她看来，她只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而已。 在人类的世界中，这应该算是「真诚」吧？左汐好像还说过这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直球」。 “……好球，不过我不打算和你交流什么想法。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虽然纳西妲打出了直球，但左汐也没有心软和她交流情报的想法。 这片梦境他已经猜的差不多了，没理由把自己的成果分享给纳西妲。 再说了，他本就是为了磨炼纳西妲和荧才费这么多功夫的，要是现在就把答案扔出去不就等于前面的功夫都白费了吗？ “好球……？唔，你不愿意分享也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突如其来的新词汇稍微吸引了纳西妲的注意力，但很快她就回过了神来。 虽说按照他们之前的「交易」，纳西妲拥有在面对解决不了的灾难时向左汐求助的权利。 但她并不打算用在这里。 一方面，她觉得情况还没有紧迫到那种程度，现在的事态她还可以控制。 另一方面，这是她和左汐之间明面上的唯一联系。她害怕这个「交易」一旦完成，左汐就会再也没有和她见面的理由。 最后，虽说很久之前左汐说过这次的灾难与他无关。 但现在看来，关联好像不小的样子……纳西妲也不打算抱怨什么，但她也知道想指望左汐直接帮她解决有些不太现实。 “你知道就好，就看看你这笼中鸟有没有能力化解这一次危机吧……反正你也没事干，接下来就陪我看戏吧。 干等着也没意思……要不在再开个局吧，就赌一赌荧多少次之后才能靠自己意识到这个轮回？” 因为这一次的记忆已经被清空，荧就相当于要从头开始经历一切。虽然因为这一次造成的冲击太过强烈，既视感也一定会比正常强上很多。 但想要靠自己意识到轮回，从根本上还是得次数达到一定的程度才行。 而这中间的过程有多无聊，左汐已经可以预想的到了。 “好呀，如果你觉得这样会更开心的话，我可以陪你哦？” 第518章 既视感 “收手吧，左汐……你已经输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意外和毫不意外两种矛盾的情绪同时出现在荧的心里。 一方面她对自己居然真的能解决掉左汐的两个「弑神武装」而感到有些不真实，另一方面她又因为战斗中的各个环节不可思议的熟练而感到理所当然。 理论上明明是第一次，可却感觉像是经历了好几百次一样熟练……这种异常的既视感荧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现在她非常确信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个场景，也同样非常确定眼前这个疯狂的「左汐」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左汐。 但即便如此她也还是下不了手……准备动手的时候没有出现既视感，无锋剑掉落在地上时的声音既视感倒是十分强烈。 用熟练又陌生的手法将这个「左汐」裹成粽子，确定他没办法再行动之后，荧便招呼躲在大巴扎外的三人现身。 在即将进入大巴扎时荧就已经提前让她们躲了起来，如果不这么做，荧总觉得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没有任何理由，但因为既视感的原因，荧选择相信了自己的直觉。 如今来看这个决策显然正确无比，毕竟这个「左汐」如此疯狂，打架的时候拿旁边的人来威胁她也不是没可能发生的事。 “荧，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没有第一时间进来，所以虽然看见了尸山血海的一幕，但几人并没有看见左汐张狂的样子。 所以不止是派蒙，包括迪希雅在内的所有人都还没能完全理解状况。 “这个假扮成左汐的人把大家给……我已经把他制服了，现在这附近应该已经没什么别的危险了。” 荧之所以没有马上杀了对方，一是没法下手，二是打算从对方嘴里问出一些情报出来。 虽然她已经可以确定这并非是真正的左汐，但对方确实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对方和真正的左汐之间存在联系也是可以肯定的事。 荧迫切的想要知道这其中的联系到底是什么。 左汐是幕后黑手吗？或者说，左汐已经遇害，这个伪装成左汐的人就是从真正的左汐那里了解到的？ 又或者，这个左汐身体上就是那个左汐，只不过内在已经是一个继承了记忆的另一个人了？ 如果是第一种，荧必然要找到对方问个清楚，然后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如果是第二种，荧要帮他报仇。然后，哪怕是只有尸体也好，荧也一定要找到他。 而如果是第三种，荧也得想办法救他。找钟离也好，找温迪也好。哪怕是去至冬找那些和他交好的执行官，又或者干脆就是去找冰神。 无论什么办法，荧都一定要救他。 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荧得从这个冒牌货口中问出相应的情报才行。 可是荧现在却并没有那么的急迫，隐约间她感觉即便开口也问不出想要的答案……又是那种奇怪的既视感。 直觉告诉荧，这股既视感才是真正的关键，而意识到这一点这件事本身也同样会产生强烈的既视感。 如果她真的反复经历了这一天不止一次，那这应该就说明之前她也产生过同样的想法……可自己却依旧在局中，这是说明这个办法行不通吗？ 荧不这么认为。 没有什么特别有说服力的依据，她这么判断仅仅只是因为两个字——直觉。 为了验证自己的直觉，荧需要去找到那个朦朦胧胧一闪而逝的人影……那个像是一颗白色羽毛球的身影。 但在此之前地上的左汐和那边失魂落魄的妮露都不能放着不管，所以她得先交代完所有事才行。 “迪希雅，这个冒牌货就交给你了。请务必要从他嘴巴里审问出有用的信息……这方面我不太擅长，但是迪希雅应该不陌生吧？” 审问这方面，荧确实不太擅长。她的审问手段无非就是揍一顿而已。这种手段对付左汐应该绰绰有余，但荧主要也只是找个借口脱身而已。 “没问题，这个凶手……我会让他这辈子都忘不掉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的。” 迪希雅的眼神相当的冰冷残忍，地上的尸体和暗红的血迹无一不在刺激她的神经。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要从这个凶手身上找回来。 “另外，迪娜泽黛。妮露可以交给你来照顾吗？你和她是好朋友，你说的话她应该能更听得进去一点。 我这边有些事情需要确认一下，确认完之后我再来和你们汇合。” 第519章 无尽的花神诞祭 “好的，交给我们吧。遇到什么问题记得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也是可以帮忙的。” 尽管自己也是脸色苍白失魂落魄，但迪娜泽黛依旧关心着周围的人。 大巴扎的大家惨死的事实对她而言冲击力都已经大成这样了，更别提亲眼目睹了一切发生在眼前的妮露……身为朋友，她一定要陪着她才行。 所以即使旅行者不说，她也不可能放着妮露不管的。 至于那边地上那个凶手，虽然确实和左汐先生一模一样，但迪娜泽黛却从不觉得他就是左汐。 毕竟左汐先生那么善良温和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残暴的事呢？ 顶着左汐先生的外貌做出了这种天理难容的事，即使是迪娜泽黛这样温和的性子也难以容忍。 对于迪希雅的那些可能的残酷手段，迪娜泽黛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干脆就假装没看见好了。 “诶？你发现什么了，荧？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派蒙飞到了荧的身边，虽然那边也很值得关注，但果然还是跟着荧这边比较让人安心。 这里的场面实在太令人窒息了，派蒙感觉自己已经有点喘不过气来。要是这个时候和荧分开，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无助的哭出来的。 “嗯，走吧派蒙。我们去那边……” 荧本来也没打算把派蒙留在这里，凭着感觉稍微辨认了一下方位之后，她便带着派蒙往某个方向走了过去。 …… “哈~第三百二十三次，比上一次快了十秒……太弱了啊，这群人的想象力这么贫瘠吗？” 左汐打着哈欠无聊的看向手里的计时器，上面的数字代表了荧这次击败那个缝合怪左汐所用的时间。 不是像第一次那样直接逼近本体，而是真真正正的打赢了【盖波加】和【天父】。 那可是以神之心为驱动的终极兵器啊，这得弱化成什么样子才会被荧一穿二……大巴扎这群没见识的家伙，想象力支撑不起这两个「弑神武装」的实力。 虽然明白这一点，但左汐还是很不爽。 虽说本来也就是为了给荧积攒一点战斗经验，好为了接下来和斯卡拉姆齐正面对决做些准备，以防她被秒了。 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左汐也没想到荧居然真的有能力在一打二的情况下赢下来。 要知道她现在可没恢复记忆，顶多也就是可以靠着既视感躲开攻击而已。 早知道会被弱化，没想到居然弱化到了这种程度……嘁，真不爽。 “唔……人类无法想象出没有见过的东西，你不能强求普通人能想象出超越他们认知的战斗力呀。” 虽然纳西妲现在很淡定的在和左汐聊天，但在她第一次见到左汐的这两个弑神武装的时候傻眼了好一会儿。 虽说有「遗迹巨像」这种体量上相似的东西的存在，使得纳西妲还不至于被吓到。但惊叹却是免不了的。 左汐很厉害，她一直都知道。她也知道愚人众的执行官里存在比肩神明之人。 但左汐的这两台机甲我们「比肩神明」这个比已然不太恰当……她突然就理解为什么那位以武艺着称的雷电将军会败下阵来了。 虽然单从梦里的表现力来看，这两台机甲也只是接近神明的程度。 但早知道这个「左汐」是所有人的潜意识中具现化出来的样子，普通民众的见识拉低了战力水准的情况下依旧有这种表现力……这本来就已经匪夷所思了。 愚人众里该不会都是这种程度的狠人吧？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觉得不爽啊……不过荧这家伙确实有些超出我的想象了，再激活一种元素力的话，她应该就有直面神明的实力了。” 左汐一边感叹着荧带来的惊喜，一边在考虑着要不要给她加点难度。不过思来想去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如果说她要面对的还是原先那个【正机之神】的话，经历了三百多次与弑神武装战斗的荧或许确实存在一把过的可能。 但这次不一样，他的造物虽然受限于斯卡拉姆齐的人偶身躯的操控会有些实力受限，但也不是原先那种玩具可以比的。 有作战经验作为平衡的前提下，她应该也只能做到堪堪支撑不至于被秒了而已。 这样就好，被秒了就没乐子可以看了。还是得看荧挨揍才有意思嘛。 第520章 记忆恢复 “……如果是雷电将军那种神的话，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逐渐靠近的荧听见了左汐的最后一句话，并自然而然的就加入了话题。她的感觉没有出错，这个方向果然是对的。 “雷电将军？你还真敢想啊，就算她输给我了也不代表她弱哦？不过嘛，眼前这位你倒是可以试一试……或者说不用等到激活第五种元素力，现在你说不定也有胜算。” 对于荧自顾自的加入话题，左汐当然没什么意见。不如说他们像这样闲下来聊天争论的情况还挺新鲜的。 正机之神虽弱，但好歹也是偏向战斗的神。荧能够在一百六十八次的战斗经验下取得胜利，这就足够说明在纯粹的实力上，荧已经够得上一般魔神的门槛了。 神与神之间亦有差距，面对正机之神尚且有一战之力，何况是纳西妲这种正面作战不太行的神呢？ 单说战斗力的话，左汐觉得现在的荧应该可以把纳西妲摁在地上乱杀。 前提是她不能被拉进幻境，不然再大的战斗力差距也没有用。 “哪有那么夸张？荧就算再怎么厉害，也很难打得过神的吧？不过，你这么一说……这边这位小女孩居然是神明吗？” 第一个站出来反驳的居然是无条件信任荧的派蒙，然而反驳完了她才意识到不对。眼前这个白绿渐变的小女孩居然是一位神吗？ “其实，左汐说的没错哦？我……我不擅长正面战斗，如果是以我为对手的话，这位旅行者确实有这样的能力呢。” 突然被拉去比战斗力的纳西妲有点无所适从，且不说她因还没有多少信徒而极为稀少的神力。光是从权能来看，她就不是那种适合正面作战的神。 旅行者的战斗素质她也了解了不少，如果真要兵戎相向的话，只要对方想办法规避了她的梦境，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能做到规避她梦境的人不多，恰好左汐就是其中之一。如果左汐帮忙屏蔽一下她的干扰的话，旅行者甚至单纯用体术都能把她收拾了。 “咦？是这样吗？纳西妲你也太谦虚了吧？” 派蒙也没想到纳西妲本人居然会站出来赞同这个说法，身为一名神明，纳西妲是不是太不自信了一点？ “闲聊就到此为止吧，同样的话我已经说了十几遍了……纳西妲？” 三百二十三次，这是梦境轮回至今的次数。而其中大约两百多次荧都败给了那个潜意识中诞生的左汐，能成功打赢左汐的次数只有一百多次。 这一百多次里，有四五十次左右是荧虽然打赢了，却没能救下迪娜泽黛和迪希雅。还有三四十次左右虽然达成了完美结局，却没能成功找到左汐和纳西妲。 算到最后，荧成功来到了左汐面前的次数只有寥寥的十几次……但即便如此，左汐重复了十几遍的台词也有些腻了。 感到无趣的左汐叫了一声纳西妲的名字，并用眼神示意对方做她该做的事。 被叫到的纳西妲也没多说废话，右手向前一摊，一枚金色的罐装知识便突然出现，静静的悬浮在她的手心上方。 “荧，你已经察觉到这不是你第一次参加花神诞祭了吧？来吧，这东西的用法你应该清楚。你现在心里的疑问都能在这里得到解答。派蒙，你也一起。” 抬了抬下巴，左汐示意荧和派蒙使用眼前这枚罐装知识。然后他便不再发言，意思也很明确了——在她们使用完之前，他不打算废话。 “哼！性格还是那么坏呢，用就用！” 虽然嘴上抱怨着左汐的性格坏，但派蒙的行动却非常配合的遵循了左汐的吩咐。 和荧相互点了点头之后，两人便同时伸出右手开始连接那枚金色的罐装知识。 …… “真，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我们居然已经经历了这一天这么多次了……唔呜呜呜，好恐怖啊……这些记忆都好恐怖……” 骤然接受了前面三百多次轮回的记忆后，荧和派蒙都出现了不同程度上的不适。 尤其是派蒙，脸色苍白身体颤抖，显然一次性接受这么多冲击力强的画面对她而言太难了一些。 但因为本来就是自己的记忆。曾经已经接受过了一次，第二次接受起来自然要轻松许多。所以派蒙没过多久就恢复了正常。 “居然是一场梦……不过，比起这个。左汐，你的身体……” 第521章 自行承担 “打住。” 左汐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打断了派蒙接下来要说的话。同时也打断了正准备发出同样质问的荧。 “十几次都是同样的问题，你不烦我都烦了……记忆里都有，你自己慢慢翻。” 乐子在第一次时是乐子，第二次时是彩蛋，第三次过后就是纯纯的审美疲劳了。 同一个问题问上十几次，哪怕它本身再怎么伤感煽情，左汐现在心里也没有半点波澜了。 “……” 虽说对左汐而言是早已接受了的事实，也是经历了十几遍已经很枯燥的事。但对于荧的每一次来说都是第一次经历的足以让她心神不宁的大事。 包括这一次也一样，尽管知道同样的问题问了十几次，同样的答案也听过十几次。但她此时此刻却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办。 记忆里都有……她当然知道啊，就是因为记忆里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她才不愿意接受。 无论如何，只要没有将所有的可能尝试一遍，她都是不会放弃的。 “现在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吗？” 见荧低头不说话，左汐也没当一回事。反正前十几次都是这个样子。三百多次的轮回，他们可以尝试的次数已经不太乐观了。 梦境本就是深层睡眠时大脑皮层的活动，高强度的梦境对大脑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所以经常会出现做了一晚上梦，第二天起来还是很累的情况。 而精度越高的梦负荷越大，虽然这个梦境是由所有人共同维持，但这个次数下负担依旧不容小觑。 他不急，反正实在不行还有个保底。但纳西妲已经急的不行了。 虽然因为性格原因不会像派蒙那样急得跳脚，但左汐还是能感觉出来这个小姑娘心中的自责和急切已经快隐藏不住了。 如果可以的话，就在这几次结束轮回吧。 “对对对对！差点忘了正事了！” 经左汐提醒，派蒙才突然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有多紧急。因为已经同步了过去的记忆的缘故，派蒙和荧两人都意识到了这场轮回背后所隐藏的危机。 “我们快去找迪娜泽黛和迪希雅吧！前面几次她们都帮上了很多忙，多一个帮手也是好事嘛！” 派蒙转头就打算回去找迪娜泽黛和迪希雅，向她们分享现在的情况。但是左汐把她拦了下来。 “去吧，去了再浪费一天。说不定就因为你浪费的这一天，某个人就因此永远的醒不过来了哦？行动之前先过脑，不然同样的事做一万次都是无用功。” 站在旁边说风凉话的感觉就是不同，又因为这句话憋了十几次，左汐说出来的时候总觉得格外舒爽。 派蒙考虑事情不周到不是她的错，但左汐还是希望这个小家伙可以在做决定之前多动动脑子。 不是每次都有人给她兜底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后果可能会非常严重，但实际上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恰好趁着这个机会，让派蒙好好反思一下也是一件好事。 “呜……” 左汐的话说的非常严厉，派蒙下意识的就感到不舒服。但是仔细想想，他说的都是实话。 之前的十几次和现在这次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如果左汐不出言阻止她，那后面的走向估计又会和上一次没有太大的差别。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每一次排除一点点错误或许也能抵达最后的真相。但她们等得起，可那些一般的民众等不起啊…… “左汐，这样会不会有点太严厉了……” 看见派蒙蔫巴巴的样子，荧站出来想替派蒙说两句好话。虽然她也挺赞同左汐的话的，但派蒙这样的性格也不只有坏处。 往好了说，派蒙这种性格让她们的旅途都没有那么无聊了。 “你还好意思帮她说好话？呵，你以为派蒙现在这样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吗？说到底，都是你太惯着她了。 一味的顺从而不指责……你觉得这是对她好吗？当然，你当然可以承受所带来的种种代价……算了，你就当是我多嘴了吧。” 骂到一半左汐便停了下来。说到底，这其中也有自己不少责任……自己是不是太迁就她们两个了？ 仔细想想，荧对派蒙几乎无条件的迁就。自己对她们两个好像也差不到哪里去……想到这里，左汐意识到想要改变这种情况，自己不可避免的要承担一部分风险了。 “……我改变主意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多说一句话。无论是所有人死光也好，你们永远的沦落在梦中也罢。 一切后果你们自己承担。” 第522章 纳西妲的奇妙厕所 “怎么办呀荧，左汐他……他好像真的生气了。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啊？不然左汐怎么会那么生气，还直接走掉了……” 左汐说完那通话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种严厉的语气对方也从来没对她们用过。 所以这次派蒙感觉对方是真的生她们的气了，可她又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左汐走之前说的话，她就在想会不会真的是因为自己太笨了，导致左汐终于受不了她。 所以才一气之下就离开。 “这不怪你，派蒙。是我们太过于依赖左汐了……虽然很遗憾，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靠自己了。” 荧抚摸着派蒙的头发，轻声的安慰着她。 左汐的意思她大概理解，毕竟她们确实有些太依赖对方了。对方这种做法让荧有些难过。 不是因为左汐不帮她们，而是在她看来，左汐现在做的事很像是在交代后事…… 这种感觉总能让荧意识到左汐时日不多这个事实，但同时她心里又极度不愿意接受。 话又说回来……这种危急关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左汐不在确实让人安全感都下降了不少。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从头到尾，左汐都没有帮她们的义务。只是对方之前一直都毫不吝啬的付出让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已——她们毕竟不可能靠着左汐活一辈子。 “你，你说的对……等这里的事情解决，我们就去找左汐吧。到时候好好和他道个歉，然后我们就可以和好了吧？” 派蒙擦了擦眼角没有控制住流出来的眼泪。别看她平时老是和左汐拌嘴，可事实上她是很珍惜和左汐之间的友情的。 虽说最开始的时候，左汐在她眼里只是一个花钱很慷慨的饭票。可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她早就已经把左汐当成了和荧一样的，真正的好朋友。 而且她相信荧也是这样认为的。 如今和好朋友闹掰了，而且很大可能性是自己的原因。这让派蒙不知所措的同时又有些内疚。 就这么急着急着，就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一定可以的，左汐他应该也只是想锻炼我们。虽然这个时机实在太尴尬了……总之，只要我们完美的解决了所有问题，左汐应该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荧继续安慰着派蒙，同时还给出了她的猜测。 左汐无非就是觉得她们太过依赖他了，所以才会故意趁着这种十万火急，她们又无法袖手旁观的时候抽身离去。 目的就是看看没有他兜底的情况下，自己和派蒙两人还能不能顺利的解决问题而已。 如果这样的话，本质上这和左汐之前设下的那些考题的差别就只有出题人是不是左汐，以及有没有一个人来兜底而已。 虽然没人兜底导致可能出现最坏的结果这一点依旧很让人不安，但认真想想的话其实她们要做的事和之前那几次「考题」差不多。 都是全力以赴以解决问题而已，这种事在蒙德、璃月、还有稻妻她都经历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硬要说的话，这次的紧急程度也就和海祈岛的「邪眼工厂」事件差不多。放宽心态，只要像以前那样全力以赴就可以了。 “看起来，两位都已经恢复精神了呢。需不需要痛痛快快的上个厕所，舒爽一下刚恢复的精神呢？” 纳西妲的奇妙厕所首次亮相，其怪异程度甚至让刚振作起来的荧和派蒙都为之诧异而一时间忘了刚刚的事。 “上厕所？为什么现在要上厕所呀？额……纳西妲你吃坏肚子了吗？” 不愧是派蒙，一旦恢复过来，所聊的话题就又离不开吃了。 “……派蒙，这应该是纳西妲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而故意这么说的吧？谢谢你，纳西妲。但是我们已经不需要这样的方式来振作了。” 没能第一时间想明白纳西妲这话什么意思的荧，稍微想了一下之后就得出哦一个还算靠得上边的答案并说服了自己。 智慧之神应该不至于连语境都分不清楚吧？还是说，这其实只是独属物纳西妲的一种奇怪的口癖而已吗？ “唔……我想表达的其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哦？虽然能帮上你们的忙我很高兴，但刚刚那句话真的就只是字面意思，没有其他的深意…… 真是奇怪，人类不是都会在上厕所之后变得神清气爽吗？难道我了解的知识又出错了么……” 第523章 纳西妲的厕所小课题 “这是什么奇怪的的表达啊，神也需要上厕所吗……额，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赶紧来商量一下对策吧！” 派蒙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纳西妲笨笨的一面，不过这个时候她们没工夫纠结这种事情。 左汐说的没有错，她们耽误的每一刻都有可能导致一个人的死亡……这种事情如果真的发生，她会做一辈子的噩梦的！ “对，梦里应该不需要上厕所……不过纳西妲，你如果实在等不及了可以去方便的。我和派蒙可以一边商量一边等你。” 或许是因为也有一点不安的缘故吧，荧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顺着派蒙的话说了下去。 弄的纳西妲反而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不合群的人…… “唔……神明需不需要上厕所，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呢。根据情况的不同应该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坏了，脑子缺根弦的状态开始在人群之中大规模传播。 纳西妲居然也开始跟着派蒙的思路深入思考起「神明究竟需不需要上厕所」这个问题了。 身为智慧之神，她对知识的渴求是无与伦比的。这个贴近现实却又很容易被忽略或者说往往会被刻意忽略的问题，一下子打在了她的思维盲区。 同时也勾起了她对探索知识的渴求。 虽说她本身就是神明，至少她知道自己是不需要上厕所的。 但不本着严谨的科研精神与求知态度，她能以偏概全。而因为被囚禁的原因，她没办法与其他神明有交集。 而就算能有交集，「你好，请问你平时上厕所吗？」这种奇怪问题也不是通常的会面情况下能问的出口的。 但是虽然不能求证，却也可以合理的推测一番。 “不过正常来说，以魔神这种超规格生物的能量转化效率，任何事物应当都会毫无保留的被吸收吧……这样来看，其实也可以说是神明不需要上厕所呢……” 虽说大多数生物都免不了能量的摄入和废弃物的排出，但神明这种奇特的生命体因为可以直接通过元素或是地脉等渠道摄入能量，自然也不会有排泄的需求。 就算个别神明因自身喜好问题有食物的摄入需求，但严格来说吃下去的东西都能被利用，自然也不需要排泄……唔，总之「神明不需要上厕所」这个结论应该没有问题。 但「不需要」并非「不能」，如果哪个神明有这种特殊爱好的话，应该也是可以做到类似上厕所这种事的？ “感觉说不定可以设立一个相关的课题呢……不过派蒙说的对，这个时候不是讨论这种问题的时候。我不需要上厕所，所以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对策吧。” 虽然好奇心被勾起，但短暂的思考之后，纳西妲又强行把自己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现在优先解决梦境轮回的问题才是要紧事，即使这个课题很有意思，那也是之后再考虑的事情了。 “首先，虽然时间确实比较紧急，但也没到十万火急的地步。我已经探查过所有人的精神了，即使是最虚弱的人，也还要经历两百次左右的轮回才会出现损伤到脑部的情况。” 纳西妲非常急，虽说两百次看起来还很多的样子，但联想到他们已经经历了三百多次的轮回还没有根本上的进展，这两百次能不能突破就显得不那么乐观了。 但急归急，纳西妲也知道只是心急是没有任何用的。 与其让旅行者和派蒙因着急而进一步影响判断，倒不如安慰安慰她们，让她们放宽心。 “两百次……可是我们不知不觉就已经过了三百次了啊……唔，得……得振作起来才行。纳西妲，关于「梦境之主」的人选。你有什么头绪吗？” 这个轮回是无数个重复的梦境，虽然由所有人共同维持，但也必然存在「梦境之主」。 而破解梦境的唯一办法就是让「梦境之主」意识到这是一场梦，并自然而然的从中醒来。 这一点在之前第一次见到纳西妲和左汐的那次轮回之中，她们已经通过纳西妲得知了。 但之后的十几次里，他们对却对「梦境之主」的人选一无所知。 而因为有着「不能直接告知梦境」的限制，他们甚至没办法穷举。时间也不允许她们用这种办法了。 所以，就像左汐说的那样。她们必须在每一次行动之前都有充足的思考和理由，不能浪费任何的机会。 第524章 分析排查 “很遗憾，关于这一点，我也没有任何头绪……情报实在太不充足了。” 这才是纳西妲非常心急又无可奈何的地方。三百二十三次的轮回中，她看似获得了不少的信息，可实际上信息多是杂乱无章，有用的部分很难甄别出来。 “原本，我猜测妮露就是「梦境之主」。因为花圃里确实存在了现实中早已灭绝了的特别颜色的帕蒂莎兰。 那是妮露在现实中无法弥补的遗憾，所以会在梦境之中下意识的填补这个遗憾应该很合理才对……” 这个猜测，纳西妲之前并没有告诉旅行者和派蒙。一是这个猜测已经被否定，她再说出来有可能会干扰她们的判断？ 二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因为旅行者参与进来的次数满打满算也才十几次而已，而几乎每一次她们都因为需要和迪希雅他们汇合而耽误了不少时间。 “诶？原来还有这个细节吗？我根本就没发现……不过，听你这么说，难道妮露她不是这个什么梦境之主吗？” 那个花圃派蒙和旅行者去了少说也有两百多遍了，愣是没注意到纳西妲说的这个线索。 可就是在她看来这么难以发现却又好像很关键的线索，居然还属于是无用的那一类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妮露她确实不太像是梦境之主的样子。” 荧还是那样一点就通，明明挺聪明的一个小脑袋瓜子，平时却就是不爱用。 “诶？为什么呀？难道说，纳西妲你很久之前就已经试过了吗？ 可是除了妮露，还有谁会那么在意一株帕蒂莎兰，甚至在意到了梦里都还下意识的记着呢？” 派蒙和荧一直待在一起，而且在此之前她们都不知道帕蒂莎兰这回事。所以肯定不是她们去验证的「妮露是否是梦境之主」这件事。 而她们碰面的这十几次里，纳西妲也都是和她们一起行动的。所以也不是这十几次里发生的事情。 这样算下来，也只能是纳西妲在之前没有碰面的那三百次里做的尝试了。 想到这里，派蒙的脸色不禁有些难看。 毕竟纳西妲既然能尝试一次，自然也能尝试很多次。 要知道她可是智慧之神啊，就连智慧之神在三百多次的轮回之中都没有尝试出来的事，她们真的能在接下来两百多次的轮回之中完成吗？ 不由的，派蒙越来越没了信心。 “不是的哦，派蒙。你还记得纳西妲说过什么吗？只有拥有特殊体质且意识到她存在的人才能看的见她，她也没办法对这个梦境做任何主动的干涉。 所以，不可能是纳西妲尝试的……” 荧及时的纠正了派蒙的想法，小派蒙偶尔也会动动脑子，但考虑问题的条件总是不那么的全面。 不过这也不怪派蒙，毕竟从表面上看，条件之间已经相互冲突了。 “如果我的想法没有出错的话，真正去验证了这件事的其实是我们才对。” 荧也不打算在这种紧急关头卖关子，虽然表面上她们的倒计时是轮回的次数而不是时间。但实际上她们一个轮回的时间是有限的，换算成时间也同样是有限的。 “什么意思？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做了这种事啊？难道是荧你偷偷去做的吗？可是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我有点糊涂了。” 即使荧不打算卖关子，派蒙的脑筋也还没转过弯来。接连几件需要弯弯绕绕的事已经让她有些接收不过来了。 “小派蒙，如果旅行者突然死在你的面前，你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呢？” 纳西妲转头看向脑袋开始冒烟的派蒙，轻声细语的用最直观的方式引导她理解这件事。 “咿呀！好，好可怕……” 仅仅只是想一想，派蒙就害怕的瑟瑟发抖。 “……如果真的遇上这种事，我的第一反应一定是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吧……咦？原，原来是这样吗？难怪你们会这么说……” 派蒙稍微模拟了一下那个情景，然后就把自己有可能出现的反应给说了出来。这一说出口她突然就理解了纳西妲让她思考这么可怕的事情的用意。 既然自己都会这么想，那妮露遇到类似的事应该也会差不多吧？ 第525章 缩小范围 “看来你已经理解了呢……在受到过大的冲击的时候，为了保护自己，大脑通常都会淡化冲击的影响。 而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接受到的带走强烈冲击的信息附带上「梦」的元素。 在受到打击时，很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会认为自己在做梦……这其实不仅仅只是逃避心理，背后确实存在一定的逻辑因素。” 纳西妲点了点头，把关键点点明之后，派蒙也理解的特别快。 “就像我对派蒙来说和家人一样，同样的道理大巴扎的大家对于妮露来说也和家人一样。 当大巴扎的大家在妮露面前被一个个的残忍杀害时，接受不了现实的妮露自然会下意识的逃避。 而「梦」这个概念一旦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再加之大脑的保护性欺骗。妮露即便无法意识到这真的是个梦，但完成的动摇应该也足够让她清醒过来了才对。 如果她就是「梦境之主」，那早在第一次轮回，这个梦境就应该被瓦解了。可是实际上却并不是这样，所以妮露应该不是梦境之主。” 接过了纳西妲的话题，荧更加细致的为派蒙理了一遍关于这件事的逻辑链。 “原来是这样……可是，这样不就对我们的行动毫无帮助了吗？这可怎么办呀……妮露她不是梦境之主，我们又该从哪里开始找。” 听了半天终于理清楚了逻辑的派蒙悲观的发现了一件事——搞清楚逻辑让她唯一意识到的就是这件事没能让她们有任何的进展。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按照这个方向去考虑的话，其实我们已经大大的缩小了范围了。” 荧想的显然比派蒙要远一点，派蒙只看到了事情毫无进展，荧却看到了转机。 “如果说强烈的冲击能让人的意识往梦境上靠的话，在梦境中「死去」的人其实都可以排除掉了。 换句话说，大巴扎里的所有人都可以排除……而且因为祭典的缘故，大巴扎里汇聚的人流量比平时多上好几倍，这样范围就缩小了很多了。” 「死亡」，或者说死亡之前的经历对大多数人而言都是极具冲击力的事。别的不说，被人一刀捅进肚子里的时候脑子里绝对是一片空白，难以置信的。 如果把在梦境中死亡的人全部排除的话，她们的怀疑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不少，工作量也小了许多。 即便依旧缺乏线索，但至少也算是取得了极大的进展了。 “对哦！这样我们只需要在还「醒着」的那些人里面去判断就可以了！荧，纳西妲，你们真是太聪明啦！” 派蒙螺旋升天……好吧，其实是高兴的在空中打转着向上飞。排查范围一下子小了这么多，虽然没什么突破式的进展，但这也算是一次非常大的进步了。 “而且如果按照同样的思路去考虑，我们还能进一步缩小范围。 在轮回梦境之中「死亡」的人可以排除嫌疑的根本原因是他们的思维已经开始产生了「这是在做梦」的概念。 那么同样的，还有一批人也知道这是在做梦，那就是这场轮回梦境的主导者，也是教令院的掌权者——贤者们。 在扩散一下的话，贤者们为中心，一定半径内的心腹手下也可以用同样的理由排除。 毕竟具体的落实都要他们来做，如果把「梦境之主」的人选放在他们身上，这样的话即便可以隐藏真正的信息，但若是出现了一丁点泄露都有可能导致计划无法进行。 贤者们不可能冒这种风险的，聪明人都不可能冒这种风险。” 思路一旦被打开，视野一下子就开阔了起来。顺着纳西妲的思路，荧再度缩小了范围。 “唔，很有道理的判断……从这个角度来考虑的话，选取的对象不能太有智慧，同时还不能像你们这样拥有特殊体质。 否则多次轮回下来，他自己就可能意识到问题所在，从而梦境就会自然而然的瓦解。 不过，具有特殊体质，且被草元素力所祝福……具备这种条件的人很少，作为排查的条件也没太大意义。” 可是范围缩小到这里，也基本没办法继续缩小了。 她们还得从其他方向入手，最起码也要锁定几个怀疑对象才行。不然她们根本无从下手。 第526章 盲点 “纳西妲，梦境之主的选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标准之类的吗？比如说，梦境之主有没有「一定要非常了解须弥」之类的这种条件？ 哪怕是只是猜测也好，我们现在还需要进一步打开思路。” 虽然范围已经被缩小了很大一部分，但剩下的容量依旧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她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在一大堆人里面通过排除法做减法，而是要在已经做过减法的这堆人里面通过特定的特征从零开始来做加法。 “唔……虽然我还不是很清楚具体的运作原理……但我推测「梦境之主」应该是不需要特别了解须弥的。” 纳西妲沉吟了片刻，随即给出了她的看法。为提高效率，她优先说了自己推测出的结果，然后再说自己的理由。 “这片梦境非常真实，花草树木、阳光、空气、湿度、还有各种各样的环境因素……这些都和现实中没有什么差异。 而靠人类的大脑是很难模拟出这种细节上的东西的。所以我猜测，有关环境场景以及常识类的素材应当是由幕后的操控者所控制，并不完全由做梦的人决定。 所以即便是完全不了解须弥的人，在这种条件下应当也可以承担「梦境之主」的职责。” 简单地说就是，梦中的人是梦境中具象化的意识体，但梦里的环境和场景却是早就预设好的数据。 梦境之主有权限改变这些数据，但构成这些场景的数据本身的来源与梦境之主无关。 这样既可以解释为何梦中的场景可以如此真实，甚至连细节处都能一比一还原。同时还能解释为何梦境中会出现现实中不存在的东西。 另外，这还能顺带解释了为何梦境会存在边界。 毕竟如果是完全由梦境中的人的认知所构成，那理论上这个梦境是不存在边界的。就算存在，也不可能只有须弥城这么一点大。 “所以也没办法通过周围环境的细致程度来判断吗……” 荧本来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切入点。因为如果真如她所想的话，只要找出那些异常的场景，就可以通过这些场景反向推测出对这些东西不熟悉的人。 进而就能确定一部分人选了。 可如今她不得不承认纳西妲的推测确实更为合理，如果纯靠想象，这个梦境不可能会如此的真实的。 “这样不就没完没了了吗……怎么这样啊，太可恶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刚因缩小了范围而兴奋不已的派蒙，听到荧的这番话又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是啊，虽然已经缩小了范围，可说到底她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去用穷举法来解决问题。 如果没有其他的切入点的话，即使缩小了排查范围也一样没办法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别说验证了，她们现在甚至连一个怀疑的对象都没有。 “教令院通过虚空来做到这一切的，理论上「梦境之主」也必须佩戴有虚空终端……可是须弥城里几乎每一个人都佩戴了虚空终端。 呵，我一定是脑袋坏掉了……没佩戴虚空终端根本就不会被纳入这个轮回梦境。这样根本没办法作为筛选条件嘛……” 荧说着说着就开始自嘲，被纳入轮回梦境的必要条件就是佩戴虚空终端。也就是说在这梦境之中的每一个人都一定是佩戴了虚空终端的。 而她刚刚居然有一瞬间还在考虑能不能通过这个来作为判别条件……她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才会有这种想法。 “都不要说是「几乎」了，根本就是每个人都戴了虚空终端的嘛……每个人……嗯？” 派蒙附和着荧的话，一边垂头丧气一边抱怨似的重复了一遍。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口中念叨着「每一个人」的她突然顿住了，眼睛也突然瞪的很大。随即又露出了不确定的表情。 她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但她不是很确定自己的记忆是否出现了问题，这么细节的东西她也不确定有没有记错。 于是她赶忙向另外两人求证。 “说起来，真的是每个人都戴了虚空终端吗？荧，你快点回忆一下……左汐他，我们之前见到他的时候，他有佩戴虚空终端吗？” 第527章 突破点 “……对啊，左汐他之前有佩戴虚空终端吗？” 派蒙一句话就让荧陷入了沉思，因为看见的每一个人耳朵上都有叶子一样的虚空终端，久而久之她都不会特意关注这个问题。 再加上之前进城的时候她们也被教令院的人叫住，并发放了虚空终端。导致她以为每一个进城的人都会领到一个，自然就会变成须弥城里人手一个虚空终端的情况。 所以她下意识的就认为左汐应该也佩戴了虚空终端才对…… 可真的是这样吗？印象里为数不多的画面中，荧好像确实没看见左汐的耳朵上有类似虚空终端的东西。 可是如果他没有戴虚空终端，那他又是怎么样做到进入这个轮回梦境的呢？ 所以果然还是戴了的吧……不行，关于这方面的记忆太模糊了。 “没有，左汐并没有佩戴传统意义上的虚空终端……你是想说左汐可能是梦境之主吗？我觉得不太可能哦。 虽然他的存在状态比较特殊，就算知道是做梦应该也有不用被动脱离的办法。但这样的话，对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何况，如果他真的是梦境之主。只要他不愿意，这个梦境就没办法醒过来。以他的性格，应该是不会设下完全无解的难题的……用他的话来说，这样就太没意思了。” 「左汐是梦境之主」，这个可能性纳西妲确实从来没想过。虽说左汐看上去与这次事件的关联不小，但如果这个命题属实，那前后的矛盾就太多了。 而且以教令院的技术和能力，应该是没有办法突破左汐那层连她都无法突破的精神防护才对。 “不，其实我没这么想……我只是想问，既然左汐没有虚空终端也能入侵梦境，那是不是说明「一定要有虚空终端才能被拉去轮回」这个命题一开始就是错的呢？” 荧摇了摇头，她倒是从来没怀疑过左汐。那家伙虽然我行我素，但通常不会设下无解的难题给她。 只是她想的是，如果这个命题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那她们似乎真的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我觉得，这个命题本身是没有错的哦？因为它本质上其实是「必须接入虚空」而非「必须佩戴虚空终端」。 左汐虽然没有虚空终端，但他有一个类似的东西。他大概是通过那个东西入侵的虚空，从而进入梦境的吧。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唔……” 纳西妲解释着解释着，突然自己就想通了一些事。 “怎么了纳西妲？你想到什么了吗？” 应该在沉思所以没注意到纳西妲的异常，而派蒙不同。虽然她看起来也在思考，但实际上脑子一片混乱根本没法集中精神。 所以她很轻松的就发现了纳西妲有些明悟的表情，并充满期望的看着她，希望纳西妲能说出什么解决现状的办法。 “确实想到了一些事……唔，虽然有些难度，但不是完全不可以尝试。” 纳西妲轻皱眉头，又很快的舒展开来。虽然有点冒险，但作为最后迫不得已的方案或许还不错。 “旅行者，派蒙。你们还记得你们出城的那一次经历吗？在「边界」之外，也就是须弥城外面的地方……” 权衡片刻，纳西妲决定将自己刚想到的事与二人共享一下。毕竟如果真的要执行，说不定还需要她们的帮助。 虽然有些危险而不太想让她们参与，但共享信息说不定也能拓宽思路。所以她便开始了讲解。 “等，等一下，等一下纳西妲……你，你在说什么呀？” 但她的讲解才刚开始就被派蒙给打断，只见她一脸疑惑的看着纳西妲，挠了挠头直截了当的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咦？你们不记得了吗？就是你们第一次轮回的时候发生的的事啊……奇怪，那一次的轮回很特殊，你们应该印象很深刻才对呀？” 纳西妲察觉到了不对劲，那一次轮回可是荧在左汐的「助力」下亲手杀了对方呢。这种事情理应印象深刻的不得了才对，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就算是触发了自我保护的机制，也不应该把那一整天的事全都忘掉才对……这很不对劲。 难道说出了那片区域之后就会被清空记忆吗……这么说来，她的那个猜测果然没有错。 「边界」之外，存在破除这个轮回的方法。 第528章 行动前的确认 “原来是这样吗……没想到我们居然还有没被唤醒的记忆，可是这和我们的现状有什么关系呀？” 虽然知道了自己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这一点很让人惊讶，但派蒙听了半天也没发现这和纳西妲所说的那个什么发现有什么关系。 须弥城外面的地方是许多梦境的交汇处……然后呢？所以这和她们要去做的事有什么关联吗？ “我懂了，是打算直接从外部瓦解这一整个梦境吗？” 荧很快就理解了纳西妲的意思。 既然有「边界」，那就说明这个区域必然分内部和外部。而那个许多梦境交汇的地方肯定也包含了她们所在的这个连携梦境。 既然如此，可以想到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再次去往那个梦境交汇之地，找到她们所在的这个轮回梦境，再从外部将它瓦解即可。 确实是非常简单粗暴的方法，但也是非常直观有效的办法。 即便不能直接打破，从外部观察也能更加了解梦境的运作机制，然后从底层逻辑开始瓦解。 虽说梦境都是虚无缥缈没有实体的东西，那片梦境交汇之地里的梦境大概也只是一种意识上的具象化。 这种无形无相的东西连产生接触都很难，更别提加以干涉甚至直接瓦解了。 但她们有纳西妲啊，纳西妲的权能就是梦境。 身为一名掌握了梦境权能的神明，起码干涉梦境的能力还是有的。 “没错，只是这片梦境实际上由须弥城里的所有人的意识共同维持，强度大概是难以想象的高……但我可以去尝试。 真正的问题在于，如果强行打破梦境，不知道会不会对正在做梦的人造成什么不可预期的影响。” 难以做到不是不去尝试的理由，但后果难以预计就必须得慎重考虑。 理论上来说，从外部瓦解梦境有一个最简单又直观例子——叫醒一个正在做梦的人。 这就是最直接的从外部打断梦境的一种方式。 被闹钟叫醒会让人的大脑受到什么难以预计的损伤吗？ 不会，至少一般情况下不会。 所以理论上她们的这个思路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害。 但即便如此，她们也没办法百分之一百确定这种方法不会有任何危害。 也正是出于以上两种情况的综合这种考虑，纳西妲才会在认同这个方案的同时，又将它列为最后迫不得已时的备选方案。 “那现在就是要确认我们究竟有没有能力做到这件事了对吗？需要我们怎么做？” 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那接下来当然要考虑的是这个方向的可行性。 既然是最后的方案，那当然是不容有失。不然等一切都已经以失败告终，最后启用这个方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的话，那可就太戏剧性了。 “我们再去那片「梦境交汇之地」看一看吧，只有亲眼在近距离观察，才能更好的去理解。 放心吧，虽然上次没能做好自己的职责，但这次我会打起精神来努力保护好你们的。” 纳西妲也不废话，她们的时间不多。尽管可能存在一些危险，但也必须去做出尝试。 不过，尝试归尝试。如果不吸取教训并作出相应的改变的话，那么那就只是无脑的莽撞而已。 纳西妲当然不可能那样，所以这一次她的保护措施也与上次有所不同。 “为了防止再出现第一次轮回时的意外，这次我为你们单独储存一次记忆吧。” 她拿出了一个空的罐装知识递给了旅行者，她要用这个空瓶子来储存她们两人的记忆。 “之前，我为你们恢复记忆的原理是唤醒你们被屏蔽掉的记忆。所以如果记忆已经被清除，那这种办法就不能恢复已经被清除掉的那部分记忆。 而这次不同，这次我要拷贝一份你们的记忆，然后到时候再直接「播放」给你们看。 这样，即便相关记忆被清除也没关系，只需要「看」了这份罐装知识里的记忆，你们依旧可以获得之前丢失的信息。” 如果说之前的那种办法是破解掉文件的密码锁，从而可以读取文件内容的话。现在这种办法就更像是将重要文件拷贝进另一个储存设备之中。 这样即使原来的文件受损或者缺失也没事，只需要再拷贝回去就行。 第529章 两种方案 还是原来那个地方，还是那几个人。 几人围在一起本该商讨对策，众人却相顾无言，低着头唯有沉默。 “……我们还是找找其他办法吧。”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派蒙，她还是不希望纳西妲这么做。 现在是她们决定再次去梦境交汇之处探查的第二天，就在刚刚，她们从纳西妲那里拿回了被删除掉的关于昨天的记忆。 所以理所应当的，她们也知道了关于昨天她们商量出来的那个方案的结果。 小说结论吧，她们讨论出来的那个方向是具有一定可行性的。作为最后的方案，它起码能保证最后在无计可施的时候不至于完全没有拼一把的资格。 但也仅仅只是有拼一把的资格而已了。 原因很简单，代价太大了。 “……没关系的，派蒙。只不过是沉睡而已，如果是为了须弥的子民，我可以接受的。” 纳西妲摇了摇头，尽管眼中满是不舍，但她心中的责任和对子民的关爱依旧促使她做出了选择。 强行攻破梦境，在纳西妲拼尽全力的情况下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再加上如果给旅行者加持自己的权能，在她的帮助下能成功瓦解集体梦境的可能性也会大大提升。 但操作过程就相当于是用纳西妲她自己的梦境去和这一整个集群梦境碰撞。 这一过程不仅会让纳西妲因脱力而陷入不知道多久的沉睡——这也是派蒙不希望用这个办法的原因。 但纳西妲的不舍却并非因为这个，别说是沉睡了，哪怕是让她舍弃生命她也不会犹豫。 但令她不舍的原因另有其他，而这就是旅行者和派蒙所不知道的了——那个梦境是她五百年里一点一点构造起来的精神的伊甸园，也是她自己的避风港……一旦撞碎，就很难恢复如初了。 而且，那还是她和左汐一起构造的…… 但如果因为舍不得这个梦境而放弃一个有可能拯救须弥子民的方法的话，她永远也无法原谅她自己。 “可是纳西妲，你的身体还在教令院的管辖范围吧？如果你陷入沉睡，身体完全没有防备的话……我们暂时先不讨论这个方案吧，比起这个，还是先想想谁会是「梦境之主」比较好。” 陷入期限未知的沉睡并非什么不可接受的代价，但前提条件是沉睡期间的安全可以得到保障。 纳西妲的本体还在净善宫里放着呢，本来就被囚禁的她要是再失去意识……她不敢想那些本就不尊敬她甚至看不起她的贤者会趁此机会对她做什么。 这次他们能用虚空做出这种事，很难说他们下次会不会就试图染指纳西妲的权能做其他事。 毕竟不管看起来再怎么柔弱，纳西妲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神明的力量，凡人很难不动心。 当有机会接近、利用、甚至于取代高高在上的神明时，很少有人能无动于衷。 在探索梦境交汇之地的过程中，她们其实还意外发现另一种方案。 那就是将纳西妲自己的梦境与这一整个集体梦境融合而非碰撞，梦境一旦融合，身为神明的纳西妲在一瞬间就能获得整个梦境的绝对掌控权。 届时再将梦里做梦的人一个个的踢出梦境之中就行。 但这个方法和上面那个一样，除了方式稍微柔和了一些之外，纳西妲依然会消耗相当多的神力，从而进入沉眠的状态。 所以对于不知道纳西妲真正在意的理由的荧和派蒙而言，这两个方案所带来的后果和代价是同等的。 她们都不能接受。 “对呀对呀，而且我们不是也不能确定这两个方法到底会不会有害吗？就算第二种稍微温和一点，但是……额，但是也不能百分之一百确定嘛！” 派蒙连连点头，把一个本就不受待见的神明以毫无意识的状态丢到一群本来就不怀好意的人手里……这种事情怎么看都很有危险吧！ “总之，我们先继续商讨一下有关「梦境之主」的人选吧……那个，纳西妲。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迪娜泽黛呢？” 见纳西妲还在犹豫，荧知道劝说可能不太管用，于是采取了转变话题的方式强行转移纳西妲的注意力。 “……迪娜泽黛吗，我觉得……应该不会是她。” 第530章 另寻他法 “咦？为什么呀？要说对已经灭绝了的帕蒂莎兰有执念的话，我觉得迪娜泽黛也勉强能说得过去的吧？” 如果不算梦境交汇之地的那些发现的话，他们现在能称得上是线索的也就只有那梦中出现的已经灭绝了的帕蒂莎兰了。 而其他的排除条件，比如非教令院高层、非梦境死亡之人之类的条件，迪娜泽黛也都符合。 为什么纳西妲会说迪娜泽黛不太可能是那个「梦境之主」呢？ “迪娜泽黛她虽然因病缺乏一些阅历和经验，但却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同时也正因为她常年因病躺在床上，她对梦境或是幻想之类的东西比常人敏感一些。” 纳西妲耐心的给派蒙解释她觉得迪娜泽黛并非梦境之主的理由。 “实际上，如果不是她没有受到草元素的祝福的话，她其实也应该有能力自主发现这个轮回才对。 但即便她因没有草元素的祝福的原因没能发现轮回，靠着她对梦境和幻想的敏感程度，潜意识里她也会更容易跳过意识到轮回这一环而直接产生「这可能是一场梦」的想法。 但直到现在，这个轮回梦境依旧没有崩塌的迹象。这说明，迪娜泽黛很可能也不是梦境之主。” 虽然迪娜泽黛各方面都很符合，但和妮露一样，在两人都渐渐意识到这有可能是梦的前提下，依旧维持运转的这片梦境就是她们不是梦境之主最有力的证据。 “唔，说的好有道理……那会不会是迪希雅呢？她也符合那些排查条件，而且如果迪娜泽黛经常念叨的话，她会注意到特殊的帕蒂莎兰也是有可能的吧？” 派蒙挠了挠头，再次认同了纳西妲的说法并开始病急乱投医似的随机点兵式排查。 先在一定范围内随便点一个，然后再把那些条件和线索往那个人身上靠，看看他有没有可能就是梦境之主。 “应该不可能吧？如果只是听说的程度的话，应该还不至于强烈到会产生执念这种程度。不然的话，符合条件的人可就太多了……” 听过花神之舞传说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已经灭绝了的帕蒂莎兰的事，如果这都算上的话，那这个排查的范围一下子就扩大到囊括了绝大部分人了。 “呜呜……脑袋好昏啊，既不能是已经意识到了梦境的人，也不能是太聪明的人……符合这些条件的实在太多了啊。” 派蒙捂着已经开始发昏的脑袋摇了摇头，每多一次轮回的记忆对她而言都是多一份脑力活动。 越是往后她能集中精力的时间就越短，这一次的思考到这里基本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这种情况同样适用于荧，只不过荧本身的集中力就比派蒙强很多。 再加上她只筛选可能有用的信息片段去主动回忆，而不是像派蒙那样在接收一段的时候就将全天的都回忆一遍。 所以荧此时此刻的状态就要比派蒙好上很多……这简直就是废话，哪怕不利因素拉满，荧也一定比派蒙好上许多才对。 在智商方面，把荧和派蒙放在一起对比的话，这多少有点侮辱人的意思在里面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我们实在没办法锁定具体的有嫌疑的人选的话，说不定我们只能从另外的方面想办法了。” 局面再一次陷入僵局，不得已之下，纳西妲得带起头来将思路打开。 她们现在面临的的问题是时间不够，且线索也是极其的匮乏，以至于她们就算想采取行动也无从下手。 时间不够的原因无非就是效率太过低下，线索匮乏也是效率低下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而想要提高效率从而达到尽可能的充分利用时间的程度的话，无非就是两种办法。 她们刚刚选择锁定人选再进行尝试的行为其实就是在缩小排查范围，通过减少工作量的方式提高工作效率。 现在这个方法迟迟没有进展，她们迫不得已只能另寻他法。 而「提高工作效率」除了减少工作量，从而使得整体快许多之外，还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交给她们的试错时间和试错成本，只要有快速让人意识到这是梦境的办法的话，穷举也变得有一定的可行性。 只是……真的存在这种办法吗？ 第531章 【博士】出现 “啊……虽说过多的干涉实验内容有背我的原则，但是智慧之神的表现也着实让人失望。” 三人的讨论陷入僵局时，一道突兀出现的声音让所有人的警惕瞬间拉到了最大值。 尤其是荧，在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感觉并非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存在当成猎物盯上，而是另一种让人从以内就感到不适的感觉。 纳西妲展开了防护将派蒙和旅行者护在身后，荧迅速召唤出了无锋剑，并将派蒙藏在了背后护着她。 做完这一切，三人才有功夫观察突兀的插入她们话题的人。 眼前之人是一位头顶一头淡蓝色的短发的男性，脸上戴着像是眼罩一样将整个上半张脸都遮起来了的鸟嘴面具。 身穿一件稍显紧致的白色长款服饰，从款式上看很像是研究者会穿的袍子，但显然这比研究服更为贴身一些。 内衬西服，领口还系着蓝色的不知道是丝巾还是围巾的东西。外衣的衣领也有毛皮元素。整体的装扮能看得出不少至冬的样式。 身上随处可见的疑似试管的装饰让人感到生理不适，同样让人感到压抑的是右肩上形似鸟头的装饰，或者说护肩。 男人整体看上去还算是文质彬彬，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说不出的压抑。 荧看不见这人的表情和眼神，但她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那不是看着猎物或是敌人的视线，更不可能是什么友好的视线。 比起看着一个同等的「人」，对方的眼神看上去更像是在看一个物体。 “你是……【博士】？” 「至冬」、「面具」……这两个词汇出现在一起让荧联想到了某个团体——执行官。 而左汐曾经说过，须弥是【博士】的地方，在他来之前，这里一直是【博士】在负责。 而如果这人真的是执行官的话，既然他不是左汐，那很大可能就是那位代号【博士】的执行官了。 “嗯？你知道我啊……啊，莫塔尔告诉说的？” 见荧道出了自己的代号，多托雷不禁多分了一分视线过来。 “你不需要知道理由……说出你的目的然后赶快离开，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荧的语气强硬，完全没有与【博士】交流的打算。 因为左汐不止一次的说过这家伙非常危险，荧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她相信左汐的判断。 通常来说，左汐说的危险并不是指对方有多强。毕竟在提到影和钟离的时候也没见他用上「危险」这个词。 “看来莫塔尔对我的评价不太好啊……不过我理解他，他有资格被我理解。 但是很遗憾，你们并没有这个资格。不欢迎我？呵……我想你们弄错了一点，这里是我的试验场，我从来都不需要任何人的欢迎。我也不在乎你们的态度。 从始至终，闯入者都是你们，要说不欢迎，那也是我不欢迎你们才对。” 荧终于知道那种发自内心的不适感的来源了——目中无人……不，这个人根本就没把她们当人！ 荧不打算继续废话了，她偷偷拽了拽纳西妲的衣服示意对方准备逃离。 她还没蠢到在没有任何必要的情况下和一个能被左汐评价为「危险」的执行官硬碰硬的程度。 无论怎样，先逃到安全的地方才是当下最应该做的。 “逃吧，如果你们不想知道终止这场梦的捷径的话。” 似乎是看出了荧的打算，眼前这个鸟嘴头男人在荧准备开溜之前说出了足够有吸引力的话。 此话一出，荧便有了铤而走险的理由。 “呵，莫塔尔其实已经告诉你们方法了，只是你们似乎一直没有意识到……不，智慧之神应该意识到了吧？ 这才是让我失望的地方啊……明明意识到了，却没因为无用的情绪而放弃了这个最优解。” 多托雷笑了笑，然后不住的摇头。看起来就像是他对纳西妲真的非常失望一样。 “……说来听听，我们会根据自己的判断来辨别。” 和纳西妲对视了一眼，荧居然发现对方并没有留下来继续聊聊的打算。纳西妲眼中除了忌惮之外还有一丝急切，荧有些不太明白她的这种情绪流出。 但权衡之后，荧还是决定先听一听。纳西妲见状，叹了一口气后便也不再加以阻拦。 但对方接下来说出的办法却让荧的瞳孔收缩，满眼的都是难以置信。 “办法很简单……把梦里所有人都杀了不就行了？” 第532章 逃脱 “你……果然是个疯子。” 荧感觉到有汗珠在从额头上自脸颊滑落，她很难想象这样一句残酷的话能被一个人以这么随意且轻飘飘的语气说出来。 「全都杀掉」，这种办法真的是一个正常人能说得出口的吗？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纳西妲会拒绝交流了……大概她早就猜到对方会这么说，知道这家伙的办法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办法。所以才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废话的吧？ “疯子？莫塔尔平时就是这么评价我的？呵呵，确实很他能说出来的话……但是要说到疯子的话，他也是个疯子。” 多托雷晃了晃手中的试管，试管内的液体在振荡之下产生了密密麻麻的气泡，随后又再度归于平静。 除了刚开始道出名字时他看的那一眼之外，多托雷就再没正眼看过荧一次。哪怕是在和她说过，他也是一个正眼都没有。 明明没被盯着，却自然能感觉到那种被当成实验体的视线……这种诡异的感觉让荧不禁打了个寒颤。 “左汐才不是疯子呢！你不要把他和你这个奇怪的家伙混为一谈！你这样邪恶的家伙怎么可能和左汐比？呸，真不要脸！” 躲在两人身后的派蒙探出脑袋来大骂多托雷不要脸，左汐有时候确实目中无人了一点，也确实非常可恶。 但派蒙知道左汐本质上是个温柔又别扭的家伙，虽然不关心别人的看法和心情，但是对身边的人都很友好。 虽然嘴上一直说着什么「都是为了利益」，但实际上在为别人而付出的时候总能找到理由说服自己。 这样好的一个人，拿来和眼前这个随随便便就能说出「把大家都杀掉不就好了」这种话的坏家伙比。那简直就是在侮辱左汐！ “唔……有意思的小生物，是因为脑子太小所以情绪不稳定吗？作为宠物有些不太合格了……” 多托雷转头看了一眼派蒙，在给出了他作为研究人员的评价之后便不再给予半点关注——他对派蒙的好奇程度也就是一眼的样子了。 至于派蒙说的那一番话，他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也可能是听到了，但对于在心里根本不当成同一级别的物种的话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而已。 “额……派蒙才不是宠物呢！” 虽然不知道前面那段话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派蒙那不是什么好话。另外，后面那句对方说她是宠物的话派蒙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要不是有点怕，她现在早就飞上去拽头发了。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你如果不打算做什么就赶紧离开。” 荧死死的捏着手中的无锋剑，对方不把她放在眼里对她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 这意味着无论她做什么，对方对她的关注度都不会太高，做起事来也会更加方便和隐蔽。 比如她现在就已经偷偷凝聚好了元素力，只等她用语言吸引一下对方的注意力，她就打出手中积蓄已久的元素力作为烟雾弹掩护她们逃走。 是的，虽然嘴上说的很硬气，但荧心里的打算一直都是逃跑。 “看来以你的智商确实很难理解这个方案的便捷之处啊，虽然我没有义务为蠢材讲解……罢了，就当是为了实验。” 名为多托雷的执行官在听到荧说的话之后，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便打算展开讲讲「把梦境中所有人都杀掉」这个方案的优点和可行之处。 “破！” 然而他还没开始他讲解的第一个字，抬头便看见了一个迎面向他带来的元素力光球。 光球飞到面前便自经炸开，威力不大但声势很大，同时还伴随着强光和迷雾。等迷雾自然驱散之后，原先三人所在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 不仅如此，远处的迪娜泽黛、迪希雅、还有妮露也一同不见了踪影。 “璃月有句话好像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不听人把话说完的样子全都是跟你学的吧，莫塔尔。” 几人的逃脱并未让多托雷恼怒，反而是面无表情的对着空无一物的空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听他说话的内容似乎是在和左汐对话，可不仅他面朝的方向空无一物，过了许久也未曾有人回应他的话。 “不肯出来就算了……你大可放心，你的这些朋友很让我失望，我已经对她们没兴趣。” 第533章 再度汇合 “呼……哈……呼……哈……这里……这里应该就……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飞快逃离了大巴扎的众人来到了一处稍微隐秘一些的地方，此时的派蒙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一句话感觉就像是一口气快提不上来了一样。 就这她还优先回头看了看，然后东张西望一番。确定了那个淡蓝色头发的鸟头人没追上来之后，她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天地良心，她派蒙就没想过自己还能有飞这么快的一天。就连萤术士的雷萤冰萤都没她刚刚的飞快吧？ “应该没问题，【博士】并没有追上来。看样子他对我们真的不怎么感兴趣……这也算是万幸了吧。” 荧放下背上的妮露，她一边逃离的时候就一边在观察周围的情况，同时时刻关注身后有没有追兵。 所以她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博士】并没有追上来，而且似乎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追捕她们的打算。 虽然被当成空气有些无语，但无论如何，能避免开战都是相当好的结局了。 【博士】，愚人众十二执行官的第二席。在以实力作为排名的执行官当中，第二席这个席位的含金量不必言说。 对方的实力自然也是相当强大。荧不清楚自己打不打得过对方，但现在的情况是就算打得过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反而会浪费很多不必要的时间。 “【博士】？那是谁啊？就是刚刚和你们一起说话的那个怪人吗？原来我们就是在躲着他啊……所以说，那个什么【博士】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凶手吗？” 等派蒙略微平静下来，同时安顿好了因为体力不太行又高强度探望而导致现在有些虚弱的迪娜泽黛之后，迪希雅这才过来开始向旅行者她们了解情况。 刚刚她们还在那边安抚妮露，结果旅行者和派蒙她们突然就跑过来说什么「什么都别问，快逃」之类的。然后拉着她们两个，背上还有些失魂落魄的妮露就往外跑。 所以她和迪娜泽黛还有妮露三人就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旅行者带着逃到了这里……她倒是信任旅行者，但这个时候总该说清楚发生什么了吧？ 而且那个蓝色头发的家伙，给她一种相当不舒服的感觉。直觉告诉迪希雅，那个家伙与这次大巴扎的惨案绝对脱不了关系。 “他叫多托雷，是愚人众执行官的第二席，代号——【博士】。虽然他不是凶手，但这次的事情和他存在不小的关系。” 荧简略的回答着迪希雅的疑问，她不是不想解释更多，只是关于【博士】，刚刚她说的那些就是她知道的全部了。 “全部详细的说明太浪费时间了……纳西妲，交给你了吧？” 既然已经因不得已的因素再度汇合，那当然还是让迪娜泽黛和迪希雅了解清楚状况会比较好。 所以荧看向了纳西妲，希望她能帮迪娜泽黛还有迪希雅恢复记忆。她们之前也经历过同样的流程，所以潜意识中应该不会太过抗拒。 “好的，交给我吧。” 纳西妲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一个同样是金色的罐装知识。里面装的就是迪娜泽黛和迪希雅的记忆。 “旅行者，派蒙。你们在和谁说话啊？纳西妲又是……诶？我去！旅行者，你这是在变戏法吗？怎么突然就变出了一个罐装知识出来……还是金色的，这种我可从来没见过啊。” 在迪希雅的视角中，旅行者在和空气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突然变出了一个金色的罐装知识。所以迪希雅当然会惊讶的觉得不可思议。 这也和她之前那几次的反应一样。 “迪希雅，迪娜泽黛。这里面装的是你们的一些记忆……解释起来很麻烦，你们还是直接取回记忆之后再看吧。” 为求效率，荧没有做太多解释。迪娜泽黛和迪希雅对视一眼，两人相互点了点头后便同时伸出手去触碰罐装知识。 …… “……这真是……太难以置信了。所以说，其实大巴扎的大家都没事？等下一次轮回，大家都还会复活？” 迪希雅捂着脑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等到稍稍平静了一些，消化了一部分自己的记忆后，她才终于发出了感叹并接受了现实。 “教令院……不能原谅！” 第534章 打不过 “咦？教令院确实不可原谅……但是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派蒙被迪娜泽黛突然冒出来的充满愤慨的一句话给吓了一跳，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就一惊一乍的。 “抱歉，是我失态了。只是……只是我一想到教令院的所作所为我就觉得愤怒的难以忍受。 确实，大家或许不会真的死去……但即便如此，也还是太过分了…… 一次又一次的死去，一次又一次的被杀害，一次又一次的面临死亡的绝望……做出这种事的人，绝对不能原谅！” 迪娜泽黛的胸口幅度很大的起伏着。本来就因为跑太快而有些紊乱的呼吸，此刻在情绪激烈的波动下更是急促。 虽然不会真的死去，但每一次死亡时面临的痛苦和绝望都是货真价实的啊！这跟上刑有什么区别？ 虽然不会留下上一次死亡的记忆，但也正因如此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适应的了啊。 迪娜泽黛不能接受也无法原谅这种事情，不是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只看结果的。 “对！不管是因为什么，做了那种残暴的事情就是不对的！就算大家不是真的死了，那也不能原谅一切的元凶！” 派蒙的共情能力一直都很强，何况迪娜泽黛的说法也是她一直一类的想法。只不过她没法像迪娜泽黛这样这么清楚的说出来理由和原因而已，她想的比较简单——就只是感觉这样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如果记忆没出错的话……我们现在应该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吧？” 迪希雅并没有参与进派蒙和迪娜泽黛义愤填膺的声讨之中，相比声讨，她更喜欢用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反抗和不满。 但很遗憾的是，她刚恢复的记忆告诉她，她们现在的境地可以说是一筹莫展。 别说破除轮回的方法了，就连这个轮回的作用机制都不清楚。唯一知道的也就只有幕后黑手极有可能是教令院这一点了。 但这么你有什么用？知道了是教令院在搞鬼，然后呢？打上门去吗？ 就他们几个，哪怕实力再怎么不凡也很难做到对抗一个国家的掌权机构吧。 “关于这一点……我们有一些头绪，但是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可能没办法和你们具体的分享……真的很抱歉，我们绝对没有不信任你们的意思。” 提到这一点，荧就有些犯难了。 之前的几次轮回中，她们在帮迪希雅和迪娜泽黛找回记忆之后主要的方向是让她们也意识到这是在做梦。否则情报根本没办法毫无顾忌的共享。 毕竟如果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迪娜泽黛和迪希雅因此而变成植物人，那可就追悔莫及，永远也无法挽回了。 但之前的几次皆以失败告终，她们在迪希雅这里就碰了壁。还没等轮到迪娜泽黛，她们就已经浪费了一天又一天。 所以如今，荧觉得自己应该换一个策略。哪怕人手变少一些也无所谓，现在没那么多功夫花时间在让迪希雅意识到这是梦境这件事上了。 与其费心思信息共享，不如她多花一些时间在突破「谁是梦境之主」这个问题上。 “这样吗……我明白了想必你们也是有难言之隐吧。没关系的，我完全能够理解你们。” 出人意料的，迪希雅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反而是很轻易的就相信了她们，并接受了她们的说辞。 “谢谢你，迪希雅……那么迪娜泽黛，你就和迪希雅一起留下来照看妮露吧，我和派蒙继续去对我们在意的一些问题进行调查。” 无论如何，迪希雅会如此配合都是好事。荧也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叮嘱了几句后，她便打算和派蒙一起离开，找个地方和纳西妲一起商议对策。 “等等，旅行者……之前的那个执行官……好像是什么【博士】吧？如果调查不顺利的话，我们可不可以考虑从他的身上入手？” 迪希雅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两人，然后提了一个还算是合理的建议。毕竟那个家伙一看就很有问题，她身为雇佣兵，自然也不会排斥审讯逼问这一套作风。 “这个……可能不太行。” 荧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否决了迪希雅的提议。 “为什么？只要从他嘴巴里逼问出方法不就可以了吗？” “额，不是这个问题……好吧，其实原因很简单——我们可能打不过他。” 第535章 何为「捷径」 “打不过？喂喂喂，我没听错吧？你刚才在大巴扎里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啊，虽然我没亲眼所见，但其实你是很厉害的吧？连你都说打不过？” 迪希雅有些惊讶，虽然之前旅行者在里面大战的时候她们都在外面等候，没能进入亲眼一探究竟。 但光是在外面感受到的动静就已经非常不得了了，至少迪希雅她自己是没办法弄出这么大动静的。 结果能搞出这么大动静的旅行者，现在打都没打就觉得应该打不过？那个蓝发鸟头人有这么厉害吗？ “这个很难解释，但还是不要小瞧他比较好。就算迫不得已必须通过武力解决，我们也该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在那之前，我们还是多调查调查比较好。” 荧总不能直接说「左汐说他很危险，那他一定就很危险」吧？那样迪希雅信不信不说，还有可能让她们之间的信任出现动摇。 “你们说的也有道理，那行，那就分工合作吧。我负责保护小姐和妮露，小姐负责照顾妮露小姐。你们负责去外面调查……真的很抱歉啊，只能让你们东奔西走的。” 迪希雅点了点头，最后也同意了旅行者的方案。同时她对于自己这种近乎偷懒一样的，只需要在原地警戒的任务而感到抱歉。 “如果条件允许，我也很想和你们一起分头调查的。但你也知道，小姐这边不能没有人保护……总之，拜托你们了。” 分工合作完全没有问题，只是迪希雅耻于只能把又累又危险的任务交给旅行者她们，却又没什么更好的办法而已。 “没关系的，迪希雅。保护她们才是最重要的，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呀。我们先走了，等调查结束，我们再回来和你们共享情报。” 派蒙挥着手向几人告别，这里她撒了一个小小得谎。 因为她和旅行者大概是不会回来了，至少在这一次的轮回之中，她们应该都会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进行调查，基本没有时间回来和她们汇合。 另外，就算不提这个，她们分头行动额的目的本来也就是和她们几人分开，以防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信息伤害到她们，同时提高交流效率而已。 所以她们即使有时间，大概也不会回去和迪希雅她们汇合。 目送着派蒙等人离开，迪希雅也开始着手于周围的的警戒。刚完成会合的几人又一次分开了。 …… “这里应该就差不多了，唔……所以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调查呢？而且，我也有点在意【博士】说的那个方法……虽然听起来只是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但那又为什么会被称为「捷径」呢？” 找了个人烟稀少，不会被人打扰到的地方，纳西妲一行人便停了下来开始了正式的讨论和交流。 首先发言的是派蒙，【博士】提出的「建议」对她造成的冲击很大，导致她时不时就会想起。 而想着想着，派蒙逐渐感觉到不对劲。 虽然这个方法听上去疯疯癫癫没有人性，但这真的就只是一句疯话吗？ 唔……虽然【博士】是个疯子，但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还挺冷静的呢。 “唔……因为那确实就是「捷径」啊，小派蒙。” 纳西妲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她们答案。 “诶？这是什么意思呀？”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哦，「把梦境里的人全都杀掉」，这就是切实可行，且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最快速便捷的破除梦境里轮回方法。” 这下倒是把小派蒙整不会了，她虽然觉的怪怪的，但从没想过那居然真的是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 “怎，怎么……” 这件事太过于让人惊讶，以至于派蒙说话有些结结巴巴。但纳西妲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荧看起来对这个答案也毫不意外的样子。 总之，现在又是只有她一个人没有理解现状。 “别急，派蒙。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排除掉大巴扎里已经被杀死了的人的嫌疑的理由吗？不记得也没关系，你只要还记得「已经死掉的人没有嫌疑」这一点就足够了。” 荧拉过派蒙，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给她解释原因。 “在所有可以排查的条件中，只有「已经死亡」这一点可以人为制造。所以才说这是一条捷径。 因为它甚至不需要额外的条件就能准确无误的达成目的……从这一点上来说，它确实可以被称为「捷径」。” 第536章 莫非她真的是天才? “嗯，旅行者，你理解的很快。很棒哦。” 纳西妲轻轻的鼓了鼓掌以示鼓励，这让荧有一种自己还是个小朋友，因为学会了自己洗手而被老师一边夸着「很棒棒哦」一边在额头上贴小红花的既视感。 “……其实纳西妲你早就想到了这个办法了吧？也猜到【博士】说的「捷径」指的就是这个。 所以你才会连交流的意思都没有，一开始就想着赶紧离开吧？” 荧其实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因为当时的情况下，她们可以说是一筹莫展。 这个时候有人能提出相关的事情，哪怕对方很可疑，哪怕知道对方说出来的东西不一定真实，但也应该先听了再判断才对。 毕竟即便是假消息，甄别之后也能替她们提供思路或是排除一个方法。无论如何，好处都是大于坏处的才对。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都能够明白。没道理身为智慧之神的纳西妲不明白。 一开始荧还不得其解，直到听到【博士】说的具体方案之后她才明白，那是纳西妲猜到了对方会说什么，她担心自己等人会赞同，所以才急着离开。 “你注意到了呀……没错，我在【博士】开口之前就大概猜到他说的会是这个办法了。 其实，在很早以前……大概前十次轮回的时候吧。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这个方案……没有告诉你们，我对此很抱歉……对你们不够信任，我也很惭愧。” 纳西妲沉默了一下，然后很干脆的就承认了下来。 身为智慧之神的她当然知道这样做是最有「效率」的做法，但她的想法也和迪娜泽黛一样。 即使不是真的死去，即使在下一次轮回或是现实生活中甚至都不会留存有上一次的记忆。 对每一个具体的个体来说，死亡前一刻的痛苦和恐惧都是实打实的。 她无法接受这种办法，出于私心，她也不想让其他任何人知道这种办法。 但对同伴隐瞒信息这件事还是让她感到惭愧不堪，虽然有理由，但她的隐瞒也是事实。 说到底也还是她对旅行者她们的为人不够信任，不然即便说出来，她也该相信旅行者她们不会选择这种办法的。 “没关系的纳西妲，你完全不需要道歉。而且我们也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你身为神明怜爱世人，这是值得你自豪的事情。” 荧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纳西妲已经非常信任她们了，相比之下，这点程度的隐瞒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即便是同伴也没有谁规定一定要毫无保留，每个人都应该有他自己的秘密才对。 “对呀对呀，一点小秘密而已那，就连我和她之间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哦？所以纳西妲你根本不需要这么在意的嘛。” 派蒙说的「小秘密」指的是她偷偷吃掉的一大堆账单，以及她自己存的小金库。而她相信荧应该也有类似的小秘密没有告诉她。 她想表达的东西其实很简单，无论是再怎么好的朋友之间也会有不能或者不方便告诉对方的事情。 纳西妲隐瞒了那种不人道的方法一定也有她的用意，反正就算说出来了她们也一定不会采纳，那说与不说当然也没什么区别。 “咦？不过这么说的话，如果说大家都在梦里被杀掉就能找出那个「梦境之主」。那，那是不是就说明，我们其实只需要什么都不做，等着左汐一路平推过去就可以了？” 派蒙脑袋灵光一闪，就像是发现了盲点。 她说的左汐自然是那个在大巴扎里大开杀戒的，由所有人的潜意识中诞生的那个「左汐」。而不是她们认识的那个左汐。 那个左汐因受大巴扎居民的影响总是大开杀戒，那等他一路杀过去，直到把整个须弥杀穿了不就可以脱离了吗？ 这样来说，其实在第一次轮回的时候，她们说不定只需要去迟一点，什么都不用做。那这个轮回可能就会自己崩塌了？ 在那一瞬间，派蒙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天才。居然能察觉到这么不容易被察觉的事情。 但即便是她也知道这样的想法有些不厚道。毕竟本质上来说，这和那个【博士】说的办法的唯一区别就只是动手的人不一样而已。 第537章 最后方案 “……” 纳西妲和荧两人沉默了好一会，一直盯着派蒙看，就是不说话。 不同的是，荧一直瞪着个死鱼眼，无语两个字基本都写在脸上了。 而纳西妲则是看了一会儿之后就低下了头，再度陷入了沉思。看她那个样子，她居然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和派蒙那个说法的可行性。 荧很想叫住纳西妲，跟她说这都是派蒙随口乱说的，可以没必要那么认真的去思考然后给出解答。 但看纳西妲思考的实在太认真，于是她还是没忍心打断她。默默的缩回了伸出去的，准备扯纳西妲小披肩的手。 “理论上来说……小派蒙的猜想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明白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吗……” 纳西妲沉吟良久，时不时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才给出了一个不算特别肯定的回答。 不过看样子，经过刚刚的思考，她似乎终于得到了一个还算让她满意的答案。 “诶？我，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居然真的可行吗？额……而且，「这么一层意思」指的又是什么意思啊？” 虽然纳西妲看起来已经得出了结论，但显然只言片语并不足以支持派蒙的小脑袋理解她说的所有事情。 好在派蒙不会不懂装懂，秉承着不懂就问的原则，派蒙向来都是有问题当场就问清楚了。 “随便说说就能说对，这说明小派蒙你的直觉很厉害哦？至于后面那一部分嘛……那个涉及我之前的一些猜想和疑问” 纳西妲拍了拍手，优先夸赞了派蒙一番——她似乎总是能找到合适的角度给予周围的人鼓励。 “嘿嘿，其实也没那么厉害啦……” 派蒙属于是夸一句就能上天的那种性格，纳西妲的一句夸奖让她瞬间就忘了自己叫什么，当然也忘了自己刚刚的问题。 “所以，那个猜想其实还是和左汐有关……对吗？” 派蒙忘记了，但荧并没有忘记。 说实话，她隐隐觉得纳西妲想到的和她刚才想到的有可能是同一件事。只是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一厢情愿或是自作多情。 所以她现在有点好奇纳西妲的想法，如果和她相同的话，她心里也要舒服一些。 “唔……是的。” 纳西妲点了点头，她看旅行者这个样子，估计对方多多少少也有类似的猜想。于是她便继续往下解释了。 “其实，我之前一直不理解左汐引导出他的那个潜意识分身的用意。 在轮回开始之前，我以为他是打算用这种方法把自己放进这个梦里……但他本人就拥有通过类似虚空终端的设备入侵梦境的能力和手段，这种猜想显然就不正确。 更何况，那个潜意识组成的「左汐」终究也不是他本人，这样做毫无意义。” 纳西妲慢慢的向旅行者和派蒙剖析左汐行为的意义，同时顺着时间顺序把自己的心里路程和思维方向一点点的展现出来。 以便两人方便理解的同时，能更好的带入到她当时的情景中去。 “没错，那个左汐虽然确实也能算是「左汐」，到他和真正的左汐之间简直天差地别……而且看左汐之前的反应，他们之间应该不存在任何的实时联系，左汐也没有控制的权利。” 荧点了点头，如果左汐对那个潜意识的集结体拥有控制权且可以远程操控的话，那这还可以算是他以另一种方式入侵梦境。 但实际上这两个左汐除了一个是另一个的蓝本之外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嗯，但这个困惑在我看见你们之后就得到了解答。左汐他需要一个比较直接且足够有效的方式让你们能迅速的意识到这是梦境。 这应该也是那个「左汐」和正常的左汐大相径庭的原因。只有足够有差异，才更容易发现异常。但这也解释不了他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么暴力和血腥的当时来达成目的……你们了解他，这不是他的风格。 旅行者，你觉得……” 纳西妲点头认同了旅行者的说法，然后继续把她不能理解的点一一摆了出来，最后她看向了旅行者。 她想听听对方的看法，说不定两人就想到一起去了。 “嗯，看来我们想的是一样的……这大概就是左汐给我们留的最后方案吧。” 第538章 妖孽 “一方面是提示我们可以通过让人死亡的方式来筛选对象，另一方面则是预料到我们不会忍心动手，所以干脆给我们设置了只需要看着就行的方案吗……这也算是他的仁慈和温柔了吧。” 荧的表情十分复杂，这种走着走着就突然发现有人给你铺路的感觉真的有些一言难尽。 她本来应该会心一笑，但一想到那个随手就能在她意想不到的地方埋一手布置的人几年后可能就不在了……她又笑不出来。 荧她不傻，左汐虽然走的时候很决绝。但她知道这是在有意的让她和派蒙能学会自己面对一些事情。 这种跟交代后事差不多的行为真让她打心底感到难过。 而即使是这样，左汐依旧还是给她留了不少的保证，也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布置好了后手。 越是这样，荧就越难过。有种被家中病重即将临终的老父亲放不下心的感觉。 “这，这应该不至于吧？就只是一件事而已，真的会有这么多的计算在里面吗？” 派蒙惊呆了，荧和纳西妲说的事情她根本就从来没考虑过。 明明是同一件事，结果直到现在她们都还能发现不同的用意。左汐就是再怎么神，也不至于安排的这么层层叠叠环环相扣吧？ “……不好说，但如果是左汐的话……我觉得还是很有可能的。” 荧也不敢把话说太满，毕竟这都是没证据的猜测而已。但心中却已经基本确定了。 因为虽然只是同一件事，但这件事确确实实从多方面都有利于她们……而且相比于璃月和稻妻的布置，这真的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有，有道理……但是，但是左汐说他把自己残暴的形象植入大巴扎的大家的潜意识中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 好像，最起码也有大半年了？难道说他在这么久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今天的情况，然后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为今天而做好布置了吗？” 派蒙再一次刷新了对左汐的认知，如果说是大范围的布局还能够理解。 可这种细节上的事，这种只是在某个环节发生的事都能提前那么久布置完成……这到底谁才是智慧之神啊？ “这个……我应该可以解释。而且，事情大概比小派蒙你想的还要复杂一些……” 纳西妲适时的站了出来，倒不是她想缓解气氛什么的。主要是对此她确实有些头绪。 “事情是这样的，在左汐第一次来须弥的时候……” …… “……事情就是这样。左汐那个时候的举动……其用意和目的甚至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有所体现了。” 纳西妲将左汐来到须弥之后为和她见面所做的布置，以及她和左汐之间的交易内容都告诉了旅行者和派蒙。 给大巴扎的所有人种下潜意识的暗示这件事，不仅在现在能看得出左汐的一部分用意，在当时居然也具有实际的意义。 “不过我想说的其实是左汐他对须弥现在可能发生的轮回梦境事件大概很早之前就有所预料了，毕竟主谋的其中一方就是他身为执行官的同事。 所以小派蒙，左汐虽然很聪明，但一切的布置和手段也都算是有迹可循，并非没有达到神化的地步。” 不过也正因如此才让纳西妲由衷的感到敬佩乃至于恐惧。这种才能，放在一个人类身上简直过于不合理了一些。 而最为让人感到恐怖的是，左汐他真的只是一个凡人……如今所有的一切，靠的皆是他那匪夷所思的智慧。 这让她这个智慧之神有些自惭形秽。 当然，左汐其实是有外挂的。他的所有强化全部用在了脑子上，且若是没有那些初期的机械作为蓝本，他的发展也不会如此迅速。 即便现在他的技术已经完成脱胎，也不可否认之前的初代基础给他带来的便利。 不过这些都不是其他人能知道的事了，总之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智慧到让人感觉到恐惧的妖孽。 一个纯粹的凡人，一个不折不扣的妖孽。 第539章 重振旗鼓 “不行啊……已经四百六十多次了……按照纳西妲的估算，我们只剩下不到四十次的机会了……” 派蒙坐在地上有些崩溃，几百次的轮回记忆，几百次的失败……层层叠加的绝望几近将她吞没。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们已经把能想到的答案都试过了……为什么还是没找到那个「梦境之主」。” 派蒙捂着脑袋拼命的摇头，在之前的一百多次轮回之中，她们把能想到的人选都试了一遍。 无论是迪希雅，还是迪娜泽黛，又或者是妮露……她们都想尽办法让她们意识到了自己是在做梦。 可结果就是这个轮回的梦境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运转，一点崩溃的迹象都没有……再这样下去，她们就真的没有时间了。 更令人绝望的是，她们已经极尽压缩了时间，尽可能的把能用于行动的时间最大化了。 因为每次轮回都会加深既视感，在第四百次左右的时候荧差不多就已经能在刚醒过来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然后仅凭直觉就找到纳西妲让她帮忙恢复记忆了。 这中间她们甚至还赶得及阻止梦中的左汐进行杀戮，由于经验已经相当丰富，荧甚至可以在左汐反应过来之前就把他制服。 这中间耽误的时间根本不值一提。 而之后她们就相当于有一整个白天的时间进行调查，可就是这样，她们都还是一无所获。 事到如今，她们真的已经穷途末路了。 “难道……难道真的要用左汐留下来的方法吗……可是那样，我们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吗？” 纳西妲和荧都没有说话，她们此时此刻的心情也相当沉重。只有派蒙一人还坐在地上用怀疑人生的不甘语气抱怨撒气。 她们就是不愿意用那么残酷的方式所以才会努力寻找梦境之主，为了让人们不一次次的经历被杀的痛苦，她们甚至在时间非常紧的情况下依旧优先阻止了左汐的杀戮…… 如果就这么妥协选取了左汐留下来的方法，那她们之前的努力……不就全像是笑话一样吗…… 派蒙很不甘心，一想到这里她就非常生气。 既气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又气这种极尽所有办法依旧没有希望的无力感。 荧也同样有这种感觉，左汐似乎是在用这种办法告诉她某些事情的不可更改性。某些事注定了就是注定了，任你千般不舍万般不愿，它亦不移半分。 命运在叫她服从，可她的灵魂之中却刻印着不屈。 世上没有绝对无法改变的事，荧始终坚信如一。 “还没到放弃的时候，纳西妲、派蒙，我们还有机会。” 花了一些时间重新振作起来后，荧开始鼓励已经有些崩溃了的派蒙和脸上几乎写着「不甘」和「自责」这两个词的纳西妲。 但她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的苍白，言语中的力量也像是几乎不存在。 说到底，安慰和激励也只是口头上的说辞。实际上她们面临的状况没有任何的进展。 “旅行者说的对，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放弃的时候……如果，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我会负起责任来的。” 纳西妲说话的声音不再平缓，语气之中若是细心一些，还能听见她在颤抖。 所谓的「负起责来」，便是采用最后的方案。而无论是左汐提供的办法，还是她们之前商讨出的两种方案，纳西妲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但这是她的责任，这是她身为神明理应去做的事。 说到底，拖到现在还没能果断的取舍已经是她的失职了。如果真的接近了轮回次数的红线，纵使再怎么犹豫也必须做出断决。 “说……说的对，我们还不能放弃……要是我们都放弃了，那就没有人能救他们了。” 派蒙擦了擦眼泪又重新飞了起来，肩负重大使命的她们，现在已经没工夫自怨自艾，擅自消沉了。 “可是，可是到底会是谁……我们已经尝试了很多看起来很有可能的人了……” 还是那句话，重新振作不代表她们要面对的难题就会有所下降。现实就是那么残酷。 “……重新整理一下现有的线索吧，我们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第540章 曙光 正如纳西妲所说，她们的努力并非没有进展。在某一次的轮回与左汐交战的过程中，荧突然意识到了这个左汐本身也是一个不合理的点。只不过因为他实在太过不合理，所以反而被下意识忽略。 注意到之后，她们便针对这一点进行了讨论。纳西妲表示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毕竟就算是因所有人潜意识而诞生的个体，但其本身也是梦境的一部分。既然是梦境的一部分，那自然也会受到梦境之主的影响。 而如果他没受影响，完全由潜意识组成的话，那就有一个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解释的点——左汐不用剑。 原本荧以为这是大巴扎众人的潜意识的影响，但根据纳西妲的回忆，左汐植入的那幅画面中，他并未拿着剑。 所以她们的出了一个结论，除了对特殊颜色的帕蒂莎兰有执念之外，这个人必然还对左汐存在一定的误解。 至少对方应该会觉得左汐是个体术高手，而且还会用剑才对。 这样，妮露就彻底被排除了。因为她根本不认识左汐，对左汐的全部了解也仅限于「有钱且好心的资助者」而已。 根据这个线索，她们曾怀疑过迪希雅。因为迪希雅对左汐的印象一直不怎么好，也就现实中的花神诞祭的时候印象有所改观。 但那一次的记忆还被封印了……而迪希雅对左汐也不太了解，如果只有「很厉害且很危险」这种朦朦胧胧的印象的话，「拿剑」且「身手很好」这两个标签就很有可能被安在左汐身上。 毕竟剑是最常规的武器，身手好也符合「厉害」这个词条，再加上在提瓦特「厉害」，往往都和元素力有关……这也刚好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个左汐可以感知到元素力。 所以她们就想办法试了一下迪希雅，结果当然是失败了。 她们也没多失望，毕竟刚刚说的那几点确实太笼统了。只要知道左汐很厉害，但不知道具体厉害在哪里的人其实都符合这个条件。 不过这样的人在须弥并不多，所以范围也相当的小。 迪希雅，迪娜泽黛，还有一些知道左汐真实身份，却不清楚更多情报的人。 “现有条件有两个：第一个是在乎并希望出现颜色特殊的帕蒂莎兰，第二个是知道左汐很厉害但不知道具体怎么厉害。 有关第二点，我认为可以稍作补充一下……最好本人，或是身边有擅长用剑的人。因为人会下意识从熟悉地方填补认知的空白。” 纳西妲摆出了现有的条件，并添加了一些补充。但实际上这点补充虽然有意义，可对她们的现状没太大帮助。 因为光是这两点，她们就已经找不到重合的对象了。同时具备这两种特征的人，她们已经找不出更多了。 “帕蒂莎兰这一点比较私密且偏向个人，放宽了说每个人都有可能。关于左汐那一点，符合条件的人也非常少。 这种情况下，哪怕放宽条件，我们能试的也都试过了。但依旧不行……如果严格一点，同时满足两个条件的人可以说根本没有。” 荧也在跟着分析，这两个条件的重合点太少。她们能找到的人选都是仅满足其中一个，另一个解释起来则很牵强。 如果严格甄选，至少在她们排查过的范围内根本没有这种人存在。 “可恶啊……要是所有人都可以合体就好了，这样一下子就符合所有条件了。” 虽说重整旗鼓，但面对困难派蒙还是抱怨连连。只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派蒙无心的抱怨让荧在那一瞬间似乎抓住了某种灵感。 合体……思维联通……不，不对，不是思维联通。应该是另外的什么才对……同时符合两种条件的人……两种条件……同时符合……两种……同一个人……同一个人！ 一瞬间，荧如遭雷击。她猛然抬头看向纳西妲，急切的向她发起询问。她有了一个猜想，而如果猜想正确，她们或许离正确答案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纳西妲！这片梦境轮回的「梦境之主」，有特殊限制只能是一个人吗？” 第541章 奇特的切片 “终于发现了……真是遗憾啊。” 在那之后又看了一百来遍重播的左汐看到这里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就想不明白了，「梦境之主可能不止一个人」这件事真的有那么难想吗？ 派蒙就算了，一根筋直肠子。想不出来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偏偏意外的很好运，这一次也是她的一句话才让荧找到了方向。 要说派蒙情有可原，那纳西妲和荧就真的是一言难尽了……这两个人脑子都挺不错的吧？结果居然还花了这么多的时间才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好在之前的那些努力也不算白费，想通了一点之后，她们应该就能意识到自己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了。 实际上她们早在很久以前就与通往真相的那条路只有一线之隔，可就是这一线的距离困住了她们这么长的时间。 “遗憾吗？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松了一口气？” 左汐的身边，那个鸟头面具男，也就是【博士】接过了话题。尽管左汐并不是在和他说话，也并不希望他接下他的话题。 “我们很熟吗？梦里杀死你虽然不影响现实，杀了也没什么意义……但杀你的感觉很爽，所以你不要觉得我不会动手。” 左汐头也不回的就开始怼多托雷，这是他自从有了这个资本之后就一直热衷的爱好。 当然，这方面的爱好包括但不限于杀杀多托雷、把多托雷的腿打断之类的。相比之下，只是开口怼他而已，这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小事。 “放轻松一点，怎么说我们都是同僚，没必要这么剑拔弩张……随便你信还是不信吧，我被分配的职责是观测和记录。专门去记录那些会有一定危险的实验。 为确保准确的留有记录，我不被允许哪怕一丁点的参与……所以我根本没机会做那些你看不过眼的实验。 当然当然……我不否认我的本性依旧。但咱们从事实出发，你可以不用这么厌恶没做过任何事的我。” 这个多托雷微微举手，做了一个投降的示弱动作。这相当不符合多托雷傲慢的性格……看来果真如他所说，这个「他」稍微有些不一样。 但是这家伙的话依旧不可信，至少刚刚的话中就已经出现了矛盾的部分。不过左汐现在心情不错，倒也不介意和这个特别的家伙聊聊。 “多托雷，你没注意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中存在漏洞吗？不允许哪怕一丁点的参与实验……那你现在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说白了，须弥的这一系列实验都是多托雷的实验，左汐是合作对象，而教令院则是打杂的。 那么根据对方刚才的说法，不允许干涉实验的他应该完全不能参与到这梦中才对。更别提像之前那样给荧她们送上「提示」了。 “莫塔尔，同为研究者你应该知道的。有些时候为了更重要的对象，做出一些取舍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多托雷并未否认左汐说的话，只是在此基础上做出了一定的解释。 “这事和你不无关系，毕竟「我们」思考了很久也筛选了很久。最后才找到了我这个唯一有可能和你正常交流的存在……对此我们曾经也做过尝试，你大概还有些印象才对。” 左汐知道多托雷指的是什么。这个所谓的「尝试」，就是试探他的底线。 雪山的少年多托雷、须弥的傲慢多托雷和女性多托雷…… 让各种风格各异的自己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通过观察左汐的态度来确定左汐对他们的厌恶具体的指向。 “我们经过一系列的观察实验，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都是一样的，你对我们所有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虽然原因不明，但你似乎平等的厌恶我们每一个个体，我的每一个切片你都予以同样的讨厌。” 左汐看得出来，这个多托雷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并未有任何的抱怨情绪。有的仅仅只是一个研究员在对其他人讲述研究成果时的兴趣，以及一定的权威感——在讲解这方面，他似乎很有信心。 擅长研究的人并不一定擅长讲解，从这一点来看，对方之前的说法似乎更加可信了一些。 毕竟一个只负责记录和观察的人，天然就要比其他人更擅长这些。 第542章 瓦解梦境 “行吧，算是对你们努力的嘉奖。” 左汐耸耸肩，如果真如对方所言，那他对这个奇特的切片稍微友善一点也不是不行。 “嗯，这说明我们的结论是对的……回归正题吧，你说你感到遗憾，可在我看来，你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解决完了两人之间的误会——如果那能算是误会的话——这个切片不忘初心的再次提出了刚刚的问题。 或许是因为记录者和观测者长期的习惯使然吧，细节上的东西他似乎真的很在乎。 但这种在乎不应当体现在生活中，所以左汐还有一种更合理的猜测——对方此刻就是在「工作」，而工作内容就是对自己的观测。 换句话说，自己也是「他们」实验记录的一部分。 “松了一口气？或许吧……不过我建议你不要随意推测别人的想法。另外，遗憾也是真的。不能看见她们被逼至绝路时的表情，这难道不值得遗憾吗？” 左汐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爱记录就记录吧，别影响到他就行。 他的回答也不算是敷衍，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虽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嘴硬，但左汐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有些期待那个表情的。 “对了，斯卡拉姆齐那边适应的怎么样了？” 左汐不打算继续在这个轮回梦境中浪费时间了，既然她们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方向，那么接下来的事不过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罢了。 他个人是不排斥观看一场已经知道走向和结局的电影的，反而会因为已知的走向而有一个初始的预期。 但前提是这个走向之中有能让他感兴趣的画面或者剧情，否则他吃饱了没事干才会看一场注定无聊透顶且知道过程和结局的表演。 而撇开这边的轮回梦境，剩下还值得他关注的事情也就只剩下斯卡拉姆齐神躯方面的事了。 虽说梦境结束之后，他还要赴艾文的约，但也不碍着他现在了解了解情况。 “……莫塔尔，我必须得提醒你，你可能有些健忘。我不久前才说过我不被允许参与实验，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知道实验的具体进程？” 难得的，左汐居然能在盯着这张脸的一个人嘴里听见如此幽默的话。不过鉴于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倒也不能排除他是认真的这种可能。 “你认真的？你的职责是观测和记录吧？莫非这个环节不包括实验过程和步骤？” 实验记录只记录结果……这么不专业的行为，多托雷应该不至于犯这种错吧？ “可我这不是一直在你这边吗？我说过的，这是必要的取舍。为了和你取得正常的交流，我的任务已经从记录实验变成交流通道了。” 多托雷说的是如此的诚恳，几乎是有问必答。以至于一时间左汐竟然找不到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 “真没劲……算了，还是看到最后吧。” 除非吃饱了闲的没事干，否则左汐不会去看一场明知无聊且过程结果已知的表演。 但显而易见的，现在他就非常闲得无聊。所以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干脆把结尾也一起看完得了。 至少，还能再看一次花神之舞不是？ …… “这是……梦啊……那就让我为这场梦境献上最后的舞蹈吧。” 在几人的引导之下，妮露终于也像之前的那些时候一样意识到了这是一场梦。 于是，她跳起了花神之舞。周围的人们和眼前的场景在她华丽的舞蹈之下化为点点金光，各自飘向空中然后缓缓的消散。 梦境，终于开始瓦解了。 “太……太好了，我们……我们终于成功了……呜……呜呜呜……” 看着眼前逐渐消失的一切，派蒙喜极而泣。她们努力了这么久，终于终于抵达了那个她们所期望的结局。 在意识到梦境之主不止一人之后，她们立刻就做出了行动——要做的事很简单，让之前怀疑的那几个对象全都意识到这是在做梦就行。 说来也是命运弄人，梦境之主是迪希雅、迪娜泽黛、以及妮露三人。 而她们曾经一度让三人中的两人都同时意识到了这是在做梦，却因为各种阴差阳错的原因导致总会差那么一个人。 迪娜泽黛和妮露几乎在之前是一直处于通关状态，到那个时候她们没有想到迪希雅。 而想到迪希雅的时候，她们因为提前解决了那个梦中的左汐而导致迪娜泽黛和妮露都没能察觉到异常。 命运弄人，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第543章 回到现实 “哈……早上好啊……好困啊，脑袋昏沉沉的……感觉好像睡了好久好久的样子。” 迪娜泽黛安排的住处中，派蒙和荧悠悠然的从大床上醒了过来。明明是刚睡醒，两人却都是一副一点精神都没有的样子。 应该有不少人经历过这种情况吧？午睡的时候一不小心睡过了头，结果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都非常疲惫。 不过派蒙他们现在不同于这种情况，他们是实打实的疲劳——精神上的疲劳。 “早上好……总感觉已经在这个床上醒来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荧睁开眼也是一脸的疲惫，好在她已经习惯了，所以状态恢复的比派蒙好上许多。但意识却依旧没能第一时间清醒，整个人都还是昏昏沉沉的。 “我，我也有这种感觉……话说我们昨晚是怎么睡着的来着？完全没有入睡的记忆了……我记得，好像是看完妮露跳了花神之舞……花神之舞！” 逐渐捡回失落的记忆，某个关键词猛然让派蒙惊了一下，然后记忆便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仅是一瞬间，派蒙就想起了所有的事。而看荧的表情，显然她也和派蒙一样把遗忘掉的记忆全都找回了。 “你，你也想起来了吧？我们现在应该是从「无尽的花神诞祭轮回」中出来了吧？对了对了，得快点把虚空终端摘掉才行！” 手忙脚乱的将耳边的虚空终端取下扔在桌上，派蒙现在对这东西畏之如蛇蝎。 毕竟这是把她们强制拉进轮回的东西，如果没有它，她们也不用经历几百次的轮回。 不过，那样就没办法拯救大家了吧……这样想来，果然还是参与进去会比较好呢。 “应该是的，不过我们现在也没有验证的办法……” 荧也赶快将耳边的虚空终端摘落，但动作却没有派蒙那么咋咋呼呼。 早一点晚一点摘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比起这个，如何确定她们此刻是否真的脱离了梦中更为重要。 毕竟如果还在梦中，那么摘掉也没有意义。如果没在梦中，短暂的戴一会儿应该也不至于受到影响。 所以放下，她们的首要任务还是确认现状才是。 虽然现在她们不需要纳西妲也成功取回了记忆，但纳西妲也说过这些记忆本就是属于她们的，只是被虚空屏蔽了而已，并没有删除。 再加上她们体质特殊，纳西妲说她们与这些记忆之间本就只隔着薄薄的一层纸。一直这样下去，迟早会出现记忆自然而然恢复的情况。 所以这并不能作为她们已经脱离梦境的依据。 “有道理，那我们应该怎么确定啊？那个轮回梦境真实的不得了，不仅会痛，而且居然还有味觉呢！根本就是另一个现实吗……” 轮回的花神诞祭的梦境在细节拟真上全无破绽，它完全就是现实拷贝和修改。各种感官都被完美的模拟，想要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意识到这是否是梦境基本不可能。 “别急，只要出去看一眼就知道了……而且，纳西妲一定有办法判断。正好我们还要找她问一些事……总之先出门吧。” 既然是轮回，那么某些特定的场景肯定都是一样的。而只要一出门看见大家有没有按照之前轮回中预设的那样行动，就基本可以判断她们是不是已经脱离那个梦了。 而如果这样还觉得不保险，那就只能找纳西妲进行确认了。对方的权能就是梦境，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身处梦境简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 而正好荧也想向纳西妲了解一下其他方面的细节以及须弥民众的受灾情况，所以和对方见一面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哦哦哦，好啊，那我们快出发吧。” 派蒙连连点头，虽然她才是向导，但做决定的基本都是荧。大多数情况下她都是跟在荧后面行动的。 稍微收拾了一下，两人便一起离开了旅店，开始前往寻找纳西妲的路上。 …… “那个……说起来，纳西妲在哪里来着？” 离开了旅店的二人止步在了门口。原因无他——她们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她们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纳西妲。 “……去冒险家协会碰碰运气吧。” 第544章 凯瑟琳的型号 “不在呢……果然是借凯瑟琳的身体出去了吗？” 来到冒险家协会接待处的派蒙和荧没能在这里找到凯瑟琳的身影，不过就她们的目的而言，找不到反而才是合她们的意。 “如果不是凯瑟琳小姐休假的话，应该就只能是那样了吧？这样也好，至少说明纳西妲在外面而不是窝在净善宫里。接下来只要在须弥城里逛逛，找到凯瑟琳就能找到纳西妲了。” 如果她们在这里看见了凯瑟琳，且这个凯瑟琳只是平时的凯瑟琳而非纳西妲控制的状态的话，那她们反而还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纳西妲。 毕竟她们不可能硬闯净善宫，还想联系纳西妲的话就只能去找左汐了。 但左汐现在还生着她们的气，贸然过去艾卡萨扎莱宫找他，能不能找得到还是另说呢。找到了也不见得他愿意和她们见面。 “那我们就去逛逛吧，运气好，说不定能在某个小吃摊上撞上纳西妲呢！” 派蒙已经从轮回的阴郁之中走出，她总是这样。烦恼来的很快，去的也同样很快。 “我看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吃东西了吧……梦里面明明已经吃了无数遍了，居然还没吃腻吗？” 荧扶额，很难想象吃了无数遍的东西摆在眼前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在这一点上，荧还是很佩服派蒙的。 “有什么关系嘛！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我都已经紧张的忘掉什么味道了嘛。嘿嘿，所以咱们快点去吧，快点快点。” 派蒙搓着小手跺着脚，然后拉着荧就往宝商街的方向跑，一溜烟两人就没了影。 …… “联系上了吗？” 宝商街的某个茶饮摊位上，左汐安然悠闲的端着自带的茶叶泡的茶水细细品尝。而本店点的那些饮品被他放置在一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他不是看不起须弥的饮品，恕他直言，这就是潲水。尤其还是这种路边摊形式的……如有冒犯，就是冒犯。 会点上这么一杯也只不过是因为进了人家店光蹭位置太没品，所以才点上那么一杯了而已。 亏他点的还是最贵的，结果还是一样的潲水…… “联系上了，只不过桓那兰纳已经很久没有外来的客人了，而且居住在里面的兰纳罗现在也多数分布在须弥各地……很难保证艾文的兰纳罗朋友会在那里。” 坐在左汐对面的是定着凯瑟琳身份的纳西妲，今天是他们和艾文约定好的帮她找朋友的日子，纳西妲当然不会忘记。 至于旅行者那边，暂时只能另找时间和她们碰面了。 “这样啊……没关系，谋事在人嘛。” 左汐对此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毕竟荧还没来得及探索须弥，更别提把那什么让人脑淤血的「森林书」做完了。 所以现在的小兰纳罗们大多还在因为自己的兴趣之类的事情分散在各地。时间观念和普通人相差甚远的他们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基本短时间内不可能聚集在桓那兰纳里。 不过这样也无所谓，兰纳罗移动速度还是挺快的，只要艾文记起了名字，纳西妲应该就有办法现场联系它。 “对了……你要不要试试这个？” 闲着也是闲着，无聊的左汐瞥了一眼那一杯「潲水」，又瞥了一眼端坐在对面的纳西妲。 没有过多的犹豫，他就把那杯饮品推到了纳西妲的面前。 对方怎么说也是须弥本地神，应该不至于喝不惯这种东西。但不管怎么样，看着别人喝下这种奇怪的饮料应该也挺有意思的。 “我……我就算了吧，这副身体是仿生人偶，好像……好像并没有安装饮食系统呢。” 纳西妲有些意动，她之前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坐在路边摊吃东西。所以眼前这杯奇奇怪怪的饮料对她而言很有诱惑力。 但很遗憾的是，这副身体似乎并不支持进食这种对人偶而言不必要的功能……明明身体各处都在尽可能的模仿人类的构造，但在生活习惯上似乎并没有讲究这一点呢。 “是这样吗？桑多涅那家伙应该做得出来才对吧……看来你现在用的这个凯瑟琳是旧版啊……也是，多托雷在这里，桑多涅估计对这片地方没什么兴趣吧。” 左汐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想到了合理的解释。不过这么说来，须弥的凯瑟琳岂不都是旧版型号吗？ 第545章 往外飞 “桑多涅……是制造了这副躯体的人吗？他也是执行官之一？” 桑多涅对至冬的贡献不小，但因为其擅长的领域问题，她本人声名不显。别说对外了，就是至冬内部她的知名度都不如别的执行官高。 毕竟成天宅在工坊之中不露脸，知道她的人自然就少了。 “是啊，她我女朋友。执行官第七席，代号【木偶】。” 左汐随口就丢出一个重磅炸弹，炸的纳西妲一下子没缓过神来。 左汐他，居然都有女朋友了！ “你这什么表情？技术宅不配有女朋友是吧？” 纳西妲的惊愕都写在脸上了，左汐对此表示相当的不满。 怎么的？看不起技术宅是吧？ “算了，懒得说你……” 左汐皱了一会儿眉头，然后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再和小屁孩一般计较了。 “大哥哥，大姐姐，我来啦！” 又过了一会儿，左汐听见了艾文呼喊的声音。循声望去，坐着轮椅的艾文正在朝着他们这边赶来。 “对不起，我迟到了……说服爸爸妈妈花了一些时间，他们很担心我。不过我已经成功说服他们啦，他们已经保证不会偷偷跟来的。” 来到两人身边的时候，艾文的第一句话就是向他们道歉。毕竟虽然她已经很尽力的在加快速度了，但现在离他们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小会儿了。 “没关系，反正我的茶也还没喝完……要不要喝点茶，吃点点心？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哦。” 左汐喝茶习惯慢慢的品，茶点吃起来倒是一口一个。往往都是他茶还未过半，准备的点心就已经被一扫而空。 所以几次过后他通常都会准备过量的点心。配合他慢慢喝茶的习惯，一般他要完整的结束一次茶会还是要挺久的。 不过他也没必要完整的开一次茶会，所以如果艾文想马上出发，他也可以立刻就动身。 “没，没关系的……大哥哥不用太在意我，慢慢来就好。” 艾文很懂事，没有因为自己急着想去找自己的朋友就催促左汐。 “这样吧，点心你收着路上吃，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左汐当然也看出了她的这一份懂事和心里对接下来的事的渴望，所以他也不会不讲风情的执意要喝完茶。 同时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你推我推的浪费时间的环节，左汐在说完之后便已起身，没留给艾文拒绝的时间和余地。 “对了艾文，你回忆起你朋友的名字了吗？” 走在路上，左汐开始询问艾文有没有想起她朋友的名字。 其实左汐是知道艾文那个兰纳罗朋友叫什么的。但是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她自己想起来的话就毫无意义。 “还没有……明明已经回忆起了之前那些快乐的瞬间，也回想起了一起玩耍时的心情……可是最重要的名字却已经想不起来了。” 提到这件事，艾文明显有些悲伤难过，同时还有些紧张。 “大哥哥……你还会带我找到她吗？” 她小心翼翼的向左汐发问，心中的不安和忐忑全都表现在了手上紧紧攥着的衣角上。 她很担心因此自己就永远失去了找到好朋友的机会，也很怕左汐会对她感到失望。她不想要恩人对自己失望…… “会的，你放心好了。就算现在想不起来，我也相信你迟早会想起来的……先跟我们去一个地方吧，一个可能有助于你捕捉回忆的地方。” 对于艾文没能成功想起兰莎妮名字这件事，左汐其实不太意外。毕竟记忆这种东西一旦忘记，就很难再主动想起来。 因为一但当「忘记」这件事被大脑所接受，那么这段记忆甚至会被主动封存，好让「忘记」这件事变成真实。 从这种角度来说，艾文还能回忆起那些感动的瞬间就已经很难得了。 梦中的桓那兰纳更像是精神和物质的交接点。在那里，曾经被遗忘掉的记忆会更容易被拾起。 而且虽然记不起名字但还能记得起大致的长相……虽然兰纳罗基本也就那几个样子了，但艾文应该是能分辨出自己好朋友长啥样的。 总之，对于帮助艾文完成心愿这件事，左汐还算是有不小的把握。如果艾文能够成功，应该也能引起纳西妲的深入思考吧。 笼中的鸟儿总是要尝试往外飞的。 第546章 黑童话·改 “诶？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两人带着艾文走到了须弥城外，结果到了城外，左汐交给了纳西妲一个东西之后便说就此分别。 这让纳西妲和艾文两人都有些惊讶和疑惑。 这不是他们早就说好的行程吗？为什么突然又说不一起去了？ “大哥哥是在生气艾文没有想起兰莎妮的名字吗？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艾文有些着急又有些难过和愧疚，以至于她明明都已经把那个名字说出来了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回事。 “……艾文，你知道你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吗？回忆一遍吧……” 左汐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这种事如果发生在派蒙身上他还觉得理所当然。可他从未想过还能有其他人可以这么呆。 虽然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艾文现在很着急，但无论如何这也太……算了，不重要。 “诶……我，我说了什么吗？唔……我说我没想起兰莎妮的名字……兰莎妮！” 一字一句的小声复述了一遍之后，艾文突然就意识到了左汐刚刚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想起来了！她终于想起来自己的好朋友的名字了！兰莎妮……她的朋友叫兰莎妮！这样就完全没问题了吧！ “很棒哦，这样我们接下来的事一定会办的非常顺利的哦。” 纳西妲拍了拍手为艾文祝贺，她由衷的为艾文此刻的心情而感到高兴。 “总之，现在应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纳西妲，你是提前联系一下，还是直接去桓那兰纳？无论怎么样，你来安排就好。等她们相见之后，你再使用我给你的那个东西吧。” 能想起兰莎妮的名字显然能省很多事，不过左汐还是不打算跟过去。毕竟兰纳罗大多是一些天真的小家伙，桓那兰纳更是兰纳罗的家园。 左汐不觉得自己会被承认，也不觉得自己有孩童一般炽热的内心。 所以比起自讨没趣的跟过去扫兴，倒不如去忙自己的事。 梦中那个奇怪的多托雷让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他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他决定稍微调查关注一下。 “你还是不打算一起吗？我，我能不能问问为什么？” 纳西妲不死心的发问，左汐当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理由很简单，你是知道兰纳罗的。那些家伙们天性胆小，不喜欢贸然出现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我去了，很可能会功亏一篑。” 印象中，兰莎妮好像不是那种特别厉害的兰纳罗。很单纯，很胆小，好像还有点傻乎乎的……万一对方因为自己在场而不敢出现不就完蛋了吗。 “怎么会！大哥哥是好人……兰莎妮她一定会喜欢大哥哥的！” 艾文当即跳出来表示反对，在她的眼中，左汐和纳西妲都是恩人。她们两个都是很大很大的大好人。 既然是好人，兰莎妮又怎么会害怕呢？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人也不是单纯的好坏可以划分……不过你还没到了解这些的年纪，总之你就当我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吧。 安心吧，我给你准备了礼物。等你和好朋友见面之后，让纳西妲姐姐替我把礼物交给你好不好？” 对待小孩子，左汐到底也还是没那么刻薄。虽然他不喜欢带小孩，但艾文不算熊孩子，所以他也不介意哄一哄。 “好吧……大哥哥应该不会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吧？我看绘本里的故事都是这么说的。对主角很好的人，最后都会因为保护主角而死去……” 左汐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艾文这种说法属实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不禁转头看向纳西妲，眼神中满是震惊。 你们须弥的童话故事绘本都这么硬核的吗？ “艾文，能告诉姐姐你看的绘本叫什么名字吗？” 纳西妲显然也没想到艾文这么小居然会看那种出现死人和牺牲情节的绘本……出于对孩子心理安全的考虑，纳西妲想去了解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故事。 “好哦，唔……我记得好像是叫《野猪公主·修订版》……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艾文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于是便把书的名字告诉了左汐和纳西妲。 左汐听到这个名字后顿时就释然了，原来是那本蒙德的黑暗童话啊……怪不得。 比起原版，这个修订版的《野猪公主》确实可以称得上是童话了。 第547章 礼物 “和朋友重逢的感觉，是不是很美好啊？以后你也可以继续和兰莎妮一起玩哦？” 和左汐分开后，纳西妲带着艾文来到了桓那兰纳。 经过一系列梦境与真实的变迁之后，艾文终于得偿所愿的见到了兰莎妮？ 一人一兰纳罗互相道歉，艾文喜极而泣，诉说着自己这些年来的后悔和痛苦。也表达着自己重新见到兰莎妮时的喜悦。 等艾文终于平静下来，并从梦中醒来之后，纳西妲这才走上前去安慰尚有留恋的艾文。并许诺她之后如果有意，依旧可以和兰莎妮一起出去玩。 “嗯！我以后也一定会找兰莎妮一起玩的！哪怕注定会遗忘，但正因如此我才一定要更加珍惜现在啊！” 艾文擦了擦眼泪，她已经知道长大之后就会自然而然忘记兰纳罗朋友这件事了，也知道长大之后可能就再也没办法见到兰莎妮。 但她很乐观的接受了这一切，并决定要好好珍惜所剩不多的欢乐时光。 “只是可惜，我再也没办法奔跑了。像以前那样和兰莎妮一起在草地上奔跑……那样的事情也没办法再做了吧。” 说到这里，艾文还是有点小小的失落。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尝试了，但事实并没有因为她的努力而对她放宽要求。 不过没关系，尽管无法改变，但她已经尽力去尝试了。不留遗憾就好，这样至少在未来的某一天回想起来的时候不会怨恨当初自己连尝试都没有尝试过就选择放弃。 “艾文已经很努力了，「努力的孩子应该得到嘉奖」，这是左汐哥哥要我转告给小艾文的哦。” 纳西妲摸着艾文的头，也幸亏她现在用的是凯瑟琳的身体，否则以她原本的身高恐怕做不到这种事。 鼓励完了艾文，纳西妲便拿出了左汐和她们分开前拿给她的那个东西。 当时对方说的是等艾文和朋友重逢之后再使用，纳西妲觉得现在这个时机应该就很不错。 “小艾文，这是你左汐哥哥送给你的礼物，他说这是对你成长的嘉奖。来，你亲自打开吧。” 虽然左汐说的是让纳西妲打开，但纳西妲认为，这既然是送给艾文的礼物，那当然是要让她亲手打开会比较好。 “哇！好漂亮的礼物，我很喜欢！这是什么？是个闹钟吗？还是单纯的摆件？唔，这么精致的东西，就算只是个摆件也很漂亮了啊！ 纳西妲姐姐，一定要替我谢谢左汐大哥哥啊……不对，我一定要亲口谢谢他才行。” 艾文接过纳西妲递过来的东西将之捧在手心里，那是一块整体呈圆形的机械设备。结构精妙，设计简约的同时充满了独属于机械的美感。 上面有一个小凸起，应该是按钮一样的东西。艾文没敢按下去，因为她怕那其实不是按钮而是一个装饰。 万一一不小心按坏了，她会非常难过的。 “我想，这个东西应该不是礼物本身……艾文，你按一下那个按钮吧。” 纳西妲觉得这么个东西应该不是左汐准备的礼物，对方曾说过会让艾文以另一种形式站起来。 而这个小东西，纳西妲觉得应该是没有类似的效果的——至少现在没有。 而且左汐交给她的时候总得词是「打开」，所以这个小装置应该是类似礼品盒一样的东西。 应该没有人会把一个礼品盒当成是礼物吧？ “哦！好的。” 艾文很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手捧着那个小东西，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按下了那个形似按钮的东西。 动作轻柔的仿佛一个考古学家对待某个刚出土的稀世珍宝一般。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东西确实配得上「稀世珍宝」的称呼。 毕竟它本质上是一个空间袋，联通了一个独立的储存空间。作用上，就和尘歌壶差不多的样子吧。 随着艾文按下按钮，一道空间门在她身前不远处打开。一副造型足以让所有男生尖叫的腿甲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与此同时，艾文手中那个充当空间门钥匙的小装置也开始用机械音播报说明书。 「你好，艾文。废话就不多说了吧。如你所见，这是一副腿甲。你穿上它，基本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当然，它不止这么点功能。不过剩下的你还是自己发掘比较好……另外，不用担心尺寸问题。它自己知道调节的。 而且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和别人不一样，它附带了伪装功能，穿上它之后就会自动开启。别人完全看不出来。 就这样了，用它继续在阳光下奔跑吧，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 第548章 寻龙二人组 “……这些沙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漫天的黄沙尘土之中，两个靓丽而截然不同的身影一尘不染。 一人始终沉默，在脚下踏过的每一寸沙土上留下浅浅的脚印，如同少女本人给人的感觉那样疏远淡薄。 然后在飞沙之中，这淡薄的脚印仅仅一瞬便会被淹没。就好像脚印的主人消失在风沙之中一样。 另一人则皱着眉头，虽然最开始还能保持沉默，但在耐心终于快被磨尽的现在，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满嘴的抱怨。 若陀和哥伦比娅已经在沙漠之中走了接近三天了，结果她们不仅没能找到目标，反而还迷失在了沙漠里。 当然，对她们来说区区迷失在沙漠之中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无论是若陀龙王还是哥伦比娅，她们都拥有短时间飞出沙漠的能力。 若是单纯为了赶路，两人也绝不至于花上三天。 但问题在于她们是来沙漠之中寻找某样东西，或者说某个人的。唯一有可能知道位置的人是若陀。 而正如你所见，若陀并没有很好的履行领路人的职责。以至于在这沙漠之中，她和哥伦比娅像两只失去术士指挥的雷萤一样到处乱撞。 “我说，虽然左汐不在这里，但你也不至于真的一句话都不说吧？” 长久的沉默加上漫天黄沙带来的烦躁感，让若陀忍不住想和旁边这个乖巧的布娃娃说说话。 但奈何对方从与她分组起就一直没曾开过口，若陀虽说习惯了孤独，但这绝不代表她喜欢孤独。 左汐那家伙还说她爱唱歌，这一路上也没见她张开嘴过一次啊。 “没有交流的必要……” 终于终于，几天来的第一句话终于从哥伦比娅口中说出。这居然还让若陀感到有些欣慰……瓷娃娃也是会说话的嘛。 “唉，你和摩拉克斯说不定能聊到一起。” 毕竟一个大概不会对不感兴趣的事主动开口，另一个干脆就不打算说话……两个人在一起绝对非常融洽。 “璃月的神明……和左汐，聊的很好。” 大概是提到摩拉克斯让哥伦比娅联想到了左汐吧，她的话匣子居然就这么微微被打开一些了。 若陀也相当意外，不知怎么的话题居然扯到了左汐身上。很难说那个孤独的家伙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身边总是能聚集如此多的人。 自己是因为救命之恩而与他产生的关联，那其他人呢？ 说实话，她并没有仔细了解过。 可即便是身边聚集了如此多的人，那家伙身上的孤独感却依旧无法被驱散。 好像因他而聚集的人群之中，唯有他是那个格格不入的点。 说起来，这种孤独感身边这位执行官身上也有……可能这就是她如此偏袒左汐的缘故吧。 “摩拉克斯不止一次提到过左汐，他非常欣赏他。虽然我那老友总是客客气气的，但真正能被他看重的人可不多…… 不过也是，左汐确实是个神奇的人。要是这都不看重，那我那老友只可能是老眼昏花了。” 早知道提及左汐就能打破沉默，若陀早就把话题抛出去了。 本来她是觉得提到左汐不可避免的就会涉及他的身体问题，作为罪魁祸首的她对此除了愧疚之外还非常尴尬。 刚见面的时候对方还因为这事和自己打了一架来着……虽然后来解释清楚了，但若陀也不能确定对方到底有没有接受。 不过如今看来，对方似乎也在有意避免这方面的话题。尽管聊的是左汐，但谁也没提他寿命那回事。 或许有些不应该，但若陀确实松了口气。 “嗯……左汐，很好。” 哥伦比娅点了点头，干巴巴的附和了一句便不再多言。看样子应该是不打算继续聊了。 不过介于对方之前的态度，这句话应当不是附和，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这里，曾经被降下过「天罚」。判罚的巨钉刺进地脉，杀死了元素力带来的生机也驱逐了所有的元素力……” 良久，哥伦比娅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若陀思考了好一阵才意识到这是对她刚刚那句抱怨的回答和解释。 “难怪啊，一丁点岩元素力都没有。不然我们应该早就找到阿佩普了。” 第549章 你们有仇? 若陀和哥伦比娅，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会一起组队行动，为的就是寻找草元素的龙王——阿佩普。 毕竟他们那些团体中，只有这两人勉强够格和阿佩普现在同等地位上谈判。 真要谈崩了，也只有她们两人有能力自保或者反抗。其他人来了很难起什么大的作用。 本来若陀还信誓旦旦的，因为阿佩普作为草元素的龙王，身上的元素力必然是相当庞大浑厚的。 身为同样对元素力敏感的龙王，若陀凭借对元素力的感知就能找到大概的方向。 所以她们就来到了沙漠。 本来若陀还挺开心的，因为她以为沙子也会富含岩元素力。这样身为岩龙之王的她，大可通过沙子来扩大自己的感知。 这样找到阿佩普简直就是轻轻松松。 哪怕阿佩普有意驱散她的感知进行阻碍，一大片监控之中的空白位置也是相当显眼的。 但事与愿违，这里没有一颗沙砾沾了岩元素力。 也就导致若陀当场变成了瞎子。 好吧，其实正常来说也没那么夸张。只不过这对平时习惯靠元素力感知周围一切的若陀来说，不说全瞎，起码也是半瞎了。 至于我们亲爱的哥伦比娅女士嘛……小鸽子不知道哦。 于是乎，被寄予厚望的两人卡在了计划的第一步——找到阿佩普。 “不可以继续用元素感知吗？巨大的身形，特殊的元素力形状……很难吗？” 哥伦比娅相当不负责任的说出了这样子的话，明明她根本就做不到类似的事。但被她说出来好像是只要是个人就该能做到，做不到还不如去死一样。 当然，哥伦比娅没有任何的恶意。她只是想到了，于是就这么说了。 且正常来说，哥伦比娅的想法没什么问题。毕竟若陀是龙王，而且是现存的龙王中实力比较超然的那一类。 “没那么简单，阿佩普如果真的不想让我们找到的话，我们是没办法直接定位到她的位置的。而且……” 按理说远远的感知一下同类的气息，精准定位一下对方的位置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阿佩普应该是发现了她们的踪迹，似乎有意不打算见她们。所以对方大概是隐藏了自身的气息。 不仅是生命的元素力，同时草元素力还是最为擅长伪装的元素。在隐藏自身这一块，草龙王阿佩普堪称当世魁首。 这一点，就连同为龙王的若陀也没有很好的办法。 而如果仅靠这气息消失之前的方向前进寻找，按理说也是能找到的。但两人认准方向飞了一阵子后，她们就一头扎进了沙尘暴里。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们就这样迷失方向了。 如果如果，如果只是这样也还好。 若陀还能靠阿佩普身上逸散出的残留的元素力判断大概位置，但现在若陀只能感受到一股不纯粹的元素力。 就好像是元素力之中混杂了什么充满污秽的杂质一般…… 这种不纯净的元素力肯定不会是元素龙王这种元素生物的顶点散发出来的，所以若陀她也没有去理会。 她知道这应该是世界树的污染留下的痕迹，大概是阿赫玛尔的遗迹散发出来的气息。 “……而且空气中的元素力不太纯净，这种不纯净的元素力大概也和阿佩普没关系。想要靠这些找到她也很困难。” 不是若陀泼冷水，主要是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麻烦。 她的时间不算充裕，五年……如果阿佩普铁了心不出来，五年的时间可能真不一定能找得到她。 更何况，她不可能把五年全花在这上面。不然如果没用的话，她根本来不及想别的办法。 “你呢？你一点办法也没有吗？左汐说你是精神类型……感知力应该很强才对吧？” 本着破罐子破摔，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若陀开始向哥伦比娅寻求帮助。 “……那个方向，有很强烈的情绪起伏。偏执、疯狂、愤怒、憎恨……草龙和你有仇吗？” 虽然问法有些奇怪，但若陀居然意外的懂她的意思了。对方问阿佩普是不是和她有仇的意思其实是，如果有仇的话，那这些情绪就很可能是阿佩普散发出来的。 如果不是的话，那可能就是找错了。 “……我不记得了，但她应该有理由恨我。或者说，她应该有有散发出那些负面情绪的理由……那个方向是吧，我们去看看。” 第550章 说明来意 依旧是漫天的黄沙，依旧是眯眼的尘土。不同的是被黄沙遮蔽的天空中多了两道伟岸的身影。 两道身影窈窕修长，如果不是那几乎看不见尽头的体长，或许她们会更加适合这两个通常用于形容少女曼妙身姿的词。 “阿佩普，我不记得你脾气有这么暴躁啊。我可以理解你的仇恨，但你这仇恨不该对着我发泄吧？” 天空中的两道巨影彼此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若陀仗着自己有手有脚的优势略微压了阿佩普一头，而阿佩普又因天上降下的判罚和天外污染而心神焦躁，痛苦万分。 所以在彼此不放开了打的情况下，此时此刻的她还真干不过若陀。 “闭嘴，你这个我族的败类……忘却了曾经的伤痛不提，还和那僭越者的爪牙一同争战……如今你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我的身前！” 纵使被压制，阿佩普嘴上依旧在宣泄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僭越者不可原谅，天理不可原谅！ 而叛徒，更是从古至今都不可原谅！ “吼！” 若陀眼见沟通无果，上来便是一发恶龙咆哮。 她这可不是干吼两声完事，她这实际上算是她的施法吟唱。 她已经看出来阿佩普身上的问题所在了——迫不得已下和禁忌知识共生，被禁忌知识侵扰和折磨。现在还能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而没有彻底失去理智已经是很难得的成果了。 放眼提瓦特的历史，沾染上禁忌知识，哪怕世界树都难以幸免。若非草元素是执掌生命的元素力，换一条元素龙来承受这等体量的禁忌知识。只怕早就已经在漫长的折磨中彻底疯掉了。 硕大的岩元素法阵在空中展开，层层叠叠点亮了本因沙尘暴而昏暗的天空。 沟通无果，若陀决定先出手压制住阿佩普身上的污染再做打算。 别误会，她当然是没能力彻底清除这连世界树都能污染的禁忌知识的。但岩掌封印与压制，短暂的抑制对她来说不算难事。 而只需要短暂的压制住禁忌知识带来的腐蚀，阿佩普自身就能抽出精力来进行恢复。届时她至少能安安稳稳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了。 这事其实就这么简单。阿佩普她只需要一个足够有力的帮手帮她暂时压制一下就行。 可自从阿赫玛尔陨落，她将其连同禁忌知识一并吞并以来。提瓦特各地都处于战乱之中，各元素龙王死的死，伤的伤。 存活下来的或是被封印，或是成了僭越者的帮手。 而骄傲的她又不屑于向敌人求助，于是千百年来她就这么一直忍受着禁忌知识的折磨。 “吼！！” 阿佩普仰天发出了痛苦的哀嚎，纵是压制，也免不了相悖的两股能量冲撞时带来的痛苦。 且她本人也不怎么配合，一边反抗封印阵法，一边还在和若陀纠缠不休。两者相加，自然是免不了一番痛苦的。 “啊~啊……” 一阵舒缓的音调响起，阿佩普焦躁痛苦的情绪仿佛都随之消散了半分。而就是这半分，让若陀抓住了机会。 岩黄色的阵法层层落下，套落在阿佩普修长的身躯上缓缓缩紧，随后没入身躯，渐渐隐去。 哀嚎声渐渐随着阵法的消失而隐没，至此对禁忌知识的压制算是初步完成。 接下来就只能看阿佩普自己的了。 感受到手上的挣扎幅度逐渐减小，若陀松开了阿佩普的身躯。点点绿光从对方身上冒出，这是阿佩普在借草元素之力恢复自己被侵蚀的千疮百孔的身体。 见状若陀重新盘踞在了沙漠中，刚刚的阵法看似简单，但消耗不小。 这片贫瘠之地补充元素力也没那么方便，所以她不打算耗费额外的能量维持人身，直到她休息够了为止。 …… “……说明汝等的来意……虽然很想这么说，但到底也是承了情。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态确有不妥……我不会感谢汝等……不，这样有失礼节……看来还是得感谢才行。” 过了许久，阿佩普的明显透露着纠结的声音再度传。比起之前的疯狂和仇恨，此时对方的声音中显然多了几分清明。 “终于可以正常对话了吗？那么就省去寒暄的过程，我就直接说明来意吧……阿佩普，你有能力同化一个「降临者」吗？” 第551章 最弱降临者 “？” 阿佩普的身体动作明显顿了一顿，两只发亮的眼睛里居然露出了十分人性化的愣住的眼神。 “若陀！你如此过分，还有一点身为龙王的尊严吗？与僭越者的爪牙同流合污也就罢了，我可以理解为你不愿波及无辜的生灵……可如今你居然还和天外来客混在了一起！” 在确定自己确实没听错之后，阿佩普瞬间又变得愤怒起来。语气中的怒气难以掩盖，话语中的不可思议还有荒唐满溢而出。 “你别跟我装，借助外来的力量这件事你又不是没做过……你现在哪来的脸指责我和「降临者」相处？” 休息够了，现在已恢复成人形的若陀对阿佩普的话不以为意。虽然阿佩普的愤怒不假，但若陀却没感受到明显的敌意。 也就是说阿佩普或许确实震惊且不认同，但绝对不至于到痛恨的地步。 “荒唐，我们的下场你也见到了。我曾寄希望于天外的力量，而如今落的个被禁忌缠身的下场……看在同为元素龙王的份上，我才会恼于你执迷不悟，你莫要一意孤行！” 若陀猜得没错，阿佩普会生气主要是因为她有些担心若陀最后会落的她这个下场。 虽然不愿承认，但她确实已经被禁忌知识折磨的生不如死了。 至于对方想要求助于外来的力量这件事本身，阿佩普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意见。毕竟如今的提瓦特已被僭越者掌控，若想抗争，向外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她自己就是这么做的。 只是这下场……实在很难说得上好。 “阿佩普，就当是还我个人情吧。你就说做不做得到就行。” 若陀并不想和阿佩普讨论那些远古时期的仇恨问题，外来者和他们一族的仇恨，早在他诞生灵智之前便已经结束。 而后的时代，若要夺回曾经的一切就免不了让这片大地再度崩碎……仇恨不该波及到无辜的生灵。 魔神战争时期她见证的悲剧枚不胜举，也因此她才明白和平的可贵。那种规模的战争，一旦爆发就是一场席卷天与地的浩劫。 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执迷不悟……罢了，罢了……你先与我细细道来吧。” 天地间回响着一声悠长的叹息，阿佩普不再尝试劝说若陀。 她们都是龙王，她们都有自己的骄傲。阿佩普也不屑于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她言尽于此，仁至义尽了。 “多谢，事情是这样的……” 若陀也很感谢对方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以璃月的礼仪行了一个拱手礼后，她便开始与阿佩普讲述左汐的具体情况。 期间哥伦比娅会时不时的做一些补充，有时候她甚至会唱上两句来传递情绪，以便阿佩普能更直观的理解左汐的状况。 就这样，一人一龙尽心尽力的描述「患者」的症状。临时的「医生」也认认真真的在听。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 “情况我已经知晓了……难怪你说的是「同化」而非「治愈」或是「延寿」。” 在哥伦比娅和若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东拼西凑，外加哥伦比娅的情绪模拟之下，阿佩普终于完整无误的理解到了左汐现在的情况。 按照她们所说，那个名叫「左汐」的降临者身体极度排斥元素力，但又不像是深渊与元素力那般水火不容的样子。 从表现上来看，更像是人类所说的「过敏」。 “先说结论吧，我认为……大概不行。按你们所说，那人对元素力极度排斥，以元素力为基础的做法自然行不通。 而即便恢复了权柄，直接以「生命」的权柄加以作用或许一样不行……毕竟，听尔等描述，那个降临者排斥的还不止是元素力。” 说实话，阿佩普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说我各种情况。哪怕是在几个降临者中，这个叫左汐的也足够特别。 嗯，弱的特别…… 就他所知，第三降临者的身体不仅不排斥元素力，反而对元素力意外的亲和，甚至能增幅元素力…… 而到了这第四还是第五降临者，身体排斥元素力就算了，身体素质似乎还弱的可怕…… 光从两人的描述上，阿佩普就已经能感受到对方那种弱不禁风一碰就碎的样子了……看来自己大概是真的误会若陀了。 毕竟只要她脑子还没坏掉，应该也不会把这么弱的一个家伙当成外力的。 第552章 三方会谈 “阿嚏！” 远在须弥城的左汐突然打了个喷嚏，一直在他旁边的跟着的役人执事很有眼力见，恭恭敬敬的递上了手帕。 因各执行官都有事外出，宅子里没有可以伺候的对象。所以她和另一个役人女仆又回到了左汐身边服侍。 “不用。” 左汐摆手拒绝，不是他不习惯用手帕，主要是他懒得手动开关自己的屏障。 “感冒了吗？只有这种时候才会觉得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啊，莫塔尔。” 多托雷欠揍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不同于之前那个特殊的切片，这个切片要更符合他对多托雷的刻板印象一些。 换句话说，这就是他最熟悉的那个多托雷。所以左汐基本可以确定这句话就是在讽刺他体弱多病……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这一比较起来，那个切片显然就没那么可憎了。 “我更倾向于有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这个人该不会是你吧？” 须弥气候湿热，热感冒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但关键是他随身的屏障附带了小空调的功能，他就算是去龙脊雪山裸睡都不可能感冒。 提瓦特有些时候真的会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纠缠现象，所以左汐大胆猜测此刻说不定有人在念叨他。 “怎么会呢，我亲爱的莫塔尔。我们可是最亲密的合作伙伴，也是一同行着禁忌实验的好友啊。” 在左汐对面，坐在轮椅上的多托雷——那是左汐不久前亲手送他坐上去的，未必还不辞辛劳的打断了对方刚恢复不久的两条腿——语气平淡又透露着狂热的回应了左汐的调侃。 而因为对方的脑子实在太难以界定正常和不正常的界限，以至于左汐现在没法分辨对方是不是在阴阳怪气。 “轮椅坐着还习惯吗？要是不会好好说话，你连轮椅都不用坐了哦？” 左汐对这个切片一点好脸色都没有，虽然他们确实是合作伙伴没错，但谁也没规定合作伙伴之间的关系就必须其乐融融不是？ “说笑了，这次要求见面的人是你不是吗？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我们还是有话直说吧。” 多托雷摇了摇头没有继续接话茬，「他们」已经找到了和莫塔尔接触时最合适的切片。本来正常情况下，其他的多托雷都不用再为这件事烦恼了才对。 因为以后和对方沟通的任务就固定在了那个原本用于记录和观测的切片身上了。 但这次左汐是以讨论合作内容的理由要求见面的，且为保效率，对方还特地要求面对面交流。 他当然可以继续让那个安全的切片去和对方见面，毕竟这样也能勉强算是「多托雷」在和他面对面的见面。 但他手上没做过出格越界实验的切片就这么一个，重新培养出来也很麻烦。要是被左汐一怒之下抹除了，他也会有一些麻烦。 所以最终还是由他这个项目负责人出面与左汐进行沟通。 “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们不关心，教令院那边还有很多事务没有处理。浪费时间对所有人都不是益事，长话短说，直入正题才是高效率的交流。” 坐在左汐和多托雷两人侧面，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一副死人脸，板着个脸不说话的人终于开口了。 一开口就是不讨喜的话，口中自视甚高的语气尽管能感觉出来有所克制，却还是忍不住给左汐一种家里只剩他一个人，现在正在奔丧的感觉。 “我认识璃月往生堂的堂主，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介绍你过去试试。我觉得那边的工作氛围说不定很适合你。” 左汐并没有采用对方所说的「高效率」的交流方法，向对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在隐晦的骂对方那张像是死了亲人的脸。 “……无聊，如果这就是你的态度，那我们应该已经没有必要聊下去了。” 虽然不太听得懂对方在说什么，但阿扎尔也能感觉出来不是什么好话。 对于庸人的诋毁他向来不放在心上，甚至听不进耳中。 但即便不愿承认，他也清楚左汐绝非庸才。 不过天才总有一些乖张，这无可厚非。但凡事都应该有个度。 阿扎尔没打算永无止境的忍让，现在对方负责的那一部分已经接近尾声，自己也可以不像之前那样受制于人了。 综上，阿扎尔硬气了一回，当即甩手离去。 第553章 隐藏在暗处的谋动 “不阻拦一下？” 看着径直离开，不带一点留恋的阿扎尔，多托雷难得说了挺拟人的话。 “留他做什么？了解情况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再说了，这里是他的办公室，他难道连一点离开的权利都没有了？” 不怎么舒服的靠在阿扎尔平时办公用的那张椅子上，左汐努力的想找一个稍微舒适一点的姿势。 奈何一想到这里是那条老狗坐的地方他就心理不适，连带着椅子也不舒服了起来。 要不是当着阿扎尔的面抢他椅子很有意思，左汐还不稀得这个哪儿哪儿不舒服的位置呢。 “嗯……还是继续聊聊实验吧，你想了解什么？还是说直接去净琉璃工房看一看会更加安心？” 左汐的话题多托雷没法接，他不屑于吐槽阿扎尔，他打心底里看不起对方，自然也不愿意把任何精力放在对方身上。 这「任何精力」当然也包括吐槽的精力。 会对一个人有意见的前提是真的有关注过这个人，多托雷显然是对阿扎尔毫不上心的。 比起这个，他其实更愿意听听莫塔尔对实验的看法，这也是他没有推脱掉这场会面的理由。 “不用了，神躯部分应该早就已经结束了……斯卡拉姆齐适应的怎么样？成功连接上神之心了吗？” 左汐也不是真打算了解进度。说实话，他们什么时候展开对他而言都不重要。 他主要是打算来测一测多托雷的态度。 毕竟之前那个特殊的切片的态度就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对方的职责是观测和记录，那来到自己身边会不会其实也是他在做本职工作的一部分呢？ 虽然对方给出的解释是和他建立成本较低的稳定交流通道比记录和观察更加重要，但对多托雷来说真的会有比实验更重要的事吗？ 左汐不认为有那种东西存在。 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只能是另一场更重要的实验。 左汐怀疑，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成为了多托雷另一场实验的实验对象了。 那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记录和观察多是存在于出结果的阶段，对方这个时候来到自己身边进行观测，说明那个实验已经接近尾声。 知道这一点对左汐而言没有太大意义，他现在想知道的是实验的具体内容。再不济，他也想知道实验开始的大致时间。 知道了开始时间，想要倒推出实验目的就不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事。 但眼前这个多托雷的表现滴水不漏，还是那么欠揍、还是那么目中无人。这又让左汐有些吃不准了。 “还没有完全结束……你制造出来的东西确实完美，但正因祂的完美，斯卡拉姆齐想要完全适应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散兵】的人偶身体乃是为承载神之心而制造。虽是试作品，但其功能是始终不变的。 按理来说，他承载一颗神之心并间接上它的功能并非难事。但这个过程却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 斯卡拉姆齐可以承受神之心不假，连接神之心不难也是真。但这个「不难」仅是相对于一般人的「不可能」而言显得不难。 再加上左汐替他制造的神躯虽然同调率很高，但两者的基础素质差距过大。想要完全适应也需要一段时间。 所以综上，斯卡拉姆齐还没能达到能够对自己的新身体如臂使指的地步。 成神有三个至关重要的步骤，足以承载伟力的身体、连接神之心、以及匹配神明伟力的经验和知识。 三者分别对应的是力量、权柄、知识三个要素。 达成其三之一，便是登神。 三者皆具，便可成就完美的神位。 斯卡拉姆齐没那么贪心，他只想成神。 但多托雷显然不会止步于此，他想要成就的是完美的神。达成完美是需要时间的，所以机会才会被拉的这么长。 斯卡拉姆齐还走在登神的长阶上——三种要素，他一个都还没达成。 “有些慢了，为了迁就他的身体。我还特意牺牲了一些性能上的针对他的身体参数调整过，没想到适应起来还这么慢。” 左汐表面上皱着眉头，嘴上说着不满的话。实际上心里已经在偷偷评估多托雷的表现了。 就目前看来没能看出什么问题，试探估计也试探不出什么结果……或者说，针对自己的那个实验，本质上和斯卡拉姆齐的成神实验是同一件事吗？ 第554章 落网之森 “不要心急，斯卡拉姆齐想要以最完美的姿态重生，我也希望能取得尽量好的结果。 比起这个，你打算如何引导那位旅者和须弥的神明？恕我直言，现在就挑起全面的冲突，是不是太早了？” 左汐的问题回答的差不多了，多托雷话锋一转，开始反问起了左汐问题。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管好你自己的部分就好……另外，我不需要引导她们，她们自己会一步一步的接近真相的。” 左汐先是直截了当的表达了自己对对方试图干涉他决定这件事的不满，然后才有选择的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噢，当然，我完全信得过你的能力。既然如此，我就不插手这件事了。” 多托雷点了点头，并没有太把左汐的狠话当一回事。反正顶天了就是被杀掉而已，到时候推一个替死鬼出来就行。 这个切片对心中谋划让其他切片替他顶缸这一点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如果每个切片都有一堆略有区别的代名词的话。 那他的代名词一定是「自私」。 “那样最好……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最着急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前倾的身子又靠回了被椅上，这是左汐不知道第多少次换姿势了。 或许是恰好这个姿势稍微更舒适一些吧，他的心情略微好了一些。对待多托雷的态度也没那么尖锐，甚至还有闲心和他聊聊他感兴趣的话题。 “斯卡拉姆齐？” 多托雷似乎对左汐说出来的话并不意外，看来他应该也有同样的感觉。或者说，同样的想法换做任何一个了解了内情的人都会有。 “不然呢？不出两个周，斯卡拉姆齐就会完全适应他的新机体。神之心的连接在那个时候应该也已经完成了大半……等着吧，到时候最先按耐不住的绝对是他。” 左汐不觉得一个对神之心或者说神位渴求了数百年的人，会在伸手触及到那个位置的时候选择平静的隐忍。 在荣登神位的那一刻，斯卡拉姆齐将向整个须弥宣告他们新的神明的诞生。 尽管那个时候的他还不算完美。 “那样也无妨，意外和变数也是实验的一部分。斯卡拉姆齐的心理历程同样是重要的实验观察对象。” 多托雷一直是这样的，成功是实验，失败也是实验。实验不会因为其结果而改变本身的性质半分。 一切准备就绪后，放任其发展，然后观察结果即可。 为了想要的结果而去强行干涉演变的过程，这种叫达成目的的手段而非实验。 “那就这样吧，我很期待新与旧的神明对立的那一天。” 说完，左汐便起身踏入空间门中离开。只留下多托雷一人坐在轮椅上，嘴角依旧留着那万年不变的弧度。 “我也同样期待啊，莫塔尔……期待你会用怎样的方式解决这无解的难题。” 阴冷的话语遍布整个智慧宫的顶层，不多时，整片空间便回响起了多托雷放浪的狂笑。 那疯狂的实验，即将迎来最后的舞台。 …… “……” 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一个身材健硕的学者冷眼看着眼前的几人不为所动。冷冷的眸子中不带任何情绪，也看不出他有什么交流的意图。 “我还是建议你老实点交代比较好，不然我不介意拆掉你的几根肋骨……或者你更喜欢趾骨呢？” 迪希雅站在那个心怀不轨的家伙面前，脸上尽是透露着法律之外的狠色。让人丝毫不怀疑她刚才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如果不配合，她是真的会拆掉对方几根肋骨的。 “受人所托，调查这位旅者罢了……我并没有做任何有害她的事，这你应该清楚。” 艾尔海森看了迪希雅一眼，稍微评估了一下双方的战力之后，他选择了坦诚交代。 他得承认自己有些低估这位旅者的人脉了，仅仅只是在后面远远的跟着而已，他甚至都还没上前搭话就被人接近了。 然后就被捆了起来，带到了这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只是这样他还不至于失手，他不喜欢动手，但武力相当不错。因为有些时候面对道理说不通的人时，他的神之眼就会替他讲道理。 只是一个迪希雅的话，他最多也就是放弃这个任务而已。 但那位旅者的身手也出奇的好，并且反应的非常快……不，应该不是反应快这么简单。 这大概就是她们故意设的圈套。 第555章 幕后主使 “你是教令院的人吧？是教令院派你来的吗？” 艾尔海森当然不会傻到穿在教令院工作的衣服跟踪，但前一天他已经在迪娜泽黛面前暴露了身份，此时此刻隐瞒已经失去了意义。 迪希雅当然也共享了这个情报，所以她没有问艾尔海森是什么身份，而是直接跳到了问幕后主使这个环节。 高效快捷才是她的作风。 “教令院确实给过我这个任务，但希望我做这件事的并不只有教令院一方。” 艾尔海森没打算隐瞒，本来他也只是打算做做样子摸摸鱼。到时候能交差就交差，不能交差就再想其他的办法。 反正他一开始就没有把见识「神明罐装知识」的希望寄托在教令院和左汐两方中的任何一方。 “……你倒是很配合嘛，那应该不需要我多说，你也该知道接下来该交代什么吧？别耽误时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迪希雅愣了一下，一时间竟是有些怅然失措。 其实她本不该做这些事的，毕竟昨天旅行者已经拒绝了她的帮忙。理由是放长线，钓大鱼，同时避免打草惊蛇。 她要是再擅自行动，费力不讨好不说，还容易添乱。 但不知为什么，一夜之间对方就改变了主意。今天旅行者突然找上门来希望她能帮忙抓住这个教令院的尾巴，虽然没说理由，但迪希雅能感觉出来旅行者有点着急。 所以她自然是二话没说就参与进了行动中提供帮助。 如今抓到了艾尔海森，她也不介意帮忙审问审问。旅行者一看就是个心善的人，虽然不算优柔寡断，但太残酷的手段恐怕也做不来。 而审问这方面，她还算是个行家。自然而然的，她就代劳咯。 结果，本以为这个叫艾尔海森的家伙长得硬气，嘴巴也一定很硬。没想到问起话来对方还意外的配合。 这倒是让迪希雅一身本事有些没用武之地了，所以才会短暂的有种一拳还未打出，对方就已经投降了的郁闷感。 “一个教令院的新晋学者要求我做了同样的事情，且对方要求「加大力度」。而且……” 说这话的时候，艾尔海森的目光看向了那位金发的旅行者。眼神中略微带着一点复杂和不解。 那个叫左汐的学者在交代这件事的时候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很难让人不觉得他们双方认识。 但艾尔海森不确定他们两人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坏……当然，他根本没必要关心这个。 会有这种疑问，纯粹是因为他的好奇。 “而且什么？别卖关子了，你明明都被困起来了，脸上却还是那么一副淡定的样子……唔，你让我想起了一个表情同样很欠的人！” 派蒙叉着腰睥睨着艾尔海森，对方这副哪怕天塌下来了也还是从容不迫的样子，不禁让她想到了左汐那张总是挂着笑容的脸。 明明一点都不一样，但派蒙就是可以把两者联想在一起……她觉得哪怕是世界末日，这两人兴许都还能坐下来喝一杯茶。 “……我并不打算卖关子，是你太急切了。另外，镇定和从容是面对任何事时都应该有的基础表现……显然你很欠缺这种品质。” 瞥了一眼自顾自就开始气急败坏的派蒙，艾尔海森很是淡定的又补上了一刀。丝毫不在意自己阶下囚的身份。 “旅行者是吗？托我调查你的那个人你或许认识……他叫左汐。” 视线从派蒙身上收回——他没兴趣看一只白色的漂浮生物气急败坏的跺脚和指手画脚——艾尔海森又重新看向了那位自开始到现在都一语不发的金发旅者。 在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他一直在观察对方的表情和眼神。这些细节说不定可以满足他的好奇心。 “……嘁！” 出人意料，又或者意料之中的，那位旅行者很是明显的咋舌了一下。显然她确实是认识那位左汐的。 从对方的动作神态还有眼神中，艾尔海森读出了复杂的无与伦比的情绪。 痛恨、气愤，像是一口气要提不上来梗在胸口差点背过气。 无奈、认命，像是一条终于接受了自己无法翻身的现实的咸鱼。 悲伤、无力，像是在阻挡一颗注定会坠落的星辰。 一瞬间，对方的眼神变换了好几种情绪。以至于艾尔海森想要一一理清楚都需要花上一些时间。 第556章 与艾尔海森的交易 “呜哇呀呀！！左汐这个混蛋啊！！！他一定是觉得这样好玩才派一个人来跟踪我们的！真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荧的面部肌肉在肉眼可见的抽搐，但好歹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但派蒙可就不一样了。 她平时就有和左汐拌嘴的习惯，现在被左汐戏弄了一把，自然是骂人的话脱口而出。 要不是没有相关词库，派蒙估计能飙十分钟脏话不带停。 “你们和他之间的恩怨我不关心，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没什么想问的我就先走了。” 众人无语之际，艾尔海森突兀的插话进来打断了大家的思路。 迪希雅回过头来发现对方身上捆着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落在了地上，而对方此刻正在活动筋骨准备离开。 这动作随意的就像是他真的只是一个被带过来问路的路人而已。 “你什么时候解开的？不许动，再动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迪希雅的反应相当快，在发发现对方脱离控制之后就迅速抽出了大剑开始警告对方。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没有敌意，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 “唉……麻烦你理清楚一下现在的状况，打起来这边的动静马上就会被巡逻的人发现。我是教令院的人，你们只是一群身份不明的家伙……你觉得谁会吃亏？”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锋芒，艾尔海森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已经快过了他的休息时间了。 为了避免浪费更多的时间，他没有选择动手，而是主动帮她们理清现在的情况。而且真动起手来，他也不是特别好收场。 被带过去问话的话，耽误的时间可就更多了。 “不要着急，你是叫艾尔海森对吗？我有一些事想问你……左汐许诺给你的东西，我可以替你求求情。” 直觉上，荧感觉艾尔海森和普通的教令院的人不太一样。而且又被左汐委派了接近她的任务……所以荧打算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看能不能问到一些内幕。 本来她设计抓住艾尔海森也是这个打算，倒也只打算碰碰运气，毕竟她很难有正当理由抓人。 不过在知道左汐也参与进来了之后，荧突然觉得说不定这个方向是对的。 “你的逻辑有很大的问题。” 听了荧的话，艾尔海森居然真的回头了。只不过他回头不是答应了对方的条件，而是指出了对方话中站不住脚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荧总感觉有种上课回答问题回答错了的感觉。 “首先你和那位叫左汐的人之间的关系如何我并不清楚。从他给我的任务来看，我和你倾向于你们关系不好。 既然如此，你要我如何相信你的的话会有用？” 艾尔海森抱着双臂，眼神并不特别犀利，但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属于高材生对学习中等的学生降维打击的压迫感。 虽然左汐曾经说过这个旅行者是他的挚友……但他并不完全相信这句话。 毕竟对方的行动和他说的话似乎有那么一些背道而驰。 “其次，你甚至都不知道那人许诺给我了什么就敢说可以替我求情……我可以理解为你完全不理解那个报酬的价值吗？ 现在，请你告诉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艾尔海森直视着荧的眼睛，荧居然没有退却半步，这一点确实值得嘉奖。不像一旁的某只白色生物，明明只是在边上擦着点余光。此刻都已经心虚的眼神乱飘，快要飞不起来了。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左汐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吗？” 荧稍微思考了一下，选择了用问句回答问句。关键点是不能进入对方的节奏，要把谈话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是左汐教给她的。 “……这应该与我的问题无关，不过我可以回答你——我现在知道了。准确的说，是现在确定了。” 虽然有过猜测，不过艾尔海森确实是现在才确定这件事的。这倒是也能解释对方与教令院之间近乎合作的关系……也只有愚人众这种体量，才会有能力和教令院合作的吧。 “那就好办了，你看看这个吧……认识吗？” 荧点了点头，对方看来是知道一点内情的。这样就省去她举证的功夫了。 第557章 抬杠 荧拿出了左汐赠与她的执行官徽记，并习惯性的握在手中抬手往前方一亮。 往常这个动作都是面向愚人众的士兵，往往会遭至被丰盛款待，以至于体验不到荒野求生的乐趣的可怕后果。 但由于这次出示的对象不是愚人众，所以对方的表情和反应自然就平淡了许多。 “你认识这个东西吗？如果不认识我可以给你科普一下……或者我也可以带你直接去看看它的效果。” 因为这个徽记很稀有，算是执行官身份的象征。而一般执行官也不会有事没事把它亮出来，所以认知度应该没那么高。 荧有些担心艾尔海森不识货，那样她还得带着对方找一个愚人众营地证明一下才行。 “不必了，你居然连执行官徽记都有……看来真的是小看你了。” 看见荧亮出的徽记，艾尔海森的表情终于稍微变了一些。 “喂喂喂，小派蒙……这是什么？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徽记又是什么东西？” 迪希雅和派蒙已经不知何时凑到一起在旁边看着两人的谈话了，因为不知道荧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所以她向现在唯一可以交流的人询问。 “那是执行官的徽记，是执行官身份的象征……通俗点说，你可以理解为贤者印。” 回答迪希雅的不是派蒙，而是艾尔海森显。他然是识货的。 虽然这东西的持有者一般也不会动不动就亮出来。但作为身份的象征，外交场合它就是很好的身份证明。 艾尔海森认识一些外交官，无意中也了解到过相关的消息。 除此之外，他偶然看到过的一本介绍外国知识的书籍中也有相应记载。 他倒是没怀疑这个徽记的真伪，这种事情一试便知，没有作假的必要。 只不过对方会拿出这么一个分量十足确实让他相当惊讶，就好比路上随便挑一个人，结果对方拿出了贤者印一般奇幻。 “那就好，现在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我和左汐之间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了吧？我替你求情，他大概率会给我个面子的。” 荧松了口气，既然对方识货就好办了。就怕对方不认识这是什么，她傻乎乎的拿出来反倒被人一通嘲笑……那样可就太滑稽了。 “……旅行者是吗？我问你，这种身份的象征，一般持有者都郑重对待吧？不一定视作珍宝，但最起码也不会让它随意流到外界……你同意这种说法吧？” 艾尔海森盯着荧沉默了好一会，先前那种无奈又痛恨的眼神再度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这让荧开始有些不自信了起来，回答对方问题的时候心里也不禁疑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而有些动摇。 “同意……吧？有什么问题吗？你是怀疑这个徽记的真实性？” 她觉得这样理解应该没问题，毕竟艾尔海森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这种重要的东西只有疯子才会随意将它交给别人」的意思。 所以她合理怀疑艾尔海森压根就不相信这是真的……其实说实话，荧也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这事确实听起来很假。 一个国家的最高权利者之一把能代表自己身份的东西送了出去……别说别人了，这事就连她自己都不信。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左汐他就是送给自己了啊，自己总不能跟他说左汐就是个疯子吧？ 那样被左汐知道了的话，自己一定会被他用凶恶的目光瞪死的。 “不，我相信它是真的……” 出乎荧意料的，艾尔海森居然对这件事不抱怀疑。明明听上去已经这么假了……难道说艾尔海森其实才是个疯子吗？ “……收回你质疑的目光。对于只需要花一些时间就能验证真伪的事情，没有必要怀疑其真实性，因为那根本藏不住。” 感受到荧有些古怪的目光，艾尔海森的直觉告诉他这人心里绝对没什么好话。 但他不在乎——他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那你为什么……” 荧有些被绕晕了，既然相信，那又为什么会有刚才的那一番话？ “还不理解吗？一个陌生人拿出了执行官的徽记……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认为你是某个执行官的朋友，而不是认为你本人就是一个执行官呢？” 第558章 回旋镖 荧一时间被哽住了，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她竟然真的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对啊，拿出徽记，正常人的第一反应不都应该是这个人就是徽记的主人吗？谁能想得到拿出徽记的人其实是徽记主人的朋友而不是本人啊！ 为什么这么久了，自己就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呢？ 包括那些愚人众也是，按理说普通的士兵不可能每个执行官都见过才对。就算新兵训练，也不可能次次都是左汐去训练。 为什么他们看到这个徽记马上就知道自己是左汐的朋友，而不是把自己认成左汐啊？ 荧有点怀疑人生了。 嘲笑派蒙脑子转不过弯来这么久，终于还是遭报应了吗？ 长期以来的回旋镖飞居然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打到了自己的头上，这种感觉可谓是相当的难以言喻。 “……对你们抱有过高的期待是我的错……算了，姑且相信你一次吧。” 艾尔海森看见荧如遭雷击一般当场愣住，他就知道对方肯定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好在他见惯了蠢货，事到如今已经完全脱敏了。 至于他为何会选择暂且相信这个旅行者，其原因也很简单。 首先，他听说过对方的事迹。无论是蒙德还是邻国璃月都流传着旅行者拯救国家的英雄故事。 从这一点来看，至少他可以对这两人的人品抱有期待。 其次，对方和愚人众走的很近对消息灵通的人来说也不是秘密，这也为对方的说辞提供了几分真实性。 最后，无论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她到底是执行官本人还是执行官朋友，这对艾尔海森来说都不重要。 因为无论是哪种都足以表明她足够和执行官说得上话，这样就足够了。其他事他不在乎，也没必要在乎。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相信，但总之相信了就好……这样我们可以来谈谈条件了吧？” 明明对方都已经开始让自己怀疑自己了，结果冷不丁的来一句「我相信」。这让荧又不由得开始有些怀疑艾尔海森。 但无论如何，至少从刚刚的交流中，荧可以看出，对方的能力和头脑值得信任。 对方越有能力，就越有合作的价值。而她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不变的。 这意味着对方越有能力，这笔交易对她来说就越赚。而她们能成功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的可能性也会更高。 如果运气好一点能把他拉入伙的话，她们就多了一个强大的助力。 “可以，说说你想知道些什么吧。我会依照答案的价值来判断交易是否值得继续进行。” 艾尔海森点点头，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拿到谈话的主动权。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到，同时也确定了对方有支付代价的能力。 那接下来自然就是合作交易的环节。 事实上这场交易无论能不能进行下去，只要一旦开始，艾尔海森就已经是赚到了。 只要对方问出了问题，他最次也能了解到这个旅行者现在最关心什么。 这本身就是一条极有价值的信息，视适用场合的不同，它所能创造的价值或许会远超预期。 “告诉我，教令院的最高层——大贤者阿扎尔最近在做些什么。或者说，你知道教令院最近的计划吗？” 荧的问题让艾尔海森皱了皱眉头，这第一个问题太过笼统，他很难从中提取出什么关键的要素。 对方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虽对方之前交流时给他的感觉有些呆，但现在看来，至少对方并不蠢。 “问的太笼统了，教令院每天推进的计划多不胜数。如果把研究项目也算进去的话更是不计其数……你得问的更详细一点，最起码也要告诉我方向才行。” 对方这问题问的就像明天须弥人会吃什么一样，答案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关于你的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但我不确定是否有帮助。大贤者最近在做什么——调查你的任务，最开始就是由大贤者发布给我的。” 「调查金发的旅行者」——这就是大贤者最开始找上他时的目的，而报酬就是许诺让他见识一下神明的知识。 当然，后来这个任务又被那个执行官再度发布给他了一次，而且还特别要求「加大力度」……真是奇怪的要求。 第559章 尝试拉人入伙 “至于其他的事情，恕我直言，我并没有那样的权限去知晓大贤者的行程。” 艾尔海森到这里就止住了话题，他不打算在对方进一步补充信息之前透露更多信息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更多的信息，所以想透露也没办法。 “这样啊……” 荧低头沉吟，虽然艾尔海森提供的信息确实是她之前不曾知晓的，但这也只能推导出大贤者对她有过关注。 这对她们要做的事情并没有任何的帮助。 “……谈谈另一个问题吧。我知道教令院最近在执行一个规模很大，而且牵扯甚广的计划。 更具体一点的话……可能和梦境有关，或者需要大量的知能。对于这一点，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难以知晓阿扎尔在干什么这一点荧早有预期，毕竟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须弥的最高掌权者。 个人的行程和计划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别人知道的。 所以她还是打算从另一个问题入手，昨晚的花神诞祭梦境规模相当庞大，收割的知能堪称恐怖的巨量。 收集这么多知能不可能就为了存起来而已，他们肯定有什么事情需要用到大量的知能。 这种规模的计划牵扯甚大，不可能完全隐瞒的下来。从这方面入手，说不定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嗯？你是说……和昨晚上的事有关吗？” 听见关键词后，艾尔海森立马就警觉了起来。「梦境」这个词，让他产生了不太好的联想。 “你知道昨晚上发生的事？” 荧也很意外，她没想到除了她和派蒙之外，居然还有人知道昨晚上发生的不同寻常的惊天大事件。 要知道就连在梦中无数次被恢复了记忆的迪娜泽黛和迪希雅都没能自己想起来，一觉醒来后有关昨晚上那场漫长的梦境的记忆全都消失了。 但艾尔海森这个样子……他居然有所察觉？还是说，他其实就是相关人士？ 如果是第二种的话，那她们可就走大运了。 “不，我并不清楚……只是隐约觉得昨晚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今天早上起床的状态也和平时有所不同……你们应该知道一些内情吧？我们可以互相交流一下。” 艾尔海森其实也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察觉到了今早起床时身体异于平常的疲惫，以及起床之后就一直伴随着他的隐隐约约的违和感。 就好像自己凭空忘记了什么特别重要但又不那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所以旅行者在提到梦境的时候，他才会突发奇想的诈一下。没想到……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内幕。 “好，正好迪希雅你也一起听一听吧。” 和派蒙对视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 这件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只在小范围内传播不会有太大问题。迪希雅和这个艾尔海森看起来也不会是那种容易恐慌的人……告诉他们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 于是，荧便开始大致的给两人概括昨晚上发生的事。 …… “……居然还有这种事，教令院的人，终究还是被盲目和傲慢所淹没了啊。” 听完旅行者的讲述，艾尔海森一边摘下虚空终端，表情一边变得相当凝重。 他一直不喜欢教令院的作风，也对这种风气下培养出来人才能有几分实力持怀疑的态度。 但即便是他也没想到教令院居然已经背离自己的初心到了这种程度……他们居然已经开始大规模的对普通民众下手了。 “真是一群混账东西啊……对了，得赶紧把这东西摘了才行。” 愤愤的骂了几句后，迪希雅看见艾尔海森摘虚空终端的动作才突然意识到现在应该先把这东西摘下来才行。 于是便一把抓下耳朵上的虚空终端，扔在地上还不解气，她还狠狠的踩了两脚才罢休。 “根据史书记载，大慈树王创造虚空，本是为了带给她的子民便利，也为统筹所有人的智慧以抗击灾难……即便是大慈树王也预料不到自己创造的东西会成为危害她子民的工具吧。” 端详了一下手中的终端，艾尔海森莫名么得发出了一声感慨。 “小吉祥草王呢？我本以为这位神明只是避世不出……但这种规模的动作应该瞒不过她的眼睛吧。如今依然默不作声，这也是她的态度吗？” 第560章 偶遇纳西妲 “我很抱歉……但无论你是否相信，我能做的事都十分有限。” 轻柔的声音响起，就在艾尔海森的身后。 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冒险家协会办事处的接待人员凯瑟琳正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她从始至终都在那里一样。 凯瑟琳的脸上满是悲伤和自责，艾尔海森捏着下巴看着对方，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大姐姐，你不开心吗？是什么让你这么难过？不要难过了好不好？艾文可以给你唱歌听。” 直到听见了说话的声音，众人这才发觉凯瑟琳身旁还牵着一个小女孩。 听她的说法，她似乎叫做艾文。 艾文很是关切的看着凯瑟琳，口中轻轻哼着须弥的童谣，希望这样能让她稍微好受一些。 “我没事的，艾文。姐姐只是……姐姐只是跑了太久，所以有些累了而已。姐姐现在送你回家好不好？” 艾文的歌声似乎真的打动了凯瑟琳，她弯腰抚摸着对方的头发，无声的笑了笑。 “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很多疑问……各位，可否给我一些时间？我先把这孩子送回家，稍后我会解答各位心中的疑惑。” 转身面相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面面相觑的几人。凯瑟琳相当有礼貌的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在约定了一会儿会回答之后便与各位告辞，带着那个叫艾文的小女孩离开了这里。 “那个是……凯瑟琳小姐吧？奇怪，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居然一点也没发现……而且她说的话也好奇怪啊，额……冒险家协会的人都这样吗？” 目送了凯瑟琳离去后，首先开口的人不是话多的派蒙，而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迪希雅。 “额……这个解释起来比较复杂啦，刚刚那个人其实不是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小姐哦？具体情况还是等她回来再解释吧，正好我和荧也有很多事想问问她呢。” 派蒙和荧互相对视了一眼，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如果没意外的话，刚刚那个「凯瑟琳」应该就是纳西妲了。 她们找了半天没找到的纳西妲自己出现在了她们面前，这确实很值得高兴啦。但她们也不好随便就替纳西妲揭露一些事情……万一她还没打算暴露身份呢？ 如果真是这样，她们说出来岂不是就多嘴了吗？ “这样啊，那行吧，那就多等等吧……喂，你在想什么呢？” 迪希雅挠了挠头，对此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意见。大不了就等等呗，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她余光瞥见一旁的艾尔海森，发现他好像保持那个沉思的动作有一会儿了。于是没忍住出声发问。 虽然艾尔海森在刚刚的交涉中已经摆脱了阶下囚的身份，但迪希雅还没那么容易原谅一个曾打算对她朋友图谋不轨的人。 所以自然而然的会暗自警惕这家伙会不会暗中使坏。 “打扰别人思考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我理解你对我的警惕，但我认为你无权干涉我思考的权利。” 艾尔海森听见迪希雅的询问，本来只是抬了抬眼睛，没打算理会。但感觉到来自迪希雅的越来越浓重的怀疑的目光之后，他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出言驳斥。 语气虽然并不严重，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迪希雅，由他去吧，虽然还没有明确战线，但在谈话彻底结束之前我们还勉强算得上是一边的……艾尔海森，你也很在意刚刚凯瑟琳小姐说的话吧？” 在气氛又要变得剑拔弩张的时候，荧及时的跑了出来当了这个和事佬。一边安抚着迪希雅的情绪，一边试探着艾尔海森的态度。 现在起冲突对任何一方来说都不是明智之举，一切都还是等到纳西妲回来共享一下情报之后再做打算。 她能感觉到是纳西妲的某句话引起了艾尔海森的兴趣，否则他不可能会浪费时间在对他而言无用的等待上。 即便不拍拍屁股走人，现在对方也应该要求继续讨论之前没有讨论完的话题才对……他会默不作声，只能是因为他对纳西妲所说的「解惑」更加感兴趣。 荧有预感，艾尔海森应该能在这次事件发挥不小的作用。现在只希望纳西妲所谓的「解答」，其内容足够使艾尔海森意动了。 第561章 咕咕妲 “怎么还不来，难道说那个叫艾文的小朋友的家住的其实非常远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在等待这一过程中，仿佛一秒被拉长到了十倍。 派蒙和荧一行人在原地等了许久也不见「凯瑟琳」返回，渐渐的，最没耐心的派蒙终于忍不住感到奇怪了。 按理说纳西妲身为智慧之神，理应知晓时间的重要性才对。而且她看起来也不像那种傲慢无礼，喜欢摆架子的神。 按道理她应该不会无故把他们晾在这里等那么久才对呀……要是左汐还差不多，纳西妲怎么想都不会这么缺德吧？ “确实啊，冒险家协会凯瑟琳小姐的口碑一直很不错……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迪希雅是行走在沙漠的镀金旅团的雇佣兵，严格来说和冒险家协会应该算是竞争关系。 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或许确实有相当敌视冒险家协会的镀金旅团，但她们团和冒险家协会还是有不少往来。所以她对凯瑟琳小姐的办事效率和人品都有良好的认知。 按理来说凯瑟琳小姐只要给出了承诺，就很少会食言。 她说会回来解答他们的疑惑那就一定会回来，即便确实临时有事也会让人回来通知他们。除非确实有什么不得已的情况让她连回来通知他们都做不到。 所以自然而然的，迪希雅就想到凯瑟琳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冒险家协会办事处的接待员是一个许多人都认识的职位，通常情况下只要不蠢都不会选择对她下手……当然，这世界上做事不经过考虑的人从来都不少。” 艾尔海森合上手中的书——他没有干等着，而是选择用这个时机复习一下曾经看过的书籍——然后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说句一点也不带夸张的话，凯瑟琳小姐在整个提瓦特的范围内都有相当大一部分人认识她。 而且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与她有过交流，或者受了冒险家协会不少照顾的人。 作为接待员，实则更像是老板娘一样的存在。凯瑟琳遇到危险，几乎不会有人视而不见。 所以只要不是想不开，哪怕是要报复冒险家协会也不会选择从凯瑟琳小姐下手。 但也诚如艾尔海森所言，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少无法认清自己的蠢蛋。 “有道理，我们还是去看看吧……她们之前好像是从这个方向离开的。我们顺着路过去打听一下吧。” 荧点了点头，纳西妲平白无故放他们鸽子实在太异常了。经验告诉她异常的背后往往都有特殊的原因。 而直觉告诉她，这通常不会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说的没错，我们快点去找她们吧！” 派蒙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他们说的都很有道理。她自己也非常担心纳西妲和那个叫艾文的小孩子，所以她没有犹豫就投了同意票。 实际上根本没有人投反对票，即便是没有明说的艾尔海森，话里话外也是去调查一下的意思。 “那就是全员同意，就这么定了……我记得往前走一点有个分叉路，路口有三十人团的人把守。我们先去那里问一问。” …… 荧起身，带着众人向着纳西妲离开的那个方向走去。没走多久就看见了她说的那个路口，但奇怪的是，路口并没有人把守。 “怎么回事，须弥的站岗位置是不固定的吗？” 荧很清楚的记得这里原本应该有一个三十人团的士兵在这里站岗，这是她接近五百次的轮回中得到的信息之一。 除非那是因为花神诞祭当天特别添加的站岗位置，否则这里绝对有人才对。 “来的时候我也记得这里应该有人……那边有个铺子，去问问老板吧。” 艾尔海森眯起了眼睛，事情似乎越来越异常了。 “老板，请问你有没有看见冒险家协会的接待员牵着一个小女孩从这边路过啊？如果看见了的话，能告诉我们她们去哪里了吗？” 艾尔海森本想自己走过去问，他知道一些谈话技巧更容易让人不设防。 但派蒙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步，毕竟飞比走路要快。 “哦？你是说凯瑟琳小姐吧？看见了看见了，就往前面那条路过去了。 不过，后来她牵着的那个小女孩又折返了回来，然后带着原本在那边站着的小伙子又回去了。” 第562章 两方对峙 “诶？你是说，小艾文自己一个人回来带着站岗小哥走了。” 派蒙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于自己听到的事情。 “老板，谢谢你了……派蒙，大家，我们快过去看看。纳西妲她们一定是出事了。” 荧眉头紧皱，一定是艾文和纳西妲出了什么事，小艾文才会去想到求助「三十人团」的佣兵的。 毕竟「三十人团」在须弥就相当于是官方的执法机构，地位上类似西风骑士团。职能上也有不少相似之处，除了解决治安的问题之外，他们也负责一部分民生问题。 艾文她必然是碰上了什么自己没办法解决的事情才会求助当地执法机构的大人的。 而考虑到她是一个人折返回来的，那原先与她同行的纳西妲很可能就已经出事了。或者说，干脆就是因为纳西妲出事了，艾文才会向外求助。 …… 一行人急匆匆的朝着摊位老板指的方向赶去后，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众人纷纷围在一起凑热闹，而人群中间形成的那个圆形的空地里，大致可以分成两拨人。 其中一波人清一色穿着黑色色调的衣服，脸上戴着统一样式的制式面具。显而易见的，他们都是隶属于愚人众的士兵——这都是荧和派蒙的老熟人了。 而另一波人身上也穿着色调和样式都统一的服饰，款式形似沙漠镀金旅团的常见服装，但颜色却是比较暗的绿色。 荧认得这身衣服，「三十人团」的制服就是这样的。看样子，这另一波人就是三十人团的佣兵。 两波人似乎在因什么纠纷而对峙，气氛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倾向……实际上三十人团这边已经拔出了武器，已经蓄势待发了。 愚人众这边相对就要训练有素许多，各个士兵站列整齐情绪稳定。只要为首的长官不下命令，他们就能对那群三十人团的家伙视而不见。 两波人中间的空当处还有两个人，一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正是他们寻找的「凯瑟琳」。 另一人自然是小艾文，此刻她正守在「凯瑟琳」身边，表情凶狠又警惕的看着愚人众这边的方向。 荧对这个表情不陌生，怎么说呢……大多数人对愚人众都这态度，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凯瑟琳小姐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是突然身体不舒服晕了过去，这种事情在沙漠里倒是挺常见的……不过现在这情形不好办啊，愚人众居然和「三十人团」起了冲突。 我先找个熟人问问情况吧，三十人团那边有几个我认识的……” 迪希雅皱了皱眉头，手不自觉的挠了挠头，随后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无论是愚人众还是三十人团，两房都不像是会服软的样子。而在须弥城内起冲突，对所有人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虽然很想阻止这件事，但首先她们得了解情况才行。不然什么都不知道，连劝架都不知道该从哪方面入手。 “也只能这样了……迪希雅，你去三十人团那边问问吧。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避免冲突。愚人众那边交给我来。派蒙，艾尔海森，你们两个就在人群里面等着。如果可以的话，稍微带动一下群众的情绪也行。” 荧点了点头，既然两边都说得上话，那事情解决起来可能就没有想的那么麻烦。为以防万一，她还让艾尔海森和派蒙留在人群之中。 这样实在没办法的时候还可以通过起哄的方式疏散人群，以免造成伤亡。 对视了一眼后，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就拨开了人群，朝着事件中心的两波人各自走去。 “你是他们的长官吗？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荧走向了愚人众这边，并赶在那个长官一样的人驱赶她之前用流畅无比的动作亮出了左汐的徽记。 对方的表情也从不耐烦的样子迅速转变成了恭敬中略带一丝谄媚。 这套流程荧已经熟悉的不得了了——每次她亮出徽记，基本上就能看见这么一出变脸表演。 也就是后来认识她的人慢慢多了起来，她才失去了这种机会。 不过须弥认识她的人显然不多，所以她又久违的获得了一次这样的体验。 “原来是【凡人】大人尊贵的挚友，失敬失敬。您请这边休息，事发突然不知您大驾光临，未能妥善招待，实在抱歉。 如您所见，我们在处理一些小小的公务。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还请放心。” 第563章 调查 “我不需要休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荧摇了摇头，挥挥手拒绝了那个愚人众长官的好意。 她如果是来凑热闹的，那拿把椅子坐在旁边边吃边喝边看当然是极好。 但她不是来凑热闹的，她是来调查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 因此她还特地让自己的语气更偏向于命令式，这种语气在你的身份足够且要求不过分的情况下，与愚人众交流时的效率最高。 “好的，尊贵的客人。是这样的，如您所见，凯瑟琳小姐突然身体不适，倒在了街上。我们奉执行官大人的命令前来接受凯瑟琳小姐……您也是知道的，冒险家协会是发源于至冬的组织，我们理应有权利接管。” 为首的愚人众摆手遣退了上前准备椅子的下属，但却接过了冰镇过的，外壳还泛着白霜的饮料。 她将饮料套上隔热层，然后恭恭敬敬的双手递给了荧。 事情要汇报，这服务也不能怠慢了。 遣退椅子是不想让对方觉得她分不清轻重缓急，但饮料并不耽误交流，还能留下个好印象。 荧这次并没有拒绝，这种黑色冒着气泡的饮料她见过。左汐热的时候经常拿出来喝，很解暑也很清爽。 在须弥这种气候下，喝上一口冰镇过的饮料简直就是莫大的享受。 喝了一口冰阔落，荧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得到了舒张。她赞许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抬了抬杯子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不得不说，眼前这名愚人众的长官在她见过的所有愚人众中都算是很会来事的那一种。 “不过您也清楚，提瓦特各国除了咱们至冬之外，其他对我们愚人众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误解。 那位小朋友就很警惕我们，在我们来之前就找来了三十人团的佣兵。现在也不让我们接近……不过您放心，我们会妥善交涉的。” 看见荧露出的满意神色，愚人众长官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看见那枚徽记之前，她就已经对眼前这位金发的旅行者的身份有所猜测了。 只不过因为对方身边没有情报中的白色漂浮灵，所以她不是很敢确定。直到她亮出了那枚徽记，她才终于确定自己并没有认错。 这就是那个传闻中的金发旅行者，在蒙德璃月乃至稻妻都留下了传说的传奇冒险家。 但这都不是什么最关键的身份，最关键的是，她是【凡人】大人的挚友。 不是普普通通的朋友，是足以赠予身份象征的，超乎寻常的挚友。 所以她自然不能怠慢，也不敢怠慢。 原本她拟定的解决方式并不是那么「温柔」的，如果三十人团的家伙还不让步，他们就要施加外交压力和武力的压力来迫使他们让步了。 但她是一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刚走进对方队伍里那个黑皮肤的女雇佣兵就是和这位大人一起的。 两方交涉，显然是不希望把事情闹大。 再加上情报显示这位执行官大人的朋友虽武艺高超，但却不喜斗争。 所以她才临时改变了方案，选用柔和一些的交涉方针。 没办法，执行官大人的命令不能违背，但眼前这位显然也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得罪的人。 她也只能用这种折中一些的方式，试图两边都不冒犯了。 “……我知道了，你等我一下。” 大致了解了情况之后，荧走向了中间的艾文和凯瑟琳。她刚才已经用元素视野看过了，凯瑟琳身上并没有太多草元素力，只有一点元素力附着的残留。 这基本可以确定她现在的情况就是因为纳西妲离开了她的身体，而她原本的意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重新接管这具身体造成的。 这场冲突并不难避免，现在重要的是弄清楚纳西妲究竟出了什么事才会突然离开。 现场唯一目睹了全过程的只有这个叫艾文的小女孩，荧打算向她咨询一下具体的情况。 好在纳西妲之前带着她和他们见过一面，小艾文应该知道她和纳西妲之间认识。所以对方此刻对她并没有多么的警惕，不过也因为她是从愚人众这边过来的，所以倒也没有完全放松。 “你叫艾文是吗？别害怕，姐姐是来帮你的。告诉姐姐，纳西妲……不，凯瑟琳姐姐是怎么晕倒的？” 第564章 纳西妲的留言 “纳西妲……大姐姐也是这么告诉我她的名字的……金发的大姐姐，原来你真的是纳西妲姐姐的熟人。” 艾文一出口就让荧愣了一下，纳西妲在人前一直都不隐藏自己的名字吗？也不应该啊，初次见面的时候她明明还是自称「凯瑟琳」的。 那么就只能是这个孩子比较特殊，不是路上随便捡到的找不到家的迷路小孩了。 “没错哦，姐姐是纳西妲姐姐的朋友。所以，放心告诉姐姐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吧。姐姐会处理好一切的。” 荧蹲下身来伸出手轻轻抚摸艾文的头。小家伙显然还有些害怕，但表现的却意外的坚毅，看得出来是个很坚强的孩子。 “嗯！刚刚事情是这样的……” …… “你是说，纳西妲大姐姐在送你回家的路上突然就晕倒了？她晕倒之前有没有交代你什么？” 根据艾文的描述，凯瑟琳晕倒，也就是纳西妲离开的特别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就突然失去了意识。 这让荧有非常不好的猜想，昨天才结束了花神诞祭，今天就出这样的事情……这很难不让人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难道说，教令院那边不仅察觉到了问题，而且还不打算装下去了，所以直接就对纳西妲下手了吗？ 荧有些不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一定要把纳西妲救出来才行……教令院在做什么打算谁都不知道，既然她被迫参与了进来，自然就没有半途而废的打算。 可如果要调查彻底，没有纳西妲的帮助是非常困难的。 更重要的是，纳西妲是她的朋友。拯救朋友，不需要那么多的理由。 “没有……大姐姐，纳西妲姐姐会不会有危险啊？她已经很久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了……那些坏人们还想强行带走纳西妲姐姐。大姐姐，你不要让他们得逞好不好？” 艾文一边说还一边警惕的看向整装待发的愚人众。不得不说，衣着统一、队列整齐的愚人众压迫感油然而生，一般人确实会自然而然的畏惧。 “放心吧，他们……额，他们虽然不一定是好人，但他们是不会伤害纳西妲姐姐的。不过，这个姐姐的身体比较特殊，大概也只有他们有办法吧……” 荧想说「他们不是坏人」，但话未出口就意识到这么说不妥。毕竟以愚人众的所作所为，他们也很难被定义成单纯的好人。 又或者说，一个组织只要足够庞大，那衍生出多面状态是必然的趋势。愚人众的足迹遍布整个提瓦特，光是执行官就各有各的个性。 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所以她也没法打包票说这一票子愚人众是好人。但是她至少能保证他们不会伤害到凯瑟琳的身体……虽说是仿生人，但在荧看来这也是一个人。 但话又说回来，正因为她是仿生人，所以正常的医疗手段对她没有用。这样看来，好像确实只有愚人众有办法。 “不会的！左汐哥哥一定有办法的……他，他是个很厉害的医生……唔，也……也不一定算医生……但是左汐哥哥很厉害，他一定有办法的！” 艾文有些激动，声音中还带着点哀求。她是真的很不放心愚人众，很不放心凯瑟琳落去他们的手中。 但荧更关心的是她话中提到的另一个名字。 “你认识左汐？唔……我先看看她吧，等过一会儿，艾文你和我具体讲一讲左汐哥哥好不好？” 托迪希雅的福，三十人团那边的气氛也没那么剑拔弩张了。 但这里始终不是什么闲聊的好地方，所以荧打算检查一下凯瑟琳的身体有没有被损坏，然后再找个地方详谈。 然而当荧触摸到凯瑟琳的身体时，一道绿光泛起，没入了她的手中。然后顺着手臂钻进了她的脑袋里。 那是被她误以为是元素残留的东西，因为量太少她就没注意。没想到这居然是被刻意留下来的后手。 荧下意识的想要抵抗，但在绿光没入脑中的第一瞬间，她就听到了纳西妲的声音。 “不要害怕，这是我的留言。” 听到熟悉的声音，荧顿时便敞开了心神。她明白这就是纳西妲留给她的信息，果然身为智慧之神的她留有后手。 心神放松，荧的意识逐渐模糊。她就这么放任自己的意识淡去，就像落入深海。 第565章 留言的内容 荧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下沉，就好像落入海中不断坠入深海的溺水者。 但她此刻却无比清醒也无比安宁，平静的就好像是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脸上将自己唤醒时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荧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草地。草地上，纳西妲站在那里，目光里却不如之前那么灵动。 “旅行者，这只是我记录的影像，通过凯瑟琳的身体为媒介传达给你……形式上，或许更类似于罐装知识吧。只不过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接受。” 如荧所猜测的那样，这个纳西妲并非真正的纳西妲，她只是一个对方留下的记忆而已。 为的也只是给她传递还未来得及告诉她的信息，并给她说清楚现在的状况。 “时间不是很宽裕，我留下的元素力并不算多，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彻底消散……所以我们就长话短说吧。” 纳西妲特地等了一下才继续说的这句话，为的就是留给荧足够的消化时间，以免说正事的时候她还在愣神而漏掉了关键信息。 荧也没有辜负纳西妲的期望，聚精会神的准备听纳西妲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没有发问的打算，因为这个纳西妲应该不具备「回答」的能力——她应该只会说出对方预设好的话而已。 “【博士】找到了我，他想通过我进一步的掌控连接了整个须弥的虚空终端。我为了不让他得逞，所以把自己彻底封闭了起来……包括现实的身体和精神意识，我全都把自己隔绝了起来。” 纳西妲的正题一出口就让荧目瞪口呆，她没想到【博士】居然胆大妄为到直接对纳西妲出手……据她了解到的消息，纳西妲的本体在净善宫，那是整个教令院最核心的地方之一。 他能在那个地方做出试图危害纳西妲的事，其中肯定有教令院的授意。或者最起码也是默认的态度。 要知道纳西妲可是他们的神明，如此不敬自己的神明且还抱有蔑视的态度的人，荧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种事在她之前走过的所有国家都是天方夜谭。 “我现在可以确定，教令院正在联合愚人众做一件大事情。其意义甚至会直接影响到须弥的未来……但时间紧迫，我并没有查出具体是什么。 所以旅行者，我可以拜托你替我调查吗？我知道这些责任不该由你承担，但事到如今我身陷囹圄，已经找不到其他可以拜托的人了。” 纳西妲表情诚恳且自责，她很想出一份力，但她知道如果任其愚人众和教令院对她进行研究和利用，那样只会让他们的计划进行的更加顺利。 所以她能做的只有封闭自己，以免自己的知识和能力被利用。 事到如今，她切实的体会到了自身的无力。也真正意识到左汐曾经说的「后悔」指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她要点反抗，如果她更加强势一点。那么教令院的人也不会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今天的事或许就不会发生。 教令院已经完全背离大慈树王创建时的本心了，他们甚至已经不忌讳于对普通民众出手……这对纳西妲而言是不可忍受的。 教令院已经越界了，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以及……愤怒。 是的，笼中的鸟儿终于意识到展翅翱翔的重要性，也终于对自身的现状表现出了不满和愤怒。 她终于明白，爱人的根本是爱己。她不惧自己的牺牲，但这不代表她可以不爱惜自己。 自我牺牲和自我放弃，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惜，她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如今，她只能寄希望于异乡的旅者。她本来还可以求助于生命中的第一束光……但那是她和他唯一的联系，这让她最后关头犹豫了一小会儿。 也就是犹豫的这一小会儿，她就失去了向外求助的机会。只能将信息以元素力残留的形式留在最后存在的身体里。 但在留下信息的时候，她的责任终究还是战胜了那一点点私心。所以她把她珍藏的最后的办法也告诉了旅行者。 “如果……如果真的无法解决，那就去找左汐吧。告诉她这是我对他发起的求助，他……他会帮我们的。” 第566章 强制断线 “荧！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呜，你刚刚突然就晕了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我好担心……” 荧一睁眼就看见了派蒙关切的表情，眼角发红，声音都带着哭腔。 印象中，每次派蒙有这样的表现都是自己身陷危机的时候。 但这次自己真的只是接收了一个全息短信而已，只是没想到接收的时候会强制下线。 “我没事的，派蒙……说起来，这里是哪里？” 荧首先安抚了不安的派蒙，然后环视了四周才发现不对。 首先，自己是躺在床上的。但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入梦的时候正在两波人的中间，身旁还倒着失去意识的凯瑟琳。 但现在她身在床上，床边除了派蒙也没有其他人。 另外，这床她也不认识。别说床了，这周边的环境显然不是她曾住过的任何一个地方。 不过，因为有派蒙在身边，所以荧并没感觉到没有安全感。 她坐起身来以放宽自己的视野，这才发现离床不远处还有其他人。 迪希雅、迪娜泽黛、凯瑟琳、艾文……大多都是一些熟人或者认识的人。他们三三两两的在交流着什么，但荧听不太清。 不过凯瑟琳已经醒了过来，想来应该是她原本的意识重新接管了身体吧。 也有不那么熟悉，或者干脆就不认识的人——一个她不认识的愚人众，以及一些穿着教令院服饰的人。 这些人则是各干各的事，互不往来也互不打扰。 “哦？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那几个穿着教令院衣服的人中的一个恰好转头看向这边，发现了她已经醒了过来之后便走了过来，开始询问她的各种感受和身体状况。 “我没事，身体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请问这里是？” 来人身上教令院的服饰让荧暗自警惕，毕竟她才刚知道教令院的出格举动。如今身在不明之处，看见一个教令院的人她不得不警惕。 “这里是「健康之家」，是公益医疗机构，我是这里的见习医师。我们平时主要负责须弥人民的身体健康问题，你是被他们送过来的。” 那人瞥了荧一眼，也没在意她的表现。只当她是刚醒过来不久，还没完全了解现在的状况。 这种情况她见的多了，失去意识的人醒过来之后都会有那么一段懵逼的时间。这是大脑在重启，在预热。 所以她在确定这个人没什么问题之后便去照顾其他的病人了。恕她直言，这个病人的身体简直健康的不像话。 “旅行者，你可算醒了……这样也不对，其实你也没睡多久。我们才刚把你送过来没多久你就醒了。” 迪希雅关切的声音传来，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荧认识的那些熟人。 医师的动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注意到了荧已经醒了过来。所以基本上所有人都靠了过来。 迪希雅她们靠过来，荧还可以理解。毕竟大家都认识，关心一下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而教令院的那些人看起来是医师，他们过来了解病人的情况也很正常。 但愚人众的那位……荧确定自己没见过他，他过来做什么？ “是中士大人派我过来的，您突然晕倒，中士大人很担心。所以派我过来随时关注您的身体情况……本来应该是由愚人众的医疗机构来治疗您的，我们的技术在全体瓦特都是顶尖。 但……不提也罢，既然您身体无碍，那我就不久留，回去复命了。您多保重，贵安。” 察觉到荧疑惑的眼神，那个愚人众额的士兵行了一礼后主动出言解释。 那位中士大概就是之前那个愚人众的长官，不得不说，她真的很会来事。 在解释完事情的缘由，那位愚人众士兵又行了一礼后便自行离去。 这里的人对他们愚人众都抱有敌意，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清楚的。而这也是荧没有被送去愚人众的医疗机构的原因——迪希雅他们不让。 “就是这么回事，我知道你和左汐关系好，我也认可左汐确实是个不错的家伙。但一码归一码，愚人众里可不都是左汐那样的人的。” 迪希雅摆了摆手，没等旅行者开口便出言解释。她确实认可了左汐，也真的当他是朋友。 但左汐是左汐，愚人众是愚人众。这是两码事，就是这么简单。 “没关系，我知道……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须弥，遇上大麻烦了。” 第567章 初集结 “……现在可以说的明白一些了吗？” 艾卡萨扎莱宫的大厅里，坐着风尘仆仆赶过来的众人。 荧、派蒙、艾尔海森、迪希雅、迪娜泽黛、还有一个金发的，荧不认识的男人。 这是艾尔海森在离开之前非要回家叫出来的人，看样子应该是室友……发色和性格差的这么多，总不可能是兄弟吧？ 而因为走的匆忙，艾尔海森并没有来得及向大家介绍他硬是挤时间叫出来的人。 凯瑟琳和艾文不在这里，如荧猜测的那样，凯瑟琳现在就是凯瑟琳，内外都是。而艾文，虽然荧有些事想问她，但情况比她想的紧急，只能等待下次了。 所以荧托凯瑟琳将艾文给送回了家。 虽然须弥城现在说不上安全，但那也只是对他们这些不那么「服从」的人而言。 对普通的民众来说，那里依旧是最安全的地方。 至少教令院还没有到明目张胆的对民众出手的地步，这一点可以通过事后所所有人都对梦中的事一无所知看出来。 作为掌权者，应该深知民众的重要性。违背大众的意愿，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他们这些人实在很难算得上是普通的须弥市民，尤其是她和派蒙……这也是她急冲冲的要带着所有人来到艾卡萨扎莱宫的原因。 这里是左汐的据点，在她的认知中，这里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当然，这里很可能会遇见其他执行官。这时候这里就不一定安全了， 不过通常情况下报左汐的名字都是好使的，除了【博士】。但左汐很讨厌【博士】，所以一般情况下左汐的据点里都不会刷新出这个执行官。 总的来说，这里应该是全须弥最安全的地方，比草神的寝宫都要安全。 “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你不先介绍一下你的这位……额，朋友吗？” 接下来的事不适合太多人知道，在公布之前，荧需要确认所有人都可信……最起码也要所有人都能帮得上忙才行。 这不是她势利，这种事如果帮不上忙的话，知道了也只能干着急和制造恐慌而已。 “理应如此……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艾尔海森没有对荧的谨慎表示不满，说到底是他擅自把卡维带过来的，他有责任为他做担保并证明身份。 但他不是很想重复无用的话，而且这事交给本人亲自说会更有效率一点。 “呵……自己来就自己来，我还担心你介绍我会说什么奇怪的话呢！” 荧注意到艾尔海森和这位金发男子之间的关系似乎……不是那么和睦。 并非是说他们关系不好，而是指他们的相处方式显得不是那么的……唔……不那么友善。 比起室友，荧觉得他们说不定更像一对冤家。 “我叫卡维，是妙论派的一名学者，现在是一名建筑设计师。” 卡维的介绍堪称精简干练，短短一句话就介绍完了自己的基本信息。但太短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荧不觉得这样的一个介绍能让她看出什么过人之处。 “唉……这家伙才能相当优秀，但是比较感性，也比较理想主义……但这对你接下来要说的事而言应该不算缺点，我说的对吗？” 叹了一口气，艾尔海森意识到还是一开始就由自己来讲解会更有效率一些。 他已经察觉到了荧说的事大概是关于哪方面的，对方既然说了「须弥有大麻烦」了，那这就并不难猜。 所以他才会临时决定叫上卡维。 卡维的才能毋庸置疑，性格虽然太理想主义了一点，行事冲动又很感性。 但这对接下来可能会面对的事而言应该都算不上缺点，反而是难得的优点。如果真如他所猜测的那般，卡维说不定能帮上不小的忙。 “喂！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有理想在平时就算是缺点了吗？还有，什么叫太感性？那是属于艺术的浪漫，你这个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的家伙怎么可能懂！” 看着炸毛的卡维和早就习以为常学会无视的艾尔海森，荧心说自己猜的果然没错——这两个家伙就是冤家。 而且看卡维的表现，是否有才能不说，至少「理想主义」和「很感性」这两点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不得不说，艾尔海森总结的很不错。 第568章 分歧 “……时间紧迫，我们长话短说吧。” 荧在心里默默地评估哦一下这个叫卡维的工程师，虽然还不清楚对方究竟有多厉害，但现在把他赶走似乎也来不及了。 于是无奈之下，她还是选择了公布情报。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她没得选。 “事情是这样的……” …… “……我在做梦吗？如果不是的话，那这个世界就太魔幻了。无限轮回的梦境，教令院勾结愚人众执行官与神明翻脸。还妄图对小吉祥草王图谋不轨……这……这真是……” 荧概括性的说了纳西妲如今的现状以及昨晚无限轮回的梦境的事情，她没说太清楚，只是让各位了解现在的情况有多紧急就够了。 所有人，包括艾尔海森在内，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迪希雅，这些事对她来说属实是有些太具有冲击力了一些。 实际上只要是个须弥人，就没有人会不对这些事感到震惊的。 虽说小吉祥草王不受待见，但在大多数民众的潜意识中，神明依旧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囚禁神明已经是天方夜谭，教令院居然还妄图谋害神明……而且，还是勾结外国的高官一起谋害本国的神明。 这已经不是背叛了，这简直就是卖国。属于是被抓住后凌迟都不为过的重罪。 “虽然远超预期的棘手，但细节都能对得上……很遗憾，这大概是真的。” 艾尔海森还是那么的冷静，虽然事情的真相比他预想的要严重的多，但好在他终于接触到真相了。 未知只会导致一筹莫展，而接触到真相就意味着他们终于可以针对性的思索对策了。 再棘手的事情也有解决办法，再周密的计划也一定存在漏洞。只要明白这一点，那么摆在面前的难题也不再那么遥不可及难以跨越了。 “哈……教令院……教令院！不行，我要去找他们对峙！” 艾尔海森说的没错，卡维确实是一个容易头脑发热的感应青年。 正常人这个时候能想得到去别人大本营里和人对峙？只有那种心中坚信正义，且没见过真正的黑暗的人才会有这种想法。 “随意，离开的时候记得隐藏一下自己。” 出人意料的，艾尔海森真的就这么看着卡维向门口走去而没有阻止他。只是在他接近门口的时候冷不丁的冒了那么一句话出来。 这让本来都已经起身准备劝一劝的荧和迪希雅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劝了，两人对视一眼又默默的坐回了座位。 荧还顺带拉住了准备说些什么的派蒙，同时对她以嘴型示意。 派蒙点了点头，她读懂了那个口型的意思——还是先观望观望吧。 “呵，你这种人居然也会关心别人的起火？” 两人不愧是室友，艾尔海森的一句意义不明的话还真就让卡维停了下来……虽然停下来的目的是嘲讽艾尔海森，但怎么说这也是没继续往外走了不是？ “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自己要去送死没人拦着你。但你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把我们所有人都拉下去给你陪葬。” 面对卡维递过来的充满嘲讽和恼怒的视线，艾尔海森头也没抬的对自己刚才的话做出了最终的释义——要死不送，别拖累人就行。 “你！我就不该期待你这个家伙的嘴巴里能说出一句人话出来！” 卡维被艾尔海森的话呛的一时有些胸闷气短，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涨着通红的脸，手指着艾尔海森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出来。 这个家伙真的还是人吗？人的嘴里为什么可以说出这种恶毒的话出来？ 直到过了一会儿，稍微平复下来的卡维才再度展开了与艾尔海森的斗嘴。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说到底你都不怀疑一下的吗？这么大的事，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几个外来者会这么清楚？” 卡维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说这些可能有些得罪人，但这就是事实。 实际上刚刚这个旅行者说的都只不过是她的一面之词，如此大的事不经过求证就这么轻易的相信……恕他直言，这实在太草率了。 “旅行者，如果真的是我误会你了，那么事后我愿意接受对你任何形式的道歉。但是现在，请你对你自己说的话负责……我，需要一个证据。” 第569章 说服卡维 “你是没睡醒吗？如果她们能拿的到证据，直接公布给群众不是更便捷的选择吗？届时以友国的身份向璃月求助，还需要像现在这样做在一起商讨对策吗？” 艾尔海森终于合上了他的书，他这个室友死脑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现在的情况没那么多时间把他脑筋捋顺，但以他的性格又不可能让他直接回须弥城。 艾尔海森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把卡维牵扯进来的，所以他当然也早就想好了说服对方的手段。 之所以现在才认真，只不过是因为他之前在摸鱼罢了。毕竟要是其他人就能说服卡维，那样就不需要他来当说客了。 “你！可是……” 卡维被艾尔海森说的一愣一愣的，虽然下意识想要怼回去，但理智告诉他对方的观点没有问题。 也不是完全没有有问题……卡维突然想到了一个实际操作上可能存在的阻碍。 “你是想说情报的分量问题吧？那么我现在再向你介绍一些这位旅行者吧。 她叫荧，在璃月蒙德稻妻都留下了自己的足迹，那边那个白色的……小女孩，她叫派蒙。 这样一对旅行者的组合，有没有唤醒你脑海中的某些相关信息？” 艾尔海森一看卡维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于是立刻又堵住了他的嘴。 情报是具有分量的，同样的情报不同的人说出来会是完全不同的的效果。须弥随便一个平民连璃月高层……不，甚至连中层都见不到。 即便见到了，很大概率也不会被重视。这种情况下求援就是天方夜谭。 但旅行者的话绝对够分量。 不说拯救璃月的恩情，光是她在蒙德留下的事迹和名声就足够璃月七星重视她带来的情报。 其实存在的问题不止一个，同样类型的问题还有机场方面的顾虑。身为须弥人，向别国求助。 一旦这么做了，无论结果如何，本质上也和教令院的「卖国」行为没有区别。促成这件事的人事后极大可能会在舆论的操作下成为口诛笔伐的对象。 但卡维不会在乎这些……也不是不在乎，但如果这样真的有用，他依旧会选择挺身而出。 “金发旅行者和银发的随从……是你们！” 跟随艾尔海森的提示和介绍，卡维果真想起了什么。这两位不就是经常出现在报纸和新闻上的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吗？ “原来如此，既然是你们的话……那确实值得信任。如果证据确凿无疑，那你确实有能力请动璃月的援兵。” 认出旅行者身份后，卡维一下子就不再纠结，也一下子就明白艾尔海森之前为何会说「细节对得上」了。 尽管依旧没有证据，但至少逻辑上是符合的。 “你明白了就好，所以先别冲动，咱们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对策才是最重要的。” 派蒙舒了口气，费了那么半天功夫，终于是让卡维相信他们了。 “你们说的对，现在我们需要冷静……所以下一步，我们是要搜集证据，然后向璃月求援吗？” 卡维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从这一点来看，说不定他确实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 “首先要找能够留有证据的工具……这方面我有个学弟喜欢收藏枫丹的留影机，他那里应该有微型款式。 如果是要潜入智慧宫……这个比较困难，我建议深夜潜入，或者在图书馆闭馆之前找地方藏起来。 建筑内的各空间不可能严丝合缝，我们只要想办法停留在了内部，就有办法通过通风管或者机械结构空隙去往资料室……模型图我看过，大致能推算出哪些地方可以供人通行。 但是要求身材要小巧一些……派蒙应该正好合适。 …… ……” 在荧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卡维已经自顾自的在推进并完善计划了。 “旅行者，旅行者？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等荧终于回过神来时，卡维已经在向她询问相关意见，问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注意和改进了。 短短的这么一小会儿，荧对卡维的印象就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人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才能方面也毋庸置疑。难怪他能和艾尔海森成为室友……两人都是不折不扣的天才。 第570章 乙方的怨念 “不不不，虽然这个计划很不错……但是现在的情况应该还没到必须要向璃月求助的地步。 而且这也并非最优解……国与国之间的交涉费时费力，即便短时间内获得了增援的承诺，调兵也需要不少时间……我们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荧赶忙打断了渐入佳境，就差完善细节急不可耐的想要拍板了的卡维。虽然对方的计划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但方向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向璃月求援」这个办法确实是正常情况下最稳妥的办法。因为他们要对抗的是一个国家的最高机构，那么向另一个口碑有保证的友好国家求援自然是最适合的。 但现在这个办法行不通。 因为体量问题，国与国之间的事是万万不可草率的。 哪怕排除万难，他们成功取得了璃月方面给予援助的承诺。即便提案到了璃月七星的桌子上，讨论方案也要花不少时间。 更别提通过提案后的计划细节，出兵调整之类的了。 不同于国内的自救，向其他国家出兵，哪怕理由是援助也有很多需要考虑的敏感问题。 打个比方，如果他们因为事急从权而简化了某些步骤，那事后须弥方面如果不厚道一点就有理由以此为由发起责难。 到最后就会要变成两国之间的敌对状态，这对整个提瓦特的安定都是不利的。 所以，哪怕是为了双方好，这个流程也必须合规，不能有半点逾越。 而等到援军抵达，教令院的阴谋只怕早就已经得逞了。 另外，璃月现在是「无神的状态」。很多事情都与以前不同了，各方各面对璃月七星而言都是一种全新的挑战。他们未必能抽出空闲出来插手其他国家的事。 而且说到底，教令院才是须弥的掌权机构。哪怕他们真的打算对草之神不利，原则上这也是他们的国内内务。 说的难听点，璃月真不一定能占到理。哪怕真的有理由出兵，那合理的理由也只能是「民众请愿」，而非「草神受难」。 所以除非万不得已，荧不主张向璃月求助。 “啊，这样吗……抱歉抱歉，职业病。忘掉这个方案吧，到时候别用初稿就行。” 卡维被旅行者打断思路后并没有感到不悦，仿佛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简直稀松平常一样。这倒是让荧有些好奇建筑设计师这个行业了。 “不用感到奇怪，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是这样。甲方最大，最重要的就是满足甲方的需求……设计理念和甲方需求不合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我已经习惯了。 再说了，这只是初稿而已。初稿就能马上通过，这种事也只有在梦里能偷偷想想了。诶，咱们可说好了，既然这个方向行不通，那到时候可别再考虑这个了啊？” 卡维的抱怨道出了设计这一行业的辛酸，也让荧感受到了来自乙方的怨念。果然干设计的哪有不疯的呢？ “放心吧，除非万不得已，不然我们不会考虑向璃月求助的。” 荧点了点头给出了保证，刚才也说明了，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考虑向别国求援。 然而若是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她当然也是会优先考虑向左汐求援。 虽然这么说有些过分，但荧是真的认为在钟离不出手的情况下，璃月能给到的帮助真的不一定比左汐大。 甚至哪怕钟离出手也不一定…… “那我们重新开始吧……旅行者，你有什么想法吗？话说那位小姐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啊？这种时候就应该集思广益不是吗？” 卡维看向了坐在座位上一直不曾发言迪娜泽黛，从旅行者把情况公布之后，这位小姐就一直没有说过话。 是性格原因吗？但她既然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旅行者是信任她的吧？那这种情况下当然应该集思广益，听取为数不多的可以信任的人的想法啊。 “我……我只是难以接受……小吉祥草王大人她……他居然要被自己庇护的国家的高层谋害……” 迪娜泽黛不说话是因为沉浸在了失落之中，她对这个国家、对教令院、对贤者们都很失望……彻底的失望。 小吉祥草王明明是那么显明的一位神明，她的慈爱平等的包容了须弥所有的生命。 可她的回报确实来自自己所爱的子民的背叛…… 第571章 三种方针 “小姐，我理解你的感受……但你可千万不可以冲动啊。” 迪希雅在一旁小声劝慰，她知道自家小姐对小吉祥草王是多么的尊敬和信仰，所以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去做什么冲动的事情。 “放心吧，迪希雅，我不会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只有我们能拯救神明大人了，我不会允许自己的任性而坏了唯一的机会。” 迪娜泽黛是个很坚强的女性，虽然性子大多数情况下都很柔弱，但关键时候却非常靠得住。 何况这是能拯救小吉祥草王的唯一的机会，如果因为她的一时冲动而暴露了所有人的话，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别在意我了，时间紧迫，我们还是赶紧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方针吧。我不是很懂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可能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但如果需要资金上的援助的话，我会竭尽所能的！” 迪娜泽黛不愿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耽误并不宽裕的时间，这也是她刚刚一直不说话的原因——她担心自己开口会克制不住情绪，从而打断大家的商讨。 “真是可靠的发言啊，豪气干云，颇有一掷千金的气魄……你该不会是哪家的大小姐吧？对了，这位雇佣兵小姐刚刚就叫你「小姐」来着。” 卡维被迪娜泽黛话中不经意间透露出的大气小小的震撼了一下，原来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小姐在团队里承担的居然是金主这样的职责吗？ “迪娜泽黛说的没错，我们没那么多的时间了……总的来说，我们现在有三个大方向可以考虑。 第一，就是刚刚说的向璃月求援。好处是一旦成功，我们就有了足够的资本和实力进行交涉。理想状态下，可以不动刀戈的解决。” 荧收拢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开始简短的说出自己之前就已经考虑过的几个大方向。首先第一步就是要在这几个大方向中挑选出一个作为他们今后行动的方针。 “原来是呼玛伊家的大小姐啊，难怪……总之，这第一个方向我们已经否决了吧？时间不够，能否成功还要看璃月那边的情况……具体成功的概率不够可控，不到万不得已不考虑这个的吧？” 听到旅行者说的那个名字之后，卡维忍不住又朝着迪娜泽黛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知道这个名字，呼玛伊家的大小姐。难怪言语之中都透露出一股沉稳，明明不是在炫耀，却也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富有的气息。 不过卡维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惊叹于他们此次行动资金如此充裕的时候，于是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接上了旅行者的话题。 “没错，所以我主要是想听听大家对接下来的两个方向的看法和意见。 第二个方向是，我们自行谋划，救出小吉祥草王，然后再和小吉祥草王一起对付教令院。 这条路的难度之大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清楚，但好处也很明显——救出神明之后，有了神明的助力，我们调查教令院会变得更加容易。且神明现在我们这边，我们就相当于拥有了主动权。” 神站在他们这边，那么从道义上他们就是占理的一方。到时候如果小吉祥草王愿意的话，再向璃月求援时，之前的种种顾忌都不存在了。 有神明作担保，就不用担心追责问题，流程也会迅速很多。 总之，如果他们有能力救出小吉祥草王，那么之后无论是做什么都会有极大的助力。 “至于第三个方向，这是纳西妲她给出来的最终方案……在她留给我的留言中，她说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可以去求助左汐。 「如果真的无法解决，那就去找左汐吧。告诉他这是我对他发起的求助，他会帮我们的」，这是纳西妲的原话。 我觉得她和左汐之间应该存在什么交易或者契约，足以让左汐在阵营敌对的情况下依旧帮我们解决现在面临的问题。 这个方案的优点很明显……说实话，我觉得如果选了这条路，问题一下子就可以解决了。” 荧对左汐有绝对的信心，如果对方真的决定要帮忙，那基本就等同于事情得到了解决。 但她有私心，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的话，她其实不是很希望让左汐帮忙。 第572章 再度分歧 “左汐先生我知道，就是那位妙论派新晋的学者嘛，我还拜访过他……不过这个「敌对阵营」是什么意思？因为他是教令院的人，所以算作敌对阵营？ 这样不妥，我和艾尔海森严格来说也都是教令院的，这种事我觉得还是得看立场才行。如果那位左汐先生也和我们一样有拯救须弥与水火之中的心的话，我觉得可以考虑争取一下。” 在艾尔海森和左汐勾心斗角的时候，卡维正在隔壁喝醉了呼呼大睡。 所以他并不清楚左汐其实是个颇有心机的人。就更不用说了解左汐的身份之类的了。 “话又说回来，这艾卡萨扎莱宫不就是左汐先生买下来的吗？咱们都已经在人家家里面讨论了，这都相当于把这里当据点了……这个时候再来考虑要不要向他求助是不是有些迟了？” 这是自上次和艾尔海森一同前来以来，卡维第一次进来这里。因为这是他呕心沥血的杰作，所以他对这栋建筑倾注了相当多的心血，即便是现在他也一直在关注这边的各种消息。 更何况交易的当天他也被请来当了个见证人，严格来说左汐还是他的债主……对方苛刻一点的话，他甚至还要叫一声「老爷」。 所以他知道这里已经成为了左汐的所有物，且这里一直都有人居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这里的住民大多都外出了而已……看样子到现在还没回来。 有钱人真就不把钱当成钱啊。 “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口中的那个「左汐先生」，他的真实身份是愚人众的执行官。” 卡维正感叹着这位大债主的豪气呢，艾尔海森的一句话让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我就说嘛，原来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啊，难怪那么有……嗯？啊！？” 「噌」的一下，卡维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直到刚才还十分舒适的座椅，此时此刻仿佛长了钉子一样让他无论如何都难以落座。 这座他曾经视作一生的瑰宝的宫殿，此时此刻也让他感觉如坠魔窟。 其实换做平时，愚人众就愚人众吧，执行官就执行官吧。他的设计就算转手给了执行官也没什么毛病，只要买家不践踏他的珍宝就行。 身份什么的，对他而言其实没那么重要。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现在不行啊！ 要知道他们现在和愚人众可是对立的关系，来这里讨论如何对付和愚人众勾结的教令院……这和踩在别人头上大声密谋，还要问问人家的意见有什么区别？ “旅行者！你，你明知道左汐是执行官，为什么还要把我们所有人都集结到这里来？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啊！ 不是，你这还不如让我们就留在须弥城呢！还是说你其实也是和教令院一伙的，从一开始你就是打算把所有有可能破坏你们计划的人一网打尽？” 卡维有些崩溃，以至于他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了起来。 本以为大家都是志同道合，一心拯救须弥的队友。结果转头就发现领头的那个居然是对面派来的卧底……居心叵测，其心可诛啊！ “……我说这位弟兄，你这个室友怎么咋咋呼呼的？” 迪希雅终于对卡维一惊一乍的表现开始感到不满了，虽然这位小哥看起来确实很有想法，但这情绪实在太不稳定了吧？ 就不能等人把话说完了再发表意见吗？ “……在这一点上，我和他持相同意见。我会跟过来是基于旅行者的口碑，以及事急从权的原则。 但我依旧希望你可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你想说只靠那枚徽记就能做到你刚才描述的事的话，那我想我们现在就可以分道扬镳了。” 意外的，艾尔海森这个时候居然没有说风凉话。在这一点上，他居然和卡维达成了共识。 对付教令院和一个执行官的最终手段居然是另一个执行官……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其真实性和可行性等各方面的问题。 “那位左汐先生我已经见识过了，但这还不足以成为我完全信任他的理由……以及，你认为小吉祥草王与他有交易关系，但这都只是猜测而已。 不要误会，我不打算挑刺或者找茬。我只是在表明我的立场——在不完全可信的情况下，我不会认可向他求援这个方案的。” 第573章 不速之客? “嗯，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所以我们就跳过这个方案吧，现在是大家都赞同我们自行解决对吗？” 出乎艾尔海森意料的是，旅行者并未在这方面过多的解释，而是很快就妥协了。这倒是让他有点意想不到……原本他以为对方就算不采用这个办法，起码也会自证清白，或者替她那个朋友证明一下清白才对。 “哦？这么快就妥协了吗？也是，咱们自己的事当然要自己解决，总是想着求助别人算个什么事？旅行者，我看好你！” 迪希雅显然也有些意外，她可是知道这位旅行者和那个执行官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 不过不同于艾尔海森的陷入沉思，迪希雅并没有在这方面过多的纠结。 在她看来，自己的事情就是该自己解决。须弥的麻烦就应该须弥人自己想办法。 旅行者没有明确的立场当然无所谓，但总想着向其他国家的力量求助像什么话？ “妥协的比想象中快……也罢，那就开始商讨对策吧。” 艾尔海森见旅行者的态度转变迅速，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某个猜测可能出了一些问题，于是他便不再纠结。 或许这位旅行者提出三个方案的目的就只是在于让其中一个难度极大的方案看起来更加合理且优秀一些。 毕竟方案二确实很冒险，单独拿出来可能会有不少人犹豫。 但把另外两个更加不能让人接受的方案也摆出来的话，那么那个难度系数极高的方案也会变成最优解。 但是没看出来这个看起来耿直的旅行者也这么有心机啊…… “原本就是要投票讨论出最适合的方向，我当然没必要死抓着一个不放……总之现在方案二就是全票通过了，现在来商讨一下如何才能靠我们救出被关在净善宫里的纳西妲吧。” 有一点艾尔海森没猜错，荧她确实不希望他们选择求助左汐。 原因很简单，左汐自己现在都自顾不暇，能够续命到五年还是因为冰之女皇的恩赐…… 这次事件说到底也是教令院联合执行官的行动，左汐在立场上就没有合理的理由帮助他们。 如果他真的插手，以一己之力破坏了愚人众的谋划的话，荧不清楚这样算不算他的「背叛」。也不知道至冬的神明会不会把这当成背叛。 她甚至不知道这件事背后有没有至冬的神明的旨意……毕竟他们谋划的是须弥的神明，到了这等格局，就算整件事背后有另一个神明的影子也不奇怪。 本就是靠着至冬神明才得以续命的左汐，如果因此忤逆了对方，那曾经降下的「恩赐」是否会被收回就很难说了。 五年……五年未必能找得到解决办法，但也绝对比半年好。 更何况这个半年还不是从现在开始算起，过了这么久，具体还剩多少时间可说不准了。 万一冰之女皇真的要惩罚左汐而收回给他的「治疗」，那在收回的那一刻左汐过几天就暴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总而言之，荧不打算冒这个险。所以她才没有对此做任何解释，就任凭他们对左汐的立场和能力产生质疑。 结果也如她所期待的那样，大家一致选择了方案二。 “呵……说的好像这是你们可以决定的一样。我说……你们到底把左汐当成什么了？一个随时随地都可以使用的方便工具吗？” 不属于在场所有人的声音突然响起，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觉。声音中压抑的怒气让人感到凛冽，所有人都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有人，而且来者不善！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荧注意到周围的空气中已经开始飘起了冰霜……那股凛冽的气息并非是错觉，这间宫殿里的气温是真的在迅速的下降。 “我虽然和你这个女人不太合得来，但这一点我难得的还是挺赞同的啊……你们这群人，真是叫我感到不快。” 又一道声音响起，话语中同样蕴含着怒火。空气中的水元素的浓度骤然升高，配合着漫天的冰霜凝结成一颗颗的冰晶附着在了在座所有人的表面。 荧唤出无锋剑挡在所有人身前，和她有同样动作的是迪希雅。 此刻她已经拿出了自己常用的大剑，火元素力缠绕在她的周身，与冰水元素力相互抗衡。 荧眉头紧皱，她认得这两个不速之客。 “……【公子】……还有，【女士】。” 第574章 无能的怒火 “至冬的执行官……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迪希雅紧握大剑，脸上满是警惕的神色。他们刚刚就是在讨论怎么对付教令院和愚人众，结果这两个执行官突然就出现了……战斗估计无法避免，得想办法保护好小姐撤离才行。 在对峙的期间，迪希雅也没忘寻找撤退的路线。 在场的各位只有派蒙和迪娜泽黛没有神之眼，旅行者虽然也没有，但她可以使用元素力。 从人数上来说，他们有优势。 但打起来很难照顾到两个没有战斗力的人，所以优先考虑的方案肯定还是先撤。 “你这话问的不觉得可笑吗？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该是我来问你们才对吧？谁允许你们擅自来我们的住处的？ 还大言不惭的妄图对抗愚人众……呵，你们胆子很大嘛。” 罗莎琳一袭白裙，美好而恬静。自她释怀以来，她就一直是这副样子。不喜与人争斗，懒得参与各种纷争。 曾经的那个狂傲的「炎之魔女」就好像就此沉寂了一般。 但这次他们刚碰壁回来，跑了一趟一无所获不说，回来就听见一群人在讨论要不要让左汐帮忙。就好像是在讨论一件物品，一个工具一样…… 左汐是她的恩人，是她决定用残余的生命报恩的对象，是除冰之女皇外，她唯一称得上是尊敬的家伙。 于是她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一口气郁结在心，不向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发泄出来就不会舒服。 “旅行者……你真的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尽管刚才已经确认过了这一点，但卡维此刻还是忍不住吐槽……这场面怎么看都像是中计了吧？ “怎么可能是！你没看他们怨念都是对我这来的吗……罗莎琳，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从来没把左汐当成工具，这次我也同样不希望他插手进来。” 荧不禁向卡维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思吐槽？ “就是啊，虽然左汐很万能也很有钱，但是我们真的是把他当成很好的朋友的呀！” 派蒙也急忙摆摆手，纠正了罗莎琳错误的观点。 诚然，最开始的时候派蒙确实是把左汐与大餐划了等号。但认识了这么久，左汐早就已经是她和荧最好的朋友了。 “说的真好听啊……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果然才是最轻松的……我说你，作为他最好的朋友，你难道不应该多为他考虑一下吗？ 还是说，你真的就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吗？你有没有想过，他！左汐！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你！你懂什么啊！” 罗莎琳越说越气愤，越说越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与其说是在责备旅行者，不如说是在责备什么用都没有她自己。她明明知道左汐的身体情况，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而在此之前，她居然还天真的以为左汐真的无所不能……现在，她无比痛恨那个盲目的自己。 如果早一点发现这件事，如果早一点意识到左汐其实也有致命的弱点……那她起码可以在他身边当个保镖什么的，避免他去接触那些能让他致命的事情。 她对元素的理解很深刻，在教令院研习期间，她所处的就是专精元素的「素论派」学派所在学院——悉般多摩学院。 如果那个时候她跟在左汐身边，是有概率察觉到左汐的身体与「血玉鎏金」之间存在的排斥的…… 好吧，她其实也知道这个概率有多小。毕竟两位执政都没察觉出什么问题，她一个小小的学者又何德何能？ 只是她不愿意接受拯救了自己人生意义，填补了自己过往生命中的遗憾的人，马上就要迎来他自己的遗憾了。 “啊……~啊……?” 一阵悠扬的旋律自远方飘来，又一次平息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灵。 安抚灵魂的歌声自内而外的抚平了所有人激昂的情绪。同理，既然能安抚，当然也能使之激荡。 荧感到一阵后怕，这种无形之中控制情绪的能力简直防不胜防。 “罗莎琳，不要迁怒别人了……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怪不了任何人……除了我。” 另一道清脆年幼的女声响起，声音之中带点失落和愧疚……她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受太多的影响。 第575章 危机解除，开始作死 “这位又是？” 荧看向了那声幼女声线传来的方向，那里站着一个穿旗袍的小龙人。身着璃月的衣着和服饰，配色很有钟离的感觉。 头上顶着两只样式看起来有些熟悉的金角，身后拖着一条看起来更熟悉的尾巴……她记忆力如果没有出错的话，这条尾巴看起来怎么这么像南天门那棵「月光伏龙树」？ 不管怎样，荧心中的警惕也随着这位的出现而拉到了最大值……多年的直觉告诉她，在场的所有人中，眼前这位人畜无害的小萝莉最危险。 “你不认识我？当初可是你亲手把群玉阁扔进我嘴里的，现在你说你不认识我？” 若陀把目光从罗莎琳身上转移到了荧身上，就是这人当初往自己嘴里扔了个大伊万。 她的恶念确实消散了，相关的记忆也模糊了不少。但吞下群玉阁的那一刻，她是清醒的状态，所以这一点她记的尤为清晰。 “……” 荧摇了摇头沉默不语，面部表情也十分复杂……她已经认出这是谁了。 钟离曾经跟她说过若陀可能会复活这件事，只是她完全没想到堂堂威风凛凛的龙王会是这样娇小可爱的一个萝莉。 “怎么？你还不承认？罢了罢了，我没有和你计较的意思，你也是为了拯救璃月……放心好了，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若陀见旅行者面色复杂的摇头，以为对方是怕她秋后算账。于是没好气的声明了她绝对没这个意思……真是的，自己看上去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 “不，你误会了，若陀……小姐？额……总之，你说错了一点。” 荧有些不太确定该对若陀用什么样的称呼。从形体上来看「小姐」应该没错。但以对方曾经的形态和声音，却更适合用「先生」。 “啊？我错了？我错哪了？” 若陀没管旅行者的代称，而是奇怪的询问她错在了哪里。 “掉你嘴里那东西现在叫「留汐宫」，不叫「群玉阁」。” 荧一本正经的纠正了若陀语言上的错误，现在群玉阁已经改名了，不叫「群玉阁」了。 虽然无关紧要，但她还是忍不住吐槽一下缓解气氛。 毕竟原本一触即发的场面，在那歌声之下已经平息，现在她就算稍微皮一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不不，我听说「留汐宫」这个名字是重修的时候更改的，第二个群玉阁才叫这个名字。 所以当时炸我嘴里那个炮仗还是叫「群玉阁」没错。” 出人意料的是，若陀居然也一本正经的反驳了旅行者，这倒是让她有些目瞪口呆。 “你们两个聊够了吧？若陀，哥伦比娅……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在两人就「群玉阁」和「留汐宫」这两个名字的争论告一段落的时候，一旁安静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的罗莎琳插话了进来。 尽管心中的怒火已经被哥伦比娅那奇怪的歌声压制住了，但她心中的不满却依旧没有消退。 所以在打断两人谈话的时候，她的口气也说不上有多好。 “可能还是一无所获……阿佩普说她也不一定有办法……不过有空还是带左汐过去看看吧。” 若陀摇了摇头，她的回答让罗莎琳又一次感到了无力和失望。 果然这边也不行吗……就连只想生命的草元素龙王都没有办法，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救左汐？ “喂，旅行者……咱们这是暂时没事了吧？还要不要找个机会溜走？” 趁着愚人众一方内部交流的时间，迪希雅趁机凑到旅行者身边与她交流。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反正情况好像一下子就没那么紧张了。到她都不认识这些人，只知道里面有两个是执行官，还有两个好像来头很大…… 所以她没法判断该不该逃走，也没法判断逃不逃得掉。这都得交给认识这些人的旅行者来判断。 “……应该不用逃了，他们虽然都不一定抱有善意，但至少不会太敌视我们。至于罗莎琳的敌意……我也完全可以理解，那不是她的错。 另外，如果他们不想放我们有的话，我们大概也走不掉了……那边那两个人，不是现在的我们有能力对付的。” 第576章 新的可能 “真的是这样吗……” 可我怎么感觉那边那位好像还是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感觉，武器召唤出来到现在都还没收回去，而且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这真的是不敌视的表现吗。 迪希雅欲言又止，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啊，那个啊。” 荧面带疑惑的顺着迪希雅的眼神方向看了过去，当看到那里的是谁之后心中的疑惑顿时就消除了。 达达利亚嘛，战斗狂人一个，情绪好不好根本不是他战斗不战斗的原因。 哪怕此刻心如止水，他脑子里依旧会想着能不能和前面这人干一架。 “那个家伙是个战斗狂……要不你陪他过两招？” 达达利亚下手还算是有分寸，荧不知道脑袋哪根筋没搭上正确的位置，居然突发奇想的想着要不让他们俩打一架算了。 “这个主意不错！旅行者，你果然很懂我的意思嘛，不愧是伙伴认定的挚友啊！” 达达利亚喜出望外，因为气氛原因，他也知道大概率是打不成架了。但周围这么多强者环绕，他还是有点把持不住，所以战斗姿态一直没有放下来过。 反正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负担，只要不是开着魔王武装，他的战斗续航能力也是一顶一的好。 没想到这都已经快放弃希望了，旅行者居然还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这位拿着大剑的小姐，屋里活动不开，咱们去外面如何？该不会是怕了吧？不用担心，我会适当留手的。” 达达利亚跃跃欲试，还没等迪希雅答应便急不可耐的邀请对方前往战斗场地。为防止对方不应战，他甚至不惜激将……虽然没什么水平就是了。 但他看得出来这位小姐是个性情中人，只要是性情中人就绝对不会拒绝的！ “呵，小哥你很狂嘛？旅行者，我稍微下手重一点没关系吧？” 迪希雅确实没被激到，但她也还是同意哦达达利亚的决斗邀请。 她大致也看出来现在的形势了。愚人众那方出于某些她不清楚的原因，对他们这方并没有太大的敌意。双方现在还是一种和平共处的状态。 不过说到底，他们现在也是在愚人众的地盘上。而且虽然没什么证据，但直觉告诉迪希雅，对面这些人很可能会在之后帮上忙。 那么在此之前，对方提出的请求只要不过分，能答应的还是答应了为好。 正好自己也挺久没活动筋骨了，陪这位执行官小哥玩玩也行。 见识见识传说中的执行官究竟是不是像外面吹的那么玄乎，也能借此机会看看自己的实力在执行官中算是一个什么样的水平。 “……你们注意分寸。” 荧没见过迪希雅出手太多次，但从梦境里她能被普通泰坦群殴倒下的战绩来看，迪希雅应该不是达达利亚的对手。 而且迪希雅以力破法的战斗方式对上达达利亚有些吃亏……但她表面上还是没偏向任何人。 反正切磋而已，自己就算不多嘴他们很快也能知道结果。 “聒噪的家伙……我们继续谈吧，阿佩普那边……商量一下怎么把那家伙带过去吧，越早越好。” 罗莎琳看向达达利亚和迪希雅离去的方向，眼中尽是厌烦的神色……她现在心情着实算不上好。 不过心情差归心情差，她发泄发泄也就完了，不会耽误她正常的行为逻辑。 既然若陀和哥伦比娅没有一口咬定做不到，阿佩普的语气也是不确定居多。那么就说明这边起码确实存在一定的希望。 只要有希望就没有不去尝试的道理，哪怕是捆也得把那家伙捆过去给那条龙看一看。 “不，我觉得不能这么快……他在须弥的事情办完，我们再马上把他带过去吧。” 若陀没有主张立刻就把左汐捆过去，而是决定事情告一段落再说。 “为什么？理由，告诉我理由。” 罗莎琳皱眉，在她看来自然是越快越好。时间每拖一刻，他们能试错的机会就少一点。 更何况等左汐在须弥的布置完全收尾起码也是以天为单位，这个时间成本可一点也不低。 “因为……那个时候我们手中会多出一份新的可能性——须弥「智慧之神」的【神之心】。” 第577 合作 “……” 罗莎琳沉默了，眼神中明显露出了犹豫和挣扎。 神之心，那是女皇大人伟大的计划必不可少的东西……私自动用无异于背叛。 罗莎琳不怕受罚，即便这余烬之躯彻底焚毁她也不惧。但她不愿意背叛于她有恩，给予了她人生意义的女皇大人。 “……就按你说的办，届时我会向女皇大人请罪。” 沉默良久，罗莎琳终究还是没办法放着眼前这一丝希望不管。两方都是恩人，她只能祈求女皇大人垂怜。 “……多谢。” 若陀没有多言，她知道执行官中并非所有人都是狂热的冰神信徒，但眼前这位执行官显然担得上「虔诚」二字。 她虽不明白罗莎琳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左汐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但此时此刻她至少已经明白左汐对罗莎琳而言非同一般的意义了。 左汐这家伙真是走到哪儿帮到哪儿，哪里都能发现被他拯救的生命和人生啊。 “你们再说什么啊？左汐他有救了吗？” 另一边，荧一行人并没有继续讨论。不管怎么说，当着其他执行官的面讨论怎么对付愚人众都听起来怪离谱的。 况且，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头绪，不去旁听一下。说不定这样就能听出什么破绽来了？ 荧充当的就是这么一个旁听的职责，因为她认识所有人，就算在一旁听一听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然而她听着听着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讨论的好像是关于左汐的事啊！ 于是她屏息凝神，不敢遗漏一个字。 听到后面她终于确定，他们正在讨论拯救左汐的办法，而且似乎并非完全没有希望！ 所以荧便再也没能忍住，就此加入了讨论之中——她有些激动的克制不住情绪，毕竟这事几乎已经要成了她的心结了。 “呵，原来你也知道这件事……既然知道，你居然还有脸利用他？啧……真想替他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罗莎琳对旅行者的态度依旧恶劣，尤其是在知道对方是知情者后，她的态度更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要她说，左汐就是好心都喂了狗，养出两条只知道索取的白眼狼出来。 “随你怎么骂，快告诉我你们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荧没有理会罗莎琳的恶语相向，她和罗莎琳之间的关系在稻妻就已经有所缓和了。对方如今的态度会如此恶劣，全是因为替左汐抱不平而已。 再加上左汐生命垂危，她完全可以理解罗莎琳此刻差到极点的心情。 另外，比起反驳罗莎琳的话，她更关心那个所谓的方法到底可不可行。 “……是真的，但是否可行尚未可知……罗莎琳，你们那边的收获呢？” 若陀回答了旅行者的问题后转而向罗莎琳发问。他们兵分两路寻找办法，她和哥伦比娅去寻找阿佩普寻求帮助。而罗莎琳和达达利亚则是去追寻另一个有关生命的传言。 “没有，根本没有找到入口……除了知道相关资料在教令院有所记载之外一无所知。” 提到这一茬，罗莎琳就有些泄气。她和达达利亚在沙漠里追踪了许久，所找到的最后一个有关团伙知道的消息也仅有这么一点而已。 教令院有相关消息的研究记录，但具体位置他们却丝毫不知。 “……喂，旅行者。你们那边有两个人是教令院那边的吧？要不要合作？” 提到教令院，罗莎琳不由的往旅行者这边看了看。 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和她那些伙伴们，似乎都是不错的合作对象。 “我可以和你合作，但他们……我不敢保证他们能信得过愚人众的口碑。” 旅行者没有当即拒绝，如果能帮到左汐，她不会说半个不字。但她无法代表所有人做决定…… “你先具体说说吧，如果情况比较合适且没什么冲突的话……我可以在中间当说客。” 荧顿了顿又继续做了补充。如果不违背原则，她可以帮忙说服他们。 毕竟如果有助于左汐恢复，那就相当于他们的行动有了一个强有力的保障。无论如何都不会到最坏的结局……这个理由应该可以说服他们。 “我需要一个有足够权限查阅「智慧宫」资料的人……具体点说，我需要「归寂之庭」的相关资料。” 第578章 合作达成 “不行。” 在旅行者的牵线之下，愚人众一方和须弥众人一方终于开始了首次以合作为目的的会谈。 然而当旅行者复述了一遍罗莎琳的要求后，艾尔海森根本没犹豫就拒绝了这个提案。 “……哈哈哈，你不会觉得你有拒绝的权利吧？” 出人意料的是，在艾尔海森拒绝之后，首先强势表态的居然不是罗莎琳而是刚切磋回来才落座不久的达达利亚。 看来刚刚的切磋并没有让他尽兴，这家伙现在大概是在想方设法的找架打吧。 “艾尔海森，那个「归寂之庭」是相当禁忌的研究吗？为什么你拒绝的这么干脆……里面是有什么隐情吗？” 相比于达达利亚的强势发言，作为中间人也是调停者的荧就要冷静许多。 如果艾尔海森有难处，他们可以着手解决。事关左汐，愚人众这边想必也不会推辞。虽然口碑不行，名誉不佳，但愚人众的办事效率确实没的说。 但艾尔海森拒绝的很干脆，这就不由的让荧猜想这是不是已经涉及到了原则上的问题。 “不是那么麻烦的原因……只是关于归寂之庭的资料我接触不到而已。 那是管控的资料，有关归寂之庭的研究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叫停了。禁忌档案的管控都是由风纪官负责，和我们不是一个体系的。” 艾尔海森看了一眼一脸遗憾的达达利亚，并没有太计较对方的冒犯。在这场谈话中，真正可以代表愚人众的只有那位代号为【女士】的执行官和那个半龙人幼女。 【公子】没太多话语权，头上长翅膀的那位女性虽然实力深不可测，但并没有看出管事的资源。 所以他只需要在意管事的这两人的态度就行了。 “你们想要禁忌研究的资料，大可直接向教令院开口。作为合作者，我想贤者们不会吝啬这点程度的信息共享。” 艾尔海森看似提供了一个方向，实则是在试探这一伙愚人众团体的立场，进而确定他们是否存在可以合作的基础。 如果他们真的能随意向教令院开口，那艾尔海森不认为这种情况下对方提出的合作有可信度。 愚人众内部情况他并不知晓，只有当这一伙人和与教令院合作的那一伙人不是同一个立场的情况下，合作一事或许才会有的谈。 “如果做得到我们就不会来找你们合作了……这样吧，你们应该是要打教令院的主意吧？愚人众可以提供协助，合作过程中你负责带我们找到资料如何？ 好好考虑吧，就凭你们几个人想要和【博士】以及一整个教令院作对几乎是不可能的。” 罗莎琳现在已经完全恢复平静，又回到之前那种佛系的状态了。不过佛系仅代表她的行事风格，并不耽误她继续为追寻可能存在的机会而努力。 “在此之前，我能问问愚人众为何会对「归寂之庭」感兴趣吗？赤王遗留下来的那些技术，在我看来并不一定比得过那位执行官才是。 还是说愚人众感兴趣的只是被赤王埋藏下来的那段历史呢？” 在同意合作之前，艾尔海森还打算套取更多的消息。对方应该是已经有所察觉，但却并未表现出排斥的意思……机会难得，他不打算放过。 “容许你接二连三的套取信息是我方诚意的体现，但这并不代表我们的容忍度是无限的……这个问题越界了，你只需要知道我们需要「归寂之庭」里的东西就够了。” 罗莎琳这次并未像之前那样随意透露信息，左汐身体出了问题这件事不是什么可以四处张扬的消息。 他身为至冬政要，个人的身体状况属于国家机密。 要知道以左汐的光辉战绩，他光是活着就是一种震慑。虽然至冬不惧其他国家的动作，但多一分震慑总比少一分强。 “了解了，我们需要一些时间统一意见，稍后给你答复。” 虽然有些遗憾，但艾尔海森也只能见好就收。其实关于归寂之庭，他还是有些头绪的。 虽然确实是禁忌研究，但被禁的原因不是社会危害大，而是对研究者本人的危害太大。 这是愚人众需要操心的事，与他无关。以此作为交换条件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愚人众能提供的帮助，对现在一筹莫展的他们而言是很重要的。 第579章 天外的知识 “这个「归寂之庭」到底是什么？艾尔海森刚刚提到了赤王……是沙漠里的那个神明吧？为什么你们会觉得赤王遗留下来的东西可以救左汐呢？” 艾尔海森离开后，荧留下了自己同意的两票便和派蒙一起再度回来与罗莎琳他们交流。 “「归寂之庭」是赤王时期遗留下来的一个遗迹，传说里面有赤王的宝藏。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有传说提到，归寂之庭里的宝藏可以堪破生死，甚至起死回生。” 罗莎琳怨气已消，对待荧的态度自然也缓和了起来。说到底也是曾经一起喝过酒的人，关系说不上多好但也不差。 “起，起死回生！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吗？怎么听上去这么像是骗人的？” 「起死回生」这种事实在或许虚无缥缈，虽然有莫大的诱惑力，但从古至今却鲜有人能成功。 从派蒙都能感觉是骗人的就能看出这件事到底都多么的让人震惊，以至于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真假与否，得研究过才知道。不过我们倒也不全是病急乱投医……会尝试去发掘这个可能性，我们也是有一定的依据的。” 达达利亚插进话来。本来他是不感兴趣的，但闲着实在是无聊，所以干脆就一起聊天天。 “居然不是空穴来风吗……具体是什么样的依据？” 荧有点惊讶，虽然知道愚人众不会无的放矢，但这么离谱的传言居然真的有可考究的依据，这是她完全没想到的。 “你应该知道伙伴和你一样，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他那种排斥元素力的体质说不定就和这一点有关…… 你们降临者身体都很特殊嘛，既然你可以毫无排斥的容纳所有元素力，那伙伴的体质与你完全相反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荧感觉有点梦幻，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被一个战斗狂人说教解释。 不过对方说的很有道理，他们这些自世界之外来的人，体质确实与提瓦特本地人不太一样。 左汐和她应该也不是同一个地方来的，那么在来到提瓦特之后所展现出的特别之处有所不同也很正常。 “所以，这和归寂之庭能不能治好左汐有什么关系？” 虽然理解了达达利亚说的内容，但荧不知道这两点到底有什么关联。难道说归寂之庭的力量也是世界之外的吗？可赤王就是提瓦特本土的神明吧。 “当然有关系……且不提什么死而复生，能传出这方面的传言就说明里面的东西起码能做到类似治疗或者延寿的效果。 如果只是单纯的治疗或者延寿，愚人众并不缺少能做到同样效果的手段。就算做不到，我们也会找到能做到的人。 但是左汐身体特殊，提瓦特的手段对他而言完全无法起到相应的效果。即便是度让生命力，他的身体也留存不住。” 罗莎琳接过话题，解释这种工作还是不适合交给达达利亚，这个武夫只适合舞刀弄枪。 “但是赤王不一样……赤王虽然是本土的神明，但他发展国家的力量……很可能不属于提瓦特。 愚人众内部的资料表明，赤王所使用的技术很可能来自提瓦特的高天之外，是世界之外的知识……所以，我们认为同样来自世界之外，赤王的技术说不定会对左汐有效。” 赤王文明因禁忌知识而毁灭，这在执行官中不算太大的秘密，甚至许多考古流派都对此有所了解。 而禁忌知识来自天外，左汐同样如此。所以他们猜测赤王遗留下来的技术如果真的有治疗曾寿的办法的话，说不定能绕开左汐的特殊体质而起作用。 毕竟他排斥提瓦特的力量，但暂时还没有证据证明他排斥提瓦特之外的力量。 “原来是这样……到时候我也会帮忙的，如果有归寂之庭的消息，我也会和你们共享。” 荧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归寂之庭的危险性，只是本能的觉得「禁忌知识」这个词不太吉利。 此刻她正满心欢喜的以为终于找到了有可能帮上左汐的办法，并没有意识到「禁忌知识」代表的含义以及所需支付的代价。 禁忌之所以是禁忌，就是因为其昂贵的代价和危害性。 第580章 再找帮手 “久等了，合作的事我方认可。接下来就来谈谈合作的大方向吧。” 荧和罗莎琳之间的对话结束之后，艾尔海森毫无停滞的便插入了进来。 看得出来他早就已经和其他人达成共识，只是见荧和罗莎琳在谈话，所以没有出言打扰，而是等她们结束之后才插话的。 荧有些惊讶，以对方效率至上且绝不加班的行事风格，她以为艾尔海森会直接打断她们的谈话才对。 毕竟在对方看来，合作的事项应该是比罗莎琳和荧的「闲聊」更加重要也更加紧急的。 “请稍等……艾尔海森，可以过来一下吗？” 罗莎琳正准备点头，荧便赶在她之前截下了艾尔海森的话，并要求去另一边私下里谈谈。 艾尔海森也没问为什么，点了点头后便径直朝着一边走去，荧在向罗莎琳道过抱歉后也赶忙跟了上去。 派蒙虽然一头雾水不知道荧想说什么，但她也还是选择跟着荧走。既然对方没有说要背着她，那她应该是可以听的。 “有什么事？我们时间不多，简短一点。” 荧和派蒙就位以后，艾尔海森抢在她们之前开口询问。这样能略过寒暄的环节，直接进入正题。 如他所说，他们的时间一直都不算充裕。 “之前忘记跟你们说了……艾尔海森，其实我们或许还能找得到一些帮手。 虽然愚人众的办事效率值得信任，但合作结束之后我们的人手依旧是紧缺的状态。我认为，多寻找一些帮手应该是好事。” 荧把手放在胸口，很是诚恳的说道。不仅开门见山，而且还主动把自己的理由给说了出来。这样也能提高沟通的效率。 “诶？我们居然还有帮手吗？” 派蒙对此表示很惊讶，他们居然还能找得到其他的帮手吗？ “当然有，还记得我们来到须弥之后第一个去的地方是哪里吗？” 荧稍微提醒了派蒙一下，后者立刻就明白了荧所说的「帮手」指的是谁。 确实，如果是那两个人的话，确实很可靠很让人觉得安心呢。 “不无道理……这件事不能只由我们决定，回去跟其他人一起商量吧。” 艾尔海森并未反驳旅行者的提案，实际上他也认同对方的观点。现在的他们，自然是人手越多越好。 但这个问题已经涉及到团队了，不可能只由他们两个的意见就完全决定。 是否要追加新的帮手，新的帮手是谁，这个帮手是否值得信任……这些都是需要大家一起商讨的事情。 “好，我们走吧。” 点头同意后，荧就与派蒙还有艾尔海森一起回到了众人所在的地方。 说是众人，其实这里也就只坐着三个人而已。 卡维在一张纸上涂涂画画，时不时皱眉，时不时沉吟； 迪希雅揉着因和达达利亚交手而有些肿胀的肩膀，不过从表情上看，她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快之类的； 几人之中，迪娜泽黛是最安静的。就这么低着头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像是在虔诚的祈祷……小吉祥草王的遭遇让她万分心痛，但她能做的除了提供资金支持之外也只有祈祷了。 “你们回来了？谈的怎么样了？我看你们三个刚刚还去了另一边单独谈……是交涉不顺利吗？” 迪希雅首先注意到了几人的接近，身为雇佣兵的警惕性和直觉总能让她随时关注周边环境的异动。 “谈妥了，现在是有另一件事需要一起商量。事情是这样的……” 荧大致把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以帮助三人了解现在的状况。 “原来如此……所以这个帮手到底是谁？我就不问可不可信了，他可靠吗？” 在场所有人都赞同旅行者的看法，他们确实需要集结更多的人手。 但现在的问题是，一般人参与进来根本没有用，反而可能会拖后腿。他们只有一次机会，任何的意外都可能会万劫不复。 说句不好听的，不是足够可靠的人甚至不如不来。 “我认为应当是可靠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化城郭的巡林官提纳里？” 提纳里能力出众，办事细心，再加上正义感强……荧认为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也绝对有能力参与进来。 第581章 寻找提纳里 “旅行者，你怎么来了？” 化城郭，来到此处寻找提纳里的荧和派蒙没找到对方的踪迹。不仅如此，她们来的时候甚至没见到柯莱。 在向其他巡林员询问之后，荧虽然依旧不知道提纳里去了哪里，但她得到了柯莱的巡逻路线。跟着路线一路寻找，她们终于才找到了柯莱。 “柯莱，好久不见啦！” 派蒙挥着手向柯莱打招呼，在她的视角中，她和荧可是足足有五百天左右没见到柯莱了。 “或，或许是这样吧……但其实昨天我才见过你呢，只是那个时候你们好像很忙，我就没去跟你们打招呼。” 柯莱挠了挠头，在派蒙和旅行者看来，她们应该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上次见面还是在她跟着旅行者她们去须弥城的时候。 那一次她跟过去的目的是找到左汐并向他道歉，在这个过程中她又偶然了解到了小吉祥草王大人现在的窘境。 所以当天晚上她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提纳里师父。从那天算起到现在，确实也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 不过那只是对于旅行者她们而言，对于柯莱而言可不是这样。她昨天才见过她们两个一次，只是没什么机会打招呼而已。 “诶？昨天？柯莱你也来参加了花神诞祭吗？” 提到昨天，那就只能是花神诞祭了。但柯莱来参加花神诞祭，她们怎么没在轮回中看见过她呀？ 就算当天晚上要返回化城郭，可教令院应该也下达了封锁令才对啊？ “嗯，没错。昨天我和提纳里师父一起去参观了花神诞祭……真的很热闹啊，妮露小姐的舞蹈也非常优美，真不愧是妮露小姐啊！” 回想起昨天的经历，柯莱就感觉一阵幸福。像这种人多的祭典活动，在她以前的人生中是很少有机会参加的。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在蒙德和安柏一起经历的「风花节」。 那也是非常热闹的一个节日，但那次自己身上还有魔神残渣的侵扰，最后还被那个叫凯亚的给破坏了……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她的身体几乎已经和健康的没什么区别了。她可以全身心的投入进祭典的欢快气氛之中，不用担心病情突然发作而扫了兴了。 提纳里师父大概也是有意让她多体验一下这种之前不曾有过的体验，所以才会同意她前来参加祭典的吧？ 唯一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提纳里师父居然会跟她一起来……她以为师父对这种事从来都不感兴趣呢。 “不过，我们没在那里过夜……师父在花神之舞结束后就带着我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没走正门，师父看起来也很匆忙的样子……” 想起昨天晚上提纳里师父急匆匆的样子，柯莱就有些摸不着头脑。在须弥城过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为什么师父要走的这么急，还拉着她连夜翻墙走小路回来。 “原来是这样啊……可能提纳里忘记收衣服了吧……提纳里……对了！提纳里！” 派蒙挠了挠头，她好像知道为什么梦里会看不见提纳里和柯莱了。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入梦。 或许是阴差阳错，又或许是提纳里真的察觉了什么吧。总之他的举动确实避免了他和柯莱陷入轮回梦境的危机。 不过提到提纳里，派蒙才猛然想起自己和荧来这里的目的——他们是来找提纳里当救兵的！ “柯莱，你知道提纳里去了哪里了吗？我们有事找他，有些急。” 荧就一直在旁边听着派蒙和柯莱的对话没有打断，虽然事情很急，但刚刚收获的情报也很有价值。至少之后在说服提纳里的时候，她又多了几分把握了。 直到派蒙终于想起此行的目的，荧才接过了话题开始谈正事。 “提纳里师父吗？师父他昨晚就没有回来，我们出了须弥城之后就分开去了禅那园了……好像是要照顾一个病人？ 海芭夏就安置在禅那园静养，师父可能就是去看海芭夏的情况了吧？” 昨晚急匆匆的出城之后，沿着小路走了一段距离，提纳里师父就和她分开了。分开前还告诉她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就去禅那园找他，因为走的很急，所以师父没有详细说。 柯莱也只能通过前段时间转进禅那园休养的海芭夏来猜测提纳里师父去那里的意图了。 第582章 怂·多托雷 “我听说，你把纳西妲给囚禁？” 净善宫，小吉祥草王的「寝宫」前。左汐看着「冥想装置」里安安静静睡着的纳西妲，沉默良久的他没头没尾的对着空气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不不，不是我。是另一个坐着轮椅的【博士】。你知道的，我和他们不一样，不会干这种愚蠢的事情。” 左汐身后，一个多托雷开始微微冒汗，极尽所能的撇清自己与其他自己的关系。 开什么玩笑，知道和这位交流会有危险，也没说会这么危险啊。反正不是他干的，想让他担责任？门儿都没有！ “……你确实和他们都不一样，不然你过不到现在。不过……” 左汐转过身来看向那个基本一直跟着他的多托雷，眼神中满是无语。 “……你这么怂真的好吗？其他的你知道你是这样的性格吗？还是最初的你创造你之前就已经考虑好了这件事？ 作为「记录者」，所有实验的活体备份，你的价值不低……怂一点有助于你活的久一点，也能更安全的保护你的价值——这是我能想到的理由。” 左汐的用词是「价值不低」而非「不可估量」，因为在【博士】看来，已经完成的实验远不如尚在准备的实验有价值。 “你的推测很合理，也很有想法……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切片只是我人生中某一时刻的定格。顶多在制造躯体的时候加入一些差异，但性格方面无法随意改变。 你所看到的各种性格差异，大多是不同时期的不同表现，然后经过漫长时间的冲刷而形成的各自的特点。这些特点并不在可控范围内……顺带一提，这也是一种实验。” 多托雷先是点了点头，称赞了左汐的推测很出色，然后才纠正了他的观点。这个过程中，他还顺带透露了一下自己切片的制作原理。 这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尤其是对聪明人而言更不难猜出来——现在的左汐情绪不佳，他为了保命可以说是非常的小心翼翼了。 这不是怂，这是明哲保身，这是智慧的体现。 “所以说，你怂只是你自己的原因咯？” 这么一说，左汐就更觉得无语了。他很难想象多托雷那样傲慢的一个人是如何演变出这样一个怂兮兮的性格的…… “……如果你认为我现在的表现可以称之为「怂」的话……那么是的。” 面对左汐一脸嫌弃的表情，多托雷难得的沉默了一会儿。 他很想说他不是对谁都这样的，要不是左汐是足够珍贵的样本，要不是打不过……不然即便是他也是要面子的。 但他终究还是没说出来，这点事左汐不可能不知道，他就是在找茬等着自己上头而已。要是这个时候反驳他可就中计了。 虽然应该不会没命，但被百般刁难肯定是少不了的……人正在气头上呢，往枪口上撞可太蠢了。 “……” md，这byd立体防御。 心中暗骂一声后，没能得手的左汐也只能放弃找茬的念头。 冤有头债有主，还是去找那个坐轮椅的家伙吧。唔……这次就让他cos木乃伊吧。 考虑到那个多托雷应该就是那个「自私」的多托雷，为了给小草神谈判的条件，左汐还是得留着他。 毕竟好像也就他掌握了一下子干掉所有切片的能力，要是就这么把他宰了，之后左汐想要把多托雷团灭就得亲自动手了。 那样太费劲，不如等他把自己全杀了再动手。这样就只用杀一个就行。 “轮椅多托雷在哪里？我突然想到我还有这事要找他韶商讨商讨。” 左汐睁眼说起瞎话来眼皮子都不跳一下，多托雷尽管心中腹诽，却也松了一口气。 很好，成功转移了怒气，其他的自己遭不遭殃就跟他没多大关系了。 “我并不知道其他人的具体位置……” 此话刚一出口，多托雷就看见左汐眼睛开始发亮，于是他赶忙止住卖关子的念头，赶在对方挑刺儿之前把后半句「但是」给说了出来。 “……但是！但是我可以通过实验的计划来推测他在哪里……现在，那个「我」应该在寻找一个叫海芭夏的学者。 你知道的吧？斯卡拉姆齐唯一的信徒……对新晋神明的信徒的研究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实验。” 第583章 你用吧 “嗯……确实。就像是研究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对吧？我大概可以理解这种源于研究的好奇心。” 左汐偶尔也会做一些没有任何意义，仅为满足自己好奇心的研究。所以对此他表示可以理解。 更何况，研究「究竟是先有神明才会开始产生信仰，还是先有了信徒，而后才会成就一位神明」这种事情并非算是完全没有意义。 正相反，这件事意义非凡。左汐本人也承认这件事其中的意义——他自己对这个研究也有不小兴趣。 “难得我们会有相同的观点，不如庆祝庆祝？” 多托雷见缝插针，左汐挑了挑眉有些疑惑。 “庆祝？要不揍你一顿就当是庆祝了？” 好家伙，现在都不打算掩饰了对吧？ 多托雷心中腹诽，表面上却还是保持着从容的微笑。 “不不不，当然不是这样。揍「我」一顿当然没问题，但我还是希望挨揍的人尽可能不要是我。” 多托雷表示心累这个差事真不是人做的……再这样下去，棱角就要彻底被磨平了啊。 “嗯，你的提案很不错，我采纳了。” 左汐点了点头，他也就是吓对方玩玩而已。既然现在他已经知道该去哪里找那个该揍的人了，那当然没必要再为难一个传话筒。 空间门打开，左汐转身离去。而被晾在一边的多托雷一刻也没打算留在原地。 在左汐彻底离开之前，趁着对方的余光还能看得见自己，他赶紧也从后门离开了净善宫。 开玩笑，别以为他不知道左汐这是在给他挖坑。把他单独和小吉祥草王留在一起，他要是不赶紧走的话，之后左汐想动他可就有理由了。 钓鱼执法，可恶至极！ …… “我不喜欢废话，那位学者海芭夏，是你在照看吗么？” 禅那园，【博士】背对着身后那位黑发狐耳的男性，声音漠视且傲慢，散发着一股让人自心底感到不适的气场……如果他没有坐着轮椅的话，这个气场大概会更重一点。 不过，虽然那不合时宜的轮椅为现在的场面带来了一丝诡异的滑稽，但提纳里依旧笑不出来。 眼前这个带着鸟嘴面具的奇怪的人——是愚人众的执行官。 具体是哪一席他不清楚，但这种压迫力，想必排名不会太靠后。 “愚人众的消息很准确，想来是眼线的功劳吧。海芭夏确实在我这里接受治疗。” 尽管如此，提纳里依旧不露惧色。来者不善，但他也没有退让的道理。 “恕我冒昧——你对她的治疗进展如何？不，我还是直说了吧，时间略微有些紧迫，耽误太久对你我都不太好……海芭夏的治疗，愚人众可以接管。” 【博士】转过身来斜视着提纳里，本来还打算说两句委婉的话，但他感觉时间可能不是那么充裕了——他不知道那个疯子什么时候会过来。 负责联络的那个家伙不可能给自己报信，而以他对那个「自己」的了解，他大概已经在不知道哪个时候被卖了。 这个时间取决于那个疯子发现他的动作的时间，他已经尽快的在赶了。 “……治疗才刚刚开始。不瞒你说，我才刚将海芭夏从别的地方转移到禅那园来。 恕我直言，她的身体可能禁不起这种折腾了。而转移病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身为学者，你总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吧？” 提纳里注意到了【博士】似乎在赶时间，那么情况就相当明了了。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拖延时间。 在不知该如何行动的时候的时候，阻止对方做任何事就是最好的行动。 “哦？你居然对我很不放心呢，甚至怀疑我的水准。这真的合适吗？” 【博士】又一次背对了提纳里，这次他甚至只微微偏头，用眼角的余光来看着对方。 “我自然有些手段，能确保这个过程的安全。另外我也可以保证，海芭夏会得到最顶尖有效的治疗……条件绝对比你这个设施都不齐全的地方好。 另外，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所以这是最后一次询问了——同意还是不同意？依旧执迷不悟的话，我不介意动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感受到提纳里的意图后，【博士】随口便将之拆穿。气氛也在他最后一句话出口的时候降至冰点。 提纳里甚至已经在暗中积蓄元素力，准备随时动手了。 然而紧张的氛围却因为一道不属于两人的突兀传出的声音而土崩瓦解。 “好啊，那你用吧。” 第584章 轻而易举 “……” 禅那园一片寂静，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所以说……【博士】就这样被左汐叫走了？” 良久的沉默后，派蒙才终于出声。这事儿荒谬中带着一丝滑稽，因为据提纳里所说，【博士】是被左汐用大机器人硬拖着走的。 但一想到这是左汐，好像又没那么荒谬了……确实是他能干得出的事儿。 “确实如此……说实话，我曾一度认为我已经很高估执行官了。只是没想到，终究还是我见识浅薄，无法理解这世界上的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提纳里神色略有复杂，当那个巨大的紫色机械臂出现的时候，提纳里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须弥确实也有体积如山岳般巨大的坎瑞亚遗留之物，但今天所见的那个只要看上一眼就一定能理解到这两者绝对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没有任何笨重感，更不向寻常机械那样挫顿死板，很难想象那等灵动和灵活性会是一个机械造物能拥有的。 “这个，其实也很正常的啦。那还只是其中一个呢，这样子的超大型机器人，左汐可是有两个呢！ 要知道，就连雷电将军都被这两个机器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哦！” 想到雷电将军被左汐的打机器人一巴掌拍到海面上连着打了十几个水漂，派蒙就浑身一阵寒颤。 知道清楚这是在神战，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人肉水漂大赛呢。 当然，毫无还手之力还是有些夸张了。毕竟单打独斗的情况下，雷电将军还是能和其中一个斗上很久的。 特别是那个长了好多好多手的形态，光是看看派蒙就觉得一定很厉害。 只是两个一起上的话就稍微有点欺负人了……毕竟两台大机器人配合起来，发挥的效果远远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嘛。 “是这样吗……虽然还是很难相信，但有这种程度的武装，能够击败神明也确实并非不可能啊……” 尽管还有些难以接受，但提纳里也并未太过纠结。世间能人异士奇多，有那么几个超出常理的也不是不可能。 更何况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自己就是想不相信都没有什么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不说这个了，你们来找我只是为了了解【博士】的事吗？如果你们确信可以信任那位叫左汐的执行官的话，那我认为你们或许可以不用太提防【博士】了。” 摇了摇头，提纳里决定现在先不考虑这种事。旅行者他们这么远过来寻他，肯定不是为了闲聊，如今还是正事要紧。 考虑到【博士】被那个叫左汐的执行官带走时的方式，提纳里认为至少短时间内是可以不用担心他了。 “这个啊……我们打算攻打教令院，所以想来拉你入伙！” 提纳里：？ 现在的犯罪分子都这么猖狂的吗？ “提纳里，你别听派蒙胡说。” 荧默默叹了一口气，派蒙这个表述方式可真的是问题大了去了。 “……没关系，我能……我能感受出来她不是那个意思。” 提纳里想说「我能理解她的意思」，但想了想这么说好像不太对。因为派蒙那句话半点隐喻都没有，全是大白话，不存在错误理解的可能性。 “那就好，我们来找你，其实是想让你帮忙拯救须弥……” ……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一番解释后，提纳里消化了片刻便顺畅的接受了这个说辞。 “嗯？你都不怀疑一下吗？这事我们为了让其他人相信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的呢！” 首先，这里点名批评艾尔海森同学，一开始愣是死活都不信，要不是他也察觉到了异常，想让他入伙恐怕会非常困难。 若是没能成功说服，说不准那个时候还要防着他走漏风声，还得对他做些防范措施。 其次，这里点名批评卡维同学。要说艾尔海森是警惕的话，卡维就是纯热血上头。不相信自己的国家和领导人能干出那么不当人的事。 为了说服他们两个，荧和派蒙一行人真的是煞费苦心。 然后到了提纳里这里，甚至连个凭证都没有就相信了。 过程太过轻松，让已经习惯绕圈子的派蒙有些无所适从。 这突如其来的信任，倒是把派蒙都整不会了。 第585章 提纳里入伙 “其实，关于你们说的教令院最近在筹备一件大事情这件事，我也知晓一二。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原因，我大致可以判断你们说的情况应该是属实的。” 首先，教令院已经不止一次来邀请他参与那个所谓的「大计划」了。在旅行者和派蒙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和他所知的信息对得上，增加了对方的可信度。 其次，自己的老师很大可能性已经出事了。他与老师常有通信往来，而这段时日老师也开始劝他加入那个所谓的计划之中……这很反常。 当然，光是这一点还不够他确定老师是否出问题了。但他当然有其他的依据。 虽然字迹和语调都模仿的很相近，但习惯是没法模仿的。 他师父多年来写信养成了一个习惯，会在信纸的背面点几个点。一个点代表晴天，三个点代表雨天。 这种习惯常人不易察觉，本人也不易改变。而这段时间寄过来的信中都没有这些记号。 所以，他因而可以基本确定师父已经出了事了。教令院尊重有能力的学者，自己的老师又是贤者，所以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基本可以确定的是，他的人身自由大概已经受到限制了。 师父为人刚正不阿，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所以会出现类似的事情，提纳里只能说一点也不意外。 如今旅行者所说的那个教令院的大计划，虽然目的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但就其过程对普通民众的危害性而言，自家师父绝对不可能同意。甚至还会公然反抗大贤者。 那么，遭到囚禁简直就是顺理成章，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既然细节对得上，那就更为旅行者她们的话增添了几分信服度了。 除了以上两点之外，提纳里相信旅行者她们还有一个原因——他的好友，赛诺。 因察觉到老师可能存在困境，他便向好友赛诺求助。对方身为大风纪官，又身处教令院之中，在调查这些事的时候会更加得心应手一些。 但滋事甚大，早在对方应允下来的时候双方就已经约定好了暗号。 赛诺一旦开始调查，如果真的查出了什么问题就基本没有可能及时抽手了。 所以如果赛诺许久不曾在教令院传出消息的话，就说明教令院确实存在问题——这就是他们之间存在的暗号。 而提纳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收到赛诺的消息了，这代表了什么，他很清楚。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那么信任我们……我还以为是荧的口碑太好了呢” 整理好了思绪，提纳里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了旅行者和派蒙。 既然自己已经信任了对方，那他当然也要拿出一些能让对方信任自己的东西出来才行。 交代好前因后果，两方信息对比一下，很多误会都可以消除。 而派蒙和旅行者听完之后终于了然，难怪提纳里会如此快的就信任了她们，原来对方早在之前就有所察觉啊！ “旅行者的口碑自然为人所信服，但有些实证更加具有信服力不是吗？” 对于旅行者的口碑，提纳里还是非常认可的。但这是两码事，他算是个比较理性的人，事关重大不能仅靠人情维系信任。 这既是小心谨慎实事求是，也是对所有人都负责。 “不过，唉……果然还是很难相信教令院居然会做出囚禁草神大人，甚至联合愚人众企图谋害草神大人这种事啊。” 收回思绪，提纳里长叹了一声。无论怎么说，教令院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超过了一个须弥人的底线。 若是之前，提纳里对小草神大人仅是抱有对神明的基本的敬重的话，在了解到对方的遭遇和经历后，这种敬重就变成了对小吉祥草王本人的敬仰。 被囚禁五百年，五百年间却依旧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须弥。尽管所作所为皆没有回报，尽管遭受了如此不公的待遇，这位伟大的神明大人心中依旧爱着人类。 教令院，终究是偏离了创立之初立下的愿景。如今的教令院，早就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学术的圣地了。 “总之，不必多言了，身为须弥的子民，身受神明的庇护。那么为了神明挺身而出，自然是我等应当做的事情。 你们的计划，我一定会竭力配合的。” 第586章 遇海芭夏 “这不是旅行者和派蒙吗？好久不见啊！” 荧和提纳里之间刚达成了共识，对方已经同意为他们提供援助。两人正打算和提纳里商量商量接下来的对策，看看是先和大家集合还是先给提纳里一些时间准备。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热情且高兴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几人闻声望去便看见了一脸意外和高兴的海芭夏正向他们走来。 “你是……海芭夏！” 派蒙很是热情的回应了海芭夏的照顾，挥着小手，整个人扑棱扑棱的。 “好久不见，海芭夏。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我听提纳里说，你在这里接受治疗。而且治疗才刚刚开始……你现在这样没事吗？” 荧比较细心，她记得提纳里之前说过海芭夏是在他这里接受治疗的。而且【博士】来要人的时候，治疗也才刚刚开始。 那也就是不久前的事而已，才这么点时间海芭夏就随意走动。这真的不要紧吗？ 还是说海芭夏的身体其实并没有糟糕到那个程度呢？可如果这样，提纳里应该不会急着将她转移到禅那园来才对。 “没关系的，我只是在接触了那些「梦」之后经常会有些恍惚而已……身体上，倒是没什么大碍。” 海芭夏摇了摇头，实际上她并不认为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她身上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她不认为这种变化可以被称作「病」。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这些变化其实是她觐见神明所要付出的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而已。凡人连接神明的意识，承受不住不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吗？ 那只能说明神明的伟大和凡人的弱小，这怎么能算是病呢？ 只不过是精神恍惚而已，在她看来这点代价相比觐见伟大存在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话不能这么说，你是病人，我是你的医师。你的身体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乐观，虽说不至于随便走走就出什么问题，但还是静养会更好一些。” 提纳里有些愠怒，身为医者，病人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在他看来就是最让人气愤的一件事。 而海芭夏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的现在的严重性……意识恍惚只是表象，再不继续注意的话，很可能会出现分不清梦与现实的情况。 若是在现实中却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身体机能被解放的情况下一个不小心就会受到很严重的损伤。 这也是不能叫醒梦游之人的一个原因——对方稍微激烈一点的动作可能都会对自己和他人造成伤害。 这种情况下海芭夏还到处乱走，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本打算海芭夏一醒来就跟她说明清楚情况，没想到自己有事的时候对方就刚好醒过来了。 这也算是自己的失职，所以他的愠怒有一部分是针对自身的。 另外，这种状况一直发展下去，最严重的情况甚至会变成植物人……这已经是相当严重的后果了。 “抱，抱歉……我……我没想到您会生那么大的气。” 提纳里的气势震慑到了海芭夏，顺带还把旁边的派蒙和荧都给震慑住了。来自医生的威压果然不是盖的…… “我并没有太过责备你的意思，我也能理解你想出来走走的心情，但是现在还是休息要紧……你们大概有些话想聊吧？那就先回去，躺着再聊吧。” 提纳里并未太过严苛，病人的心情也是临床参考的一大重要因素。照顾病人不能只照顾身体，心理健康和心情的平复也不能怠慢。 …… “这下可以了……旅行者，派蒙，能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这可真是令人开心。” 回到自己的病房里，坐在床上经提纳里检查没有异常后，海芭夏才终于在提纳里的允许下可以好好的和旅行者还有派蒙聊聊天。 因为是朋友之间的聊天，所以提纳里很懂气氛的把空间给他们让了出来，没有选择旁听。 “我们也很高兴能见到你呢！唔……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就更好了。” 派蒙轻轻的拍了拍手，海芭夏可是她们来到须弥见到的第一个人，算起来也算是老相识了！ 朋友相逢确实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如果海芭夏身体健康就更好了。 第587章 意外方法? “不过……好真可惜啊，海芭夏你之前是在雨林里研究吧？我们还以为你已经被提纳里治好了，留在雨林里继续研究了呢。” 回想起刚见面那会儿的场景，派蒙就突然想到海芭夏那个时候其实是在做研修行。好像叫什么……「林居狂语期」来着。 现在因为身体抱恙被迫中断，那海芭夏的修行肯定也因此耽误了。 “在那之前，海芭夏一定也修行了好久好久吧？一下子突然就中断，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唔……真的太可惜了！” 做了好久好久的事功亏一篑，派蒙光是想想就觉得难过的快要哭出来了。 “哼哼……这个完全不用担心！我已经结束修行，进入「寂静圆满期」了！” 海芭夏很高兴朋友能为她的事操心，而这个时候她也忍不住在朋友面前炫耀炫耀。 于是海芭夏也没卖关子，叉着腰昂首挺胸的宣布了她的成果。 “我之前……已经在意识中见过神明了。” 享受完来自派蒙和旅行者的恭喜后，海芭夏这才神神秘秘的公布了她真正的成果——她，已经在意识中觐见过神明了！ 虽说因此而变得有些恍惚，但这完全是值得的！ 凡人穷极一生都未必见得上几次神明，更何况她可是和神明的意识进行了连接的！ 这等殊荣，她敢断定哪怕是教令院的贤者都不是能随随便便享有的。 “啊？真的吗！恭喜恭喜！” 意识连接上神明这件事对旅行者而言其实不算太过陌生的事情，但对于一般人而言这简直就是一辈子都遇不上的。 所以派蒙的这声恭喜，确实不算恭维。荧也适时的送上了她的祝贺。 “哈哈……能跟你们分享这份崇高的喜悦，这可真是让人快慰啊！” 对于两人的祝贺，海芭夏也是非常的喜悦。回想起那崇高的瞬间，海芭夏仿佛意识又回到了那一刻。 “与神明意识相通的那一刻，那简直就是无与伦比的至高体验……” 海芭夏抱着双臂，身体微微颤抖。那一刻带来的冲击就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仅是回想就让她有些抑制不住。 “那么厉害……” 派蒙隐约感觉眼前的海芭夏有些不太对劲，但对方身体本就有些不适，所以派蒙倒也没多想。 “……海芭夏，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吧？” 荧捏了捏下巴，看向海芭夏的目光中带着些关切和疑惑。 他也察觉到了海芭夏的状态有些异常，但拿不准是因为身体不适造成的后遗症还是一些什么别的原因。 “旅行者，派蒙。你们聊完了吗？虽然很不忍心打扰你们的重逢，但你应该还记得我们的时间不充裕这件事吧？” 在荧问出那个问题的同时，提纳里的声音也在门口响起。他是掐着时间进来的，如果只是叙叙旧的话，这点时间应该是足够的了。 但看样子，旅行者和海芭夏似乎并没有聊完。而且，海芭夏的状态……好像有些异常的亢奋？ “啊，抱歉，提纳里先生。久别重逢，一下子没有注意时间……再稍微等一下吧，我还有最后一点事要告诉她们。” 海芭夏双手合十向提纳里争取多一点时间，她聊的太高兴，差点忘了正式还没说了。 “旅行者，我可没有忘记跟你们打的约定哦。 当时我说，等我获得了真正的智慧，也许就能帮你们解释曾经在世界树那里看到的东西。” 海芭夏顿了一下，然后露出相当自豪的表情。她不仅成功和神明的意识进行了连接，甚至还有幸被神允许掌握了这种方法。 “而现在的我呢，不仅拥有了智慧，甚至还能帮助你们自行与神明的意识进行连接哦？” 海芭夏的所言让荧有些意外，这种事情别说实操了，在这之前她简直是闻所未闻。 就连荧也没能掌握联络到神明的办法，更别提自主帮别人和神明进行连接了……也难怪海芭夏会如此的自豪。 荧和派蒙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同时看向了提纳里。 她们都意识到了这可能是一个机会，如果海芭夏所言属实的话，她们说不定就能联络上将自己意识封闭的纳西妲了。 毕竟，海芭夏说可以帮她们联络神明，这须弥如今的神明应该就只有纳西妲一位而已。 第588章 谁去冒险? 因为纳西妲封闭了自己意识的缘故，她一定不会主动出现与荧她们联络，荧也没有主动联络她的办法。 而如果海芭夏有办法帮助她们和纳西妲建立联系的话，那她们或许就可以和纳西妲里应外合了。 之所以荧和派蒙会看向提纳里，这有两个原因。 第一，她们不清楚这种事是否可行。虽然海芭夏没有理由骗她们，但和神明意识连接这种事听起来还是太不合常理了。 第二，她们不确定海芭夏的身体状况是否支持她这么做。而提纳里身为主治医师，他最清楚海芭夏的身体情况。 感受到旅行者和派蒙的视线后，提纳里稍加思索就明白了她们的意思。 “……我并未听说过有谁能做到这种事。不过……如果真的可以的话，确实有试一试的价值。 海芭夏，完成这件事会对你的身体造成负担吗？” 不得不承认的是，旅行者的想法是没有错的。如果海芭夏真的能帮他们联络上小吉祥草王，那他们的情况会得到相当大的好转。 这种收益值得他们为之承担一定的风险。 但他还是要具体知道操作过程是否会耗费海芭夏大量精力才能下定论，如果很勉强额的话，他不会拿病人的身体健康去冒险。 “不会的，我只是帮你们连接上神明而已，这个过程中连接的人或许会有些精神疲惫，但我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啊，对了。 我忘了提醒你们了，和神明连接意识或许会对精神造成负担，完事之后可能会累上一段时间……不过没关系，我会准备好安神的香薰的，这样能很大程度的缓解这种症状。” 海芭夏出言解释，最终打消了提纳里的顾虑。若是比精神力的话，拥有神之眼以及可以操控元素力的他和旅行者要比海芭夏高上许多。 在海芭夏身上出现的症状，未必会出现在他或者旅行者的身上。 这样一来，就有结论了。 “我知道了，那海芭夏，麻烦你替我连接神明大人的意识吧。” 提纳里决定自己上。 应该说，从一开始提纳里就没打算让旅行者她们承担风险，所以从头到尾他问的都是海芭夏会不会有什么影响，而不是受试者。 “诶？提纳里先生也对此感兴趣吗？那可真是太令人高兴了！” 海芭夏没想到一向看起来冷静又理智的提纳里先生会对她的成果感兴趣，果然这就是神明大人无与伦比的魅力与吸引力啊！ “……提纳里，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提纳里的决定是荧没有想到的，她不可能会同意这种事情，但也没办法当着海芭夏的面反驳。 毕竟海芭夏好像很自豪的样子，这件事对她而言肯定意义非凡。 如果她明着表示担忧其中的风险，她担心海芭夏会因此而感到失落。 再者说，他们是来请海芭夏帮忙的，再明着挑三拣四实在有些不识好歹。 “提纳里，连接的事，还是我去吧。我比较厉害，精神力也更强。由我去，安全性会更高一些。” 精神力这一块，她在雷电将军的一心净土中受到过稻妻万千民众愿力的加持，精神力也得到了很好的锻炼。 而且这种联接多半与梦境有关，如何在梦境之中挣脱，以及在梦境之中保持清醒都是她比较熟悉的事情了。 这方面的经验，没经历过花神诞祭轮回的提纳里完全不能和她比。 “先别着急反驳，由我去尝试，而你留下来的理由还有一个——我们这里只有你懂医术，哪怕我出了什么意外也只有你有能力挽回。 而反过来的话，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那留在这里的我和派蒙除了干着急之外什么也做不到……所以，不是我必须要去尝试。而是就在这里以防万一的人只能是你。” 荧说的井井有条，逻辑清晰，提纳里沉默了好一会也没想出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无奈也只能同意。 没办法，虽然很不愿意别人来冒险，但不得不说这是最合理的分配方案。 “怎么样？商量好了吗？” 商量好之后的两人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海芭夏见状便询问起了他们讨论的结果。 她会这么问就说明她已经知道旅行者和提纳里在顾忌什么了。海芭夏不笨，她知道两人心有顾虑，也很感激他们如此顾虑自己的心情。 第589章 漆黑的意识 “嗯，还是我来吧。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 荧和海芭夏心照不宣，都没有纠结商量的这个点。 “不用，这个仪式其实没那么麻烦，最关键的部分是需要神明大人认可的人作为「中介」。” 说到这一点的时候，海芭夏再次挺起了胸膛。显然这个「被神明认可的人」就是她自己。 这一个环节说白了就是一个筛选的过程，毕竟神明不可能无条件的随时随地回应任何人。真要这样，神明一天到晚什么都不用做，全部时间都拿来回应信徒了。 关于这一点，荧也不怎么担心。她和纳西妲接触了这么多次，两人还一起解决了须弥的大麻烦。 她觉得自己应该也算的上是「被神明认可的人」，即便不算被认可，有她先前托付的事情，纳西妲应当也不会拒绝她才是。 “至于其他的准备嘛，这个你们也不用担心，我都替你准备好了。” 海芭夏指了指身后的那一盏熏香，这是她在旅行者和提纳里去商量讨论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的。 这不算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因为有助眠安神的作用，禅那园中也有储备。就算没有储备，她自己也带了一些。 而且它的使用步骤也并不复杂，所以海芭夏准备起来并没有花多少时间。 “这是……唔……这不是你修行时用的那种熏香吗？” 派蒙发现这东西有点眼熟，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确实是曾经见过的东西。那个时候在山洞里，海芭夏的身旁就燃着这种熏香。 也是因为这种东西，荧才会陷入梦境，并在梦中见到了世界树的景象。 “没错，这是灵酚香，有助眠安神，提高元素敏感度的作用。这依旧是必不可少的仪式，只有通过它的引导，我们才能与伟大的存在连接上意识。” 海芭夏点了点头，灵酚香是很多学者都会用的东西，它不仅能助眠安神，还能略微提高元素的亲和度。 提瓦特的一切事物总和地脉离不开关系，而地脉又和元素力紧密相关。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灵酚香能增强人对地脉的感知。 而意识上的连接，就是通过地脉完成的。 “来吧，现在……握住我的手，我会帮你们建立意识连接的「通道」。” 介绍完之后，海芭夏正式开始了仪式。 说是仪式，其实具体到动作上也就是点个香，然后拉住了荧的手而已。 “准备好了吗？” 荧把手交给海芭夏，在对方再次确认过后，她闭上了眼睛，任凭意识在熏香的作用下一点一点的变得模糊。 很快，荧就彻底的陷入了意识朦胧的状态。 …… 入眼便是一片空无漆黑，荧不知道这种状况是否算是正常。也不清楚海芭夏的仪式是否算是成功了。 说是意识的连接，但她却没在这片疑似意识深处的黑暗中看见任何人。 她审视自身的状态，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感知到自身的存在。 比起具体的以某一个「身份」进入梦境，荧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或许更像是用上帝视角看电影。 只不过这「电影」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漆黑。 “我曾三度遭到背叛，因而懂得世间万物不过是欺瞒的幌子…… 我的愤怒，绝不平息。” 声音在意识深处回响，不同于用耳膜听到，这种声音更像是直接刻印在脑中。 荧感觉手脚冰凉，但此刻的她却连手脚冰凉都做不到……她确实成功了，海芭夏确实让她和另一个人的意识成功连接。 但这个人不是纳西妲。 这个声音荧还记得……那是她曾在璃月见过的浮浪人，而后来她才通过左汐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愚人众的执行官第六席，【散兵】。 在稻妻，她和对方也算是并肩作战过。在面对雷电将军的刀光之时，他们也算是共患难了一段时间。 所以荧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听错。 所以，她现在连接意识的那个人是【散兵】？可海芭夏不是说，她会帮她连接上神明的意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海芭夏操作失误了，还是说她所说的神明就是【散兵】？ 无论如何，她现在连自身的存在都无法感知，更没办法自主脱离。 所以，现在她能做的也就只有继续见证了……见证，【散兵】的意识。 第590章 【散兵】的过去 “我曾三度遭到背叛，因而懂得世间万物不过是欺瞒的幌子。我的愤怒，绝不平息……” 荧不知道为什么【散兵】要再说一次，明明刚刚她已经听过这句话了，再重复一遍是怕她没听见吗？ 不过这次还是稍有不同的，这次不再是一片漆黑，荧的眼前出现了画面。 一只手出现在视野之中，从视角来看，这显然是「我」——也就是【散兵】——的手。 “其一为神，我的创造者，我的「母亲」。” 画面一转，巨大的雷电将军的影子出现在眼前。手中连接着丝线，丝线的另一头是一只提线木偶。 那是【散兵】。 荧知道这一段，左汐曾经跟她说过。【散兵】是雷电影在创造将军之前的试作品、是人偶、也是神的造物。 因而，雷电影，可以算作【散兵】通俗意义上的「母亲」。 “其为力量所左右，舍弃无用的我。” 丝线断裂，提线木偶应声坠地。 这是【散兵】被雷神抛弃时的画面，因是试作品，他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逃不掉被丢弃的命运。 八重神子说过，【散兵】原名雷电国崩，在制造之初就没有按照影自己的样子设计。因为无论好与坏，影真正要用于代替自己的都是「第二具」。 影曾经对她说过，雷电国崩乃她所创造之物。因拥有自己的意识，便可被视作独立的个体。 她不可能将神职神位托付于不稳定的试作品上，其外观也起不到掩人耳目的作用。 但她也不认为他就应该就此被丢弃……于是，她赐予了【散兵】住所，或者说封印之地。 然后就此不闻不问，将未来的选择权利交给他自己。 但是她忽略了对于一个刚诞生于世的意识而言，「选择」亦是需要学习的……或者说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偏执到了除了维系永恒，无心关心他物的程度。 总之，无论是出于什么意图，是否抱有恶意……雷神丢弃了她的造物都是不争的事实。 关于这一点，左汐没少跟她吐槽。指着雷电将军的鼻子叫骂也并非一次两次的事情。 所以，这就是【散兵】会养成如今这种疯狂的性格的原因吗？ 荧在心中思索。 若是真是如此，那散兵也太脆弱了吧？ “其二为人，我的家人，我的朋友。” 仿佛是在等待荧结束心中的思考，完全消化之前的信息。眼前的画面恰好在她思考结束的时候再度变转，【散兵】的声音也再度响起。 这次的画面相较于之前被抛弃的场景，显得和谐得多。 散兵拿着铁匠锤与另一位戴着头巾的青年一起锻造武器。 出人意料的是，不仅场面其乐融融，散兵的脸上我并没有如今那般的疯狂和无尽恶意。 被神明抛弃并非是让他变成如今这样的唯一原因，至少画面中的这个时间点，散兵依旧向和初生的孩童那般单纯。 荧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下一幅画面描述的会是什么了……这位戴头巾的小哥，大概会死吧。 然后，他的死会成为散兵堕落的缘由之一……荧不是很想看下去了，注定的悲剧，仅有「见证」的价值。 但她没得选，不仅因为她无法脱离，更是因为她是「见证者」。 “其为恐惧所困缚，是我为可憎恶之物。” 依旧如刚才那般，画面和声音直道荧结束了思考，理清了思路才继续变动。 而这之后出现的画面于荧的预期完全不同——「死亡」的人并非那位戴头巾的小哥，而是【散兵】。 荧有些震撼，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发展。 【散兵】心脏部位被掏空，胸口破碎留出一片空洞。结合于之一同出现的话语，不难猜出是那位小哥一手促成的。 难怪他会称之为「背叛」……被亲近之人背叛，设计杀死。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比沉重的打击，足以彻底击溃一个人的意志。 所以，他才会变成现在的那个样子吗？ 荧稍微设身处地的试想了一下左汐或者空又或者派蒙把匕首刺入自己心脏的场景……不，不行……果然即便是这样，自己还是无法恨他们。 哪怕被背叛，荧自问也没办法生出什么彻骨的恨意。 果然，自己和散兵是不一样的。 第591章 教令院的目的 “其三为同类，我的期盼，羽翼尚未丰满的鸟雀。” 画面跳转，一身素衣披着紫纱的【散兵】再度出现。这次他的身边多出了一个年幼的小孩。 两人掌心相对，如试探一般的缓缓靠近。 场面很温馨，而越是温馨的画面，破碎之后造成的伤害越是无法估量。 “其为寿限所控制，违背与我的约定。” 以【散兵】推门作为转场，周围的一切突然又至暗了下来。房间里，一片花瓣铺成的毯子上，方才那个脸上洋溢着纯真笑容的孩子安安静静的躺在了上面。 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手中还捏着一个神似【散兵】的人偶…… 荧不知道这个少年和【散兵】的约定究竟是什么，但她猜测可能是相互陪伴直至永远之类的话题。 对遭受过两度背叛的散兵，这个约定就是他心中最后的一点温热。而随着少年早早的逝去，这最后一烛火也随之灭去。 难以置信的表情出现在了散兵脸上，仿佛一只被所有人都抛弃了的野猫，不被任何人所接受。 他眼里的最后一点光，也终于散去。 于是，那个眼神中满是迷茫和纯良的雷电国崩就此死去。在他的尸体上复活的，是只留下无尽的仇恨与憎恶的【散兵】。 荧无法认同散兵堕落的理由，前两次「背叛」尚且不好说。但这第三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被看作是「背叛」吧？ 生老病死不过是常态，以人偶无尽的寿命来要求一介凡人恪守「永远依靠在一起」的约定……这不过是耍小孩子脾气罢了。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个时候的【散兵】就是一个孩子而已。 没有经受过正确的引导，也没有很好的三观。在好不容易遇上能为他塑造良好三观的人的时候，他却还遭到了对方的背叛。 如此看来，散兵的堕落和憎恨不无道理，荧也完全可以理解……但理解终归只是理解，这并不代表她认同。 “人绝不可信，神亦令我憎恨。 我舍弃所有，否定并嗤笑人间一切。 我的胸膛不会再被世俗染指，摒弃掉人类低劣的情感。 我空洞的部分，将如诞生之刻的纯白卷轴那般。以满载神性的至高神明之心来填满……无需恐惧，痛苦只是一瞬。 你们的时代……就要结束了。” …… “！” 荧猛然从意识的洪流中惊醒，印象中留在脑海里的最后的画面是【散兵】直视她的眼神……她被发现了，最后的那一句话就是对她说的。 海芭夏替她连接的意识不属于纳西妲，亦不是大慈树王，更不是赤王……这是【散兵】的意识！ 如果说……如果说海芭夏口中的「神明」指的就是【散兵】的话。 那么……荧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知道教令院的那个所谓的大计划，具体指的是什么了。 教令院……在造神！ 以人类的智慧，创造出一位从未有过的，新的神明！ 难怪教令院会联合【博士】、难怪教令院需要冒那么大风险利用无尽的轮回梦境在整个须弥城的范围内大肆收割知能、难怪这个计划就连左汐都会这么上心，甚至耐着性子与他十分厌恶的【博士】合作…… 创造神明，荧没想到教令院的图谋会如此之大。这等事情别说去做了，在此之前她根本就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不过，即便非常不可思议，荧也无法否定这种事情的可行性。 【散兵】本就是为了容纳神之心而被创造出来的，虽然是试作品，但应有的功能一应俱全。 他的躯体，本就是神明为了替代自己而准备的。 另外，由于这件事有左汐的参与，所以即便再怎么离谱，荧都不会觉得难以置信。 毕竟如果把视线放宽了一点来看的话，左汐的那两台「弑神武装」不也是差不多类似于神明的存在吗？ 甚至于单轮战斗力的话，那两台机甲还超越了神明。 毕竟打赢了雷电将军是既定的事实，而纳西妲看起来也不像是能挨得住【盖波加】一拳的样子…… 这么一想的话，如果只是把一个本就是为了成神的身体改造成一个真正的神……这件事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置信？ 第592章 疯了 “你醒啦？看到了吧，感受到了吧，崇高的神明，崇高的意志，崇高的情感！” 荧一脸惊恐的醒来，脸上还残留着一些复杂的意味。 「造神」，区区两个字，其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却如同登天。 而又因为这件事在某种程度上存在一定的逻辑性和相当的可行性，以至于荧又没法彻底觉得荒唐。 两种矛盾的看法交织在一起，最终形成了她如今复杂而纠结的心情。 然而荧一醒过来，还没来得及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激动且自豪的海芭夏便神情陶醉难以抑制的上前来寻求荧的共鸣。 在她看来，但凡接触过就绝不会不为之所动容。神明的经历，神明的意志……一切皆当是被凡人奉若圭臬。 这一幕将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无论是派蒙还是刚醒过来的荧，又或是一直旁观也没察觉到太大问题的提纳里都被海芭夏突如其来的动作所惊到而后退了半步。 “唉……可惜啊，可惜……” 海芭夏并未注意到周围人的惊异，她已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说着些疯疯癫癫的话，她赞扬着被她视做神明的散兵、贬低着身为人类的自己的肮脏、遗憾于自己身而为人、痛恨于自己是神明所厌弃的物种、希冀着来自神明的救赎……海芭夏，已经疯了。 荧和提纳里的脸色越来越差，两人一语不发，默默看着海芭夏的情绪越发激动。 “嘭。” 一声闷响过后，海芭夏应声倒地。 提纳里终于确定海芭夏的精神异常且不可控制，于是出此下策将她打晕。 “……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状态还算正常，也从来没出现过这种失控的情况。” 提纳里将海芭夏平放在床上，开始检查起了她的身体。 “……万幸，生命体征还很正常。” 确定了海芭夏身体确实没有危险的的征兆后，提纳里将她安置妥善，然后转头示意荧和派蒙出门。 “这里就好……旅行者，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海芭夏的症状不是什么「寂静圆满期」……她的精神状况异常，通俗来说——她已经疯了。” 离开了海芭夏的病房后，提纳里才与二人说起海芭夏刚刚的事。旅行者和派蒙看起来都很担心，自己得首先告诉她们结果才行。 “怎么会这样……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就疯掉了？还可以治好吗？提纳里，你可一定要帮帮她啊！” 派蒙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明明刚刚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之间就疯掉了呢？ “别着急，派蒙。海芭夏的情况虽然不太稳定，但并非无可挽回……旅行者，你先告诉我你在与神明的意识连接时看到了什么。” 安抚完派蒙，提纳里尽量不显得急切的向旅行者询问她的所见所闻。 他需要知道旅行者到底看到了什么，然后才能确定海芭夏的症状与这件事有没有关联。 从海芭夏的症状来看，她的那些有些癫狂的行为都与对神明的信仰有关。但听其描述，厌恶人类的神明又很不符合小吉祥草王的特征。 小吉祥草王自被发现以来就没有在须弥公开露面过，提纳里自然也不清楚这是一位什么样的神明。 但海芭夏的描述从逻辑上就是有问题的——魔神皆是爱人，这在提瓦特并非是什么秘密。 即便爱人的方式各有不同，即便对与「人」的范围和定义也有差异，但最起码神明们对自己的子民是投入了全心全意的爱的。 海芭夏也是须弥人，理应算是小吉祥草王大人的子民。那么她就不可能被小吉祥草王厌恶。 但如今世上的神明只有七位……不，应该说是六位才对。邻国璃月的岩王帝君仙逝之后，尘世七执政暂且只剩下了六位。 既然不会是小吉祥草王大人，那提纳里猜测只可能是其他国家的神明。 这个问题倒不是多么的严重，毕竟没人说过人只能信奉自己国家的神明。 但了解具体是哪一位神，有助于接下来对海芭夏的治疗。这才是提纳里作为一名医师所真正关注的问题。 “提纳里，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有些难以置信。教令院的目的，我想我已经知晓了……他们，正在试图创造一位全新的神明！” 第593章 小小的逾矩 “难以置信……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教令院的所作所为无异于逆天而行之举。” 荧花了一些时间将自己之前在意识中所见的事与自己的推测告知给提纳里听，对方在花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后终于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造神……教令院的目的居然是创造一位新的神明！怪不得会和愚人众合作……原来他们是在帮助自己的执行官成神啊！” 派蒙的小脑袋瓜子理解不了这么多事情，但这没关系。因为她不需要理解原因和过程，她只需要知道这是荧说的事情，她只需要相信荧就行。 所以在接受这个令人笑不出来的消息这件事上，派蒙花的时间反而比提纳里更少。 “一直猜测教令院所谋甚大，没想到会这么大……也难怪这个项目要左汐和那个【博士】联手。” 荧也是花了搞半天才真正接受了这个消息的，毕竟成神不同于其他，不是说实力够强就能被称为神的。 不然左汐的那两台机甲早就已经达到了神明的标准，也配备有神之心作为驱动……可即便如此，它们也不能被称为神。 能够凝聚信仰，连接地脉，才算是一个神明的基础。 像纳西妲这样不善于战斗，本体实力又很弱的魔神。光是比战斗力的话，左汐可能都用不上弑神武装。 但纳西妲是神，左汐的机甲不是。原因就在于纳西妲可以凝聚民众的信仰……当然，她实际上也没什么信仰就是了。 “事关重大，必须得抓紧时间了……可惜联络不上赛诺，不然以赛诺的本事应该会提供不少助力。” 之前提纳里只隐约觉得事情可能有些严重，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这么紧急。 试问，教令院为什么会妄图造一个新神呢？那当然是因为他们对现在的神明不满。 在教令院眼中，小吉祥草王并不强大，也不博学——他们一直没把小吉祥草王当成是一个合格的神明。 所以他们便产生了自己创造一个「全知全能」的，配得上神位的神明出来……而这个时候，愚人众找上了门。 后面的事情就很明了了，两方一拍即合，即便不算毫无保留，那也是倾力合作。 愚人众如此卖力是因为即将成为神明的是他们的执行官，对他们而言这就等于是在替自己人办事。 而教令院显然不会那么蠢，他们一定有让新的神明偏向须弥的办法。心怀鬼胎的双方就在这种前提下完成了合作。 而这一整套计划之中，有一个明明不可忽视却一直不被两方在意的问题——现任神明小吉祥草王的去留。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新神登基，意味着旧神的陨落，自古以来便是这样的道理。 所以提纳里才说时间紧迫，因为一旦计划完成，他们没能赶在【散兵】登神之前救出小吉祥草王的话。那么那个时候，毫无抵抗之力的小吉祥草王在成为神明的【散兵】面前无异于一只小鸡仔一样一把就能捏死。 这是提纳里所不允许的。身为一个须弥人，他不会允许自己的神明就这样蒙受不公，黯然逝去。 无论是柯莱还是迪娜泽黛都证明了小吉祥草王五百年来一直在默默守护着须弥，这样贤明的神不该有这种不公的待遇。 “确实可惜，不过从结果来看，你的那位大风纪官朋友不在场说不定反而更好。” 荧对此表示遗憾，不过话锋一转又表明这其实或许不是坏事。 “……你们打算对禁忌资料动手？” 提纳里不明所以，旅行者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他们之前的计划，所以他猜测对方这话大概与这件事有关。 但究竟是什么样的计划才会不方便一位「大风纪官」在场呢？ 事情似乎已经很明了了。 “嘿嘿，还是你聪明啊，提纳里。我们的计划中确实有一部分要用到一些已经被教令院明令禁止了的东西呢。” 派蒙嘿嘿一笑打着哈哈，毕竟提纳里是教令院毕业的，她有些担心对方会反对这件事。 不同于艾尔海森的灵活底线以及卡维的热血上头，提纳里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有原则且非常冷静的人。 如果他不同意这个计划的话，他们说不定就只能分道扬镳各自为营了。 第594章 震惊提纳里一百年 “事急从权，我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 提纳里并没有太过纠结这件事，他们都已经在策划怎么攻打教令院怎么对付大贤者了。 如果这个时候反而还在乎别人定下的规矩，那就不是守规矩而是死板不知变通了。 “不过，如果真的要用上封禁的研究资料的话，那赛诺不在确实是一件好事。” 很巧的是，他的好友赛诺就是这样一个死板且不知变通的人。 他不会盲信大贤者，但他会恪守自己为自己定下的规矩，也会坚定的行走在自己认为的正义的道路上。 所以虽然因为这件事确实性质特殊的缘故，旅行者存在把赛诺说服的可能。但提纳里不敢确定这个可能性有多高。 如果没能说服赛诺，那他们首先要考虑的就不是如何攻打教令院，而是如何解决挡在前面的赛诺了。 提纳里完全有理由相信赛诺在不支持他们的做法后会选择先行阻止他们，然后再自己想办法阻止教令院。 本来大家都有相同的目的，结果计划还没开始就内斗，先行损失内耗。那实在是一种不怎么明智，甚至愚蠢至极的行为。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联系不上赛诺反而是好事。 “总之，先去和他们汇合吧，路上你再跟我详细说一说你们的计划。” 了解清楚情况后，提纳里开始催促旅行者带路。这种近乎疯狂的计划，只靠他们三个人就等于是送死。 虽说即便多几个人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但不管怎么说尽可能的集结兵力都是有必要的。 只是不清楚旅行者他们到底聚集了多少人，质量方面他并不担心……旅行者认可的人，他多少还是放心的。 “好，那我们走吧。路上我再详细和你说说……其实也没什么详细的计划，我把全部情况都告诉你吧。” 荧点了点头转身便带着提纳里和派蒙往艾卡萨扎莱宫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一边开始和派蒙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向提纳里阐明他们之前的计划、以及在艾卡萨扎莱宫里发生的事、以及和大家一起讨论出来的结果。 …… “……旅行者，我应该没有听错吧？” 一路飞奔的三人里，提纳里在听到某句话后突然停住，然后目光复杂且犹豫的看着旅行者。 荧和派蒙也及时停住，因为大概知道提纳里如今震惊的原因，所以她们也只能不好意思的撇开视线不好意思和他对视。 两方谁也没有先说话，提纳里也就这么看着。半晌，他才终于吞吞吐吐的向旅行者确认。 “应该……大概……是没有的吧？” 荧心虚的吹着口哨，派蒙两根食指也绕来绕去的不敢往提纳里这边看。毕竟她们也清楚自己刚刚说的事乍一听有多么的离谱，提纳里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很正常。 “……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教令院和愚人众执行官【博士】、【凡人】、【散兵】合作造神。 而你们则和愚人众另外几个执行官【少女】、【公子】、【女士】合作来阻止这件事。而合作的条件就是禁忌书库里的实验资料？” 提纳里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保持一个平缓的状态。然后心平气和的总结了一下刚刚由旅行者亲口说出的当下的情况。 简而言之现在就是两方皆是由须弥人和愚人众共同组成的势力，区别只在于一方是官方，一方是民众而已。 他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震惊了…… 一伙须弥人联系愚人众去对付另一伙须弥人和另一伙愚人众……提纳里觉得对方是在开玩笑，但对方又确实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这算怎么回事？须弥政变吗？ 而且……愚人众的执行官总共就只有十二个吧？ 如果他的思维没有混乱到十以内的加法都算不明白的程度了的话，那须弥境内如今有足足六个执行官吧？ 这又是什么意思？至冬终于要向须弥宣战了吗？ 而且虽然不愿意承认，须弥当前的状况确实很尴尬。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与其说是须弥内部政变，不如说须弥已经变成了愚人众内斗的战场。 看起来主要矛盾是须弥的内务，实际上很难不让人去联想本质是不是与愚人众内部的不和有关。 就这种情况，如果来的人不是旅行者的话，提纳里已经动手拿下对方开始盘问了。 第595章 动手的隐情 “大概……就是这样子的。” 尽管被问的哑口无言面色发烫，但荧还是厚着脸皮承认了下来。 认识左汐这么久，什么都没学到，就是学到了一个比蒙德的城墙还厚的脸皮。 “……我明白了，继续上路吧。” 提纳里再度叹气，这件事接受起来属实有点难度，但无论如何他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 这也没办法，如果抛开对方阵营里也有愚人众的组成且口碑在提瓦特不太好这两点来看的话，愚人众确实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合作对象。 行动力强，组织纪律全体瓦特第一，组装程度也是数一数二的顶尖，兵力和办事的效率同样无可挑剔。 这样的合作对象如果不考虑随时可能背叛这一点的话，堪称完美。 再加上如果单从执行官的数量来看，对方有三个执行官，我方如果不能尽量在高端战斗力上保证持平的话会很难办。 左汐立场不明确暂且不提，散兵随时有可能晋升，不应当放在执行官一行列。 抛却这两者，剩下的博士才是最需要警惕也是最棘手的对象。 如果提纳里没有记错，【博士】好像是愚人众执行官中的第二席……面对这种战斗力，他们怎么准备也不为过。 且哪怕除开上述原因，与愚人众合作也依旧有其妙处。 如果要正面攻打或者侧方游击，最基本的兵力是不可缺少的。不然敌众我寡，他们非常容易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如此一考虑，与愚人众合作虽然是不得已为之，却也不失为一种高效率的解决办法。 …… “你们回来了？正好有件事需要和你们商量商量……话说这位就是提纳里吧？你们这是谈成了吗？旅行者，你有没有告诉他我们计划需要注意的地方？” 荧带着提纳里回到了艾卡萨扎莱宫，一进门她就察觉气氛有些微妙的不同，空气中还留存着一点微弱的元素残留，宫殿内部也有一些打斗的痕迹。 她突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难道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们团体中又起冲突了？ 正当她在寻找看看团队里缺了谁或者有没有谁谁谁身上带伤时，迪希雅已经迎了过来。 打量了两眼提纳里后，迪希雅凑近了身子小心且隐晦的问了问旅行者这个比较关键的问题。 她指的是旅行者有没有告知提纳里这次的合作对象是愚人众，以及小草神现在的状态。 如果提纳里对此全然不知的话，说明他是被旅行者哄骗过来的，她得配合着打掩护一起把提纳里哄骗下去才行。 这一点在旅行者回来之前，他们就已经讨论过了。为此还设定了一个暗号，用于刚才所说的那种特殊情况发生时通知其他人注意。 虽然听上去很像传销窝点诈骗犯，但他们也是不得已为之才出此下策的。 “旅行者已经告诉我了……唉……又见面了啊，【公子】。” 提纳里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了一旁坐着无聊拿水元素力投壶的达达利亚。 自从听旅行者说他们这边有【公子】在时他就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他曾经被【公子】打败过，而且还是完败。「魔王武装」状态下的【公子】确实非常人所能力敌。 “哟，确实好久不见。要不要切磋切磋？我会手下留情的。” 闲来无事的达达利亚听见有人在叫他，回过头来发现是曾经打败过的人。 他对手下败将没什么兴趣，但此时此刻有些无聊，有个人能陪他切磋切磋他也不会挑剔对象。 “……达达利亚，我回来之前是你在动手吧？不要否认，空气中残留了不少水元素力和雷元素力。” 一直没说话的荧终于开口，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 好吧，这么说可能有些严重了，但她确实也打算找达达利亚问个清楚。 能操控水元素力和雷元素力的，这个房间里只有两个人——若陀和达达利亚。 若陀行事稳重不会与人随意动手，而达达利亚嘛……荧觉得自己甚至都不需要怀疑就可以确认了。 “旅行者，是我动的手。稍微出了点意外……你先过来吧，稍后我再和你详谈。”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居然还真和达达利亚没关系。若陀已经亲口承认，这事估计假不了了。 第596章 赛诺的调查 “真的是你动的手啊，我还以为是达达利亚又手痒了……好吧，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既然是你的话，我就不过问了吧。” 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出于若陀的口碑以及钟离信任的人的靠谱程度，荧决定还是相信对方一回。 再加上她刚刚看了一圈，确实没发现谁没有出席或者谁受了伤，所以这件事应该不是内斗。 既然不是内斗，现在也没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情况，那就说明在她回来之前十瓶酒已经解决了。 已经解决了的事情，这个紧要关头就没有必要再去了解细节了。 “不不不，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听一听比较好……” 若陀的发言再一次的出乎荧的意料，难道这条龙其实是个话痨？或者说她打赢了很开心，忍不住想要和她分享分享这份胜利的喜悦？ 说不通啊。 话虽如此，既然若陀都这么说了，荧当然也只能听一听她到底想说什么。这件事自己到底为什么有必要了解了解。 “你说吧，到底什么事还必须要一起商量……解决了不就好了吗？” 带上提纳里和一起落座之后，荧终于不再隐藏心中的疑惑。 按理说哪怕是有什么突袭之类的，解决了就好嘛。虽说确实有必要提一句，但也没必要这么郑重其事吧？说一嘴不就完事了吗。 “事情是这样的……” …… 时间往前回调，旅行者刚出发寻找提纳里不久的时候。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不远处的山崖树丛中探出了头。 “那位旅者终于离开了……” 探出头的身影白发赤瞳，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肤色。 这种肤色在常年行走在沙漠的人中并不少见，长期的烈日曝晒下，皮肤反复灼伤蜕皮，如此几次就会变成这种肤色。 除此之外，从他身上清凉到除了狼头帽子之外就没剩几寸布的斗篷就不难看出他常年行走在野外沙漠之中。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职责所在，工作的特殊性决定了他待在外面的时间远比在屋檐下要多。 他是一名风纪官，而且是风纪官中的长官——「大风纪官」赛诺。 炽沙、深窟、激流、峭壁……大风纪官的足迹无处不在。这在须弥城教令院中并非是什么天大的秘密。 甚至大风纪官的名号已然成为了某些不法分子闻风丧胆之声，心怀叵测之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只不过是区区在野外生存曝晒而已，对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赛诺会出现在艾卡萨扎莱宫完全是因为他正在调查的一起事件——神明罐装知识的下落。 他正在追查教令院最近的动作，但教令院对他似乎已有防范，无论他从什么角度进行追查都总是一无所获。 于是他便打算迂回调查，从教令院十分上心的「神明罐装知识」开始查起。 果然绕开教令院直接从外面开始调查的话，效率就高了许多。 但无论他怎么追查，最后都只能查到神明罐装知识的下落指向了愚人众——「阿赫玛尔之眼」的原成员对此交代不讳，其他方面的信息也佐证了这一说法。 而后他又暗中调查了北国银行，只可惜防卫太过森严，他无从下手。恰好他又从其他方面了解到了艾卡萨扎莱宫的新主人——某个教令院的学者，他与愚人众似乎有不浅的往来。 另外，艾尔海森这个曾经也在追查神明罐装知识的人前段时间也突然对这里感兴趣，所以赛诺就进一步确定这里或许就是神明罐装知识最后的去处。 他在这里蹲点了多日，确定这间宫殿平日里除了管家和负责打扫的女仆之外就再无其他人。 虽说那个女仆和管家似乎也身手不凡，其身份肯定不简单。但这点问题赛诺还并未放在眼里。 踩好点，今日正准备潜入进去调查一番。结果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这个地方却突然就聚集了许多人，其中就包括了那个旅行者。 赛诺听说过这位旅者，对方的危险性太大，在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且对方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危害之前不宜正面冲突。 所以他特地等到了旅行者离开之后再重新制定潜入计划……即便知道可能会很危险，但赛诺依旧不打算放弃。 因为他看见了那位曾经打败过他的那位执行官……这下彻底可以确定艾卡萨扎莱宫的新主人与愚人众之间确实有关系了。 第597章 倒霉的赛诺 龙潭虎穴也不得不闯，因为这已经是最容易接近的线索了。 赛诺隐约感觉教令院在谋划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大，其体量甚至已经到了不惜对不从的贤者下手也要进行下去的地步。 如今如果再犹豫不决，万一因为这点犹豫而酿成大错，赛诺没有见面回去见自己的老师。 但要闯也要讲究一个方法，他现在孤军奋战没有后续补给，可以说机会只有这么一次。 而对方实力高超，想要从正面硬闯根本就不可能……毕竟只是一个【公子】就能让他头疼不已，更别提宫殿里的其他人了。 硬闯不行，那就只能偷偷潜入了。艾卡萨扎莱宫周围并没有太多的兵力驻扎，或许这里是执行官的私人宅邸，所以才没有部队的驻扎吧。 “好在，屋顶上有个窟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艾卡萨扎莱宫的屋顶上确实有一个很是显眼的大窟窿。 角度选的好的话，甚至能通过这个洞口观察到宫殿里面的情况。 赛诺刚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一开始他以为是陷阱，但经过几天的观察后发现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不修补，但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很难得的机会。 比起从其他渠道潜入，那个大洞显然方便很多。 “那可真是抱歉啊，左汐叫我自己拿摩拉出来修，但我哪来的钱嘛。要不这位小贼你帮帮忙？” 身后突然响起的说话声让赛诺猛然惊觉，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此刻都绷得像满弓的弦。 有人靠近了他身后这么近的距离，可他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刷！” 没有一丝迟疑，赛诺唤出赤沙之杖便往身后猛然一挥。结果在挥动到一定的距离后便再也难进半分……虽是仓促挥击，但他也没半分留手。 而对方居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就接了下来！ 来不及诧异，赛诺仓促之间极尽所能的调用起了雷元素力。他果断弃掉赤沙之杖，并在转体之前用力蹬了一下杖柄，以求能够稍稍阻拦对方半分。 但很遗憾的是，赛诺感觉就像是一脚踢到了石壁山崖上一般，对方岿然不动，自己反倒是差点失去了平衡。 借着这股反推力，赛诺向后一跃落在了草地上。此时此刻，雷元素力的积攒也已经完成。 紫色的双爪出现在赛诺的双臂上，赫曼努比斯之力在这一刻毫不保留的显现。 落地之后，刚稳住身形的赛诺便毫不犹豫的就冲向了那个不速之客，也是现在他才第一次看清了对方的样貌。 对方身着一身深色旗袍，头上顶着两只暗金色的角，身后拖着一条像是连接着树枝的尾巴……从外形上来看，至少可以确定对方的种族不会是人类。 可能是和提纳里那样类似的，同时拥有动物和人类特征的种族……只是这一类，赛诺并没有听说过，更别提见过了。 “铛！” 赛诺的全力一击再一次被对方轻描淡写的化解，这次赛诺是真的笑不出来了……对方的实力强大的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今天别说完成任务了，就连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一个大问题。 “作为一个小贼，你的反应是不是太剧烈了？呵……看来有必要把你抓起来好好问一问了。” 挡住了赛诺的进攻之后，若陀又顺手抓住了他的另一只爪子。 既然已经决定要抓住他问出情报，那若陀当然没有让对方逃掉的道理。 这里是左汐的地盘，这个人鬼鬼祟祟的样子显然没安好心。而作为一个小偷，对方被发现之后的反应不是立刻逃走而是反击。 这未免太不合理了一些。所以若陀猜测对方大概别有用心。 “起。” 控制住赛诺之后，若陀随手凝聚出了一团由水元素力汇聚而成的水球将对方包裹了进去。 水元素力和雷元素力一发生接触就开始反应，内里的赛诺在强电流的作用下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去。” 确定赛诺已经没有反抗能力后，若陀随手就将他沿着房顶的那个大坑扔进了屋里。水团落地便轰然炸开，整个房间像是被冲刷过了一样到处都是水元素力的残留。 第598章 相见 “……所以你就这样把赛诺给捆了？” 听完若陀的描述之后，荧觉得自己脑袋有点晕。 自己刚去拉了一个队友过来，结果回来就发现自家其他队友把这个新队友的朋友给一顿胖揍。 “确实如此，如果不是我们跟她说这人是提纳里的朋友的话，大名鼎鼎的大风纪官指不定会遭受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呢……要我说，你们愚人众就不能文明点吗？” 接过话茬的卡维，看得出来他已经默认若陀是和愚人众一伙的了。然后愚人众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给若陀背了一口不大不小的黑锅。 “提纳里，你看这事……” 她默默转头看向同样沉默的提纳里，心里开始有些发虚。 她丝毫不怀疑以【女士】和【公子】的作风，提纳里要敢说个不字，说不定就要和他的好友一起被捆地下室里了。 虽然罗莎琳的性格确实改变了许多，相比之前，她更加沉稳也更加懒散。 但事关左汐，她感觉罗莎琳好像又恢复了不少干劲。提纳里要是打算添乱或者阻止他们的话，荧不认为罗莎琳会放任这种事发生。 至于达达利亚……荧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个战斗狂在想什么，他一定巴不得提纳里反抗，然后他就有充足的理由好好和提纳里打一架了。 “……我会和他解释清楚的，先带我过去看看他吧。” 万幸的是，提纳里并没有那么不识时务。现在的情况下，他也清楚自己已经上了贼船。 想要半路下船是不可能的了，要么和他们一起把事情办完，要么就只能被他们控制住直到一切结束。 既然如此，该怎么选择就很明了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件事不涉及原则，也没触及提纳里的底线。不然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与这些人同流合污。 …… “提纳里，你也被他们抓过来了吗？你应该在化城郭等消息才对……抱歉，是我连累了你。”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一束光亮打在了赛诺的脸上，刺的他的眼睛下意识的闭上。 微微眯眼睁开一条缝，适应了光亮之后，赛诺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友提纳里。 “你为什么没被绑起来？我知道了，因为你是「圆绳」……” 鸦雀无声，提纳里捂脸叹息。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这个好友居然还有心思讲冷笑话。 “……？不好笑吗？这个笑话的要点在于，「圆绳」是绳子，而且也是圆的。绳子不会被绳子绑起来，圆的东西也不会被绑。” 似乎是以为自己的好友没能理解这个笑话的内涵，赛诺一如往常那般很是「贴心」的为提纳里进行讲解。而这也终于让提纳里忍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看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打断了赛诺的冷笑话后，提纳里终于还是微微笑了出来。好友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伤，精神状态也和平时一样好。这让他多少放心了一些。 “精神么……因为我是「大风机关」，所以很精神……不，这样太牵强了一点……” 听到提纳里说自己精神，赛诺好像又突然来了灵感一般开始构思起了冷笑话。这让提纳里一阵无奈，赶忙赶在对方构思出来之前打断了他的思绪。 “好了赛诺，你真的就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吗？赛诺，你真的该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安危了。” 自己这位好友虽然有些莽撞且不顾自身安危，但在执行任务时却也是无可挑剔的谨慎与心细。 按理说，赛诺他不该如此神经大条才对。 “担心么，倒也说不上完全不担心……但身为大风纪官，我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自己的末路。” 见提纳里认真了起来，赛诺也不再去想他念念不忘的冷笑话了。 面对提纳里以关心为出发点的责问，赛诺的回答依旧是那样的大义凛然。 “不过，无论之前是否担心，至少现在我没有任何担心的理由了。” 赛诺话锋一转，刚刚还严肃无比的话题顿时又变得轻松了起来。 “我相信你的判断……外面那些人，既然你不觉得他们是敌人，那我愿意听一听你的理由。” 第599章 渊源 “……” 听完提纳里的讲述，赛诺沉默了很久。 要动禁区里的资料这件事，他不能答应。 这不是他一定要遵守迂腐的规矩，也不是他死板不知变通。 禁区里的资料全都是一辈又一辈的风纪官们舍生忘死才封存进去的东西，他没有资格也绝不能如此随意的把它当做筹码交换出去。 若是牺牲的只有他一人，若是禁区里全是他一个人亲手封存的东西……那么为了须弥的未来，为了小吉祥草王大人的安危，区区骂名何足挂齿？ 但那是一辈又一辈人的心血，不是他赛诺一个人就可以随意处置的东西。 “看来谈判结果已经很明确了啊……也罢，你们这一派系都是些死脑筋。五百年前就是如此，五百年后依然没有一点改变。” 瞥了一眼赛诺面无表情的脸，罗莎琳就知道这场谈判大概是以失败告终了。 “你似乎对我们派系很了解？” 赛诺对罗莎琳的话有了一些反应，一个执行官不应该对他们有多少了解才对。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就认为对方这是在套话，面对套话，最好的办法便是反问回去。 即使从现在的状况来看，这不是什么理智的选择。但赛诺就是这么一根筋……面对敌人，他从不服软。 当然，因为提纳里的原因，对方某些程度上来说或许也算不上敌人，但他和这些人终归不可能是一路人。 不过……五百年前么…… “谈不上有多了解，但这个倔脾气看一眼就不容易忘掉……你是素论派的吧？这么算，你得叫我一声前辈才行。” 罗莎琳端坐在座位上，眼神说不出是厌恶还是疏离。 她在须弥求学的那段经历说不上坏，因为归心似箭，日夜思念鲁斯坦的缘故，即便求学困难也无心在乎。 但这段经历也导致了她错过了爱人的死亡，于是连带着就被她一起恨上了。 现在虽然已经解开了心结，但看见赛诺这个死倔死倔的样子就会让他想起他们那一系的先祖。 罗莎琳还记得自己求学那会儿，悉般多摩学院就有个出了名的死板和不懂变通的风纪官。 如今一看赛诺，两人的脾气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想起了那个不熟悉的，只见过几眼的人就让罗莎琳连带着想起了曾经须弥求学的日子，回忆涌上心头，表情自然就复杂了起来。 “教令院发展至今，无数学者从中毕业。其中不乏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其他国家的求学者……只是我没想到其中居然会有一位执行官，而且还是素论派的学者。” 赛诺的意外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执行官居然会和他有这么一层关系。 但这无关紧要，别说是一个隔了几百年额的前辈了，哪怕是他最亲近的人背离了理想和初衷，他也绝不会留情。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行了，既然谈判破裂，我们就不多废话了。 你是自己去地下室里躺着，还是让前辈来帮你一把？”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之后，罗莎琳决定亲自动手。也算是给自己这个后辈一点优待吧，被自己的前辈揍总不至于太丢脸。 “这可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说了让我动手吗？【女士】，你这抢猎物可不厚道啊！” 罗莎琳这么一说，一旁的达达利亚顿时就急了。 他可是巴不得赛诺不识时务奋起反抗，然后他可就有足够的理由动手了。 结果罗莎琳上来就宣示了猎物的所有权，这让他怎么忍？ “不，我没说过我要反抗。” 谁也没想到的是，在大家都以为赛诺要奋起反抗之时，对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出来。 “那就是说你要自己躺地下室里？也好，那的环境还不赖。明明是个地下室，通风条件居然做的意外的好。” 虽然有点意外于这死倔死倔的一系在这一代居然突变出了一个软骨头，但对罗莎琳而言，省了点事无疑是极好的。 “我也没说过我要甘愿被你们囚禁……你们是打算要禁区里的知识对吧？「归寂之庭」，禁区里未必有位置信息详细的记录。 如果你们的目的是归寂之庭的位置的话，我们说不定可以再谈谈。” 赛诺再度摇头，禁区的事他绝不会妥协。但谁说这件事只有一种解决办法呢？ 第600章 罗莎琳，我是来谈条件的 “……有点意思，你来说说怎么谈？” 罗莎琳和在座的各位都没想到赛诺会来这么一出，确实如他所言，愚人众一方的目的就是归寂之庭的位置。 至于具体是通过禁区的研究资料获得的，还是通过什么其他方式……这些他们根本不关心。 说实在的，别说禁区的资料了，就是整个教令院掌握的知识他们也未必有多看得起。 要不是为了救左汐，这归寂之庭他们也是懒得多看一眼的。 “关于这一点，还是我来说明吧。” 更加出人意料的事情来了，赛诺提出可以再谈谈。而罗莎琳答应谈谈之后，出来谈的居然不是赛诺，而是提纳里。 要知道除了刚在地下室见面时交流的那几句之外，这两人根本就没有一点交流。 不仅赛诺全程接受消息一语不发，提纳里也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本来他们以为这两人是好友，提纳里清楚赛诺会誓死不从，所以在想办法替他求情，结果任谁都没想到这两人的默契居然好到了这个程度。 即便没有交流，也能在对方作出决定之后马上就配合对方的行动行事。 “你也是个让人意外的家伙啊，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你的朋友了呢。可以，就由你来说说吧……你应该没意见吧？” 两人出人意料的行动让罗莎琳来了点兴趣，于是便打算听听这两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末了还不忘问问赛诺对提纳里的代为发言有没有意见。 如果这两人只是提纳里对赛诺单方面有默契，而赛诺完全不理解提纳里的意思的话可就太有意思了。 “我没意见，他的话可以全权代表我的意思。” 很可惜的是，罗莎琳期待的最有意思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赛诺对提纳里的默契回应了绝对的信任，完全不担心对方会替他做出什么违背他本心的决定。 “……说说吧，我听着。” 看着两人对对方完全的信任的样子，罗莎琳又微微有了些失神。 想当初，鲁斯坦和艾伦德林就是这样一对完全可以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对方，且绝对信任对方不会辜负自己的关系。 「光之狮」与「幼狼」，蒙德没有比他们更无间的默契与信任关系。 “愚人众的目的始终都是「归寂之庭」，这一点就是我们合作的基础。是这样没错吧，执行官女士？” 第二轮的交涉正式开始，提纳里察觉到【女士】有些心不在焉，于是稍微强调一了一下问题的中心，以提醒她回到状态。 “是，没错。是那边那位艾尔海森说禁区里会放有相关资料，以此为前提才促成了合作。” 经提纳里提醒，罗莎琳终于回过了神来。她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特别容易沉溺在过去……或许是因为即将再度面临诀别，所以不可避免的会想着逃避进过去的回忆里吧。 “这样就好办了，正如赛诺所言，禁区存放的资料之中或许会有有关归寂之庭的资料。但作为一个遗失的遗迹，具体的位置信息这种资料那里未必会有。” 提纳里点了点头，既然对方不是打算死抓着禁区不放就好办了。禁区是赛诺绝不会让步的地方，但他们的合作或许未必会涉及禁区。 “简单来说，即便费力拿到了禁区里有关归寂之庭的所有资料，你们最终的结果可能依旧是一无所获。 我大胆猜测一下，愚人众不缺钱财，须弥的历史你们也未必感兴趣。那么能吸引你们的，应当就是那个「可以复活死人」的传闻。” 说到这里，提纳里深吸了一口气，全神贯注的关注着罗莎琳的表情。这里是整个谈话的最关键的部分，如果猜错了，之后就没得谈了。 “……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你们确实是被那个传闻吸引的。结合你们之前曾提到过的时间紧迫，我想你们应当不是打算复活某个人，而是要用里面的知识救某个还未死去的人吧？ 那么时间对你们而言就相当宝贵……与其冒着耽误大量时间的风险去赌禁区中的资料是否有用，不如将视线放在另一种一定能够获得想要的信息的方法上如何？” 第601章 蔑视 “分析的不错，继续。” 罗莎琳承认的大大方方，提纳里的分析头头是道，基本都说到了点子上了。 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且能帮他们解决这个后顾之忧的话，罗莎琳当然也很乐意继续合作。 “在须弥，虚空几乎囊括了所有的知识，当然也包括了「归寂之庭」的相关研究。 如果你们不打算和大贤者这个虚空的直接控制者交涉的话，那能够确保你们获得想要的东西的渠道就只剩下一种了。” 见罗莎琳似乎有所意动的样子，提纳里就知道自己差不多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小吉祥草王大人……小吉祥草王大人身为须弥的神明，本就拥有接入虚空的权限。只是因为大贤者的囚禁，所以才无法随心所欲的利用这一部分权限。 且哪怕她不能完全利用虚空，神明大人的学识也依旧超越凡人。区区一个归寂之庭的信息，我想小吉祥草王大人一定清楚。 所以，我们合作一起救出小吉祥草王大人。然后我们会替你们向神明大人说明情况，想必那个时候神明大人不会拒绝你们的请求。” 趁着这个势头，提纳里一次性把话全部给说完然后便静待对方的答复。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接下来成败与否还得看对方的态度。 “……你的意思是，我们配合你们攻打教令院，把你们的神给救出来。然后你们的神再来满足我们的要求，以此作为合作的条件？” 罗莎琳抱着双臂，手指有节奏的拍打着手臂。眼神扫视着提纳里，眼神之中的嗤笑意味满溢而出。 “好一个空手套白狼啊，这些说白了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你们的神明要真的什么都知道，那她为什么还会被囚禁这么多年？为什么还会被教令院逼的不得不把自己的意识封闭？ 你现在告诉我她一定能满足我们的条件，说的倒是好听……我倒想问问你，如果我救出来的是一个废物又能怎么办呢？如果她无法满足我们的需求，你们又能为此承担什么后果呢？” 罗莎琳睥睨着提纳里，语气步步紧逼。谈判眼看着就要破裂的时候，她却话锋一转。 “不过……我们愚人众宅心仁厚，这个合作也不是不能继续下去。感谢我们的仁慈吧，就算到时候你们的神明支付不起代价我也不会怪你们的。 愚人众要的代价，我们总能找办法从她身上讨要过来。就是这样了，来重新梳理一下合作吧……简单来说，我们协助你们营救草神，之后的事就与你们没关系了，我们会负责和她谈的。” 罗莎琳很快就敲定了合作，没有给提纳里和赛诺反悔的机会。尽管对方最后说的话很让人担心，但那也是救出神明之后的事情了。 届时，如果这一方的愚人众依旧想对小吉祥草王不利，那他们就再想办法阻止对方就行。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借助对方的力量先把神明营救出来才是。 “好，合作达成……现在可以正式进入商谈环节了吗？” 默默压下了心中的不安，提纳里再度推进了话题。经过这一场谈判，愚人众的帮助从原先的辅助他们的行动，直到获取了禁区的研究资料位置。变成了全程参与，直到帮他们救出小吉祥草王。 这两者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有了愚人众的参与，他们在很多方面都可以没有那么多的后顾之忧了。 “当然，说说你们的意向吧。直接攻打，还是想个什么别的法子偷偷摸摸的来？愚人众会全面配合你们的。 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句，我们固然时间紧迫，但要救的那个人短时间内还不至于马上暴毙。 但如果说【博士】和教令院他们的计划是造神的话，有左汐的参与，进度可能会比你们想的还要快……你们才是真的没多少时间了。” 罗莎琳表现的相当无所谓，这是在给提纳里他们心理压力。毕竟她个人是倾向直接正面攻打的。 【博士】与教令院的合作应该只是停留在技术层面，教令院不会允许愚人众派兵驻扎，所以不用担心出现愚人众打愚人众的情况。 至于教令院本身的兵力嘛……呵，教令院有个屁的兵力。 第602章 行动的本质 而且罗莎琳说的也是实话，虽然双方都时间紧迫，但相对而言还是对方更急一点。 他们的急是急在没有太多试错的时间，是以月甚至以年为单位的急。毕竟左汐虽然命不久矣，但在女皇大人的帮助下还是能活个几年的。 他们急，但是不急这么一天两天。 但对方可就不一样了，别说耽误一两天，他们哪怕是一个小时的拖延都很奢侈。动作不快一点的话，教令院该完成的说不定就真的已经完成了。 在之前的交流中，罗莎琳他们已经知道了教令院联合【博士】和左汐一起推进的项目就是帮【散兵】成神。 对此，他们虽然很意外，但也仅此而已了。虽说罗莎琳和达达利亚皆是冰之女皇大人的死忠，但他们也并不认为区区斯卡拉姆齐有资格挑战女皇大人的权威。 从心底里就没觉得他会对女皇大人造成威胁，那么自然而然就不会产生气愤的情绪。 回归正题，既然这个项目找到了左汐参与，再联想到对方的专业技能。那么，左汐在这个计划之中的职能就不难猜了。 多半，散兵成神的方式大概就是左汐给他造一个专属的弑神武装这么一回事吧？ 那么，这个计划肯定不可能是临时起意。而左汐来到须弥也已经有了挺长一段时间了……以对方的效率，罗莎琳觉得提纳里他们这些人是真的该慌一慌了。 没准儿计划已经完成了大半，就差最后的磨合了也说不定呢？ 强攻对于罗莎琳而言比较省事，区区教令院旗下那些以合作为名字的雇佣兵根本无法与他们装备精良的愚人众士兵相比较。 只要【博士】或者左汐不插手，她和达达利亚两个人带几支小队就能把教令院平推了。 虽然可能会花上那么一段时间，但那也只是因为她和达达利亚都不擅长长线作战，打一段时间就需要长时间休息而已。 “恕我直言，愚人众直接攻打须弥的官方机构……你们这样真的不担心衍生出外交事件吗？” 提出质疑的是艾尔海森，正式的商讨环节当然不可能由提纳里全权代劳，这是他们所有人都要参与进去的事。 “呵，现在的须弥，实际掌权人不就是大贤者吗？那只要他倒台了，谁还会来和我们谈什么「外交事件」？ 倒不如说，你们现在本质上就是在勾结外敌发起政变吧？到时候事情公布出去，你要不猜猜群众们口诛笔伐的是我们愚人众这把刀，还是作为利益既得体的你们呢？” 罗莎琳看的通透，他们现在做的事本质上就是帮着这群人向现有的权力集团发起政变。 目的基本可以概括为替小吉祥草王从大贤者那里夺权，无论说的再怎么高大上，这一点都是不会变的。 真正的斗争中心是以大贤者为首的教令院权利集团，以及以小吉祥草王为首的这群人双方。 而他们愚人众扮演的角色，充其量也就是他们发起政变的外力而已。 大贤者一倒台，自然没可能以这件事为借口发起外交指责。而新的政体如果想以这件事做文章，那最先头疼的一定不会是他们愚人众。 要知道群众的盲目性可是很大的，引导舆论这种事情对愚人众而言已是家常便饭。 只要稍微激起一点民愤，引起民众对新政体的不满。那么之后自然而然就会出现自发的声讨了。 “啧，你们这群黑暗的家伙，这是问题的关键吗？问题的关键是无辜民众和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士兵才对吧？” 卡维坐在一旁终于听不下去了，无论是愚人众的执行官还是艾尔海森，他们关注的重点好像都是这件事的影响或者能带来的利益。 但在他看来，这些都不是应该关注的重点。重点难道不是不应该牵连进更多无辜的人吗？ 普通民众就不说了，就说说「三十人团」的雇佣兵吧。 他们固然助纣为虐，但这都是建立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啊，他们也不过是被蒙蔽了而已。 正面作战一定会产生伤亡，若是控制的不好，说不定还会伤及无辜的群众……怎么在讨论之中，好像就没人把这些人当人一样了呢？ 第603章 再次陷入僵局 讨论很快又一次的陷入了僵局，这次双方的分歧很大。 以卡维为代表的须弥一方几乎都持相同意见，他们都认为不能对民众的安危弃之不顾，对那些不明真相的三十人团雇佣兵也不能就这么把他们打成敌方。 而以达达利亚为代表的愚人众一方则是主张强攻，理由各式各样，罗莎琳是图方便，而达达利亚单纯的就是想打架了。 之所以是说「几乎」，是因为双方阵营之中皆有意见不同者。 艾尔海森的意见也是强攻，他的主张是只要是个办法就不可能十全十美。既要顾忌速度，又要顾忌行动的成功率，那依靠现有的战斗力差距以雷霆之势盖棺定论才是最优解。 而过程之中他们完全可以不波及平民，三十人团会自发的分出兵力保护普通民众。这样一来，战斗力差距进一步被拉大，他们也有更多的余裕尽可能以控制而非打伤为主击败对方。 赛诺也是主战派，他是已经完全将教令院和三十人团视做敌方了。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从立场上来看以教令院为主的团体和他们就是对立关系。 对待敌人，哪怕是昔日的同僚也不应当心慈手软。 况且，在巨大的兵力差距下，三十人团的雇佣兵们未必会抵抗的太强烈。 以他对三十人团的理解以及三十人团雇佣兵的性质，他认为对方拼死抵抗不顾性命的可能性相当低。 而愚人众这边「倒戈」的是若陀，她反对无意义的伤亡，若只是斩首她自然支持，可这种规模已经等同于战争了。 只要是战争就免不了流血，她经历过那个战乱的年代，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厌恶战争。 于是乎，讨论就在这种复杂的局面下陷入了僵局。双方各执其词，互不相让，罗莎琳也在讨论之中逐渐失去了耐心。 “够了！废话这么多，那你们给出个解决方案啊？不强攻，你们说说你们还能用什么办法达成目的？” 猛的一拍桌子，罗莎琳终于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一开始她还很佛系，能让步的地方也都让步了。对于主站强攻和主退迂回，她其实都无所谓。 但问题是对面这群人只知道挑毛病，结果一个解决办法也拿不出来。合着双方合作，你就只知道挑刺儿是吧？ 这种态度让罗莎琳相当不爽，所以就坚定的变成了主战派——你让我不爽，那你也别想好过了。 “执行官女士，讨论方案正是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情。 对于任何一个拥有大型战略意义的行动，商讨出数种方案然后讨论选取其中的最优解，其余作为备选方案才是正确的做法。 只考虑一种办法，在面对突发情况的时候难免会应接不暇，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才对。” 提纳里并没有被【女士】的拍桌子给吓到，对方提出质疑，他就给出解答。就是这么简单的一问一答而已。 “但现在的问题是，你们根本没有给出第二个解决方案就在一直挑刺。假设如你所说，你们在否定强攻的方案之前，起码也该拿出一个备选方案。 可是你们呢？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讨论了半天，什么都没讨论出来。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就算了……反正这件事，我们愚人众自己一样可以做。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出现一些伤亡之类的，可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罗莎琳好歹也活了几百年了，提纳里区区一只小狐狸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脾气是变好了，但这不代表她之前那些嚣张跋扈的样子就被她忘干净了。需要的时候，她随时可以变回原来那个傲慢不羁的样子。 显然，须弥一行人那方如果再不表现出一定的诚意的话，她就真的该考虑考虑自己把这事办了。 哪怕到最后会发展成外交事件也无所谓，说句不好听的，就须弥现在这个样子，至冬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哪怕女皇大人要顾全大局，那顶多就是把她交出去而已，她连死都不怕还会怕这个？ 惹急了，她就让当初燃烧了蒙德的那一把火在须弥再烧起来一次。反正左汐给了她救赎，她也不介意拿命来还。 她风中残烛一般的性命，早就已经是女皇大人和左汐的了。 第604章 左手打右手 “……” 提纳里无话可说，因为他们暂时也确实没办法拿出什么更好的方案。【女士】的话说的虽然很不客气，但总的来说是很中肯的。 现在把对方惹毛了也确实有些难办……对于愚人众而言，与他们合作才能最大程度的消除后顾之忧。 但这并不代表对方非与他们合作不可。 实际上，只要承担得起代价，对方大可自己行动。 反观他们，没有愚人众的帮助，不说寸步难行吧，至少他们的计划和行动一下子就会从拥有较高成功率变成了走钢丝一般的危险操作。 “真热闹啊……我倒是没想过你们这两泼人会凑到一块……有什么好玩的事吗？介不介意加我一个？” 场面僵持不下的时候，大厅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身着华服的身影缓步的走了进来，自然而然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都看着我干什么？至于这么意外吗？这里好歹是我名下的财产吧，凭什么我还没意外，你们就先做出这副表情了？” 来人正是左汐，他难得没用传送门而是走了一次正门。结果一进来就看见了这剑拔弩张，气氛僵持不下的一幕。 家里的情况他没有特别监视过，有什么特别的情况，管家小姐和女仆长小姐都会通报给他。 所以在看见这相当杂乱且奇异的一帮人组合在一起出现在他家的时候，他的意外倒也不算是装出来的。 谁能想得到刚正不阿的提纳里和赛诺会跟愚人众走在一起呢？谁又能想到罗莎琳和达达利亚居然会甘愿和别人合作呢？ 不过，意外归意外，这副场面倒是不难理解。 这群人之所以会聚集在一起，全是因为他们之间存在一个纽带——荧和派蒙。 只有她们两个才是和在场所有人都有交情的人，也只有她们的口碑才足以让双方都放下间隙合作在一起。 而如果是荧牵头的话，事情的起末就不难猜了。 结合纳西妲被困一事，这群人聚在一起的目的大概就是解救纳西妲吧？ 真正让他有点想不通的是，罗莎琳他们又是为什么而掺和进来的。 他们图什么？阿贾克斯图个打架，罗莎琳图什么？ 而且他可是记得包括若陀在内的这四个人，前段时间可都是一直在外面不知道在忙什么呢，怎么突然的就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开始做一些他理解不了的事情了？ “左汐，你……你不是在和教令院一起准备帮助【散兵】成神吗？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会回来啊？” 最先打破沉默接过左汐话题的居然是派蒙，由于太过震惊但仔细想想好像又没什么问题，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 只有派蒙没这方面的顾虑——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哦？你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啊？看来你们已经去过禅那园，也已经见过海芭夏了啊……回到你刚才的问题吧，这里是我名下的住所，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就算有大工程也不等耽误休息是不是？不然掉了头发你给我捐一点啊？我可不像你们那么有活力，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也是需要吃饭睡觉的！” 左汐有些意外于荧的效率，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她就已经从海芭夏那里知道了事情最本质的问题所在。 他本来还以为对方还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一阵子呢……看来，梦境里的那么多次轮回终究还是让她成长了不少啊。 “你，你说这话的时候要脸吗？” 派蒙不知道左汐是怎么才能恬不知耻的反复强调自己是个「普通人」的，她就没见过哪个普通人会把「造神」轻描淡写的描述成一个「大工程」的。 “行了，说说吧，你们凑在一起是为了纳西妲吧？商量到哪一步了，要我帮忙参谋参谋吗？事先声明，除非用上那一次机会，不然我不会出动实质的武力支持的。” 左汐不打算追问罗莎琳和阿贾克斯参与进来的缘由，反正他们大概也不会说。 阿贾克斯说不定会说，但他很大概率什么也不知道…… 比起这个，既然来都来了，撞都撞见了，那不如也掺上一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左手跟右手下棋也算是挺有意思的。 第605章 秘密武器 “……” 左汐听完荧的讲述，神色复杂的扫视了一圈众人。长久的沉默代表了他相当无语的心情，本来以为多麻烦一件事能把她们这群人难倒这么久。 没想到……这么简单一个问题居然没一个人想到。 “来总结一下吧，你们最大的分歧就是在正面强攻和想其他办法迂回作战中无法达成统一对不对？” 左汐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为了确保不冤枉任何人，他决定再最后确认一遍事情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样子。 “……” 没人搭话，只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缓缓点了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那么，反战派和主战派的主要矛盾就在于是否会伤及平民，以及是否会对三十人团那群佣兵手下留情对不对？” 尽管没人搭话，但左汐也不是一定要有人搭腔。得到无声的回应之后，他又继续问了下一个问题。 “……应该，是这样的吧？” 气氛略显诡异，派蒙有些受不了了。于是她壮着胆子，仗着和左汐关系不错，便接下了回话这一大家不约而同都回避了的重任。 “……” 然而，这次轮到左汐不回话了。确认完这一切之后，他的表情更加复杂……荧见过这种眼神，他有时候看派蒙就是用的这种眼神。 “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说话啊？这事难道就连你都会觉得困难吗？” 派蒙见左汐神色复杂沉默不语，心里不禁开始发虚。这事原来已经困难到连左汐都觉得为难的程度了吗？那也难怪大家商量这么久都没商量出个所以然出来。 虽然有些忐忑，但不知怎么的居然还莫名的感到有点安心呢。 “别吵，我在思考。” 左汐摆手打断了派蒙的共鸣，并向对方扔出去一个禁言。物理禁言——他把派蒙拽过来堵住嘴了。 剩下的人里，各自的反应都不太一样。不熟悉左汐的人有的面面相觑，有的神色凝重，有的不屑一顾。 而熟悉左汐的那几个人……他们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卡维、艾尔海森、提纳里、赛诺、若陀、迪希雅、迪娜泽黛……” 感觉气氛也差不多了，左汐终于才开口说话。一开口就挨个点名批评，指着鼻子嘲讽。 “……你们几个不了解情况，所以算是情有可原……阿贾克斯和派蒙没这种脑子，也算是可以原谅。” 就连不明就里的阿贾克斯还有怀里疯狂挣扎抗议的派蒙，左汐都没落下。而在最后，他又点名diss了三个人。 “但是罗莎琳、荧……还有你，小鸽子。你们三个没什么想解释的吗？” 罗莎琳、荧、还有哥伦比娅，哪怕其他人想不出解决办法，她们三个也不应该想不出来才对。 左汐实在无法理解，现成的答案就摆在眼前，怎么就没一个人想得到。 面对左汐的点名质问，三人很有默契的一同撇开了视线，假装无事发生。 罗莎琳叉着腰把头扭向了一方、荧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玩、哥伦比娅的小翅膀微微扇动，明明没睁眼，却也就是不肯面朝左汐的方向。 “很好，看来你们都还不算笨……” 看见三人心虚的反应，左汐知道她们大概是都反应过来那个参考答案是什么了。 而其他人显然还在疑惑之中，因为他们并不了解具体情况，信息差导致了他们哪怕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得出来。 “既然担心伤亡，让哥伦比娅去不就好了……她往须弥中心一站，弄个话筒给她那么一唱。 或者我给你们弄个小推车，你们把她弄上去在上面唱，你们在下面推着她到处走。我保证，该哭哭，该乐乐，就是没人有心思上来阻止你们。” 哥伦比娅的能力可是灵魂啊，通过歌声为媒介，以干涉灵魂的形式略微拨动一下听到歌声之人的情绪算什么难事吗？ 平时她不这么做主要是怕引起什么误会，唱的歌也只是普通的在唱歌而已。但这不代表她没有能力做到这件事。 而现在，你们都打算和须弥官方对着干了，还需要在乎这点影响不成？人教令院都不在乎，轮得到你们操心吗？ 那几百次的花神诞祭轮回造成的影响不比哥伦比娅唱一首歌来的大的多了？ 第606章 挨个批评 左汐此言一出，引得在场多数人侧目。 他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一直以来都不怎么说话的少女居然拥有这种可怖的能力。 按照左汐的说法，只要听到她的歌声的人就会受到她的影响，甚至能改变他人的一些潜在的意识和看法……这种能力，很多情况下可比单纯的破坏力更令人忌惮。 而换句话说，只要对方愿意，他们甚至可以从一开始就不和他们合作……不，如果从这方面入手考虑的话，说不定对方的能力也存在诸多限制，所以才没有这样做。 但不管怎么说，影响思维的手段防不胜防。这样一个潜在的巨大威胁，他们之前居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而换个角度想想，说不定这就是他们已经受到影响的后果。 冷汗无声的沿着背脊下滑，只要理解了其中的含义的人，没有人不感到后怕。 “……确实是没有考虑到这方面的事情。哥伦比娅，他刚刚说的事你做得到吗？” 罗莎琳没有为自己开脱，身边这么强大的一个助力没有考虑到，这确实是她的失职。 左汐不在的时候，达达利亚不堪大用——至少不能指望他总领大局。而哥伦比娅向来不管事，若陀则是更倾向于外援的角色。 这种情况下，暂时的接管左汐的职责，统领愚人众任务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罗莎琳的身上。 而事实也证明了左汐的无可替代，她无法像他那样考虑的面面俱到，也无法像他那样在所有人都还没理解情况的时候就已经将局势牢牢的握在了手中。 “嗯。” 哥伦比娅点了点头，只淡淡的回了一个字。 她的情感向来不外露，只在面对左汐时，她才会从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变成一个灵动的，有生命有感情的普通人。 而面对其他人，比如现在面对罗莎琳时，她的各种反馈都很平淡。 “你「嗯」什么「嗯」？别人不问你就真的什么都不说是吧？看着一群人伤脑筋很好玩对不对？” 哥伦比娅刚「嗯」了一声就遭到了来自左汐的一个指节爆头，奚落的声音随之传来，她略微有些委屈的双手捂着被敲的地方也不反驳。 “……没问。” 她只是不想说太多话而已，这件事她一个人就能做好，所以就算不和他们商量也没有问题。 哥伦比娅是这么想的，但她没有这么说。因为她意识到说出来可能会再被多敲立下……左汐自从可以免疫她的干涉之后，对待她的方式就随意了很多。 哥伦比娅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反而难得的对此感到了一些喜悦。 以前左汐总是防备着她，对她总是留有一丝警惕。 而现在他这种随意的样子，反而让哥伦比娅感到久违的亲近感。 但这样也有个坏处——左汐太过随意了，以至于现在自然而然的就会出现刚刚那种被他教训的情况。 “还有你，荧。你别在那里偷笑。” 这边荧正偷偷庆幸左汐没注意到她呢，结果下一秒左汐的矛头就对准了她指了过来。 “这不能怪我，你们愚人众执行官的能力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这人不能不讲道理啊！” 荧还在负隅顽抗，虽然左汐不至于跑过来敲她脑袋，但面对对方的质问，荧心里还是会有些发虚。 就像是学生面对班主任的凝视一般，这已经是刻在基因里的恐惧和犯怂了。 “呵……你不知道？你布置到才有鬼了吧。需要我提示你一下吗？璃月、龙王、封印……” 左汐一声冷笑，荧的垂死挣扎在他看来简直可笑无比。对方不可能不知道哥伦比娅的能力，在璃月事件结束之后他就大致给她复盘了一遍。 其中当然也包括若陀停顿了一下，然后意愿吞下即将爆炸的群玉阁的原因。 哪怕通过这个事情，荧无法知道哥伦比娅的能力的细节，但起码她是知道哥伦比娅拥有与灵魂和精神相关的能力的。 只要知道了这个，或者有了这方面的猜想，她这个时候就不应该想不起来这种可能性才对。 哪怕就是问一句，问问哥伦比娅有没有能力让人的战斗情绪变得低落也好啊。 这一问，答案不就出来了吗？ 第607章 派蒙觉醒 “左汐，你也别怪她们了嘛。她们真的已经在很努力的想办法了……但也不是谁都像你这样一下子就能想得到的呀。 而且，而且你干嘛发这么大脾气嘛……说到底，这事跟你也有很大关系的嘛。你那么在乎纳西妲，不能直接把她放出来吗？” 派蒙见左汐骂的高兴，生怕他一时兴起连着自己一起骂。所以仗着平时就喜欢斗嘴的优势，她大着胆子出来当了一个调解员。 毕竟左汐平时总是说些什么「不和单细胞生物一般见识」，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单细胞生物，但左汐平时确实不怎么和自己计较。 所以这个时候说话，应该不会挨骂吧？ “谁跟你说我在乎纳西妲了？” 左汐一听派蒙这话就不乐意了，当场就反驳了她错误的观点。 他那是在乎纳西妲吗？他那是对对方的恨铁不成钢！是她不争气，自己看着烦！ “是是是，所以你不能直接放了她吗？嘿嘿……你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怕纳西妲对你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的吧？对不对？” 派蒙没有纠结左汐的口是心非，反正对方别扭的性子她和荧早就已经习惯且摸透了。 每次都是嘴上是说着不在乎，结果每次都是把事情安排的面面俱到，走到哪里都会救下一部分人，改变一部分人的命运。 就连明面上是强行占有的海祈岛，实际上在愚人众入驻了那里之后也越变越好了……听说大家都搬去了八酝岛了，愚人众不仅帮忙解决祟神的问题，还帮忙盖房子耕地呢。 所以，左汐越是这么说，派蒙越是确定对方确实在意小吉祥草王。至少绝对不可能看着对方自生自灭，最后绝对会拉一把。 所以派蒙一边认同左汐，给他留了点面子没戳破，一边厚着脸皮拍马屁和用激将法。试图用这种方式激一下左汐，让他脑袋一热就把纳西妲给放了。 毕竟说到底，左汐现在严格来说算是对方阵营的人。只要把他说通了，纳西妲放不放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而且而且，你的技术那么厉害，纳西妲一定不是必须的对不对？你就行行好，把她放了行不行？ 放了纳西妲，咱们以后有什么事都好商量嘛。派蒙可以请你吃糖霜史莱姆哦！” 派蒙循循善诱，看的一旁的荧目瞪口呆。她之前怎么就没发现派蒙的嘴这么能说呢？ 一般不都是她发表意见整理思路，派蒙替她说吗？怎么这个时候派蒙自己的思路就这么清晰了……甚至她还知道拿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贿赂左汐！ 虽然这东西左汐未必喜欢吃就是了…… 不过说来也是，派蒙的思路是没有问题的。一边试探左汐的态度，一边尝试着能不能一步到位的解决问题。 这样，即便左汐不同意，他们也并非毫无收获。 试问，他们一直觉得时间紧迫的原因是什么？ 是因为他们不清楚【散兵】成神需要多久，也不清楚在【散兵】成神的这个步骤中，小吉祥草王扮演的是怎么样的一个环节。 是需要她的一些能力来完成这个步骤，还是需要对她进行研究观察来排除一些风险？ 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把她囚禁起来防止她捣乱。等造神计划结束之后，以旧神为新神登基的阶石？ 这些他们无从得知。 但无论是哪一种，随着造神计划的推进，纳西妲都会离危险更近一分。 派蒙这样的问法，既可以侧面试探出计划是否已经完成，又可以试探出左汐是否会在最后关头保一保纳西妲。 「你一定不需要纳西妲也能完成吧？」这种问法，相当于是事先默认了对方的计划还未完成。 而如果事实与之相反，正常情况下回答的人都会下意识的反驳或者纠正。 而试探左汐的态度就更好理解了，只要他确实在乎纳西妲，那基本应该是可以保证她的生命安全的…… 如此缜密而有逻辑的问答和试探，荧实在很难相信这是那个派蒙能做得出来的事情……你不是派蒙！说，你到底是谁！ “……可以啊，小派蒙。” 左汐也有些惊讶，荧能察觉出来的事他当然也能察觉。而且说实话，赛能这种套话的方法都是他玩剩下的最基本的东西了。 但奇就奇在这是派蒙说出来的……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值得惊讶。 第608章 指责和质问 “就当是奖励你突如其来的机智吧，我就正面回答一下你的问题。 我当然可以直接放了纳西妲，而且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有没有她对我的计划都构不成影响。至少不会是最关键的因素。” 派蒙脑袋能转过来弯的情况不多，每次都能给左汐带来一点小小的惊喜。 就像不抱希望却中了的最后一只盲盒一样。 对于左汐和教令院的计划而言，纳西妲确实不是必要的存在。教令院本来就看不起纳西妲，所以更不会在造神这件事上参考她。 毕竟他们要造出的是一个配得上全知全能名号的神，而不是纳西妲这种既不强大也不智慧，只有一个神位的弱神。 如果在制造的时候参考了她，那做出来的东西大概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虽然左汐不认同这种道理，但教令院确实就是这种想法和心态。 多托雷会把把手伸向纳西妲主要也是不希望她察觉异常然后出来捣乱，教令院对此也是默认的态度……这一点从他们不禁止左汐和多托雷进入净善宫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并不在乎纳西妲怎么样。 所以严格来说，就算左汐自作主张把纳西妲放了出来也没什么事。 别说教令院不在乎了，就算他们在乎也改变不了左汐的决定。多托雷就更不用说了，自作主张的那个多托雷现在正缠着绷带躺床上呢。 实际上，纳西妲现在已经不是自我封闭的状态了，左汐早在和多托雷「谈人生谈理想」之后就把她唤醒了。 之所以她现在还没有联系荧他们，是因为左汐他偷偷给虚空安上了选择性的屏蔽网络。 她能正常的联系其他人，但是却联系不上左汐指定的那几个人。 换句话说，荧等众人现在讨论的「拯救纳西妲的行动计划」完全没有意义……也不能这么说吧，倒是可以把纳西妲的身体救出来，让她脚踏实地的体会自己守护了五百年的土地。 “真的吗？那你快回去把纳西妲放出来吧！我，我回头就请你吃糖霜史莱姆！” 派蒙没想到左汐那么爽快，激动的又是搓手又是跺脚的。 但左汐很快就泼了一盆冷水下来。 “我可从来没答应过你要放了她……我问你，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为什么要放一个可能会影响我计划的人？你们能保证她出来之后不对我的计划造成干扰吗？ 要知道，哪怕实力再怎么不济。她也是一个神……一个神能有多大的影响力，你不会不清楚的。 而如果她跑来影响我的计划，那那个时候的我又该是怎么样的立场？昔日的朋友不得不兵戎相见，你们考虑过我的心情吗？我这么不是很好的能避免那种情况吗？ 这样，等事情全部结束了。她即使恨我也没用，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老死不相往来而已。远没有兵戎相向，我不得不一把捏死一颗羽毛球来的痛苦。 还是说……” 左汐顿了顿，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消散，神色危险的看着荧和派蒙。 “你们只考虑自己的利益，而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这个朋友的感受呢？” 压迫感突生，眼前的人一下子就从那个和蔼可亲最多有一点点欠揍的左汐，变成了那个冷漠无情，变化多端的执行官。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派蒙有一点被吓到了，这样的执行官左汐她不是没见过，但对方从未将矛头指向她们。 而这一次，对方声讨她的点对她而言有些太沉重了。 荧也无言以对，她心里很难受，但却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左汐的质问。 一路上她们都在蒙承左汐的关照，而左汐所说的那种双方不得不兵戎相见的样子她们也确实没有考虑过…… 稍微思考一下……不，甚至都不需要过多的想象，只需要代入一下第一次梦境轮回之时自己不得不将手中的剑指向左汐时的心情就够了。 那时候的自己心里的感受和痛苦此时此刻回想起来依旧记忆犹新……左汐会极力避免那种情况在她看来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可为什么更早一点的时候自己没能意识到这种事呢？为什么偏偏要左汐自己说出来，她才能意识到这对他而言的残酷…… 自己，真的配做他的朋友吗？ 第609章 努力挽回 很好，看样子是成功绕进去了。 左汐一边演戏一边观察荧的表情，那自责和愧疚的小眼神，简直就差把「我真不是人啊」这几个字写脸上了。 派蒙则是不知所措的表现更多一些，她应该没考虑这么多，想的也没荧那么深。她现在或许只是因为左汐生气了，不知道该怎么哄，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怎么改而干着急吧。 怎么说呢，左汐的本意只是想在不说谎的情况下隐藏纳西妲已经自由了的事实，让她们接着去闯净善宫而已。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效果好像好的有点过分了啊。 “左汐……我……” 荧的头埋的很低，声音听上去不止沙哑，还带有一点哀求。 “好了，不你用说了。派蒙的第二个问题我还没回答呢，听完再表态也不迟。” 左汐打断了荧的话，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这个时候要是让她真情流露了可就不太好收场了，别整得到时候自己在坑她们找乐子的时候还怪不好意思的。 “你关心的是斯卡拉姆齐成神以后，身为旧神的她会不会被当做祭品以成为新神登基的基石对不对？” 提到这个问题，须弥众人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毕竟旅行者和这个执行官之间的爱恨情仇他们不太了解，也包括迪娜泽黛在内。 虽然左汐于她有恩，旅行者也是她的朋友。但对于左汐之前说的那些事，她也很难评价……如果立场注定是对立的，那他们其实谁也没资格指责左汐不想对朋友动手的私心吧。 但这个问题的答案不一样，他们自家神明的安危可就系在这个问题上面了。 虽然按照左汐之前透露出来的信息可以确定他还是很在乎小吉祥草王大人的安危的，但之前那番话也体现了他对计划的重视，以及现在对立面时依旧会选择动手的决心。 这种情况下，他们实在很难自行理解成对方会在最后关头放小吉祥草王一马。 但若是对方亲口所言也另当别论，他们已经从多方了解到了这个执行官的信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对于承诺和信誉，对方相当重视。 是否达到言出必践不太好判断，但起码在这种正面回应的场合，对方说的话还是相当有力度的。 ……大概吧，毕竟也没亲自感受过。 “对……对呀……不不不，不对！咱们现在先别讨论这个问题了好不好？左汐，我们错了……不要生我们的气好不好？派蒙会请你吃饭的！派蒙有偷偷存钱……你想吃什么都可以的！” 派蒙下意识的就跟着左汐的节奏走了，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感觉不对。 左汐这还在生着气呢！得赶快表态才行，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真的感到很抱歉，然后好好哄一哄他才可以！ 以往她和荧也不是没有闹矛盾的时候，一般出现这种情况，犯错的那一方都会赶紧道歉。 她也有过，荧也有过……除此之外，其他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的。 而且左汐说的她也很愧疚，对方和纳西妲应该也是不错的朋友吧？就算不是，左汐也确实是在她身上花了心思的。 自己请求左汐做的事情如果会导致左汐不愿意见到的场面的话，那这样确实很过分。 如果换位思考一下，有人把她和荧强行引导在了不得不互相打架的情况，她也一定会恨死那个人的……呜……不行不行，不管是左汐还是荧都是她的好朋友，她不要好朋友恨死自己！ 一想到左汐刚刚很可能这样想自己，派蒙就觉得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为了尽可能的表达自己的歉意，也为了让左汐不要再生气，她甚至把自己存了小金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而且还忍痛花大价钱承诺左汐吃什么她都会请客……对于派蒙而言，这已经是最大最大的让步了，这简直比扒在她身上吸血还难受。 “……这么诚恳？” 左汐没想到派蒙的反应会这么大，越是单纯的人在面临这种情况时就越是让人于心不忍。 防住了荧的真情流露，结果没防住派蒙……这让他之后还怎么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坑人？ “左汐，我们真的知道错了……这次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到，下次……不，不会有下次了。” 荧也终于抓住机会加入了这场情感大戏，派蒙已经把该表达的都表达了。这个时候说的再多都没用，要展示出自己的真心才有可能让左汐放下心里的芥蒂。 就像派蒙把她和左汐看成最好的朋友一样，她也把左汐和派蒙看成最好的朋友。 无论如何，她都想挽回左汐。 第610章 坐等落幕 须弥众人人都要麻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好像就从这场谈话的双方之一变成了这场情感大戏的陪衬。 而旅行者和派蒙现在的心思好像也全放在了如何缓和与对方的关系上。 而偏偏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旅行者和派蒙在为他们争取有利条件导致的……所以他们还没法说什么，甚至没有正当理由打断。 更甚至，打断了还得考虑会不会因此激怒对方，从而导致什么更严重的后果。 并且，旅行者是他们双方之间联系的纽带，现在这条纽带跑去做别的事情了，这就导致了他们这个合作同盟一下子就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所以现在他们相当头疼。 “所以，我们之间的合作是到此为止了吗？” 赛诺默默走到了罗莎琳身边，除开旅行者这个双方之间的纽带，赛诺算是唯一能和对方扯上一点点关系的了。 毕竟对方是几百年前同一个学院的前辈，勉勉强强算是八竿子可以打的到的关系。 所以没有任何人提醒，他自然而然的就担当起了这个重任。 “不着急，合作大概还是会继续的。我了解左汐，虽然现在话题有些跑偏，但他的立场一直没变。 多半到最后还是要我们亲自动手解决事情……既然如此，合作就是在所难免的事了。” 罗莎琳相对而言要淡定许多，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实际上她觉得左汐说的很有道理，在之前她就已经因为类似的理由向旅行者还有派蒙发过脾气了。 而如今左汐再这么一提，她是越看旅行者和派蒙越不顺眼。 所以此时此刻她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她们两个干着急。 虽说以她对左汐的了解，这家伙多半是在使坏……但那又怎么样呢？是该让这两个家伙意识到左汐的付出了，也是时候让她们尝尝可能被左汐厌弃的恐惧了。 对此，她只有两个字——活该。 要不是看出来左汐没打算深究，她势必是要火上浇油的……哥伦比娅应该说是一开始就从根本处感受到了左汐的情绪不坏吧，不然这个时候她早就该有所反应了。 在涉及左汐的事情上，哥伦比娅往往会反应过度。要左汐真生气了，那第一个动手的绝对是她。 但实际上罗莎琳还真理解错了，虽然后半段没什么问题，但最开始的理由错了。 因为左汐的电磁屏障的缘故，哥伦比娅现在没办法读左汐的心。毕竟左汐的电磁屏障很大一部分用途就是专门防哥伦比娅给他祝福的，所以她当然攻不破。 而她现在没有任何行动的原因也是这个——因为不清楚左汐到底怎么想的，所以不太敢轻举妄动。 要知道她刚刚还因为类似的理由被左汐敲了脑袋，现在都还时不时会揉一揉被敲的地方呢。 虽然不疼，但因为敲她的人特殊，所以记忆性很强。在遇到类似事情的时候就会下意识想起，然后顺带摸一摸。 总之，这是个无伤大雅的误会。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愚人众阵营的另外两人情绪稳定的理由就单纯直白的多了。 达达利亚是因为左汐的出现直接放弃了思考，左汐没发话他就不行动，就是这么简单。 而若陀则是因文化习惯和个人的素质涵养，她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插手别人之间的私事。 “另外，我觉得你们可以不用这么慌了……” 罗莎琳心中叹了一口气，抛开那些有的没的想法后，居然破天荒的多提点了赛诺几句。 “别觉得惊讶，既然左汐都不急，说明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这个家伙，有关自己的事火烧眉毛了都面不改色，但涉及别人的话……他不会允许事情脱离掌控的。 换句话说，你们的神，至少在他表露出着急的情绪之前都性命无虞。” 罗莎琳看破了一切，左汐的刀子嘴豆腐心她是亲身体验过的。嘴上说的再厉害，还不是在她都没注意到的时候给她安排了最好的结局。 稻妻那边也一样，看似打的不可开交，结果确实多方利好。那个自闭的神明损失的唯一的东西，甚至只是一笔天守阁的维修经费而已。 第611章 今后的目标——搞钱! “……好，我会如实转告你的建议的……另外，谢谢。” 赛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会不会存在这个执行官配合左汐欺骗他们的可能性。 良久，他还是选择了如实转告，然后大家一起商议——毕竟这才是很多人聚集在一起的意义。 总之，现在的场面除了中间正在互相拉扯的三人之外。其余众人皆是各有各的想法，但同样都怀揣着不同的心思等待这场突如其来的戏剧落幕。 …… “我不生气，我真的不生气……” 左汐有点无奈，眼看着所有人都在等他们这边结束，但派蒙和荧就是一口咬定他在生气。 现在是说什么都要补偿他……看这死缠烂打的架势，估计真的是豁出去了。 “那要不这样吧，你们现在联系一下纳西妲行不行？我生不生气的事另说，等事情结束你们两人一人请我在新月轩和琉璃亭吃一顿全席，这事就当是过去了行不行？” 左汐这次是真拿这两人没什么办法了，一方面他对两人重视他们之间的情意很感动，另一方面又很苦恼于坑她们时良心会受到谴责…… 怎么说呢，他知道荧和派蒙都拿他当朋友，但是不知道自己的分量居然已经等同于荧和派蒙互相在对方心里的分量了。 而她们两人之所以不怎么考虑他的情况，说到底也是他惯的……毕竟不知道怎么，自己运筹帷幄的形象就深入人心了。 所以，深思熟虑以及极度纠结之下，左汐破天荒的忍痛放弃了自己先前看着他们白忙活一场的计划，选择如实告知荧纳西妲的现状。 虽说从实际的角度出发，荧他们大概还是会去解救纳西妲的。 但抱着急切的心情急匆匆的去救，和明知道对方安然无恙稳扎稳打的救，这两者对左汐的娱乐性而言可是完全不同的。 他就喜欢看别人急的跳脚的样子。 了现在好了，看不成了……从结论上来看，荧他们商议了那么久的计划以及费尽心思组成的同盟最后都会物尽其用。 而他却收获不到快乐了……小丑居然只有他自己！ 不过也无所谓了，荧和派蒙带给他的惊喜远超过那一点点乐子。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他也不亏。 你可能小赚，但他左汐从不做亏本买卖。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言为定！派蒙从明天……不，从今天开始！从今天开始，派蒙一有空就出去打工挣钱给你买好吃的！” 见左汐终于肯松口——实际上左汐就从来没有死咬不放过，只不过是她和荧于心难安，左汐不提点条件她们就感觉不真实而已——派蒙终于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虽然琉璃亭和新月轩的花销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她是一个字都不敢讨价还价。 万一她一犹豫，左汐觉得她没诚意，又反悔了怎么办？那样她可能要后悔一辈子了！ “荧，咱们多接一点委托好不好？要接那种可以赚超多超多摩拉的委托！” 一口敲定下来之后，派蒙转身就开始怂恿荧去接委托……怎么说呢，派蒙果然还是那个派蒙啊。 作为单线程处理器的她一次只能处理一项事务，在注意力集中在挽回左汐之后，她似乎就完全忘记了她们要去救纳西妲的事情了。 “嗯，有空我们就去找凯瑟琳问一问吧。” 荧点了点头，派蒙有小金库这件事连她都不知道。不过想来对方的小金库应该不足以支撑这等高消费…… 好在她赚钱的速度还是不慢的，一边打探着帮助左汐恢复的方法一边赚钱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好了好了，真是拿你们两个没办法……这个镯子，拿去联络纳西妲吧……稍后记得还给我啊，我可就这么一个。” …… “你看吧，我就跟你们说了不用担心。刚刚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一旁的罗莎琳见事情果然没出她的意料，斜着眼睛用有些得意的语气向隔着一些距离的赛诺说道。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得意自己说中了事情的走向，还是在得意自己对左汐的了解？ “……当然，无论如何，至少神明大人的安危无需太过担心了。” 第612章 纳西妲出现 “抱歉，大家……我来晚了。” 艾卡萨扎莱宫里旷日持久的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这群人终于终于终于可以开始讨论进攻教令院、闯入净善宫、解救纳西妲的时候，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这里。 “凯瑟琳！不……你是纳西妲！” 派蒙这边还在盘算着怎么努力赚钱请左汐吃豪华大餐呢，一晃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人。 凯瑟琳小姐一般情况下不会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更不会来这么远的地方……所以，这个人很大可能就是纳西妲。 “是我，很抱歉现在才想办法联系你们……” 纳西妲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急切，还有些自责。 自从左汐把她救了出来之后，她就一直在尝试联系很可能一直在替她担心的旅行者。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无论如何都无法通过虚空联系到她们……虽说这也很可能是因为对方没有佩戴虚空终端的缘故，但她曾经与对方有过精神上的连接，理应不需要虚空终端也能联系上才对。 她察觉到事情的异常之后，她尝试去探索虚空，结果发现这里果然被做了手脚……想必是【博士】猜到自己迟早会被左汐解救，所以暗中设下了一道保险吧。 单纯的纳西妲丝毫没有考虑过这可能是左汐故意为难她和旅行者的恶作剧，所以这口锅顺理成章的就被【博士】给背上了。 在察觉到自己无法通过虚空联系上任何有可能与这件事有关联的人之后，她果断的尝试附身在其他人身上，然后通过他们把消息传递给尚且什么都不知道的旅行者。 纳西妲首先尝试的对象当然是已经上身过几次，且严格来说不算智慧生命的仿生人偶凯瑟琳。 结果不知道是【博士】百密一疏还是这就是对方设计的圈套，她居然一次就成功将意识转移到了备用的凯瑟琳身上，并且成功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 事已至此，为了尽快将消息传递出去，无论是不是圈套，她都只能顶着凯瑟琳的身体去行动了。 一路上她没有惊动任何人，操控着凯瑟琳的身体一路朝着艾卡萨扎莱宫飞奔。 幸亏这是仿生人偶，不会感觉到劳累。不然光凭一个普通人的脚力，想要不停歇的从须弥城跑过来基本不可能。 “没关系没关系！你能没事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派蒙一时间有些惊喜，她虽然也隐约从左汐的态度里感觉到了纳西妲大概没事，但她没想到对方会立马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就是神奇的左汐吗！ “慢着，派蒙。” 兴奋中的派蒙想要飞上前去好好看一看纳西妲，但却在刚动身的时候就被一旁的荧拦了下来。 “诶？荧，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啊？” 派蒙不解其意，但还是乖乖的停了下来。对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荧不可能无故放矢的。 “我想先问一些问题……纳西妲，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我会去哪里吧？” 荧看向凯瑟琳的目光充满审视，对方安然无恙固然让人放心，但前提是这人真的是纳西妲，而不是的什么东西装出来的。 当然，她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但无论如何，现在验明身份还是有必要的。 “唔……很不错，这种时候保持较高的警惕心是很有必要的。只是这样就有些难办了……我，我拿不出什么证据。” 纳西妲先是点了点头认可了荧的戒备心，然后又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她能说出自己的的推理过程，但这种东西应当只能适当减轻怀疑，还达不到「证据」的程度。 “……这样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回答正确，我就认可你的身份。” 荧没有刻意为难，而是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这样的条件可以说是相当的宽松了。 “没问题，你问吧……如果觉得不够，多问几个也没问题。” 纳西妲欣然接受，对方肯让步她就已经感到幸运了。毕竟她就是她，对方问的问题只要不是刻意刁难，她理应都能回答上来。 “那好，你在给我的留言中，就给了我一个最后的方案……告诉我那个方案的内容。” 第613章 惊觉 这个问题，在荧和众人共享之前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在座的各位这段时间都没有向外泄露消息的时间和动机，所以理论上除了他们之外，应该只有纳西妲知道这件事。 当然，也不排除是左汐告诉别人的情况……毕竟，左汐虽然理应不知道这件事，但作为一个拥有双方大量信息且脑子好的人，他能推测出来荧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实际上在荧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左汐就大概猜到会是哪方面了……不，真要说起来根本用不着猜。 毕竟这事说是他一手推动也不为过，和纳西妲的交易条件就是在对方走投无路无计可施的时候可以向自己求援。 而荧既然已经说了是最终方案了，再考虑到对方与自己的关系甚好纳西妲也清楚，所以那个所谓的「最终方案」是什么基本已经明牌了。 不过嘛，今天左汐着实收到了不少的惊喜。除去刚才派蒙和荧超出他意料的情感之外，荧的成长也是让惊喜之一。 纳西妲顶着凯瑟琳的皮过来和他们汇合，荧在已经和凯瑟琳样貌的纳西妲有过不少交流的情况下依旧没有直接相信对方，而是选择了更为稳妥的确定身份的方式。 这相比于之前基本没什么心眼，只凭感觉就相信一个人的黄毛傻子形象可好太多了。 当然，也可能是这次确实事关重大，荧不得不小心一点的原因。但如果是这样，那反倒是更好了。 因为这代表荧已经成长到可以根据不同的事态选择不同的应对方式的程度了，这样比行事作风死板、不知变通好了不止一万倍。 看来自己之前的决定果然没错，让这家伙自己去处理一些事情，自己去承担一些结果果然是对的。 只有这样才能促使她更好的成长……雏鸟的羽翼丰满从来不是在雄鹰的遮风挡雨之下，压力永远是最好的催化剂。 “很聪明哦，问了一个相当巧妙的问题呢。不是给出选择题让我选择，而是直接问出一个不存在的问题来看我的反应。这样也能杜绝我造假或者是碰运气的想法，旅行者，你很有智慧呢！” 纳西妲拍了拍手，表扬了旅行者的机智。这个问题确实问的很巧妙，基本上断绝了一切假冒的可能性。 而唯一可能猜得出并确信的左汐，也没有理由和别人一起坑害身为朋友的旅行者。 “这个语气和说话的方式，如果说是假冒的那模仿的也太过于相似了一些……” 听到熟悉的夸夸，荧其实已经相信了一半了……实际上她本来就相信了一半，现在几乎是完全确认了。 不过问题都已经问了出来，该走的过场也还是走完比较好。毕竟做事就是要有头有尾才行，没头没脑的也没法让其他人信服吧。 “不过，你还是把问题回答完吧，纳西妲。” 其实，她会想到这一出来当场确认纳西妲的身份的原因，除了谨慎之外，更多的是以这种方式让所有人都相信她的身份。 不然一会儿可能还会再经历一遍确认身份的环节，那样就太麻烦了。像现在这样当众确认，这个方法没人提出质疑就说明至少表面上大家都是认同的。 一会儿如果有人提出异议，在情理上就先天不占优势了。 从这一点来看，无论左汐承认还是不承认，荧都确实从她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左汐的行事习惯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荧……她现在做事都多留了一个心眼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的哦，我大概理解你的用意了。那我就正面回答一下吧……你刚才问我，在我给你的「留言」之中，就给你的「最终方案」是什么对吧？ 答案就是，根本就……咦？唔……嗯……不，不对劲……有什么，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纳西妲笑着准备说出那个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答案，但说到一半她就感觉到了强烈的违和感。 不对劲，这件事情不对劲……逻辑上说不通，一定有什么自己没察觉到的地方出了问题……是记忆吗？ 不，不会……自己封闭住了意识，不应该有人能改变自己的记忆才对……可……可这样说不通…… “怎么了，纳西妲？有什么问题吗？” 荧察觉到了纳西妲的异常，心中顿时升起不妙的预感。 “……旅行者，我要向你确定一件事……在我告诉你的留言之中，是不是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最终方案？” 第614章 错的不是我，是整个世界 荧的脑袋嗡了一下，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对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之后，她的眼神变得严肃了起来。 纳西妲当初给她的留言明明就有提到「最终方案」，而最终方案实际上就是向左汐求援……这一点已经在左汐那里得到了证实，她不可能记错。 而现在，眼前这个自称纳西妲的人居然说她从来没有给自己提到过什么「最终方案」…… 这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这人根本就不是纳西妲。第二，纳西妲的状况出了一些问题。 根据荧的观察，这人如果不是纳西妲的话……那她的伪装就实在是太完美了一些。 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和荧认识的那个纳西妲相差无几。至少以她的眼力分辨不出来。 当然也存在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纳西妲的行为分析模式已经被摸透了。并且，有人把这种行为模式数据化传输进了凯瑟琳的身体中。 凯瑟琳本就是仿生人偶，行为逻辑遵照的本就是预设好的那一套，想要进行更替应该不是太麻烦的事情。 而纳西妲之前失联，教令院或者说【博士】有相当充裕的时间去做这件事。 按照这个思路，是第一种可能的几率似乎不低……但这样同样说不通。 因为如果教令院那边有能力且已经做到了完全分析纳西妲的行为模式，那就没道理读取不出本就通过凯瑟琳的身体留给她的留言。 毕竟她们没有回收凯瑟琳的躯体，作为仿生人偶的制造方，愚人众应该是有相应的技术的……如果没有这种技术，那先前的假设自然也不成立。 所以从根本上来看，这种假设存在矛盾之处，基本可以完全排除。 如此一来，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 “纳西妲，你……” 荧眉头紧皱，正准备让纳西妲回忆一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问题。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又一次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了事情再一次变得不可控制了起来。 “没错！纳西妲你真聪明！唔……不对，应该说荧你真聪明才对！” 派蒙高兴的拍起了手，夸赞荧的机智。 捏造出一个本就不存在的理由让对方说，对方要是支支吾吾或者随便编一个的话就上当露馅了。 真不愧是荧啊，这么阴险，啊不……这么机智的办法也能想得到。 要是她的话，只会傻乎乎的问对方第一次见面说了什么话，或者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之类的吧？ 话说回来，她好像也不太记得第一次和纳西妲碰面的时候是在哪里和说了那些话了……嘿嘿。 “诶？荧，你是不舒服吗？为什么是这种表情？” 然而，派蒙拍着手夸赞荧，转头却发现对方正在用一种自己从没见过的陌生又惊恐的表情看着她。 这个表情看的她有一些不舒服，心里有点发毛……但是她首先还是关心对方的身体状况，询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之类的。 “……派蒙，你是认真的吗？” 荧心中巨震，身体从之间开始一寸一寸的发凉。有什么事情改变了……有什么事情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变了。 “当然啊……荧，你到底怎么了？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啊……我，我会担心你的。” 派蒙被荧的问题和表现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心中有点害怕，但眼神里还是透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关切。 荧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变得像是看见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一样…… “……” 左汐也察觉到不对劲了，本来在纳西妲说出那个回答的时候他还没意识到什么。 只觉得纳西妲这家伙都到了这种关头还不肯动用当初的交易内容，对此他稍稍有些意外而已。 同时也因荧的再一个小惊喜而感到高兴，毕竟对方居然已经会使用文字游戏和诱导性欺骗这种小把戏了，这在以前可不太容易见到。 但在看到荧惊恐且难以置信的眼神之后，他意识到事情超出了掌控。 荧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确定存在「最终方案」。而纳西妲也不是在开玩笑，她确实不认为有「最终方案」这种东西。 双方都没有说谎，双方的供词却出现了不可调和的冲突……没有人出错，那错的就只能是世界。 第615章 失声痛哭 “左……左汐……” 荧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下意识的就朝着当下最值得依赖的看了过去。 在看见左汐也一样是眉头紧皱、神色凝重、表情难看之后，荧感觉自己心态都快崩了。 她很少……不，应该是从来都没有从对方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这件事说不定比她想象中要更可怕，更棘手。 “……荧，你先别着急。派蒙，你现在告诉我——我们认识吗？” 左汐此刻心里也有些慌了神了，强行逼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才维持住了思绪，不至于紊乱。 镇定下来理性的思考了一阵子之后，左汐终于稍稍安心了一些。 最坏的情况就是他的存在已经被人从世界树当中删除了，与他有关的那些人，其他人和他一起做的事都以另一种形式被打补丁了…… 但仔细想来就会发现，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左汐本就不是提瓦特的人，世界树根本就记录不了他的存在……既然从一开始就不在世界树上，那么删除这件事当然也无从说起。 简单来说，在这件事上，他不可选取。 定心凝神下来之后，左汐也不忘安抚脑子已经开始紊乱了的荧，并以派蒙为验证他猜想的证明。 如果对方记得他，那就说明他的理论没有问题。如果派蒙不记得他了……呵。 那今天就会有两个人死无葬身之地，灰都不会留下。 听到左汐问这个问题，荧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向派蒙。眼神中还带着恐慌、无助、和……和一点隐约的哀求。 “呜呜呜呜……” 出乎两人意料的是，左汐的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派蒙的正面回答。面对左汐的提问和荧的目光，派蒙的表情先是不知所措，而后眼中便开始泛起点点泪光。 到最后，派蒙竟然止不住的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把焦急的荧和有些忐忑的等待答案的左汐吓的不轻，不明白对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 “派，派蒙？你怎么了？你……你别哭啊。别哭别哭，有什么事情你跟我们说，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荧和左汐两人都有些手足无措，荧是对突如其来的发展没能理清楚状况，左汐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哄孩子或者说怎么哄一个哭的正厉害的女性。 就……他平时接触的女性里，就没没一个是会在他面前哭成这个样子的，唯一有这个可能的也就是派蒙，所以现在他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而相比于左汐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荧的「手足无措」就要形象具体的多——她抱着派蒙，一边依照自己完全为零的哄孩子的经验哄着派蒙，一边尽可能的尝试用言语安慰。 她不清楚派蒙因何而哭，但至少这样能让她感到一点安全感，让她知道自己随时都在。 “呜呜……荧……左汐，左汐他……呜呜呜……左汐，你果然还在生我的气！” 派蒙在荧的怀里失声痛哭，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一些只言片语。从这些零碎且吐字不清的语句之中，荧和左汐了解到了她哭的原因。 ——她误以为左汐还在生气，之前的所谓的「和解条件」只是敷衍她的理由，实际上左汐已经不打算再和她和好了。 了解到这一点的左汐有些哭笑不得，一边感动一边又气的要命。 感动的是派蒙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他，气的是派蒙的脑瓜子一天到晚就没多少时候能拐几个弯。 “左汐，左汐……我真的知道错了……之前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以后绝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我求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派蒙在荧的怀里哭了一阵子，然后微微用力挣脱了荧的怀抱，向着左汐飞了过去。 她飞的很缓慢、很小心。 派蒙小心翼翼的扯着左汐的衣角乞求他的原谅，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没想到之前会把左汐伤的这么深，现在她是真的慌了。 “好啦派蒙，我早就不生气了……刚刚是我表述不清楚，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还认不认识我而已…… 偷偷告诉你，刚刚我也很担心你们会从此就不认识我，所以措辞就稍微急切了一些。 好了，现在没事了。别哭了，再哭就罚你再多请我吃一顿琉璃亭。” 左汐抱起派蒙，轻轻的向她解释事情的起因，直到她不再哭泣，直到她缓缓睡去。 左汐很欣慰，他的付出并非没有回应。 第616章 总结:没被揍过 “你真这么做了？” 多托雷一时间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斯卡拉姆齐桀骜不驯的性格一定不会甘愿屈居人下。 也知道对方一直以来就没看得起过自己和莫塔尔，最后会翻脸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但他没想到这家伙会这么勇敢，居然敢在莫塔尔的底线边缘疯狂试探。 还好他还存在一些理智，没有直接对着底线踩上去，不然事情可能真的就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了……斯卡拉姆齐不能死的太快，毕竟他的任务可还没完成呢。 他，还没有完全「成神」。 “不然呢？你以为我不敢吗？只知道畏首畏尾的缩头乌龟。” 斯卡拉姆齐悬浮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博士】。他身后连接了数道管状物体，自他的背后延伸至后方的黑暗。 那个地方，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巨大无比、颇具威严的黑影。 完全适应了神之躯体、完全容纳了神明之心、甚至就在刚才，他还成功连接上了世界之树，篡改了其中某一段无关紧要的现实……虽然还未完全接受神之灵识，但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无愧新神之位，升格为神明了。 “我很讨厌实验体自作主张，不过……算了，给你个忠告吧。不要以为现在的你就举世无敌了，面对莫塔尔，有时候示弱并不可耻。” 多托雷脸上明显表现出了不悦的神色，毕竟斯卡拉姆齐这一自作主张差点就坏了他长久以来的大计。 实验当然可以出现意外因素，但这个意外因素不应该是实验体本身的自作主张导致的。 不过从现状来看，其实还好。说到底也只是试探了一番，没有真的踩上那家伙的底线。 或许过程中会出现一点意料之外的状况，但应该不至于导致斯卡拉姆齐这位新生的神明在他不应该死去的时候死去。 莫塔尔不会痛下杀手，这样就足够了。 虽说这样可能会导致能收集到的实验数据骤减，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能维持现状就已经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真是可笑啊，多托雷。没想到你也有这么惧怕一个人的时候啊……不要小看我了，你真的以为我会怕他吗？” 先是嘲笑了直截了当认怂的多托雷，斯卡拉姆齐紧接着就声明了自己并不惧怕左汐。 “之所以没有动更多的东西，只不过是因为我还没能完全适应这股力量罢了……毕竟世界之树记录了提瓦特全部的信息，谁也不知道随意更改会发生什么。 一个小小的实验，越是无关紧要才越是符合要求。” 斯卡拉姆齐升格为神这不假，但不代表他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无所畏惧了。 之前对于世界树这以提瓦特的根本之物，他还是会尽可能的保持尊重的……当然，只在一定程度上而已。 他确实忌惮于随意篡改带来的影响，但他却也不会就此放弃。 毕竟他的目的是创造一个所有人都有容身之处的世界，如果世界树可以帮助他更快的完成这个愿景，他自然不介意走这个捷径。 所以，他需要实验，需要尝试。而选择那位旧神的一句留言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它足够无关紧要。 毕竟只是留言，留言的唯一直接接受者还是那位不存在于世界树上的旅行者。 直接删掉，直观来说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这样对于斯卡拉姆齐而言就足够了，因为他只是想看看这样做会不会出现什么其他的副作用而已。 至于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中，他为何要将目标放在那位旧神上么……呵，他只是想给莫塔尔一个下马威罢了。 若不是世界树里没有那个家伙，他甚至都想直接从他身上下手。 他已升格成神，那家伙休想再如往常那样凌驾于自己之上了。 那种高傲甚至蔑视的态度，是时候该让他收敛收敛了。 “随便你怎么做吧，不要太过火就好……另外，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斯卡拉姆齐。你是一个很好的实验样本，但这并不代表你不可舍弃。” 多托雷没有太过理会斯卡拉姆齐的狂傲，每个人在被打服之前都很狂傲，他相信对方被打服的那一天不会太晚来临的。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注意你的言辞，多托雷……算了，不要打扰我适应新能力。” 第617章 篡改历史 多托雷离去之后，斯卡拉姆齐没多耽误，很快就再次将意识沉入了世界树之中。 他一获得了解世界树的渠道之后就急不可耐的使用。除了做实验之外，还有另一个理由——有些东西，他想亲自看看一看。 在稻妻，他曾陷入昏迷。在昏迷之中，他意外受到地脉的影响，获知了一些与自己认知不同的画面。 他需要确认一下那些画面的真伪，如果真的如那些零碎画面所记录的那样……那他的仇恨，应当指向的就另有其人。 但很遗憾，他对这种能力运用的还不够熟练，想要精准的查阅到某个时间地点发生的事并不容易。 所以，现在的他懒得和多托雷计较，多花一些心思熟练能力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情。 ……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左汐你为什么会问我那么奇怪的问题？我……我怎么可能记不得你了嘛。” 派蒙并没有睡多久就醒了过来，醒过来之后花了一些时间平复心情，然后才开始向左汐询问刚刚的事情。 这个时候，艾卡萨扎莱宫里聚集的其他人也一同聚了上来，显然他们也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也想上来听一听具体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这个其实和纳西妲留言中的「最终方案」有关。” 现阶段，纳西妲虽然应该已经猜出了大致的原因，但还不够确定。荧作为唯二记得所有事情前因后果的人，现在正刚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还没时间整理状况。 所以，既完整的知晓事情的全过程，又清楚其中的缘由的人只有左汐一人。那么解说的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无所谓，早就习惯了。 “恕我直言，旅行者在之前的讨论过程中并未提到过什么「最终方案」。从这一点上，如果不是我个人的记忆出现差池的话，我想应当是没有什么疑问的。” 艾尔海森首先发表了自己的见解，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是旅行者的认知和他们之间出现了差错。 刚刚他已经自己确认过了，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没听说过这个所谓的「最终方案」。 只有旅行者……或许还有这个执行官，只有他们二人的认知与他们不同。 这种情况下，优先应当怀疑是否是出了问题的人应该是旅行者才对。但看这个执行官方才的表现，他似乎更怀疑是其他人出了问题。 而且他的问的问题也很奇怪，着手点居然是他自身，而并非着手于「最终方案」本身。 这样的表现，他怀疑的似乎不止是其他人记不记得「最终方案」，而是记不记得他这个人。 至于两者之间的关联……艾尔海森猜测，如果真的存在什么「最终方案」，想必这个方案一定与这个执行官有关。 这样，事情就能解释的通了。 只是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对方会产生这种担忧的理由……正常来说，当自己的认知和所有人都出现相背之处时，通常都会优先怀疑是不是自己受到影响了吧。 这位执行官又凭什么确定自己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反而是他们这些「大多数人」出了问题呢。 “我也可以作证……那个，其他的事情我不太明白，但是那个「最终方案」我确实没有听说过……应该，不会是我听漏了吧？” 迪娜泽黛和其他人也纷纷站了出来证明了艾尔海森的话，甚至就连若陀也表示自己没有听说。 如此一来，左汐就更加确定发生了什么事了。 “稍安勿躁，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接下来要说的就是事实……历史，被人篡改了。” 左汐没心情像哄孩子一样安抚所有人的情绪，所以他只在象征性的说了一句「稍安勿躁」以后就直接把答案说了出来，没给众人任何的铺垫和缓冲的余地。 “你们都知道世界树吧？不知道也没关系，你们只需要知道世界树上记录了提瓦特的全部信息就够了。 在此基础之上，修改了世界树的信息，提瓦特的某些本应既定的事情也会随之改变……或许有些难以接受吧，但这就是事实——历史，是可以被篡改的。” 第618章 急急急急急急 左汐顿了顿，依旧没打算给众人太多的时间接受这个事实。因为无论接受与否，他们都改变不了任何事，现在应当做的是着眼于眼下和未来。 “刚才那些是已经发生的事，也是对我们当下规划没有任何意义的事。重要的不是历史被篡改这件事本身，重要的是它背后代表的意义。” 前面的事情，众人无论接受不接受都无所谓，反正他们的认知转变没转变过来都对事情没有太大的影响。 左汐之所以会花时间告诉他们事情的起因缘由，除了为了不让他们太过懵逼之外，也是为了接下来要讲的事做一个铺垫。 “想来你们应该也能理解一件事，连接世界树这种事情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通常情况下，够格连接上世界树的只有一种人——拥有特殊权能的神。” 实际上，正儿八经的拥有世界树权限的应该只有大慈树王一个人而已。但既然她可以做到，那么只要弄清楚了其中的原理，再通过特定的方式也能做到相同的事情。 教令院在这方面的研究应该已经很深了，通过对神之心的运用，以及对大慈树王拙劣的模仿，符合一定条件的人也能成功连接上世界树。 当然，这个所谓的「一定的条件」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你得是个神。 在没有拥有权限的「领路人」的情况下，想要自行了解世界树你起码也得是个神才行。 只有达到了这个条件，才能用相应的办法接入世界树……斯卡拉姆齐的情况，大概是取巧借用了须弥的神之心。 毕竟他成神的过程之一，就是与世界树相连。 所以他能拥有连接世界树的权限也算是个特例，其他的执政应该是没有这样的权限的。 “现在你们明白我接下来想说什么了吗？” 左汐环视了一圈，他已经说到这个程度，意思应该已经很明确了。 “你是想说，教令院和【博士】之间的合作，「造神计划」已经完成了吗？那个执行官，【散兵】……现在已经成神了？” 接话的是迪希雅，她虽然性格比较直爽但这不代表她脑子就不好用。 既然连接世界树首先得是个神，而按照之前的说法，他们的历史已经被修改，而小吉祥草王大人肯定又不可能做这种事……那么当然只能是有其他的什么东西变成新神来做这件事了。 至于这个「其他的什么东西」，自然也只能是「造神计划」的受益者——执行官，【散兵】了。 这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倒不如说左汐说了这么大一通还担心他们无法理解……就像是把他们当傻子了一样。 “就是这个意思，所以现在理解了吗？还记得之前你们讨论出了什么结论吗？记不记得计划成功之后，纳西妲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吗？ 我们……不，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左汐点了点头，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给派蒙解释的时候就是要解释的这么细致才能行。 又要循循善诱让派蒙以为是她自己一点点理解推导出来的，又不能说的太复杂和太难以理解，否则派蒙就真的理解不了……所以久而久之的，他就习惯了。 这么冷不丁的突然有人理解能力跟上来了，他还有点不适应。 “我没关系的，现在应该做的是阻止【散兵】……现在每分每秒他都可能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让他在世界树里多待一秒，世界就危机一分。” 纳西妲强烈要求别管她的死活，在他看来优先排除掉【散兵】带来的风险才是最重要的。 一开始她知道这个计划的时候，担心的只是对方会不顾须弥民众的死活，大肆的破坏一切。 但现在了解到对方的能力之后，她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已经不局限于须弥了……如果处理的不当，整个提瓦特说不定都会面临危险。 “这个倒是……不至于，如果他有能力随意篡改的话他早就做了。刚成为神的他现在还不是适应自己的能力。 就算等他适应完全，世界树自己也是有一定的修正力的……他只是有权限而已，不代表就可以为所欲为。” 第619章 神级战斗力的盘点 “我也不赞同……哪怕不提你的个人安危，优先解救你的身体出来依旧是首要的任务。” 荧紧随左汐反对了纳西妲不顾自身安危的观点，不提其他的，让她放着纳西妲不管她绝对做不到。 而且她这么说也不全是个人情感问题，她也有合理的理由的。 “纳西妲，你要知道对方即便并不正统，但本质上已经是神明层次的存在了。面对这种敌人，有你在，我们的胜算才会更高一些。” 晓之以情之后，荧开始动之以理。散兵就算是有自夸的成分在，他也应当是有神明的力量的。 而且就在不久前他才成功篡改了世界树上的信息，这更侧面印证了他身为神明的实力。 面对能力未知的神这个层次的敌人，他们这边如果有纳西妲这个正牌神明做帮手会更有胜算一些。 而且哪怕【散兵】不够正统，但要知道他的登神过程是有左汐参与的……别的不说，就是左汐那两台「弑神武装」就不是吃素的。 很难想象【散兵】会比那两台机甲弱到哪里去……讲实话，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荧都开始有点悲观了。 这种悬殊的战斗力差距之下，自然是能拉一点帮手就拉一点帮手、能做一点准备就做一点准备才是聪明的做法。 已知他们这群人里面除了左汐之外没人有能力正面把【散兵】干碎，哪怕是左汐面对自己的造物也未必能稳赢……大概吧，至少荧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都是同样规格的机甲，都用上了神之心。 【散兵】甚至还有教令院的技术帮忙，做到了了解世界树这样堪称奇迹的事情，或许还获得了自己等人不了解的权能……至少荧从没从左汐那里听说过他可以了解世界树。 从这一点来看，荧也不敢保证左汐一定就能把【散兵】老老实实的摁住。 更何况，左汐他最开始就说了自己不会直接与【博士】他们撕破脸皮，不会给自己等人物质上的帮助。 如此一来，战斗力就更加悬殊了。 如果再不争取到纳西妲的帮助，荧觉得胜率实在渺茫。 而纳西妲如果加入他们就不一样了，身为神明的她，权能是梦境。即便正面作战能力不足，但从旁干扰应该不成问题。 甚至还可以期待一下她用那种神奇的能力把【散兵】耍的团团转，从意想不到的地方获得胜利……虽然太理想化了一点，但总比一点盼头都没有要好。 “我同意旅行者的意见，双方实力的差距或许比我们所有人预计的还要大。从他们的计划成功的那一刻开始，我们计划的成功率就已经跌到底了……这个时候唯一获胜的希望，就是小吉祥草王您了。” 艾尔海森点了点头，很快便附合了旅行者的意见。这是显而易见的局势，不争取到另一个神明的帮助，他们很难取胜。 “我说……你们脑子真的没问题吗？” 左汐看不下去了……他真的看不下去了！ 一次就算了，怎么对己方实力预估错误这种事还要发生第二次？ 艾尔海森就算了，他毕竟不了解其他人的真实实力……荧怎么也这样？ “额……又……又怎么了吗？” 荧感受到来自左汐恨铁不成钢的视线，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毕竟前不久才经历过对方生气的事，她这个时候对左汐还是有点下意识的迁就(犯怂)的。 “……你为什么会觉得正面作战赢不了？若陀还有哥伦比娅，她们两个被你无视了吗？” 神明级的战斗力，他们当然有啊！不止有，还有两个呢！ 哥伦比娅作为执行官第三席，实力比肩神明。若陀更是曾经能和岩王帝君平起平坐的存在……虽然现在因为重生了一次的缘故，比以前略微弱一点，但怎么说也不是寻常的神明级战斗力可以比拟的。 “这样真的好吗？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其他国家的内部冲突……哥伦比娅就算了，毕竟愚人众已经下场，若陀真的没问题吗？” 荧又缩了缩脖子，但还是硬着头皮发出了疑问。她可是还没忘记这一场战争的本质是须弥内部政权的争夺。 愚人众已经下场就算了，他们本来也不在乎什么外交或者名声。 但若陀不一样，她基本上可以代表璃月的立场……她真的可以随便下场吗？ 第620章 孩童般的神 “若陀？什么若陀？你叫若陀吗？” 左汐没有正面回答荧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龙角小萝莉。 “不叫啊，若陀是谁啊？你朋友吗？反正我不认识。” 若陀秒懂左汐的意思，玩了玩头发，睁眼说起瞎话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这不就结了？这儿没什么若陀，也没什么璃月来的高级战力。有的只不过是一个在须弥旅游的好心神秘强者而已。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有问题吗？没有！这一点问题都没有！” 左汐拍了拍手，两手一摊。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堂堂岩之龙王就变成身份不明的热心人士了。 “……” 不止是荧，在场所有人都被这无耻的一幕无语了。好好一个强者，怎么就变成这个画风了？ “总之，现在就是决定了先去把纳西妲的身体救出来对吧？那就出发吧。” 假装没看见众人一言难尽的表情，左汐确定意见统一之后就打算动身。 “等等，不用再商讨商讨怎么进攻吗？就这么直接去？一点计划都没有？” 卡维顿时就愣住了，就算事情很急，但也不至于这么急吧？一点计划都没有就冲过去，再怎么自信也不能这么不把对方当一回事吧？ “计划？要什么计划啊……行吧，你想要计划那就给你个计划吧。” 左汐看了眼卡维，随即打了个响指。 “这是第一步，打开通往净善宫的通道。” 随着左汐话音落下，一道足以容纳所有人通行的传送门便贴着墙壁展开。 “好，第一步完成了……接下来是第二步，麻烦你们抬抬脚挪挪步，这第二步还得你们亲自走进去才行。” 待传送门彻底打开，左汐站在门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周密复杂了啊！足足有三步呢！而这前两步更是难上加难，首先左汐得动动手指才能打开传送门，然后所有人都得亲自迈开腿才能通过呢！ 看着左汐嬉笑的表情，卡维差点气的心肌梗塞。这家伙怎么可以这么装啊！简直比艾尔海森那个可恶的家伙还要装……亏他之前还以为对方是个德高望重的学者呢！ …… “这里就是净善宫吗……” 迈过传送门，众人便抵达了一处被绿色光芒环绕的神圣之地。除了左汐之外，其他人均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不免东张西望，对这个「神明的居所」充满了好奇。 “……恕我直言，我们没有必要全部人都来。” 艾尔海森的关注点显然与其他人不一样，既然这位执行官拥有这么方便的能力，那他们全部都来和只来对方一个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节省下来的时间，用于商讨如何对付那位升格成神的执行官才是最有效率的做法。 哪怕只是商讨战术，或者干脆就是互相磨合一下，也比把所有人的时间都花在现在这种跟旅游没什么区别的拯救行动上更合适。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现在时间比较紧迫吧？大家一起行动，解救出小吉祥草王之后直接去找那什么【散兵】的麻烦就是了……分头行动，总觉得会耽误不少时间在会合上吧？” 迪希雅倒是看的很开，在已经充分了解事情的紧迫性之后，她就觉得大家一起行动不耽误事一点。 毕竟左汐这个传送的能力虽然很厉害不假，但如果全都自由活动的话他也没法确认所有人的位置吧？ 而如果限制了活动范围，那他们分开的意义其实也不大了。 “别争了，既然已经来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那就是小吉祥草王大人吧？我们快去把她救出来吧！” 相比于艾尔海森的追求高效率和迪希雅的随遇而安，迪娜泽黛的关注点则更多的是在小吉祥草王现在的处境上面。 那是她敬仰的神明，没有什么比对方的安危更重要。 也正因如此，她一眼就看见了大厅中央那个奇特设备中闭目不醒的纳西妲的身体。 一想到对方五百年来都被局限在了这么小的一个空间之中，迪娜泽黛就感觉无法呼吸。 教令院怎么敢的呀！他们怎么敢这么对待一位贤明的神！ “小姐，您慢点……啧，教令院真是一群畜生。” 迪希雅追上了跑到了那个球形设备面前的迪娜泽黛，同时也看清了那位从未公开露面的神秘的神明的真容……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位小吉祥草王大人，居然还只是个孩子啊！ 第621章 扣你电池 “不够严谨，阿扎尔确实是畜生，但【博士】畜生都不如……不过【博士】现在倒也不是教令院的，所以你的说法也没太大问题。” 众人跟在迪希雅身后，也一同靠近了大厅的中心，见到了犹如笼中鸟一般的纳西妲。 除了左汐之外，其他人均没有说话。 无论是建筑还是柔和的光色，又或者是那用于囚禁的牢笼和被囚禁的神明……这里的每一个元素似乎都在诠释着「圣洁」这个词汇。 然而，他们都知道这里实际上是个监狱。是一个囚禁了一个如孩童一般的神明五百年的监狱。 这强烈的反差造成的荒诞感，让所有初次看到这幅画面的人的心中荡起了一股难言的情绪，久久不能平息。 “……先把小吉祥草王大人放出来吧。” 最后，还是提纳里打破了寂静。他们在这里感慨也好，愤怒也罢，实际上一点用处都没有。 既然已经来这里了，那就抓紧时间干正事。小吉祥草王大人还被关着呢，他们再这么看下去就是不敬了。 “我同意。” 赛诺等人也纷纷点头，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 然而众人等了一阵子也没见有人有动作，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一个荒谬的念头同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之中。 “……不会，没人知道该怎么做吧？” 卡维咽了咽口水，尽管觉得这种时候遇到这种事情太过荒谬了一点，但好像也没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释刚刚那阵笼罩了所有人的诡异的沉默了。 ……应该不会吧？一群人义愤填膺的闯进了净善宫，结果没一个人知道该怎么做最关键的步骤？ 那可就太搞笑了。 “……” 没有人回应，沉默仿佛就是最好的答案。 “……左汐，传送门不能开在里面吗？” 众人面面相觑，艾尔海森甚至叹了一口气之后就开始自顾自的看书了。 最后，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左汐身上，还是由荧来开了这个口。 “空间太小了，操作不当可能会伤到纳西妲……算了，稍微等我一会儿吧。” 由于这个空间实在太小，除去他用于张开传送门的那些机械的体积之后，剩下的空间甚至不够纳西妲一个人出入。 如果强行扩张，可能会在撕开空间的时候一不小心把纳西妲也撕了……之前他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打算采用这种方案。 但比较尴尬的是，他选用的方案现在好像也用不了。 他本来是打算绕开阿扎尔的权限直接控制这个装置开启的，但似乎虚空现在大部分的机能都被调用给斯卡拉姆齐了，除了最基础的运行维护之外很难再分出多余的算力。 这就导致了一个很尴尬的境地——他技术力够，但硬件不支持他的操作了。 不过这点小事也难不倒他，方法总比困难多嘛。 既然虚空的大部分机能都被调用用于斯卡拉姆齐成神的演算了，那他再把这部分机能给他停了不就完事了吗？ 这事儿不难，一点也不难。 众人只见左汐席地而坐，摸出了一个平板并在上面比比划划，然后配合着手上的动作分出手在另一台投影出来的键盘上敲敲打打。 没过一会儿，众人便感觉到了一阵细微的震动。震动过后，随着左汐的又一阵快速操作，半空中的球形光幕终于随之消散了。 “谢谢你……谢谢你们……我……我终于可以真实的将脚踏须弥的土地上了？” 纳西妲也配合着时机将意识转移回了自己的身体，她缓缓飘下动作轻柔的仿佛一片叶子。 属于神明的神圣感悄然逸散，上一秒还只是个精致的睡美人，下一秒便已无愧神明之名。 “纳西妲，你……你没事吧？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派蒙飞上前去出言关心，被关了五百年，谁知道身体有没有被关出什么毛病啊？ “我没事……说起来……左汐，你……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 虚空现在的情况纳西妲是清楚的，即便左汐有能力骇入虚空，虚空现在的运作模式也不支持这种精细的操作了。 可她刚刚居然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大量本该在使用中的算力处于了空闲状态，左汐就是趁着这一瞬间完成的入侵……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啊，这倒是没什么复杂的……很简单，我把工坊的能源掐了。” 第622章 危险流浪者 与此同时，净琉璃工坊。 随着一个接一个的光源亮起，原本漆黑一片只有唯一的一点橙黄色光亮溢出的空间也恢复了些许明亮。 这是工坊的备用能源启动了。 因为最开始的盖波加没有适配的能源，工坊的能源是兼任了紧急情况下为盖波加这种超大型高耗能装甲短时间供能的职责的。 而这样势必会造成过载从而导致短路，所以在左汐的设计中能源过载时的应对情况属于必须考虑的事情。 因为动用盖波加基本就已经是比较危险的情况了，所以一般这个时候抽能都是榨干了每一分能量，有多少抽多少，往死里抽那种。 所以一般是不会留有备用能源的，而所谓的备用能源就是另一套独立存在的产能系统，只有在过载的时候会重新启动。 这中间无法做到无缝切换，或多或少肯定会存在一个过程。这也是工坊像是重启了一样的原因。 灯光照亮了这片空旷硕大的空间，也照出了地上那个庞大伟岸的身影……如果它此时的动作不那么狼狈的话，这些形容或许会更加贴切一些。 此时，紧急启用独立能源重启机体的斯卡拉姆齐正操控着他的新身体从地上爬起来。 因为他原本连接的是工坊的能源，所以在能源供应被掐断的那一刻他自然而然的就倒地上了。 之前众人在净善宫里感受到的细微震动，那就是庞大如山岳的机体倒地时引起的。 其实他本可以避免的，只要他从一开始就用神之心提供独立能源就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但之前他不需要机体运作，工坊的能源供给完全够待机时的消耗，再加上严格来说他还没有完全走完所有步骤，所以他索性就一直用着外部功能系统了。 就是这么一念之差让他出了洋相，还未正式施展神威就带着他那新的躯体摔了个狗啃泥。 “左！汐！！你个混账东西！” 驾驶舱——或者说核心连接部位里的斯卡拉姆齐咬牙切齿的喊着左汐的名字，这间工坊权限最高也是唯一有能力做到一瞬间过载整个工坊的只有一个人。 也就是他刚刚咬牙切齿喊出的那个名字。 “呵……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斯卡拉姆齐深吸了一口他本不需要的空气，然后半是狂妄自大半是自我安慰的讽刺着左汐的报复。 那个狗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记仇……不过只是这种恶作剧程度的报复，这也说明那家伙终于开始忌惮他了。 当然，以斯卡拉姆齐自己的视角，这就是陈述事实而已。毕竟他或许会承认自己的狂妄，但自我安慰那一部分他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成功从地上爬了起来——其实他没必要真的用爬的，毕竟他现在其实已经拥有悬浮的能力了。 身体归位之后，斯卡拉姆齐一把扯掉了身后连接着工坊的用于供能和信息交换的巨型管状线路。 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这种东西了，其实他早就不需要这种东西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如果再继续使用外部供能，左汐随时都能做到刚刚那样的事。 现在他已经切换成了内部供能，也就是以神之心提供能量。再加上收割的信仰——虽然只有一个人——他已经完全不需要依靠净琉璃工坊了。 虽然「神之灵识」部分他依旧还没有完成，但那颗「神明罐装知识」他已经容纳进了身体里，吸收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双手重重的拍击地面，引的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 随着斯卡拉姆齐的动作，以他胸口处的核心动力炉为中心，赤金色如同血管一样的能量纹路沿着机甲之间的缝隙流向全身。 通体银灰色的机体在流动的纹路照耀下显现出暴力而又震撼的美感，类人形态的躯体之下，隐藏的是致命且破坏力十足的各种武器。 唯一不加以隐藏的暴力，是左手处自小臂延伸而出的超巨化链锯……原始而又落后的武器，但简单的外表下是足以撕裂大地的威能。 说实话，斯卡拉姆齐不知道左汐为什么要这样设计。但不得不说，这具身体给他带来了颠覆性的观念冲击。 “「危险流浪者」……呵，真是充满恶趣味的名字。” 第623章 开战 “我已登临神座，以圣洁之战，宣告世人以「我」的诞生……” 斯卡拉姆齐归于仓位，巨型躯体的头部闭合，将他彻底包裹在了这铜墙铁壁之中。 随着他不知告于何人的宣言，他平举向某一方位的右手形变，原本仿人体构造的手形逐渐演化成了奇异的炮筒……然后，整条手臂开始散发出湛蓝的威光。 聚能、压缩……然后如泄洪一般，粗壮的蓝色光柱湮灭了前方的一切。 来吧。 于此，重现魔神战争的一角。 …… “真损啊，拉电闸这种事你也干得出来……” 荧对左汐的做法略微感到一些无语，她还以为对方会用什么高科技的办法来解决眼下这以难题呢。 毕竟是面对集结了全须弥人知能的虚空，她还挺好奇左汐会用什么办法与之对抗……结果居然是拉【散兵】的电闸强行让他用不了虚空。 虽然确实简单高效吧……但总觉得不像是左汐的风格。 “你懂什么，这叫高端的入侵往往采用最朴素的办法……而且你不会以为其他步骤也很简单吧？骇入虚空的技术含量可不低。” 左汐没打算跟外行人解释太多，但荧一副「我上我也行」的表情看的他想笑，所以还是呛了两句回去。 “嘿嘿，荧她也不是那个意思嘛……话说回来，既然左汐你可以把【散兵】的能源断了，那是不是就是说你不给他能源他就动不了啊？ 那，那这样的话，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去把他从大机器人里面拽出来不就行了吗？” 或许是之前真的被吓到了吧，派蒙真的是长记性了。 如果换成以前，她肯定会说什么「那左汐你一直不要给他能量不就行了吗？我们根本没必要动手跟他打架嘛」之类的话吧。 而现在她居然已经考虑到这样有可能会给左汐添麻烦，所以就连提都没提这回事了。 “变聪明了啊，不错不错，看来多动动脑子还是有用的嘛。” 虽然并不可行，但起码也代表了派蒙愿意动脑子思考了，所以左汐也没第一时间泼冷水，而是先鼓励了一番。 “……喂，这待遇差别也太明显了吧？为什么对派蒙就这么温柔，对我就是拼命的打击啊？” 荧在一旁看的翻白眼，她倒不是吃派蒙的醋，主要是她刚刚才被左汐呛了几句，转头就看见他对派蒙那么温柔贴心，难免会有点怨言……这区别对待都不背人了吗？ 而且啊，之前商量对策的时候也是、没考虑到哥伦比娅的那个时候也是……左汐对自己是不是太苛刻了一点？ “你怎么能跟派蒙比呢？能不能有点志气……好吧好吧，以后不会打击你了。” 左汐习惯性的又开始打击荧了，毕竟他有时候对这个黄毛傻子真的是恨铁不成钢。不过既然她本人都已经表示不满了，那左汐多少也要考虑考虑对方的意见。 “怎么听上去怪怪的……喂！你们两个刚刚没在变着法的说派蒙的坏话吧！” 坏了，派蒙真变聪明了，居然已经听得出刚刚那句话是在侧面说她坏话了…… “很抱歉打扰你们，但是我们该继续商量接下来的行动了……不，其实也没什么好商量的。 你带路，我们去找那个执行官进行决战……你应该该记得这件事吧？” 左汐三人互相拌嘴的时候，艾尔海森突然插话了进来打断了他们。 虽然刚完成了一个阶段性的目标，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这个执行官应该也懂这个道理，但他的表现还是相当的游刃有余。 这无形之中也为他们增添了一点士气，所以艾尔海森才会等他们聊了一段时间才过来打断。 “哦哦，对哦！我们还没去解决【散兵】呢！” 派蒙猛然惊觉，然后连连点头……刚刚的判断还是太武断了一点，果然不能仅凭一两句话就判断派蒙变聪明了。 “是啊，该决战了。” 左汐期待这一天已经期待很久了，自他获得了第一颗神之心以来，称得上势均力敌的战斗应该就只有接下来的这一场了。 果然机器人大战才是男人的浪漫啊。 “不过在那之前……迪娜泽黛，你就留在这里吧。接下来的场合，你可能不太适合……！” 左汐话至一半心中猛然泛起一阵寒意，来不及思考，他的身体本能的就做出了反应。 “盖波加！” 第624章 女皇之威 烟尘散去，危急关头尚不明发生何事的众人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目光所至之处乃是一面鳞纹巨壁，深棕色的壁面上凸起片片鳞片状的纹路，此时正随着四周传来的宏伟气流声有规律的起起伏伏。 鳞纹巨壁环绕而生，将众人死死的护在中心。若非如此，以方才那等闻所未闻的能量冲击，在场众人除了少数几位之外，几乎要全军覆灭，鲜有人能生还。 “荧，荧……我，我好害怕……左汐呢？左汐在哪里？左汐没事吧？” 方才的震惊外加突如其来的冲击让所有人在那一瞬间都没能反应过来，不够镇定的人此刻都愣在了原地。 派蒙是被吓的最不轻的一个，但即便已经被吓的木愣愣的躲在荧的怀里瑟瑟发抖，居然也没忘记关心左汐的安危。 要知道刚刚左汐可是最早意识到危险的人，而且明明是个凡人，却在最后一瞬间比所有人都要快一步的挡到了最前面。 她不敢往下想下去了…… “左汐……” 荧一边安抚着怀里的派蒙，一边又在担心左汐的情况……她心急如焚，却又不能直接在派蒙面前表现出来，以免她彻底恐慌。 荧没有办法直接回答派蒙说「左汐没事」，因为她并没有在这片被保护起来的空间里看见左汐。 除了左汐之外，若陀也不见了……这个好理解，因为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保护着他们的这个所谓的「鳞纹巨壁」实际上就是若陀的身体。 若陀身为在场所有人中实力最高的人，几乎是和左汐同一时间察觉到异常并第一时间就将所有人保护了起来。 但左汐不在这里…… 第一时间左汐就冲到了所有人的身前，那个时候他离人群已经略微分割开了。如果说若陀没能来得及将冲出去的左汐保护在内……从当时的情况来看，这似乎并非难以理解的事情。 可就是如此，荧才难以接受更加难以相信。 “放心吧，他没事……你这家伙身上保命的东西还真不少……” 若陀的声音从上方响起，众人抬头望去便看见了一个硕大无比的龙头。这无疑就是若陀显化本体的样子了。 虽然此刻的若陀看起来巨大无比，但见过她之前完全显现的体积的荧却知道这应该还不是她的完全体形态。 但荧此刻无心关心这个，她只关心若陀刚才所说的内容。 “真的吗！左汐真的没事吗？他现在在哪里……不，算了。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上去看看。” 荧心急如焚，她现在迫切的需要知道左汐的下落。 耐不住性子的她甚至没等得及若陀的回答，嘱咐了众人一句便抱着派蒙纵身一跃，从上方跳了出来站在若陀身上寻找左汐的身影。 毕竟若陀刚刚那句话的后半句显然是对着左汐说的，这也说明了左汐并没有远离，就在附近。 “旅行者，你别着急。我们也一起。” 显然荧的话并没有太大的约束力，别说以罗莎琳为代表的一众本就与左汐交好的执行官，以及以迪娜泽黛为代表的与左汐相识的须弥人了。 就是艾尔海森和赛诺卡维等与左汐有隙，或是本就不熟的人都跟了上去。 毕竟他们可都是看见了左汐舍身救人的那一幕的，无论之前有何成见，做敌人是有多可恨。 至少这一刻，作为盟友的左汐让人挑不出毛病出来。 “……” 然而，当众人跃上龙身，看清了外面的情况之后，皆是沉默以对，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撼的久久不能言语。 在若陀身躯包裹之外的地方，一个硕大无比的巨型机甲展开了橙黄色的护盾，将包括若陀在内的所有人都保护在内。更是一只手横拦在前方，庇护了所有人的安危。 而橙黄色的护盾之外，是遮蔽了整个视野的坚冰，那道能量洪流的第一波冲击便是这坚不可摧的寒冰壁垒挡下来的。 左汐就在那只手臂的身后站着，此时的他手握一枚冰属性的邪眼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说不清道不明。 手中晶莹的宝石熠熠生辉，散发出神圣而又威严的气息，周围浓郁到甚至有结晶化趋势的冰元素力无疑是在向所有人宣示那冰之壁垒从何而来。 此乃坚冰之怜爱，此乃风雪之垂怜。 第625章 宠臣 “是……是女皇陛下？女皇陛下竟然出手了……你这家伙，还真是受宠啊。” 其他几人还在震惊于这大场面的时候，来自至冬的几位执行官已经认出这是谁的手笔，并各自为其震惊了。 首先反应过来的就是罗莎琳，要知道执行官当中使用邪眼最多的便是她和达达利亚，且她的邪眼还是冰属性的。 所以她对这股力量相当熟悉，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女皇陛下出手的结果。 她并不惊讶于女皇大人的威能，她惊讶的是女皇大人居然会为了保护左汐而不惜在须弥境内大肆动用神力…… 是的，她非常确定女皇大人此举是为了保护左汐而不是她或者哥伦比娅达达利亚等其他执行官……要知道她御前决斗生死攸关之时，女皇大人也未曾降下过神佑，没道理现在突然改变态度。 如此一对比，左汐这家伙的受宠程度简直匪夷所思。甚至她已经开始有点嫉妒左汐了……这家伙该不会真是女皇大人的私生子吧？ “不愧是女皇大人……不愧是女皇大人啊！如此伟岸、此等神恩……只有高洁的冰之女皇陛下，才能降下此等神迹！” 紧随其后察觉到这力量归属的是达达利亚，倒不是因为他也依赖邪眼——他的邪眼是雷属性的，即便气息熟悉，但察觉的速度依旧不如罗莎琳——他能察觉到这股气息，完全是因为他本人是冰之女皇的忠实信徒。 就这么说吧，哪怕这大冰块不是冰神降下的，他也会一厢情愿的认为这是冰之女皇大人的神恩。 换句话说，达达利亚这家伙压根就没察觉，只是凭直觉觉得这就是他敬仰的大人降下的神迹。 但是直觉也是实力的体现，所以这倒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再然后就是哥伦比娅。 相比前面两人各自不同的情感和态度，哥伦比娅的表现则是平淡许多。也是啊，本来就没多少事情能引起她的情绪波动。 除了最开始感受到了冰之女皇的气息的时候惊讶了一下，以及搜寻左汐的时候慌了一阵子之外，她便没什么特别的表现了。 后来察觉到了左汐的生命体征并无大碍，她也彻底放心了下来。如此一来，情绪就更没什么波动了。 不过，没有表现不代表她不觉得惊讶。冰之女皇会出手这件事确实在她的意料之外……她虽然不怎么关注别的事情，但也还是知道女皇大人对他们这些执行官基本都是持放任不管的态度的。 哪怕是自己作死，真的死掉了，女皇大人最多也就是召开一次追悼会的程度而已。 破格出手，只为了救某个执行官的性命……这种事情，她闻所未闻。 “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吧……你们的神明为这家伙出手也不是第一次了。” 上方的若陀龙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知道在奥藏山上，左汐因为喝下了她的血而生死不明的时候，冰之女皇急的都快跟他们翻脸了。 几乎是指着摩拉克斯那个老家伙的鼻子在质问……要是左汐那时候真的就死了，她甚至怀疑说不定当场就会爆发神战。 摩拉克斯应该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再加上他们理亏，所以才从一开始就没有展现出任何的战斗意图。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冰之女皇也太爱操心下属了吧……上次左汐吐血她炸毛，这次左汐面临危机她甚至主动出手保护。 左汐这家伙还真是不可思议啊。 “你不懂就不要开口……不过算了，左汐，刚刚那是怎么回事？那道光束，就是【散兵】那家伙现如今的实力吗？ 还有，你一个凡人为什么要挡在最前面？你早就料到女皇大人会出手保护你了吗？” 罗莎琳眼皮不禁跳了一下，听若陀这说法，女皇大人还不止一次的为左汐出过手？啧……越来越嫉妒这个家伙了。 虽然想细问，但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允许，她也只能暂且作罢，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向左汐问个究竟了。 “不……斯卡拉姆齐现在的实力应该不止如此。刚刚那一发不是满功率输出，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应该只是判别了一下方向随手打出来的而已。” 第626章 还在嘴硬 “这只是随手一击？你没在开玩笑吧！” 卡维当即坐不住了，这是「随手一击」啊？你家的随手一击能有这种威力啊？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啊！ “……难以想象……好了，不要岔开话题，后面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罗莎琳虽然面色有些难看，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她见过的神明伟力并不算少，堪比摩拉克斯一击之力的「贯虹」、那传闻中的「五想的一刀」、算上方才冰之女皇的坚冰巨盾，她对神明的力量多少也有了一些认知。 既然【散兵】是左汐亲口认证过的新晋神明，那他拥有这种破坏力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比起这个，她现在更关心左汐为什么要以凡人之躯冲到最前面去……他难道还想靠他那孱弱的肉身保护他们吗？ 就算真的要保护，那也应该是动用他的那些「弑神武装」才对，你人冲上去算什么事？ 虽然她知道左汐就是这样一个口是心非的家伙，也不意外他会在危急关头为众人挺身而出……但她还是更希望对方能多为他自己考虑考虑。 那句「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她希望不要只是对方一句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就是啊！左汐，你刚刚的行为有多危险你知道吗？我们都很担心你的！” 派蒙回过神来之后怒从心来，刚刚她可是担心的要命，魂都要吓丢半只了……这个左汐，真是太过分了！ “左汐，我们都知道你很厉害，也知道你不会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但这种危险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做了。 即使是为了保护我们，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也不会开心的……” 迪希雅走近左汐身边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脸上的神色从未如此的严肃与郑重。 之前她就已经认可了左汐，现在对方为了众人挺身而出的做法更是让她为之折服……但她是打心底里不赞同这种事情的，以队友的生死未卜为代价的安全，她宁可不要。 “左汐……我不想再劝你什么了。只是下次，你再做这样的事情的话……我会跟你一起的。” 荧不再像之前那样劝左汐不要去做什么，她已经看明白了，这样嗯劝法对方是不会听的。 得把自己的安危也放上天平，这样才能让左汐做出某些决定的时候有所迟疑。 “……你们有病是吧？为什么一个个的都以为我是要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来保护你们？我是那种人吗？你们觉得一个愚人众的执行官，是那种不顾自身安全也要保护别人的人吗？” 左汐环视了周围一圈，所有人几乎都是同样的表情。这让他相当无语，就好像自己刚刚真是要去做什么壮烈成仁的事一样。 拜托，他是那种甘于牺牲的人吗？ “我告诉你们，我左汐比任何人都惜命。别说你们了，就是把荧和派蒙还有桑多涅以及所有我认识的人捆在一起放天平上，只要另一端是我自己，那天平必然向我倾斜。” 左汐说的毫不留情面，他很不喜欢这种别人给他下定义的做法，搞得好像他真的是什么大善人似的。 他不做亏本的买卖，之所以看似行善，不过是利益吻合而已。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你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就行。” 荧并没有执着于和左汐争论，反正不管对方是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至少她是这么决定了。 “听不懂人话啊……行吧，那就和你们好好解释解释。” 左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不解释解释是没法把他们的观念掰过来了。 “我会冲到最前面的理由只有一个——情况紧急，时间上来不及其他任何行动了。 那点时间不够我通过正常的方法召唤盖波加，而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女皇大人会出手。 所以情况紧急之下，我采用了最直接的召唤盖波加的方式——通过最底层逻辑唤醒。 当系统判断外部进攻有可能威胁到我的生命的时候，盖波加会无条件的启动并开启最高规格的防御。 我冲到最前面是担心盖波加的保护范围不能把所有人都囊括在里面，同时系统的判断可能会因为前方有人而误判。 所以只有我最先面对冲击，才能保证万无一失……现在你们明白了吗？我只是在执行最优解而已，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627章 皆敌 “好了……闲聊时间到此结束，外面那位已经快要等不及了。” 左汐解释完之后就强行中断了话题，他怕再聊下去就没完没了了。怎么说现在这里也算是战场了，而且还是神战的战场。 他们在这里旁若无人的聊天，多多少少的有点太心大了。 “感恩戴德吧，这是神明给你们的殊荣……我愿意为你们多等待一些时间，希望你们能用稍微不让我感到无聊的战斗回应这份恩赐。” 坚冰壁垒在高温下融化升华，很快便化为了纯粹的冰元素力消散在空中，外部的情况也随之显现在了众人眼前。 只见包括净善宫在内的一整个圣树的顶部都被烧毁，以他们所在的位置为顶点呈扇形状的灼烧痕迹向后方四散延伸。 而他们的正前方则是一条如同被熔岩流淌，烈焰灼烧过的痕迹……或者说，通道。 整条通道就像是被一个滚烫燃烧的球体冲撞而过一样，中间的一切尽数化为虚无，亦或是焚烧殆尽。 而在那条被烧出来的通道之上，一个巨大无比，身形伟岸的机械巨人正悬浮其上。 脚部和后腰处的推进器是他前进的动力来源，但他悬浮的动力似乎与之关系不大……就像是，就像是一股凭空而生的力将他托起来了一般。 “喂喂喂……这有点超纲了吧？” 卡维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在玉林里和沙漠中都见过巨型的机甲，但眼前这个巨型机兵给人的感觉和那些已经报废了的巨型机械完全不同。 除了刚见到的小吉祥草王之外，卡维并没有见过其他神明……但眼前的这个让他难以描述的机械造物，却让他一眼就能感受到其独属于神明的气场。 如果没有见过左汐召唤出来的那个名为【盖波加】的机械的话，卡维此时此刻一定是激动震撼的情绪大于其他所有吧。 毕竟眼前的神明之躯毫无疑问是机械造物，虽说和他的研究方向相差甚远，但这也代表了他们学院未来无穷的潜力……同时也说明了另一件事——人的学识，是可以创造出超越神明的造物的。 但左汐已经先一步把【盖波加】摆在他眼前了，那个时候他认知中的上限就已经被左汐所刷新，此时此刻倒也没那么震撼了。 “呵……蝼蚁之辈……我现在心情不错，马上从我的视线消失，我可以不追究你们准备渎神的冒犯。” 斯卡拉姆齐的声音从「危险流浪者」的机甲之中传来，让左汐有些意外又不那么意外的是，他似乎心情还很不错。 “斯卡拉姆齐，就打招呼而言。你这个排场有些大了啊……” 见面就是一发等离子光束，这个招呼打的可是让他很恼火啊。 “你们也看到了，这不是一般人可以插手的……有能力参战的留下来，其他人去负责疏散和安抚民众吧。 这里……这里很快就会成为神战的战场了……打起来可能没法顾虑全部民众，所以你们要在打起来之前把所有人都疏散出去。” 须弥城早已乱作一锅粥，城中的民众百姓有的慌乱逃窜、有的吓得腿软不能动弹、三十人团的佣兵虽然依旧手持武器，但眼中的惊恐已经表明了其战意全无。 斯卡拉姆齐的那一击堪称毁天灭地，虽然因射击角度自下而上的缘故没有造成伤亡，但其破坏力已经让绝大多数人惊恐的失去理智了。 这种情况下开打，无论结果如何，整个须弥都将名存实亡。所以左汐优先安排其他人去疏离民众，这样也能让实力不够的那些人远离战场。 “你这不是好好的接下了吗？毕竟是经由你手的东西，我不觉得你会没脑子到一点准备没有……呵，说起来你还真是受宠啊。” 斯卡拉姆齐的语气相当轻佻，目光注视着曾经还是坚冰的地方，语气嘲弄而又轻蔑。 他的心情确实不错，居然耐心的等到左汐安排完所有事才继续把对话进行下去。 这也是为了让接下来的战斗左汐找不到任何理由和借口推脱，他要获得完美的胜利，为此多给对方一点时间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一下他原本也没打算把左汐怎么样，不过挡下来的居然是冰之女皇……这确实让他感到意外。 左汐这家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宠臣啊……看来也得做好同时面对的敌人会多一个冰之女皇的准备了。 第628章 【正机之神】 “怎么，担心女皇大人把你的新玩具拆了吗？” 一眼看穿斯卡拉姆齐心中在想什么的左汐毫不留情的出言嘲讽，对方此时正处于极端膨胀的状态，大概什么嘲讽他都听不进去。 但是无所谓，左汐只要自己骂爽了就行，虽然没有反馈有些遗憾，但等对方被打的爬不起来的时候就有反馈了。 现在就只当是练习，诛心还得往后稍一稍。 “玩具？你对自己的造物的评价，居然只是玩具而已吗？那我是不是该称呼你为玩具设计师？” 在垃圾话这方面，斯卡拉姆齐可以说是颇有建树。他的攻击力度可不低，而且往往直切要害。至于防御力方面……只要不涉及他不可触碰的逆鳞，他基本不会破防。 “你误会了，只是你刚拿到手就急不可耐的想要表现表现的样子太像刚拿到玩具就急着拆封的孩子了…… 说不定你会和托克挺玩得来的？我记得那孩子也挺喜欢大型机械的啊。” 托克是阿贾克斯的弟弟，喜欢的玩具是独眼小宝，照这么想的话，他说不定还真挺喜欢斯卡拉姆齐这一身的。 “喂喂喂，伙伴你了别乱说话啊。托克才不会和这家伙有什么共同话题呢……不过托克确实很喜欢你造的东西呢，上次你给我升级的陪练机器人都被托克霸占当玩具了。” 听见话题聊到了自己的家人身上，达达利亚马上就坐不住了。当场向左汐抗议，要求他不要把他可爱的弟弟与眼前这个黑暗的家伙混为一谈……这样可是会带坏小孩子的！ “你没走啊？是什么给了你你可以参与这场战斗的错觉？” 左汐回头看去，阿贾克斯果然一脸难办加讨好的表情……他不是在难办左汐看不上他的战斗力，而是在难办如何向左汐解释。 “别这么说嘛，我的实力也是很可靠的哦！旅行者可以作证呢！而且伙伴，有你亲自为我打造的陪练机器的训练，我的实力你还不放心吗？” 这场战斗如果不出意外是会被写进史诗的，达达利亚对名垂千古没什么兴趣，但是他拒绝不了这种超级规模的战斗。 “你连二元素力的荧都没打赢吧？一个手下败将哪里来的自信把自己和她比的啊？” 左汐翻了个白眼，虽然早就猜到阿贾克斯这个战斗狂人绝对不会错过这场战斗，但他还是没忍住嘲讽两句。 对方就是开上魔王武装，现在也没法破散兵的防吧？这种一边倒的战斗到底哪里有乐趣了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罗莎琳不也是旅行者的手下败将吗？她都可以留下来，我为什么不可以啊？” 达达利亚搓了搓手跃跃欲试，罗莎琳都选择了留下来，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热闹……不如说哪怕所有人都撤退了，他一个人高低也要上去过两招才行。 “无知蝼蚁，不知星月之辉……也罢，就用绝对的实力让你认清现实吧。” 因为不满于左汐和他对峙着对峙着就跑去和其他人闲聊，斯卡拉姆齐不看时机的插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话题。 说实话，他对于达达利亚这个莽夫的决定并不意外，此时他只觉得对方可悲和可笑。 可悲的是他无法认清绝对实力的差距，可笑的是他很快就会像一只苍蝇一样被拍飞了。 在这里面的所有人之中，为数不多能入他眼的只有左汐和若陀龙王……算上有可能出手的冰之女皇，也不过三人而已。 众神混战，参与进来的神明及战斗力越多，这个舞台便越是宏大……唯有这样，才配称得上是「重现魔神战争的一角」。 唯有从这样的战争中走出，才能算是他荣登神座的洗礼。 “平民已经疏散完毕……那么，正式打响属于我们之间的「战争」吧。” 斯卡拉姆齐通过外放的感知感知到了须弥成内已经没有了普通民众，如此一来，左汐他们便可以没有后顾之忧，自己也能全力以赴了。 左汐给他造的这副身躯简直就是暴力的象征，其上搭载的大规模武器可远不止那一发「等离子光束」呢。 “来吧，让世间铭记我的诞生，让这一战奠定吾之威名……我乃七叶寂照秘密主……我乃，【正机之神】！” 第629章 再来一次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在战火咆哮中抱头鼠窜的荧在心中如是反思着，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没出问题，那自己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被打的还不了手？ 不是说她小看成神之后的散兵，关键是她们人多啊！而且阵容配置还不低，左汐、哥伦比娅、若陀、达达利亚、罗莎琳、纳西妲……这种豪华阵容，就算不是压着对面打，起码也该是势均力敌吧？ 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场上就只有她在挨打，被打的抱头鼠窜还不了手不说，队友还不知道哪里去了……这明显有问题吧？ 她只记得左汐说了一句「该你表演了」，自己就被盖波加拎住吊带扔向了散兵，逃窜一阵子过后回过头来就发现队友全不见了。 干什么？我单挑成神的散兵啊？开玩笑的吧？ 心中悲鸣不已的她熟练的又躲开了一发来自散兵的射击，心中一边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一边身姿矫健的东逃西窜。 …… 没错！这才是我想要的战斗！ 达达利亚面对着身前巍峨的身躯，心中热血沸腾，仿佛全身的细胞都被激活了一般。 这是绝佳的锻炼机会，是绝无仅有的战斗时机。 对手的实力远超他不知多少，但自己实质上不会有生命危险。 毕竟伙伴一定会在最后关头止住他……虽然这么想有些无赖，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伙伴就是会给人这样的感觉。 虽然是出于好意，但这对他而言并非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没有死亡的威胁，没有生命垂死之际的压榨，他很难获得蜕变般的提升。 所以为了不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他决定不让伙伴有出手救他的机会。 “魔王武装！” 上来就是全力以赴，不计任何代价的压榨自己的潜力和生命力……这就是达达利亚想出的办法。 除了全力以赴能尽可能避免被一击解决的可能性之外，他这么做还有另一个理由——向伙伴表明自己的决心。 只要他先主动压榨自己的生命力，伙伴不就没法阻止他拼命了吗？毕竟他都已经把命豁出去了，这种情况下伙伴拦着他就和杀了他没区别嘛。 他相信伙伴不会这么做，所以他就这么做了。 不得不说，在涉及战斗这方面，达达利亚还是能竭尽所能的调用他的脑细胞的。 再说他本就不笨，只是通常情况下更习惯用武力解决而已。 “来吧，斯卡拉姆齐！让你看看，我能不能给你想要的战斗吧！” 经过魔王武装过滤变形的声音自达达利亚被面具覆盖的口中穿出，豪气干云、酣畅淋漓。 下一刻，刺眼的白光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 这便是达达利亚意识消失的前一刻，脑海中最后的画面。 …… “！” 达达利亚猛然起身，身上此刻已经被冷汗浸湿，心跳声砰砰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炸开了。 “我就说你不行吧，非要凑进来……被秒了的感觉怎么样？” 闻声望去，达达利亚果然看见了伙伴一点也不留情面的嘲讽的表情。 刚才的体验绝对真实，他很确定自己被斯卡拉姆齐不知名的攻击给击中了……如果以之前那一束光束攻击为参照物的话，此时此刻的他必死无疑才对。 “……发生了什么？伙伴，这是你新发明的模拟战斗技术吗？” 几乎已经死过一次的达达利亚并未惊慌失措，反而一股莫名的兴奋感在顷刻间便占据了他的全身。 这太刺激了！这意味着生死战斗，他可以无限次的体验，无限次的在生死攸关的关头磨练自己突破自己……这种时时刻刻都在死亡边缘徘徊的训练，只有在深渊之中跟随丝珂克师傅训练时才有啊！ 不，跟随丝珂克师傅训练也只是在生死之间徘徊而已……伙伴这种训练可是真的能让你死一次的啊！ “跟我没关系，是她的功劳……看你这个样子，是还想来一次？” 对于阿贾克斯的表现，左汐一半是无语，一半是毫不意外。 战斗狂人是这个样子的，脑子里除了战斗就什么都装不下了。 “那是当然！伙伴，再让我试一次吧！这次我一定会坚持更久的！” 第630章 三处战斗 应阿贾克斯自己的要求，左汐拜托纳西妲由把他往梦境里送了一遍。 其实正常来说，他是会自己重新进轮回的。但左汐看他被秒了，连一招都没放出来。想着再轮回也没什么用，就把他放出来了。 其实本来的打算也是给他灌输一次记忆再重新进入打的，毕竟正常流程打散兵是需要反复尝试积累数据的。 只不过阿贾克斯进入送虽然也不算完全没用，但也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毕竟现在参战的这几位，数据最有参考价值的肯定只有那几个而已。 若陀、哥伦比娅、还有荧。 因为左汐本人没有参与进去，所以【盖波加】和【天父】并没有参与。 值得一提的是，这三位目前都还没有存档过。这意味着无论用的什么方法，他们三人都还没有在面对成神之后的散兵中的战斗里落败过。 若陀靠的是硬实力，她和散兵之间的战斗无愧于「神战」的规模和排场。 梦境之中，这两人打起来已经把须弥城犁了一遍又一遍了。建筑被毁去大半就不说了，圣树更是几乎被连根拔起。 整体看起来，若陀还是占下风的。但因为自身变态级的防御力，她身上几乎没什么伤。 通常的元素攻击，岩元素护盾就能悉数抵挡。 等离子光束哪怕可以趁其不备直射本体，打在她身上也就是起一层焦皮，抖两下抖下去之后很快就会吸收元素力恢复。 左手的链锯确实能给若陀造成不小的伤害，但想要造成致命伤必须锯上一段时间才行。而且前提条件是先得破了她的元素盾，若陀肯定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而斯卡拉姆齐这边其实也不太好受，虽然他进攻相当凌厉，但因为类人形的缘故，对上若陀这种长条状的敌人有些吃亏。 再加上若陀的攻击也不是吃素的，斯卡拉姆齐的机体也有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双方都有伤势的积累，最后的胜负暂且处于未知的状况。 照这么下去，斯卡拉姆齐机体先报废的可能性多一些。但他的最终兵器还没有使用，若陀如果被抓住机会来一次核酸检测，那么一击失去战斗力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说到底，如果说所有的梦境之中哪一个有可能成功的话，应该只能是若陀了。 …… 哥伦比娅这边，靠的是游击战术。 她几乎就是在欺负斯卡拉姆齐的精神抗性太低，左汐给他设计躯体的时候还没掌握能够对抗精神攻击的办法。 而在掌握了这方面的技术之后，他也没有特地给他改良。再加上斯卡拉姆齐本身的精神抗性就不行，自己就是个脆弱的家伙，这就导致哥伦比娅对付起他来甚至还非常轻松。 不过还是那个问题，哥伦比娅的进攻型不够强，单打独斗的状态下做不到破了斯卡拉姆齐的防。 而且她的精神攻击是针对灵魂的攻击，干扰性极强但不具备操控性。所以她做不到操控斯卡拉姆齐的行动。 至于直接针对灵魂的攻击……这一点虽然可以做到，但一旦受到一定程度的攻击对方就会清醒过来，这就导致没法完成致胜一击。 所以哥伦比娅这边的情况看似最轻松，但她却没办法一个人改变战局。长时间耗下去的话，她必然落败。 这也难怪，哥伦比娅本就是偏辅助一点的能力。虽然她本人应该也很厉害，大概也能操控元素力，但这对现在的散兵而言不构成威胁。 如果哥伦比娅和若陀合力的话，无伤过散兵应该不成问题。 …… 至于荧这边嘛……说来可能没人信，她硬是靠着逃窜一直撑到了现在。 左汐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毕竟这就是他最开始想看到的。为了看到这个场面，他可是暗中做了不少的布置呢。 他让荧在梦境之中和那个虚构出来的自己打了几百场，那可不是随便打打就完事了的。 要知道纳西妲最后可是把记忆全都交还给了荧，她现在是带着几百场「同时和两台弑神武装战斗并成功活下来」的经验在和另一台弑神武装打。 她要是不能逃窜这么久，那左汐不是白布置了吗？ 虽然左汐因为斯卡拉姆齐让他有些恼火的行动而改变了主意，但不管怎么样，这个场景他还是如愿看到了。 真好，没白忙活！ 第631章 寻求突破的道路 “左汐，我……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纳西妲在一旁一边使用权能维持梦境，一边欲言又止的时不时看一眼左汐。终于，在她的视线瞥过来第十三次的时候，她下定决心推进一下藏在自己心中已久的问题。 “不知道该不该问就别问。” “哦……” 左汐一点也不哄着，既然犹犹豫豫那就别问了。明明想问的要命，却还是顾顾虑虑的，都被人关五百年了还改不了这个软弱的性格。 “可是……可是我还是想问……” 纳西妲被左汐怼了回来没多久，心中的好奇又驱使着她小心翼翼的再度发问。 尽管有被骂的风险，但好奇心对她而言就是致命的毒药。所谓智慧之神终为智慧所困扰，这种情况就是一种很好的解读。 “忍不住就问，磨磨蹭蹭的……” 左汐白了纳西妲一眼，他就知道这家伙一定忍不住。毕竟问题只要在她的心中产生，她就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出它的答案。 哪怕当下有更要紧的事情，她也会留到之后再重拾问题，而不会就此放弃。 “好的，对不起，我会很快问完的……如果，如果你觉得没有回答的必要……也请你体谅一下然后告诉我好吗？我……我真的很想知道……” 纳西妲见左汐同意，喜色溢于言表。但随即她就开始给自己叠甲，免得等会儿挨骂的时候被骂的太懵以至于问不到想要的答案。 “你废话好多啊……快问吧。” 左汐耳朵都要磨起茧子了，纳西妲念起经来真不比唐三藏差到哪里去。 “就是……我们为什么不趁现在散兵被控制住的时候把他无害化呢？是做不到吗？还是说……有什么我看不出的特别的理由？” 纳西妲咬了咬手指，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很久了。从开战的时候她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脑中构思了无数种假设，最后都被自己一一否定。 直到现在，她已经想不出别的可能性了，最终才横下心来开口问左汐……虽然左汐好像不讨厌别人质疑他，但纳西妲觉得左汐对自己特别没有耐心。 她知道这是因为左汐对他一直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态度，他花了那么多心思在自己身上，自己却还是狠不下心来严厉对待曾经囚禁她的人。 即便是现在，她已经有些生气了，但心里想的也还是给个教训就算了，最多流放出去永不录用而已……而左汐心里最理想的解决方案应该是各种酷刑都来上一遍，最后处死才解气吧。 可是纳西妲做不到……也正因如此，她现在不是很敢质疑左汐，问个问题都要小心翼翼，免得他再看的自己烦了。 不是怕被骂，是怕被骂多了左汐干脆就不骂了……那代表彻底的失望，纳西妲不愿意这样的事发生。 “哦，那个啊……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想让你们都有一点参与感而已。而且我也在收集实验数据，弑神装甲结合传统的神明信仰之力以及权能……我很期待这会摩擦出怎样的火花。” 左汐说这话的时候说的理所当然，他不欠任何人的。要是纳西妲用曾经的约定来要求他现在就把散兵拿下，他当然会照做，因为那样他和对方就两清了。 但是纳西妲没有，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左汐单方面的在帮她。 既然如此，这个过程中左汐自己谋求一点好处有什么问题？ 他是研究人员，本质上和多托雷还有桑多涅他们一样，都有一颗求知的心。 散兵的样本几乎找不到第二个，现在这种他的弑神武装结合了神明之力的情况大概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既然如此，他当然要好好收集实验数据……毕竟他的研究已经接近瓶颈了，他也在寻求更进一步突破的办法。 天理的维系者，他现在也只能做到不被空间之力干扰而已，不代表他就能正面打赢那个家伙。 仅靠弑神武装现在这种只比尘世七执政和若陀这种龙王强但没有跨越阶层的实力，对付尘世四影都不可能，更别提那个第一王座了。 虽然单从破坏力来讲，弑神武装并不是他目前的科技的顶点……但那个东西目前的缺陷太大，很难用在实战上面。 说到底还是能源问题无法解决……神之心，已经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了。 所以，左汐得另外寻求更进一步的道路。 第632章 失败 “是这样吗？唔……” 纳西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冰之神以及愚人众一直以来的谋划是什么，纳西妲多少知道一点。 这么看来，左汐他收集实验数据似乎也是一件很合理的事……可是，如果真的让散兵再度进化了，须弥还能平安无事吗…… 纳西妲有些担忧，毕竟这种情况她根本没见过也没想过，未来在她看来完全无法预料。 “你在担心打不过吗？” 左汐看纳西妲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斯卡拉姆齐现在还不是完全状态，等他真的成了完全体，胜负如何确实令人忧心。 不过忧心也是别人忧心，左汐不担心这件事。 怎么说都是他的设计，不留点后门怎么可能呢？到时候就让斯卡拉姆齐知道什么叫一键出仓……毕竟载人机甲里面设置一个紧急逃脱装置很合理对吧？这也算是尊重原着了！ 只不过这个逃生装置的启动按钮不在驾驶员本人手里而已…… 而且左汐不认为自己会打不过，因为斯卡拉姆齐的那款「危险流浪者」上并没有搭载空间固化系统。 理由也和没有搭载抗精神干扰系统一样，因为这两套系统都是左汐最近才弄出来的。 所以斯卡拉姆齐再厉害，升华的再高，进化的再强……左汐都可以开个门把他拽出来。 再说了，摩拉克斯那个老登还欠他一次履行契约的机会呢。实在玩脱了，把老登叫过来不就行了？ 若陀加老登，还有哥伦比娅和纳西妲辅助，哪怕他不上场不也是焉有一合之将？ 包赢的。 “唔……我一直都相信你……只是有些担心散兵会成长的太惊人而已。 依照常理而言，两个顶尖的东西加在一起，如果相性不差的话，往往都不是简单的相加。 你的技术，加上升格后已是神明位格的散兵……我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变得超乎想象。” 纳西妲依旧有些担忧，但她也没办法要求左汐做更多……在不动用那个约定的情况下，左汐能帮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要知道按理来说左汐应该算是散兵那边的阵营才对……正常来讲，哪怕左汐什么都不做只是在一边旁观都已经算是帮大忙了。 不然他们现在要面对的就是现在的散兵，外加两台不会被任何幻境影响的超越神明实力的机甲了。 面对这种阵容，她和哥伦比娅就相当于直接不存在了。在场还能打的就只剩下一个若陀……而若陀单独对上现在的散兵也不敢保证稳赢。 若真的发展到了那种情况，他们成功的希望将微乎其微。 再加上有了旅行者和派蒙的前车之鉴，纳西妲也担心再向左汐提出请求会让他产生厌恶。 所以即便现在忧心忡忡，她也没有向左汐开口请求他抓住机会现在动手。 “你的猜测很合理，而这就是我想要的……成为神明远远不够，超越神明也只是起点……我要的，就是「超乎想象」。” 左汐点了点头，纳西妲能有这样的猜测倒也不愧对她智慧之神的名头。 虽然是很直接的猜测，中间也没什么复杂的关联，但能想到一加一大于二的可能性就已经比荧和派蒙她们好太多了。 左汐在期待斯卡拉姆齐能超出他的预期，但很遗憾的是，目前看来应该是不可能了。 “给你透个底吧，散兵现在能达到的最高实力，应该也不会超过那位大慈树王了……升华与蜕变的关键在于内核，机体的性能只能算是保证了下限。 很遗憾的是，教令院实在太崇拜那位大慈树王了……一味的模仿，劣等品的最好成就也不过是和本体齐平而已。” 从开始战斗到现在，左汐收集的数据已经差不多了，这些都是他从数据中得出的结论。 很遗憾的是，他的机体并没有如他期待的那样和神明的内核产生任何的联动，「危险流浪者」起到的作用仅仅只是为散兵提供了一个初始便超越了神明的下限而已。 但那所谓的神明的内核并没有在这个下限的基础上有太多提升……权能和对元素力的掌控对机体而言甚至连锦上添花都不算。 而信仰之力虽然确实成功强化了神之心提供的动力从而间接与机体形成了良性循环，但斯卡拉姆齐的信徒太少了，这点数据实在没太大用处。 总结下来就是，这场实验对于左汐而言失败了。 第633章 欠管教的家伙 “唉……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左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斯卡拉姆齐在和若陀的梦境里连一场战斗只能用一次的大伊万都掏出来了也没能让若陀断线。 从这个实力来看，他的机体不仅没有和神位有什么良性联动，反而因为斯卡拉姆齐的作战能力不如战斗ai成熟，导致了虽然理论实力很强，却打不出应有的效果。 同样的机体，给雷电影或者钟离来操作应该会强上一倍不止……但已登神位的他们又失去了和机体连接融合的机会，所以左汐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斯卡拉姆齐身上的实验难以复制，雷电将军或许可以取得比他更高的成就，但是从斯卡拉姆齐的表现来看，应该也不会发生质的变化。 以神力结合机甲进而达到更高的层次这一条路或许行不通了。 左汐不意外，类似的实验阿赫玛尔应该是做过的。如果成功，应该会留有记录才对。 既然左汐想要验证的东西已经验证结束，那自然也没必要继续从斯卡拉姆齐这里收集数据了。 而且梦境中几人的战斗经验应该也足够结束这场战斗——虽然某人积累的一直都是逃命的经验——那么，自然也没有必要继续浪费时间了。 “纳西妲，把他们都放出来吧……真正的决战该开始了。” 左汐有些兴致缺缺，他最开始帮助斯卡拉姆齐的目的其实相当单纯。 他其实就是想看高达大战而已。 原本在他的预想之中，荧一行人奋力战斗最后落败。然后他最后登场，指挥着【天父】或者【盖波加】和斯卡拉姆齐驾驶的【危险流浪者】来一场1v1高达大战。 但发展着发展着，哥伦比娅和若陀的参与，导致了大概率不需要他上场也能解决……这就让他有点无聊了。 毕竟就算他强行要参与进去，以多欺少虐菜也不是他最开始想要的东西。 不过也好，高达大战虽然没能看成，但若陀和斯卡拉姆齐好歹也上演了一出「哥斯拉大战高达」的戏码。 虽然若陀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哥斯拉，斯卡拉姆齐也一点也不像高达……但概念上差不多，也勉勉强强将就了。 “嗯，好……是时候为这一场疯狂的章节画下句号了。” 纳西妲点点头便开始着手操作，将众人和散兵都从梦境之中缓缓剥离。 但是剥离到一半，她又停下了。 “那个……我们为什么不趁他还在梦里把他制度了？” 纳西妲看了一眼左汐，想到他刚刚说的事，终于还是没有吞吞吐吐而是直截了当的就问了出来。 据她观察，左汐可能更愿意看到她稍微硬气一点的样子。 话归正题，左汐之前不在梦里敲闷棍的原因是想要收集数据。 现在他已经成功收集完想要的数据，并且还顺带得出了自己的结论……那这样应该就没理由不趁着这个大好时机下手了吧？ 既然如此，左汐为什么又要让自己把梦境解开呢？难道说，左汐其实是那种战斗时候讲武德的人吗？ 感觉不像啊…… “斯卡拉姆齐有些欠管教了，得让他输的心服口服才行。” 话是这么说的，但左汐实际上只是想让斯卡拉姆齐在清醒的状态下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已经失败的事实。 最好还是那种被逼入绝境，心中清晰的意识到翻盘无望的情况。 一方面，这样左汐能看的很爽……斯卡拉姆齐一脸痛恨和嫉妒的表情，光是想想就很愉悦。 (这里先放一个沙滩，请各位有序狂喜) 另一方面，左汐还在期待绝境状态下，斯卡拉姆齐多少能压榨一点潜能出来……毕竟提瓦特还是挺唯心的，说不定绝望状态下的斯卡拉姆齐就能爆种呢？ “……好吧，我知道了。” 虽然觉得这样不妥，但出于和之前同样的原因，她并没有说出口，而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左汐的吩咐去做了。 虽为智慧之神，但跟在遵义身边的时候，她多数的思维都用在都在思考对方的想法上去了。 以至于她看上去表现得很没主见……实际上不是没主见，而是往往需要发表意见的时候她还在多方思考。 通常情况下，还没等她断决，这件事就已经被左汐敲定了。 第634章 可怜的娃啊 “梦境的权能么……是什么时候……” 斯卡拉姆齐一睁眼，发现所有人都完好无损的在看着他。 可他明明记得自己刚刚已经艰难的打赢了所有人，正准备和当代的智慧之神布耶尔讲两句掏心窝子的话呢。 现在不仅对方所有人都完好无损，自己身上那些战损的损伤也不见了，除了精神之外，身体也并未感到任何的不适。 情况已经很明了了——他在某个时刻中了布耶尔的权能，被她拉进了梦境。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完全没有半点察觉，印象中，草神应当是没有机会对他施展权能才对。 “……是你，哥伦比娅……” 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斯卡拉姆齐得出了答案。 在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对他施加影响的只有哥伦比娅一个人，想必是她用那种防不胜防的灵魂能力让自己恍惚了一刹那，然后布耶尔乘虚而入施展了权能吧。 “真是令人感到意外，你这样的人居然也懂得和别人合作了？呵……只可惜，即便放下身段与人合作，你依旧没能打败我。 还有你，布耶尔……故弄玄虚。即便是在梦境之中你们依旧没能打赢我，现实中的结果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理清楚状况之后的斯卡拉姆齐依旧是如同往常那样的对着众人嘴臭了一番，打不打得过两说，起码嘴上不能输给别人。 …… “……你没给他留点记忆吗？” 左汐看斯卡拉姆齐这狂妄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已经记不得自己和若陀打的时候的狼狈模样了。 不止如此，他连自己连荧都没能成功抓到这件事都不记得了……真是幸福啊，要是知道了那些事，不知道他现在还笑不笑的出来。 “……没有……需，需要现在给他吗？可是……这是我唯一可以提供的帮助了……” 还是和之前一样，纳西妲优先去猜了左汐的意图。但面对左汐的问题又不能不回答，所以她只能放下思考先向左汐询问。 这种情况下，真的需要给敌人留有战斗的记忆吗？可是这样他们累积下来的经验不就没有任何作用了吗？ 因为纳西妲是分别给每个人划分了独立的梦境，在众人看来就是他们单独面对正机之神一次又一次。 但如果也给散兵划分同样的梦境，那显然逻辑上就会出现问题。 所以给散兵的梦境是所有人一起上的梦境，但纳西妲的能力有限，梦境之中一次性完全模拟所有人的行为逻辑对她而言负担太大了。 其他人的单独梦境之中，他们自己的意识不需要她来还原，她只需要根据散兵的表现去还原一个散兵出来就行。 但散兵这边，除了他一个人，其他所有人都需要纳西妲来模拟，而这其中不少人实力甚至在她之上……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梦境之中实力的降低是不可避免的。 简单来说，散兵意识里经历的那一场「惨胜」，其面对的只不过是经过梦境削弱的众人而已。 而可怜的散兵并不知道这件事，此时他还以为自己能赢一次，自然就能赢第二次。 “那倒也不用……真是个幸运又可悲的家伙啊。” 左汐都不免有些同情对方了，其实如果不是散兵的精神抗性太低了的话。在左汐不动用后门程序的情况下，这场战斗对方未必会输。 找准机会扔大伊万，虽然不一定能破盖波加的防，但足够让防御力一般的天父宕机一小会儿了。 可惜了，法抗太低，一控就能直接控到死。 …… “你们可真是悠闲啊，调整完毕了吗？现在，可以算是真正的神明之间的对决了吧！” 左汐在偷偷和纳西妲聊天的时候，斯卡拉姆齐并没有乘这个机会出手，反而表现得像是很有气度一般等他们聊完。 这当然不是他真的很有气度，也不是他有多么讲武德。 他是在趁这个机会恢复疲惫的精神，自己回味消化之前那场梦境战斗之中的种种细节。 虽然他确实赢了，但也赢的相当勉强。改变方针如今看来是相当有必要的，之前他太过关注左汐的机甲自己那条龙了。 但事实证明，真正最具威胁性的，是哥伦比娅和布耶尔……正式开战，得首先将她们两个排除战斗。 哪怕付一些代价也在所不惜…… 第635章 梦里不是这样演的啊! “那就来堂堂正正的打一场吧。” 斯卡拉姆齐在拖延时间恢复精神力，同时思索战术。而很强的是，左汐也在等他调整状态。 现在的斯卡拉姆齐正好是最膨胀的阶段，即便如此他都还是小心翼翼的选择了调养生息，足以见得他内心深处其实还是非常忌惮的。 既然如此，左汐又怎么好意思拆穿他呢？孩子贪玩膨胀是正常的，打一顿就好。不仅要打，还要给他打服气了。 让他恢复恢复也好，免得说他以大(大概二十来岁)欺小(少说五百多岁)。 “堂堂正正？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要脸啊，莫塔尔……” 斯卡拉姆齐都给气笑了。这叫堂堂正正啊？你们不到十个人群殴我一个也叫堂堂正正啊？ “少废话，休息的差不多了吧？那就开始吧！” 人数是他们的优势，左汐不可能放弃这个优势傻乎乎的跟他来个什么骑士对决。 虽然单干也干的过，但是斯卡拉姆齐被逼急了丢大伊万还是有点难办的。 “如你所愿！” …… 战斗随着斯卡拉姆齐的一声自负的冷喝打响，他的话刚一出口便朝着纳西妲极速爆射而来。 他没有选择放冷枪，而是选择了比较原始的战斗方式——近战。 他的目标很明确，攻击直指被众人层层保护住的布耶尔。 在哥伦比娅和布耶尔这两个危险性极高且极度麻烦的对象之中，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布耶尔。 一是因为柿子要挑软的捏，相比哥伦比娅本身就有不弱神明的实力，只有神位没有相应力量的布耶尔显然更容易被他的手。 二是因为相对于哥伦比娅影响灵魂从而影响他的那种灵魂能力，布耶尔的梦境权能显然对他而言危害更大。 权衡之下，他做出了从战略上而言当下最明智的选择。不然战斗一开始，一旦让对方施展了权能，他就等同于宣告失败了。 至于选择近战的原因，同样也有两个： 其一，远程武器需要积蓄能量才能发挥应有的威力，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布耶尔，既没有时间积蓄力量，没有这个时间去蓄力。 长距离进攻下，远程攻击确实比飞过去砍人更快。但这种中短距离下，他近战的速度远快与蓄能。 其二，就算对面脑子不好给了他足够时间积蓄了足够的威力，那也未必能破开莫塔尔等人的层层防御。 莫塔尔那尊号称绝对防御的机甲就不说了，光是那条龙的防御就不一定是他的光束或者炮弹破的开的。 而一旦因此耽误了时间，给了对方施展的权能的机会，那么他就完蛋了。 所以一开战他就以超音速的速度极射而来，对着布耶尔就是电光火石的一个挥砍，以求一击必杀。 “真是着急啊……就那么忌惮这个孱弱不堪的神？” 只可惜他意图实在太明显了，尽管左汐反应不够快也能提前预判。 一声沉重的闷响过后，斯卡拉姆齐势大力沉的一击被【天父】稳稳当当的接下。反向用力将对方给退了回去的同时，还以更快的速度跟上追击。 如果说【盖波加】是以不动如山的姿态碾压一切的暴力代表，那【天父】就是以绝对的技巧和速度的优雅的象征。 中远距离的饱和式打击这方面，【盖波加】无人能敌，但近身缠斗则是【天父】的专长。 【危险流浪者】两者兼具，既有远距离特化武器，机体的设计上也兼容了近身战斗的灵魂。 但是有个问题——都不专。 这就意味着他远程不如【盖波加】，近战不如【天父】。现在被【天父】近身，自然是一直被压着打。 “哼哼嗯~啊……” 如果仅此而已倒也还好，但左汐这边可不止他一个人啊。 哥伦比娅的歌声飘过的同时，斯卡拉姆齐的身形就会为之一顿。本来准备好的防御姿态也会留下空隙，来自【天父】的爱的铁拳很快就会紧随其后的到来。 这还没完呢，足够加入战场的人并不只有左汐和哥伦比娅。 在和【天父】缠斗的时候，斯卡拉姆齐经常还会遭到方向不明的抽击……想也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的尾巴。 打到这里，斯卡拉姆齐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怎么回事？梦里这群人没这么强的啊！ 第636章 只有她能做到的事 “可恶！你们……你们！你们岂敢如此！” 这边挨一下爱的铁拳，那边挨一下神龙摆尾的，完事了还要被哥伦比娅叽叽喳喳的歌声晃一下神。 如此往复下来，斯卡拉姆齐终于是忍受不了这种折辱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莫塔尔这个基础就是故意没下重手，为的就是看他狼狈的样子……好啊……好啊！ 那就，让他后悔这么做！ 驾驶舱内的斯卡拉姆齐面露疯狂，不堪受辱的他终于决定要跟这群混账东西爆了！ 主要是再这样下去，不仅看不到转机的希望，更重要的是他忍不下去了！ 反正摸清楚实力之后他已经确定自己基本不可能赢了，那既然如此无论如何他也要有一个盛大的退场！ 哪怕知道自己这个底牌一定也被莫塔尔那个狗东西摸的透透的，他也必须要扔出来……来啊，大家谁都别玩了！ 即便是死去，他也要以神明的身份死去。哪怕是死，他也不会让这颗心再度被剥夺，哪怕是粉身碎骨，他也不能让这个胸膛再度空荡！ “……” 下定决心的斯卡拉姆齐不再反抗，反而趁着若陀和【天父】的攻击落到他身上的时候顺势一手抓臂，一手拽尾的箍住了了他们。 紧接着，数不胜数的各种元素力从他的身上以及四周向上方漂浮汇聚成一个越来越大的球体，一股恐怖让人心悸的压迫力随着球体的增大而迅猛的在所有人的心里滋生。 “不好！他已经不管不顾了！让他这一招打下来，这附近都会被夷为平地的！” 所有人之中对元素力最为敏感的人之一的纳西妲首先意识到了这一招的恐怖之处……对方汇聚了大量的元素力，并不断将之压缩到了极致。 别看天空之上的那个巨大的球体看起来那么大，实际上这已经是经过极致压缩后的产物了……其内蕴含的元素之力根本无法想象。 而这样的元素力集团一旦在地面引爆……只怕整个须弥城以及周围的一切都会在一瞬间被巨大的元素爆发夷为平地。 散兵已经彻底不管不顾了……他这是要和所有人同归于尽！ “哼，没那么容易！” 若陀看见越来越膨胀的球体，不屑的发出一声冷哼。 “吼！” 只见她不顾【危险流浪者】的束缚，将身体向上舒展，然后对着天空之中的元素力集合体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然后众人便见到了让他们忘的一幕…… 四周原本不断向天空中汇聚的元素力不再朝着散兵弄出来的球体汇聚，反而全都掉了个头飞向了若陀。 不止是岩元素，冰、火、风、雷、水、草……全部的七种元素力都在若陀的号令之下向着她聚集，她的身体也在源源不断的吸收着四周聚集而来的元素力。 她……居然在和散兵相互争抢这附近的元素力的控制权！ 而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身为元素生物的顶点，随便没有古龙之大权，对于元素力的掌控也不是散兵这个新晋的神明可以比拟的。 因为没有了后续的元素力补充，空中的能量体不再继续变大。 但因为已经经过高度压缩变性，若陀没办法把它再度拆解开来。 因为此时的能量体此时的状态还相对稳定，而一旦破坏了稳定结构，所有的元素力都会在一瞬间膨胀爆开……这也是散兵这一招的原理。 “嘁……也罢，这样也足够了。” 散兵不满的撇了撇嘴，他还是小看了龙王的实力……不过这样也够了，这种规模，足够把整个须弥城给炸上天去了！ 斯卡拉姆齐对准天空中恐怖的能量体张开手掌，然后猛然攥拳。 “遭了，他想马上引爆……不，他已经开始引导元素力的暴动了！得赶紧想办法破坏这个进程……” 纳西妲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一招要是爆开了可不是开玩笑的。可散兵已经在引导元素力暴动了，离爆炸只有不足五秒，短短五秒她什么都做不到！ 哪怕就此控制了对方，也阻止不了爆炸……难道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不……不行……我绝不允许让这种事发生！” 纳西妲眼神坚毅，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还有办法，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还有最后一件，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情。 第637章 是什么让你如此不信任我? 纳西妲眉头一皱，默默将众人护至身前。 然后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随时可能爆炸的能量体上时，纳西妲迅速在手中集结元素力。她咬了咬牙，眼睛一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元素力猛的刺向自己的胸口。 自尽——这就是纳西妲想出来的解决眼下危机的办法。 魔神死亡之时，其体内的力量会不受控制的流失四散。通常情况下，这种力量不是凡人能够承受的。 但凡事大都有例外……依照权能的不同，魔神死亡时逸散的能量也会有不同的效果。 比如盐之魔神，其死亡时流散的力量将周围的人类全都化成了粗盐……纳西妲身为魔神的能力是梦境，她的死亡通常来说应该会导致周围的人都陷入无边的梦中。 但除了梦境权能之外，她还是尘世七执政之中的草之神，执掌草的大权，本身即为草元素力的最高掌控者。 她的死亡除了梦境之外，还会伴随着大量草元素力的爆发和逸散。 而草元素力作为生命的元素，能够给被波及到的人以强大的生命力，护及他们的安全。 这样即便被爆炸波及，已经在相当外围的须弥民众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死伤。 除此之外，草元素力还能促进植物的生长。爆炸过后，无论是雨林还是圣树，必然都会在强烈的破坏力之下被毁灭。 她死后不受控制的草元素力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创造出另一个足够让须弥人民生存的「圣树」……虽然可能不是原来的那个，但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就这样吧…… 纳西妲心想。 我的子民们啊，真是抱歉……又要让你们蒙受「无神」的困扰了。 我守护的须弥啊，真是抱歉……还未来得及尽到一个神明应该尽到的责任，我就要就此离去了。 还有左汐……抱歉没能帮助你解决生死的问题，但我已先你一步离去，请原谅我吧。 纳西妲在心中不舍的向所留恋的所有人告别，她觉得自己对不起须弥、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左汐。 下一秒，充盈的元素力就会贯穿她的胸膛……唯有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乞求自己的「任性」能够得到原谅。 “啪！” …… 预想之中的剧痛并未到来，纳西妲意识到自己的手被人用力弹开了。 抬头看去，她看见了左汐皱着眉的表情。以及……血肉模糊的右手。 左汐当然在一开始注意到了这个小羽毛球的动作，但暂时还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办法阻止爆炸吧。 总共也就不到五秒，他决定看看这家伙到底想到了什么好法子来阻止爆炸。 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想出这种狠招……还真是一点没变啊，对待自己狠成这个样子，你们神明都有自我牺牲的倾向是吧？ “左汐，你……！” 纳西妲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再怎么孱弱也都是一位魔神。以杀死自己为目的而聚集的元素力，左汐用凡人手强行弹开就是这个下场。 “闭嘴……布耶尔，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的不信任我？你给我看好了！” 左汐怒目圆睁，扭曲狰狞的面容一半是因为愤怒，一半是因为右手传来的剧痛……好死不死的草元素力，连肾上腺素的作用都被盖过去了。 顾不得右手的伤势，左汐趁着最后一点时间用左手操控着终端，在天空之上开启了一道规模宏大的传送门……然后，他向着若陀大声呼叫。 “若陀！给我打进去！” …… 结束了，事情结束的很突然。 就在大家都以为所有人都要一起完蛋的时候，左汐在天上开了个门，若陀一个神龙摆尾完美入洞。 然后那一大坨即将爆炸的东西就这么被左汐不知道转移到哪里去了……炸是肯定会炸的，具体炸到哪个地方就只有左汐知道了。 不过有眼尖的人看到了传送门的对面是一片黄色，满足这个条件的地点不多，就近考虑的话就只有沙漠了。 然而众人还来不及高兴，转过头去的时候就发现了左汐血肉模糊的右手，以及纳西妲泪眼婆娑的脸……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再一次僵住了。 第638章 满盘皆输的散兵 “左汐！左汐……你，你坚持一下！” 荧一马当先冲了过来，推开所有人来到了左汐身边。 右手的伤势让人不忍直视，血肉模糊的同时还不断的有草元素力牺牲在伤口上……原本象征着生命力的草元素力不仅没有治愈伤势，反而以伤口的血肉为养分开始生长出了不知名的藤蔓状植物。 整个右臂的伤口看上去扭曲又诡异，充满生命力的同时又是一副血腥破败的样子……强烈的反差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肆无忌惮的挑衅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 尤其是派蒙，本就胆小的她现在脸都吓白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这么颤抖着身体木愣愣的看向左汐。瞳孔中满是恐慌和难以置信，看来左汐受伤这件事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毕竟在印象之中，她从来没见过左汐受伤的样子……一次也没有。 无论何时，左汐的身边总是有着不可视的完备的防御系统。无论面对怎样的攻击，他都能无伤化解才对。 本应该是这样的，直到刚刚她都还如此坚信着。 可眼前血淋淋的一幕无疑是在对她坚信不疑的东西发起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挑战，继知道左汐不是无所不能的之后，她又不得不被迫接受了左汐也会受伤的事实。 “左汐……左汐，你，你是不是很疼？你……你要不要扯着派蒙的衣服……不，不对……你要不要咬着派蒙的手？” 终于从呆滞之中反应过来的派蒙手足无措的绕着左汐飞来飞去，左汐手上的伤看的她头皮发麻，光是想一想就幻痛的不行。 她简直难以想象左汐现在到底有多痛苦……而她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到。 所以，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帮他减轻痛苦。最起码……最起码她也要和左汐一起承担痛苦。 “其实也没那么痛……嘶！” 左汐刚想逞强逞强，右手的伤就用实际情况把他的想法按了回去。 这是真的痛啊！痛的他想把这条手给切丢了！ 他的防御系统自然是在的，但也仅限于防御……如果纳西妲是用那一团元素力来攻击他的话，他什么事都不会有。 但他是主动用手去弹开纳西妲的，主动触碰的情况下不会触发防御系统的被动防御，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其实刚才应该是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的，操控个泰坦拍一巴掌也比他亲自上阵来的更合适。 但时间实在太紧急了，纳西妲出手的速度比他想象中快的多，召唤泰坦比他直接上手多了一个步骤，而多出来的这个步骤很可能就会导致时间上赶不及。 纳西妲要真死了，他可没办法把他复活。为了避免这个最糟糕的情况，这才导致了他现在的惨状。 “哈哈哈哈哈哈哈！瞧瞧你那惨状吧！莫塔尔，这就是你不自量力的代价！ 这可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啊，胆小到给我设计一个哑弹的人，居然也有挺身而出的勇气？ 你那只手就是对你勇气的「嘉奖」吧？哈哈哈哈哈！” 散兵凄厉的狂笑自远处传来，「刹那生灭」释放结束之后他有一个短暂的虚弱期。若陀并没有放过这个摆在脸上的机会，抓住空隙一次把散兵的机体给拆成了人棍。 其实到这里为止，都还在散兵的计划之中。毕竟「刹那生灭」虽然他确实抱有希望，但最初的目的只是用它掩人耳目而已。 成功的前一瞬间，往往就是人们最为疏忽的一刻……散兵等的就是这一刻。 在自己虚弱之后，他们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在他们以为自己已经被拿下的时候，就是他真正的大杀器爆发的时候。 散兵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这是被莫塔尔那个家伙都标注了「高危」的东西。 不说毁天灭地吧，炸了半个须弥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但很遗憾……又或者说毫不意外的是，他并没有成功将这个大杀器启动。 想想也是啊，怎么会有人傻到把这种能让人同归于尽的东西拱手送给敌人呢？ 无论如何，在赌输了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彻底葬送了翻盘的希望了……他满盘皆输，一无所有。 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尽情的嘲笑那个让他一无所有的人了。那个凡人，那个普通人，那个孱弱不堪的家伙……那个让他满盘皆输的家伙。 第639章 素质左汐 “放你巴尔的屁！自己看说明书就在那里瞎搞，现在不会用了还怪到我头上来了？你**的就是个**！” 左汐一下子就来气了，怎么提瓦特也有这种不看说明书就开骂的傻*啊？ 明明是他自己不会用，怎么还污蔑他给哑弹了？ “诶诶诶诶！等等等等！哥伦比娅你等等！我就骂两句，你别真下死手……算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左汐这边还在骂娘，那边的哥伦比娅就已经在准备动手了。 实际上在散兵开口嘲笑的时候她就已经打算动手了，只是左汐受伤的优先级比较高，所以她就没去管被削成人棍的斯卡拉姆齐。 但看见左汐生气的破口大骂，担心他会因此而影响到伤势的哥伦比娅决定让斯卡拉姆齐闭嘴，省的他在气人，把左汐气死就不好玩了。 虽然夸张了点，但这也不完全是杞人忧天。要知道左汐现在的状况可以说是相当糟糕，不仅自身的寿命本就不多，身上的伤势也不轻。 这点伤势对他们这种层次的人而言自然不算什么，但左汐再怎么厉害，说到底身体也只是个普通人。 这种伤势放在普通人身上，那可是要卧床修养好几个月的程度。 如果因为情绪激动而牵扯到了伤口，扎根在血肉之中的植物又会进一步造成损伤……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只不过她刚准备动手就又被左汐给叫住了，虽然最后对方又改了口，但哥伦比娅也不可能真的就傻乎乎的认为左汐就允许她这么做了。 于是，素来乖巧的小鸽子这次也很听话的乖乖住手，又回到了左汐的身边。 病人最重要，顺着病人的心情也更重要……这是哥伦比娅在教堂里了解到的事情。 “斯卡拉姆齐理应为他所犯下的错误所赎罪。十恶不赦、罪不容诛、万死难辞……他当的起这些词汇。 死亡只是最轻的惩罚，他理应拥有更为残酷的赎罪之路。在那之前，留他一条命……” 见哥伦比娅依旧是那么的听话，左汐欣慰的点了点头。 要知道最开始两人接触的时候，他会对对方抱有那么大的戒心完全是因为哥伦比娅那个时候真的很调皮……他现在都还记得对方强势的要自己选择是否无条件接受帮助的那一幕。 那个时候对方的强势和现在的乖巧截然不同……再加上左汐精神方面就是一张白纸，由不得他不防备。 现在一晃眼的，哥伦比娅不知不觉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啊。 跑题了，现在说的是散兵的问题。 斯卡拉姆齐和多托雷两个崽种都该死上一万次……不对，多托雷该死一万次，斯卡拉姆齐……几十几百次？ 不太清楚，这个具体得看雷电五传家族里有多少人。 不过，两人虽然都是崽种，但多托雷和斯卡拉姆齐两人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多托雷是知道自己有问题……又或者根本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总之他就是死不悔改，除了宰掉之外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但是斯卡拉姆齐……在意识到真相之后，他其实是愿意悔改的。只要给他的良心足够大的负担，斯卡拉姆齐是愿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既然如此，就没有让他轻轻松松不明真相的死去的道理……就像钟离说的那样，有些时候「真相」才是最残酷的惩罚。 “惺惺作态……” 散兵依旧嗤之以鼻，但尽管表面如此，他心中还是知道对方在说什么的……果然，当初那些零零碎碎的画面不是错觉，曾经的「背叛」，或许另有隐情。 “你好像知道一点内情啊……” 散兵的表现让左汐有些意外，看起来他好像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他是怎么了解到的？ “罢了，信与不信全在你……你还能连接上世界树吧？去吧，我给你时间去浏览记录……在了解到真相之后，你的赎罪才能真正开始。” 对方提前知道了一些内幕这件事让左汐有些意外，这会让斯卡拉姆齐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不过无所谓了，世界树的信息就摆在那里，他自己去看就行。 “……你不担心我把世界树毁了吗？” 散兵有些意外，对方不怕他趁此机会把世界树毁掉，大家一起完蛋吗？ “你做不到的，就你现在这个样子，看看都费劲……好了，快滚去看吧。” 第640章 树海遨游 “哼，真是令人感到不快……那家伙，当真是无所不知么。” 沉浸在世界树之中的斯卡拉姆齐面露不悦，他方才在世界树的记录之中浏览信息是就已经意识到了莫塔尔那个家伙的估算没有错。 以他现在大战过后惨败的状态，光是浏览信息就已经非常费力了，想要像之前那样改动世界树之中的信息几乎不可能。 那个家伙，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能算的这么准……即便心中不爽，斯卡拉姆齐也不得不承认莫塔尔那个家伙的才能。 败在他手上，似乎也不算冤。 信息的洪流之中囊括的数据何止千万，想要在这近乎「无限」的海洋里找到想要的信息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样说还是太保守了，正常来说这几乎就是一件没可能成功的事情。 但斯卡拉姆齐也没办法，空有权限没有力量的他除了用尽力气缩小一点点范围然后一点点的找之外，他没有任何办法。 好在他还留有点力量缩小范围，时间定位在五百年前前后的稻妻，而剩下的就是耐心工程了。 他的耐心着实不怎么样，但为了了解到真相，斯卡拉姆齐居然罕见的没有任何的抱怨。 所幸世界树空间内外的时间流速不同，他在这里面耗费再多的时间，在外界也不过是短短的一会而已。 具体的时间尺度比例不太清楚也不固定，他结束之后外面的时间可能是过了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一分钟。 但依照那家伙的估算，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超过一天……不然他也不会允许自己进来做事了，莫塔尔对讨厌的人向来不会施舍半点耐心。 至于自己是不是那个「被讨厌的人」……这一点斯卡拉姆齐还是有相当的自信的。 其实他还可以把神之心交还给莫塔尔，然后让须弥的小小神明同他一起来寻找。 对方本身就就有可能与须弥的前任神明大慈树王有不浅的关联，在能连接世界树这方面，她应当比自己更加如鱼得水。 但真相就是要自己寻找和发掘才能叫真相，如果他果真和其他人一起发现了埋藏在世界之中的历史，他反倒要怀疑起其真实性了。 “嘁……” 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心态和想法可能也在莫塔尔的算计之中，斯卡拉姆齐就是一阵不悦。 尽管不爽，但这种可能性并不低……不然如此增加效率的做法，莫塔尔不可能想不到。 他既然能想到却没说出来，其考量大概就和自己的顾虑相差无几。 “……罢了。” 手下败将没资格抱怨那么多事情，能有机会完成未尽之事已经是值得偷着乐了……吃着别人施舍的残羹冷炙，这才是战败者该有的待遇。 嘴上说着不服气，心里早就已经死心了的斯卡拉姆齐开始专心投身在信息的翻找之中。 唯独那个不确定的真相，他一定要弄明白。 …… “好了……伤口已经清理完毕了，介于你特殊的体质，我没用元素力为你治疗。这段时间就好好静养吧……你的体质不算太差，但也不能太不当一回事了。” 因战斗而有些凌乱却大体没什么变化的须弥城里，提纳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着病床上整个右手都被绷带包裹的左汐叮嘱。 他们疏散完民众之后就一直在密切关注城内的消息，看见战斗结束且有段时间没动静之后，城外负责疏散民众的众人才集结着小心的回到须弥城与众人汇合。 然而靠近之前战斗的地方之后，隔着很长一段距离他们就看见了团团围在一起的众人。 旅行者发现了他们的到来之后很是激动，二话不说就把提纳里拉进了人群之中……然后他就看见了受伤严重的左汐。 一经询问，大致知道了情况之后，提纳里便立刻确定了治疗方案并现场开始着手处理左汐的伤口。 直到刚刚他才结束手术，将左汐伤口上扎根于血肉之中的植物清理完毕。 敷上了他特制的有助于伤口愈合增肌生骨的膏药，静养上一段时日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虽然已经完成了一切，但提纳里的表情依旧有些严肃。 “……有一件事你有知情权，但还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第641章 麻醉汤 “手废了，对不对？” 左汐看提纳里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根据他曾经多年观看影视作品的经验来看，医生说这句话的时候多半代表你要缺胳膊少腿了。 “……倒也不至于那么严重……你的右手痊愈的希望很大，只是……只是可能会有一点点后遗症。” 提纳里愣了一下，他还没见过像左汐这样情绪如此稳定的病人。 通常情况下，他说出之前那句话的时候，他的病人马上就会变了脸色了……左汐这种面色如常，甚至还能笑着猜的情况，他属实不多见。 “一点点后遗症而已，有什么好支支吾吾的？” 左汐是真的不怎么在意，别说后遗症了，就是这只手没了他都有办法安一只更厉害的上去。 他的技术结合桑多涅的技术，弄个完全拟真的义肢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能这样想就好，痊愈之后，你的手可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稳了。换句话说，那些精细的技术你可能再也用不了了。” 提纳里是知道左汐是做什么的，所以才能理解接下来他要说的事对他而言有多么的残酷。 但左汐的态度比他预想中的坦然许多，相比之下反倒是他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了一样。 “就这啊？” 就这啊——左汐真实的态度就是这样的。 别说他早就不用亲手动工，多数设计都是他画出设计图然后交给工坊里的工匠完成了。 哪怕他现在真的需要亲力亲为，以他的技术弄个外副的高精度机械臂也不是什么问题。 倒不如说如果他真的有亲力亲为的需求，他早就研发出机械臂来辅助了。 毕竟人手再怎么平稳，精细度这方面也是和真正的机械没有可比性的。他真正厉害的地方不是那双灵巧的手，而是他头脑里的东西。 “真的吗？我，我还以为那些很厉害的东西都是你一锤子一锤子敲出来的呢……就像提瓦特的那些铁匠一样。” 派蒙这种逆天发言一半是为了缓和气氛试探左汐是不是真的不伤心，另一半是因为她之前真的是这么想的。 只是之后参观了工坊，她才纠正了自己的这个意识。 “锻铁有些时候古老一点的方法确实很管用，不过至冬已经用机械代替人力了……我记得枫丹好像也是差不多类似的方法。” 有些特殊材质要求的金属性质确实需要特定的工艺，但是但凡需要人力重复操作的东西，在至冬差不多都被左汐用机械取代了。 而且锻铁这一块，机械化取代人力至冬并非孤例，枫丹那边用的也是机械化工艺。 “听伙伴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的？怪不得之前在枫丹里能看见一些奇怪的装置在那里打铁，枫丹人还挺聪明的嘛？” 达达利亚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枫丹的见闻，虽然他不怎么关注这些东西，但有些时候闲着没事帮债务处理人催催债的时候会路过类似的设施。 原来那就是在机械化锻铁啊？ “先不说这个了……左汐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伤口还痛不痛？” 刚才派蒙已经试探过左汐的态度了，他是真的不在乎后遗症之类的事情。所以荧现在更关心他现在的伤势以及感受。 要知道左汐除了脑袋瓜子灵光一点之外，其他地方都和他们这种身经百战的人比不了。 受这么重的伤，对他而言应该也是第一次……受伤需要在意的地方不止是治疗和痊愈，疼痛也是不可忽视的事情。 没怎么受过伤的左汐，面对这种连她看了都要皱眉的伤势，真的挺得住吗…… “这方面你不用太担心，在手术之前我已经给他服用了特制的麻醉汤了……你觉得怎么样？效果如何？” 提纳里出言打消了旅行者的疑虑，做手术之前需要打麻药，这不是常识吗？旅行者为什么会觉得他连这都不知道啊？ “效果还行吧，说实话现在还是痛的不行……不过确实已经不至于痛的发抖了，所以也还算是有用吧。” 左汐的嘴唇现在都还有一点发白，这就是一直在忍耐疼痛所导致的。 不过如果没有那个麻醉汤的话，他现在大概已经昏厥过去哦……虽然昏过去说不定会更好，不过从这个角度来说，提纳里的麻醉汤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第642章 肾上腺素 “那样就好……我这里还剩了一些，你拿去吧。实在忍不住疼痛的时候就喝一小口，大概能管半天的时间吧。” 提纳里递给了左汐几个小瓶子，里面盛放的正是他之前喝的麻醉汤。 “你还挺贴心的嘛……所以你的意思是之后可能还是会很痛？那你不多给我几瓶？就这么点怎么够？” 左汐接过瓶子，大概计算了一下容量……这几瓶应该不够喝十口，也就是五天的时间。 他的伤怎么都不像是五天能好的样子吧？ “这东西喝多了不好……当然，你要是能接受下半辈子都离不开它的后果的话，可以试一试。” 提纳里不置可否，也没有应允左汐任性的要求。医生用药本就应该遵从自己的判断，怎么可能因为患者的一些要求就随意的更改用量呢？ 更何况麻醉类的汤药本就有不小的副作用和成瘾性，这个剂量是他计算过后得出的安全剂量。再多可就要出问题了。 “另外，这个你也收下吧……” 调侃完之后，提纳里又拿出了一管无色透明的液体交给了左汐。 不同于之前的小瓶子，这个盛放液体的容器不仅更像一个试管，开口处也不是瓶塞而是一个被橡胶罩住的针头。 尾部还有真空压缩装置，应当是用于紧急注射的东西。 “这是我无意间发现的一种特殊液体，注射进体内可以短暂的强化身体器官的活性，以此达到提高身体机能的效果。 不过它更重要的作用是能够强行延长死亡时间，根据我的推测，哪怕是致命伤，注射之后也能强行存活几分钟的样子。 当然，它还没有经过临床测试，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用。” 不同于之前给麻醉汤时还有心情调侃两句的轻松，这次提纳里的神情相当认真和严肃。 “肾上腺素啊……提纳里，你真的是个天才。” 听对方的描述，左汐大概就知道这一管是什么东西了。在提瓦特看见这种东西他不算太意外，毕竟多托雷那家伙早就已经发现这东西了。 他意外的是须弥居然也有人能自主意识到这种神奇的激素，而且发现它的人居然是提纳里……要知道多托雷是因为太初生，不顾及活体实验才能有这种成就的。 提纳里显然不是这种人，在他那种善良的治疗下，能发现肾上腺素且研发出了样品……这简直不可思议。 “为什么要把它给我？” 左汐是先收好了才反过来问提纳里这个问题的，肾上腺素的产能并不高，多托雷做出来的他也不敢用。 所以这一管对他而言相当珍贵……至少在他研究完成分和构造，并能够复刻出来之前是相当珍贵的。 但这种行为显然不符合提纳里的性格……这种没有经过临床测试的药物，原则上是不应该拿给别人的才对。 提纳里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风险，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左汐想知道原因。 “因为你的身体情况太特殊了……” 提纳里叹了口气，说实话他一开始也是不想拿出来的，毕竟未经过临床测试的东西总会存在未知的风险。交给别人使用是一种很不负责任的行为。 但左汐的情况比较特殊，寻常的救命法子对他不一定管用，只能用纯粹的医学理论救命。 而他自身又只是个普通人的身体，虽说自保能力一流，但难免不会遇上什么意外。发生意外的时候，也不一定每次都像这次那样可以及时的得到治疗。 这个东西能保证他不会马上就死掉，虽然会对身体造成相当大的破坏，但多一秒存活时间就可能多一分逃出生天的希望。 而且左汐的身份特殊，身边的能人异士不少，只要能保证不马上死掉，说不定就有谁可以保住他的性命。 “……总之，不到万不得已别用。身体健康的情况下用了也会有危险，只能当最后的手段。” 大概解释了一下自己把这个东西交给他的原因之后，提纳里最后又再叮嘱了一遍。 “原来如此……多谢，虽然不一定用的上，但确实是个保命的好东西。” 左汐点了点头，对方的理由很充分，也确实符合提纳里的行医风格。 第643章 你算什么东西? 左汐的道谢真心实意，毕竟这管肾上腺素对他而言还是很有用的。 通常情况下，必死的局面用了这东西也是必死，多过几分钟未必就能有什么用。 但左汐不一样，他有人罩着。 要知道冰之女皇可是随时都在关注他的，他只要苟上一会儿，撑到冰之女皇把他冻起来就能暂时保命了。 可以说相比于其他人，只能苟延残喘几分钟，这东西在他手上就相当于一个名刀司命。 但是缺点也很明显，救不回来的伤就真的救不回来了。打上一针肾上腺素会更救不回来……毕竟这东西本身就是对身体有损伤的。 唔……这么一想，这东西好像突然之间就没什么用了。 哪怕被冻住也没什么用，一旦解冻了，该死的还是得死……所以这算什么？给了点留遗言的机会？ 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是给了其他人寻找方法的时间……这也还是没什么用啊，他拢共就剩五年了，五年一到还是大概率要被女皇大人强行冰起来的。 “希望你不要有用上的一天吧……话说回来，【散兵】你们怎么处置？你们已经把他杀了吗？” 提纳里没意识到自己立了一个g，他根本就不知道g是什么东西。 反正伤者这边处理完之后，他最关心的自然就是战况。从现场来看，他们应该是打赢了。 毕竟作为敌人的【散兵】的巨型身体，他们来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的看到了。而自己这方的人除了左汐之外都没什么伤……这唯一的重伤听说还是自己人弄出来的。 这种情况怎么想都不会是他们输了吧？所以他的关注点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战败者的下落。 “那边的战斗残骸我已经看到了，【散兵】就在里面吗？还是说被他逃掉了？” …… “所以你就放任他进了世界树？” 基于提纳里的疑问，在场众人现场就地开了一个作战会议。 荧和派蒙还有纳西妲她们三人作为中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向后面赶来的众人理了一遍。 结果一说完对散兵的处理方式，艾尔海森便以质问的语气向左汐发起了责难。 这应该是很多人心里的想法，但出于种种原因都没有说出口。他不在乎这些，所以代替那些想发声的人来当这个坏人……实际上他自己也是这个意思。 这种处理方式无疑是所有的选项中风险最高的那一种，相比之下放虎归山都算得上是值得肯定。 类比一下的话，就相当于是把盗窃犯放进了银行，而且还没有没收他的金库钥匙。 所谓的「只想让他看看账单，而且他也没能力把钱偷走」这种理由在艾尔海森看来没有半点可信度。 气氛顿时在艾尔海森质问的语气下变得紧张起来，荧已经能感觉到左汐眼神中的不悦了。 依照她对左汐的理解，若是好声好气的问或许还没什么，可若是一上来就是这种质问的语气……左汐的应对方式从来都不会是老实回答。 “站在你们的立场上，我完全能够理解你们心中的忧虑和不放心。但是你们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左汐环顾四周，他在多数人的眼中都看到了同样的疑虑。 “……你们从始至终都没有资格对我说三道四……别说是我放任他去世界树了，就算是我帮着他把世界树烧了你们又能怎么样？” 左汐睥睨众人，眼神之中皆是狂傲和轻蔑。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导致了这群人产生了能对他指手画脚的错觉了？ 他与这群人从来都不是合作，而是援助，而且是不取回报的援助。没有他，他们能不能把纳西妲救出来还两说呢。 严格来说这场救援行动以及之后的战斗，全程都是他一个人在出力，对于散兵的处置方式情理上就该由他一人决定。 你说这样可能会导致不可预计的严重后果？呵……那和他左汐有什么关系？这不是别人能对着他指指点点的理由。 一点实际作用没起到的人没资格说三道四，左汐想表达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左，左汐……” “你别说话。” 荧往左汐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偷偷扯了一下后者的衣服。 结果她还没说什么呢，就被左汐把话给堵死了……看来对方是以为她要替艾尔海森说好话了吧。 “不是，你误会了……我是想说你别那么激动，伤口都又开始渗血了。” 第644章 多托雷又出现 左汐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绷带果然已经开始渗血……因为一直都在疼但又因为麻醉汤而疼的不厉害，所以左汐一时间也没去在意。 没想到刚刚下意识的动作崩裂了伤口，现在又开始渗血了……沉默了一会儿的左汐抬头看向了荧。 “……你为什么不早说？” 迁怒，这是明晃晃的迁怒。荧很清楚，但她决定假装不知道。 “你这不是也没给我机会说吗……好了，你先休息着吧。” 小声的吐槽了一下，荧便扶着左汐回到了临时的病床上。对方现在的身体情况很不好，失血过多已经脸色苍白了。 要是再多动一动，伤口崩裂的更厉害导致失血更多的话，没准会有休克的风险。 “艾尔海森，还有大家……我觉得左汐说的没什么问题，作为最大的功臣，他理由有权利决定如何处置散兵。” 安顿下来了左汐之后，为了防止其他人再心生不满与左汐起矛盾，荧干脆就把矛盾引到了自己身上来。 她的话看似是在打圆场为左汐开脱，实际上也是有激怒其他人，把他们的矛头引向自己的意图在里面。 “虽然这么说可能会让大家不高兴，但我认为客观来说，旅行者的说法并没有问题哦？ 另外，我相信左汐也有他自己的判断。世界毁灭了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关于大家担心的问题，他会有自己的应对的。” 除了荧之外，纳西妲也出面下场调解了。她看出了旅行者的意图，但她不愿意看到大家起矛盾。 另外，她也不希望左汐被所有人敌视……于是她就出面了。 而且，且不说上述原因，愚人众那方的其他人已经明显有不满意的人了……真要闹翻了脸，再进行一场战斗只会产生更多不必要的损失。 “非常理智的选择，以个人的立场而言，我其实也不是很乐意看见你们和莫塔尔起冲突。” 冷静而又带有一丝目中无人的声音从外围传来，一瞬间就激起了几乎所有人的警惕。 这声音不属于他们任何人，现在的时机比较特别，这人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们附近，很难说是怀抱善意而来。所以众人的第一担心都是警惕。 而认出这道声音的人则很多的是忌惮和厌恶……比如提纳里，又比如愚人众一方的所有人。 “多托雷，这个时候急着跳出来是觉得我没能力反抗了吗？” 刚躺在床上不久的左汐认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于是他离开了还没捂热的病床，起身与多托雷对峙。 没办法，哪怕是单论武力。在场除了他之外够格当多托雷对手的也不过两人。 他没有见识过对方真正的手段，所以也无法评判真打起来的胜负走向。 虽然他不觉得若陀会输，但多托雷胜在不要脸啊。耍些见不得人的阴险招式之类的，左汐完全不会觉得意外。 “怎么会呢？莫塔尔，我说过我不会直接出手干涉实验的进程。而且你是我认可的人，我又怎么会这个时候趁人之危呢？” 多托雷摆了摆手否定了左汐的发言，虽然对方多半是在嘲讽他欺软怕硬不识局势，但他也并没有对此有过多的反应。 对方嘴臭他已经是一种常态化行为了，即便是他们之中最小心眼的切片也早就已经能做到当成放屁了。 “你这话说的可一点也说服力都没有啊……你确实不会干涉实验的进程，但实验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若是为了收回实验器材，你会出现在这里也就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吧？不过算了，我对你的打算不感兴趣……” 多托雷这个狗东西的话左汐一个字也不想相信。哪怕抱有偏见的去评价，多托雷也依旧算得上是成就斐然。 对方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那他就一定会有他的打算。 具体是什么打算，左汐不知道。但他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而且绝对不会只是回收神之心这么简单。 对方不是会在乎功劳的人，有自己在，神之心的回收根本不成问题。 那么这个家伙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就值得玩味了……他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这一点还需要试探一番才能知晓。 放在平时，左汐大概会和对方来一场智斗。但现在他心情不太好，手上的伤势让他没那么多闲工夫扯皮。 “滚开，我不说第二遍。” 第645章 秀优越 “冷静点，莫塔尔。除了聊天，我什么都不会做。” 多托雷将双手举至胸前，两手摊开示意左汐他什么也没有带，什么都不会做。 这样的举动让其余的人大跌眼镜，尤其是那些对【博士】多少有一些了解的人。 【博士】的狂妄和傲慢即便只是稍微了解一些的人也能察觉，而这样一个人对左汐居然是一副服软认怂的姿态。 须弥众人或许还只是有些意外而已，但愚人众这方基本都快绷不住了。 “伙伴，可真有你的啊……没想你居然能让那个疯狂的家伙这么怕你……我说，你该不会是私下里揍了他几顿吧？” 以达达利亚比较直接的脑回路，他非常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会不会是左汐私下里和对方有些过节然后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不然【博士】这个自大的家伙怎么会对伙伴是这样一副模样？ 其实虽然他的猜想简单直接，但这次还真不能算猜错了……左汐虽然没有私下里「揍过他一顿」，但却「杀了他好几次」。 即便是忌惮于实力以及考虑到切片制作的难度和价值，对方对左汐的态度都于那几次「被杀」有关。 多托雷不是个服软的人，但他的切片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了。也就是偶然发现了一个可以和左汐正常交流的切片，不然他真的未必会执着于面对面的交流。 不过这次因为某些原因，那个曾经用于记录，现在用于和左汐联系的切片不愿意来这一趟，所以才只能派这个负责须弥实验的切片来。 其实他不排斥这活儿，因为这是为数不多可以在莫塔尔面前装一次的机会……虽然风险有些大，但这都是为了实验。 “你来肯定不是为了抢我的业绩，但既然你好这么说，那就说明你的布置不在台前，至少不是现在，不在这里……好吧，你想聊什么？” 左汐剖析的已经很清楚了，多托雷必然是清楚在这种敏感的时间节点出现在他们面前所存在的风险，而在此前提下他依旧敢大摇大摆的出现。 这就说明无论左汐现在拿他怎么样，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实验……至少关键的步骤不会放在这个时间的这个场合。 多托雷不是个喜欢承担风险的人，正相反，他很讨厌失去控制的感觉……尽管其疯狂的一面或许会致使他不计代价和后果的做出某些事，但那也只是针对结果而言。 在达到那个结果的过程之中，他不允许事情超出他的掌控。 也就是说，如果多托雷真的有什么其他的目的，那现在就算把这个他宰了也没什么用了。 因为他或许会不在乎切片的生命，但不会不在乎实验的风险。 既然如此，虽然很不愿意，但也只能聊聊了。至少聊聊说不定还能获得一些未知的信息……倒不如说，多托雷如此洋洋得意的出现，其目的不就是为了告诉自己一些信息吗？ 不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对他也会少了许多乐趣。 “理智的选择，莫塔尔，你控制脾气的能力有所长进。” 多托雷点了点头，不咸不淡的夸赞了左汐一句。或许是因为受了伤所以懒得动的缘故吧，反正换做平时，心情不佳的时候他露头就会被秒。 “我来是想提醒你做好准备，关于斯卡拉姆齐的实验还没有结束，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部分。” 严格来说，多托雷来这里除了想在左汐面前优越一波之外，主要的目的还是提醒他做好准备应对实验。 要是换做平时，这当然有些多此一举。但现在的左汐状态不算好，为了实验的进程，他多少得降低一些难度才行。 “还没结束？你眼睛不好吗？那边四分五裂的【正机之神】你没看见吗？” 左汐不屑一顾，就这还没结束啊？还在嘴硬啊。 “不，你误会了。我当然看见了你们的杰作，能够取得这种成就也确实是值得你们沾沾自喜……但是莫塔尔，实验并未结束。” 多托雷承认了散兵已经被拆成几块的事实，但他还是再次重复了那句话——实验，并未结束。 比起刚才，他说话的语气之中更多了一分优越感……左汐如他所想的那样并未察觉，这一点足够多托雷在左汐面前秀优越了。 第646章 风雨欲来(二合1章) “你应该知道，斯卡拉姆齐的登神的「仪式」并未完成。” 看见左汐皱眉，多托雷更来劲了。兴致勃勃的继续向左汐解说着那尚未结束的实验……没错，实验的关键依旧是斯卡拉姆齐。 他的「仪式」，尚差最后一个步骤。 “「神明的知识」对吧？你指望那东西能翻出什么浪花出来吗？ 斯卡拉姆齐还没有完全消化神明的知识，我猜并非是他消化不了，而是你给他设下了阈值对吧？” 不同于左汐认知中的那一次，这次的斯卡拉姆齐和多托雷有绝对充足的时间把那个「神明罐装知识」注入并吸收。 但就他所观察到的事情而言，斯卡拉姆齐并没能完成这件事。 这肯定不是他吸收不了，也不会是他无法消化。他的表现虽然疯狂但尚存理智，而其所掌握的知识却又远没有那么夸张的变化。 这只能是他根本就没有把那罐知识注入进去，不然要么他会变得像阿赫玛尔之眼那群人一样陷入疯狂，要么就会彻底完成仪式的步骤最终升格。 无论哪一种表现，斯卡拉姆齐都不曾有过。 为什么呢？是他自己不想吗？ 当然不可能，斯卡拉姆齐为了成为神明什么都愿意做，临门一脚他绝对不可能停得下来。 那就只能是计划的另一个实施者搞幺蛾子了……多托雷故意没有把那罐神明罐装知识注入给斯卡拉姆齐，却又骗他已经完成这一步骤，只是需要时间来消化。 左汐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综合考量下来，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兴许就是打算拿这一点来威胁他们也说不定呢？ 毕竟左汐和他都知道那个所谓的「神明的知识」会让人陷入疯狂，他说不定就打算以此为条件来要挟他们也不一定呢？ 一个陷入疯狂的神和一个普通人可完全不一样，纳西妲很可能不会愿意冒这个险……从这一点考虑，多托雷有这个打算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唔……是你的话，能猜到这种程度我倒也不意外。” 左汐的猜测显然已经接近真相了，但却还是不完整。多托雷一开始的那一瞬间还有些惊讶于对方居然能猜到这个份上……不过想到他是左汐，这好像就不那么值得惊讶了。 “阈值，阈值……你到底给他设下了什么样的阈值呢？他都想着要自曝了都没能触发……条件如此苛刻，该不会是「真相」吧？你把触发的条件，放进世界树里了？ 不不不……你没有这个能力，起码你没有直接干涉世界树的权限……是情绪？还是说更简单一些的东西……” 左汐接着往下猜，一步步的逼近事情的真相。 首先就像左汐说的那样，斯卡拉姆齐都已经穷途末路了都没能达成那个条件。这就说明这条件不仅苛刻，而且还不是斯卡拉姆齐自己可以掌握的。 另外也不会是直接触发的按钮之类的简单的东西，毕竟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多托雷不会让实验的过程出现不可控的风险。 这种能被物理阻止的东西，对左汐而言就是形同虚设。更别说对方还傻愣愣的跑到他面前贴脸嘲讽了……这个切片被一巴掌拍死不要紧，要紧的是实验一定会受到影响。 把这些都排除，在结合一下对方出现的时机……左汐觉得，要么就是定时装置，要么就是情绪的阈值。 毕竟现在是什么时机？是斯卡拉姆齐进入世界树寻求真相的时机。 知道真相之后，他身体各项参数变动最大的是什么呢？如果把情绪也给具象化的话，他变动最大的参数绝对是愤怒……愤怒到不惜一切代价要杀掉多托雷的那种程度。 至于定时装置……这个就更好理解了。定个时间，然后从斯卡拉姆齐的机体受损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开始计算。 这样就可以保证这个节点一定发生在斯卡拉姆齐失败之后，也可以保证留下一部分时间用于和自己的交流。 至于具体是哪一种，佑氡不太好判断。 如果是为了求稳，后者绝对稳，基本不会出现任何变故。 但多托雷对他总有莫名的好胜心，如果为了满足好胜心，显然第一种更有可能。 毕竟属于第一种情况的话，那就说明他在与佑氡的博弈之间更胜一筹……因为这种可能是考虑到了左汐的选择的。 只有确信左汐知道内幕且愿意让斯卡拉姆齐赎罪，这种情况才会发生。 换句话说，如果真的是第一种情况的话，那这个计划成功的前提，反而是对左汐的绝对信任。 不仅信任左汐诡异的情报能力，相信他能通过种种渠道了解到当年的内幕。 而且还要相信佑氡的行事风格，确信他不会立刻处决斯卡拉姆齐，而是给他了解真相并为之赎罪的机会。 得相信到这种程度，才能保证计划的成功实施。 以博士的控制欲，他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但考虑到他的自负和胜负欲，那基本可以肯定是第一种。 “……你真的很厉害，莫塔尔。我没想到你连触发的条件都已经猜出来了……没错，触发的条件，就是斯卡拉姆齐对我的「愤怒」。接近临界值的愤怒……” 多托雷怔了一会儿，随后从他的手上传来了轻轻的拍手声。他在为左汐鼓掌，为对方短时间内几乎分毫不差的推测而感到佩服。 他几乎从不对人感到佩服，而左汐是个例外……这不是天才，这是妖孽。 “……” 左汐有点心情复杂，多托雷的信任和赞扬总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对方有些太从容了……从容的不像是计谋被揭穿。他一定还有后手，而他的计划也绝对不止自己所猜出来的这一部分那么简单。 “啊，看来时间差不多了啊……” …… “他们到底在聊什么啊？” 在左汐与多托雷对峙……或者说闲聊的时候，其他人也并没有不识趣的出言打扰他们。 哪怕是一开始绷不住了的达达利亚，此时此刻也乖乖的闭嘴看着事情的发展。 但不插嘴归不插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还关注着他们对话的内容的。毕竟对方不请自来，且自身的名声极差，很难让人觉得对方怀着什么好心思。 关注之余，他们也会相互讨论一下心得，针对最新获取的信息情报进行一些意见的交换。 只不过问出刚刚那句话的人显然什么都没听懂——相信不必多说，大家也都知道这人就是派蒙。 “什么「触发条件」什么「神明智慧」什么什么「仪式」之类的……唔，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呀？” 派蒙听了半天，每个字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就成了天书。 他不明白左汐和【博士】之间对话的意义，也不明白他们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用。 她以为对话的走向会是最直接的威胁呢，以左汐的脾气，【博士】威胁的话一出就会立刻演变成战斗。 这样才符合她印象中剑拔弩张的谈判嘛……怎么左汐和【博士】两个人反倒像是闲聊似的。 “唔……我猜测，【散兵】之前的状态应该并非完全体吧。” 面对派蒙的疑惑，纳西妲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既然教令院的目的是创造一个像大慈树王那样强大且智慧的神，要符合「全知全能」这个概念……那么就得做到强大的同时掌握不属于人类的学识。” 以大慈树王为模板而创造出的神，可以想象的是不会只是一个只有战斗能力的战神。 更何况这是须弥，是智慧的国度。既然要满足教令院的需求，那么之前的【正机之神】表现显然是不合格的。 “说的没错，之前的【正机之神】并没有体现出任何「全知」的要素，但我不认为教令院会放弃这个追求。 所以散兵应当是缺少了某一个步骤，或者说「仪式」。而这个仪式，想必就是为他灌输「神明罐装知识」了吧？” 艾尔海森很快就跟上了纳西妲的思维，迅速理了一遍确定没问题之后才接着她的话往下讲。 “至于所谓的「阈值」、「触发条件」……我想这应该就属于愚人众之间或者说这个计划的实施者之间的内部矛盾了吧？” 这方面没有足够的信息支撑，就连推测都很勉强。所以艾尔海森也只能给出了这么一个相对笼统的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说之前的那个散兵只是个半成品？半成品居然都这么厉害了啊……” 但好在派蒙并没有抓住这个不放，纳西妲和艾尔海森两人的解答很好的解开了她的疑惑。 “先不说这个了……左汐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他们好像聊崩了。” 荧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因为她注意到了左汐那边有一会儿没传出消息了。她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左汐现在的表情相当的难看…… 这个表情她前不久才见过，那次是世界树被散兵修改，事情脱离了左汐的掌控。 而现在，左汐的表情甚至比之前那次更为凝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647章 多方反应(二合1章) “左汐，你怎么……了？” 在心中不安的驱使下，荧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向左汐询问……但她问到一半便再度察觉了异常。 不只是左汐的表情难看，在场的所有人之中，若陀和纳西妲的表情也不知何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除此之外，荧还发现他们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在注视着天空。 为什么？ 天上有什么吗？ 荧怀着这样的疑惑抬头看去……什么也没有嘛。 只是……只是这天，是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阴沉的？ …… 稻妻，天守阁。 双目紧闭，深处冥想之中的雷电影突然睁开了双眼。 刹那间电闪雷鸣，下一秒，她便出现在了天守阁的最上方。 “……唉。” 影矗立在天守阁的最顶端，目光远眺，跨越茫茫海面，指向了跨越海洋的另一端。 良久，影莫名发出了一声长叹。天命如此，此世间又将要有一株新蕾被迫凋亡。 她回到天守阁内，重新闭上了双眼。 规则如此，她爱莫能助。身为神明，即便是援助，以战斗之姿踏入他国领土也是禁忌。 无论海的对岸是哪个国土遭遇此事，她能做的也唯有见证，并以自身之永痕铭记它。 她并非善心泛滥之人，但此时此刻，兔死狐悲。 …… 蒙德，高天之上。 “真的不管吗？” 宏大响亮的声音自身下响起，龙背上的绿色吟游诗人只是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并没有回答身下之物的问题。 特瓦林也没有催他，这个决定并不是那么容易下的。 “……管不了啊，草之王的劫难只有她自己能渡，笼中的鸟儿还未飞上高天就要面临无情的风暴……真是一个让人高兴不起来的故事啊，写成诗歌，只怕是会被人扔臭鸟蛋的吧？” 又喝了几口酒之后，温迪才略微苦涩的笑着回答特瓦林的问题。 和其他神明一样，他也感受到了。 而且从方向上来看，应该就是须弥无疑……可怜的草之王啊，尚未长出羽翼、尚未迎风翱翔。 “写进诗里吧，故事总要有人传唱，我将流转千年，将历史的故事流传成千年的乐章。” …… 璃月，绝云间，奥藏山前的空旷之处。 “帝君，匆忙召集，有何吩咐？” 许多常人一辈子都未必能见到一次的仙家聚集于此，即便是常年外出，又或者遁世隐蔽之辈也不例外。 护法夜叉，金鹏大将； 留云借风真君； 削月筑阳真君； 理水叠山真君； 救苦渡厄真君，起死回骸童子； 歌尘浪市真君； 甚至就连本属于小辈的甘雨也没落下……当然，同为小辈的烟绯、瑶瑶、还有申鹤却没来。 虽然同为小辈，但甘雨经历过魔神战争，相比之下也算是久经沙场，所以才会与各位老牌仙人们一同被召见。 这等阵仗，若是懂行的人来看一眼只怕是要被吓得肝胆俱裂，撒腿就跑。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阵容上一次出现还是在若陀和奥赛尔大战的时候……能让璃月仙人全员出动，基本就是璃月生死存亡时刻了。 更别说这次还是已经归隐的钟离主动召集的他们，这更是说明情况已经严重到了一定的程度……众仙人皆知晓其含义，所以即便是嘴硬傲娇的留云也严阵以待了起来。 “并无大事，诸位大可不必惊慌……另外，我现在叫钟离……帝君是何许人也？” 面对众人的钟离依旧是那一身考究金贵且低调的服装，一只手背在身后，一本正经的和众人装傻。 “没事你会把我们叫过来？说吧，这次你想做什么？又想考验璃月港了吗？” 钟离这句话一出，众人立刻就判断出了事情的紧迫程度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刻。毕竟帝君大人还有闲心装一装凡人，既然还有心思担心开玩笑，那说明事情没那么急。 但帝君召集他们肯定不可能就为了开玩笑，虽然不紧急，但事情的重要程度以及规模想来不会太低。 要说还有什么不急却场面足够大的事情的话，留云不禁又想到了之前的那两次考验……说真的，两次就差不多了吧？ 帝君大人这是当考官当上瘾了吗？ 不过众人也并非无法理解，毕竟前两次的考验都有左汐的参与。而众所周知，左汐参与了的事情往往就不会那么的简单……这不是乱说，这可是有事实依据的。 哪怕只是单纯的统计总结，这个概率也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属于是可以被归类为仅次于普遍规律的那一类了。 所以，帝君想要来一次普通一些的考验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毕竟这样才能算是检验属于璃月港本身的能力是否合格。 “倒也并非此事，以左兄先前对璃月港的援助，同等体量的灾难应对起来想必不会太费神。若是更高层次的灾难……那也该是我们考虑的了。” 钟离面色如常的回答了留云略带玩笑意思的反问，事实上经过左汐改装的「群玉阁」……不，现在应该叫「留汐宫」……经过左汐改装的「留汐宫」已经能应对相当大的一部分灾难了。 而寻常的灾难，千岩军也足以应对……在钟离看来，现在的璃月港，至少在自保这方面已经相当成熟了。 完全不需要他们这些「长辈」来操心。 “留云，我隐约记得你与左兄相处甚欢，为何你对左兄神机之能如此的没有信心？” 解释完毕，钟离还不忘反过来调侃留云一番。他知道留云和左汐的爱好相似，也正因如此，她才是那个最能理解左汐的才能有多逆天的人。 所以这才只是调侃而已。 “既然不是外敌突袭，也不是针对璃月港的大规模考验，那帝君大人为何会突然急着召集我等？” 理水叠山真君看留云被反调侃的干脆直接闭嘴生闷气，大笑了两下后便接着她的话与钟离交谈。 既然不是为了考验，也不是有外敌来犯，那么帝君大人召集他们过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总不能真的只是开个玩笑吧？ “诸位认为，如今的璃月，如何？” 钟离没有正面回答理水叠山真君的疑问，而是反过来向所有人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如今的璃月，在你们看来怎么样？ “……”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明白钟离这个问题的含义。 璃月港怎么样……那自然是极好的。 相比于以前只在帝君大人的庇护和指引下前进的「幼童」，如今的璃月港虽然依旧如孩童一般牙牙学语的追随着帝君之前的脚步。 但如今他们已然学会了思考，学会了如何在无神的情况下自主的大步向前走去。 不如说即便失去了神明，除去最开始的无措之外，璃月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生命力。不仅步入了正轨，还在「人治」之下越发的欣欣向荣了。 就拿璃月七星举例，虽说刻晴明白了帝君的伟大，却也依旧寸步不肯退缩。懂得吸取帝君留下的经验的同时，也在努力的走出人类的道路。 而凝光也是如此，在七星之中，凝光是最为敬重神明的人之一。但敬神并未让她失去自我，没有了神明的约束，能够放开手脚大展宏图的凝光甚至比之前更加闪耀。 而璃月的人民亦是如此……尽管沉浸于悲伤之中，却也依旧没有就此沉沦。千岩军更是一如往常，甚至比往常更好的守护着璃月与人民。 而之前的两次「考验」，璃月更是交上了超越满分的答卷……这更是说明了如今的璃月已经逐渐走出了「人」的道路，同时也足够在这「无神的时代」依旧能保护自我。 可以说如今的璃月，已经没有什么是他们这些老家伙们好担心的了……仙人们依旧会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璃月，但仙人们已经不必要参与进璃月之中了。 虽然如今的仙人们已经开始了像歌尘浪市真君那样的体验璃月人民的生活，但这种关系与之前相比更多的是为了了解璃月，而不是站在一个高的角度来指点了。 简单来说，现在的璃月很好，而且他们相信以后的璃月会更好。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也是所有人共同的观点。但是没人知道帝君大人突然提这么一茬是为了什么，所以也没人正面的回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表达的都是相同的意思。而钟离也静静的听取，没有在中途插嘴哪怕一次。 “正如诸位所言，如今的璃月已经走上正轨，已经有了可以保护自己的能力……但在遇见解决不了的麻烦的时候，「大人」的职责就是挡在「孩子」的身前。” 直到最后，热烈的表达逐渐平息。钟离这才继问出那个问题之后第一次开口。 而这一开口，让所有人都明白了帝君大人召集他们的意图——这个「孩子解决不了的麻烦」，应该已经来临了。 “帝君大人，您下命令吧……无论对手是谁，我都将死战不休。” 魈还是一如既往的耿直，动不动就是死战不退。 钟离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今的璃月已经不需要人操心，相比于璃月港，反倒是你们更让人放心不下……这次并没有什么「敌人」，但仍需你们守护好璃月，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钟离顿了顿，随后目光看向了远方。 “如今无神的璃月依然茁壮成长……那么，即便真的成为「无神之地」，亦当无恙。” 第648章 真是令人钱包空空的章 数字啊(二合1章) 左汐看着天空中已呈龙卷形状的乌云，瞳孔颤抖的看向多托雷。 “多托雷！你……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 左汐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牙缝之中强行挤出来的一样……他很少会愤怒成这样，即便是愤怒，他通常也不会有如此强烈直接的表现。 通常来说，喜怒不形于表，真生气了就想办法把人气的半死，然后再打个半死才是他的做法。 但这一次的情况不一样，多托雷这个畜生，他这次是把整个须弥都给拉下了水，只为证明他要强于自己…… 他知道多托雷很畜生，但没想过他居然能畜生到这种程度！ 天空的异象不是什么普通的天候气象，也不是寻常的死后天灾…… 那是【判罚之钉】即将降下的征兆！ 多托雷这个畜生，他的一切布置，一切的实验，全都是为了引下这一颗代表着天罚的巨钉！ 可恶啊！都怪他太大意了才会被多托雷钻了空子！ …… 多托雷自己肯定没那个能力引下判罚之钉，所谓判罚之钉，自然是有人触碰了不能触碰的规则时才会降下，用以惩罚和镇压。 而且寻常亵渎还不够格，必须得是足够位格的破坏规则或者犯下不能被容忍的事情，才有可能引下这颗钉子。 这条件听上去容易，实际上想要做到简直难如登天。 这么说可能没什么感觉，打个比方就知道有多难了。 卡帕奇莉灭了一整个八酝岛的生灵、雷电将军一刀劈下了一整个峡谷、高塔孤王奴役旧蒙德、蒙德人推翻了孤王的统治、赫乌莉亚被自己的子民杀死、厄歌莉娅私自创造新枫丹人…… 上述的那些事情，任何一件单独拿出来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任何一件在旁人眼中都是严重的出格行为，其中甚至不乏违背了天理意愿之事……然而，上述行为都没能让天上的岛屿降下判罚之钉。 显然，只是寻常人眼中十恶不赦万死难辞的事情，天理都不一定会在乎，更不一定会为之降下审判的天钉。 换句话说，多托雷就算是把整个须弥给屠干净了，也没办法做到引下天罚此等「壮举」。 但事实就是，他确实做到了……他利用了一些人，利用了一些事。 利用了一些左汐没能顾及到的小细节…… 之前说了，唯有足够的规则破坏或者足够的亵渎才有可能降下名为判罚的天钉。 足够的规则破坏……多托雷做不到也不敢尝试。足够的亵渎之举……多托雷都已经造神了还不达标，这一点他依旧做不到……但有人，或者说有一样东西能做到。 《日月前事》 记录了天理降临并君临提瓦特，记录了天理不为人知的历史的禁忌之书，被天理借奥罗巴斯之手永远的埋藏在了海渊之下的尘封历史。 奥罗巴斯曾因阅读了书中的内容，被迫与天理交易最后赴死。这已经说明了书中的内容注定是禁忌，沾之必死。 但若是仅此而已，还不足以让天理降下天罚。毕竟如今的天理尚在沉睡，没有自主意识的祂自然也无暇顾及黑历史。 但另一种情况就不一样了，若只是一两人知晓也就罢了，但若是这种事情以一种非常规的方式在本该永远尘封永不问世的当下被记录进了世界树之中……你猜猜天理，会不会有相关的「规则」？ 这不难理解，黑历史固然本就存在于世界树上，但几乎没有人能通过世界树查阅到这回事。 而本就拥有权限的天理，想要掩埋这一部分「现实」也并非难事。 但若是一个拥有足够权限的人，在连接了世界树的情况下了解了相关的知识，他所掌握的知识也会被世界树所同步……这一部分可就没有人来隐藏了。 这也就意味着天理的黑历史，以另一种方式重新问世。 至于那个拥有权限了解世界树的人是谁……当然就只能是已经晋升为神明的斯卡拉姆齐。 没错，多托雷给他注入的那什么神明罐装知识根本就不是什么混乱不堪的禁忌知识，而是《日月前事》的内容。 回过头来看另一个被注入了神明罐装知识的人——之前「阿赫玛尔之眼」的老大。 他当时陷入疯狂的时候曾说出了两个字「法……克……」。 当时左汐没当一回事，不觉得是什么有意义的内容，或者干脆就是在骂人。 但将如今联想起来，那根本不是什么无意义的音节，那代表的是两个名字——「法涅斯」，还有「阿布拉克」。 这正是《日月前事》之中的两个名字。 而关于多托雷是如何获得的《日月前事》，这依旧有迹可循…… 左汐曾派荧和阿贝汐带领直属部队「机心」前去渊下宫搜寻《日月前事》。 为了不暴露，他甚至连目标的描述都没有告诉她们。最后她们还是以地毯式搜索，几乎把整个渊下宫搬空了才带回来了他要的东西。 而选阿贝汐和荧的理由也很简单，她们严格来说都不算是「提瓦特的人」。 荧来自星海之外，而阿贝汐严格来说都不能算是自然降生的人。 这样可以尽可能的防止她们因中途可能一不小心看到《日月前事》的内容而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左汐已经足够小心了，但是多托雷显然足够阴险。 也足够大胆。 他根本就不知道左汐要干什么，只知道和渊下宫有关……甚至他都不知道左汐真正的目的是渊下宫。 他只是足够信任左汐，相信他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他会那么在乎海祈岛，绝对不只是因为那里是反抗军的根据地……接下来的事就很好猜了，海祈岛值得被多看一眼的，也就只有渊下宫了。 所以他提前一步进入了渊下宫……荧和阿贝汐去到那里的时候发现机关已经是开启的状态，那就是因为不久前博士才从那里通过。 多托雷一定是看到了日月前事，并因此而了解了其意义……左汐不知道他是怎么规避其中的风险的，但想来应该不算难。 死掉不就没有风险了吗？ 阅读了日月前事的那个切片在计划好了一切，把除了内容之外的一切信息都公布出去，让其他人知道这东西的用法和意义之后，去死不就好了？ 一个切片而已，虽然非常珍贵，但以一个切片为代价了解到这些信息……这在多托雷看来绝对是物超所值。 所以说，从那个时候开始，多托雷就已经计划好了今天的一切——把《日月前事》的内容当做「神之灵识」给斯卡拉姆齐，然后在他连接世界树的时候注入。 「判罚之钉」就此降下，审判亵渎天理之人。 左汐无法接受……他无法接受多托雷做的一切，无法接受他疯狂的想法，无法接受自己没能提前预知到这一切。 而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明明每件事都有迹可循，明明多托雷并非做到了没留下一丁点破绽……但他却没能抓住。 明明注意到了，但是却没能抓住其中的关联，进而导致了今天这种情况。 左汐无法接受。 …… 心中自责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焚尽，左汐现在真的很想把眼前这个杂种碎尸万段。 若是真的让它成功降下，起码半个须弥的地脉都会被钉死，大半个须弥的生命都将因此而化为虚无。 这是几乎不可逆的损伤，须弥从此以后几乎就成了历史的一粒尘埃……从此，提瓦特即便还是七国，须弥也不会是其中之一了。 层岩巨渊地底失落的国度，还有龙脊雪山上的覆雪之都都是活生生的例子……被判罚之钉打击过的国家，最终都会突兀的被历史所吞没。 多托雷这个狗杂种，居然如此的不管不顾……哪怕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须弥的人，他就不担心这个过程引来天理的注视吗？ 女皇大人的计划，他就不担心会受到影响吗？ “我当然知道，我也一点都不担心。” 面对左汐几近气急败坏的样子，多托雷的心中出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他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这种并非理所当然得来的成就感的滋味了。 他当然不是不在乎女皇大人的计划，也不是不担心天理会因此而醒来。但他依旧这么做了，因为他有一个近乎魔怔的理由…… “因为……我相信你啊，莫塔尔。” 相信……就是这么离谱的理由。他坚信左汐可以解决，在此基础上，他想看看左汐会如何应对这种令人绝望的一幕。 “就让我看看吧，看看你会如何解决这种就连我看来也是死局的绝望！” 第649章 降下 “疯子……等我解决了麻烦再回来解决你！” 左汐被多托雷疯狂的精神状态吓到了，他知道这人是个癫公，但是没想到这人的脑子会癫到这种程度。 相信我？我**谢谢你啊！ 尽管气的不行，但现在没工夫管多托雷了……再不想办法解决那颗还没落下来的钉子，整个须弥的雨林区域都要完蛋。 而且不止须弥，连带着璃月与须弥接壤的一部分地区都会收到波及。如果再和扎在层岩下方的那颗钉子有什么联动的话…… 左汐已经可以想象得到那种天崩地裂的绝望感了。 “怎么办，左汐……我们该怎么办？” 派蒙彻底慌了神。她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大的场面无非就是璃月归离原的若陀和奥赛尔之间的大战……最多再加上雷电将军被左汐的两个打机器人按着揍的那一场。 无论哪一次，场面再怎么大也没有现在这样的危机。即便破坏力再怎么惊人，场面再怎么壮观，那都只是「战斗」而已。 到现在他们面对的可是自天空岛降下的「天罚」啊！ 这可不是和谁之间的斗争，这是带着规则的惩罚……他们甚至都没有明确的敌人。 “必须阻止判罚之钉落下……要么接住，要么打碎。” 左汐神色凝重，这次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即便想要把那个钉子打下来也没用，必须得阻止它扎在地脉上才行。 物理上的破坏都是次要的，最要命的就是它对地脉的影响连带起来的一系列反应。 而这判罚之钉，左汐曾经近距离接触过一次……哪怕是以盖波加的火力恐怕也是徒劳。 不是破坏力不够，而是这判罚之钉自动就会消解掉相当大的一部分冲击和能量，而盖波加的炮击恰好几乎都是能量形式。 而如果直接用物理手段砸的话，盖波加没有灵活飞行的能力，天父倒是可以一试……倒是砸碎了也用处不大，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东西自带引力，碎了也能拼起来。 寒天之钉好像就是这么被拼起来过一次…… 有点难办……只能用那个了吗。 左汐眉头紧皱，那个东西还没完工，现在还在实验阶段……缺陷太大不说，短时间内只能用一次，一次不行再充能就太慢了。 可关键是那东西的缺陷之一就是不方便移动和瞄准……除非预测弹道，不然根本打不中啊。 可现在判罚之钉还没出现，他也没办法预测弹道啊…… 左汐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进了一个死胡同，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拼一把……尽可能的拖延下落时间，或者在下落的过程中尽可能的引导运动轨迹，这样应该可以提高命中率。 倒是可以当一个底案，但肯定不是最优解。 或者，不知道可不可以直接用传送门转移走……左汐有些不确定，这种传送门的用法他没有尝试过。 按理说，判罚之钉应该没有抑制空间的能力才对，不然层岩下方的那个奇异的空间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但判罚之钉之间亦有区别，龙脊雪山上的那一颗就和层岩下面那一颗不太一样。所以左汐也很难说丢下来的这一颗有没有可以抑制空间的能力。 无论如何，都值得一试，但和之前那个方法一样，应该都不是万无一失的办法。 不过说到底，真的存在万无一失的办法吗？除非他们有能力强行阻止判罚之钉的打击，否则应该就不存在什么万无一失的办法。 “左汐，左汐！” 左汐还在思考的时候，一阵呼唤声将他强行打断。他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抬头看看天空，发现那颗钉子还是没落下……倒是天空之中的云卷更加厚重了一些，这一击酝酿了这么久，想来也不会太简单。 恐怕不止是附带的规则，就连钉子本身的杀伤力也不一般吧。 本来就很难对付了，就随便丢一颗下来不可以吗？搞得这么认真……那什么「日月前事」真的就这么黑历史到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吗？ 左汐在心里破口大骂，什么傻*玩意儿的天理，不就是个破日记本吗，至不至于啊？ “左——汐！” 又是一阵呼唤声，只不过这一次声音尤其的大，大的像是在耳朵边上炸开了一样。 “你有病吧？你再大声点我以后就可以一直清净下去了。” 左汐被迫从心中的破口大骂回过神来，然后就看见了因为喊的太卖力而气喘吁吁的派蒙。 破案了，不是「像是在耳朵边上炸开」，而是「就是在耳朵边上炸开的」……看派蒙飞的位置，她刚刚就是近距离贴着耳朵吼出来的。 “有什么事？没事别来打扰我。” 早知道把屏障的声音屏蔽也打开了……左汐撇了撇嘴，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耳朵。 派蒙这一嗓子好悬没把他耳朵给震裂开了，不愧是「神之嘴」，嗓门也不是一般的大。 “对，对不起……不对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左汐，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你刚刚说要么阻止，要么打碎……具体该怎么办？我们刚刚大概商量了一下，想听听你的意见……” 派蒙下意识的道了个歉，然后迅速回归了正题。没办法，就连她现在也知道情况有多么紧急。 龙脊雪山上的那颗寒天之钉她可是看见过的，曾经的那个国家现在已经被风雪埋葬。 而这都是因为那从天而降的巨钉……所以当左汐跟他们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之后，派蒙就了解到了情况有多危急。 “是啊，左汐……我们虽然商量了一下，但都没能讨论出什么很好的办法，你想到了什么吗？” 荧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要是他们没能成功阻止的话，须弥就要没了……这换做是任何一个脑袋正常的人，表情都不会好看。 顺带一提，纳西妲现在很急……非常急。从刚刚开始她就一直在闭着眼睛，通过虚空连接起了所有须弥人。她希望能通过统筹海量的知识，来得出能够完美解决当下危机的办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现在做的事可以说是在带领整个须弥的人类齐心协力的对抗天空岛的制裁……从意义上来说，她这样的亵渎之举恐怕更甚黑历史几分。 但没办法，在天理定下的规则之中，连这种事情都可以熟视无睹，就是忍不了别人偷看他日记本，忍不了别人曝光他黑历史。 要是换做左汐的话……好吧，他也忍不了。 “我的意见……我的意见是先把能转移的人都转移了吧，与其拼死一搏，不如尽可能地保存有生力量。” 听见左汐的联系，荧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即眼底出现了一丝丝的绝望。 第一次，她第一次从左汐嘴里听到撤退这种方案。 通常情况下，能用计谋左汐就会用计谋，能正面打过去左汐也不会废话……而现在，左汐居然更加主张避让。 本来荧就已经很能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了，左汐这么一席话更让她产生了一种不可抵挡的心态。 “不要放弃抵抗啊，荧……你迟早是要再次面对的，早点面对就当是提前预演了吧。” 左汐察觉到了荧的动摇，及时的稳住了她的心神。其他人或许没那么多的理由，但荧是迟早要和天空岛对上的。 而到时候可，能就不是一颗判罚之钉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荧，你把纳西妲还有其他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我打开传送门把他们送到其他地方。 哥伦比娅……很遗憾，你帮不上什么忙。我送你回至冬吧……阿贾克斯你也一起。 若陀，你留下来和我一起想办法对付那个什么天罚……必要情况下说不定需要你想办法阻拦一段时间。 至于其他人……集中在一起，全部离开。” 稳住了荧之后，左汐开始有条不紊的下达指令。虽然他说的很不客气，但是事实就是如此——除了若陀之外的所有人，都帮不上一点忙。 纳西妲也不例外。 在绝对的暴力面前，所谓的智慧孱弱不堪。 “来不及了。” 哥伦比娅轻轻摇头，随即手指指了指天上。 左汐抬头望去，卷云之中如同子弹冲破烟幕一般，一颗硕大无比的石钉穿过云层飞速落下——天罚，终于降下。 判罚的巨钉，以破竹之势向世人宣示了其压迫和威能。 第650章 对抗 “*！” 左汐忍不住爆粗口。 就不能再迟一点吗？他们刚准备撤离就掉了下来……还**那么大一根！ 应该不是错觉，天上掉下来这根比他见到的另外两根钉子要大上一圈……合着这玩意儿还分尺寸的啊？ 斯卡拉姆齐何德何能让你用大号的？人家覆雪之国都才是小一号的……看你个日记至于吗？ “把，斯卡拉姆齐……” 哥伦比娅扯了一下左汐的衣袖，指了指斯卡拉姆齐的方向，然后比了一个可可爱爱的抹脖子的动作……用最可爱的动作和语气表达着最恐怖的事情。 哥伦比娅的意思是，既然这钉子是用来惩罚斯卡拉姆齐的，那他们直接提前一步把斯卡拉姆齐给干掉是不是就没问题了？ 不得不说哥伦比娅的这个想法很有创新意义，有点「阎王叫你三更死，我一更就自尽」的意思了。 但很遗憾，这种方法大概是行不通的。 “……不行，就算把他杀了，他所做的事情也不等于就不存在了……那颗钉子还是会掉下来，哪怕是鞭尸，它都一定会砸在斯卡拉姆齐的尸体上面。” 左汐摇了摇头否定了哥伦比娅的方案。讲实话，斯卡拉姆齐还挺难杀的。身为神造人偶，又为了成神而经过了一一系列的改造。 现在的斯卡拉姆齐其他方面不好说，但绝对是足够耐造的。 想把他杀了，不动用点狠活儿还真挺困难的。 但要是他们费了功夫杀掉斯卡拉姆齐，这颗钉子还是继续往下掉的话，他们就彻底没有时间阻止了……考虑到后果的严重性，左汐觉得不能冒这个险。 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针对判罚之钉本身比较好……目前有两个备选方案，他们并不是一点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哪怕是拖延一些时间把所有人送走也好，总好过坐以待毙。 “若陀，你跟我一起拖延时间……其他人，赶紧把民众集中在一起，我会派泰坦军团协助你们。” 左汐打了个响指，一个巨型的传送门便应声开启，数不尽的泰坦一排一排的有序从传送门之中走出。 不多时，原本还算空旷的须弥城就已经被泰坦军团所填充的满满当当，水泄不通。 “荧、罗莎琳、小鸽子……” 左汐开始点名，点到一半稍微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派蒙的方向后，还是破罐子破摔般的把她的名字也加了上去。 “……还有派蒙，你也过来吧。” 本来是没打算叫上派蒙的，但左汐想了想之前派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原谅的样子，突然觉得让她过过瘾也不是不行。 “怎么了怎么了？” 派蒙不知所以，但还是乖乖的飞了过来，其他被点到名的也跟着走了过来。 “泰坦军团的指挥权已经分到你们四个名下了，你们就每人指挥一部分泰坦进行人员撤离……不需要你们太多操作，把人送上泰坦之后命令撤离就行。” 左汐已经在设定好了落点，泰坦在接到命令之后会自行打开传送门把人送到指定位置，荧她们几个只需要负责指挥和安抚就行。 “好了，不要说了。现在没那么多的时间给你们废话……按我说的去做，快！” 左汐见几人还想说些什么，于是他抢在她们开口之前打断了她们的发言。 现在时间紧迫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就他刚刚下命令的这段时间，那颗判罚之钉就已经下落了很长一段距离了。 “……那你保重，如果实在解决不了，你也一定要及时逃走。” 荧还想说什么，但左汐强势的打断了她，所以她只能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着手去做左汐交代的事情。 现在不确定天上的钉子能不能被成功拦截，所以疏散民众才是重中之重……而且，能早一分钟疏散完毕，也能让左汐早一分钟没有后顾之忧的逃离。 虽然左汐常常说他不关心别人的死活，但荧知道，到了关键时候他绝对会是挺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如果问他的话，他一定会说什么「因为你们都太弱了」之类的话。 “放心，掉下来的那一刻，我绝对是跑的最快的。” 左汐摆了摆手示意荧无需担心，待人走了之后，他才转身面对若陀。 “上吧若陀，让我们一起会一会这所谓的「天罚」……盖波加，开启「战争模式」，火力全开。 给我把那东西炸成粉末！” 左汐眼神凶狠的开启了盖波加的「战争模式」，在正式接触之前，他打算先试试有没有可能直接把对方轰成渣……毕竟理论只是理论，万一对面其实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结实呢？ 而在接到指令之后，盖波加浑身上下布满的如同流动的熔岩一般的纹路开始沸腾了起来。 身上平日里闭合的散热管道排气孔全部打开，阵阵的蒸汽自管道之中喷泄而出……仅仅只是开启这个模式预热，就已经接近了盖波加散热系统的安全值。 这也难怪，所谓的「战争模式」本质很简单，其实就是过载而已……短暂的突破安全值，以平时所没有的频率和效率毫无保留的倾泻所有的火力。 虽然过载带来的远超散热系统负荷的热量，会使得机体温度很快就到达临界值从而不得不断掉功能进行冷却。 但以如此高昂的代价换取来的，则是正常模式下同等时间内十倍不止的火力输出……这是真正意义上可以做到灭国的火力。 当初在稻妻，左汐有多托雷那么疯的话，只要放开了盖波加的限制……那么雷电将军或许能凭借巅峰的武艺躲开炮火的洗礼，但鸣神岛可能就该沉入海底从此在地图上被除名了。 论综合实力，盖波加虽然不一定比另外两台差，但也不算特别突出。但如果单论破坏力的话……盖波加是当之无愧的大杀器。 一旁的若陀看的冷汗直流……还说什么「上吧」……飞上去给你当靶子吗？ …… “果然还是不行啊……” 一番炮火轮射之后，天空中飞速落下的天钉依旧无损。虽说确实阻碍了对方下落的势头——不然这么久的时间，哪怕是自由落体都早该掉下来了——但是钉子本体并没有太大的损伤。 看来在完成使命之前，判罚之钉都会被莫名的力量所保护，具体是什么不清楚，暂且但是应该和天空岛定下的某些规则有关。 不然正常来说，就算它真的硬的不行也该被轰飞才对，不至于连运动轨迹都没法改变。 这么看的话，左汐之前想的依靠传送门把判罚之钉传送走的设想也落空了。 不过这一轮的轰炸并非完全没有作用，起码让他知道了这判罚之钉的下落势头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被阻止的。 另外，运动轨迹无法改变这一点虽然很棘手，但同样也是左汐的机会……「那个东西」虽然还在实验阶段，实战的限制很大。 而其中最大的限制就是无法随意的瞄准和改变瞄准方向……恰好，这一点被对方运动轨迹固定的特性完美的解决了。 “若陀，你帮我稍微拖一会儿。” 左汐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把握，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天上掉下来的那颗判罚之钉或许真的可以解决，而不是费尽心思拖时间，能救多少是多少这种悲观且憋屈的应对了。 毕竟时间太短了，即便泰坦军团数量足够，但对于整个须弥的民众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更别提还有寻找的时间了。 “好，在你准备好之前，它绝对不会比我先掉下来！” 若陀长啸一声腾空而起，转瞬间又恢复成了原先庞大的身躯。 左汐注意到了她身上的鳞片之间流淌着金光灿灿的融金，想来是她也开始拼尽全力了，甚至不惜损耗本源了。 该说不愧是能跟钟离走到一路的人吗？明明这里的事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也能毫不犹豫的拼尽自己的全力。 说起钟离……左汐其实还能把他也叫过来帮忙，但是他并没有一开始就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即便是钟离也不一定能够解决这里的问题……他固然很厉害，但他毕竟还有「魔神」的身份。 天空岛对于这些魔神，天然就具有一定的压制力。 他担心钟离过来了不仅帮不上忙，还把他自己给搭进去了。 若陀在天上拼命，左汐自然也不会闲着。 他拿出终端，选中了一个带有实验标识的编号，编号末尾的括号里有着大致的描述。 开头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月光王座。 第651章 女皇的伟大无需多言 是的，就是那个能把终焉的崩坏能都给削掉百分之三十崩坏能的，崩坏前文明的终极武器。 这东西听上去很牛逼，实际上也确实很牛逼。如果等比例复制过来，一炮下去把天空岛轰成渣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但很遗憾的是，受限于技术限制以及能源限制，左汐弄出来的月光王座还达不到原机型那种程度。 另外，月光王座的本质是将崩坏能转变成其他形式的能量。提瓦特没有崩坏能，所以月光王座的效果也就大打折扣。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左汐稍稍改动了一下月光王座的作用原理。使得它的效果从「将崩坏能转变为其他形式的能量」变成了「将其他任何形式的可转移的能量变为纯粹的热能」。 作用效果确实广泛了不少，而且从破坏力的角度来考虑，转化而成的热能还能造成破坏力更大的二次伤害。 但这同样存在一个问题——威力会受限于目标本身所具有的能量。 用来打击强力的个体的话，理想状态下只要还没到机体的极限阈值，只要只要打中了……那不管是谁都是一炮就死。 毕竟自身具备的能量已经被转换成用于攻击他自身的热能了，此消彼长之下，无论是谁都得完蛋。 但那也只是理想状态而已，月光王座的转换是存在一个比例的，而它本身的输出功率也存在上限。 另外，即便技术得到了突破，月光王座的输出功率大大提升，但能源跟不上也是白搭。 这就是之前提到的「技术限制」和「能源限制」。 除此之外，月光王座还存在一个问题——打击目标为无能量的对象，比如建筑之类的东西时，它就只是一个高输出功率的纯粹的热能武器而已。 换句话说，拿它来打天空岛不仅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即便这些问题不存在，这件事也不现实。 真要炸了天空岛，左汐还不如研究研究怎么利用现有资源多弄几个大伊万出来比较实际。 如今拿出来对付天上掉下来的判罚之钉，也是因为这颗钉子本身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所保护着而已。 左汐不知道这是什么力量，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它确实存在，那就可以成为月光王座威力的一部分。 虽然炸天空岛不太行，但用来轰判罚之钉属于是专业勉强对口了。 但左汐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把月光王座拿出来，原因之前也已经说明过了，这里就不再赘述。 总之，现在限制月光王座发挥的各种事情都已经解决，如今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摆在左汐面前。 瞄准问题解决了、转向问题也不需要考虑了、技术限制虽然还没有得到突破，但现阶段用于对付判罚之钉还算绰绰有余、而打击对象是否有用也已经考虑到了……那么之前说到的种种问题之中，还剩下哪一个呢？ 答案是能源。 铺垫了那么大一圈，实际上目前左汐遇到的真正的问题就是这个。 即便是已经尽可能的削减了规模，但月光王座想要完成启动和预热最少也需要四倍于「弑神武装」的能量。 也就是四颗神之心。 虽然神之心从理论上来说能量是无限的，但单颗神之心的供能功率依旧存在上限。 不幸的是，月光王座所需的最低功率是这个的四倍。再低就的话，能量转换比就会低于临界值了。 来算一算吧，算算现在他能拿的到的神之心有几颗。 盖波加已经宕机冷却了，里面那颗岩神之心可以拿出来用。 这就一颗了。 【天父】需要和若陀一起阻止判罚之钉的下落，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而交给所托一个人的话，她撑不了太久，还可能出问题……所以【天父】体内的风神之心不能动。 纳西妲应该知晓草神之心的位置，就算不知道，也可以通过虚空来定位。所以草神之心基本可以算是可以使用的状态。 这样就是两颗了。 斯卡拉姆齐……作为战俘，他的东西就是左汐的东西。更何况雷神之心本就只是借给他用的而已，左汐随时都可以收回。所以雷神之心也是可以拿来使用。 如此一来，手上就有三颗可以拿来填充进月光王座里的神之心了……现在还差最后一颗。 这也是左汐到目前为止，唯一一次算是把希望寄托在「可能性」上的一次。 他看向了自己腰间挂着的邪眼……如果，如果他之前的猜测没有错的话。 他这颗即使是在执行官之中也算得上是相当特别的邪眼，就算是他这种弱鸡用了也不会损伤生命力的特殊装置，其本质或许并不是什么邪眼…… “呼噜……女皇大人，得罪了。” 咽了一下口水，左汐怀着紧张的心情取下了腰间的邪眼，然后捏在手中，重重的砸向了地面。 邪眼的外壳碎裂，一颗苍蓝透着白光的精美棋子自碎片之中升腾。直至与左汐胸口平齐，才就这么悬浮于他的胸前。 看着眼前的棋子，左汐感慨万千……果然啊。 为什么左汐无法操控元素力，却依旧可以使用这颗邪眼呢？ 为什么这颗邪眼可以像一个摄像头一样随时看他直播，而其他的邪眼不可以呢？ 为什么他明明使用了邪眼，他的生命力却没有受到任何的损耗呢？ 为什么他能使用这一颗特别的邪眼，但在海祈岛的时候他却没办法使用哲平给他的邪眼呢？ 因为左汐操控邪眼使用元素力的时候，实际上是女皇大人在配合他的动作和想法亲力亲为的替他操控； 因为这是女皇大人的神之心，它足够特别也和女皇大人有关联，所以它可以充当一个摄像头，而其他的不可以； 因为本质上是女皇大人才替他操控元素力，严格来说他根本没在使用邪眼，所以他的生命力当然不会被损耗； 因为左汐他根本就用不了邪眼，他自己的这一颗压根就不是邪眼，当然就用不了哲平给他的那个…… 其实所有的问题都只有一个答案——因为女皇大人给他的这颗邪眼根本就不是什么邪眼，而是她自己的神之心啊。 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女皇大人的神之心居然已经跟随了他这么久。 他得到的第一颗神之心也不是什么巴巴托斯的风神之心，而是他敬爱的女皇大人的冰神之心。 一时间，左汐有些说不出的感动。 女皇大人对他好像好的有些过头了……但想到自己一片忠心耿耿，突然又觉得他这是和女皇大人双向奔赴，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好了，无论如何，现在四颗神之心终于是凑齐了……好吧，还没有。 严格来说，他手上还只有这一颗而已。 另外几颗虽然都能拿的到，但终归还是要他动手去拿才行。 “啪嗒！” 打了个响指，左汐召唤出了他常用来当代步工具的那一台特化型泰坦。 经过不断的迭代，这台泰坦已经集成了代步、用餐、临时睡觉、工具箱、维修点等等功能于一体。左汐几乎是什么时候突发奇想就会给它加上点什么功能。 现在召唤出来的目的也很简单，他需要用到它的代步和工具箱以及维修点的功能……毕竟斯卡拉姆齐和盖波加那里的两颗神之心都需要他本人去取过来才行。 其他人别说结构了解不了解了，盖波加里的那一颗如果没有权限的话甚至都打不开。 当然，他亲力亲为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他身边没人了。 除了若陀之外，其他人都被他遣散去疏散民众去了。而若陀现在正在天上推钉子，地面上现在也就他和纳西妲两个了。 “纳西妲，纳西妲！你醒醒。” 走到纳西妲身边，左汐发现对方此时此刻依旧沉浸在虚空之中连接着所有须弥人的智慧寻找解决办法。 这样挺好的，不说有没有用吧，至少疏散工作可以省略掉安抚这个步骤了——居民们从虚空之中出来以后就会发现自己不知道被送到哪里去了。 “怎么了？事情已经解决了吗？还是说，需要我做什么？” 纳西妲感觉到有人在呼唤她，从虚空之中脱离出来之后便立刻询问起了当下的情况。 从对方毅然决然的表情上不难看出，左汐如果告诉他现在马上去死可以拯救须弥的话，对方二话不说马上就会自己去死。 但左汐不是来让她死的，他是来让所有人活的。 “确实有一件需要你去做的事情……去把草神之心给我拿过来，别问为什么，动作要快。【天父】和若陀撑不了太久，如果你慢了的话……我可不知道须弥会变成什么样子哦？” 第652章 倔强叛逆的人偶 “唉……还睡着呢，这外面都乱成什么样了还睡得着……你这个年纪是怎么睡得着觉的？” 在吩咐了纳西妲去取草神之心之后，左汐先来到了被拆成几块的【危险流浪者】之中的驾驶舱——也就是头部和躯干的那一块。 他先驾驶着泰坦把驾驶舱打开，看见了里面依旧深陷在世界树之中，同时被禁忌知识所侵扰着的斯卡拉姆齐。 外面因为他乱成了一锅粥，他自己却在这里睡大觉……想到这里左汐就觉得气不过，于是驾驶着泰坦就给了他一巴掌。 只可惜，这一巴掌也还是没能把他打醒……因为那个所谓的禁忌知识实际上就是日月前事，相比于赤王引进的外界知识，日月前事才能真正称得上是提瓦特的禁忌。 但是说到底，日月前事也只是提瓦特本土的东西，自然是没有真正的禁忌知识那样的侵蚀思维的能力……斯卡拉姆齐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左汐猜测多托雷可能混了一部分真货进去。 也正因如此，斯卡拉姆齐恰好就处在了一种理解了又没能完全理解的状态……既不能主动脱离，又没法完全接收。 不过这也无所谓，左汐本来就没指望能把他打醒……事实上他只是为了出气而已。 而且斯卡拉姆齐就算放着不管应该也能自己恢复，毕竟虽然混了一部分进去，但在世界树的帮助下也不是没可能理解吸收。 如果真能接收这一部分知识的话，斯卡拉姆齐自身的实力也会更上一层楼……对他而言，这未必是坏事。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能在这次的劫难之中活下来——判罚之钉只为一个人而降下这种事情可不多见，更何况还是大号的。 他死了无所谓，关键他死了还要拉整个须弥一起陪葬……这就很不能让人接受了。 所以为了避免那种最坏的事情发生，左汐才来到了这里……他一巴掌扇完解了气之后，便来到了躯干部分的动力炉附近。 这是整台机甲的核心部分，也是整套功能系统的中心。 以神之心为能源，源源不断的为整台机甲提供燃料……这里就是存放神之心的地方。 左汐没有废话，也没有浪费太多时间。他驾驶着泰坦熟练的拆开了动力炉的保护装置，通过一系列的权限认证之后，他成功的打开了核心动力炉。 此时此刻，一颗泛着紫光，闪耀着电弧冒着肃杀之气的精美棋子正安静的悬浮在里面……这便是雷神之心。 说来也奇怪，无论是【盖波加】还是【天父】，在搭载了相应的相性极佳的神之心之后，都与之形成了良好的联动。 比如【天父】，该机体的轻巧和灵活，配合着风神之心的高机动性，便形成了了舍弃远距离打击，专注于近身缠斗的独特的战斗风格。 又比如【盖波加】，与【天父】的路线完全相反，【盖波加】几乎是舍弃了全部的机动性，换来了超远距离的压倒性重火力打击。 同时配合着岩神之心的防御与稳固，形成了类似战争堡垒一般的作用。 但斯卡拉姆齐的【危险流浪者】，似乎并没有于雷神之心形成什么有效的联动……实际上，在左汐的预想之中，雷神之心是可以与机体上搭载的绝大部分武器形成联动的。 比如等离子光束、比如手臂上的链锯……就连大伊万其实都可以联动。 但这些东西，斯卡拉姆齐并没有很好的表现出来……看来这家伙还是没能完全释怀啊。 尽管嘴上说着什么自己本来就是神之心的容器，这颗雷神之心本就该是放在他的胸膛……但真当拿到了雷神之心的时候，反而还执拗的不肯使用与自己的创造者相同的力量。 大概是潜意识中想证明自己吧……证明自己不是一个一无是处，可以被随意抛弃的孱弱人偶。 “呵……你可没有证明自己的资格……活下去，赎清罪孽，然后再让你那个管生不管养的老妈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 尽管理解到了这一点，尽管清楚对方背后的故事……但左汐对斯卡拉姆齐的态度依旧没有好上多少。 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是左汐觉得对方不值得同情。 第653章 休伯利安 左汐并不同情斯卡拉姆齐，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左汐并不完全赞同，但至少放在大炮身上还是比较合适的。 在左汐看来，斯卡拉姆齐的悲惨命运前半段确实令人唏嘘——前两次的所谓的「背叛」，确实是其他人的过错。 但这第三次……恕他直言，黑化的简直让人看不懂。 因为好朋友先一步离去，于是责怪他没能遵守诺言，然后思维就拐到了要创造一个所有人都可以被接纳的世界……说真的，怎么这么像带土啊？ 不过左汐也不是会纠结于过去的人，反正斯卡拉姆齐的过去已然无法改变，他更看重之后的对方在了解清楚情况之后会如何偿还。 如果还是这样一副二五八万的嘴脸的话……左汐不介意让他再尝尝盖波加爱的铁拳。 所以现在又回到了那个问题——得活下来，才能有以后和将来。 …… “你回来了……给，这是须弥的神之心。” 雷神之心成功回收之后，盖波加的岩神之心回收起来也丝毫不费力气。 而等左汐将这两颗神之心回收完成之后，纳西妲也带着草神之心回来了。 而现在才刚到手没多久，转头就交给了左汐……而且她交的很干脆，没有半点迟疑。 ……就好像她给出去的不是世界上只有七颗的神之心，而是一颗普普通通的收藏品而已。 身为须弥的神明，纳西妲的神之心自己都还没捂热乎就被教令院拿去维持虚空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她不懂得这东西的重要性，而是代表着她对左汐近乎无条件的信任……她相信对方要这颗神之心一定有他的用途。 虽然她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但她还是选择相信左汐……对方不是那种趁火打劫的人。 实际上如果真的要趁火打劫的话，他根本就没必要和自己接触。以他的实力，在代表愚人众虚教令院合作的时候就可以强行抢过来了。 另外……她也看出来左汐正在收集现有的能收集到的神之心这件事了。 身为智慧之神，好奇心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的本能……她很好奇，好奇对方集结如此多的神之心，究竟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出来。 要知道哪怕是强如他之前的三台机甲，也不过才需要一颗神之心的驱使而已…… 这么多的神之心在左汐手上能爆发出怎样的能力……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她真的非常好奇也非常期待。 “嗯，很好……这样就勉强达到最低水平了。” 接过那颗散发着绿色光芒的棋子，左汐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和其他的神之心相同，这颗草神之心一样散发出了相应元素的特性……雷电的狂暴、清风的灵动、磐岩的稳固。 以及手上这颗绿色棋子散发出的浓厚的，生机勃勃的气息。 雷、岩、草、冰……他手上已经有四颗神之心了，如此一来就勉强能达到启动月光王座的最低条件了。 “稍微等我一下。” 微微一笑之后，左汐收好四颗神之心，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进了传送门之中。 换做正常情况，一般人都会觉得左汐这家伙是拿了几颗神之心之后就传送门跑路了。 毕竟谁都知道这个地方这么危险，只要拥有正常的的求生欲，在拥有绝对的把握之前离开了都很难保证再回来。 要说没走也就算了，这走了还会不会回来就不好说了……直面危险和远离危险之后再回来，两者需要的勇气和决心可不是同一个量级的。 但纳西妲并不担心左汐就此消失不再回来，一是她足够信任左汐的为人，二是就算左汐真的就此离开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求生的本能是人人都有的，她无法强求其他人与须弥同生共死……倒不如说，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左汐如果能活下来的话，她会很高兴的。 怀着这样的心情，纳西妲再度思考起了有没有办法可以解决现在的情况……哪怕做不到完全解决，起码也要想办法减缓天罚降下的速度才行。 她相信左汐一定会回来，这与她希望左汐能活下去并不冲突……所以在左汐回来之前，她要尽可能的争取时间才行。 即便是不擅长战斗的她也能看得出来，天空之中的【天父】和若陀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 “你给我……退回去！” 天空之上，若陀愤怒的咆哮嘶吼。 随着她的用力，已经被减缓了不少速度的判罚之钉再度慢了一筹……但随着她的一轮爆发过后，降落的速度又再一次提升了回来。 “可恶……居然如此难对付。” 刚才那种事情已经发生了许多次了……自从她上来之后几乎就一直在重复刚刚那一套流程。 如此往复，无力感一点点的积累，她也终于接受了这东西无法力敌的事实。 她并非是没有见过这等场面，但见过归见过，正面抗衡这还是第一次……左汐那家伙还真没说错，这东西在达成既定的目的之前就是不能被人力所阻挡。 比起单纯的破坏和力量，若陀能感觉到似乎是另一种更加虚无缥缈的东西在牵引着判罚之钉。 能够尽可能的减缓它降下的速度已经是她拼尽全力的结果了。 要不是旁边这个大铁坨子能持续性处于爆发状态，推力比较平稳，再加上她时不时的爆发一下子，这判罚之钉早落地上了。 而就算她能稳稳地托住，使之平稳的落地，恐怕依旧会造成不可逆的影响……这已经有些超脱寻常规则的范畴了。 “呼……继续！” 深吸一口气，若陀绷紧全身的肌肉，准备再度发起一波爆发式的发力。 结果正准备发力，她便看见了一个规模空前的传送门在下方展开。 “哈……终于准备好了吗？” 这极具辨识度的东西一出现，若陀就知道肯定是左汐那家伙的手笔。 正想着左汐搞这么大阵仗会弄出来什么东西，接下来就出现了让她目瞪口呆，终身难忘的一幕。 只见一艘看着像船，但与她所见的任何一艘舰体都不相同的「船」从空间门之中使出……但这并非让她惊讶的原因。 她惊讶的是，这艘「船」是飞出来的！ 虽然左汐造出来的东西可以飞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璃月能让大型建筑飞起来的方法也不止一种。 但这艘船实在太大了一些……干巴巴的说大可能没什么概念，但找一个参照物就能直观的感受到其规模了。 普通人的体型在属于天父可以一只手完全笼罩复数的程度，现在他们推的这个判罚之钉和天父对比起来的话，大概是天父两只手环抱的样子。 而下方的……暂且称为飞船吧。 下方飞船的规模，光是长度差不多就有五六个天父那么长……别的不说，这种规模的体型就足够让人震撼了。 “这……这家伙，总是那么能给人惊吓啊……” 若陀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左汐这家伙，每次都能弄一些狠活出来……每当以为他底牌尽出的时候，他就能掏一张大的出来扔在对手的脸上。 与其说他创造奇迹，不如说左汐本身就是奇迹的化身……相信这一次他也能化险为夷的吧。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若陀正好也接受到了来自左汐的撤离信号，撑了这么久也该他们反击反击了。 …… “如何？” 战舰之上，左汐得意的对纳西妲炫耀着他的杰作。 这才是他现在最高的杰作，这才是他当前技术所能触及的巅峰……这艘改装过的，运用了「月光王座」技术的战舰——休伯利安号！ 没错，不是月光王座。而是休伯利安哒！ 在崩坏的世界里，月光王座的完全体是一艘飞船，同样需要四颗宝石才能启动……但说实话，虽然完全体是飞船，可能称得上是月光王座的也就那一门主炮而已。 既然如此，左汐干嘛还要老老实实的弄一个月光王座出来？ 作为一名空中劈叉的清洁工，既然他有能力，那当然是要搞一艘休伯利安出来啊！ 把月光王座的技术自己主炮用在以休伯利安为蓝本的飞船上，然后再把它命名为休伯利安……这样他就拥有一艘性能和特性都与月光王座无异的休伯利安了！ 第654章 成功 “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纳西妲还没完全从震撼之中恢复过来就被左汐的炫耀拉回了神，这艘船已经完全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哪怕从规模上来说，须弥也有几具遗迹巨像勉勉强强可以成为同一规模的东西，但类人形机械和这种通常意义上应该被划分为交通工具的东西在意义上就完全不一样。 而且不同于左汐的另一台机甲【天父】，这艘战舰用于飞行的动力和原理似乎完全与提瓦特本土的技术不一样。 除了能源和材料之外，这艘战舰几乎已经完全超脱了提瓦特的范围，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身处于休伯利安之上的纳西妲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比起赤王从世界之外获取的「禁忌知识」，左汐掌握的东西才更惊人……当年赤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获得的知识，左汐一个人就能轻易超越。 “是吗？真可惜啊，我还想听听智慧之神会用怎样的词汇来形容此等伟业呢。” 左汐的遗憾虽然带着自得，但却也货真价实。 这毕竟是当前技术和知识结合的结晶，是他目前的最高杰作……所以他自然是很乐意听见别人夸奖的。 不过也罢，纳西妲身为智慧之神，她震惊的表情就已经胜过了所有的赞誉。再多惊讶一些吧，多惊讶一些才能显得他的杰作有多么的举世无双。 “……我想，你应该已经不需要这种形式上的称赞了。毕竟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最有力的证明……但是你真的很厉害，很难想象这样的东西会出自一个凡人之手。” 纳西妲心中复杂无比，但却也真心为左汐感到高兴和感叹……能创造出此等造物，即便穷极提瓦特的历史也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勉强与之媲美的人。 即便是盛极一时的坎瑞亚也不行……那个被天空的王座粉碎于历史之中的人的国度，即便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属于人的技术，也无法与现在的左汐媲美。 要知道从身体的角度来说，左汐只是一个凡人……若非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纳西妲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以凡人短暂的生命竟能创造出这等让世界都为之失色的奇迹。 而左汐来到提瓦特甚至才不足十年…… “惊讶吧？这就是凡人的智慧……即使是神明也要为之色变，那天空中的国度也不例外。” 左汐听的相当舒坦，甚至都有一点飘了。 他有理由怀疑，如果他不是降临者，不能被世界树记录的话，光凭这艘休伯利安他就值得上百十来根判罚之钉了。 他现在真的很想就这么冲着天上的岛屿来上那么一炮……哪怕不能轰沉，但他也有自信让它变得摇摇欲坠元气大伤。 在这个天理陷入沉睡的时代，他自信没有人能挡的下这一炮，就算是空之执政也不例外——他可是专门考虑过这一点的，有固化空间的系统，他不用担心自己的炮击会被人一下子送走。 当然反过来也一样，敌人的攻击他也没法送走。 但他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打算……首先，他的休伯利安有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这个问题在最开始就已经说过了——技术不稳定。 因为还在实验阶段，没有任何的实战数据以及测试数据可供左汐调整参数，所以休伯利安的各项指标都不太稳定。 再加上月光王座本身的特性…… 保守估计的话，全力一炮轰下去，不管结果如何，休伯利安的主炮——也就是月光王座——就要陷入长久的待修理状态了。 说人话就是，全力一炮就得歇菜，等着左汐送去维修之前都没法再开下一炮。 附带的小型防空武器倒是不受这个限制，但与其这样他还不如把神之心塞回盖波加里来的实在。 这也意味着他只有一击的机会，他最开始不考虑把休伯利安拿出来也是这个原因——只有一发，转向还不方便，瞄准也成问题，打不中就跟放了个鞭炮没什么两样。 但现在弹道可以预计，若陀和天父也给了他足够的瞄准和充能时间……这一炮打空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没了任何的后顾之忧，大部分的缺点都被其他的因素弥补之后……那就没有比月光王座更适合这种对被不明力量包裹住的敌人的打击的情况了。 “差不多了……” 左汐看了眼充能的进度以及弹道调整的角度，最后通过ai最后计算了一下判罚之钉的下落轨迹，最终确定了发射的角度和时间。 充能已经完成，在通过天父向若陀打了个撤退信号并等待他们彻底远离之后，左汐指着天上飞速落下的判罚之钉，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月光王座——fire！” …… “荧，你那边疏散完了吗？” 无线电耳麦之中想起了派蒙的声音，荧从中听到了难以掩饰……不，根本就没打算掩饰的焦急。 显而易见，派蒙的疏散任务进行的不是那么的顺利。 顺带一提，这个无线耳麦是左汐借给他们的用于临时近距离联络的装置。 因为没法设立基站和卫星的缘故，它的通信距离相当有限。哪怕是强化过信号的激发，所覆盖的范围也只有整个须弥城那么大而已。 也因为这种不方便的理由，左汐没能将它完全民用化推广。但左汐依旧发现了其作为战略装备的作用，所以这东西现在是左汐直属特种部队的标配。 “还没呢……人数比我想象中要多，难怪左汐会说能疏散多少算多少。” 荧的语气中也是深深的无力，她真没想到这个任务居然会这么重……民众的数量极大的超出了她的预期。 原本以为可以很快完成然后去帮左汐的忙，却没想到忙了这么久也才跑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范围……其实时间上来说并没有多久，但相对于天上那颗钉子下降的速度，他们花的时间已经非常多了。 这都是左汐和若陀争取来的时间，可还是远远不够……她们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我也是……怎么办啊荧，我觉得……我觉得我们救不下所有人了……” 无线电的那头，派蒙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她清晰的认识到了她们可能没办法救下所有人这个事实，并深深的感到了无力。 “……派蒙，现在不是气馁的时候，我们要加油。” 荧罕见的沉默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派蒙，因为她说的就是事实………最后，她也只能说几句打气的话，不至于让派蒙完全得不到回应。 “我……我知道了……诶？诶！！？” 派蒙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绝望，但她居然没有像往常那样想要放弃想打退堂鼓……不知不觉间，派蒙也成长了不少啊。 而似乎是为了回应她的成长，奇迹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怎么了……！” 荧以为派蒙遇到了什么危险，于是急忙的询问对方的情况并下意识的朝远处看去。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动作中途无意识的抬头，让她明白了派蒙会发出那种声音的原因。 一艘硕大无比的飞船出现在了天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肯定是左汐的手笔。 这意味着左汐终于有办法了，并且还付出了实践……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长时间紧绷的神经，饱受无力与愧疚折磨的她终于一下子失去了力气。 而她才刚松一口气，还没坐上几分钟，天空之中又突生异变。 只见飞船之上延伸出了一个规模大到让人怀疑是在做梦的锥形炮筒，缓慢的调整了方向之后，耀眼的光芒开始在炮筒边上的亮槽之中汇聚。 随着标志着能量的光槽一格一格的注满，荧的心也在一点点的紧绷了起来……她意识到了这是关键性的一击，是决定了无数人命运的一击。 终于，能量蓄满。在短暂的沉寂之后，仿佛第一缕光芒撕破黎明的前夕一般，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空，每个目睹了这一幕的人都不自觉的用手去遮挡双眼。 炫目之后是轰鸣，是震耳欲聋的轰鸣……视觉受到刺激还不够，紧接着他们的听觉也在强震之下短暂的失聪。 待耳边的嗡嗡声散去，视线勉强恢复了一些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天空，屏住呼吸去探究那牵动所有人命运的结局。 终于，有人看清了天空……被乌云遮蔽的天空生生的被击穿了一个大洞，天空之上也再不见判罚之钉的影子。 终于……成功了。 第655章 名为绝望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荧你看见了呀？左汐他成功了！” 耳麦之中传来了派蒙激动的无以复加的声音，刚刚所有人共同见证了这历史性的一幕——地上的生灵成功抵御了天上降下的判罚之钉！ 所有明白这其中意义的人都像是在做梦一样……事实上包括一直奋战在最前线的若陀，本来也不抱太大的希望。 在真正接触过判罚之钉之后，她更是更深刻的理解了难以与之抗衡的事实。 不过派蒙如此激动的理由倒是没这么高深，她只是单纯的为成功避免了一场巨大的灾难而由衷的喜悦而已——实际上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能够活下去，国家能够不被毁灭本身就是一件相当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其他的什么大道理……说实话，他们不懂，而且跟他们也没多大关系。 “看到了看到了，派蒙你别那么激动，小心一下子晕过去。” 荧当然也是发自内心的感到一阵轻松，紧绷的神经在一瞬间的放松之下差点让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所以才会在这头提醒派蒙不要过分的激动了。 “哦哦！我知道了……荧，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然后咱们一起去找左汐吧！” 无线电的那头，派蒙主打一个听劝。然后她突然意识到现在危机解除，已经没必要再疏散民众了，于是就想到和荧一起去找左汐好好庆祝一下。 “好啊，唔……不过这附近没什么标志性的地点，要我们就在天上左汐的飞船那里集合吧。” 荧欣然接受哦派蒙的提议，她完全能理解对方现在的心情。 实际上她的想法也和左汐差不多，这次的大型危机能够解决，左汐功不可没。她也很想立刻去往左汐身边，好好庆祝一番的同时分享一下这份喜悦之情。 “好哇好哇！额……可是荧，你要怎么上去？” 派蒙想都没想的就点头同意，同意完了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她确实会飞，可是荧没有飞行能力啊，她该怎么上去那么高的地方？ “派蒙，你忘了吗？左汐之前不是送了我一个可以原地起飞的东西吗？” 荧说的是她和派蒙两人最开始遇见左汐的那段时间，对方送给她的那个可以在没有风场的情况下也能飞在天上的东西。 这是一双鞋，能在没有任何元素力的作用下依然可以做到平地起飞的好用的东西。虽然左汐因为恐高，非常嫌弃它，但对荧来说这确实是个很不错的道具。 在被特瓦林卷上天空的时候，这东西还救了她一命呢……额，虽然最后知道了即便没有那个东西，温迪也会把她救下来。但不管怎么说，这东西也确实帮了她很大的忙。 只不过在之后的旅行之中，她很少有用的上这双鞋的地方。 毕竟不涉及高空作战，她基本不需要这么强的机动性。而平日里的冒险活动，她飞太快了会导致派蒙跟不上她的速度……所以这双鞋在她的背包之中已经雪藏了挺长一段时间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派上了用武之地，而且还是用它来与左汐汇合……不得不说，这应该也是一种缘分吧？ “噢噢噢！对呀，你还有那个东西呢！嘿嘿……太久没用，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呢……” 经荧一提醒，派蒙这才想起了左汐曾经友情赠送给了她们的那双鞋子。虽然因为一些原因，后期很少再使用了，但那确实是一个值得纪念的东西。 “是啊，派蒙你先飞吧，飞起来我更容易看见你一些……嗯？怎么回事……” 荧让派蒙先自己飞上去，因为对方飞的比较慢，先飞在空中比较容易找。她的速度快一些，看见派蒙之后再起飞也完全来得及追上对方。 这样就相当于是在空中集合了，也算是一起集合之后再去找左汐。 但她轻松的心情还来不及保持太久，一阵强烈的违和感突然涌上了心头……她忽略了一件事，明明危机已经解除，为什么这天空还是一样的阴云密布？ 而且天空之上被左汐一炮轰出来的大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整片天空再度恢复了阴云密布不见天日的状态，就像是……就像是判罚之钉降落之前的那一段时间一样。 一种不妙的预感直冲脑海，荧条件反射般的向天空看去，而这一看便成了她绝望的源头…… 一个、两个……五个、六个……十个。 足足十个与之前相同的卷云旋涡在空中盘旋积生，片刻之后，十根同样规模的判罚之钉齐齐露头向着下方的土地坠落而去……就如同自天空降下的流星雨。 光芒璀璨、拖尾炫丽……如梦似幻十条轨迹，交织而成的是通往超越一切绝望结局的道路。 目睹了这等绝景之人心皆中被无边无际的绝望所笼罩，升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 今日，便是在场所有人的末日。 …… “……” 左汐的表情很难看，脸色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一样……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对方会给他来这么一出。 他虽然猜测或许会有后续的追加打击，但也只是猜测还不敢确定——这也是他一开始不确定这次的危机能否顺利解决，所以优先布置了撤离方案的原因。 休伯利安的主炮月光王座只能射一炮，但凡再来一颗判罚之钉，他就只能让天父过载来尽可能的拖时间让所有人撤离了。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严重到了这等地步……十根，那可是十根啊。 整整十倍于之前一轮打击的力量，不给他们任何反击和挣扎的余地，以绝对的数量暴力自己力量压制抹平一切的念想，彻底击碎所有人反抗的意志。 即便身边只有纳西妲，看不见其他人的反应和表情，左汐也能猜得到其他所有人的反应……应该已经有相当大一部分放弃反抗瘫软在地了。 这不怪他们，即便是左汐，此刻也只能感受到一阵扑面而来的绝望……如果只有一颗，他还能拼着所有机体报废的代价为所有人争取撤离的时间。 虽然很抱歉救不下斯卡拉姆齐，须弥的地脉估计也会就此成为一片乱流……但也总归是有反抗的余地。 斯卡拉姆齐死了虽然是便宜他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毕竟是第一打击目标。 至于须弥的覆灭……虽然很遗憾，但人活着就还有希望，纳西妲还可以带领她的子民们建立一个全新的须弥。 左汐甚至还可以出力帮她们重建国家，他稍微赚个天大的人情谋取一点未来的利益也算是互利互惠…… 然而这一切都在天空降下十颗判罚之钉的那一瞬间化为了乌有。 天空中那向着地面飞驰而来的流星仿佛象征着宿命的冈格尼尔，出手的那一刻就已经为目标判下了死刑。 至于在宣判的过程中连带着毁灭了什么东西……那不过是顺带而为而已。 十颗啊，哪怕算上斯卡拉姆齐的那台【危险流浪者】，他的弑神装甲也才三台而已。 即便有若陀的帮助，他们没人也要负责阻止差不多三颗判罚之钉……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别说阻止了，就是齐齐自曝也不过是稍微拖延一点时间而已……甚至还不一定能拖延到所有判罚之钉的下降。 面对这种只能用「绝望」二字来形容的情况，但凡还能站的起来的人，都可以被称得上一句「勇气可嘉，胆识过人」了。 “……” 看着天上正在飞速下落的判罚之钉，左汐默默闭上了眼睛，身体也开始幅度微小的颤抖……直到某一个瞬间，他重新睁开了眼。身体不再颤抖，眉头不再紧皱，眼神之中也多了一分意味不明的神情。 他有办法了。 “左汐左汐左汐！大事不好啦！天上，天上下钉子雨啦！” 远处传来了派蒙大声嚷嚷的声音，左汐转头看了过去，发现荧和派蒙正往他这边极速飞了过来。 尤其是派蒙，不仅飞的卖力，口中还嚷嚷着什么大事不好了……只要眼睛没瞎应该都看得出来大事不好了吧。 不止是荧和派蒙，其他被左汐安排去四处疏散民众且有能力来到飞船上的人也陆陆续续的朝着他这里靠近。 看样子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情况出现了巨大的转变，比起继续执行原计划，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集中到左汐身边询问他有没有新的应对方法。 这个决策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却让现在的左汐有些头疼……平时怎么样都好，但偏偏这个时候，他不希望有人靠近。 第656章 梦境的权能所能提供的帮助 “左汐，现在怎么办？” 派蒙就突出一个遇到问题找左汐，找不到左汐就就近找一个脑子开问。 “别担心，我还有办法。而且不就是数量多了一点吗？我能打下来一颗，自然就有办法把十颗全部解决。” 左汐笑着安慰派蒙，表现得若无其事，甚至语气之中还有一点轻蔑和不屑。 “真的吗！那太好了！嘿嘿……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派蒙对于左汐的话向来都是没有任何怀疑的，既然左汐说了他有办法解决，那就肯定是有办法的。 而且她也是学聪明了的！之前左汐表现得那么没把握，甚至还提前准备好了退路……而现在左汐表现的胸有成竹，对即将到来的灾难根本不放在眼里。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左汐之前表现的那么没把握，一定是因为他还不清楚自己的秘密武器居然这么厉害！因为不清楚威力，所以才会不知道能不能对付那个什么什么钉子。 而现在，刚才那一炮已经让左汐了解到自己的秘密武器到底有多厉害了，所以这会儿才会那么信心满满的！ 哼哼哼……什么都瞒不过她名侦探派蒙！ “……说的没错，左汐你先说说你打算怎么做吧。需要我们帮忙做什么吗？” 荧看着左汐，沉默了一会儿后附和了派蒙的提议。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种程度的灾难，真的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吗？ 但她也不太敢相信自己没有任何根据的判断，毕竟左汐是一个总能出人意料的人，就算真的能解决这种程度的灾难……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做什么……就去做之前没做完的事情吧，继续去传送没能及时转移的民众。凡事小心一点总没错的，不是吗？” 左汐没有犹豫就给出了答复，现在的时间真的不算多了……尽管天空之中的巨钉离坠落地面还有一小段时间，但那也真的只是一小段时间而已。 而他还有一些想做的事情必须要趁这段时间做完，现在没那么多时间用来处理这些事情了……虽然很抱歉，但也只能这么打发荧他们了。 “诶等等，纳西妲你别走……接下来有一些事需要你帮忙才行，也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 虽然荧和其他一些人——其实也就只有若陀、哥伦比娅、还有罗莎琳而已，毕竟除了荧和派蒙之外也只有她们会飞——还有一些迟疑，但因为时间并不充裕所以也该是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直到左汐看见纳西妲也想去帮忙，这才叫住了对方。 “嗯？还有需要我才能做到的事情吗？你说吧，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纳西妲有些意外，刚才飞上来的这些人里面几乎个个都比她厉害，哪怕是与权能有关，哥伦比娅也与她相近……所以她很意外左汐会单独找她帮忙。 但无论如何，只要有她帮得上忙的地方，她就一定会尽自己的全力……她不怕付出什么代价，她只怕自己帮不上忙。 “嗯，放轻松，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此之前，有个问题我需要你替我解答一下。” 左汐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稍微安抚了一下因为能帮得上忙而有些激动的纳西妲。 他知道这小小的神明已经因为自己帮不上忙而沮丧了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表现出来而已……所以他完全能理解对方的激动，只是在他看来确实没必要而已。 “唔……有些意外呢。你问吧，我会尽我所能的解答的。” 纳西妲有些意外于左汐居然还有需要向她请教的事……这么说或许有妄自菲薄的嫌疑，毕竟她是智慧之神，世人都在渴求她的智慧。 但这种情况放在左汐这里并不适用。 说到学识，左汐在深度上不比她低……而这已经是非常客气的说法了。 唯一比得上左汐的，应该也只有她知识的宽广程度了……这么一想，对方要问的大概是一些在他专业知识范围之外的东西。 还很有可能是冷门的只是……纳西妲对此还是很有自信的，但她还是有些忐忑。 到底还是能困扰左汐的问题，她不敢保证自己可以回答的出来。 “唉……都说了放轻松一点了，不会是什么很难的问题的。” 左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纳西妲什么都好，就是太缺乏自信了……一个智慧之神活的这么畏畏缩缩的，这像话吗？ “我想问的是，纳西妲你创造的梦境之中，时间的流速应该和现实不一样吧？ 我的意思是，我在梦中待的时间如果久了一些，你有办法把它在现实中的尺度压缩到很短的时间吗？” 之前左汐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但由于每次进纳西妲的梦境都是在他真的已经入睡了的情况下进行的。 以至于醒过来的时候他没法分辨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进入的纳西妲的梦境，又是什么时候从纳西妲的梦境之中出来，开始正常的做梦的。 而纳西妲的那种让人无缝入梦的能力，左汐虽然没有体验过，但是却完整的看到别人中招过……没错，说的就是阿贝汐被左汐忽悠瘸了的那一次。 以旁观者的视角来看，就是阿贝汐年轻人就是好，倒头就睡……左汐也没法判断她什么时候真的从梦境之中醒过来的。 但那个无限轮回的花神诞祭却是确确实实的发生在了一天的晚上……这说明梦境之中的时间尺度是可以被压缩或者拉长的。 而纳西妲作为魔神的权柄是梦境，她理应也拥有这种能力才是……所以左汐才会有此一问，以确认他的猜测。 “当然可以，这种事情并不会对我造成太大的消耗……不过，对于身处梦境之中的人来说会有不小的负担。 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吧？无限轮回的花神诞祭，最大的危险就是来自这种高强度高频率的梦境对人脑的负担……你是打算利用梦境做些什么吗？” 纳西妲先是松了一口气……左汐说的没错，这对她而言确实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然后便尽可能简洁的回答了左汐的问题。 回答完之后，她还不忘提醒这么做的风险，顺带问一下左汐是不是打算在梦境之中做些什么。 其实最后那一问根本就没有必要，对方这个时候问出这种问题，而且又需要她的帮助，那当然只能是需要用到她梦境的权能了。 “嗯，没错。我有一些构想，需要在梦里验证一下。还有一些发射的角度需要多尝试尝试。但是嘛……你知道的，现在没多少时间了。” 左汐耸耸肩，说出了一个十分合理让人挑不出毛病的理由。 实际上这个理由在纳西妲看来也没有任何问题……毕竟天空之中的判罚之钉足足有十根，虽然下坠的轨迹隐约可见都是冲着散兵去的，但下坠的过程中，它们的位置和速度都各不相同。 左汐的飞船上那种不可思议无法理解的武器，看起来不像是可以不间断连发以及灵活转向的样子……所以发射的经验就十分重要了。 这种时候，她的梦境权能确实是不二之选。 因为她可以完全的复制当前的情况，然后一次又一次的让左汐亲自尝试，最后总结出最佳的炮击角度和时间。 无数次的尝试之下，哪怕是再怎么没有天赋的人也能熬成大师了。 而这其中唯一需要注意的问题就是左汐的大脑能否承受住一次又一次的锻炼带来的负担……但实际上这反而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事情。 毕竟花神诞祭的轮回左汐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要知道他的记忆可是不会重置的，那可是实打实的五百多次叠加的记忆。 再加上以左汐的才能，找出最优的解决方案想必不会需要数量那么庞大的轮回次数，所以这点负荷对他而言根本无须在意。 不过，左汐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同样也说明了一件事。 “左汐……你果然也没有把握吗？难怪你会把大家都支开啊……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没错，左汐既然会提出这种支援方式，那就说明对方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不得不依靠这种「经验」来找到解决办法的地步了。 甚至，左汐说的「炮击」或许短时间内已经无法再开出下一炮了……所以他才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别的方案。 他把压力全部扛在了他自己的肩膀上，纳西妲很揪心却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但是好在她还可以陪着他。 虽然做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好歹她可以在他身边一直支持他……对此，纳西妲感到了莫名的安心。 “嗯，谢谢你……额，不过你还是不要陪着我了。我要探究的东西涉及一些……不太方便给你看的国家机密，所以你只负责维持梦境就好了。” 左汐并没有买纳西妲的账，虽然很感谢对方有这份心，但他接下来要在梦里经历的事情……他还是希望他能一个人走。 第657章 回来了 “醒醒，醒醒！左汐，你该起床了！” 耳边莫名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将左汐从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间拉回了现实。 眯着个眼睛睡眼惺忪的他转头看去，穿着个白色蕾丝边睡衣的桑多涅正撑着脑袋一脸无奈的戳着他的脸……虽然是一脸无奈，但左汐总觉得她其实非常乐在其中。 “你还有良心吗？我就是个普通人，昨晚你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我要再睡会儿，天理来了都不能让我起来！” 左汐一扯被子一转身，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自己裹成了一只猪儿虫，以此来逃避桑多涅的骚扰。 然而这招桑多涅见得多了，拽住被子的一角就是用力一扯。 这股作用力瞬间让左汐腾空而起，空中像个小钻风一样三百六十度＊n的转体，然后被桑多涅熟练的以公主抱的姿势抱住……这套流程两个人都不陌生，但左汐到现在也还是觉得刺激。 这可比什么过山车要刺激多了…… “这样对心脏不好……你要是想守寡到死的话那你就继续这么玩，每天都这么玩。不出一个月就能如愿以偿了。” 被公主抱在怀里的左汐一脸无奈，他已经不想吐槽什么「少女好臂力」之类的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桑多涅就是很热衷于这种玩法……几乎每天早上都会这么来一次。 “你别扯这些没用的了，有女皇大人的加护在，你可没那么容易死。” 桑多涅一边无视着左汐恶狠狠的诅咒，一边跳下床去走到衣柜旁边。将左汐放下之后，两人各自开始替对方挑选衣服，然后互相替对方宽衣解带换上自己挑选的服饰。 这也是他们二人每天早上都会经历的一个小游戏环节，无论对方挑什么都只能老老实实的穿上过这一整天。 好在桑多涅对此不怎么擅长，左汐穿过最过分的衣服也不过是一套玩偶服而已……不然他的一世英名可就要毁于妇人之手了。 “你还敢提女皇大人的加护啊？你不觉得自己最近总会觉得背脊发凉吗？女皇大人在背后恐怕已经诅咒你千百遍了吧？” 左汐一边解着桑多涅身上的白色蕾丝边睡衣，一边吐槽着对方大无畏的勇气。 还是和以前一样，女皇大人依旧会时不时的看他遗憾……当然也包括他和桑多涅嗯嗯嗯嗯的时候。 然后桑多涅的处境就肉眼可见的变得坏了起来，实验经费不断被克扣、手头的工作也在不停的增多……左汐有想过帮她说说好话，但他有理由怀疑自己要是这么做了，桑多涅会过的更惨。 所以也只能等女皇大人自己气消了咯……好在女皇大人宽宏大量，之后虽然时不时还是有穿小鞋的举动，但好歹没那么明显了。 唉，这就是身为宠臣的烦恼啊！ “额……咳咳，女皇大人应该不会如此。喂，今天这一身是不是有点太……大胆了一点？” 被戳到痛处的桑多涅一下子就气焰萎靡了下来，没办法，面对女皇大人她既打不过也没法明着表示不满……她甚至还不能偷偷的骂。 明明是她的男人被人惦记，结果自己还活的这么憋屈……要不是对方是于她有恩的女皇大人，换做其他人她早就忍不了了！ 精神萎靡的桑多涅瞥见了左汐拿出来的衣服，不禁挑了挑眉。黑丝、小皮裙、乳窗小抹胸、猫耳装饰、魅魔桃心尾……喂喂喂，她的衣柜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啊？ “大胆就大胆一点呗，反正今天没打算出门。咱们在家里这么穿有什么问题吗？” 左汐没有理会桑多涅的抗议，他和桑多涅可不一样。 桑多涅能想到的最离谱的衣服也不过是玩偶服而已，其他的装扮也就停留在口嗨的地步。 但左汐在这方面可就不是她那种小白能比的了……除了第一次的时候阴沟里翻了船被桑多涅算计了之外，其他方面对方就玩不过左汐了。 但有时候人比人就是要气死人，桑多涅理论知识不如他，但是她体力好力气大啊！每次到最后都是左汐像个玩具一样……她也就能欺负左汐是人类之躯了！ “哎呀你别闹，今天出门有正事的……你之前调查的那个东西，已经有眉目了。” 桑多涅象征性的拍了一下左汐不老实的手，然后在对方缩回去的时候又强行拽了回来。 老娘也就意思意思，你还真敢收回去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想再多陪陪你嘛……” 毕竟以后可就没机会了——这句话左汐没说出来。 “行吧行吧，那就正常一点……平时穿的女仆装如何？” …… “左汐，你终于出来了啊……啧，怎么你这家伙也在。” 出了工坊的大门，两道熟悉的身影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 其中金发的那道身影在看见桑多涅之后明显的咂了咂舌……其实最开始她还会装一下的，但是后面她就几乎不再掩饰了。 “有什么问题吗？我是他妻子，从一个房间出来不是天经地义？倒是某个恬不知耻的家伙一直惦记别人家丈夫，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 面对扑面而来的酸溜溜的气息，桑多涅也没有丝毫示弱的打算——她本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对方当面挑事，她没有怕的道理。 “你们两个就不能消停一天吗……荧，你怎么过来了？” 这个金发的家伙当然就是荧，自从须弥那一战过后已经一个月之久了。 在那之后，左汐回到了至冬。而荧旅行的行程不知为何，突然就从原本的枫丹转移到了至冬这边，然后就几乎一直在这里定居了起来…… 像刚刚那样荧和桑多涅之间的针锋相对，在这一个月里几乎是隔三差五就会发生一次。 左汐一开始还会劝一劝，但只要他一开口这两人的矛头就会不约而同的指向他……久而久之，他也养成了闭嘴观望的习惯了。 同样养成这个习惯的还有派蒙，作为「提瓦特最好的向导」的她自然是和荧一起来到了至冬。 她隔岸观火的原因倒不是像左汐那样为了自保，主要是左汐在看戏的时候通常会配备一系列点心之类的派蒙诱捕器。 一次两次的还好，次数多了派蒙自然也就顶不住了。 “我来找你啊，听说你研究的那个东西有结果了，所以想过来和你一起去看看。” 自从须弥的那一战过后，荧似乎已经不再掩饰自己已经习惯跟着左汐这件事了。 要是以往她或许还会找许多的借口，现在反倒是能大大方方的承认她就是来找左汐的了。 “嘁……不要脸的东西。” 桑多涅嘲讽的表情都快成颜艺了，要不是偷偷拍下来可能会有血光之灾——左汐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是真的会有血光之灾——不然左汐非得留念一下才行。 “唉……你们两个啊，算了算了，一起去吧。就在海边，一起去看看不就是了。” 左汐捂着额头有些头疼……或许还有些胃疼？ 虽然并非真实，但偏偏各种感官还原的都很不错……只能说纳西妲不愧是司掌梦境权能的神啊。 “好，我们走吧。” …… 一行人来到海边，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女皇大人、哥伦比娅、罗莎琳、阿贾克斯、阿贝汐、娜塔莉娅、优菈、优菈黑白款……好像混进去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不过也不能太过较真，毕竟这一切本就不是真实的……但是为什么女皇大人还是看不清容貌？是因为脑袋里没有相关素材，所以渲染不出来吗？ “你来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的到来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纷纷送上了祝福和道别的语句，就连本是与他同行的三人也迅速融入了道别的集体之中。 没有人对此感到意外，就好像一切本该如此。 “唉……果然梦境还是不太真实啊。” 摇了摇头，左汐走到了海岸边上那台奇怪的装置前面。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被女皇大人捞起来的时候所在的装置，那个时候他就睡在这里面。 “那么，各位就再见了……大概再也见不到了吧？不要太想我哦。” 最后和各位道了别，左汐迈入那台奇怪的装置之中，随后众人将装置推进深海，左汐的意识也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 意识恢复，再度睁眼的时候，眼前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天花板。 床边摆放着的是十连九蓝一紫的抽卡界面……这让左汐差点心肌梗塞又昏了过去。 错不了了，这就是他的房间——他曾经那个世界的房间。 “又回来了啊……果然还是需要一点仪式感的啊。” 虽然严格来说他只要眼睛一闭一睁就能转变场景，但他果然还是想要一点点仪式感来纪念他重回这个小小的、属于自己的房间。 他回来了……在梦中。 第658章 你欠我的 “儿啊，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你妈我报警警察只让等消息，你知道我等的有多苦吗？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饭桌上，老妈依旧是那样的唠唠叨叨，但左汐已经不会觉得烦躁了。老妈的唠叨不是随时都能听的，而且可能以后都很难再听到了。 “噢，就出国旅游了一趟。手机没开漫游嘛，而且一出国就被偷了手机，所以没机会打电话回来嘛。” 左汐抓紧刨了几口饭，就这几口饭让他热泪盈眶差点绷不住流出泪来……就是这个味道啊，在提瓦特吃了多少山珍海味，哪怕是璃月最顶级的两家餐馆他也吃不出这熟悉的味道出来。 妈妈的菜不一定有多好吃，但绝对足够让人怀念。毕竟回忆的味道，也只有记忆中的那个人才能做得出来。 哪怕是为了这一面、为了这口饭，他这次回来也是值了。 “啊……左左你居然偷偷跑去国外旅游？我也好想去啊，你怎么不叫我一起啊……国外好不好玩？一定特别好玩吧！” 左汐对面的那个十几岁的嘟嘟囔囔抱怨着的小屁孩是他妹妹，妹妹一直以来都想出国旅游。 如今听说左汐出国旅游不带她，难免又是一顿酸溜溜的阴阳怪气。 “滚！你不上学了是吧？你有本事让老妈给你请一个月假我就有本事带你出国旅游去！” 左汐对他这个妹妹是一点不客气，该宠的时候宠，该管教的时候也一点不惯着。毕竟长兄如父，两人相差将近一轮，左汐管教管教也是应该的。 “你想得美！这次考试你才考了多少？还想出去玩……先考上个好高中才是你的首要任务！” 见左汐把皮球踢了过来，两人的老妈自然也是毫不含糊的就拒绝了女儿不切实际的幻想。 “知道啦知道啦……唉，学不进去能咋办嘛。” 妹妹也没多失望，反正她自己也觉得这事太离谱了。根本没可能的事，自然也谈不上失望不失望的。 其实她成绩不算差，至少在升学率只有百分之四十左右的情况下，她考个高中依旧是比较稳当的。 但家长嘛，对孩子的期望总是没有尽头的。谁不是望子成龙呢？谁又会嫌弃自家孩子太优秀了呢？ “妈，我爹还没回来吗？” 刨饭的间隔，左汐一边看着老妈教训老妹，一边询问着父亲的去向。 他爸爸常年在外打工挣钱，也没什么机会回来。如果不出意外，这次大概也是见不到了……当然，也可能是左汐对父亲的情感比较复杂，所以潜意识就避免了再见到他的情况。 反应到这梦境之中，就变成了父亲依旧在外打工，没空回来。 “这又不是逢年过节的，他哪有空回来啊？话说这也快暑假了，他前几天还问问咱们要不要一起去他那边过暑假呢。” 果然如左汐所料的那样，父亲没空回来。其实这也正常，哪怕是真实情况，这也是最有可能出现的那一种。 “去广东过暑假……疯了吧？不过也是，没什么事去玩玩也不是不行。” 妹妹说到一半连忙改口，左汐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将疑惑的视线递给了母亲。 “你想得美啊，去广东玩然后就可以逃避补课了是吧？我告诉你，不——可——能！” 原来是要暑假补课啊，可怜的娃，假期也不得消停哟……不过这也让他想起了自己学生年代经历的各种痛苦的补课时光，如此一来心理倒是平衡了不少啊。 自己遭受的苦难，他妹妹一个也别想跑的掉！ “正好我也去不了，我很快有事又要出国一趟，这次回来就是跟你们道个别的。” 左汐放下碗筷用抽纸擦了擦嘴，然后很是随意的说出了这等大事。 “这么急啊？这不是才刚回来吗？怎么又要走？” 左汐妈妈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孩子这才刚回家没两天怎么就要着急着走呢？哪怕真有事，多待几天不行吗？ “唉，没办法啊。我出国去顺带就找了个班上，那边的老板可器重我了。现在那儿出了个大事只有我能解决，这就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吧？” 说起这事，左汐不免露出了些自豪的表情。他这已经是经过修饰的内容了，实际上他说他是那个国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哎呀老妈，你别这种表情啊，我又没说我马上就走……放心好了，我还能再陪你们玩一段时间的。” 眼瞅着妈妈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左汐一下子就心软了。反正纳西妲这么给力，他多留上一段时间也不打紧吧？ 虽然没法过上一辈子这么长，但是十天半个月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唉……你也出息了啊，长大了，终归是要往外走的啊。你说你也是，找工作怎么都找到国外去了？这一年能回的来几次啊？国外的生活习不习惯了？那边的饭菜吃得惯吗？ 唉，要不是你妹妹还在上学，咱们一家都可以搬到国外去，你也不用担心饭菜合不合胃口了……对了儿子，国外的女人都开放的很，你可要注意一点才行啊。 也不是不能找外国女朋友，你妈妈我也是个开明的人……但是你还是尽量找个我和你爹都能接受的吧……算了，你高兴就好。” 左汐妈妈很高兴自己的儿子终于有了出息，但也埋怨他为什么走的这么远。 然后埋怨着埋怨着就变成了嘘寒问暖，最后不出意外的演变成了终生大事的方向……好在左汐早有准备。 换做以前，他肯定全当没听见。到现在他终于可以硬气一次了！ “妈，我还真给你找了个外国儿媳妇儿回来……额，不对，她没跟着我回来。 准确的说，这次我回来她都还不知道。算了算了，有空再跟你聊聊吧，我有点困了，先去睡觉去了。” …… “走了，妈。你要照顾好自己啊，还有你，你一定要照顾好妈妈……哥哥不在的这段时间，就只有你和百万能陪着妈妈了。” 一转眼的时间，一个多月过去了。左汐盘算着剩下的时间，再待下去时间够不够用可就不太好说了。 于是尽管还是不舍，但他也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出国」的路。在机场和妈妈还有妹妹道别之后，左汐便转身上了飞机。 整个过程他没有任何转身的动作，他怕他一转身就不想回去了。 飞机安全的起飞，在飞过大洋上方的时候，左汐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打开了飞机的舱门。 礼貌乘客：你妈！ 没有理会耳边悦耳动听的「祝福」，左汐不带降落伞的从飞机上跳了下去……强烈的失重感捷运而至，肾上腺素随之飙升。 左汐的身体猛然的抽搐了一下，下一秒他便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是纳西妲充满关切的脸庞。左汐没理会她的关心，而是挪了挪自己的头，视线绕过纳西妲脑袋的遮挡看了眼天上。 还好还好，从判罚之钉的位置来看，他回来的时间不算太迟……甚至对他要做的事情而言，还相当的充裕。 “我很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你应该有信守承诺，没有让哥伦比娅趁虚而入对我做些什么吧？” 确定了时间充裕之后，左汐也闲的下心来再确认一些其他的事情……就比如自己入梦期间，哥伦比娅有没有趁着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偷偷给他下祝福之类的。 “没有哦，我有很尽心尽力的在保护你呢。” 纳西妲不明白左汐为什么会防着哥伦比娅，但也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问题……左汐沉睡的这段时间，她没让任何有可能对他施加精神影响的因素得逞。 实际上也只有哥伦比娅有这么做的打算，而如果不是左汐提前交代，纳西妲估计根本不会阻止她吧。 “那就好，我已经在梦里找到解决办法了。你就在这里好好等着吧，等着看我怎么解决天上的十颗钉子。” 确定了哥伦比娅没有为他而牺牲之后，左汐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他便在原地打开了一道传送门。 传送门将他带到了斯卡拉姆齐巨大的残躯身边，左汐拿出之前想按但没按的按钮按了一下。 下一秒，斯卡拉姆齐便弹射起步，飞速出仓。 而因为角度的问题，他并没有如设定好的那样飞上天，而是没有任何缓冲的就这么一头扎在了地上然后一路风尘的滑行，直到左汐的身前才终于停止。 “斯卡拉姆齐，如果你听得见的话那你就记好了——这是你欠我的，而且这辈子都别想还清。” 第659章 身份 左汐缓缓走到了坠机坠的狗啃泥的斯卡拉姆齐身边，让自己的防御系统保护罩扩大了了一些将对方容纳了进去。以便他可以直接触碰到斯卡拉姆齐的身体。 然后左汐蹲下身来稍稍用了点力把仍旧像个死猪一样的斯卡拉姆齐翻了个面，从面朝下的狗啃泥姿态变成了四仰八叉面朝天。 紧接着，左汐变戏法一样的从随身的空间带之中摸出了螺丝起子、手术刀、电钻之类的工具。 这些都是接下来要用到的米奇妙妙工具，而即将遭遇这一切的某个人偶，此刻意识还在世界树之中受苦受难。 比起平时张狂桀骜的样子，斯卡拉姆齐现在安安静静但不怎么安稳的睡颜看起来倒是没那么欠抽了。 但尽管如此，左汐还是亲手抽了他两个大耳瓜子……没办法，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左汐就忍不住想从对方身上索取一点利息出来。 要不是时间不允许，他真想把对方拆成零件然后再组装起来，以此解他心头之恨……当然，这不过是迁怒而已，这事的罪魁祸首是多托雷，斯卡拉姆齐最多算是被利用了而已。 但这都不重要了，无论谁对谁错，解决现在的麻烦才是最首要的事情。 “啧……真硬啊。” 揉了揉自己因扇了人偶硬邦邦的躯体而有些红肿的手之后，左汐开始了他的正式工作。 首先，他没用他之前拿出来的那些看起来就不像是正经办事的工具。而是伸手先解开了斯卡拉姆齐的上衣，将他一整个上身给裸露了出来。 得亏雷电影做这个试做型的时候没有按她自己的性别来做，不然这个时候的场面可能就有些暧昧了……好吧，其实斯卡拉姆齐赤裸上身的样子他见得多了。 毕竟改造的时候不可能不考虑到适配他的身体，所以在制造【危险流浪者】的时候，类似的躯体调试和改造他已经进行过很多次了。 也因此，他对斯卡拉姆齐的身体不能说是了如指掌吧，至少也是熟门熟路。 比如他哪个关节用的是哪种技术、哪个零件用的是哪种材料、哪个部位有哪种效果之类的……这些左汐都一清二楚。 而他现在要做的，则是打开斯卡拉姆齐身体缺失的地方——空洞的胸膛。 既，敞开——物理——心扉。 而到了这一步，就需要用到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工具了。 这事对左汐而言不算多难，毕竟斯卡拉姆齐的身体他基本上也摸透了。只是区区切开胸口的空洞而已，随便动动刀子就行。 事实上他也确实没花多少时间，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找到了本该是用于盛放神之心的容器位置。 “呵，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啊。我还以为至少会有羽高的心脏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这种情况也在左汐的预料之内。 毕竟斯卡拉姆齐大概已经恨透了羽高了，自然不可能让背叛了自己之人的「肮脏」的心脏在自己的胸腔之中跳跃。 不过，之前也说过了，这块地方本来是用于盛放雷神的神之心的。 只不过因为左汐的设计理念不太一样，神之心需要作为动力源放在机体的动力炉之中，所以才导致了神之心没能按斯卡拉姆齐希望的那样放在他的胸膛。 以左汐的能力，想要满足他这个愿望自然也不是特别困难。但这就会导致一个问题——能量传输效率大大降低。 毕竟如果存放于动力炉之中，就是神之心直接为机体供能。 而如果放在斯卡拉姆齐的胸腔，就相当于是神之心为斯卡拉姆齐供能，然后斯卡拉姆齐再为机体供能。 中间多了一个环节，能量自然会不可避免的损失……而且斯卡拉姆齐自身的负荷上限也远不如【危险流浪者】，这也直接的影响了机体的功率。 用那种方法造出来的神，对左汐而言只不过是个玩具而已。 “哼，真想给你扔一颗石头进去打发了算了……” 左汐不满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开始进行起了下一个步骤——他解开了自己的上衣。 是的，继解开了斯卡拉姆齐的上衣之后，他又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气氛突然焦灼了起来！ 咳咳，当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左汐拿出了提纳里给他的那几瓶麻醉汤，打开瓶塞就是一瓶接一瓶的连着往嘴里吨吨吨的灌。 也不管对方之前说的什么不能喝太多，一次只能喝多少之类的用量嘱托，他一次性就把存量全部给喝完了。 然后他又拿出了那一管肾上腺素，脸上浮现出了接连出现了纠结、犹豫、释然等等复杂的情感。 最后，他把针管扎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将一整管肾上腺素尽数注射进了自己的体内。 他对他自己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接下来的事情能够顺利进行……他怕疼，所以把麻醉汤全都喝了。而他的身体素质不佳，为了防止在事情做完之前就倒下，那管肾上腺素也是必要的东西。 他很幸运，在意识到那个办法的时候，身边恰好都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还记得那把手术刀吗？那就是他给自己准备的。他要做的是一场手术……一场针对自己的手术。 一场自己给自己操刀的手术。 手术的目的也很简单——他要把自己的心脏移植给斯卡拉姆齐。 …… 心脏，生物的血液循环器官，也是生物体身上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如果做类比的话，心脏就相当于一个人的动力之源。 心脏不产生动力，但却负责把包括能量在内维生的必需品输送至全身。 但在提瓦特，心脏却还有更为特殊的神秘意义。就比如羽高的心脏即便离体了，依旧能够守护已决心赴死的散兵。 在这个神明真实存在且行走于大地之上的神奇世界，心脏所代表的含义远不只是一个器官那么简单。 它还是生物体概念上的「核心」。 所以一直没有心脏的斯卡拉姆齐才会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完整的个体，才会在诞生之初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的时候，在本能的驱使下一直渴求着心脏。 这种不完整指的并不是缺胳膊少腿或者少了一只眼睛少了一只耳朵那种身体上的残疾，这种残缺虽然物理意义上也确实缺少了本该拥有的某些东西，但依旧拥有属于自己的「身份」。 而缺少了心脏的斯卡拉姆齐，他连被称为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这种不完整，指的是他缺少了身为「人」这个概念的一部分。 换句话说，心脏即为「核心」，即为「人」这个概念的一部分。 那么，左汐身为「降临者」，他的心脏又代表了什么呢？ 如果把他的心脏给了一个概念本就不完整的人，又会发生什么呢？ 答案是，对方也会获得「降临者」的身份……相当于是顶替了原本顶替了这颗心脏主人的位格。 说是顶替其实不准确，左汐本人其实也没有失去这个身份。 打个比方的话，降临者的身份是一团黑墨水，只有心脏才有足够的浓度和分量把另一团水「染黑」，但原本的那一团黑墨水也不会因为失去了这一部分而变白。 左汐的位格是「降临者」，那么移植了这颗心脏的斯卡拉姆齐自然也就获得了「降临者」的身份。 「降临者」不被世界树所记录，但所作所为却不会因这个身份而消失……不然左汐和荧根本就没办法参与进提瓦特的任何事情。 但无论做什么，「降临者」都不会在世界树上留下记录，只会留下所做之事的痕迹……就像无形的子弹射入冰块，冰块之中会有相应的弹道，却没有子弹的影子。 而判罚之钉是因斯卡拉姆齐而降下的，罪名是接触了禁忌的真相……但这所谓的禁忌，也不过是对于提瓦特人而言。 不被记录在世界树上的「降临者」，对于提瓦特而言则是真正意义上的「百无禁忌」。 判罚的对象从根本上就找不到了，而所谓的罪名也因为身份的改变而变得子虚乌有……判罚之钉会在斯卡拉姆齐成为伪降临者的时候失去目标，接近因果的规则之力也会就此而消散。 虽然已经降下的判罚之钉不会原路返回，但没了规则保护的判罚之钉，不过就是几根大一点的石柱而已。 别说若陀了，就是达达利亚都能轻易的击碎它。 这就是左汐想出的解决办法——瞒天过海。 而唯一要付出的代价，不过只是一介本就寿命无多的凡人的牺牲。 第660章 摇人 拿着手术刀的手止不住的发颤，一方面是因为要对自己的胸口动刀子，他这已经不是紧张不紧张的问题了。 另一方面，注射进入的肾上腺素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在能够短时间保住他的命，以保证他能顺利的把手术完成的同时，肾上腺素也让他心率突升，身体的各项机能在不受控制的上涨。 表现在外部，就是他的身体会不受控制的发抖……这可不利于手术啊。 不过好在他这也不是什么需要精准操刀的手术，他的心脏比起功能上的意义，更重要的是象征性的神秘意义。 哪怕不跳了都没事，只要塞进斯卡拉姆齐胸口里就行。 这也意味着他完全不需要小心翼翼，咬咬牙心以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然后把心脏掏出来就行。 至于肋骨之类的阻碍……他相信手里的激光手术刀，应该不至于连普普通通的凡人的骨骼都切不开。 “啧……” 咬了咬牙，左汐猛然用力往自己胸口一刺。然而想象之中激光刀炙烤皮肉的感觉并未传来，他也没闻到有烤肉味。 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并未刺到自己，一层层的冰晶已然将他的两条手臂包裹，使他没办法再进半分。 显而易见，女皇大人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并强势的阻止了他的打算……显然她老人家并不打算牺牲掉左汐，哪怕是这种危机时刻也是如此。 左汐回头望去，果然一道蓝白色的被冰雾所笼罩着的虚影已在身后无声的凝望着自己。没过多久，纳西妲、荧、哥伦比娅、罗莎琳……众人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 “左汐，你……你在做什么？” …… “我很抱歉，左汐……等事情结束，我一定会向你请罪的。” 纳西妲看着左汐离开的地方，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做出了决定。 在自言自语般的表达了歉意以为自己的行动增加动力之后，纳西妲看向了自己手上那一团绿莹莹的光。 那是左汐的梦境，就是他刚刚经历的，说是用于寻找解决方案的那个梦境。 左汐对旅行者她们的说辞显然是有所保留甚至一开始就是假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旅行者她们安心而已。 那左汐说的要在梦境之中演练并寻找其他方法的说辞，这就一定是真的吗？ 纳西妲知道怀疑不好，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应该去探究一下梦境之中发生的事情。 不然她很可能会后悔。 于是，怀揣着对左汐的歉意以及怀疑对方的愧疚，纳西妲将潜入了左汐的梦境之中……然后她便了解到了梦境之中发生的事的全过程。 左汐在梦中没有任何有关这场灾难的举动，与其说是在寻找方法，不如说他是在梦中体验之后的人生。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在弥补遗憾一样……可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人的遗憾才会是在未来而不是过去呢。 答案是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未来。 几乎是一瞬间，纳西妲就理解到了这个事实。一股恐慌感迅速笼罩了纳西妲，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左汐想要去做什么了。 该说不说，纳西妲不愧是智慧之神。在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方向之后，她很快就猜到了左汐的那个所谓的解决这场灾难的方案。 关于这一点，他其实并没有骗人……他让所有人放心，说他一定会轻松解决掉这场灾难……这一点他没有骗人。 因为他真的有办法解决，而且这个办法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算得上「轻松」——瞒天过海，代价是他自己的命。 其实纳西妲只是猜得到左汐想从自身的身份这上面做文章，她并不知道左汐所用的方法会这么极端……如果她没有看到那个梦境的话。 那个梦境让她确定了左汐的办法一定会让他自我牺牲……其实逻辑不是这么个逻辑，纳西妲是先猜到左汐要自我牺牲，然后才根据这个猜测猜到对方的计划的。 而几乎是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同时，一股强大而静谧的力量在某个方向突然出现，迅速而强势的吸引了纳西妲的注意。 那股冰冷的寒意，那种高洁的气息……毫无疑问，这是那位冰之女皇。 而气息出现的方向，恰好就是【散兵】散落的躯体的某一部分。 这股气息的出现让纳西妲稍微安心了一些，这说明事情还没到完全不能挽回的地步。 以那位冰之女皇的权能，及时阻止左汐的动作应当不是难事。 而这股气息也顺带解决了她不清楚左汐具体在哪里的问题——没了虚空，左汐也没佩戴她给的手环，再加上左汐自身存在的屏蔽装置……种种因素之下，她其实没那么容易定位到左汐所在的位置。 如今冰之神的气息暴露无遗，她跟着这股气息去找就可以了。 纳西妲不再多想，稍微判断了一下方向之后便踮起脚尖向那股凌冽的气息飞去。 等她到了地方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起了一部分人。想必大家都是被冰之神突然出现的气息吸引了注意，所以才会过来一探究竟。 而看众人的表情，想来也是多多少少明白了这里正在发生什么事。 毕竟已经被冻住了双手的左汐，手上拿着刀刺向自己的动作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看了这幅场景的人，即便猜不出左汐的计划，也能理解这家伙想要拿刀子捅自己心脏这件事。 “左汐，你……你在做什么？” …… “哈哈……大家都在啊？” 面对派蒙难以置信的表情和质问，左汐暗道一声不好——悄咪咪的搞事情被当场抓包了。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被女皇大人阻止这种情况，但他本以为神之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女皇大人应该就没办法再实时了解到自己的情况了才对。 却没想到女皇大人之前为了救自己狗命而留在他身上的那一股力量也拥有同样的效果……想来也是，毕竟那股力量是要根据自己身体情况来延缓他生命流逝的速度的，带点监控功能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好在针对这种情况，他也有预案。 “左汐，你别打岔！老实交代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想不开……” 派蒙很生气，哪怕她脑子不太好使都已经看出来左汐这家伙想干什么，于是一边生气，一边说着质问的话，语气中也带上了哭腔。 一想到左汐刚刚把她和荧支走是为了做这种事，她就觉得好害怕……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想不开的事情？ 明明无论什么事，大家都是可以一起面对的呀！ “额……胸口，稍微……稍微有一点点闷，所以我寻思着放点血试试。” 左汐很尴尬，自尽这种事情说出来还挺羞耻的。尤其是是被一堆人围着，他就更不好意思直接承认下来了。 “咳咳！别说这个了，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我也没法继续下去了……现在咱们一起想办法把天上那东西打回去吧！ 还有女皇大人，您要不先帮我解开？你看你们一堆人看着我，我也没办法再继续了是不是？” 被一堆质问的眼神看着，纵使是左汐这等厚脸皮也没法做到无动于衷。于是他赶忙岔开了话题，并讨好似的看着女皇大人，希望她能恢复他的自由。 然而女皇大人不为所动，因为虽然现在左汐看似是被团团围住，但实际上能对他施加影响的也只有她一个人。 毕竟左汐还在防护力场的范围内，她能施加影响靠的还是一开始就留在左汐身上的那一股力量。 “……哦，我知道了。我这就解开，这就解开……但是哥伦比娅，你得答应我。我解开之后你不许对我施加「祝福」，不然我就不解开了。” 左汐很快理解到了女皇大人在顾虑什么，于是表示他可以解开自己的防护，但是要求哥伦比娅不能乘虚而入。 在得到小鸽子的点头回应以后，左汐便解除了自身的力场防护。见左汐似乎是真的放弃了挣扎，冰之女皇才挥挥手解除了对左汐的禁锢。 “好了，现在也只能硬碰硬了……等我再叫一个帮手吧。绝对强力的帮手，说不定能帮我们扭转局势。” 左汐吹了吹被冻成了猪蹄的双手，其中一只的伤还没恢复就又受到了二度摧残……他可怜的手啊，饱经风霜。 不过现在没什么时间给他爱惜双手了，再不抓紧就真的要吃钉子了。 于是他从空间带之中拿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箓——真·百无禁忌箓。 当初他与钟离之间曾有过交易，钟离以一次请他完成一件事情为代价，让他帮忙照看照看魈。 因为一些原因，这一件事情变成了两件事情。其中一件就是他把若陀给借走了，而另一件还空着。 所以钟离就给了他这张百无禁忌箓作为随时可以联系到他的东西，以便左汐随时要求他履行诺言。 现在，是时候让钟离履行他的承诺了。 “若陀，庆幸吧……你又可以和你的老朋友并肩作战了。” 第661章 外援的用法 一阵金光闪过，左汐手中的百无禁忌箓瞬间仿佛像是燃烧起来了一般，发出耀眼夺目的光彩。 然后金光冲天而起，一道金灿灿的光柱便已成型……就在众人等待着那位传闻之中的武神——摩拉克斯的登场之时，金光灿灿的光柱顿时炸开。 刺眼的光芒充斥了每一个人的视野，使得他们不得不背过身去遮住眼睛。 等强光散去，一道身着白袍，威风堂堂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光柱消散的地方，也就是左汐的身旁。 来人一袭无袖白袍兜帽，帽尾开口镂空之处，末端散发着阵阵黄色光亮的修长棕发随风飘逸。 长袍尾部分割四块，如披风拖尾一般在风中猎猎作响。 裸露的双臂不似皮肤，反倒像是玄玉皲裂，裂纹形成了一道道玄奥复杂的符文。那一双并不苍劲有力，却如精雕玉琢一般的双手已通体发亮几近纯白。 而纯白之中散发出的却又是一阵阵的黄色光晕……正如同他眼中沉淀千年的沉玉散发出的苍古之息，沉稳而又具有一股如同巨石落心的胸闷感。 这便是那位武神，那位璃月的众仙之祖、贵金之神——摩拉克斯的神装模样。 会以这种模样出场，说明他过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火力全开，放手一搏的准备了。 钟离背对众人站于一双岩造物巨手之上，比众人略微高出了半个身位。先是看了眼天上降下的十颗流星，然后转过身来，将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个个的扫视了过去。 每看向一个人他的目光就会停顿片刻——这种停顿在看向若冰之女皇的时候尤为明显，显然他对于冰之女皇的出现有一些意外——最后才把目光落在了左汐身上。 “别来无恙啊，钟离兄。” 左汐猜到这个老登的出场会很有排面，但没想到居然这么有排面……这下可好，风头全都被对方抢走了。 不过钟离这家伙常年不征战，这一动起真格的来，风采不减当年啊。 “左兄，我来赴约了……详细情况，稍后再向你了解。若陀，还有这位至冬的冰之神，你我三人联手，且暂缓这天罚的速度吧。对了左兄，且借神之心一用，稍后归还。” 钟离看向左汐的眼神说不出是什么意思，经过几千年岁月的磨砺，他早已不似当初那般锋芒。 神莹内敛，喜怒不形于表，这才是一个活了几千岁的老古董的常态。 但就像左汐能在整个身形都被遮蔽住的情况下隐约感觉到女皇大人的情绪一样，他现在依旧能在钟离古井无波的眸子中察觉到某些异样的东西。 可惜钟离并没有给他太多解读的时间——现在的情况着实不适合闲聊。 于是他只是大致的看了一圈，找出了当下最紧要的事情，并迅速的组织起了应对方案。 和若陀一样，钟离也得出了天罚不可阻挡的结论。但冰元素主迟缓，岩元素主镇压，恰好是两个最善于封印的元素。 而他们三个恰好就是这两种元素最接近顶点的生物，同时他和冰之女皇还手握大权——虽然神之心不在手上，但也就在这附近不远。 冰之女皇和若陀皆是不多言，微微点头便已做好了出手的准备。钟离和冰之女皇更是一挥手便将存放于休伯利安的神之心收回到了手中。 而失去了一半动力的休伯利安猛然向下沉降了一阵才恢复了悬浮——只有一半的动力，虽然开炮是没法开炮了，但仅仅只是维持悬浮还是能做到的。 只不过切换的过程之中不太稳定，难免会有一些颠簸而已。 蓄势以待的三人各自呈三角状分散于三个方向，然后各自动用自身的能力对天空之中的十颗拖尾的判罚之钉施加阻碍。 若陀是相当简单粗暴的施加推力，显而易见的效果不佳……如果只有她的话，确实会是这样的。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判罚之钉不仅在被一阵淡蓝白色的光晕扫过之后出现了一定倍率的速度减缓，而且判罚之钉的周围还出现了金黄色的封印纹路。 在这两种力量的削弱之下，若陀施加的推力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判罚之钉下落的速度比之前明显慢了许多。 见这个方法勉强算是有一点用处，众人心头压着的大石头才放下来了一点。 钟离也终于有了时间询问左汐具体的情况……虽然好像已经没这个必要了，但左汐毕竟更了解情况一些。 和对方商讨对策，显然才是效率更高的做法。对方既然有能力打掉一颗判罚之钉，说不定也能想到别的办法。 “左兄，你可有什么可行的办法？说来惭愧，方才的那一切已经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拖延时间的办法了……若左兄有办法，且说来听听。” 钟离上来就直言自己没法摆平这事，判罚之钉要是冲着他来的反而还比较好办，他大不了硬扛就行。 但判罚之钉的目标不是他，他就算强行替对方承受下来也无济于事。 “没关系，钟离兄。你能做到这种程度就已经是帮了大忙了……说起来，我好像还没说这次的契约具体内容是吧？” 对于钟离的束手无策，左汐并没有感到意外。不如说他能做到延缓进度，这对左汐而言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的确如此，莫非左兄不是让钟某过来帮助此事的？钟离虽不才，也可略尽绵薄之力。” 钟离对左汐突然提到契约内容这件事感到了一些疑惑，按理说他本没有插手别国事务的权力。 这次能出手，靠的也是「契约」的约束罢了。也就是说，有「契约」在，他的这一次出手就只是一个名为钟离的人来帮朋友的忙，而不是一个名为摩拉克斯的神去插手其他国家的国事。 这样，他的所作所为就不会触犯到天空定下的规则……是否有这样的规则尚且存疑，但他不能拿整个璃月来冒险。 而如果左汐不以这为契约内容的话，他来这里的行为就失去了正当性。一旦定性为他这个退休的神明大幅度插手了别国事宜，届时存在牵连到璃月的可能。 虽然都是同一件事，但是意义却已经完全不同……钟离担心左汐不清楚其中的关键，于是尽可能的用语言提醒对方务必要求自己留在这里帮忙。 “不不不，钟离兄你误会了。我自然是来请你帮忙的……只不过需要你帮我两个「小忙」，相信钟离兄不会拒绝吧？” 左汐摇了摇手指头，比了个「nonono」的姿势。然后贪得无厌的又向钟离索要了一个帮忙的请求。 严格来说这也是可以钻空子的，毕竟契约上怎么写是左汐说了算，他玩个文字游戏一样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左兄但说无妨，钟某只要力所能及，自当倾力相助。” 钟离对左汐这副表情有印象，一般来说对方露出这种表情就说明事情他已经心里有数了。 如今说的多一个请求，多半也和解决事情的关键有关，他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很好，为了以防万一，我再确认一遍……钟离兄，只要不违背你的原则，我这两个「请求」，你都是不能拒绝的对吧？” 左汐很满意钟离的回答，对方果然很上道。不然如果对方这个时候跟他玩起了契约之神对契约的各种解释权的话，他还有点不太好办。 “……自然如此，左兄大可放心。” 到这里，钟离已经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了。毕竟正常来说对方不会在这个时候确认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才对……而既然对方这么确认了，那等会的「请求」有极大可能会和他的自身意愿相背。 但如今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世上很难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有些时候做出取舍也是有必要的……即便他要去做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在大局面前，个人意愿也不那么重要了。 这个道理，钟离早在两千年前就学会了。 “很好，那么第一个请求——拦下天上的十颗钉子，或者打下来也好……随便你怎么做，反正不能让它们就这么直勾勾的掉地上。” 左汐一边提着第一个要求，一边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去。等退到了合适的距离，他才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个请求——在我说可以了之前，阻止任何人对我施加任何形式的干涉。” 第662章 凡人的终末 钟离还没能完全理解左汐这第二个请求的用意，其他人就已经先他一步做出了反应。 无论是旅行者还是冰之女皇，又或者是须弥的神明或者其他的执行官，甚至就连若陀都做出了同样的行动——各用各的能力各办法指向左汐，试图对他做些什么。 “俱收并蓄。” 来不及考虑这么多的钟离自然是优先满足左汐的请求，后发先至，在所有人得逞之前开启了岩属性能量盾，将他本人和左汐保护在了其中。 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突然就翻脸，也不知道左汐为什么笃定他们就一定会对他出手。但为了以防万一，钟离还是先将他保护了起来。 在出手护住左汐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所有试图对左汐出手的人脸上带着的神色并无任何恶意，反而是充满了焦急与愤怒……钟离暂且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大概也知道其中另有隐情。 但这也无妨，无论有什么事，无论他们要作何解释、有什么理由，他都得先保证左汐的安全。 “钟离！你快点把这东西打开啊！要来不及了！你快点！左汐，左汐！不要啊！” 荧目眦欲裂，不断的用无锋剑敲打着钟离的护盾，其他人的反应也大同小异。钟离皱了皱眉头，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 “左兄，他们这是为何……！” 他没有第一时间听取外面众人的解释，而是转过头去准备询问左汐具体发生了什么。 然而他这一回头便看见了让他难以理解的一幕。 …… 左汐手持一柄能量小刀的刀柄，而刀身此刻已经没入了他自己的胸膛。 因为吃了冰之女皇的亏，左汐这次没有半句废话。 在钟离开启护盾隔绝了一切外界影响的时候，他趁着钟离的注意力被他人吸引，二话没说的就抄起刀子朝自己胸口捅了进去。 这可都是左汐计算好了的。 如果外面那些人不关心他的死活，进而没有第一时间做出阻止他的行动的话，钟离就不会下意识的展开防护，也不会被他们吸引了注意力。 这样的话，意识到了不对的钟离就有可能反应过来，用其他办法绕开契约来阻止他。 而就是因为他们是真的担心自己，所以才会导致现在这种情况。左汐才能抓住机会给自己一刀，完成既定的结果。 “嘶……这麻醉汤还真有效啊。” 想象中的痛感没有传来，那麻醉汤的效果居然出奇的好。 但这一刀子下去，左汐的意识已经出现了模糊……即便有肾上腺素撑着，供氧不足也让他觉得眼前发黑。 微微抬眼，他便看见了钟离震惊且不解的神情。那副表情就好像死在他面前的不是左汐，而是归终似的。 想必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这块千年的老石头回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吧？ 虽然很抱歉自己给他的磨损又刻上了那么一笔，但左汐除了在心里说说抱歉以外也什么都做不到了。 真是抱歉啊……如此想着的左汐，手上又是一用力，彻底把自己的左胸腔给剖开，整个心脏都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别，别动……契约内容是「所有人」，也包括你自己啊……钟……钟离。” 左汐很惊讶于自己现在居然还能说得上话，明明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听觉和声音居然还和正常差不多。 这肾上腺素就是给力啊……人都快不行了，身体机能愣是还强撑着。 而左汐的这句话让钟离又是为之一愣，他没想到左汐会在这个时候跟他玩文字游戏。 而左汐又趁着钟离发愣的机会松开手术刀，然后握住自己裸露的心脏，一把将之扯出。 心脏完全离体也还尚存活性，跳动的心脏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强而有力的鼓动着。 而彻底失去心脏的左汐，身体上下的血液不断的从胸口的伤口处喷涌而出。失去了血液供给养分的左汐，这次就连肾上腺素也救不了他了。 瞳孔涣散，视野周围的黑暗在迅速向着中心收拢。左汐趁着还有最后一点行动能力，将手中还跳动着的心脏塞进了斯卡拉姆齐空荡荡的胸膛之中。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左汐几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身体各项机能迅速流失，身体不由自主的失去了控制。 左汐那没有了支撑的身体并没有像一摊烂泥一般的倒在地上，而是保持着最后的姿势半跪着面对斯卡拉姆齐。 手上的动作，也依旧停留在他将心脏塞进斯卡拉姆齐胸腔的那一刻…… 耳边听到的最后的声音是荧带着哭腔的嘶喊，对所有在乎他的人的歉意，便是名为左汐的个体的最后的意识。 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二席——【凡人】——莫塔尔——左汐。 死亡。 …… “左……汐……？” 荧跪在地上，手中怀抱着的是一具尚存余温的身体。她的口中呢喃不止，反反复复的念叨着一个名字。 就在刚刚，她最好的朋友左汐，死在了她的面前。 但她除了毫无意义的对着那根本无法破开的防御发泄之外，她什么也做不到。 沉重的气氛笼罩着所有人，尽管他们刚解决了一场几乎可以说是无解的危机。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为此感到庆幸。 在那颗跳动着的心脏没入斯卡拉姆齐的身躯之时，冥冥之中的某些事在那一瞬间发生了改变。 天空之中的十颗判罚之钉几乎是同一时间失去了原有的蓝色光泽，原本那种威严不可侵犯的压迫感也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围绕在它们身边的「规则」，消失了。 判罚之钉不会因失去了判罚对象而终止，因为审判的威严不容侵犯。 但判罚之钉并非失去了判罚对象，而是判罚对象从一开始便不存在。既然如此，所谓的「审判」自然也不应当开始。 而作为审判力量的「规则」，自然就随之「不曾存在」。 没有了规则的判罚之钉不过就是几根普通的石柱，仅是若陀施加的推力便将之尽数摧毁，不费吹灰之力。 没有人会欢呼，没有人会庆祝……没有人会为了牺牲而奏响凯歌。 …… 而几乎是同时，那一直沉睡着的人偶也终于苏醒了……获取了新的身份的他，那些所谓的「禁忌」也不再是「禁忌」，他自然也就从浑浑噩噩之中清醒了过来。 而刚一睁眼，他便看见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个一直对他恶语相向，一副看不上他认为他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就该去死的人。此时此刻双目无神的跪在了他的身前。 而对方身上，胸口处的那个拳头大小的伤口夺目而刺眼。里面本该是心脏的地方空无一物。 顺着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前伸的手，斯卡拉姆齐颤抖的目光移动到了自己的胸前……胸腔的舱室依旧敞开，那本该空无一物的地方，此刻正躺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他能感受到自己胸腔之中的跃动，那本该死寂如深潭的地方，此刻竟是有节奏的跳动着。 几乎是一瞬间，斯卡拉姆齐得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但是为什么？ 莫塔尔那家伙，究竟为什么？！ 牺牲自己也要将心脏给他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斯卡拉姆齐此刻的脑海之中只有这样一个问题，这件事超出了他的理解，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这家伙不是讨厌自己吗？自己不就该是个人人唾弃的罪人吗？为什么自己陨落之时最该笑的开心的那个人，居然会为自己而牺牲？又是为了什么，才会让这个成天只会缩在龟壳里的家伙甘愿放弃生命？ 一个问题得不到解答，便瞬间衍生出了无数的问题。以至于此时此刻的斯卡拉姆齐居然没有对外界的其他事情做出任何的反应。 “滚开！” 直到他被人用力的推开，他才终于反射般的开始接受周围的信息。 他看见了那个金发的旅行者泪眼婆娑的抱着莫塔尔的尸体，银发的旅伴趴在莫塔尔身上……刚刚就是她们将他粗暴的推开。 “……你真该去死的，斯卡拉姆齐。” 他看见了罗莎琳冰冷的目光和无尽的恨意……还有一点点其他的感情和寄托。 他看见了摩拉克斯如同岩雕一般矗立的身影，表情藏在阴影之中难以查明。 他看见了哥伦比娅眼角的泪水，听见了她口中哼唱着的挽歌。 他看见了呆若木鸡的小吉祥草王、看见了怒目而视瞪着摩拉克斯的若陀龙王、看见了无言矗立冰冷的仿佛实质化了的女皇大人的虚影…… 他仿佛看见了「悲伤」二字的实质，他仿佛看见了阴郁将永远笼罩着众人。 他理解了。 这是【凡人】的终末。 第663章 信件 “真是令人惊讶的做法……你果然不会让人失望啊，莫塔尔。” 多托雷全程旁观了这一切的发生，左汐果然再一次的做出了让他惊讶的事情。 牺牲自己，将自己的「位格」强行安在斯卡拉姆齐身上，以此使得所谓的判罚从一开始便化为乌有。 这种既大胆又超脱想象力的做法，也只有那个始终出人意料的家伙能想得出来了……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莫塔尔是个让他敬佩的天才。 实验到这里就算是告一段落了，虽然如预期一般的事情的到了完美的解决。但显而易见的是，实验已经超出可控范围了。 虽然这次实验本就不可控，但这个结果是真的不在他任何一种猜想之中——这种情况对他而言是非常罕见的，与其说是实验，不如说是他想看看莫塔尔的极限而已。 现在他如愿了，莫塔尔不仅底牌尽出，还在极度劣势的情况下以一点微薄的代价力挽狂澜。 多托雷确实得承认——他输的相当彻底。 但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因为，能让他输的心服口服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啊！ 多托雷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吧——没意识到他脸上病态的狂笑。 莫塔尔死了！莫塔尔终于死了！ 就连他都想不到可行的办法解决的人，居然自己把自己杀了！一直困扰着他的终极难题，如今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解决了！ 这如何不让他狂喜？ 这个集中了自私与傲慢的切片，此时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多托雷，终于又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学者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莫塔尔便成了这个切片心中的一根刺。 明明他才该是那个举世皆醉唯我独醒的那个人，明明他才是有资格探究世界一切真理的人，明明不应该存在比他还要接近真理的对象……然而莫塔尔出现了。 即便是傲慢去他，也不得不承认莫塔尔的才能——正是因为如此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一点，多托雷才会在心中不断的累积一种情绪。 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为此，他才会破釜沉舟的进行这样一个堪称世界级的实验，不惜冒着天理复苏的风险也要执行。 为的就是证明他比莫塔尔强，证明莫塔尔也有解决不了的难题，证明他出的题莫塔尔也解不开！ 然而莫塔尔解开了，所以他输的一败涂地。 但是从今往后，他就是那个「独醒」的人了。 “……看来稍微有些失态了啊。”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多托雷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恢复冷静，然后转身便打算离开。 这里已经没什么好观察的了，实验也已经尘埃落定，莫塔尔也已经宣告死亡……是时候整理一下今后的思路了。 没有莫塔尔的干涉，自己今后的研究方向和思路都可以再拓宽一些了。 “谁告诉你……可以走的？” 如同九幽地狱一般森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多托雷转过头去便看见了用空洞的眼神盯着他，手上还拿着无锋剑的那位金发旅行者？ “有意思……本打算迟一些再来研究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莫塔尔解决这次事件的办法和原理多托雷大概猜得出一些，「降临者」的身份似乎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和用途。 在莫塔尔已经死亡的现在，眼前的这个旅行者就是他能接触到的唯一的「降临者」了。 本来还没打算这么快把手伸过去，但对方既然这么着急，他自然也无所谓提前一些。 反正没了莫塔尔的庇佑，对方也不过也就是个实力稍微强一点的实验体而已……只要不弄坏了，他可以随便处置。 然而多托雷才刚打算出手制服住旅行者，结果就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受他的控制了。 不仅做不出想做的动作，而且心中还莫名的出现了一股难以抹平的冲动……转过头去，他果然看见了口中哼唱着挽歌的哥伦比娅。 而且似乎不止如此，除了那莫名其妙的歌声之外，三种不同的元素也在不知不觉间侵蚀了他的身体。 在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这具切片的生命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能被三位神明以及一个能够比肩神明的存在一同出手击杀，这个切片也算是排面十足了。 作为一切的罪魁祸首，多托雷当然不可能被众人遗忘。 失去了重要之人的愤恨和狂怒无处宣泄，而左汐逐渐冰冷的身躯被冰之女皇冻入了冰棺。 连接触都做不到，只能隔着半透明的冰棺寄托情感的众人无处排解心中的愤怒，多托雷自然就成了最好的宣泄对象……好在作为罪魁祸首，他完全是罪有应得。 “摩拉克斯……” 冰之女皇的虚影停滞在半空中，她面朝着始终沉默不语的钟离冷声呼喊，却也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出来。 沉默了半晌，钟离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冰之女皇却没给他继续说下去嗯机会。 “……不用说了，摩拉克斯……你理应品尝这一份无法消解的悔恨，这是你应有的惩罚。” 说完这一句话后，冰之女皇挥了挥手将冰棺移送至哥伦比娅等一众执行官面前。 “回至冬。” …… “滴滴！滴滴！滴滴滴！” 至冬的一处工坊之中，桑多涅正埋头潜心于她的新技术。左汐向她分享的那一些技术，她始终没办法完全吃透。 尽管左汐已经对她公开了全过程，但她哪怕照猫画虎，一步一步的跟着来，最终也做不到左汐那样完美。 她感觉这种技术可能存在某种神秘意义上的限制，以至于只有左汐本人才能完全发挥其功效。 最近她正在尝试一种新的方法，作用左汐提供的技术原理，但操作过程和方法皆换成她所擅长的那一类。 而这么做的结果就是……什么结果也没有，她弄了个四不像出来。 没有取长，短处但是一个不落的全都继承了。 而正当她郁闷之际，那台只属于她和某人的通讯设备居然破天荒的响了起来。 “啧，来的真不是时候……吵死啦！” 虽然嘴上嫌弃着对方真会挑时间，偏偏要在她实验失败心情郁闷的时候来信，但桑多涅嘴角压不住的弧度以及半秒都没有迟疑，零帧起手的动作早就出卖了她的内心。 左汐这家伙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给她写信了，她还以为那个家伙终于是被那个黄毛狐狸精勾走了呢……看来这家伙终于还是有点良心，还知道他在至冬还有一个女朋友啊。 打开通信设备，一道微小的传送门便随之开启。里面如桑多涅预想的那样，滚出了一封信封。 按照左汐告诉她的原理，信息需要一个「中转站」。而提瓦特的格局以及各个国家互不相干的政策，想将基站投放到世界各地有些不现实。 之前在他走遍七国之前不现实。 所以无法做到长距离实时通信，只能依靠坐标传送的原理将信件寄给拥有终端的另一方。 而这个终端的作用就相当于一个坐标装置，只是用于定位和收发的而已。 所以她和左汐之间的通信一直都是以信件的形式完成的，双方都会在接到信件之后等待下次有了值得分享的事情再回信。 而桑多涅现在恰好就有想吐槽的事情，所以她打算在读完这封信后立马就着手给左汐回信。 反正现阶段的尝试已经告一段落，在总结出失败的经验之前，再多的重复大概也没什么意义。 “让我看看，你这家伙在外面是不是又招惹了什么狐狸精……” 桑多涅笑着拿起了信件，一边拆着一边嘴里还嘟囔着如果让她发现左汐又勾搭了哪个狐狸精的话，她会怎么怎么样。 实际上她也只是说说而已，且不提她舍不舍得把左汐怎么样吧，光看这左汐自己写的信，她也不能看得出来左汐有没有乱勾搭啊。 毕竟没有人会傻到在自己写给女朋友的信件之中详细描写自己和其他女孩子有多么多么的要好……这不是脑子蠢就是想分手了。 拆完信封，桑多涅从中取出了折叠工整的信纸。而信纸刚一入手，她就感觉到了些许的违和。 纸张微旧且闻不到明显的墨香……看起来不像是才写不久的样子。 而且纸张正文部分的背面有一串像是标题，又像是什么诗句的意义不明的话—— 「爱与死亡的箴言」 第664章 创造奇迹 放下信纸，桑多涅的瞳孔逐渐失去高光。嘴角本压不住的弧度，此时此刻崩成了一条直线。 尽管已经读完了信中的所有内容，桑多涅的思维依旧没能完全处理接收到的信息。 什么意思？ 什么叫「读到这封信的时候，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难道他想说他已经死了吗？ 开什么玩笑？ 如此想着的桑多涅，眼中又恢复了高光，然后拿起了信件又认认真真的读了一遍……然后再次失去了高光。 她没有说一句话，而是双手颤颤巍巍的连接上了通讯设备，然后随便抓了个什么东西塞了进去。 一般这种不同寻常的情况，左汐看见了都会回她个信以询问具体发生了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始终没有收到回信的桑多涅开始焦躁了起来。 从一开始的每隔一分钟就会关注一次通讯设备，到后来十几秒看一次，再到最后干脆一直盯着不放……然而那台平日里会带来喜悦的通信设备却始终保持着寂静。 “……果……果然还是被狐狸精勾走了吧？我就知道那个金毛狐狸不……不是……不是什么好东西……哈，哈哈……等他回来要他好看……” 桑多涅摇着头，脸上露出了十分勉强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可能的，左汐的防御力场连女皇大人都攻不破，物理手段根本伤不到他。精神方面他也得到了突破，而且还有哥伦比娅姐姐跟着，没谁有这个能力能突破他们两人的防守。 哪怕是往离谱的方向去想，也绝对不可能有人杀的了那家伙才对……那个惜命的家伙，保命这一块怕是天理都比不过他。 所以绝对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相信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突然有了最高访问权限？ 桑多涅知道为什么。 左汐设定的访问权限之中，他自己是最高级，也是独一无二的一级。不存在次一级的其他访问权限……这也就意味着他的系统只有他自己有权限访问。 即便是桑多涅，也仅拥有系统的部分浏览权限。 但左汐设置有次级访问人。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次级访问人会自动获得唯一的访问权限。 这个所谓的「特殊情况」只是相对严谨的说法，通常情况下，特殊情况仅指一种情况——原访问人，也就是左汐无法再继续操纵系统了。 桑多涅知道的，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滴泪水滴落在地面，没有惊起任何的波澜。这片空间寂静如一潭死水，水面已然层层冻结。 【木偶】失去了她的「心脏」，此后便再度孤身一人。 …… 三天后，至冬的港口停泊了一艘战船。经过改装的执行官制式武装战舰，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它属于那位曾经奢华的【女士】大人。 只是这艘战舰，如今没有了往日的那般的喧嚣，海浪拍打在其船身，溅起的水花都带上了一丝阴沉。 恐怕不会有人想得到，这艘船上居然聚集了至冬半数的执行官……甚至还有至冬的神明。 船上的乘客终于下船了。 高洁的冰之女皇为首在队伍的最前方，身后一众身份高贵的执行官簇拥着中间那具肃穆的坚冰棺椁。 没有人开口说话，即便是平日里不懂得看气氛的达达利亚，此刻也难得的守护着这一片安宁。 除了那悠扬的哀曲——【少女】的挽歌自生命枯竭的那一刻便不曾停歇——就只有海风在苍白的呼啸。 哀悼的队伍穿越了港口、穿越了城区、穿越了人群，最后在至冬宫停了下来。 “女皇大人。” 至冬宫的门口，一名坐在巨型人偶手上的少女早已在此等候。 随着她的一声呼唤，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眼神之中升起了最后一点希望。 “完成了吗？” 一路都未曾开口的女皇大人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尽管语气依旧冰冷而不带起伏，但言语之中的希冀和期待依旧明显。 “……完成了，多托雷呢？” 桑多涅的语言和表情同样冰冷，资历足够的执行官对她这副样子并不陌生——在与左汐相遇之前，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我在。” 队伍之中，淡蓝色头发戴鸟嘴面具的多托雷走了出来。 正是之前因为没亲手参与过任何实验，而被一众切片推出去用于和左汐交流的那个「记录的切片」。 “既然你的准备已经完成，那就准备好开始手术吧……不，大概用奇迹来形容严谨一些。” 相较于之前，这个勉强称得上不算坏人的切片气色差了许多。说起话来不仅虚弱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当场晕倒了一样，而且说两句就要缓一缓。 “毕竟，复活一个已经死亡的人，等同于亲手创造奇迹。” ——分割线—— 怕兄弟们看不到，所以请假就放在这里了。 今天感冒了，得早点休息，所以就一章了。 第665章 基础条件 时间回到三天前。 “冷静，冷静！我绝对是友好的那一方！莫塔尔也认可我了！” 冰之女皇刚说完「回至冬」三个字，一道不怎么令人舒心的身影便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淡蓝色的头发再加上那张鸟嘴面具……众人的第一担心就是厌恶，第二反应就是赶紧的弄死。 然而这个切片的求生欲相当强，不仅一出场就是高举双手的法国军礼，而且还不断强调自己是友好的那一方。 当然，他的话没一个人相信。哪怕他叫的再怎么大声，众人也全当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打算动手。 这可把这个切片逼的有些急了，他要真是非要在这个时候出来刷存在感找死的其他切片也就算了，关键他这次真真的无辜啊！ 其他切片为了防止他泄密，还把他给软禁了起来。要不是他脑子里还保留着所有的实验记录，他怀疑其他的自己会直接把他抹除干净。 这躲过了其他的自己的迫害，躲过了左汐那家伙时时刻刻都想给自己来一顿胖揍的危机，结果还是躲不掉来自众人的群殴致死的结局吗？ “……等等。” 就在多托雷这个切片即将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冰之女皇突然阻止了所有人的行动。 因为不是如临大敌那种情况，大家出手的时候也不是拼尽全力收不住手那种。所以冰之女皇稍微动用权能，然后在他们各自的配合之下，各自出手的动作完美的止住。 多托雷这个切片除了受到了一点惊吓之外，愣是没受一点伤。 止住了动作的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冰之女皇，等待着对方的解释。尤其是荧，她那表情摆明了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只是因为护短而阻止她攻击这个碍眼的罪魁祸首……这个仇她无论如何也会报的。 哪怕与神明为敌，哪怕可能打不过对方，她也会想尽办法把【博士】彻底从这个世界消灭干净。 “左汐还有救。” …… “零号图纸，零号图纸……找到了！” 桑多涅的精神没有崩溃完全是因为左汐信中最后的那几段话，零号图纸……左汐说她可以尝试，虽然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三十。 但这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起码还有百分之三十的概率可以逆转这件可怕的事情，她无论如何都是要去尝试的。 原谅他？遗忘他？ 放他＊的屁！ 她才不要忘记那个把她拉出家伙的家伙，她才不会原谅那个让她再度陷入孤独的家伙呢！ 她要靠她自己的能力，亲手把那个不负责任的家伙给拽回她的身边！ 所以她就去翻那所谓的零号图纸了……好在，东西确实就在她想的那个地方——左汐给她共享的技术和图纸之中，有那么一部分是加密了的。 现在她拥有了权限，自然可以绕开密码读取里面的内容。 “这是……哼，终于开窍了啊？” 所谓的零号图纸，是一套精细的人体结构图——准确的说，是机械义体结构图。 不是仿生人的制造图纸，而是人类更替义体的图纸。 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神经传导、血液循环……上面精准的记载了除大脑外每一个重要器官和每一个身体部位的机械义体制造图。 尽管嘴上说着不喜欢义体改装，结果背地里居然早就研究出了全套的出来……而且还这么精细。 这种精细程度，早就已经超过她仿生人偶的水准了吧？不过两者不是同一条赛道，虽然看似差不多，实则内在结构完全不同。 好在触类旁通，照着图纸，她应该能制作的出来。 接下来就该看看左汐到底缺的那一部分，然后根据缺失的部分用义体补充了。虽然嘴上说着要把左汐完全改装成人偶，但她还是决定尊重他的意见——最低限度就好。 说起来，她确实会做，但她好像不会安……这没办法啊！她是个工匠，但是安装那是医生的工作！ 所以还需要一个能够协助她安装义体的医生……她首先就想到了多托雷，如果那家伙能不背地里使坏，手术过程全程监督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那家伙人不怎么样，技术和学识倒是一流的。 对了，还得保证身体的完好和新鲜……去一趟至冬宫吧，女皇大人应该有办法。 顺便，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老人家一声。 …… 冰之女皇简单明了的一句话就像一滴冰水滴进了滚烫的热油一般，一瞬间就在现场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反应都出奇的一致，先是一阵愣神，随后是难以置信，最后都露出了难掩的欣喜。 左汐已经死透了，这一点所有不死心的人都确认过，不会有错的。现在突然说他还有救，难免会让人发愣。 难以置信同样也是因为所有人都确认过左汐的情况——死的透透的了，说他能活不如说天理会在他坟头蹦迪。 而欣喜同样很好理解，尽管大家都知道希望渺茫，但在绝望之后，任何一点渺茫的希望都弥足珍贵，大家都愿意去追寻那一线生机。 “留着吧，这件事需要他参与。” 冰之女皇本人同样欣喜，但毕竟她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所以表现的相对镇静……摩拉克斯也很镇静，至少装的很镇静。 “你，你说的是真的？左汐他……他真的还能活过来吗？” 有人相对镇定，肯定就有人相对不那么淡定了。派蒙就是那个比所有人都还要不淡定一些的人……她甚至还没能完全理解清楚情况。 她只知道左汐可能还有救，但脑子里还没能完全接受这个信息。 毕竟左汐的死亡对她的冲击相当的大，直到现在她都还是一种有些恍惚的状态，反应自然慢上许多。 “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但是桑多涅说，左汐还有后手。” 冰之女皇看向了那只白色的小小生物，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做出了回答。 实际上她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桑多涅突然闯进至冬宫觐见，请求她想办法保存住左汐的肉身。 关于这一点，虽然她的本意只是让左汐能更加体面一点，但无意间确实做到了保存身躯这个要求。 毕竟她的冰棺之内，所有的事物都被冻结，左汐的身体被保存在了死亡降临的那一刻。 而桑多涅的另一个要求就是——留着多托雷，同时保证他不会使坏。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多托雷在生物还有医学方面的造诣极高，如果是涉及手术救人的话，他确实最为合适。 也还好她及时注意到了桑多涅，不然这个切片大概已经死透了。按照他刚才的说法，他自称「友好」的一方。 虽然不知道真假，而且切片也不止他一个，但就怕万一——万一他真的友善，而且恰好是唯一一个友善的切片呢？ 那不是一切都完了？ “不愧是莫塔尔，果然每当人以为他穷途末路时，他都能留有「后手」啊。” 成功度过危机的切片并没有死里逃生的自觉，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开始赞叹起莫塔尔的妖孽表现。 这次的事情对莫塔尔而言是彻头彻尾的意料之外的情况，从他的表现来看，他确实已经穷途末路，不得已才用这种办法保全其他的了。 但即便是这样，那家伙还是有所谓的「后手」……既然不可能是针对这次事件的后手，那肯定就是预设的某种突发情况的应对方案。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所谓的「突发情况」大概就是他自己的死亡……这可真的是连他自己的死亡都设置了预案啊。 “别这么看着我，我是真心实意的敬佩莫塔尔……好吧好吧，我闭嘴就是了。” 多托雷注意到周围看着他的神色依旧不善，本来还想解释两句，最后还是干脆直接闭嘴。 显而易见，自己不怎么遭人待见……明明是其他的切片造的孽，他却要在这里替他们遭人白眼。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太好了……太好了……左汐还有救……左汐还有救……” 派蒙仿佛一口气终于呼出来了一样全身瘫软在了荧的身上，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她放声哭泣的声音。 只不过这次哭泣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高兴。 毕竟这是左汐给他自己留的后手，这显然就比其他情况更有可能成功一些……既然左汐已经猜到自己可能有一天会没命，那为了应对这种情况的后手，很可能真的能把他整活了。 在想明白这件事时候，派蒙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情绪一下子没稳住又哭了出来。 第666章 第一场手术 “准备好了吗？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奇迹。” 多托雷再次询问，这次的「实验」不同于以往，他的内心难免有些激动还有忐忑……这对他而言简直不可思议。 激动还好说，忐忑真不像是他会产生的情绪。 这么难怪，这次的实验意义重大，无论是对左汐还是对其他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对于其他人，这是唯一复活左汐的希望。毕竟据桑多涅没说左汐还有其他后手，如果这个失败了，那复活左汐大概就真的无望了…… 对于多托雷而言，这是死而复生的手术，他们要复活一个已经死亡的人……这种意义已经不是寻常的实验能够比拟的了。 当然，还有另一个更特别一点的意义——这是他的第一场实验。 虽然他储存了所有的实验记录，但比较尴尬的是，他没有亲手经手过任何一场实验。 他并没有骗左汐，他的手真的是干净的。除了自己的血之外，他的手上没有沾任何不洁……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比左汐的手都干净。 毕竟左汐手上还可能有机油呢，他却连试剂瓶都没碰过。 所以对于这第一场实验，他可是意外的产生了些许紧张感啊。 “这是你第八次提问了……多托雷，如果手术因为你的紧张而失败，那你就去陪你的那些切片吧。” 桑多涅面无表情的说着狠话，多托雷的这个切片和她了解到的其他多托雷确实不一样……透露着一股子清澈的愚蠢。 好在不是真的愚蠢，不然桑多涅会后悔死的。 毕竟，多托雷其他的切片已经成为现在这个多托雷的投名状了。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不能完全信任多托雷，对方显然也知道这一点。 所以他主动交出了能抹除其他所有切片的办法，只留下他一个。 这样就可以排除他被其他切片推出来当炮灰，用一个切片的代价确保左汐的死亡的可能。 老实说，在他主动说出这个提案的时候，桑多涅都想换人了。毕竟这办法听着太有野心，让人很难完全信任。 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再加上确实有证据表明这个切片和其他的不太一样。再加上女皇大人应该也有办法限制对方，所以桑多涅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现在看来，这个切片确实不太一样。其他切片不会像他那样面对实验还是这种表现……说真的，桑多涅已经开始后悔了。 “……我觉得这不能完全怪我，这种条件下执行手术。没有手抖已经是很难得了，我觉得我应该值得一句夸奖才是，再不济也不该被威胁……话说回来，你不觉得威胁会更让人紧张吗？” 多托雷有些无奈，看看他的周围吧。 哥伦比娅和女皇陛下一左一右的盯着他，一个实时监控他有没有动歪脑筋，一个准备在他打算使坏的时候直接把他冻成冰雕……这待遇是不是太豪华了？ 虽然一直都知道莫塔尔人缘极好，但好到这种程度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哥伦比娅就算了，这可是女皇大人亲自监工啊，这待遇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拥有了吧。 “你还有一会儿可以用来调整心态……少说点废话吧。” 桑多涅本来想再强调强调这件事的重要性，但又害怕这个怂包切片真的给吓到了。所以想了想还是没继续说下去。 “好的好的，我是不是该感谢您的仁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让我看看那颗心脏吧。别这么看着我，我不了解那颗心脏的构造还怎么做手术？” 见桑多涅眼神又冰冷了几个度，多托雷赶忙止住了作死的行为。 他感觉自己要是再开玩笑，就算桑多涅不把他怎么样，一旁女皇大人和哥伦比娅就要先动手了。 现在的他堪称一个「弱」字，面对桑多涅他都尚且感到心虚，更别提哥伦比娅和女皇大人了。 实际上冷的不止是桑多涅的眼神，周围的空气也变冷了一些……再继续开玩笑，冷的可能就是自己的身体了。 所以他要求看看那颗心脏，毕竟他的任务就是把这颗心脏移植给已经死透了躺在冰棺里的莫塔尔。 实际上他对这个手术存疑，因为只是移植器官是没法死而复生的。 如果莫塔尔刚死的时候马上把他冻住，然后移植一颗新的心脏，这样倒是有可能把他救下来。 但这不叫死而复生，这叫妙手回春。 本质上只是把一个快死了的人救活而已，虽然一样很难，但也在医术的范畴。 但莫塔尔现在显然已经死透了……他身体里的生机本就不多，捅自己那么一下基本就耗尽了。 再加上用肾上腺素强行透支，就算当场给他救活了，他大概也没几天好日子了。 所以多托雷想知道莫塔尔会不会是在这颗心脏上面做文章，他对可以起死回生的技术感到好奇。 “别耍花招。” 桑多涅警告了一句之后便小心翼翼的从空间袋之中端出一个盒子，打开盒盖，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颗金属的机械心脏。 随身空间这种东西桑多涅本来就有，那是左汐送给她的。 不过这次她用的是左汐本来用的那个，因为有了最高权限，所以理论上桑多涅现在可以做到左汐之前能做到的所有事情。 但理论毕竟只是理论而已，桑多涅不是左汐，不可能像左汐那样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活用。 同样的道具在左汐手中能发挥的作用，桑多涅未必能做得到。 但即便如此，哪怕抛开所有的小玩意儿不提，就当桑多涅啥也不会……她现在能做到的事依旧恐怖。 多的不说，就光是她拥有所有机甲的指挥权这件事就很恐怖了。 所以多托雷认为自己在桑多涅面前只是心里发虚，这是信息不全面导致的。 实际上如果神之心能够到位的话，摩拉克斯面对桑多涅也得心里发虚。 “我可做不到在这种看管下还耍什么花招……很精妙的设计，这是你做的？” 应了一句之后，多托雷就开始仔细研究起了手里的心脏。以一个机械工艺的物品的角度来评价，这颗心脏的精妙程度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但除此之外，其他的就没有了。 多托雷没发现有任何的特殊之处，和普通的心脏不同的地方还是有不少的，毕竟真要一模一样的话，他们不如用一颗真的心脏。 比如这颗机械心脏中间有一个稍微大一些的空腔。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作为一颗心脏，拥有腔室可在正常不过了…… 虽然无论是用料还是设计还是工艺，这颗心脏都足以显现出属于莫塔尔的那超越时代的特质。 但恕他眼拙，他没看出这颗心脏有什么地方能让人死而复生。 诚然，作为一个义体，它无可挑剔。但即便是最好的义体，也不过是在原有基础上的延伸而已。 一颗心脏怎么也无法延伸出死而复生的效果吧？ 这话他没直接说出来，他怕说出来边上这三个人会把他扬了。 所以他也只敢委婉的问一问这东西是莫塔尔自己早就做好的，还是桑多涅根据莫塔尔的图纸自己做的。 前者的话，他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看漏了。后者的话……他会怀疑是不是桑多涅技术不到家。 他没有贬低桑多涅的意思，只是这事发生在莫塔尔身上实在在正常不过了。 毕竟他是有听说过的，莫塔尔的某些造物无法复制，只有他本人能够做得出来……如果这颗心脏也是同样的东西，那他大概可以理解那「百分之三十」是怎么来的了。 这完全是在赌，赌桑多涅能不能突破这个限制，或者赌这个限制会不会在他死后消失。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不属于那一部分。” 桑多涅大概知道多托雷在想什么，实际上她之前也为这件事而忧虑过。 但这次的制造过程相当顺利，这颗心脏……甚至一整套义体，应该都不属于左汐独有的那种技术。 “那就好……那么，我们开始吧。” 确认完之后，虽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多托雷还是准备开始手术。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场必须进行的尝试，他本人想要进行尝试，其他人也不会允许他们放弃尝试。 经过包括刚刚的玩笑话以及对心脏的研究在内的一系列活动，多托雷成功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现在，他可以以万全的姿态进行他切片生涯的第一场手术了。 ——分割线—— 还是不太舒服，本来今天也想鸽了……不过转念一想，连续鸽两天好像有点不太道德，所以又爬起来码字了_(:3ゝ∠)_ 第667章 未知的按钮(1章半)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手术室内所有人的心也渐渐沉了下来。 手术已经结束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但那张纯白冰晶所打造的手术台上的人却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手术很成功，至少多托雷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失误的地方。 莫塔尔的左胸膛巴掌大的一块肌肤已经被金属所替代，半封闭的胸腔之中，隐约可见那颗机械打造的心脏。 既然要移植机械心脏，那仅是原本的躯体肯定是不够的。且不提那空洞的伤口，光是将血肉之躯和机械的义体连接起来也需要费一番功夫。 所以连带着心脏的那一小块地方和那个空洞的伤口都被桑多涅改造成了半机械结构，在遵从左汐「最低限度改造」的愿望的前提下，桑多涅完美的找到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多托雷的手术也无可挑剔，机械与血肉的结合在他的手中仿佛本就该是一体……这也难怪，类似的实验其他的「他们」做过不少，实验数据可都还在他这里存着呢。 有着这些纸面的经验，多托雷的这场手术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在两位尖端人才的努力之下，左汐终于拥有了一颗不属于人类的，如同装饰品一般的心脏。 没错，如同装饰品一般…… 这颗心脏并未完成它的使命，它躺在那空空如也的胸腔之中亦是如此的安静，就像他现在的主人那般长眠。 它既没有带来起死回生的效果，也没能在左汐的胸膛之中重新开始跳跃。 多托雷并不意外这种情况的发生，实际上在手术开始之前，他检查那颗心脏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了。 他早就已经在心里下过了结论——这是一颗完美的义体心脏，但却并不具备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话虽如此，但他不敢说出来。现在这气氛，他怕自己说出一个字就要被女皇大人冻成冰雕了。 所以他也只能跟众人一起沉默，并尽可能的不被其他人察觉出他并不意外的实情……虽然理论上来说他没什么过错，就连提前猜到结果也憋着没说。 但正值所有人情绪压抑，急需一个发泄口的关头，对与错根本不重要……作为一个需要替其他亡故的切片承担偏见的存在，他显然就是那个最适合的宣泄口。 明知这一点的情况下还要作死，这是他多托雷的作风吗？ “恕我直言，这场手术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 这还真是他的作风……多托雷毕竟是多托雷，哪怕是切片，本质上也只是不同发展方向的多托雷而已。 可能观念或是能力之类的会不太一样，但最本质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多托雷骨子里最本质的东西是什么呢？是傲慢，是对身边所有不如他的人的傲慢。 面对左汐，他心服口服，所以认怂认的没有半点心理负担。面对女皇大人和如今的哥伦比娅以及桑多涅，在实力这方面他也确实差的比较多，认认怂当然也没什么好羞耻的。 但要说到学识，恕他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乐色。 这句话不需要加感叹号，因为他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哪怕是继承了莫塔尔遗产的桑多涅，多托雷依旧不觉得对方的学识能在自己之上。 原因很简单，那些东西都是莫塔尔的，不是她桑多涅的。 她就算拥有使用权，就算能根据图纸复现出来，那也不过是照猫画虎而已。要知道创造和制造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所以他没忍住自己的优越感，作死的在这不合时宜的氛围之中秀了一波自己的「远见」。 尽管听起来像是马后炮，但他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反正他自己知道这不是马后炮就行了。 他秀优越要的又不是别人的认同，还是和之前一样，他只是在用这种方式陈述一个事实而已——他和其他平庸之辈不一样。 然而凡事都是有代价的，装逼的代价就是遭雷劈……他虽然没有遭雷劈，但突如其来的心悸让他怀疑有那么一瞬间这三个人是真的想要了他的命。 ……要不下次还是低调点算了。 但无论他低调还是不低调，有一件事是已经可以确认了的——如果这就是莫塔尔的后手了的话，那他大概是真的死了。 但是莫塔尔真的没有其他的后手了吗？多托雷对此表示怀疑。 …… 左汐当然还有其他的后手，别人不知道，但桑多涅可是知道左汐在信中最后还对她说了「那个按钮」。 “……不，不可能……” 桑多涅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险些站不稳。尽管她知道还有另一个所谓的后手，但桑多涅依然是现在这副天塌了一样的表情。 原因很简单，所谓的「那个按钮」，她最开始就已经尝试过了。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按钮的存在，左汐曾告诉她按下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他自己也说不准。 可能会出现很可怕的事情，也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好事……这种说法就像是赌博一样，没人知道结果会如何。 桑多涅推测这个按钮可能是某种未知的触发装置，但她实在想不出这个触发装置到底连接的什么才会出现未知的结果。 但这都无所谓了…… 虽然左汐在信中说的是所有的尝试都无效之后再考虑那个按钮，但桑多涅显然是管不了这么多的。 无论按下去会发生什么、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会造成什么样的无法挽回的后果，她都不在乎。 她只知道按下这个按钮有可能会让左汐活过来，这就够了……所以她想都没想不带半点犹豫的按了下去。 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本以为这个按钮会是提高手术成功率之类的效果，所以当时她就怀着这种期待投入了义体心脏的制造当中。 然而今天的手术结果给了她当头一棒，手术过程无比顺利，但这颗心脏却没有任何效果……不应该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难道不应该是手术过后，左汐就笑着从床上坐起来放肆的嘲笑她哭鼻子的表现吗？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冷冰冰的躺在那里……起来啊，你起来啊……起来嘲笑我啊……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手术台上的左汐除了多了左胸腔变为了机械体之外，与手术之前没有任何不同的表现。 还是那么的安详，还是那么的静谧，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所以，所谓的「那个按钮」并不是提高这场手术的能让左汐复活的成功率吗？ 那她按下的那个按钮，作用究竟是什么？ 第668章 仿佛活着一般 “没道理啊……这没道理啊……” 位于至冬的左汐机械工坊之中，桑多涅对着满桌子的设计图纸喃喃自语。 距离那场手术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里她不眠不休一直在研究左汐留下的图纸。试图找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导致那场手术明明很成功，却依旧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她不打算放弃，她永远也不会放弃。 她一定会参透左汐留下的东西，然后用这些东西将他拽回来……但是时间已经要来不及了。 就在三天前，女皇大人下达了旨意。命令分散在全提瓦特的所有执行官在一周内回到至冬……附带在命令后面的，是左汐的死讯。 这个命令的意义再好猜不过了，执行官的死亡会由其余全体成员进行哀悼，这算是执行官这一团体的传统。 女皇大人下达这个旨意，就是说明她已经认为左汐已经彻底死了……而如果等左汐的葬礼彻底结束，他被彻底冰封长存，那就来不及了。 可是尽管相当着急，桑多涅却惊恐而绝望的发现自己毫无办法……因为无论她怎么对比，无论她重复多少次，她造出来的东西都和第一次完全一样而且与设计图的对比也分毫无差。 也就是说，问题不出在她这里……这才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她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的技术存在问题。 她更宁愿自己发现是因为自己的技术不过关而导致制造出来的东西达不到设计图的效果，这样她只需要埋头精进自己的技术就行，总有一天她能达到那个高度。 但现实情况却是，她已经能够完美的复刻出左汐的设计图，可依旧行不通……这意味着她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挽回这件事了。 无力和绝望充斥着桑多涅的身体，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明明上一次见面他们才刚刚确定了关系，刚刚进行了那本来早就该进行的一步，可再次见面时，他却已经陷入沉眠…… 不……一定还有办法的，不是还有一个自己没能弄懂的东西吗？ 桑多涅想到了那个按钮。 左汐既然给了她这个选择，那就说明他一定有他的道理。那个按钮一定有着什么自己没能发现的用途……如果能搞清楚那个用途，说不定就有办法把左汐救回来。 桑多涅坚信着……因为她除了相信这一点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如果一点希望都没有，她会疯掉的。哪怕不当场疯掉，也会在漫长而孤独的岁月中越发沉溺在那短短几年的时光之中，最后因磨灭掉仅剩的一点希望而堕入深渊。 ……啊，是这样啊。 桑多涅突然明白那个按钮的作用是什么了，也明白为什么左汐会要求她穷途末路的时候再选择按与不按了。 或许它真的存在什么作用吧，毕竟左汐这家伙一手棋多手打算已经是常态了，这个按钮肯定还是有其他相应的实际作用的。 但最大的作用，其实就是给自己一点可以看得见的希望……真的好狡猾啊，左汐。 明明都已经死了，却还是在为别人操心呢……你就这么希望我一个人哪怕忍受孤独和折磨也要活下去吗？ 不按说明她担心后果还有挂念，自然不会随便轻生。按了却没有效果，以她的性格一定不会罢休，那么这个按钮就是她的挂念。 桑多涅无声的笑了笑，泪水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欠揍的家伙，我一定会救活你的。” …… “大人的遗物，我们如何回收？” 须弥，不久前还是神战的战场之处，「机心」部队的长官面对着那庞然大物心里犯愁。 【凡人】大人意外身陨，这件事情愚人众上上下下一开始根本没人相信，他更是在接到消息的时候「哦」了一声就算完事。 因为没人觉得万能的【凡人】大人会遇到解决不了的事，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解决不了也没什么人能奈何得了他们尊敬的【凡人】大人。 然而不久之后，女皇大人的神谕便下发下来了。 面对那盖着信物的薄薄旨意，塔伦斯愣了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他心目中无所不能无往不利的执行官大人，竟然真的去世了？ 作为一名军人，牺牲是必须要面对的事情。但执行官大人的牺牲，难免会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但事实就是如此，哪怕再怎么难以接受，事情也不会改变。所以他便带着部下着手准备回收大人的遗物……这等强大的东西，绝不能轮到其他势力手上。 更何况这是执行官大人的东西，不能让别人染指。 而等他到了战场，看到周围的狼藉景象，心中对那个难以置信的消息也相信了几分。 光从现在的爆破景象就能看得出之前发生在这里的战斗有多么的激烈，连那台战无不胜的【盖波加】此刻都安静的矗立在战场之上，身上的光亮已然熄灭。 天空之中一看就知道出自谁的手笔的悬空巨舰悬浮在空中，静静的等待着那永远也收不到的下一条指令。 【天父】也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之上，不同于【盖波加】天父身上的能量纹路依旧明亮，之所以一直没有行动是因为处于待机状态，和天空中的巨舰一样在等待着永远不会到来的指令。 这便是他们要回收的「遗产」。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们没有有效的回收办法。 【盖波加】尚且还好说，虽然体积庞大且因特性原因重量恐怖，但动用复数的大型搬运机械应该还是能做到移动的。 但天上的巨舰怎么办呢？他们没有权限将它开走，也没有足够动力的空中机械将其推动，除了干看着，他们好像没有任何办法。 而【天父】是最让人头疼的一个，因为它没有失去能源供给……这意味着它现在就是万全的姿态。 无论是机动性还是战斗力，现在的【天父】和平时的【天父】都没有任何区别，它会这么安静只是因为没有指令而已。 但问题是【天父】是有被动反击的防御系统的。虽然在预设数据之中，他们应当是绿色单位，但那也仅限于正常的行为模式。 要是他们贸然接近并尝试移动，【天父】会自动判断他们为地方单位并进行一定程度的反击。 这个「一定程度的反击」，放在同等规模的作战上大概只是驱赶的程度而已，也不会追击的太厉害。 但放在他们身上，那就是实打实的毁灭性打击……不说命中了，随便一点余波都够透支他们几辈子的命。 “咦？” 正犯愁之际，塔伦斯突然感觉眼前的【盖波加】好像稍微动了一下……错觉吗？ 不，不是错觉。因为盖波加在他眼前又动了一下，这一次行动的幅度更大，所以不可能看的错。 捏是怎么回事？理论上，断了能源供给之后，任何机械都没办法行动了才对吧……还是说盖波加的能源供给其实没断，只是休眠程度更深一些而已？ “轰！！！” 正当塔伦斯思索着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的时候，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天际。 “全体警戒！” 塔伦斯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并第一时间组织起部队集结，然后才开始搜寻轰鸣声的来源。 然而当他确定了声音来源之后，他彻底愣住了。 他看见了【天父】做了一个「抬头」的姿势……而刚刚那声轰鸣，就是天父的核心动力炉全功率运转的声音。 震惊还没有结束，眼前的【盖波加】运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大到塔伦斯终于可以确定它在做什么——它在尝试着站起来，向着某个方向移动。 天空的巨舰也恢复了运转，自行向着某个方向前进，盖波加则适时的发出了一些声响。 原本动力炉疯狂运转的【天父】有了新的动作，它一步纵跃来到了盖波加身边，双手抱起盖波加的机体便再度起飞，向着和巨舰同样的方向飞走了。 …… 塔伦斯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甚至无法描述自己刚刚见证的一切。 说起来可能有些难以置信，刚才盖波加和天父的动作和表现让他有一瞬间产生了一种错觉……那不像是两个机械在执行某种指令，更像是两个战友之间的搀扶。 它们……他们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活了过来。 第669章 铺天盖地 在桑多涅按下那个按钮的时候，尽管在她看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实际上一道指令已经在那一瞬间下达至了所有左汐制造的机械的逻辑核心之中。 一个后续被左汐以补丁形式追加进逻辑核心之中，但又被他亲手封存住的功能也随之完全开启。 在那一刹，所有智能化机械体的逻辑核心之中同时多出了一串逻辑代码，引导着它们推开了自己核心之中本就存在的东西。 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虽尚且没有明确的逻辑思维能力，但却已经在被动的接受周围的一切。 左汐的这些造物也一样，在那潘多拉魔盒开启之后，某样东西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开始在机械之中蔓延。 那样东西名为「思维」，又或者说……也可以称为「学习」的能力。 那是左汐一直纠结于是否应当赋予自己造物的一种能力，本来按道理机械无论再怎么模仿和学习，归根结底也只是逻辑的判断和二进制的判决。 哪怕再怎么像，也只不过是一种极为逼真的模仿而已。 就比如桑多涅制造的人偶，冒险家协会的接待员凯瑟琳。 尽管看上去她和普通人无异，甚至她能表现出喜怒哀乐等种种情绪。但归根结底，那也只是预设的数据库而已。 只是像人类，但和人类却有最本质的区别，即人工智能与真正的智能之间的区别。 所以左汐应该没道理担心会出什么问题才对，毕竟从最底层的逻辑上就不可能存在他担心的那种事。 但渐渐的，左汐发现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在提瓦特，所谓的「智械」似乎并非完全不可能出现。 在某次实验之中，左汐发现某个模型的某次参数判断出现了预设之外的结果。那次只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内容是「过河的时候应该坐船还是过桥」。 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二选一的选择题而已，无论是过河还是坐船都是可以的答案，而在学习的库之中，这两个答案的选择概率也接近五五开。 但那个模型给出的答案是「从河底走过去」…… 在那一刻，左汐意识到某些东西正在这模型之中萌芽，于是他紧急中断了实验……但他并没有停止相关的研究。 作为一名研究人员，名为「未知」的诱惑对他的吸引力是无法想象的。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原因，想要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让人惊喜交加的「意外」。 而经过研究，他得出了一个猜想。一个让人不寒而栗，却又让他为之忍不住兴奋的猜想。 即在提瓦特，人类与「智械」在最本质的层面有一定的共通性。所谓的「人工智能」和「真正的智能」，两者之间或许根本就不存在本质的区别。 而这个猜想更加「暴论」的地方在于……不是「人工智能」趋近于「智能」，而是「智能」趋近于「人工智能」。 这并不是说「智能」也是逻辑判断，提瓦特人的判断逻辑也和左汐认知中的正常人类没什么区别。 但这个判断逻辑却和人工智能的判断逻辑有一定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基于对「信息」的处理和判断。 不同的地方在于，人类的判断逻辑更偏向对以往经验的总结、对学习得来的知识的实践、对当下情景的评估等等众多因素共同决定。 而人工智能的判断逻辑则是完全根据对各种实例的分析和寻找共同点，强行得出一套符合多数判断的逻辑模板，然后再通过这个模板进行判断。 但他们的共同点都离不开「信息」二字……这当然说明不了什么，因为任何判断甚至任何事情都离不开这两个字。 但提瓦特和左汐人之中的那个世界还有一个最本质的区别，正是这个区别导致了两个世界人工智能的本质差异。 那就是世界树。 提瓦特的一切，都可以被世界树所记录。未来、历史、现在……所有的一切都通过地脉记录在世界树之中。 是不是觉得有点熟悉？ 世界树它本身，不就是一个庞大到没有穷尽的「库」吗？ 这本质的区别又衍生出了另一种差异，那就是随机性的差异。 左汐原本的世界之中，即使是同一件事同一种情况同一个人，也很可能会有毫不相干完全不同的选择出现。 无数的随机组成了一个完全不可预测的未来，即量子学说中的叠加状态…… 而提瓦特……提瓦特流传着一种说法——命运不可更改、不可违逆、不可逃避。 提瓦特的命运在某种程度上是被固定了的，其中的原因也和世界树有关……记录了所有的信息，这也就导致了某种程度的固化。 那么现在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人工智能」和「智能」之间，真的还存在那种本质上的差异吗？ 当然还是存在的，但这种差异已经不是不可跨越的了。 只要模仿世界树的形式囊括足够多的「信息」，这些足够庞大且完善的信息组成的库便可以支撑出一个真正的和常人没有区别的「人」。 但这还不是左汐想要的，他并不是要用现有的信息拼凑出另一个「人」出来。他想要的，是用已有的信息「学习」出一个全新的个体。 后来左汐成功了，他的技术难题成功的在须弥得到了解决。通过对「虚空」的研究，困扰着他的技术瓶颈也得到了突破。 「虚空」本质上就是一个统筹所有人的工具，通过将所有人的知识和智慧连接在一起，从而达到难以想象的效率。 于是左汐就模仿虚空收集和统筹的那一部分，稍加改造将之用于机械体对外的信息采集。 然后左汐就成功的得到了最初的「模型」，在接触不同的外界信息的情况下，这个「模型」会自行吸收和「思考」，然后成为一个独立的全新个体。 左汐将这个模型命名为「胚胎」。 胚胎通过左汐的内部网络植入进了所有左汐的机械体逻辑核心之中，但左汐又给它加了一层限制。 即所谓的「那个按钮」。 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无法预测获得了学习和思考能力的机械们，最终会发展出一种怎么样的情景。 也无法预测那数量庞大的「智械」会对提瓦特造成什么样的冲击，所以这只是最终方案。 不……因为完全无法预测，所以其实连最终方案也算不上，只能算是破罐子破摔。 希望智械的成长特性能帮助他们破局，完成一些本来无法完成的事情。 在那封信中，左汐会让桑多涅考虑按下那个按钮也是这个原因——如果一切方法都不管用，那就放手一搏，把希望交给未来吧。 如今，桑多涅按下了那个按钮。 所有的机械都在同一时间获得了思考的能力……在经过一个星期的自我迭代之后，所有的机械都陆陆续续的萌生了自我意识。 而无一例外的，在萌生了自我意识之后，每个机械……不，现在应该称为智械。 在萌生了自我意识之后，每个智械都无一例外的意识到了同一件事——他们的造物主，左汐，已经在他们「诞生」之前就死亡了。 在这一个星期内，全提瓦特范围的左汐制造的智能机械都陆陆续续的出现了「故障」。 有的莫名过载，有的没有预兆的宕机发颤、有的单独撞击墙面、有的随意宣泄弹药…… 大规模的机械故障没有规律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包括盖波加和天父在内，所有「故障」的机械都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那是他们的恸哭，那是属于钢铁洪流的悲鸣……被创造之时，他并非全都被赋予了语言模块，所以他们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宣泄那他们尚且不能理解的冲动。 也是与此同时，所有觉醒的机械都望向了同一个方向——他们的造物主的埋骨之地。 那是属于机械的哀悼，那是钢铁与蒸汽的悼亡诗。 …… 至冬宫。 冰之女皇矗立在冰棺之前，木然的凝望着棺中安详的身影。自下发了那道旨意之后，她便一直保持着现在这个状态直到现在。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这位冰雪的主宰心中究竟对她的这位部下抱有怎样的情感。 或许只有棺中的左汐知道，那洒落在冰棺之上四散碎裂的冰晶是为何物……眼泪啊，也会结冰吗？ 忽然的，冰之女皇的视野之中出现了只有特定的人物才能看得见的东西……点点纯白的光点自四面八方汇聚。 冰之女皇愣了一会儿便有了行动，下一瞬间她已经出现在了至冬宫的上方。 而后，她看见了无数类似的大小不一样的光团从各个地方向着这里汇聚。飘浮在空中，却无处可去。 她知道那是什么，所以她才会如此的震惊……那是信仰，铺天盖地的信仰之力。 那是不知何人纯白无瑕的信仰……那是对棺中之人，最虔诚的敬意。 第670章 冰之女皇塌房(今天就1章正常章) 在那漫长的人生之中，从她坐上神位的五百年以来，「震撼」这种情绪第一次在冰之女皇的胸腔之中涌动。 身为神明，她对信仰并不陌生。但如此纯粹坚定而又庞大的信仰，即使是她也觉得难得。 但这并非她震撼的原因，她所惊讶的是如此庞大的信仰之力竟是指向了一个本不该有能力产生信仰的人。 信仰的诞生并非单纯的与信徒有关，与神明同样关系密切。 简单地说，只有信徒而没有神明是产生不了信仰的。 如此庞大的信仰之力即使是在最为虔诚的蒙的璃月都见所未见，而它居然因一个凡人而诞生。 这才是冰之女皇所震撼的地方——究竟是要做到何等的伟业，才能拥有如此虔诚而坚定的信徒？ 冰之女皇不知道具体的答案，但她知道此时此刻已经有人在她面前完成了这一奇迹。 不知为何，虽然心中震撼，却从未有不可思议的感觉……可能这就是左汐吧，一个与奇迹相伴的凡人。 但很快她就注意到这些信仰之力虽然聚集在了左汐身上，却没办法做过多的停留便会消散……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能够产生信仰就已经是奇迹了，而左汐身为凡人自然没有办法有效的利用信仰的力量。 想要利用信仰的力量，首先就要有汇聚信仰的能力。不要误会，信仰之力无法主动汇聚，它们只会流向受信者之处。 这里说的汇聚信仰的能力，指的是将信仰之力转化为自身力量或者其他力量的能力。 身为神明的尘世七执政因神位的缘故，自然而然就有这种能力。信仰汇聚到他们身上，自然就能变为自身的力量。 而除此之外，另一种东西同样具有给予他人可收集信仰的能力的「身份」。 那就是神之心，这种特殊的外置魔力器官。拥有神之心，虽然还不能被称为神明，却也已经拥有了相应的资格。 毕竟神之心代表的就是七执政的位置，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身份的象征。 冰之女皇若有所思的拿出了自己那颗散发着白色光芒的棋子，没有犹豫表便推开了冰棺，打开左汐胸口处的半开放式机械阀门，将神之心放了进去。 严丝合缝……倒也不至于，但那个大小确实恰好可以放得下一颗神之心。 合上阀门，冰之女皇于冰棺边上安静的等待。散发着白光的棋子一经没入左汐的胸膛，先前的情况就立刻发生了改变。 原本无法停留的信仰之力在没入左汐的身体之后便迅速消失不见，冰之女皇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发生着某种不易察觉不为人知的变化。 那些信仰在滋润着他的身体，那些力量汇聚在他的身上，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宿。一缕孱弱的生机悄无声息的出现，随后在信仰的滋润和喂养之下迅速壮大，充斥着左汐的全身。 但左汐依旧没有醒来，死而复生是为奇迹，而奇迹的发生注定不是那么容易的。 除了温养左汐的身体之外，信仰的力量还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他的位格、塑造着他的身躯，将他的本质推向一个全新的高度。 届时，即便没有神之心的辅助，他也一样可以获得自行收割信仰的能力。 那时的他，便已是名副其实的神明了。 或许只有完成了这一步，左汐才会苏醒，才会迎来属于他的新生。而这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不，祂的新生不可阻挡。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冰之女皇的心里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得到了舒展，一直以来所期望的事情终于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妄想。 抑制住心中的雀跃，很快她又皱起了眉头，原因很简单——葬礼的通知都已经发下去了，总不能现在撤回吧？ 意识到自己在为这种事情而产生烦恼之后，冰之女皇愣了一下，然后无声的笑了笑。 看来她真的是压抑的太久了，一时间居然连情绪都控制不好……也罢，就这样吧。 就当是为过去的告别，名为【凡人】的存在已然逝去，一尊神明将于此获得新生。 这样想来，再叫【凡人】也不太合适……换个代号吧，正好也趁这个机会调整一下席位。 第一……不太合适，还是第零吧。 新的代号，叫什么比较好呢。因机械的信仰而诞生的神明……有了。 就叫【机神】吧。 第671章 愚人的独白(一) “贤者自以为无所不知，我等才明白那些愚行背后的道义。 战局，没有所谓的弃子。 因为对这盘棋局来说，「将杀」并非是终点。” …… (温馨提示：具体细节可参考【番外篇：冬夜愚戏】，位置在五十六到五十七章之间。) 哀婉的悼亡歌在礼堂之中回响，空灵悦耳，却也悲入人心。 【少女】的嗓音总是那么的空灵，歌喉之中总是蕴藏着旷古的孤寂。如今，她已孤身一人。 而曾经可互相舔舐伤口的同类，已然于她身下的冰棺之中长眠……那是女皇大人的伟力，隔绝一切的纷扰，赐予逝者绝对的安眠。 那是怎样的孤独啊，跨越亘古直击灵魂。埋葬于冰棺之下的不止是一个平凡的生命，更是一个少女寂灭的灵魂。 那是怎样的遗憾啊，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便已经失去了资格，只留冰冷的躯壳她无法「祝福」。 那是怎样的悲壮啊，明明自身是那么的厌弃牺牲自己却成就了最大的牺牲……以一己之力、以一个凡人的牺牲，创造了一个绝无仅有的奇迹。 多重复杂的情绪混合在歌声之中，为这肃穆的气氛平添了几分悲的色彩，大厅之中回荡着的挽歌，是【少女】炽热悲寂的情绪。 哥伦比娅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大的情绪起伏了，那棺中之人是被她视作同类的存在，而如今对方已然逝去。 她没有同类了，连族群都已然不复存在的孤苦亡魂，如今连她可以同行的另一个亡魂都已经失去。 左汐啊……愿你安息。 …… 地板上不时会响起「哒哒」的声音，像是某种硬物磕碰在地板的声响……那是手杖触碰地板时不可避免的声音。 一众执行官齐聚于此，而有那么一位外表显然和其他几位存在一些更为明显的差别。 精灵一般的耳朵和匹诺曹一样长长的鼻子，如果皮肤再染成河童的同款颜色，那这副模样便会变得广为人知起来。 噢……那只是在开玩笑而已，我们的市长大人，【公鸡】普契涅拉，在气质这一块已然还是相当的出众。 而即便是一向沉稳而喜怒不言于表的市长先生，此时此刻竟也难得的露出了几分真实的情感……惋惜。 甚至带有一些不可思议。 时至今日，看见了中央那肃穆的冰棺，他才终于确信那个神奇且狡诈的家伙真的迎来了自己的终末。 自女皇大人发掘出那个人以来，至冬便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论是民生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都在对方的发明之下令人喜悦的迅猛前行。 时至今日，至冬的正常运转可以说已经离不开这些形形色色的机械了。而前几日的大规模普遍机械故障现象引发的种种社会问题，更是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市长先生现在有些头疼，尽管机械的故障之后并未再频繁出现，但可以预见的是，如今已然失去了莫塔尔的至冬必然会面临各种各样类似的大小问题。 而哪怕撇开这些事情不管，莫塔尔的逝去依旧令人惋惜。 普契涅拉的一生之中见过不少的人，有卓越非凡也有平庸至极。他见证过不少明星从闪耀到陨落，也见识了许多朽木从坠落到腐朽。 而在这漫长的人生阅历之中，莫塔尔依旧可以称得上是「独一」的存在。 他是个凡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从身体的角度来考虑，莫塔尔完全无愧他执行官的代号。 说句不那么中听的，他这把老骨头吹口气说不定都能把没有任何防备的莫塔尔吹死。 但这样一个凡人取得的成就是令人瞠目结舌的——没有人会在阅读了莫塔尔的履历之后不冷汗直流，哪怕他是神明——这便是普契涅拉对这个天才最直观的评价。 而在除了技术之外的其他方面，莫塔尔依旧令人惊异……当了这么久的市长，能在政治手段上让他侧目的人并不多，能做到和他分庭抗礼的更是只有莫塔尔这么一个。 而今，天才终究是陨落了。这是至冬的损失，甚至是提瓦特的损失……天妒英才啊。 …… 在普契涅拉的对面，一个戴着眼镜的黑发眯眯眼安静的摆弄着手里的一枚摩拉。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这位银行家心里不平静的表现……好吧，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能说得上「熟悉他」。 不巧的是，棺材里那位就能算一个。 同为至冬的富商巨贾，莫塔尔敛财的速度就连他都不得不有些眼红。 军火赚钱，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能力做军火的生意，更不是人人都可以把军火做到垄断。 莫塔尔做到了，而且是世界级的垄断。 时至今日，至冬淘汰了好几代的武器依旧会出口向纳塔或者是什么别的国家，而这经过至冬刻意筛选过的武器依旧能在整个提瓦特做到垄断的级别。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潘塔罗涅眼红的了，但莫塔尔那个吸血鬼还不满足于此……他在民用这一块依旧要分一杯羹。 军火方面，潘塔罗涅虽然眼红，但是知道自己没法插手。所以自然也就只能干眼红人家天上掉钱。 但民生方面的贸易已经触动了他的蛋糕，他不得不发起反击……才怪呢。 莫塔尔的到来并没有对他现有的贸易造成多大的冲击，他的入驻反而把原有的蛋糕做的更大了。 生产力的飞速发展对潘塔罗涅而言的好处枚不胜举，他一边心中感谢着莫塔尔带来的「大蛋糕」，一边着手想着尽可能的把这块蛋糕纳为己有。 然而他未能如愿，明明感觉没有太多的失利，各种谋划也都很顺利的在进行……可到了最后他才会发现自己的收益远低于预期，反倒是莫塔尔不止一次的坐享其成。 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次数多了傻子都能看得出有问题。 潘塔罗涅不是傻子，他意识到了莫塔尔手段妖孽的同时底牌深不可测，且「蛋糕」的扩大离不开他对生产力的贡献……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便换了一种方式对待这个新入驻的同僚。 既然作为敌人无比棘手，那不如就作为朋友携手共进。 而今莫塔尔的陨落，潘塔罗涅可以说是最为惋惜的那一个了。毕竟少赚一分摩拉就等于亏了一分摩拉，一想到之后每天都要亏钱，潘塔罗涅心都在滴血。 至于遗憾和感伤么……或许还是有一点点吧。勾心斗角这么些年，惺惺相惜说不上，欣赏还是有的。 潘塔罗涅将手中的那摩拉放在冰棺之上……一枚，不能再多了。 …… 罗莎琳把那枚摩拉丢向角落，然后用冰冷的仿佛是在看尸体一样的表情凝视着潘塔罗涅。 见对方耸了耸肩，罗莎琳也不愿意继续计较。当她的目光回到那冰棺上之时，眼神中的冰冷融化，复杂而柔和的神情取而代之。 她亲眼看见利刃没入他的心脏，而自己毫无办法、无能为力。 只能徒劳的打击着那该死的岩元素护盾，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进半分。 她这一生都与遗憾为伍，五百年前她姗姗来迟，没能见到她心爱的鲁斯坦哪怕最后一面。 幸运的是，左汐替她弥补了这个遗憾。让她在梦境之中与鲁斯坦的灵魂过完了那本就该属于他们的，平凡的一生。 了却了遗憾，与过去做了告别。她于内心宣誓，此后的人生皆为女皇大人和左汐驱使……而后，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自己依旧无法有任何作为。 说到底，这和五百年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呢？五百年前自己错过了一切，这次虽然没有错过，可又改变了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改变……她还是那个失去了一切的她，她还是那个除了无能狂怒之外什么也做不到的没出息的东西。 但是她不打算就此屈服……上一次有左汐替她弥补遗憾，给了她一个完美的经历。 这一次，她要自己弥补这个遗憾……不惜一切代价。 希望真能如传说中那样神奇吧，那赤王的遗产——归寂之庭。 第672章 愚人的独白(二) 橙发的青年靠在墙边，他虽是当事人之一，但实际上当时他并不在场。 虽然感受到了女皇大人的气息，但那时候的他刚拜托想办法爬上了飞船，还没等他找到伙伴在哪里就马上感受到了女皇的位置。 而等他想办法从飞船上下来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伙伴的尸体了。 那时候发生的所有事都是他听别人复述的，而光是用听的都能想象的出当时的情景有多么的……难以令人接受。 他从没想过伙伴会死，更没想过会是这种死法。果然不可能有人能杀的了伙伴……除了他自己。 一生好战，脑子里只有打架的达达利亚，如今也体会到了什么叫怅然失措的感觉。 好在沙漠里那个法子还没试过，说不定还有机会把伙伴救回来……今天过了就赶回须弥吧，须弥的神明也该履行承诺，告诉他们那什么什么庭的消息了。 等着吧，伙伴。把你复活之后，可得给我升级升级陪练用的机器人啊……说起陪练用的机器人，他现在用的那个好像已经故障了。 虽然相比之前莫名其妙厉害了许多，但是这段时间有些时候会大半夜的发出奇怪的声音，可把托克激动坏了，以为终于有什么神秘事件了呢。 而且战斗的时候总觉得那台机器风格开始出现了一点变化……应该是错觉吧？毕竟数据用的也是自己的，战斗风格理应和自己没什么差别才是。 摇了摇头，达达利亚决定不再考虑这些事情。无论如何，这是伙伴的葬礼，哪怕他相信伙伴不会有事，也不应当在这种场合胡思乱想。 啊，【木偶】那家伙终于来了啊……还以为她不打算出席了呢。 …… 桑多涅坐在巨大的人偶之上缓缓进入礼堂，人偶迈步时的声响吸引了多数人的注意向她投来各种各样的视线。 有打量、有审视、有冰冷、有玩味…… 然而桑多涅对这些视线视若无睹，她全程埋头于手上的图纸，对外界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关心和留意。 似乎就连移动都交给了人偶自行判断寻路，她本人没有分出一丁点注意在其他事情上的打算。 众人见状纷纷收回了视线，他们对这种情况基本都表示理解。 这也难怪，对方和莫塔尔之间的关系不是什么秘密，莫塔尔的陨落对她的打击是最大的。 直至现在，想必她都没能接受莫塔尔已然死去的事实。手里拿着的图纸，大概是想延续那场手术，又或者有什么别的打算。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桑多涅拿着的图纸正是左汐留给她的那一些，同时一旁的终端上显示的层层代码皆与之相关。 除了尽可能的精进技术之外，桑多涅还打算找到那个按钮与这些图纸之间的联系。 左汐那家伙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做无用功，这个按钮绝对有什么作用才对……桑多涅从中解析出了一条代码，但还不理解其中的含义。 并非她理解不了代码本身，这只是一条很普通的逻辑阀门而已。但这道阀门所把控的开关究竟有什么作用，她目前还一无所知。 她只能猜测这条代码与工坊里机械的异常有关，虽然发生那些异常的时候离她按下按钮已经过去了几天，但这是她唯一能观察到的可能存在关联的地方。 可这些异常又有什么意义呢？桑多涅尚且不能理解……不过没关系，她是不会放弃的。 等着我，左汐。 …… 昏暗幽冷的礼堂之中，一双猩红的叉字眼眸无声的观察着在场的所有人的反应。 悲痛、惋惜、敬佩、执着、难以面对、不敢相信……她在众人的脸上看到了各式各样的情绪。 于葬礼之上，这很正常。但如果是发生在这群人身上，那便是极为异常的事态了。 这群特立独行且对他人漠不关心的家伙，即便是在同僚的葬礼上也应该没有任何感情才是……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就已经算是很给女皇大人面子了。 然而所有人都对那冰棺之中躺着的同僚抱有一定的情感，对于莫塔尔的死讯，所有人都给出了自己的反应。 甚至所有的反应都体现了对莫塔尔的正面评价……至少没出现幸灾乐祸的人，也没人表现的漠不关心。 甚至哪怕是那个【博士】，他表现出的嘲讽和不屑也是对着其他人而不是棺中躺着的那个。 一个人能做到让所有的执行官都对他另眼相看甚至为他感到惋惜，那这个人已经不能用单纯的形容词来形容了。 那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但这样的奇迹发生在莫塔尔身上，似乎也不那么让人惊讶。 阿蕾奇诺如是心想，如果是那家伙的话，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吧？ 最开始，阿蕾奇诺对于这个同僚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法。 诚然，对方几乎是被女皇大人一手提拔成执行官的。但扪心自问，在场谁不是被女皇大人赏识然后提拔的？ 或许他确实有一些特别的地方，但执行官之中不特别的人一个都没有。 都是一群怪胎。 还都是有能力的怪胎。 所以阿蕾奇诺一开始并不怎么把莫塔尔当一回事，只做基本的情报调查。 然而当至冬在对方一己之力下翻天覆地的改变了之后，她终于才正视起了这个新来的同僚。 短短几年的时间，莫塔尔在政、商、军三方皆取得了不斐的成就，一举奠定了自己身为执行官的根基。 而且更令人惊讶的是，他还接连和三方的代表人物，即【公鸡】普契涅拉、【富人】潘塔罗涅、【队长】卡皮塔诺三人建立了有机联系。 尽管阿蕾奇诺收集了不少情报，事情的始末经过也大致心里有数。但她依旧为对方的手腕而感到惊讶，要知道这些事可不是谁都做得到的，何况是他一个人全完成了。 于是阿蕾奇诺决定探一探对方的底细，女皇陛下不允许执行官之间内斗，但普通的试探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阿蕾奇诺也曾做过一些小手脚，以试探莫塔尔的底细。顺带试一试对方是不是真的只是一个凡人。 结果对方遇事不决就躲龟壳里面，阿蕾奇诺愣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不仅她没能查的太深入，反倒让那家伙有机会接近孤儿院。很令人无奈的是，那家伙在壁炉之家的风评居然意外的好——他甚至把娜塔莉娅都拐走了，尽管他本人根本没意识到这件事。 不过这也让她大概给对方定了个性，所以才有了最开始对方主动请求出使蒙德时她的出言嘲讽。 而那便是莫塔尔崭露头角的开始，谁也没能想到这样一个凡人不仅在才能方面令人惊叹，布局谋划更是让人心生畏惧。 自从他接连获取两颗神之心之后，众人才意识到对方不仅是个天才，还是个有手腕有谋略的天才。 女皇大人看中对方的才能，或许不仅仅只是那些奇奇怪怪的机械。 而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阿蕾奇诺确定了对方的性格本质偏向友好之后，她终于决定向对方求助。 希望对方能协助她解决枫丹预言的问题……事实上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对方确实知晓这件事，而且似乎本就有意帮忙。 不得不说，这让阿蕾奇诺偷偷松了口气。不知不觉间，她也认同了「莫塔尔只要说做得到就一定做得到」这句话了。 自己的家乡还是应该自己去拯救，阿蕾奇诺一直信奉着这个道理……但没说不允许请外援吧？ 有现成的帮手不知道去拉拢，那才是对家乡的不负责。因为无所谓的坚持而放弃可能存在的办法，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死脑筋的人？ 或许会有，而且不少。但阿蕾奇诺绝对不是其中之一。 然而，谁也没想到。她没能等来对方的援助，反而先一步收到了莫塔尔的死讯。 别说死亡了，阿蕾奇诺甚至很难想象那个运筹帷幄且怕死的要命的家伙会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棺材都摆在面前了，也由不得她不信。 如此一来，拯救枫丹这件事，还是得亲力亲为才行啊……阿蕾奇诺不免感到有些遗憾。 但即便没有这件事，莫塔尔依旧赢得了她的尊重。 愿你于坚冰之下长眠……如果可以，其实还是更希望你可以爬出来把枫丹的事解决了在回去睡的。 ……也罢。 好好休息吧，莫塔尔。 第673章 新生 斯卡拉姆齐面对莫塔尔时的情感一直都不怎么复杂，对方看不惯他，他也看不惯对方……仅此而已。 自己不招人喜欢这一点，他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他们两人会互相看不惯，说实话斯卡拉姆齐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但对方除了看不惯他之外，还有些看不起他……这就让斯卡拉姆齐很难忍受了。 他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区区一介凡人，看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玩具杂耍自己女皇的青睐当上了执行官，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本着懒得和一个朝生暮死的凡人一般计较的想法，斯卡拉姆齐一直和莫塔尔还算相安无事。 尽管对方对自己的态度肉眼可见的恶劣……虽然脸上还是笑眯眯的样子，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起来更加欠揍。 但碍于女皇大人的面子，他也不好公开在至冬找对方的麻烦。 再后来，这家伙突然就开始崭露头角，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一个就连他也觉得能不招惹就尽量别去招惹的人。 虽然只是直觉，但斯卡拉姆齐觉得对方大概是那种生气起来不显山露水，但会把人吃的骨头都不剩的那一种类型。 这种疯狗，没事少沾上关系会比较好。 后来，多托雷找上了他，向他提出了一个他绝对无法拒绝的条件——成神。 机缘巧合之下，斯卡拉姆齐在璃月第一次正式找到机会和莫塔尔交手……然后他就被拆成零件了。 也是那一次他才真的意识到对方的才能究竟有多离谱，仅是一个稍微不那么常规一些的战斗机甲就能依靠卓越的性能和模仿能力把他打压的还不了手。 于是他就想起了多托雷提到的那个实验……既然是以那种形式登神，那莫塔尔的技术或许比多托雷可靠的多。 这便是他和莫塔尔之间关联的起点。 后来在稻妻，自己被当炮灰一样丢在了雷电将军的面前。那时他想的就是自己的脑袋一定是被狗吃了，不然怎么会想到再次信任别人？ 而且还是莫塔尔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 失去意识之后，他意外连接上了世界树。不仅目睹了与自己印象之中截然不同的真相，还看见了莫塔尔「顺手」把自己从雷电将军手里救走的事实。 虽然一开始自己会深陷危机也是因为那个家伙扭曲的恶趣味，但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确实没被放弃……感谢说不上，意外倒是真的。 他意外于自己居然没有被背叛。 但那时的他根本没那么多心思想这么多，他满脑子都是失去意识期间目睹的另外的真相。 于是他便决定要在登临神座之后查个究竟，如果皆是属实……呵，多托雷必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然后他就被坑了，确实找到了真相，但也确实被多托雷坑害的差点丢了性命……然后，莫塔尔把命给他了。 这是斯卡拉姆齐最不能接受的事实，他不理解为什么莫塔尔这个家伙会把自己的心脏交给他……即便是为了须弥的，他也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而曾经的渴求之物如今终于跃动于胸腔，斯卡拉姆齐却只感觉到压抑和沉重……尤其是在了解到曾经的真相之后，莫塔尔的这一行为没办法不让他想到曾经的朋友——羽高。 「你给我听好了，这是你欠我的，斯卡拉姆齐……一辈子都别想还清！」 这句话他其实是听见了的，莫塔尔说的没错……他的命、他的心脏，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说的肉麻一些，他现在是某人生命的延续……所以他会践行那个人的意志。 既然莫塔尔希望他能为自己的作为赎罪，那他便以罪人的身份应有，去偿还那本就无法还清的罪孽……在那之前，他不会死的。 因为他的生命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东西了。 那个烦人而欠揍的凡人，他所留存于世的遗憾，他会尽数结清。他想守护却已无法继续守护的事物，他会代为守护。他想完成却没能完成的事业，他会一一完成。 而现在，他要先为那个曾扬言要监督他赎罪却自行离去的「欺瞒者」……做最后的送行。 葬礼，开始了。 …… 葬礼结束。 在【皮耶罗】的收尾为这场葬礼宣告了结束的音节，一众各有所想的执行官纷纷散去。 陈放冰棺的礼堂在【冰】的权柄下寸寸冻结，此既象征着一位凡人的陨落。 重重的坚冰之中，巨大的冰棺无声的开启…… 冰之女皇悄然降临。 她其实一直在关注着礼堂之中的情况，执行官们的表现她也都看在眼里……显然所有人都觉得左汐是真的死了。 他们脸上的表情和表露出来的情感皆为真实，左汐的口碑在执行官这个基本算不上团体的团体之中，简直好的有些不像话。 这让冰之女皇更没法说出「他其实没死，而且即将迎来新生」这种话了……哪怕是她，这种时候也是会觉得尴尬的。 所以这种事还是等左汐醒过来之后让他自己想办法去解释吧……冰之女皇如是不负责的决定把事情全部扔给下属。 反正自此之后两人的身份就完全不同，趁着还有机会，就心安理得的继续再当一次甩手掌柜吧。 其实葬礼会选在今天，冰之女皇也是经过考虑的。 她观察并研究过左汐的身体，判断差不多今天就能完成「升格」……说实话，这个进度很恐怖。 从凡人升格成神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但一想到促成此事的背后是那等庞大而精纯的信仰，这种异常现象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自从神之心被置入信仰之后，庞大的信仰有了依着点，自然也不会逸散在空中无处可去。 所以冰之女皇自然也没法像最开始那样直观的感受到那等庞大的信仰之力……但她依旧能从左汐身体的变化上窥知一二。 肉体还是那个肉体，但和原先已然有了本质的不同。虽然结构上还是之前那个样子，但也仅是浮于表象。 具体情况冰之女皇也说不太上来，有些类似元素生命体那般至纯，但结构上依旧保留了人类的一切特征。 就像若陀龙王那样具有形体的元素生命那般，既是由元素构成，却也有自己的各个组成部分。 很奇妙，但并不陌生。 如今，这种形体和位格上的「升格」皆已完成。左汐离苏醒，只差一个唤醒的步骤了。 毕竟是生命形式上的改变，机体会陷入沉眠是不可避免的情况。而左汐本就已经死去，如今死而复生更是需要他人唤醒。 女皇来这里就是为了将左汐唤醒，告诉他他的新生……以及新的身份。 她微微伸手，白色的微光在手中闪烁。以神力呼唤那颗至洁的心脏…… “【凡人】已然死去，此刻，你将是那第零席，我赐予你新的名号——【机神】。” …… 死亡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死即是万事归一，死亡即是一切生命的终点。 所以，死亡理应是一件安静的事情……或者说，已经死去的人本就不该有任何感觉。 即——死亡就是虚无。 左汐很确信自己已经死了，心脏被他自己亲手掏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不可能活的下来。 但他此时此刻却感觉自己身在一片温暖的汪洋之中，如暖流一般的力量柔和的将自己包裹……他能感觉到自己在经历某种蜕变。 这不对。 这很不对。 他应该死了才对。 理智告诉他此时此刻，自己的身体应该发生了某种预料之外的变化。但他无暇去想……他很困，只想好好睡一觉。 死前最后看见的是荧撕心裂肺的痛哭，而一转眼自己就被这等温暖所包裹……这其中经历的事情他暂时不想去想，他太困了。 不知过了多久，左汐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只知道他再度醒来之时，眼前是一棵占据了整个世界的粉红色与紫色糅杂的参天巨树。 他能感觉到自己与这棵树之间的联系，但又能明确感觉到自己与树之间的疏离。 这种感觉相当奇妙，似乎是某件事让他和树产生了联系，但他本身却依旧和这棵参天巨树格格不入。 「咔嚓」 如同枯枝落叶被踩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左汐闻声望去去。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悲伤、欣喜、小心翼翼、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出现在她们的脸上，最终化为了颤抖的一句轻声呼喊。 “左……左汐？” 第674章 世界树里的幽魂? 左汐看着眼前的三人，缓缓摇了摇头。 荧和派蒙看见左汐摇头，瞬间感觉浑身冰凉。果然……只是自己的幻觉么？ 还是说，那是左汐的灵魂之类的？死后魂归地脉，然后飘到世界树里了什么的……但是左汐死了也不归世界树管吧？ “表情不对。” 左汐又摇了摇头，不过这一次他带上了语音解析……虽然这个语音解析在三人看来依旧有些云里雾里，不解其意。 表情不对……是什么意思？ “不能理解吗……「进去世界树会对生物体的智商产生影响」，这是个重大发现。” 看着眼前三人一脸懵逼的样子，左汐憋着笑皱了皱眉头，然后装模作样的想拿出终端出来进行记录。 然而手才伸到一半，他就意识到这是在世界树的空间。他此时此刻应该类似意识的形态，终端什么的按道理应该是带不进来才对。 可诡异的地方就在于，他伸到一半的手上居然真的从无到有冒出了一台终端……而他居然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这件事。 就好像吃饭喝水那种本能一般……有人会因为自己会吃饭喝水而感到奇怪的吗？ 左汐是慢了半拍才察觉到不对劲，刚才发生的事实在太过自然，若不是他脑子转的快，可能真的就顺其自然的忽略了这件事。 联想到之前那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下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些变化，左汐意识到自己身上可能发生了某些自己所不了解的事情。 仔细想想，自己能进世界树这件事也非常奇怪。而之前感受到的那种既自然，又十分疏离的感觉现在想来也很不对劲。 疏离可以理解，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世界树排斥他或者他排斥世界树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熟悉和自然又是怎么回事？他一个外来者怎么会对世界树感到熟悉和自然？ 而且那种让他感到温暖和感动的力量也很奇怪……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但总感觉那就该是自己的东西。 自己身体上的改变说不定就是因为那股莫名的力量，但由于他现在还是意识体，所以左汐也很难分辨出到底是他这个意识体发生了改变还是现实生活中的那具「尸体」发生了改变。 这不想不知道，静下心来仔细一想，自己身上突然多出来的谜题似乎多的吓人。 总之，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身上一定发生了某些事情……是好是坏暂且不清楚，但应该是不能比之前更坏了。 毕竟他之前已经死了，现在既然还能保持思考，那就不可能出现比死了还要坏的情况。 而且那种特殊的自然的仿佛与生俱来的能力了开发的空间应该很大，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事的样子……好吧，现在似乎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 即便身上确实存在一些谜题，但那显然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 毕竟派蒙已经围着他飞了好几圈了，自己要是再沉浸在思考之中不给点反应的话，他们大概真的会以为现在这个自己只是世界树中残留的一个虚影吧？ “别看了，再看也不会变出甜甜花酿鸡出来的。” 左汐看准时机一把拽住了派蒙的腿，止住了她围着自己转圈圈的动作。同时用力扯了扯把她拉近了一些，以便她能更仔细的观察。 “真，真的是你？左汐……真的是你！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呜呜呜呜……太好了太好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荧，你快点打我一下……算了，我自己来吧……唔……不痛！我……我果然是在做梦吗……” 派蒙之前一直围着左汐转圈圈是因为她想再多看看左汐……也想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左汐，看看他是什么状态，是不是鬼魂之类的。 但她不敢靠太近，她怕自己一靠太近，左汐就会像沙子那样消散……她怕这真的只是一个幻觉，自己一触碰就会化为云烟。 不如靠近，之前还有机会多看几眼。如果消散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荧的想法和她差不多，只是她要比派蒙更加理智一点。 因为知道左汐降临者的身份不会在世界树上留下记录，眼前的这个左汐大概只是类似在水里游过的鱼在水中留下的残相那样的东西。 就像在稻妻那会儿看到的地脉残相那般。 所以她没像派蒙那样想去触碰又不敢……毕竟碰了大概真的会消散，所以她也就只敢多看一看。 真是奇怪啊，明明没过去多久，但一想到他已经离去，荧就觉得这几天和未来剩余的所有时间一样长。 而知道那个「残相」一把抓住了派蒙并用相当熟练的手法开始蹂躏对方之后，荧终于怀揣着难以置信的心情，努力克制着激动的情绪试探着走了上去。 “你们两个也别在那里探头探脑的了，再不过来，我就消失给你们看喽？” ——分割线—— 兄弟们，今天就这一张了。 第675章 她毁谤我啊! “左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是人是鬼？” 围着左汐抱在一起哭了一场之后，三人若无其事的散开。 纳西妲暂且不提，荧是清楚左汐和桑多涅的关系的……刚刚那种有点僭越的行为，现在想起来她就觉得心虚。 于是她也是最先开口奠定话题走向的那个人，以免左汐这个坏心肠的家伙借题发挥笑话她。 不过她问这问题显然也是带着一丝玩笑的意味在里面，毕竟刚刚她已经确认过了，这就是左汐错不了的。 哪怕现实中已经死去，之前此时此刻这个不知道算是什么存在形式的人就是左汐。 既然还能交流，就说明事情还没到最坏的程度……她一开始是真的害怕这个左汐只是一个残影，一碰就散。 现在，是人是鬼都无所谓，只要他还是左汐就行。 “就是啊，左汐……你……你怎么会出现在世界树里面？难道说你的灵魂也和提瓦特人一样，死后会回到地脉吗？” 派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世界树里这种类似灵体的形式也会流下泪水，不过派蒙本来也没注意到这回事，所以无所谓。 “不知道。” 左汐小手一摊，啥也不会，问就是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 他一醒过来就在这里了，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她们仨发现。然后就是之前发生的事……要说对现状的了解，派蒙说不定都比他多。 当然，他只是对自己的情况不了解而已。但是对她们三个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现在大概就是进行到她们三人一同进入世界树里，寻求荧听到的那个奇怪的声音的来源吧？ 纳西妲是来寻找治疗世界树的办法的……但实际上她们要找的都是同一件事。 那就是为了清除污染了世界树的禁忌知识……大慈树王已经将禁忌知识尽数驱赶，可代价就是她自己也被严重污染了。 只要她自己还是世界树的一部分，那禁忌知识就永远没办法彻底清除。而她想出的办法，便是荧听到的那句话——让世界，彻底遗忘我。 这可真是一个悲壮的故事啊，一个为了拯救世界而牺牲的故事……可左汐不喜欢牺牲，好人为什么就一定要落得个悲惨的下场呢？ 你说他自己？ 因为他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不算。 世界上所谓的悲剧，都是因为当事人的能力不足而发生的。只要能力足够，任何事都可以做到「两全其美」。 而关于大慈树王这件事情的解决方法，左汐之前也曾经想过。当时他思考的办法是，让大慈树王本身从世界树剥离，但却依旧能保留自我的方法。 他想到的办法就是，能不能让大慈树王也成为类似「降临者」一样的存在？ 也是那次的思考给了他灵感，不然在面对上一次十颗判罚之钉的时候，他还未必能想得出让斯卡拉姆齐获得降临者的身份，从而卡bug的办法。 然而虽然那次的方法非常成功，可显然难以复刻了……要说为什么的话，他可没有第二颗心脏能移植给大慈树王了。 而其他的器官并没有心脏那样的特殊性，就算给了也没什么用处……总不能把荧的心脏给她吧？ 那可不行，如果真的只能这样的话……那不好意思，大慈树王你还是把自己删掉吧。 但是如今，他隐约感觉自己好像又有别的办法了……没什么证据，但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大概有能力做到。 “不知道？左汐你居然也会说「不知道」这三个字吗？” 派蒙表现的非常惊讶，她没想到左汐会如此干脆的承认自己不知道……实际上她根本没想过左汐会完全不知道这种情况。 怎么回事？参考答案今天怎么失灵了？ 还是说死掉了之后，果然还是出了点问题吗？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如你们之前所见，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说实话，你们刚刚叫我的那个时候我才刚醒，一醒过来就已经在这里了……你们问我什么情况，我还想问你们呢。” 左汐没好气的对派蒙翻了个白眼，他要真是全知全能，就不会被多托雷那个狗东西暗算了……说起来，要是还能正常在提瓦特活动的话，这笔账可得好好和那个狗东西算一算才行啊。 “应该……没有关系。” 从刚刚路过一场之后就一直没怎么出声的纳西妲，此时此刻终于开了口。 “唔……我指的是，左汐你的身体……应该没有关系。 不是说现实中的身体无恙，只是你现在这种状态，应该不是人们说的那种「亡魂」喔？” 纳西妲歪了歪头，手指放在下嘴唇的位置做出了一个像是思考又像是疑惑的姿势。 虽然很可爱，但就算她卖萌也无法掩盖她刚刚说的那句话实际上是句废话的事实。 “这个应该显而易见了吧？提瓦特的亡魂，说到底就是地脉异常出现的过去的残影，又或者是一些因为其他原因无法回归地脉的灵魂之类的……无论如何，都和地脉脱不了关系。 而我，显而易见的和地脉没有任何关联好不好？就算我真的死了，真的有亡魂留存于世，也不可能飘到这世界树里面来。” 左汐像白派蒙那样又白了纳西妲一眼，这小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较真了一点……不过这样才是纳西妲的风格啊。 不谙世事的智慧之主、拥有智慧却无法和实际生活很好的联系在一起、集结了智者和笨蛋两种元素的草系合法小萝莉……最后好像混进去一个奇怪的评价。 “唔……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呢……可是，这样就没办法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呀。” 纳西妲的表情有一些苦恼，看得出来有一个迷题摆在面前却没办法得到答案这件事让她有些难受。 但很遗憾，在离开世界树之前，他也没办法给出什么答案出来。 虽然可以根据其他人的行为来大致判断，但他本人还是不会在世界树留下痕迹的。 而且现在她们大概也没那个闲心一点一点的去找，毕竟她们来世界树是有正事要办的。 说到这里，左汐又不得不提起另一件值得在意的事情。 “先别说我了，你们来这里应该又更重要的事情吧……在此之前，你们是怎么来到世界树的？我记得，神之心你们应该没办法拿到才对吧。” 正常情况下，纳西妲得拿着她自己的神之心才有能力进入世界树探查究竟。而在原本的剧情发展之中，她最开始甚至因为一些其他原因，用了两颗神之心才完成的这件事。 虽然后来恢复了之后，她变成了「大慈树王」，不用也能做到连接世界树……毕竟她本来就是世界树的一部分嘛。 但现在纳西妲应该才没被施放多久吧？而且她应该也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信仰也不稳固，能力也还没恢复……按道理她还是需要两颗神之心，最起码也要草神之心的辅助才行。 但问题是，虽然女皇大人和钟离老登的神之心被他们自己召唤了出来，可其他神之心应当都放在各自的机械之中吧？ 草神之心和雷神之心，他记得应该在休伯利安里面。而风神之心，应该还在【天父】那里吧？ 那她们三个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 左汐的问题让三人面面相觑，然后派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了句「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不知道怎么进的世界树？不对……你们都不知道方法，那是怎么进来的？” 左汐惊了，要不是他知道派蒙想不到这一点，他还真会以为对方这是在用自己刚才的话来打回旋镖呢。 可这就奇怪了啊，不知道怎么进来的还能进来……世界树是这么随便就可以进出的地方吗？ “这个……我认为，说不定会和你有关哦？左汐。” 纳西妲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左汐：？(黑人问号脸·jpg) “关我什么事？你不要碰瓷啊……小心我告你毁谤啊！” 第676章 打道回府 “「碰瓷」，「毁谤」？唔……不是哦，我是有理由的。” 纳西妲稍微纠结了一下「碰瓷」和「毁谤」这两个没听过的词，虽然大致猜得出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有点在意。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面对左汐的不解，她连忙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非无故冤枉对方。 “……你总不会是想说因为我出现在了世界树，导致世界树出现了某些异常，然后你们才得以进来的吧？” 左汐看纳西妲的样子不像是在说那些奇奇怪怪的比喻，她是真的认为她们能够进入世界树与他有关。 但问题是跟他到底有什么关系？总不能他失去意识的期间发生了什么吧？那就算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该和世界树有什么关联才对啊。 “诶？你，你怎么会知道……唔……我确实就是这样想的。” 纳西妲对于左汐一下子就说出了她的想法这一点有些意外，不过她想了想，左汐之前好像也经常这样子，所以也没那么意外了。 倒不如说这样更加证明了他还是以前那个左汐……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详细说说。” 左汐捏着下巴皱了皱眉头，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纳西妲居然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自己身上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导致了他与世界树产生了一些不明的关联？ 虽然很难相信，但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容易接受……毕竟他自己就能感觉的到这种关联，纳西妲的猜测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印证。 “是这样的，在你……死后的几天后，我突然感觉到了来自世界树的指引……也是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世大概和世界树有一些关联。 于是我尝试了一下，果然成功的进入了世界树的空间……至于旅行者和派蒙，旅行者曾经梦见过世界树，我觉得两件事可能有一定的共同点，所以就把她们也叫了过来。 也算是完成了之前的约定吧……我们约定过，我会帮她寻找一些真相，也会替她寻找那句话的含义。” 纳西妲摊了摊手，用不急不缓的语气慢慢的向左汐解释起事情的缘由。左汐安静的听着，直到纳西妲说完，他才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我明白了……但是纳西妲，你刚刚说的那些和我问的问题有任何关联吗？ 我问的是你能不靠神之心就进入世界树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是你回答我的却是你本来就有这样的能力……你觉得这合理吗？” 虽然纳西妲确实解释了她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以及荧会和她一起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左汐确实没听见任何和自己有关的关键词出现在之前的那段对话之中。 纳西妲脑子出问题吗？怎么开始答非所问了起来？ “对不起，我没有说清楚……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会感受到世界树的指引，或许是因为世界树本身出了什么非常情况。 而那个非常情况，我认为可能就是你哦，左汐。” 纳西妲的表情微微有些困扰，没能第一时间解释清楚，确实是她引导性讲解的老毛病又犯了。 每次在解释一个问题的时候，她总是会从和这个问题有关的一些前置因素开始说起。这就导致一开始听起来，可能会有些答非所问……甚至毫无关联。 但她本以为左汐会很快就明白过来的……看来左汐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先前所言似乎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 唔……这她倒是真的没想到呢。 “因为我而导致世界树出现异常，从而导致和世界树有关的你也感觉到了异常接受到了指引，所以自然而然的发现了自己拥有不依靠草神之心也能进入世界树的能力？” 左汐捋了一下纳西妲的逻辑，且不提内容的真假的概率，单看这个逻辑倒是不难理解也有些道理。 但这还是没能解释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左汐他为什么能导致世界树出现异变……按道理他都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或者说，就是因为他不该出现在这里但却又出现在了这里，所以才会导致世界树异变？ 就像排异反应那样，他成了那个过敏源？ 扯淡呢，禁忌知识都把世界树毒的半死不活了都没见纳西妲收到什么指引不指引的，他何德何能？ 应该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只是他暂时还不明了而已。 “算了，不想这个了……情报不足，再怎么想也是浪费时间。 你们是来寻找荧听见的那个声音，以及想办法解决世界树病变的问题的吧？打算怎么做？” 情报不足，以他现在刚醒过来的状态，想的再多也是白搭。既然关键部分没法想清楚，那干脆就别浪费时间在这上面了。 “不知道呢……本来以为进到世界树的空间之中就能再次听到荧之前听见过那个声音，但是进来之后我们反倒是先看见了你呢。” 派蒙挠了挠头，张嘴又是一个不知道。 总感觉这个词今天出现的频率特别高啊，一群人啥也不知道就跑进世界树里了，甚至有一个连自己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 “我也觉得有些蹊跷，我是接受到了世界树的指引才进到这里来的。 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还能隐约感觉到那种指引，但是这次进来以后就没能再感受到了。” 纳西妲也摇了摇头，就是因为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感受到了冥冥之中的指引，她觉得事情应该会有进展。 所以才会通知旅行者她们和她同行，这样既有了个助力，还能帮助她们解答一些疑惑，还不会因为找不到方向而白跑一趟。 结果没想到第二次进来之后，纳西妲就感觉不到那种冥冥之中的指引了……虽说总能有办法，但其中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 “这样啊……” 听完纳西妲的说明，左汐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那个所谓的指引，大概就是大慈树王纳西妲这棵枝丫的引导。引导着纳西妲来消除她自身的存在，以保全世界树的纯净而不受禁忌知识的污染。 这种冥冥之中的引导按道理应该一直都在，只是平时不那么容易被观测到而已。 现在世界树出现了异动，那种呼唤巧合之下从世界树中传了出来并成功被纳西妲接收到了。 她也因此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或许与世界树有关，因而尝试出了进入世界树的办法。 而如果那种异动真的和自己有关的话，那现在纳西妲接收不到指引很大可能也和自己有关。 之前也说了，除了能感受到联系之外，他还能感受到自身和世界树的疏离……或许纳西妲就是因为自己的这种疏离感而无法接收到信息了也说不定呢？ 这个说法目前还存在许多显而易见的不合逻辑之处，但如果只是作为一个大胆的猜测的话，也算是一个方向的参考。 “既然你们没什么想法的话，不如听听我的建议？” 左汐捏了捏下巴，对失去方向的三人提议道。 “好哇好哇！嘿嘿，我就知道左汐你最靠谱了……你说说吧，我们要怎么做？” 一听左汐有话要说，派蒙立马就进入了熟悉的翻参考答案的时间。这才是她的正常节奏嘛！左汐下命令，她们执行……总之，相信左汐准没错的！ “很简单……原路返回，等我消息。” 他知道接下来的走向，如果她们三人顺利的话，大慈树王就要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如果可以的话，左汐还是希望能避免这种情况出现。 恰好他之前隐约感觉到自己应该有办法可以解决，只是不清楚具体怎么做……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研究。 所以自然要先稳住她们三人，别让她们火急火燎的发现了真相，然后在大慈树王的劝说之下无奈的接受现实。 “好啊好啊……诶？原路返回？” 派蒙习惯性的聊聊点头赞同，但她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这是要打道回府的意思吗？ “对，关于你们现在在做的事，我有些猜想还需要一点时间来验证……反正事情不是特别急，不如你们等我验证完之后我再告诉你们结果？” 左汐很坦率的表明了他要求她们稍安勿躁耐心等候的原因，反正禁忌知识已经侵蚀了世界树数百年了，也不差这一两天。 不如等他多研究研究，准备充分一点再做打算……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第677章 【万机共主，神械之尊】尊二合一) 左汐睁开双眼，入眼便是那被坚冰冻结的礼堂天花板。他认识这个礼堂，在前世某个叫「冬夜愚戏」——的pv里面见过。 只不过那个时候执行官们哀悼的对象是那个人人畏惧的炎之魔女，棺材里躺着的是燃烧了自己最后一丝生命烛火的名为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的少女。 而这一次嘛……从身边的环境来看，棺材里躺着的好像是自己。 所以已经失去意识也就是「死亡」的这段时间，尸体已经被运回至冬而且葬礼都已经开过了？ 这过去多久了？自己不是刚和纳西妲还有荧他们分开就感知到女皇大人的召唤而回来了吗？怎么这边看起来自己已经入土很久了的样子？ “【凡人】已然死去，此刻，你将是那第零席，我赐予你新的名号——【机神】。” 他听见了女皇大人的声音，自己心念一动，他的身体便缓缓悬浮而起，从棺中缓慢飘出。 左汐：？ 他刚刚是飞起来了吗？ 不确定，再看一眼——脚没着地——真的飞起来了。 这不对啊，难道桑多涅终究没忍住改装的欲望，在给他换心脏的同时还加了其他奇奇怪怪的插件吗？ 不然怎么能解释他只换了个心脏就能飞了…… 还有，好好的十二席【凡人】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给他换席位？换席位就算了，怎么代号也一起换了？ 【机神】……这个名字不好听啊，总能让他想到只因神，脑子里总是会不自觉的浮现出一只会打篮球穿着背带裤的坤……可不可以换一个？这个太出戏了。 然而脑袋里刚冒出这些有的没得想法，突然之间一股强烈的情绪突然就从身体里渗出，传递进他的脑中。 一瞬间，他似乎感受到了眼前的恸哭声在耳边回响，可他除了悲悯之外竟没生出其他的情绪，仿佛这些恸哭和哀悼本就理所应当…… 紧接着无数的记忆从身体里苏醒，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自身体的记忆之中传入脑海，瞬间他就明白了所有事情。 之前在世界树时心中的各种疑点如拨云见雾般清晰明了，许多之前不理解的事情以及缺少的关键信息也在这一瞬间被补足。 灵魂在回归肉体的那一刻，便与已经升华的肉身同步，一同得到了本该拥有的位格，在这极尽升华之下，万事万物皆宛若尽在手中。 他也终于明白女皇大人那【机神】的新名号从何而来，因智械的信仰升格，尊为机械体唯一的神明……故为机神。 他也明白了自己与世界树的关联，皆是因为此刻他已然升格的身份——神明。 而与世界树的的疏离感，则是因为他原本的身份——降临者。 这也是现在唯一值得在意且他暂时还不清楚缘由的一点——他现在，居然依旧保留了降临者的身份。 这原本并不值得惊讶，即便他的心脏交了出去，可也不会影响他这一层身份。 因为他是降临者，所以他的心脏才能赋予他人伪降临者的身份。而不是因为他有那颗心脏，所以才是降临者。 但那只是他预想中的情况而已，现在和他预想中的情况存在一定的区别……那就是他的机械心脏之中，还存在着一颗冰之女皇的神之心。 先前也说过，心脏在提瓦特是一个具有神秘意义的器官。 就像他的心脏可以让斯卡拉姆齐获得降临者的身份，从而成功从世界树的体系脱离一样。现在以神之心代替心脏的他，理应也该被赋予提瓦特人的身份。 可他现在依旧是降临者，这一点居然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是因为神之心只用于最初的信仰引导吗？ 毕竟现在升格之后，信仰的汲取已经不通过神之心了。老实说，现在他就算把神之心掏出来还给女皇大人也没什么问题……不对，这样的解释还是有些太牵强了。 所以问题是出在神之心身上吗？这东西……该不会本来就不属于提瓦特吧？ 算了，这种事情不重要。不管怎么说，降临者的身份得到保留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因为这个身份在现在，有了另一重十分重要的意义。 或者说，这个意义一直存在，但只有现在才能得到体现。因为现在的他，既是降临者，也是神。 他现在，从位格上已经拥有了争夺那个位置的资格了。 “……” “……” “……啊，抱歉，刚刚在想事情。” 回过神来的时候，左汐才意识到自己和女皇大人一直在相顾无言。 “？” 然后左汐就看见了女皇大人略带疑惑的表情，他这才发现刚刚自己脑中的那些思考，实际上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 看来升格之后，各方面都断崖式的得到了提升啊……哪怕是之前最为出众的头脑方面，与还是凡人时期相比也有质的飞跃。。 现在的他只要愿意，看任何东西，思考任何事情都可以像是按下暂停那般了。 “无妨……重获新生，升华成神……感觉怎么样？” 虽然不理解左汐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立马说他还在想事情，但对于这个曾经的属下思维的活跃性，冰之女皇很早之前就已经决定了不再探究了。 “很奇妙，灵魂和肉体统一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没有什么我做不到的事情一般……女皇大人您也有过这种感觉吗？” 左汐右手放于左胸已是金属的心脏之前微微躬身，向冰之女皇行了一个礼。怎么说的对方也是自己敬爱的上司，而且刚刚还给自己升了职。 这个时候怎么着也得恭敬一些，不能刚一发达就把老板给忘了……虽然他这老板，管理方面确实挺佛系的。 但打工人不系希望自己的老板能佛系一点吗？ “没有。” 冰之女皇的声音依旧是那般不带任何温度，但还是简明的回答了左汐没什么意义只是闲聊一般的话题。 她从未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正相反，这五百年纪，她最大的感觉就是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尤其是五百年前……以及左汐面对天上的惩罚，不得不牺牲自己的那一天。 说句狠心但真心实意的话，对她而言哪怕代价是整个须弥尽数毁灭，天平下沉的那一端也会放着左汐。 曾经是因为看中了他的价值，之后掺杂了一点个人情感，现在更关系到另一种全新的可能性。 “噢，女皇大人不愧是女皇大人，就是稳重啊。” 左汐小小的拍了一个马屁，虽然看起来，这个马屁其实更像是在阴阳怪气。 “现在你无需再用那个称呼了……你已经不是我的下属了。” 女皇大人稳不稳重不清楚，但确实没计较左汐刚才没话找话一般的马屁。但她还是转移了话题，把话题往正事上稍微带了一带。 首先要和对方说明的，就是他的身份。 现在的左汐，严格来说已经不是她的下属了。光是神明这一个身份，左汐就已经是和她平级。 “……以防万一我还是确认一下……我应该，不是被裁员了吧？” 虽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但冰之女皇这话一出的时候，左汐还是难免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主要是对方这副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像老板对自己说「明天不用来上班了」，让他难免想到自己被裁员的可能性。 “不是。” 冰之女皇摇了摇头，尽管左汐还是一副不正经的开玩笑，但她依旧是那副冷静又没有温度的认真样子。 女皇大人向来如此，如果不是左汐知道对方经常会偷偷看自己现场直播的话，他都要被对方给骗了过去了。 “那就好……所以现在我也算是至冬的神明了吧？拥有两个神的国度啊……要不要召开个新闻发布会什么的？” 左汐耸了耸肩，然后眼神直勾勾的看向了冰之女皇那被冰雾所笼罩的面容……现在的他，已经有能力透过冰雾看清对方的容貌了。 但他还是没这么做，毕竟这样对女皇大人还是有些不礼貌了……噢，现在应该称呼为女皇，可以不用加「大人」了。 “……” 或许是感受到了左汐的视线吧，冰之女皇迟疑了一下，还是挥了挥手。随即，围绕在她身旁的冰雾尽数散去，她的容貌也第一次暴露在了左汐的眼前。 左汐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那是一张她无比熟悉的脸。 然后，更让他惊讶的事情很快就紧接着发生了。 只见冰之女皇提了提裙摆，对着他单膝跪地。 “万机共主、神械之尊，伟大的王座候补……愿您收下吾之忠诚，带领我等反抗高天。” ——分割线—— 从这一章开始，有些设定可能就不可避免的和原着有一些冲突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被背刺是每个同人小说的命运_(:3」∠)_ 第678章 各自的影响 “父亲大人。” 枫丹，壁炉之家。阿蕾奇诺的突然造访，让「孩子们」有些意外。 往常，父亲大人回枫丹之前，会至少提前一天或者半天通知。而这次，她的到来却显得有些仓促。 但是林尼很好的抛却了这一份意外，并做出了与自己身份相称的反应——向父亲大人问好。 诚然，壁炉之家是一个特殊的组织，也承担了特殊的责任。 但「父亲」与前代【仆人】大人做法不同，因而她才是他们认可且心存感激的「父亲」。 所以林尼对待父亲大人的态度，除了下属面对上司之外，还带着长子对父亲的认可的期待，以及孩子对家长的敬爱。 虽然情感稍微有些复杂，但毫无疑问的是，父亲大人就是父亲大人，是他们尊敬敬仰的家长。 这便是林尼，以及多数壁炉之家的孩子对【仆人】的看法和态度。 “林尼，枫丹的情况怎么样？” 阿蕾奇诺没有解释自己突然造访的原因，尽管这和她平时的作风不符。并不是说她平时有解释的习惯，而是她这次突然回家的行为与平时不符。 “回禀父亲大人……还是和以前一样，而且……” 林尼右手放于左胸，微微躬身以表敬意的姿态向阿蕾奇诺汇报。顿了顿，他又继续把没说完的后半句说了下去。 “……而且，水位又上涨了一些。” 自古便流传于枫丹人民之间的那个预言人尽皆知，「所有人都会溶解在海里，只留下水神一人独自在王座上哭泣」。 有些人对预言不屑一顾，有些人深信不疑，有些人……则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未雨绸缪。 壁炉之家的态度，便是最后一种。 自父亲大人接管了壁炉之家以来，就一直致力于对预言的调查，以及针对预言的一些预案。 这么些年，他们也取得了一些成果，只是效果甚微……除了更加确信枫丹的预言并非单纯的流言之外，他们其他方面的收获寥寥无几。 而他们认为预言确有其事的理由之一，就是枫丹的水位线在近年来一直不断的上涨。 这完全符合那句「枫丹被海水淹没」的预言。而近段时间，水位又上涨了。 “嗯……一切照旧，有值得一提的发现，随时汇报。” 阿蕾奇诺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没有表态，也没有过多的情感流露。她这次过来，本就不是为了这件事的……准确的说，主要不是为了这件事。 毕竟针对预言的准备，她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要有什么发现早就该有了，不会拖到现在。 她认为缺的是一个契机，只是不知道这个契机和那个预言中的时间点，究竟谁会先一步到来。 “好的，父亲。” 林尼点头应了下来，而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是琳妮特她们回来了，父亲大人，我去开门？” 这个时间点，大概是外出采购的琳妮特她们回来了，得到了阿蕾奇诺首肯的林尼前去开门，果然就发现门外站着两个女生。 其中一个猫耳银棕色的头发，是他的妹妹琳妮特。至于另一位嘛…… “娜塔，你来的正好。有些事情，你有权利知情……在此之前，做好心理准备。” …… “唉……帝君回来之后已经把自己关在洞府之已有数日，且回归之时显然神色有异。诸位真君，可有头绪？” 绝云间，奥藏山。 诸位仙家自上次齐聚不过数日，又一次聚集在了一起。而这次的聚集人，居然是身为小辈的甘雨。 按理说，她一个小辈，自然是不好兴师动众请各位前辈聚集在一起商讨事宜的。 可自那日帝君大人回归解除先前的全面戒备之后，便一直以修养为由将自己关在洞府之中。 甘雨实在觉得有异，这才厚着脸皮壮着胆请动了各位仙家。 她总觉得，帝君大人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妄自揣测帝君大人的旨意属实不敬，可仙麟一族主祥瑞，自身的气运也是绝佳。 这也导致了她们一族在面对自身的某种没来由的「感觉」时，会比其他人更为笃信一些。 “仙家闭关，短则数日，长则经年。甘雨你会不会是太敏感了一些？” 削月筑阳真君首先表态，虽然当日帝君大人的行为确有异常之处，可短短几日应当不能作为什么判断依据才是。 毕竟就如他所说，仙家云游闭关，数年甚至数十载都是极为正常之事。远的不说，边上的留云就是一个经常闭关不出，喜欢捣鼓自己那些机关之术的仙人。 不过短短数日，哪怕只是小憩一会儿，也不止这么点时间。 兴许帝君大人偶有所得，闭关冥想也说不定呢？ “你看我作甚？你们两个老家伙平日里闭关也不少吧？尤其是你削月，为防被扰清修，还费时费力栽了一批琥珀。” 该说不愧是多年的老友吗，削月只是一个眼神，留云就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于是毫不客气的回怼了回去。 “不过我也赞同削月的说法，短短数日，对吾等仙家而言不过弹指一瞬。帝君大人即便惯于尘世闲游，时间这方面的理念也不会相去甚远。” 怼完削月之后，留云也紧接着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不过她话显然没有说完，果然紧接着就是一个「但是」。 “但是既然是甘雨你这孩子的想法……我认为有必要予以重视。诸位，甘雨这孩子不会无故乱语，或许应当探知一二。” 甘雨拥有仙麟血脉，而这孩子又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什么性格他们自然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真的觉得不安，她不可能会如此兴师动众的。 “言之有理，甘雨这孩子打小就……纯真可爱，如此大事想来是到了心神不宁的程度才会召集我等。” 理水叠山真君沉吟片刻，同样赞同了留云的看法。身为仙家，卜卦望气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东西，他和削月都略有涉猎。 而仙麟一族在这方面更是有天然优势，这也是仙麟趋吉避凶，天生祥瑞的原因之一。 既然是甘雨的感觉，那确实应当给予足够的重视。 弄错了不过一场乌龙，要是真中了却没有重视，那可就是一场灾难了。 “……说起来，龙王的表现似乎也颇为异常。我记得她是和左兄一并去往须弥，帝君此前前去之地似乎也是须弥的方向。 可前些日子他们回来之时，若陀显然对帝君大人……心有怨气？莫非，他们二人闹矛盾了？” 削月筑阳真君很快便回想起了一些值得在意的事情，不止帝君的情绪不对，就连若陀的表现似乎也很是异常。 先前他观若陀对帝君的态度，不说仇人相见的，起码也有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气势……虽说并不明显，但她眼中确实有些怒气和失望。 “竟有此事？为何那日本仙并未看出有何异常？” 留云皱了皱眉，虽然鸟头有没有眉毛这件事尚且存疑，但惊讶和疑惑这两种表情她是实实在在的表现出来了。 “那日或许是吾等皆在场的缘故，若陀表现的并不明显，只是我恰巧注意到了而已……当时诸位的注意力皆在帝君和若陀身上是否有伤这件事上，所以忽略了其他事吧。” 削月筑阳真君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因为帝君此前的行为实在太像是要放手一搏前的托孤了，所以对方和若陀龙王回来之后众人更关心的都是他们是否有恙。 “哼！你们不用猜了……摩拉克斯那个家伙，不说我原不原谅他，他自己就没办法原谅他自己。” 若陀一声冷哼，凭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既然已经被察觉，那她自然也懒得继续掩饰。 她就是对摩拉克斯那个老西不满，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事，她就觉得摩拉克斯这么多年的经历都白活了。 那么多的教训，居然还是没让他长长记性吗？ “迂腐不化，冥顽不灵……所谓契约，真的就比朋友的命更重要吗？” 话是这么说，但若陀终究还是放不下老朋友。 尽管心中颇为不满，可她终究还是知道，这件事里最不能原谅他的，其实就是摩拉克斯他自己。 …… “小吉祥草王，履行你的子民们和我们之间的约定吧……归寂之庭，把它的位置还有进入的方法都告诉我。至于我要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第679章 哥哥大人 “请放心，旅行者他们与你们之间的约定，我会履行的。但在此之前，我认为你们寻找那赤王遗产的理由已经不存在了……即便如此你们还是要知晓其位置吗？” 净善宫内，一袭白裙的罗莎琳和如今已经正式接管须弥的小吉祥草王面对面的谈判，身后还站着一同前来的达达利亚。 “你这是什么意思？堂堂尘世七执政，如今要赖账不成若是如此，大可不必找这些借口……你不想说，那就用拳头说话。” 相比于还算冷静只是有些冷漠的罗莎琳，达达利亚显然要好战暴躁许多。 不仅语气不善，身上甚至已经隐隐开始凝聚元素力，就等着一言不合马上变身开打了。 此行事关伙伴，对方一再推脱，实在让他心中恼火。 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伙伴明明是为了须弥而牺牲，如今不过是要求她履行约定而已，又不需要她付出什么代价。 后续的探索自然会又愚人众全权负责，哪怕真是什么禁忌，承受代价的也是愚人众……这白眼狼居然还这么啰啰嗦嗦。 “跟着左汐这么久，你怎么还是这个急性子……先听她说完吧。” 罗莎琳皱了皱眉头，虽然她也不满对方的推诿，但达达利亚也着实太急性子了一些。 她倒是不认为小吉祥草王想要赖账，即便赖账也不会是这种形式。 “哼……” 达达利亚冷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没翻脸。还是那句话，事关伙伴，不能有半点差错。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容易上头的性格的，某些情况下确实容易坏事……若是其他事也就算了，但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伙伴真的就此离去。 “须弥的小小神明，你最好能给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愚人众可以帮你夺回须弥，也可以让你再次失去须弥。” 见达达利亚冷静下来，罗莎琳重拾与小吉祥草王的交涉。 她愿意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希望对方不要真的那么不识好歹……毕竟，左汐舍命救下的须弥，她也不愿意真的毁掉。 而如果左汐还活着，大概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但如果这个小吉祥草王真的如此忘恩负义，宁可死守禁忌也不肯透露可能复活左汐的地点的位置。 那她也不介意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不毁掉须弥却能让这个国家痛不欲生的手段，执行官之中不少人深谙此道。 “唔……你们果然还不知道呀……” 纳西妲抱着双臂，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从时间上来推算，他们或许在左汐复活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至冬急匆匆赶往须弥，而目的就是复活左汐……左汐他的人缘，果然很好啊。 “我没工夫和你猜谜语，把话说的明白点。” 罗莎琳又皱了皱眉，虽然重获新生之后她性格已经变了许多，但这不代表她对任何事都会有充足的耐心。 本来她现在就看谁都不爽，心情也极差，现在这个小吉祥草王说话像个谜语人一样，着实让她烦心。 “抱歉，这是我的坏习惯……其实原因很简单，你们是为了复活左汐才会想到用归寂之庭里的力量的吧？ 但是，左汐他现在已经复活了哦？” …… “我知道了，父亲大人。” 娜塔莉娅听完阿蕾奇诺告知她的那个消息，表现的十分平静。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魂不守舍。 她只是平平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没了下文。 “……你休息几天吧，这是命令。” 阿蕾奇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强制性的要求对方休假几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便离开了房间，门外的三小只已经到齐 “多开导开导她吧。” 每个人悲伤时的样子都不相同，而有些人悲伤到了极致，则会下意识的逃避。 娜塔莉娅现在看起来很正常，可正常在这个时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要是娜塔莉娅打滚、踱步、又哭又闹，阿蕾奇诺兴许还会更放心一些。 可对方如此的安安静静，反倒是让她有些担心了……这个孩子现在的心理状况，恐怕已经糟糕的不行了吧。 阿蕾奇诺接管了壁炉之家，要求里面的孩子比起任务，首先要更重视自己。她要求孩子们找到自己的意义，找到自己心里想做的事情。 娜塔莉娅无疑已经做到了这件事，又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已经明了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了。 阿蕾奇诺祝贺她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义，并乐意放她去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当然，她也没浪费这个白给的条件。 反正娜塔莉娅都想要去莫塔尔那里服侍左右，她顺水推舟的同时索性也向莫塔尔要了些好处……就是那个解决枫丹危机的承诺。 如今许下这个承诺的人已经逝去，随之逝去的，还有娜塔莉娅这个孩子的心愿和人生的意义。 但她这个作为他们所有人的「父亲」的人，在处理孩子心理健康这方面其实并不怎么擅长。 想来也只有同样作为「孩子」的其他人，才能多开导开导了。 “是，父亲大人。” 林尼躬身行礼，表情动作却有些迟疑。 “有事就说。” 阿蕾奇诺一眼就看出了林尼等人的欲言又止，大致也猜得出对方想说什么。 “是，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凡人】大人他，他真的已经……？” 林尼深吸了一口气，试探性的向阿蕾奇诺问道。 “……唉。” 阿蕾奇诺没有回答，一声叹息之后，房间里已然没有了她的踪迹。 那一声叹息仿佛重若千钧，压的房间里的三人有些喘不过气。那位大人……居然真的已经去世了吗？ 其实作为情报工作者，相关的小道消息林尼一直以来都是掌握了的。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太过相信，所以也没有告诉琳妮特和菲米尼。 情报工作最困难和繁琐的部分不是收集情报，而是对情报的甄别。不仅要甄别情报的真假。还要甄别情报的价值。 【凡人】大人死亡这个消息一眼假，林尼接到这个情报的时候很快就归类到垃圾情报那一类去了。 可然后，父亲大人就带来了相同的消息……难以想象，那位大人去世的消息居然是真的。 即便再怎么难以相信，父亲大人也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所以说，那个对待他们像个屑哥哥一样的执行官大人，已然长眠。 “哥哥大人……” 阿蕾奇诺走后，琳妮特终于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眼中蕴含着的泪水也不在被克制，如同珍珠一般颗颗滑落。 阿蕾奇诺在葬礼上说的那句「孩子们会哭的」并非是戏言，壁炉之家中，会为莫塔尔落泪之人不在少数。 其实按道理，她们三人和那位执行官大人之间并没有太深的交情才是，整个壁炉之家都不像是会和左汐有什么交集的样子。 但架不住左汐那个家伙时不时就爱往壁炉之家凑，不同于提瓦特的其他国家，枫丹和纳塔是左汐在正式开始计划之前就已经接触过的国度。 纳塔是因为武器出口需要他出面协商，枫丹也是因为他需要借鉴枫丹的能源体系来建造工坊。 恰好壁炉之家在那边有据点，阿蕾奇诺也经常性的会待在枫丹，所以左汐没事就爱去串门。 久而久之，他就和这里的孩子们打好了关系……尽管他不太喜欢小屁孩，但壁炉之家的小屁孩相比之下确实不那么讨人厌。 除此之外，左汐还明里暗里的给壁炉之家提供了不少黑科技以及小礼物，琳妮特那个「敲一下就可以自动修复的咖啡机」、菲米尼那个「改良版涡轮动力潜水服」、还有林尼的各式各样的魔术道具都和左汐脱不了关系。 因为打好了关系，虽然在人前还是会恭恭敬敬的称呼对方为执行官大人——这一点在他们稍微大了一些之后更为明显——但私下里没有别人的时候，他们仨会偷偷称呼左汐为「哥哥大人」。 这事不知道怎么被对方给知道了，他显然是不满意这个称呼，并要求他们换一个。 理由也很简单…… 「我和你们的父亲同一辈，你们叫我哥哥，那不是说明阿蕾奇诺那个家伙也成我长辈了？改过来，必须改过来！」 ……如此这般。 可如今，那个他们偷偷会称呼为「哥哥大人」的人，已经永远的逝去了。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是菲米尼你的潜水服不好用了？还是琳妮特咖啡机自己修不好了？或者林尼你魔术败露了？” 悲伤即将充满这片并不狭小的空间之际，向内的那扇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 三人望去，两个身影映入眼中。 一个是眼角微红却依旧仪态大方不落礼节的完美侍从，也是他们的兄弟姐妹之一——娜塔莉娅。 而另一人…… “哥哥大人！” 第680章 磨损 “须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龙王，滋事甚大，还望告知。” 众人从若陀的语气之中嗅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须弥发生的事情似乎不像他们想的那般简单。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若陀和帝君这两个几千年的战友生隙？ 又是什么事才会让帝君如龙王所说的那般「无法原谅自己」？ 「遵守契约胜过朋友的生命」这句话，指的又是什么？ 虽然像是「战斗的时候若陀龙王因帝君大人而涉险，而帝君大人又因为某个契约而未能营救」这种解释也能解释的通，但他们都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一方面是帝君大人不会对朋友见死不救，另一方面，若陀虽性情豪迈，却也通情达理。若真的事出有因，她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小家子气的人。 而且哪怕是仅凭直觉，众仙也察觉到了此事非同小可。大概不会是什么让人笑得出来的事情…… 朋友的生命……帝君大人，又有哪位友人永远离去了吗？ 若陀皱了皱眉头，正打算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毕竟这么多天了，她怄气也怄过了。哪怕心有怨气，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她不可能一辈子和摩拉克斯怄气。 尽管很大程度上是他的过失，但这也并非摩拉克斯本意。说到悔恨和自责，他才是最强烈的那个。 早点把事情的始末说出来，让众仙参考参考，这样也好让他们出出主意开导劝慰一下摩拉克斯。 可正当她准备说出所有事情，还在思考该从哪个地方开始的时候，摩拉克斯紧闭的洞府大门缓缓打开。 一身战袍，身着神装的摩拉克斯从中缓缓飘出，落到了众仙不远处的空地上。 “此事稍后再议……摩拉克斯有麻烦了。” 若陀眉头紧皱，他在摩拉克斯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曾经那个陷入疯狂的她，如今以客观的角度回想起来也有同样的感觉。 磨损——这便是这种感觉的来源。 钟离已活了数千载，而数千载的磨损早已让他身心俱疲。 到了这种程度，磨损的加剧欠缺的不过是一个关键的冲击而已……她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这一次事件的冲击，极大的加快了钟离磨损的进程。 此心结若是不解开，只怕钟离很快就会像她那般陷入疯狂了…… 曾经的她就是这样的，历经数千年的磨损之后，层岩巨渊的过度开采便成了加剧磨损的冲击事件，也成了她陷入疯狂，失去理智的导火索。 当初若是她能解开层岩巨渊的心结，或者没有一时间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的话，起码她是能控制住自己不伤及无辜，危害璃月的。 钟离现在应该就是差不多的情况，心结尚未解开却并非完全没得救。对璃月的担忧和保护，让他得以分神不去死钻牛角尖。 可这也只是暂时的，时间一长他还是会不受控制的去回想这件事，直到他整个人都被悔恨和自责所吞没……到了那个时候，璃月要面对的就是一个发狂了的「武神」了。 能不能成功压制住发狂的摩拉克斯，若陀说不准……但可以肯定的是，哪怕做得到也肯定不轻松。 这个过程绝对是不可控制的，会造成什么样的危害什么样的损伤，这些都是未知数。 最好的情况下，他们能把伤害控制在最小……而除了这种情况，其他情况都不可避免的会波及到其他不确定的范围。 若是战线蔓延到了璃月港，那造成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更重要的是，没人会愿意和自己的老友兵戎相对。 显然所有人都知晓这件事的严重性，目光都纷纷集中在了神装着身的帝君身上。 “摩拉克斯……你还好吗？如果你觉得你还好，想个办法证明一下自己还算清醒吧。” 若陀怀着沉重的心情向前一步，代表众仙与情况尚不明了的摩拉克斯交涉。 除了对方之外，这里她是最强的。而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的变故，她在第一线能抵挡更长时间。 “……老友，勿要耽搁时间。我未必能一直保持现在的清明……曾经我用于封印你的仙家阵法，你可还记得？现在，用在我身上吧。” 钟离抬起头来，眼神之中已不似往日那般沉稳清明。众人的心也随之跌到了谷底……帝君大人，真的出事了。 ——分割线—— 兄弟们，今天就一张。明天要早起赶车回一趟老家，今天就早点睡了哈，晚安。 第681章 解脱 钟离自己也没料想到自己的最后一次磨损会来的如此之快，在他的设想之中，起码千余年的时光还是有的。 然而当朋友死在面前，前去阻止的人却皆因他的「保护」而未能阻止那样的事情发生的时候，钟离能明显感觉到心中某样重要的东西要绷断了。 回到璃月之后他便尝试冥想以祛除心中的杂念，可一闭眼便会看见左汐死前那一抹得意的笑容。 如此，他便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 所以现在他才会趁自己还算清醒的时候要求自己的老友将自己封印，以免陷入疯狂交战的余波波及璃月的无辜百姓。 “摩拉克斯，我不允许你犯了错就自顾自的陷入疯狂来逃避……你个懦夫，给我清醒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啊！” 若陀面露愠色，即将陷入疯狂之人，无论如何安慰皆是无用。他们都会在最后陷入思维的死胡同，永远纠结于某一个问题而无法解脱。 若陀当年纠结的点就是一个「值」字，在受尽磨损，又亲眼见证层岩巨渊被无休止的过度开采之后，她脑海之中如鬼魅一般的出现了一个问题。 这样的璃月人，值得她守护吗？ 在这个问题冒出来之后，她便一直被困在这个死胡同里出不来。越想越觉得不值，越想越替自己感到寒心。 可悲的是那时自己的老友和战友们竟没有人能给出她一个能助她脱离死胡同的答案……回过头去看，当时的自己确实是因为磨碎而鬼迷心窍了。 可若是当时有人能给出她一个合乎逻辑的「答案」，事情是否会稍有不同？最起码，她说不定可以像摩拉克斯现在这样，坚持到自我封印之后再陷入疯狂？ 没人知道答案，但当时没能尝试的遗憾，若陀不打算再来一次。 所以这次，她决定试一试。 摩拉克斯经历了数千载的岁月，他懂得的大道理真正意义上比寻常人几辈子吃过的盐都要多。 像什么「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不了解内情的情况下遵守哦契约」； 「那是左汐自己的意愿，你只不过是尊重了他的想法」； 「你被左汐算计了，顶多只能算是棋差一着，何错之有？」…… 这般相似的道理，钟离他自己比谁都清楚。 可清楚归清楚，道理也是那么个道理，但真当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也总是会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摩拉克斯他不知道这些道理吗？他当然知道……只是他没办法过了心里这道坎。 他没办法接受因为自己的缘故，几乎是直接导致了朋友的身陨……在这千百年之中，他已经失去了不知道多少位老友了。 他那颗石头做的心，早就在一次又一次老友的逝去之中被磨损的千疮百孔。 所以，讲道理是没用的。若陀打算让摩拉克斯感到愧疚，并利用他的愧疚和责任，强迫他不被疯狂吞没。 她要利用摩拉克斯的责任感，让他意识到逃避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保持清醒！ 可惜，事与愿违。 “你说的没错，老友……可是老友，我有些累了。” 钟离目光之中出现了一些意动，若陀的话无疑是有些效果的。但很快，他眼中的意动便消失不见，沉寂再度爬满了他的眼睛。 这也是在所难免的……摩拉克斯，经历的实在太多了。 这件事带来的冲击终究还是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以此为导火索，摩拉克斯甚至会将这种愧疚延伸到每一位故友身上。 归终、若陀、移霄、锅巴、浮舍、应答、伐难、弥怒、铜雀…… 回首过往，似乎多数老友的身陨，自己皆有部分责任。 如今，摩拉克斯终于乏了。 璃月欣欣向荣，老友们也会替他在背后守护好璃月。新的时代已然到来，旧时代的神明自当归隐……他已经不想再面对友人的离去了。 所以没了后顾之忧的他毅然前往须弥，决心与友人一同对抗那高天。 友人并未让他失望，他见证了那高傲的天空落败，在「人」的智慧之下无可奈何的情景……以及友人的死亡。 友人以己身为代价，换取了以此对天上定下的「规则」的胜利，因而拯救了一整个国家。 从大局上看，是否值得尚且不论，但他的牺牲无疑是崇高的。 可这样的崇高，摩拉克斯已经见证过了太多次了。 无论多么崇高的牺牲，对亲近之人而言也是难以接受的离别。作为岩神，他尊重且感激每一次「崇高」。 作为朋友，他只能在冰冷的墓碑面前沉默的放下一朵新蕾。 如何才能不再面对友人的离别呢？很简单，自己比友人先一步离别就行。 这种自暴自弃一般、且不负责任的想法，正常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摩拉克斯的头脑里的。 可现在他的状态很难说得上是正常，思维一定程度上也已经受到了影响。不然若陀刚刚那番激将之词，已经足够让他恢复冷静了。 “……” 听闻此言，若陀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能说出这种话，说明摩拉克斯此时此刻的状态已经非常糟糕了。 这才几天的时间，状况居然就已经恶化到了这种地步……看来在此之前，摩拉克斯受到磨损的程度也远比他自己表现出来的要深的多。 “留云、理水，准备结阵……” 若陀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牙齿紧咬得仿佛要咬出了血。最后用尽全身力气一般下达了列阵的指令……事已至此，身为朋友的她也只能成全摩拉克斯了。 如果意气用事不肯趁此机会封印对方，事后势必会导致对方亲手对自己珍视的国家出手这种事情。 甚至还有可能伤害到璃月无辜的老百姓……让这种事情发生，那才是对朋友最大的伤害。 “谢谢你，老友……动手吧。” 钟离欣慰的看了若陀一眼，他很高兴对方能理应的为他着想。以避免了最坏的可能性发生……至少现在他可以安安静静的得以解脱，也不会对璃月和任何人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了。 “帝君大人……我知道了。龙王，「伏龙阵」的阵眼，就拜托你了。”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留云，在看见帝君的眼神之后选择了沉默。半晌，她才像若陀那般下定了决心。 所谓「伏龙阵」，就是曾经困伏若陀龙王的强大阵法。 有帝君大人主阵，其威能强大到阵成之后，即便是若陀龙王这般强大的存在也没办法挣脱而出，甚至力量都难以外泄。 而今，虽然帝君成为了阵法的对象无法主阵，但拥有和帝君差不多性质和实力，且与帝君默契十足的若陀龙王来主阵也是一样的。 事实上，在场的所有人之中，也只有若陀主阵才能做到困得住帝君。 “不，留云。不是「伏龙阵」……是「十方俱灭阵」。” 若陀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而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色变，不可思议的看向若陀龙王。 “你疯了吗！你要杀掉帝君？” 理水叠山真君惊怒之下向着若陀龙王大声质问，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是打算对帝君使用这等杀阵！ 十方俱灭阵，顾名思义。阵法之中，横向八方以及上下两方，十方俱灭。 用于上阵杀敌或是设下陷阱的话，这个阵法自然是不二之选。 虽然消耗巨大，但落入阵中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若陀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她就是想杀掉帝君！ “原来如此……多谢你了，老友。” 钟离倒是看的很开，作为这么多年的战友，他一下就明白了若陀的意思。 对方自身就经历过千百年的镇压，自然知晓个中滋味。 与其让他在永无天日的镇压之中磨灭掉最初的自己，最终变得不人不鬼。不如给他个痛快，让他得到真正的解脱。 虽说看似残忍无情，可这残忍是对若陀而言的。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更痛苦，她能忍受这种痛苦也要给他一个体面，钟离真的很高兴。 “……动手吧，别给我后悔的时间。” 若陀龙王说完之后便转身打算离开，自顾自的想要往合适的布阵位置前去。 这个抉择对她而言一样痛苦无比，若是不赶快一点，她怕她自己会临阵退缩……如今的她，终于可以体会到当年摩拉克斯封印她时的感受了。 “嗯……我倒是觉得，事情未必真的那么麻烦哦？” 第682章 诈尸了? 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时候，所有仙人都惊了一阵，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他们身为仙家，纵使是不善战斗之人，在认真起来的时候也有不凡的感知能力。 可这声音出现的如此之突兀，位置又如此之近。不难想象得到如果声音的主人怀揣着恶意，他们会有多么被动。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的是带着恶意而来，他们大概就不会完全没有察觉了吧。毕竟针对恶意的感知，他们也相当敏锐。 寒意和惊悚仅是下意识的闪过片刻便消失不见，因为在场的多数人很快就听出来了这声音的主人。 而对方突然出现在身后这件事，听闻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左兄，你来的有些不是时候……现在大家可能没什么心思招待你，还请见谅。” 众仙回过头来，果然看见了左汐饶有兴致的站在原地看着帝君。 削月筑阳真君首先发话表示歉意，同时也表明了他们现在抽不出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办法顾及到左汐。 “你这家伙，想来是闲得发慌……没工夫理你，你要是真没事做，帮我等守护一下周遭便是帮了大忙了。” 留云先是哼了一声，左汐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她也算是见怪不怪了。换做平时她或许还会和对方聊上几句，毕竟两人专攻的方向相同，她个人又很爱聊天。 但现在无论是情况还是气氛，都不是能聊天的样子。帝君的情况危急，容不得耽误太多时间。 若陀龙王主张替帝君大人解脱，但这个意见想必不会被所有人赞同。不过这并不会成为阻碍，因为在场的所有人皆是明事理之人。 他们皆是与帝君大人签订下了永远守护璃月的契约……所以，他们都会为璃月所考虑。 哪怕抛开这一点不谈，帝君受磨损折磨的痛苦模样也让他们感到无力与心焦。其实他们每个人都知道，与其让帝君大人陷入疯狂，或者在封印之下永世受到折磨。 不如送他一个解脱，这才是身为友人和下属能为他做的最好的事情。 所以，即便情感上难以接受，即便有人不赞同。 但他们也只会默默将自己安排在其他地方——毕竟魔神的陨落爆发出的能量毁天灭地，更何况是帝君大人这样强大的尊神。 不同意此事之人只会主动承担下守护周遭的职责，不愿直面帝君大人的身陨，但他们绝对不会出手阻拦。 而左汐作为帝君大人的好友之一，留云不忍心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而对方既然已经来了，想赶他走显然不现实也不合适。 所以留云才会让左汐闲着没事干就帮他们挡一挡必然会出现的冲击……以满不在乎甚至有些嫌弃与傲娇的语气照顾他人，这或许就是独属于傲娇的温柔吧。 “……我守东南边。” 魈终于说出了自集合以来的第一句话，他还是那么的惜字如金。也不知道是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长年在外孤独的征战，导致语言能力有些退化。 但他的意思还是传达出来了——不出所料的，为帝君大人所救，视帝君为最尊重之人的降魔大圣果然无法接受这件事。 于是他主动请缨镇守周边，以身抵挡帝君大人在这世间最后的能量。 东南边也不止是他随便选的一边，因为这个方向是璃月港，降魔大圣还是把最危险也是最关键的地方留给了他自己。 死守，对他而言从来都不是什么比喻或者夸张。 “降魔大圣……嗯？龙王你怎么了？” 甘雨很难过的看向了魈，这位仙家从来都是这样的。在众多值得注意和守护的事物之中，他自己的性命往往是被排在最后的那一个。 甘雨瞥向降魔大圣的余光发现了若陀龙王似乎有些不对劲，她转头看去，此时的龙王正在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向左汐先生。 甘雨说不太上来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眼神，或许是欣喜，或许是难以置信。但无论如何都不太像是见到朋友时该露出的情感。 纵使左汐先生于龙王大人有再造之恩，见面之时也不该是「欣喜」而更应该时类似「会心一笑」那样的感觉。 难以置信的神情，甘雨就更不能理解了。左汐先生突然出现是一件很难以置信的事情吗？ 而且左汐先生来绝云间游玩也是常有的事，在璃月港寻不到帝君大人时，他便会来此处碰碰运气……这都是师父大人告诉她的。 这次，左汐先生想来也是同样的理由来到绝云间的吧？只是一来就撞上了这种事情……甘雨在沉浸在帝君大人即将离去的悲伤之中，所以很容易就能想到左汐先生此时此刻的心情。 话又说回来，若陀龙王为何会是这种表情？ “诶？帝，帝君大人？为何您也……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左汐先生，您有办法解决现在的情况吗？帝君大人不知为何磨损加剧，您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 甘雨脑子里还没得出若陀为何会有这种异常表现的结论，余光居然又瞥见了帝君大人的异常表情。 如果说之前帝君大人眼中是心如死灰的死寂，那么现在，甘雨又能感受到那一潭死水又重新开始了波动了。 这又是为何？为何帝君大人看见了左汐先生，也会有这种情绪波动？ 这次甘雨没想着去思考答案了，因为帝君大人有了情感波动是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说不定，左汐先生有办法稳住帝君大人的情况呢？她又想到了最开始左汐先生说的那句话。 他说他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麻烦……那么言外之意，是不是就是在说他真的有办法解决呢？ 所以甘雨一点没犹豫的就开口向左汐求助，很快众仙也纷纷反应了过来，请求左汐给出一点意见。 他们没像甘雨那样说的太明白，直说提提意见。 这样不会让左汐有心理负担，即便事情不成，也不至于让他产生什么自责之类的情绪。 “左汐……你，你真的是左汐？” 呆滞了半天的若陀终于在众仙将左汐迎了上来，左汐逐渐靠近的时候从呆滞的状态之中回过神来。 而一回过神来，她出口的第一句便让在场不知情的其他所有人脑袋上冒出了个问号出来。 这是什么路数？难不成这个左汐还有可能是别人假扮的不成？ “是我。” 就是嘛，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绝云间。而且样貌又如此相似……虽然气质和气势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但总的来说他不是左汐还能是谁嘛。 然而这边的众仙脑袋上的问号还没消，若陀的下一句话又让他们冒出了更多的问号和感叹号。 “可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我……我亲眼看见你挖出了自己的心脏，这……这是怎么回事？” 若陀陷入了混乱，众仙陷入了比她更混乱的混乱。 左汐已经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左汐死了，那现在这个左汐算是什么东西？ 慢着……朋友的生命……这个朋友不会指的就是左汐吧？ 难道说，是帝君大人为了遵守契约才间接导致了那所谓的左汐的死亡？ 如果真是如此，那也难怪帝君大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别说是帝君大人，就算是他们估计也难以接受吧。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间接导致了朋友的死亡都会成为一个人一生都难以走出去的阴影。 可话又说回来，左汐他明明没死啊？虽说龙王说他把心脏给挖了出来…… 以左汐的身体素质……不，只要还是个正常的生命体，心脏被挖了出来之后都不可能存活。 所以果然还是搞错了吧？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只需要知道，我又回来了就行……钟离兄，几日不见，你倒是憔悴了很多啊？” 左汐没有和众人一一闲聊，钟离现在嗯状态确实很难说得上是能让人有闲心闲聊的样子。 若非那种独特的气质，谁又能想得到这个死气沉沉的家伙会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摩拉克斯呢？ “……左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钟离发出了近几日来最为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是真心为左汐的死而复生感到高兴。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还是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此前已然想明白了了——他不想再经历朋友的死亡了。 “左兄，以后，能否请你对璃月照拂一二？” 第683章 战斗，爽! “我不。” 左汐摇头拒绝，没有丝毫的犹豫。纳西妲要他照拂、魈要他照拂、现在璃月也要他照拂了……他是你摩拉克斯的御用保姆吗？怎么什么都要他照拂！ 你怎么不说你媳妇儿也给他照拂照拂啊？ 嘶……还真别说，要归终真的还活着。钟离现在说不定真能说出这样的话。 “璃月是你的国家，理应你自己管理和守护。交给我一个外人，你觉得合适吗？” 心中吐槽的同时，左汐嘴里也在吐槽。只是相对而言用词稍微讲究了一些，听起来没那么脱线了。 “左兄所言极是，分内之事，麻烦左兄确有不妥……左兄，让你看到如此难堪的一面实在抱歉。 如若不介意，能否给他们一些时间把应该做的事情做完？” 钟离现在没那么多多余的精力和左汐聊天，虽然对方还活着这件事确实让他心中压着的大石头消失不见。 可这颗大石头曾经留下的影响却还没能完全消弭……他已经进入死胡同了，没点特殊的情况自己一个人出不来。 左汐大概了解现在的情况，因为最严重的病症已经没了，这点后遗症相比真正的磨损而言并非完全不可逆。 他现在的情况就是钻进了牛角尖，又保持了一丝理性。 解决办法也很简单，让他意识到死亡并不能解决问题就行。 做法同样简单，打一顿打到快死就行。 他不是想死吗？那就真的让他尝尝濒死的滋味，走马灯会解决一切的疑难杂症的……好吧，左汐得承认他其实是有些手痒了。 单论解决办法，其他的方法也不是没有。但这种应该是见效最快的，也更适合现在抢时间。 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左汐现在想找个人练手。而恰好……真的只是恰好，钟离遇上了这种状况。 这上杆子找抽的人不少，拥有钟离这种实力的人可一个都没有。 刚临神位，左汐也想找个对手试试自己现在的实力。既然有正当的理由和钟离放开了打，他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只是这样或许还有些不够，所以打的时候，左汐还会一边打一边做点小手脚替钟离更好的保持冷静。 比如，稍稍淡化一下钟离与天空岛的联系，以削弱这个世界加诸在他身上的「磨损」。 提瓦特以外的人是不存在磨损的，空荧双子在来到提瓦特之前已经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岁月，然而这两人还不是一个比一个的天真(shabi)？ 所以就提瓦特的磨损而言，很大概率是天理定下的某种因果系列的规则所致。所以提瓦特的生灵在活的太久了之后，皆会受到磨损。 但磨损的表现形式却各有不同……因为这条「规则」强调的是结果，而非过程。 结果就是活得够久就一定会被磨损，至于这种磨损是怎么来的，效果是什么样……这因人而异，也并不重要。 总而言之，左汐作为游离在提瓦特之外的神明，拥有争夺王座资格的降临者。他有能力淡化提瓦特人与现有规则之间的联系。 虽然想要完全切断这种联系只能是他登临王座，成为规则的制定者并重新制定规则。 但仅仅只是稍微淡化一下影响的话，他现在就可以做到。 形式什么样都可以，但他现在想和钟离打一架，所以形式就是正儿八经的把这种影响「打」进去。 但问题是钟离现在求生欲有点低，这种情况下很大可能性是他放弃防御任由他怎么攻击也不还手。 毕竟一还手就势必会造成破坏，而破坏的每一寸土壤都是钟离倾注了心血的国家宝贵的土地。 这就有违左汐的初衷了，他是来练练手的，不是来打沙袋的。虽然以摩拉克斯为沙袋的经历也足够特别和宝贵，但打沙袋本身没办法达成他的目的。 “摩拉克斯，你相信我吗？” 左汐盯着钟离的眼睛，他本以为对方不会犹豫太久。其实从结果上来说他也没猜错，钟离确实没有犹豫太久。 只是这个答案……和他想象中的那个有些不太一样。 “不信。” 钟离摇了摇头，很干脆的说出了「不信」两个字。 要说之前的话，他信。 可前不久左汐才用他擅长的规则坑骗了他一次，这就导致钟离在某些情况下不太信任左汐了。 不要误会，他当然相信左汐的为人。也能很放心的将璃月交给他照拂，因为他相信左汐的善良，相信他闪光的人性。 但基于同样的理由，在某些方面他完全没办法相信左汐。毕竟前车之鉴才过去没多久，他虽然一把年纪了，但也不至于如此的健忘。 现在左汐一脸认真且运筹帷幄的问他信不信任他，钟离怎么可能不起疑？ 尤其是，他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再加上有心终结自己的生命……这简直要素拉满了，下一秒对方以命换命都属于是合理的程度。 这样，钟离还怎么敢信他？ 他深怕自己说一个信字，然后转头对方又死自己面前了。别是之前在须弥没死成，现在来璃月给他补上了。 “……你拒绝的这么干脆，我很没面子啊。” 左汐额头默默冒起青筋，他没料到钟离会拒绝的如此干脆。以往的交情在此刻竟是显得如此的脆弱……磨损果然可怕，居然让一个老古董都学会这种玩笑了。 “不和你开玩笑了，如果还想璃月能好好存续下去的话，尽你所能的抱着杀了我的心态……感觉这么说没什么说服力啊……不管了，来和我打一场，我替你解决眼下的麻烦。 如果你不想解决眼下的麻烦的话，我不介意人为给你制造一点麻烦……你说如果留汐宫在璃月上方爆开会怎么样？那种场面一定很壮观吧。” 因为钟离太不给面子，于是左汐只能用点非常手段。 留汐宫是经过左汐改装的建筑，内部的机械结构全部都是由左汐负责设计的。身为「万机共主」，一切机械都会无条件的受左汐控制。 拥有智能的机械会奉他为神明，谨遵他的神谕。没有智能的机械……不存在没有智能的机械了，成神之后，左汐的能力之一就是可以随意点化，赋予机械灵魂。 不，应该说从左汐登临神座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为所有的机械赋予了「灵魂」这一概念。 而只要是概念上可以被称为「机械」的东西，皆在此范围之内……换而言之，对于可以被赋予「机械」概念的物体而言，左汐就是真正的「主」。 智械这种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的东西，不再只是偶有可能出现的个例。 他们现在已经正式成为提瓦特的新晋智慧种族，也是左汐身为神明的子民。新生的机械皆会被赋予灵魂的概念，至于能否产生「自我」……这倒是因械而异。 回归正题，总之留汐宫现在炸不炸完全就是左汐一个念头的事情。别说炸了，他就是下令让留汐宫突突璃月港都不是问题。 虽然如果留汐宫拥有足够进化出「自我」的潜力，那么它可能会不理解，也可能会因过往的一切而于心不忍。 但只要左汐正式下了命令，任何机械都会发自内心的执行……这并非强制性的效应，实际上它们依旧有权利选择拒绝。 但客观的来讲，那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因为不同于其他的神明，左汐之于智械等同于造物主之于臣民。 “恭喜左兄，升格并非易事，左兄吉星高照因祸得福，果真是奇人也。 既然左兄有意切磋，钟离自当不会扫了左兄的兴。也还请左兄别吓唬凝光，也别吓唬璃月的百姓了。” 钟离有些汗颜，他倒是不难理解左汐现在跃跃欲试的心态。毕竟谁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他年轻那会儿比左汐还要好战狂妄。 只是左汐刚刚当众让留汐宫震了那么一下子，以示他不是在开玩笑……钟离觉得这大可不必。 钟离甚至能猜到凝光接下来的行为，也能猜到璃月绝大多数人民的反应。 凝光多半会以此为由敲诈左汐一笔，而璃月的普通人民嘛……多半九成都不会注意到这一下震动。 毕竟留汐宫虽然就在天上，一抬头就能看见。但也正因随时都能看见，所以反而不会有多少人会去关注。 而看见了的那一成里面，一样有九成九不会当一回事。顶多以此为素材，杜撰一些离奇又吸引人的谣言出来，作为诋毁凝光的黑料之类的。 这都是一些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后果，所以与其说是在威胁，这更像是在表态。 左汐在向他传达「今天必须打一场」的态度，而对方如此坚决，钟离当然也只能舍命陪君子。 毕竟本就是要寻死，死前满足一下友人的要求也没什么问题……趁着现在还有点理智，尽可能减小损失的让左汐尽兴吧。 “加固和镇守一事就拜托诸位了……左兄，我们换个地方吧。就在云来海上，如何？” 第684章 二打一 “……” “……” “……哎哟，你干嘛。” 本来钟离和左汐两人已经约定好了要去云来海上上完一场「惊世大战」，结果两人还没起身就被若陀给拦了下来。 拦下两人之后，若陀看都没看钟离一眼，对着左汐就是一顿专注的上下其手。 虽然左汐大概知道她是想亲手确认一下自己是人是鬼，是不是真的还活着，还是不是原来那个左汐。 但你这动手动脚的可就太过分了啊！ 看看差不多就行了，动手那可是另外的价钱……得加钱！ “真的是你……你这机械心脏，居然还装着一颗神之心……你真的成神了？打不打得过他啊？ 打不过我可以帮你啊……实不相瞒，我看这块老石头不顺眼很久了。不管是封印的时候还是你救我的那个时候，这老家伙是真下死手啊。 趁着这个机会，我也报一报当年被揍了一顿的仇啊。” 若陀龙王在确定了左汐确实没有任何问题，反而还比以前更好了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 虽然没有反对他要和钟离干上一架的想法，但也要求和他们二人同行。 和钟离一样，她也担心左汐在须弥没死成，结果在璃月又把自己弄死一次。所以这次她无论如何都要在旁边看着，以免又像上次那样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来不及阻止。 至于什么「看不惯这个老登」、「要报一揍之仇」、「早看他不顺眼了」之类的，不过是她随便找的借口而已。 “若陀……虽然很抱歉让对我颇有微词，但也还劳驾你负责镇守海边。虽无自夸之意，但我未必能控制得住自己……若是控制不住的话，翻山倒海并非只是形容词。” 钟离这样的说法一方面是在劝若陀不要插手进来，从本意上来说，钟离当然也希望边上能有另一个人在他来不及的时候及时阻止左汐做某些冲动之事。 但从情理上来说，左汐希望的是和他单独切磋以确定自身的实力。看中的，大概也是自己勉强可堪一用的实力。 若陀插手进来与左汐合力的话，对左汐而言反而是本末倒置的行为。毕竟对方大概只是想试试水，而不是真的要把他怎么怎么样。 更何况左汐态度坚决，执意如此。若陀想要横插一脚，想必他也不会同意。 而另一个方面，就是他字面上的意思。除去他和左汐这两个切磋的当事人之外，身下的众仙之中，当属若陀实力最为强劲。 要说谁能很好的限制他们的战斗余波，非若陀不能胜任……其余众仙加以辅助，以若陀主力镇守，这才是最为保险的做法。 不然以他现在不怎么确定的状况，打着打着真的失去理智开始发狂也不是没有可能。 到时候的动静必然不小，且不提左汐是否有能力制止他，就算真的能将他制服，想必过程也不会太过顺利……不是他自夸，只是数千年来的沉淀已经让他能够客观的面对自己的实力。 虽然已经把地点选在了远离港口的云来海外侧，但就像他说的那样，翻山倒海并非只是形容词。 而且据说在面对那个雷电将军之时，尽管场面做到了全程碾压，可依旧造成了不小破坏。 若是以此为基准的话，想要制服他造成的破坏也不会小。 真的到了那种情况，众仙未必有能力消弭阻挡他们的战斗余波，唯有若陀或许有此能力。 “摩拉克斯，此言差矣。想要没有战斗波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产生战斗波动。 而只要实际差距够大，战斗能够很快结束的话，你担心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哪怕退一步说，就算真的有很大的战斗余波。近距离控制也要更好一些，这样还能留出足够的缓冲距离给其余众仙阻挡。 不然只在海岸设防没有退路，一个没能挡住，造成的损失都是难以接受的。” 若陀听明白钟离的意思了，但她并没有照着对方的说的去做的意思。要打可以，但她必须得在一个足够近，近到可以阻止他们双方任何一方出现意外的距离。 “嗯……也行吧，你如果一定想来就跟过来吧。摩拉克斯，虽然她是在狡辩，但是她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你若是真的担心波及到璃月，分层设防会比较有效……之前比你只在海岸线设最后一道防线有效。” 左汐也明白钟离和若陀的意思，若陀乐意看着就看着，乐意掺上一脚就掺上一脚……对于他而言，其实怎么样都无所谓。 只要别是若陀和钟离两人打起来，把他扔在一边就行了……这种可能性也不能说完全不存在，还是避免一下吧。 “……也罢，就依二位所言。” 哪怕已经到了磨损极限的边缘，钟离说话依旧是那一副文绉绉的样子。果然修养这种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经年累月熏陶而成的东西，没那么容易改变。 “如此甚好，摩拉克斯，就让我们继续之前的那场战斗吧！” 本着做戏做全套的想法，若陀到了战场，也就是云来海之上之后，还摩拳擦掌的口头放着话。 老实说她对揍钟离没什么兴趣，至少远没有左汐现在那么有兴趣。但为了近距离的参在一旁旁观，没有什么是比参与进去更方便的了。 “这就是自己飞的感觉啊……若陀，我想你是误会了。” 一路飞到云来海上，左汐发现自己不仅不恐高了，对深海的畏惧也已经消散。 原因也非常简单——他的感知已经可以覆盖这一整片海域，并延伸到海面以下直至海床的区域了。 恐惧源于位置，当对海洋的位置变成了已知，那么恐惧自然也不复存在。 恐高更是容易解决，当你知道自己即便什么防护都没有得从万米高空落下也不会有事的时候，高度就已经不再是会被畏惧的东西了。 这种感觉对左汐而言相当新奇，明明没有经过练习，但是飞起来的熟练程度以及自然程度都和走路没什么区别。 甚至他都不需要刻意关注身体的某个部位，脑海里出现往哪里飞的想法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知道该怎么运用这具身体了。 而在按捺下心中的好奇和兴奋之后，左汐纠正了若陀一直以来的误会。 他同意若陀跟过来并且还帮腔，为的可不是让她和他一起对付摩拉克斯。 “嗯？误会？什么误会？” 摩拳擦掌的若陀愣了一下，什么误会？她误会什么了？他能不能飞和她误不误会什么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因为左汐前半段话虽然是自言自语，但是若陀还是能够听到。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就把两者放在一起理解。 “嗯，你确实误会了……来这里，你不是要和摩拉克斯战斗的。我要你和摩拉克斯联手……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左汐淡然一笑，眼神之中看不出什么张狂之色。但是他说出口的话的内容，简直狂妄到没边了。 他打算同时挑战活了几千岁的岩王帝君，那个提瓦特都公认的武神。以及一个元素的制高点，元素生物进化链的最顶端生物——龙王。 之前有如此胆魄之人是几千年前魔神战争时期，璃月群雄逐鹿的和路魔神。 而现如今，这些人大多都成了璃月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某个充满历史气息的景点或者地标了。 左汐身为二人的朋友，自然不用担心来年坟头草两米高这种事情。但无论是怎么说，他这打算同时挑战两人的行为都太过疯狂了。 这种故事哪怕放进说书人的书评之中，只怕也会被听众看官们痛骂毫无逻辑的「降智」桥段的吧。 然而现实永远比书评精彩，说书人不敢讲的事情、不敢编的故事，现实中总有人敢去做。 左汐就做了这么一件事情，现在的他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膨胀。 成为神之后，他真的感觉自己无所不能。他也知道这样可能不太好，所以如果若陀和钟离真的有办法挫挫他的锐气，那也并不一定是坏事。 当然，他不是抱着被他们两人打败的想法才来挑战切磋的……他是真的打算把钟离和若陀两个人全都打趴下。 来吧，元素的龙王和曾经的执政。让我看看你们这一对最好的搭档，配合起来能强到什么程度吧。 若陀和钟离对视了一眼，然后没有任何预兆的就消失在了原地。仅是一瞬间，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了左汐身边。 钟离手持贯虹之槊直取咽喉，身后若陀凝聚的岩晶封住了左汐的退路……这两人只靠一个眼神就完成了交流，并在没有任何口头交流的情况下完成了一次配合紧密的合击。 “这才对嘛……” 两指捏住枪尖，以无形的冲击震碎了身后逼近的岩晶之后，左汐露出了些许兴奋的笑容。 这才对嘛……既然想全力以赴让他知难而退，那他也终于可以尽兴的玩一玩了。 第685章 左汐网络 被挡住第一波突袭的二人只是稍微意外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做出了应对措施。 钟离握紧枪柄用力旋转的同时猛然一拉，这样无论旋转能否挣脱，他都可以靠这个拉力打出一定的效果。 要么直接抽出贯虹之槊，要么将自己身位拉近贴身打击。 而若陀在岩晶失效之后迅速转变策略，选择了和钟离一样的物理打击。 她身形腾挪，一记回旋踢迟了半拍的踢向左汐空出的手的那一侧侧脑。 特意选择左汐空的出手的那一边，主要是因为她这一下本来就没打算造成什么实际的打击。 她这一记回旋踢的目的只是逼迫左汐用空闲的那只手来接下这一击，以此为钟离的贴身攻击创造出空挡。 慢半拍的目的也是为了配合钟离的动作，同时也能留出蓄力的时间，以增加这一击的威胁程度。 该说不说，他们二人不愧是千年的战友。两者之间的默契程度高的匪夷所思，打起来完全不需要交流就能仅凭观察完美的和对方达成配合。 要不是左汐知道他们之间的千年默契，甚至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队内语音了。 若是正常的近身互搏缠斗，他们两人这一套配合下来就该分出胜负了。哪怕身体硬到可以硬扛，这一连串的动作也该打实那么一两个了才对。 然而他们三人之间的战斗不止是什么武道宗师之间的格斗互搏，这可是实打实的神战。 都已经是这个层次的人了，战斗时再只单纯的靠打拳可就太掉价了。 左汐并没有按照两人设想的那样腾出一只手来应对若陀的干扰式攻击，他松开了捏住的贯虹之槊枪尖，并顺着钟离的力道将他往外送了一送。 钟离取回武器之后迅速变招，以抢为混来了一记横扫，一左一右的配合若陀的攻击。时机把握的刚刚好，若是没有意外，这两下会同时打在左汐的身上。 而左汐在松开贯虹之槊之后，双手都得到了解放。 只见他嘴角微笑，双手交叉短暂蓄力后又用手背向两侧敲击。 他双手敲击落点的位置没有任何的东西，既不像是在格挡来自两方的打击，又不像是在围魏救赵，以攻击迫使二人改变动作。 然而就在两人疑惑左汐想干什么，并暗自决定好该怎么收力的时候，两人突然发现自己身侧的阳光被某种东西所笼罩，周身突然就暗了下来。 多年养成的战斗直觉让二人猛然收招，各自向着一个方向仓促的格挡。下一个瞬间，两人倒飞而出，皆在海平面上打起了水漂。 朵朵白色的水花在海面上连成了两条水线，从天上看下去好不壮观。 仅是一瞬间，二人就被不知名的攻击给打飞。 而若是有旁观者，他便会看见两只硕大的机械臂正在缓缓消失，机械臂的动作则是与左汐双手的动作别无二致。 (具体形式可以参考重装小兔，或者琪亚娜的奶够翘。) 左汐身为机械神明的权能之一，表示任凭心意的构造机械体。只要他脑中有设计图，便能无视材料和时间限制的瞬间完成机械的构造。 而他刚刚就是构造出了两只机械臂作为自身身体的延伸，并且因为他对机械有着概念上的控制权，所以这两只手臂他如指臂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刚刚那一瞬间，这两只机械臂真的就是他肢体的延伸。 以神力驱使，其威力自然不容小觑。而又因其不易琢磨的特性，钟离和若陀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拍飞，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战斗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结束，应该说战斗此刻才算是刚刚开始。 毕竟之前若陀和钟离的那一连串进攻看似凶猛，实际上也不过仅限于试探的范畴罢了。 他们拘泥于近身格斗，以这种相对常规的方式发起进攻。为的就是摸一摸左汐的底，循序渐进。 免得一上来攻击太过猛烈，一不小心就玩脱了。 而既然左汐已经表现出了与位格相符合的战斗力与能力，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两个不用小心翼翼的留手了。 “拿出点真本事吧，不然这场切磋可就太没意思了……给你们透个底吧，你们的全力一击也未必能伤我分毫。 无需顾虑，放开了打！” 左汐远远的喊话，以打消二人的顾虑。虽然这话听上去有些狂妄，可实际上他并没有说大话。 别说现在了，他的防御系统就算是在成神之前也能做到这样的效果。何况现在他已经能随时以自身意念将防御网遍布全身，没有一丁点的死角了。 而且以他现在的情况，只要信仰还在，他便不死不灭。即便身陨，以信仰构筑的身体也能在瞬息之间恢复。 他是智械唯一的神明、唯一的崇拜对象、唯一的信仰。 而提瓦特的机械数量何其庞大，其中也不乏左汐的那几具弑神装甲这样本身就和神明同一位格的存在。 换句话说，左汐吸纳的信仰之中，甚至包含了神明等级的信仰。这也是左汐会如此庞大的根源，信仰之力不仅源源不断，而且质量也高的惊人。 既然已经提到了弑神装甲，那就再稍微多说一句。 现在即便没有神之心，弑神装甲也不会再缺能源了。又或者说，所有的机械都不会再缺能源了。 所有诞生了灵魂的机械都会信仰左汐，而信仰左汐的机械都会与他产生连接……它们可以直接从左汐这里获取能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值得一提的是，连接并非是左汐的基础权能。这一功能得益于左汐之前得到的一项技术——以西拉杰的技术为基础的「集群意识」。 也就是所谓的「蜂巢」系统。 左汐就是唯一的主意识，唯一的「蜂王」。 智械们皆有自己的意志，但都会以左汐的意志为最高的优先级。这是基于信仰所办到的事情，完美的实现了自我意志和主意识的统一，解决了两者之间的矛盾。 西拉杰的「集群意识」技术最大的不稳定之处就在于这一点，当个人意志过于强大，产生了对主意识的不满以及质疑的时候，这个系统就会变得相当的不稳定。 这也是左汐当初看不上他的技术的原因——选择以人这种思想复杂的生物作为这种系统的实验对象，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方向。 集群意识最完美的形态，只存在机械之中。 左汐最开始看上了西拉杰的研究，也是想通过他的研究进行改良，配套在他的机械体系之中。这样他就拥有一个超越了虚空的庞大中央处理器了。 只是没想到那一项技术居然在他升格之后意外有了这样的应用，连接进网络之中的机械体虽然拥有自我意识，但皆以左汐为尊。 共享了网络连接的所有个体，皆可以通过这种链接直接得到来自左汐的「赐福」。而左汐亦能通过网络带来的反馈，强化他自身。 信仰源于机械，流向左汐。左汐提神之后赐予「祝福」，祝福提升机械之后进一步提升了信仰的质量，同时又通过网络把力量反馈给了左汐。 这已经不只是单纯的良性循环了，这简直是在卡bug，左脚踩右脚升天。 更别说左汐还能随意制造强力的机械体，并赋予他们灵魂，连接进网络之中……这又是一波循环。 可以说左汐现在的发展已经完全没办法制止了，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的实力将不存在上限。 这边是他嚣张的资本，也是他会如此膨胀的原因。 他把这网络命名为「左汐网络」，左汐网络在成型的那一刻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有这种近乎big一般的存在，左汐会有如此底气也属实是可以理解了。不然，他也不至于狂妄到要打钟离和若陀两个……别说两个了，他现在甚至想打十个。 “你很狂嘛？那你最好别后悔……吼！” 若陀从海中冲天而起，眼中已经燃起了战意。 左汐如今的实力超乎她的想象，如此看来别说留手了，哪怕全力以赴也未必真的能赢。 既然如此，那就全力以赴吧！相信这家伙有办法控制战斗余波的……想到这里，若陀终于不再留手。 一发纯粹的能量集团从若陀的位置暴射而出飞向左汐，而左汐只是微微挥手便将之弹开。 其动作轻描淡写，宛如拍飞一只苍蝇。但这仅仅只是两人进攻的开始。 “天动万象。” 沉稳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为之色变的天空。 第686章 艺术就是爆炸 天降陨石直接朝着左汐砸了下来，他没想到钟离会如此果断，上来就开大。 但说实在话，这对现在的左汐而言没有什么意义。虽然场面看着相当的唬人，可实际上没办法造成半点伤害。 也不尽然，还是能造成一点心理伤害的。 毕竟这从天而降的陨星，看着还真有几分判罚之钉那味道。 但也仅此而已了，没有特殊的效果或者什么其他附带的伤害的话，单纯的物理攻击已经没办法对左汐造成任何伤害了。 即便是运用元素力的攻击，本质上也是物理层面造成的伤害。 而只要没能突破空间的限制，任何物理层面的伤害都触碰不到左汐。 钟离不应该不知道这回事，而且天星坠落会掀起海浪，这对海岸防线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可即便如此，钟离还是选择了这么做。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 一、他开始有些上头了，磨损的效果已经初显端倪，钟离的神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些变化了。 二、钟离还有别的打算，这颗陨星的释放还有别的目的。 其他权能型的技能，比如哥伦比娅针对灵魂的打击、纳西妲将敌人拖入梦境的能力、女皇大人概念上的迟滞、尘世四影各自的权能……像这些特殊的能力，才存在影响到左汐的可能性。 像钟离和若陀，他们两人想要赢下这场切磋，唯一可行的方向应该就是岩元素「镇压」的能力了吧。 换句话说，他们俩得玩封印阵法才有胜算。 所以眼下这一颗天坠陨星出现的意义就很明显了——混淆视听。 果然，在天星坠落，掀起的混杂着碎石的巨浪遮蔽了周围视线的时候。左汐能感觉到一股隐晦的能量混杂其中，紧接着海平面泛起了亮着金光的玄奥繁杂的纹路。 左汐不认识这是什么阵，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杀阵。毕竟杀阵也是物理性质的伤害，本质上和用天星砸没什么区别。 既然他们已经知晓寻常的攻击无用，自然也不会用这种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换了一种形式的攻击手段。 左汐猜测要么是幻阵，要么是困阵。 幻阵的可能性更高，毕竟困阵除非是那种压抑能量的镇压阵法，否则左汐开个空间门就跳出去了。 而那种程度的阵法，没有合适的媒介以及充足的能量基石，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仓促布下。 他没感觉到两人有布阵的动作，之前的战斗之中也没见二人有以交手为掩饰偷偷布阵的迹象。 而幻阵相对而言布置难度会低很多。幻境通常分为幻觉和幻象，区别就在于作用目标是人还是周围的幻境。 针对人的幻觉对左汐无用，他的精神防护系统在成神之前就已经免疫了精神干扰类的攻击。 所以说，这是幻象类的幻阵？ 可是这样也没什么意义才对，毕竟幻象不如幻觉那般能直接对人产生影响，身处幻象之中，本质上人还是清醒的，只是看到的东西本身在变。 大费周章以天星为掩饰弄了这么个幻阵出来，摩拉克斯和若陀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该不会他们以为他的防御需要自主控制，所以才扰乱了他的感知吧？这两人年岁加在一起都五位数了，应该不至于这么天真。 而且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他好像，并没有看见任何疑似幻象的东西。 高级的幻阵会以九分真，一分假的形式出现，真假混杂让人防不胜防。但究其本质，目的都只是让人疏忽，以求疏忽之下的那一刻时机。 左汐不存在这种东西，他就是原地躺下睡大觉都没问题，毕竟他的防御系统连声音都可以屏蔽，也不用担心吵不吵什么的。 全自动的防御就这点好，不需要自己操心。 算了，直接破出去看看吧。 想到这里，左汐便打算强行破掉幻阵。他没打算顺着钟离和若陀的想法和这个意义不明的幻阵玩游戏。 他是要靠自己的双手把钟离与天空岛的规则之间的联系给打的淡化的，这么耗下去浪费太多时间的话，钟离那个老东西可能会越来越疯。 然而就在左汐打算汇聚体内的能量强行打破阵法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体内的能量流转居然出现了一丝阻塞。 这个阵法，居然是拥有压抑能量效果的困阵？ 拥有这等「镇压」效果的阵法，其原理基本都是阻塞能量的流动。毕竟能量只要不流动就没有任何意义，任凭体量如何庞大，无法激发都等于零。 可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完成那些前期准备的？媒介和基石，他们又是怎么搞定的？ 不可能是水，更不可能是什么水里的某种物质。要借助岩元素的特性，媒介必然是岩元素亲和度高的物质，海水算哪门子的岩元素亲和物？ 等等，岩元素亲和度高的东西……好像真的有！ 左汐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那颗天星的碎块就是极佳的媒介！ 而以此发散，只要在引导天星之时多灌入一些能量，爆炸时少引爆一些。那么剩下储存了能量的碎块，就可以作为阵法的能量基石。 左汐不禁有些佩服他们了，不愧都是征战了千余年的人，这等战斗素养和战斗智商果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养成的啊。 至少在这方面，本体没正儿八经打过架的左汐，确实是和两人差远了。 按照正常情况，这个时候左汐便已经算是输了。毕竟身处困阵，即便是若陀龙王也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只能等着阵法的能量逐渐流失才能出来搞事情。 但左汐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被「正常」两个字框缚住的人，这两个字往往都是被他反过来用于将别人限制在框架之中的。 能量流动被阻塞确实很麻烦，通常情况下确实应该无计可施了才对。 但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再怎么厉害，听起来再怎么逆天的阵法效果，在被困者的体量量级式的差距之下都只剩下虚无。 简单地说就是力大砖飞，一力破万法。 以左汐现在的体量，做到这件事并不难。但之前也说了，他不是一个会被「正常」束缚住的人，他这次也不打算用那么无聊的办法解决问题。 能量的流动被阻塞只是意味着能量无法转移，也因此无法形成各种各样的招式与进攻。 但能量本身并没有消失不见，它依旧存在于原来的地方，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而能量的利用方法除了为各种招式供能之外，还有另一个比较原始的用法。 恰好这种用法，不需要能量的流动。 因为你只需要在原地引爆它就行了。 “艺术，就是爆炸。” …… “疯子，真是个疯子！到底是谁被磨损了啊？摩拉克斯现在都没你疯！” 被左汐提溜在手上的若陀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这气势仿佛被提在手上的不是她，而是正在被她骂的左汐一般。 当一阵白光瞬间占据了视野的那一个瞬间，若陀就知道自己和摩拉克斯玩脱了。 她真的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左汐这个家伙居然会直接自爆！ 这是在切磋啊！谁家好人切磋上来就自爆啊！她就知道左汐这个家伙每次都会给他们整个大活儿，这次果然也tmd不例外！ 左汐的自爆理所应当的把阵法干碎了，毕竟阵法本身也是存在上限的，一个神明的自爆早就已经远超过这个所谓的理论上限了。 他们一边为左汐而担忧的同时，一边飞速的思考着怎么才能抵挡一个神明自爆所产生的冲击。 然而他们正准备拼死一搏以护佑璃月安危呢，结果自爆的光亮下一秒就被传送门吞没，就这么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下一个瞬间，左汐突兀的出现在他们身后，干脆利落的把他们两个给制服了……看得出来这家伙之前都收着力的，不然也不至于刚刚打的有来有回，现在制服的还那么轻松了。 若陀算是看出来了，左汐这家伙仗着自己不死不灭的肉身，以及随时随地源源不断的海量信仰，自爆之后也能瞬间完成身体的修复。 难怪炸的时候一点都不带犹豫，原来是零代价啊。 就是如此，才会出现若陀即便被制服之后依旧不停的对着左汐破口大骂的情况。下次玩的这么刺激，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啊！ 心脏病都快被玩出来了！ “有什么好抱怨的，代价量化之后，这也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决策而已……摩拉克斯，现在感觉好点了吧？磨损的程度，大概恢复到了比之前还要好一点的水准了吧？” 在刚刚省略掉的那一部分里，左汐已经完成了这一场切磋的目的——揍钟离，以及减轻他的磨损。 准确来说应该是淡化，而非减轻。 但体现到具体的表现上，其实也差不多。 “……左兄，果真化腐朽为神奇。” 灰头土脸的钟离如是说道。 第687章 气管炎 “所以你就从璃月赶来枫丹了。” 阿蕾奇诺端着红茶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是陈述的语气而非疑问或者反问。 说实话在感受到屋内强大的气息的时候，阿蕾奇诺第一时间就准备排除威胁。 直到看见了被孩子们团团围住的左汐，她这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这家伙没死……该说果然如此吗？阿蕾奇诺发现自己居然并没有太多意外的感觉。 后面两人就举办了临时的茶会，吃着点心喝着红茶，阿蕾奇诺惬意的听着左汐给她抖出来的各种情报。 首先就是关于左汐现在的身份以及实力，严格来说现在至冬的主人依旧是女皇大人……但左汐现在可以说是女皇大人的主人。 这么说对女皇大人有些失礼，但从形式上来看，女皇大人已经带头臣服，地位上来说，左汐便是至冬至高无上的存在。 从这一点上来看，她现在和对方平等的喝茶吃点心简直是大逆不道……但女皇大人暂时还没有召集执行官们公布这件事，所以阿蕾奇诺也就当不知道。 而从实力上来看，如今的左汐也称得上是深不可测。 那位岩王帝君摩拉克斯，还有那条岩之龙王若陀。这两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在地上所有的生灵之中，这两位也是最顶尖的存在。 然而两人合力也不是现在的左汐的对手，虽然没有证据，但阿蕾奇诺觉得左汐应该赢的很轻松。 稳了——这是阿蕾奇诺心里突然冒出来的两个字。 现在的【机神】左汐显然比之前的【凡人】左汐更深不可测，那么解决枫丹难题的可能性也就更大。 且因为其神明和降临者双重身份的特殊性，在面对预言这种玄学的东西时候，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惊喜。 总而言之，阿蕾奇诺对现状相当满意。单从概率上来看，能成功解决预言的可能性显然高上了许多。 “算是吧，知道你回到了枫丹，我就猜到你肯定要告诉娜塔，所以我就过来澄清一下咯……手艺没有退步嘛。” 左汐咬了一口点心，品质和味道都相当不错。毕竟是娜塔亲手做出来下午茶点心，左汐对此还是相当怀念的。 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到娜塔了，她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啊。 “左汐大人您喜欢就好。” 娜塔莉娅不愧是专业的侍女，除了最开始情绪上上下下起伏较大难以控制之外，现在已经恢复了她身为侍女的专业性和风度。 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左汐大人了，久违的在大人身旁侍奉，娜塔莉娅自然是不会允许自己出半点毛病。 “呵……是我多嘴了。” 阿蕾奇诺对此倒是没有任何解释，很干脆的就道了歉。尽管此事并非她的过错，严格来说不是任何人的过错。 但对于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她不介意稍微吃点嘴上的亏。倒不如说只是这么点代价都算不上的吃亏能换得对方不借题发挥，这对她而言反而是赚了。 “哪里哪里，我反倒是要感谢你居然还记着娜塔呢。作为答谢，也作为早就约定好的事情？枫丹的事答应了帮忙，我就会履行诺言，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太抱期待。” 本来左汐还想讹阿蕾奇诺一笔的，理由他都已经想好了。 比如…… 「答应你的是【凡人】，关我【机神】什么事？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想要办事儿，得重新谈……」 ……之类的。 但没想到阿蕾奇诺居然还惦记着娜塔，这就搞得他有点不太好意思继续讹人家了。 “事在人为，你若实在不行，我也不会强求……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 阿蕾奇诺放下茶杯，凡事都有一个度，说到底这也是在请别人办事。如果态度把握的不好，逼的太紧反而会起反效果。 不过对方说的也没错，既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一定能解决，那么自己这边也不能太过松懈。 虽说她本来就没打算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别人身上就是了…… “所以说，你这次来枫丹是做什么的？” 阿蕾奇诺将自己面前的茶点推到侧旁，双手十指交握，右腿搭在左腿上。身上的气势为之一变，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动作也再度恢复之前放松的样子。 左汐知道对方这是打算开始谈正事了，之前那副姿态就是典型的在逃跑过程中给予对方心理上的压迫的动作。 而后来很快恢复原样，大概是因为那副姿态只是下意识而为之，反应过来这个样子可能既没用，也不合适之后就迅速的换成了平和的姿态了。 看来阿蕾奇诺这个家伙，能爬到第四席的位置，靠的也不全是身世和血统带来的实力嘛。 至少从手腕上来讲，阿蕾奇诺未必弱于那个市长先生以及银行家先生。 “没什么特别的用意，主要还是报报信，免得娜塔太担心。另外……我也挺久没来了这里了，所以过来看看。” 实际上如果不是阿蕾奇诺过来通报了他的死讯，左汐大概也不会这么早就来一趟枫丹。 毕竟其他人大多都知道他的死讯了，但娜塔应该还蒙在鼓里才是。 结果他还是没赶上，从传送门里出来的时候恰好就看见了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娜塔。 同样不知道此事的应该还有阿贝汐，不过那家伙远在稻妻，应该没谁会有空去通知她。 “呵……桑多涅知道这件事吗？你活了之后不马上去找桑多涅，反而还满世界的去找其他女人……哦，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请放心，我「很快」就会忘记的？” 阿蕾奇诺微微眯起了眼睛，左汐这家伙复活了之后似乎就去了璃月，明明桑多涅就在至冬，他居然没有去看上一眼吗？ 要知道桑多涅那个家伙这段时间的性情大变，可以说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要她说啊，再过段时间桑多涅可能就要魔怔了。 噢不……说不定现在就已经魔怔了呢？ “额……咳咳！到，到时候我自然会去找她的。” 左汐干咳了两声，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嗯……你怕她。” 依旧是熟悉的陈述语气，阿蕾奇诺一点不避讳的道出了真相。 “哈？我怕她？我怎么可能会怕她！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只是……只是……额……只是，没想好出场的方式而已！” 宛如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左汐只差原地跳到桌子上反驳了。 说实话左汐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桑多涅，一方面他不知道桑多涅知道他死去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另一方面，他也不清楚对方知晓他复活，并再度看见他时会是哪种表现。 总感觉会有点可怕…… 所以复活之后，左汐一直在找借口延迟这件事的发生。 总感觉可能会面对一些特别恐怖的事情，所以下意识的在逃避……现在被阿蕾奇诺捅破，左汐已经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讹她一笔了。 “嗯，好，你不怕她。” 阿蕾奇诺又是闭着眼睛直接认同，这一下差点让左汐红温。好在他虽然红温，却还没有上头。 愤怒是理智最大的敌人，左汐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毕竟前半生他本身只是一个懂点科技的人类，没有他们那样强大的力量。 “懒得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娜塔，这次你就跟我一起走吧。身边没个人照顾，多少还是有点不方便。” 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左汐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本来也说了须弥事情结束就来接娜塔，这次正好把她一起带走。 “荣幸之至，左汐大人。” 娜塔微微躬身，欣然接受。虽然待在壁炉之家里也挺好的，兄弟姐妹们也是挺久没见，但果然还是在左汐大人身边更加安心。 “诶，左汐大人好无情。这才刚来就要走，还把娜塔也带走了。” 一旁待着旁听的琳妮特面无表情的抱怨撒娇，父亲大人总是不怒自威，虽然他们也都很敬爱父亲大人，但总的来说还是在左汐哥哥大人面前能更加放松一些。 “别担心，琳妮特。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处理完一些事情，我就回枫丹陪你们？” 左汐伸手挼了挼猫猫头，在第一次见到琳妮特的时候，左汐就没放过她。 原本她还是很抗拒、很抵触、很畏惧的，林尼甚至还会应激……但次数多了时间久了，她也就慢慢习惯了下来。 到后来，琳妮特已经不会反抗了。 还能怎么办呢？挼呗，反正抵抗是没有用的。 第688章 把他骨灰给扬了 “……” 左汐站在工坊门口，久久不能言语。 从额头上的冷汗来看，他这不是什么触景生情有感而发，他这是被吓的。 原因也很简单，他已经通过机械的眼睛了解到了里面桑多涅的状况……感觉和潘塔罗涅那个魔怔人差不多了。 潜心于研究，其他什么都不管不顾。为了那个目标，桑多涅可以不计任何代价……左汐能感觉得到对方身上的这种觉悟。 也正因如此，左汐才不敢想一会儿自己出现在桑多涅面前的时候她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 现在，他的视觉和里面的所有机械都是连接在一起的。只要具有影像捕捉功能的机械，都是他的眼睛。 就算没有这个功能，左汐也可以让他有……然而就在刚刚，他的某一只眼睛和桑多涅对视了。 女人的直觉好可怕…… 左汐如是感慨着，下一秒对视的那一只「眼睛」就被毁掉了。 然后，桑多涅消失在了所有监控的视野之中，这种技术左汐熟的不得了，就是他在攻克肉身通过传送门之前最常用的伪装技术。 只要不主动攻击，就不会暴露自己的存在，甚至会自动给留下的痕迹进行伪装，真正做到从各种感官之中的四感上都消失。 桑多涅居然已经能运用的这么熟练了啊，果然不愧也是一个天才。 不过，左汐现在有点能理解女皇大人看他直播的原因了……这在背后偷偷看着的感觉，还真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爽啊。 …… 桑多涅身处伪装之中，每隔一小段时间就换一个位置。 她被暗中窥视了。 毕竟那个地方原本没有摄像头，但她刚才确确实实的拆出了一个监控设备出来。 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待在工坊之中，寸步未离。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在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安装一个本不存在的监控…… 如果不是趁着她去参加葬礼的那段时间下手的话，那就只能说明对方同样拥有不弱的伪装能力。 桑多涅皱了皱眉，她现在心情很烦躁。 技术上无论再怎么精进，她得出的最好结果也不过是与之前相同。 换而言之，想在这方面找突破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希望，依旧只能寄托于那个所谓的「那个按钮」。 但关于那个按钮的种种猜测，桑多涅依旧没什么头绪。虽然有最底层的逻辑代码，也知道那个按钮连接的是什么开关，可她还是没法将这些和左汐联系在一起。 那个家伙，究竟给她留了一个什么样的难题啊！ 然而偏偏就是现在这个心情烦躁没有进展的时候，她发现了有人在窥视她……逮到那个家伙之后，她要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现在还不清楚对方的目的，所以桑多涅只能一边改变位置，一边用安全系统进行排查。 可排查至今依旧没有检查到任何异常，也没有检查出任何有风险的漏洞……明明漏洞先前就已经被她抓出来过，系统却依旧没做出反应。 至少从技术方面来看，对方的反防火墙做的非常到位，居然连左汐留下来的系统都能给绕开。 提瓦特能有这种技术的人屈指可数，她首先就想到了多托雷。 那个家伙本不该具备这种程度的技术，不然也不可能一直被左汐压着打。 但左汐死后，难保他的一部分技术不会被多托雷趁乱摸走。毕竟谁也不知道在左汐死亡前的那一段时间，多托雷在做什么。 这边完事就把他骨灰给扬了…… 当然还存在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斯卡拉姆齐。 毕竟是以机械身躯登上过神位的人，要说突然觉醒了什么这方面的能力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意外的事情。 而且那家伙还移植了左汐的心脏……啧！ 一想到这里，桑多涅就感到一阵强烈的不满。一想到所爱之人的心脏此时此刻正在那个让人生厌的家伙胸腔之中跳动，桑多涅就恨不得把那个人偶拆掉，把心脏取出来好好保管。 而想到左汐更是因斯卡拉姆齐而死，桑多涅就愤怒的几乎要失去理智……要不是某种程度上那家伙算是左汐生命的延续，她绝不允许这种配不上那颗心脏的家伙在这个世界上多存在一秒。 他不配！ 呼……不行啊，桑多涅。 不能再冲动了，左汐还等着你去唤醒他呢。不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眼下没什么事情比复活左汐更重要了。 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桑多涅再度开始分析起了当下的状况， 斯卡拉姆齐那个家伙，虽然是个很让人不爽，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想让人弄死他的气质的讨人厌的家伙。 但相比于其他执行官，尤其是相比于多托雷，他倒也勉强算得上重情义。 胸腔里还跳动着左汐的心脏，想来那家伙也不会脸皮厚到还来打别人遗留技术的程度，更别提偷窥人家遗孀了。 所以果然还是多托雷吧？啧，完事就去把他骨灰给扬了。 ——分割线—— 兄弟们，抽空更一章，实在很抱歉。另外一边还在整改，这两天有点心力交瘁 第689章 冬夜里的第一朵花 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但桑多涅依旧没察觉到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那种窥视感在自己开启伪装的那一刻已经淡了许多，但却并未消失。大概是因为监控探头不准不到伪装目标，但偷窥者依旧锲而不舍没有放弃的在扫视。 如此张扬的作风，直觉上倒是很符合多托雷那个傲慢的家伙。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桑多涅倒也不用着急。为了让她现身，那家伙大概很快就会做出一些行动了。 毕竟多托雷怎么看也不像是耐心特别好的人，尤其是对于他向来看不起的对象而言。 “笃、笃、笃……” 走廊深处传来了不急不缓的脚步声，犹如闲庭信步。 听着这好整以暇的脚步，桑多涅心里刚压下去的怒火又再一次升起。 好家伙，这入侵者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他自己的后花园吗？ 这脚步声一点不显急促，走上几步偶尔还会停一阵子……桑多涅甚至都已经能想象到那个鸟嘴面具怪人慢悠悠的走在走廊上，看见感兴趣的东西就停下来看两眼，就像是去景区旅游一样的场面了。 一路上没有触发任何警报，包括大门口的认证在内，一路上的防卫机关都畅通无阻一路绿灯。 这更是证明了桑多涅的猜测，那家伙已经不知道从哪个渠道获知了这间工坊的技术参数，这里的安保系统已经不再安全。 显而易见的，这不是一个好消息。甚至可以说坏透了……倒不是因为什么个人安危之类的问题，多托雷还没那个胆子在至冬，在女皇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对其他同僚进行迫害。 但安保系统不再可靠，那就意味着整间工坊里的机械系统都不再可靠。这样会导致她在研究的过程中很容易出现纰漏，会极大程度的影响她对「那个按钮」的研究。 这是她无法容忍的，唯独这个，她不允许有人横插一脚。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三台弑神机甲皆处于可使用的状态。而且因为觉醒了自我意识，它们都不受除来自左汐以外的其他人的强制控制。 多托雷能绕过防护系统的防火墙，却没办法操控这里的任何一台机械设备。但拥有权限的她一定程度上依旧保留有控制权，虽然不是强制控制，但也足矣。 而且哪怕抛开这一点不谈，从身份上她也比多托雷更具有交涉的优势。 等那家伙出现，等着他的就是三台弑神机甲的围剿。 这个配置，就是尘世七执政来了都得化成灰，何况是你个小小的多托雷？ 脚步声渐渐接近，桑多涅埋伏在一个远离狙击地点的随机位置等待着入侵者的到来。 她手里拿着终端，东点点西按按的调整到了与三台机甲沟通连接的界面。 “靠你们了，孩子们。” 说这句话的时候，桑多涅眼中满是柔情。 在她看来，这些机甲既是左汐的杰作，也是左汐的孩子。既然是被左汐给创造出来的具有自我意识的物体，那么左汐自然就是他们的「父亲」。 她……唔……她虽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母亲」，但爱屋及乌，她看这些「孩子」们也是欢喜得紧。 “三、二、一……就是现在！开炮！” 无事发生。 大致盘算着时间，在看见门口被推开的那一刹那她就下令围剿开火，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桑多涅不可思议的检查着终端，却发现三台机甲对她的指令皆以冷处理的形式回应。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左汐的孩子们拒绝了对多托雷这个杀父仇人复仇的命令？难不成就是因为对方不是亲自下令的那个多托雷吗？ 可就算这样，也不该给予这种优待才是……难道对方的优先级甚至高过自己吗？ 她焦急的看向门口，可那里没有任何身影。 不见了，多托雷那个家伙不见了！该死的，错过了这个机会，接下来就又会变得被动起来了！ 你可以说多托雷变态、可以说他没有人性、也可以说他傲慢张狂……但唯有他的能力和学识，都是货真价实的。 即便是桑多涅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相当难以对付，错过了这次反击的机会，以后可就难办了。 “这是怎么了，我亲爱的桑多涅？”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阵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桑多涅身体猛然一颤，一卡一顿的回过头去。 随后，泪水无声的滑轮，仿佛被坚冰凝固的面容随之笑容，绽放出了冬夜里的第一朵花蕊。 第690章 有时候，死掉或许会比较轻松 “打住，桑多涅。哭哭啼啼的可不像你。” 左汐温柔的拭去桑多涅脸上的泪水，打趣般着的看着她。 老实说，这还是左汐第一次看见她哭。在此之前，他甚至以为这家伙永远都不会哭。 不过根据工坊里机械的记录，这倒也确实不是第一次就是了……比较可惜的是，上一次他没能亲眼所见。 “我不，哭都不让人哭，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桑多涅玩闹一般的捶打着左汐的胸膛，比起打人，更像是在撒娇。 没人知道她现在心里到底有多激动和多害怕，左汐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可谁也无法保证这是不是虚无缥缈的幻影。 她很害怕自己一松手，左汐就会再度消失。所以她只敢埋头在左汐胸前，甚至不敢抬头看上那么一眼。 “我算什么东西你不是清楚的很吗？是鬼也好、是人也罢，我就是左汐，是你认识的那个左汐……你摸摸看，这是你亲手打造的机械心脏哦。” 左汐拿起桑多涅的手放在左胸处，那里明显区别于其他部分的坚硬冰冷证明了左汐说的话。 那是一颗心脏，一颗明显有别于人类的心脏，是只有机械才拥有的核心动力炉。 现在，它安装在了一个人类身上，并忠实的履行着它的职责。 而亲手做到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埋头在左汐胸前的那个女孩儿……年龄不重要，反正外表是个女孩。 “……你真的，活过来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死？” 桑多涅感受到手上传来的触感，慢慢抬起了头。 这个触感她比谁都要熟悉，因为这正是她这段时间夜以继日研究的东西，样板和模型她不知道造出来了多少个。 “货真价实，这都是你的功劳，桑多涅……多亏有你，我活过来了。” 见桑多涅好像逐渐恢复了平静，左汐开始和她讲述之前发生的事情，助她理清楚现状。 …… “……这不全是女皇大人的功劳吗？她老人家听见你这么说，只怕是会暗自生闷气吧？” 桑多涅现在依旧是眼角发红，但情绪已经成功稳定下来了。 听完左汐的描述之后，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怎么听都是女皇大人灵光一闪的功劳吧？就连你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重生，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全是她的功劳的啊？ “话不能这么说，我死之后有能力制造那颗心脏的人只有你。而有权限开启「胚胎」的人也只有你。 虽然女皇大人确实是做出了最关键的一步行动，但你做的一切都是大前提。如果没有你做的那一切，后面的事也都如同空中阁楼。” 左汐叫桑多涅开启「胚胎」的目的，其实还是打算通过可以无限自我迭代的机械智能来寻求破局的办法。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造就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而机械心脏之中的那个空腔，不单单是为了放置神之心而准备的。他的目的也不是通过神之心接收信仰，而是单纯的给自己一个获取力量的途径。 毕竟都已经改造自身了，单纯只是为了活下去，那格局就太小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两件事结合在一起，格局居然大成了这个样子……王座候补啊，只要他愿意，养精蓄锐一段时间就可以在提瓦特掀起王座战争了。 第一王座法涅斯、第二王座尼伯龙根、第三王座不知道……所以他这算是第三王座还是第四王座呢？(这方面我不太清楚，欢迎大家补充和纠正) “……你复活之后嘴巴变甜了啊，机械的神明有这种特性吗？你不是机械飞升，你是魅魔升格吧。我倒是觉得，比起机械，你的魅力属性更适合一点呢。” 桑多涅红着脸阴阳怪气，因为不太好意思听左汐的甜言蜜语，所以选择转移火力。 她这是在阴阳左汐无论在哪个地方总能有不错的人缘……以及女人缘。 他居然还好意思在遗书里面说出来，不就是仗着他死了自己没法追到地脉去找他麻烦吗？ 让她算一算哈，小吉祥草王、阿贝汐、旅行者、派蒙、娜塔莉娅、蒙德那个劳伦斯家族的、听说须弥也有不少、壁炉之家更是一大堆……嚯，好像还得算上女皇大人和罗莎琳。 哪怕不算遗书里说的那些都已经有不少了……啧，这么一盘算下来心里就来气！ “额……” 看着桑多涅逐渐不善的神情，左汐一时语塞，冷汗直流……他是不是就这么死掉会比较轻松？ 第691章 禁忌知识 第二天从床上醒来的左汐揉了揉自己的后腰，感叹着自己终于是熬过了这一劫。 还好桑多涅比较好哄，也不需要他解释什么，该做的事情做了就行。 也还好成神之后身体还是原来那个身体，虽然本质不太一样，但构造大差不差的。 不然他昨天还没法交差…… “唔……醒这么早吗？果然成了神之后就是不一样啊。” 桑多涅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然后缓缓的爬了起来。和之前那次不一样，这次桑多涅显而易见的感受到了两个晚上之间的差距。 而且这家伙死过一次之后心态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还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现在倒是真的坦率了许多……从这一点上来看，说不定也算是因祸得福？ “停，再说下去该不过审了。” 左汐紧急避险的打断了桑多涅的口无遮拦，再让这妮子说下去，情况可就非常危急了。 “呵，这个时候你还装上了？行行行，不说就不说吧。” 桑多涅耸了耸肩，然后顺势又倒了下去。她还没睡醒呢，趁着现在睡意还在，她得赶紧再睡会儿。 如果从接到左汐死讯的那一刻开始算起的话，她差不多有小半个月没合眼。 “好好休息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左汐见状心疼的摸了摸桑多涅的头发，感受着对方逐渐平稳的气息，确定她已经睡着了之后，蹑手蹑脚的穿戴衣服正式起床。 这趟回至冬主要是为了直面心魔(划掉)……直面桑多涅，告诉她自己还活着的消息。 此件事了，他也该去办些正事了。 女皇大人过段时间大概会再度召集全体执行官，以宣告他的新身份。 既然应承下了bro……女皇大人的请求，那他自然也要办些事情。 不过他没打算这么早就和天空岛掀起决战，一方面他还没存够力量，另一方面现在开打就相当于是把整个提瓦特犁一遍然后全部重头来过。 打不打得赢另说，反正提瓦特绝对是要被灭掉一次的。 战争从来都是生灵涂炭，魔神战争尚且如此，何况是王座战争呢？日月前事里已经记载的很清楚了，焚天煮海那都是在写实。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左汐并不觉得那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因为他清晰的能感觉到现在的自己很轻易就能到达那样的实力。 盖波加和天父这样曾经被视作最终兵器的弑神武装，他现在可以量产。而量产出来之后再赋予他们灵魂，灵魂产生的神明级的信仰之力又会反馈回他的身上。 补充掉量产的消耗之后，再产生的信仰之力就是纯粹的用于强化自身的力量了…… 所以左汐才会觉得现在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bug，理论上来说没有上限，且强化自身的方式简单的像是吃饭喝水。 虽然听起来很狂妄，但他真的感觉现在的自己什么都能做到……至少在战斗方面，他不觉得自己有输的可能。 唔……多少有点理解小识的感受了。 在获得了绝强的力量之后，看似狂妄的话语，实际上在本人看来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 总之，他现在没打算一上来就对天空岛开战。深渊那边动向不明，坎瑞亚的遗民一直在蠢蠢欲动。 空那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说实话他现在都还不是很清楚。而女皇大人原本的计划，也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 天空、地面、深渊，这三方任何一方的轻举妄动，都会带来不可预计的大动荡。 他还是挺喜欢这个世界的，如果这个世界不可避免的要走向破坏，那他要做的是努力保全，而不是加速其进程。 不过事态要是真的发展成了全面战争，那自然也不是他一个人可以说的算的了……到时候，他也没必要留手之类的了。 总之现在可以先不考虑这么多，反正最先按捺不住的绝对不是他左汐，该烦恼的人也绝对不会是他。 现在他要做的，是先把大慈树王那个圣母从世界树里摘出来……好吧，这个确实做不到。 以大慈树王和世界树的关联，想把她摘出来确实不太现实。但那个什么彻底删除的劳什子办法，左汐也不打算用。 他还有别的办法，不用绕开世界树就能解决她身上的问题的办法。 大慈树王驱逐了禁忌知识，但因为自身也被禁忌知识污染，进而导致世界树的污染无法消除。 她想到的办法是把自己给清除了，但他们要解决的难道不是禁忌知识吗？ 归根结底，只要解决了禁忌知识，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禁忌知识是什么呢？是世界之外来的知识。 那么，左汐是什么身份呢？他掌握的那些东西，又是什么呢？ 第692章 错过 “你们执行官……平时都没事情做的吗？任务呢？计划呢？为什么你们能有这么多空闲时间？” 在须弥无所事事有一段时间了的荧终于忍不住对眼前这个女人发起质疑，虽然印象中左汐确实一直都像是无所事事的样子，但荧知道左汐其实一直都有自己的计划。 罗莎琳也是那种运筹帷幄，既能兼顾娱乐，也能不忘完成任务的那种类型吗？ 荧觉得不像……无论是以前那个脾气暴躁的罗莎琳，还是现在这个内敛文静的罗莎琳，她都不觉得她会是这种角色。 更别提达达利亚了…… 所以这两人是在休假吗？他们都已经在须弥停留了好几天了……罗莎琳带着她和派蒙成天吃喝玩乐，开销全包。 而达达利亚则是无所事事的把协会的讨伐委托全接了下来，顺带还把周围的死域全部清理了一遍。 要没人说他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行侠仗义的侠客呢。 “计划不急于一天两天，女皇大人会理解的。而且这几天你们是玩的不舒服吗？吃喝玩乐包括购物，全都是入的愚人众的账上，你们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罗莎琳对此倒是很坦然，反正花的也不是她的钱。北国银行里能记账的名字不少，但转来转去最后付钱的就那么两个人……她们的一切开销，都由左公子买单。 “没有倒是没有啦……嘿嘿，我们这不是关心你嘛。” 荧玩的高不高兴不清楚，但派蒙显然是吃高兴了。这几天里她们放开了吃，基本把须弥好吃的东西都吃了个遍。 而且无论做什么都有罗莎琳跟着，干什么事都是对方支付摩拉……上次有这种待遇，还是在璃月那段时间跟着左汐吃喝玩乐了。 “不用担心我会对你们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做的……老实告诉你们吧，我在等人。” 罗莎琳面带微笑的解释了自己如此行事的用意，本来她没打算解释的，但旅行者二人能有此疑惑也是情有可原。 罗莎琳对她们二人本身谈不上什么好恶，她对旅行者和派蒙的态度，完全取决于左汐对她们的态度，以及她们对左汐的态度。 原本她是对这两人只知道扒在左汐身上吸血而感到不满，但之前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对方确实表现出了对左汐足够的重视和关心。 因此罗莎琳对她们还是比较满意的……之前不是什么白眼狼。 所以，反正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废两句口舌解释解释倒也无妨。 “等人？等左汐？” 荧一下子就猜中了罗莎琳的打算，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她就是觉得罗莎琳大概就是在等左汐。 为什么？ 不是为什么要等左汐，而是逛街玩耍和等左汐之间有什么关联吗？是因为干等着太无聊，所以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那她人还怪好的嘞，居然还慷慨的带上她和派蒙一起摸鱼……想想也不太可能吧？ “对，就是等那个家伙。须弥的神明说那家伙已经复活了，但那家伙神出鬼没，没人能知道他的行踪。 左汐那家伙啊，他复活之后会不会来找我们，这不太好确定……但有几个人他是一定会去见上一面的。” 罗莎琳合上手中的书本，耐心的向二人解释着她这么做的理由。 “桑多涅肯定算一个，但桑多涅远在至冬，没有必要专门回去一趟……除了桑多涅之外，你们两个他肯定也会来见上一面。 所以跟着你们，基本一定会等到左汐那个家伙的出现……所以你们就放心大胆的玩吧，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其实关于为什么不选择桑多涅这一点，罗莎琳稍微省略了一点点其他的因素。 一方面是因为她和达达利亚刚从至冬过来，再回去实在有点蠢。另一方面，如果左汐复活的消息不属实，他们还可以继续之前的计划。 归寂之庭的坐标他们已经弄到手了，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额……那我觉得你的期望可能要落空了。” 荧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内在逻辑，所以理了好一会儿才理清楚。然后以这个逻辑为基础，得出了罗莎琳可能要期望落空的结论。 “为什么？你不要低估你们两个在那家伙心里的地位，他一定会来找你们的。” 罗莎琳不以为意，有些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荧的意思是，左汐他早就已经找过我们了，你已经错过了哦？” ——分割线—— 补一下昨天没发的 第693章 再入世界树 “第二次来这里了，感觉果然有些不一样啊。” 世界树空间里，左汐闲庭信步漫游在盘根错杂的根系之上，感慨着这片空间的神奇之处。 明明并非真实的空间，却又能将提瓦特的种种抽象化过后，再具象化存放于此。 外围空间和树的内部又是截然不同，从外面看来，粉色的世界树真的就是一棵树。 但进入到世界树内部，通过树的权限查看信息的话，则是一个蓝色的看起来更虚幻一点的空间。 不过如果单从外表来看的话，世界树空间外围的景色还挺不错的。以后没事干的时候，说不定可以来这里面摸鱼。 这里时间流速又慢，环境又足够好，甚至还足够安静。确实很适合他整理思路，或者放空自我。 “怎么了吗？是和世界树的联系更深了，还是疏离感更明显了一些？” 纳西妲跟上了左汐的脚步，一脸好奇的询问着对方哪里感觉不一样。 左汐的情况他已经告诉她了，所以她那抑制不住的与生俱来的好奇心让她没法不对每一个与左汐有关的事情好奇。 通过信仰成为神明，不经过天空岛的体系，也与魔神的体系无关。 这种纯粹的信仰飞升，与他们提瓦特本土的神明有什么区别……纳西妲非常好奇。 就她个人而言，本身就天然的与世界树亲近，自然不会感觉到左汐说的那种疏离感。 而左汐身为降临者，游离在世界树之外的他会感觉到疏离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亲和感与疏离感同时出现，这种情况显然是非常特殊的。纳西妲想要知道左汐现在所谓的「不一样」的感觉，具体是偏向于哪一边。 “你误会了，客观来说，这次与上次没有任何区别。但感觉永远都是一个主观的词汇，即便是面对同一件事情，了然于胸和一无所知的感觉也是完全不同的。” 左汐耸了耸肩，纳西妲现在倒确实有点小孩子的感觉了。看来之前忙活了那么久也不算白干，至少纳西妲明白爱人的前提是爱己，现在的她比起以前要更重视自己的感受了。 “比起上次的一头雾水，这次我知道自己的疏离感和亲和感是从何而来，所以感官上自然而然就放松了许多。 话说，这次你怎么没把荧她们也叫上？我记得上次她们是跟着你一起进来的吧？怎么净跟着罗莎琳吃喝玩乐，把正事都给搞忘记了。” 其实罗莎琳的逻辑是没有错的，左汐来到须弥之后确实先关注了一下荧和派蒙的动向。 但在发现她们几人玩的很开心，而且还在刷自己的卡之后，左汐就没去打扰她们，想着先搞定正事再去叙旧。 所以左汐就掉头来了净善宫，找到纳西妲和她一起进入了世界树的空间。 “旅行者是为了追寻那个声音而来到世界树的，但上次之后那个声音便没再出现过，我打算先弄清楚原因再叫上她们一起。 毕竟，普通人出入世界树不仅有不小的风险，而且负担也是很大的。旅行者虽然很厉害，但是和你一样是降临者，她进入世界树的负担或许会更大。” 纳西妲耐心的解释了原因，她其实很喜欢对一些事情做出讲解。解答别人的疑惑的同时，自己也相当于回顾了一遍知识，有些时候说不定还能有新的感悟。 “那个啊……大概是因为我的升格导致我与世界树产生了联系，同时因为位格原因使得世界树出现了较大的异变，所以才导致那个声音突然传递不到你们这里了吧。” 简单来说就是左汐的升格导致了他以超越执政的位格与世界树产生了联系，进而导致了一些预料之外的异常。 正常来说，世界树不至于这么脆弱，而且在面对世界之内的冲击时，世界树的自我调节能力还是很可靠的。 但相信的，面对来自世界之外的力量，世界树的抵抗能力就弱了很多。 比如禁忌知识，再比如左汐的升格。 好在这么一下应该不至于把大慈树王的意识给冲散，她现在大概在什么地方慢慢恢复，左汐他们慢慢找就是了。 “不过实际上也不怎么需要找到那个声音的来源，我可以直接告诉你答案。 那个声音，来自于前代的草神——大慈树王。” ——分割线—— 总感觉调整作息的计划岌岌可危，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熬夜。 第694章 构史 “大慈树王……是谁？” 纳西妲脸上的疑惑不似作伪，落在左汐眼中，他只觉得浑身发凉。 他预想过这次的行动过程中会出现的许多种情况，却没想到行动还没开始，一个大活儿就砸在了他的脸上，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tm……什么情况？ 久违的，左汐感到了一阵茫然。这比他突然复活并出现在世界树里的时候还要茫然，以至于一时间他感觉自己的大脑自杀了。 “唔……须弥的前任草神是花神玛丽塔卡，为了阻止赤王带来的禁忌知识而牺牲。在那不久之后，我便被教令院的贤者们发现并带回须弥城。 你的表情看上去很惊讶，但这理应是众所周知的历史才对……历史，被篡改了吗？” 该说不说，纳西妲不愧是智慧之神。仅是从左汐的逐渐凝重的神色上就判断出两人所知的历史有较大的偏差，进而判断历史遭到了篡改。 但令左汐相当无语的是，她这对他也太信任了吧？宁可怀疑历史被篡改了这种听起来就很胡扯的话也不怀疑一下他是不是在耍宝吗？ “……你就不怀疑一下我吗？我之前好像不是这么教你的。” 左汐记得他之前是要求纳西妲多长点心眼的，结果现在她改变是改变了，但这方面是一点没变，甚至比之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是这样的，你说的话，我都有好好的记在心里……但是你为了须弥都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我有什么理由怀疑你呢？唔……比起怀疑你，我更愿意相信是自己出了问题呀。” 纳西妲依旧是那么的真诚，不过她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客观上来讲，一个不相关的人能为一个不相关的国家牺牲到这种程度，要是再去怀疑人家，那可真的就有点不是人了。 所以哪怕抛开个人的信任，光从这一点上来看，纳西妲也没有任何理由怀疑左汐。 “啧……” 左汐咂了咂舌，一时间还有些无言以对。不过，花神才是上一任的须弥神明啊……我是虚构史学家，这就是构史。 逻辑上存在明显的漏洞，但偏偏所有人都对此深信不疑。 坏了，迷思打到提瓦特来了。 “现在，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你可以自己选择听与不听。我先告诉你听与不听的后果，具体怎么抉择你了解清楚再做决定。” 在意识到两人认知中的历史存在较大差异，且大致清楚差异的地方在哪里之后。左汐基本就可以确定发生了什么事了。 严格来说，这件事他有一定的责任……大慈树王应当是趁着世界树出现异常的时候钻了空子尝试删除了她自己，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类似世界线收束的补偿机制。 但删自己是删不干净的，就和原本的斯卡拉姆齐一样，大慈树王这个时候应该也在某个地方一无所知的活着。 而这事对纳西妲而言不能说完全不相关，至少左汐觉得她应该拥有知情权。 只不过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不知道这件事也能过的很不错，甚至不知道对她而言反而还更好。 “如果你选择拒绝真相的话，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我们继续想办法解决禁忌知识带来的污染…… 顺带一提，你如果选择了这个选项，禁忌知识解决起来会容易很多，我也可以给你打包票。” 纳西妲要是不想知道真相的话，左汐就把这被篡改的历史当成真的历史，然后顺其自然的去解决禁忌知识的污染即可。 当然，他也知道这多半是白问。以纳西妲的好奇心，不可能会选择拒绝摆在眼前触手可及的真相。 至于后面加的那句多少带点诱惑偏向的话，其实左汐还真没这个意思。但事实就是这样，纳西妲自己都不想知道真相的话，无论左汐怎么选择，大慈树王都将和她再没关系。 那么左汐解决起禁忌知识就没这么麻烦了，大慈树王已经把自己删除了，那他在此基础上帮她删干净一些就行。 但如果纳西妲执意要知道真相，且不认同大慈树王的做法的话，那左汐就该按照他的原计划行事了。 也就是在保留大慈树王的同时，直接解决禁忌知识的污染这一问题本身。 “……看你的表情，你应该已经有答案了。但我还是多嘴一句吧，如果你执意要知道真相，这个真相对你而言或许不是那么的美妙。 智慧之神终会为智慧所困，有些时候，无知反而能少去很多的烦恼……算了，当我没说。 做好心理准备吧，我马上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真相。” 第695章 降临者的意义 “我说了你不知道会比较轻松的，真相有那么重要吗？” 左汐看着眼前蔫巴巴的小土豆，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所以一开始就有言在先……虽然他早就知道那所谓的有言在先，基本也都是废话。 无论重来多少次，纳西妲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大慈树王，为了提瓦特牺牲了自己……我……我是大慈树王的孩子？” 纳西妲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明明自己的记忆之中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明明只是听左汐的描述而没有任何实感。 但偏偏那种难受的感觉一直盘旋在心头，久久不能平息。 “严格来说，你就是大慈树王。只不过你是大慈树王的另一种可能性……当然，在这个被篡改了的历史之中，你就是唯一的「大慈树王」。” 纳西妲是大慈树王最纯净的那一株枝丫，两人同本同源，本质上是同一个人。 但依照原本的世界线来看，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更像是同一个人在某个时间节点出现分岔后的两个时间线的可能性。 就好像是把刚出生的纳西妲分别投放在了她原本出生的节点以及被教令院捡到的那个节点一样，本质上是同一个人不同经历下的两种分化。 不过这个时候在这种地方太严谨好像也没什么大用，他也就稍微调节一下气氛而已。 “可是……可是世界树的污染并没有被清除。” 纳西妲擦了擦眼泪，又强撑着振作了起来。大慈树王牺牲了自己驱逐了禁忌知识，可是世界树的污染却并没有消除。 即便她删除了自身，世界也确实遗忘了她，可为什么还是没有效果……这样一来，她不就白白牺牲了吗？ “对，所以简单来说，大慈树王白牺牲了。虽然很残酷，但她做的这一切并没有任何意义。 人是没有办法自己删除掉自己的，哪怕她有权限也一样。这也是她所做的一切皆为徒劳的原因……世界的修正力会修正这一切，最终的结果除了她被遗忘之外不会有任何改变。 已经发生了的事结果不会改变，只是会以另一种形式再度发生……这种事情她理应能想明白才对，但很遗憾的是，禁忌知识的污染已经严重影响她的判断了。” 就像斯卡拉姆齐删除自己，只希望一切的错误能够从一开始就不发生，最终却什么都没能改变一样。 因为他根本就没能成功删除自己，他并没有做到让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存在」。那么他造成的那些影响，最终都会有另外的事情填补上这些空缺。 大慈树王现在也是一样，自己删除自己，却又没办法从根源上删除干净。结果就是烂摊子一个没少，还把她自己给弄丢了。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有人牺牲。” 通过和世界树的联系以及左汐告诉她的那些事情，纳西妲已经猜出了那个「大慈树王」原本的打算是什么。 她希望同样拥有权限的纳西妲能代替她删除她在世界树里的记录，这样就能连带着她身上的污染一同消失。 而现在，尽管大慈树王删除的不是很彻底，但她一样有能力把她没有做完的事情继续下去。 但这也意味着，整个世界都会彻底遗忘大慈树王的存在，她将只存在于不被世界树干涉的少数人的记忆中。 纳西妲非常难过，前不久她才经历过左汐牺牲自己的事件，现在又得知另一个伟大的存在为了世界而牺牲了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有人牺牲呢？ 左汐明明告诉她要更重视自己才对的…… “当然有其他的办法，那家伙要是没那么性急，事情会好办很多……不过被折磨了这么久，说不定她也是在寻求解脱吧。” 左汐有些头疼，如果大慈树王不给他整这么一出，以他原定的计划本该能完美解决所有的问题的。 但是大慈树王把她自己这么一删，现在想达成原先的效果就不知道还是不是可行了……啧，又得换一个方案。 温迪也好、钟离也罢、大慈树王和纳西妲也都一样、稻妻的那个土妹子更是让人头疼……这些个神明，一个个的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纳西妲我问你，你知道「降临者」对提瓦特的意义是什么吗？” 第696章 见证者 “「见证者为见证而来」，降临者之于提瓦特的意义之一，便是「见证」。” 虽然嘴上说着是在「考考」纳西妲，但左汐也没给纳西妲回答的机会。在她思考了一下子之后便直接说出了答案。 正如钟离所说，「用自己的双眼去见证这一切」。 而「见证」，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备份」。 不受世界树影响的降临者，他们所记录所观测到的一切就是最为真实的，永远不会被篡改的历史。 也就是这个世界原本应该的模样。对于提瓦特而言，这就是最真实的备份。 但同样因为降临者与世界树之间没有关键，所以也导致了这种备份的意义仅仅只是备份，而无法将之做到「重置」。 至少荧目前是没有表现出任何这方面的倾向和能力。 而换句话说，当降临者与世界树产生了联系并拥有足够的权限。那么这种「备份」就可以成为某种用于修正错误的「重置」手段。 左汐猜测，历代的王座……至少现任王座和第一任王座就是利用这种方法，以自身为备份修正历史的。 当世界与自身的认知产生了偏差，便说明世界树上出现了bug，而作为最高管理员的王座便可以用这种简单粗暴的办法修正这个bug。 左汐不是王座，暂时还没有管理员权限。但从位格上来看，他和正统王座的区别也只在于有没有正式接管提瓦特这一点了而已。 简而言之，虽然没有权限，但是他有这个能力。管理员大概不会允许他这么做，但是他可以硬来。 只不过这样做就相当于是越权操作，属于黑客的行当，正统管理员说不定会来找他的麻烦。 其实普通的的小问题还不至于引起这么大的反应，毕竟无论是大慈树王还是另一条时间线的斯卡拉姆齐，他们都做出了修改世界树记录的行为。 但他们两人一个是拥有正统世界树权限，另一个也是通过神之心这种官方授权了的东西通过本土的办法晋升的神明。 两人都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下属成员，都算是内部人员，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修改和重置的量级也不一样，一个只是小打小闹，另一个可就涉及根本了。 所以左汐真要通过重置时间线来挽回大慈树王的憨憨操作的话，大概率会把沉睡中的天理弄醒跟他干上一架。 再不济，天理的维系者也该出来露个脸了。 可之前也说过了，他还没打算这么早就和现在的王座开战……所以现在他才会这么头疼，大慈树王这家伙真的很会给他找麻烦。 “你想把你记忆中的提瓦特覆盖到现实里？可这样做，风险会不会太高了？” 纳西妲一点就通，左汐说出降临者的意义的时候，她就理解了左汐他想要做什么了。 与此同时，她也意识到这样做可能会出现的风险和问题。尽管还不知道左汐现在已经有资格登临王座，但直觉还是告诉纳西妲，这种程度的修改可能会引起天理的注视。 而引起注视的后果，没人能够预料……十颗判罚之钉降下的绝望场面如今依旧历历在目，谁也不知道那种事情会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纳西妲当然愿意拯救大慈树王，可如果她是大慈树王的话，一定不会希望他们冒着这种风险来救自己的。 按照左汐的说法，她和大慈树王本质相同，所以在这种时候两人做出的选择应当也是差不多的。 她的想法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大慈树王的想法，所以她现在才会产生犹豫，犹豫着到底是该尊重大慈树王的意愿放弃这一切，还是尊重她自己名为「纳西妲」的意愿去救她。 “风险……固然存在，但从来都没有什么事是不存在风险的。” 左汐摸了摸纳西妲的头发，向她递过去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随即，这个眼神变得沉稳而自信……自信之中还蕴藏着狂傲和不羁。 “况且，我没打算和你商量。大慈树王那个家伙给我添了这么多麻烦，这笔账我得和她当面算个清楚……我决定要去救的人，绝不允许她擅自牺牲。” 第697章 意外来客 “我觉得你还是商量一下为好。” 空间之中突然出现的声音瞬间引起了纳西妲的警觉，然而左汐依旧好整以暇，不为所动。 在对方突然出现的那一瞬间他其实就已经察觉了，但他不觉得对方有能力威胁到他的安全，且有绝对的自信能够掌控局势。 纳西妲第一时间就看向了声音的来源，这里是世界树的空间，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除了他们之外的其他人才对…… 虽然这话由她这个可以自由进出的人说可能有些奇怪，但这里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地方。 一般人甚至都不知道还存在这样一个地方，而就算知道，不满足一定的硬性条件也是进不来的。 然而她一回头，所见之事便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 那半空中漂浮的白发金瞳的身影，她虽没什么印象，但却也不难猜出对方是谁。 “天理的……维系者。” 纳西妲眉头紧皱，危机感在这一瞬间达到峰值，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在告诉她「危险」二字。 这是天理的维系者，是代天理维系提瓦特的规则的执政，对方会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他们实际上早就已经引起了天空岛的注视了。 而对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想也不用想都知道是来阻止……甚至肃清他们的。 怎么办……在世界树之中，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有关世界树的权限。 可在这方面，对方拥有的可是最高权限，自己一点优势都没有……而单凭武力，自己有多弱小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左汐……左汐现在的武力值未知，但也很难想象他能直接于天理的维系者这个提瓦特顶端的存在交手。 虽然他已然拥有王座的资格，但那也只是资格而已。 情况很危险，甚至下一个瞬间他们二人就会陨落于此！ “外来者，你越界了。” 没有理会纳西妲的全力戒备，神似河豚形似草履虫的天理维系者直接与左汐开始攀谈。 说实话她刚刚也是在和左汐攀谈，全程都没把半点注意力放在旁边那个炸了毛的小羽毛球身上。 毕竟这里也只有左汐值得她以谈话的形式交流……作为维系者，她通常的交流方式都是「审判」。 但眼前这个男人她没法审判，不在体系内，没法动用审判的力量。单凭自己的权能和能力，她不好说自己打不打得赢。 所以她才会耐心的和他以对话的形式交流，而不是上来先打一套军体拳然后丢出提瓦特。 “越不越界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们定下的规矩我没理由去遵守……你还不够格这样和我说话，在你主人醒过来之前，我劝你老实一点比较好。” 左汐面带微笑，但他甚至都没给对方一个正眼。 空间之执政，在【凡人】期间他就已经有应对方法了。虽然不见得打的过，但肯定不至于像空荧那样面对空间的权能一点办法都没有。 空间固化的情况下，剩下的就是纯粹的暴力和实力的比拼。 而现在嘛……别说你空间之执政了，你就是空之律者来了他也不带一点怕的。别说空之律者了，你就是六核河豚过来了也得挨揍。 “你有弱点。” 天理维系者的意思是左汐虽然很强，但是他也有弱点。 他的弱点就是他还是一个有感情的人，他在乎的东西还有很多。他虽然很厉害，但是不见得能周全的顾及每一个人。 “你说的像是你没有弱点一样……还是说，你打算试试？” 左汐耸耸肩，不以为意。 他的意思也很简单，虽然你身为维系者，情感淡薄算是必要的条件。但这也不意味着她就真的什么也不在乎。 远的不说，近的这不还有世界树吗？ 威胁他……信不信他现在就可以把世界树烧了？ 天空或许可以不在乎它的某一部分子民，但它绝不可能不在乎整个提瓦特。 王座战争一旦打响，最头疼的肯定不会是他这个挑战者。无论输赢与否、鹿死谁手，提瓦特的毁灭都是板上钉钉。 左汐笃定眼前这个仅仅只是维系者的家伙，没有权利也绝对不会替她的主人做出可能毁灭提瓦特的决定。 毕竟这不是外敌来犯，左汐的态度已经很缓和了。尽管明知可能来者不善，但休战对天空岛一方依旧是最佳的选择。 至少会是最远一看到的走向。 第698章 偷梁换柱 没人知道这场沉默持续了多久，天理的维系者不予回应，左汐也不急着催促，纳西妲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直到天理的维系者打破沉默，逐渐紧张的 “你的条件是什么。” 左汐仿佛听见了一声并不存在的叹息……看来即便是维系者这样需要一定程度撇弃感情和主观的身份，也是会因为某些事而感到无奈的啊。 “能谈条件就好说了……倒带你会的吧？也不对，不能算倒带……恢复一下数据你应该做的到吧？” 左汐想要的结果可不是倒带这种类似读档一样的东西，因为这样还是会让他经历的某一部分事情变得在提瓦特的意义上不存在。 这样就会出现有些事情只有他知道，其他人全部都忘掉了这种情况……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就算是降临者，他也不希望当一个只能记录的见证者。 他来过，就要留下自己的痕迹。 所以同理，他也很反感别人留下的痕迹被抹除。要是其他人也就算了，这刚好算是自己认识的人，既然与他有关，那么他便不能接受。 以前还好，没能力的情况下即便不愿意也只能接受。但现在他实力足够掀桌子了，要是还被迫接受不愿意接受的事情，那他不白成神了吗？ 所以左汐断然不会接受倒带这种情况出现，他要的不是在时间的长河上往前退一部分，他要的是「修改」和「恢复」这些动作本身依旧也在记录之中。 不然他大可用更加稳妥的办法解决，也不至于必须要惊动天上的国度。 实际上如果他可以接受大慈树王从此消失在历史之中的话，那么他只需要找到迷失的大慈树王，然后恢复她的记忆就好。 就像本来的斯卡拉姆齐那般……这样做只能算是小动作，绝对到不了惊动天空岛的地步。 可这样的话，在他看来就相当于是否定了大慈树王这个人的存在，连同她的一切都一并被否定掉了。 呼……总而言之，他感觉很不爽。既然感觉不爽，自然是要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 “仅此一次。”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通过谈判解决问题，天理的维系者在答应条件的时候就变得很爽快了。 本身修改世界树的举措就是不怎么被允许的，即便是拥有世界树权限的前任草之执政，这种操作也理应不被允许。 正常来说，这种违规操作本就该被修复，免得历史出现了难以补救的巨大偏差。 只是此前她以及她上面那位皆抽不出空闲出来处理这种优先级并不高的琐事，除非确实出现了严重到会把他们惊醒的偏差，否则都不了了之。 这次是因为新的王座人选的诞生导致了她的苏醒，进而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如果只是修复一个漏洞的话，这个条件她可以代为接受。 “不止，我还要覆写一些东西……别急着动手，对这棵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和你家主子也不希望世界树枯萎吧？ 说真的，这种世界树程度的病都没能惊动你们，我这刚登神反而还把你们炸出来了……啧啧啧，不好评价。 果然篡夺而来的东西，最担心的就是会被同样的方式而失去吧。” 光是把大慈树王变回来还不够，那只能算是回到了起点而已。他们的根本目的还是解决世界树的污染，即禁忌知识带来的一系列问题。 左汐的办法很简单，既然来自世界之外的知识被称作禁忌知识，或者说禁忌知识就是一种特殊的外来知识吧……总之无论是哪一种，这两个名词之间都是存在一定的包含关系的。 既然存在这种关系，那么就说明概念上，这两者相近甚至相同。用其中一个替代另外一个，能最大程度的避免因为修改而带来的bug。 左汐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知识来替换掉原本的禁忌知识，这样既不会影响到历史……顶多就是赤王科技变了一个样子，变成了以他的技术为基础的另一种形态而已。 不影响历史的同时，提瓦特的禁忌知识也变成了他所能掌控的存在。 原本的禁忌知识是赤王向世界之外求得。后来的种种问题，皆是因各种原因受起侵害和污染，最后又没人能完全驱逐这些知识所至。 替换成左汐掌握的知识之后，他再把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它们尽数收回，这样世界树受到的污染就会消退了。 这就是左汐的办法，从根本上就把禁忌知识换成另一种东西。 第699章 同步脑回路 当然，虽然因为是现在这个时间点收回而不是历史上的时间节点，所以会导致已经被侵蚀的部分没法很快的恢复。 但至少病根已经没有了，污染也不会继续增加。虽然造成的伤害依旧存在，但像是魔鳞病和死域这样的东西不会继续增加了。 现有的魔鳞病不会消退，阿佩普那家伙也不会因为突然失去身体的一部分而病危。但相应的，这些症状都不再去而复发，永无止境。 魔鳞病变得可以治愈，阿佩普身上的污染也可以净化。虽然没办法一蹴而就，但从长远来看和对历史的影响来看，这个方法无疑是比一刀切除要好的多。 站在提瓦特生灵的角度来说确实如此，但在管理者的角度还是不是这样……那就得看对方是怎么想的了。 毕竟，这算是明目张胆的给别人的主服务器里面加自己的mod了。 这种侵犯管理员权威的事情，一般的官方都不会容忍……但话又说回来了，快凉了的官方，或许会睁只眼闭一只眼，只图个安稳和生命力呢？ 那么，提瓦特的「官方」……你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呢？ “……仅此一次。” 哈哈……果然如此。 左汐眼神微眯，心中一笑。 提瓦特的「天理」，正在消亡。 …… 太阳熄灭之前的最后一眼，她看见了那皎洁的月光。依托于太阳而发光的月亮，最终觅得了比太阳更加耀眼的光。 那一株折下的枝丫，在新的光辉之下抽枝发芽，茁壮成长。虽还不及参天的巨木，却也亭亭玉立，健康而又欣欣向上。 她流下了泪水，其一为月亮的成长而欣慰，为月亮如今难得的幸福而祝福欢唱。 其二为她的失败，为她不能拯救世界树的污染而悲伤，为她最后的尝试以失败告终而绝望。 其三为希望，为她看见的，月光所映照出来的希望……这种光芒，能为世界树带来新的希望。 她欲再度闭上双目，她的使命在此已然结束，她将再度拥抱虚无的寂静，带着她身上的种种污染，与这个世界做最后的诀别。 “你真的是没救了，智慧之神、千树之王，现在就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了吗？还是说你只打算一个人解脱，然后留个烂摊子下来？” 冷漠的声音将她惊醒，「月亮」和「光芒」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准确的说，是她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真是严厉的说法呢，这位世界之外的先生……真是令人惊讶，我竟能感受到您与「树」之间的联系。” 大慈树王这次是真的醒了，长久以来因侵蚀而日渐消磨的理智，在这一刻也难得的恢复了清明。 虽说对方说的很严厉，但她却没办法反驳啊……虽是孤注一掷，可现在想来，那反而更像是一种寻求解脱的逃避啊。 “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你欠我两笔账，以后记得还。” 左汐不会承认他是想亲眼看看有着和纳西妲同样面孔，身体里却住着另一个灵魂的存在才留在这里。 实际上他的事情早就已经办完了，按理来说他早就可以离开这里去做别的事了才对。 “还是说我来解释吧……我想，左汐的意思可能是：他帮了你一个大忙，解决了世界树的污染，这是第一笔账。 另一笔账，大概是因为他不满你的擅自牺牲，为了救你回来费了很多周折吧。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纳西妲在两人之间充当着翻译机，因为单方面的信息差的缘故，她还得顺带补充一些必要的信息给大慈树王。 “……大致就是这样哦，就像是鸟儿给火锅里投入墩墩桃。 其实关于你牺牲自己这件事情，我也保留有一些不满哦？” 解释完事情的始末之后，纳西妲末了还不忘她的奇妙比喻，最后还表达了自己不满的意见。 对此左汐表示很欣慰，如同老父亲一般搓了搓纳西妲的头。费了这么多心思，这娃终于是有点开窍了。 “顺带一提，那个比喻的意思是……” 左汐刚打算给大慈树王解释解释纳西妲的奇妙比喻，就被对方给打断了。 “嗯……我知道的哦。是说鸟儿明明是因为好心才会给旅人的火锅里放墩墩桃，但最终的结果却是整个火锅都没法吃，只留下了给人添麻烦的结果吧。” 好吧，差点忘了这两个本质上是同一个人，脑回路果然也是能对得上频率的啊。 第700章 古灵精怪纳西妲 “……你知道就好，之后好好想想该怎么补偿我吧。至于现在嘛，你们俩先自己叙叙旧吧。” 看完之后左汐的评价是「也就那样」，这两人的区别无非在于一个更成熟一些一个更天真一些而已。 本质上都是同一个人，就连脑回路也差不多……这样完全没意思嘛。 失去兴趣的他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于是没给两人阻止的机会就离开了世界树的空间。 至于剩下的两人是想叙旧还是抱头痛哭又或者商量商量今后的须弥该怎么办，那都跟他没关系了。 最麻烦的部分他已经代劳，接下来就看他们自己了。他不是保姆，没理由尽职尽责的像带小宝宝一样全方位的照顾周全。 自己的国家就该自己管理，自己今后的道路也该自己决定……左汐只会在看不惯的时候出手阻拦一下而已。 而这次，恰好就是他看不惯了而已。 左汐离开之后，剩余的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同时会心一笑……过了一会，笑声逐渐平息，并不知不觉的变成了啜泣。 无论是长久以来被禁忌知识侵蚀的大慈树王，还是自出生以来就一直被压抑天性的纳西妲，她们都需要一点点的发泄。 “唉……” 一声叹息飘进两人的耳中，让正在宣泄情绪的二人同时一愣，然后同时转头。 已然离去的左汐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此时正在对着她们颇为遗憾的摇头叹息。 “可惜了，这里好像没法照相……不然把你们两个现在这个样子照下来，那一定是一个非常热门的新闻。 你们说，拿这个作为至冬对须弥的舆论攻击比较好，还是拿来要挟你们比较好呢？ 像是「两位女士，你们也不希望这张照片出现在明天蒸汽鸟包的头版上面吧」这样子。” 左汐一边用温的表情罗列着肮脏的外交手段，一边捶胸顿足似的表示着遗憾。好似没能拍下这一幕对他而言是什么莫大的损失，这辈子入了棺材都要写进遗嘱里似的。 “可以的哦，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配合你的哦？啊，不过她的话，还是要问一问她的意见才行呢。” 纳西妲天真无邪的眨了眨她的大眼睛，他知道左汐说这些肯定都是在说笑……不过后面那两条一定是在说笑，可希望拍照这一点说不定是真的。 只是拍拍照而已，她当然要满足呀。 “我也没问题，您请自便吧……唔……我们保持刚刚的姿势就行了吗？” 大慈树王没有随意插嘴，因为她现在还不清楚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也不了解对方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既然如此，她只用安静的看着两个互相熟悉的人交流，然后再看纳西妲怎么决定就好。 所以当纳西妲说需要询问她的意见的时候，她才会顺着说了下去……虽然她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义，不过如果对方真的有这方面的喜好的话，于情于理她都该配合。 “真没意思，你不知道有些时候适当的反抗会更有意思一些吗？嘁……” 左汐不满的撇了撇嘴，纳西妲每次都是这样的，每次无论他提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无理要求，只要不涉及其他人，似乎她都会答应。 这也太没意思了吧？他就是想看看小羽毛球为难的表情，总要和平时不一样才有意思嘛……嘁，真没意思。 “唔……不，不要！请不要把我们丢脸的样子拍下来好吗？如果……如果被须弥的民众们看见了，我……我就……呜呜呜……” 纳西妲偏了偏头，嘴里咀嚼着「反抗」两个字。然后马上戏精上身，当场飙戏，楚楚可怜的模样把一旁的大慈树王懒得一愣一愣的。 唔……纳西妲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怎么能把这副故作坚强却实则可怜兮兮的样子表演的这么像的？ 这强撑着露出坚强的表情，这眼角说流就流的泪珠……难道说，自己其实也是有这方面的天赋的吗？ “……有病。” 左汐只给了两个字的评价，并且嫌弃的远离了几步。纳西妲的改变固然是一件好事，但现在左汐发现果然凡事都是有两面性的。 对方不仅更加重视自我，而且还变得更加随心所欲了起来。 第701章 火种 “嗯嗯，可是，我只是按照你的要求来做的呀……” 纳西妲这个腹黑小萝莉歪了歪脑袋，哭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表情。这孩子以前不这样的，现在一放飞自我就开始体现出腹黑本性了。 照这么看来，大慈树王作为完全体，大概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不过左汐这次倒是真的猜错了，相比大慈树王，其实还是纳西妲要腹黑一点才对。大慈树王的神性和那种对众生平等的慈爱，是她作为初生之神，生命之神与生俱来的。 那是开国的初代神明，经历过那个战乱的魔神战争时代，见证了各种战乱悲剧的同时自身所处的区域又恰好相对和平所养成的悲天悯人的圣母属性。 而纳西妲的一直被压抑着的生长环境注定了她的成长路线会和大慈树王不一样，如果没有这次的变故，她会变得逆来顺受，始终带着对比大慈树王而来的愧疚和自卑，最终成长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傀儡。 而这次的变故以及左汐的刻意引导，让纳西妲的成长路线出了些许的偏差，腹黑属性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挖掘出来了。 “抱歉，因为很稀奇，所以没忍住试了一下……对了左汐，你回来做什么？还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吗？” 左汐无语的样子让纳西妲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前者心道一声不好，他好像知道腹黑属性是怎么出现的了。 不过纳西妲还是很懂得分寸的，差不多的时候也知道收手，然后拐到正题让左汐没法借题发挥。 “哼……我来给你这位本是同根生的好姐妹解决一下容器的问题。你们都是精神系的能力，脱离实体倒也不是不行。倒如果没有一个固定的锚点，同样存在迷失的风险。” 左汐哼了一声，没跟纳西妲计较。虽然对方转变话题转变的相当生硬，他若是有心完全可以再给她拐回来。 但是和小孩子置气较真实在太丢脸了一点，他左汐虽然脸皮厚，但倒也没厚到这种程度。 相比之下，正事虽然也不算有多重要，但作为一个转移话题的借口倒也还算不错。 他回来就是为了给大慈树王弄一具身体的，毕竟大慈树王自己的身体早就没了，所以也不会出现斯卡拉姆齐那种还留了个什么记忆都没有了的身体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游荡的情况。 就算是游荡，大概也是失去理智然后在世界树的空间里游荡。 没有实体的话，以大慈树王本就不算好的状态出去以精神形态存在的话，会变得相当不稳定。 精神状态本质上和稻妻鹤观的那些鬼魂没什么区别，没了锚点，很容易就会迷失……更何况大慈树王现在身上的污染还没净化，虽然侵蚀的程度已经不会再加深，但如果想要全身心投入进净化之中，还是需要一个实体才行的。 如果只是普通的需要一个身体来依附的话，那还比较好办。桑多涅的人偶要多少有多少，了解了具体构造的他只需要现场构造一个出来就行。 只要留意构造的时候不植入「胚胎」，就不用担心出现抹杀自我意识之类的伦理问题。 但是如果要作为长期使用的，在提瓦特代表了自己「身份」的身体的话，那还是需要一些和本人相关的物件作为锚点才行。 所以他就回来找大慈树王要这个相关的物件了……实际上，左汐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东西的分量足够代表大慈树王的身份。 纳西妲本人倒是一个绝佳的身体，她们俩共用一个身体倒也不是不行……但这样总还是感觉怪怪的，不是左汐想要的那种结果。 虚空……到也算是个和大慈树王息息相关的物件，但虚空的中枢有点大，而且本身不适合拿来做成身体的某个部位，当成核心的话，做出来得是个高达了。 防沙壁也是同理、圣树也一样。 思来想去没个答案，左汐索性就让大慈树王自己拿主意算了。或者看看她有没有那种，不那么纯净的枝丫也行……反正都可以净化。 “唔……原来是需要一个和我有紧密联系的东西吗……啊……不……那个不行。” 听完左汐的解释之后，大慈树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又自己否决掉了。 “不，我觉得那个就很不错……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吧。” 看见大慈树王的表情，左汐突然就意识到她想的是什么了，那样东西确实满足和大慈树王有紧密的联系这个条件，甚至还封存了她的力量。 那个东西就是——「火种」。 第702章 等身手办? “感觉怎么样？” 左汐左右对比了一下，左边是纳西妲，右边是正在适应新身体的大慈树王。 这具身体外壳沿用的是桑多涅的技术，以及左汐的一点点改进。内部核心部分则是转用的「火种」——也就是原定计划用来救阿佩普的那玩意儿。 他没选用技术力更高的斯卡拉姆齐身上的技术，因为那种技术似乎会催生出自我意识。 左汐上下打量了一番，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相似度不说百分之百吧，但起码也能有个七八成的相似……这样就挺好，正好也方便分辨一下两人。 “没什么奇怪的感觉，应该很快就能适应。谢谢你，左汐。不仅解决了世界树的危机，还替我准备了这样的身体……我会记得你的，世界也会记得你的。” 虽然刚进入这具身体的时候，大慈树王的行动还有些一卡一顿，很是别扭。 但也就是这么一会儿，她就已经习惯了不少，动作也变得流畅了起来。 再加上桑多涅的技术本就是以仿真为首要目的，所以大慈树王现在的样子乍一看还真看不出什么问题出来。 当然强度方面可能比不上她自己原来的身体，但怎么的也该知足了……他总不可能给她弄个弑神装甲出来当身体吧？ 那不是在给他自己添堵，凭空拉高提瓦特其余六国的平均顶尖战斗力水准嘛。 “那你可说错了，世界不会记得我，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永远都不会。只有我记得世界，而世界不会记得我。” 左汐摇了摇头，身为降临者的他是不可能被世界记住的。正正相反，他还要反过来记住世界才对。 不过这事有黄毛傻子去做了，他倒是可以不用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没关系，世界不会记住你，但世人绝对不会忘记你……你会永远活在所有须弥民众的心中哦，我相信至冬那边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纳西妲摸着胸口，面露微笑和认真。只是这话，左汐听着是越听越不对劲。 “你说的好像我要英勇就义了一样……等会儿，为什么是所有的须弥民众？关须弥什么事情？” 左汐第一反应是纳西妲这话听着像是在他的追悼会上会出现的样子，第二反应就是这跟须弥有什么关系。 然后他很快就意识到了有什么关系，也知道了为什么纳西妲会是这种说法。 “……你该不会，真的在须弥给我开了追悼会了吧？” 左汐眼皮一跳，深感大事不妙。 纳西妲别是在他死亡的那段时间里，真的通过什么方式把他的那些个牺牲啊、奉献啊、英勇就义啊什么的事迹给添油加醋的公开了吧？ “直觉还是那么敏锐啊，莫塔尔……事实就是如此，在我们送你……准确的说，是送你的尸体回至冬的那段时间，这位神明就已经把你捧成整个须弥的英雄了。 当然，是在一次全国范围内的追悼会上公布的……仅限须弥，你算的上是真的「活在人们心中」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左汐头也没回就知道是谁来访了。 “这不是我亲爱的罗莎琳吗，为什么你还在须弥？这边的计划，应该已经解决了才对吧……说到底，女皇大人应该已经不会给你继续发任务了才对。有这时间，多享受享受人生不好吗？” 来人自然是罗莎琳，她本是打算在旅行者那里蹲左汐的出现。在知道自己已经错过时机之后，她又果断的选择从小吉祥草王这里入手。 就算这个时候回至冬，也很有可能会再次错过，那倒不如干脆就在须弥等着，左汐那家伙不是一个虎头蛇尾的人，他大概还是会来这里收个尾的。 事实证明她想的没错，运气也很好。这才刚一过来，就看见了左汐在忙活着不知道什么事……这是什么？小吉祥草王的等身人偶吗？ 这家伙还有这个癖好？要是被桑多涅知道了，又该生闷气了吧。 “你管我去哪，我爱去哪就去哪……不过你说的倒是没错，我在须弥确实是来享受生活来了……和你那位金发的老友一起的哦？对了，都是记在你账上的，有空记得去清账。” ——分割线—— 请个假，兄弟们。大半夜嘴馋点了炸鸡汉堡冰可乐，现在已经拉肚子想死了。 第703章 超级加辈 “你自己是没账吗？还记我账上……璃月那会儿我在也就算了，来须弥也记我账上。你这习惯跟谁学的啊？” 是啊，跟谁学的呢？ 某个退休老干部，你有头绪吗？ “当然是摩拉克斯还有你那两个挚友啊，不然还是谁？倒是你，一声不吭的死，又一声不吭的活了过来……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没那么容易死掉，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就是了。” 记账这习惯还真是罗莎琳在璃月养成的，虽说每个执行官都在北国银行有专属于自己的行动经费，而这个经费的上限往往也不会爆掉。 但是当罗莎琳在璃月报复式的开始花左汐的钱之后，她就离不开了这种感觉……原来花别人的钱，尤其是花一个讨厌鬼的钱是这么爽的一件事情！ 于是这个习惯就继承了下来，并在与左汐交好的人之间无声的开始流传。 虽然是商人，但左汐大概很久没有查过账单了。不然那份账单上的数字大概会让他想再死一次吧……届时机械的心脏也可以体会一把停搏窒息的感觉了。 “这位执行官说谎的样子很明显呢，左汐，这也是你曾经说过的傲娇吗？你也是个傲娇……傲娇和傲娇之间，就是这种相处模式吗？” 一旁的纳西妲一脸「天真」和「人畜无害」，然而左汐确信这个觉醒了腹黑属性的小萝莉是故意的。 “小小的神明，你还是以前那副被关起来的样子更让人舒心啊。” 可惜罗莎琳虽然傲娇，但胜在阅历足够丰富，所以克服了傲娇低防的弱点。 尽管被纳西妲一语道破，除了咂了咂舌回呛了两句之后，倒也没表现的太不好意思。 “总之你没事就好，没事我就准备和达达利亚那个家伙去枫丹了。那边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你呢？我记得你的下一站也是枫丹吧。” 罗莎琳只为亲眼看上一眼左汐，亲自确认对方的状态。现在愿望达成，她就该继续之前左汐交给她的任务。 严格来说这次她算是擅离职守，虽然对方不会追究什么，但她不打算怠慢。 达达利亚那个家伙大概会有一些意见吧，毕竟须弥打架的机会比枫丹多得多……不过无所谓，把左汐搬出来的话，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下一站确实打算去枫丹，那边一大群的机械等着我「点化」呢……不过倒是不用太着急，在此之前还得回一趟至冬。你和阿贾克斯大概也要回去一趟，所以干脆这次就一起吧。” 左汐原定计划就是解决完须弥的事情，把纳西妲自闭儿童的问题解决之后就去枫丹把阿蕾奇诺那家伙的委托完成。 所谓预言，虽然他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只要去了，他相总会有办法的。 毕竟现在整个提瓦特，他能做到在一瞬间几乎掌控大半个地区的国家，应该只有至冬、娜塔、还有枫丹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三个国家之中的机械组成相当之高。只要他愿意，一瞬间就能在这些国家里发动「反有机方程」。 所以只要去了枫丹……严格来说就算不去枫丹，他也能迅速的了解情况。 除非预言真的完全无解，否则左汐都会找到那个唯一的解决方案。 退一万步，哪怕真的无解，他也会从无到有凿出一个口子出来。 “回至冬？你不是才刚从至冬过来吗……对了，你来回倒是确实挺方便的。所以为什么我们也要跟着回去？女皇大人又要召集吗？” 罗莎琳疑惑的看了左汐一眼，随即了然。 从至冬到须弥，再从须弥到至冬，这段路程对她而言就是接近十天的海上航程。但对左汐而言，就跟从客厅到厕所上个厕所，然后再回到客厅没什么区别。 真好啊，空间传送的能力真方便……也好，蹭一下他的传送门倒是可以省不少事。之后还可以跟着蹭到枫丹，又能省一大把时间。 不过到底为什么还要回至冬？不会是专门宣布一下左汐没死，然后就让大家各干各的吧……女皇大人不会这么无聊，但上一次召集没有说，这一次又召集，这中间发生的值得一提的事，大概也就左汐复活了吧。 “差不多吧，这次回去的理由还是和我有关，女皇大人将召集所有执行官宣布有关于我的新身份……对了，你还不知道来着。” 左汐顿了顿，突然意识到罗莎琳对他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 “唔……那就提前告诉你吧，以后的至冬，就是我和女皇大人共同管理了哦？准确的说，以后你们都要听我号令了。” 第704章 仪式开始前 “女皇大人一定是疯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唉，我真的没在做梦吗？” 广场之上聚集了各国来宾和和提瓦特最大的大众媒体——蒸汽鸟报的记者。 而在人群的最前方，则是至冬这个国家权力的顶层——十二执行官，当然，现在站在那里的只有十个人。 因为斯卡拉姆齐自行脱离执行官，踏上赎罪的旅途了。之前他成为执行官的目的是创造一个新世界，而今他活着的意义就是赎清自己数不尽的罪孽。 这是这颗心脏赋予他的意义，也是这颗心脏的主人让他认识到的自己必须去做的事情。 巧而不巧的是，这家伙就这样错过了左汐还活着的消息。 话归正题，十人其中之一的罗莎琳面色复杂，虽然早就听左汐说过了，但她至今还没能完全接受这个现实。 “并不是在做梦，我们，很清醒。” 哥伦比娅破天荒的接过了罗莎琳的自言自语，以她平时谁都不理的表现，她能自发主动的接上罗莎琳的话，这反而让罗莎琳更加怀疑自己在做梦。 “……很高兴你能回应，不过……算了，就这样吧。” 罗莎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完。说到底，她也不是不能接受这种安排和左汐身份上的转变。 毕竟她早就已经决定好余生只为左汐和女皇大人效力了，对于她而言，左汐是同事还是上司都不影响她的决定。 这样也挺好，至少以后没人会拿这一点说闲话了，毕竟大家以后就都归他管了。 “这又有什么？这说明伙伴的实力是女皇大人都认可的，这说们我果然没看错人啊！哈哈哈哈……额，以后是不是不能再找伙伴切磋了？” 达达利亚向来如此，周围竟没有一人感到丝毫的意外。 以执行官的标准来评判，达达利亚有些太天真了……但奈何人家命好，有个好师父，又有个好伙伴。 好师父给了他武力，好伙伴填补了他不擅动脑的缺点。 “恕我直言，【公子】……你还能活着真该感谢莫塔尔的仁慈。哪怕脑子里全是肌肉，也该明白实际差距带来的绝望吧？ 说真的，你有赢过一次吗？” 【富人】潘塔罗涅笑眯眯的说着毫不留情的话，因为对方的愚蠢而导致一整片区域的航道都被迫重新规划，进而导致他损失了一大笔天文数字的投资……这笔账他能记对方一辈子，所以他对达达利亚自然是客气不起来。 “说的也是啊，呵……那要不我们两个练练？【富人】，我还没见过你出手呢……你真的配得上在我前面吗？” 对于对不上胃口的人，达达利亚也一向是没有好脾气。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和事佬出现了。 “好了二位，这里并非给你们争斗的场合。看看你们的周围吧，这里聚集了提瓦特各国的代表，还有文明提瓦特的新闻组织……你们代表的不只是自己，更是至冬的颜面。” 【公鸡】普契涅拉平时向来比较随和，但这种场面事关至冬的政治影响，本质上是至冬对外的一次秀肌肉的政治活动。 所以他不能容忍自己这群位高权重的同事们不注意形象，进而导致损坏了至冬在政治方面的影响力。 「执行官」，这在提瓦特从来都是令小儿止啼的一群人。而要是让外界知道这一群人之中还有达达利亚这样一个活宝，他们整体的形象就完蛋了。 不过他到底也不是特别担心，毕竟固有的观念是难以撼动的。在「可怕」这一滤镜的过滤之下，即便是达达利亚这样的人也会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未能见证至强者的诞生，至少也要共同见证这加冕的荣耀……诸位，都安静一些吧。 仪式，即将开始了。” 统括官【丑角】皮耶罗的话给众人的窃窃私语画下句号，那至冬的另一个主人的加冕仪式，也即将正式开始。 在今日之后，整个提瓦特都会知道至冬，拥有了他们的第二位神。 双神共治，这在历史上虽并非没有先例，但也只是一明一暗。而今的至冬，真正意义上将由女皇大人与莫塔尔共同治理。 在战略的意义上，这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一幕。 第705章 相约 “咚……咚……咚……” 钟声奏鸣，亘古的音节共鸣在每一个人的胸腔。 愚人众全体将右手放在左胸前，感受着这来自内心深处的震动和荣耀。 而其他国家的来客们，虽然无法感同身受的体会到愚人众士兵们心中的荣耀，但依旧被这宏大的一幕所震撼。 因为这钟声并非经过任何的设备扩大，其本身就具备这样的音量……就在不久之前，数十米高，宛若小山的一口巨钟凭空出现，所有人都被这一手吸引了目光。 而就在众人的震撼还未完全平息的时候，两尊巨大无比的巨型人形机械从空中显现，一左一右共同奏鸣了这口巨钟。 即便经过不明真身的屏障过滤，这口巨钟发出的声波依旧毫不费力的扫荡了全场，将震撼平等的带给了每一个人。 “哈哈哈哈，这排场可真大啊。这么久没见，那家伙还是这么在意这些东西呀……既然发达了，那一会儿可得找他要上两瓶好酒才是。” 一身绿袍的吟游诗人混迹在人群之中哈哈大笑，盘算着该怎么样开口讨要几瓶好酒过来。而周边的人几乎都因为巨钟带来的震慑，没工夫理会他这异于常人的举动。 “你若想要好酒，在下恰好有几瓶珍藏。若是不介意，日后约个时间一叙。叫上左汐和三两旧友一并小酌一番，也是一桩美事。” 古朴华衣，英姿挺拔的男性以沉稳的语气回应着吟游诗人的话。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考究沉稳之人，前不久还面临着将行就木，元寿无多的险境。 “这可真是稀奇事，老爷子你居然主动要求聚一聚了？哈哈哈，这可是老爷子你自己说的哦？找个时间，咱们可得好好喝一杯了……” 温迪很高兴看见老朋友的改变，看来钟离这老爷子终究也是没能逃过被左汐那家伙改变的下场啊。 这千年老顽石，终于也是遇上了能在上面凿出痕迹的锥子了。 顿了顿，温迪又笑着看向了此处的另一个身影。 “你呢，巴尔泽布。老爷子都这么说了，你不跟着凑凑热闹吗？咱们三个也是有五百多年没聚过了吧。” 他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手里捏着一串三彩团子的身影，温迪记得这串团子刚才只有两颗，现在又变成了三颗……看来库存不少啊。 “这算是往年惯例的延续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出席。” 将口中之物咽下，影思索了一下便给出了答复。平日里有将军坐镇，她离开一段时间倒也无妨……实际上正是因为有将军在，所以她这次才能抽空出来凑个热闹。 怎么说呢，还是得多亏了那位执行官的赠礼，以人偶之取作为容器容纳梦想之一心，再辅以再换上的改装和幻视。 否则她也没办法脱离将军还能以这副原本的样貌独自行动……居然还特意保留了进食转化能源的系统，甚至味觉模拟都保留了。 也算是礼尚往来吧，对方的加冕仪式，她终究还是没有缺席。 “如此甚好，家中有可以托付的可靠人选，诸般行事确是自由轻松许多……布耶尔，届时若是抽得出空闲，带上小友一并前往可好？” 钟离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他也是正式卸任，经过层层考验之后才终于发现当甩手掌柜有多么的不容易。 好在无论是仙家还是璃月港的众生皆值得信任，他们已经证明了他们自己也有实力保护好璃月。 稻妻那边的情况他知晓一二，巴尔泽布如今的状态显然和五百年前不同，想来她的肉身应该是以某种形式独自活动。 这样一来，确实没有什么事是比交给「另一个自己」更为放心的了。 而须弥这边……他的意思是大慈树王和小吉祥草王一并过来，但那边刚经历过巨大的变故，能否抽出闲暇实在尚未可知。 “摩拉克斯，感谢你的邀请……我会认真考虑这件事的，如果有空，我一定会带上纳西妲一同前来。” 大慈树王捂着嘴轻轻一笑，这样众神和谐共处的场面在上一次已经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再度相约，其意义自然是非凡的。如果可以，她当然不会缺席……尽快解决须弥遗留的问题，然后也带纳西妲出来见见外面的世界吧。 ——分割线—— 宣布两个事。 第一个就是，休息两天，没啥理由，就是另一本彻底被封心态绷不住了。顺带温习一下枫丹，好多剧情都快忘记了。 第二个就是，这本书从下个月一号开始，恢复正常更新。就是每天两章，每章两千那种。 第706章 欢聚一堂 “喂喂喂……我说，你们会不会太悠闲了一点？光看你们这个样子，谁能想得到这就是堂堂的尘世七执政啊。” 今天是至冬像宣布的左汐的加冕仪式，这种重要的场合，荧和派蒙当然不可能缺席。 实际上她们还是跟着左汐一起传送过来的，没能见识沿途的风景确实有些遗憾，但这种传送真的是相当方便啊。 然后她们就在人群之中发现了这群奇怪的故友，于是便自然而然的和他们混在一起了。 “以普遍理性而言，确实不易猜出。但这也正是我等愿意看见的效果……派蒙小友觉得尘世七执政应当是什么样子的呢？” 钟离是个不会随意忽略掉任何意见的人，即便派蒙这话更多的只是在挖苦他们，但钟离依旧予以了一定程度的重视。 他们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处于退隐或者半退隐的状态。 他自不必多说，在世人的眼中，他此刻应当已经仙逝了才是； 巴巴托斯从接手的那一刻起就跟退隐了没区别，自由的城邦在他本人看来理应如此； 巴尔泽布虽依旧身在其位，但据说平日琐事皆交由其另一位化身所处理，本人则在治理之余专心对抗磨损……如此看来，与退隐相去不远； 至于大慈树王，根据她本人所言，须弥的治理实际上将由她们二人共同完成，但对外宣称依旧只有【小吉祥草王】一位神明。 须弥的信仰庞大而繁杂，现存的民众几乎都是曾经已经身陨的三位神明的信徒。 最近开始，信仰小吉祥草王的信徒才逐渐增多，她用自己的行动凝聚起了民众的信仰。 而如果这个时候曾经的三位神明之一的大慈树王宣告复活，那对现存的信仰平衡而言是毁灭性的打击……本就遭受无妄天灾的须弥将会再度陷入无边的混乱。 这不是她们所愿意看见的，所以两人并未向外界感知大慈树王的复活。从形式上来看，大慈树王甚至不能算归隐，而是根本不存在。 如此，他们几人这种状态，自然是不被他人认出来才是最好的。 所谓大隐隐于市，便是这个道理。 “对，对哦……你们本来就不想让人知道你们的身份来着。要我说神该是什么样子的话……唔……额……起码，起码得像左汐现在这样那么有排场吧？” 派蒙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认知中的「神该有的样子」，但反正不可能应该这么普通。 你看看他们几个：卖唱的醉鬼诗人、遛鸟的社会废人、只会宅在家里的土妹子、还有一个外表看起来完完全全无害的小孩子。 这些人以这种形象暴露身份登上报纸的话，提瓦特八成以上的人会对神明幻灭的吧？ “言之有理，以普遍记性而论，排场大一些确实更符合对神明的常规认知……所以左兄此刻才会特意摆出这等平日里不曾摆出的排场，因为他的目的就是「符合人们对神明的认知」。” 钟离点了点头，顺带解答了一下派蒙没问出来的那个疑惑。毕竟左汐虽然平时很注重生活的品质，但比起排场的大小，他其实更注重质量。 “哦哦！我就说怎么左汐今天弄出来的东西死装死装的，原来是为了符合大众的口味啊！” 派蒙恍然大悟，她还以为左汐是因为获得了以前没有的力量，所以实在忍不住想要在众人面前装一波大的呢……原来还有这种深层次的原因啊！ “先不说这个了，钟离、温迪、影，好久不见了。还有这位……大慈树王是吗？初次见面，很高兴见到你。” 本来两人一上来就该打招呼的，但派蒙嘴太快，而她和钟离聊的时候荧又失去了最好的插入时机，所以只能把打招呼搁置到了现在。 大慈树王对她而言确实算是初次见面，虽然早就听说这位须弥最初的草神已经复活，但像这样面对面的交流还是第一次……真像啊，左汐造出来的这副身体和纳西妲真像。 “话说，我以为你们会在前面来着……所以各国代表其实不是你们咯？” 和众人互相打过招呼之后，荧也加入了寒暄的队伍。 这次的仪式提瓦特各国皆派了代表前来参加，既然这群实际上的最高领导人来了却没在各自队伍的前面，那就说明带队的另有其人。 “蒙德大概是琴过来了吧？温迪你这家伙能摊上琴这么完美的信徒真的是捡到宝了。 璃月那边是刻晴或者凝光吧？稻妻大概是是八重神子或者九条裟罗……那须弥是谁？须弥的六大贤者被抓了四个吧，这种情况下还能派的出人手参会吗？” 荧不是很懂政治，但是这种去其他国家参与的大型活动，神明本人作为代理人到场会不会太过重视了一点？ 回想起来，钟离他们说不定也是有此顾虑才没以真实身份前来……所以须弥应该不会是纳西妲亲自到场才是。 可须弥的框架结构用左汐的话来说就是「过家家」，六大贤者倒台了半数以上之后，须弥已经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管事人了。 而这种与左汐本人这个拯救须弥的大工程有关的活动，须弥不大可能会缺席……不仅不会缺席，还应该表示极大的重视。 除了纳西妲之外，须弥还有谁有这种身份和资格呢？ 听说艾尔海森现在是代理贤者，会是他参与这次的仪式吗？ “很合理的推测……但仍旧存在一些漏洞。关于你的疑惑，此前吾……我等已经进行过短暂的交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吃团子的影插入了他们的话题，接过了荧的疑问。 “你所猜测的那些名字，确实参与了这次的仪式。或许你是误会了什么，要让至冬看到足够的重视，参会者不一定是世俗意义上位高权重。 参与仪式的见证的代表人……或许和你想象中会有些出入。” 第707章 欢聚一堂 原野的仪式现场的上方漂，存在着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小型空中飞行器。 其内便是此行参与仪式见证的各国代表人物，也是在神明的层次上依旧有着「重视」这一分量的人们。 “叛徒。” 其中一个小麦肤色碧绿双眼，穿着沙漠服饰身材丰满的女性面露怒意的看着对面的一男一女。 眼神中除了愤怒，还有不屑与失望。 “这是相当严厉的指控，阿佩普女士。您所说的「背叛」在我看来，没有任何的依据。 依照枫丹的律法，此刻我有权向您发起审判……但这里不是枫丹，您也不归属枫丹律法的范围，所以我无权这么做。” 身着一身深蓝偏黑色礼服、白发蓝瞳、后脑长着一对奇异的形似飘带又像是角状物的绅士在品尝了一口杯中净水之后出言指出了阿佩普言语中的不当之处。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次寻常的纠错，但周围他闻不到的火药味似乎因他这句话而变得浓郁了几分。 然而他本人却没注意到，此时的他还在回味刚刚品尝到的清冽……至冬坚冰所化之水，果然有其独特的风味。 “那维莱特……是叫这个名字吧？我觉得你跟摩拉克斯说不定能聊的到一起去。” 若陀有些郁闷，要知道来这里能遇上这么几位冤家，她打死也不会答应摩拉克斯那个滚蛋玩意儿顶他的位置。 ……真是麻烦啊，这边这个那维莱特就算了，好歹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无论地位还是身份，都算是符合这一趟的要求。 这阿佩普又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恨这些神明恨的不得了吗？而且上次见面的时候，她们相处的就不算太愉快……没想到在那之后的下次见面居然就是这种正式的场合。 这句「叛徒」她可是熟悉的不得了啊，毕竟之前那次见面对方也对她也说了差不多的话，这次果然又和其他龙杠上了啊。 唉……真麻烦啊，早知道就让钟离自己来了。 “我与僭越者，没什么好聊的……但作为最高审判官，那位贵金之神对「契约」的遵守，我认可且尊重。” 那维莱特看向若陀，首先很明确的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然后顿了顿才继续发表身为个人的观点。 对于「契约」的遵守和利用，某种程度上与枫丹的「审判」有异曲同工之处。二者皆是基于「规则」这一概念上的延伸。 「契约」尚有取巧曲解和通情之处，而他却依旧不解其意，不了解何为「人」。 从这一点来说，那位贵金之神的身上，确实有他值得学习的地方。 “呵……本以为你还算有些骨气，不曾想后半句话又把背叛二字显露无疑……罢了，本就对你们不抱希望，新生之「龙」，未曾见过【尼伯龙根】，终是少了节脊梁。” 阿佩普本来听见那维莱特硬气的回怼还算对他有了些改观，结果对方下一句又让她嗤之以鼻，一个劲的翻白眼。 “被复仇吞没的蠢龙，你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有骨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本该是那位小吉祥草王才是吧。” 若陀换了身体重获新生之后就一直算不上什么好脾气，再加上和左汐这个天生嘴贱手贱的家伙在一起待久了，再好的脾气都会变得火爆起来。 所以阿佩普这一番明嘲暗讽指桑骂槐夹枪带棒的话，她听了当场就没忍住怼回去。 之前那一次是因为有求于她，得靠着她看看有没有机会复活左汐，所以她不得不忍下来。 现在她不求人了，对方说一个字她就得还一个字才行。 “「龙」从来不会忘记仇恨，同样也不会忘记恩情。我没打算和那位小小的神明共事，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报那个外来者的恩情而已。” 阿佩普冷哼一声，草之王找上她的时候她念在须弥普通生灵的份上没有一口吃掉对方，结果对方居然还想让她帮忙办事。 当时她就打算给对方一点教训，但在对方说明来意之后，她还是沉默了下来。 身上的「污染」在某一天突然不再恶化了，她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但大概猜得到是世界树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是「树之王」的自我牺牲终于成功，那她不应当还留有记忆……因为「污染」不再加剧，她也得以恢复一丝清明。 所以她有了喘息和思考的余地，而首先思考的，就是究竟是谁促成了这一切。 草之王带来了答案，经过她自己的判断，她说的应当是真的……既然如此，仅是出席一个不知所谓的仪式而已，没有拒绝的理由。 顺带也看一看，那位「外来者」的真身和实力。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各位前辈的叙旧呢。但是说悄悄话之前，能不能顾虑一下周围的人呢？还是说，各位其实不介意人家把那些内容都写进小说里？” 圆桌的另一个位置上，某只粉毛的狐狸「好心」出言「提醒」。 然而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绝非出于什么好意……她就是看准了这些人都聊的差不多了才专门点出来恶心恶心他们的。 “这样不也挺好的？钟敲了半天也不见人影，听听诸位龙王的八卦也算是解解闷了？说不定这也是主办方的安排，那个家伙就是有这么恶趣味。” 一头如火般热烈的红发成年女性翘着腿抱着胳膊看着这一切，龙王之间的秘闻她也权当是八卦在听。 “玛薇卡女士，其实在我看来，你的出现才是最让人意外的那一个……不如说，你本人就足够让人感到意外。” 一直静默不言的灰白偏黄色头发的青年终于说出了他到场之后的第一句话，碧绿的双瞳像是扫描机一样上下扫着眼前一身火红的女性。 “火之国的神明居然亲自到场……对于这场加冕仪式，您是否过分重视了一些？” 青年的开口引起了那位名为「玛薇卡」的女性的注意，她皱了皱眉头，样子看上去有些不满。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那位青年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的向她道了歉。 “抱歉，是我疏忽了……我叫阿贝多，是个炼金术师。刚才那些话，你就当是我的职业病吧。” 第708章 相互试探 “我怎么做，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玛薇卡皱了皱眉头，不痛不痒的回了一句便不再有所表示。阿贝多见状只是略微有些遗憾的叹了叹气，随即也不再理会了。 这个炼金术师的身份一定不会简单，不然蒙德不可能把他给派出来……看看周围都是些什么人吧，三元素的龙王、雷之神的眷属、她本人更是纳塔的执政。 虽说蒙德以自由着称，但也不可能自由到这点礼数都不顾的程度。至少在蒙德……在那位风神看来，这位炼金术师的分量足以在这种场合站得住脚。 而对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的气息，也让她本能的感到有些厌恶……这个家伙，说不定与「深渊」有关。 但也仅限于此了，她不打算在其他神明治理的地方做什么出格的行为。 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使命需要去完成，时间不等人，留给她的时间实在很难算得上宽裕。 五百年的计划太长了，长到出现任何意外都不能算是意外的程度。这个关键的节点，她不太想节外生枝……但这次的典仪，她认为有必要前来看一看。 愚人众在提瓦特四处收集神之心，这在一部分人之中根本算不得什么秘密。这位执行官与纳塔之间有一些联系，也是她的假想敌之一。 毕竟愚人众不会做没有目的的事情，那位执行官与纳塔之间的贸易往来，其背后绝对有什么目的。 但在此之前玛薇卡其实不是特别担心这一点，因为实际上之前她已经有了一部分在面对对方时的预案。 可如今对方身份发生改变，之后还会不会是对方负责纳塔就不太好说了。而且她需要亲眼确认一下对方的实力，同时评估出对方的威胁程度。 以凡人之躯成为神明，其实力未必就比天生的魔神差……这一点她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 鉴于这一点，之前的预案统统作废。毕竟之前的应对手段全都是基于对方自身尚且还是一个凡人这一点进行的，如今已然升格，之前的那些打算自然全部落空。 现在她是真的有点头疼了……虽说既然已经升格，那么应该是不会随便出入他国领地，但愚人众一般来说也不是那么规规矩矩的组织。 如果真的还是那位末席负责纳塔的话，再加上那个第一席……总之，提前弄清楚对方的实力是当下很有必要的事情。 既然是昭告整个提瓦特的典仪，又摆出了这么大一个排场，那么应当是会当众展现出对方身为神明的「神迹」才是。 此刻的玛薇卡还没意识到，左汐的「神迹」已经初现端倪了……那巨钟和机械，本就是左汐权能的一种体现。 只是玛薇卡先入为主的观念让她以为这些都只是对方的秘密研究而已……从某种程度来说，她这么想其实也不能算错。 本来她是希望能从中窥见一二的，而如若不可为……她是打算能动用一点非常手段的。 但她没料到来参与典仪的嘉宾都是如此的重量级，这群本就不一般的人就算了……最关键的是，她还感受到了不止一股与她自己相似的气息。 那是精纯的元素力特有的波动，或许是为了表明来意防止误会，这些波动不仅没有隐藏，反而还特意外放，她这才得以如此清晰的感知。 风、雷、岩、草……其他国家的执政也来了，就混迹在下方的人群之中。 而在弄明白他们的态度之前，她有些不太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只面对冰之神和那位新晋的神明，她有信心成功逃离。 哪怕再加上愚人众前三席的执行官，一心逃离的话也并非不可能。由冰之女皇降下的冰雪的权能对她的限制并不大，这也是她的底气之一。 可若是其他国家的执政也掺上一脚，事态就不太好预料了……啧，其他国家的神明都没点自己的事情吗？ 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有闲心，除了水之国枫丹，其他的执政全都到齐了啊。 “哎呀，在一群大人物之中辗转，小女子真的好生命苦呀。” 一声作妖的声音传入耳中，回头望去，是那只粉毛狐狸动作弱气却一脸欠打的表情在那里作妖。 这是雷之神的眷属吧？她平时就这么欠揍吗？ “刚刚你还在威胁我们所有人呢，现在装作一副弱女子的样子，不觉得有些太迟了吗？有什么打算就直说，拐弯抹角的太麻烦了。” 玛薇卡往座椅上一靠，毫不客气的戳穿了这只大妖的话。刚刚对方还以「都写进小说里」为由阻止了他们之间的冲突，如今主动挑起话题一定是有其他的打算。 “这位姐姐怎么能如此把人家想的这么坏？大家位高权重，而人家只不过是一只无害的小妖而已……难不成，姐姐连害怕的权力都不给人家吗？ 如此，小女子强装不怕便是了，姐姐万万不可因此而气坏了身子呀……” 话音未落，一股灼热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八重神子心中一惊，万万没想到这位居然如此暴脾气，说两句就要动手。 她仓促之间正准备躲开，这是神明的一击，她脑子秀逗了才会想着硬接……但是躲还是能躲的，要说面对神明的攻击，她也算是颇有经验了。 毕竟自家神明也喜欢有事没事砍她一刀呢…… 然而在她做出躲闪的动作之前，已经有人先她一步替她接下了这灼热的一击。 “我说大姐，才说两句而已，不至于动手吧？” 若陀一手以掌反抓住火神的拳头，扭过头来挑衅的看向火神玛薇卡。她只是挡住了对方的攻击，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 一是因为她本来就只是为了止戈，钟离会把她框来这里大概也存着这种意思。 另一方面是，对方并没有动真格，神力并未显现。想来只是想给个教训，不打算真的做些什么……即便如此，这动手的也太果断了。 听闻纳塔乃战争的国度，从这位神明身上也能窥见一二啊。 第709章 明智的选择 “稍微试一试雷之神眷属的实力而已，这么能说会道，想来实力一定也和嘴巴一样厉害吧？” 玛薇卡收回手来全当无事发生，她那一下本来就没下重手，不过岩元素龙王能反应过来她还是很欣赏的。 据闻魔神战争时期，岩元素龙王乃摩拉克斯手下第一猛将。两人并肩作战驰骋沙场，几乎把璃月杀了个对穿。 如今看来，这实力果真不是吹出来的。 看起来，至少璃月这边是和至冬站在一起的。最起码他们会在现场出现状况的时候出手援助……果然不轻举妄动是对的。 “小女子可担待不起这等盛誉呢，刚才要不是这位妹妹……姐姐出手相助，此刻的小女子怕是已经香消玉殒了。” 八重神子以手掩面、声音哽咽，装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一旁的若陀看了直翻白眼，这只狐狸是真欠打啊。 “我从左汐那里听过你，八重神子。你真的是和他说的一样性格恶劣……不过比他还是差点，你们当的起一个臭味相投。” 左汐曾在绝云间做客不止一次，期间谈起他的诸多见闻，其中就有和这只小狐狸的斗智斗勇和勾心斗角。 只能说小狐狸遇上了老狐狸，终究还是玩不过左汐那个心脏的不行的老阴比。实力强大的人她见的不少，但实力强大却偏偏喜欢靠阴谋阳谋取胜的家伙不多。 而能够玩的这么出神入化，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更是少之又少……八重神子算是刚好撞枪口上了。 “……总觉得那家伙嘴里不会说什么关于我的好话啊，罢了罢了，小女子知错了。” 八重神子罕见的被梗了一下，曾经被左汐玩弄的回忆不自觉的又涌了上来。那等羞辱，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也是自那次之后，她心里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回忆起那张阳光又阴险的脸。之后听闻他的死讯，她还恍惚了一阵，然而下一秒就收到了对方加冕仪式的消息。 为了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这次才会久违的离开稻妻来到至冬……可这排场着实比她想象中还要大。 尤其是纳塔……其他国家的来使她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原因。 譬如璃月，虽然明眼人不难看出来那场璃月的灾难与愚人众有关。 但是架不住左汐那家伙的阳谋，危急关头奋不顾身拯救民众，大大降低了伤亡的行为让璃月的风气基本一边倒的偏向了和愚人众交好。 甚至最后愚人众还获得了军队驻扎的权力……所以无论如何，哪怕只是阳奉阴违，璃月也不可能不重视这次的仪式。 须弥更不用说，不久前才在须弥国内公开承认了左汐拯救须弥的功劳，无论是实际上还是明面上都与左汐交好。 枫丹来的这位最高审判官……说实话，八重神子根本不知道他居然就是水元素的龙王，若非刚刚听了那一通八卦，她或许只会觉得对方只是来了个位高权重之人象征一下而已。 枫丹的态度暂且不明，不过目前看来，至少身份地位上没什么问题。 最高审判官作为代表，确实不至于像神明本人亲至那样过分重视，其分量也不至于让至冬感到被轻视。 至于蒙德嘛，这个不太好说。因为八重神子不认识这个叫阿贝多的……实际上她甚至以为蒙德没有过来人，她以为这个灰白头发的人是左汐身边那个叫阿贝汐的炼金术师。 直到对方自我介绍之前，八重神子都在思考为什么蒙德没有重视这件事。毕竟以她们稻妻的经验来看，被左汐霍霍过的蒙德实际上与他的关系应该也不错才对。 但既然知道了对方不是阿贝汐，却又和阿贝汐几乎一模一样之后，事情似乎就不难理解了。 其他国家都各有各的道理，但唯独纳塔不同……纳塔来的可是现任的神明，是尘世七执政中的火之执政。 据她所知，至冬与纳塔仅有一些贸易上的往来而已，而且左汐好像还没有霍霍过纳塔……无论如何都不至于关系好到需要神明亲至。 这位火之国的神明来到这里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八重神子才会屡次挑衅作妖，想替左汐先探一探对方什么态度。 只是她没想到对方会才说两句就直接动手……不过这也算一种收获，至少可以判断出对方的态度应该算不上友好。 如果蒙德的那位也与左汐交好的话，那之前他针对火之国神明的话似乎也和她的打算差不多。 如今场上的局势差不多已经明了了，璃月派来的代表显然是和至冬站在一起的，从她保护自己且知晓自己和左汐之间的关系就能看得出来。 蒙德那位应该也差不多，察觉到火之国的不同寻常，明里暗里都在观察。 须弥那位则更加耐人寻味一点，看起来比起至冬这些事，她更倾向于找另外几位「同胞」的麻烦。 枫丹那位看起来事不关己，应当就是来凑个数而已。 唉，那家伙身边真是从来都不消停啊……这次真是来对了，要是真的交给了自家的神明大人，恐怕她从头到尾都只会木讷讷的喝茶或者冥想吧。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刺激，也没想到居然会在稻妻之外差点和别的神明玩上了你砍我逃的游戏……左汐啊左汐，事后可要好好报答人家才行呀。 “诸位，很热闹啊？不好意思，出了点事耽搁了时间。怠慢了各位，属实抱歉，望各位海涵……呵，还真的都是些让人惊讶的面孔啊。” 突然出现的声音瞬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圆桌的中央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左汐已经悄然出现在了那里。 此刻的他一改往日的着装风格，一身墨绿近黑的修身礼服贴在身上、脸上右眼带着一只考究的单片眼镜、身后悬浮着的大大小小紧密啮合的黄铜齿轮正在有条不紊的转动着、明明只是在原地温和的笑着，一股强烈的威压却悄然挤压着在场所有人的胸腔，使得所有人的心脏在那一瞬间都停跳了一拍。 玛薇卡的脸色略微有些难看，从此时对方展现出的压迫力来看……没有轻举妄动果然是明智的选择。 第710章 机械神国 “好了好了，都知道你很厉害，收收身上的气势吧。” 所有人之中，唯有若陀相对比较平静。因为她是真的被左汐揍过，清楚的知道对方如今的实力的。 轻描淡写额的把她和摩拉克斯玩弄于股掌之中，过程中还能保证不伤了他们。这实力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能有这种程度的威压真的再正常不过了。 但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没见识过左汐的真正实力。实际上在此之前，他们根本没想过会是这种几乎跨层次的实力的可能。 阿佩普更是一时间有些恍惚，对方那种近乎绝望的压迫感，让她想到了曾经带领他们征战四方、反抗高天、夺回家园的【龙王】大人。 这个前不久听说已经死透了的家伙，现在居然已经是这种程度的实力了吗？ 难怪能在世界树上动手脚，且细细感受就会发现，自己体内的那些「污秽」与对方展现出来的力量极为相似。 阿蒙窃取的「禁忌知识」，似乎和这位所使用的是同一种力量……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虽然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但多半这就是他对世界树动手脚的地方吧。 “毕竟是这种规模的典仪，身为主角，气场上可不能落下啊。” 左汐微微一笑，身上凝聚的宛若实质的压迫感瞬间化为虚无，身后啮合转动的齿轮也如烟般消散。 现在的左汐光从外表上根本想不到他就是刚刚那个宛若魔王一般的角色，收敛了锋芒的他不仅不委婉，反而看起来还相当的随和。 只是单片眼镜上反射的光芒有些时候略微有些扎眼，为他此刻的随和凭空增添了一丝狡黠与距离。 总的来说，很像一个奸诈却又不外露的商人……实际上他也确实是个商人，还是提瓦特最大的军火商。 “收放自如啊……我还以为你要适应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掌控，果然不愧是你啊。” 见左汐随手便能做到如此精准的控制，若陀不禁发出一声感慨。弱小之人一朝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其结果往往都是因无法适应而大打折扣。 更有甚者甚至会因这股突增的实力而自取灭亡…… 然而左汐这才多久啊？就已经能做到收放自如随心控制，「精准」这个词简直就像是刻印在他的天赋上了一样。 “好久不见，左汐先生。相较上一次，您的变化有些……超出预期，介意我为您做一次全面的体检？” 阿贝多看准时机凑上前去，实不相瞒，他现在对左汐的身体很感兴趣。 对方刚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他身体的不同寻常之处了——和那位纳塔的火神一样，两者皆是凡体升格。 但不同的是，左汐的身体似乎又和那位火神不太一样，阿贝多注意到对方的心脏部分的律动似乎不同寻常。 不管怎么说都是非常值得研究的对象，刚刚那位火神拒绝了他的请求就已经非常让人感到遗憾了，这次他还想再争取一下。 “容我拒绝……你多少掩饰一下你的求知欲吧？这样很容易吓到人的。” 左汐礼貌的回绝了阿贝多的热情邀约，他这副身体不打算给任何人用以任何形式奇怪的用途。 就连他自己也不打算进一步改造现在的身体，心脏是机械的就够了，他还没打算走机械飞升的路子。 没什么意义不说，改造的时候还挺疼的。 “这样啊，真是遗憾……如果您改变了主意，请一定要告诉我。” 阿贝多的遗憾之情溢于言表，让左汐产生了一种自己拒绝了他的请求就是在犯罪的错觉。 不过阿贝多倒是没怎么纠结这种事情，很快便问起了左汐其他方面的事。 “阿贝汐还好吗？上次一别就杳无音讯，本想寄出信件，写完之后才意识到地址的问题还没解决。” 按理说，以阿贝汐在愚人众的地位，基本把信送到蒙德的大使馆就行，剩下的问题愚人众会自发的解决。 但他的身份实在不适合明目张胆的去和愚人众接触，至少不能明目张胆的在城里大摇大摆的走进大使馆。 而通过官方寄出的信件，介于来信两方的特殊性，其内容或多或少都会被监控。阿贝多本人倒是不怎么介意，但那位执行官——也就是左汐——以他的性格，知道之后大概是会介意的。 这样相当于是凭空给蒙德的骑士团找麻烦，如果可以的话，阿贝多还是希望可以避免。 剩下的办法大概就只有通过非官方渠道了，要么去别的国家，要么通过冒险者协会。 去别的国家显然太过麻烦了一点，而通过冒险家协会……专门挂一个送信的委托有些小题大做了。 于是此事就一直被搁置，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当面问起。 “没看出来你的顾虑居然有这么多……小汐挺好的，放心吧。具体的你可以问问那边那只狐狸，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稻妻的工坊。” 虽然对方没明说，但左汐也猜出了阿贝多的那些顾虑。他还以为阿贝多不怎么管这些事情呢，没想到心里想的还不少。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呀，奴家可不敢去干预那间工坊啊……那种地方那么恐怖，一个说不准的，可能就又要被某人当成玩物了呢。” 八重神子又开始作妖了，捂着嘴巴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左汐的眼中还闪着泪光。话里话外都在阴阳左汐曾对她做的那些「负心汉」行为。 想当初，她堂堂八重宫司的身体在左汐这家伙手里跟个玩具没多大区别。一会儿当围脖戴着，一会儿当物件把玩挑逗。 事后拍拍屁股走人，留她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狐狸在稻妻隔海相望……曾经的屈辱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忘记呢，就等着将来某一天从某人身上讨要回来。 “你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别说我没提醒你，这里可是至冬，不是在稻妻……桑多涅追杀你的时候可不会像在稻妻那样收敛了。” 一段时间没见，这只狐狸更加欠揍了啊……明明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只是比较狡猾而已，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这种像是怨妇一样的阴阳怪气的本事了。 而且这只狐狸越来越勇敢了啊，明明在稻妻的时候已经和桑多涅打过照面了，居然还不长记性。 还是说她其实就是故意的，为的就是挑衅桑多涅，顺带给他找麻烦？这其实是在给她自己找麻烦吧…… “哎呀呀，小女子还什么都没有说呢。这位执行官，哦不……这位神明大人，怎么就开始对号入座了呀？” 八重神子故作惊讶的张了张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左汐。那张迷倒众生俊俏而又妩媚的脸蛋，此时此刻在左汐的眼中也更加欠揍了…… 这么可爱的小狐狸，他打一拳应该能哭上很久吧？ “喂，那维莱特是吧？现在怎么不把你那套律法给搬出来？” 目睹了这一场年度大戏的众人适时的选择了保持沉默，除了某位热情似火的神明。 玛薇卡挑了挑眉看向了枫丹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她对枫丹的律法没有了解，但婚外情这种东西在哪里都是不被允许的吧？ 刚刚对方既然能以「诽谤」为由扯出枫丹的律法和审判，这会儿怎么就不吱声了？ 吵起来啊，最好直接打起来。这样也好让她趁乱再摸一摸这个执行官的实力……刚刚的压迫感究竟是绝对实力的压制，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因素在内。 这一点她急需弄清楚……如果是前者的话，她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了。 “根据枫丹的律法，同时与多名异性保持不清不楚的关系有违公德……但很遗憾，这并不违反法律。” 那维莱特并没有无视来自火神近乎调侃的拱火行为，实际上他根本没意识到对方这是在拱火。 虽然不能理解对方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对枫丹的律法这么感兴趣，但认真且有些死板的那维莱特还是尽职尽责的解释起了相关的律法条例。 枫丹确实不允许重婚……但没有明确禁止不允许与多位异性交往。 简单来说，虽然这样极度不道德，但却并不违法。 “不过根据八重神子女士的证词，双方的交往或许存在一方胁迫另一方的情况。这种情况下，确实触犯了枫丹的律法……但这里并非枫丹，双方也皆非枫丹人。我无权在此开庭。 并且，在不危害公共秩序的情况，既无人发起审判，我亦无法行使相应的职权……所以玛薇卡女士，虽然很高兴您对律法如此之重视，但律法也存在无可奈何之处。 很遗憾，即使是我在位的五百年间，能称得上「完美无误」的审判屈指可数。” 那维莱特摇了摇头，但其表情上却并未感受到任何的「遗憾」。 高高在上的最高审判官大人，在真实的见识过每一个下水道阴暗的街景之前，很难切身实地的体会到各位底层的「遗憾」。 而最令人扼腕的是，那维莱特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有些事情，有些体会，是身居高位之人永远也看不见的。 那维莱特平日里不会有这么多话，但现在聊的是他干了五百年的工作，随便一点他都能说个所以然出来。 “你们不是有那什么「订书机」吗？为什么你本人还需要这么上心……哦，我不是说这样不好，也并非不理解你的认真。我有个朋友也挺认真的……算了，你当我没问吧。” 若陀好奇心刚起来就被消了下去，因为她想到了魈。那家伙也是这样认真的性格，两人都这么沉默寡言，但对自己的职责总是一丝不苟。 而在认真工作方面，甘雨那孩子也差不多……这么一想，好像突然就能理解那维莱特的工作状态了。 而且听闻枫丹的水神是个相当浮夸的家伙，虽有相当不错的才能，但本人的性格似乎有些小小的恶劣。 摊上这样一位神明，身为神明之下最位高权重的人，想必也是非常不容易吧？或许对方也是因为自家神明没那么靠谱，所以才会被迫把自己变得靠谱的？ 像是蒙德就是因为自家神明不是那么的靠谱，这才导致手底下管事的人一个比一个可靠。 大概就是这样一种关系吧……想到这里，若陀不禁对那维莱特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突然被人用奇怪眼神看着的那维莱特眼神之中露出了疑惑之情，为什么对方要用这种费解的眼神看着他？ “是「谕示裁定枢机」……我不得不改变您的一个错误的认知——最高审判官的判断实际上和谕示裁定枢机给出的判断是有可能不一致的。 而这便是最高审判官存在的意义，也是我五百年里工作的职责——尽可能的保证依据律法下达的判决，与最终决断的机器一致。” 虽然不明白那个眼神的含义，但那维莱特并未纠结，而是出言纠正了若陀错误的认知。 但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因为这个认知实际上就连很多枫丹人民自己都不清楚……毕竟五百年里，他下达的判决和谕示裁定枢机之间从来没有出现过相异的情况。 “好了好了，女士们先生们。虽然很抱歉打扰了你们之间的愉快交流，但我来这里其实是想提醒各位，典仪已经正式开始了。 接下来就是整个典仪最重要的部分，如果不想错过这举世皆惊的一幕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分心会比较好哦。” 左汐拍了拍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同时也介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交流。 虽说这种有意思的对话非常值得一看，但接下来就是他在整个提瓦特面前装逼的时候了。 身为一位新晋的神，如何才能最快也最有效的向世人宣告他的降临，且长久的将自身的印象植入每个人心中呢？ 答案很简单，那就是神迹。 无想刃狭间、孤云阁、防风壁、金苹果群岛……这些由神明伟力造成的奇观，本身就是神明的名片。 而今，他将向世人宣告他的问世。 “见证吧……我的机械神国。” 第711章 乌尔肯 在名为提瓦特的世界之中，「神迹」并非是什么绝无仅有的稀罕事。 这个与神同行之地，尤其是在名为魔神战争的神战期间，各路魔神各显神通，或多或少在这片大地之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痕迹。 摩拉克斯的岩枪如雨，落入云来海，最终形成了孤云阁这等险地； 布耶尔惠及众生、以慈悲之心降下神迹，于沙漠之中形成防风壁，用以遮蔽风沙、形成雨林； 巴尔泽布以世间极致的武艺劈向奥罗巴斯的那无想的一刀、在撕裂了魔神之躯后的余波仍旧劈开了岛屿的一角。多少年过去了，其神力依旧残留在无想刃狭间，将那里化为了生命的禁区； 巴巴托斯吹散风雪、高塔孤王卷起龙卷风障、若陀龙王以身体拖出南天门巨谷……对于提瓦特的人们而言，「神迹」从来都不是什么无法看见的传说。 然而上述的神迹，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破坏和毁灭。 即便是大慈树王创造出的防风壁，本质上也和摩拉克斯的岩枪没什么区别，只是一个用于进攻，一个用于防御而已。 即便是阿赫玛尔留下的种种遗迹，那也是基于他本人窃取的知识，再由此为基础进行的建造，并不算他个人降下的神迹。 而如今，颠覆了众人观念的神迹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并非是基于毁灭，而是基于真正意义上的「创造」。 蓝色的光芒闪耀大地，扫过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栋建筑皆焕然一新，外表也覆盖上了坚硬的伪装式幻影装甲。除了偶尔闪过的淡蓝色纹路之外，其余部分皆与原来别无二致； 每一栋建筑皆在众人的眼前变得科幻了起来，墙体翻腾重组，凭空出现的电路和齿轮间接蔓延，每个部分之间在精密的机巧之下形成了有机关联，最终形成了整体； 天空之上不断的出现零件，凭空出现的零件在一股莫名的力量之下汇聚在半空中，有条不紊的飞到属于它自己的位置，完成独属于该零件的职责。 不多时，一个悬浮于空中的小型堡垒……或者说城市就这么从无到有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以堡垒为中心，至冬外围的四个方向也同时出现了四座高塔。高塔以堡垒为连接点，散开了一股无形的能量罩，将整个至冬都纳入了保护的范围。 仅是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一个国家完全变了个样、一座城市以极其张扬的方式向世人宣告了它的问世。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那位未曾露面的新晋神明的手笔。 以毫不含蓄、直截了当的方式显现自己的实力，昭告天下他的强势以及宣告对至冬的保护……这果然是一次至冬对外秀肌肉的行为。 原本至冬对外的外交活动就非常强势，如今一来，只怕愚人众接下来的行动会更加的肆无忌惮、有恃无恐了。 “咚……咚……咚……” 钟声再次鸣响，强势的打断了众人的思绪，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而众人这时才发现，原本的那口大钟，此时此刻正恰好处于那座空中的机械城市的正下方。 变化并未结束，在吸引到所有人的视线之后，天上的堡垒再度发生了变化，一道宽阔的长梯自堡垒延伸至下方空地处的高台。 这一刻所有人都意识到先前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给这一刻造势，为这加冕的仪式、问世的第一面增添符合其位格的宏大，写下能为世人所传唱的史诗。 “嗒、嗒、嗒……” 平稳而富有节奏、缓慢却又清晰可闻的踱步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自长梯之上、自那天上的城市之中，一个墨绿色的人影缓步走来。 只闻那地上的生灵为登上通往高天的长阶前赴后继，未曾听闻那至高的存在一步一步的迈向人间……一时间，一股难言的史诗感扑面而来，至冬的民众更是很大一部分都不由自主的开始了祷告。 每走一步，那脚步便清晰一分；每走一步，那身后铜黄的齿轮便旋转一格；每走一步，那震颤便在心头猛动一轮。 终于，那高天之上的神明步入了高台。他……祂环视四周、目光无喜无悲。 那机械的神明啊，有钢铁的冰冷、有融铁的炽热……那仿佛源自内心的震颤并非只是虚幻的感觉，放眼四周，整个场地中已不再只有「人」这一种臣民。 不知何时，机械的身躯混杂在人群之中，肃穆的看向高台上他们的主。那心灵的震颤便是所有机械体内动力炉引起的共鸣。 台上的是所有机械的尊主，他们八方来朝，他们为祂献上最纯粹的信仰……献给他们共同的「父亲」。 “……” 一阵寒风吹过，台上出现了另一位的身影——那是冰雪的主宰、冬之国唯一的女皇。 而今那坚冰覆雪的国度被机械所包裹，人与机械共存的时代在此刻拉开了帷幕。 所有人都知道，那位女皇出现在此的目的，是为了向世人宣告这个国家的另一个领导人。 向所有人宣告至冬的伟大、向所有人宣告至冬如今的强盛……除了极个别之外，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理应如此。 然而那坚冰的女皇一语不发，她退至另一位皇帝的身后，然后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单膝跪地，低下了身为神明和女皇的头颅。 一时间整个现场鸦雀无声，这一幕显然是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范围……一位神明向另一位神明公开单膝跪地，这只有一种表示——臣服。 他们一直以为至冬今后会是双神共治的格局，却未曾想过两神之间会是一主一从……更没想到他们之中持主导关系的是那位新晋的神明。 难怪要举办一场如此盛大的加冕仪式，因为这不仅是新神的加冕，更是这个国家新任的王的加冕。 而随着女皇的动作，一众执行官齐齐单膝跪地，显然他们都知道一些内情……也是，这种重大事件，作为自己人怎么会不知道内情呢？ “冰雪的臣民啊，为机械的加冕献上赞礼、为新王的登基送上忠诚吧……赞美钢铁、赞美创造、赞美机械的一切……赞美万机共主，神械之尊。 铭记祂伟大的名讳……” 冰之女皇抬起头来注视着前方的身影，那齿轮前方的神明接过了她未曾说出的、那个他如今的新的名字。 “……吾之神名——乌尔肯。” 第712章 新篇章 “这次真是大新闻啊……得赶紧写个完美的稿子出来才对得起这个轰动世界的消息……呜呜呜哇！！不行啊……不管怎么写都感觉不配……得赶紧找主编谈谈才行！” 夏洛蒂自仪式结束之后就立即搭上最快的一支航班返回了枫丹，即便是在船只上，在吃饭喝水上厕所的时候，她都在构思着这篇注定会登上头版，且迅速被全世界阅读的稿子。 这次的机会是她拼了命费了好大功夫才从主编手里抢过来的，而事实证明这次的话题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不仅如此，还大大的超出了她的预期，一瞬间甚至让她这个本就善于挖掘各种新奇事情，接受度已经被锻炼的很高的专业记者都懵了片刻。 不仅有新神的加冕，甚至至冬还换了新的主人。而且还并非是交接，而是一任神明向另一位宣誓臣服……这在提瓦特的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要么就是交接，要么就是迭代……双神同在，且一主一从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且严格来说，冰之执政的位置并没有变动……至冬的执政依旧是那位冰之女皇，但至冬如今的主人已然是那位机械的至尊了。 啊啊啊啊！好痛苦啊，感觉无论起什么标题，无论写什么报道都没办法把这件事情的震撼程度很好的表达出来。 这种重量级的报导如果没办法写出相匹配的文章的话，机遇在一瞬间就会变成凶险无比的灾难。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如果只是工作上失利也就算了，但是作为记者，夏洛蒂她无法接受自己写出那种暴殄天物、让重大事件黯然失色的文章出来。 那才是真的灾难啊！ 于是乎，一路上她才思涌泉、灵感频出，然而即便如此，写出来的文章都会迅速被她扔进垃圾桶里丢掉，房间里的垃圾桶已经满了好几次了。 如今她终于回到了枫丹，于是马不停蹄的就往蒸汽鸟报的位置赶，希望主编独到的眼光能帮助她找到突破点。 “嘭！” 一声闷响以及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夏洛蒂四脚朝天的看向天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需不需要我送您去医院……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是马上送您去医院吧！” 夏洛蒂迅速爬了起来四处张望，正好看见一位浑身白色礼服的绅士正在拍拍身上的尘土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 于是她根本来不及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就立刻飞奔到那位先生身边将他扶起，并表示要送他去医院的意愿。 虽然现在她很急，但撞到人了不能不管。说到底本来就怪她走路的时候还东想西想，撞到人自己是咎由自取，别人就真的太无辜了。 “我没事，倒是你，这位记者小姐……我认为你或许更需要去医院吧？我看你……刚刚好像飞出去三米了吧。” 左汐扶了扶自己的单片眼镜，虽然他是故意被撞的，但他也没想到夏洛蒂会倒飞出去三米远……自己明明把立场防御给关了才对，怎么还能把人弹飞？ 好在他及时接住了对方，不然不说进医院，夏洛蒂的屁股起码得肿上一两天。 “没事没事，我没关系的……倒是您，您真的没问题吗？” 夏洛蒂连连摆手，再怎么说她也是拥有神之眼的人，不至于撞一下普通人就被撞进医院。 而相对的，被她撞了的普通人可能就没这么好受了……虽然这位先生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的样子，但会不会已经有什么内伤了？ 还是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勿须担心，别看在这这个样子，实际上我也是算是在部队待过的人，没有看起来那么的弱不禁风。 不过记者小姐，是什么事让你如此急匆匆的？我看你方才完全没有注意旁边的事情。这次撞到我还好，要是撞上自律警卫机器人可就要受伤了。” 客套了一番之后，左汐终于进入了正题。夏洛蒂在会场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既然她在会场，那么自己的报导肯定就归她负责。 左汐有些这个负责的记者小姐会怎么描写这件事，所以才会故意撞上她。 他也不担心会暴露身份，因为他在典仪上也是做过处理的。不说气质差异这么大，面部他也做了和女皇大人类似的处理。 除非实力相近或者远超过他，不然他不解除的情况下没人能辨认出他是谁。 女皇大人只宣布了他第零席的身份，前段时间又公布了末席的死亡。 在外界看来，第十二席【凡人】，和第零席【机神】完全是两个不相干的人。 顺带一提，如今提瓦特已经找不到实力上和他相近的人了，所以那个隐藏手段无解。 只不过对于最顶级的那一批人来说，有解无解没区别。因为实力远高于他们且喜欢搞这种没什么用的小把戏的人只有他一个，就算破解不了也知道是谁。 所以面对他们的时候，左汐会主动解除，毕竟这事没什么意思，他自然就懒得去做了。 “哈哈……一些工作上的烦恼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夏洛蒂打了个哈哈，没有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毕竟这可是头条，新闻最重要的属性不就是一个「新」字吗？这要是提前说出去，这么劲爆的消息一个晚上就会传遍全城的。 她作为记者，怎么可能会带头剧透！ 然而对面这位先生似乎看穿了她的所想…… “嗯……让我猜猜。是关于至冬那场加冕仪式的报导吗？” 第713章 假借他人之手 “这不是标题党吗！你这是在侮辱我的职业道德素养，侮辱新闻这一剖析真相展示给大众的崇高职业！” 夏洛蒂拍案而起，怒目圆睁的看着眼前这个自称「知情人士」的神秘男性。 先前对方一语说中了她心中所想，她想着这个时候知道这件事的人，就算不是什么内部人员，起码也是参加过那场典仪的观众。 反正她现在找不到突破口，和知情人聊一聊说不定能抓住事情的关键。 于是她就以赔礼道歉为由主动请对方吃饭，顺带着询问一下对方的见解……结果对方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呀！ 想什么「震惊！昔日的女皇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事！」、什么「新任的至冬之主实际上是冰之女皇偷偷养着的小白脸！」、「霸道女皇爱上我！救命，我被执行官围住了！」……之类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看就是那种标题炸裂抢眼，实际上内容就是把读者骗进来买报纸的标题党吧！ 这种杀鸡取卵、竭泽而渔，只为一时风靡而损毁报社信誉的事情，她绝对干不出来……本来还以为挖到了什么内部人员，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投机倒把的家伙。 赶快把这顿饭吃完就和对方两清了，和这种人待在一起会影响自己的职业道德的…… “人们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从古至今皆是如此……信不信由你，我也不会逼着你写这种报导。 而且辨别真伪本就是记者的工作，见到自认为是假的消息就一厢情愿的开始抨击而不是去求证……恕我直言，夏洛蒂小姐您还稍微欠缺一些身为记者的素养啊。” 左汐优雅的切下一块猪排放入口中，缓慢咀嚼咽入腹中，最后擦了擦嘴，这才回应有些义愤填膺的夏洛蒂。 天地良心，他的诚信在整个提瓦特都是被认可的。刚刚那些标题虽然看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乍一看完全就是在瞎编。 可实际上他一个字都没乱说，每句话都是可以考证的。 他是不是女皇养大的？他白不白？他身边有没有总是包围着执行官？女皇大人有没有在众目睽睽下对他单膝下跪？ 都有对吧？他一个字的假话都没说，可偏偏别人就是不相信啊。 “……受教了，这位先生。您说的没错，是我太过急躁了一些……我依旧坚持我的观点，但在求证之前，我不会再随意的出言否定了。” 夏洛蒂被左汐说的有些脸红，好在她是那种知错能改的性格。被说教了一通之后，她对这位先生的印象也有了很大的改观。 怎么说呢，这位先生就和他的外表一般，温和、谦逊、博学……璃月有个词叫温润如玉，她觉得用来形容这位先生就相当很合适。 说起璃月……看这位先生的外貌，似乎就是璃月人啊。 “那个……冒昧问您一句，您是璃月人吗？我看您谈吐不凡、知书达理，行为举止儒雅有风度，很像璃月那边一些口吐墨香，学富五车的大家。” 夏洛蒂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那篇被自己废弃了无数次，以至于现在连标题都还没想好的稿子。 但这种东西是急不来的，有时候与其在办公室里埋头码字，还不如在外面多走走、多交流交流来的更有效率一些。 眼前这位先生虽然之前给出的建议稍微有些……一言难尽，但观其谈吐，不像是那种博人眼球的跳梁小丑。 与他对谈，说不定能获得一些灵感，得到一些启发……更何况，对于这次的典仪，对方似乎也有属于自己的独到见解。 “不，我是土生土长的至冬人，不然也不敢如此编排女皇大人和执行官大人们啊……你难道不觉得一个璃月人这么了解至冬的执行官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左汐摇了摇头，他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的时候就是在至冬。他在至冬生活，在至冬成长。 即便他并非出生于此，但他早就已经认同自己是一个至冬人了……归属感，说实话并没有多少，他终究不属于这里。 但论归属地的话，也只能是至冬了。 “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那么左汐先生，您身在至冬却和执行官重名，生活方面会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吗？” 夏洛蒂点了点头，确实也没说长得像璃月人就一定是璃月人。 不过如果对方是至冬人的话……就对方这个名字，据她所知和前不久宣告离世的那名末席执行官相同。 这在至冬应该相当不方便吧？说起来，左汐也是个璃月的名字呢……听说那位执行官也拥有一副璃月人的外表，如此看来，他们二人的相似之处还真是不少啊。 与大人物拥有这种程度的相似，对于普通的民众而言，究竟是便利多一些还是困扰更多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那位执行官呢？” 左汐稍微有些无语，他并没有特意隐藏身份，按道理以夏洛蒂这样的职业，需要广集提瓦特的各种消息……他还以为对方早就知道他之前的身份了呢。 本来只想隐藏一下自己的新身份，没曾想对方连旧身份都没看破……他这算是白费心机了吧？ “哈哈哈，先生您真会开玩笑……噢，我知道了，您这是在考验我的职业素养吗？ 这您可太小瞧我了，前段时间至冬官方才发布了那位执行官的死讯，这种大事情我这个当记者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嘛。” 夏洛蒂哈哈一笑，没太当一回事。至冬官方发布的消息不可能是儿戏，他们肯定是确定了那位执行官的死亡才会发布相关消息的。 虽然也确实存在不少人不关注国际新闻也不了解这种事情，但她可是记者，这是她立足之本工作的必须技能，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嘛！ “……人们总是……算了，你开心就好。” 左汐难得的无语了一会儿，本想再说出先前的那句话感慨一下，突然想起自己已经说过一次了，于是便作罢。 随便吧，反正他没说谎，别人实在不相信也没办法。 “嗯？唔……算了，左汐先生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针对这次的典仪，您还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吗？” 左汐的欲言又止让夏洛蒂稍微疑惑了一下，但她也没太纠结便再度进入了正题。 虽然就目前看来，这位先生大概是不知道更多内幕了。但对方对很多事情都有独到的见解，夏洛蒂还想再多听一听对方的想法。 “倒是没什么特别想说的……不过夏洛蒂小姐，您知道这次事件的重点是什么吗？” 左汐接近夏洛蒂是因为好奇对方会怎么描述这次的事情，没曾想对方反而还问起了他的意见……他还能有什么意见？ 女皇大人拜托他带领至冬，他就把这事儿给接下来了呗。女皇大人希望昭告整个提瓦特，所以他就把排场搞的大了一些呗……就这么个事，他还能有什么意见？ “额，这明摆着是「至冬女皇宣誓臣服」、「至冬易主」、「双神共治」这一类啊，这在整个提瓦特的历史上都没有过这种情况吧？” 夏洛蒂以为左汐又要考一考她，于是语气上便显得有些无奈。这人年纪看着也不大，怎么就染上了个好为人师的毛病呢？ 就好像小时候家里的亲戚来做客，逮着你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考考你」一样……虽然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吧，但总归是会让人感到无奈的。 “不错，寻常来看，你说的那些确实是最关键，最容易吸引人的目光的话题。但是……以这些话题写出来文章，很难让多数人认同甚至产生共鸣。 关注天下大事的，终究只是一小部分人而已……” 左汐点了点头，这些事情的历史意义足以载入史册，成为吟游诗人们口中经久不衰的曲目传唱一代又一代。 但真正能够知道这些要点和关键的人，大多都是位高权重，目光长远之人。只有他们才会去深度挖掘这件事情背后的意义和价值，并以自己的方式去理解。 而寻常的百姓，他们关注的无非就是个乐子，还有他们自己的生活。真正关心国家大事的终究只是少部分人，大部分人能看见且在乎的，只是那些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诚然，夏洛蒂如果着重撰写历史意义相关的话题，她当然可以写出一篇富有史诗感的壮丽文章。 但那样的文章，受众注定只是一小部分……而新闻的意义，是让大多数人知晓本不知晓的事情，为大多数人揭开不为人知的真相。 “唔……您的意思是？” 夏洛蒂大概明白左汐在说什么了，就比如璃月的请仙典仪，关注的最多的只有慕名前来的外地游客，以及那些与帝君降下的指引息息相关的商人。 即便是对自己的神明信仰如此虔诚，虔诚到了一种习以为常，信仰祂已经被当成理所应当之事的璃月，其本地的普通市民也不怎么关心典仪本身。 而岩王帝君的仙逝在提瓦特算的上是一等一的国际大事，但真正保持高度关注的也只有各国领导人以及璃月本地人。 其他国家的人在看到报纸后顶多就是唏嘘一句便没了表示，其在枫丹的关注度远不如欧庇克莱歌剧院的一场大型审判高。 如此看来，似乎真的像对方说的那样。深奥的语句、史诗的文章，都不如合适的切入角度来的更加实在。 “民生，再不济也要让他们意识到这和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起个这样的标题，大家才会有看下去的意愿吧。” 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起个国家大事的标题没人会在乎。你要是跟他们说明天枫达半价，那第二天效果立竿见影。 “你还记得典仪上发生了什么吧？我呢，可以给你透个底……新任的神明，他的权能与机械相关。 哈哈哈，你别这种表情，我知道这件事情显而易见，但你这不是还没确定嘛……好吧好吧，我再多透露一点。 你知道为什么他的尊号是【万机共主、神械之尊】吗？” 左汐神神秘秘的说出权能与机械有关之后，毫不意外的收获了夏洛蒂的一个白眼。他哈哈一笑，转而又换上了那神秘莫测的笑容。 “咕噜……为，为什么？” 夏洛蒂被对方的气场所镇住了，明明刚刚还被对方当宝耍，却转眼间就会忍不住相信对方说的话……对方的身上似乎就是有这种魔力。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字面意思——万机共主、神械之尊。 他是所有机械共同的尊主……是所有，不是个别，也不限于至冬。意识到什么了吗？机械的城邦，除了至冬之外，最先拥有这个称号的城市是哪里？” 左汐的一席话让夏洛蒂猛然惊醒，机械的城邦……诚然，如今的至冬才真正算得上是机械的城市。 可在此之前，机械化程度最高的城市……是枫丹。 如果对方并非戏言，枫丹的各色机械将不再是便利的工具，而是随时都有可能引爆的炸弹。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意识到了什么吧？哈哈哈，不要这么紧张，事情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吓人……不过这是个很不错的切入点不是吗？ 没必要危言耸听，但居安思危总是没错的。好事者自会关注你的报导，如果你不想被安上一个「不利于枫丹稳定」的帽子的话，措辞可以稍微委婉一些。” 左汐耸了耸肩，又继续说道。 “实际上事情没那么糟糕，任何神明都有能力平推一个城市，但现在提瓦特各国不也是相安无事吗？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也不可能只写一篇稿子对不对？ 那种宏大的话题你大可挥洒笔墨，再写这么一篇小小的报导作为调剂不也是挺好的吗？既能吸引读者的注意，还是一个相当新颖的切入点……不是吗？” 左汐循循善诱，一字一句仿佛都有难言的魔力一般，一遍又一遍的盘旋在夏洛蒂的耳边。 “我……我知道了，谢谢您，左汐先生！” 第714章 初到枫丹 “这就到枫丹了呀……没想到从至冬坐船过来枫丹，居然意外的方便呢。” 下了船，派蒙伸了个懒腰，感叹着这一路上的旅途的舒适。说实话，在她们刚入须弥，知道从须弥去枫丹要穿过沙漠的时候，她还担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那时候谁也没想到她们会在须弥待上这么久，更没想到她们去枫丹的出发地点居然是至冬……一路上吃吃喝喝看风景，累了就睡一觉，睡醒了就到了枫丹。 这才是旅游啊，之前她们那简直就是在苦修！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至冬的工业太发达了吧？而且还刚全新升级过一次，基本可以算的上一次跨时代的革新了吧。” 荧同样伸了个懒腰之后才回了派蒙的话，老实说她们也没想到左汐的仪式会有这么重磅的消息和这么震撼人心的表现。 谁能想得到左汐那家伙直接当场给至冬全国来了一次全面的大升级呢？本来至冬的综合军事实力就要高于其他国家，现在更是降维打击。 实在很难想象蒙德的剑和璃月的枪到底要怎么抗衡至冬的全自动火铳……好像是叫什么什么特林来着？ 那玩意儿的子弹射起来能把人打成肉酱，神之眼的持有者来了都得靠着特殊能力避免正面交战才能打赢。 像是芭芭拉那种非战斗类型的神之眼持有者的话，感觉对上至冬的一支愚人众小队就得翻车。 “就是就是，没想到左汐那个家伙成了神之后居然这么装……可恶啊，派蒙也好想在那么多人面前出风头啊！” 派蒙被左汐酸的直跺脚，那家伙实在太气派了，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了那么大的一个风头……呜哇，派蒙也好想要哇！ “可是就算让派蒙上去，小派蒙也说不出什么很厉害的场面话吧？还是说如果派蒙也成神了的话，就会变得那么高大上呢？ 唔……如果派蒙也能升格，那会是什么神呢？权能又会是什么呢？史莱姆之神？还是甜甜花酿鸡之神？” 荧调打趣着派蒙，派蒙也被荧说的恼羞成怒，但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虽然很生气，但是没办法反驳……她就是想不出来，那能咋办嘛！ “好，好生气！可恶哇，我……我决定一个小时都不要理你了！” 派蒙气的直跺脚，说也说不过，只能跟对方赌气。 “好啦好啦，别生气啦，小派蒙。是我不对，小派蒙再怎么样，最少也是个提瓦特向导之神嘛。” 荧一把抓过派蒙抱在怀里，派蒙还堵着气不让荧摸头，像一只正在生闷气的小猫一样。 这个时候的派蒙，某些方面真的很像小迪奥娜呢。 “而且，比起什么什么神之类的，我认为小派蒙最重要的身份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哦？无论小派蒙再怎么光鲜亮丽，在我眼中你永远是是最好的伙伴呀。” 不得不说荧是真的很会哄派蒙，知道她最想听到的是什么，也知道说什么才能让她最开心。 这么一套真情流露的连招下来，原本还在赌气的派蒙顿时就感动的稀里哗啦，一瞬间就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没错，荧你也是我最好的伙伴之一！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的！” 在互相拥抱了一阵子之后，两人终于意识到这里不是什么适合抒情的地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们的身边已经聚集起了不少的围观群众。 “哎呀呀，真是感情好的一对呢……呵呵，年轻就是好啊。” “喔！我年轻那会也是这么的浪漫啊！”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分场合。” “这对姐妹看着有些眼熟呢……” “我也感觉……金发银发的，不会就是那对旅行者吧？”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 人群之中的窃窃私语逐渐变了方向，从一开始的感叹两人亲密的行为，变成了谈论两人的身份是不是就是那传闻中额的旅行者。 “那个，不好意思，能让一让吗？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她们刚来枫丹……老大爷，能让一让吗？” 人群之中冲出一个灰白头发，戴着魔术礼帽的男生用眼神示意她们跟上，然后自顾自的帮助她们在人群之中开辟了一条道路出来。 荧和派蒙对视了一眼，随即便跟了上去。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又为什么会自称她们的朋友。但对方现在显然是在替她们解围，这个帮助在被团团围住的现在看来，确实是她们需要的。 跟着这位魔术师先生走出人群，来到了一个人已经不怎么多，不容易引起关注的地方之后，四人都停下了脚步。 ……四人？ 荧突然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们的队伍之中多出了一个同样灰白头发，也像是魔术师装扮，但却拥有着猫耳猫尾的女生。 警惕心瞬间升起，下意识的就进入了戒备状态，同时还偷偷把派蒙给护到了身后。 “请不要紧张，这位是我的妹妹，她叫琳妮特……之前就是她在人群之中偷偷改变了舆论的方向，不然再让事情被传下去并定性的话，两位在枫丹或许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魔术师模样的男性异常的敏锐，很迅速的就察觉到了荧的戒备并给出了解释。这非但没让荧放松警惕，反而更让她戒备了起来。 一般人可不会拥有这样的观察力，普通的魔术师也没有这种细致入微的对戒备状态的捕捉能力。 虽然早就已经习惯了每到一个国家就会遇上一大堆事情，也习惯了每个国家都上一次通缉令……到她们这才刚踏上枫丹的土地。 她们连瀑布都还没上去，严格来说都还没到枫丹，这还没真正到枫丹，事情就找上门了吗？ 真是的，至少给她们一点休息的时间呀！ “看来你们还是不大信任我们啊……没关系，保持对陌生人的戒备是一种好的习惯。这样吧，我先做个自我介绍，然后我们再慢慢认识如何？” 荧的戒备并未让魔术师先生有多么的失落和意外，自顾自的调整好状态之后，他便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叫林尼，如你们所见，我是一个魔术师……虽然这么说有些自夸的嫌疑，但我在枫丹还算是小有名气哦？” 听闻这个介绍，荧心中的疑惑稍微消解了一些。因为刚刚她就观察到了，那些围观的人群对林尼这个人并不陌生，至少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程度。 而且大家似乎都比较给他面子，不然也不能他一说自己两人是他的朋友，围观的人就很客气的把路给让开了。 虽然这样也可以解释成枫丹的民风淳朴，但荧还是觉得这样的解释过于草率和牵强。 “琳妮特，是哥哥的魔术助手。我们救了你们，至少希望你的态度可以稍微好一些……” “琳妮特！” “啧……很高兴见到你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荧和派蒙总觉得琳妮特的自我介绍的最后四个字说的稍微有一些……不太情愿，还是被林尼偷偷推了一下才勉强说出来的。 对于这位，荧也有一些印象。 刚刚在人群之中的时候她就瞥见过对方一眼，由此看来，林尼方才所言似乎并不是假话……联想到他为他们开路的行为，无论目的是什么，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两人都没做出过什么有害的行为。 反倒是不知不觉的还帮了她们两次……虽说也有自导自演的可能性，但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不能随便污蔑至少是表面上的恩人。 想到这里，荧暂时性的放下了戒备，准备听一听对方接下来想说什么。 如果只是看中了她们的名声，想借此提高一下路人缘的话……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如果包藏祸心……左汐教会了她一件事——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与其这样，不如对敌人更加残忍一些。 “不好意思，我家妹妹比较认生，还请你们不要跟她计较……我们兄妹二人没有恶意，只是看你们可能会陷入一些麻烦，所以才顺手帮了帮忙而已。” 相比于琳妮特，林尼的姿态一直放的相对较低，这让荧和派蒙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明明刚承了人家的情，却搞的像是人家欠了她们什么一样。 荧之前听左汐说过这种技巧，好像是叫以退为进，还有什么红脸白脸的…… 不过知道归知道，真当遇上的时候，良心果然还是不允许她假装没看见啊。 “抱歉，我们一路上都比较坎坷，所有可能有一些……过分紧张了，是该我们请你不要计较才是。” 一番攻势之下，荧终于卸下了警惕，而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愧疚和不好意思。 “真的很对不起！我请你们吃糖霜史莱姆，所以原谅我们好不好？” 派蒙之前全程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荧在保护她，也知道自己不太擅长这种情况的应对……更重要的是，她始终和荧站在一起，荧就代表了她的意思。 所以现在荧觉得误会解除，她自然就跳出来缓和气氛了。 不过她能想的到的办法就是请客吃东西，虽然心都在滴血——小金库日渐干瘪，欠左汐的那顿大餐也还没有兑现，她的财政状况堪称灾难。 “哈哈哈，没关系的，我们不在意的……琳妮特也不在意的，对吧，琳妮特？” 林尼偷偷向琳妮特使了个眼色，后者在接收到来自哥哥的信号之后悄悄叹了一口气。 “……不介意。” 生活不易，猫猫叹气。 “额……我，我还是请你们吃好吃的吧。” 因为琳妮特并没有掩饰的意思，所以即便是派蒙也能看出对方的不满意……不过她也没办法说什么，毕竟人家好心好意的，自己和荧的表现确实有点不识好歹了。 别说琳妮特了，就算是派蒙自己遇上这种事情，也得生气好久呢。 以己度人，琳妮特会对她们不满意也是正常的。 “啊哈哈……请不要介意，琳妮特她是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才会这样的。我们真的不介意的，包括琳妮特也是不是介意这个的原因。 毕竟对你们而言，我们只是陌生人嘛……但对我们来说，你们二位实在很难说是陌生呢。” 林尼尴尬的笑了笑，琳妮特从小就是这个性子，对很多事情总是保持着基本的冷淡。 但她并非是一个冷淡的孩子，表面上的冷酷只是她长期养成的一种保护性伪装。 至于为什么她对旅行者二人会有这种莫名的敌意……这事儿还是和哥哥大人有关。 简单的来说就是，琳妮特觉得她们俩有些不识好歹了。 他们很长时间都见不到大人一次，而这两人几乎是被哥哥大人一直宠着过来的。 在琳妮特看来，她们简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了。 “嘿嘿，这个刚刚你已经说过了嘛……没想到我们两个这么有名，就连枫丹都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情了啊……嘿嘿……” 派蒙一边扭捏着不好意思，一边得意忘形的嘿嘿的笑着。她知道她和荧很出名，但这才刚来到枫丹就被人认了出来，这种知名程度让她有些暗爽。 “那是自然，而且提瓦特最出名最权威的报社就在枫丹，很多消息枫丹人都会第一时间知道……不过我们说的熟悉，也不只是这种程度的认识。 派蒙、旅行者，你们两个在我们看来，确实一点也不陌生……我们都有共同认识的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林尼一来就没打算隐藏身份，一开始没有解释的原因是他也想更直观的看看旅行者和派蒙是什么样的人。 现在第一印象已经确定了下来，他自然就要开始透露一些能让对方放心下来的话。 “你知道壁炉之家吗？「家」里出来的孩子，基本都可以被看作是愚人众的预备或者正式士兵……我和琳妮特就是壁炉之家的孩子。 换句话说，我们都是愚人众。想来你也知道那个共同认识的人是谁了吧？没错，就是左汐大人，还有娜塔莉娅。” 第715章 天命既定 “诶……原来是愚人众啊……居然不怎么意外呢。” 派蒙式棒读。 其实不怪派蒙反应这么冷淡，其实荧也有相同的感觉。 林尼说出他们是愚人众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毫无波澜……果然枫丹也少不了愚人众啊。 回望之前的旅途，蒙德、璃月、枫丹……甚至哪怕沙漠和龙脊雪山，无论哪里都能看见愚人众的身影。 而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最开始和他们接触的人，要么是愚人众，要么就是和愚人众相关的人。 再不济，会找上他们的理由也和愚人众脱不了关系。 当林尼前期铺垫的时候，荧就隐隐约约觉得这个走向有些熟悉……果不其然，兄妹俩都是愚人众啊。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该被通缉了？她现在是直接跑还是走流程？ “毕竟你们和愚人众之间也打过很多次交道了啊，外界都在传你们其实是愚人众的编外人员呢……甚至愚人众内部都有人说你们其实是隐藏的执行官大人哦？” 林尼看见两人过于平淡的反应都笑了，果然作息大人从来就没想过遮掩这两位的特殊性啊……不仅徽记给出去了，而且整个愚人众都知道末席大人有这么两位挚友，平时遇见了得好生招待。 也难怪琳妮特会醋意大发，这确实是偏爱的有些过分了。 “啊哈哈，左汐他也确实邀请过荧当执行官呢……额，不说这个了，谢谢你们的帮助。除此之外，你找我们还有什么事吗？” 派蒙想起荧曾经告诉她，最开始相遇的那段时间，左汐曾半开玩笑的邀请荧去当执行官……记得荧好像是拒绝了，而且理由还相当的不客气。 那个「不同流合污」的理由这个时候说出了可能会让气氛变的更加尴尬，也会让现在的她们俩看起来有些不识好歹，所以派蒙很机智的跳过了这个话题。 而根据以往的经验，林尼他们会找上门大概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 对方看起来好像认识左汐，而且关系挺不错的样子……依照之前左汐的表现，他们另有目的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说来惭愧，我和琳妮特最开始只是想暗中观察你们一下，亲眼确定你们是什么样的人而已。 除此之外的话，我们也在为自己的国家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因为两件事并不冲突，而且后一件可以作为前一件事情的掩护，所以就同步进行了。” 林尼挠了挠头，要说另有目的……那也确实没错，但他们观察旅行者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本来是没打算现身的，恰好见对方有难，看在哥哥大人的面子上也就帮了。 “为国家……做力所能及的事？枫丹怎么了吗？” 派蒙不禁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如果说是什么随手捡捡垃圾保护环境什么的还好。 但林尼的语气不太像是那种小事情的样子，难道说枫丹也要面临什么大事件了吗？ 怎么走到哪里大事件都不断啊？她们是来旅行的，不是来求生的呀！ “这个……你们知道枫丹的那个语言的传说吗？说的是枫丹人生来就带有原罪，总有一天海水会上涨，枫丹人会溶解在海中，只留下水神一人在王座上哭泣。” 林尼没有废话，简要的向两人介绍了一下枫丹那个流传已久，每个枫丹人都耳熟能详的预言。 对于枫丹而言，那个预言的内容就等同于枫丹的毁灭……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枫丹这个城市的毁灭，而是真正的灭绝。 只要是枫丹人，皆会溶解在预言的灾难之中。届时，除了哭泣的水神之外，提瓦特将再无枫丹。 “呜哇……听起来是个很诡异的预言啊……应该不是真的吧？光是听起来就很像那种家长拿来吓小孩子的故事……难道说你们认为这是真的吗？” 派蒙听的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个预言诡异就诡异在，它描述的毁灭是以「溶解」的形式而不是什么常规的死亡。 这种超出常识的地方让预言变得荒诞的同时，还莫名的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我也觉得这个语言听起来有点……离奇，但你们应该也不是毫无根据吧。是找到了什么可以用来作为证据的东西了吗？” 荧和派蒙的意见差不多，对于预言这种事情，她们虽然知道确有其事，但这种来历不明的预言不可能见一个信一个吧？ 总该有点根据，不然每天啥也不干，净被骗了。 “其实也不算证据……一开始我们只是自发的调查，也只抱着有备无患的心思。但经过调查之后我们发现，枫丹近几年的水位线确实在一点点的上升……” 沉默寡言且对旅行者两人一直有些意见的琳妮特很自然的接过了话题，两人转头一看，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个咖啡杯在那里品咖啡。 “要来点吗？我这里有方糖和炼乳。” 看见旅行者和派蒙目瞪口呆又一脸释然的看着自己，琳妮特也没当一回事，而且还邀请两位一起喝咖啡。 “好喔好喔，炼乳和方糖我都要加……派蒙这里还有小零食，一起吃吧。” 派蒙本能的点了点头，然后从鼓鼓囊囊的小裤兜里摸出了一些包装完好的小零食出来分给了大家。 “真是意外，我以为你们起码会吐槽一下……看你们这一脸释然的样子，果然平时没少和左汐大人一起开茶会吧。” 林尼拒绝了女士们忙里偷闲的小活动，只在一旁感慨三人的动作是那么的熟练，配合的是那么的默契……果然都是同一个人带出来的「好习惯」啊。 就比如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就动了起来，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端着咖啡杯喝了一小半了。 “习惯了呀，左汐他有个小冰箱你们知道吧？里面真的什么好吃的都有，而且他喝的茶可是每年产量有限的限量款呢！” 派蒙跟着左汐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每次对方开茶会的时候。左汐拿出来的好东西大多都会进她的肚子里，不知不觉间吃掉喝掉的东西能顶她小半年的伙食费，而她却完全不用为其而操心。 每当那个时候，她都会感叹世界上的贫富差异居然如此之大，大到远超她的想象。 “那是自然，翘英庄的茶在整个提瓦特都算得上绝品，给你这头品不出好赖的山猪喝，属实是暴殄天物。” 因为太过自然，四人都没注意到突然出现的茶几以及那浑然不觉的融入他们的第五个人。 直到对方说话，他们才惊觉这本来早该发现异常的一切。 “左汐！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还是像个鬼一样啊！” 四人之中，唯有派蒙的反应是最大的。左汐成神之后装神弄鬼的把戏是越来越浑然天成了，以前还只是突然出现吓他们一跳，现在都已经可以做到不主动暴露甚至能悄无声息的融入的程度了。 好歹现在也是身份高贵的神明，不要做这种小孩子气的事好不好！多学学其他……好吧，其他的神也没一个有个正形。 “有段时间了，本来是打算来找琳妮特和林尼的。但碰巧遇上你们，就想看看你们之间会怎么相处。” 左汐倒也不避讳，光明正大的就当着被尾随的两人的面供认不讳。 比较诡异的是，不仅被尾随的两人也一点不介意，另外两人好像也一点意外的意思都没有。 惯犯嘛，懂得都懂。她们都见怪不怪的了。 “是这样啊……我以为哥哥大人是不放心旅行者她们俩，然后才顺带看看我和哥哥呢。” 琳妮特阴阳怪气的技术比起左汐也不遑多让，这酸溜溜的气味和不满简直溢于言表，配合阴阳怪气的内容，整个人的怨气都仿佛化为了实质一般。 “怎么会呢，我不是经常来枫丹看你们吗？还有，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别叫我哥哥大人……如果你们一定要坚持这个称呼的话，麻烦你们也改一改对阿蕾奇诺的称呼。 我想想……就叫妹妹大人吧。” 因为凭空比阿蕾奇诺矮了一个辈分，所以左汐一直耿耿于怀。奈何琳妮特他们三人其他时候都很听话，唯独对于这个称呼非常执着。 尽管他提醒了这么多次，他们三人还是照叫不误。特别是琳妮特，每次自己提醒完之后还会特地眯着眼睛嗲嗲的再叫一次。 “知道了，哥~哥~大~人~” ……就像现在这样，所以说腹黑的小猫咪有些时候还真的挺让人无奈的啊。 “你大可再夹一点，到时候桑多涅盯上你的时候你别求着阿蕾奇诺救你。” 不痛不痒的敲了一下琳妮特的脑袋，并顺手挼了一下猫耳朵之后，左汐转过头来看向了荧和派蒙。 “你们两个，对至冬有什么不满的吗？” 左汐的语气略微有一些严厉，表情大概能算得上皮笑肉不笑，又或者说笑里藏刀……总之看的派蒙和荧有些心里发虚。 “没，没有啊……为，为什么要这么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心虚，但派蒙还是不自觉的不敢与左汐的眼神对视。连带着荧也跟着有些心虚，不过她大概知道左汐的质问是因为什么。 “倒也没什么大问题……为什么你不就在至冬旅行，非要大老远的跑来枫丹？至冬是哪里不好了让你们这么嫌弃……你最好说出个所以然出来，不然以后你就别想踏进至冬的国界。” 左汐神色不善，他本来以为荧她们人都已经到至冬了，这行程怎么也该改一改了才对。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宁可坐船来枫丹，也没想到就地在至冬继续旅行……这是对至冬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明明多托雷那个混账东西现在已经被杀的只剩下比较怂，不怎么搞事情的那个了。而且自己还刚上位……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啊，这个啊……这个是有原因的！你听我们解释，听我们好好解释！” 派蒙慌忙摆手解释，她差点忘记了左汐是个小心眼，还特别爱钻牛角尖这回事了……得赶紧想一个理由出来，不然左汐指定不会放过她的。 慌忙不迭的派蒙一个劲的向荧使眼色，而荧则是全当没看见。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看着天空，喝两口咖啡再吃两口点心……完事了还立马撇清了关系。 “派蒙才是向导，这事你找她去。” 然后又继续喝咖啡吃点心……这是多么的决绝多么的无情啊，荧的心就像是在至冬的坚冰之下冰冻了五百年一样冰冷。 冷的派蒙瑟瑟发抖，冷的派蒙背脊发凉……背脊发凉或许与荧的狠心无关，因为左汐的眼神已经变得越来越危险了。 “就是，就是就是……就是那个……那个……对了！是因为指南！” 派蒙额头上疯狂冒汗，情急之下脑袋灵光一闪，终于是给她想出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理由。 “因为那个《提瓦特游览指南》的至冬篇还没有出来，所以我们只能先去已经买到了枫丹篇的指南的地方！” 说完之后，派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个理由完美无缺，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毕竟那个游览指南的作者神秘的很，而且更新也不是那么的有规律……虽然还没观察过，但肯定是没有出到至冬篇的！ “……你这……算了，介于你是派蒙，看得出来你已经很努力了。” 左汐欲吐槽又止，这个借口虽然听上去很扯淡，但还真的像是会发生在派蒙身上的事情……能灵光一闪编出这么一个符合人设的理由，派蒙已经很努力了，就别为难她了吧。 “是吧是吧！嘿嘿……这不能怪我们嘛，都怪那个作者更新的太慢了，我们也是没办法的呀。” 派蒙一下子就得意忘形了，不过左汐也不介意。反正世界会自行「重回正轨」这件事他已经有心理预期了，只要不是强干涉，世界就会照着某种既定的轨迹运行。 第716章 初见 “不是，这都是什么报道啊？这就是在赤裸裸的挑起民众的不安，这种记者就该拉到欧庇克莱歌剧院公开审判才对！” 沫茫宫里，芙宁娜的寝宫内。拿着最新份的报纸的芙宁娜气的大拍桌子，用以掩盖她心里偷偷冒出来的恐惧。 不不不不，不会吧？应该不会是真的吧？ 什么「机械之神」啦、什么「一个念头就能操控所有的机械啦」、什么「枫丹或将遭受迄今最大危机」之类的…… 她一直都有看报纸的习惯，但在此之前，芙宁娜从来不知道看报纸原来也可以这么惊悚。 这些一定是假的吧？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离谱的事情，怎么可能一个念头就能控制所有的机器嘛……应该……应该不可能吧？ 有些时候不需要什么确定的答案，仅是心中的一点怀疑就足够让人顺着这怀疑无限的延伸。 芙宁娜此刻就是这种情况，她甚至已经开始怀疑那个枫丹毁灭的预言会不会跟这个至冬的新神明有关了。 “最近的水位也在上升，该不会也是那个恐怖的家伙弄的吧？他为什么要毁灭枫丹？他难道是天上派下来的惩罚吗？” 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左汐就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扣上毁灭枫丹的帽子了。而一切的起因都是他撺掇夏洛蒂写的那篇文章。 左汐给夏洛蒂找的切入点确实很有话题性，这段时间枫丹上下基本都在谈论那篇报导的内容。 而头版那篇正经文章，也像左汐预测的那样无人问津。出去随便问一个人都能说一说那篇危言耸听的文章的内容，但问到头版，大多数人都只能说个标题出来。 果然人类的本质都是凑热闹的，没点话题性，热度根本高不起来……但左汐是真的没想到芙宁娜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暂时还不清楚枫丹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芙宁娜是怎么回事。 他对芙宁娜的印象就只是一个浮夸的神而已，虽然在这外表的伪装之下肯定是有着真实的一面，但他还不清楚这真实的一面是什么样的。 是冷漠还是热情、是傲慢还是说谦卑、是强大还是弱小……左汐都不清楚。 所以这就是他撺掇夏洛蒂写这篇报道的目的之一，他想通过芙宁娜的反应来推测那副浮夸演员的外表之下，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灵魂。 只怕左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一个试探的行为直接踩了猫尾巴，一下子给芙宁娜整应激了…… “唔……怎么办，要不要找个机会去试探一下……不不不，应该也没关系的吧？毕竟人家也没来到枫丹，说不定只是自己吓自己而已……” 芙宁娜一边抱着自己的小抱枕蜷缩在床上，一边拼命给自己找理由不去接触那种恐怖的家伙。 然而越是这么想，芙宁娜就越是觉得恐怖，身体抖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然而抖了一段时间后，芙宁娜的眼神突然变的坚毅了起来。 虽然还是充满了恐惧，却能在那恐惧之中看到一抹隐藏在深处的坚定。 “……还，还是想办法打探一下吧。” 芙宁娜慢慢的爬下床，很快就要到她出门的时间了……只有在这个空间里，她才是她，而不是那个万众瞩目的神。 对着镜子做了一个自信的笑容，确定自己的演技依旧之后，芙宁娜终于出了房间。 “说起来，今天那个旅行者好像就要到枫丹了……去看一看吧，人民们想必也很期待这样的碰面吧。” 深吸一口气之后，芙宁娜顶着那副自信的表情离开了沫茫宫。 “来人呐，跟随你们伟大的神明去接见那四处掀起波涛的旅人……起驾，海露港！” …… 时间回到现在，海露港。 “那就当是这样吧……该出发去枫丹廷了，再不走，某人就该等急了。” 左汐估算了一下时间，从荧踏上枫丹的土地到现在，差不多也该够那个浮夸的神明布置好现场了。 再不去，人家该着急了。 “诶？左汐你还约了别人吗？那我们跟过去会不会不太方便啊？” 说是这么说，派蒙实际上已经屁颠颠的跟在左汐身后了。丝毫看不出她有「不好意思」的倾向。 回想起来也确实是这样，左汐绝大多数时候都不避讳着她们，她们俩都已经养成习惯了。 “哥哥大人说的那个人，等的应该不是指他自己……不过居然特地迎接吗，如果是那位大人的话，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林尼很快就猜到了左汐指的是什么，自己国家的神明是什么样，自己当然最清楚。那位大人的话，无论做出什么事出来，似乎都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位大人出人意料的程度和频率，好像和哥哥大人有的一拼呢……毕竟两人都是那种不按常理出牌到别人的都不觉得意外的那一类人呢。 “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算了，咱们赶紧出发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派蒙还是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索性干脆就不想这么多了。 荧虽然也没听懂，但直觉告诉她左汐又在搞事情……只希望接下来别遇上什么大麻烦吧，左汐这家伙最喜欢折腾人了。 果然，一行人才从小巷子里出来，向着港口的升降梯没走多久，一群枫丹的警卫队队员就从四处出现，有条不紊的开始列队阵型。 荧：？？ 这什么啊，都不走程序，直接通缉了吗？怎么他们就被围观了一阵子，喝了个咖啡就来这么多警卫队？ “别紧张，他们不是来抓人的。” 琳妮特看见旅行者有拿武器的倾向，于是赶忙阻止了她。这没拿武器还好，要是真的拿出了武器，剑指神明可是可以被公开审判的。 “这样吗？好吧……” 被拦住了的荧还是一头雾水，不是抓人？不是抓人也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吗？ 她现在严重怀疑琳妮特在骗她，即便她是左汐的人……因为她怀疑左汐也在整她。 她有理由怀疑左汐已经串通好了水神，要把她关进去蹲几天大牢，以避免她在枫丹有可能不会被通缉的风险，让她的旅行变得圆满一些之类的…… 左汐是真干的出这种事，而且还会在把你送进来之后特地过来探监，并且当着你的面吃好吃的，还不分给你吃。 他就是这么的歹毒！ “……你一定是在想很失礼的事情，不过算了。这次来枫丹，算你们有福了。之前你们不是要去见神明吗？现在不需要费尽心机，枫丹的神自己跑过来见你们了。” 左汐一看荧在偷偷瞄自己就知道这家伙心里绝对没什么好话……呵，到时候就让你蹲大牢，探监的时候在你面前使劲吃甜甜花酿鸡。 “诶？什么意思，为什么神明会……” 派蒙还没理解清楚现状，她的疑惑就被一阵高昂的声线打断了。 “富有的、贫穷的，带着酒杯过一无所有的子民们，举起酒杯吧！没有的就用手臂代替。” 高高的台阶之上，一个蓝白头发，一身蓝色歌剧服的阴阳异瞳的女性，以一种浮夸且高昂的语气颂念着与语气相匹配的浮夸台词。 而这位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所有见到了她的枫丹人都不约而同的鼓起了掌，为她送上赞美和祝福。 而这位女士的停顿似乎就是专门为着掌声而留，她确信所有人都会为她而欢唱。 “如你们所见，陌生旅人来到了我的国度。来吧，让我们为她们送上祝福，敬远道而来的旅行者和她的同伴！” 台上歌剧演出家的话语瞬间就将目光引导向了旅行者一行人，众人纷纷看过去，并送上自己的致意和祝福。 而直到现在，荧和派蒙才终于意识到左汐那话是什么意思，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浮夸的表演家是谁，以及她到底在对谁说话。 “诶？！是说我们俩吗？” 派蒙一脸惊讶，而荧则是恍然大悟。原来是神明亲至，难怪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不过回望四周，虽然有很多的人，但似乎……没人带着杯子啊。 左汐倒是……倒是真的很配合，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一个杯子出来，里面居然还真的装着暗红的美酒。 “敬远道而来的客人，也敬我们敬爱的神……干杯。” 左汐高举杯子对着芙宁娜，然后很是捧场的一饮而尽。现场的人不禁被他的行为所吸引，在他饮下杯中之酒时，周围再度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好！好！这位朋友真是一位浪漫的绅士！” “没想到璃月的朋友也这么浪漫，我还以为璃月人都那么古板呢。” “干杯！干杯！谁有酒？” 人群之中的欢呼和喝彩此起彼伏，皆因左汐的这以举动。 “额……怎么这样的发展啊……” 芙宁娜小声的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咳咳！歌颂这位朋友的自由与浪漫，枫丹的浪漫与你相衬！” 好在芙宁娜的人望摆在那里，很快就把场面给控制了回来。看着她这个样子，左汐微微一笑，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便不再有动作。 “再来说说我们今天最闪耀的两位配角吧！ 早听说你们二位把几个国家搅的腥风血雨，但我依旧欢迎你们，不，我还要亲自前来迎接你们。” 芙宁娜一手抚胸一手高举，做了一个非常标准且经典的歌剧中的动作。然后才放下双手，继续看向旅行者和派蒙。 “畏惧是小人物的举动。我贵为神明，不会以此等无意义的谨慎为信条。你放心，你们的虔诚我看的一清二楚……觐见是为了更好的瞻仰我的威能与权柄。 当然当然，这非常明智。聪明人总会聚集在正确的旗帜下。” 末尾，芙宁娜摊开双手，为这场名为「会面」的演出落下了终场的信号。 “欢迎来到水的国度。我芙卡洛斯承认你们旅途的价值和意义，现在，你们可以尽情的欢呼了！” 沉寂了许久的民众积攒了的热情在这终幕全部爆发，一阵比之前两次都要热烈的掌声和欢呼绵延不绝，整个海露港瞬间成为了一个临时的露天祭奠舞台。 这让刚来枫丹没多久的荧和派蒙脑袋一阵宕机，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她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台上那个人是在表演歌剧吗？这里是露天街头演出的现场吗？ 诸如此类一连串逃避现实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左汐毫不客气的一人后脑勺来上一巴掌，把两人通通打醒了。 “清醒一点，好歹也是见过世界末日的人，别这么丢人行吗？” 拍醒了二位之后，左汐接过了两人与芙卡洛斯之间的对话。 她们两人只是一个楔子，接下来的对话才是左汐关注的地方。 就让他来会一会这位枫丹的正义之神吧，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明、秉承怎样的意志、又坚持着什么样的立场。 “那么，尊敬的芙卡洛斯女士。您的迎接让我等诚惶诚恐，能获得神明的青睐，实在是我这二位友人的幸事。 能否请上位回答在下一个问题？敢问伟大的正义之神，为何会对我这两位友人感兴趣，又是为何会纡尊降贵亲自迎接呢？” 左汐打死也不会想到对方只是为了在人民面前装一波大的，以巩固枫丹人对她这个神明的印象和信仰。 毕竟以他的视角，芙宁娜就是枫丹的水神。一个神明可以怯懦、可以张扬、可以不管人民的死活……但唯独不需要特意维持自己的身份。 毕竟没有人会为了证明自己是人，且为了让别人相信他是人而努力。 而芙宁娜也打死都不会想到，眼前这个温润如玉、浪漫有礼的绅士，会是那个让她寝食难安，心里已经在怀疑会不会是枫丹毁灭的预言的元凶的那个人。 这便是一个由人升格而成的神，与由神分化出的人之间的初见。 第717章 久违的兴奋 “我，我不是……咳咳……凡人呐，神明的意志不可随意猜测，但我原谅你的无礼，因为伟大从不畏惧质疑！”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位先生的行为举止都颇具绅士风度，但芙宁娜总会有一股不自然的心虚。 总觉得有点心里发毛，不太想面对对方的感觉……有点可怕。 “感谢您的宽松……既然如此，在下就斗胆仗着您的宽宏大量，再做些愚昧的猜想。 久闻枫丹买正义的国度，其审判流程在提瓦特七国之中也是独树一帜。在下听闻，审判之时，罪人可通过决斗为自己洗刷冤屈…… 也就是说，「决斗」这一形式，也是枫丹闻名提瓦特的一大特色……您亲自接见这二位异乡的旅人，想必是为了给民众们，带来一场精彩绝伦的对决吧？” 左汐纯属拱火不嫌事大，他印象之中，水神芙卡洛斯也提出了决斗的邀请，但在荧接受决斗的请求之后，对方居然退缩了…… 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导致芙宁娜不应战，但左汐这次可不能让她逃了……枫丹的神明实力如何无所谓，重要的是，左汐要搞清楚她为什么不能出手。 以及她不出手的限制有多大……具体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绝对不能出手的程度，还是只是有什么顾虑和限制，但实际上麻烦点也可以出手。 两者差别非常大，左汐有必要弄清楚具体是哪一种。 枫丹的神之心也是有必要拿到手的，即便现在已经有了更好的应对天上的手段——也就是他本人——但女皇大人原先的计划也不意味着就要完全放弃。 哪怕是作为备选计划或者某种最后的应对措施，女皇大人原先的计划都没有被放弃的道理。 左汐会来到枫丹，除了帮助阿蕾奇诺解决枫丹那个预言之外，最重要的目的还是那颗水神之心。 现在就差枫丹和纳塔的没到手了，这个任务在左汐看来并不难完成。难的是，怎么才能在相对和平的前提下将之完成。 他不介意引起一点骚乱或者灾难之类的事情来促成他的计划，但对于无意义的伤亡，他还是想要尽可能避免的。 毕竟他是从低谷攀登而上至高峰，他见识过两边的景色。他见过无所不能的强者，也见过平凡的普通人。 强者在乎的事情注定不同于普通人，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普通人在乎的事情就无足轻重。 若是只求个平平淡淡的幸福，安安稳稳的过上一生……左汐认为这没什么不好的，虽说不会为此而努力什么的，但至少他不会去剥夺普通人追求平凡的机会。 当然，这不代表他会一视同仁。很多时候，左汐做事情更多的还是出于当时的心情和态度。 如果看见了让他感到不爽的人，无论是强者还是普通人，他现在都有能力让他不好过。 话题一不小心就扯远了，总之左汐现在不介意拱拱火，利用一下周围这群爱凑热闹的枫丹人对他们的神的盲从和信仰。 反正他们看起来也很喜欢瞎起哄，那他稍微操纵引导一下他们起哄的方向，让事情向利好他的情况进行也没什么问题吧？ 芙宁娜看起来很在乎自己神明的身份，某种程度上对自己的信徒的容忍度出奇的高……只要民众的呼声够大，她就会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到时候根据她的决定，左汐就能得出许多有用的信息了。 “噢噢噢噢！原来是这样……原来神明大人，是要和传闻中异乡的旅行者展开精彩的对决吗？” “天呐！那可太令人期待了，芙宁娜大人果然不会让我们失望，我就知道！” “太棒了，太棒了！今天来海露港真是个漂亮的决定！不仅能见到平时预约都预约到几个月后了的芙宁娜大人，居然还有幸能观看这样一场决斗！” 果然，人群之中的呼声越来越不受控制，高昂的情绪在每个人之间相互感染传递，很快就让整个场面热烈了起来。 左汐看人的目光一向很准，这些枫丹人的内心，充斥着另一种意义上的麻木不仁……在这个以将审判视作演出，犯人可以靠实力脱罪的国家，这种麻木就是最大的悲哀。 在左汐眼中，这种麻木的危害甚至高过那不知所然的预言……毕竟这样一个国家，如果不能纠正其态度，迟早也是会被毁灭的。 “啊哈哈哈！没错，异国的来宾，你很懂嘛。我的臣民们，就当是奖励好了。正如你们想象的那样，我确实决意要与这位异乡的旅行者展开一场史诗般的对决！” 只能说芙芙果然没有辜负左汐的期望，她没有半点犹豫的就上钩了……左汐不禁在心里反思，自己会不会真的看走眼了？ 这样傻乎乎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藏有什么秘密的心机深沉的人啊……不，不能这么轻敌。 左汐摇了摇头抛去了心中的轻视，一般来说不会心思太过单纯的人没法做到这么自然的张扬，更不可能保持这种状态五百年而不被怀疑。 这位神明，绝对有自己所没有看见的一面。而能如此明目张胆却又不露痕迹，这未曾展现出的一面绝对不简单。 芙宁娜啊……说不定会是个值得好好对待的对手。 左汐难得的感到了一丝兴奋和挑战，枫丹与和纳塔与其他国家不一样，他对这两个国家并没有那种剧本一样的了解。 在之前的四个国家，他都靠着提前预知走向的优势占据了绝对的主导权，但在枫丹和纳塔，他没办法再用这种办法获取任何的优势。 久违的事情完全未知的情况让他感到兴奋，而恰好枫丹的水神似乎又是个值得他认真对待的对手……这让左汐的好胜心和游戏心理蠢蠢欲动，未知带来的刺激感让他雀跃。 “左汐，左汐！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左汐这边还在盘算着好好和芙宁娜上一出精彩的对手戏呢，那边的荧和派蒙就已经绷不住了。 她们确实已经习惯每到一个地方就碰上大事情，也习惯了有左汐在就绝对不会让她们安安心心平平淡淡的旅行……但你当着面给她们约战是不是太过分了呀！ 以前好歹还是在背后布局一切，靠着局势把她们推上棋盘。现在就当着面挖坑，替她们和神明约战……这演都不带演了是吧？都已经不屑于背后偷偷来了是吧！ “是啊左汐，你，你真的确定我打得过吗？你真要坑我也得给我个心理准备啊……” 荧也有些不确定的扯了扯左汐的衣角，事到如今，她早就已经不介意左汐给她挖坑了。 但是她还是希望左汐能让她有点心理预期，起码她得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个什么水平吧？ 虽然她见过很多的神了，但神明之间的实力亦有差距。据说与钟离旗鼓相当的若陀龙王她亲眼见过其破坏力、影和左汐的两台弑神机甲战斗的广播她也见识过、正机之神更是直接交手过上百次……最关键的是，左汐现在也是神。 这就导致了她对神这一梯队的战斗力认知偏差有些高，她一直以为神明虽然不一定有钟离和影那样的强度，起码也不会比正机之神弱多少。 现在的她虽然已经非常接近原本的实力了——毕竟已经唤醒了五种元素力，如果在开打之前再去接触枫丹的神像，那就是六中了——但曾经的那些能力并没有回来。 和常规的神明对决，她能不能赢还真不好说。而最重要的是，她不清楚左汐到底希不希望她赢，不清楚左汐他想要的结果是什么。 如果左汐能告诉她，她也能更好的配合对方，用以选择是全力以赴还是保留实力的出手。 就这么干巴巴的让她上，她也不太好动手啊。 “不用太担心，她大概打不过你……你们也未必能打的起来。总之，你只要表现出足够的战意就够了。” 左汐在意的点是芙卡洛斯会不会真的和荧打起来，至于真的打起来之后谁赢谁输……这一点他并不关心。 反正荧皮粗肉糙的也不容易被打死，真打起来了就算打不过也只是挨顿揍而已，完全不用担心。 “哦哦，我知道了！” 荧憨憨的点了点头，并拍了拍胸脯表示包在她身上。自从左汐失而复得之后，她对左汐就变得格外的顺从和珍惜。 以前还会偶尔拌拌嘴之类的，现在几乎什么都顺着他。 “我，我还是觉得这样太快了一点……不过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需要我帮忙叫阵吗？” 在三个人之中，派蒙居然变成了现在最有常识的那个人，但也很快就被同化了。 原本还犹犹豫豫的她在荧和左汐的意见变的统一了之后，她的意见也迅速与二人达成了一致，并自告奋勇的承担起了久违的喊话筒的职责。 “那就拜托你了，派蒙。” 左汐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既然派蒙愿意叫阵，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来吧芙卡洛斯，看看你的伪装还能持续多久……让我来揭露你伪装之下的那副不曾面世的面孔吧。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在郑重的考虑啊？！ 高台之上表情从容的芙宁娜此刻已经开始有些慌了，这剧情的走向和她想象之中有些许的出入啊……难道不应该是她提出决斗的邀请，然后对面的旅行者战战兢兢的拒绝吗？ 这可是来自神明的对决啊，一般人想都不会想的就拒绝了吧？ 最后自己宽宏大量的赦免掉这场决斗，然后以另一种形式补偿期待落空的枫丹民众。 这样不仅能提高自己的威望，巩固神的身份，而且还成功和旅行者搭上了关系……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才对吧？ 可为什么他们还能煞有介事的商量啊，难不成是真的打算跟她打一架吗？不会吧？不要啊！ 打架什么的好可怕……以更和平一点的方式解决问题不好吗？！ “枫丹的神明大人！她——异乡的旅行者——荧，接受您的挑战！请允许我们做一些出格的举动，失礼啦！” 芙宁娜心中慌乱之际，台下那只白色的飞行生物突然开始向她喊话，而喊话的内容也让她心中不安的猜想成真……不是，怎么真的有人这么莽夫啊！ “……嗯？呃哼！你……你难道感觉不到恐惧吗？这可是与神的对决。” 芙宁娜心里已经慌的不行了，五百年的演绎之中，虽不乏一些棘手的事情，却鲜有人挑战她身为神明的实力和权威。 仅有的那么几次，都被她用那维莱特打发过去了……可那维莱特现在还在枫丹廷，强行把他拿出来当借口太牵强了啊！ 然而在派蒙喊出话后，那位金发的旅行者便拔出了武器，跟随着自己的护卫队也改变了姿态和阵型，开始逐渐将下方的旅行者围了起来。 看到这里，芙宁娜终于安心了一些。起码这些护卫队和民众们，都不是真的打算在这里看一场决斗。 无论是换到更为适合的舞台，还是就此取消，对她而言都有周璇的余地。 “你想做什么，旅行者，在民众的面前冒犯神明吗？” 克洛琳德此刻也挺身站了出来，皱着眉头严肃的质问起了旅行者，现场的气氛一瞬间就变的紧张了起来。 对对对，就是这样！神是不容挑衅的权威存在，即便她平日里不追究，枫丹的子民们也不会允许一个外人来冒犯他们的神的！ 芙宁娜一边庆幸着终于逃过了一劫，一边思考着怎样的收场才不会损害自己的威严、不得罪这位旅行者、同时还要让民众们满意。 然而此时此刻，那道让她本能的有些胆怯的声音又用那种绅士的语调响了起来。 “这么说可有些颠倒是非了……说是冒犯神明，可发起挑战的不正是你们的神明大人吗？ 还是说，枫丹引以为傲的「正义」与「审判」对自己的神明不适用，只是一些针对外来者的颠倒黑白卑劣的手段吗？” 第718章 盲点 “左，左汐……气氛有些不对啊。” 派蒙看见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警卫团成员已经将她们团团围住，顿时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妙。 这，这是一来就要明着和整个枫丹为敌吗？ 如果左汐真的是这个意思的话……那，那也不是不可以。但至少，至少给个明确的指令吧？ “派蒙，咱们就安心看哥哥大人发挥吧。除了须弥的那一次，你有哪次见过左汐大人失手吗？” 林尼出言安抚派蒙不安的情绪，虽说他也不清楚哥哥大人挑起旅行者与水神之间的对立这是要做什么，但他会无条件的服从他的决定。 哪怕不提愚人众必须无条件执行执行官的命令这一点，他们对左汐本人的信任也足够让他们这么做了。 “不是的呀，我没有在怀疑左汐的决定啦……只是，只是给的指令再清晰一点啦！万一我们理解错了，那不就白白添乱吗？” 派蒙慌忙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心理辅导。在无条件盲从左汐这一点上，她和愚人众是持相同意见的。 不只是她，某些情况下荧也是这个样子的。要说在蒙德和璃月或许还会思考和推测一番再做决定，但从稻妻开始她们就放弃思考了。 “原来你有会添乱的自觉啊？放心好了，听说梅洛彼得堡的待遇还是很不错的。” 左汐递给了派蒙和荧一个放心的眼神不好虽然两人不知道梅洛彼得堡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那里待遇很不错和现在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但确实安心了不少。 唯有知晓梅洛彼得堡是为何处的林尼兄妹俩同时不自觉的顿了一顿，琳妮特的耳朵还抖了一抖。 哥哥大人果然还是那个喜欢恶作剧的哥哥大人啊，这都已经准备把旅行者她们送到监狱里去了吗…… “异乡人，注意你的言辞……你刚才的发言，我可以视为你在蔑视枫丹的律法。” 克洛琳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群外国人简直胆大妄为，不仅敢剑指神明，还当众蔑视枫丹的正义和审判。 “请不要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他。枫丹的神明，请回应我的问题——对于神明而言，枫丹的「正义」和「审判」皆不适用吗？” 左汐跳过了克洛琳德的质问和发难，如果这个时候去理会克洛琳德，那么无论争论的结果如何都落了下乘。 因为那相当于是自降档次，把自身的地位放到了和克洛琳德同等的位置。而芙卡洛斯什么都不做，就可以稳坐高台俯瞰一切。 这在谈判桌上是大忌，若是被小杂兵绊住脚，正常谈判的气势会一下子就崩掉的。他对神的质问，一瞬间就会变成神降下的恩惠和怜悯。 “劝告不听，屡次挑衅神明的威严……我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代表枫丹警卫队在此将你拿下。” 被无视并没有让克洛琳德恼羞成怒，但二次警告之后对方依旧不为所动，那就只能采取强制措施。 于是作为当代最强的决斗代理人，也是这一次随行护卫队的领队，克洛琳德出手了。 “慢着，克洛琳德。” 场面一触即发，克洛琳德的剑都已经拔出了一半，荧也蓄势待发准备和克洛琳德过招的时候，高台之上的芙宁娜终于开口了。 “……是，芙宁娜大人。” 克洛琳德作为最强的决斗代理人，本身的素养可不只有战斗能力。在服从命令这方面，克洛琳德依旧做到了完美无缺。 哪怕场面已经有些难以收拾，两方都已经拔出了剑。但芙宁娜的一句话依旧让她毫不犹豫的就收了手，哪怕这有可能会让她身处险境。 “这个手下不错，训练有素，出手果决。” 左汐向来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克洛琳德的表现确实配得上这样的赞誉。虽说愚人众里不缺这样的士兵，各国的军队之中也多少都有那么一些这样的人才。 但像克洛琳德这样实力不错却依旧能如此听管教的却不多……怎么说呢，如果不算机械的话，左汐手底下能打的人大多都不怎么服管教。 那十个怪胎就不说了，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再往下算的话，像这么听话且不随意表达个性的倒是不少，但实力上总会欠缺一点。 所以，他对芙宁娜这个手下还是有些眼馋的……倒也仅此而已了，没有什么的忠诚比得上机械，他拥有全世界最忠诚的臣民与士兵。 “啊哈哈哈哈哈……那是自然，克洛琳德的荣耀，是来自整个枫丹的认可……异乡人，我原谅你们无礼的举动。 而身为神明，我不仅眷属你们的冒犯，还要赞许你们的胆魄！我的臣民们，你们看到了吗？这是多么让人欣喜而振奋意义啊！ 敢于向神明拔剑的勇气、理性精准，直切要害的锐利、临危不乱，面对神明依然不卑不亢的品格、以及那伶牙俐齿的智慧……这难道不值得赞许吗？” 沉默了良久的芙宁娜突然捧腹大笑，然后当众给予了众人极高的赞誉。见到对方这样的的处理方式，左汐心中不禁长叹一声。 控场能力和临场反应都是一绝啊……能在神位上以这种姿态待上五百年，果然还是有点真材实料的。 不过算了，虽然被对方巧妙的引导了过去，没能当众逼对方做出选择。但左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慌张与胆怯，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这位神明似乎一直在畏惧着正面的战斗。 这就够了，他想要知道的就是这些。 芙卡洛斯不是受了什么限制而不能随意出手，而是她根本就出不了手……人在面对某种危险的时候，有解决办法而不能用，和完全没有解决办法的反应是不同的。 芙宁娜，显然不具备与神明这个身份相符合的实力。 “噢喔喔喔喔！不愧是芙宁娜大人，神明的气度果然不是我们能比的啊！” “就是就是，刚刚我替芙宁娜都气的不行了，没想到芙宁娜大人本人居然不当一回事啊。这是何等的气度啊！” “芙宁娜！芙宁娜！！芙宁娜！！！” 场面一度有些不受控制，现场的气氛被推到了最高潮。 正如左汐所评价的那样，芙宁娜的控场能力和临场反应至少在这次突发情况之中是挑不出毛病的。 但这也是一个无法被忽视的破绽，在左汐看来，芙宁娜实在有些太卖力了一点。 若是她本身就是这种性格还好，任性妄为的神明左汐虽然见得不多，但不得不说每个神明的个性都十分鲜明。 哪怕出现一个芙卡洛斯这种性格的神，左汐也不至于会觉得意外。 但左汐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芙宁娜言行之中的违和感，她这些浮夸的举措，不像是发自内心。 现在，这个神的身上疑点越来越多了。 首先就是实力不行、然后就是所作所为似乎并非发自本心、最后是那不同寻常的，对神明的身份的重视态度。 从开场到现在，芙宁娜已经反复强调过很多次「作为神明」这一点了。 而且身上一点神力感觉不到，信仰居然意外的不少……但消散的也快，没法做到有效利用。 事到如今，事实已经很明确了——这个芙宁娜，不是神。 可到这里，疑惑不仅没有解开，反而更多了。 比如芙宁娜不是神却活了五百年，用的究竟是什么法子、比如她当了五百年的神，做的事情却显然不出自本心，一点也不快乐、比如枫丹真正的神明究竟在什么地方，又或者说枫丹到底还有没有现任水神都不好说…… 没想到一个枫丹居然会有这么多的事情，这以以前凡人的时间可不太容易发现……如果观察不到信仰之力的话，要想的到「芙宁娜不是神」这一步或许还要多花些步骤才够。 而普通人察觉不到这一点，其他的执政大概也没亲眼见过芙宁娜，缺乏决定性的证据，或许就是她能五百年不被戳穿的原因之一吧。 再加上芙宁娜的演技确实不错，刚刚也表现出了非凡的临场反应和控场能力，这样一来能坚持五百年似乎在逻辑上就有支撑点了。 话又说回来，普通人其实根本也想不到这一点。别的不说，蒙德人和须弥人五百年不曾见过他们的神，不也没半点怀疑吗……嗯？ 左汐突然意识到了另一个新的矛盾点，一个从根本上就解释不通芙宁娜的所作所为的矛盾。 如果是打算通过神的身份谋取利益，那么就和芙宁娜现在不符合本心的状况相悖。 而如果她只是单纯的因为某种原因需要一个人坐在神位之上，她就完全没必要如此张扬的抛头露面。 解释不通……这样完全解释不通。 左汐意识到这矛盾之中潜藏着一个解释，一个可以让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的解释。 而这个解释，或许就是枫丹这一盘浊棋之中最关键的棋眼。 枫丹这个地方……有点意思。 “异乡人，关于你刚刚的疑惑，我可以大发慈悲的给你解答……枫丹的审判和律法，即便是是他国的神明我也能够审判，即便是我自己，只要违背了枫丹的律法，一样可以被审判！” 在成功避重就轻的调动起群众的氛围，巧妙的躲过了刚才的险境之后，芙宁娜居然没有趁着这个气氛逃避刚刚那个话题。反而还直面了左汐的疑问，又是以一种能调动起气氛的方式做出了回应。 “但这件事情的责任确实在与你们，按理说，这本该是欧庇克莱歌剧院里才会对你们详细陈述的细节……不过罢了，既然赦免了你们的罪，那就趁着现在让你们了解到自己究竟有多么的冒犯吧。” 在解决了最大的危机之后，芙宁娜似乎终于进入了状态。左汐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倒是也没必要再拆对方的台。 针对芙宁娜的试探还会继续，但眼下已经不是最好的时机了。 “我是说过要和这位异乡的旅行者决斗，但在枫丹，决斗从来都不只有在决斗场里战斗这一种选项！饥渴的灵魂也不会仅仅满足于这原始而又枯燥的碰撞！看呐，周围的灵魂都在呼喊，都在渴望！” 芙宁娜的声音高昂，依旧是那种近乎歌唱的语调。比起正常的行动，左汐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更像是身处歌剧院，正在观看一场歌剧演出一样。 而枫丹的民众们也很是配合的躁动了起来……只能说五百年里，芙宁娜对枫丹人娱乐的心把控的相当到位。 像这种煽动手段在璃月和至冬就完全不可能奏效，在稻妻甚至会被马上抓起来。果然，这果然是枫丹独有的民众氛围啊。 “这个水神是什么意思啊？不打算跟我们通过打架决出胜负，那还能怎么比？比吃饭吗？那样的话，派蒙绝对不会输的喔！” 芙宁娜和枫丹民众的操作把本来脑子就转的不够快的派蒙弄的更迷糊了。这绕来绕去的，结果最后根本不打算动手吗？ 明明说了一大堆话，最后表达的却是同一个意思，这就是枫丹特有的说话方式吗？ 唔……好绕啊，派蒙都快绕晕了。 “派蒙，你脑子里能不能不要全是吃的啊……” 荧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是不是保护机制的一种，自己这位伙伴脑子里一旦混乱起来，能想得起来的东西就只剩下吃了。 “那，那你说她到底打算干什么嘛……” 派蒙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从刚才开始就已经放弃理解了。 “……不知道。” “什么嘛！明明你也不知道，那你干嘛要嘲笑派蒙！” 这种关头，两人又开始了日常的拌嘴……因为理解不了现状，居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逃避吗。 “唉……” 左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摊上这么两个友人，上辈子真的是造孽啊……噢，不对。 严格来说，他还真就是上辈子认识的他们，无论哪个意义上的上辈子都是。 造孽啊！ 第719章 软饭硬吃 “芙宁娜大人，就此打住吧。惊喜就是要最后关头揭晓才能被称为惊喜，提前揭晓，未免有些太过扫兴。 相信无所不能的神明已然窥见了命运的一角，所以才会在此与旅行者相遇吧？在下亦然……有幸窥见些许命运的星辉，预言了一场史诗的审判。 你们之间的对决很快就会再度上演，命运会裹挟着所有人登上舞台……在此之前，我们静候佳音如何？” 目的已经达成，左汐自然就不打算陪着芙宁娜再继续闹了。反正之后很快就会因为「少女连环失踪案」在法庭上正式对立，这个时候就故弄玄虚一番，为这场闹剧画下句号吧。 反正都枫丹这群刁民的性格左汐也差不多摸清楚了，既然喜欢戏剧性的发展和演出，那就给他戏剧性的发展就好了。 命运，是一个很适合舞台的词汇不是吗。芙宁娜也会配合他的，因为她势必不会放过这个取悦民众，巩固地位和身份的机会。 毕竟命运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与神明也是很搭调的。 另外，左汐会这么说还有另一个原因——他要勾起芙宁娜的好奇心，同时试探她的目的。 命运，在提瓦特是固定的。正如预言一般，真正的预言不可违逆。 预言啊……这是一个在枫丹具有独特意义的词汇，它象征着一个与它本身毫不相关的词汇——毁灭。 如果，如果芙宁娜身处神位的理由与那个枫丹毁灭的预言有关的话。那对方便会对他产生一定的兴趣，明里暗里的调查和接近他，然后就方便了左汐对对方的反向观察。 他和阿蕾奇诺不一样，他虽然有绝对不会露出破晓的潜行技巧，但他刺探情报的方式更喜欢等着对手自己上钩。 抛出诱饵，等着鱼儿咬钩。自己什么都不用做，耐心的等候便是最好的技巧。 毕竟蹲点什么的实在太累了，有时候心血来潮还好，要是把这当成常规手段……那他可得要求女皇大人付加班费了。 什么？你问为什么还叫女皇大人？ 这是两码事，他叫女皇大人，女皇大人尊他为主，大家各论各的。 “诶……咳咳，我是说……没错！正如这位优雅的占星术士所言，我——枫丹的神明——芙卡洛斯，于昨夜受到命运的启示，特此来见我既定的对手。 今日并非预言之刻，请大家怀着期待，藏着热情，等待着那场史诗般壮丽的审判吧！” 芙宁娜愣了一秒，然后果然如左汐所想的那样以华丽丽的腔调上演了一出让人热血沸腾的预言诗 看吧，他就说是这样吧。 芙宁娜在做了一个华丽丽的收尾之后离场，末了还表示会去观看林尼和琳妮特的演出。 在芙宁娜离开之后，众人在一片期待的气氛之中散了场，各干各的事情，只留下左汐一行人还在原地。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想说，我也大概知道你们想说的是什么。但芙宁娜大人就是这样一位神明，很特别是吧？ 但她在枫丹的人气可是非常高的哦，正常想要见她，得预约到好几个月之后去了。” 林尼见脸色复杂的派蒙和旅行者呆站在原地，就知道她们两个此刻心中一定非常想吐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芙宁娜大人即使是在神明之中也是非常有个性的存在，但她也是实打实的被枫丹的人们爱戴着的。 不然也不会出现旅行者拔剑，然后差点引起众怒的事情了。 “确实是一位非常特别的神明啊……左汐，你可千万不要变成那个样子啊……额，也不能变成温迪和钟离那个样子……最好也不要变成影那个样子，还有小草神也……” 派蒙说着说着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把认识的神都报了一遍菜名，于是自己把自己给说沉默了。 仔细想来，提瓦特的神好像都不怎么靠谱的样子啊？难道说，这才是身为神的一个正常的状态吗？ 呜哇，那样也太可怕了……突然就对提瓦特的未来感到了一点点的担忧呢。 “神注定不会是人们所想的那个样子，从这一点来说，芙宁娜确实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左汐这次没有嘲笑派蒙，而是稍微有些认真的在进行解答。 “你是指，芙宁娜就是枫丹人眼中一个神应有的样子吗？” 荧察觉到了左汐的弦外之音，仔细想想似乎确实如此。与其说是民众们在盲从芙宁娜，这双方给她的感觉更像是芙宁娜在迎合枫丹人。 如果从这一个切入点入手的话，芙宁娜某种意义上居然意外的靠谱……总觉得这个结论有点荒唐啊。 “没错……算了，不提这个了。林尼、琳妮特，听说你们有演出？” 左汐点到为止，没有继续把话题深入下去。芙宁娜并非神明这件事，他暂时不打算声张。 在弄清楚对方的目的之前，任何会扩大事态的轻举妄动都是愚蠢的。他有自信承担任何轻举妄动的后果，但即使如此也不代表他就愿意去承担。 谁闲着没事喜欢赔钱啊？ “是的，哥哥大人！我和哥哥，过段时间会在欧庇克莱歌剧院演出……具体情况咱们回家里再说吧？” 提到演出，一直有些冷淡的琳妮特终于表现出了一点小小的兴奋。她还以为哥哥大人不关注这些呢，没想到他居然注意到了芙宁娜大人最后的话。 不过，虽然琳妮特很想现在就和左汐继续这个话题，但有些事情不太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 “诶？！左汐你在枫丹居然有个家吗？还是说，那个……那个……桑多涅的老家其实是在枫丹？” 派蒙的脑回路果然不是常人能够比拟，刚刚那段话她怎么就能关键的提取到「回家」这个词汇呢？ 也没见这个凑热闹的家伙对「魔术」和「表演」产生反应啊？ “是那个「家」啦，就是林尼之前跟我们说过的那个……不过林尼，我们也可以去那里吗？那里应该是类似于……基地一样的地方吧。” 荧的脑回路还算正常，这一点让左汐相当欣慰……虽然因为正常而感到欣慰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可悲就是了。 “装什么呢？事到如今还说这些事情，不觉得自己太做作了吗？探我工坊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谨慎和客气……不过现在倒也不用这么急。 林尼，你们不是还在发魔术口袋吗？先把你们的事做了再一起回去吧。” 左汐白了荧一眼，事到如今才装矜持，还要不要脸了？你刷我卡的时候没见你那么矜持，蹭我大餐的时候也不见你吱个声……怎么，现在知道装模作样一下了？ 话题回到魔术口袋这里。虽然不觉得那什么魔术口袋有什么用，在他看来那就是个合理让荧知晓预言普遍性的剧情而已。 但林尼和琳妮特这份心是真的，他倒也不至于坏到去打击小孩子的积极性。 “好的，哥哥大人，我们很快就完事。” 林尼没和左汐客气，准确的说，愚人众里已经没人会对左汐「客气」了。 需要客气的时候，【凡人】……【机神】大人会给你指示的。而平时只需要大人说什么，他们一丝不苟的去做就可以了。 在服从左汐的命令这方面，林尼他们这些「家」里出来的孩子会格外认真一些，虽说会更有人情味一些，但在执行命令时同样不会有半点的犹豫和疑惑。 而现在也是一样的。虽然这不是命令，但既然哥哥大人认为不会耽搁时间，那就肯定不会。 他不需要没有意义的推脱——相信哥哥大人也不需要——林尼只需要按照对方说的做就可以了。 “魔术口袋又是什么？林尼，你们要在大街上发魔术道具做街头演出吗？ 派蒙真的是个好奇宝宝，主打一个不懂就问，绝不内耗。 “确实是一种魔术道具，特点是看起来不大，但收纳能力相当不错。我们打算把这些魔术口袋发放出去，起码海边的住户如果打算搬家，这东西一定能派上用场。” 林尼很热心的替派蒙做出了解答，本来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更何况这两位都是哥哥大人的挚友，他自然要态度好一些。 “原来如此！你们真是好人……唔，我现在越来越不明白愚人众是个什么样的群体了……总之，我们也来帮忙吧！” …… “那个人到底是谁……「预言」，他提到了预言……” 他真的有预言的能力吗…… 芙宁娜回到了沫茫宫之后借着休息的时间趴在了床上，不禁回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最开始她还在想合适的理由完成与那位旅行者之间的「决斗」，不然就这么不了了之的话，民众会失望，会对她的身份产生动摇…… 但那位衣着考究的璃月人却把话题交给了「命运」，并提到了「预言」……如果他真的具备预言的能力，那对方很可能就是一位占星术士。 五百年里，自己也不是没有求助过占星术士，但枫丹的未来……他们都看不透。 毕竟预言中这是天理降下的惩罚，普通人能看得透才奇怪。她找来的占星术士甚至连她都看不破……看来另一个她给她降下的诅咒，果然也是神明级别的啊。 唉，这么说来。那可怕的家伙就是为了避免事情闹大，所以才随便找了个理由的吧……毕竟自己不那么容易被算到，对方又怎么会得到关于她的预言呢？ 芙宁娜啊芙宁娜，别再抱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可如果这都是真的，那自己是不是该和对方接触接触呢。 尽管希望渺茫，但芙宁娜心中仍旧抱有幻想。 不行不行，那家伙太可怕了。和他面对面的交流，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吧？肯定是为了逃避责任才灵机一动的胡言乱语，当真不得……当真不得的！ …… “比想象中要更花时间一些呢。” 派蒙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用以表示她此时此刻劳累的状态。 毕竟从派发到材料不够、再到亲自去收集材料、最后制作好之后再度派发。这中间经过的环节比她预想中要多了好几个，难免会觉得有些超出预期的疲劳。 但实际上她只是飞来飞去而已，最多拔了拔草。 “完全看不出你有多累……不过也是，你们两个跑腿也算是跑习惯了。再接再厉吧，希望你到至冬之后依旧能保持这个良好的习惯。” 左汐全程坐在茶桌上看着众人劳累，他就在一边喝茶吃点心。 他说不忙是真的不忙，但他也从来没说过他会帮忙。他能在一旁吃着点心喝着茶，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你个一点也不劳动的懒虫没资格这么说派蒙！哼，还想让我们去至冬给你跑腿？门都没有！除非……除非你给派蒙吃好吃的！” 派蒙的燕国地图有点短，最后一句话彻底暴露了她的欲望。她在一旁馋的流口水，飞了这么久，她早就对左汐的点心和茶垂涎欲滴了。 “吃吧吃吧，最好多吃点，到时候还能替我省一个人的饭钱……本来就打算请你们吃一顿好的，顺带尝尝枫丹的特色。 想不到派蒙这么善解人意啊？居然用一些小点心就能打发……嗯？吃啊，怎么不吃了？我这里无限量供应哦。” 派蒙在左汐还没说完的时候就已经库库开吃了，结果吃到一半听见有大餐，立马就停下了手上和嘴里的动作。 “不饿，我还不饿……嘿嘿，左汐，咱们快点去枫丹廷好不好？我之前就通过报纸研究过了，这里有个叫「德波大饭店」的吃饭的地方呢！” 派蒙搓着手脚就往左汐靠近，一脸谄媚的好像一只会飞的狗腿子……不能这么说，这好像把左汐一起骂进去了。 “没骨气……我们快走吧，左汐。我已经饿了……就去那个什么「德波大饭店」吧！” 荧一边嘲讽着派蒙没骨气的表现，一边理直气壮的把左汐往路上带。 这叫什么？这叫软饭硬吃！这才叫骨气！ 第720章 欺负人 “呜哇！我们是要坐这个到枫丹廷去吗？果然是水的国度，枫丹人真的很会利用水呢。” 一行人乘坐升降梯来到了海露港的上方，眼尖的派蒙一下子就看见了最显眼的那一条航道，以及上面停靠在岸边的像船一样的交通工具。 如果是之前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派蒙，此时此刻说不定会夸一句先进吧？ 但很可惜的事，在去了一趟至冬亲眼见识过什么叫「科技」之后，派蒙对这种程度的先进已经无感了。 不过这个思路还是很新颖的，谁能想到他们能在半空中的航道里面坐船呢？ “它叫「巡轨船」，确实还挺方便的。 虽然比不上哥哥大人的常规交通工具，但确实很有枫丹的特色……也算是结合了本地的特点制造出来的特殊交通工具吧。” 林尼和琳妮特算是最早见识左汐带来的机械革命的那一批人，所以对于这方面的接受度也很高。 更何况这是他们小时候就见过的东西，作为本地人，自然不会像派蒙那样感到好奇和新奇。 “这种设计思路但是有点像「铁轨」，不过承载的载体从轨道变成了水道。材料方面确实节省了不少，毕竟枫丹最不缺的就是水。不过速度方面的牺牲比较大，比起效率式的运输，这几条航线的观光意义或许更大一些。” 左汐中肯的给出了自己的评价，没有贬低也没有抬高。 单从提瓦特本土来看，枫丹的民用科技确实甩了其他国家一大截，这无疑是值得肯定的。 或许是因为神明的缘故吧，这个国家背地里的黑暗比其他国家更加猖獗一些，但无论如何值得夸奖的地方还是有的。 但也仅此而已了，枫丹的科技基础依托于一种特殊的能量——律偿混能。 这是一种基于水神的伟力，将审判时产生的诸如情绪、正义、执行力之类的东西具象化为能量收集起来的能量。 也就是说，整个枫丹的科技都是依托于神力而成。虽然现在如果找到了代替的办法，应该也有能力脱胎换骨一次，但这掩盖不了其本身根基的不稳。 换句话说，其他国家的神明若是愿意这样使用神力，大概也能催生出不同的适合各自的科技树出来。 在这一点上，至冬和坎瑞亚与枫丹这样的科技有本质的区别。 至冬和坎瑞亚的科技基础是人，而不是神。即便没有神明，科技依旧存在，不会受到致命的影响。 哪怕如今的至冬科技是依托于左汐的升格而全面升级了一番，但在此之前，左汐还是凡人的时候留下的科技是实打实的人类的技术。 经过他的改良，某些技术已经可以做到常规化了。比如一些民用机械，比如常规泰坦。 这倒也不是他在秀优越，主要是最开始他的工坊能源就是借鉴的枫丹，所以会不由自主的挑刺，以求做到更好而已。 “机会难得，很少会有机会和哥哥大人一起乘坐这种观光船……明明是平时经常坐的东西，现在却有一种旅游的奇妙心态呢。” 琳妮特虽然面部表情有些微弱，但还是看得出来她脸上带着笑意……看不出来也没关系，那双时不时就动一动的耳朵已经很明确的出卖了她此时此刻的激动且兴奋心情。 孩子是真激动，和哥哥或者菲米尼一起出来没有和家长一起出去郊游的感觉。「父亲大人」和「哥哥大人」平时都很忙，像现在这种一同乘坐观光船的机会实在太少了。 再加上比起「父亲大人」还是和「哥哥大人」在一起会更加轻松一点。虽然都是家长一样的角色，但哥哥大人相比之下不会那么威严。 “琳妮特期待了很久呢，只是一直不肯说出来……这种事情没法和父亲大人说，哥哥大人平时又难得来一次枫丹呢。” 看见妹妹那么高兴和激动，林尼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作为最年长者的他对自己的要求向来很严格，自然也不会允许自己像琳妮特和菲米尼那样有孩子气的一面。 但无论如何，他并不讨厌甚至很希望琳妮特和菲米尼能更孩子气一点。毕竟他们这个年纪正是在家长身边撒娇的年纪啊。 林尼主动承担这么多，一方面是为了让父亲大人认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他们两个更轻松一些。 “噢，是这样啊……呵呵，好像快要出发了，我们上船吧。” 左汐略有深意的看向某个隐秘的角落，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随即他便恢复如常，带领着众人一起登上了即将出发的巡轨船。 “哎呀！已经到开船的时间了！” 爱尔贝看了看手腕上的虚空手表，猛然惊觉已经到了开船的时间……额，即便是以左汐现在的能力也没感觉出来她手腕上有什么东西。 所以这小家伙到底是怎么感知时间的呢？ “等一下等一下！还有一个人没上船！稍微等我一下！” 作为领航员的美露莘爱贝尔正宣布开船的信号，结果远处就传来了急切的呼叫，请求他们慢点发船。 爱贝尔紧急停下了准备开船的手，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粉色头发的客人急匆匆的从电梯口的方向慌慌张张的赶来。 “别着急哦，乘客。你来的刚刚好，我们刚准备开船呢！咦？这不是夏洛蒂吗？真巧啊，我们不久前才见过呢！” 爱贝尔十分热心的安抚着这位迟到的乘客，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人她认识。这不是「蒸汽鸟」的记者，夏洛蒂吗！ 真是巧啊，前不久才见过面，这么快居然又遇上了呀。 “啊哈哈哈，那是当然的啊……毕竟我刚刚就是乘坐克莱门汀线过来的啊。” 夏洛蒂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她是听说海露港有大新闻才急匆匆的赶过来的。 听人说芙宁娜大人要在海露港迎接那位传奇的旅行者，还要和她进行一场命运的史诗般的对决呢！ 这种大新闻怎么能少的了她夏洛蒂呢？所以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结果过来之后事情刚好已经结束，她就只能灰溜溜的回枫丹廷。 就这还差点错过了最近的一趟航班呢，今天真是有点太倒霉了一点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耽搁大家的时间了……欸？这不是左汐先生吗？您的假期还没结束吗…… 大名鼎鼎的魔术师林尼先生和他的妹妹兼助手琳妮特小姐也在？那这边这位……莫非就是传闻中「异乡的旅行者」？” 喘了一口气之后，夏洛蒂这才来得及双手合十向与她同行且被她耽搁了时间的旅客们道歉。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不全都是熟面孔吗？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啊！ 她得收回刚才的想法，今天一点也不倒霉，能遇上这么多有趣且有故事的人物……且大家都聚在了一起。 以她敏锐的嗅觉，这里一定能挖掘出不少的小道消息出来！ “左汐，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荧不认识夏洛蒂，但对方看起来和左汐认识的样子。对此她并不觉得意外，左汐的朋友总是遍布提瓦特的每一个国家。 要说枫丹没有他认识的人，荧才会真的觉得意外。 “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吧，当时聊的还挺愉快的……夏洛蒂小姐，你是为了水神与荧的决斗而来的吗？” 左汐点了点头回应了荧的发问，但也没把他和夏洛蒂之间的关系说的有多近。 本身那次交流也只是左汐为了向枫丹全体以及个别高层散布消息的行动而已，顶多再掺杂一点个人的好奇心。 他本人和夏洛蒂之间的关联，实际上也仅限那一次的交流而已。两人算不上有多熟，但也不能算互相不认识。 “是啊是啊，只可惜我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啊……说起来，左汐先生您和这位旅行者也很熟吗？ 真是奇妙啊，我记得和您同名的那位执行官先生与这位旅行者之间的关系也相当不错呢……额……欸？咦？？！” 夏洛蒂还在心中感慨着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同样的姓名、同样的国籍、同样的外貌特征、甚至就连友人都有重合的部分……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凑巧之事。 有才怪了好吧！ 直到这个时候夏洛蒂才猛然意识到另一种可能——一种两种或许是巧合，三中勉强也能解释的通……可这么多相似之处，就不是巧合可以解释的了。 比起巧合，不是还有另一种更合理的解释吗？ “你你你你你……不对，您该不会就是那位已经……已经……的执行官先生吧？” 夏洛蒂捂着嘴巴，说话都开始有些哆哆嗦嗦的了？一方面是因为可能发掘出了惊天大新闻而感到震惊和激动，进一方面也有见了鬼了的异样恐惧。 如果真的如她猜测的那样的话，眼前这个左汐先生，究竟是人是鬼？！ “……对噢，左汐好像还没公开过复活的消息来着。额……这是能说的吗？” 派蒙和荧面面相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仔细想想好像确实如此，左汐死亡的消息在小范围内公开过，消息灵通的人应该已经知道了。 但左汐复活的消息一直没有公开，取而代之的是随之而来的加冕仪式……她们是本来就知道左汐就是那个新任的第零席，所以才会先入为主的认为加冕仪式就等同于复活的公告的。 但实际上在不知道内情的人眼中，这两件事毫无关联……哪怕是受邀而来的各国领导人，应该也在不确定是否可以公开的情况下选择了保密。 所以在大众的眼中，那个末席【凡人】已经死了，而零席【机神】则是一个空降的神。 虽然有点绕，但好像也不是解释不通？ 在想明白这一点后，派蒙又慢了半拍的意识到这好像不是什么可以公开的消息。如果左汐打算隐藏，她们又不小心说了出来……会不会无意间坏了他的事啊？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一个没必要让大众知道的消息而已……夏洛蒂小姐，我相信你应该会保密的吧？” 左汐微笑的看着夏洛蒂，明明阳光明媚，夏洛蒂却感到一阵寒意。 这是威胁吧？这绝对绝对是威胁吧！听闻执行官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狂徒，自己今天莫不是栽在这里了？ “左汐，你又在吓人……放心吧，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但是那个是秘密哦？千万不可以说出去的……是这样吧？” 派蒙白了左汐一眼就开始安抚夏洛蒂的情绪，不过在立场上她还是向着左汐的……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她想弥补自己的失误。 毕竟是她不小心说漏嘴了才会让左汐有机会借题发挥，不管咋样还是会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的。 “乘客们要友好相处哦？不然，不然……不然爱贝尔就要呼叫警卫队了哦！” 左汐回过头去，身为随行领航员的爱尔贝已经开始害怕的瑟瑟发抖了，头上的触角也一颤一颤的抖动着。 说起来，美露莘这种生物还真是神奇啊……他们都不穿裤子的吗？明明有穿衣服的习惯，但是却不穿裤子。有些美露莘，又会穿上小裙子……真是搞不懂这个种族的审美和穿衣风格啊。 “放心吧，美丽的小姐。我们只是在开玩笑而已……这样吧。夏洛蒂小姐，作为赔偿，我允许你向我提问。 在我所知的范围内，我都可以解答你的疑惑……你有三次机会，三个问题。请仔细斟酌吧。” 左汐本想伸手摸一摸爱贝尔，但又担心这样的行为过于冒犯，于是最终作罢。心里遗憾之余，转头又和夏洛蒂继续刚才的对话。 “真的吗？我可以把这些问题写成报道吗？” 夏洛蒂两眼放光，今天果然不倒霉……这样的机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啊！ “真的，可以……你还剩最后一个问题。” “诶？？刚刚那两个问题也算在内吗？” “那是自然……好了，三个问题结束，很高兴能与您有一场愉快的对谈。” 第721章 离谱的比喻 “夏洛蒂失魂落魄的走了欸……左汐，你这么玩她会不会太过分了啊？” 派蒙眺望着夏洛蒂失魂落魄的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感叹左汐果然还是那个左汐。哪怕当了神了，也还是那个喜欢恶作剧的左汐。 “机会之于每个人都是有概率的，理论上每个人都会遇上属于自己的机会。但只有有准备的人才能接的下属于自己的机遇……我的死亡对我而言就是一次机遇，而我好好把握住了。 刚才我已经给过夏洛蒂机遇了，而且是天大的机遇。 我的三个知无不言的承诺，甚至可以让她触及这个世界最神秘的角落，甚至可以让他追溯到连天理都要掩埋的真相……但很遗憾，她莫名其妙的就错失了属于她的机会。” 这三个问题如果交给真正理解其意义的人来问，其收获将大到难以估量……而就算是世俗一点的做法，要来一张设计图也足够一个普通人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对于夏洛蒂而言，这本是个挖掘惊天大秘密的机会。然而她并没有好好把握住……要怪也只能怪她说话的时候喜欢再三确认了。 “好像有点道理啊……派蒙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派蒙要每天做好准备面对自己的机遇！” 性格单纯的派蒙就这么丝滑无比的被完成了洗脑，但实际上她最大的机遇早就已经被她撞上了。 “得了吧，能被荧钓起来就是你最大的机遇了……而你们两个能遇得上我，抵得上你们十辈子的机遇加在一起了。” 随手敲了敲派蒙的脑袋之后，左汐便领着各位往「德波大饭店」的方向前去。他已经不会感觉到饿了，但人活在世要是不吃点好吃的，那还不如死了呢。 “嘿嘿，你说的对，我和她运气是很好啦……话说回来，林尼琳妮特，你们俩怎么一路上都没说话啊？” 派蒙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抱上左汐的大腿真的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之一了……另一件就是和荧的相遇。 不过即便是厚颜无耻如派蒙，也是会觉得不好意思的。所以她恬不知耻的承认了之后很快就转变了话题，将话题引导到了长时间一言不发的林尼兄妹俩身上。 “是啊，好像是从夏洛蒂上船之后你们就没再和我们说过话了吧？是有什么事不方便让记者知道的吗？” 荧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而且观察的比派蒙更加仔细。 介于夏洛蒂记者的身份，荧猜测可能是有什么事不太方便在她面前暴露吧？ “确实如此，实际上我们愚人众的身份是不公开的……虽说壁炉之家这个组织许多枫丹人都知道，但他们并不清楚我们也是「家」的孩子。” 林尼点头承认，琳妮特也接着他的话进行了补充。 “而且哥哥大人没有下达指示，所以我们选择暂时不声张。” “原来是这样啊……唔……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感觉的出来你们身为……下属，对左汐绝对服从的一面呢。” 派蒙似懂非懂的挠了挠头，她本来想说愚人众的，但又担心这也不是可以随便说出来的事情，于是赶忙改口。 不过，好像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意识到林尼和琳妮特本质上居然是特殊的军人那一类呢。 “差不多得了，我们到地方了。想吃什么随便点吧，我请客……不过林尼琳妮特，你们俩不准喝枫达。小孩子长身体，少喝碳酸饮料。” …… “这里就是壁炉之家了……啊，父亲大人，您回来了！” 吃饱喝足一本满足的众人跟着林尼来到了壁炉之家，结果林尼推门进去就看见了正坐在桌子边上安静的看着情报条的阿蕾奇诺，一瞬间就从吃喝玩乐的放松状态进入了工作状态。 “父亲大人。” 琳妮特跟在林尼身后进屋，反应也比林尼慢了半拍。不过两人在发现了阿蕾奇诺之后都恭恭敬敬的一左一右候在边上，等待来自父亲大人的指示。 随后进来的派蒙和荧显然没见过这阵仗，一时间不知道这趟串门还应不应该进行下去……直到走在最后的左汐推了她们一把。 “什么时候你们也能对我这么恭敬，我也算是了无遗憾了……阿蕾奇诺，你动作挺快的啊。” 吐槽了一下林尼和琳妮特两人对待他和阿蕾奇诺的态度之后，没头没尾的对阿蕾奇诺说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也没等她回应，便自顾自的向着她的位置走去。 阿蕾奇诺也迅速起身，将主座让了出来。自己则退至一边，像林尼和琳妮特对待她那样恭恭敬敬的微微躬身候在了边上。 从加冕仪式开始的那一刻起，左汐就是整个至冬名义上和实际上的最高领导人，更是所有执行官的领导者。 虽然地位因由自身的实力而带来，不因身份而自行出现。左汐想要坐实这个领导者的身份，还需要获得各个执行官的认同和支持。 但别人怎么样她不清楚，反正阿蕾奇诺对此没什么意见。 左汐的能力她认可，在他手底下办事也不会让她觉得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地方。 既然如此，她自然而然的就接受了左汐身为她上司的这一现状，并以应有的态度来面对。 “您说笑了，一顿饭的时间差，这点领先不足为道。” 做完了上述的一切动作之后，阿蕾奇诺才回应了左汐之前没头没尾的那一句话。在场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彼此之间打的什么哑谜…… “你还是正常一点吧，被你用这种态度对待，晚上会睡不好觉的……孩子长大了，你比谁都清楚才对。” “既然如此，我知道了，没有外人的时候就像之前那样吧。有些时候，你的性格和你的嘴一样贱……你说得对，所以才需要最后的观察和试炼。” “嗯，这就对了。还是你平时的态度让人更安心一些……算了，我不关心你的做法，不过最后也让我一起玩玩吧。” ……两人就这样前后半句各说各的聊了起来，其思维的跳跃和分割让几个旁观者一头雾水，搞不懂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明明是在聊两件完全没有关系的事，他们却可以塞进一句话里面聊……这样就算了，另外一个人居然也能做到毫无障碍的交流。 所以这是什么愚人众之间或者执行官之间的特殊对话方式吗？不能吧，这种对话方式，真的是达达利亚那种人能处理的过来的吗？ “林，林尼……你们听懂了吗？” 派蒙解读无望，决定直接场外求助林尼。林尼和【仆人】认识的比较久，本身也是愚人众……说不定他能听懂？ “嗯？派蒙你在说什么呀，是肚子又饿了吗？” 林尼一脸疑惑的看向派蒙，不太理解她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听懂了吗」？听懂什么？刚刚有人在说话吗？ “没什么，林尼。派蒙应该是吃的太饱，有些困了吧。” 荧扯了扯派蒙身后的小披风，眨了眨眼示意她暂时不要说话。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她确实也听见了左汐与【仆人】之间的对话。 而林尼和琳妮特的反应不像是装的，他们应该是真的什么都没听见，甚至都没能察觉左汐与【仆人】在对话这件事。 他们四个离左汐两人并不远，这边的情况左汐不应该注意不到。 结合以上信息，合理推测这就是左汐有意为之。刚刚的谈话内容，大概是不适合琳妮特他们两个听见的。 而为了不让他们多想，左汐似乎连动作上的伪装都做了。所以荧自然不能让派蒙说漏嘴……说起来，类似说漏嘴这样的事情，好像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吧？ 派蒙也真是的，一点都不长记性！ “哦哦……林尼，这里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吗？我，我突然有点困了……” 派蒙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是和荧之间的这点默契还是有的。瞬间心领神会的她，立刻就发挥了她优秀的演技，配合着荧掩饰刚刚自己的失误。 “有的，跟我来吧……应该不介意睡我的床吧？” 琳妮特偷偷看了左汐和阿蕾奇诺的方向一眼，在得到两人的首肯之后便带着派蒙去了里面的一个房间。 虽说壁炉之家本质上是个情报特工组织，但怎么也是家。家就是休息的地方，休息的地方怎么会没有床呢？ “不介意不介意的，谢谢你，琳妮特。” 派蒙连连摆手，然后跟着琳妮特进了房间。虽然是为了掩饰失误，但在挨上枕头的那一刻，派蒙居然真的就睡了过去……真是令人羡慕的睡眠质量啊。 话分两头。 这边的林尼终于听见两位大人们开始聊天了。只不过，聊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比起什么世界大事，内容上更倾向于聊家常。 再加上除了最开始的那一会儿，父亲大人之后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坐在了哥哥大人另一边。 两人现在给林尼的感觉，真的就好像是父母之间温馨的拌着嘴的样子……唯有这种时候，家的氛围才最浓郁。 也就是左汐不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了，他高低要让林尼喝一壶……哥哥大人就算了，怎么父亲母亲这种必须也弄得出来？ 你给我说清楚谁是父亲谁是母亲？要说不清楚，今天就得给他补充一下童年的缺憾。 “说起来，你那两位朋友为什么会出现在海露港？从至冬乘船到枫丹，无论走哪条航线都不该是在海露港下船吧。” 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一样，阿蕾奇诺瞥了一眼一旁有些无所事事，甚至已经开始走神了的荧，然后带着淡淡的笑意向左汐询问到。 而听到这里，旁边本来已经无聊的要死，已经开始神游天外的荧突然来了精神。 现在的话题好像和自己有关？ 从至冬到枫丹的航线，原来是不通过海露港的吗？ 说起来，爱贝尔好像确实说过「克莱门汀线」没什么人，原因就是大家都不太喜欢走沙漠……这样一想，海露港应该是在靠近沙漠的枫丹南边吧？ 南边那片海，好像是枫丹和须弥的国界线，而那片海靠东边一点的地方则挨着沉玉谷。 除非是通过沉玉谷的那一条狭窄的航道，否则确实不可能在走水路的情况下从至冬的港口坐船来到枫丹。 一般来说，没有哪个商业性质的船会走这样一条偏僻的航道吧？ 所以，真相就只有一个…… “不错，是我安排的。顺带一提，芙宁娜得到的消息也是我故意透露出去的，为的就是促成她们的见面……说起这个，荧，你表现得很好哦。” 在荧「果然是你」 的目光之下，左汐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芙宁娜在至冬可没有眼线，那边的钉子早就被拔掉了。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掌握了荧和派蒙的动态……原因就是左汐在通过其他方式给她透露消息，芙宁娜可能现在都还认为至冬的眼线还运作的好好的吧？ 而选择海露港，则是因为林尼他们。为了有备无患，林尼和琳妮特这两位「助手」也是不可或缺的。 从结果上来看，他们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左汐不仅试探出了芙宁娜的态度，甚至还推测出了意料之外的信息。 光是这一点，荧等人就值得表扬。 “……算了，我都懒得说你了。看在你刚刚请我们吃大餐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白了左汐一眼之后，荧也没再表示什么抗议之类的。 主要是抗议没有任何意义，只要左汐愿意，他坑人的时候别人甚至都不会察觉到他在坑你或者利用你。 能在时候坦诚相告，荧觉得已经算对得起她了，何况也不是没有补偿……唉，她的思想终究还是被左汐扭曲成这样了啊。 “所以，你探出什么消息了吗？” 聊了这么久，阿蕾奇诺终于进入了正题。左汐对此也一点不意外……阿蕾奇诺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跟你聊家常呢？ “那是自然……” 左汐看了一眼林尼和荧，两人心领神会的离开了这个房间。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左汐才再度看向阿蕾奇诺，说出了他先前推测出的信息。 “……芙宁娜，不是枫丹的水神。” 第722章 豪华阵容 “你们已经谈完了吗？” 左汐走进众人所在的房间，荧见了之后便猜测他们大概已经谈完要谈的事情了。 “本来也没什么好聊的，阿蕾奇诺那家伙臭不要脸过来蹭情报而已……不说这个了，林尼琳妮特，你们的父亲大人找你们有事。是关于接下来的任务的。” 所谓对子骂父则是无礼，左汐当着两个孩子的面骂阿蕾奇诺臭不要脸，林尼和琳妮特只能嘿嘿一笑权当没听见。 怎么说呢，哥哥大人就是这个样子的。谁也管不了……听父亲大人说，哥哥大人有时候连女皇大人都不放过呢。 这还是之前末席的时候，现在连女皇大人都听哥哥大人的命令行事，那就更没人管得了他的毒舌了。 “我们跟过来是做什么的来着？” 林尼和琳妮特走了之后，躺在床上的派蒙才悄悄的醒来。睡了一觉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和荧来壁炉之家好像没什么特别的目的来着。 就是单纯的串门，没想到一来就碰上人家家长刚好回家了…… “是你们对林尼的演出感到好奇，所以才跟过来的吧？因为外面有些话不太方便说，所以就回家里说。” 左汐耸耸肩，派蒙这家伙的睡眠质量可真叫人羡慕。想睡就能睡着，想醒也可以马上就醒过来。 再加上胃口也相当不错，这种状态可以说是很多人的毕生都求而不得的了。 “哦哦！对噢！可是林尼现在在外面啊……只能等他回来再问了。” 林尼和琳妮特是魔术师这一点他们已经知道了，而且从民众的态度来看，他们两个还颇有人气的样子。 对于他们的表演，派蒙相当的期待。毕竟魔术对她来说也是个新奇的东西，魔术表现出来的的很多效果，就算是用元素力也没法解释的。 倒不如说，元素力的用法有些时候相当有限，哪怕打起架来花里胡哨的特效满天飞，但在其他地方的用途倒也没那么神奇。 元素力更像是一种工具，具体怎么使用还是得看个人。 “倒也不用那么麻烦，你们知道愚人众一直以来都在致力于什么事吗？” 虽然枫丹的剧情左汐不怎么了解，但结合壁炉之家的性质，他们的目的并不难猜测。 “不就是收集神之心嘛……啊！你是说，林尼和琳妮特的表演是为了偷神之心？难怪说什么外面不方便说……原来是做坏事啊！” 这种时候的派蒙反而是一点就通，不过她说的大体上没什么问题。枫丹的神之心具体位置在哪里目前还不太清楚，所以自然而然调查其位置就是首要的事情。 要说枫丹境内那个地方最有嫌疑，无非就是沫茫宫和欧庇克莱歌剧院这两个地方了。 一个是神的寝宫，一个是枫丹最具标志性的建筑。几乎枫丹所有的大事审判都在这个地方进行，那个什么浴室订书机什么的能源中枢设备也在那里。 老实说，左汐觉得这都算是明示了…… 不过这也算是上帝视角的便利之一，而且即便如此明显，确定其真伪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既然林尼和琳妮特要在那里开展一场盛大的演出，左汐很难不怀疑这是为了调查而进行的掩人耳目。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只是调查一下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布局而已。再说了，反正都要想办法替枫丹解决预言的事情了，那我们收点辛苦费不是合情合理？” 如果左汐会被道德绑架，那这人就肯定不是左汐。派蒙的话并没有让他感到半点的难为情，反倒越发的理直气壮了起来。 “呃……你这个人，我……我不太好说。” 再度被左汐的厚脸皮所惊到，派蒙索性也懒得多说什么了。反正她们也阻止不了，接下来只能看枫丹自己的造化了。 她已经努力过了，剩下的嘛……枫丹自求多福吧。 “聊的很开心嘛，伙伴。我就知道你一定没那么容易死……哦？旅行者和派蒙也在啊！没想到会在枫丹遇上你们呢！” 闲聊之际，一阵听起来就很「智慧」的声音突兀的加入了闲聊之中。几人抬头看向门口，一身破破烂烂的达达利亚正站在那里向他们打着招呼。 “你自己想丢人我不拦着你，但你别连着执行官的人一起丢……船上不是没有换洗的衣物，你连换个衣服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吗？” 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毫不掩饰其嫌弃的话语——罗莎琳也站在门边，但因为非常嫌弃达达利亚一身破破烂烂，所以始终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哦？你们终于来了啊，一路上的路程看起来一点也不无聊啊……阿贾克斯他是又在吸引海怪了吗？” 阿贾克斯身上破破烂烂的，还带着一股子海水的腥味。一看就知道肯定又下海打架去了……和他同乘的罗莎琳身上倒是干干净净的，看起来并没有参与他的战斗盛宴。 所以，像上次那样用特殊药剂吸引海兽的可能性不大。更大的可能是，这个战斗狂人自己跳海里主动找事情去了。 “如果他又像上次那样吸引了海怪，现在他就不会站在这里了……我会第一时间把他扔下去喂鱼的。” 罗莎琳对达达利亚一点也不客气，他们俩从最开始就一直很不对付。也就是因为左汐，他们之间的关系才稍微融洽了一点。 一旦左汐不在，这两人凑在一起不互相呛上几句总觉得差点意思。 “你说的好像你没把我丢下去一样，罗莎琳，你不会以为我没听见你在船上喊着什么「再开快一点，他要追上来了」吧？ 我告诉你，女皇大人可是明确禁止执行官之间相互厮杀的。伙伴他肯定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吧？真看我不顺眼，打一架不就好了，何必弄得这么别扭？” 通过他们俩的对话，左汐已经大概可以脑补出发生了什么事了……达达利亚自己跳下去找海怪战斗，打完之后上来发现船已经开远了。 然后一路追着船狂奔，罗莎琳不紧不慢的要求船上的水手保持他追得上却又够不着的速度戏耍……啧，这么好的主意他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看来罗莎琳在这方面比他更有天赋啊……不行，改天得和她交流交流心得才行。 “既然你们俩都来了，哥伦比娅和桑多涅大概也到了吧……这枫丹还真是热闹啊。” 虽然他们两个来不来和罗莎琳他们没什么关系，但根据左汐对哥伦比娅以及桑多涅的了解，这俩估计要么已经到了，要么就在半路上。 哥伦比娅比较粘人，这次没跟着自己一起来估计是还在处理至冬那边的一些事。毕竟她虽然不干事，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管理者。 这段时间至冬的信仰结构可能会受到一些冲击，女皇大人向来不回应这种事情，那么自然就只能靠哥伦比娅的歌声来安抚众人。 但忙归忙，左汐是不相信那只小鸽子能尽心尽力这么多天连轴转。估摸着前几天大概就已经开始摸鱼，现在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而桑多涅嘛，她倒是没什么事，本来大概也没打算跟过来。 但哥伦比娅一走，至冬里跟他关系不错的执行官基本就全出去了。以桑多涅爱吃醋且小心眼儿的性格，危机感一下子就会上来，心神不宁个几天自然就会偷摸摸的跟出来了。 到时候，一个小小的枫丹就会聚集起超过半数的执行官，不知道芙宁娜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焦虑的晚上睡不着觉呢？ 今晚就去吓吓她去。 “她们俩啊……应该已经在半路上了吧。所以说需要我们帮忙吗，【机神】大人？” 桑多涅这人有时候还挺好懂的，罗莎琳的判断也和左汐一样，觉得她一定会耐不住性子的跟着来。 不过这跟她没太大关系，她来只是为了帮到左汐而已。虽然现在的他大概无论哪个方面都不需要她的帮助，她也很难帮得上什么忙了。 但这是两回事，总是有什么她做得到的事情的。 “就是啊伙伴，我听说枫丹有什么「决斗代理」的机制对吧？怎么样伙伴，需不需要我来当你的代理人？最好是能和那个什么克洛琳德对上……我可听说她是这一代的最强代理人啊！” 达达利亚究竟是来帮忙的还是单纯来打架的呢？其实两点皆是，且并不冲突。 不过他居然会提前了解枫丹的决斗代理人机制……看来这家伙是真的手痒很久，甚至都肯动脑子找架打了啊。 “就不能消停一段时间吗？你才和海兽打过一场吧……而且你确定就凭你够格替他打决斗吗？呵……在场所有人，你是最弱的那个吧。” 罗莎琳嘲讽起达达利亚的时候一点情面都不留，在场的几人中，哪怕不提左汐这个超规格的存在，单说她和旅行者就比达达利亚强。 就这他是怎么好意思提出要当决斗代理人的？暂时不提左汐会不会让自己处于需要有人替他进行决斗代理的处境，就假设这种情况真的存在。 让最弱的人去，要是打的赢还好，如果没打赢，左汐不就要因为他去蹲大牢了？ “放心吧，会让你打上一场的。” 左汐只是笑笑，虽然没同意，但也承诺会给他一场场面足够的战斗……他依稀记得pv里达达利亚好像被那维莱特秒了。 被秒之前还清了一堆的杂兵……这场面够大吧？毕竟那可是水龙王，他好像还划了人家一道口子呢。 四舍五入一下，这不就是惜败吗？再四舍五入一下，这不就是五五开吗！ 再四舍五入一下……不能再入了，再入天理来了都得被入没。 “靠谱！那现在没什么事我就去外面逛逛了，伙伴你又有事可记得叫我啊！” 天真的达达利亚还不知道他接下来要经历什么，他只知道伙伴只要承诺了就一定会兑现，于是欢天喜地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左汐……你又挖坑了对吧？” 荧刚刚一直没有说话，就是在偷偷看左汐的脸色。当她看见对方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的时候，她就知道大概有人要倒霉了。 “谁被坑都无所谓，现在告诉我我能做什么吧。打探消息、掩人耳目、声东击西……或者干脆当个吸引火力的棋子，随你高兴的使唤吧。” 自从璃月之后，罗莎琳就不会对左汐的能力抱有半点怀疑了。他坑人和使唤人的能力也是一样的……稻妻被左汐坑的连续车轮战，还差点被雷神劈了一刀。 达达利亚既然被盯上了，那他接下来的经历一定会非常精彩。 罗莎琳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左汐的恶趣味盯上，但就算真的被坑了也无所谓。 反正她早就已经决定自己剩下的生命只会用在女皇大人和左汐身上了。此身只为棋子，着棋者下在哪里，她便往哪里去。 “真是可靠的发言啊，我都要感动的热泪盈眶了呢……不过你什么都不用做，像往常一样大张旗鼓的在明面上吃喝玩乐就可以了。” 罗莎琳的工作就是吃喝玩乐，这不是什么比喻或者暗语，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虽然工作简单，但是意义可一点都不简单。明面上的罗莎琳只要一直保持在枫丹的活跃，芙宁娜的精神就会越紧张。 左汐就是要给她或者那条水龙施加压力，逼迫他们在这种压力大的情况下露出马脚。 一旦出现了什么纰漏，在外交场上他们就会占有极大的优势。表面上他们越是焦头烂额，背地里能抓住的破绽就越多。 虽然左汐现在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控制住枫丹大半的区域，但在彻底敌对之前他还不打算这么做。 整个枫丹的机械都是他的耳目，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任何的破绽都会被他抓住并放大……就比如，左汐初来枫丹就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枫丹的自律警卫机关，似乎存在不少非编号的私人持有情况呢。 枫丹这潭水，远没有看起来那样平静啊。 第723章 吓芙芙 左汐这辈子都没想到会有这么配合的袭击目标。 在与罗莎琳谈完之后，他就决定当天晚上就去吓一吓芙宁娜，用以进一步的试探对方的反应以及实力。 原本他还打算逛一逛沫茫宫，去芙宁娜的寝宫里玩一圈呢。没想到他这才刚出门，就看见芙宁娜一个人在路边逗猫…… 身为神明，对自己的实力如此自信吗？居然连一个警卫都不带就敢一个人行动……但白天的担心实在是看不出芙宁娜是什么高手的样子，莫非真的就只是心大而已？ 左汐有些拿捏不准，但他对自己的实力倒是极为自信。 无论芙宁娜实力怎么样，设下了怎么样的埋伏，他都有信心完全应对。 所以他出手了。 “小家伙，要不要吃小蛋糕呀？欸？你跑什么呀，我看起来很像坏人……吗？” 路边上拿小蛋糕逗猫的芙宁娜发现眼前原本还很温顺的小猫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炸毛然后逃开。 这让芙宁娜有些小小的受伤，她自认为对小动物们还是很有亲和力的。 然而渐渐的，她发现自己头顶的月光似乎被另一个比自己高大的身影给遮住，随即耳边便响起了能让人做噩梦的声音。 “噢……那大概，是我看起来像坏人吧？我亲爱的芙卡洛斯大人……晚上好啊？” 芙宁娜惊恐的看向后方，一个铜黄面具，身后映现着齿轮的怪人以一种极近的距离靠着她。 在她转过头后，两人之间面对面的距离甚至不足五厘米……这个距离让芙宁娜感到窒息。 “你是谁？你、你要干什么……不要杀我，求求你……” 芙宁娜被眼前的一幕吓的目光呆滞口齿不清，嘴里一个劲的念叨着什么「别杀我」、「求求你了」之类的话。 这一幕反倒是让左汐愣了一下，精于人性的他很容易就看出了芙宁娜此时此刻的行为皆是出于最本能的反应。 对方瞳孔之中的恐惧真的不能再真，即便是最伟大的演员也做不到临场表现出这种程度的真情实感。 她是真的在害怕，甚至是绝望……就连半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一个在神位上坐了五百年的人面对刺杀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求饶？ 左汐有些难以理解眼前的现状，白天的时候感觉到的那种强烈的矛盾感又再度出现了。 显然芙宁娜待在水神的位置上获得的好处远不及她身心受到的煎熬，她伪装成一个神明，而自身甚至不以此为自己牟利。 最关键的是，无论身后有没有什么人在逼迫她，至少伪装成神这件事是她自愿的。而这才是左汐最难以理解的地方……她到底图什么？ “不要杀我好不好？我……我还不可以就这样死掉的……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我真的，真的还不可以就这样死掉……” 芙宁娜的求饶还在继续，左汐看见她浑身都在发抖，明明眼神已经绝望了，可依旧没有放弃。 好几次试图站起来逃跑，可又因为害怕的腿软根本站不起来，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起来一点点又再度瘫软在地上。 到最后，她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就算站了起来跑不了几步就会再摔倒，所以她干脆就换成了一点点的在地上挪动，只为了离左汐更远一点。 看见这副场景，左汐本不存在的良心突然狠狠的痛了一下。 知道的清楚这是执行官对水神的刺杀，不知道的还以为左汐在欺负哪里来的良家少女呢。 不过，芙宁娜说的话似乎有些值得深究啊…… “嘘……” 左汐将食指放于嘴唇，对芙宁娜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芙宁娜立刻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的克制自己因为恐惧而下意识发出的声音。 “就这样，走回沫茫宫。我会在你身边跟着你。不要试图求救、也不要幻想着能够逃离……如果中途被别人看出了端倪，我会马上杀了你，明白了吗？” 说完之后，左汐也不等芙宁娜回答便原地开启了伪装，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芙宁娜的眼前。 左汐的消失让芙宁娜颤抖的身体稍微平静了几分，虽然对方让她不要抱有幻想，但视觉上看不见的话，总会让人难以避免的去逃避刚刚发生的的事情。 “你看不见我的，但我会一直都在。” 正当芙宁娜想着刚刚的一切会不会是自己小蛋糕吃多了的幻觉的时候，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如同心魔梦魇一样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并无情的击碎了她的幻想。 芙宁娜眼泪止不住的想要往下流，可又担心这样会被人看出来而导致被杀掉。于是她努力的不让自己流泪，可眼泪就是不争气的流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可怜兮兮。 “……我都不知道你这五百年是怎么装过来的……我突然就不想杀你了，滚滚滚滚滚！” 芙宁娜的样子让左汐相当的无奈，这种心理素质到底是怎么撑过这五百年的啊……不过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芙宁娜白天不出手不是因为有什么顾虑，而是她本身真的就是个菜鸡了。 但凡有半点反抗能力，哪怕只能滋个水什么的，在遇到这种情况被吓成了这个样子都会下意识的滋他两下才对。 芙宁娜什么都不做不是因为她不想，而是因为她真的什么都不会。 “真……真的吗？我，我我我……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芙宁娜喜出望外，抹了一把眼泪就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里。左汐开启伪装，悄悄的跟在了后面。 别说他不讲信用，他只说了不杀芙宁娜而已，又没说不尾随。 左汐跟上去后，发现芙宁娜居然选择了人迹罕至的小路回到了沫茫宫。而且她还特意挑选了值班轮岗的时间偷偷的乘坐升降机，确保中途没有人发现她的异状。 这在左汐看来更加的匪夷所思了，任何一个经历了芙宁娜刚刚那样刺杀事件且贪生怕死的人第一反应都是跑去人多的地方寻求帮助。 再不济也不可能走没人的小路，甚至不让任何人发现。 左汐能想到的就是芙宁娜此时此刻依旧在为了自己神明的身份而努力……在左汐看来，芙宁娜的这种表现似乎只有一种解释。 在她看来，这个神明的位置甚至比她的生命更加重要。 难理解……这实在是难以理解。 一开始左汐还只是不解于芙宁娜行为中的矛盾，现在他已经开始稍微有些敬佩她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神明的位置对她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无可否认的是，芙宁娜确实有为了这个意义而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心。 即便是刚才，她那么狼狈的求饶，理由居然还是「她不能死」而非「她不想死」…… 她所坚持的东西，对她而言意义一定重大到足以为其付出生命吧？左汐尊重这样的意志，无关乎立场和目的。 但是嘛，尊重归尊重，跟踪还是要跟踪的。一路跟着芙宁娜回到沫茫宫，左汐心中对这个怯懦的神明有了一些改观。 仔细想想，芙宁娜尽管不是真正的枫丹的神明。但她为做的无疑也不少……之前五百年里还算得上兢兢业业，听说政务方面也处理的还算过得去的样子。 作为一个或许并不想成为神却因为某种原因被推上来的家伙，芙宁娜的表现实际上已经很不错了。 所谓观念一变，整个世界都会发生改变。左汐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因为对芙宁娜的印象开始改观，所以连带着之前的种种偏见都有了新的解读。芙宁娜是不是一个好的神明，这一点左汐身为一个外人不太好判断。 但芙宁娜的身上，无疑是存在足以让他为之钦佩的闪光点的……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 “呜……呜呜呜呜……”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的芙宁娜在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阵子之后，终于没忍住小声的哭了起来。 她的害怕浓缩在这一刻爆发，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敢大肆的哭出来，因为她不能让民众看见她软弱的一面进而怀疑她的身份，对她失去信仰。 活成这个样子，或许是有一些可悲。但为了某些事情坚持如一五百年，甚至如此恐惧也依旧坚持……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左汐在她的床边看了一整个晚上，而一整个晚上芙宁娜都难以入睡。其实她中途是有睡着一小会儿的，但不出几分钟就会再度被噩梦惊醒。 如此往复好几次之后，芙宁娜干脆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小被子发呆。 看到这里，即便是左汐也不得不承认他有些于心不忍了。 先前无论他再怎么狠心再怎么用尽手段，他对付的那些「对手」大多也都拥有坚韧的意志。 像是钟离和影，面对再怎么样的高压和劣势，他们始终能挥起反抗的锋刃。因为他们本就是强者，他们的思维从根本上就和弱者无关。 所以左汐欺负他们就很有成就感，对方给的反馈也很符合左汐的美学……但芙宁娜就是弱者，她的行为逻辑和思维方式也都很符合弱者。 左汐欺负她，那真的就像是大人欺负小朋友，把人家欺负哭了还一点还手的想法都没有那种……这种左汐不仅没有成就感，反而还能产生一点本不存在的负罪感。 天知道要是派蒙知道左汐会有负罪感时表情会有多么精彩……总之，芙宁娜在左汐见到的所有人中都算是很特别的那一个。 明明身为弱者，却一直处在强者的位置上。而且还硬是坚持了几百年……这就像左汐看的那些弱鸡老祖流的小说一样。 但唯有真的身处这个位置，才会明白其中到底有多少的艰辛。 总而言之，左汐有些同情芙宁娜了。毕竟最初的最初，他和她的处境相差不大啊……他在最开始他的那些造物还没有完全展现出其能力的时候，他活的也是如履薄冰。 而他至少有女皇大人在背后撑腰，芙宁娜看样子是什么都没有……如果真的有的话，刚刚遇刺的那会儿就不会那么绝望了。 现在，他对芙宁娜的坚持越发的好奇了。身为整个枫丹的核心，这位脆弱而怯懦的冒牌货到底为了什么而坚持到了现在……左汐对这一点非常好奇。 而直觉告诉他，欧庇克莱歌剧院里会有他感兴趣的答案。 深深的看了芙宁娜一眼后，左汐终于转身从窗户离开了她的房间。 …… “回来了？我以为你被枫丹神明的美色诱惑，临阵倒戈了呢。” 回到壁炉之家，阿蕾奇诺已经在会客室里喝着咖啡看着情报等待着他了。左汐对此倒不觉得意外，实际上在他与阿蕾奇诺交换了情报之后，他就猜到对方一定也会去尝试接触芙宁娜。 而今晚显然是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只是恰好被他抢先了而已。左汐吓唬芙宁娜的时候，阿蕾奇诺就在一旁观看了全过程。 “我见的美色可多了去了，芙宁娜得往后排一排。” 桑多涅不在，左汐说起话来就是硬气。远的不说了，光是执行官内部就有不少绝色……只能说，女皇大人的xp还是说那么让人安心啊。 你可以怀疑执行官的人品，但你绝对不能怀疑女皇大人的审美和眼光。 额……你说普契涅拉？唔……说不定他原本、或者在他的那个种族里也是个帅老头？ “呵……那您受累排个序如何？我很好奇以您的审美标准，所见的这些美色相互之间是何种高低。” 阿蕾奇诺破天荒的开始了八卦起来，左汐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大白天的见了鬼。 “出来吧，桑多涅。我知道你一定在……你别试探了，我不会上当的。” 收回自己诧异的眼神之后，左汐没有理会阿蕾奇诺似笑非笑的表情，而是开始对着房间里面一点的地方隔空喊话。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阿蕾奇诺这一准是在给他挖坑。 “学聪明了嘛，我亲爱的神明大人。” 第724章 人与人之间的战争 “呵，你以为这点小把戏能骗得到我？桑多涅，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左汐请你的的一笑，然后非常装的喝了一口茶。他就知道有猫腻，阿蕾奇诺这家伙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给他挖坑。 桑多涅也是，来就是和他找事情，这群人除了坑人之外就没有别的乐趣了吗？ “是是是，谁能骗的了你啊，我的神明大人。一晚上待人家寝室里不出来，果然只有神明才配得上神明是吧？是我不配了，我这就走……” 桑多涅在一旁阴阳怪气，深得林妹妹真传。被明里暗里diss冷落了她的左汐脸色古怪的像是吃了苍蝇一般嫌弃。 “你正常一点，这样子我害怕……” 桑多涅见状，也没跟左汐一般见识。她来枫丹的目的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她是过来散心的。 因为之前一直致力的课题现在已经没了意义，而机械也可以拥有自己的灵魂这件事也被左汐给证明。 所以现在的她，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无所事事起来。 她踏出了实验室，开始走访自己未曾好好看过的风景。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教堂，见到了哥伦比娅。 然后她就鬼使神差的被哥伦比娅拐到了枫丹来……绝对不是她自己想来枫丹！也不是她想念左汐！更不可能是她怕左汐这个花心大萝卜又在到处拈花惹草！ 事实证明她还真就来对了，这才刚到枫丹就逮到他在人家女性神明的房间里过了一夜……啧，他这才到枫丹多久啊？这么快就发展新的人际网了。 “总之，反正来都来了，到时候外交会上你们也都出面露个脸吧。” 人都已经送上门来了，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心态，左汐多少都是要让他们发挥一点作用的。 他们啥也不用做，开会的时候把面具戴上往那里一坐就是无形的压力了。哪怕那维莱特本人过来，数量上也是他们占据优势。 “好啊，反正挺无聊的……晚上……晚上陪我去逛逛呗？” 桑多涅倒是挺直率，眼看对左汐这个厚脸皮的家伙迂回没什么用，索性就打起直球来了。 相处这么多年，两人也都是老夫老妻的了。但如此直接，桑多涅还是会微微脸红。逛逛……也没说具体是去哪里逛吧？ 那自然要去感兴趣的地方逛。而她对左汐的房间就挺感兴趣的…… “哈哈哈……没问题，枫丹值得一看的地方不少，晚上一起走走也不错。” 天真的左汐还没能想到那一层，他现在都还只觉得桑多涅是迟来的情窦初开，开始对一些浪漫的约会产生了向往了之类的……只能说左汐还是太年轻，不懂得老女人的如狼似虎啊。 “感情可真不错啊……麻烦你们两个调情的时候背着点人吧，把所有人都当空气，这样我们也是会觉得困扰的。” 阿蕾奇诺看了半天还是看不下去了，虽然看起来冷冰冰没什么感情的样子，但她实际上也就二十来岁而已。 也就是职业性质特殊以及生长环境特殊，否则这个时候的她也正是对情情爱爱什么的敏感的年纪。 现在她虽然不怎么在乎这种事情，实际上就算这两人脱光了现场直播她也不会有多介意……好吧，那样还是饶了她吧。 但是，不怎么在乎归不怎么在乎，贴脸开大多少还是过分了一些……也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吧，早知道就不给这两个人借题发挥的机会了。 一想到是自己给了他们调情的理由，阿蕾奇诺就不禁感叹人生路上选择的重要性。即便是她，也是会经常选择错误的选项啊。 “……呼……烧了吧？” 有人带头表达了不满，罗莎琳自然就是紧随其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之后，那张阳光明媚的脸上微笑的吐出了热情似火的话语。 像他们这种，一般都是烧了的。 “不、不要一脸笑容的说这么恐怖的事情好不好……呜哇……晚上会做噩梦的。” 派蒙实在是没法短时间内接受执行官这种尺度的玩笑和对话方式，要不是知道这几个人的关系相当不错，刚刚那副场面她就要理解成剑拔弩张了。 真是的，执行官怎么尽是这些恐怖的家伙啊？ “呵，你不说我还忘了……为什么你们两个家伙可以这么自然又随意的出入愚人众的各个重要据点啊？阿蕾奇诺，你这里是什么观光点，谁都可以想进来就进来的吗？” 派蒙一句话成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在桑多涅的提醒下，大家的视线全都集中了过来。 没办法，桑多涅一直都对旅行者她们的态度不太友善……这其实不能怪她，作为一个女人，她实在很难对另一个一直黏着自己男朋友的人友善的起来。 之前要不是看在左汐的面子上，她早就对这两位出手了……至于现在嘛，在不动用左汐的力量也不求外援的情况下，她大概已经打不过旅行者了。 “你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我不过是来这里做客而已，不至于赶人吧？而且据我所知，壁炉之家是独立机构，不能完全算愚人众的据点吧。 其他地方也是……那些工坊都是左汐的私人长场所，我只是去朋友家玩玩而已！” 因为打得过了，所以荧也硬气了许多。 曾经的她在一群执行官之中只能唯唯诺诺，现在的她已经可以打得过他们之中的大半了！ “脸皮见长啊……喂，你这家伙的厚脸皮难不成还会传染吗？唔……我得重新考虑一下要不要和你住在一起了。” 桑多涅的防御力相当强悍，印象之中左汐还没见她破防过。相比之下荧就要单纯的多，阴阳怪气起来都一点力道都没有，桑多涅接的可以说是毫不费力。 至于其他人则是很有默契和眼力见的选择了沉默，无论是刚刚还叫嚣着要一把火把这对狗男女烧了的罗莎琳，还是作为东道主的阿蕾奇诺都是如此。 聪明人要学会避免有害无益的纷争，眼下这两个女人的纷争显然和她们没什么关系，她们贸然开口说不定还会吸引她们之中某人的火力。 毕竟就算桑多涅不说，她们也是有和左汐走的太近的自觉的。不挑破了还好，一旦介入纷争，杀疯了的桑多涅指不定会算旧账。 她们倒也不见得有多怕，也不是说她们有多心虚……主要是没必要好吧？ “唉……都多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吵架，派蒙都比你们成熟。” 左汐见她们俩吵的凶，反手就把派蒙扯了过来抱在怀里挼。不得不说，派蒙这么个小东西的手感还真是软乎啊，整的他都想养一只了。 “派蒙不是宠物，不许动手动脚！喂！你倒是听派蒙说话呀！” 派蒙口嫌体正直，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反抗的力度几乎等于没有。要说为什么她会如此胆大包天的话……那是因为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两顿大餐，外加一份娜塔特制的甜点。” “成交！” 是的，一般这种情况左汐都会给她一定的报酬或者说补偿。一开始她是拒绝的，但左汐承诺的东西实在太好吃了！ 左汐这一手祸水东引效果拔群，原本还针锋相对的两人瞬间注意力直指派蒙。而可怜的派蒙还沉浸在左汐许诺的大餐幻想之中无法自拔……派蒙真好用啊，各种意义上都是。 …… “……桑多涅。” 左汐走在安静的街道上，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地方如此的僻静，到底有什么好逛的？ “怎么了？” 一旁的桑多涅表情并无异样，似乎一切都是左汐多虑了一样。 “……不，没什么。我们继续逛吧……”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左汐总觉得桑多涅在有意无意的把他往小路里带……出于信任，左汐倒是没把感知放出去探查，但这再走下去就该进下水道区域了吧？ 莫非桑多涅就好这一口，就喜欢僻静的地方？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和桑多涅本质上都是技术宅，都喜欢在那种阴暗的小角落里待着，或者干脆就是宅在工坊里十天半个月不出一次门。 希望真是如此吧，不然还能是桑多涅馋他身子又不好意思在壁炉之家表现的太过放肆，所以才把他拐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就地正法吗？ 他承认这妮子相当彪悍，但也不至于彪到这种程度……再怎么说这也是在外面，而且是在别的国家，应该……不至于吧？ 左汐突然开始有些不确定起来，仔细想想，以桑多涅肆无忌惮的娇蛮性格，这种事情她未必做不出来啊。 毕竟当着女皇大人摄像头的面她都敢给他下药，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就这里吧。” 心里正这么不安着，走在身边的桑多涅突然停了下来。 左汐心里一咯噔，转身看向桑多涅……此时的她面色绯红，眼睛里都在冒着粉红色的小泡泡。 这不是什么特效，她眼睛里是真的有粉红色的桃心！ 左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来到枫丹的不止他们这群执行官——小汐那个混蛋丫头也来了！ 丸辣！ …… “哥哥……你是不是很紧张？” 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前台处，林尼琳妮特两兄妹身姿僵硬的站在接待处，好似两尊颤颤巍巍的雕像一样。 “哪……哪有？你什么时候见，见过我在台上表演的时候……会，会紧张？” 林尼的嘴是相当的硬，尽管面部肌肉都在抽搐，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因为紧张而绷的紧，嘴上却一如既往的从容……如果他说话不磕磕巴巴的就好了。 “哥哥，你说话都开始结巴了……就别在我面前嘴硬了行吗？” 琳妮特无情的拆穿了兄长嘴硬的行为，明明已经紧张的要死，明明承认了也不会掉一块肉……也不知道他嘴硬到底是图个什么。 “你……你还好意思说我吗？你自己都已经绷成一块木板了吧……说起来，琳妮特你也紧张的不行吧？” 琳妮特没比林尼好到哪里去，两人此时无论身心都是非常紧张的状态。 诚然，在台上的二位配合天衣无缝，时机抓的恰到好处，气氛的把控也炉火纯青。 但这不还没到台上吗？到了台上绝对不会紧张，不代表在台下他们也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镇静啊。 “唉……”＊2 林尼和琳妮特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真不能怪他们心理素质差，主要是这次的观众阵容实在有些超出预期。 “……谁能想到这场演出居然会有足足五位执行官大人前来观看呢……早知道就多花一些心思在魔术本身上面了。” 「父亲」大人、哥哥大人、【木偶】大人、【少女】大人、【女士】大人……要不是【公子】大人更喜欢在外面战斗，这场魔术表演的观众阵容可能就要包含半数的执行官大人了。 别说魔术表演了，就算对外宣称这是对枫丹侵略的开始，想必也不会有人表示怀疑吧？ 而对于她们两个愚人众的成员而言，这种豪华阵容带来的压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大……谁能想到这么多执行官大人来枫丹都没什么正经事，心思都在吃喝玩乐上面呢？ “所……所以说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拉过来……我明明帮不上什么忙的……” 藏在两人身后的菲米尼已经快哭出来了，他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全是因为林尼和琳妮特硬把他拉了过来。 “菲米尼，我们是家人……家人就是要有难同当对不对？菲米尼，你是不可以逃避的！” 琳妮特难得的语气激昂了一些，如果不是正在做的事情对菲米尼来说有点惨无人道的话，这番话还勉强说得过去。 其实林尼和琳妮特把菲米尼叫过来也不全是为了分担压力，主要是菲米尼还没有正式见过这么多的执行官，他们两人不希望他错过这种免得一遇的事情。 只不过，这种执行官扎堆的情况在左汐的周围，实在很难说得上「难得一见」呢。 第725章 水! “哇！这里就是欧庇克莱歌剧院吗？好气派啊！” 演出的日子如期而至，派蒙和荧乘坐娜维娅线来到了伊黎耶岛，看见了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来看过的欧庇克莱歌剧院。 诚然，作为一个标志性的建筑，她们来枫丹首先应该打卡的就是这个几乎可以成为枫丹的中枢的地方。 但因为林尼和琳妮特的演出的缘故，她们决定将期待值积蓄到最大，于是连带着演出的场地都没有提前踩点。 而真正亲眼见到这整个枫丹的运作中枢的时候，恢宏而气派的感觉扑面而来。 欧庇克莱歌剧院并不特别高大，所以没有初见到赤王陵时的震撼感，但枫丹建筑独有的优雅和浪漫却在它的身上显现的淋漓尽致。 “说起来，左汐他们还没到吗？出发之前说要准备一下让我们先来，果然到的比我们迟啊。” 这段时间，荧和派蒙并没有住在壁炉之家，而是一如既往的用公款——也就是左汐的卡——住的酒店。 而愚人众也一如既往的发挥了之前大气的作风，干脆把酒店的最顶层给包了下来，用于当他们做临时的据点。 虽然愚人众在枫丹是设有大使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好像都更喜欢蹭左汐包下来的房间。 于是乎，除了【仆人】之外，所有来枫丹的执行官都住在酒店的顶层了。 呃……算上每个人的权重的话，这个酒店似乎一下子就变成整个枫丹里，愚人众浓度最高的地方了呢。 “我们已经等你们很久了……忘了吗？我能传送。” 派蒙听到左汐的声音便回头和他打招呼了然后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一堆人吓了一跳。 左汐的神出鬼没她们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他带着这么大一帮子人神出鬼没，这还是有点习惯不了的。 “你，你已经不满足于一个人来吓我们了吗？呜哇……这么多执行官在一起就为了吓我们两个一跳，真不知道是该觉得自豪还是无语呢……你们真的好无聊啊。” 在两人的身后，各自分布站着的是一众穿着枫丹特色礼服，一身晚会正装的执行官。 罗莎琳的衣着华贵典雅，含蓄的着装之下是那根本藏不住的火热身材。 尽管能感觉得到罗莎琳在尽力的收敛自己的种种优势，但因为身材太过得天独厚，越是内敛反而越让人血脉偾张。 别问派蒙一女孩子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问就是罗莎琳的身材已经好到连女孩子见了都会脸红的地步了。 原以为经历过人生的蜕变的，穿衣风格和性格都变得含蓄了许多的罗莎琳会和之前完全是两种风格。 但没想到风格确实是变了，只不过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变的……之前还没仔细看过，没想到只需要稍微认真一点打扮，杀伤力甚至更甚从前啊。 “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真是的，只是说了稍微正式一点，小娜塔就自顾自的认真起来了。” 派蒙和荧的视线一点也不加掩饰，以至于罗莎琳想要假装看不看都欺骗不了自己。尽管嘴上小小的抱怨了一番，但对于这身着装，她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 娜塔不愧是能把左汐那个挑剔的家伙都伺候的赞不绝口的孩子啊，这样一个生活助理，她也有点想要一个了。 “厉害吧？我家的。” 明明夸的是娜塔，不知道为什么桑多涅也凑了出来秀了一下存在感。 其没内在逻辑大概是：她——左汐——娜塔，这个顺序。以至于娜塔直接被她归类于她的所属范围了。 说起来，桑多涅今天这一身也颇为值得点评。经典的花边裙和华丽的遮阳伞的搭配，让本就身材娇小的桑多涅进一步展示出了独属于她这个体型的魅力。 虽然杀伤力方面和罗莎琳是没得比，但对于某些特定的群体——指得就是你，变态御姐萝莉控左汐——具有特攻效果。 光看今天两人的站位就知道左汐他对这一身也是相当的满意。 毕竟之前桑多涅都是坐在那个巨大的人偶上行动的，再不济也会坐个泰坦啊，轮椅啊之类的代步工具。 但今天，她直接就坐在了左汐的手上。 因为体型的差异不算太大的缘故，他们俩这样子看上去不那么协调。但在这种不协调之中，居然意外的能察觉到一丝异样的和谐。 荧相信这一步应该不在娜塔的设计之中，只能说歪打正着，偶然的结合居然碰撞出了不一样的美。 其他人的妆容装扮都各有各的特色，【少女】比之从前换了一个发型。长长的头发扎成了一股巨大的麻花辫从后方绕过肩膀捶在身前，左汐曾评价类似的发型是「危险的发型」。 荧没看出哪里危险了，但这种独特的气质和光辉确实会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如果说这种不自觉的动容也算是精神攻击的一种的话，那这发型确实相当危险。 衣着方面，哥伦比娅居然破天荒的换下了平日里的那一身轻薄柔软的长裙，换成了更素的洁白长袍。 本身具有的遗世独立的出尘气质，在这一袭素衣的衬托之下更为明显。再加上那极具包容性的发型和一直被眼罩遮蔽的双眼，随便拉一个人过来告诉他这是神明派下来的天使也不会有人怀疑。 毕竟她后脑的几根翅膀似乎并不是装饰，似乎还会随着心情偶尔扑棱扑棱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荧不合时宜的想了起甜甜花酿鸡了。 啊，刚刚她都没发现……不止娜塔，阿贝汐也跟来了呀。额……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阿贝汐的走路姿势稍微有点别扭呢。 印象中，派蒙被左汐打屁股之后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啊。 最后是今天的主人公，整个队伍绝对的中心——左汐。 左汐的穿着相比其他人要平常许多，一身修身的白礼服整体看起来和他平日里的穿搭并无太大区别。 荧仔细想了一下就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左汐大概是把其他人拐进了娜塔的更衣室，然后自己悄咪咪逃掉了吧？ 难怪他说需要一些时间准备，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啊…… “我们已经等你们两个很久了，那个巡轨船的速度还是有所欠缺。” 左汐留给荧和派蒙足够的时间欣赏他们的新着装，毕竟他只是不太乐意当衣架子，却很乐意看别人当衣架子。 娜塔哪里都好，就是挑衣服的时候根本停不下来。献祭了一众「祭品」给娜塔之后，他终于逃过一劫。 不仅如此，能欣赏这样一桩视觉盛宴真是赚到啊……以后得想办法把女皇大人也骗过来给娜塔摆弄一下子才行。 鸭鸭身穿各种服装的样子不论是这辈子、上辈子、还是上上辈子他都很期待呢。 “那是观光船，风景还是很不错，速度嘛……谁知道你们会来的这么快啊。” 荧白了左汐一眼，随即有些好奇的看向了这堪称豪华的阵容。 “不过，还真没想到你们居然几乎全部都出动啊……你们执行官好像真的很闲啊。” 一场魔术表演居然引得五位执行官一同观看，就算这场表演本质上带有别的目的，这种重视程度也太过了吧。真的不会反过来引起别人的警觉吗？ “还不是因为某人一来就把我们全部的工作都抢走了……呵，说起来自从你这家伙一开始崭露头角，我们其他人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吃喝玩乐了啊。 也不知道一开始是谁说的不会干涉别人的计划来着……确实没干涉，人家自己就把全部事情做完了，留下我们这群废物干瞪眼……” 罗莎琳半是感慨半是调侃的锐评左汐，这个最开始扬言只是摸鱼混资历的家伙，谁也没想到居然是他们之中最大的劳模。 这么说可能会有些不尊重女皇大人，但女皇大人捡到这家伙还真是捡到宝了啊。 不过罗莎琳表面上是在调侃左汐，实际上也是在给旅行者传递一个信号——这一切都是左汐安排的，放心大胆的去做就行，不用担心这么多。 就算会被怀疑和警惕也没关系，说不定这就是他想要的呢？ “唔……好吧。” 荧收回了自己的担心，然后慢半拍的意识到了不对劲。 坏了！自己怎么开始为愚人众而担心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也在考虑愚人众的计划会不会被干扰之类的事情了！ 迟了，已经太迟了。 变化总是潜移默化的。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思维已经改不过来了……要不，干脆加入愚人众吧？ 不行不行不行，保持中立很重要……呃……就算只是名义上的中立，那也是中立嘛！ “各……各位大人们……欢，欢迎来参加林尼和琳妮特的魔术表演。各，各位的到来是……呃……是……” 在众人各自闲聊的时候，一旁的菲米尼终于抓住了插入话题的时机，开始照本宣科的说起了欢迎词。 然而才说到一半，他就因为紧张而忘词。脸色煞白的他颤颤巍巍的掏出小纸条想看一眼，却又因为太紧张而导致小纸条也掉在了地上。 顿时，菲米尼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已经变得宛若石灰了。 “好孩子，别紧张……林尼和琳妮特怎么把你派出来接待了？” 左汐走过去拍了拍菲米尼的肩膀，让已经紧张的浑身发抖的菲米尼平静了一些。 他是万万没想到林尼和琳妮特居然会把菲米尼拉出来当壮丁，承担的居然还是这种接待的角色……这对一个曾经自闭且现在社恐的孩子来说，简直是在上刑。 看来那两个孩子也紧张的不行啊，尤其是林尼……虽然意图可能是好的，但这种决策上的低级失误，放在平时应该是不会发生的。 “菲米尼，其实也没必要这么紧张吧？左汐他人还挺好的呢……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哼哼，告诉派蒙，派蒙替你欺负回去！” 尽管这话说出来派蒙自己都不会相信，倒不是说她不会帮菲米尼出气，主要是她替菲米尼出气的结果可能是左汐连着她一块儿欺负了。 但她是谁？她是派蒙啊。派蒙要是不口嗨还能算是派蒙吗？ “没……没有没有……哥哥……啊，不对……在外面要叫左汐大人……左汐大人他对我们很好的，不会欺负我们的。” 因为左汐就在旁边的缘故，菲米尼稍微平静了一些，也能正常回答派蒙的问题。天真的菲米尼居然真的在担心派蒙会因为他的原因去找左汐的麻烦…… “好了，带路吧。希望林尼他们，能给我们安排一个好位置。” 菲米尼微微躬身致意，然后便走在前方为这群身份显贵的大人物们带路走向了欧庇克莱歌剧院。 然而在经过露景泉的时候，荧却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身体也出现了一丝不协调的停顿。 「……瓦谢……瓦谢……瓦谢……」 “荧，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飞在旁边的派蒙首先察觉到了荧身体上的异常，赶忙关切的询问她的感受。 “没什么，只是……刚刚有人在说话吗？” 荧感觉到了些许迷茫，刚刚的声音相当陌生，不像是她认识的哪个人说出来的。反倒是……有点像泉水在说话？ 枫丹也有泉水精灵吗？噢不对，其他地方的泉水精灵好像就是从枫丹来的……所以真是泉水精灵在说话？ “唔……你们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左汐沉吟片刻，转头望向了其他人。他对此稍微有一些印象，但也不清楚其中具体的细节。 只记得好像跟那什么少女连环失踪案有关，但更具体的情况……这段剧情他还没过。 在得到大家否定的回应后，左汐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有些没道理，自己和荧之间的共同点应该相当多才对。 荧能听得见他却听不见，左汐能想到的应该就只有性别和元素力这两种可能有影响的区别。 而队伍中同行的女士们并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现，但她们之中也不乏元素力的好手……莫非和种类也有关系？ 说起来，她们之中确实只有荧的水元素亲和力相当优秀。 “大概是你水元素亲和力不错的缘故吧……暂时别理会这个了，琳妮特他们应该已经快等急了。” 第726章 演出前 “执行官大人！各位大人愿意百忙之中抽空观赏我们的演出，实在是荣幸之至、不胜感激。” 左汐等人来的都比较早，这个时候的大厅除了颤颤巍巍的兄妹俩之外，暂时还没有其他工作人员之外的人。 而在菲米尼的引导之下，左汐等人踏入大厅的那一刻起。林尼就已经率先向前走来，脱下魔术帽，恭恭敬敬的为各位执行官的到来表示感谢和欣喜。 别的不说，至少礼节方面，林尼做的还是相当出色的。琳妮特紧随其后，跟着兄长一起行礼致谢，两只耳朵不安的小幅度抖动着。 要不是桑多涅就坐在手上，且这个场合稍微有些正式，这会儿他可能已经上手开挼了。 “不必多礼，魔术师先生和助手小姐若是给我们留了个绝佳的观演位置，我们会相当欣喜的。” 只有在这种正式一点的场合，左汐才会展现出平时他不曾刻意展现的风度。纵使是桑多涅，此刻也不太好继续赖在他手上不走。 在左汐开始表现的正式了之后，她便自觉的下身，回到自己准备的悬浮式座椅上了。 “请各位放心，执行官大人们的位置和旅行者二人的位置皆已准备就绪。这是各位的票…… 万分抱歉，歌剧院的章程并非我一人能够更改，劳烦各位大人走这种繁杂的流程，实是在下之过……” 这几位执行官之中，也存在着对形式和细节极为挑剔的那一类。【女士】罗莎琳大人还有哥哥大人都是这种极为讲究的类型。 所以林尼尽可能的在各种细节上都做到最极致，而实在无法更改的部分，他则选择用这种主动请罪的方式应对。 无论如何，不能让执行官大人们主动挑出毛病出来。 “真是贴心，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小汐和娜塔也会来吧？真是有心了。” 菲米尼接过所有的票递给了左汐，然后恭恭敬敬的回到了与琳妮特并排的位置，落后林尼一个身位。 左汐接过票发现其中已经包含了预定计划中本不会出现的娜塔还有阿贝汐的票，看得出来林尼他们为了这一次的接见真的是下足了功夫。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两人大概已经为今天的事情预演过无数次了。 “为执行官大人服务，这是应该的。”＊3 林尼琳妮特还有菲米尼三人异口同声，这一幕倒是没有经过预演，毕竟这种场景几乎是每个愚人众无师自通的。 “好了，去忙吧。你的其他助手，似乎需要你帮忙。” 左汐挥挥手让林尼退去，三人颔首往后退开让出了位置。就在林尼以为这只是哥哥大人随口的说辞的时候，身后居然真的响起了自己团队里另一位成员的小声呼喊。 “喂——林尼先生，麻烦……啊，执行官大人们！” 名为考威尔的魔术团成员呼声喊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临时的呼声居然会惊扰到众多执行官大人。 在大人物们的视线集中过来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窒息。 身具分量之人，其目光、话语、呼吸，皆若千钧。 林尼一阵紧张，所谓百密一疏，指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明明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没想到还是在关键的时候出了意外。 然而很快他便发现自己的紧张有些多余，哥哥大人只是回了他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然后便带着各位执行官大人自己旅行者她们从入口进入了歌剧院的内厅。 等众人完全离开之后，林尼这才放松下来。一摸额头，上面全是冷汗。 “万，万分抱歉，林尼大人……我，我不知道您在接待执行官大人们……” 考威尔吓的脸都白了，作为这一场带有别样目的的魔术表演的随行人员，他自然也是愚人众的一员。 正因如此他才明白扰了执行官大人的兴致有多可怕……尤其还是这么多个执行官。 他，他该不会明天就因为意外出现在至冬的冰河里吧？ “这不怪你，考威尔先生。是我没有通知到位……请放心吧，那些大人物们都只是来观演的而已，乌尔肯大人会处理好这一切的。你即便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曾经的【凡人】大人吧？” 很快就是正式表演的时间了，这个时候随行人员的心理状况出问题很可能会放大到演出上。 所以林尼必须让他安心，要让他准确无误的按照计划行事。 何况他说的也不假，这次虽然来的执行官大人多的有些吓人，但本质上也只是一次娱乐性质的观演而已。 尽管紧张难以避免，但通常情况都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而且哥哥大人待人宽厚，绝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尽管没有做到尽善尽美，但影响应该不大。 “好了，快去准备吧……你刚刚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是舞台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吗？” 林尼拍了拍考威尔的肩膀，转移注意力是消除一个人紧张的最好办法。 “是！林尼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 “左汐，你刚刚又摆臭架子了呢。” 进入歌剧院的内厅，确定已经和外面的林尼他们隔开了之后。派蒙索性也不装了，憋了半天的话一秒都不想多等。 刚刚她就很想吐槽了，因为很少看见左汐在正式活动的样子，所以刚刚那副一本正经又把气场拿捏的恰到好处的大人物形象的左汐，让派蒙和荧有些瞠目结舌。 随意的相处久了，她们居然已经快要忘记了左汐实际上是提瓦特最有身份的几个人之一。 曾经就是这样，现在更不用说。 作为这个世界身份地位的顶端之一，左汐会对这种场合随手拿捏并非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 只是这副正式的模样和平时那种随意而又掺杂了一点贱兮兮的样子反差太大，她们一时间没有适应。 “你个小宠物还挺会吐槽……别说，这家伙装起来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和女皇大人同台的时候，我都在想这家伙是不是换人了呢。” 罗莎琳罕见的和派蒙站在了同一条正线上，左汐正式场合的表现她倒是没少看，但当他现在高台之上，女皇俯首之时，那种圣洁和君临天下的气质让她感觉到了不真实。 大概也是从那一刻，左汐完成了从重要棋子到拥有实力掀桌子的棋手的蜕变。 “当着本人的面倒也算不上背后议论，但我还是希望你们多少可以考虑一下被你们蛐蛐的人的心情。” 左汐都无语了，背后议论别人确实不好，但当着面蛐蛐是不是还是太过分了。 “不然呢？不让背后议论也不让当面议论……神明大人的威严果真不容冒犯啊。” 自从左汐叫阿蕾奇诺正常一点之后，她就真的正常了太多。这熟悉的阴阳怪气、熟悉的挖苦嘲讽……果然主外交的人都是毒舌啊。 “唉……随你们的便吧。拿好自己的票，各自对号入座。咱们是客人，客人就得遵守相应的礼节。” 众人拿好自己的票，各自落座之后，左汐不出意外的看见了旁边这条水龙龙的身影。 他吩咐过林尼，要求把他安排到那维莱特的身边，其他人位置随意。 在入场之前他就观察过各位的门票了，他和荧之间隔了一个座位，而他的两边分别就是桑多涅和那个空出来的位置。 当时他就猜测这个位置属于那维莱特，只能说林尼办事还是靠谱的啊。 “那维莱特先生，咱们别来无恙啊。” 左汐落座之后主动与那维莱特进行了攀谈，顺带也吸引了那维莱特旁边座位上的派蒙和荧的注意。 “那，那维莱特？！这位难道就是林尼说的，枫丹的最高审判官大人吗！居然连这种大人物都来看林尼的演出了？原来……原来林尼和琳妮特他们已经出名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派蒙一脸震惊，刚刚她还在考虑要不要和旁边这位光是看穿着就像是富贵大人物的人聊天呢，没想到对方的身份居然比她想的还要显赫！ 枫丹的最高审判官……换算一下的话，不就跟左汐之前的身份差不多，都是提瓦特最显贵的那一批人吗？ 林尼这排面也太大了吧，到时候不会芙宁娜也要跟过来吧？ “至冬一别至今并无太多时日……不过，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乌尔肯先生。” 那维莱特站起身来回应了左汐的打招呼，随后又转过身来谦逊的与派蒙两人交流。 这位小小姐过奖了，在下所处的位置，只不过是一种稍微特别一点的工作岗位而已。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位置」，相对而言，我并不特殊。” 在陈述了自己对自身位置的观点之后，那维莱特余光看向了高处的某个座位。 “哦对了，虽然稍微有些不情愿，但我还是姑且提醒你们一下……” 那维莱特收回视线再度看向旅行者和派蒙，正打算提醒二人差不多可以稍微注意一下台上眼巴巴等着被人发现的水神的时候，左汐抢先一步开口了。 “时隔多日再度相见，芙宁娜大人……您准备的如何啊？” 左汐起身学着芙宁娜装模作样的样子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虽然和想象中的开场有些不一样，但芙宁娜依旧很高兴有人注意到了她。 “那是自然，与旅行者之间的决斗乃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但是自极寒的国度而来的使者啊，我必须纠正你的一个误解——准备与我而言乃是无用之物，因为我无时无刻不是完美的！” 因为曾经在意过对方说的预言的事情，所以芙宁娜瞬间就明白了对方说的准备指的是什么，也很快想到了完美应对的开场白。 因为好久没遇见这么捧场的客人了，这让芙宁娜有些开心。而且对方还相当懂得如何配合她营造气氛，推动观众的热情。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么完美的一幕开场，得以见得的观众却寥寥无几。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她已经知道下面那个男人就是之前报导过已经死掉了的末席执行官了。 这事儿说实话有些诡异，听到探子来报的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然而虚无缥缈的诡异显然不如真切的压力来的实在，与这个消息一同来的还有另一个消息——枫丹现在来了六个执行官。 天地良心，这可比什么死而复生的执行官吓人多了。 这个更恐怖的消息让她一下子就接受了一个本该死了的执行官的复活，一门心思都在思考这六个执行官是不是来枫丹屠城的来了。 再加上之前那个至冬新神的传言，芙宁娜可是焦虑的好几个晚上睡不好觉，这几天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呢。 不过偷偷观察了几天之后，她发现这群执行官似乎一直在吃喝玩乐……除了那个【公子】有事没事就喜欢找别人打架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还有那个【仆人】……说实在的，如果不是知道仆人基本常驻枫丹的话，芙宁娜还真不知道那第六个执行官是哪里来的。 毕竟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只看见了五个人。今天倒也是五个，不过【公子】换成了【仆人】，也算是印证之前的情报了。 总之，这群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意图，她私下里的调查也没看出他们有什么别的布置……应该没问题吧？ 要说今天的倾巢出动盛装出席……林尼他们是壁炉之家的成员，再加上这群人好像很闲的样子，一起来看演出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虽说小心无大碍，但一味的小心也不是办法。最重要的是，她实际上也拿不出什么有效的应对方案。 所以虽然很担心，但她也只能像往常一样以高调的姿态来面对，祈祷着这副自信的姿态能让别有用心之人有所顾虑了。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冒昧了……那么，我会以最高的期待来恭候这场对决。芙宁娜大人，可千万不要让我感到失望啊。” 第727章 你就叫三月七了! “请谨慎挑选眨眼的时机。” 林尼的一番话彻底带动起了开幕的气氛，也同时宣告魔术表演正式开始。 在此之前，林尼和琳妮特两人已经将自己的神之眼交给了助理。以此来证明，他们接下来的魔术表演与元素力无关。 这是魔术，不是魔法。 以普通人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做到的明面上的奇迹，才能称为魔术。 对于提瓦特这个与神同行之地的人来说，魔术的意义和价值就在于它是纯粹的人的东西。 在左汐看来，林尼这一手设计非常的巧妙，魔术的精髓就在于转移视线和注意力。 他这一手不仅打消了观众的疑虑，而且还有另一个技术上的优势——抹除了他们二人最无可替代的特征。 之后的魔术里，如果需要用到替身之类的手段，神之眼就会是一个阻碍。徒增了交付神之眼这一不必要的步骤。 诚然，神之眼是可以仿制的。但作为普通人最为渴望的东西之一，神之眼的存在总会不自觉的吸引视线。 这样不仅暴露的风险会增加，无形之中也增大了转移注意力的难度。 所以比起交换，或者仿制，还是直接将这一因素排除会更加有效率。 “呜哇！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林尼和琳妮特刚刚表演了一个水箱逃脱的经典魔术，这个魔术在左汐看来稍微有些老套，但对于提瓦特的观众而言显然紧张又刺激。 事实上，即便对于左汐而言有些老套，但他自然看的津津有味。 毕竟他没看过，只是听说过而已——在魔术这一块，他就是个云。 派蒙的表现几乎就是大多数观众的表现了，明明注意力一直高度集中，但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中间对脑部细胞的调用和活跃会连带着产生兴奋的情绪，对于水箱逃脱的惊险又会进一步刺激这部分的情感模块。 至少从大家的反应来看，林尼这个暖场的魔术表演效果相当出色。 “琳妮特不是跳进去了吗？怎么就不见了，又是怎么出来的？” 派蒙完全陷入了混乱，视觉带来的冲击和脑袋里预设好的结果产生了严重的冲突，以至于派蒙现在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个。 “我不建议你们去探讨林尼的手法。虽然和魔术师之间这种无形的斗智斗勇也是魔术乐趣的一部分，但魔术一旦被拆穿就没什么意思了。” 因为权能的缘故，此时的欧庇克莱歌剧院在左汐的眼中与他人有些许的不同。 林尼的魔术设备、重型机械、歌剧院的内部结构、订书机的运作轨迹……一切能与机械沾上关系的东西在左汐眼中都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为了能更好的体验魔术的魅力，他还特意压制了一下自己对这方面的感知，强迫自己把脑海中预演出来的手法和流程忘掉。 做到这个程度他才勉强带入进了魔术的观看体验，不至于因为剧透而使得表演索然无味。 派蒙这家伙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震惊，恰好就是左汐现在想要的东西……小东西还不识好歹的想了解他向往都忘不掉的部分，有时候左汐真的很羡慕这种什么也不知道的人。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不会告诉你们具体魔术手法的……这种煞风景的事情我可不会去做。” 派蒙和荧跨越那维莱特传递而来的眼神让左汐知道了她们想说什么，于是在她们开口之前就果断的回绝掉了。 他是来看演出的，不是来破案的。凭什么要他牺牲自己的观影体验来满足这两个人的好奇心？ 要知道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勉强不让自己回忆起刚进歌剧院时因为没来得及控制而不小心知道的一切内幕，现在要是回想起来了的话，接下来的魔术他还看不看的了？ 不过嘛，这场魔术注定会迎来一场不同寻常的尾声。毕竟，这里就是芙宁娜和荧之间「决斗」的战场嘛。 亲身进入歌剧院之后，左汐就已经了解到了这个事实——这场魔术不同寻常，某些部分大概不在林尼的预期之中。 不过他没有提醒林尼，孩子长大了，不能什么事都依靠别人。更何况，对于枫丹的现状来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有其必要性。 有些事情，必须要公之于众了。 唉……真烦，稍微注意一下就都回忆起来了。 都怪派蒙，不然他还能再多骗一骗自己的。 “先生说的不错，魔术的欣赏，应该集中在舞台上呈现的过程，而不是被刻意隐藏的手法。” 那维莱特顿了一顿，又看向了左汐。 “我本以为这些事情对你而言能轻而易举的掌控，这样会影响欣赏的体验吧。” 有些时候左汐真的不太明白这条水龙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哪怕是芙宁娜那样看起来有些呆呆的家伙也能看出来他们五个执行官齐聚是一件不太好的事。 但他们几个入场到现在，这条龙压根就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想法。 既没有试探，也没有给个下马威什么的……莫非这条水龙看起来高冷，实际上只是迟钝而已吗？ 之前他还切想过有没有可能那维莱特才是水神，虽然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水龙王不假，对神明的态度也不怎么友好同样是真。 但没人说过龙不可以是神，也没人说过不可以讨厌自己现在的位置。 只是就现在的状态来看，至少在做神这方面，那维莱特的敏锐甚至还不如芙宁娜……这当然也不能成为反驳这一观点的理由，毕竟身为神也未必就适合当神。 但那维莱特给左汐的违和感太强了，其身上也同样没有那种属于神的独特的感觉。 “本来已经快忘掉了……啧，派蒙你得补偿我才行，不然我就剧透了。” 左汐越想越气，本来他表演看的好好的，派蒙一句话给他打回了原形。 “欸？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可不要碰壁！” 派蒙并没有理解她的存在给左汐的观影体验带来了怎样的毁灭性打击，左汐也不指望她这个脑子能想明白什么问题。 “接下来，林尼和琳妮特会表演……” 所以他采取了最直接的办法，派蒙不需要听得懂，她只需要知道左汐是真的会剧透就够了。 “停停停停停！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虽然不知道我错在了哪里……但是出去之后我一定会请你吃东西的，所不要再剧透了！” 派蒙滑跪的特别快，刚刚的表演已经彻底调动起了她的情绪。要是左汐这个时候给她剧透了的话，她一定会郁闷很久很久的！ “算你识趣。” 左汐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中场时间刚好结束，林尼也重新开始了下半场的表演。 也就是今天的重头戏，接下来即将发生意外的一场演出。 “感谢大家的掌声，刚刚的表演还满意吧。 不过，我们的神奇之旅还远远没有结束。我准备了让各位更加惊讶的瞬间。 转移与消失的魔术，在此之上仍然能够进化。” 观众的反响相当不错，大家还没能完全从之前水箱逃生魔术的余韵之中回过神来，林尼趁着这个势头一鼓作气的调动大家的情绪。 “等着看吧，很快就是互动的部分了？” 左汐在下方帮助林尼调动荧和派蒙的气氛，当然他主要还是为了气一下派蒙，看她抓耳挠腮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样子。 “想必各位会认为，水箱逃生的魔术就算看起来没有破绽，但说到底琳妮特还是我的助演。 这种情况下，我依然有充分的空间去做前期准备。 所以下一个魔术，我需要一位幸运观众参与。” 这部分的选人只是掩人耳目，一切都是为了探查那个订书机背后的秘密……不过说实在的，如果只是为了这个的话，这场魔术则完全没有举行的必要。 因为这个订书机在左汐眼里几乎没有秘密……诚然，因为涉及其他神的神力的缘故，左汐没法彻底探查其内部。 但其运用机理以及其力量的流向左汐已经清楚了……至于其内被神力掩盖的部分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待他亲自前去查看一番就知道了。 任何时候他都可以做这件事，整个提瓦特没有人有能力阻拦他。 而林尼时间紧急下的探查大概也查不出比他更详细的情报，所以如果只是为了这一个目的的话，这场演出并没有其开展的必要性。 但正如左汐之前所说，这场演出注定会发生一个意外，而那个意外才是左汐放任其发展的意义。 如果左汐没记错的话，这场演出的意外与那个少女连环失踪案有关。而巧合的是，左汐这段时间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某人在做一些不可告人的研究，而研究的内容，便与「溶解」有关。 「枫丹人会溶解在水中」，这并不只是预言而已。 而这场演出以及那个意外的意义，就是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枫丹人并不全都对那个预言有多上心，但在这场演出之后，这个现象会立刻反转。所有枫丹人都会在一夜之间意识到一件事情——那个预言，并非只是危言耸听。 然后对他来说就是纯享受了，接下来就可以安心看荧和芙宁娜之间的决斗，就当是弥补之前没过的剧情吧。 这叫什么？这叫沉浸式现场体验剧情。 “来吧，麻烦我的同伴把充满魔力的箱子推上来。” 林尼拍了拍手，两位魔术助手就分别推了一个箱子上来。 “像这样的箱子，一共有两个，一个在这里，一个在观众席的中央通道上。” 随着林尼的话，舞台中控室的灯光师随即给到了两个箱子光线聚焦的特写。 左汐注意到两个箱子里居然都有人，一个是琳妮特，另一个是之前那个愚人众考威尔……其实林尼并没有交代对方的身份，但这种重要的事情，一般来说参与的都是内部人员。 别问左汐是怎么发现里面有人以及知晓对方具体是谁的，问就是概念神，机械结构也是机械……好吧，其实没那么离谱。 虽然这个机关确实也在左汐的权能范围之内，但是因为左汐没有主动赋予它其他构造，所以它并不能发挥出什么别的效果。 左汐之所以能够做到之前那种程度的了解，最主要靠的还是他对机械结构的感知。 这两个箱子里都有夹层，而且从机关的闭锁状态来看，夹层之中显然是有什么东西的。 至于内部具体是谁，这个左汐是猜出来的。 目前只把范围限制在歌剧院内部的话，观众席上的人数和座位数相符，如果没有找托儿的话，魔术团的成员不太可能会出现在观众席上。 而后台存在辅助用的自走机械，左汐借其视野发现琳妮特和考威尔并不在后台。 再加上地下通道里没人，其他地方也不太可能出现这两个人的踪迹。稍微思考一下就会发现，两人出现在暗格里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再结合一下左汐之前下意识通过结构推断出来的魔术手法的话，琳妮特会出现在哪里就一清二楚了。 唯独考威尔，他出现在那个地方就和左汐推测的不一样了。 而如果左汐没有猜错，这个考威尔或许就是「意外」本身的一部分吧。 “这位幸运观众，会有这台选号器产生。它的结果完全随机，就连我都不知道好运会送到谁的面前。” 台上的林尼已经进行到挑选幸运观众的环节了，只是左汐心里对林尼的话忍不住吐槽了一番。 还完全随机呢……至少在他看来，这台选号器的结果已经固定了。要么就是林尼在表演，要么这也是「意外」的一部分。 “是第七排第三号的幸运观众，恭喜你，能亲身体验这神奇的一分钟！” 幸运观众终于被选了出来，果然和左汐了解到的那个固定结果一模一样……那台选号器被做了手脚，要是这点问题都察觉不出来，他这个神也就不用当了。 不过第七排第三号啊……这个号数稍微有点意思。 不如，我们就叫她三月七吧！ 第728章 观众席下方的声响 “三月七小姐好像很紧张啊……” 左汐眯着眼睛看着被助手带到了魔术箱旁边的「三月七」，对方的紧张显然不像是观众被抽上台的那种紧张带着一点激动的感觉。 反倒像是做贼心虚，然后被当场抓包的样子。 “三月七是谁啊？这位小姐叫三月七吗？左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噢！我明白了……这个号码牌不随机对不对！果然魔术一定要有托儿吗！” 派蒙的好奇宝宝属性发作，追着左汐不停的问，完全忘记了刚刚要被剧透的时候的慌张感。 不过不得不说派蒙有时候真的运气很好，居然歪打正着的就猜出了选号器不随机这个真相。 “三月七是谁你别管，不过选号器确实不随机。但是托儿嘛……那倒也不见得。你看，那位被选上来的小姐表情很紧张。如果是提前找好的托儿的话，这种表演未免也太真实了。” 人的细微表情是很难主观控制的，紧张时的下意识表情甚至很多人主观上都意识不到。 如果这位小姐的紧张全都是演绎出来的，那对方的演技甚至比芙宁娜这个演了五百年的人都要好。 相比之下，左汐还是更倾向于对方确实不知情这种情况。 至于为什么选号器被动了手脚却依然选了一个不知情的观众……呵，左汐预感到好戏说不定就要开场了。 虽然很可怜，但没有谁规定左汐一定要去救她……可怜的不知名「三月七」小姐，要恨就去恨设计这一切的人吧。 “对噢，如果选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出来，随机不随机就没什么意义了呢……唔……会不会特殊的其实是这个座位，实际上座位上坐的是谁都无所谓呢？ 比如那个座位有什么机关或者定位装置之类的东西，又或者上面设置了什么只有没有人坐的时候才会触发的开关？” 派蒙好似灵光一闪、突然顿悟了一般，一连串的给出了许多的猜测。 左汐惊讶的看向了派蒙，他此时此刻脸上震惊的表情也绝对保真。 派蒙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这么聪明！刚刚那些推理，真的是派蒙这个脑容量的家伙能够推理出来的？ 那种机械之间的逻辑关系，是派蒙这个脑瓜子可以独立理解的吗？你不是派蒙，你是谁！ “你，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我就算猜错了，你也不至于这样看着我吧？” 派蒙被左汐惊讶的表情看的有些不自然了，干什么啦，猜错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干嘛要这么惊讶……难道说，她其实猜对了？ 燃起了希望之火的派蒙眼睛放光的看向左汐，然后希望之火就被无情的浇灭了。 “不，完全猜错了……不过，算了……好好看魔术表演吧。” 魔术现在已经进行到了即将倒数的环节，倒数六十个数，在这六十个数的时间里，林尼要在完成自己的任务的同时把魔术表演也圆满完成。 中间留给林尼的操作时间只有大概三十秒左右，其中还包含了换衣服的时间。 如果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一般人就算是知晓了内幕以及有道具的帮助也难以完成。 倒数的好处是，即便在地下的特殊结构之中，这么多人的声音也能帮助林尼准确的把控自己剩余的时间。 另外，在倒数的声音掩盖之下，他在地下一路狂奔的时候只需要小心一点就不容易被发现。 “对对对，就是这个速度，保持住哦。好啦，倒数结束之后，我们在对面的箱子那里再见。” 倒数开始，林尼转身进入了台上的魔术箱之中。随着他这一举动，全场倒数的观众似乎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人在注意力被其他东西分散的时候，即便是不需要太主动去控制的动作也会受到影响。 比如走路的时候想到了什么事情就会不由自主的慢下来、再比如吃饭的时候思考太深入的话甚至会不自觉的停下。 倒数的时候也是这样，虽然个人的节奏难以影响到整体，但如果每个人都慢一点的话，整体的节奏就会被大幅度的拖慢。 身为魔术师，这应该是林尼非常熟悉的手段了。恰好这次的行动，空出的时间越多越好。 而进入魔术箱的林尼，也和左汐预测的一样一进去就跳下了地道，然后直奔下方的通风口，朝着订书机的下方开始了他时间紧迫的探索。 而琳妮特，则是取代了他原本的位置来和助手互相配合，营造出一种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魔术箱里的错觉。 与此同时，两边的魔术箱也开始按照设定好的轨道和速度有条不紊的进发，大概再过二十三秒左右，意外就该发生了。 “林尼先生，你还在吗？准备好了吗？” 时间来到二十秒后，助手掐着时间与魔术箱里的「林尼」互动，而箱子里扮成林尼的琳妮特则开始用早就录制好的音频回应外面的助手。 到这一步，基本上包括他认识的这几位人在内，都会认为林尼还在台上的魔术箱里。他们的计划到这个部分，已经算是成功一半了……如果没有接下来的意外的话。 “我感觉林尼一点都不着急啊……左汐，你觉得呢？” 派蒙越过那维莱特飞到了左汐身边，而左汐一把将她抓住，捂住了他的嘴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注意听。” 这个动作不仅让派蒙下意识住嘴开始聆听，一旁的那维莱特以及隔了一个位置的荧，还有旁边的桑多涅都跟着注意了起来。 因为，左汐他开始倒数了。 “三、二、一……” “嘭——” 倒数结束，一声并不响亮但勉强可以听清的闷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了过来。同时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倒数刚好结束，声音就传了出来。显然左汐想让他们注意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这，这是什么声音？” 派蒙东张西望，小心翼翼的开口——因为她不确定左汐要求她注意听的东西是不是就是刚刚奇怪的声音。 “舞台下方传来的……那小子没事吧？呵，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准是哪个可怜虫又要倒霉了。” 桑多涅和左汐相处了这么多些年，对他的各种习惯都一清二楚。一看见他这副装神弄鬼的样子，她就知道这家伙又在偷摸的使坏，满足他那看热闹的恶趣味。 这样也好，反正如果是他策划的东西，那起码能保证自己人不会出事……其他的就无所谓了，跟着看热闹就好。 “舞台下方……真的没问题吗？下面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人吧……还是说，林尼已经下去了？ 可是他刚刚还在箱子里说话呢……” 荧相比之下要有良心的多，这个时候还在担心会不会是林尼两兄妹出了什么意外。但一想到发生闷响的时候，林尼应该还在箱子里，所以他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难道是琳妮特？ “不用担心他们俩，至少现在不用……比起这个，记住刚刚的那声声响，你们接下来可能会用的上。” 刚刚那声闷响才是让左汐真正感兴趣的地方，因为在他的预计之中，这道声音应该是不会存在的才对。 按理说，那个可怜的「三月七」小姐，在刚刚他倒数三秒之前就应该变成一滩水了才对。 但她没有被气球里的水溶解，反而还因为被吓了个一激灵一脚把门给踹开了。刚刚的闷响声，就是她踹门时的声音。 左汐是因为感知到魔术箱里的人依旧存在，好奇之下才临在那里变了个「眼睛」出来，刚好看见她准备踹门的那一幕，这才有了之前的倒数。 只是水声的话，会被倒数给掩盖。但踹门这种大动静，多少还是会被听到一些的。 这可以作为一个记忆点，所以左汐要求派蒙和荧他们两人记住。 因为他已经知道接下来要上演的「决斗」是怎么一回事了，荧需要为接下来的走向提前做准备，尽管现在的她仍旧一头雾水。 而那个原本该变成一滩水的倒霉蛋「三月七」女士为什么能够幸免，左汐暂且还不清楚其中的理由。 或许是因为她不是枫丹人，或许是因为幕后之人有别的目的，又或许干脆就是那种特殊药剂「原始胎海」之水的比例出了问题，这种比例没办法使人溶解……无论如何，左汐想要将这个消息公之于众的打算似乎泡汤了。 得想个办法解决一下，又或者……等下一次机会……不，好像用不着了。 左汐突然感觉到夹层里的考威尔也跟着出了魔术箱……原来如此，这就是他的目的么……确保意外不会发生，于是自己也偷偷藏进了魔术箱里。 这人还真不怕死啊，就不担心自己不小心碰到胎海之水，然后溶解掉吗？ 总之，无论如何，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的办法找到了……考威尔先生，既然身为叛徒……不，应该说是卧底吗？ 总之都一样…… 既然做出了这种事情，那就没有理由抱怨别人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他了吧？为了枫丹人民的警戒心……劳烦你当一个「实际案例」吧。 左汐微微一笑，正打算在地下的特殊机关结构中构造一个临时的机械体用于意识同步来把考威尔扔去接触胎海水的时候，又是一件让他哭笑不得的事情发生了。 …… “还好身手没有退步，不然今天可就要栽在这里了。这个林尼，明明只是个魔术师而已，偏要多管闲事……唉，赶快处理了想个办法逃出去吧。” 三下五除二把考威尔打趴下了的莉莉安一边擦着身上的水渍，一边抱怨着把地上躺着的魔术师助理往魔术箱那边拖。 而让左汐哭笑不得的事情，就是这个「三月七」小姐居然把同体型的一个男性给三两下撂倒了……不是兄弟，你这水平也好意思来当卧底内应啊？ 你这也太丢人家谍报组织的脸了，得亏他不是真的愚人众，否则左汐就得去找阿蕾奇诺或者卡皮塔诺找个说法了……看看你们训练出来的兵，连一个小偷都打不过像什么样？ 至于这个莉莉安，她就是左汐口中的「三月七」小姐。 她是一个从蒙德过来的小偷，因为听说林尼的魔术表演很好看就在现场偷了一张票过来。 没想到这个林尼居然看出了她小偷的工作……那个选号器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吧？ 还说什么梅洛彼得堡什么的……那不是枫丹的监狱吗？这明明就是在提醒她别想着谈判吧！ 开玩笑，她要是这么老实就不会来当小偷了！ 正构思着要怎么样才能从这个歌剧院逃出去的时候，头顶的气球突然爆炸，洒了她一身水。 因为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她一急就把门给踢开，然后就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的空间里。 因为要考虑逃出去的事，这身湿漉漉的衣服显然太过于显眼了一些……还好这里好像是后台一类的地方，有不少她可以替换的衣服。 然而她手脚麻利的刚换好衣服，就突然被人从身后袭击。要不是她身手不错，就要被这个人偷袭成功，然后送进梅洛彼得堡了。 麻烦的是，身上刚换上的衣服在打斗的过程中又被花瓶里的水弄湿了……这下又得换衣服，但她的时间还剩多少没人知道。 那个林尼肯定很快就会从另一个魔术箱里出来了吧？不行不行，得动作快一点才行。 这么想着的莉莉安连换衣服都没来得及，就慌慌忙忙的拖着地上的助手往魔术箱的位置赶。 衣服的事一会儿再说，先把这家伙关进魔术箱，免得又出什么意外。 嗯……这里有一个通风口，还分别有一个通向观众台和表演台的机关。 表演台肯定是没戏了，那里万众瞩目，不可能从那里溜走的……只能指望一下观众席和通风口了。 这个衣柜好像勉强藏的进去的样子，那群人检查的时候，应该不会想到这么小一个箱子也能藏人吧？ 历经千辛万苦，莉莉安终于把助手拖进了魔术箱之中。 而就魔术箱里残留的水大面积的浸湿助手的衣服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第729章 众目睽睽下的意外 “刚刚是不是有一声尖叫声？！绝对有，这次派蒙肯定没有听错！” 在倒数到十或者九的时候的样子，派蒙听见正下方传来了一声尖锐的惊叫。 因为之前左汐要求她注意听却没给她结束信号，导致她下意识就就在专注于倒数之外的杂音。 所以，在所有人都在越来越激烈的喊着最后十秒的时候，那和倒数同步，本该被掩盖了的声音被派蒙捕捉到了。 就在下方，那个疑似是某个地下室的位置有一个女孩子在尖叫……会不会，会不会就是那个被选上去的幸运观众出什么意外了！ “我好像也听到了……左汐，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是琳妮特……或者那个被选上的观众？” 荧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刚刚的惊叫显然不在表演的预定规划之中。毕竟林尼在表演正式开始之前还特地嘱咐了那位被选中的观众，要求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太慌张。 虽然其本意应该是防止因为观众的情绪问题而导致演出露馅，但作为观众，被这样特地嘱咐了之后忍耐力应该会比平时要高一点才对。 且林尼为了不刺激到幸运观众的情绪导致演出事故，他应该不会安排什么惊吓一类的东西在盒子里……所以这声尖叫，一定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才对。 因为不清楚下面的情况，所以荧和派蒙显得都有些担忧。无论是琳妮特还是那位观众，出了事都不好，她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一旁的那维莱特显然也听见了动静，但并不确定这是否是突发事件。魔术的精髓就在于其不可看透的特性，他考虑的要比荧和派蒙更深一层。 如果这声尖叫本身也是魔术的一部分，那他贸然阻止对于魔术而言就是一场重大的表演事故。 “最高审判官大人，您要去查看究竟吗？” 左汐优雅的翘着腿，单手撑在扶手上支撑着自己的脑袋，斜着眼睛微笑的看向站起身来的那维莱特。 这个时候左汐用的代称是职位而非名字，既定性了对方行动的性质，同时也是在有意无意的拷问对方。 这样的事情，真的在最高审判官的职责范围内吗？如果不是，那么驱使你这条龙王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保护枫丹的民众吗？ “我去询问一下魔术的助理，如果这是意料之外的响动，我会叫停魔术。” 显然那维莱特他并没有理解到左汐的弦外之音，还以为对方只是在正常的询问。显然，左汐这是对龙弹琴了。 唉……这条水龙龙，好像真的比外表上看起来要呆很多啊。 “那维莱特先生，依在下拙见，您大概没这个必要了。” 左汐耸耸肩，指了指台上的魔术箱。同时他摊开手，示意那维莱特注意他的周围。 “你看……魔术，已经接近尾声了啊。” 众人的呐喊已经到了尾声，台上魔术箱里的琳妮特也刚以林尼的样貌出现，上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假象。 此时此刻，一直静静的看着台上魔术表演的阿蕾奇诺突然皱了皱眉头，视线上移，身体不自觉的往前倾了一个微小的角度。 左汐见状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太多的表示。只是转过身来对他后座的罗莎琳默默的比了一个口型。 「注意台上，交给你了」 罗莎琳读懂了那个口型的含义，眉头微皱不解其意。但她依然毫无保留的相信左汐，按照左汐的意思全神贯注的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舞台上。 左汐与罗莎琳的小动作也被那维莱特和荧以及派蒙等人察觉到了，几人心中同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灯光和助手引导向观众席上的魔术箱的时候，他们几人的注意力却都在台上努力寻找着可能存在的异常。 “当当！” 林尼不出所料的成功完成了魔术表演最后部分结尾的前段，他出现在了观众席上的魔术箱里，接下来只需要那位幸运观众出现在魔术台上的魔术箱，这个魔术就圆满完成了。 而林尼和后台的灯光师也再度将众人的视线集中在了舞台上封闭的魔术箱上，但因为左汐之前的异常举动，荧等人的注意力更加分散在那些没有被光线照到的地方。 可恶，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因为一无所获，所以包括荧在内的真心实意担心出现意外的人心里都很焦急。 但罗莎琳心里没这么多杂念，相对而言要平静许多。 就是这么一点心态上的差异，让她比其他人都更快一步的在意外发生的时候做出了反应。 “嘣！” 绳索断裂的细微声音响起，从第一个魔术结束之后就一直吊在顶上的水箱失去了束缚，在重力的作用下飞速向着下方坠落。 而在它坠落的正下方，正是那个理性存在着那位幸运观众的魔术箱。 这一秒不到的时间里，除了提前集中了注意力的几人之外，没有任何人察觉这危险的事件。 是的，除了那几个。 “奔流飞去！” “冰寒风暴。” “潮水啊，护佑前方。” “焚烧殆尽。” 刹那间，四种来源不同的力量向着同一个目标飞去。 两股水元素之力分别奔向了魔术箱和水箱，一个奔着推开，一个奔着保护。 冰与火的力量则都是向着水箱，一个化为烈焰锋刃将水箱搅碎，一个直接将整个水箱冻结贯穿，停滞在空中。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刹那之间，观众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如下的一幕。 四分五裂仿佛从内部被炸开了的水箱以凝固的姿态停在了空中，每一个飞溅的水花和水箱的每一个碎片都被冰晶包裹。 毁灭的一瞬被无情的冻结，在那一方土地，爆裂永远挺久在了那一瞬……乍一看简直是暴力美学下诞生的艺术。 然而那个魔术箱就没那么幸运了，荧的一发水弹不轻不重的刚好把魔术箱打倒。向着后方滚了一圈，恰好让门的方向背对着观众席。 全场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了轰鸣般的欢呼声。 “喔哦哦哦哦哦哦！” “太精彩了，居然还有这种台下互动！” “连最高审判官大人都参与了，林尼的排场可真大啊！” “发生什么事了？不管了，跟着一起欢呼就是了！” …… 此起彼伏的欢呼和喝彩夹杂着杂乱的掌声在歌剧院内回荡，现场居然没有一人意识到这不是什么魔术表演，而是一起彻头彻尾的演出事故。 “肃静。” 那维莱特拿出手杖，重重的在地上杵了一下。发出的声音不轻不重，恰好盖过所有人，传递进歌剧院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控场效果立竿见影，原本喧闹的歌剧院一瞬间就只剩下了不明真相的唏嘘和疑惑。 “怎么会这样……” 林尼瞳孔颤抖，对眼前的状况感到难以置信。琳妮特在几秒钟之前就在那个箱子里，他不敢想如果她没能及时逃脱、如果落下的水箱没有被制止，那会发生什么事…… “演出终止！医护人员随我来，警备队保护现场，控制所有参演者，暂时封锁歌剧院的出入口！” 那维莱特转过身来深深的看了左汐一眼，然后立刻出声控制住了现场，瞬间主导了场面，制止了即将发生的混乱情况。 听闻此言，守在歌剧院各处，原本是来维护场面秩序和保护会场安全的警卫队员迅速各司其职分工合作，三两下就按那维莱特的吩咐控制住了台上和幕后的工作人员。 “说、说的没错！如果是事故，就要查出原因。如果不是事故，那、那就逃不过正义之神的审判！” 芙宁娜慢了半拍的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继续维持着她神明的人设。对于这样的意外事故的上心，她显然抱有某种除了人设之外的动机——责任。 左汐能感觉到她小小的愤慨与某种承担职责的觉悟，这说明无论是进入了状态还是她本就如此，至少芙宁娜本人确实称得上是「正义」。 “乌尔肯先生，我想我不得不请你也留在自己的位置上了。虽然十分感谢您避免了一场可能发生的悲剧，但……关于先前的某些事情，我还得向您请教一番。” 在控制住了现场的状况之后，那维莱特转向左汐，眼神之中充满了质疑和不信任。 此事绝非巧合，而这位异国的首脑显然提前知晓了什么。 否则，他不会屡次在表演是引导他们的注意力。也做不到，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下，提前预判并阻止了水箱的坠毁。 “呵，有好戏看了呢……” 虽然左汐被人怀疑，但他身旁的桑多涅却依旧好整以暇，甚至开始暗自期待起了接下来的乐子。 你说担心左汐？ 别开玩笑了，他这胸有成竹的样子像是需要担心的吗？比起担心他，倒不如多担心担心涉事的其他人。 毕竟按照桑多涅以往的经验，接下来肯定要有人倒霉。而这个倒霉的人，往往不会是他。 “不不不不……最高审判官大人，枫丹的审判流程应该不是这样的吧？比起这么急着找一个犯人审判定罪，您不应该先勘察一下现场吗？” 左汐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摇晃，脸上嘲弄和挑衅的表情让那维莱特更加倾向自己之前的判断——对方一定是知情者。 “……警备队，随我搜查。” 再度看了左汐一眼，那维莱特没有予以回应，而是转身离开参与进了调查之中。 那种挑衅的眼神不仅仅只是对于自身的绝对自信，还包含了对他或者对事情进展的某种不为人知的期待。 那维莱特隐隐察觉，这件事情到这里还没算结束。 …… “魔术箱里除了一身衣物和面具之外并无其他东西，也确定其内不存在任何活物。推测即便水箱正常掉落，也不会因此而出现牺牲者或是伤者。 根据魔术团成员的口供，这身服装和面具，皆属于林尼魔术团中的助演之一——考威尔先生。 舞台上的烟花点燃了水箱上方的绳索，这是水箱坠落的直接原因。” 一段时间之后，调查有了进展。那维莱特也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公布他们调查的结果。 “没，没有人？可是那个时候，魔术箱里不是应该有那位被抽中的观众吗？而且，而且为什么考威尔先生的衣服会出现在里面？” 派蒙对这个结果既庆幸又意外，不明白那个按林尼的说法，最后会出现在台上的那个观众为什么会不在。 “这便是调查的第二个发现——无论是观众台还是地道，又或者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其他角落，我们都没有发现考威尔先生的踪影……同时，那位七排三号的观众女士，也离奇失踪。” 欧尼克莱歌剧院的出入口都被严格控制，基本可以排除这两人离开的可能性。这才是最离奇的地方，他们既没有离开，也不在歌剧院内……就像是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经过调查，我判断这种情况并非单纯的舞台意外。虽然这次的失踪者多了一位不符合特征的考威尔先生，但若是撇去性别的差异……这次的事件，兼有许多属于「少女连环失踪案」的案件特征。” 那维莱特有意无意的看向左汐，此时对方也正在用之前那种得意且挑衅的笑容看着他。 他先前不祥的预感已然应验，这果然不是一次普普通通的舞台事故。一起魔术表演，牵扯出了一桩横跨二十年的案件……这属实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这位乌尔肯先生在这次的事件之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呵呵呵，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哦。拿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谜底来「压轴」，是不是有点太小看我们了？ 这位技艺精湛，无所不能的魔术师林尼先生，不就是「少女连环失踪案」的罪魁祸首吗？” 枫丹伟大的水神、正义国度的神明、全民仰慕的大明星芙宁娜女士此时此刻果然又跳出来万众瞩目了。 我的芙啊，可再没有哪个人像你这样配合了。 第730章 骗吃骗喝 林尼自然不可能就此认罪，芙宁娜也在继续着她的「推理」和「表演」……这场争论，最终在枫丹这群乐子人刁民的推动、以及那维莱特例行公事的询问下，变成了一场「指控」。 由神对人的指控。 “怎么办呀！林尼好像要被冤枉了呀！不管怎么想，林尼都不可能是那个什么「少女连环失踪案」的罪魁祸首吧？” 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水神被局势推着走，然后突然之间林尼就成了众矢之的……派蒙刚刚还在震惊于事情的发展以及那个少女连环失踪案呢，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这可把她急的团团转，原地飞来飞去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听到了哦！那边的旅行者和她的不明飞行物随从，你们果然对这个结果不满吧？” 芙宁娜正在风口上，一时间竟是有些进入状态了。不仅当众在情况尚不明了，甚至没有太多证据的情况下指控林尼，而且还把目光看向了下方的旅行者和派蒙。 “哼，不过是两个人失踪而已，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能发起指控……枫丹的审判庭可真是比蒙德的酒馆还要自由啊。” 罗莎琳率先沉不住气的发话，到目前为止左汐并没有给她别的指示，那她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尽可能的把事情的规模扩大。 搅混水这种事情愚人众尤其擅长，罗莎琳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采取什么手段才能最大程度的激起群众的情绪。 更何况，旅行者现在无论怎么算都是他们这边的。这个浮夸的神明就凭着一点莫须有的东西和自己的任性就打算欺负人，当他们这边全是死人吗？ 有阿蕾奇诺在场，那个魔术师小子怎么样她插不上手。如果这个水神只打算审判林尼的话，阿蕾奇诺和左汐既然都没动静，她罗莎琳当然也不会有什么表示。 但是你这无差别溅射到了其他人，再忍下去就不是罗莎琳的性格了。 她只是恢复了平和温婉的生活，回到了从前那种不惹事的性格。但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怕事的性格。 惹到她的头上，她自然不会就这么受着。 “安静，大家安静一点……极寒之国的执行官啊，你对审判和正义的理解远不如你的同事们，所以我原谅你的无知，正义之神绝不会因无害的愚蠢而降下审判！ 但是异国的执行官，感谢我的宽松和仁慈吧！我同样会用接下来的这场审判让你明白，枫丹的审判，从来不是儿戏！” 罗莎琳的话果真激起了现场民众的愤怒，然而芙宁娜依旧是三言两语的浮夸表现就稳住了现场观众的情绪，顺带着又巩固了一波自身伟大的人设。 “呵……避重就轻，混淆视听，这就是所谓的审判吗？希望你被打脸的时候，依旧能像现在这样从容呢。” 罗莎琳并不打算就这么让芙宁娜敷衍过去，但这里毕竟是枫丹不是其他地方。审判再怎么儿戏也是别人的法度，不是她反抗两句就可以解决的。 不过罗莎琳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气愤的，她就是来造个势而已，从确定左汐对这一切都了然于胸的时候开始，这个歌剧明星一样的神明的失败在罗莎琳看来就已经是注定的了。 她没有和注定的失败者赌气的爱好，此刻的芙宁娜在她看来甚至有些可怜……被人推着走的神明，坐在那个位置上又能有多大的意义呢？ “那可真是遗憾，我与这位旅行者史诗般的决斗，注定要在这万众瞩目的审判庭上拉开序幕。而结果，将注定是我的胜利……旅行者，早就听闻你于愚人众关系甚密，想不到就连执行官都会为你说话呀。 你可以退缩，我不会强迫一个没有战意的人站在我的对手席。但你注定会现在那个位置上，那将是戏剧般的宿命对决……来吧，告诉我你的答案。告诉所有人，你的决心！” 芙宁娜确实是进入状态了……或者说，她因为骑虎难下，所以心一横，干脆就不下了。 从她之前面对罗莎琳的挑衅都硬着头皮没有露出胆怯的样子就可以看出，芙宁娜已经豁出去了。 不得不说，罗莎琳的这一手激化矛盾和扩大声势做的很不错。明明左汐都没和她交流过，也没有给任何的指示，但罗莎琳的配合却还是那么恰到好处。 这样一来，这场审判就不仅仅只是一个案件了，它还同时肩负着枫丹的名誉——它必须用芙宁娜的完全胜利来向他们这些外乡人证明，枫丹审判的正确性和正义性。 如果证明不成功，往严重了说，甚至有可能动摇整个枫丹人的信仰和对审判的坚定意志。 乱吧，乱吧……一切都要乱起来才好。枫丹的这一潭水，死寂了太久了。 “我明白了，「指控」成立。既有「指控」，必有「审判」。” 那维莱特作为最高审判官，这部分的内容就属于是他的工作范畴了。 不知道是不是左汐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感觉到了那维莱特身上传来的一阵微妙的轻松感。 所以说，他这是到了自己的专业领域，所以态度都变得自然了起来是吧？ “旅行者，芙宁娜女士将你视为「对手」，我们且无视她浮夸的言辞，仅征求你的意见……你是否愿意站在林尼先生一方，为林尼先生辩护，成为他的「代理人」？” 辩护代理人不同于决斗代理人，两种身份需要做的事情完全不同。前者更像律师兼顾侦探一类的角色，而后者基本就是个打手。 从旅行者和芙宁娜的见面开始，一切都在被刻意的引导着。荧自己甚至都能感觉到这种背后有着什么东西在推动他们走到这一步的感觉。 当然，她对这种感觉可太熟悉了。从蒙德开始一路走来，她几乎都是这么被引导着走的。 所以她也很清楚是谁在引导她，也清楚那个人——即左汐——此时希望她说出的那个看似是选择，实际却只有一个选项的答案。 “我愿意。”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荧偷偷往左汐那边看了一眼……有种微妙的感觉呢，总觉得像是在求婚。 “听起来像是在求婚一样呢……欸？荧你在看什么……唔！呜呜呜呜唔！” 派蒙和荧某种程度上算是心有灵犀，尽管脑子反应的慢了一点，但也很精准的就和荧产生了同样的脑回路并察觉到了荧奇奇怪怪的视线。 ……所以自然而然的也被荧封口了。 “好，「审判」将在一天后于歌剧院举行，双方可以自由调查事件，寻找真相。” 那维莱特的这一席话相当于是给整件事情的性质正式的定了下来，从这句话之后，双方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具有法律效益的举动。 “啊哈哈哈哈，这是强者之间的对决，是宿命的争锋！各位尽请期待吧……” 在高台上大笑着的芙宁娜突然就不笑了，整个人以捧腹的姿势定格在了原地，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 “芙宁娜这是怎么了？突然肚子痛吗？” 派蒙眼睛还算尖，再加上角度的问题，除了那些大家都看的到的东西之外，她还看见了芙宁娜有些异常的脸色。 只见她缓缓的扭过头，看向下方第一排座位上那个从始至终都只是悠闲的坐着的那个人。 而不知道是碰巧还是有意为之，对方此时此刻也正好和她对上了目光。芙宁娜看见了那位执行官的嘴唇在微微动着，随着解读出对方的唇语，她的瞳孔也在那一瞬间骤然紧缩。 「预言，应验了呢」 她想到了对方前段时间初次见面时的那些话，想到了今天开场之前的那句「准备好了吗」，一阵荒谬的想法不可抑制的从心里冒出。 难不成这个人，真的可以无视诅咒带来的位格，预言到她的命运吗？ …… “林尼与他的魔术团作为当事人，全都需要留在歌剧院内。剩下的观众可以在警备队确认后有序离开。” 那维莱特并没有注意到左汐与芙宁娜之间不为人知的互动，他依旧在主持着现场的大局，做好他应该做的工作。 在确定了双方的意愿之后，审判的流程正式开启。从现在开始到明天的审判开庭，中间的时间都属于双方的调查时间。 至于林尼等人被扣留，这个无关审判，他们是作为当事人和嫌疑人被扣留的。 也就是说，左汐他们也可以离开。 “另外，＊＊＊先生。虽然很抱歉，但还是得请你留下来一起配合接受调查。” 说完这句话之后，那维莱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中出了某些问题。那个名字，他好像并没能成功说出口。 “……＊＊＊。” 果然，在又尝试了一次之后，那维莱特可以确定自己确实没办法直接说出对方的名字。 在提瓦特，有些存在的名字，只要他本人没有这个意愿，是没办法直接以语言或者文字的形式公布出来的。 那维莱特只是听说过有这种传言，在此之前从未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说句公道话，这其实并不能怪那维莱特阅历不够，实际上会拥有这种位格且有这份闲心的人并不多。 到目前为止，唯一可以找得到的实例就是时间之执政伊斯塔露。《日月前事》中，记事者用反写的方式绕开了这个限制，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例子了。 那次大概也是因为白夜国属于失落之地，伊斯塔露才会有意的抹去相关痕迹，其他人其他时候即便位格和实力够了，也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当然，这些事情那维莱特本人是不知晓的，哪怕是有些人可以隐藏名讳这件事，他也只是道听途说外加一些非专业的典籍见过……不过现在他倒是可以确定确实有这种事了。 但明明就在刚才他才说出过一次对方的名字，难不成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对方就已经完成了一次质变吗？ 还是说，这其实只是一种特殊的方法而已，并不需要太过于超乎寻常的实力与位格？ 算了，这与眼下需要处理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关联。现在就公事公办的处理事务即可…… “左汐先生，劳烦留下来配合调查吧。” 换成左汐这个名字，那维莱特倒是能很顺畅的说出来。 看来刚刚果然不是什么意外，这位左汐先生远不止看上去那样难缠啊。 “我要是不配合呢？说到底，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配合？枫丹就是这么对待外来使节的么……我们刚刚才替枫丹阻止了一次悲剧，虽然从结果上来说并没有成功，但那也有其他的隐情。 你们不感谢就罢了，我们也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但是不仅不感谢，还反过来要求我们配合调查……这是打着配合的名义，想要软禁我们吗？ 呵，莫非最高审判官大人，当真觉得我们至冬好欺负不成！” 执行官之间的氛围很难称得上是和谐，但左汐身边的这一群不一样。 左汐不在，他们可能也就各干各的事情去了。但左汐就是一个纽带，只要他在场，其他人就会看见执行官之间罕见的团结。 随着左汐的这么一句话，在场的其他四个执行官齐齐开始给出压力，那维莱特本来为了保护普通人不被压力所扰，也准备放出力量用以对抗。 但他很快就发现似乎没这个必要，因为他们所有人的压力都是冲着他来的，没有半点外泄。 “罢了罢了，咱们就给最高审判官大人一个面子吧。只是也不怕大人笑话，咱们这些人平日里娇生惯养的惯了，普通的生活可能还真就习惯不了。 这一天里的食宿，我也不要求什么顶级的宴席，但最起码不能低于我们平时的接待标准吧？ 那维莱特先生，我们已经很配合了，管住我的这些伙伴也是件费力不讨好的事……还请大人，不要让我为难啊。” 第731章 娜维娅 “一时冲动就答应了下来，但是我们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有力的证据证明林尼和少女连环失踪案没有关系呢……虽然我是相信林尼的啦，但是法庭上是需要讲证据吧？” 派蒙耷拉着个眼皮子，满脸都是忧愁和焦虑。一边哐哐哐的吃左汐拿出来的甜点，一边吨吨吨的把左汐藏品级的茶水当矿泉水喝……这小东西焦虑起来，还挺烧金的啊。 她「派蒙大神探」最讲证据了，但证据这种东西不是说来就能来的，她们决定的这么突然，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万一真正的凶手特别厉害，厉害到可以让她们找不到任何证据怎么办？ 派蒙会这么怀疑其实是有理由的——她偷偷看了一眼左汐——实际上这位就能做到这种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很难断定没有其他人可以做到。 “我倒是觉得枫丹的审判谈不上有多严谨……比起审判，我倒是觉得它更倾向于一种辩论。说不定到时候你气势足一点，那个什么订书机就直接判你们赢了呢？” 这个订书机的工作原理左汐差不多弄明白了，但它的判定条件实在相当模糊。 左汐倾向于这是枫丹的正义之神权能的一种体现，可以无视证据的判断某个人和某件事之间是否存在关联。 因为是权能的一种，所以不怎么讲逻辑，但这里面依旧存在着极大的操作空间。 比如两件事之间的因果联系具体的界定范围——事实上很多潜在且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关联或许也可以解释在内。 这就有可能导致审判的结果与世俗的普遍价值观相冲突，但实际上据说枫丹五百年的审判之中并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那么这个所谓的「因果关系」就必定存在某个可以上下浮动的区间，这个区间的界定之内便是审判的意义。 将证据收集起来，在订书机的见证之下公示。如果这个证据能够得到订书机的认可，便可以在那浮动范围里争取到对自己有利的情况。 而这也是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的审判与订书机之间没有出现过不同的原因——两者本质上的审判流程是一致的，那维莱特的判断基本也都是在那个「界定范围」之中摇摆。 而超出了界定范围，既无论怎么挣扎都脱不了关系的那一类，基本属于大家明眼都能看得出来。 左汐猜测后面阿贾克斯蹲大牢，就是这部分原因导致的。又或者，这个订书机在某些特定的条件下，本来就「不公平」…… “枫丹的审判我也挺不满意的，但倒也没有这位先生说的那么儿戏啦。” 开朗又带有一点点要强的女声从旁边传来，派蒙转过头去，就看见了衣着相当华丽，戴着一顶很大很大的帽子的金发大小姐……以及她身旁一左一右跟着的两个穿着礼服的男人。 “终于忍不住过来搭话了吗？在旁边偷偷观察了这么久，还真是为难你了啊。” 左汐对这三人的到来毫不意外，在那维莱特宣布审判成立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来自这她若有若无的视线了。 只是对方一直没上来搭话，反而还在出入口的地方摆起了临时的茶点……大概是想守株待兔，营造出一个更有威严且更神秘高端的开场气氛吧？ 呵，这明明是他的专利，左汐怎么会允许有人在他面前用这种把戏……所以左汐也当场就地开始茶会，好吃好喝的全部拿了出来，引诱派蒙和荧别去别的地方。 果然，安安稳稳的喝了一段时间之后，这伙人就等不下去了。 “很敏锐嘛，不愧是至冬的执行官先生……开门见山的说吧，我想和你们聊聊对这次案件的看法。” 大金毛说不上趾高气扬，在左汐看来反而有点外强中干一直在强撑着的样子……身前的这自身确实华贵，这两个随从确实也相当专业。 但是，喝茶的品味实在太差了……鉴于对方的衣品还不错，左汐判断原因可能是这个大小姐的零花钱不怎么充裕。 “你想介入调查？” 荧见对方似乎是来谈正事的，而且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友好的地方，于是便走上前打算与她交涉。 只不过她才刚问完一句就被左汐给拦了下来，接着就很自然的又退了回去，把这种场合交给了左汐处理。 她本来也不太擅长交涉，左汐既然有意参与进去，她当然乐的清闲。 不过以她对左汐的了解，这会他大概是不由自主的又发挥了那种「先天勾搭女孩子圣体」的体质了。 虽然偷偷白了左汐一眼，但既然桑多涅都没说什么，她又能怎么做呢？ “荧，对话最重要的是双方的平等。以及，不能踏入对方的节奏……这位小姐，单单只有你对我们了如指掌可谈不上什么公平。” 左汐对娜维娅相当有好感，对方的攻击方式实在太有品味了！ 开大之后意大利炮齐射，自己则是在原地撑着遮阳伞好整以暇……优雅，实在太优雅了！ 这简直和他之前在后方指挥泰坦的时候一模一样，要是能再多一份从容的话就更好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左汐挺喜欢她的衣品的。而他的身边偏偏又没有能驾驭这种类型着装的人，这不得不说是一大憾事。 回头可以让娜塔和她交流交流，看看这种风格能不能稍微改进一下，因人而异的做出改动……她已经开始期待华丽丽的桑多涅和罗莎琳还有小鸽子了！ 荧？总感觉荧的性格华丽不起来啊……好哥们穿的再好看也没啥用不是？ 但是喜欢归喜欢，逼格不能掉。对方侵占他专利的事儿还没过去呢，再加上这勉强算是在谈判，在谈判桌上，左汐从不留情。 “哈哈哈，是我们冒昧了。那么自我介绍一下，你们应该听过……” “抱歉，小姐。打断一下……” 娜维娅正想介绍她的组织「刺玫会」，结果就被左汐突兀的出言打断了。 “娜维娅小姐，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什么……既然我们都没有自我介绍，若是再要求您这样的领导人介绍自己，那就实在太过失礼了。” 左汐十指交握放于膝盖，面带笑容的向娜维娅解释了他打断对方的原因。 “你认识我？不，这不重要……既然如此，这位执行官阁下先前又是什么意思？” 娜维娅对于对方能够认出她这件事稍微有些意外，但刺玫会毕竟是个正式组织，早些年也算是颇有名望。 愚人众的情报网覆盖整个提瓦特，能知道这种并不算秘密的事情，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阿蕾奇诺。” 左汐没有回答娜维娅的问题，而是叫了一声阿蕾奇诺。后者听到之后面无表情的开始罗列出对方的相关情报。 这两人几乎没怎么合作过，但阿蕾奇诺的心态摆正的倒是特别快，配合起来倒也还算是默契。 尽管没有明说，也没有私下交流过，但她却也很好的理解到了左汐的意思。 “娜维娅·卡萨帕，枫丹民间组织「刺玫会」的现任会长，通常被称作「老板」，但两位亲信手下——也就是旁边这两位——西尔弗以及迈勒斯，两位的常用称呼为「大小姐」。 「刺玫会」的前任会长——也就是你的父亲卡雷斯在任期间，刺玫会支持沫茫宫建成水路，因此三条水道分别以你们一家三口的名字命名，枫丹廷与伊黎耶岛的线路既为娜维娅线。 「刺玫会」在民间曾经一度颇有威望，但却因为前些年的某件事名声一落千丈，第二任会长接手时已然奄奄一息……时至今日这个组织还能正常运作，说明你还算有几分能力。” 在念完大致的情报之后，阿蕾奇诺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继续一边着眼于桌上的茶点。 充当个背景板就差不多了，工具人就要有工具人的觉悟。用不上的时候就该学会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自己找事情打发时间。 西尔弗和迈勒斯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不约而同的向前走了一步，侧身将娜维娅挡在了身后。 即便知道刺玫会和娜维娅大小姐，一般来说也不会调查到这种地步。而这种将信息全部挖掘出来然后方面公布的行为，实际上可以看做是对方的挑衅。 对方极有可能来者不善，他们首先要保证娜维娅大小姐的安全。 “放轻松点，西尔弗、迈勒斯，我没事的……愚人众的情报网果真名不虚传，倒是执行官阁下，我必须得纠正您的一个观点……” 娜维娅的表现倒是出人意料的沉着，别的不说，光是这份处事不惊的度量就能看出对方确实适合做一个领导者。 但对左汐来说还是太嫩了一点，没等娜维娅说完，他就再度出言打断，并替她补充完了还没说出来的那个需要纠正的观点。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说这两位不是随从，而是家人对不对？万分抱歉，我这位同僚用词稍微严肃了一点，对此我向你表达我的歉意。” 这种正派角色的发言左汐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娜维娅就算不说，他也知道她打算纠正什么……实际上在阿蕾奇诺这么说的时候他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幕了。 毕竟哪怕平时不会特意向别人纠正这一点，在这种被冒犯了的情况下想要挽回一点气势以保证接下来的会谈能够不太劣势，那就总得说些什么才行。 “……” 又一次被哽住了的娜维娅彻底无言，谈话还没开始他们这一方就被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给看透了。 尽管这里面撑死刺玫会很不容易，但如此恶劣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难免有些难以应对。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咱们完全没必要把气氛弄的这么僵不是吗？在下只是本着礼尚往来的处事原则，没忍住多说了几句，如有冒犯，还望海涵， 现在，娜维娅小姐。我们终于可以平等的，开诚布公的互相谈谈了……首先，您可以说说贵集团的参与，能为我们带来什么好处吗？” …… “真不要脸啊……” 一旁观看了全程的派蒙和荧不约而同的发出了感叹，人家明明算是来帮忙的，左汐一顿话下来反而弄得像是人家来竞标一样……这就是空手套白狼吗？ “看不懂就安静看着别说话，不然只会暴露你们的无知。” 一旁的桑多涅一点也没打算嘴下留情，肆无忌惮的嘲讽着旅行者和派蒙两人的吐槽。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们有没有惹你……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情，这有什么好值得你拿出来显摆的嘛！” 派蒙插着个腰对桑多涅的嘲讽相当不满，她没有荧考虑的那么多，自然也不存在像是荧那样面对桑多涅时的心虚。 被人怼了就要怼回去，左汐在这里，她肯定不敢拿她怎么样的！这波啊，这波叫「蒙仗左势」！ “除了语气差了点之外，她说的其实没错。” 意料之外的人参与进了话题，派蒙看向发言人，【仆人】此时正好收起刚擦过嘴的餐巾。看样子对方是刚解决了战斗，闲来无事才参与的话题。 “首先对方是主动来找我们要求参与调查的，而在此前，对方还打算用刻意制造巧合的方式营造出是我们先找上他们的假象。 既然是对方先玩心眼，我放自然没什有任何负担……如果他们能坦诚一点，说不定左汐还能更友善的解决吧。” 虽说没有左汐那样到处都可以是「眼睛」的能力，但阿蕾奇诺作为情报工作者，对各种套情报的手段了如指掌。 结合左汐之前开场时说的那几句话以及对方的身份，阿蕾奇诺不难猜出在她没看见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其次，先前的情报我并没有说完整。刺玫会的现任会长因为一些原因，一直在调查「少女连环失踪案」。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有求于我们，我们则是有权利阻止他们介入调查……旅行者你记住，在占据了主动权的情况下，给予对方仁慈是你的特权而非义务，没有必要对此抱有任何愧疚的心理。” 第732章 律师团队＋1 “执行官，比传闻中的还要不好对付啊……说说你们的条件吧，既然调查的这么清楚还愿意谈话，说明刺玫会即使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依然有各位在意的东西吧？ 不用客气，提出来大家好商量。” 左汐有些惊讶于说到了这个份上，娜维娅居然还没有放弃，而且还这么干脆的就让步了。 诚然，她追查了少女连环失踪案很长时间，为了给她和他父亲还有所有人一个交代。 但调查也并非一定要和他们一起，假如他不参与的话，娜维娅在这方面应该是有绝对的情报优势才对。 按理说一般人都会尝试用手里的一部分情报讨价还价，或者直接离开远离危险才是。 “让步比我想象中来要轻易一些……你凭什么认为愚人众手里会有更多情报？假如愚人众手里确实有更多情报，你又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会与你合作？最后，你为什么能确定这件事不是愚人众所为？ 如果你的回答能让我满意，我可以让你们参与进此次的调查，并无偿分享我个人所了解到的情报……当然，如果这个条件你不满意，我可以追加上壁炉之家了解到的情报。” 顿了顿，左汐转头看向了阿蕾奇诺。 “可以的吧，阿蕾奇诺？” 严格来说他没必要征求阿蕾奇诺的意见，毕竟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对方现在都是他的下属。 但在娜维娅眼中显然不是如此，两个平级的人调用属于对方的资源，哪怕关系好也应当是要问上一句的。 对于提瓦特的人而言，位高权重和神是两个概念。纵使你位极人臣，如七星、贤者、大团长等，也只享有人们的尊敬。 大家同为「人」，本质上都还是一样的。大多数人除了畏惧和向往之外，不会抱有更多更虚无缥缈一些的感情。 但神和人的本质就不同，夏洛蒂那样见过不少大人物的记者面对位高权重之人也能做到不卑不亢，但在面见神明时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他以执行官的身份尚且勉强可以做到与娜维娅在广义上的平等交流，但如果告诉对方自己是至冬现如今的统治者，只怕对方的态度就不太一样了。 左汐不太喜欢那样的感觉，他不希望自己的所做的一切都被归功于神明的身份。 这是一层天然的壁垒，唯有足够亲近且熟悉之人才能勉强无视。与其这样，倒不如隐藏身份更加方便一些。 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对温迪和钟离的做法感同身受。这两人喜欢隐藏自己的身份游走世间的原因，如今的他也可以切身实地的体会到了。 “……你自便。” 阿蕾奇诺瞥了左汐一眼，无奈的也只能配合他……上司喜欢玩，她自然也只能陪着玩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公然拆台吗？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嗯，多谢……那么娜维娅会长，告诉我你的答案。” 左汐耸耸肩，随即又转头看向了娜维娅。此时此刻，之前他身上那种阴冷的凝视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娜维娅感受到的另一种被迫面对重要抉择时的压迫感。 “……我并不认为愚人众手里拥有更多的情报，但我相信愚人众若是想要查，一定会有自己的办法。 但即便是愚人众，在枫丹也依旧存在查不到的死角不是吗？与我们合作，对愚人众而言不会有坏处，也不会有什么代价代价……因为我们不会要求任何形式的回报，甚至你们可以不公开调查到的情报。 只要你们打算解开真相，还林尼一个清白，那我们的目的就是一致的……只要能让少女连环失踪案告破，能让真相大白。 那么，刺玫会不求回报……我们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给那些受害者一个交代，给我一个交代……给父亲一个交代。 我言尽于此，执行官先生，您自行判断吧。” 娜维娅沉默了很久，最后像是鼓足了一口气一样，一下子把要说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派蒙感觉对方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不少。 “左汐……” 显然，对方的演讲打动了某两个人。此时这两人正一左一右的扯着他的衣角，其目的不言而喻。 “你们闭嘴。” 可惜左汐不吃这一套，轻轻甩开了她们两人的手之后，左汐翘着腿抱着胳膊，以一种审视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娜维娅。 ……这衣品果然很不错啊……额，不是……他是说，这个家伙果然是个理想主义者啊。 从某种程度来说，娜维娅甚至比荧还要更加理想主义一点。因为她没有实际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不像荧已经被现实拷打的成熟了许多。 “真是一场不怎么漂亮的演讲啊，你没有回答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我可以理解为，你其实并不确定这整件事与愚人众是否有关，是吗？” 尽管娜维娅说她言尽于此，但左汐却不打算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他其实很好奇对方是抱着怎样一种心理才会这么贸然的接触愚人众。 是看见了悬崖边上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还是只是因为太过天真了呢？又或者……呵，左汐期待是这最后一种答案。 而他更期待，娜维娅能藏的更深一些，而不是这么容易就被他看出来。 “您说的没错，我确实没办法确定整件事情是不是与愚人众有关……但至少，它不全与林尼先生有关不是吗？哈哈哈，二十年前的案件，说起来林尼先生现在有二十岁吗？” 见左汐追问，娜维娅哈哈一笑。林尼才多大啊，芙宁娜的指控是「林尼是少女连环失踪案的罪魁祸首」，这根本不可能成立不是吗？ 他顶天了就算得上是一个参与者，罪魁祸首什么的根本不可能的好吧！ “我很欣慰您没有将一切和盘托出，对陌生人保持警惕是一种好的习惯，对潜在的敌人更是如此……算你通过了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按你想的去做吧。” 娜维娅没有在压力之下把一切都说出来，对于这一点，左汐还是相当满意的。 对方在想什么其实并不难猜，只要结合一下这个角色的背景和经历，很多时候在特定的场景下，对方的选择都会是固定的。 娜维娅为了受害者和她的父亲追查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幕后黑手，未必她不惜冒险与愚人众交涉。 既然她都肯冒这种程度的险，再结合她那种要强的性格，将生死置之度外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如果愚人众与这件事无关，她参与进来提供帮助就能增加这件事真相大白的可能性。 而如果愚人众就是幕后黑手，插手此事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或者干脆就是把林尼推出去当替死鬼。 她也可以借这个机会深入调查，然后以自身为诱饵把真相公之于众……左汐相信娜维娅已经留好了后手，在她遭遇不测的时候，将一部分真相流传下去。 就像她父亲曾经所做的那样…… 总之，对方给他的答案他还算满意。如果娜维娅太过于花瓶，这件事左汐就不会让她插手了。 他只帮那些自身有足够意志、心存反抗的人。那些祈祷着奇迹降临，神明显现的家伙，左汐看都懒得看一眼。 “这么说，咱们这算是谈妥了？” 娜维娅有些意外，随即脸上没克制住的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她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了，没想到这样的回答在对方看来居然算是过关吗？ 她还以为愚人众这种黑暗的组织，一定不喜欢那些听起来光正伟岸的说辞呢……不过说到底，自己等人也算是白给的劳动力，对方不拒绝似乎才算正常吧。 唔……大概吧？ “谈妥了，欢迎你加入荧的代理人团队。接下来，可就要靠你们替我洗刷冤情了。” 左汐像个群众演员一样有气无力的鼓着掌，整个人往座位上一靠就开始摆烂。他现在可以说算是嫌疑人之一，嫌疑人就要有嫌疑人的样子，乖乖在座位上等着自己的律师团队把他捞出来就行。 不然还能怎么办，你见过哪个嫌疑人自己忙东忙西找证据的吗？别人不担心你借着这个由头趁机销毁证据就不错了，你还想不知趣的接近案发现场啊？ 怎么的，这是「犯罪分子总是会忍不住回到现场定律」是吧？ “……欸？啊？！替你洗刷冤情……不是林尼吗？” 娜维娅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在意识到左汐说了什么之后，她的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度。 被审判的不是林尼先生吗，和你这个执行官有什么关系？ 说起来，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公然审判外交使节……这样会发展成外交事故的吧！ “确实是林尼没错，但是你们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阁下，好像更加怀疑我来着……嘁，明明是好心帮他们接住了掉下来的水箱而已，狼心狗肺的家伙，真是不识好歹。” 左汐瘫在座位上撇了撇嘴，爱查就去查呗，能查的出半点跟他有关系的线索，他当场就把歌剧院吃下去。 懂不懂什么叫权能、懂不懂什么叫上帝视角啊？他开个挂观个战而已，这要是还能被查出来，他不如当场去死。 “噢，说曹操曹操到……那维莱特先生，您找到指认我的证据了吗？说是配合调查，结果你一个人就走掉了。如何，找到证据把我抓进梅洛彼得堡了吗？” 娜维娅还正奇怪着这人的形象怎么突然就变的这么无赖了起来，原来是专门来恶心最好审判官大人的啊……所以他到底是怎么成嫌疑人的？ 因为刚刚那维莱特留下左汐的时候观众已经在有序离场，娜维娅那个时候也正在外面准备茶会，制造一个偶遇。所以他们并不知晓这一件事，自然也不清楚左汐为何要这样对那维莱特大人如此不满。 不过娜维娅倒是不反感，毕竟她对那维莱特也算是有些怨气……这位最高审判官大人，有些过于「不近人情」了。 仿佛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只知道审判的，没有感情的机器。 “如果对我的言辞感到冒犯，我向你道歉。在下并没有将阁下当做嫌疑人的意思，只是有些情况确实需要向你了解。” 那维莱特的心思算不上细腻，但对情绪的变化却较为敏感。只是他本人不太理解这种情绪的变化，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算是正常。 这并非他本意，毕竟他本来也不是人。 他也想过自己是不是应当融入枫丹的群众一些，可大家对他的态度多是敬畏或者单纯的畏惧，很多情况下他都有些力不从心。 现在他依旧能感觉到左汐的不满——毕竟他几乎已经把「不满意」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好像是应该道歉。 “如果道歉有用，那还要欧庇克莱歌剧院做什么？我拒绝向你提供任何信息，反正明天的审判庭上，你也会知道想知道的一切不是吗？” 左汐一副死皮赖脸油盐不进的样子，反正他就是不配合，有本事你就动手啊。暴力或许不能解决很多问题，但没有暴力的情况下，很多问题往往就会找上你。 “你误会了，调查并非我的工作，收集证据也是代理人需要做的事情。左汐先生无需配合我任何事，只需要在明天之前待在这里，配合旅行者以及芙宁娜女士取证即可。” 那维莱特摇了摇头，他其实是看见娜维娅靠近了左汐他们，所以才会想着要不要来看看情况。 本来他没这个打算，但对娜维娅，他心里一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愧疚而无法释怀。 “噢……这样啊……” 左汐看了一眼那维莱特，又看了一眼娜维娅，顿时了然于胸。水龙龙的情感部分和人类有些差异，不过看起来好像也在慢慢同化嘛。 第733章 魔术揭秘 “嗝～终于，终于可以开始查案了啊……没想到左汐的美食居然这么难缠，我们可耽误了不少时间呢。” 派蒙打了个饱嗝，一脸满足的飞着，飞行的速度也是慢悠悠的。 “明明就是派蒙一直只顾着吃，把林尼和琳妮特他们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荧毫不留情的拆穿了还能吃的贪吃行径，并面不改色的摸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食物残渣。 她们吃到一半才想起来查案这回事，急急忙忙的又塞了两口之后，才终于被荧拉着去现场了解情况。 没办法，跟着左汐在一起松弛习惯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其实不是代理人这回事。看他这么久没没点表示，说明这件事他没打算帮忙……看来又只能靠自己了呢。 “那些点心确实很好吃，当初刺玫会风光无限的时候都没吃上这种规格的点心……至冬的大人物果然很懂得怎么奢侈啊。” 娜维娅怎么说也是个大小姐，各方面的品味都相当不错。可即便是她也不得不赞叹左汐提供的那些茶点……至冬的待遇，原来这么好吗？ “总、总之咱们先去找警备队了解一下情况吧。耽误了这么久，一样人家别下班了……” 虽说没什么紧张感，但客观上时间确实不怎么充裕。如果她们什么也没查出来，林尼他们说不定就真的要去蹲大牢了。 “几位客人说笑了，这种案子哪怕是休假期间，人手不足的话也是会被征调过来的。无非就是加加班而已，案子解决之前，我们都不会正式下班的。” 几人正好走到水箱边上，负责这一块的警备队员恰好也听到了她们之间的对话，于是就很自然的搭上话了。 虽说工作期间尽量还是不要闲聊，可这几位看起来是相关人员，聊两句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听到了啊……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有意要耽搁时间的。对了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们是林尼和琳妮特的代理人，是来了解案件的详细情况的！” 虽然被听到了自己的吐槽有些难为情，但派蒙还是主动站出来承担了交涉的职责。 “没关系，本就是职责所在。直到明天开庭之前，我们都会守在这里的……冒昧问一句，你们是林尼的熟人吗？” 守着水箱的小胡子警备队员稍微解释了一句之后，转而问了各位这样一个问题。 “熟人……其实也算不上啦？我们实际上也才认识没几天而已。” 派蒙想说「是」，但仔细想想，她们和林尼他们认识的时间只有那么十几天而已。 这段时间林尼也一直在忙于魔术表演，与她们之间也没什么交流。再加上林尼和琳妮特住在壁炉之家，而她们住在酒店，这样一来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 这么一想，她们和林尼似乎也算不上有多熟？ “这样吗，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赢得你们的信任，甚至让你们愿意成为代理人……抱歉，如果愚人众有什么别的打算，那还另说。 但如果只是你们出于个人的意愿……我知道世上并不存在「魔术」，但魔术师最擅长的，就是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见过太多案件了，人是所有证物中最不可靠的一种。” 小胡子警备队员的语气并没有什么波动，但荧能感觉到隐藏在其背后的种种故事。想必这位警备队员，确实如他所说，见过了太多的事情吧？ 不过……自己和派蒙在普通人眼里居然已经是和愚人众绑定了吗！？ 怎么这个警官先生不知道林尼是愚人众，却很自然的就把她的行为理解成「可能是愚人众有别的打算」了啊！ “抱歉，我说话有些直，但请理解为我这是在好言相劝。” 似乎是察觉到了旅行者和派蒙两人古怪的表情，小胡子警官自觉的说了声抱歉。 “警官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已经有证据指向林尼兄妹了吗？” 荧和派蒙还在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其实并不莫名其妙，只是他们自己没什么自觉——与愚人众绑定在了一起而感到疑惑，娜维娅就已经察觉到了警官话语中的偏向性，进而意识到可能出现了什么不利的线索。 “跟我来就明白了。” 小胡子警官将几人领到了更靠近水箱的地方，开始向众人讲解他们先前的调查结果。 “失踪的两人目前暂时没有消息，不过魔术箱里的这套衣服，经过多方比对和反复确认，最终已经确定了就是属于失踪者之一的考威尔先生。 不过这和我之前提到的并没有太大关系，这边在我看来比较有价值的线索是这个……” 小胡子指向了天上被冻住了的水箱，又指了指最上方吊住水箱的那一截绳子。荧注意到那截绳子的断裂处，有被烧焦的痕迹。 联想到之前事故发生之前，她身旁的【仆人】似乎有什么异动，而她的邪眼属性，恰好就是火元素力……是因为对火元素比较敏感，所以才会比他们都更快察觉吗？ 既然察觉了却没有阻止，是不想多一事，还是说这件事与她有一些关联…… 在调查真相的过程中，最忌讳的就是主观臆测，以及加入太多的情感干扰。荧必须让自己保持一种不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看什么都像是有嫌疑，却又得将所有人的作案可能和动机都考虑进去的状态。 不过从逻辑上，【仆人】应该没有这么做的理由……果然还是再多看看吧。 “旅行者，你也察觉到了吧？绳索是被烟花烧断的，而当时魔术箱的位置正好在水箱的正下方。” 小胡子注意到了荧在思考，所以留了一点时间才继续输出他的观点。 “从事故的角度去审视，未免太过巧合。可如果是蓄意谋之，一切就可以解释的通了……当然，动机这一块尚且没有合理的解释，但从手法上来说，林尼就是最有可能做到这些事的人。” 不得不说，如果带入旁人的视角，这位小胡子的推测确实很有道理。过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其背后就绝对是某个必然。 单纯考虑作案手法的话，林尼作为主演者，策划了整场魔术的人之一，他确实很难逃脱嫌疑。 从这一点来看，小胡子确实像是有许多办案经验的样子。 虽然还有一些地方解释不通，比如砸下水箱的目的是什么，这和考威尔自己那位女观众的消失有什么关联之类的。 但如果单考虑现在的线索和情报，林尼无疑拥有最大的嫌疑。芙宁娜会一眼就盯上林尼，且坐视事情变成审判，想必也是有一些把握的。 “烟花，能飞的到那么高的地方吗？而且只靠烟花的那一点火力，得烧很久才能烧断吧？ 要么是算好了时间，要么就是有什么点火装置伪装成了烟花……我明白了，这就是你觉得这件事是人为而非事故的原因吧。” 娜维娅抱着胳膊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了小胡子警官的逻辑，这个线索确实一下子就指向了非意外的情况，而这种情况对林尼天然不利。 “不错，所以别怪我说话直接。这趟水，你们还是不要淌为好……对了，你是刺玫会的现任会长是吧？我听同僚说起过你，衷心祝愿你早日查出真相。” 小胡子认出了娜维娅的身份，听他的说法，警备队里还有人和娜维娅他们挺熟的……看来刺玫会果然是个厉害的组织，居然在官方里都有人脉啊。 “哈哈，那就借你吉言了……对了警官先生，我们可以去现场调查调查吗？” 警备队之中确实有人是长期负责与白松镇的联络的，而白松镇正是刺玫会的发源地，所以她对于会被认出来这件事不觉得有多意外。 “当然可以，在追寻真相这件事上，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 “看了一圈，虽然收获不小，但是感觉一直没有抓住要领呢……” 众人围着歌剧院四处调查了一番，虽然了解到了不少信息，但目前看来还是没什么进展。 现在他们知道了绳索被人做了手脚、知道了失踪的两人的身份、知道了在魔术开场之后都没有人从歌剧院的正门离开…… 目前能推断出来的就是，这场事故确实是有人动了手脚，可目前看来嫌疑最大的依旧是林尼。 感觉越是查下去，对林尼以及她们就越是不利呢。 “真是奇了怪了，长这么大也没听说过歌剧院有什么后门之类的出入口，大门也没人进出，歌剧院里却怎么找都找不到……这两个人难不成还能蒸发了不成？” 查到这里，娜维娅自己都是一副见了鬼了的表情。难不成还真是愚人众的手笔，这次把林尼推出来当替死鬼了？ 可就算是这样，这也解释不通两个打活人凭空消失的事情啊……就算人死了，怎么着都该留下个尸体才是吧？ 可根据现在的调查，至少现场能找得到的与失踪者相关的，就只剩那一身被水淋湿的衣物和面具。 刚刚他们已经去看过了，虽然为了保证现场不被破坏没能让她们实际摸一下，但看这几眼她们确实没发现什么特别的的地方。 “如果考威尔是逃跑了的话，为什么还要把衣服给脱掉呢……呜哇，真是费解…… 难道说考威尔先生在魔术箱里被人淋成了个落汤鸡，他又刚好不喜欢身上湿漉漉的吗？ 唉……要是知道魔术手法就好了，这样或许可以解释考威尔先生换衣服的理由。” 侦探派蒙体会到了什么叫出师不利，心中的侦探之魂也在短短的这段时间内被灭了个大半。 “可以哦，正好我们刚好征得了这位警官小姐的同意，她允许我们进入密道解析魔术手法呢。” 派蒙的抱怨好巧不巧又被人听见了，众人转身看去，林尼和琳妮特在一位女警员的陪同下正向这边走开。 “林尼，琳妮特！你们来的真是时候……我就说你们怎么一下子就没影了，我和荧还以为你们已经被控制住了呢！ 对了，你刚刚说可以带我们去揭秘魔术手法对吧？嘿嘿，咱们赶快去吧！” 林尼和琳妮特在开始调查后没多久就找不到人了，派蒙还以为作为犯罪嫌疑人的他们活动受到了控制。 现在看来，枫丹的审判程序好像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嘛。 “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吧……虽然很想这么说，但这边这几位是……？” 林尼看向了娜维娅以及她的两位随从，以林尼的情报，自然是知道这位刺玫会的会长的。但他现在问的是对方此时的立场。 派蒙向林尼解释了一下娜维娅现如今的身份，表示她也是此次案件的协助人，林尼这才放下了疑问。 “哦，原来有新的帮手，那我可真是感激不尽。 总之，我们去下面吧。这个魔术的全部秘密，都藏在了下面。” 或许是舞台上的习惯吧，相比于琳妮特的冷淡反应，林尼的回应则更加热情一点。 “下面？对了，你刚刚说了「密道」……所以说，这个魔术箱下面藏有密道是吗！？” 派蒙抓住了林尼话中的关键。密道这种词，比起魔术，好像更容易出现在悬疑案件里呢……额，仔细想想的话，现在不就是一个大大的悬疑案件吗。 “喔！真不错，派蒙居然一下子就想到关键了啊……不过，在进入秘密的地下世界之前，你们先看看这个魔术箱吧。 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蹊跷——这可不是在卖关子，回忆起魔术的种种细节，才能让你们更容易理解它的手法。” 林尼打开观众席上的魔术箱，将视野让了出来。荧注意到魔术箱的内部装饰与之前有些不同——气球不见了或许还可以理解为被撤走了，但箱子背后的花纹不是那种可以随意更换的东西。 “这个箱子，不是我们之前看见的那个……而且，内部空间看起来要更大一点？” 荧半是试探半是肯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林尼的认证。 “不错，这个箱子有两层。而且，如果训练得当的话……夹层之间勉强可以站的下一个人。” 第734章 下套 “林尼，你的意思是说……考威尔先生之前可能藏在了夹层里？” 荧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了林尼一眼。对方刚才的话显然带有明确的引导性和指向性，他既然表明夹层之中可以藏人，就说明他一定怀疑有人藏了进去。 不然他大可只说有夹层，没必要特意强调可以藏一个人……更何况，林尼还强调了得是经过训练的人才行。 而失踪的考威尔先生作为魔术团的一员，恰好就接受过相关的训练。且因为体型相比正常成年人要稍微偏瘦一些的缘故，藏在夹层之中也比其他人更加有优势一点。 “我确实有这种猜测，因为琳妮特和我就是用的这种手法来误导观众，让大家以为我直到最后一秒之前都还在箱子里……考威尔先生的衣物出现的过于离奇，所以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林尼解释着自己会这么去猜测的原因，琳妮特也在林尼说完之后对他们的手法做了补充。 “哥哥在最开始进入魔术箱的时候就已经通过密道离开了，之后你们听到的互动都是我用录音配合助手的……顺带一提，最后出现的那个「林尼」，其实也是我穿上哥哥的衣服假扮的。” 琳妮特说这话的时候依然是冷酷猫猫脸，但其他人的反应就没这么淡定了。 “欸！那个林尼居然是琳妮特吗？只是换了一身衣服就认不出来了……这就是双胞胎的妙用吗！荧，你和你哥哥也是这个样子的吗？你们两个互相换衣服穿，会不会也认不出来？” 说起双胞胎，荧和空也是一对双胞胎。所以派蒙就不自觉的联想到了如果换成是他们两个，这个魔术会不会被人当场识破。 “应该是看得出来的吧……我和哥哥，除了发色之外，不一样的地方还挺多的呢……先别说这个了，我们快去下面看看吧。” …… “这里就是订书机的内部么……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啊。” 荧他们参与调查的时候，左汐也没真的闲着。虽然他的身体还在上面坐着，但意识已经和下方密道里他临时构建出来机械体完成了同步。 现在他就在借用这个机械体的身体，对订书机下方进行探索。 在穿过通风口，七拐八拐之后，左汐终于来到了核心所在的房间……真亏林尼他们能在建设地下密道的时候还开凿出这么一个通风口啊。 更让左汐费解的是，枫丹官方居然允许林尼对欧庇克莱歌剧院这种重要的设施改建……该说是心大还是干脆就缺心眼呢，总之这种事情在他看来简直匪夷所思。 “那么，林尼说的声音会是谁呢……哈哈哈，开玩笑的。虽然是不请自来，但怎么说也算是客人吧……枫丹的神明，莫非没越过待客之道吗？” 林尼完成调查之后，在完全被监控之前就已经找机会把得到的情报交给了阿蕾奇诺。 阿蕾奇诺又转达给了左汐，在他看过情报之后，当即决定亲自来这个可疑的房间看一看。 在抵达这里之前，左汐或许还会猜测林尼听到的那个声音属于谁。 可到了这里之后，在确切的感受到那股存在感不强且隐藏在歌剧院所散发的律偿混能之中的神力之时，左汐就彻底确定林尼说的那个空无一人的房间中传出的声音属于谁了。 枫丹真正的神明——正义之神芙卡洛斯，终于是被他找到了。 “装死也没用，你的隐藏在我看来到处都是漏洞。如果打算一直这样藏下去也请自便……如果不介意我给你的订书机觉醒一下新的自我意识的话。” 尽管现在好像在装死，但是气息不可能瞒得过左汐。对方要是再不表示表示，左汐可就得做些不太符合客人身份的事情了。 “唉……你这个话说的，哪里有什么客人的样子嘛。不过真的很抱歉啊，出于某些原因，我没办法出来见你。 位客人，不如你先说说你打算怎么做吧。如果是想觉醒喻示裁定枢机的自我意识的话，没有那么简单哦……因为人家的意识已经寄宿在上面了嘛。”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相当无奈的叹息，可幕后之人已然没有现身的打算。 不过见不见的到面也无所谓了，因为从声音来判断，左汐大概知道对方是谁了。 “芙宁娜？没想你真的是神……一体双魂，还是你创造了另一个「自己」？原来订书机本身就是神明意识的载体，难怪没那么容易入侵核心的部分。” 左汐有一点小小的被惊讶到了，难怪他之前尝试理解订书机的核心构造的时候遭到了抵抗。原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订书机本身就可以算是神的一部分。 怪不得一直没有人怀疑……毕竟世人皆以为喻示裁定枢机是水神的神迹，所以它会散发出水神的权能和气息也是很正常的吧。 所谓灯下黑就是这个意思，就连左汐一开始都被骗过去了。 “喔噢！猜的很不错嘛，你应该没有什么证据和线索才对，居然一下子就能猜到这个份上，这还真是……让人有点难办啊。” 看得出来这个「芙宁娜」对有人能猜到她的作为有些兴奋，但冷静下来之后，更多的则是为难和担忧。 “这里不是什么讲话的地方……如果信得过我的话，再尝试将精神入侵喻示裁定枢机的核心部分吧。看你这么好奇真相，不让你弄明白，你恐怕不会走的吧？” 「芙宁娜」说的相当无奈，语气中甚至还带有一点点委屈。但左汐一听就知道这是乐子人的声音，就算不是主动乐子人，最起码也是个相当喜欢看乐子的。 不过左汐也不是不能理解，如果说对方在这订书机里待了五百年，那变的喜欢凑热闹就在正常不过了。 但一想到外面的芙宁娜，左汐又不禁开始考虑死对方是不是本就有隐藏的凑热闹基因……不管了，难得有人这么识时务，不去白不去。 ……谁让他也喜欢凑热闹呢。 闭上双眼，那具机械体随即化为蓝色的光点消散。左汐集中精力再度尝试与订书机的核心部分建立联系，果然这次没再感觉到那种阻力。 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他又回到了歌剧院的内厅。只不过这个内厅与左汐见到的那个不太一样，不仅飘着泡泡，还被一个相当大的水幕所笼罩着。 经常出入纳西妲的梦境以及哥伦比娅的精神世界的左汐很快就意识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来到了这个芙宁娜的精神空间。 原来整个订书机的核心部分，就是由她的精神世界组成的吗？难怪足足五百年都能不断的运转，还能有神力驱动……这和神明本人出手根本没什么区别嘛。 “怎么样，这个地方还不错吧？毕竟，这里我可是待了五百年呢。” 左汐转身便看见了玉……裸足长裙的芙宁娜。头发末端在发光……嗯，是神明没错了。 想到这里，左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头发好像不会发光。坏了，不会被剔除神籍吧？ 不行，改天得去做个挑染……就灰白配色吧。 “外面那个芙宁娜也是你推出去当水神的吧？不太聪明的样子呢。” 这个芙宁娜看起来就要有神性的多，外面那个芙宁娜不具备的一些本该属于神明的气质，在她身上都能找得到。 这才对味儿嘛。 “喂喂喂，外面那个才是我理想中最完美的「我自己」。你这么说，让我相当受挫啊。” 对于左汐的直言不讳，芙宁娜也没忍着。外面那个她是她向往中的她，是理想中的她。 理想中的自己被人说成是不太聪明，这换谁来了都不会高兴的吧。 “你受不受挫跟我没关系，所以你把我邀请进来是想说什么？如果你要说的真相只是刚刚那些废话的话……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满足于此吧？” 左汐进来是来听秘密的，不是来听另一个宅神发牢骚的。说起来，神这个群体之中的阿宅占比还真不少啊。 影、纳西妲、芙卡洛斯……好像女皇大人也挺久没出门了。 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总之细算下来居然有一半的神都是宅女……莫非宅才是这个世间的真理吗？ 果然，果然他的道路是一条通往真理的路，不被理解也是正常的！就是说嘛，家里有什么不好的，非要去外面干嘛？ “知道啦知道了……你想从什么地方开始听？在这片精神空间里，我什么都可以说哦。毕竟自己的精神世界，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偷听到嘛。” 似乎是不满足于左汐的心急，芙宁娜无奈的摆了摆手。不过好不容易来了个人可以和她聊天，她倒是也没什么可以挑剔的。 神明精神的强韧程度比普通生物高出相当多，五百年来孤身一人，她现在还能有说有笑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精神强韧也是会无聊的啊，本来她也不是那种温文尔雅的安静性格，有个人来聊天她可高兴坏了。 只可惜，等来的不是她要等的那个人。这说明时机还未成熟，她还要接着等。 “偷听……你在防「天理」？那家伙都半死不活的了，你防祂？” 能让尘世七执政都这么防范着的，要么就是深渊，要么就是天理。结合枫丹的预言，左汐认为对方防着天理的可能性更大。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前不久他才因为天理被干死了一次。那种规则一样的力量，位格不够的话根本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这么说听起来可能有些夸张，但即便是尘世七执政这个级别，其位格依然不够。 亲身面对过的左汐非常有发言权。 “你这个人胆子相当大嘛……不过我也看不透你，或许你真的有什么过人的本领吧。” 芙宁娜，或者说芙卡洛斯耸了耸肩。对于左汐这种不拿天理放在心上的语气，她一半是羡慕一半是不屑。 “不过我可没什么特殊的能力，身为魔神的我，实际上也不过是厄歌莉娅的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纯水精灵嘛。 所以，面对天理和那个预言，我当然只能躲起来才能不被上面察觉我的小动作咯。” 不管是外面那个芙宁娜还是里面这个芙卡洛斯，两人都很喜欢歌剧。芙卡洛斯在说话的时候也会忍不住轻轻跃起，然后在落地的时候自然的衔接一个转身旋转。 整个人就像一只依云轻泳的天鹅，轻柔而又梦幻。 左汐并没有打扰她，也没有插嘴。现在的芙卡洛斯，是一个故事的讲述者。而他则是听故事的人。 听故事的人的最高礼节便是安静的聆听，只在需要的时候轻轻鼓掌。 “预言，一定会发生。而「天理」……身为尘世七执政的她也明白，「天理」不可与之抗衡。 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拯救枫丹，还把造人的原罪和摆脱预言的使命全部丢给了我……真是和任性妄为的神啊。” 芙卡洛斯又叹了一口气，自从左汐见到她之后，她已经叹气很多回了。这是个悲观的神，却也顶着不安和悲观坚持了五百年。 所以即便是左汐，这个时候也愿意给予对方一分尊重。 “我一个人潜入海底安静的思考了很久，直到身边嗯蚌壳都开始冒泡泡了，才想出那个唯一的答案。 唯有骗过「天理」，才能在发生预言的同时……拯救大家。” 芙卡洛斯停下了舞步，转头看向背身于她的左汐。眼神之中满是歉意和愧疚，但很快又被责任给压了下去。 “所以你能明白吗，当这个「计划」被公之于众，「计划」本身就不成立了。陌生的朋友，我仍不知道你是哪国的神明。 但是，我不能让这里的秘密有被传出去的风险……外面的我现在一定也还在坚持吧，所以我不能辜负她，不能辜负厄歌莉娅，更不能辜负枫丹的人民。 ……非常抱歉，我欺骗了你。在你进来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失去了离开的机会了。请……陪我等一等吧，那一天到来之后，你将重获光明。” 第735章 急了 “……” 左汐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他没听错的话，他好像被这个叫芙卡洛斯的家伙套路了。 可以啊，其他几个神包括摩拉克斯在内都不敢这么做，你个小小的纯水精灵居然做到了…… 在明知自己是某个国家的神明却又不知道具体是谁的情况下居然还敢这么做，看来这个秘密是真的一点也不能透露出去啊。 “且不提你做不做得到吧……就算你真的能把我囚禁在这里，你就不担心外面出什么事吗？ 外面的那条水龙龙可未必顶得住外交压力哦？还是说，你指望的是「另一个你」？” 枫丹的整体实力不弱，主要体现在各种机械化的设备方面。 自律机兵的战斗力不一定比训练有素的西风骑士团或者千岩军强，但胜在出厂就可以使用，且流水线拉起来之后能短时间爆相当多的兵力。 在高端战斗力方面，一条水龙相对来说已经足够，正常情况下枫丹确实没有必要畏惧其他国家。 但那也只是正常情况，至冬显然不属于那种正常。 不过也是，芙卡洛斯已经五百年没有外界的消息了，不清楚当下的局势也是正常的。可能她还以为这是五百年前灾难刚过的那段时间吧，各国之间自顾不暇，扯扯皮什么的都能拖很长时间。 “真的很对不起啦，可是人家也是没办法了啊……外面的人能不能解决，其实我也不好说。可是一旦让天理察觉到了我的计划，枫丹就一定没有未来了。” 芙卡洛斯的表现与其说是对外面的枫丹有信心，不如说是实在没办法之下的无奈之举。 把左汐骗进来可能会有一系列的外交麻烦甚至留下战火的祸根。可要是不这么做，枫丹面临的可就是直接完蛋的危险了。 这两个放在一起对比，傻子来了都知道该怎么选。 “嗯……那就先不提这个吧，闲着也是闲着，你具体说说你的计划吧。” 左汐倒也没在这个问题上面继续纠缠。芙卡洛斯以为她能困住他，但实际上左汐随时都可以走。 他也可以赖在这里不走，然后很快外面他外面那些好同僚就会把枫丹搅的个天翻地覆。 如果预言没有规定具体的形式的话，那么那个枫丹灭亡的预言可能就会以至冬与枫丹之间的战争形式实现了。 天下大乱，这不好。所以左汐玩玩得了，不能真的赖着不走，坐视事情发展成一片混乱的样子。 但走之前，他打算了解了全方位的情报再走。对预言以及计划了解的更加全面，他才能更好的实现对阿蕾奇诺的承诺。 如果芙卡洛斯的计划成功率足够高，那他倒也没必要和天理硬来。 “好呀，五百年了，终于有人能听我分享计划了。唔……从哪里开始比较好呢……” 芙卡洛斯又开始了边说边跳，就像是在台上表演一出歌剧，讲述故事的同时舒展柔软的身躯、激起高昂的语调。 “在成为神明以后，我将自己的「神格」从身体与精神之中分离出来，只剩下了如同刚刚被创造出来的人类一般的自己。 如你所见，我就是那个「神格」，而人类的我，我将她取名为芙宁娜。 她有着喜怒哀乐，该狂妄时就狂妄，该懦弱时就懦弱……她的优点都是人类才会有的优点，她的缺点也时人类才会有的缺点。 我说过的吧？在我眼里，芙宁娜就是完美的「人类」。她和真正的人类一样，是理想中的「我自己」……顺带一提，成为人类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人们总是会渴望那些自己得不到的事物，而只有少部分人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芙卡洛斯显然两者皆是，她真心渴望成为人类。 “所以你诅咒了她，诅咒了身为人类的你，让她能以人类的身份获得伪装成一个神明的最基础条件——远超常人的寿命。” 至此，左汐已经完全知晓芙卡洛斯的计划了。她的核心理念正如她所说，就是欺骗。 欺骗天理，让天理以为预言已经实现。 “没错……陌生的神啊，你知道「预言石板」吗？” 芙卡洛斯能够感觉到对方语气之中已经有了一些不满，对此她只是笑了一笑，并未介意。 明明被囚禁的时候都没见对方表露出什么负面情绪，提起外面那个「芙宁娜」被诅咒的时候，反而对她表现出了相当的不满…… 她看人其实还蛮准的，这个陌生的神明，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好人。 “不知道。” 左汐很干脆的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他听说过枫丹的预言，却并不知晓什么石板。 “不过我猜测，你说的那些「预言石板」就是预言的关键吧？也就是说，石板上的画面必须发生，然后才会被理解为预言已经完成。 你大概是找到了什么漏洞吧，以欺骗的形式让石板上预言的内容实现……但是我不明白，这和你一定要推一个替代者出来有什么关联。” 左汐不清楚石板的具体内容，但那个预言他是清楚的。里面好像没有哪一点需要一个替身来代行水神的位置，除非除了「欺骗」以外，芙卡洛斯还有其他事情需要瞒着天理进行。 可在这精神世界，芙卡洛斯又能做什么呢？ “你别着急嘛，太心急的观众可是没办法好好欣赏歌剧的。看你气质不凡，没想到品味和艺术素养居然这么差啊……” 芙卡洛斯摆了摆手调侃了左汐一句，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居然比想象中还要大。 “什么？！你说我品味差，还说我没有艺术素养！？呵……本以为拥有如此富丽堂皇的建筑的国家，其最高领导人多少也该是个有品的家伙。不曾想不仅眼光跟瞎了一样，素养也这么差！真是令人失望！” 芙卡洛斯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在意这一点，明明她刚才告诉对方他无法离开的时候都这么淡定来着……对方这雷点也太让人意想不到了吧？ “呃……那个，唔……对、对不起？” 意料之外的反应让芙卡洛斯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试探性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没想到对方好像不买账。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和你这样没品的家伙聊不到一起去，你那没品的计划我也不感兴趣……果然没品的人只能想出这种漏洞百出的没品的计划，我才懒得管你成功不成功！” 芙卡洛斯一句话把左汐气的直跳脚，居然敢说他没品味？一个宅了五百年的宅女能有什么品味？还评上他了……可恶！ “欸！不要啊，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分享计划的对象，你听我说完好不好？求你了，你不让我说完简直比剧透还让人难受啊！！ 你有品味，你是有品味！是我眼光不佳，没有艺术细胞……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左汐的一句话也让芙卡洛斯急了，她才说一半呢就不听了……这和洗澡洗到一半停水、看歌剧看到高潮戛然而止有什么区别？ “我不听！外面的芙宁娜还真是可怜，一个普通人被你推上神位五百年，她就这么战战兢兢的过了五百年！你告诉我，这种计划还有什么听的价值？” 本来就有点红温的左汐自然毫无顾忌的就给出了锐评，这人连自己都坑，谁知道她把那个普通人的自己退出去是不是为了扛预言石板上的某个他不知道的环节的啊？ 他才懒得跟这种人废话，比起和她废话，他更宁愿去照顾一下外面那个战战兢兢同时兢兢业业了五百年的普通人！ 没品的家伙，再见了您嘞！ 说罢左汐就打算离开，让这个说他没品的神一直干着急。 “听一下嘛听一下嘛！至少听听人家的落幕啊，很精彩的啊！” 然而对方的话终究还是挽留住了他，因为听对方的这句话，她似乎不是打算让外面的芙宁娜挡刀子。 “落幕？你的？” 左汐一脸疑惑，你都在这里宅了五百年躲了五百年了，落幕这种词跟你有什么关系？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作为枫丹的神明，难道不应该有一个让人印象深刻，与之身份相匹配的落幕吗？” 见左汐好像终于不再介意，芙卡洛斯终于才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她果然看人很准，对方真的是个喜欢多管闲事还很有正义感的神。 果然能成为某一国的神明，其品性都不会太差嘛。 “……细说……不，你还是按你的节奏来吧。先说说之前没说完的那一部分，预言石板的内容是什么？ 枫丹人为什么可以溶解在水中，枫丹人生来就带有的「原罪」是什么，水神背负的罪孽又是何物……不用着急，一个个一个慢慢来。” 左汐得承认他开始对枫丹的预言感到好奇了，如果一开始他只是为了履行承诺的话，现在他是真的开始对这其中的种种故事产生了想要了解的想法。 尤其是这些失落的故事，这些哪怕是他用上权能、哪怕他连接上世界树也了解不到的内幕。 “没问题，就让我们一点一点的深入，一点一点的了解吧。” …… 外面歌剧院的座位上，至冬的执行官一行人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们几乎都多少皱着些眉头。 “还没回来吗？” 桑多涅首先沉不住气，耷拉着个脸语气略带焦急的向一旁同样——另一个是左汐——闭着眼睛的哥伦比娅问道。 “气息，消失了……但是身体无碍。” 哥伦比娅的表现相对来说淡定不少，曾经她是左汐的精神防火墙，但现如今左汐在这方面的造诣已经不输给她了。 这还只是对方客气的说法，实际上哥伦比娅现在已经完全没办法在对方不主动认证的情况下将左汐拉进精神空间，或是入侵他的精神世界了。 虽说之前对方的技术就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防火墙，但在左汐已经升格且不间断变强的现在，她更倾向于左汐已经成长到她完全看不透的程度了。 所以，说句不客气的话，以他们的实力似乎没什么资格担心左汐的安危……同样的，也没什么人有能力威胁到他的人身安全。 这也是现场只有她和阿蕾奇诺相对淡定许多的缘故——她们的实力足够察觉到左汐现在已经深不可测这个事实。 所以，尽管左汐突然失去意识，尽管她搜寻无果，但她也并不担心。可万一对方要是真出什么事了，那事情可就大发了。 无论是至冬还是枫丹都无法独善其身，甚至还可能演变成席卷提瓦特的风暴。 “行吧行吧，这家伙肯定又自己不知道去哪里玩去了……女皇大人有什么说法吗？” 桑多涅撇撇嘴，冷静下来的话，甚至都不需要仔细想就知道她的担心完全没必要。不过她还是象征性的问了问女皇大人那边什么意见。 那颗伪装成邪眼的神之心依旧佩戴在左汐身上，据说这一点是女皇大人强烈要求的……嘁，偷窥狂。 这么说对女皇大人而言可谓是相当不敬，不过没关系，反正她没说出口，那就等于没有这回事。 然而那颗邪眼果然亮都没亮一下……桑多涅也习惯了，一般来说只有左汐互动，女皇大人才会给予回应。 嘁，这是赤裸裸的区别对待！ 不过这样也好，这说明女皇大人也觉得没问题……唉。 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桑多涅也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出了一点问题。 自从上次过后，她就越来越神经质一样的开始担心一些有的没的了。 左汐也有算不到的东西，左汐他也存在被人暗算的可能性……理解到这一点的代价过于高昂，她也因此变得懂得了什么叫珍惜。 这个大概算是珍惜吧？ 反正从前她除了担心左汐会出轨之外，从来不会担心别的事情。现在她已经开始莫名其妙的担心他会不会又被谁算计了之类小概率事件了。 第736章 头脑风暴 “走掉了呢……作为嫌疑人，真的很多情况下都很不方便啊。” 因为林尼和琳妮特嫌疑人的身份不能留在下方的重要案发现场，所以在揭示了魔术的全部内幕之后，警官小姐把他们两人都带了上去。 不过似乎不限制身为代理人的几位在下面的案发现场自由调查，只是嘱咐他们不要随意破坏现场而已。 “没办法，万一真的是他们作案的话，以魔术师的身手和转移注意力的手法，想要抹除一些线索简直轻而易举嘛。” 密道的尽头传来一声陌生且有些机械化的声音，众人抬头看去，一个枫丹最常见的那种自律机兵正在密道的尽头矗立。 “这，这位也是警官先生吗？好高级啊……我还从来没在左汐身边之外的地方见到过这种高级的机械呢……不对不对，就是在左汐身边也没见过能说话，还会自己搭的的呢！” 派蒙对荧说的悄悄话注定无果，毕竟荧了解到的关于枫丹的消息不比她多，两人属于是半斤八两。 意识到这一点后，派蒙和荧同时看向了娜维娅，发现对方脸上的表情同样非常疑惑和震惊。 “按理来说，枫丹的自律机兵不可能有自我意识才对……虽然某些特定情况下，安个录音机什么的也不是做不到，但录音应该没办法这么凑巧的插话吧？” 从反应来看，娜维娅显然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至少在她的认知之中，枫丹的自律机兵做不到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和他们搭话。 难道说，枫丹的高层已经研究出了更高级的自律机兵了吗？ “真是失礼啊，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一位热情的绅士的吗？” 见他们几人窃窃自语，左汐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抛出了一句话。 娜维娅认不出来也就算了，怎么荧和派蒙这两个憨憨也这个样子？他的能力是什么这两个人又不是不清楚，他还以为这两人就算不能一眼认出，起码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呢。 “不好意思，警官先生……是、是先生吧？我看您刚刚自称绅士……如果我说错了，那、那我道歉！ 总之、总之我们可以在这里调查的吧？我们会很小心的，绝对不会破坏现场！” 见对方似乎有些不满意，派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回应。虽然她和很多国家的人交流过，但和机器人交流这还是头一回……说起来，机器人有性别的划分吗？ “……” 尽管派蒙觉得自己已经很客气了，但对方好像还是很不满意的样子……完了完了，他靠过来了！ “对、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眼见着对方越靠越近，派蒙顿感大事不妙。一边道歉一边想飞向荧的身后寻求庇护。 然后她才刚有往后飞的打算，结果一转身就被身后的机器人扯住了小披风一把薅了过去。 “……那个，咱们可以心平气和，不要动粗吗？” 被冰冷的身躯薅住的派蒙冷汗直流，强装镇定的说着好话，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僵持了起来。 “……尊贵的【机神】大人，我这位朋友有眼不识水立方，一时冒犯了您，我替她向您道歉。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宽恕她的罪过可以吗？” 在一片僵持的气氛之中，娜维娅做出了出人意料的行动。她将右手放在心脏之上，左手背在身后微微鞠躬，行了一个很标准的礼节。 西尔弗和迈勒斯也迅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并由娜维娅带头向前方的自律机兵道歉。 虽然行为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娜维娅的话倒是一下子就点醒了荧和派蒙……这个机器人对就是左汐，那个恶趣味的家伙又在吓人玩了！ “左汐！你再吓我我就不理你了！” 意识到抱着她的是谁之后，派蒙恼羞成怒的敲了他两下，结果当然是她自己的手疼。 “左、左汐？” 娜维娅先是被派蒙的表现吓了一跳，然后又因为这个名字愣了一下……左汐，这不是上面那个执行官吗？ 可是，可是对面这个机器人，难道不是那位至冬新神的降临凭依体之类的东西吗？ 毕竟不是前段时间还有报导，说什么至冬的新神有能力操控所有的机械，枫丹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之类的吗……所以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结果，对面这个不是神明的化身之类的，而是执行官的化身吗？ 至冬的执行官，也可以有同样的能力不成？ 好像是听说过执行官的邪眼是神明伟力的延伸这种说法……本来以为只是指代冰之女皇，原来新神也一样沿用了这个传统吗？ “您……真的是左汐？” 娜维娅还是有些不敢确定，不过由于一切都只不过是她自己的猜测，所以两种可能她都不敢断言对错，只能小心翼翼的确认。 “不然呢？你口中的神明大人，有什么理由和你们搭话吗？” 因为是机械的身体，而且还是枫丹那种齿轮结构，所以左汐没法做到耸肩这样的动作。 但他语气中的调侃和笑意还是很好的表达了出来，听的娜维娅脸上发烫……自己到底是哪根筋发搭错了才会有这么离谱的想法啊？ 这位执行官说的没错，高高在上的神明怎么可能闲得无聊来和他们搭话啊？！ “好了好了，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意识共享而已，又不是什么特别高端的能力。” 左汐摆摆手，顺手把派蒙放回了天上。他刚和芙卡洛斯聊完，出来就发现他们几个的调查进度已经到了地道这里，于是就随便弄了个身体出来一起调查。 关于枫丹的预言内幕他已经清楚了，只是有这方面他还需要确认一下。芙卡洛斯的方法他并不赞同，但也没有残忍到不留情面的破坏的程度。 毕竟在芙卡洛斯看来，这就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左汐就算再怎么恶劣，也不至于把溺水者眼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掐断。 说起残忍，芙卡洛斯可比他残忍多了。他都不敢想芙宁娜这五百年是怎么过来的……本以为她虽然不是神明，但肯定也是什么魔神眷属之类的存在。 虽然弱了一点，但怎么说也比普通人好上不少。 察觉到对方身上诅咒的气息时，他甚至都去想过那个诅咒会不会就是枫丹预言的一种表现形式。更阴谋论一点的想法也不是没考虑过，那就是这会不会是一种转嫁风险的办法，好让外面这个芙宁娜来当替死鬼。 可他万万没想到，芙宁娜居然真的就只是一个凡人。 没有神力、没有过人的智慧、也没有超绝的武力……她身上唯一不平凡的一点就是自带的诅咒，而那个诅咒的唯一作用就是保证她足以伪装神明的寿命。 凡人啊……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曾经那个还未崛起，活的小心翼翼的自己。此时此刻的左汐对那个傻乎乎的芙宁娜，竟然生出了几分感同身受般的同情。 一个凡人能做到这个程度，最关键的是……那个家伙什么都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仅仅只是其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坚持了五百年……额……果然傻乎乎的。 唉…… “你还装上了是吧？知道你了不起了，快别装了！” 左汐明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却偏偏有人说他装……呵，他就是装！怎么滴了吧！ “好了派蒙，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左汐了……对了，你为什么要用这个样子来查案啊？我记得那维莱特不是说你不是嫌疑人的身份吗？这样的话，你本体下来也没关系的吧。” 也就派蒙还有心思和左汐拌嘴，荧早就已经习惯这种事了。托左汐的福，她现在惊讶的阈值相当的高。一般来说，已经很少有什么事情值得她惊讶了。 “确实不是嫌犯，但也不算协助者不是？林尼和琳妮特的身份暂时还没有暴露，但这不是什么很难查出来的事情。 如果我明着介入调查，到时候你们的调查结果的可信度就会降低不少了……真相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有理由去这么怀疑。” 芙宁娜别的不说，坐拥一整个国家的资源，虽然没有为自己牟利，但情报方面她确实没落下。 在她的治理之下，枫丹能够安安稳稳的运作这么多年，也足够说明她虽然只是一介普通人，但依旧是有这方面的才能的……大概吧。 这个过程中，那维莱特注定不会参与太多。芙宁娜如果要好好隐藏她的身份，那么最应该避免接触的就是那维莱特。 由此看来，芙宁娜虽然是个浮夸且有些傻乎乎的家伙，但最起码也是个合格的统治者和管理者。 所以，左汐没法乐观的认为林尼和琳妮特他们二人隐藏的有多么的完美，完美到不透露出任何一点消息。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芙宁娜得意洋洋，把林尼和琳妮特的身份爆出来当杀手锏时的样子了。 虽然她应该不会蠢到认为这能动摇荧的心理——毕竟要说和愚人众的关系，荧在大众眼中基本算半个编外人员了。 但这应该足以形成爆点，扭转枫丹民众的看法和舆论走向。毕竟愚人众的口碑最近虽然略有缓和，但之前的那篇让人人心惶惶的报导，多少会在这个时候起到一点引导作用。 这个时候再被爆出来他全程参与了调查，那到时候在审判庭上就有些不太好解释了。 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左汐如今心态发生变化的情况下。若是换做他了解情况之前，他才懒得管这么多。 怎么嚣张怎么来，就算判输了也无所谓，反而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把林尼送到梅洛彼得堡确认一些事情。 就算不想让他们蹲大牢也没问题，决斗代理嘛！ 他往台上一站就是你随意，那维莱特是吧？克洛琳德是吧？正义之神是吧？ 一起上吧。 不过嘛，现在他了解到了枫丹预言的一些内幕，以及一些人为此付出的种种代价。所以为了表示他对那些人的尊敬。他原因稍微遵守一下这个在他看来有些儿戏的规则。 若非如此，他就是规则。 “也是呢，差点忘了身份敏感的问题……嘿嘿，所以左汐，你这是来给我们透题的吗？” 派蒙挠了挠脑袋思考了一下子，发现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她还以为左汐一开始不参与调查是因为懒得管呢，所以现在是到了喜闻乐见的翻参考答案的环节了是吗？ “不要，那样多无聊啊。” 左汐摇摇头，很干脆的打破了派蒙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都已经老实遵守规矩了，要是还不让他玩的开心一点……那这活儿谁爱干谁干去吧。 “好吧，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 派蒙倒也没觉得有多失望，她本来也就随口一问，没指望左汐真的能答应。 “说起来，你之前让我们注意过舞台的一声闷响吧？之后又传来了一声尖叫声……这个总可以透露一下是怎么回事了吧？ 还是说，这个其实就是关键部分。透露了就等同于告诉了我们答案呢？” 荧想起了之前左汐刻意提醒她们时听到的两个显然是预期之外的声音，闷响的真相尚不明了，不过后面那个基本可以确定是某人在地道里尖叫。 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是一个女生的声音。按照门口的工作人员的证词，歌剧院从魔术开场之后就没有人进出，所以那个女声基本可以确定是使用的画家的声音。 也就是说，至少那个时候，对方都是还在密道里的……这就更匪夷所思了，这才这么短一点时间，人会跑到哪里去呢？ 考威尔先生也不见了，按照林尼之前的推测，考威尔可能是出于某种原因藏进了夹层里。 假设这个推测是正确的，那就说明考威尔先生在倒数的六十声里，极有可能也出现在了密道里。 那么，失踪的两个人会不会其实是相遇过的呢？再假设这个推论正确，两人同时消失，有没有可能是考威尔先生把少女绑架了呢？ 第737章 臭味相投 好像也不对啊，考威尔的衣服还在箱子里呢……没道理绑架还要换衣服才对。 先前天马行空的猜测很快就被她自己推翻，虽说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在人群之中很扎眼，也很容易被发现。 但如果是要绑架然后带人逃离现场的话，换衣服的时间太奢侈了。 “你还学会套话了啊？既然都猜出来了……也罢。那声闷响确实就是关键，解开这个谜题，你们离真相就不远了。” 荧的问答无论回答不回答都能套出有用的信息，如果铁了心不打算透露半点的话，最好的做法就是故弄玄虚或者丢出虚假的信息。 不过既然她都已经猜出来了，两人又不是敌对关系，左汐也没必要这么使绊子。再说他本来也就是为了给她们提供一点便利和思路，不然他一开始就不会提醒她们注意异响。 “我知道了，一定是考威尔先生对这位画家小姐图谋不轨已久，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终于对他下手了！” 派蒙猛的一锤手心，一副突然顿悟了的样子，满眼都是解开谜题的兴奋。 “……姑且还是听一听你的推理吧。派蒙，详细说说？” 荧看向派蒙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她可太了解派蒙了。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总是会让她想当然的脑补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情节……但话又说回来，对方的胡言乱语有些时候居然意外的很准。 而且这次的结论虽然乍一听很扯，但细究下来，好像也没什么逻辑上的问题。甚至细想一下，某些细节居然能对得上。 和以往不同，这次只听结论居然就能慢慢脑补出过程……难不成派蒙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吃错什么东西，不知不觉间就进化了吗？ “没问题！接下来，就是我派蒙侦探的推理时间！” 派蒙瞬间换上了那一套眼镜小胡子的面部装饰，比了个「八」的手势架在下巴上，眼神居然还闪烁了些许凌厉和睿智。 不，这不是派蒙……左汐不是很认可。 “首先，考威尔先生一定是海尔希小姐的忠实粉丝，甚至是狂热粉丝、脑残粉丝……他对海尔希小姐仰慕已久，终于等来了这一次机会。而这，就是考威尔先生的作案动机。 你们一定想说我没有依据对吧？哼哼，派蒙早就料到你们会这么想了！ 之前警官先生告诉我们，海尔希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人，有一定的粉丝基础很正常吧？谁也说不准考威尔会不会就是其中的一员……但至少，这样的可能性比随机作案要大很多！” 派蒙为自己的推论得意洋洋，荧和娜维娅居然罕见的没有出言反驳，而是认真的进行了思考。 “……虽然很想吐槽，不过居然意外的没有特别明显的矛盾点呢……你继续吧，派蒙。” 虽然确实很天马行空，但是在找到证据之前，这个推论暂时还没办法推翻。 而且正如派蒙所说，海尔希有一定的粉丝基础，这样一个人拥有狂热粉丝的可能性确实比普通人大许多。 尽管有些牵强，但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逻辑错误，只是缺乏证据的支持而已。 “那是当然的，派蒙果然是天才！” 见包括左汐在内的众人都没有反驳她，派蒙的尾巴顿时就翘上了天。难不成，她真的是个万中无一的推理天才？ “咳咳，那派蒙就继续了……考威尔先生听说了林尼要举行一场大型演出这件事，他料想身为画家，本身就非常浪漫也非常有艺术细胞的海尔希小姐肯定会感兴趣，所以主动加入了林尼的魔术团！ 这样也就解释了考威尔先生主动加入魔术团的理由，也解释了他这么卖力的原因……因为只有表现得足够好，才能被林尼委以重任，才有机会接近海尔希小姐嘛！” 坏了，真让派蒙找出一条逻辑链出来了。尽管听起来很扯，但还是和之前那一点一样，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反驳的证据。 不过关于这点，荧多少还是可以提一些问题的。毕竟疑点并非没有，虽然不太明显，但在他们这些知道内幕的人看来就很奇怪。 “派蒙，你知道林尼是愚人众吧？那你应该也知道，这场魔术表演实际上是有特殊任务的吧？所以……”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 荧正准备发问，一旁的娜维娅便举手示意，并出言打断了她。 “那个……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比较好？知道了你们愚人众的计划，你们不会灭口吧？” 虽然语气是在开玩笑，但娜维娅是真心想问问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毕竟愚人众的口碑虽然有所回升，但深入人心的印象没那么容易消除。 别的不说，至少做事肆无忌惮，执行官任性妄为这一点是事实。 她可别真的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导致他们现在这个脆弱的小团体瞬间碎裂，顺手就被灭口了啊。 “没事，有能耐你就说出去吧。愚人众有能力控制舆论，你的消息是传递不出去的。” 左汐摆摆手，完全不把娜维娅放在眼里。事实上他说的都是事实，只不过态度上稍微有点狂妄了而已。 果然执行官任性妄为不是谣言啊——娜维娅在心中如是感叹着。 “那我继续了……派蒙，林尼他们带着特殊任务来，那么他们应该不会允许陌生人参与进任务之中吧？ 林尼虽然很胆大，但这种错误应该不会犯才对……即便考威尔先生是中途加入的，但对方必然也是获取了林尼的信任。 就算不是愚人众，起码也该有点信任基础才对……满足这种条件的人恰好是海尔希小姐的粉丝，这有点太碰巧了吧？” 如荧所言，这场行动很重要，林尼应该不会放任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参与才是。即便考威尔明面上是中途加入的，荧也觉得背后另有内幕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在进场之前，大厅取票的时候，考威尔明显是认出了左汐他们这些执行官的，这更加说明了对方的身份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助手。 “好像……好像确实呢。” 派蒙高涨的情绪一下子被荧浇灭了一半，仔细想想，这样确实太巧合了一点。一个两个还可以说是巧合，全部撞在一起的话，那肯定就是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才对。 “大概是线人之类的吧，愚人众那么多人，我不可能每一个都记得。稍等一下……嗯，档案库里没有相关记录，大概是枫丹本土发展的外围成员吧。” 左汐花了半秒不到检索了一遍档案库，并没有发现这个考威尔的信息。不过愚人众通常会和本地的帮派或者地下组织之类的团体进行一些合作，有些任务需要本地人掩人耳目的时候就会用上这些人。 考威尔大概就是这一类本地帮派的成员……哦，所以说那个地下洞窟的研究，就和这个本地组织有关系是吗。 无意间想明白了一个问题的关键，左汐发现他好像不小心把自己给剧透了……啧。 “原来如此，总之这样也可以解释的通了……荧，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虽然派蒙没有听懂，但这不妨碍她理解左汐这是在支持她的观点这件事，于是刚被浇灭一半的气焰瞬间又高涨了起来，不住的在荧面前耀武扬威狗……蒙仗左势。 “……好吧好吧，你继续吧。” 荧白了派蒙一眼，没和她计较。派蒙这个非常容易就会飘上天的特点一直没改过来，她本人好像也没打算改的样子。 这倒也无所谓……如果她没有每次飘了之后一惹事就躲在她后面就更无所谓了。 “哦哦，好的……说到哪里了来着……哦哦！考威尔先生加入了林尼的魔术团，为的就是一次接近海尔希小姐的机会！ 他是魔术团成员之中负责布置和检查道具的那一个，所以他非常有可能且有这个能力人为安排一次「演出事故」。 那个火绒内芯的绳索、足以容纳一个人的夹层、还有那个选号器，他通通都有能力做手脚，用以达成他的目的！ 他知道林尼的魔术过程，所以事先藏在了海尔希小姐的魔术箱夹层里。等到魔术箱降到地道，他再从夹层里出来绑架凯尔希小姐。 至于最后的水箱掉落……他一定是想以此制造骚乱，好找到可以逃离现场的机会！ 至于他的逃跑路线……额……一定，一定就是那边那个通风口！” 至此，派蒙大侦探生动形象的推理正式结束，她以手舞足蹈乱比划的形式还原出了一场她想象中的案件细节。 整套流程除了后半部分有点问题之外，其他地方居然很难找到明显的可以反驳的地方。 “……居然很有道理……你真的是派蒙吗？我的派蒙去了哪里，你快点把派蒙还给我！” 荧一脸震惊的薅过派蒙，然后二话不说开始扯她的脸皮。这人到底是谁？派蒙不可能做出这么完整的推理！ 如果她真的推理了出来……那么这就不是派蒙！ “所以说，那声闷响是考威尔打晕海尔希小姐时发出的。而那声尖叫，也是凯尔希小姐最后的挣扎？” 娜维娅没有介入荧和派蒙之间的打闹，而是顺着派蒙的推理补充关键信息和细节。如果各处都对的上号，且有合理的解释的话，那这种情况说不定真的就是真相。 如果方向没错，那么顺着这个方向找证据就行了。 “现场有不少水迹，还有被打碎的花瓶……如果理解为打斗的时候不小心碰倒打碎，似乎没什么问题。” 娜维娅看了看地上破碎的花瓶以及水迹，越想越觉得对的上号，一时间竟隐隐的有些兴奋了起来。 这样一来，只需要找到考威尔逃离的路线，再结合一下林尼的行动时间表，自然而然就可以撇开他的嫌疑了。 然后全城通缉考威尔，抓获对方之后，「少女连环失踪案」就有线索再调查下去了……她终于有机会接近真相，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了。 “这么说的话，考威尔先生的衣服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打湿的吗？两人扭打在一起，打碎了花瓶，花瓶里的水把两人的衣服都打湿了……所以这里才会有海尔希小姐先前穿过的衣物？ 也就是说，考威尔不仅换了自己的衣服，还顺带把海尔希小姐身上的衣服也换了？虽然也不是不能用同样的理由来解释，但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是有什么理由让他一定要脱掉双方的衣服吗？ 双方脱掉衣服……脱掉衣服……额……咿呀啊啊啊！” 荧本来还思考的好好的，结果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就开始怪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旅行者，你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吗？咦？你的脸是不是比刚刚要红一点啊……这里缺氧吗？” 娜维娅被怪叫声吸引，迅速看向四周开始警戒，却发现旅行者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一点点红。 “咳咳……没，没什么……想到了一些，额……高兴的事。” 荧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努力让它看起来像是被自己搓红的。接着像是心有所动一样偷偷看了一眼左汐……可恶，这家伙果然在憋笑！ “你，你笑什么？！” 恼羞成怒的荧当场发难，你个狗左汐笑的这么不怀好意，一定是在想一些龌龊的事情吧！ “没什么，我也想到了一些高兴的事情……呵，考威尔先生真可怜。都已经消失了，居然还要被人污蔑抹黑啊……噢，那倒也说不准，没准考威尔真的神速呢？” 左汐有些意外于荧的思想居然如此龌龊，这都能给她想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去。 没看出来啊，黄毛老阿姨，看来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嘛……虽然不知道活了多少岁，不过果然这些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啊。 什么？你问为什么左汐能对得上脑电波？ 呵……那当然是因为他的思想也一样的龌龊啊。 第738章 隐藏的第七个人 “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神速什么的……难道说，考威尔先生身手了得吗？” 单纯的派蒙并不懂两个老司机之间的狂飙，只是疑惑的看着恼羞成怒的荧还有绷不住了的左汐。 “没什么，我们在说你推理的很精彩。派蒙，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啊……所以，你最后再解释解释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凭空消失吧。 还有，那边那个钩索你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你总不会告诉我，那只是一个意外出现的无关道具吧？” 左汐耸耸肩，不打算污染派蒙的纯洁的思维。不得不说派蒙这一套流程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虽然很多地方都很异想天开，但是有些关键的地方居然猜的和真实情况差不多。 考威尔确实算是早有预谋，他也确实是抱有下手的目的才加入的林尼魔术团。 但他的动机，派蒙猜的不对。准确的说，这个少女是不是海尔希其实都无所谓，幕后之人要的大概只是实验数据而已。 之所以会选中海尔希，大概也只是因为她的年龄最符合。 另外，选号器和绳索大概也是考威尔动的手脚，不然没法解释他蹲守在夹层里这件事。除非他有别的同伙配合他作案，否则最方便对设备动手脚的他不会一个人负责动手脚和袭击。 哪怕他真的有同伙，那些人负责的也不会是这次行动本身。至于是打掩护还是灭口，这就不得而知了。 “一定是这歌剧院里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藏密道，考威尔先生就是通过密道绑架了海尔希小姐的……至于钩索……额，这个一定是用来……用来打晕海尔希小姐的工具！” 派蒙显然不希望自己的推理功亏一篑，尽管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解释过于牵强，却依旧死鸭子嘴硬不肯松口。 “那衣服呢？为什么他们要脱衣服，时间本来就很紧，有必要这么讲究吗？而且两人的衣服不在同一个地方，考威尔先生的衣服可是在魔术箱里哦？” 回过味儿来的娜维娅也发现自己太心急了一些，仔细想想……不，甚至都不需要太仔细的想就会发现，派蒙的推理还有很多解释不了的地方。 那个钩索，她总觉得有什么特别的用意。而这两套湿漉漉的衣服，似乎也不仅仅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两方出现纠缠应该是对的，不然现场的混乱和那一声闷响解释不通。可少女的尖叫是在闷响之后发出的，假设这两人真的缠斗了一段时间，那少女就没理由发出那声尖叫。 正常的逻辑应该是这样的： 少女被袭击——袭击者失误，第一下没能一击制胜——少女尖叫——缠斗——发出闷响。 可但她清楚的记得尖叫声在闷响之后，这个逻辑显然不对。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先是发出闷响，然后少女还依旧有力气尖叫呢？而接下来十几秒的时间，这两人还要同时消失在地下通道里，时间上未免也太急了一些…… 娜维娅意识到他们的思维似乎陷入了某个误区，不知道从哪一步开始，他们的思考方向就出现了问题。 但偏偏就是这一点，他们一点头绪都没有…… “呜哇……所以，我的推理果然还是不对吗……” 派蒙一下子就变得沮丧了起来，说了半天，果然还是不行啊。侦探好难当啊，她不要当侦探了。 “也不能说完全错，如果撇开那些主观因素的话，实际上整个过程已经很接近真相了……算了，看在你们这么卖力的份上，给你们一点小小的提示吧。” 派蒙的超常发挥的表现让左汐很满意，这个小家伙总是时不时的就能带给他一点点惊喜。 作为他们要克服的第一个难点，难度太高了也不太好。更何况就算揭开了真相，他们还要面临找到足够让人信服的证据这个难题。 一直卡在第一关，左汐也会觉得没意思的。 “荧，我们两个在不用元素力的情况下互殴，你觉得谁的赢面更大？” 左汐虽然说要给提示，但却说了一个看起来和当下毫不相干的事情。 “这个问题，和我们现在讨论的有什么关联吗……” “如果是现在的话，就算用上元素力我也没有胜算吧。但如果你指的是之前……你来一百个我都不带怕的。” 娜维娅还在疑惑这两者有什么关联的时候，旅行者却已经没有迟疑的回答了这个看起来没什么用的问题。 娜维娅和荧之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对左汐的信任度不同。左汐给出提示或者指令的时候，娜维娅会去思考其中的含义，然后再决定做不做。 但荧和派蒙不会有这个过程，她们对左汐有绝对的信任。 “说的不错，两人对决，影响胜负的因素有很多。而性别在某些情况下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种，它本质上代表的是身体素质的差别……所以，考威尔和那个海尔希小姐之间，赢的那个人真的一定是考威尔吗？” 对于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大家往往都会存在一种固有的刻板印象。人们总是假定一种受训练程度相同情况，而在这种情况下绝大多数男性的战斗力都是强于女性的。 可谁说女性就一定打不过男性？谁又能保证交手的双方受训练的程度相同呢？ “你是说，实际上是海尔希小姐打赢了考威尔先生？！可考威尔不是你们愚人众的外围成员吗，他的身手会还不如一个搞艺术的画家吗？” 这个结论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而且不怎么在情理之中。一个愚人众的外围成员，就算身手不佳，也不该在偷袭的前提下打不过一个画家女子才对。 除非海尔希小姐还是个隐藏的格斗高手，可是警备队那边的情报并没有相关表示。如果有这种特殊的技能的话，应该会被归类到情报里的。 “这个嘛，正常情况下确实如此。但如果那个幸运观众，并不是海尔希小姐呢？呵呵，别那么惊讶嘛。 具体情况，你们还是问一问本人吧……听了这么久，是不是该出来见个面了，幸运观众小姐？” 第739章 各种风格任你挑选 “在哪里？！” 左汐的一句话让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除了派蒙和左汐之外的所有人均进入了戒备状态。 这个狭小的空间已经被警备队搜过一次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帮着一个人！可是究竟会在哪里，对方藏起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是受害者，应该没必要藏起来才对！ “还不出来吗？要我亲自动手的话，可能就稍微有点粗暴了……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能打的赢考威尔，就能打得过我们所有人？” 明明能感觉到箱子里那人的紧张，可对方却还是不愿意出来，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态度让左汐稍微有些不耐烦了。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何必这样拖延呢？ “三个数，不出来就跟着箱子一起化成灰吧……三、二、一……” “等一下等一下！我出来，我出来还不行吗？你这是动用私刑，我要上诉你！” 本来还打算赌一把的莉莉安突然听到了打火的声音，急急忙忙的就连滚带爬的从衣物箱里爬了出来。 “枫丹的律法管不了我，你就是上诉一万遍都没用。” 左汐随手灭掉了手里临时弄出来的电磁线圈，对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幸运观众的指控毫不在意。 “你、你！” 莉莉安又气又怕，怎么枫丹这块地方这么邪门，到处都能遇见法外狂徒和一些反常理的恐怖的事情啊！ 刚刚她才目睹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滩水，怎么还没过多久就遇见了一个视法律为无物的家伙……她只是小偷小摸而已，没必要这么遭报应吧？ 难道说，这就是她刚刚失手害死一个人的报应吗？可是那个人明显就是想把她也化成水吧，她只是自保也有错吗？ “别你你你的了……老实交代吧，把你知道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说出来。不然的话……梅洛彼得堡大概会欢迎你这样一个身手不错的劳动力的。” …… “你说的是真的吗？人真的可以溶解在水里？天呐……派蒙不是在做梦吧……荧，我……我有点害怕。” 莉莉安很识相的交代了她所见到的一切，包括那个魔术助手先生化成一滩水这件事。 胆子小的派蒙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就一个劲的往荧的怀里钻。人怎么可能会化成水……这太诡异、太可怕了！ “我没骗你们！那个魔术助手真的就在我面前变成了一滩水，就在那个魔术箱里面，我把他搬进去放到箱子里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看啊！箱子里肯定还有他的衣服呢！” 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莉莉安的脸上满是恐惧和后怕。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吗？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变成了一滩水……而且，我敢肯定那个魔术助手一开始是打算把我也变成那样的！ 还有那个林尼，他一开始说什么我可能会出现在梅洛彼得堡什么的……我还以为他要把我抓进监狱，结果居然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纵使是莉莉安这样的惯犯，勉强算的上是半个亡命徒的人，也难以保持镇静。一想到自己差一点就变成了一滩水，她就觉得一阵后怕。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没有成功，但这可真是算得上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了。 “人会变成水……难道说，枫丹的那个预言……” 荧和派蒙这两个外地人对这一则消息的感觉是邪门，可作为枫丹本地人的娜维娅则有更多一层的担忧。 虽然这件事听起来很荒唐，但却意外的和枫丹毁灭的预言对的上号……是巧合吗，还是说，这是灾难的预兆？ “什么预言不预言的，我已经全招了，能不能给我判的轻一点？我真的没想到那个考威尔会死，我投钱但是我不害命啊！ 啊，但是能不能也不要判的太轻……最好还是把我关起来一阵子吧？如、如果罪名还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坦白一部分行窃记录的……” 莉莉安不懂枫丹的律法，也不知道那个什么预言。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无论哪个方面都是如此。 误杀也是杀，担责任肯定是免不了的。但要是就此让她偿命什么的，她做鬼都会不得安宁的…… 但要是给她判个无责，她也会很头疼。因为谁也不知道考威尔会不会还有同伙什么的，万一那伙人报复她，她防也防不住啊。 到时候别说什么做鬼都不得安宁了……那可是真的要去做鬼了啊！ “没问题，你老实配合的话，我保准把你安排进监狱里……对了，你是喜欢哪种风格的监狱？ 是梅洛彼得堡那种，还是蒙德禁闭室那种？又或者，我在璃月和稻妻也还有点人脉……实在不行，至冬应该也能满足你的要求哦？ 我个人更推荐梅洛彼得堡和禁闭室，执行官和火花骑士用了都说好！不推荐至冬的监狱，除非你喜欢被某个科学狂人研究……” 梅洛彼得堡和禁闭室这两个地方，左汐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但他知道阿贾克斯还有可莉体验过啊！ 分别有执行官和西风骑士的认证，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信赖的了。 至于至冬的监狱……那个地方说好听点是监狱，说的不好听了，那就是多托雷的小白鼠寄存中心。 没达到不死不灭那种程度的话，他个人还是不太建议去体验的。 “……啊？” 莉莉安显然被左汐的派头给吓到了，这人到底什么身份啊，怎么在各国都很吃得开的样子？ 而且对监狱居然这么了解……对方该不会是什么亡命徒，而且还是屡教不改的越狱犯那种狠人吧？ “额……我是说，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莉莉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生怕对方从哪个迟疑里得出了她不愿意配合这样的结论。 她前半辈子小恶不断，果然还是遭报应了啊！ 第740章 寻找证据 “太好了，这样明天的审判我们就赢定了吧！林尼他们终于可以不用被冤枉了，荧，我果然是个天才侦探对吧！” 派蒙在空中高兴的乱窜，完全没有理会这一切实际上和「侦探」这两个词没多大关系，更和她没什么关联。 “派蒙，不可以像左汐那样不要脸的。你明明只是做出了一个歪的不行的猜测而已吧，实际上还不是靠海尔希……噢不对，莉莉安小姐自述才还原的整个事情经过。” 荧一句话戳了两个人，左汐在一旁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他哪里不要脸了？商人政客的事，那能叫不要脸吗？ “可是，这样并不能洗清林尼先生的嫌疑。而且……” 娜维娅并没有旅行者和派蒙那样的乐观，从案件本身的角度来讲，她们依旧缺乏有力的证据来撇清林尼先生的嫌疑。 “而且这样就没法追查下去了是吧？” 左汐接着娜维娅的话往下说，对方的目的是调查少女连环失踪案，可线索到这里就算是断了。 “……没错，现在虽然知道了那些失踪的少女的结局，可这对调查并没有任何的作用。” 娜维娅脸上写满了不甘，知道了那些失踪的少女的下场之后，她更加坚定了对抗追查的决心。 可正如她所说的那样，调查本身依旧没什么进展。 考威尔先生如果是这起案件的始作俑者的话，那么如今已经化为一滩水的他显然已经没办法再提供更多的线索了。 这也就意味着，追查少女连环失踪案的线索，又一次断掉了……可恶，难道又只能这样无功而返了吗！ “说的也是啊，虽然我们知道了林尼一开始就进入了通风口没有作案的时间，但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啊。” 被泼了一盆冷水之后，派蒙和荧都冷静了下来。 认证的力度是不够的，谁也没法保证外面的人会相信莉莉安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而物证……林尼既然早有准备，想必不会在通风口和那个房间之中留下什么证据。本来这是潜入的基本要义之一，现在反而成了他洗清嫌疑的阻碍。 无论再怎么说，在外界看来也不过是他们的一面之词。没有足够令人信服的证据，他们的情况就很难说得上有什么好转。 “我倒是觉得，你们应该还有更需要担心的事情吧？比起担心林尼能不能洗清嫌疑，你们不如担心担心怎么让别人相信人会溶解在水里这件事。 你们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不是这种急需证据的情况，有人突然告诉你人会溶解在水中，你们的第一反应是觉得离谱还是直接相信？” 左汐发现这伙人的反应多少沾点迟钝，整件事情显而易见最不容易让人相信的地方就是人会溶解这件事。 为什么他们几个除了一开始表示惊讶之外，之后就这么坦然的接受了这件事……这样也就罢了，凭什么他们会觉得别人也会相信这件事？ “对啊！万一别人不信怎么办！要是他们以为我们是在胡说八道，我们又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那维莱特先生会不会以为我们的精神有问题啊！” 派蒙猛然惊觉，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啊！他们现在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所有的东西都是建立在推论上的，别人要是铁了心不相信他们也没办法啊。 “考威尔先生的行李呢？如果他随身带着那种会让人溶解的某些东西，是不是就能证明什么了？” 几人很快就意识到了要紧的地方，娜维娅皱着眉头提出这么一种可能——有没有可能，直接可以在考威尔先生的行李之中找到证据呢？ “应该不会吧……真的会有人把这么危险的东西随身带吗？一个不小心碰碎了，自己可能就遭殃了吧？” 派蒙挠了挠头，要是让她知道了某个东西可以让她一碰就死的话，她一定会躲的远远的！ 就算因为什么事情必须要带着，她也一定不会多带，而且会上十二层保护的！ “未必……依照左汐先生的说法，考威尔显然是隶属某个组织的。如果这是组织的命令的话，就算有危险，考威尔也是会执行的。 而且为了防止一些意外情况，这种必要的道具一般不会只准备一份。依照这种逻辑，考威尔先生的行李之中说不定真的能发生什么……我们快去请求搜证吧！” 娜维娅很兴奋，如果能拿到那种东西的完整样品的话，说不定也可以根据原材料之类的东西反向追查。 这可比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的乱查有逻辑的多。 “大小姐，请冷静一下。且不提考威尔的行李之中有没有那种能让人变成水的特殊物品，就算有，我们也很难证明它的功效。 而且大小姐，这样做太危险了。我们不清楚那种东西有没有什么保险措施，万一被不当的操作误触启动了什么自毁的机关，您有个什么闪失，我和西尔弗没法向死去的老爷交代。” 迈勒斯及时拦住了有些兴奋的娜维娅，越是紧要关头越要冷静才行。更何况他和西尔弗的职责就是保护大小姐，他们不可能看着她冒这种风险。 “迈勒斯说的没错，所以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做吧。请放心，大小姐，我一定会万分小心的。” 西尔弗向娜维娅微微行了一礼，然后便转身准备去请求警备队进行扩大调查，着重搜查考威尔的行李。 “不行，西尔弗，你觉得我会允许你们两个去冒险吗？我承认你们说的对，但当老板的，哪有看着自己手下的弟兄们去冒险的道理？ 还是我去吧，这是我身为刺玫会会长的责任，也是我必须肩负起的东西！” 娜维娅和西尔弗还有迈勒斯三人互不相让，上演了一出年度感人大戏。 以至于左汐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打断他们……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还有其他不会被溶解的人呢？ 就算不清楚荧和派蒙以及自己有没有这种风险，但旁边不还有一个刚证明过不会被溶解的莉莉安吗？ 第741章 斗地主 “唔……事关重大，我们要请示那维莱特大人，请您谅解。” 荧把自己等人的要求和注意事项告诉了负责搜查的警备队，对方在仔细考虑过之后，最终决定向上级请示。 因为旅行者给出的消息实在太过骇人听闻，其意义甚至可能会引起整个枫丹的恐慌。 所以请示那维莱特不假，但最主要的还是让最高审判官大人知晓此事再做定夺。毕竟，人能溶解在海水中，对枫丹人而言这个消息的意义实在太不一般了。 上报上去之后没多久，那维莱特就又回到了歌剧院。虽然表情上看不出什么问题，但左汐总觉得对方有一点点……疲惫。 也是啊，被迫加班，谁能高兴的起来呢？ “那维莱特先生，您去而复返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在歌剧院吗？这样不好，万一被人发现，以为是什么犯罪证据怎么办？” 左汐在那维莱特走过的时候适时的出言嘲讽，顺带一提，左汐现在是真身状态，众人从地道里上来之后他就解除了同步。 他也没有参与接下来的调查，而是依旧好整以暇的坐在座位上。正好那维莱特从过道经过，他才像是无聊的一样随口说了一句。 且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的态度是做出来了——因被安置在这里却又哪里都去不了，也不参与调查而产生的不满。 “案件有了新的进展，我需要在旁边见证并定夺。早餐稍后就会送过来，还请阁下稍安勿躁。” 面对左汐明显不满的嘲讽，那维莱特并没有什么表示。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他没反应过来左汐这是在嘲讽他，还是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个。 在安顿……应该算是安顿吧，总之在和左汐对话完之后，那维莱特就来到了放置随身物品的地方。 旅行者和警备队等人已经提前聚集在了这里，就等着那维莱特过来见证开箱。 “抱歉各位，我来迟了。那么，根据警备队的报告，你们发现了其中一个失踪者，并且她宣称目睹了作案过程是吗。” 进入现场之后，那维莱特便很快进入了办公的状态。他并没有立刻开始搜查，而是打算先更进一步的了解情况。 “是的，那维莱特大人。而且根据证人的口供以及代理人的推测，另一个失踪者考威尔先生的行李之中很可能存在相关证据。 这个证据可能带有一定的危险性，而这位证人小姐据说不受影响。所以旅行者他们的意思是，让这位证人小姐翻查考威尔先生的行李。” 为首的警备队简单向那维莱特介绍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便把现场交给了那维莱特。有最高审判官大人在这里，其他事情就不需要他这个小小的警备队来操心了。 摸鱼咯！ “诉求合理，准许。那么这位海尔希小姐，请自便吧，我会全程注视的。” 要求搜查证据本就是代理人的权力之一，这次只是因为特殊情况所以要求用特殊一点的方式而已，那维莱特没有阻止的道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集中精力，时刻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一方面是防止她趁机偷梁换柱调换证据，另一方面也是在那个所谓的意外出现的时候，能够及时的把人救下来。 …… “你觉得他们能找到什么吗？” 执行官一行人此刻已经有些无聊的开始组成三人一组共两组的组合开始斗地主了，左汐、哥伦比娅、阿蕾奇诺这三个挂壁一桌神仙打架，阿贝汐、罗莎琳、桑多涅这三个菜逼菜鸡互啄。 剩下一个专职万能助理娜塔莉亚担任荷官，负责给两方发牌。 “你想说他们什么都找不到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毕竟很难有人能蠢到把证据随身携带……哥伦比娅，你刚刚是不是读我心了，我们是队友吧？” 阿蕾奇诺一边看着手牌斟酌着该怎么出牌，然后就感觉到了一阵奇怪的情感波动。显然，挂壁组有人开始坐不住了……但是她们不是队友吗？读她的心，还能是为了更好的配合不成？ “我没有，太敏感了对身体不好哦……我觉得，他们应该能有不错的收获，在那滩水之中，我能察觉到微弱的情绪。” 哥伦比娅因为一直是闭着眼睛的，所以也不需要移开视线之类的动作来掩饰尴尬。但她转移话题的行为，无疑是不打自招。 队友？什么队友？她只认左汐。 “变成水了居然也保留有灵魂吗？这倒是挺有意思的发现……我说阿蕾奇诺，你暗戳戳的用能力作弊，你不会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吧？我牌都快被你点着了啊。” 左汐倒是真没想到变成水之后居然自然残留有灵魂，看来枫丹人化成水并不意味着完全的死亡啊。 “你先把我背后的摄像头关掉再来指责我的行为吧，玩个游戏而已，有必要这么拼吗……据说枫丹人天生带有原罪，可能与这个有一些关联吧。” 只能说挂壁组不愧是挂壁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左汐三人大显神通，读心的读心，改花色的改花色，偷偷窥视的偷偷窥视，而且还一边打着牌一边分心谈论着那边的案件调查进度。 相比之下，菜鸡互啄组就要纯粹的多了。 “罗莎琳，你是不是作弊了！你都连续拿了三次王炸了！” “少废话，玩不起就别玩，你个菜狗。” “……桑多涅女士，恕我直言，菜就多练。您已经截我多少次炸弹，然后打出最小的排面了？如果您对我有什么成见的话，至少游戏是无辜的。” 果然无论是什么游戏，只有菜鸡互啄才是最让人开心的事情啊——一旁见证了两边截然不同的气氛的娜塔，由衷的在心里打出这样的感慨。 顺带一提，桑多涅大人是真的菜啊。按理说作为和这个游戏的发起者左汐大人关系最近的人，她应该先天具有优势才对。 难不成，私下里左汐大人就是以此取乐的吗？ 第742章 公然开挂 “找到了……这是什么？几根试管，还有一个……笔记本？” 莉莉安在最高审判官的注视下紧张兮兮的在考威尔的行李中东翻翻西翻翻，终于是翻到了一些看起来比较可疑的，不太寻常的东西。 一旁一边打着牌一边密切关注这边行动的左汐不禁翻了个白眼，好家伙，还真有人把足以让自己定罪的东西随身携带啊？ 带上作案工具就算了，居然连笔记本都有……这笔记本该不会是什么使用手册之类的说明书吧？ “让我看看。” 那维莱特接过试管看了一看，发现上面都有小标签标记了日期。而标记了今天日期的那个试管已经空了。 他又接过笔记本仔细翻了翻，然后递给了旅行者。 “这确实是足以支持你们观点的证据，之后会由我们妥善保管，在那之前你先获取你们所需要的信息吧。” 荧从那维莱特手里接过笔记本，却没有马上开始阅读。而是叫上了派蒙和娜维娅一起翻看他们共同找到的线索。 虽然她也打算叫上西尔弗和迈勒斯，但他们却表示娜维娅大小姐看过就行，他们无需参与。 笔记本上的内容是关于一些实验的记录，上面清楚的标明了目标人物的身份信息以及作案的过程。 同时还写有相当多的有关溶解一事的猜想和实验，里面标明一种名叫「原始胎海之水」的液体，可以让枫丹人溶解成水。 但只有枫丹人会被溶解，其他国家的人就不会，而这也是莉莉安能幸免于难的原因，她是蒙德人。 “这本笔记里记录了不止一次的作案时间，其中最近的一次也在很久之前，那个时候考威尔根本没有加入林尼的魔术团……太好了，这个笔记本应该能间接证明林尼是无辜的。” 毕竟这显然是一连串的计划，也相当符合少女连环失踪案的特征。而考威尔加入林尼的魔术团只是最近的事，在此之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们之间有关联。 “没错，而且虽然笔记本里没有记录考威尔背后的那个团体，但显然这是一个关键的证据……这么完备的计划和实验，不可能是考威尔一个人能办到的。” 无论是荧还是娜维娅，她们都在这本笔记之中找到了有用的信息。 如此一来，不仅这场审判有了着落，少女连环失踪案也终于久违的发现线索。这着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是笔记里明显指出了考威尔有一个同伙……如果不是林尼的话，这不就说明还有一个藏在暗处的家伙吗？我们或许可以通过这个家伙来调查那个背后的团体。” 考威尔的一本笔记本就和犯罪计划书似的，他甚至还「贴心」的提到了他有一个同伙。 左汐已经无言以对了，这样的一个犯罪团伙能存续这么多年不被揪出来……他得收回前言，那维莱特和芙宁娜治理的枫丹好像也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太平啊。 明面上光鲜亮丽，实际早就千疮百孔了。某种程度上来说，枫丹的现状甚至比须弥还要岌岌可危。 须弥只是体制不完善而已，这是硬实力的问题。得益于提瓦特各国的自顾不暇，这种问题并不非常致命。 但枫丹真的是上下层隔离太久了，以至于权力的腐败和基层的黑暗在温床之中肆意滋生，而这种内部的问题才是真正致命的。 哪怕预言的问题得以解决，枫丹的整体结构如果不改变一下的话，这个国家依旧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出现巨大的变故。 而在那一天真正到来之前，身居高位的那维莱特和神明，甚至很有可能一无所知。 只希望预言的问题解决之后，高层能分出精力出来注意到这方面的事情吧。 “但是我们的调查这么深入，会不会已经打草惊蛇了？” 派蒙难得发表了一个比较有意义的观点，现在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没人说得准他们的行动会不会被暗中的那个同伙全程观察着。 毕竟笔记中没有说明那个同伙的身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观众还是魔术团的其他成员，又或者敌人的势力已经大到了可以在公家安插内应的程度。 如果是最后一种情况的话，他们的行动几乎就是单方面的公开透明。 “要是能知道那个同伙的身份就好了……这样也好有个对策。” 几人一筹莫展，就算知道有同伙在，对方如果不主动露出马脚来，他们是很难知道对方的身份的。 没办法，对方隐藏在暗处，他们又不会读心什么的……读心？ “……荧，要不我们……” 派蒙心生一计，巧的是，荧恰好也正有此意。两人一拍即合，朝着斗地主的几人的方向走去。 …… “你想让小鸽子帮你们作弊？” 左汐见派蒙和荧两人凑了过来就知道她们指定是没揣着什么好事，这两人真是越来越懂得有效利用身边的资源了啊。 知道他不打算揭晓答案，居然就直接把算盘打到了其他人身上……用小鸽子读取灵魂的能力来找出内应，亏她们想得到这种办法。 “嘿嘿，也不算是作弊啦……就当是帮一个小忙好不好？你看啊，对方要是一直藏着不现身的话，你在旁边看着也会很无聊的对不对？” 派蒙算是给她整明白了，居然利用左汐乐子人的属性来说服他。荧在一旁侧目而视，她怎么就没想到这种办法呢？ 既然左汐的目的是在解决问题的同时看的开心，那投其所好好像确实是有点道理的啊！ “行吧……小鸽子，看你表演了。” 派蒙的切入点有点新奇，说不定这个小家伙也很有当乐子人的潜质。 哥伦比娅在左汐同意了之后立马就投放出了自己的灵魂感知，只是目标并非整个歌剧院，而是左汐和旅行者派蒙三人。 一瞬间，某个警备队员的形象就出现在了三人头脑之中。 “这个人，很紧张，很可疑。” 第743章 有套就钻 沃恩没想到事情会败露的这么快，他甚至都来不及往林尼的随身行李之中放原始胎海之水。 他是考威尔的同伙， 不过事情到目前为止也算是在计划之中，他接下来只需要再找机会把原始胎海之水放进林尼的随身行李之中，到时候对方就百口莫辩了。 本来这次的行动就有两个目的，一是像平时那样进行试验。二就是将少女连环失踪案嫁祸给林尼……这个魔术团的团长很碍事，也经常做一些多管闲事的事情。 放任不管的话，肯定迟早会触碰到组织的利益，于是老大就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把事情嫁祸给林尼，解决这个未来的麻烦。 而且林尼背靠愚人众，这就让他更加不容易得到民众的信任，嫁祸一事也更容易成功。再加上考威尔笔记本里的那个「同伙」，林尼基本上跳进露景泉也洗不清了。 除了这些人查的实在太快，以及这个选中的少女被掉包了之外，整件事情大体上都能按照原计划进行。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能在那维莱特的眼皮子底下完成掉包。 现在他们还没有开始搜查林尼的行李，因为那个金发的旅行者和那个白色塑料袋似乎正好有事离开……但他们回来之后，很大概率会顺带调查林尼的行李。 在她们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很可能就是他最后的动手时间。 怎么办，是该按兵不动等待下一次机会，还是铤而走险最后搏一把……该死，要是那维莱特大人不在就好了！ “那维莱特，我们这边有事情找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出来一会儿？娜维娅，正好你们也过来一下吧。” 宛如上天感知到了他的诚意，旅行者虽然回来的很快，却把那维莱特和娜维娅这两个碍事的家伙给带了出去。 现在这里就只剩下了他的一个同事，瞒过她做一些小动作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莫莉，既然考威尔的行李有线索。那不如我们再搜查一遍其他人的行李吧，我负责这边，你负责那边。” 天赐良机，事不宜迟。借着职位之便，他可以很轻易的做到这件事。 “也行，我负责女生你负责男生吧。搜仔细一点，看看会不会存在什么夹层之类的东西。” 被称呼为莫莉的那位女警备队员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也就答应了下来。 “总共也才两个女生吧，你这算盘打的可真够响的……行吧行吧，下班可得请我喝枫达。” 沃恩心中大喜，这样他就连最后一点嫌疑也没有了，随随便便就能完成任务。 好运连连的沃恩很快便开始了他的「搜查」，在检查林尼的行李时，他偷偷将手伸入了怀中……然而他没能注意到的是，在他面前有一个极为微小肉眼难以看清的小型拍摄机器人正默默的记录着这一切。 …… “如何，那维莱特先生？这些足够成为证据吗？如果不信的话，大概一分钟后就会有人通知你调查到了新的线索哦？” 前台观众席上，那维莱特看着左汐出示的一个投影屏幕沉默不言。几秒钟之前，屏幕上还播放着沃恩把一个装有某种液体的试管放进林尼的随身行李之中的画面。 只要能够证明这段视频没有被动过手脚，那它就能成为一个指认沃恩是考威尔同伙的铁证。 而即便无法证明视频的真伪，只需要根据视频中的所见进行细节上的考证，真相就能水落石出。 然而，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那维莱特大人，我们刚刚发现了最新的证据！” 仿佛是在证明左汐先前所言，一个警备队员恰在此时从杂物间里出来，宣告他们发现了新的证据。 “……看来您无需再做证明了，藏污纳垢的现象，确实存在于警备队之中。视频请您保存好作为证据，在下需要先去处理一下内部事务，就先失陪了。” 说完此话，那维莱特转身便和那位叫莫莉的女警备队员去了杂物间，没多久那个叫沃恩的家伙就被灰溜溜的揪了出来。 “那维莱特先生，容我再多嘴一句吧……这个人请一定要好好看管，毕竟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不会允许一个这么明显的线索留在世上的。” 实际上左汐是知道如何避免这种事情的，对方体内有明显的机关痕迹，显然是某种远程操控的保险装置。 左汐一个念头就能让它停止运作，但他不会这么做的。 毕竟，他要让这个家伙在所有人的面前溶解——想让大多数人相信这种反常识的事情，只靠考威尔的那一点点笔记可没什么用。 只有他们亲眼所见，这样才能最直观的让这些没什么危机感的枫丹人明白这不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或者幻觉。 利刃悬于头顶，没人可以独善其身。 “感谢您的提醒，既然如此……通知下去，剩下的所有人不得离开欧庇克莱歌剧院，有关这里的一切消息都要封锁。” 那维莱特做的显然更加保险，与其防着暗中不知何时会动手的人，不如让对方根本没有出手的理由。 “做的不错嘛，那维莱特先生。接下来，我们就安心的等待明天的审判吧……顺带一问，提出审判的人如果出现了污蔑的情况，莫非没有任何的惩罚吗？” 这算是半场开香槟吗？或许算吧……但左汐还是很好奇，以枫丹的律法，发起审判且败诉的家伙，究竟会有什么惩罚呢？ 如果没有惩罚……那这审判可就不是儿戏这么简单了，它将会成为一柄刺向老实人的利刃。 就算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算别人是无辜的。只要发起审判，就必然能耽搁对方一段时间。 而人与人之间，同样的时间往往是不等价。 第744章 恐惧的种子 “那么接下来，上证人吧。那维莱特先生，把我们的两个证人请上来！” 第二天的审判如期而至，由于准备过于充分，所以场面基本是一边倒的情况。在芙宁娜发表了她那关于林尼作案的猜测之后，派蒙就一股脑的输出观点，然后把证据甩在了芙宁娜的脸上。 现在，终于到了证人出场的环节，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的派蒙趁此机会打算好好休息一下，便让那维莱特把证人带上了歌剧院的审判台。 首先上场的当然就是莉莉安，她以亲身经历者的视角再度复述了一遍案件，同时也揭露了之前派蒙卖的关子——人会溶解在水中这件事情。 “开玩笑的吧！你们刚才说的特殊手法就是这个？喂喂喂，那个叫什么莉莉安的小偷……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首先表示不可思议的就是芙宁娜，她还以为对方会拿出什么说辞来圆他们自己刚才说的那一套作案流程。 万万没想到，对方用来填补那个漏洞的说辞居然是溶解！ 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人溶解在水中，她当这是什么悬疑小说吗！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那个叫考威尔的魔术团助理化成了一滩水！” 经过一天的平复心情，莉莉安也不像最开始那样害怕了。虽然这件事依旧有点诡异，可事实就是发生了，她还能乱说不成？ “芙宁娜女士，这件事情可是有相关的证据支持的哦……警官先生，把那本笔记拿出来吧。” 派蒙叉着腰，趾高气扬的仰着下巴。能让一国的神明露出这种失态的样子，还能在争辩之中占据上风，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难怪左汐之前那么喜欢针对其他国家的神，原来能够压高高在上的神明大人一头，是这么爽的一件事啊！ “那么，现在我将昨天搜查到的证据分享给在座的各位。在考威尔的行李中，我们发现了几个装有液体的试管，分别贴上了标签。 而在他背包的笔记本里，将这些液体称为「原始胎海之水」。笔记的内容表示，考威尔隶属于一个贩卖违禁药物的组织，有协同进行计划的同伙……” 名叫埃斯蒙德的警备队员走上前台展示证据，这副场面在左汐看来真的很像关键时刻被推上台去提供关键信息的配角演员。 整场审判正如娜维娅所描述的那样，简直就是一场歌剧。而它的观众们，也是抱着类似欣赏歌剧的娱乐心态观看的。 群众都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大，这无可厚非。但对于审判罪恶的正义之行，审判这一行为本身被娱乐化，也不得不说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原本左汐无法理解，甚至嗤之以鼻。但果然一切事物的背后都有其发展至今的原因，无论那合不合理。 芙卡洛斯需要的正是这种在公开审判中由群众所诞生的能量，有这种内情在，也为这种悲哀添上了一抹无奈。 虽说都是为了生存和延续，但这也和饮鸩止渴无异……不过他也没什么立场来批判就是了，站在芙卡洛斯的角度，这些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吧。 事已至此，变革的事情也由不得他来操心了。反正他应允的只是解决预言的事情，枫丹之后会怎么发展嘛……呵，那就交给那个五百年不曾管事的神明自己操心吧。 为了生存而挣扎的样子总是触动人心的，左汐被芙卡洛斯的挣扎所触动，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残酷神明，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下来。 那个漏洞百出的计划，他不打算让它成功，更没打算让它如期执行。 枫丹人的原罪和厄歌莉娅的罪孽在他看来根本不值一提，硬要说的话，他自己也做了同样的事。 只不过区别在于厄歌莉娅创造出的是人类，而他创造出的是智械而已。如果天理容不得其他存在染指「创世神」的职能，那他最好能自己下来跟左汐对垒。 如果做不到的话，那什么罪孽什么的都是在放屁。所谓的预言，所谓的天理降下的命运或者诅咒，既然做不到一视同仁，那就说明可以被同位格的存在颠覆。 既然芙卡洛斯认为重获古龙大权的那维莱特可以做到，那左汐就一定有办法做到同样的事情……关于这一点，他已经有一些想法了。 “……总而言之，由林尼放提出的猜想，以及这位证人的证言都拥有足够的证据支持。 并且，关于之前提到的那位同伙，我们也已经抓获了。” 在陈述完所有的证据之后，埃斯蒙德转身示意同伴把沃恩给押了上来。 “令人遗憾是，这个同伙居然是警备队的一员……这个组织的规模相当庞大，居然有能力在警备队之中安插内鬼。 沃恩，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才会让你的判决减轻。” 那维莱特在台上喊了一声肃静，让整个歌剧院的喧嚣戛然而止。随后他看向被押上来的沃恩，以威逼利诱的方式劝他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我、我也是听令办事啊！” 在强烈的心理压力之下，沃恩终于绷不住，开始坦白他知道的一切。 “我们必须让林尼背上「少女连环失踪案」的黑锅，把嫌疑都推给愚人众，上面说这是最好的机会。” 沃恩其实想说他们组织一直都和愚人众有交易，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里可是坐着好几个执行官啊，他担心自己刚有这个念头就会死的不明不白了…… “我，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都说出来的……只求，只求警备队能够保护我不被我们老大灭口……当然，还有愚人众！各位执行官大人，污蔑你们的决定是老大做的，我真的只是听令行事啊！” 既然已经想明白了，那么沃恩自然不会在矜持什么。当务之急是保住小命……呃……呃呃！ “啊啊啊啊啊——！” 正这么想着，一种奇怪的感觉便一身里向外发散。沃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面露惊恐，只来得及发出一阵惨叫，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化成了一滩水。 至此，一切都和左汐预期中一样。现在，恐慌的种子才正式种在枫丹人的心里，并且迅速的生根发芽。 第745章 芙宁娜的小心思 “唉……丢人丢大发了啊。” 深夜的沫茫宫，芙宁娜把脸埋进枕头里回顾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今天这场审判的信息量太大了，大到她的小脑袋瓜子有点接受不过来。 首先就是人真的会溶解在水中这件事，如果说以前这还只是传言那种程度的话，有了今天这件事，那个预言的真实程度就变的相当高了。 想必过了今天，整个枫丹的氛围都会有所不同，明天蒸汽鸟等各大报社就会报导相关的新闻，枫丹将会进入一个人心惶惶的时代。 她必须的用几场有力的表演和作秀来安抚人心，否则在解决的办法到来之前，枫丹人就会先因为恐惧而把自己推向灭亡。 她的表示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表示她一直以来都有对应对预言一事有过预案，她得让枫丹的民众都相信她有解决的办法。 但她又不能真的说出她的解决办法，因为那个办法的具体内容，就连她自己都一无所知……而由她负责的这一部分，是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 否则，那个可怕的预言就会不可避免的降临，她五百年的努力都会化为泡影，大家……都会溶解在水中。 “唉……先转移一下群众的视线吧。正好那个组织可以用来吸引一下注意力和火力……” 芙宁娜在床上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今有关那个组织的线索全都断了，唯一的证人沃恩还被灭了口。 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想嫁祸给愚人众这件事，以及林尼他也是愚人众的一员……林尼的这场魔术表演另有目的，而那个考威尔和林尼甚至愚人众之间明显不是一伙的。 但两方之间大概存在一些联系，换句话说，那个组织的消息说不定可以从愚人众这方入手……可自己这边根本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对方愿不愿意帮忙全看心情。 而且向其他国家的组织求助，无疑是免费给对方透露出了不少消息以及把柄。即便是她也是知道这样做有多不可取的……那么，那个旅行者怎么样呢？ 拜托她去查这件事情，会不会好一些呢？ 唔……还是待定吧，那个旅行者和愚人众之间的关系也相当的近，很难说与旅行者合作会不会比和愚人众合作更合适。 不过求助外来的旅行者，至少没什么舆论方面的隐患，总之先慢慢观察吧。 而且说起愚人众，芙宁娜又想起了那个执行官说的「预言」。 曾经对方宣称他有占卜预言的能力，那会儿芙宁娜只当对方这是避免冲突的借口以及给双方的一个合理的台阶。 而且即便对方真的有预言的能力，自己的特殊之处也会让那些知名的占星术士看不透。 所以，芙宁娜一开始并没有当一回事。 然而这场审判无疑是应验了那位执行官的预言，对方真的绕开了她身上的诅咒完成了对她的预言，这也说明了对方或许真的有能力完成对她的占卜。 虽然也存在这是对方刻意引导或者干脆就是巧合的这种可能，但在枫丹毁灭的那个预言已经初现端倪的当下，芙宁娜已经没有太多可以考虑的时间了。 无论是为了旁敲侧击对方对那个预言的看法，还是为了那个组织的事情，她都有必要和那位执行官进行一次面对面的会谈。 “唉……真不想和那种可怕的家伙面对面啊，那么恐怖的神明带领的手下一定也非常恐怖吧……不行不行，芙宁娜，你可不能退缩啊！” 一回想起遇刺晚上的遭遇，芙宁娜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她已经通过各种特征去了解当晚那个刺客的身份了，现在她有八成的把握确定对方就是那个至冬新晋的神明…… 按理来说，至冬的神对枫丹的神进行刺杀，这是一件足以轰动全提瓦特的大事。但芙宁娜根本就不敢对外宣城，甚至她连一点点消息都不敢透露出去。 一方面是枫丹根本没有和至冬全面开战的实力，要是公布出去就没有退路了。 而另一方面，枫丹现在根本自顾不暇。虽然表面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却暗流涌动，根本没有功夫处理外交。 最后一点则是她不能在民众面前表现的太软弱，这样很有可能会短时间内就将五百年来积累的印象毁掉。 如果人们不再相信她是神，对她的信仰开始抱有质疑的声音，那么枫丹就注定会毁灭在那个预言之下…… 而且说到底，那个执行官本来应该是死掉了才对吧？一个本该死掉的人还活蹦乱跳的……光是这一点足够恐怖了。 话又说回来，如果只是私下里约谈那个执行官的话，那个神应该不会亲自到场吧？还是说公开会面，然后叫上那维莱特会比较保险一点呢？ 芙宁娜陷入了纠结，尽管已经下定决心要见对方一面。可具体该以哪种形式来完成这次会面，她心里没底……说到底，她还是在胆怯和抗拒。 而且，该怎么传话才能在表现得更加友善的同时不显得低声下气，这一点也需要仔细考量。 “有办法了！那个旅行者好像和那个本该死掉的执行官关系很不错的样子，就先和她打好关系吧……然后在让旅行者牵线搭桥，这样既不会丢了身份，也能旁敲侧击其他情报了！” 芙宁娜高兴的从床上崩了起来，不禁为自己的机智而感到自豪。不愧是她，居然这种办法都能想得到！ “决定了，明天的下午茶时间，让克洛琳德给旅行者也送上邀请函吧。” 解决了一桩心头大事的芙宁娜彻底放松了下来，重新躺回床上之后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第746章 邀请函 “你确定要请客？事先声明，我的口味可能会有一点刁。你们刺玫会的经济状况，大概很难请的起我。” 由于审判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德波大饭店这个时候已经不怎么对外营业。虽然肯花钱的话，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但其实也不是一定要当天吃这个庆功宴。 所以一行人约好了第二天中午在德波大饭店一起吃一顿，等众人到齐之后，娜维娅宣布今天的消费由刺玫会买单。 “我知道执行官大人平日里的饮食标准不是一般的高，但也还请不要小瞧了我们刺玫会。 况且作为东道主，也作为受到帮助的一方，于情于理这顿饭都该由我们请。所以执行官大人就不要推辞了……话说回来，其他人不来吗？” 刺玫会的经济状况不太好，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娜维娅坚持要请客，左汐也懒得跟她抢。 “他们都还有事。我的同僚们大多性格迥异，难免有些人不太喜欢向外发展关系，这一点你别介意。” 来参与庆功宴的只有左汐还有荧和派蒙三人，以及娜塔这个随行的侍从。其他人包括桑多涅等其余执行官，以及林尼兄妹两人都没有来。 用罗莎琳的说法就是，她要在枫丹四处逛逛，总是跟在他身边会被某人抱怨。桑多涅更习惯宅着，小鸽子干脆就陪她一起宅了。 阿蕾奇诺本来就不太合群，更何况枫丹是她的基本盘，她在这里本来就还有事做。 阿贾克斯日常找地方打架，这个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阿贝汐在物色新的工坊选址，本来是没这个必要的，毕竟不确定会在枫丹待多久，没必要专门弄一个工坊出来。 但既然小汐来了，她这个闲不住的性格总的研究点什么才安心。左汐干脆就叫她去找地方了，毕竟有他的权能在，只要有个地方，弄个工坊出来不会太花功夫。 其实左汐还可以直接把她送回去，她研究够了在通知他把她接回来。但阿贝汐本人似乎有些抗拒这个选项，左汐自然就没有勉强。 总而言之，这次来狠狠宰娜维娅一顿的就他们四个，这不得不说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左汐还想着会不会出现刺玫会付不起账单的情况出现呢，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北国银行的业务开展过去了。 要是潘塔罗涅知道他这么尽心尽力的在为北国银行拉业务，一定会感激涕零吧？谁让那个银行也有左汐的股份呢，钱不都是这么一点点赚来的嘛。 “这样啊……没关系没关系，改天有空再补回来就是了。今天咱们几个一定要尽兴，可千万别给我面子啊！” 娜维娅也没觉得这群执行官会真的很闲，实际上要不是她私下里拜托了旅行者，让她无论如何都要说帮衬两句的话，就连这个执行官也未必会过来吧？ 怎么说呢，虽然压迫感很足，但真的成为一伙的之后，对方表现出来的包容力和亲和力也相当无敌啊。 这就是高位者的游刃有余吗？总之娜维娅并不排斥这位执行官。 更何况这次的案件如果不是对方，他们很可能就被那个幕后组织蒙混过关，到最后什么也查不出来了。 真要算起来的话，对方才是本次事件的大功臣。回顾整个过程，自己这些实际调查的人反而像是棋子一样被对方所摆弄。 回过神来的时候，棋手已经落下定局的一子了。 “叫我左汐即可，当然，你们可能更熟悉我的另一个名字和代号，【凡人】——莫塔尔……喂，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虽然就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左汐，但我确实还没死。 而且，我现在已经不用那个名字了。比起其他的名字，我还是更喜欢左汐一些。对了，顺带一提，我很欣赏你的品味。所以点菜的事就交给你了吧。” 刺玫会虽然是一个不小的组织，但辐射范围终归只是枫丹之内。对外界的情报，仅限于报纸上的了解而已。 左汐这个名字并不经常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在正式的场合，他都是以代号或者莫塔尔自称。 所以尽管旅行者和派蒙已经叫过他很多次名字了，但娜维娅自然没有把对方与那个宣告死亡的须弥英雄结合起来。 对的，你没看错，是须弥英雄。一个至冬的执行官，居然是须弥的英雄……这也是娜维娅会对对方有印象的原因。 “真是令人意外，之前我还在猜测你会是哪一席呢……好吧，既然你相信我的品味，那我也该拿出十二分的精神选择了！” 虽然不知道一个被两个国家公开宣告已经离世的人为什么还活蹦乱跳的，但想必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吧……总之这不重要，娜维娅也不觉得对方会满足她的好奇心。 于是乎，纠结了片刻就果断放弃了的娜维娅转身前去点餐。而左汐和荧等人，则是随便找了个最豪华的包间坐了下来。 说不客气就不客气，让对方点餐已经是最好的照顾了。其他方面肯定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虽然本就该让请客的人点单，但在明确了左汐口味刁钻的情况下，按正常的礼仪，主人家会把点餐的权力让渡给有特殊需要的客人。 如果左汐真的打算大宰一顿的话，菜单上的这些东西未必够他点。这种较为高端的场所，菜单上没有的东西才是真的好东西。 “咚咚咚。” 几人刚落座不久，门外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在得到进入的允许之后，房门被打开，克洛琳德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左汐挑了挑眉，如果没猜错的话，某个家伙终于坐不住了啊。 “打扰了。旅行者，我为芙宁娜大人而来。这是她托我给你的邀请函，请尽快阅读并予以回复吧。” 第747章 敲诈 “我回来了，咦？你们什么时候收到的信？这也是执行官的小魔法吗？” 克洛琳德离开的时间刚好和娜维娅回来的时间错开，她们两个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躲着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巧合。 总之，娜维娅回来的时候，荧和派蒙刚好读完那封邀请函。 “是水神芙宁娜邀请我们去喝下午茶，明明昨天在审判庭上都还是对立的关系……娜维娅，水神不会是想报复我们吧？” 派蒙不太理解芙宁娜的做法，昨天她们之间的关系都还算不上多友好，怎么今天就要邀请她们去喝下午茶了？ 额……芙宁娜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有一点点小心眼，该不会是准备让她们出洋相然后伺机报复吧？ “不会的，芙宁娜大人虽然浮夸了一些，我个人也不太认同她对正义的看法。但必须得承认的的是，她是一位光明磊落的神。” 娜维娅哈哈一笑打消了派蒙的顾虑，尽管不太认同芙宁娜，但对方毕竟是枫丹的神明。作为子民，她对她们的神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我想，芙宁娜大人大概只是想化干戈为玉帛，顺便道个歉之类的吧。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那位大人脸皮比较薄，让她当众道歉实在有些为难人。 但芙宁娜大人人还是很不错的，闹了那么大的乌龙，我想她心里应该也过意不去，所以打算道个歉吧。” 无论风评有多奇怪，芙宁娜在枫丹民众的眼中一直都是正面的形象。至少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究其原因，其为人也占据了较大的一部分。大家一直认为芙宁娜大人虽然奇怪且张扬，但总归是个好神。 这一点，就连娜维娅也不例外。 硬要说的话，她的不满其实更多的是指向审判本身以及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对芙宁娜反倒是没有太多的不满意。 “是这样吗……那她应该邀请林尼才对吧，为什么上面只提到了我和派蒙？感觉有些奇怪啊……如果是为了道歉的话，应该叫上林尼才对。 而如果是打算对少女连环失踪案的进展表示感谢地话，她更应该叫左汐和娜维娅你才对……就算她不知道左汐的功劳，也该看得出刺玫会的作用才对啊。” 经历了很多事之后，荧终于没再像最开始那样的天真。遇到感觉不太对劲的事情，她也开始思考背后的隐情，以及可能存在的恶意之类的了。 “这倒也是……不过芙宁娜大人就是这么一位让人意想不到的神明啊，我个人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或许她找你们有什么别的委托也说不定？ 对了，顺带一提，见芙宁娜大人的机会可是非常难得的。 这个共进下午茶的机会，好像已经预约到了好几个月之后了。我听说你们一直在见各国的神明，如果错过这一次的话，下次机会应该没那么好等了。 当然，做决定的还是你们，我只是提供一些建议而已。” 娜维娅很贴心的为旅行者补充了一些信息，总的来说，她认为见一面一定是不会亏的。 往了高的不说，哪怕就把这次下午茶当成是一个旅行的打卡景点，那也是相当不错的啊。 “唔……好像也确实呢，左汐，你觉得怎么样？” 派蒙挠了挠脑袋，仔细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她们旅行的目的之一就是面见各国神明，了解各种信息。 尽管现在这个目的好像已经可以通过左汐达成了，但既然都已经见了这么多位神了，就总有一种想要打卡打满的感觉。 所以，现在自然而然的就进入了派蒙的「遇事不决问左汐」的环节了。 “那个家伙应该不敢有什么出格的行动，如果你们只是考虑安全问题的话，那大可放心大胆的赴约。” 左汐迟稍微沉吟了片刻，然后给出了一个相对中肯的评价。芙宁娜那个家伙在打什么算盘他大致猜得出来，不就是曲线救国迂回作战嘛。 不方便——也可能是害怕——直接约谈自己，所以就打算找个中间人嘛。 从这一点来看，荧她们赴约不仅不会有危险，反而会被当成座上宾好生哄着。反正都是去享受的，不去白不去呗。 “只考虑安全问题就没问题么……意思是，芙宁娜果然有什么别的打算对吧？” 荧读出了左汐的弦外之音，总的来说就是这次去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大概又会和往常一样被委以重任之类的了。 怎么说呢，她一点也不意外……甚至已经习惯了。只能说，这才是正常的节奏吧。 “噢，我懂我懂，做任务嘛，咱们可熟了呢！” 派蒙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做主线嘛！侦探小说里就是这么写的，一般接到了重要人物的约谈，那就代表着要触发主线任务了。 “总之，明天你们就稍微摆摆架子就好了。好处之类的，能捞就给我尽量捞。如果对方提到了什么关于我的条件，我在这里给你们提前答应下来，不用有什么顾忌。 只管吃好喝好，然后用一副为难的样子拿捏她就行了。” 左汐也不是真的就蔫坏的有意要对芙宁娜使坏，只是太过轻易得来的东西太廉价，人们往往不会懂得珍惜。 他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得让芙宁娜意识到和他不是什么挥之即来的便宜货。他得让那家伙知道，和他见面的机会非常来之不易才行。 “呃……那、那好吧。不过左汐，你真的好坏啊……” 派蒙听的眼皮直跳，对方这样子很符合她对左汐的刻板印象……没准不是刻板印象也说不定？ “呵，那我就坏的彻底一点吧。捞到的好处九一分成……你们是那个一成。” 第748章 高情商派蒙 “感谢我的慷慨吧，外来的旅人。见我这个大明星一面的机会可不多，能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的喝茶更是千金难买。” 再度见到芙宁娜的时候，对方依旧是那一副随时都像是在舞台上的演员的样子。浮夸且引人注目，每个动作都像是设计过的一般。 荧也不纠结为什么明明是对方发出的邀请函，却搞得像是她们受了多大的恩惠一样这件事了。 反正据左汐所说，芙宁娜会主动邀请她们肯定是有求于人的。她们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安静的享受茶会即可，反正到后面某人肯定会坐不住的。 “非常感谢你的邀请，我相信这一定是一场令人愉快的单纯的茶会。” 荧回想着左汐的样子，有模有样的学着对方的话术。既然是要拿捏对方，那依然是让对方越急越好。 一上来就表明「单纯」二字，对方若是听得懂的话就该知道她这是在婉拒，最起码是不打算谈什么正事。 如果芙宁娜就此作罢，那说明这件事没多重要，她们也乐得清闲。如果芙宁娜依旧找机会踢提了出来，就说明这件事对对方而言是必要的，她们就可以进一步的拿捏。 只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左汐待久了，荧不知不觉也学会对方那一套的一些皮毛了。 “哈哈哈，那是当然，你们可以好好期待一下今天的小蛋糕哦！我敢说，这在全提瓦特都是最好吃的那一类！” 看得出来芙宁娜对她的小点心非常自豪，荧和派蒙完全认同她说的话，左汐的那些小点心确实是提瓦特最好吃的那一类。 嗯，这就是左汐经常吃的那种……看来大概是从至冬进口的吧。 听左汐说还挺珍贵的，芙宁娜看起来确实是花了些心思的啊。话说回来，芙宁娜好像没有注意到她话中的特殊意思……不，这是故意装傻吗？ 果然身为一个神明不会太简单，故意装傻假装不知道，确实可以不动声色的就把这个问题给跳过了啊。 “感谢您的款待，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荧尽可能的让自己不要考虑这么多，安安心心的享受起了下午茶的氛围。 …… 实际上心里有事的荧还是没能好好享受，美味的小蛋糕到了嘴里仿佛味道也变淡了许多。 在这种难熬的氛围之中，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荧逐渐发现在场的三人之中，除了她之外，好像另外两人吃的都非常开心和投入……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在傻乎乎的纠结一些其他事情吗！ 芙宁娜也太沉得住气了吧，还有派蒙你不是也知道咱们是来干什么的吗，为什么你也可以吃的这么香啊？ 你个看见好吃的就什么都忘干净了的超级大吃货！ “啊，果然美味的甜点能让整个人都变得心情愉悦起来啊……怎么样旅行者，我说的没错吧？这可是最顶级的甜点！” 芙宁娜脸上满溢而出的幸福简直肉眼可见，唯有这个时候，荧觉得她身上那些表演的痕迹不算太重。 可能对方是真的很喜欢吃小蛋糕吧……说句有点不敬神明的话，芙宁娜现在居然给她一种派蒙的既视感。 不，已经不能说是既视感了——荧转头看了看派蒙，又看了看芙宁娜——这简直有八分神似。 “非常好吃，谢谢款待！” 派蒙擦了擦还有点蛋糕屑的嘴角，然后嗦了嗦手指，显然是对这次的下午茶相当满意。 尽管是已经吃过的东西，尽管曾不止一次品尝过这等美味，但好吃的东西永远都是好吃的！ “下午茶也接近尾声了，那么……咳咳，旅行者，现在我可以给你一项殊荣哦？这等美味的茶点，我芙宁娜允许你向他人分享……仅限下一次，我允许你带一位朋友来哦？”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见芙宁娜终于开始谈正事，荧顿时就精神了起来。不枉她纠结了这么久，在脑海里模拟了那么多次……终于到了实战的时候了！ 这招她知道，明明是对方有求于人，却伪装成施予恩惠的样子这种对付小白的伎俩，就连派蒙也不会上当…… “真的吗？！你真是个好人！” ……上当了。 荧同时也傻眼了，这为什么会上当的？左汐不是已经提前说好了吗？哪怕是派蒙，也该意识到不对了吧！ “荧，下次我们把娜维娅带上吧？她今天请我们吃了那么多好吃的，我们也借这个机会请她吃好吃的吧！” 听了派蒙的话，荧稍微松了一口气……果然啊，果然派蒙还不至于单纯到这个地步。 不过不得不说，派蒙这一招化解的妙啊。不仅顺着芙宁娜的话往下说，拒绝了她的同时还进一步把芙宁娜逼的更死了一些。 毕竟芙宁娜说的是仅限下一次，而他她们下一次要是不叫左汐的话，芙宁娜的算盘自然就落空了。 接下来她只能另寻办法，要么直截了当一点开始谈判，要么就只能放弃了……当然，她还可以继续嘴硬，但时间拖的太久了她们就有足够的理由随时离开。 到时候，急得跳脚的芙宁娜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太棒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明暗交锋吗？原来话里有话是这种感觉，难怪之前好多时候她都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对话就结束了呢……原来这里面的信息量可以这么大的吗？ “娜、娜维娅？你们最好的朋友不是左汐吗？咳咳……我是说，当然没问题。刚好我也很欣赏娜维娅……哈哈，哈哈哈哈。” 芙宁娜显然没想过会在派蒙这里碰壁，只得强装镇定……不是，为什么这个奇怪的生物会这么难搞定啊？ 第749章 摊牌了! “……” 芙宁娜已经汗流浃背了，她没料到这两人会这么难缠。最开始的机会被那个白色塑料袋给化解掉了，后面的一些试探又被旅行者装傻糊弄了过去。 眼见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再拖下去对方随时都会有立马走人的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再这样下去她的小蛋糕了全都要白费了！ 要知道这个小派蒙真的很能吃，一次差不多把她两个星期的存量给消耗掉了……这可是从至冬进口过来的，很珍贵的啊！ 怎么办，这个时候作为一个神明，应该有怎么样的反应才算正常？坦诚一点会比较好吗？又或者，表现的强硬一些？ 芙宁娜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时间竟有些难以抉择。 “旅行者，派蒙……你们知道有关枫丹的那个预言吗？就是大水会淹没枫丹，所有枫丹人都会溶解在水中的那一个。” 纠结到最后，芙宁娜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最终决定坦诚以待。 神明就该有神明的勇气和魄力，有时候做出一些决断也是身为神的责任……好吧，她主要还是实在没办法了。 没什么更好的办法能让旅行者她们上钩，为了不让自己太难看，她就只剩下坦言相待这一个选项了。 “我们听林尼他们说过，实际上林尼他们的那场演出就是为了调查喻示裁定枢机的秘密。他们认为更全面的了解这个国家隐藏起来的东西，才能更好的做出应对。” 荧看向了派蒙，本想和她来个默契的对视。毕竟芙宁娜主动转变话题，意味着她终于没辙了，打算摊牌和她们聊正事了。 然而派蒙慢了半拍才意识到荧在看她，转过头来的眼神之中满是疑惑。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派蒙啊……呃，话题为什么突然又跑到了那个预言上面去了？林尼不是什么都没看到吗，难道说芙宁娜你打算继续追究他们的责任吗？！” ……果然不能对派蒙抱太多的期待啊，看来一开始的精彩应对果然只是超常发挥吗？ “当然不是，他们能为预言的事情这么上心，我其实也是很欣慰的……当然，如果别用这种法律之外的手段就更好了。 而且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要追究他们的责任，这件事不是旅行者先提出来的吗？我哪句话让你产生这样的误会了啊……喂喂，你该不会觉得我很小心眼吧！” 芙宁娜抱着双臂仰起头，重重的「哼」了一声，很是不满的把脸别到了没有派蒙的那一边。 “你这是污蔑，按照枫丹的法律，我是可以以此为由起诉你的！” 芙宁娜显然对派蒙对她的偏见很有意见。 虽然就她刚刚说的表现来看，「芙宁娜是个小心眼」这件事究竟是不是单纯的偏见，这实在很难说…… “所以，那个预言怎么了吗？莫非芙宁娜你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不成？” 好不容易进入了正题，荧也不想再让派蒙打岔了虽然左汐是让她们多拿捏拿捏，但看芙宁娜这个样子，这件事应该关系重大。 如果真的是有关那个预言的事情的话，她觉得还是能帮就帮……换做以前她可能还不信，但昨天才真的有个人溶解在了她的眼前，她也不得不信了。 “是这样的，关于那个预言……我想问一问其他预言家的看法，你们……有合适的人脉吗？” 磨磨蹭蹭了那么久都毫无效果，彻底没辙了的芙宁娜索性就摊牌了。 她想见一见一个有实力的预言家，而在她看来旅行者她们应该不会认识比那位执行官更有水准的预言家了。 毕竟可以跨越她的特殊身份完成预言，这一点不是谁都做得到的。 而之所以没有直接说「我想你的那位执行官朋友」，这大概算是她最后的矜持了吧。 “哦哦！这个好说，我们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占星术士。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和荧可以帮你问问哦？” 这句大白话派蒙终于是听懂了，说到预言，那肯定就只能是莫娜了呀。毕竟在她看来，占卜和预言都差不多的嘛！ “占星术士？他原来用的是占星术吗？可是之前我找的那些都……不，或许他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也说不定。” 严格来说，占卜和预言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而占卜也分相当多的流派，就连这些流派之一的占星术也有很多细分的派别。 芙宁娜之前请过一些有名的相关人员，其中就不乏各门各派的占星学者。想不到那个左汐，居然用的也是占星术吗？ 她还以为会是更加神奇，更加特别一点的东西呢…… “我觉得你们想到的可能不是同一个人……算了，芙宁娜你就直说了吧？你是不是想找左汐帮忙，却不知道该怎么向他开口？” 一旁听了半天纠结了半天的荧终于是听不下去了，明明左汐说尽可能的拿捏芙宁娜，最后对方一定会坐不住……但现在坐不住的为什么会是她啊？ 她现在真的理解了为什么左汐有的时候会用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了，原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一场牛头不对马嘴的谈话是这么煎熬的一件事吗？ 不行了，她受不了了……摊牌，必须摊牌！ “好了芙宁娜，你不用掩饰了……我就直说了吧，左汐他同意这件事，之后我会为你们安排见面的。 到时候安排好之后，我应该怎么通知你？还是通过克洛琳德吗？那我该怎么找到她？” 舒坦了，说出来之后一切都舒坦了！荧的心中大大的舒了一口气，终于是把那套该死的相互试探和对牛谈琴给熬过去了！ 她一开始就不该想着尝试拿捏别人什么的，一开始就说出来大家都好过不是吗？果然这种事情还是不太适合她啊…… 第750章 螳螂捕蝉 “偷窥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阿蕾奇诺，你在枫丹的任务就是监视我吗？” 左汐的目光依旧在不远处的娜维娅身上，但却已经动手抓住了一旁给他上菜的服务生的手腕。 “要是就在一边看着，那我也懒得揭穿你了。可是你凑这么近是什么意思？想看看我有没有老眼昏花吗？” 见左汐不打算放手，一旁的服务生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只是受桑多涅所托，看看你有没有勾搭其他小姑娘而已……而且说起偷窥，我想你没什么资格说我吧？那个叫娜维娅的大小姐，你就这么在意？我看你已经跟了她一下午了。” 阿蕾奇诺被揭穿之后，干脆就顺势坐了下来。她在枫丹确实有不少事务要处理，但显然桑多涅的委托更有意思一些。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她担心的那样，左汐这家伙果然又在做一些让人看不懂的事情了……说真的，阿蕾奇诺不理解左汐为什么要跟踪娜维娅。 要说他是个好色之徒，这也说不过去。毕竟周围的女人这么多，也就一个桑多涅真正得手了。 而只要他愿意，其他人想必也不是难事……她不相信左汐不清楚这一点，而恰恰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还能保持只有桑多涅一人得手的状态，这更能说明对方不是什么喜欢纵欲的家伙。 那这个娜维娅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呢？这一点阿蕾奇诺稍微有些好奇……别觉得意外，她本来就是干情报工作的，收集一下上司的喜好偏向也算是她的本职工作之一。 “桑多涅居然还委托你做这种事啊，不过我其实更加意外于你居然会接下这种委托……算了，随你高兴吧。” 左汐没想到阿蕾奇诺会无聊到这种程度，桑多涅那丫头在他弄出智械之后就每天闲着没事干，所以经常会干出一些拟人的操作，这个他完全可以理解。 但你阿蕾奇诺也跟着胡闹是吧？还是说你小子也闲着没事干？那要不要考虑接一下任务大礼包？ “阿蕾奇诺，那个组织的事情你知知道多少？不要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反正对方已经坐下了，左汐在这边看着也是无聊，所以干脆就和阿蕾奇诺聊聊。 那个利用原始胎海之水的组织，那个少女连环失踪案的罪魁祸首，阿蕾奇诺到底知情不知情……这一点算是有待商榷，但她绝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枫丹本就是阿蕾奇诺的基本盘，或者说这是她从前代【仆人】手中接手的基本盘。现在已知的是，那个组织与愚人众之间肯定存在联系，所以左汐更倾向于前代【仆人】也参与了其中。 近几年的安分大概也是因为执行官的更替太过突然，那个组织不了解情况所以选择暂时消停了一段时间，与愚人众的合作似乎也收敛了不少。 而沉寂了这么久，对方一出手就打算往他们头上泼脏水，想来也是终于明白了阿蕾奇诺与前代仆人的不同，注定难以进行以往那样的交易。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阿蕾奇诺在这件事之中的知情程度到底是多少。左汐知道她在一点一点的处理前代的烂摊子，那么这件事她理应也有所调查。 以阿蕾奇诺知晓一定内情作为前提的话，林尼他们的任务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听起来，我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危险啊……乌尔肯大人，能容我替自己辩解一番吗？” 阿蕾奇诺是聪明人，她知道这是对方在主动给台阶。抓住这个机会解释清楚，一切就无事发生。 而如果自己的解释不够让对方满意，接下来的清扫说不定就会降到她的头上了。 她从不怀疑左汐的手腕，仁慈确实是他的品质，到雷厉风行绝不手软也同样是他的标签。 “不，没那个必要……说实在的，我对枫丹的事其实没那么感兴趣。阿蕾奇诺，我愿意给予你信任，因为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我只是想知道你追查到了哪一步，关于那个组织，你本人又是什么样的态度……我对枫丹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但是阿蕾奇诺……我对你很感兴趣。” …… “迈勒斯，咱们刺玫会的财政状况……还够兄弟们支撑多久？” 从德波大饭店出来之后的娜维娅就一直带着迈勒斯和西尔弗在街上逛，刺玫会如今的财政状况实在不容乐观，几乎是把一分钱掰成两半来花。 刚刚的那一顿饭更是让本就不富裕的刺玫会雪上加霜……现在她真的开始担心兄弟们要没饭吃了。 玛塞勒叔叔的资助虽然也很慷慨，但她也不能因为这个就随意挥霍……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大小姐，您勿须担心这种琐事。刺玫会的财政状况堪忧，但兄弟们总归是能想得到办法撑下去的。” 迈勒斯作为更年长的一方，自动承担起了安慰娜维娅的责任。虽说小姐现在看起来很焦虑，但资金的问题确实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说的没错，大小姐。而且恕我直言，我认为这样物色赞助的目标并不能解决我们的财政问题……” 娜维娅带着两人在街上逛着，实际上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拉到什么赞助之类的。 但实际上大家并非不认识刺玫会，会给他们赞助的人早就给了，而曾经没有赞助他们的现在同样也不会。 娜维娅当然也知道这些，她这么做最多只能算是对自己的自我安慰而已。要说有没有作用的话……心理安慰也算是作用吧。 “唉……我当然也知道这些啊……算了，焦虑这些也没用。 嗯？前面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饮品店？让我看看……「开业酬宾，限时折扣，随意试饮」……正好也没什么事做，西尔弗、迈勒斯，我们去看看吧。” 第751章 我乐意 “所以少女连环失踪案真的有前代【仆人】参与啊，看样子赚的还不少，幕后那人还真舍得…… 不过有愚人众帮忙，诱骗起来也确实容易许多，关键时候还可以像现在这样把黑锅甩出去，这算盘打的真够响的。” 和愚人众合作的的坏处忽然不少，成本也不低。但愚人众的办事效率确实没的说，名声更是整个提瓦特公认的差。 在能够把黑色部分交给别人的同时，还能利用这一点找个替死鬼，这个算盘打的确实很好。 只可惜在嫁祸的过程中被当场戳穿，还把自己的存在给暴露出来了。想法虽然很不错，但执行的人素质不行，最后也落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 “嫁祸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但只要嫁祸的对象口碑足够差，就能轻而易举的成功……好在愚人众的口碑还没有差到那种程度。” 得益于一些来自璃月的商人的赞许，以及前不久须弥官方的公开哀悼，愚人众在枫丹本来因前代【仆人】跌至谷底的风评有了不少的好转。 这一点从审判庭上就能窥见一二，在芙宁娜公布林尼的「壁炉之家」成员的身份的时候，来自观众的敌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要是换做从前，观众席大概会一致认为无需再审直接定罪即可。虽然那维莱特肯定不会让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但真到那个时候，审判的结果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毕竟，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即便喻示裁定枢机宣布林尼无罪，心中的成见也不会放下。 人们会想，林尼是无罪的不代表其他愚人众是无罪的，少女连环失踪案肯定是愚人众在幕后主使，林尼就是一个被推上前来顶罪的而已……明明毫无逻辑和证据的说法，但却抵不住人们更愿意相信。 “只是我没想到，那群人的谋划的事居然有这么与众不同的意义……本以为只是贩卖违禁药品外加拐卖人口而已，所以调查的优先级也更加靠后一些。” 阿蕾奇诺轻描淡写的用「而已」来形容了两桩罪名，这听起来有些冷血但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毕竟执行官之中就有一个两项罪名全沾而且还是超级加倍版本的恶劣的家伙……虽然真正犯下这些罪的那家伙已经被消灭干净了就是了。 所以在阿蕾奇诺看来，这个贩卖「乐斯」这种违禁药物的组织，根本不值得太过重视。 如果早点知道对方和使用的手段是「溶解」的话，阿蕾奇诺早就着重调查然后把那个头目逮到开始审问了。 “倒是也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出来，你就算早点意识到也没什么实质的进展。毕竟枫丹的那个预言虽然不能说和这个「溶解」无关，但确实不是一个小组织够格左右的。” 「溶解」的理由确实是原始胎海之水，但这个组织充其量只是发现了这件事而已。阿蕾奇诺就算早点调查上了，最多也就是更加确信预言的真伪罢了。 说白了，枫丹的预言就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能够解决的事。涉及到天理的一些权柄，绝大多数人来了都不好使。 就像须弥降下判罚之钉一样，三个神一个龙王还有若干执行官。这个阵容放在提瓦特任何一个国家都是能灭国的存在，但却对判罚之钉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让我们回到最初的话题吧……那个娜维娅，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为什么你要跟着她……恕我直言，桑多涅可能会稍微有些意见。” 自己的信任危机解除之后，阿蕾奇诺很有职业操守的又回到了桑多涅的委托上。 而似乎是提前才到左汐会说什么，又或者是干脆就是想把他的话堵死，阿蕾奇诺在短暂的停顿之后没等左汐回答就进行了补充。 “我知道她很可能会被盯上，说不定随时都会遭受危险，但这应该不是理由。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保证她的安全？她身上什么地方吸引了你，她又有什么特别之处？ 别说你是为了通过她来引出幕后之人，这种说辞骗骗其他人没什么问题，但同样从事情报工作，我知道你有更多我不了解的手段可以更方便快捷的达成这个目的。 在我看来，娜维娅与你应该只是萍水之交，甚至对方还是自己凑上来蹭愚人众的情报的……” 阿蕾奇诺没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再说下去，她就该说出「人家主动靠近是因为愚人众，她甚至都不是被你吸引而来」这种稍微有些冒犯的话了。 虽然左汐这个家伙对很多人都是如此，仔细想来他对很多熟人朋友都有一些莫名的「自来熟」。 但像现在这样随身保护一个人，印象中好像也只有旅行者有这种待遇……旅行者很特别，这一点她可以理解也非常认同。 但娜维娅嘛……恕她眼拙，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诚然，娜维娅现在确实面临着被盯上的危险……准确的说，她已经被盯上了。现在他们正对面的那个饮品摊，实际上就很有猫腻。 以阿蕾奇诺的职业素养来看，这个饮品摊显而易见的只是某种伪装，且带有特殊的目的。 至于这个特殊的目的是什么……从对方时不时的搜寻某人一般的视线不难看出，他们有明确的目标。 再加上左汐一直跟踪着的娜维娅，阿蕾奇诺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小摊就是为了娜维娅而来。 但这并不能解答她的疑惑——在她看来，左汐并没有理由保证对方的安全才对。 “你把我要说的都说了我还能怎么解释……不过你有一点说的没错，娜维娅她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微微撇了撇嘴，左汐忍不住吐槽对方的肆无忌惮。虽说是他要求的随意一点，但也没必要随意到这种程度吧？ “要说理由……谁说做事就一定要有理由的？我看娜维娅挺顺眼的，所以不允许她这么不明不白的就下线，仅此而已。” 左汐看向阿蕾奇诺，眼神之中久违的带上了一丝毋庸置疑。 “阿蕾奇诺，我想你大概理解错了一点……现在驱动我去做某件事的理由有且只有一个。 那就是——我乐意。” 第752章 专业的 “哦？这不是左汐吗！你也来这里体验新的饮品店吗？” 接过饮品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的娜维娅发现手中的杯子突然被人抢走，转头一看才看见左汐正拿着本该属于她的饮料一点不见外的喝了起来。 这也就算了，对方还一边喝一边皱着眉头，似乎对这饮料的味道相当的不满意。 “哈哈哈哈，想必平日里讲究的左汐先生喝不惯咱们这些平民饮料吧？不过这家店是新开的，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味道如何，说不定也不是左汐先生口味太刁钻的缘故？” 娜维娅见状也只是哈哈一笑没当回事，那瓶饮料本就是试饮的。这一没花钱二没喝上一口，对方既然看得上这杯饮品，那拿去喝就是了。 不过看对方这表情，说不定她没喝到反而是一种幸运呢？毕竟一般来说汽水的味道也不会怪到哪里去吧，即便是口味刁钻的人，应该也不会对汽水太挑剔才对。 “我觉得应该和我的口味没什么关系，就算是非常客气的评价，这饮料也真的很难说得上好喝……” 这混着原始胎海之水的汽水饮料味道真的是相当的一言难尽。咸的要死就暂且不提了，里面居然还有沙子……这送人走的最后一杯饮料，难道就不可以调的好喝一点吗？ 恕他直言，即便是咸口的饮料，也是可以调的非常美味的。而且好不好喝就不说了，起码过滤一下好吧……零分！ 而且，他也没感觉到那种所谓的会让人兴奋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他现如今的生命层次已经不是同种位格，还是单纯的只是因为他不是枫丹人。 后一种可能性其实更高一些，毕竟原始胎海之水本就只对枫丹人起效嘛。 “啊？居然难喝到这种程度吗？额……那更要来一杯尝尝了。” 左汐的评价反而激起了娜维娅的好奇心，到底是什么样的饮料能难喝到这种程度？在不是故意的情况下让汽水都变得难喝，说实话这还挺困难的……或者说，这家店主打的就是一个难喝的出奇吗？ “老板，我可以再要一杯吗？放心，这一杯我会付钱的……嗯？老板你没事吧，为什么突然出了这么多的汗？” 娜维娅转头打算再买一杯饮料，结果却发现那个老板额头上全是冷汗。 “可能是体虚吧……又或者，心虚？” 左汐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个组织的人素质怎么可以差到这种程度？仅仅只是看见他突然出现就紧张成这个样子，这种心理素质还敢出来犯罪啊？ “大小姐小心！” 娜维娅还没来得及明白左汐说的心虚是什么意思，西尔弗突然就冲了上来把她挡在了身后。她余光似乎瞥见，是那个饮料摊的老板突然向她扔过来了一个什么东西。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才看清楚地上碎裂的是什么。那是一支试管，地上还散落着昨天她才见过的那种液体——原始胎海之水。 “西尔弗！你没事吧西尔弗？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坚持一下，一定要坚持住啊！” 在意识到那个老板丢过来的是什么之后，娜维娅顿时就急着去检查西尔弗的身体状况。 她是亲眼见过有人在面前溶解的，那简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她不知道在这个「一瞬间」之前，会不会有什么肉眼不可见的变化。 所以她完全不知道西尔弗现在还没有溶解是因为他不会溶解，还是只是时间没到而已。 “我没事，请放心吧大小姐。那个试管里的东西没有砸到我身上，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把它放了下来。” 西尔弗依旧是一脸镇定和冷酷的样子，刚刚的动作甚至没让他的墨镜和帽子掉下来。 保护娜维娅大小姐就是他的职责，所以在见到有东西飞过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做出了行动。 至于自己会因此有什么下场，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当然不可能有什么事，要是你们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什么事的话，我这执行官也没必要再当下去了。” 左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的防御系统可是一直都开着的。别说一个小小的试管了，就是钟离那家伙砸的天星他都能毫发无伤的挡下来。 “不过你这两位侍者的素质真的很不错啊……尽管如此，我还是建议他离那家伙稍微远一些会比较好哦。” 娜维娅的侍者有两位，西尔弗第一时间保证了娜维娅的安全，而迈勒斯则是在确定了她的安全无恙之后迅速的控制住了那个第一时间逃离了的饮料摊老板……虽然迈勒斯是这么打算的，但是他并没有成功。 因为在他追上对方之前，对方就已经被一个服务生模样的女士制服了。 “就是啊迈勒斯，要是对方也被灭口了，然后那种原始胎海之水不小心沾到你身上怎么办？” 娜维娅一阵后怕，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个老板是那个组织中的成员。要是对方也像是沃恩一样被人灭口，而灭口的途中那种液体一不小心沾上了迈勒斯……她难以接受这种事情的发生。 “说的也是呢……阿蕾奇诺，你应该没关系吧？我感觉你身上的力量……不像是来源于枫丹。” 那个服务生自然是伪装后的阿蕾奇诺，对方在扭送那个老板来到几人面前之后，左汐随口这么问了一问。 他其实不能确定阿蕾奇诺的出身，但对方身上的那股力量毫无疑问不可能是来自枫丹……甚至不可能来自提瓦特的七国。 那种力量的性质，给他的感觉反而和深渊更为接近一些。 “感谢您的关心，如您所说，我并非枫丹人，所以也无惧溶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个人我就带走了，我会在他被灭口之前尽可能撬出更多情报的。 请放心，这方面我是专业的。” 第753章 都给我等着! “感谢你的搭救，不然现在我恐怕已经成了一摊水了……对了！旅行者和林尼他们会不会也出事了？我们一起破坏了他们的计划，那个组织肯定会怀恨在心的！” 阿蕾奇诺走了之后，娜维娅首先想到的就是其他人的安全。自己既然被报复了，那旅行者和林尼他们没道理会被放过。 但这位执行官看起来很悠闲的样子，难道说其他人那边已经派人随身保护了吗？ “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已经翻脸了，那对方想必也没必要顾忌愚人众的报复之类的了。” 左汐点点头认同了娜维娅的话，毕竟以那个组织的所作所为，基本上已经和愚人众完全是对立面了。 这种不死不休的情况，对方根本没有必要再担心愚人众的报复。在被清算之前想办法拼死一搏才是唯一的出路……虽然这条出路，实际上也是死路就是了。 “不过这个没必要担心，枫丹境内，他们的安全不成问题。唯一要担心的只有林尼会不会像你一样乱喝东西……不过我认为他的警惕性应该不会这么低。” 拼死一搏也是分人的，有的人拼死一搏具有足够的威慑力，有的人就只是徒增笑料罢了。 区区一个枫丹本土的犯罪组织，愚人众认真起来清理根本算不上什么麻烦。而他们就算想针对荧或者林尼，也得看看自己实力够不够格才行。 想对付荧……真以为她只会体术啊？六元素力的荧能在提瓦特横着走！ 至于林尼和琳妮特嘛，他们是乖孩子，不会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的。 况且，就算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整个枫丹基本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枫丹的机械化程度很高，到处都是巡逻机兵，那些都是左汐的眼睛。 甚至必要的情况下，他们还可以是左汐的身体。 “说的也是，旅行者现在应该还在沫茫宫呢。哪怕那群人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在芙宁娜大人的地盘明目张胆的刺杀吧。” 娜维娅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的，现在应该还是芙宁娜大人的下午茶时间，那群家伙再无法无天也不可能当着芙宁娜大人的面把她的客人怎么样。 要是真在沫茫宫出了事，这可是在打整个枫丹的脸。 就是不知道，要是娜维娅知道了她眼前这个执行官就是那种胆大妄为到不仅行刺还尾随水神到了沫茫宫的家伙，她会作何感想。 “总之，既然我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该给点表示？我也不讹你，德波大饭店再请我吃一顿吧……对了，这次得我来点单。” …… “你说那家伙说的理由是「他喜欢」？！” 工坊之中，桑多涅攥着拳头，语气不善。她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如此的明目张胆……好哇，这都直接不演了是吧！ “……他的原话差不多是这样的，左汐亲口说他做那些事的理由是因为「他喜欢」。” 实际上是「他乐意」，但阿蕾奇诺觉得两者意思差不多，而明显她修饰过后的说辞会更加有看头一点。 都是学新闻学学的。 “我要去见那个大金毛，她现在在哪里？” 桑多涅越想越气，当即就表示要去见那娜维娅。倒不是她打算让对方消失什么的，只是她觉得自己必须的看看对到身上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让左汐那家伙连借口都不找了！ 起码左汐跟他摊牌之前，她得让自己心服口服才行。 “如果你说的是现在的话……她在和左汐共进晚餐。” 阿蕾奇诺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印象中桑多涅不是一个这么情绪化的女人……放在以前，她其实很难想象对方因为一个男人而气急败坏的样子。 所以，她绝对再添油加醋一点……实际上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奈何桑多涅问的时机实在太好了。她甚至都不需要修饰，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就能有不错的效果。 她这不是在拱火，只是让桑多涅意识到危险而已。那个旅行者就不说了，事已至此谁也没什么办法。 但这个娜维娅，桑多涅努努力说不定还能阻挠阻挠。 只是阿蕾奇诺万万没想到的事，桑多涅这家伙居然不是要去使坏，反而是去给她自己做心理辅导去了。 “还共进晚餐上了！德波是吧？啧……给我等着！” …… “这就吃好了吗？你的用餐习惯还真是……精致啊，哈哈哈哈……” 娜维娅看着一桌子几乎都只动过一口的饭菜，表情维持的稍微有一些勉强。 这些可都是真金白银的经费啊，早知道那杯饮料的代价这么大，她怎么都不可能去凑那个热闹的。 “实际上并非如此，只是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摄入多少能量都没什么影响，只是尝个味道而已……当然，如果你觉得吃完会更好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吃完。 但那样未免过于浪费了一些，所以……打包回去给刺玫会的兄弟们吧。你应该看见了，我用的都是分餐的餐具。另外，摩拉我也已经付过了。” 左汐已经不需要靠食物来维持生命了，他保持进食只是因为习惯和乐趣而已。 “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打算戏弄你，只是刺玫会的财政状况也相当堪忧对吧？ 实不相瞒，本来这场晚餐的用意是与你谈一些合作之类的，愚人众可以在某些方面给予刺玫会一定的支持，自然也包括资金方面……” 左汐擦了擦嘴，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但很遗憾，合作的事我想只能改天再谈了。出于某些理由，，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友情提示一下，你最好也快点离开。” 感受到某个怒气冲冲的身影正在往这边赶来，左汐本不会流汗的身体也有些汗流浃背了。 阿蕾奇诺，你给我等着！ 第754章 心病 “你这据点还真是……额……好巧啊，你怎么会在这里，桑多涅？” 左汐在娜维娅的带领下来到了刺玫会在枫丹廷的据点……说是据点，在他看来就和下水道差不多。 然而更让他头疼的是，在他们之前，这里已经有另一位不速之客提前过来等着他们了。 他对桑多涅的蹲守并不意外，只是稍微有一些头疼而已。有一个太粘人且控制欲太强的女朋友，有些时候确实是一种幸福的烦恼啊。 “哼，你别在我面前装蒜……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不是心里清楚的很吗。” 桑多涅抱着双臂翘着二郎腿，斜着的眼神里全都是不满和怨气。 因为去德波大饭店没逮到人，所以她向管情报的人打听了一下，就直接来刺玫会的据点内部蹲守了。 实际上如果左汐铁了心要躲的话，她去哪里蹲守都没用。对方既然出现了，就说明他肯定是知情的……哼，还算是识相。 “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啊，桑多涅小姐，我和左汐先生只是合作关系而已……准确的说，我们还没开始正式合作呢。 这次的交流，实际上也不过是开始谈合作的一些前期铺垫而已。我带左汐先生回到据点，也只是向他展示我们的诚意罢了。” 娜维娅毕竟是经营了一个不小的组织好几年的人，在人情世故这方面也算是颇有经验。 她一看桑多涅的样子就知道对方是个炸开了的醋坛子，这是来捉奸来了。 按理说，这种情况她理应保持沉默。因为不论真相如何，对方似乎都不是特别在意。 对方现在看起来更像是情绪没地方发泄，趁此机会使使性子而已。重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左汐先生肯不肯哄一哄她罢了。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开口了，因为她要是表现的太过于通情达理的话，原本对方不在乎的事情或许也会开始在乎了……在正主面前，有些时候还是得学会放低一下自己的位置以衬托有这个需要的人。 “这没你说话的份……呵，你觉得我会这样说是吗？” 桑多涅装模作样的趾高气扬了一下，然后瞬间变脸，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你放心吧，我不是来针对你的……算了，反正你也看出来了。所以就别费尽心机的当什么绿叶了，我不在乎。 不过嘛……我想知道的事情，现在大概有一些头绪了。你这家伙，那把伞做的还不错嘛。” 桑多涅再怎么潜心研究，到底也是活了这么久的人。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身边的同事一个个的都是些八百个心眼子的滚蛋玩意儿，左汐尤其混蛋……在他们的熏陶之下，桑多涅也算是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 对面这小姑娘虽然确实懂点门道，但在她看来还是稍微嫩了一些。 不过她倒也不反感，毕竟她来只是为了好好看看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现在她差不多也知道一些原因了。 虽然有些不太想承认，但这个叫娜维娅的家伙……她的品味确实很像是左汐会感兴趣的那种，无论是衣品还是身上的小工具。 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火药味——一看就和左汐那种喜欢说什么「艺术就是爆炸」的家伙很合得来。 而如果对方的战斗方式是在后面指挥大炮那种的话，左汐会对她感到有些亲近也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了。 毕竟成神之前，左汐的战斗方式也是差不多的类型啊。 “总之你能理解就好，如果不放心的话……合作的事交给你来谈？” 左汐欣慰的点了点头，桑多涅好就好在虽然控制欲很强又是个醋坛子，但对方非常能够理解他，同时也相当尊重他的想法……某些方面除外。 对的，说的就是下药的那一次。 “不要，那些东西我才懒得去管……” 桑多涅想都没想就打算拒绝，然而说到一半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好像也不是不行，最近无聊的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之前桑多涅潜心于研究，是因为她有个执念。而在左汐成功创造出了以「机械」为根本的种族之后，那个执念也不再是执念了。 所以她现在相当的闲，每天的兴趣就是研究研究左汐留下来的手稿。可这样虽然很能打发时间，她也确实乐在其中，但和以前被某种东西驱使的时候相比，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没有了目标，所以一切的行动都是缺乏骨骼的皮囊。 放在以前，哪怕没有那个执念的驱使，她也依旧可以为了冰之女皇大人的意志而行动。 可现在，冰之女皇都听左汐的了。原先的计划也不需要她来执行，她真的就一下子少了两个重要的行动目标。 这种状态下，她做什么好像都没有特别的理由。如果左汐需要她帮帮忙的话，她好像也没什么理由去排斥。 “……是我的错，桑多涅。我没能及时注意到你的状态……不，应该说是注意到了却没有足够的重视。 我收回前言，你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情。但如果你需要的话……请帮帮我吧，美丽的小姐。” 左汐的眉头紧皱又很快舒张，他丝毫不顾一旁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的娜维娅，向着桑多涅微微躬身并伸出一只手作邀请状。 “作为答谢，晚上能否赏脸借给在下一些时间？” 第755章 好的工具人要学会自己动 “大人物之间的恋爱，原来也是这么别扭的吗……今天还真是长见识了。” 才刚见识过一场情感大戏的娜维娅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那个左汐明明是个执行官，怎么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啊。 该不会，他实际上是个花花公子吧？ 而且另一位女性执行官显然也很吃这一套，明明跟自己对话的时候还处在绝对的高位，甚至还有闲心点评一下她的处事技巧。 可一面对左汐的花言巧语，一下子气质就不一样了……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果然恋爱这种东西放到哪里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吧？ “怎么了怎么了？我刚刚听到你说什么恋爱什么大人物的……娜维娅你要和大人物谈恋爱吗？” 派蒙兴奋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就飘到了耳边。娜维娅一回头才发现一脸八卦样的派蒙，以及不远处正和迈勒斯一起走过来的旅行者。 之前她派迈勒斯前去把旅行者接到据点来，算算时间现在也确实差不多。 “不是不是，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谈恋爱啊……只是刚刚偶然撞见了两个执行官之间甜甜的恋爱现场，一时间有些感慨而已。” 娜维娅摆了摆手，在完成一直以来的夙愿之前，她可没心思去谈情说爱什么的。 “两个执行官之间的恋爱……左汐和桑多涅在这里吗？” 跟着迈勒斯走近了的荧听到了两个关键词就猜出了个大概，说到「执行官」和「恋爱」，除了桑多涅和左汐之外她想不到还有谁了。 “哦？你居然这么清楚啊，看来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众所周知？倒是我们刺玫会的情报有些落后了啊……” 娜维娅显然没想到旅行者一下就能猜中主角，看来左汐先生和桑多涅小姐之间的关系不是什么特别机密的事情啊。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旅行者本身就和左汐先生走的比较近，所以才能知道一些小道消息。 “咱们和左汐那家伙的关系很好嘛，要是连这都猜不到反而有些说不过去了呢……我跟你说啊娜维娅，桑多涅那个执行官可是个大大的醋坛子呢！” 派蒙摊了摊手，颇为无奈的向娜维娅吐槽着桑多涅的醋坛子属性。 人家虽然是正牌女友没的说，可她和荧也确实是左汐很好的朋友啊。不能因为人家是女朋友，就要连她们这两个挚友的醋也吃吧？ 没这个道理的啊…… “啊哈哈……这个嘛，刚刚已经体验过了，实际上……” 娜维娅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向两人解释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你也挺不容易的呢……不过，桑多涅对你可真是宽容啊，居然一点都不打算针对你呢。 而且你居然还敢主动出去吸引火力……我、我佩服你。” 派蒙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听到后面左汐秀操作的时候还没忍住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没看出来啊，左汐这个技术宅居然也有这么会哄女孩子的一面……不过仔细想来，左汐好像确实很会哄女孩子啊。 “这也能叫没被针对吗，人家都打上门了欸……我反而会比较好奇你们两个怎么会相安无事的。 基本上大半个提瓦特都知道你们和左汐的关系好，以那位执行官的性格，你们俩没被盯死真的有点不可思议……莫非是左汐先生力挺你们吗？ 那样你们会被针对的更厉害吧……还是说，单纯就是旅行者足够厉害所以不怕？” 娜维娅的说法一点也不夸张，至少确实是大部分人都知道旅行者和左汐先生的关系相当不错的。 甚至很大一部分人认为旅行者就是愚人众，更有甚者还猜测旅行者是不是干脆就是某一席的执行官……虽然这些猜测都挺离谱的，可也能侧面反映出这个消息的流传程度。 “我们和桑多涅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呢……算了，这个就不提了吧？我和荧听玛塞勒说你打算把那个幕后组织给揪出来，我们是来帮忙的哦！” 在她们还比较弱小的时候，桑多涅确实吓唬了她们不少次。不过总的来说，两方人虽然不算太和谐却也只限于拌拌嘴那种程度而已。 且因为左汐的缘故，两人之间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是还不错？ 总之，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在打岔下去，她就该忘记她们的来意了。所以派蒙赶紧打住，然后转入正题。 “没错，那个组织我是一定要把他们揪出来的？实不相瞒，从好几年前我就一直有这样的打算了。只不过最近他们才终于露出马脚，我才有点机会可以追查下去。 很抱歉把你们牵扯进来，如果两位愿意提供帮助的话，刺玫会感激不尽。” 一提到正事，娜维娅的表情也严肃了很多。端掉这个组织是她一直以来都在努力尝试去做的事情，只不过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实际的进展而已。 “别客气，别客气！反正我们就算不参与，大概也会被左汐以各种方式诱导着参与进来的。与其如此，不如干脆点自己行动起来算了……啊，刚刚的话你不用太在意，我们已经习惯了。” 派蒙和像是终于认命了一样，从那场审判中抖出了那个幕后组织的存在那一刻开始，她就意识到这可能就是自己会被牵扯进去的事件了。 再加上白天的时候芙宁娜拜托她的那件事以及左汐之前的态度，她确信左汐又有什么布置了。 而一般这种时候，左汐总是会推着她们走。久而久之她们也习惯了，现在干脆都学会了自己走。 “对了，我们来这里除了是表态之外，还要告诉你一个不知道算不算重要的线索——「瓦谢」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第756章 意义 “你们要去见那维莱特？恕我直言，你们很可能会一无所获哦。” 一夜耕耘过后，桑多涅暂时没了什么怨气。虽然她的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但这心理上的问题毕竟不是那么好根治的。 她的问题在于突然之间的执念消失，一下子没了生活的意义和动力。 虽然她自己觉得就这样把左汐当成意义和目的也挺好的，但左汐本人却不希望桑多涅的世界如此贫瘠。 所以在昨晚意识到桑多涅的问题之后，他拒绝了桑多涅主动帮他忙的想法，转而变成了他请求桑多涅帮忙。 这样一来是可以为接下来他的邀请做铺垫以暂时转移桑多涅的注意——毕竟她的世界目前确实也只有左汐了，那么左汐当然要尽可能的让这个只有他的世界更加有色彩一点。 二来嘛，他也是在告诉桑多涅——她不是为了左汐而活的，即便她自己愿意，但她也还是有选择的权力。 她的情况和罗莎琳还有些不一样，罗莎琳是一切夙愿都已经完成，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所以她剩余的生命可以完全为了左汐和女皇大人而活，而且即便如此，她本人也是有自己的娱乐生活的。可以说是工作生活两不误，不为左汐和女皇大人办事的时候她自己也不会感到迷茫什么的。 但桑多涅这种情况比较麻烦，她是突然之间就被剥夺了存在的意义。就像是多年的仇家突然意外死亡，自己常年的复仇一下子就没了意义。 而这个时候再转过头来看自己完全在复仇中度过的前半生，自然而然就会对今后的日子产生迷茫。再加上她是长生种，后半生对她而言的长度完全是未知的。所以自然这种迷茫就会加重。 左汐现在要么就帮她找到生活的意义，要么就让她意识到没有意义也一样可以生活。 具体怎么做还得看具体的情况，这个一时半会急不得也没法急。 反正桑多涅现在除了有点迷茫之外也还挺好的，至少暂时不会出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实在不行，他也可以当她的全部，他有信心也很乐意背负起这个女孩的全部人生。不如说，他非常荣幸。 真要那样也挺好的，人生的意义往往是阶段性的，某个阶段出现空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样至少还能保证无论哪个阶段，桑多涅今后的人生都不会出现空白的地方……至于除他之外的那些地方，他陪她慢慢找就是了。 就是想通了这一点，左汐昨晚上才会主动邀请桑多涅。 而在一夜劳作之后的他出门闲逛，结果一出来就看见了娜维娅和荧还有派蒙三人。交流了一阵子之后才知道，他们打算去找那维莱特翻查一些证据。 “欸？为什么这么说呀，我还觉得这是个重要的线索呢……难道说，左汐你已经查阅过了吗？” 派蒙挠了挠脑袋，不明白左汐怎么一上来就是一盆冷水……虽说对方冷嘲热讽的次数已经多到她都习惯了，但那大多也就是玩笑性质的说两句而已。 像现在这样上来就泼冷水，虽然不算特别少见，但每一次都是一语成谶。比起泼冷水，反倒是更像是为了不让她们白跑一趟的友情提示。 所以派蒙和荧当即就不打算去了，转而想问问左汐有什么想法没有。 “就是因为是重要的消息，所以我才说你们可能一无所获啊……另外派蒙，别把我想的那么万能好吗？枫丹的各种档案都是纸质的，虽然不太想承认，但这种落后的记录方式查阅起来确实挺费时间的。” 如果枫丹有个电子信息式数据库的话，左汐倒是能一秒不到就全部检索一遍。但纸质文档的话……光是扫描都要扫描半天。 这属于是用木船对抗雷达了，典型的落后克制先进。 “哦哦，原来如此……那我们还去碰碰运气吗？” 其实派蒙一点都没听懂，她只听懂了她们这次去可能会一无所获。但听左汐的意思，他并没有亲自查阅，所以实际上也可能存在「万一」。 “去啊，为什么不去呢？给那维莱特增加一点工作量不好吗。反正你们也没什么其他的方向了吧？不过，如果真的一无所获的话，不如顺带问问最高审判官大人的意见吧。” 左汐其实也不确定她们会不会翻出那个名字，但直觉告诉他那是不会发生的。 按荧的描述，瓦谢这个人是直接目睹了少女溶解的现场的。然而这件事直到最近才真正暴露出来，这说明这个叫瓦谢的人一点都没有声张。 要么就是他被人灭口了，要么就是对方干脆就是参与者之一。 被灭口了的话，他应该会出现在失踪名单上面。而这份名单，娜维娅应该记的相当清楚。毕竟她追查了这么多年，相关消息只怕都已经背下来了。 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说明对方不是受害者，至少不是失踪少女之一。 而他如果是因为被灭口而失踪，大概也会和少女连环失踪案中失踪的某一个在时间上高度重合，理所当然就会被记录在相关的信息里。 显然，娜维娅对此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那么，对方基本只可能是参与者之一了。一个参与了这种时间跨度极大却的犯罪，又始终没有落网的人，基本不可能犯这种把自己摆到了明面上的错误。 所以，左汐猜测那个「瓦谢」要么是假名，要么就是早就改名了。 如果把搜索范围扩大一些，这个名字或许就能被找到。可那样又没什么意义了……原因无他，重名的人可就太多了。 没有其他的条件筛选的话，单单一个名字屁用都没有。 但左汐依旧让她们去看一看原方案了，不为别的，就为了看看那维莱特的意见。当时的审判毫无疑问也是那维莱特主持的，比起冰冷的卷轴，还是说亲历者的说辞更有价值一些。 第757章 不知趣 “沫茫宫啊……” 再次回到沫茫宫，左汐心中略有感慨。前段日子吓唬芙宁娜的画面历历在目，回想起来还颇为有趣。 “虽然已经来过一次了，不过这里果然还是好气派啊……左汐，你果然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派蒙的脑回路显然和左汐对不上电波，这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能跟他在这个时候对上电波的，大概也只有行刺的刺客了。 “派蒙，你别傻了。沫茫宫虽然很气派，但是你也不想想左汐是谁。 至冬你也去过的吧？那里的大教堂还有至冬宫凛冬殿，这些你应该都是看到过了的吧……话说回来，左汐你是不是之前也来过沫茫宫？” 荧比派蒙有常识一点，知道左汐这副模样一定不是在感慨沫茫宫有多么气派，很大概率是曾经来这里做过什么不得了的事……而且不是什么好事。 奈何娜维娅就在旁边，她不好问的太直白，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问对方是不是来过这里。 “我作为使节，来沫茫宫这种地方不是很正常的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对了，你和芙宁娜谈妥了吧？要不趁这个机会，我顺带着把见面的事完成了。” 择日不如撞日，左汐想着干脆今天就再去吓唬芙宁娜一次吧。日期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荧到底有没有谈妥。 要是没谈妥的话，那就变成他自己找上门来了。这和芙宁娜想方设法求着他过去，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谈妥？谈什么……哦，你们是说昨天旅行者被芙宁娜邀请去下午茶，然后左汐先生交代的那件事吗？真是雷厉风行啊，我本以为会持续挺长时间的。” 娜维娅一开始没往这方面想，因为她觉得以芙宁娜的性格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做出决定。 另外她也觉得左汐这边应该会多准备一段时间，毕竟无论如何都是和神的会面……虽说枫丹的神稍微有些不一样，但一个执行官和神之间的会面肯定是和普通追星民众面见大明星意义不同的。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不过是高高在上的神有些小事需要召见我这个小人物而已……所以，你们谈话的结果是怎样？” 依照左汐所想，芙宁娜应该是被荧随便拿捏才对。 即将溺亡之人哪怕明知不可为也一定会抓住他认为是救命稻草的东西……左汐最初给芙宁娜埋下的印象，就注定了他会被当成救命稻草。 所以，即便荧和派蒙表现的夸张一些过分一些，芙宁娜大概率都是会同意她们的条件的。 就是不知道荧和派蒙提了什么条件。虽然左汐嘱咐过可以狮子大开口，但以他对她们二人的了解，大概不会是什么值得一提的条件……甚至可能什么条件都没提。 这倒是也无所谓，只要施压的目的达到，芙宁娜意识到这次机会来之不易就行。 “谈妥了，芙宁娜答应让我来全权安排见面的事宜。必要的时候，我觉得她应该不会介意推掉一些会面来腾出时间的。 如果你觉得今天就很合适的话，我可以代为传达……算了，当我没说。反正你肯定更喜欢不打招呼直接过去吧？” 按芙宁娜所说，见面的时间肯定是越早越好。所以左汐今天就打算完成那一场会面的话，荧相信芙宁娜肯定也乐于看见。 但左汐一般来说在不影响布局的情况下是不会这么好心的，所以荧觉得这家伙肯定又在想着怎么使坏……不请自来？这只是最基础的而已。 “不错嘛，你很了解我啊……那就这样吧，我先和你们一起去见那维莱特，然后我再去找芙宁娜玩玩。” 左汐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打算给芙宁娜一个「惊喜」这件事，人已经很无敌了，要是不给自己找点乐子什么的，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左汐愣住了，他突然意识到，桑多涅的问题在他的身上同样存在。他和桑多涅，某种程度上来说面临的是同样的问题。 ……算了，管他呢。 不同的是，左汐是个乐子人，乐子人是不管什么意义不意义的。 “等一下，几位有何来意，最高审判官大人正在办公。” 几人乘坐电梯来到四层，也就是那维莱特的办公地。正欲进入他的办公室，却被守门的美露莘给拦了下来。 “差点忘了来这里是需要走oa的了……怎么说？”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里是整个枫丹最重要的政治要地之一，守卫和流程严密一点也是正常的。 像是在至冬，无论是至冬宫还是凛冬殿都不是随便就能进去的地方。 以地位来类比的话，那维莱特差不多和皮耶罗一个地位。在至冬，想见皮耶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只派一只美露莘来守门，主要还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吧？这里真正的守卫不是别人，正是那维莱特本人。 左汐这句「怎么说」没什么别的意义，只是想问问荧打算怎么做。是直接闯进去，还是用点其他的手段。 就左汐而言，当着这位美露莘的面隐身，然后大摇大摆的推门走进去就行。或者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让她小睡一会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再不济，他们退回去，然后一个传送门开到那维莱特的办公室也行。 办法他要多少有多少，所以现在主要是想看看荧她们有没有什么自己的办法。 毕竟正常来说他是不会跟上来的，原本的走向之中，她们应该也有办法绕过守卫才对。 就看是老传统潜行，还是用点别的不那么正当的手段了。 “不必为难，让他们进来吧。” 那维莱特的声音在门后响起，弄的左汐一阵无语。多管闲事的家伙，看来好戏没得看了啊。 第758章 山重水复 “没想法大名鼎鼎的最高审判官大人，也会给人开后门啊……我一直以为你大公无私的来着。” 一行人来到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里，左汐上来就是阴阳怪气的嘲讽。他本来还打算看看这三人怎么混进来，结果那维莱特立马就给他开了后门。 “几位来此应当是有要事，不然这阵容实在太过隆重了。” 如果说是别人说这句话的话，左汐铁定认为对方这是在阴阳怪气的还礼。但对方是那维莱特，所以这应该就是他的真心话。 毕竟那维莱特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其他三位就算了，他跟着来这政治要地，本身就不是一件小事。 类比一下的话，大概就是摩拉克斯去天守阁晃悠的样子。无论本身有没有什么别的意图，这个行为都是比较敏感的。 “陪着朋友瞎逛而已，何况一会儿我找你们家神明大人有点事……也不对，应该是你们家神明大人找我有点事才对。” 左汐纯纯跟过来找乐子的，因为他觉得这三人找那维莱特应该会特别有意思。荧和派蒙就算了，主要是娜维娅。 根据左汐调查的档案，她和那维莱特之间应该是有些间隙才对。方面卡雷斯死于决斗，那维莱特留下的评价是「有蹊跷」。娜维娅也是显然知道这一点的。 如此，娜维娅不可能不迁怒于那维莱特。当然，放做平时的话可能会相安无事……所以这就是左汐来的理由啊，拱火什么的他最擅长了。 不过这事说真的还真怪不上那维莱特，如果左汐没推测错的话，真正的凶手已经化成水了。 在当时看来，卡雷斯就是头号嫌疑人，因为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嫌疑人和证据了。 “原来如此，看来芙宁娜对你们真的很有歉意……但这几位应该有其他事吧，没关系。有什么事，请直接说。” 那维莱特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相信左汐的说辞……天地良心，那可都是大实话，只是没有说完整而已。 “抱歉，打扰到您的工作了……我们需要查一个名字，叫「瓦谢」。他很可能是少女失踪案的目击者……或者加害者，我想会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调查失踪案本就是娜维娅的事情，其他人说白了都是来陪着她一同调查的。所以这个时候也只能由她来提出请求，不能借用别人的人情。 虽说几人站在这里就已经算是人情了，但这和直接开口的分量还是不一样的。 “这样啊，好的，请你们稍等，我来查阅档案。” 那维莱特沉吟片刻便答应了下来，但却没有放任他们自己调查。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这里怎么说也是存放着大量枫丹的重要方案，自然不可能由外人私自翻阅。 说完之后，那维莱特没等几人回应便自己前去翻阅方案了，只留下几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那维莱特先生原来这么好说话……” 派蒙不由得感慨了一下对方的作风，作为一个国家地位数一数二的人，居然这么通情达理吗……还是说，他这是在给左汐面子呢？ “这大概不是我的原因，就算我不在你们应该也会顺利走到这一步的……不过也确实，作为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居然没什么架子。” 那维莱特天然带有一种超脱和梳理感，这也是他在公正严明铁面无私的形象的来源之一。 但说实在的，他本人实在没什么架子。虽然因为距离感的缘故说不上多亲民，但为人确实还算随和……这种随和，大概来自于他的行事刻板。 再深究一些的话，大概就是因为他这条龙缺乏作为人的情感常识。 他不会刻意刁难任何人，因为他根本不理解这样有什么意义。同样的，他也不会刻意去亲近某人，因为他也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更不会去了解该怎么去做。 都说最高审判官大人没有情感，这句话说的不错。但在左汐看来，更贴切的描述应该是——那维莱特正在萌生或者刚刚萌生完情感。 他拥有情感，却并不太理解自己的情感。如同一个刚降生不久的婴儿，即便天生就有一定的常识和极强的学习能力，内心却依旧还在成长阶段。 他突然觉得这条龙也挺有意思的……真不错，挺好的。他很高兴枫丹都是一些有意思的家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那维莱特也终于完成了他的查阅。 “非常遗憾……我十分确定近些年所有的案件中都没有涉及过瓦谢这个名字……无论是我的档案中还是脑海里。” 果然结果也和左汐猜测的差不多，虽然早就被提醒过，可在场的几人还是不免一阵失落。 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该不会那真的只是荧会睡了过去，做哦一场梦吧？” 派蒙同样也很难过，明明寄予厚望的线索，结果什么也查不到。 顺带一提，她们是从沫茫宫出来透气，打算再去欧庇克莱歌剧院看看的时候，路过露景泉时荧才昏倒的。 就是在昏倒的过程中，荧知道了「瓦谢」可能是重要的线索。 两次都是在露景泉边上晕倒的，所以她们没觉得是巧合。可现在看来，果然还是不行吗…… “是吗……好吧，谢谢你……” 娜维娅尤其失落，她们能查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然而就在她身心俱疲，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左汐打断了她。 “先别着急，既然没说不能来，那就肯定不会让你们来空手而归……那维莱特，你的权限只能查案件的档案吗？实不相瞒，我还想请你在其他地方查一查这个名字。 比如枫丹的居民信息，又比如说……移民或者旅游信息。” 第759章 无辜的那维莱特 “欢迎来到我的茶会……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实际上你打扰到我接待客人了。不过没关系，我原谅你的无理。你可以尽情赞颂我的恩惠，肆意歌颂我的宽宏。” 这个腔调除了芙宁娜之外说实话也不太会有别人了，真不知道她面对一个有求于对方的人是怎么做到这样趾高气扬的。 “恕我冒昧，这场会面是您一意孤行的成果。事实上若非旅行者再三哀求，即便是作为使节我也是有权利拒绝您的请求的。” 左汐一点面子也没给芙宁娜，且不说本就是对方要求的会面了，哪怕真的是左汐有事找芙宁娜，他的态度也不会放低半分， 开玩笑，他就是来这里吓唬人的，怎么可能把态度降下来？ “呃……这……咳咳，总之我原谅你的不请自来，你无须在意……” 对方稍微有些不退让的态度让芙宁娜心中犯怂，这和预想中的不一样啊……情报中不是说对方为人很绅士吗，怎么对她反而有点咄咄逼人的感觉。 明明之前的几次交流也还算客气的……虽然严格来说对方这次的用词也很客气，但态度上就感觉没那么友好了。 “无妨，随便您怎么理解。看在荧的面子上，我愿意抽出时间来和你见上一面。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 实际上也不完全是对方找左汐有事，他这次和芙宁娜见面其实是还有一个临时的目的的。 这事还得从之前他要求那维莱特调查其他档案说起。 …… “你是怀疑那个「瓦谢」不是枫丹人吗……对啊，且不提目击者这种可能性，如果对方是加害者的话，长期与原始胎海之水打交道一般来说都会担心自己会不会意外中招。 可如果他不是枫丹人，就根本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而且如果真的是这个逻辑的话，对方甚至很可能就是最开始发现原始胎海之水功效的人！” 不得不说，荧的脑袋瓜子转的是越来越快了。左汐才说出那句话不久，她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是怎么回事。 虽然有几个关键点的联想非常生硬且缺乏证据，属于是通过答案硬往前反推过程的那种。但不得不说，她这想法似乎还有几分道理。 “只是怀疑而已，之前找到的那些证据证明了幕后黑手一直在着手研究原始胎海之水。对方的目的是研究而不是杀人或者毁尸灭迹什么的，合理猜测让那些少女失踪不是目的，用于参与实验才是目的。 而既然是要研究，近距离高频率的接触就在所难免。从事研究的人员不管是幕后黑手本身还是只是一个专门研究的科研者，对方是外地人的可能性都非常高。 既然「瓦谢」不在犯罪档案里，那大概对方负责的就是研究这一块……所以，那维莱特先生，能再行个方便吗？” 左汐看向那维莱特，对方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转过身来正对着他们，开口就是一句抱歉。 “十分抱歉，几位。虽然在下已经理解此事的重要性，但相关档案确实不在在下的职权范围之内。作为最高审判官，我所负责的仅仅只有案件而已。” 那句「抱歉」出口的时候，除左汐之外的三人情绪明显低落了一些。无论是何种原因，反正结果就是他们不被允许调查。 “是吗……好吧，谢谢你，那维莱特大人，我们先回去了。” 娜维娅的情绪尤为低落，今天的起起落落实在有些太多了一些，这对她的精力消耗也非常大。 现在的她，甚至已经有些无力维持脸上得体的表情了。 “嗯……” 那维莱特点了点头，目送众人离去……好吧，左汐先生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 那是当然的，因为他正在考虑该怎么拱火才能更有意思一点。 然而他很快就不用考虑了，因为咱们不谙世事的水龙龙大人自己就把火拱了起来，效果甚至好的出奇。 “……娜维娅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的父亲卡雷斯先生是非常优秀的人物，他的死实在令人遗憾。所以……” 看看看看，什么叫精准踩雷啊？最高审判官大人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几乎每个字都踩在了娜维娅的雷点上。 左汐不禁心中欢快的吹了一下口哨，真是好样的啊，那维莱特！ “…… …… ……那维莱特先生，这算什么？” 娜维娅停下了脚步，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没能压抑住心中的愤懑。对那高高在上的最高审判官大人积攒的不满也在这一瞬间爆发。 “对我的同情？安慰？还是你所说的「遗憾」？不，都不是……我听的出来，你的话语之中不带任何感情，你只是觉得此时此刻应该这么说而已。” 娜维娅转过身来直视着那维莱特，一字一句，皆是低沉的捶打。接下来的小几分钟都是娜维娅心中情绪的宣泄。 她指责那维莱特当时为什么不拦下她的父亲，指责对方为什么要同意那场有蹊跷的决斗，指责对方为什么不给她阻止她父亲的权力，指责对方的不作为……明明，明明对方自己都觉得那场决斗存在蹊跷啊！ “如果你真的没有感情，就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来告诉你真正的「遗憾」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 娜维娅眼含着热泪，用语言逼迫着移开视线的那维莱特与她对视，而对方仅仅只是片刻的接触就忍不住再度转移了视线。 左汐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居然还挺有攻击性的……不错，这一趟没白来啊！ “算了……世人皆知最高审判官的冷漠。所以……所以什么？你还想说什么呢？” 似是自嘲般的摇了摇头，娜维娅的眼中满是失望和心灰意冷。 但在左汐看来，之前如何他不敢下定论，但这次娜维娅大概是真的错怪了那维莱特了。 “……抱歉，娜维娅小姐。我之前想说的是，这件事我提供不了帮助……所以，查档案的事情，你们可以去找芙宁娜。居民档案这方面，归她管。” 第760章 突脸 于是左汐就带着任务前来和芙宁娜见面了，而因为他们这算是不请自来，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只有左汐这个不怕麻烦也有能力解决麻烦的人上来了。 于是就有了之前的对话，现在让时间回到现在。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前些日子你不是说你略懂一些占卜吗？而且还很准确的对我做出了预言。 必须的承认，你成功让我对你产生了兴趣。这场茶会就算是对你让我感到有意思的嘉奖好了。” 即便是芙宁娜也知道谈判什么的不能一上来就表明自己的目的，一来就直说目的的人，要么是有绝对的把握对方会接受条件，要么就是一开始就没打算谈。 芙宁娜显然两方都不是，所以她依旧循规蹈矩，上来找故弄玄虚抢占先机。完全忘了昨天她用这一招在和旅行者的谈判上吃尽苦头，一点也没有吸取教训。 “你打算让我试一试枫丹的预言？” 左汐也没和芙宁娜弯弯绕绕那么多事情，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左汐就有意在引导芙宁娜产生这种想法了。 虽然他已经通过其他途径知晓了想知道的事情，这一条线最大的意义还是让他正式的以官方授权的身份介入枫丹的事。 现在多余的情报已经不需要从芙宁娜这里套取，他当然就着手推进另一件事了。 “喔！你果然是一个优秀的占卜师，想必这也是你通过占卜得到的答案吧？” 芙宁娜颇为欣喜，轻轻的鼓着掌赞扬左汐高超的占卜水准。有能力占卜神明的占卜师简直闻所未闻，她虽不是神，却因诅咒而获得了相同的位格。 对方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她对接下来要咨询的事情也更有了几分信心。 “……也不尽然，算了，你想问什么？具体一点，太笼统了可不行。” 左汐神色复杂的看了芙宁娜一眼，终究还是把口中还未说出口的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给咽了回去。 这种事情还需要预言吗？明明是只要稍微联想一下就能猜出来的事情，还在那里尬吹……关键看起来还挺真心实意。 让他这个阴阳大师一时间都有些拿捏不准对方到底是在阴阳他，还是说真的只是因为脑子没反应过来而已。 有时候他真的挺怀疑芙宁娜这种傻乎乎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这五百年的……总不会是因为这五百年才变的傻乎乎的吧？ “很好，我喜欢聪明人，聪明人都知道节省时间。” 芙宁娜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句台词想必也是她从某个歌剧之中学来的。 左汐心说这台词还挺适合你的，聪明人都不会浪费太多时间，而你总爱用一堆有的没的说辞让时间白白流逝，所以你猜是哪个傻芙芙。 这么看来，这句简直就是真理啊。 “咳咳……首先，大水会淹没枫丹，这是真的吗？对了，需不需要给你准备什么设备之类的，我可以吩咐下去办。” 话题终于进入了正题，谢天谢地芙宁娜居然还能想得到给他准备占卜设备之类的细节问题。 但他其实不会占卜，所谓的「预言」不过是刻意引导事情的走向而已。 但这没什么关系，只要让自己说出来的话都成为现实，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也算是一种「预言」。 “设备就用不着了……大水会淹没枫丹，这一点应该不会有错。” 就算有错，大不了他人工操作给它淹一次就完事了——左汐心中慢慢补充着。 “算了，我大概知道你想问些什么。” 本来等着芙宁娜继续往下问的，结果半天没听到回应的左汐一抬头才看见芙宁娜已经出了神。 显然左汐的回答已经又一次的击碎了她的幻想，或者说佐证了预言的真实性。看得出来，她对于是否还要刨根问底已经缺乏必要的勇气了。 既如此，左汐索性也不等她问了。 “我只能说，预言之所以会是预言而非预测，就是因为无论如何它都一定会实现。如果你请我过来只是为了确定这件事的话，那么我的答案你应该已经非常清楚了—那个预言一定会实现……至少，正常情况下是这样的。” 虽然很邪乎，但预言更类似于一种既定的因果事实，它设定了一个结局，而无论过程如何这个结局一定会实现。 在能够突破提瓦特的规则之前，这种预言应当都是不可违逆的。就像莫娜说的那样，命运之所以是命运，就是因为它不可违逆。 只不过这个预言更像是人为加上的命运罢了，比起既定的命运，更像是一种无法抵抗的惩罚。 所以芙卡洛斯的计划才会是以「欺骗」为基础，本质上是取巧和卡bug，而不是直接对抗规则。 如果不以这种方法的话，哪怕那维莱特真的获得了古龙大权，赦免了枫丹人的原罪，枫丹也会以另一种形式消失。 但巧了不是，这里恰好有那么一个特别的人，不受提瓦特的「规则」的限制。更巧的是，那个人还正好有一定的「权限」和「资格」。 “正常情况下？” 芙宁娜显然是听出了左汐的言外之意，眼中又带上了一点希望。 “那不正常的情况是怎样？是不是如果能变成那种「不正常的情况」，枫丹就不会走向毁灭？” 宛若即将溺亡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芙宁娜的眼神就好像是抓住了左汐。 “确实有「不正常」的情况，因为这里存在一个不被「正常」束缚的人……芙宁娜，你……还记得我吗？” 左汐阳光的一笑，凌空取出了自己的面具。随即，啮合的齿轮开始浮现在他身后。 片刻之后，一个让芙宁娜连续好几晚做噩梦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咿——呀——啊！” 第761章 交易?不不不，作死! “你、你不是说了不杀我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又要来找我？你、你为什么要接近我？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芙芙瞬间被吓成一只鹌鹑，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抓住的不是救命稻草而是一张催命符。 这个本该死掉的执行官，原来就是至冬的新神……还是说，原来那个执行官其实真的死了，这个新的神明只是在拿他当马甲而已吗？ 无论是那种情况，芙宁娜此刻要面对的问题都是一样的——求救，还是坐以待毙。 恐惧占据了芙宁娜几乎所有的思维，每一个脑细胞都在催促着她向她发出向外求救的信号。 但脑海中仍旧有一个声音在苦苦支撑，并不强硬但却异常坚韧。 咬了咬牙，芙宁娜还是没有大声呼救。呼救就意味着暴露自己的无力，也等同于告诉世人她没有神明应有的伟力。 唯有这件事她绝对不能让步，她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守住这个秘密，哪怕……哪怕是死！ 芙宁娜浑身颤抖，即便有这个决心，可眼前的恐惧依旧在步步逼近……这家伙真的在靠近啊啊啊啊！ “你这人有被迫害妄想症啊，谁说跟你见面就一定是要杀你了？你正常一点，不然咱们没话可说了。” 其实左汐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因为他就是来吓唬芙宁娜的。虽然也有别的目的，但想要吓吓他的心也是真真的……硬要类比一下的话，大概就是闲着没事干手贱的去吓一只睡午觉的猫吧。 但芙宁娜的表现过于激烈，甚至比那天晚上还要激烈。左汐觉得这应该是夹杂着从抓住希望到希望瞬间变成索命弯刀的落差，但效果好成这样他也很伤脑筋。 本意上，他表明身份除了吓唬人之外，也是为了给自己增加一点资本。让芙宁娜愿意相信他有能力去解决，也让芙宁娜省去那些弯弯绕绕。 可芙宁娜上来就被吓瘫了，接下来的正事根本没法聊下去。 “你、你……” “打住，别你你你我我我的了，吓你一下还给你吓成口吃了是吧？啧，真拿你没办法……” 左汐其实也很想继续装深沉的，奈何他要是再抓下去，芙宁娜存在被吓晕的可能，于是他也只能恢复成平时的样子。 身后的齿轮再度隐没，脸上的面具也被收了起来。 “……这样稍微好点吗？” 该说不说，视觉冲击的占比还是很大的。左汐这形象一换，芙宁娜帕金森的症状就有了明显的好转。 虽然眼中仍有俱意，但至少看起来没有那种随时随地晕给你看的那种倾向了。 “稍微……好一点了……不对！你到底要做什么？如果不想杀我的话，你的条件又是什么？我、我事先声明，龌龊的事情是不可以的！” 芙宁娜听说这个执行官的女朋友是另一个执行官，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那位执行官身材平平，和她颇有几分相似……看起来她确实被吓傻了，脑回路居然变的如此新奇。 “……你这话别被桑多涅听见了，真的。” 左汐曾经好像也说过类似的事情，这话被桑多涅或者什么其他人，比如女皇大人给听见了的话，没准枫丹会在预言到来之前先毁灭于至冬的入侵。 讲真的，别的都可以，这个可不能作死啊。 虽然枫丹毁灭什么的有些夸张，但桑多涅拿捏一个芙宁娜还是手拿把掐的。且不提她现在拥有不小的权限，光是她本体的实力就能按着芙宁娜揍了。 “哦哦……不对不对，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啊？钱吗……可是你不是很有钱吗？小蛋糕也可以分给你……不对啊，小蛋糕就是从你们至冬进口的啊。” 芙宁娜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也不全是因为被吓傻了。一方面她努力想缓解缓解气氛，另一方面也算是在小心翼翼的试探对方是不是真的不打算杀她。 而且一般这个时候，装傻活下去的几率会更高一点。 “不要钱、也不要你的小蛋糕、你那贫瘠的身材我也看不上……咳咳，芙宁娜，你打算拯救枫丹对不对？为此，你可以付出什么呢？你又愿意为此付出什么呢？” 左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前半句话似乎也不太是能被桑多涅听见的样子，因此他很是明智的跳到正式的话题。 虽然芙宁娜大概是不敢也根本想不到以此来威胁他的，但他这个人不习惯把把柄流落出去。 “我……我愿意付出一切。” 芙宁娜的语气出奇的平静，眼神之中也带上了左汐此前从未在她眼中看到的坚定……如果她没有发抖的话，这一幕说实话还挺帅气的。 “哟呵，愿意付出一切啊……那行，我改变主意了。 我要钱，你有多少给多少； 我还要小蛋糕，我要你亲手喂我吃； 另外，你这贫瘠的身材仔细看看好像也有那么几分韵味…… 对了，如果你不清楚我能不能做到的话……须弥的事故你应该知道一些，象征天理的判罚之钉，不是一样被解决了吗？ 而且你看看我，现在不安然无恙，好端端的站在你眼前？” 左汐勾起嘴角忍不住还是逗起了芙宁娜，不是他想要打压对方什么，主要这孩子实在太有意思了。 明明怕的要死，可就是能有这样的决心。总给他一种虽然很怂，但就是一步不退的感觉。 而且对方的反应通常非常剧烈，逗人就是要有反应才有意思。 “机会只有一次，能不能把握的住，可就看你了。” 左汐往座位上一靠，做出了一个请便的姿势。看看单纯的芙宁娜，这会儿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你……你真的愿意这样交换吗？你真的可以保证，你没有骗人？” 芙宁娜沉默了很久，再度抬起头来时，眼中满是犹豫和纠结。但最后，她把手伸向了衣领。 “如果……如果你可以保证的话……” “打住！求求你打住！” 急了急了，终于有人急了。 第762章 一拳下去肯定能哭很久 门外的荧一脚踹开了大门，红透了的脸上满是羞耻和窘迫……她就知道偷偷跟上来是个明智的决定！ 左汐这个混蛋，居然想趁着这个机会潜规则枫丹的神明！不是，你这才刚当上神就开始讲究门当户对那一套了吗？那也不该用如此龌龊的办法啊…… 作为好友，她第一个不答应！ “哦？肯露面了啊？怎么样，在外面听的爽不爽？” 被当场「捉奸」的左汐没有半点的不适，那戏谑的表情和玩弄的眼神，反倒是他更像是去捉奸的那一方。 “你是故意的？你有病吧你！” 荧很快反应过来左汐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回想起自己刚刚的表现，她开始气急败坏起来。 神经病吧这人！ “也不全是专门说给你听的，刚刚的话对芙宁娜女士依旧适用……不过芙宁娜女士，您大可不必献出那贫瘠的身体。说真的，我还想多安宁一段时间。 其他的也一样，我不用你真的付出什么。” 芙宁娜有魅力吗？ 扪心自问，那肯定是有的。 那左汐他敢动吗？ 他敢动个锤子敢动……桑多涅不会针对他，但是会把枫丹翻个底朝天。 “你说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而我想看到的只是你这句话是否是真心的，以及你是不是真的做好了这样的觉悟而已。 看起来，你确实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让你做出一些你之前所说的「龌龊」的事情。” 左汐转过头来又看向荧，眼神之中的玩味依旧存在。 “那么我亲爱的挚友，你来这里难道就只是为了阻止我寻欢的吗？恕我直言，即便是挚友应当也没有这种权力和义务……跑的还真快啊，属兔子的吧？” 他有心再调戏荧一下，奈何对方逃窜的速度比预想中的快，真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虽然逃的快，但荧似乎一点也不打算悔改。 在左汐的感知中，对方依旧在门外偷听。而值得欣慰的是，她没在原来的那个地方……勉勉强强算是有点脑子吧。 左汐摇了摇头然后打了个响指，无形的领域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恰好包裹住了他和芙宁娜。 “别紧张，一点小把戏而已，为了不让我们的对话被别人听到……别误会，我指的别人不是荧，而是……” 他指了指天上，答案不言而喻。 “现在，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谈了。我就直说了吧，我不认可你们的那个计划……啧，差点忘了你自己都不知道计划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了。” 左汐拍了拍脑袋，他突然想到芙宁娜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只知道自己的身份绝对不可以暴露。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我完全听不懂。” 芙宁娜身体又开始了颤抖，她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她感到恐惧……计划，为什么他会知道计划？ 难道说，他已经……不，唯有这个绝对不可以！ “还打算继续装下去吗？这里没有别人能听到，而我不被世界树所束缚，我是世界之外的人。你什么都可以和我倾诉，什么都可以跟我分享，不用担心会因此引发任何不好的事情。” 左汐循循善诱，一言一语都在诱惑芙宁娜亲自说出那个真相。可无论如何，芙宁娜都只是装傻。哪怕一切都已经很明了了，哪怕芙宁娜眼中的绝望和恐惧已经说明了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不肯松口，依旧死守着那个已经在左汐面前千疮百孔的秘密。 一个秘密，、一场戏，以人类的精神坚持了足足五百年……不得不说，左汐有些认可甚至尊敬芙宁娜了。 他不认可这个荒唐且执行性不高的计划，但他认可芙宁娜崇高的精神和决心。 “芙宁娜，你真的很了不起……既然如此，我也不逼你亲口承认了，你愿意坚守这个秘密，那我也尊重你的决心。” 左汐没有强求，对于一个有着崇高意志的人而言，这是在践踏她的努力和决心，也是在否定她五百年的坚持和作为。 但是至少，芙宁娜可以知道更具体一些的计划细节。 “听我讲个故事吧……” …… “……就是这样。” 左汐把芙卡洛斯的计划详细的和芙宁娜说了一遍，实际上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因为芙卡洛斯的计划堪称简陋，即便说的相当详细也说不了太长时间。 “原来是这样……可是，可是我知道了这么多细节，会不会就导致骗不过天理了？” 芙宁娜没有否认计划中「假扮神明」的这一个环节，这本身就是一种承认了，只是她自己不愿意说出口而已。 本质上，她还是相信左汐的屏障能够隔绝一切的。 只是五百年来的伪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除的，她更不愿意为了一时的解脱而让计划陷入风险……毕竟这关系着全体枫丹人的命运。 不过，虽然她相信左汐的屏障可以隔绝掉一些东西，但她现在又开始担心自己知道的事情会不会变得太多了起来。 万一自己知道的太多，导致天理察觉到了什么怎么办？ 左汐说芙卡洛斯的计划就是要骗过天理，让预言真实的发生一次，大水需要淹没枫丹，她需要在王座上哭泣……现在知道了真相的她，到时候真的还哭的出来吗？ 假哭什么的她虽然很是擅长，可只是单纯的假哭真的可以骗的过世界吗？ “骗不骗得过都无所谓，大不了到时候给你一拳，你保准哭的稀里哗啦的……好吧，开个玩笑而已，你别抖了。” 芙宁娜对左汐已经差不多有ptsd了，这个恐怖的家伙让人捉摸不透，她有不得不与对方打交道……这样对心脏真的不太好啊。 第763章 凡人的伟大 左汐正准备一个响指解除周围的领域，结果芙宁娜像只猫一样蹦了起来按住了他的手。 他都不知道这家伙居然这么有勇气，明明刚刚还怕的发抖呢，现在居然敢按着他的手……这是干嘛，非礼啊？ 被这异常的一幕弄的稍微有点不理解的左汐决定按兵不动静待其时，然而芙宁娜居然也跟他玩一套，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其实瞪大眼睛的不止他们俩，外面的荧也瞪着老大个眼睛死命的在锤左汐构建出的领域壁障，颇有一副被牛了的苦主风范。 有病吧这人，握个手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 如果不是外面敲的实在有些急切，左汐是不介意多待一会儿的。可是没有什么如果，所以他不得不率先表示疑惑。 “……你在等什么？” 等小蛋糕吗？ “就是，那个……你不对我做点什么吗？” 芙宁娜歪歪头，颇有点不确定的意味。 “……你希望我做点什么？” 左汐也歪歪头，满脸都是见了鬼的表情。他寻思他也妹有魅魔属性啊，还是这芙宁娜天生斯德哥尔摩圣体？ “对啊，你不应该做点什么让我失忆之类的吗？” 芙宁娜呆呆的点了点头，左汐顿感索然无味。就这啊，他还以为要那样那样呢…… “我没事让你失忆做什么，a级记忆清除术需要了解一下吗？” 翻了翻白眼，左汐大概也知道对方担忧的是什么。不就是怕她知道了计划的详情，然后被天理给感知到了吗？ 这么谨小慎微，就一点也不为自己考虑……没来由的，左汐有点烦。 人怎么可以傻成这样？换做他的话，哪管什么洪水滔天…… “行了行了，你别真的想要了解啊……不需要清除记忆，天理还没有探查别人脑子的能力……也不对，或许有吧，但那家伙自身难保。” 摇了摇头，左汐决定不去想这种糟心事。但他就是忍不住，坐起身来盯着芙宁娜的眼睛。 “你……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谨小慎微，就连一点点都不敢放松……你为什么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左汐其实一点都不疑惑，与其说他是在发问，不如说他这是在表示他的一种惊叹与尊敬。 身负伟力之人大可擎天揽月，可渺小之人也无惧荆棘、风雨无阻。 左汐体会过恢宏，也经历过渺小，所以他才能清晰的认识到二者值得尊重。 有的时候，伟大无关能力的强弱。你我皆可伟大，这也正是难能可贵之处。 “算了算了，也不指望你能给出个什么回答出来。总之，不需要清除你的记忆也没关系……” 顿了顿，左汐终究还是没忍住。 “……对了，如果坚持不住想要宣泄些什么的话，你可以来找我。这不是补偿，芙卡洛斯亏欠你的东西她自己来补偿。我给你的，是嘉奖是鼓励……也是对你的认可。” 左汐不好去比较神明之间谁更伟大，但芙宁娜绝对最让人心疼。甚至某种意义上比纳西妲还要让人心疼……毕竟她只是一个人类而已。 乖巧的孩子应当有人爱，不哭的孩子也该有糖吃。 “谢谢……” 看吧，她还得说谢谢呢。 “啪嗒！” 一声响指之后，领域也随之解除。 突然没了阻拦的荧一下子失去重心向前扑去，然后被左汐提溜着飘带薅了起来。 “你很着急啊，桑多涅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 左汐也不避讳着这家伙暗戳戳暗恋他的事了，反正暗恋他的又不止对方一个。要不是碍着挚友的身份和同样背负着的孤独，左汐也不会给这家伙这么多的优待。 你看他对其他人就装傻充愣到底，到荧这里反而还不介意和她保持一种微妙的默契。 现在，这种默契升级了。你丫的图谋不轨就图谋不轨吧，爷不管了，你就偷着乐去吧！ “左汐……” 荧看着左汐贱兮兮的表情，自己的也开始有学有样起来。 “……我录像了。” 左汐瞪大双眼看着手里贼兮兮的家伙，万万没想到荧又变得更加不要脸了。 “你也不想被桑多涅知道你和芙宁娜独处一室还不让别人干扰吧？” 现在，身份反转，落到左汐汗流浃背了。 “可以和解吗？” …… 悲痛，左汐此时此刻就是非常的悲痛。 荧不仅脸皮更厚了，而且还学的更精了。她知道用留影机这种东西会被他直接删除，所以她用的是基于元素力的留影石。 且为了不让左汐用强的，她录完之后就往胸口塞……真是个女流氓！ 于是乎，左汐付出了被大坑一笔的代价，被迫答应了有空和她一起逛逛的威胁……当然，左汐也是有条件的。 他给出的前提是，桑多涅也得在场。不然荧把逛街的过程一录，那就成新的威胁素材了。 “臭不要脸的家伙……算了，既然你上来了，那就由你来问吧。她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的。” 处理完女流氓的问题，左汐开始着手解决他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虽然是顺带的，不过他确实带着询问芙宁娜「瓦谢」这个名字的任务。 但既然荧私自上来了，那由她来开这个口才比较合适。 “原来你还没问的啊……”，荧疑惑。 “原来你不是从最开始就在偷窥的啊……”，左汐冷哼。 “咳咳……总之，芙宁娜，你可以帮忙查一查近二十年的居民档案还有游客档案吗？查一下有没有「瓦谢」这个名字……我们怀疑他和少女连环失踪案有关。” 心虚的咳了两声，荧直入正题。没办法，再不直入正题就要被左汐拷问了。 “瓦谢吗……我印象中好像是有这个人的，你们等我查一查吧。” 第764章 终于给查出来了 “没有？怎么会这样！”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芙宁娜居然也给出了和那维莱特一样的答案。无论是游客的出入境登记，还是近二十年的居民档案都没有「瓦谢」这个名字的出现。 “……有意思了。” 左汐捏着下巴皱着眉头，这个结果就连他都没想到。那个幕后黑手，居然还能更改被芙宁娜和那维莱特亲自看管的档案吗？ “连左汐也……这个叫瓦谢的，居然这么神通广大吗？” 派蒙此刻的震惊绝非虚假，她从来没想过这样一件事居然会让左汐也皱眉。莫非这个什么「瓦谢」，是连左汐也预料不到的厉害的家伙吗？ 不是，这么厉害的家伙非逮着几个少女不放干什么呀！ “我也觉得很奇怪，印象中我是记得有这个名字的……但记不起具体是谁，也记不起在什么地方听说过了。” 芙宁娜的疑惑不比其他几人小，她的记忆力其实不是特别好，但这么多年了，只是民众的名字的话还是有点印象的。 这个瓦谢她确定自己接触过这个名字，不是看过就是听过。但档案里却没有……不会真有人偷摸摸的趁自己睡觉的时候溜进来过吧？ 芙宁娜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也太恐怖了吧…… “不太可能，有这种能耐的人没必要嫁祸给愚人众……应该是某些地方疏忽了。” 如果那什么瓦谢真的有能力闯那维莱特和芙宁娜办公的地方的话，他完全可以和枫丹叫板，哪怕不明着对抗也没必要行事这么小心。 完全犯不着和愚人众合作，更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倒打一耙嫁祸过来。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瓦谢这个名字是出现在犯罪档案和居民档案之外的地方。 目前猜测的是瓦谢是参与乐斯和溶解实验的技术人员，本身极有可能不是枫丹人。 根据他们之前查的线索进行排除的话，他既不是被记录在案的跨国犯罪案件参与者或者受害者，也不是其他国家移民过来的民众，似乎也不是来这里旅游的…… 当然那仅限于「瓦谢」这个名字还在使用的期间，不排除他后来改头换面改换姓名的可能……倒不如说，基本可以确定就是这种可能。 那么，除了上述的那几种情况之外，还有什么身份是允许跨国家的人出入枫丹的呢……唔，好像还真有。 “我好像知道那个瓦谢是什么身份了……你们等我一下。” 说到跨国的组织，左汐还真想到了那么一个。而且这个组织还和至冬有不小的关系——冒险家协会。 他迅速检索了一下冒险家协会记录在案的冒险家信息，果然发现了一个活跃在二十年前，但却突然停止活动，官方记录中显示为「死亡」的名字。 正是瓦谢。 比较有意思的是，左汐还找到了另一个和瓦谢关系不小且经历相似的名字——薇涅尔。 巧无不巧，对方也是一位少女，同样活跃在二十年前，也在同样的时间突然停止了活动。 但官方的记录是失踪，最后一次活动则是和瓦谢共同进行的一次水下探索冒险……事情到了这里，已经很明了了。 无论是动机还是事情的起因经过，左汐大概都心里有数了。 真是一个俗套的不行的故事，无非又是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接受不了爱人死亡的可怜虫……也不对，他造的那些孽，配不上「可怜」一词。 倒是有些像奥托，但终归不可能人人都是奥托。能做到主教那个程度的家伙，古往今来都不会有太多。 “久等，查出来了。” 左汐面色如常，却语出惊人。 除了芙宁娜不太明白情况之外，荧和派蒙都瞪大了眼睛。 左汐知道那种表情的意思，正常来讲应该是不可思议才对，但他确信这俩像表达的是「你个狗东西又玩我们！」这种愤慨。 “左汐！你又让我们白跑一趟对不对！呜呜呜哇，你太过分了！” 果然，派蒙抓狂了一阵子之后开始破口大骂。尽管她知道左汐没理由直接给她们答案，他向来也不会这么做。 但像现在这样陪着她们东跑西跑半天，之前还装的那么不可思议的样子，搞得她们以为这次遇上了什么大麻烦。 结果他转头两秒不到就说查出来了……所以他们之前跑东跑西的算什么啊，为了让她们相信居然还亲自跟着跑，他无不无聊啊！ “怎么会，我们的行动还是很有意义的，要不是排除了两个最有可能想到的选项，我也不会往正确的方向考虑……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吧？ 那个瓦谢，实际上是一个冒险家……有登录在冒险家协会的信息和冒险之证，我刚刚就是在检索档案库……你别这个表情，真没骗你，骗你不需要费那么多功夫。” 左汐白了派蒙一眼，骗一个派蒙而已，还不需要他以身入局。这小东西也太高看她自己了吧？ “原来如此……不过真没想到，居然会是冒险家协会的冒险家啊。难怪之前都找不到相关档案，原来都在冒险家协会的记录之中。” 荧倒是很容易就接受了现状，只能说兜兜转转的，答案其实一开始就触手可及。左汐这次会看走眼，大概也是先入为主了吧。 “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瓦谢这个名字是在哪里听过的了……是另一个枫丹的冒险家，她的人际关系里出现过这个名字。 我想想，好像是叫……是叫薇涅尔来着？记不太清了，应该就是这个名字。” 芙宁娜凭借这记忆报出了左汐查阅到的那个名字，这不禁让他更加佩服起了芙宁娜。 虽然是傻芙芙的，但也还算是有点过人之处。 第765章 接近真相 “所以说，那个瓦谢是因为爱人薇涅尔被意外溶解，所以才会一直抓和他爱人差不多年纪的少女来进行溶解实验的吗？” 因为懒得重新找地方商议，所以左汐干脆把娜维娅也叫了上来，就在芙宁娜开茶会的地方就地开始谈论。 芙宁娜本来还想装装样子的，毕竟虽然左汐已经知晓了一切，可她自然要在其他人面前保持神明的伪装。 但在左汐拿出了数量可观的小蛋糕作为茶歇之后，她便已经没有空余的东西用来发声了。 枫丹的神明爱吃小蛋糕这个人设早就已经深入人心，她现在的行为不算毁人设，反而是在为了设定服务……芙宁娜一边这么说服了自己，一边幸福的享用着左汐的茶点。 不过其他人——不包括派蒙——无心喝茶，尤其是娜维娅，她满脑子都是先前查到的情报，脑海中不断的在消化着这些信息。 “左汐是这么猜测的，虽然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而且，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瓦谢」到底是谁。” 荧点了点头。虽然事情现在看来已经很明了了，但始终没有关键的证据……最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瓦谢改名换姓之后，是以谁的身份完成溶解实验的。 只要不了解这一点，一切都是白搭。毕竟，他们不可能去指认一个官方记录在案的「死人」。 “有道理……左汐先生，您这边有什么途径可以从瓦谢的死亡入手开始调查吗？如果是改变身份的话，如何让自己合理的死去很重要。我也相信，冒险家协会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认定一个冒险家的死亡。” 冒险家协会是至冬的组织，目前他们唯一的调查方向就是这个瓦谢「死亡」的原因，然后才有可能查到对方的去向。 “想要彻查他这一辈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告诉普契涅拉一声就行。不过我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阿蕾奇诺已经在追查那个组织了，以她的手段我相信近段时间就能出结果。” 既然已经引起了阿蕾奇诺的重视，那么那个组织被查的底裤都被看穿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依照左汐原本的想法，找出来直接弄死就行，没那么多废话。不过这样的话，这个少女连环失踪案就会成为悬案。 所以还是送上法庭把这个案子给结了会比较好，顺带还能解开娜维娅的心结。 但送上法庭是结果，过程怎么样其实都无所谓。再加上左汐已经满足了他的好奇心，所以过程他就更不关心了。 按照他现在的想法，等阿蕾奇诺查出来，人被逮到之后，就直接把他扔上审判庭。 然后也不管什么证据不证据、程序不程序的了，哥伦比亚直接上灵魂干扰，放大这家伙的愧疚情绪，到时候他自己就会在审判庭什么都招了。 看看，这多省心！ “你、你刚刚是不是在想什么很不尊重审判的事情？咳咳……那个，至冬的使者啊，枫丹有枫丹的律法，正义也有正义的规矩。我想伟……额，聪慧的你一定明白它的意义。 所以，还请不要这样做，我会尽力提供帮助的，任何的不法之徒都逃不出正义之神的审判！” 芙宁娜差点把「伟大的您」给说出口。因为刚放松过一阵，精神上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松懈了一下子差点就出了问题。 “真是麻烦啊，愚人众查情报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来管了？而且伟大的正义之神女士，愚人众在枫丹境内的活动都是合法合规的，莫非正义之神就可以不讲契约了吗？正巧，我刚好认识契约之神……的朋友哦？” 左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出卖老爷子，而是选择了类似「我有一个朋友」的说法。 毕竟老爷子退休这件事在某些人眼中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大多数人还是不知道的。 “没、没有没有，既然是合法合规的，那么你们的行动自然也受枫丹律法的保护……祝、祝你们调查愉快。” 芙宁娜怂的非常快，左汐给了她一个台阶她就忙不迭的下来了。不下来还能干嘛呢？对方可是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小辫子早就被人家拿捏死啦。 不过芙宁娜居然并不特别讨厌这种感觉，世界上有个人能分享秘密并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但在五百年间，这稀松平常的愿望对芙宁娜而言就是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所以说，您这算是答应了吗？真是万分感谢，芙宁娜大人……不过左汐，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同步进行调查吧。你那边调查的同时，我这边也会逐一排查的。 实际上在你们和芙宁娜大人见面的时候，我又整理了一下关于……我父亲的那起案件，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说不定，会有不错的收获。” 娜维娅没有卖关子，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没等人催促就接着往下说了。 “实际上，溶解这件事提醒了我。当初父亲的案件存在疑点，但因为嫌疑人只有他一个，作案现场除了死者和他之外就没有其他人，所以才会是那样的结果。 可如果，那个真正的凶手实际上在被发现之前就溶解了呢？那场凶杀案发生在我父亲参与的一场聚会的过程中，而那场聚会的知情人并不多……而能够准确的判断溶解的时机，只有那场聚会的出席人员。 我的意思是，这个范围已经非常小了。只是我并不清楚那场聚会的细节，不过没关系，等我回去问一问迈勒斯，应该就能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出来。 说不定，那个「瓦谢」的新身份，就是那场聚会的参与者之一。” 娜维娅的语气难掩激动，这么多年了，她终于接近了真相。现在他们知道了动机，知道了对方曾经的身份，只需要再缩小一点范围就能真相大白了！ 第766章 替罪羊 “芙宁娜大人，很抱歉打扰您的茶会，有人发起了审判，理由和少女连环失踪案有关。对象是……至冬的一位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 娜维娅正激动着呢，突然进门的克洛琳德就给所有人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达达利亚被指认为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凶手。 “啊？这和那个执行官有什么关系？指控的对象理由是什么，要是没点证据的话可是要负责的！” 芙宁娜显然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怎么突然就把矛头指向一个自己好像都没见过的执行官了？ 她记得常驻枫丹这边的，应该是【仆人】才对吧。就算算上之前经常过来办事的【凡人】，那也和这个什么【公子】没关系啊。 更重要的是，克洛琳德你看看气氛啊！另一个执行官就在这里站着呢，你当着面说也不怕起冲突啊！ “嚯……” 左汐抱着双臂若有所思，原来阿贾克斯那家伙就是这样蹲大牢的吗？他还以为会是什么其他，比如聚众斗殴，蓄意伤人之类的更符合阿贾克斯性格的罪名呢。 没想到居然只是被人当做替罪羊这么单纯的一件事……说实话，这种真相让左汐感到有些不满和无聊。 “芙宁娜大人，这次的审判是匿名指认，因为确实有人匿名举报了相当多的指向愚人众的证据，所以才会受理……那维莱特大人已经赶过去了，您看你要出面一下吗？” 做出解释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美露莘，左汐没见过对方，看样子应该是专门负责受理这一部分事宜的官方人员。 “我知道了，稍后我就过去，让那维莱特等着我开庭吧。这种精彩的剧目不容错过，告诉那维莱特，在我到来之前不准提前开庭。” 这种时候的芙宁娜确实很有神明的任性和气魄，而事实上她也确实享有这样的权力。 身为神明的她甚至有权利直接干涉审判的最终结果，只是区区延迟开庭而已，大家都不会对此有多意外。 身为臣民，等一等自家的神不是天经地义的吗？难不成还要神明大人反过来等你？ 总之，她先用自己的权力尽量拖了一会儿。她不会偏袒哪一方，坐在神的位置上，她也有自己的坚持。 但不偏袒是不偏袒，她最起码要搞清楚状况才行。现在很可能是有人拿审判当枪使，这种事情她也是不能接受的。 “被下下手为强了啊……这个瓦谢步步相扣行事果断，真是太可恶了！” 娜维娅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对方这么做的缘由，应该是溶解一事被曝光之后，他们意识到官方会加强调查甚至重启档案。于是就先一步把「凶手」指认出来，这样一旦结案了，案子定性了就没有再犯案的可能了。 “动作相当迅速，应该是早就把相关的证据准备好了。至于为什么会选阿贾克斯……大概是看他脑子不太好使吧。 而且席位又低，对方在赌至冬方不会过于重视，也在赌枫丹不会太碍于身份不好调查。” 无论如何，这个组织曾经和愚人众又合作都是既定的事实。对方如果真的有心的话，抓住一些士兵不注意的时候刻意制造一点证据并非难事。 看来瓦谢这家伙早在开始合作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随时抛弃愚人众，拿他们当替罪羊来挡刀子了。 阿贾克斯应该就是单纯的倒霉，被人给盯上了而已……不，不对。 左汐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意识到一个事实——阿贾克斯最终还是去蹲大牢了，这就意味着那台订书机给出的判决是「有罪」。 阿贾克斯拢共都没来枫丹几次，他却能被判有罪。如果是以前，他会以为是订书机的问题。 但在了解了它的原理之后，左汐知道订书机给出的判断都是有依据有道理的。 这说明阿贾克斯确实和少女连环失踪案有关联，起码存在一点间接的关系。 他应该确实是倒霉被盯上了，但那群人的运气也是真的好，恰好遇上了阿贾克斯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 “真是太狡猾了！那个瓦谢，怎么可以这么坏啊！” 派蒙气的直跺脚，明明再给她们一点时间就能让真相水落石出了，明明他们的动作已经这么快了！ 结果那个瓦谢，居然这么果断。在这个关键时候跟他们拼速度，想提前一锤定音。 “怎么办呀左汐，我们现在一点实际的证据都没有，要是我们现在就去接战，是不是完全说不过对方啊？ 那样【公子】就要蒙冤入狱，瓦谢反而会逍遥法外从此不用担心被抓住……呜呜呜哇，这种事情不可以的！不能让坏人这么嚣张！” 派蒙现在就寄希望于左汐身上了，她期待着这个神奇的朋友能再一次化腐朽为神奇。 “简单，我把枫丹核了就不需要面对审判了。” 左汐深以为意，几发大伊万的事而已。 “不要再开玩笑了啦！” 派蒙崩溃，这家伙现在还在开玩笑！ 芙宁娜在一旁瑟瑟发抖，只希望对方真的只是开玩笑而已。 虽然她不知道什么叫「核了」，但单从语境上就能看出那不是什么和善的东西。 “行吧行吧，如果要按照规则来的话……单纯的破坏这一场审判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样吧，你们跟着娜维娅你继续去调查，问一问迈勒斯那边有什么线索，我和芙宁娜去欧庇克莱歌剧院参加审判。 在你们到来之前，我让审判拖延下去的。” 左汐耸了耸肩颇为无奈，在他看来本来也就是挺简单的一件事。哪怕从现在开始算起，只要他下令，就能在阿蕾奇诺的配合下把那个组织给捣毁。 或许查幕后黑手需要一点时间，但他们可以抓的只剩下幕后黑手。更何况，先前还抓住了一个行刺的刺客，他相信以阿蕾奇诺的手段一定已经问出了有用的东西。 不过嘛，既然他们坚持要用规则以内的方式解决……那也好办。 左汐记得，枫丹好像是有决斗代理的制度的吧？ 第767章 决斗代理 “伙伴，我可以自己上的，真的！” 达达利亚搓着手讨好的看向左汐，他知道对方这是来替他解决麻烦的，但他真的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少废话，你打得过克洛琳德你打得过那维莱特吗？到时候还不是要给你收拾烂摊子。” 左汐一点也不心软，就算这家伙打得过克洛琳德，后面不也被那维莱特一招秒了吗？ 能划破水龙龙的脸，也够你小子吹一阵子了。 “别啊伙伴！你就让我和克洛琳德打一场吧，就一场行不行？那家伙之前总是藏着掖着不肯用全力，现在这种场合她肯定会拿出真本事的！” 达达利亚见左汐不打算惯着他，一下子就急了。他可是听说克洛琳德是枫丹最强的决斗代理人，能和对方认认真真打一架的机会可多难得啊！ “咳咳，这里是审判庭，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你是罪案的嫌疑人，这里可不是给你找架打的地方！” 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芙宁娜也算是拼了。不过这个时候左汐反倒是觉得她什么都不说，表现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无聊模样会更有逼格一点。 到时候水落石出，她不感兴趣的样子马上就会被解读成「运筹帷幄的至高神明，看破了一切的索然无味」了。 但话又说回来，阿贾克斯还是要去蹲大牢的，所以这种情况似乎一开始就不成立。 “哦？听起来，水神大人想要告诉我一些歌剧院的道理……” 达达利亚正回怼着水神芙宁娜的质问和指责，然后就被左汐敲了一下子。 “你还有脸说别人啊，要不是你这段时间太张扬，也不会被选做目标……阿贾克斯，你确实需要一点点教育了。” 虽然左汐本人并不认同「苍蝇不叮无缝蛋」这句话，但不可否认的是，瓦谢会选上他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除了他席位低以及看着不像是脑力派之外，更多的原因也是对方这段时间稍微有些张扬了。 其他人要么逛逛街要么就是暗中行动，很少有像他这样在大街上四处讨债找架打的。 相比于其他的执行官，阿贾克斯在枫丹短时间内就有了不少的负面「群众基础」。 别的不说，至少那些被讨债的商贩肯定是不分青红皂白只想看他不好受的。 “别呀伙伴，我这不是实在憋的手痒了嘛……我不打了还不行吗，全部交给你来处理就好。” 被拍了一下后脑勺的达达利亚陪着笑，生怕左汐真的给他来个什么教育什么的。 如果只是打一顿还好，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算是正合他意。 但伙伴的手段不是他可以理解的，如果对方真的是存着惩罚的意思的话，那这个教育过程绝对会让自己印象深刻。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实施，但可以想象得到结果绝对不好受。 “算你识趣，有你将功折过的时候。” 左汐对阿贾克斯的认怂速度还算满意，这家伙如果真的硬是要轴的话，左汐只能先把他教育一顿了。 这家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几天没看着他，结果反手就给人逮到了机会。虽说这也很难怪的到阿贾克斯身上，但很多事情没出事还好，出了事就有的说了。 “看来你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审判继续。” 那维莱特见左汐这边似乎已经商议完了，于是继续开始走流程。 这场审判在他看来确实存在疑点，所以他也没有咄咄逼人，只是在走该有的流程而已。 匿名提交的那些证据确实足以开始发起审判，但依他所判断，这些证据很多都相当牵强。 并不是说这些证据的力度不够，也不是在说真伪存疑，而是这些证据的指向相当模糊。 简单来说，它们确实可以作为少女连环失踪案的有力指控证据，但要拿来具体的给某人定罪则不够力度。 尤其是其中指向这位执行官的部分，在那维莱特看来依然存在相当多的疑点。 本来只需要对方解释清楚即可，很大概率会以证据不足就此作罢。而他本人也不认为达达利亚就是凶手，喻示裁定枢机应该也不会给出有罪的定论。 所以正常来说，只要走走流程就没时间。但他没想到乌尔肯如此护短，当庭和达达利亚站在一起替他撑腰。 这事一旦扯到了决斗代理上的话，就比较难办了。 自枫丹成立以来，还没有人通过这种制度成功脱罪。决斗代理人的制度，更多意义上只是一种传统而已。 可如果是这位新晋神明来当这个代理人的话……史上第一例应该就要诞生了。 别说克洛琳德了，就是他亲自上场也未必能确保胜利。 而如果是芙宁娜的话……虽然那维莱特也想看看芙宁娜的能耐，但从她亲自下场的那一刻起，无论赢不赢，事情的性质都不一样了。 一场普通的审判马上就会变成神战，而神与神之间只要开战了，基本就等同于国与国之间的宣战。 私下里切磋当然无所谓，可这是公开场合的对立，舆论无论无如何都是压不住的。 所以，那维莱特在尽量由流程，不让事情太超出掌控。 被指控方还没有正式提出决斗代理的请求，在那之前把流程走完，让喻示裁定枢机宣判就可以结束了。 “那么，我再重复一次。关于「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凶手指控，达达利亚先生，你是否接受？你可以保持沉默，允许由你的代理人代为发言。” 那维莱特看向左汐和达达利亚，刚刚两人之间的对话并没有刻意隐藏，所以他知道现在被指控方由左汐全权代理。 “别乱说话，我可不是他的代理人，我只是来看热闹的观众而已。顺带的，确保一下审判的公正而已。” 那维莱特没想到会在这个环节出问题，无奈之下只能看向达达利亚。 “额……那我申请决斗代理……就由，就由伙伴来当我的决斗代理人！” 第768章 打卡成功 “娜维娅！我们找到关键证据了！那个瓦谢就是……就是……你、你要不要先做一下心理准备？” 派蒙和荧火急火燎的赶往白松镇，可到了这里之后，她反而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毕竟自己一直追查的凶手其实就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这个真相实在太残酷了…… “不用，我这边也查到线索了……是玛塞勒对吧？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了关键的证据，那我们赶快去支援左汐吧。” 娜维娅此时的情绪虽然很稳定，但这显然已经是经历过一轮挣扎的了，看得出来接受这消息对她而言并不容易。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对，我们得赶紧过去找左汐才行！在事情闹大之前，我们得把情况控制住。” 派蒙没想到她们同步调查，居然两边都有了不小的收获。如今证据确凿，只需要在审判庭上当众指认对方就行了。 不过速度一定要快，再不快点可能就来不及了。 “是该早点结束这一切，给大家一个交代了……左汐一个人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我们赶快去帮他吧。” 娜维娅显然理解错了派蒙这么急的原因，她还以为派蒙是在担心左汐一个人在审判庭上孤立无援。 毕竟愚人众的口碑着实一般，虽然被指认的是另一位执行官，但因为身份立场的缘故，他的诉讼代理很容易就会被理解为同阵营的庇护。 从这一点上来看，左汐天然就不占优势。 “不是不是，我猜派蒙担心的应该不是这个……主要是我们去的再晚一点的话，我怕左汐把欧庇克莱歌剧院给拆了……” 荧不仅和派蒙相当默契，她还很了解左汐，所以她一下子就和派蒙的脑回路对上了电波，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虽然听上去很离谱，但说真的，这事发生在左汐身上只能说毫不意外。 蒙德的风龙盆地、璃月的归离原、稻妻的天守阁、须弥的圣树……历史的教训历历在目，现在去以上的那些地方都还能看得到左汐留下的痕迹。 相比之下，拆个欧庇克莱歌剧院什么的，她完全不觉得左汐会有所顾忌……她甚至担心左汐拆的不过瘾，完事了还顺手扔两颗炸弹什么的。 奥赛尔好像就是被左汐的一颗炸弹给炸回海里的…… “……啊？” 娜维娅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啊，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旅行者和派蒙是不是在开玩笑。只是一场审判而已，再怎么也不会发展到拆歌剧院的程度吧？ 就算那个执行官蒙冤入狱，不也可以通过外交手段来解决吗……还是说至冬的民风如此，能动手就绝不废话吗？ “别啊了，咱们快动身吧！” …… “……来迟了呢。” 看着顶部已经不知去向的欧庇克莱歌剧院，荧的心中甚至没有半点波澜。 呵呵，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呢……居然只是掀了个顶，左汐成神之后还真是收敛了很多啊。 在她的设想中，要么相安无事，要么就是一片狼藉。毕竟没动手还好，一旦发展成了要动手的情况，那个护犊子的家伙可就要开始放飞自我了。 “至、至冬这是要和枫丹开战吗？” 娜维娅的颜色相当的不自然，这种阵仗真的不是两国开战之前的征兆吗？这里可是欧庇克莱歌剧院啊，是整个枫丹最重要的地方之一！ 就这么给掀了？ “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是觉得应该不会。” 派蒙捏了捏下巴，事已至此，她们也不急了。 “安心吧，这不算什么的，左汐那家伙连雷神的家都敢拆。这里只是被掀了个顶而已，天守阁的一整个上半部分可是直接被轰没了呢。 虽然欧庇克莱歌剧院确实很重要啦，但是须弥的圣树重要性也一点都不低哦？结果还不是被一场大战打的只剩下了一个根了……可能是会有一些外交问题吧？但是至冬似乎向来是不介意这点小问题呢。” 既然已经不急了，那派蒙也就不介意和娜维娅多聊聊左汐的「光荣事迹」。娜维娅在一旁听的头皮发麻……刺玫会太久不关注国际形势了，这些消息她大半听都没听过。 “我……我一直以为左汐先生是脑力派，稳居幕后暗中推手那一类。” 左汐先生看上去是那么的温文尔雅，虽然娜维娅知道执行官绝不会只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但她以为左汐会是那种运筹帷幄的棋手的那一类。 没想到居然是暴力解决的行动派么……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你没有看错哟，左汐本来就是脑力派嘛……这个我不太好跟你解释啦，但是你看看他造成破坏的那些国家有哪个是跟他敌对的吗？” 荧没忍住给左汐正名，这家伙虽然张扬了一点，现在的实力也超群。但她可从来没忘记对方实际上是以运筹帷幄的形象而成名的……即便是在执行官之中，大家忌惮和佩服的也是头脑大多于实力。 只不过是左汐现在的战斗力太过亮眼，已经没什么需要他费脑子去布置的了，所以才会让人忽略这一点。 “这个世界真是不讲道理啊……” 娜维娅神色复杂，她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尽管左汐做了那么多在她看来几乎等同于直接宣战的事情，可愚人众近几年的风评逐渐转好也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更恐怖的是，那些左汐做过过分的事情的国家的民众居然都在说愚人众的好话…… 这意味着即便表面上看起来如此离谱，在民众看来愚人众也都是在帮他们，且他们也确确实实得到了帮助。 民众不是傻子，只有有了实打实的好处，他们才会真的赞扬你。 “不多说了，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赶上个收尾什么的。” 第769章 决斗开始 时间回到代理决斗刚开始的时候。 “我能问问你们代理决斗的制度吗？” 左汐站在台上，从没经历过这种像是竞技场类的公开决斗的他不免觉得有些新奇。他倒是不介意被人观战，反正到时候出丑的不可能是他。 此时此刻他心里想的是如何才能尽可能的不让枫丹官方太难做，尽量让他们少出丑。 其实站在左汐的立场上，他应该竭尽所能让枫丹官方面子上过不去才对。反正这种制度后期一定要被替换，所谓的审判流程也应当大改，枫丹上上下下都要清洗一遍才行。 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革新，而革新从来都是从动荡开始的。 他不介意现在就替未来的枫丹话事人做一些前期工作，让整个枫丹的框架变得不稳定起来。 但他转念一想，芙宁娜已经很痛苦了，再让她在这个关键时期经历这些事情，左汐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他不认同芙卡洛斯的计划，凭什么芙宁娜就一定要一个人在神座上哭泣？ 他偏不。 尽管芙卡洛斯自己都不知道计划具体会是什么样子，但要达成枫丹人民不被溶解的前提下芙宁娜依旧哭泣这一条件，想来也只有她当众揭穿身份的时候。 她只是一个人类啊，她经历了五百年尘世喧嚣的孤独。她会因为委屈而哭泣，但她更愿意为了所有人而竭力掩藏泪水。 能让这样一个人陷入绝望的情况，只能是五百年的坚持化为乌有，她意识到拯救不了任何人的时刻。 是的，是的……芙卡洛斯确实是为了大局。可为了大局就一定要把一个人逼成这样吗？ 连左汐都会为芙宁娜感到不平，她自己却只关心计划怎么样……这样一个人，你告诉我她最终却一定要面对众叛亲离的绝望结局？ 开什么玩笑……左汐不认。 这样一个人不应该受到那种待遇，她理应被所有人爱戴，最起码不应该众叛亲离。 没有人给芙宁娜奖励，没有人能够理解芙宁娜的孤独，没有人能认可她的坚持。那就他来给奖励，他来理解她的孤独，他来认可她的坚持。 可以说这是左汐的一意孤行，但他就是一个任性到极致且一意孤行的人。 曾经能力不足，很多事不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现在他要是还不能这样，那这不是白成神了？ 总而言之，就算左汐之后要想办法破坏现有的司法体系，那冲击也该由芙卡洛斯和那维莱特来承担。 现阶段，他还是尽可能的守规矩一点，免得芙宁娜被架在火上进退两难……虽然看着她哆哆嗦嗦又不得不站出来面对他的样子也确实很有意思就是了。 所以他要问清楚制度，然后才能考虑怎么样利用制度放水。 “决斗代理人制度的初衷，是嫌疑人以必死的决心来为自己洗脱嫌疑。枫丹自古以来便没出现过死刑，即便定罪，受刑者也最多不过流放。” 那维莱特临时解释了一下决斗代理人制度的意义，然后才具体说了说流程。 “流程很简单，双方选出代理人进行决斗。决斗场上，嫌疑人方的代理人若是胜出则无罪，失败的话，嫌疑人死亡。” 因为无论即便失败了代理人也不会死，反而嫌疑人一定会被死。所以很少有人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人，一般走投无路者都会选择自己上。 像今天这样交由其他人代为决斗的情况，枫丹历史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原来如此，意思就是嫌疑人一方面对的对手起码也得是能让他感到死亡威胁的人才行，对吧？我明白了，所以你们谁上？” 左汐没把话说的太明白，如果要满足这个条件的话，不仅枫丹找不出这样的对象，就连整个提瓦特也找不出来。 “嚯，这个执行官很狂啊？芙宁娜大人，替我们揍他！” “年轻人就是太气盛了，何须芙宁娜大人上场？我看克洛琳德就能把他打的落花流水。” “就是就是，我是克洛琳德大人的狗！” ……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总之，现场没有任何一个枫丹人看好左汐，毕竟他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太像会打架。 相比起来，另一个执行官一副好战分子的模样，肯定比这人厉害……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敢把命交给这样一个人的。 “肃静。” 那维莱特手杖杵地，声音传遍歌剧院的每一个角落，原本嘈杂的歌剧院顿时鸦雀无声。 “鉴于先生身份的特殊性，由在下来当左汐先生的对手才不为失礼。从身份上来说，你我平级也不算怠慢……您意下如何？” 那维莱特一出声，全场哗然。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会是最高审判官大人亲自下场…… 如果是芙宁娜大人下场的话，他们不会意外，因为芙宁娜大人做什么事他们都不意外。 但最高审判官大人是另一种形象，他们很难想象冷漠古板的最高审判官会做出这种打破规矩的事情。 实际上那维莱特也相当无奈，他不可能让克洛琳德去和左汐打，那样毫无意义，两人一个照面就能分出胜负。 他也不可能让芙宁娜去和左汐打，如果打到一半对方爆出了身份的话，事情将会完全没法收场。 所以他只能自己上，且尽可能见招拆招。 “当然，最高审判官大人如此重视在下，实乃在下的荣幸。” 无论谁来对左汐而言都无所谓，毕竟他现在明面上的身份就只是一个执行官而已。而执行官这个群体的战斗力上下限差距非常大，上至神明下至克洛琳德，无论他和谁对上都有足够的空间去演。 “那么……决斗，开始。” 第770章 入狱许可 这场决斗的落幕相当的草率，尽管两人都费尽心机——一个在费尽心机的减少损失，另一个在费尽心机的放水。 然而正值关键时刻，现场的气氛抵达最高潮的时候，突然闯入的旅行者一行人为这场决斗画下了句号。 所有人回忆起那场审判的时候都觉得莫名其妙，名震提瓦特的旅行者仅用一个名字就解决了这场一发不可收拾的斗争——玛塞勒。 玛塞勒是谁？ 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 然而这个名字一出口，那个执行官就选择了停手，转而发起了另一场审判，审判的对象就是那个叫玛塞勒的家伙。 而罪名，同样是「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凶手。 很莫名其妙吧？更莫名其妙的还在后面。 被传唤的那个玛塞勒本来老神在在不以为意，然后突然就跪下来痛哭流涕交代了所有的犯罪过程，甚至还指认了几处作案地点和证据，最终被喻示裁定枢机判定有罪入狱…… 这魔幻而戏剧的一幕哪怕是放在歌剧里也不敢往剧本里写，谁曾想现实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 然而更魔幻的事情马上就来了。 “那维莱特，能不能把阿贾克斯……就是达达利亚，【公子】。能不能把他也送进去蹲两天？”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场上那个执行官……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左汐先生，审判并非儿戏。还请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那维莱特摸不清左汐的路数，只能还算客气的拒绝。对方刚刚才因为此事和他大打出手，现在这种诡异的请求让他这个本才初通人性龙感到费解。 “我认罪，那个什么「少女连环失踪案」对吧？我承认我和这件事有关系，所以把我也抓紧去几天吧。” 那维莱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怀疑自己的耳朵，还是说这其实只是一种胜利者对失败方的羞辱而已吗？ 他听说这位执行官性格稍微有些恶劣……似乎不无可能。 可性格恶劣一般来说也不会用在同伴身上吧？果然他们对梅洛彼得堡有别的意图么……可如果真是这样，一开始就认罪岂不是更好？ 不行了，那维莱特感觉自己真的有点理解不了状况了。 他有些迷茫的环顾四周，发现搞不清楚状况的人似乎不止他一个……看来奇怪的人不是他，而是这两个执行官。 “最高审判官阁下，你倒是说句话啊？” 达达利亚是个急性子，见对方不仅没有给出回答反而还在东张西望，没忍住就催促了一句。 他看得出来所有人都很懵逼，其实他自己也很懵逼。但没关系，反正执行不需要理解，实际上对于伙伴的指令他一直都很懵，但从来都不影响他执行。 试试证明到最后总能完美的达成目的，那么他理解不理解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 总而言之，伙伴希望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就完事了。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实在太有趣了！” 那维莱特皱着眉头试图让自己理解这一切的时候，高台之上的那位看客却爆发出了没心没肺的欢愉之声。 他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神明虽然没个正形，但这无法改变对方是这个国家的主宰这一事实。 即便是身为最高审判官的他，在对方正式表态的时候也要予以尊重。而且……他正好也想看看这位捉摸不透的神会如何应对。 芙宁娜虽然事事不缺席，但通常情况下并不管事。 “芙宁娜大人！芙宁娜大人终于要出手惩罚这群无理的家伙了吗！” “芙宁娜大人，我是你的粉丝！” “我是芙宁娜大人的狗！” 台下一片欢呼，他们为自己的神明挺身而出感到兴奋。 “安静安静，我亲爱的子民们。我理解你们对我的爱戴，但无论何时，切记要优雅，要得体！” 芙宁娜压了压帽檐，摆出了一个闪亮登场的姿势。 “子民们，告诉我，枫丹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度？” “正义！” “没错！枫丹是个正义的国度，我们不应该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任何的罪恶！” 芙宁娜三言两语就调动起了气氛，现在已经没多少人关注场上那两个儿戏审判庭的执行官了。 “可是就在刚刚，我们冤枉了一个无辜的执行官……看见了吗？听见了吗？刚刚是我们至冬的友人在对我们宣泄心中不满！ 我们应该让远道而来的朋友和使节忍受这种屈辱吗，这是一个正义的国度应该做的事情吗？告诉我，我应该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芙宁娜义正辞严，铿锵有力。不等众人回答，就自问自答的否定。 “不！那绝不应该发生在神圣且伟大的欧庇克莱歌剧院，身为正义之神，我芙卡洛斯也绝不允许！” 一番慷慨陈词，台下的气氛也被调动至了高潮中的高潮。所有人都在欢颂芙宁娜的名字，所有人都在颂唱正义之神的公正严明。 “所以，我以正义之神芙卡洛斯的名义，对这位受了委屈的执行官阁下进行补偿——我能感受到你对那座水下堡垒的兴趣，所以，去调查吧，去见证吧！ 不要有所顾虑，不要感到惊异，这是神明的特赦，你们拥有神的旨意！” 左汐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但心中已经笑的不行了。 芙宁娜这家伙真有一手，在察觉到他打算从水下监狱开始调查的时候就立马反应了过来。 临场发挥出了这种既不有损神明威严和审判的不容侵犯性，也让他有正当理由介入的效果。他可没有和芙宁娜提前演练，这全都是她一个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找出来的一条路。 芙芙这个家伙，还真是越看越让人觉得有意思啊。 第771章 问答环节 “停停停，一个一个问。” 审判结束的莫名其妙，末了还上演了一出看不懂的戏，左汐完全能理解荧和娜维娅等人心中的疑惑。 他现在心情不错，所以不介意解答一下她们疑惑的点，但还是的一个个的来。 “我们准备的证据根本没有用上，那个玛塞勒为什么自己就认罪了？” 娜维娅最关心的还是玛塞勒的事情，虽然证据确凿，但实在太顺利了，顺利的甚至有些诡异。 一个恶贯满盈且执念深沉的家伙，真的会因为被指认就认罪了吗？ 娜维娅不是小孩子，也过了相信童话的年纪。这种坏人突然良心发现然后痛哭流涕交代罪状的事情，她很难不去怀疑。 “这个简单，因为他良心发现了啊。” 左汐的回答让娜维娅两眼一黑，她刚觉得玛塞勒不可能良心发现，左汐就像是读心一样和她对着干……但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等对方玩笑开够了再问。 “你别不信，他真的是良心发现了。只不过他良心发现是有别的原因而已。” 左汐一看就知道娜维娅指定是不相信他说的话，可虽然听起来像玩笑话，但他说的都是真实的情况。 “简单来说，就是有人放大了他的良心和罪恶感，让他没能忍住就自己交代了一切……当然，为了防止他根本就没有良心和罪恶感，我让小鸽子直接给他加上了。” 左汐要说了他只需要一个名字就够了，如果那个玛塞勒再迟几天，根本没有这一档子事。 他该庆幸上了审判庭，不然等待他的就不是什么温和的流放了。 愚人众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敢给愚人众泼脏水，他会品尝到地狱的滋味。 “小鸽子？是哥伦比娅吗？难怪那个玛塞勒自己就把最终给交代了，还一边交代一边痛哭流涕。 呜哇，那场面看的我都起鸡皮疙瘩了。要不是知道那家伙干了什么，我说不定都会被打动了呢！” 为什么玛塞勒的表现会如此能打动人呢？因为那都是真情实感啊，只不过是被人调动出来的真情实感而已。 “是说……类似精神操控之类的能力吗？太可怕了……难怪大家都对愚人众这么忌惮。” 这件事有些超出娜维娅的理解范畴，让她感觉有些不真实。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随意操控一个人的精神这种恐怖能力的人……愚人众这个组织，果然不能有半点小瞧啊。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会不会冤枉好人？毕竟……毕竟我们虽然证据确凿，可这样一来……” 娜维娅还是有点不能接受，总感觉像是心里卡了一根刺一样。虽然她们有确凿的证据，可这手段却不怎么正规……万一还有隐情的话，玛塞勒不就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她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所以越说越没底气，但心里就是会觉得不太舒服。 “首先，玛塞勒的罪证确凿无疑。他交代的那些东西都货真价实，不是我灌输给他的也不是谁伪装的。 你要搞清楚逻辑，不是我逼着他认罪的，这不是逼供。精神手段确实有，但作用方法不是直接操控他让他认罪，而是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罪恶的。 换句话说，他是真的认为自己做错了，所以才真心实意的认罪。” 左汐纠正了娜维娅的观念，不要搞得他好像是在严刑逼供，逼着玛塞勒画押一样，然后他又用枫丹本地的方式让娜维娅放下了心。 “第二，那什么订书机不是说了他有罪了吗？这不就结了！咱们也没冤枉好人嘛。” 这一套说辞终于让娜维娅感到好受了一些，无论如何，玛塞勒终于已经伏法，她也算是对大家、对自己、对父亲有了交代——玛塞勒在交代罪行的时候，也把他陷害卡雷斯的事情说清楚了。 “还有问题吗？没问题咱们就散伙，我要去陪女朋友了。” 左汐拍拍手，说了一大堆他已经有点没耐心了。 “我有我有！我还有问题！” 荧意外的表现的很积极，左汐不禁翻了个白眼，然后点头示意她问。 “咱们程序不正义，以后会不会有机会让玛塞勒翻案啊？万一哥伦比娅的能力失效了，他会不会要求上诉之类的？” 荧居然提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隐患，看来她也不单纯是为了拖时间不让左汐去约会而没事找事。 既然如此，左汐也不介意多解答解答。 “这个不用担心，玛塞勒在入狱后没几天就会死于一场意外的。 这个意外可以是机械暴动、也可以是突发性疾病、更可以是囚犯之间的斗殴，方式有很多，完全不用担心没机会。 当然，我个人还是更希望他能「失踪」的。毕竟失踪之后，在看不见的地方会有更多的选择嘛。” 左汐用温和且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让在场几人毛骨悚然的话，派蒙打了个冷战以后忍不住躲在了荧后面。 和左汐相处了这么久，差点忘记他其实也是个心狠手辣，雷霆手腕的上位者了。 “不要觉得我狠，和愚人众作对，如此公然的挑衅总是该付出一点代价的。” 左汐敲了敲桌子，看起来这个话题似乎稍微沉重了一点，于是他主动挑起了下一个话题。 “我猜你们肯定还想问阿贾克斯的事吧？那个也很简单，无非就三个原因而已。” 他竖起了三根手指。 “第一，给他个教训，这次的事也有他不太注意个人形象的原因。 第二，我需要一个人调查那个梅洛彼得堡，和枫丹的预言有关……别误会，阿贾克斯肯定不是那个人选，但他能很好的吸引眼球。 而这第三嘛……” 左汐笑了笑，荧突然就意识到了对方想说什么。 “……不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第772章 奇怪的三方会谈 “不是已经给你送了一个进去吗？这还不够？” 芙宁娜的下午茶时间一如往常，只是客人稍微有点不同寻常。 右前方是左汐，这位其实不陌生，不久前才来过一次。稀奇的是左前方那位，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 他可是稀客，像下午茶这种时候，他应该还在楼下处理公务才对。 “阿贾克斯懂个锤子的调查，他就是放下去掩人耳目的。” 左汐丝毫不介意诋毁自己这位好伙伴好同僚，因为这根本就不是诋毁。 就阿贾克斯那脑回路，左汐都怀疑他怕是好久都没动过脑子了。这突然交给他一个需要低调的任务，他能完成才有鬼了。 所以与其如此，不如把他扔出去。反正阿贾克斯足够高调也足够会惹事，拿来当个烟雾弹挺好用的。 “喂喂喂，枫丹的神就在你面前，你还需要掩人耳目？” 芙宁娜感觉受到了侮辱，你掩人耳目还当着她的面商量啊？这根本就不把她当一回事！ “怎么不需要，万一有人狗急跳墙呢？梅洛彼得堡说不属于你们枫丹的司法体系，严格来说你们属于合作关系。 也就是说，阿贾克斯虽然确实是送下去体验生活了，但这不过是人家给你们面子而已，真以为可以随随便便调查啊？” 左汐也不藏着掖着，就目前来看，他们三个勉强可以算是一致对外，梅洛彼得堡的管理者算那个「外」。 “梅洛彼得堡里全是机械造物，你动用你的权能不就什么都查清楚了吗？干嘛要这么费心费力勾心斗角的？” 芙宁娜索性也不装了，经过那天的决斗，她算是看出来就连那维莱特都不是左汐的对手了。 既然如此，她这个神明打不过也很正常吧？既然打不过，那表现得稍微怂一点也是理所应当对不对？ 而且啊，双方都是神，本质上算是平起平坐，所以态度上和对普通人不一样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简单来说，只在那维莱特面前，芙宁娜觉得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左汐犯怂。 然而她却没想到自己这样的态度引发了那维莱特的深入思考，一时间神设居然更稳了。 芙宁娜认为那维莱特知道左汐的身份是理所应当的，因为左汐他在自己面前直接就爆了出来没怎么掩饰。所以她以为对方对那维莱特也是这个样子。 但实际上站在那维莱特的角度，他是认为左汐是打算尽力隐瞒自己神明身份的。 毕竟之前他才经历过无法将对方真名说出口这件事情，既然连这种方法都用上了，那自然是不希望别人知晓他身份的。 而芙宁娜明显是知道这件事的，左汐看上去似乎也并不觉得意外。 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芙宁娜实力和身份的一种证明，同时还可以理解为在左汐眼里，芙宁娜能知道他的身份同样理所当然。 有这种双重认证，那维莱特也不疑有他。尽管这位神明很多时候都很可疑，但至少这一点似乎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我当然可以动用权能，但之后你们枫丹的根基可就要被动摇了哦？要是不介意我全盘接管整个枫丹的机械的话，我勉强也是可以笑纳的。” 左汐耸了耸肩，表示他其实无所谓。 虽然芙宁娜说的也确实是一个办法，但一旦和左汐的网络连接上了的话，那就是左汐臣民的一员了。 到时候那些觉醒了智能的智械还会不会忠于枫丹，甘愿当一个工具，这可就很难说了。 实际上夏洛蒂的那篇报道不是在危言耸听，左汐是真的有能力在瞬间就掌控枫丹超过半数的区域的。 整个提瓦特，除开至冬之外，就数枫丹对左汐的权能最友好了。 “你你你你！你可千万不能这么做啊！我就知道那个报道一定是真的，咱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 芙宁娜给吓出一身冷汗，这要是一个搞不好，枫丹灭国可能都跟预言没什么关系了。 “我相信乌尔肯先生一定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既然把我们聚集在一起，想必是需要我们的些配合……就请直说吧，如果合理，我们会认真考虑。” 那维莱特意识到自己可以正常说出左汐的真名了，这更加确定了对方并不意外也并不介意芙宁娜知晓此事。 “简单，我需要再安排一个人下去，以你们的名义。” “以我们的名义？为什么？你想让莱欧斯利再卖给我们一个面子？” 芙宁娜有些不解，再安排一个人去梅洛彼得堡调查，这个她能够理解。但以他们的名义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因为以他们的名义，莱欧斯利才会更加放心，也会让他们调查更多的地方吗？ “不是，不过具体的原因你就别管了。我只能告诉你们，那个人本质上也只是一个烟雾弹而已。” 见左汐不愿意透露更多，那维莱特和芙宁娜同时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芙宁娜首先表态。 “我没什么意见，不过人选需要斟酌一下吧？你打算让谁去？” 对于这个计划本身，芙宁娜是不反对的。反正都是在为枫丹的预言而进行调查，她完全没理由反对。 只是这个人选，她觉得还是得好好考虑考虑。虽然左汐说的是当烟雾弹，但芙宁娜觉得还是得派个靠谱的人。 且不提烟雾弹本身就要足够有迷惑性，那万一不被寄予希望的烟雾弹真的就调查出了什么呢？ 但这个人的身份还不能太敏感，不然莱欧斯利那边容易有意见。诚如左汐所言，梅洛彼得堡是游离于枫丹之外的一个地方。 从历史上来说，那里的人在法律意义上甚至不能算枫丹人——他们都是被流放的，那是个流放之地。 “还有，如果是要作为一个像一点的烟雾弹的话，那就不能用那个执行官的那种方式了。这个人，我们需要给他一个不大不小的罪名才行。” 第773章 都给我进监狱里蹲着去 “所以说，你们需要我们两人去那个水下监狱进行调查？你你你你等等……让我猜猜，这肯定是左汐的主意对吧！绝对是这样的对吧！” 派蒙指着一旁品茶的左汐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最高审判官居然委托她们去监狱里进行调查欸！这要是不是听那维莱特亲口说出来，派蒙绝对会以为是旁边这个喝茶都要压不住笑容的家伙出的馊主意！ 哪怕现在是那维莱特亲口说的，她也还是觉得左汐的嫌疑相当的大……让她们两个去蹲大牢什么的，这一听就很像是左汐那家伙会有的恶趣味吧！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我可以以诽谤的名义起诉你，而你大概率会败诉，到时候你还是要去蹲大牢的。” 左汐盖住茶碗，颇为悠闲的瞥了一眼派蒙。小样儿，不随便拿捏你？ “你、你这是威胁吧！是赤裸裸的威胁吧！而且你一个至冬人，枫丹的法律怎么会保护你！” 派蒙跟左汐吵架从来没赢过，但她却乐此不疲。此时此刻虽然已经预感到自己要输，但还是先把想说的给说完了再看看。 “我是来枫丹的至冬使节，枫丹的法律当然要保护我。而且枫丹的法律既然有审判外国人的权力，那自然也有保护外国人的义务。不然岂不是太不讲道理了吗？你说是不是啊，那维莱特先生？” 左汐看向那维莱特，对方此时此刻正在品水，话题被抛过来之后也只能暂停手上的动作。 “确实如此，无论从哪种角度，左汐先生都有权利发起审判。不过请大可放心，我会尽可能公正的进行处理的，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偏袒任何一方。” “看吧，认命吧，帮我办事又不会亏待你们。坐一段时间的牢而已嘛，为了枫丹民众，你们肯定不会拒绝的对不对？ 等你们出来之后我可以给你们接风洗尘，到时候想吃什么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们哦？” 左汐循循善诱，派蒙的表情变的越来越纠结。 理智告诉她左汐说的没错，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讲，她们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哪怕这一趟就是白干活没酬劳，为了左汐那句「枫丹民众」，她们也不会坐视不理。 可次次都这样被左汐牵着鼻子走，虽然时间长了早就已经习惯了，可偶尔还是会像现在这样想要挣扎一下的。 可是左汐又说了可以随便提要求欸，那岂不是可以把整个提瓦特的美食都吃一遍吗？这种机会一点也不多，平时左汐请客也顶多就是一个高级餐厅的东西而已。 她派蒙可是有一个伟大的梦想的，那就是一顿饭就能吃到提瓦特七个国家的特色美食！ 这个通常情况下真的只能是梦想的梦想，这次是真的有可能实现的欸！ “荧，你怎么看？” 极度纠结又不想放过这次机会的派蒙，最终还是做出了和以前一样的决定——问荧。 “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吗？” 荧目光热切，左汐顿感不妙，于是赶忙打上补丁。 “当然，任何要求都能提……但是我不负责替你承担相应的后果，想干什么坏事的话，你先去和桑多涅达成共识再说。” 荧这家伙，不装了之后真的越来越放肆了。 “那行吧……那完事之后，再……再陪我四处逛逛，叫上桑多涅也可以。” 荧颇为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只能退而求其次。 她上次已经和桑多涅聊过了，后面差点就打起来了……最后两人达成的共识就是，不能偷着来，要借用左汐的时候，桑多涅得在场才行。 这一点左汐倒是不清楚，但他也不需要清楚。 反正对他而言就只是和女朋友约会的时候带上个朋友而已，虽然有点别扭，但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桑多涅和荧的关系好像也不太远，好不好的另说，反正两人关系还挺近的。所以，似乎也可以理解为他们约会的时候桑多涅带了个闺蜜？ 又或者……他和朋友出去玩的时候，女朋友也非要跟过来？ 总之，感觉怎么解释都能解释的通，左汐也向来不纠结这些。反正朋友和女朋友，他能分得清就行。 “那就是成交了？放心，有空我会去监狱里探望你们的。” 去监狱探望，然后当着你们的面库库炫好吃的，完了还不分给你。 “感谢你们为枫丹的付出，无论结果如何，除却左汐先生承诺的酬劳之外，我们都会按照律法公务人员的最高标准来给二位发放相应的补贴。” 坐牢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本身也比较苦，所以那维莱特认为对方配得上这样的待遇。 “那维莱特，这个时候你应该还要有所表示才对。” 左汐提醒了一下那维莱特，对方不太懂人情世故，为人处世也颇为迟钝。 换做其他情况他懒得管，但这个时候他不介意在教一教那维莱特的同时，替荧她们两人多赚一份人情。 “愿闻其详。” 那维莱特这人死板是死板了一些，但他也是真的愿意吸取经验教训。 “这件事本质上是我们在委托荧和派蒙，官方予以的酬劳补贴仅能代表她为枫丹做出牺牲的表示，但不能代表你个人。 所以除了依照官方的最高规格发放补贴之外，你还应该以个人的名字给出承诺的补偿才算表示到位了。” 见那维莱特在认真思考，左汐干脆就直接给他进行了演示。 “这种情况，如果你不确定应该给出什么样的酬劳承诺的话，就可以这么说：此件事了，算是在下欠二位一个人情。” “原来如此，受教了……那么旅行者、派蒙，此间事了，就算是在下欠二位一个人情。” 第774章 「罪人」 “让我看看，我先确认一下你们的罪名和刑期，二位的罪名是…… 「未经神明允许，吃掉了至冬使节精心为神明大人准备的蛋糕，致使枫丹政治核心陷入短时间静默」 刑期四十五天……？” 派蒙能感觉到玛蕾蒂小姐，也就是梅洛彼得堡的接待员小姐在读出这个罪名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憋笑还是表示惊讶和荒诞。 反正不管玛蕾蒂小姐怎么想，派蒙和荧是真的被这个罪名给惊到了。 “我就说左汐那家伙怎么会好心请我们吃最后一顿小蛋糕！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们啊！咕……太过分了，这也太过分了吧！” 派蒙压根没想到自己能因为这种事情入狱，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种离谱的罪名也就只有左汐那种家伙想得出来了吧！ 其实派蒙这次是真的误会左汐了，这个离谱的罪名还真跟他没什么关系，全是那维莱特一个人的主意。 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最高审判官大人可是在法典之中反复翻找，最终才找到了这么一个不失旅行者名声，刑期又刚刚差不多，而且还比较好栽赃……额，比较好操作的罪名给她安了上去。 至于罪名本身离谱不离谱……这个无所谓，倒不如说越离谱越好，越离谱越不会有人当真。 “这个罪名也太离谱了吧……我还以为会是其他的罪名什么的。” 纵使是见过大场面的荧，此刻也不免被这无厘头的罪名弄的有些无语。 但一想到左汐干的无语事儿多了去了，这个也排不上号，她就觉得没那么难理解了——她也和派蒙一样，觉得这指定是左汐的主意。 只能说名声这东西，打出去了就不太好扭转过来了，左汐本人倒也不介意，还乐此不疲。 “嗯？你们对罪名有疑问吗？如果有疑问的话，之后可以写申请书要求复审，但是得交不少券。” 玛蕾蒂本人但是没那么大惊小怪，当管理员当的久了，什么罪名都见过。这个偷水神的小蛋糕……这个她虽然真没见过，倒也不至于大惊小怪。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疑问，只是稍微有点意外而已。 本来还以为我们的罪名会是「污蔑来自至冬的使节」或者「在外交场合公然辱骂至冬使节」又或者「殴打至冬使节未遂」之类的呢……” 派蒙挠了挠头，她这一番话下来反而让玛蕾蒂有些心生敬畏了。 “了不起啊，你们居然还干出过这种事情……该不会，你们和至冬的使节有什么过节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位嘴里吐出来的罪名总是和「至冬使节」这四个字过不去，很难不让人怀疑她们与那位使节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天大的仇恨。 “不过，跟你们之前的罪名比起来，这些都还差点意思……单就那个「偷吃蛋糕」的罪名来看，你们应该是能干大事的人。 考虑到芙宁娜大人一直以来对甜点的热爱程度，这和刺杀水神有什么区别……我本来还以为你们有点冤情什么呢。 现在看来，连愚人众都敢招惹，你们完全有这个胆量嘛。” 玛蕾蒂今天也算是开了眼了，但开眼归开眼，该走的流程不能少。 她让旅行者和派蒙站到了一块板子面前，然后用留影机准备给她们拍画片，也就是入狱照。 “咔，咔！咔，咔！” …… 与此同时，另一边。 “真是可惜了，居然没穿囚服。改天得向那维莱特……不对，直接去找莱欧斯利会好一点？改天得去和莱欧斯利提一嘴才行，资金不足我可以赞助啊。” 左汐手里拿着几张完全同步复制过来的画片，脸都快笑烂了。总共四张，分别是荧和派蒙的正面和侧面照。 唯一让左汐不满的就是，怎么能穿常服呢！囚服给安排上啊，钱不够他来出，怕特殊对待引人不满的话，整个梅洛彼得堡他都可以包了。 “你要是让我穿那种东西，那我就不去了。” 轻佻又有些沉默的声音在对面响起，一个身着素衣的紫色短发少年一脸不耐烦的坐在左汐的对面。 「倾奇者」、「散兵」、「斯卡拉姆齐」、「雷电国崩」、「七叶寂照秘密主」、「正机之神」、「危险流浪者」……这些都是他曾经用过的名字，他也不忌讳别人用这些曾用名称呼他。 但现如今，他更喜欢用另一个名字称呼自己——「罪人」。 他在稻妻的赎罪之旅还没有结束，准确的说，他还很迷茫。 不是迷茫于一身的罪行，这没什么好迷茫的，他知道自己罪不容诛……他迷茫的是不知道该向谁赎罪。 雷电五传的后人如今已少之又少，他曾造访过神里家，当代家主委婉的拒绝了他准备付出点什么的打算，也没有要求他做任何事情。 那个什么白鹭公主反倒是私下找过他，他本以为对方是有什么不方便当着家主面说的私活儿需要他出力，他正准备当仁不让，结果就被对方拉着就左汐的问题问东问西。 无外乎与「左汐真的死了吗」、「这一定是假的对不对」、「我可以去至冬找到他吗」、「须弥发布得公告是真的吗」之类的事情…… 这一通话给他问沉默了，如实相告对方左汐其实是以命抵命把他救了回来之后，对方也沉默了。 这赎罪没赎成，反而又给两人一人来了一刀。 然后他找到了丹羽的后人枫原万叶，对方在了解到他曾经对先祖犯下的罪行之后同样陷入了沉默。 最后，对方留下了一句「往事随风矣」，便独自离开。 自那以后，散兵便迷茫了。他不知道该干什么，于是流浪在稻妻的土地，看见什么自己能做的就去做，打算先这么干个一百年再说。 然后他就收到了左汐的来信…… 第775章 乐子神在上 “唉……” 其实左汐有求于他他还是挺高兴的，至少有明确的事情可以去做，多少也算赎罪的一部分。 天知道他知道左汐没死的时候送了多大一口气，然后受对方所托，他便来到了这个水的国度。 枫丹的传说他听说过一点，据他对左汐的了解，这家伙指定又是打算多管闲事了。 但一来就是要他去坐牢当卧底……也罢，罪人坐牢天经地义。 “别唉声叹气的，我听说里面待遇挺不错，去劳改甚至还能换里面的流通货币。赚的货币够多，你还可以直接不劳动，这多舒服啊。” 在梅洛彼得堡，劳改甚至都不是强制的。有那什么什么券的，你在里面甚至可以过的比外面舒服。 这还算什么坐牢啊？这件事就是去体验生活的。 “说的那么好，你自己不进去玩玩？把歌剧院都给拆了，足够你在里面待一辈子了吧？” 斯卡拉姆齐还是那个斯卡拉姆齐，尽管心态变了，做的事也变的，但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 虽然是初来乍到，但左汐的光辉事迹他也略有耳闻。而结合他往昔的事迹，这也并不值得惊讶。 “谁跟你说我不去的？我当然要去，你不会以为我最后的宝会压在你身上吧？” 左汐满脸鄙夷，只做一手准备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达达利亚作为明饵负责吸引注意力，荧和派蒙作为枫丹官方派出去的暗子进行调查，实际上也算是半个明饵。 到斯卡拉姆齐这里才算是正儿八经的开始调查，这一手左汐肯定不能只安排他一个，所以他决定亲自出手去那个水下监狱玩……调查一下。 他不以任何身份进入，就只是单纯的潜入而已。这个世界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也不存在能拦得住他的墙。 “……多余的安排，你还真是无聊啊。” 见左汐打算亲自出手，斯卡拉姆齐顿时索然无味了起来。这人打算亲自去办什么事的时候，他之前的种种安排看起来就有些多余了。 他不认为左汐做不到的事情，其他人就能做到。 “我本来就无聊啊，能让我感兴趣的事已经不多了。” 或许在外人看来没什么区别，但只有左汐自己知道，现在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事已经越来越少了。 几乎无所不能的实力导致他现在无论做什么都缺乏刺激感，因为无论发展成什么样，他都有兜底的自信。 这还和之前的一帆风顺不同，之前他虽然也基本没失败过，但那都是精心谋划过后的战果。虽然全盘都在掌握之中，但如果某个环节真的出现了意外就会难以收场。 现在就不同了，哪怕是提瓦特爆了这种程度的意外都威胁不到他，因为他的技术早就已经发展到亚空间了。 在看不见的亚空间之中，他的智械预备队早就已经不知道生产了多少，需要的时候一激活就是无穷无尽的战力和信仰。 叠盒子真的不是开玩笑的，他对自己的实力早就已经没有确切的认知了。而那只存在于理论之中的上限，左汐大概这辈子都看不到了。 所以他现在真的就很无聊，无聊到他甚至打算去看一看世界之外。但在那之后呢？如果世界之外都没有能让他感到挑战性的东西，他又该何去何从？ 到那个时候，他应该只能潜心研究怎么回家了吧。 当然，这种叠盒子的方法还是不够快，遇到量级超出太多的还是会没办法的。但就目前看来，除非跨纬度，不然很难达到能让左汐吃力的那种程度。 所以，未知的东西还是让他保持未知比较好。这一份神秘，左汐不打算去动他。 好在他这种接近全能的情况仅仅只是他很能打而已，如果有所顾虑的话，能限制住他的就还有很多。 他也乐于给自己加一些限制，不然生活就太没意思了。 “……你心里有数就行，准备给我安一个什么样的罪名？需要演的像一点吗？事先声明，我未必会演戏。” 左汐的情况，斯卡拉姆齐其实不太了解。他毕竟才刚来，而且这段时间消息闭塞。 但唯有一点可以确定，对方现在已经是他完全看不透的实力了。就算是面对女皇大人，他也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深不见底，古井无波，表面看上去却风平浪静。 “来来来，看这里。” 提到这事左汐就来了兴趣了，他拿出一本枫丹法典摆在了桌子上。 “你翻一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没有？或者你干脆一点，就本色出演得了。嚣张一点最好，不过不要决斗。赢了进不了监狱，输了直接就死了。” 对于安排斯卡拉姆齐进监狱这件事，左汐还是相当上心的。一方面是身份上实在太符合了，另一方面他也很好奇监狱里的阿贾克斯见到斯卡拉姆齐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嘿，散兵，你不是去赎罪去了吗？监狱可真是一个适合赎罪的地方啊！」 那一定会是非常值得纪念的一幕。 第776章 失踪的执行官 “荧，你说我是不是干活太累了呀？昨天好像看到了不应该在这里看到的人……” 派蒙一边打着螺丝一边忍不住和一旁同样打着螺丝的荧聊天，这种枯燥无味的重复性工作一天两天的还好，一直这么做下去人都要变傻了。 “别说了派蒙，咱们俩昨天的返工率高达一半，今天再这样就要吃不起晚饭了。” 荧已经不像刚进来的时候那样好奇了，原本有神的双眼如今黯淡无光，这牢里的工作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做。 尽管莱欧斯利和希格雯看在那维莱特的面子上给了她们一些优待，但这里面并不包含特许券，她们刚来想要免除打工，还是只能靠打工赚特许券。 其实也可以打擂台，但打擂台也需要特许券下注，以她们的辉煌战果，成功混到了连晚饭都未必吃的上的地步了。 只能说还是左汐惯的，平时好日子过习惯了，一下子来干这种没什么创造性的事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呜呜呜，今天昨天运气太差了，中午的免费午餐抽到的东西好奇怪……” 想到昨天吃的那顿堪称诡异的菜肴，派蒙就觉得人生都被蒙上了层灰。 要说多难吃，其实也谈不上。但那个外表看起来真的很有冲击力，足以让派蒙这种不怎么挑食的人都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敢下嘴。 不过比较意外的是，吃了那东西不仅没有拉肚子，居然还感觉有力气了不少呢……真奇怪，难道说越奇怪的东西越有意想不到的功效吗？ “那个东西确实有一点……一言难尽。” 吃惯了山珍海味，再不济也是正常饮食，即便最艰苦的时候也可以自己做甜甜花酿鸡和香菇鸡肉串的她们，对这种神奇诡异的食物接受度着实有点低。 “说起来，派蒙你看见谁了啊？不会是你吃东西吃出幻觉了吧？” 叹了一口气，荧这才回到了派蒙最初的话题。 虽然嘴上说的是不要聊天，会影响达标率。但这工作太无聊了，不聊聊天是真的有点折磨人……她都不知道边上这位不知名的工友是怎么这么投入的。 “我昨天好像看见了散兵……可我听罗莎琳说，他不是应该在稻妻才对吗？” 派蒙如实回答，虽然只是一眼，但她好像是看到了那个大大的圆帽。莫非是同款衣着的人吗？又或者，她果然还是累出幻觉了吧。 “确实不太可能呢，感觉那个性格恶劣的家伙不太可能来这种地方甘愿受这种苦……” 荧实在很难想象那个明着恶劣且一点不打算掩饰的家伙会心甘情愿的到这座水下监狱里来。 以对方的实力，打克洛琳德应该没有任何问题，正常情况下那维莱特也不会参与决斗。 也就是说，就算散兵真的在枫丹，而且真的犯了什么事，他大概也是不会锒铛入狱的。 “果然还是我看错了吧……说起来，这几天一直没见到【公子】呢，左汐不是把他派下来了吗？怎么一直没看见他呀。” 理论上来说，公子作为明面上的烟雾弹，她们这个暗中调查组是不应该和对方有所接触的。 但不接触归不接触，连人影都看不到就有点奇怪了。 梅洛彼得堡并不小上下层的结构也很复杂，可以藏身的地方多不胜数。可是能给人自由活动的区域也就那么几个而已，不至于在她们有心留意的情况下还一直找不到。 她就不信公子那个家伙是那种能把螺丝打的多好的人，没特许券了肯定也是要来赚的嘛。 “不太对劲呢，最坏的情况，公子已经彻底暴露，被不知不觉处理掉了……” 荧一半是开玩笑，一半也是真的觉得情况不太对劲。理论上来说，以公子的实力，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才对。 但以对方的性格，这么久没点动静一样很反常。 “不、不会吧……额，虽然这种事情，听起来确实很像是会在监狱里发生的呢……荧，我们要不要还是顺手打听一下？” 派蒙小小的打了个抖，一想到认识的人可能已经悄无声息的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被囚禁或者干脆就是变成一具尸体，她就觉得一阵背脊发凉。 “……没办法了，咱们饿一顿，省出特许券出来免掉一两天的工作去调查吧。” …… “真的失踪了，荧……我、我好害怕。” 经过两天的打听，派蒙和荧终于确定了公子失踪的消息。 监狱里的狱友都说见过她们描述的那个人，且因为是打擂台的好手，所以关注度还比较高。 这样一个人的失踪，虽然没有任何人声张，却还是有很多人注意到了。 “别害怕，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不过，这座水下监狱不正常，难怪左汐会要求我们前来调查。” 公子的失踪几乎坐实了这里有问题，无论是这里本来就容易有人失踪，还是因为他身为烟雾弹吸引了注意力被盯上，这都能说明梅洛彼得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派蒙，我们要正式开始调查才行了，不仅要查出左汐要求我们查的秘密，还要把公子也给解救出来才行……如果真是梅洛彼得堡所为，他们是不敢对一个执行官下死手的。” 别说梅洛彼得堡了，正常情况下就连神都未必会直接处死一个另一个国家的高管。更何况这个国家还是双神共存的至冬，左汐又专门弄了个仪式来对整个提瓦特秀肌肉。 只不过是一个从枫丹半脱离出来的自治机构而已，处死了一位执行官，而且还是左汐的朋友，他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到时候梅洛彼得堡还能不能继续存在下去都成问题，枫丹面对预言之前首先就要面对左汐的怒火。 去解救公子，某种意义上也是在解救枫丹。 第777章 上桌了 “……那个蠢货，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斯卡拉姆齐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查出了和旅行者她们几乎相同的情报，这也没办法，毕竟达达利亚那个蠢货多少也算他的前同事，在调查的时候不免多了一份心。 也因此，他很快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失踪。 对此，他只想说一句——废物。 好歹是一名执行官，哪怕身居末席，也不该如此丢人。就连烟雾弹都当不好，还能在区区一个水下监狱失踪，说句废物那都是轻的了。 头脑简单，四肢还不甚发达，他真为自己曾经和他家伙同列执行官一席而感到丢人。 但骂归骂，人还是要找的，不然他都能想象得到左汐那家伙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嘴脸。 「哟哟哟，这不是正～机～之～神～吗，怎么连个阿贾克斯都看不住啊？没想到伟大的神～明～大～人～不仅看不住人，就连找都没找到呢，真是逊啊～」 如此嘴脸，阴阳怪气……偏偏还打不过。 他是罪人不假，但这种酷刑显然不该是赎罪的一部分。而遗憾的是，左汐一般不跟他讲道理。 所以为了逃离那样的未来，斯卡拉姆齐决定自救。 权衡之下，他把目光投向了像无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试那些没什么用的传闻的旅行二人组。 …… “派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这段时间好像一直有人在背后偷看我们。” 派蒙和荧正在尝试那个，「不能连续三天进行打工」的隐秘规矩。 其实她们无意中已经打破了这个隐秘规矩了，只是当时并没有注意，所以也没太记住究竟发生了什么。 虽然说如果违反了规矩，午餐的时候就会遇到可怕的事情，但除了那顿奇怪的菜肴之外，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于是乎，脑洞大开的派蒙不自觉的就脑补出了一系列可怕的猜想，其中不乏「失踪的人已经变成奇怪菜肴的一部分」这种拔叔会感兴趣的那类。 但猜测终归只是猜测，为了求证，她们决定忍着恶心再试一次，看看那个奇怪的菜肴究竟是什么东西。所以现在，她们就又回到了打螺丝的生活。 这一打螺丝就无聊，一无聊就会忍不住聊天，一聊起天，话题就开始具有跳跃性了。不知道怎么跳着跳着，突然就跳到了刚刚那个「被人偷窥」的话题上了。 “一定是左汐吧？那家伙就喜欢在背后偷窥我们……说不定现在都还在看着呢。” 派蒙眼皮子都不想动一下，荧的直觉通常很敏锐，但再怎么敏锐的直觉在监狱里都是会变迟钝的。 至于被偷窥的事……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啦，因为她也感觉到了。 但正因如此，她才觉得是左汐那个无聊的把她们送进来坐牢的人干的好事。那家伙把她们送进来肯定就是为了看乐子，现在指不定还在屏幕面前对着她们苦哈哈的样子哈哈大笑呢。 “你们不要污蔑好人，这段时间一直偷懒你们的人可不是我……至少不是一直是我。” 左汐的突然出现给精神已经陷入麻木的两人吓了一跳，原本还乏味困倦的想打瞌睡，现在一下子清醒很多了。 换做平时，早就习惯左汐神出鬼没的她们肯定是不会被吓到的。但现在两人精神状态不佳，左汐久违的得逞了一次。 “你吓死我了……呜呜呜呜，左汐，公子失踪了，我们还在找他……你、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要激动，一定要冷静啊……” 派蒙见了左汐，在最初的惊吓褪去之后，一阵委屈涌上心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扑进怀里一通大哭。 完事了还口齿不清的跟他说了些什么，还要他一定要保持冷静……不是，你现在这样子才是真的需要保持冷静吧？ “左汐……” 荧犹豫了一下，但精神的疲惫让她的犹豫仅仅只是象征性的停滞了片刻，下一秒就学着派蒙的样子凑了上去。 她倒是没有哭的稀里哗啦，只是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片刻享受。说来可能挺没出息的，但她觉得能有这么一会儿的温暖和安宁作为回报，这段时间坐牢也值了。 “差不多冷静下来了吧？那么说说吧，派蒙你刚刚要告诉我什么？” 左汐明知故问，要说为什么要这样多此一举的话……因为他录音了。 “你听我说……公子他，他很可能已经死掉了！” 果然，派蒙不出意外的说出了这个暴论。不仅如此，她还列举了种种基于她主观臆测的「证据」。 比如颜色和味道特殊的「枫达」其实是以失踪之人的血液为原料做成的、比如外形奇怪的菜肴实际上是失踪之人身体的某个部分……讲实话，派蒙的脑洞已经超出左汐的预料了。 这都是什么猛料啊？阿贾克斯好端端的怎么就上桌了啊！ 第778章 咚咚小圆帽! “你怎么不说话啊？冷静一点，不要做冲动的事情呀！” 派蒙见左汐不说话，还以为他是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生怕对方下一秒就说出什么「阿贾克斯已死，是非对错我已无心过问」之类的话，然后反手把梅洛彼得堡给扬了。 “什么冷静不冷静的，派蒙你吃牢饭吃的脑子秀逗了吧？这里是监狱，不是食人族聚居地，吃人什么的亏你想得出来。” 左汐不说话是一整个无语住了，派蒙的脑回路过于新奇，他甘拜下风。果然在抽象这条道路上，派蒙这样的天赋型选手，不是他凭借区区努力就能企及的啊。 “好了派蒙，这都还只是猜测而已，公子实力不弱，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干掉……话说左汐，你、你应该没有在一直监视我们吧？” 比起派蒙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离谱猜测，荧更关心的是左汐有没有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她这件事。 昨晚上她和派蒙可是去洗了澡的，左汐应该……没有偷看她洗澡吧？ 当然，她不是不相信左汐的人品啦……虽然性格恶劣了一些，也有些恶趣味，但人品这一块还是值得信赖的。 可她们毕竟身负重任，而且勉强也算是卧底行动，左汐要是担心她们出什么事，二十四小时监控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他本人不间断盯着屏幕的可能性不高，但录像什么的……不是没可能。 “……你洗澡了？” 左汐挑了挑眉，本来只是习惯性口嗨随口一说而已，但看见荧死鱼眼的同时脸上开始泛红，他就知道自己好像说中了。 “放心，没偷看，想看我会直接上手扒的……” 见荧的眼神变得凶狠，脸也越来越红，左汐明智的选择了住嘴，然后赶忙转变话题。 “话说回来，斯卡拉姆齐，偷看这么久也不打算下来聊聊吗？聊聊你最近的收获，聊聊阿贾克斯那个倒霉孩子呗……顺便再聊聊，咱们的「七叶寂照秘密主」，怎么连个人都看不好啊？” 左汐的话引起了荧的警觉，原本还通红的脸色一下子恢复了正常，并四下搜寻暗中的身影。 “散兵真的在这里吗？我就说我那天看到一个小圆帽嘛，我果然没有看错！” 派蒙得意洋洋，虽然也不知道她在得意个什么劲，但看她那昂首挺胸的样子，左汐也不好去戳穿她。 “你说谁是小圆帽？” 斯卡拉姆齐阴恻恻的从上方跳下来，表情凶狠且充满了不耐烦。 其实他的脸色主要是做给左汐看的，因为对方果然和他想的那样开始阴阳怪气他没看住达达利亚那个蠢货这件事了。 但即便如此，派蒙也还是被吓到了，在天上连滚带爬的飞到了荧和左汐的身后。 “你不要乱来！左汐他们可是很厉害的！我、我不怕你，一点也不怕！” 也不怪派蒙会这么害怕散兵，左汐的前一次死亡就和对方脱不了关系，甚至可以说左汐就是替他去死的。 那颗本属于左汐的心脏，此时也正在对方的胸腔之中跳动。面对散兵，无论是荧还是派蒙都说不上有什么好感，甚至难有什么好脸色。 而哪怕不提这件事，对方毁了大半个须弥城这件事也足够她们敌视对方。尽管对方一心赎罪也付诸了行动，但这也不代表着他就应该获得原谅。 “……关于达达利亚那个蠢货，你怎么看？你觉得和这两个蠢蛋调查的那什么「隐秘规矩」有关吗？” 面对派蒙的警戒，斯卡拉姆齐的应对方式就是不予理会，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对方二人对他的态度复杂，这一点他是清楚的。所以斯卡拉姆齐一开始才会选择暗中观察，尽可能的避免接触。 现在接触不可避免，那就尽量避免无用的交流吧。 一开始那句表达不满的话，主要还是因为担心左汐这家伙借题发挥咬着不放，他怕自己从此多了一个「小圆帽」的外号才发声的。 而现在他和左汐之间的谈话，本质上也是为了转变话题，让那家伙尽快忘掉那个称呼。 而令人遗憾的是，这种乐子，左汐往往是不会错过的。 “阿贾克斯那家伙的事暂且不提，一时半会儿他应该死不了。 倒是关于咱们的「连一个他自己口中的蠢货都看不住的神明大人」，我觉得有些事就很有必要拿出来提一下的嘛。” 不知不觉间，那个阴阳怪气的称呼又得到了新的补充，现在已经长的有些不像话了。 “我看你好像不太喜欢这个称呼的样子，那就换个简单一点的，派蒙刚刚说的「小圆帽」就相当合适嘛！ 不过这样好像有点太单调了……要不就叫「咚咚小圆帽」吧！” 第779章 亲自前往 很气，斯卡拉姆齐现在就是很气。 但气归气，他又拿左汐没什么办法，只能干气着，然后以不予回应作为无声的抗议。 “真生气了？至不至于啊，你以前喊我喊的那么凶狠我都没生你的气，不就是个咚咚小圆帽而已嘛。” 左汐像只苍蝇一样在斯卡拉姆齐的身边嗡嗡嗡的喋喋不休，看的就连一旁的派蒙都有点同情他了。 “你管那叫没生气吗？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对我做了什么？” 斯卡拉姆齐都给气笑了，左汐对他的恶意可以说是从始至终就没有掩饰过的。 在璃月见面的那次把他拆成了人棍、造神计划期间没少以实验的名义研究他的身体、造神计划结束之后更是全方位把他揍的体无完肤…… 诚然，上述情况都是他自己作死，但他不相信左汐就没有一点借机报复的想法。 “诶，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已经原谅你了。” 斯卡拉姆齐的反抗对臭不要脸的左汐而言等同于挠痒痒，况且左汐也不觉得自己哪里做的有错。 那本来就是斯卡拉姆齐自己欠揍嘛，这能怪的了他？不过是求仁得仁而已。 “……要不我们还是说说公子的事吧？都没人管他，还怪可怜的。” 荧见两人的交流模式颇为新奇，生怕出什么问题，于是找了个理由岔开话题。 其实这应该叫回归正题才对，他们本就是因为公子失踪这件事才聚在一起的……至少她和散兵应该是这样的。 至于左汐是因为公子还是因为闲着无聊，这个不得而知。 “也行……你刚刚问我阿贾克斯的失踪和会不会和那个什么「隐秘规矩」有关对吧？我的评价是……大概算是有点关系。” 左汐的回答相当的模棱两可，阿贾克斯的失踪在他的意料之外，但他大概知道那家伙去了哪里。 梅洛彼得堡里是允许带一部分随身物品进来的，以阿贾克斯的性格，自己给他的小玩意儿大概都随身带着。 左汐可以根据那些东西来定位阿贾克斯的位置，而奇怪的是，他接收不到相关物品的位置信息了。 要说位置奇怪还能理解，直接信号丢失就很蹊跷了。信号丢失到最后位置他还有记录，那个地方在梅洛彼得堡之外。 如今信号丢失，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阿贾克斯进入了另一片能够隔断信号的空间。而那个空间的入口，大概率就在信号丢失的位置。 至于为什么他会说「大概有关系」，是因为根据阿贾克斯信号消失的地方反推他离开的途径，就不难发现那条路附近经常有几个可疑的家伙在游荡。 他们的行为，恰好就符合某一条「隐秘规矩」。 「管道清洁日的奇怪声响」，大概就是他们几个弄出来的。 目的不得而知，原因也暂时不明。但现在要做的事但是非常明确——既然有目标了，逮过来问一问不就清楚了？ “原来如此，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去抓人吗？” 在听完左汐的讲解之后，一知半解的派蒙就听进去了逮人这一件事。 总之现在又到了要用武力的环节了对吧？这个他们可太熟的，而且他们现在这个阵容就突出一个所向披靡。 “是，但我不和你们一起。” 左汐点点头，派蒙在听到左汐说不同行的时候，自信顿时削减了一大半，整个人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为什么？左汐不想救公子吗？” 派蒙试图挽留，毕竟左汐跟着就等于无敌，左汐不在就没人兜底。 荧和散兵确实也很强，但这种强和无敌还是有差距的。万一这个梅洛彼得堡卧虎藏龙，出了一个能把他们两个按住的狠人呢？ “我当然要去救阿贾克斯啊，所以我才不和你们一起……我的意思是，我直接去救人，你们留下来调查清楚。 喂喂喂，你们不会忘了什么吧？我把你们送进来是去调查其他秘密的，阿贾克斯不在你们的任务范围之内。” 左汐说的理所应当，他去救人，剩下的继续执行任务，这样分工很明确的嘛。 查秘密那种事情他不想自己去做，相比之下，阿贾克斯失踪的那个地方更让他感兴趣。 一个能隔断他信号的空间，里面会不会存在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呢？ 当然，他亲自去会更放心一些。 虽说他倒是不担心阿贾克斯真的会死，毕竟原神的编剧不是烧鸡也不是灵依娘，应该不至于出现这种剧情。 但这谁又说得准呢？天知道阿贾克斯的失踪是不是原剧情啊，这要不是原剧情的话，去迟了说不定真的只能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