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醉山河》 第一卷 第1章 满门抄斩 “郑伯伯,我求你告诉我,谋反的罪证为何会出现在我萧家!为何我家,会满门抄斩!” 安平县,玄武军营。 萧遥被两名士兵押跪在地;她艰难抬头,五官明艳大气,只是那双眼睛却赤红如鬼魅一般,透露着不甘和刻骨的怨愤。 她一身锦衣如今已凌乱破损,头发散乱不成体统,绣鞋也跑掉了一只,后背更是有一道自肩胛至后腰的刀伤,皮肉外翻,狰狞可怖。 如困兽一般的少女,凄声质问。 “我父亲是你郑德最得力的副将!他带着我的两个兄长上场杀敌毫无半分退却!为何,容亦泽却说,是你们亲口指证的他!” 她父亲萧召从军二十年,为国为民甚至从未贪过一两银子,甚至至今仍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队副将领,也不比寻常将士官位高!可她今日回家,母亲却慌张的让她从后门离开。 她虽不解却也遵从母命出门,只是她并未离开而是躲在屋檐之上,却听到了全家满门抄斩的消息! “奉天子令,萧副将囤积银两贩卖兵器罪属通敌,赐满门抄斩!” 刹那间,官兵踏破了那间平庸的府邸;屋子里被翻出成箱的白银和兵器;曾经的家,一片狼藉。 萧遥狠狠咬着手腕,气的浑身发抖,双目因为愤怒和怨恨染上了嗜血的红;她想过冲下去,萧家门风骨,从不做逃兵,她要跟家人共进退! 可屋内,内侍阴柔的声音再度响起。 “萧副将,陛下念您守卫家国二十年,特意恩赐您一个愿望;您还有何夙愿,咱家可帮您实现。” “多谢陛下隆恩…罪臣,领旨!” “罪臣只求陛下一件事,罪臣小女萧遥,从小安分守己,深居内宅,从不知晓此事,还请不要迁怒小女!” “罪臣,领罪,谢恩!” 萧遥深吸气,眼泪渐渐模糊了视线,内心如钝刀割肉般生疼;纤细修长手指紧紧攥着檐上砖瓦,指甲生生掀起,血迹斑斑,她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萧家誓死守卫家国二十年,每一笔账款都清清楚楚,怎么可能贩卖兵器通敌叛国!其中定然有误会! 她强行逼迫自己冷静,脑中乱做一团;情急之中,却恍惚找到了救命的稻草。 对,还有未婚夫容亦泽。 他是新中的探花郎,定能在陛下面前替她萧家伸冤! 可未曾想,她狼狈的赶到容家,却只有一纸退婚书。 “荒唐。” 一向和眉善目的容母,此刻尽是无情和不屑;她将退婚书,砸向萧遥,“乱臣贼子之家,也敢来攀附我们容家?” “伯母!”那是萧遥第一次,弯下膝盖;曾经英姿飒爽的将门之女,从未向任何人下跪过;如今,却是如此低到尘埃般卑微的祈求。 她红了眼眶,双手颤抖,“我知道,出了此事您退亲是应该的;可看在我萧家供亦泽五年寒窗的份上,能不能求您劝劝亦泽,让他求求陛下重新彻查!” “阿遥别无他求,不敢攀附;只求容大人能…” “滚开!”容母嫌弃皱眉,猛地踹向萧遥的胸口,满面狰狞狠毒。 “凭你,也配求我?我可是探花郎的亲娘!未来是要享太庙的!” 她狠狠的嘬了口口水,“我们亦泽也说了,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莫再纠缠不清!” “桥归桥,路归路?”萧遥心间如针扎般,五年真情,两小无猜郎情妾意,便在危难时刻等来一句桥归桥,路归路? “贱丫头,这副样子做给谁看?”容母挥了挥手,三个侍从上前,蛮横的拖着萧遥的手腕,生生拽的胳膊脱臼。 “顺便再告诉你一句,你父亲是得罪了贵人,是郑德将军和我们家亦泽联合奏书;我们亦泽,从未对你付出真情!” “你这样的罪臣之女,也配肖想亦德?”她嘲弄的笑着,关上了容府大门;临走前还不忘吩咐。 “狠狠的打!打死这个扫把星,萧家有今天都是因为这个贱人!” 萧遥怒极攻心,狠狠呕出一口鲜血。 得罪贵人?他们萧家安分守己,怎么会得罪贵人? 她双目空洞,忽的无声大笑倒在地上,任凭鲜血染过她白嫩的面容;此刻的她,疯魔如身在地狱的恶鬼。 是啊,她错了。 她错在不该隐藏一身武功居于内院,不跟随父亲一起上场杀敌! 错在轻信容亦泽,每月补贴容家供他读书,还将萧家的事尽数告知! 错在毫无还手之力,任由奸人陷害,却不得翻身! 更错在,不与家人共赴黄泉。 可世间,留她一人,有何意义…… “她好像疯了。” 侍仆纠结着拿出一把匕首,“让我了结了这疯女人!” 只是刹那间;萧遥那双空洞失神的眼睛,瞬间瞳孔骤缩;她忍着双臂脱臼的疼痛,狠狠反制住侍仆持刀的手。 “凭你宵小之辈,也妄想杀我?” “我的命,是父亲用二十年军功换的,我得活着!” 她一身武功,只是如今重伤却发挥不出实力的两成;哪怕胜了,还是后背被刺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她披头散发,如鬼魅般走向远处的玄武军营;鞋子丢了,脚掌被砂石硌出鲜血,一步一血印,如同索命的修罗。 她萧遥,就算死,也不该现在死。 真相未明,大仇未报,她有何颜面面对父母和哥哥!! 她持着父亲的腰牌,冲入军营质问郑德。 明明是最器重父亲、最爱戴将士的将军,从小看着她长大和蔼的郑伯伯,为何如此对她萧家!! “阿遥。”郑德开口,目光是那般高高在上而疏离。 “当年是我,将你父亲点兵为将,我怎忍心看他如此下场!”他痛心疾首,双目隐隐发红,看上去一副心痛至极的模样。 只是在萧遥看来,是那般的虚伪。 “郑伯伯,我只要一个真相,告诉我…”她近乎绝望的祈求。 曾经阳光飒爽的将门之女,竟如此卑微。 她跪在地上,鲜血和着泥泞的沙土;那么爱干净的小姑娘,脏兮兮的,像极了路边的乞儿。 “是二皇子。”郑德背过身,示意二人将萧遥拖走,“丫头,你别怪我,怪就怪你父亲挡了他的路!他必须死!” 萧遥愣住,自嘲的笑了笑,心里如刀剜般疼。 原来所谓的贵人,竟是他吗? 二皇子景珩她略有耳闻;他是诸君最佳候选者,外表温润如玉的公子,却手段毒辣独断专行。 他为了皇位无所不用其极,所有阻挡他的人,都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郑德效忠于二殿下,所以景珩也曾想拉拢提拔父亲;可萧家一向与世无争,便委婉拒绝;竟是因此,导致这灭门之祸吗! 不顺应者,便不配活着吗! “阿遥啊,怪就怪你没生在权贵之家,若有来世,你成了权贵之人,再来向他讨这笔债吧!!” 第一卷 第2章 公主景瑶 来世……她还有来世吗? 今生就这样死了,她不甘心啊!可敌人位高权重,是皇子,是盛京闻风丧胆的存在;她一届民女,何如斗的过? 困倦袭来,一身伤痛也渐渐麻木;恍惚之中,仿佛再见父母和兄长温馨的笑颜。 萧遥面带一丝苦笑,缓缓闭上双眼;她放弃了挣扎,任由两名士兵将她拖出。 “萧遥丫头,这瓶药你拿着;萧副将虽然官位不高,可忠君报国满腔热忱,我们信他为人,你得好好活着。” “丫头,你是萧家,唯一的希望!” 两位将士面带不忍,轻轻将萧遥置于柔软的草堆中,在她手边放了一瓶伤药。 “咱们这些人从小看着你长大,将军的命令,我们做不到,对你狠不下心;我们也只能帮你到这样了。” 那双粗糙的手掌是那般温热,将昏迷的萧遥唤醒;她用力睁开眼睛,记住了两位恩人的样貌。 是啊。 一向最信任的将军,成了陷害她萧家的刀。 补给了五年的未婚夫,如今两耳不闻,甚至恩将仇报一同刺向萧家。 她怎么能这样死去?哪怕希望再渺茫,她也要拼死一试! 如今陛下和皇后共同执政,女子亦不是没有入朝的机会;往后,她便隐姓埋名,竭尽所能,入朝为官,调查真相!! 血肉模糊的手指,轻轻握住了那小巧的瓶子。 萧遥看着瓶身上的字,再克制不住,哭了出声。 军中药物有限,这种顶级的金疮药,是要用军功换的。 两位恩人,就将这样金贵的一瓶药,留给了她;而她,甚至不记得他们的名字…… …… 不远处,少女一身红色华服,袖袍上的金凤振翅欲飞;金钗点缀着华贵的发饰,将少女那张小巧的鹅蛋脸衬托的更为精致。 只是猛地一看,那张脸,与萧遥的竟有九分相似! 她执着剑,指向围着她的流寇,“本宫乃当朝五公主景瑶,你们敢如此对本公主,好大的胆子!” 哪知,流寇却丝毫不惧,只是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五公主?天下谁人不知你五公主是灾星?克死生母又带来旱灾,被流放在远离盛京城的安平寺日日超度?” “还五公主,就算现在被记在皇后名下又如何?还真以为自己是嫡公主了?” “还不是因为要和重权在握的世家联姻,才把你接回?” “不过听说,你那未婚夫是个纨绔子弟,不然能逼得你逃婚?不如爷几个让你快活快活?哈哈哈哈……” 几人逐渐逼近景瑶,脸上满是让人生厌恶心的笑意。 景瑶嗤的冷笑一声,指着逐渐靠近的四人,毫无惧意,笑容肆意而张扬,“我景瑶,向来听凭自己内心,不嫁不爱之人,哪怕是抗旨。” “你们当真以为我在安平寺的十六年,是白待的吗?” 她快速抽剑,不出几招,几人便倒在地上,哀声连连。 景瑶爽朗一笑,利落的挽了个剑花,“本宫的武艺,哪怕在军营都能立下赫赫战功;你们几个软脚虾也敢妄想?” “都给本公主滚!” 她一声令下,四人落荒而逃;只留少女一人傲然独立。 只是望着空荡荡的四周,她的神情却满是落魄。 “我才不是灾星,母妃才不是因我而死……” 她本是高高在上受尽宠爱的五公主;母亲更是世家贵女,她可谓是一出生便身份高贵。 可不知道为何,母妃在她出生后的三月便离奇而亡;那一年,夏日炎炎,颗粒无收。 众人便将灾星克母的名头,加在她的身上;自小她便被送来安平寺,美其名曰感化,实则日日都在盼着佛祖能收了她。 可她偏偏命硬,活了下来;被人欺负,那便偷偷学武,练就一身本领无人可欺! 若非皇族需要与掌握边境十万兵权的何家联姻,她怕是这辈子回不了皇宫;可何家的子弟纨绔,皇宫虎豹环伺,她一个只知武大字不识的公主,又凭何在皇宫立足呢?逃婚,不过是下下策。 感慨之际,耳边风吹杂草之声,掩盖了一道窸窣的声响。 “谁?” 景瑶一向听觉敏锐,她警惕的提剑,拨开草丛。 满身鲜血的少女面色惨白,将周身翠绿的草带上了一抹猩红;她躺在泥泞中,眉头紧锁,生死不明。 只是看到那张脸的瞬间,景瑶眼底满是错愕,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那张脸,与她有九分相似,几乎一模一样!! …… 萧遥这一觉,险些醒不过来。 她艰难的动着手指,感受到指尖钻心的疼痛,她方才确定,自己还活着。 “你醒了?” 耳畔一道温柔的呼唤,让她紧张的微微攥拳。 只是她却发现,自己掌心被瓦片划伤的伤口,已经经过了包扎。 “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你的伤口都是我包扎的。” 少女声音柔和,听起来不过与她年纪相仿。 萧遥渐渐放松警惕;她艰难抬手,遮了遮那刺目的阳光。 适应片刻后,她移开手掌;一张与她有九分相似的面容,直直映入眼帘。 她紧张的猛然皱眉,眼底的惊讶浓浓不曾消散。 世间竟有人,如此相似? 她愣愣的盯着少女,生怕是自己一时眼花。景瑶面对如此冒犯的目光,只是轻声笑了笑,仿佛对她的反应并不见外。 “意外吗?我刚见到你,也是这副反应。” “看姐姐这一身伤,需要尽快找个医者救治,否则会落下病根的。” 萧遥艰难撑起一副满是伤痕的身体,望着眼前少女的眼神很是复杂,“你想作甚?” 从来没有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 “恩人救了我,有话但说无妨。” 景瑶眼中划过一抹惊艳;鲜少有人与她这般投缘了。 “姐姐性情中人,我也不瞒姐姐;我乃当今五公主景瑶,想必姐姐也有略所耳闻。” “我自小在安平寺长大,若不是还有一点用处是万万不会等来被接回宫的一天。” “可我不想嫁给不爱之人,景瑶有个不情之请,若是姐姐同意,请代替景瑶回宫!姐姐愿意的话,五公主的尊位,便赠与姐姐!” 她眼底,清澈而明朗,如一汪春水,暖了萧遥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第一卷 第3章 互换身份 原以为,要历经多番磨难才能走上高位。 却未曾想,眼前之人竟是公主,能让自己直达权力的漩涡!能接近她的仇人! 她怎能不愿?又岂敢不愿! “殿下一番赤诚,我也不再隐瞒;我恨皇族,他们之中有人草芥人命,有人不辨是非残害忠良;我这样的恶人,公主当真要与我互换?”萧遥抬手,抹去唇边的血迹;那双灼灼的目光此刻熠熠生辉,充满了仇恨和疯狂的期待。 景瑶轻蔑一笑,丹凤眼底尽是冰冷,“若你真是恶人,我当真要感谢你。” “那群人,不是我的家人,是仇人!” “可我一介平庸之人,无权无势,殿下当真想好了,要与我互换吗?”萧遥笑的邪魅张扬。 “自然!”景瑶果断点头,“我早就想摆脱公主这个华而不实的名号了,没了束缚,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军营参军拿个赫赫战功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看向萧遥,只是清澈见底的眼眸深处,隐藏着一抹浓浓的哀伤,“若你不弃我灾星的名号,只管去皇宫讨债;连带着我的那份,也讨回来。” “对了,还未曾问你,叫什么名字?” 萧遥微怔;似有千斤重,怎也无法开口。 满门抄斩,她的名字,走到哪里势必都会被厌弃。 良久,她才开口,声音嘶哑,带着无尽悲怆,“我姓萧,无名。” “无名?那我如何替你在外杀出一条血路?”景瑶皱眉,尽力回想着曾经在佛寺偷听那些文人墨客背诵的诗文。 “箫韶九成,凤皇来仪;从今日起,你叫萧来仪,我代替你的名字,如何?”她双好看的眼睛,满是雀跃和欣喜。 “萧来仪…好啊!”萧遥放声大笑。 好一个凤皇来仪,今日起,她便做那九天之凤!她萧来仪,要让仇人血债血偿! 景瑶见她笑了,也笑着抬起头,沐浴着阳光,就如同获得新生那般,“姐姐放心,我不问你的身世,你也无需相告。” “你只需知道,你的名号,会在未来彻底响亮;我自小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女将军,驰骋疆场。” “我替你去参军,你也替我…找到我母妃死去的真相,可以吗?” 萧来仪抬头,撞进了那双明亮的眼睛;不同于她自己满是悲凉的双目,那双眼眸带着对未来的希冀,清透见底,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笑着,将一枚精致的暖白玉佩从袖口摸出,毫不犹豫的递给萧来仪,只是那目光一直追溯在玉佩上的“姜”字。 “拿着这枚玉佩,你便是真正的景瑶五公主;这是我母妃在我出生时送给我的,是我母亲家族的玉佩。” “我一定珍惜,帮殿下找到真相。”萧来仪郑重接过,放在胸口的位置。 “咱们击掌为约!”景瑶抬手,一举一动尽是意气风发。 萧来仪释然一笑,咽下无限酸涩苦楚;此刻,她是开心的。 “一言为定。” 满是干涸血迹的手,轻轻拍了拍那干净手掌。 郑将军是吗,探花郎是吗,二皇子是吗? 她一介低微的蝼蚁固然无法撼动皇权,可她若是公主呢,是和二皇子等同的存在呢?当真是一语成谶,此番新生后,她当真成了权贵之人。 等着,她会一一报复!连带着公主的那份,她也要连本带利的讨回!! 灾星又如何,她一个地狱罗刹鬼,鬼门关前已走了一遭,又有何惧? 皇子又如何?这一次,且看谁斗得过谁! …… 城南,安平寺。 斋戒拜佛之地无一僧人,佛堂外围了层层守卫;内殿,焚着刺鼻的名贵香料,与从前清雅的檀香截然不同。 两名身着红色官服的官员,一人颇为焦急的在殿内踱步。 “张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派去了一批又一批人,怎的公主就是不见踪影啊!” 蒋铎急的抹了把虚汗,“要不,下官上书朝堂,将公主逃婚一事上达天听,增派追兵追回公主?” “也不行。”他面露难色,抖了抖衣袖,“万一上头怪罪下来,咱们吃罪不齐啊!” 坐在高座上的张泽玉轻轻吹了吹茶雾,眼底的那抹寒光,让蒋铎瞬间不敢再说话。 他轻蔑地笑了笑,“蠢货。” “公主逃婚,错的在她,咱们顶多是个失责之罪,陛下岂会怪罪?” “您的意思是?”蒋铎躬身,满是恭敬地问了一声。 那双凌厉的双目,透露着上位者高高在上的不屑,“既然有了主意,还不快去?” “下官这就去…” “公主!!”蒋铎刚转过身,就看到了满身狼狈,一身血痕的萧来仪。 她头发随意地披散,如同可怖的女鬼;一双凤眸满是疯魔,深潭一般深不见底,透露着浓浓的死气,让人不敢与之对视,仿佛看上一眼,就能跌落无尽深渊。 “公主,您…”蒋铎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您这是怎么弄的?” “简直放肆!” 张泽玉狠狠将茶盏摔在书案上,他稳坐泰山,眼底满是审视和不满,“堂堂公主,还敢逃婚?你还有皇家的威严体统吗?” “体统?”萧来仪冷笑一声,她迎上那满是恶意的目光,高傲的抬着头,“既然你还知道威严体统,那你也应该知道,自己是何身份。” “谁准你见到本宫不行礼,谁准你这样跟本宫说话!你的规矩体统呢?被狗吃了吗?!”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大宸紫色为尊,一品至三品可穿紫色,红色官服,四品至六品可穿。 而公主,正一品;这样品阶的官员还敢在她面前摆谱,简直是倒反天罡。 “你…”蒋铎眼珠子转了转,皮笑肉不笑的上前迎接,“殿下,毕竟您这逃婚是事实,虽然不知为何您自己回来了,但此事,下官还是要禀报陛下的呀。” 他讨好的朝张泽玉笑了笑;一个废物公主而已,他便能亲手收拾。 还能是因为什么回来,无非是被人欺负,又身无分文,想了想还是想保留公主的尊荣,这才灰头土脸的回来。 萧来仪又怎会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话里话外尽是威胁;如果她态度好些,他们便在折子里少些添油加醋,届时惩罚也不会太重;可若是她不识抬举,那罪过可就大了。 她戏谑地笑着,径直坐在张泽玉身边的椅子上,撑着下巴,语气很是轻佻,“好啊,两位大人尽管上奏。” “到时我就说,我这满身的伤是二位追捕我时弄的;这可满是打斗的痕迹啊,太医一验便知真假。” “本宫就算不受宠爱,可还是公主,又要与世家大族联姻。损伤公主玉体,那可是死罪;而且本宫这副狼狈的模样又被你们瞧见了。” “你们说,父皇为了安抚我,维护本公主清誉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会不会一气之下砍了你们的狗头?” 第一卷 第4章 两全其美 张泽玉瞬间敛了虚伪的笑意;蒋铎震惊的瞪大眼睛,紧张的看向张泽玉。 这草包公主,还怪会以权压人! “呵,公主殿下言重了,毕竟是您逃婚在先,下官不过是实行了点非常手段而已。”张泽玉阴沉着那张脸,那双狐狸眼,闪烁着凌厉的锋芒。 “好啊。”萧来仪笑靥如花,只是脸上沾了血迹,看上去更加疯魔,“那大人尽管上书,让我父皇知道啊。” “只是本公主尚有价值,这条命还能留下;两位大人的呢?” 那张惨白的脸上落下几缕发丝,显得美人更加阴郁,“两位就这般不爱惜羽毛吗?想告本公主的状,难道本宫就不会添油加醋吗?” “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算计我,得用命赔。” 张泽玉脸色铁青;他微微眯眼,原本就肃穆的容貌此刻更是逼人。 萧来仪毫不畏惧迎上那双满是威慑的双目,这般不分是非黑白欺辱景瑶的官员,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经历了这番,她正想找人开刀呢! “殿下,张大人…” 蒋铎却怕了;他辛辛苦苦爬到了如今五品的位置,定然承受不起这个疯子的疯狂报复。 那张堆满了肥肉的脸,笑的无比难堪,“其实也不是非得闹到这个地步,我们本就是为了迎回公主,何必这样呢?” 萧来仪嗤笑一声,看向张泽玉的目光满是不屑,“瞧瞧,张大人倒是有个好手下。” “倒也不是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不仅能保全二位大人,说不定还能立项大功,加官进爵得陛下青睐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泽玉低着头克制着心底的那抹怒意,给萧来仪添了一杯茶,“下官愿闻其详。” “把你们带来的所有钱财都扔出去。” “什么?!”蒋铎瞪大了眼睛;被就被肥肉挤成一条线的眼睛此刻充满疑惑,“公主这是何意啊?” 萧来仪毫不客气地捻起茶杯品茶,“不仅如此,连值钱的东西,也全部扔了。” “殿下,莫不是在耍我们?”张泽玉气极反笑,那双幽深的眸子越发危险。 蒋铎也急得手忙脚乱,“殿下,光是这焚的香就价值千两!而且我等俸禄本不多…” “别急啊,两位大人。” 喝完那杯茶,瞬觉干涸的嗓子也润了些许;只是口中仍然带着些许血沫,难受得紧。 萧来仪又示意张泽玉给她倒茶,她开口,嗓音略有喑哑,却锐气不减,“两位听好,我这一身伤,是返京时遭遇山匪,被流寇所伤。” “两位大人拼死相护,可本宫还是被贼人擒走;出于无奈两位大人用了全部的钱财赎回本公主,才没让本公主惨遭一死。” 蒋铎眼睛瞬间亮了,他望着仍在喝茶的萧来仪,殷切地给二位倒茶。 萧来仪浅笑一声,强撑着昏昏欲睡沉重疼痛的身子,继续抛出诱饵,“如此一来,两位立了功,赏赐定然少不得。” “还可借机领兵前来剿灭敌寇,抽取部分钱财纳入私库;二位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还在乎这点钱财吗?” 少女抬头,目光中尽是胜券在握的自信,以及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好似对世间的一切都失去兴致,只剩下吞噬殆尽的黑暗。 张泽玉脸色也缓和了几分,态度比方才好了不知多少倍,“殿下这一身伤需要好好修养,臣这还有上好的伤药,一会儿就给殿下送去。” “今日殿下被挟持,受了惊吓;明日咱们再启程。”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萧来仪满意点头,轻弯唇瓣,“如此甚好。” 她轻轻扬起一个微笑,野心,才是让人疯狂的药引;这二人,已经开始步入她设定的棋局。 “这寺庙有位叫李楠的阿婶,她待我极好,让她来给本宫上药。” 萧来仪抛下一句话,强忍着浑身的疲乏和疼痛,一瘸一拐的按照公主的描述回到了她住的屋子。 临行前,景瑶告诉她,唯一信得过的人只有这位叫李楠的阿婶。 她躺在那张简陋的床上,身体已然是强弩之末到了极限,缓缓闭上了双眼。 …… 是夜,静谧的云,遮住了那抹柔和的光。 万物沉寂,只有安平寺最奢华的一间客房灯火通明。 “大人,没想到这五公主性子这么刚硬,竟然这样不好惹?”蒋铎急的抹了把虚汗,“那四殿下的命令,咱们还要执行吗?” 张泽玉冷冷抬眸,将在原地打转的胖子吓得抖了抖。 他轻蔑的扯了扯唇角,“不急,这么重的伤,四公主那边也有的交代。” “只是没想到这废物的嘴这样凌厉,连本官差点也被她绕进去。”他看向萧来仪居住的地方,眸光冰寒,“不过,过刚易折,这吃人的皇宫,有的是比她地位高的贵人。” “回了宫,才是她噩梦的开始,咱们且隔岸观火,坐看好戏吧。” “大人英明。” …… 这一夜,萧来仪睡得很是沉。 只是她连梦里都是被抄家灭门的画面;血色铺天盖地,连同冬雪都是夺目的红,刺痛了她的双目。 她呼吸沉重,梦里也不得安稳。 身上的伤虽然经过短暂的包扎,可没有随行太医,那双断了的手臂也没法接回,只能生生受着深入骨髓的疼。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向警惕的她,猛地睁开带着几缕红血丝的双目。 “谁?” 她惊觉自己衣柜里那道声音和藏匿的人影,猛地抓起枕下藏的簪子,缓缓靠近衣柜。 “啧。” 一只骨节分明白皙如玉的手,在他即将刺下时,稳稳地握着她纤细的手腕。 “登徒子!放肆!”萧来仪长这么大,还没有外男敢擅闯她的房间!她想了无数种可能,甚至觉得下一刻那两个人模狗样的官员就要带兵冲进来污蔑她私通。 可那男人抬起眼的瞬间,却让她心头一颤。 那容貌俊美非凡,玉质金相堪比天外神祇;尤其是那双深情的桃花眼,如一汪深潭般多情温柔,却又带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浑然天成的气质相容,让人竟心生敬畏。 玄色的紧身衣,将他的气质也衬托的越发高贵;他就那样慵懒地靠在衣柜里,薄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握着萧来仪的手腕微微用力,他借力,倾身靠近,眼眸危险幽暗,翻腾起层层涟漪。 “姑娘家家的,哪这么大火气。” 第一卷 第5章 景珩 温热的呼吸,打在萧来仪耳畔;混着景珩身上独有的沉木香,分外旖旎沉醉。 可她被人这番戏弄着实气恼,不顾左手的剧痛,抬手便要掌掴景珩。 只是,如此重伤之下,又怎会是弱冠之年男子的对手?景珩神色冷厌,仅用一手就将萧来仪的两只手握住,修长的手指轻捻萧来仪微乱的衣襟,玉指抵在少女唇畔。 “别出声,一会我自会离开。” “你若不想死,就安静些。” 浓厚低沉的声音带着高高在上的疏离和淡漠一切的冷戾,命令的语气中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来仪气恼,那双嗜血的凤眸,狠狠盯着景珩,恨不得将他盯出一个血洞。 “再用这种眼神瞪着我,我挖了你的眼睛。” 景珩微眯凤眸,发现萧来仪不再反抗后,渐渐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长夜,打破寂静。 萧来仪明亮的丹凤眼满是愤慨,她断了的手臂轻颤,疼得额角沁出一层香汗,只是话语凌厉不减,“你半夜躲在一个姑娘的房间,究竟意欲何为?” “你可知因为你的荒唐行为,会让我背负怎样的骂名?” 景珩轻垂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萧来仪,素日里温润的目光如今尽是凉薄,“我本无心害你,你若非要自寻死路,大可声音再大些引人过来。” “你!”萧来仪咬牙切齿,想将景珩打发走;只是一道令人生厌的熟悉声音却在门外响起。 “殿下?今夜有贼人图谋不轨行刺张大人,您有见过那贼人吗?” 是那个胖官员的声音,油腻之中带着令人作呕的谄媚。 萧来仪想起他那副作威作福的模样便气的头脑发晕,指尖狠狠掐着掌心找回那份理智;她沉声怒喝,“滚!” 门外肥肥胖胖的身影抖了抖;他狠狠朝屋门唾了一口,若不是怕她死在这陛下怪罪,他才懒得管她! 蒋铎压下心底的嫌恶,讨好的朝着屋内大声喊,“殿下啊,要不下官进去检查一下,免得贼人藏在您屋内伤害您啊!” 萧来仪烦躁的额角青筋凸起,她瞪了眼笑而不语的景珩,冷笑着开口,“若你敢进来窥见本公主这副模样,信不信明日本公主就让父皇剜了你的眼睛!” 是警告,但不仅仅是对一人。 景珩微微挑眉,听懂了少女的弦外之音,冰冷的眼底划过一丝惊诧,没想到竟误打误撞躲进了自己五妹的房间。 只是自己这个五妹倒是与传闻中有所不同。 好在,门外的身影怒气冲冲拂袖后离开,只是未曾想,那身影一走,如神祇般不染世间杂尘的男子也轻咳一声。 他脸色苍白,呕出一口鲜血,骨节分明的玉手微微抬起,拭去唇角那抹殷红。 “咳……” 听着那令人耳酥的咳嗽声,萧来仪深深皱眉,心底情绪越发复杂;她执着簪子,对准景珩脖颈,“你也听见了,本宫是当今五公主。” “你闯进我的闺房,被人发现必然是死路一条,我没揭发你已然是仁慈,还不快滚?” 夜半时分,屋内若被人发现有景珩的身影;无论是不是刺客她都无法辩驳,会编排出无数种版本的故事来坏她名声。 萧来仪深知这一点;也是她为何替这人瞒下来的原因。且这人竟是来刺杀张泽玉,那便也算合她心意,放他一马也未尝不可。 可那略微冰冷如昙花般温润儒雅的掌心,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举动甚至温柔,只是眼底的那抹疏离冷倦是却又那般令人胆战心惊。 “五公主,又如何?” “狼狈成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公主。” 萧来仪气愤挣脱,却被男子呵止。 “别动。” 他轻声低语,萧来仪蓦的抬头,撞进了一双氤氲着水雾的眸子;看似柔情,可内里却隐匿着刻骨的冰冷。 “咔” 清脆的一声响,伴随着萧来仪的一声闷哼,手臂那刺骨的疼似是缓解了不少。 她动了动手臂,果然,已经接上了。 “手断了还想着打架,当真胆子大的很。” “看在你重伤的份上,那一巴掌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他轻轻偏头,玄色的衣衫轻轻拭去唇畔的血迹;原本略显苍白的唇染了一抹殷红,将他衬得不似天上仙,倒像是雪山之上的千年妖孽。 “皇宫那种地方,这般野蛮做派,可不讨喜。” 萧来仪退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她并非不识好歹之人,语气也没有方才那般锐利,那双丹凤眼细细打量着景珩,多了一丝无奈,“你究竟是何人?这一身伤又怎么弄的?” 看上去比她还狼狈不堪。 景珩抹去唇瓣的那抹红,轻笑,带着慵懒肆意和漠然,“倒没什么,不小心灭了一家满门,被追杀罢了。” “好好休息罢。” “希望再见时,你别像今日这般狼狈了。” 景珩轻轻拂袖,萧来仪只觉眼前一阵昏暗,她竭尽全力保存着一丝微弱的意识,撕下男子玄色衣袍的一角。 …… 再次醒来,萧来仪气恼的狠狠拍了拍脑袋。 自己怎么就那么蠢!连最低级的迷药都能中,曾经的敏锐都哪去了! 她默默盘算着计划,任由随行侍女为她换上衣服。 出门时,张泽玉和蒋铎也已迎接在外;公主的仪仗几乎排满整个安平寺,所有值钱的物件也都按照萧来仪的指示集中到了一起准备丢弃。 两位大人面上也挂着虚伪的笑容,敷衍地行了一礼。 “殿下,到时辰了,咱们出发吧?” 蒋铎胖胖的身影微微一弯,看着堆叠在殿内的金银满是不舍,“殿下,这些珠宝,当真要扔掉?就不能捐给寺里吗?” 蒋铎一向贪财,一毛不拔是出了名的;捐给寺里,他还能偷偷派人拿回来,可扔出去了,便真的不知所踪。 萧来仪白了他一眼,“蒋大人是有几个脑袋?” “捐给寺里,等着陛下派人来查治个欺君之罪吗?还想不想要命了?” 而且,要是捐给安平寺,那真正的景瑶公主怎么办? 这是萧来仪给她的一点报答,她不能让恩人身无分文的前去远处的县城投军。 张泽玉抬手,蒋铎立刻恭敬的退下;他淡淡的掀起眼皮,看向仪仗内正襟危坐的萧来仪,“殿下,可坐稳了。” 真当以为,公主这个位置,这般好坐吗? “张大人放心,本公主,定然会高坐明堂,让众人仰望。”萧来仪低头俯视着他,眼底目光灼灼,带着深刻的期待和一抹复杂。 总算要回去了…… 父亲,母亲,二位兄长!她会一步步接近真凶,会找到证据为他们正名。 让所有参与诬陷萧家的人,付出代价! 第一卷 第6章 下马威 浩浩荡荡的仪仗,历经层层关卡的检查,顺利抵达盛京城。 这一路并不算远,两个时辰足矣;可张泽玉是个记仇的,萧来仪对他的指责一直记在心里,刻意放缓了脚步。 那双狡猾的狐狸眼,刻意的瞥了眼凤撵中的萧来仪;少女闭眸假寐,隔着一层鲛纱,倒真有几分高门贵女的仪态和气势。 “殿下此次回宫,皇后娘娘特意赐下半幅仪仗,下官本该恪尽职守尽快送您回宫;只是这万事皆有两面,这仪仗太过威严华丽,前行艰难,还请殿下稍加忍耐。”张泽玉眼底划过一丝耐人寻味。 他知道,公主手臂断了,如此这般让她多痛几个时辰,没准还会耽误治疗落下病根。 一个废物公主,若不是还有联姻这点用处,他又岂会处处容忍?最好是残废了才好!身体也残废,方能解恨! 萧来仪自是看透了他,她掀起眼皮,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泽玉,轻笑,“无妨。” “只是,想必父皇和母后已然在等着张大人的消息了,反正大人也有借口,慢慢回去想必陛下也不会怪罪。” 张泽玉猛地回头,恰巧撞进了少女的盈盈笑目。 萧来仪淡淡一笑,“大人莫急,稳是好事,无论如今这般还是仕途,都要行的稳啊。” 这句话,便是彻底扎进张泽玉的心口;朝中官员皆知,他已位居四品官整整五年;同僚们多已升官,只有他,稳稳的坐着这位置。 好一个公主,口齿这样凌厉!他不过是怠慢了她一丝而已,这位公主竟这般有仇必报! 得提前告知贵妃娘娘和四公主了…… 张泽玉失笑,却是不动声色的加快了脚程。 这一路的百姓纷纷驻足观望;只是隔着一层鲛纱,看不真切,有心之人便也纷纷大着胆子议论起来。 “倒是看不清,这五公主是何样貌。” “我听说四公主可是这五位公主里样貌最佳的,四公主的生母张贵妃艳冠天下。若是五公主也随了那位早逝的颖妃,那也是望尘莫及的。” “倒也不能吧?这隔着一层帘子,看上去仪态万千,贵气的很嘞!” “贵气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当成灾星送去安平寺十六年!况且大字不识,怕是连皇宫的规矩都不懂吧?萤火之辉,怎么比其余几位公主的皓月之光?你若不信,就看春日宴上她会不会失态吧……” 行的越远,耳边的声音便越小。 萧来仪微微弯唇;传闻中的几个公主各各不好相与;如今更是有这般的下马威等着。若不是早有授意,哪家人敢当着公主的面这般议论? 这几个姐妹,还真是难缠的很,想必回去也有的争斗了。 耳畔,侍卫金甲触地的声音接连响起,萧来仪猛地睁开双目,看向鳞次栉比威严华丽的皇宫。 曾经父亲官位低,连进宫朝拜的资格都没有,甚至从未靠近过这座威严的宫殿;如今她倒是这般风光的进来了,连金甲卫都单膝跪地相迎。 可她身边,却再无一人。 仪仗的鲛纱,遮住了少女阴郁的面容;她轻轻捻着一支梅花玉簪,这是她及笄时,娘亲送给她的礼物,没曾想竟成了最后的念想。 萧来仪极力掩住内心的悲怆苍凉,苦笑一声,她轻轻将那簪子放在胸口,感受着那簪子的温度。 只是,原本前去太极殿的仪仗,却在此刻莫名停下。 “殿下稍候,是二皇子殿下的车驾。”宫女恭敬回禀。 那一刻,萧来仪瞬间抬起了头。 她浑身血液翻涌,只觉心紧的厉害,那双凌厉的凤眸如鹰隼般望着前方马车,恨不得将那车内的人看穿。 马车通体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车窗纱帘更是丝绸所织,在阳光下那般高贵,熠熠生辉;只是在萧来仪看来,却是那般刺目。 一只修长的手轻轻从车帘中穿出,如昙花般洁白无瑕;那只玉手,将折子肆意的扔给一旁弯腰随侍的臣子;慵懒低沉的嗓音带着无尽威严,不容置疑。 “徐振贪污,证据确凿;传令下去,徐县令明日斩首,家眷流放沧州。” “是,二殿下。”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定了一家满门的结局;县令况且如此,更何况她父亲只是一个小小副将。 人命在这些位高权重之人的眼中,便是如此轻贱吗? 萧来仪咽下心头的委屈,狠狠地剜着前方;虽瞧不见马车内二皇子的容貌,可少女那双嗜血的凤眸却带着滔天的恨;她缓缓攥紧双拳,手臂抖得厉害;泪水蓄满了眼眶,仍是那般执拗的瞪着。 直到那辆华贵的马车渐驶渐远,她才重重呵出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目。 泪水滑落,滴落在那支梅花玉簪上;掺杂着萧来仪手掌的血迹,温了那寒玉。 涂上了一抹血的梅花簪子,更加夺目绚烂,高洁冷艳,独立傲然。 二皇子,又如何? 杀人偿命,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世道不公,便自己讨个公道! …… 巍峨钟声响起;寒风之中,更显壮阔。 金碧辉煌的宫殿,打眼一望便让人心生敬畏;仪仗便在此刻停下,宫女们极有秩序的沿着宫道行来,施施然行礼。 为首的女官肃容有礼,“恭迎五殿下;陛下,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已然在太极殿等候了。” 她伸手,替萧来仪掀开鲛纱。 又飘起了雪,萧来仪扶着宫女的手走下仪仗;只是那一瞬间,宫人们纷纷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打量着她。 少女周身气势不减,五官很是明媚大气,眉眼之间带着山河般的壮阔,很是英气飒爽;只是或许因为少女并无华贵之物点缀,又受了伤,因此看上去竟掺杂了些破碎的柔美。 她微微抬头,仰视着面前的官阶;额间那抹花钿更是点睛之笔,为她增添了一抹神意和肃穆。 “走罢。” 萧来仪松开了扶着宫女的手,只身一人提着裙摆,走着官阶。 这复仇的路,她无需他人帮扶;她要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哪怕风雪再大,也要慢慢走完。 “殿下,风雪渐大,奴婢为您撑伞。”女官饶有眼力见的跟在萧来仪身后一步,为她撑着一纸油伞。 其他宫人也都极其恭敬的跟在她身后,一步步走向权力颠顶。 太极殿。 第一卷 第7章 本宫回来了 奢华至极的宫殿,摆着几盏白玉做的灯盏。 御阶之上,龙椅和凤椅并排而立;紫色威严华服的女人发髻高耸,她慵懒地撑着头,高挑曼妙的身姿不失威严,半靠在帝王身边。 玄色龙袍的中年帝王不怒自威,威严的气场让周围人纷纷低头不敢直视;唯独他身侧的美人,肤若凝脂,明眸皓齿,丹凤眼底气势更是凌厉,与帝王相比不遑多让。 想必这便是景瑶的父皇,当今大宸陛下景煜辰;而他身侧,便是如今的皇后,沈凌。 景瑶微微侧目;并立的龙椅之侧,还坐着一位妖娆妩媚的女人;那身桃粉色的华衣将她衬得娇艳无双,完全不像而立之年的女子。 这应该,便是那位四公主的生母,宠冠六宫的张贵妃。 殿内再无旁人;萧来仪低头,略有些失望。如今自己归来却并无其他皇子公主相迎,想来这位公主并不受重视。 萧来仪行至太极殿中央,她轻提衣角,双膝触地,行了标准的肃拜礼。 “景瑶见过父皇,母后。儿臣不孝,未能侍奉在二位身侧,还请父皇、母后恕罪。” 听着这和顺的声音,沈凌唇边扬起一抹微笑,她居高临下地看向未曾刻意打扮仅戴一支梅花玉簪的少女,眼底笑意更深。 景煜也是神情复杂的望着这个女儿。 十六年,她竟出落的这般标致,在那安平寺也不知吃了多少苦,才这般清瘦。 他心里总归是愧疚的;若不是当年颖妃病逝又逢旱灾,他万万不舍得将他们心爱的女儿送去安平寺;如今接回她,却也只是为了利用。 景煜看着这张与自己曾经爱人相近的容貌,心软成一片,他轻声,“瑶儿,回来就好。” “如今你修行十六年已然被佛祖点化清了戾气,往后就在宫里安心住着,父皇和母后会好好补偿你的。” 萧来仪淡淡一笑刚要回话,却被那桃粉色娇艳的美人抢了先。 “瑶儿可让本宫好生担心,听说回来时你们遇了山匪,如今平安回宫,本宫也就放心了。” “只是,瑶儿也未曾向本宫问安,想来是跟本宫还不熟悉的缘故;无妨,本宫不会怪你的。” 张贵妃掩袖轻笑,一颦一蹙之间是那般柔媚;得意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地俯视着萧来仪。 “张贵妃,不得放肆。”沈凌掀起眼皮,确是昵着萧来仪。 “瑶儿刚回来,想必是不懂规矩;就算不曾向你问安也是情有可原。” 那高高在上的美人,俯视着仍跪在地上保持行礼姿态的萧来仪,眼底隐隐藏匿着一抹凌厉的光芒,似是在期待什么。 萧来仪抬头,与那宛若蛇蝎般的眸子相对。 如今大宸帝后共同执政;能让帝王安心分权,又能让朝野内外信服,沈皇后的手段可见一斑。可沈皇后唯一不喜的就是张贵妃,仗着自己是三皇子和四公主的生母便变本加厉挑衅,两人之间一向不和。 萧来仪轻笑,看懂了那抹期待。 要在宫里活下去,就不能两头倒,本着谁也不得罪的原则,只会将双方都得罪。 她知道,沈凌在逼她站队;而她,原本就是这样想的。 要找靠山,还要名正言顺地接近那人;还有谁能比二皇子的生母沈皇后,更合适的呢? 萧来仪开口,那双深邃的眸子此刻纯净而无辜,“还请父皇、母后容禀,按照规矩,儿臣已经记在母后名下,便是正一品,与贵妃娘娘同阶。” “此次儿臣归来,君臣之礼,儿臣需拜见陛下、皇后娘娘;人伦常纲,瑶儿需拜见父皇、母后。” “贵妃娘娘是长辈,瑶儿理应敬重;只是君臣之礼不可废,儿臣需先向父皇、母后请完安后再向您问安,还请娘娘恕罪。” 那天真恭敬的表情,再配上那滴水不漏的话语,瞬间让张贵妃气得脸色发白。 她狠狠地瞪着面前的身形单薄的少女,娇艳的面容竟气得有些许扭曲。 好一个五公主! 还说什么君臣,实则就是在说她是妾,看不上她,不屑于给她行礼! “本宫还以为瑶儿在安平寺无人教导不知礼数,未曾想五公主竟这般注重规矩;当真是费了一番心思。”她不动声色地暗暗嘲讽;特意学了这些谄媚的法子,定然也是不安好心! 只是未曾想,萧来仪笑容却越发灿烂,“多谢贵妃娘娘夸奖;儿臣被山匪劫走后受了好大惊吓,幸得张大人相救;大人怕儿臣不懂规矩冲撞贵人,便提点了一番。” 张贵妃的讽刺,被萧来仪四两拨千斤地拔了回去。 张泽玉是张贵妃的亲弟,一定程度上可代表着贵妃的意思;他教的,便跟张贵妃脱不了干系。 张贵妃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脸色气得铁青;而上位的沈皇后却笑的很是明媚。 很好,不愧是她收养的公主;刚回来就知道帮她收拾恶犬了,当真是一把好刀。 她笑着示意萧来仪起身,满意地看了一眼萧煜,“陛下,瑶儿此次回来历经了千辛万苦,咱们可要好好尽到长辈的责任,多多安抚啊。” “皇后言之有理。”萧煜双眸满含心疼,他抬手,招呼萧来仪上前,“瑶儿,近些,让父皇仔细看看。” 萧来仪微微行礼,一步步走上御阶,和顺一笑,“父皇,母后。” “好孩子,这十六年,委屈你了。”萧煜双目微红;如今近了,越发觉得她与姜颖的模样如出一辙,甚至比他其他的女儿还要美上些许。 “瞧这一身伤,怪让人心疼的。”沈凌心疼的拍了拍萧来仪的手背,只是眼底仍是一片冰寒,看不出丝毫温情。 “本宫这有上好的玉容膏,可祛疤痕;一会就派人给你送去。” “多谢母后。”萧来仪浅笑,“儿臣以后,定然如同待亲生母亲那般侍奉母后。” 萧煜欣慰点头,他看向亭亭玉立的女儿,看着她那满身的伤痕和清瘦的身子,眼底愧疚翻涌,“瑶儿,你母后给你安排好了住处,你快些下去休息吧,好好养伤。” 萧来仪拂身,挂着乖巧的微笑,“儿臣告退。” 她转身,只是那一瞬间,眼底毫无半分温柔,只剩一片死寂般的空洞和仇恨。 如今自己已经成了皇后的女儿,最得力的一把刀;时常与自己的好哥哥多加走动,多稀松平常啊。 她不信,找不到他罪证的蛛丝马迹。 官阶之上,萧来仪俯瞰着整座皇宫,眼中波涛汹涌,攥着拳的关节处因为用力微微发白。 二皇子,本宫回来了! 来日方长,且慢慢斗! 第一卷 第8章 景舒月 休养几日,萧来仪身上的伤渐渐养好了些许,只有几道深些的口子还未彻底痊愈,隐隐可见疤痕。 她这几日一直被皇宫各处的耳目监视着,唯一信得过的便只有李楠阿婶。 那次见面后她才认出,李楠正是曾经在军营的女兵;她在战场上受了伤,再提不起剑;父亲给了她一笔钱后,便让她回了老家。 没想到兜兜转转,李楠竟到了安平寺;想来也是因为景瑶与她太过相似,李楠便心生怜惜一直陪伴在侧。 景瑶那一身功夫,定然也是跟李楠学的。 “李婶,打听清楚了吗?”萧来仪坐在铜镜前,轻轻梳着瀑布般的长发,望着身后慈祥和蔼的李楠。 李楠这些年在安平寺修养,早已卸去了一身杀伐之气;只是她在军营的行事风格却丝毫不减,还是那般利落。 “丫头,我问清了。”和蔼的脸上因为担心而皱起眉,略显苍老,“送来的宫女八人,内侍八人,只有两个丫头是新来的,其余都在各宫当过差。” 为什么从别宫来这,都不必多想,定然是各宫主子吩咐的。 萧来仪轻呵一口气,目光微沉,“意料之中。” “她们之中,有没有二皇子的人?” 李楠眉头锁得更紧,“并没有,丫头,你势单力薄,如何跟那手段狠辣的二殿下斗啊!” “李婶。”萧来仪微愣,放下手中的玉梳。 “为了父母和哥哥,我偏要蚍蜉撼树。”她转头,眼眸红润却带着坚定和倔强,“这是我的仇,您现在退出这场博弈还来得及。” “说什么傻话!”李楠上前一步,心疼地抱着萧来仪,如同小时候那般,“我这条命是将军救的;我无儿无女,在我心里,早已把你当成女儿。” “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这糟老婆子!这个公道,李婶陪你讨!” 萧来仪将头埋在那温暖的怀抱中,曾经,母亲也是这样抱着她的。 泪水打湿那小片衣襟,她轻声呢喃; “好…” 两人依偎,本就是亡命之徒,再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奈何,一道尖锐挑剔的声音,却打破了这难得的静谧。 “五妹在吗?四姐来看你了,还不快些出来让四姐看看你?” 听了这满是敌意的声音,萧来仪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终于来了! 张贵妃受了气,不好明面发难,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小辈之间争斗。可四公主既然敢上门挑衅,不怕落他人口舌,说明也是个蠢的,对付起来便轻松多了。 她安慰地拍了拍李楠的手背,“阿婶,一会儿你去把她宫里送来的那个宫女叫来。” 李楠点头称好。 她担忧地望着萧来仪离开的背影,只觉曾经开朗明媚的少女,如今越发成熟沉稳。 若不是遭人陷害,她大概也会一直无忧无虑地长大吧。 …… 长遥宫,主位之上。 原本属于萧来仪的位置被一身着珊瑚色锦缎华衣的少女占据;她怡然自得地吃着茶,长至肩的流苏步摇衬得她更为娇俏;那双杏目也很是清明,不同于张贵妃的妩媚妖娆,四公主景舒月看上去那般灵动婉约。 “四皇姐。”萧来仪微微拂身,礼貌点头。 景舒月抬头,原本笑如春风的灵动尽数消散,只剩毫不遮掩的鄙夷和嘲讽。 她细细打量着萧来仪,只觉心底的厌恶和妒忌翻涌;这五妹,竟生得如此端庄大气,月光白的常服将她衬托得更为雅致,生生将她比了下去。 景舒月眨了眨眼睛,掩下那抹鄙夷,故作无辜状,“呀,五妹妹。” “你怕是这十六年都没学过宫规吧?怎么行礼都这般不标准?” 宫人们纷纷低头,眼观鼻鼻观心,生怕带累自己;只有一名小宫女,没忍住轻轻弯了弯唇。那不懂事的,正是从景舒月的朝阳宫出来的。 萧来仪不恼,只是淡淡道,“是,妹妹自小在佛堂修行,侍奉佛祖,自是没有时间学这些的。” 没人教,便是乡野之处无可学习;可没时间学,便是因为更重要的事耽搁了;两者看似没有差别,实则牵扯背后牵扯甚广。 四公主再蠢,也在这宫里生活了十几年;她自是听得懂其中的弯弯绕绕。 景舒月咽下那些嘲讽的话,故作关心开口,“没关系五妹妹,母妃也是知道你不懂规矩,所以让我前来教五妹妹。” “此事,还特意回禀了皇后娘娘,娘娘也是点头应下后四姐才来的;五妹妹可要好好学习哦。” 她笑得张扬而恶劣,带着丝丝玩味;连皇后这个靠山都不助她,她没有退路只能任由自己拿捏了。 只是她未曾想,萧来仪竟平静如常,微微一笑,“那就麻烦四皇姐了。” 没有更好的说辞,若是拒绝,别人只会说她不识抬举。 景舒月望着这般低眉顺眼的五妹,只觉身心舒畅。 这才哪到哪,这规矩,可有的学。 “后宫规矩森严,若是仔细学起来,五妹怕是一辈子都学不完。” “母妃说,先紧着用得上的教;其余简单的五妹妹抄个百八十遍便自然就懂了,五妹觉得呢?” 萧来仪点头,仍是那副平淡的模样,“四皇姐安排就好。” 景舒月笑意愈深,她挥手,示意宫女奉上一卷宫规,“五妹既然如此乖巧,四姐当然也不会为难你。” “咱们就从最简单的,行礼开始。” 她负手而立,熟悉的宫规便侃侃而谈,“行礼中的学问可多了,光是行礼,便有好多种。如遇祭祀等大场合,需行辑礼;如遇父皇、皇后娘娘,可道万福或行肃拜礼;遇长辈行欠身礼;平辈可行颔首礼。” “今日,咱们便学一下最常见的,肃拜礼和万福礼。” 景舒月招手,宫人饶有眼力见地搬来一个凳子和蒲团;她挑衅地笑了笑,用下巴点了点自己正前方的蒲团,“五妹妹,先行肃拜礼让我瞧瞧。” 宫人们皆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当时在太极殿景瑶并未对张贵妃正身行肃拜礼;如今四公主这样为难景瑶,应是想替张贵妃出一口气。 只是所有人都未曾想,萧来仪竟不言寸语,跪在蒲团上,朝着刻意坐在她正前方的四公主行了一礼。 很是标准,毫无半分差错。 “腰不够直,拜得不够低。”景舒月撑着脑袋,满是无辜,“五妹妹不会怪四姐吧?我这样用心教你,是想你以后不出差错。” 萧来仪起身,薄唇轻扬,眼底目光灼灼而凌厉,“自然不会;四皇姐严格要求,这是好事。” 她又乖巧拜下,同时还不忘提醒,“希望四皇姐,能一直这般公允严厉。” 景舒月轻嗤一声,“这是自然。” 她笑得越发得意,挑剔地看着面前卑躬屈膝的五公主,“啧,五妹妹怎么就是学不会呢?这姿势太僵硬了,让人看了心中生厌,恶心得很呢。” 第一卷 第9章 反击 景舒月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刻意轻拂衣袖,厌恶和得意在那双眸子中交织。 敢惹她母妃?这便是代价! 萧来仪抬眼,看向景舒月的目光仍是那般温润和顺,“无妨,妹妹再学一次便是。” “五妹可要好好学啊,要让四姐满意为止哦!”景舒月这次更加过分,她悠闲地品着茶,目光甚至没在萧来仪身上停留一眼,便挑剔地说着错误。 “头太高了,不够谦卑。” “手臂高了,与肩同平,姿势太僵硬了!” “五妹妹啊,这怎的就是学不会呢?腰不够直,拜得这样高,贵人们不高兴了怎么办?” 景舒月语气越发尖锐,讽刺轻视之意毫不遮掩流露;她看着一次次拜下去的萧来仪,唇边扯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今日这般杀鸡儆猴,便是告诉所有人,敢跟她母妃作对,哪怕是公主也得像婢女一样乖乖地下跪赔罪! 宫人们纷纷低头,不敢再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五公主的礼标准大方,没有任何错误,是四公主刻意为难。 “四皇姐…” “五妹妹这就累了?”景舒月开口,强势打断她的话,“当初姐姐学规矩时,可是没少挨戒尺;姐姐怜惜妹妹重伤,特意没让那严格的嬷嬷来教,五妹妹可要明白姐姐的一番苦心啊。” 萧来仪眨了眨眼睛,轻道一声是。 景舒月越发得意,她用下巴轻轻点了点正前方的蒲团,“既然五妹妹想明白了,那咱们便继续学吧?” “听四皇姐安排。”萧来仪提起裙摆,又拜了下去。 一连拜了十几次,都还没能让四公主满意;而本就重伤未愈的萧来仪已经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景舒月再次让拜下时,她立在原地,未曾动身。 “怎么,五妹妹这就累了?”景舒月伸手将茶盏递给身边的宫女,眼底尽是戏谑,“五妹妹身体也太虚弱了,连这点累都受不了,如何担起一国公主的担子?” “四皇姐说的是。”萧来仪淡淡道。 她面色惨白,那双丹凤眼却格外有神,“原本侍奉佛祖十六年,不该这样虚弱;可妹妹这不是遭了山匪受了重伤吗,四皇姐见谅。” 景舒月翻了个白眼,她轻哼一声,“那五妹先休息片刻吧,五妹这身子娇贵的很,我自是不敢懈怠。” “四皇姐何出此言?都是父皇的女儿,都是一样的。”萧来仪抬眼,直视景舒月满是厌恶的眼睛。 “请恕妹妹愚钝,不比四皇姐天资聪颖,怕是一时半刻也悟不出个所以然,可否请四皇姐做个示范,妹妹也好仔细观摩学习。” 景舒月轻嗤一声,看向萧来仪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傻子。 这五公主是疯了吗,她堂堂公主,宠妃的女儿,竟敢让她示范? 景舒月调笑一声,“五妹妹,这种基本的礼仪,便是随便一个宫女也是会的。” 话语仍是那样刺耳,只是萧来仪却仍是那般泰然自若;她看向满眼心疼的李楠,安慰一笑。李楠身边,那名偷笑的小宫女,正是景舒月送来的宫女碧荷。 “碧荷。”萧来仪淡淡开口,“你来演示一遍吧。” “你……” “四皇姐,方才您不是说,随便一个宫女都会吗?那妹妹让自己的宫女为主子分忧,好像也未尝不可吧?”萧来仪笑眯眯地将景舒月的话怼回去,“还是说四皇姐心疼宫女,想要亲自代劳?” 景舒月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毫无半分灵动婉约;她冷笑,“五妹妹说怎样,便怎样吧。” “碧荷,有劳你了。”萧来仪抬手招来那名小宫女,“你来示范一下辑礼吧。” 碧荷低头上前,她紧张的抬眼望了一眼景舒月,小脸皱作一团。 虽说规矩森严,她们倒也都会;可没有贵人会细看她们行礼的细节,因此长期以往便渐渐懈怠。 若是按照刚刚四公主那严格的标准,自己定然是不过关的。 好在,景舒月轻飘飘地昵了碧荷一眼,“示范吧,让本公主满意即可。” 碧荷大喜,连忙提起衣裙,行了一礼;只是这礼,无论是规范还是气度,都是与萧来仪无法相比的。 “不错……” “头太高了。”景舒月刚要开口,就被萧来仪抢先,“四皇姐,刚刚妹妹的头可比这低,你说是不是?” 她气定神闲地望着面色甚是难看的四公主,继续说道,“四皇姐一向公允,严格标准,对吧?” 景舒月的话被生生怼了回去,她欲开口,却无言以对;毕竟都是自己说出去的话,若是此刻反驳,那她公主的威严何在? “碧荷,你怎么学的规矩,之前在哪个宫当差,你的主子没教你吗?”萧来仪这句话,便是彻底将景舒月的颜面踩在地上。 可这还远远不够。 她看着哑口无言的景舒月,轻笑一声,“碧荷,刚刚四皇姐的教导,你都听见了吧?重新来吧,直到四皇姐满意为止。” “四殿下,奴婢……”碧荷委屈地看向景舒月;她幽怨地瞪了眼萧来仪,起身后继续行礼。 “腰不够直。” “姿势太僵硬了,不好看。” “手臂太高,要与肩同平,你这是怎么学的呀?” 耳熟的话,响彻整个寂静的长遥宫;景舒月只觉双颊滚烫,仿佛被人打了几巴掌那般。 明明那话听起来那般温雅,不似她那般挑剔凌厉;怎的听上去就是那般刺耳?! “够了!”景舒月咬牙,上前踢走了碧荷跪的蒲团,“五妹妹还是不要太过苛刻为好,若是传出去,该说五妹妹苛责下人了。” 萧来仪眨了眨眼睛,满是无辜,“四皇姐怎的这样说?妹妹明明是按照姐姐教的来要求她呀?哪知这宫女之前的主子竟没教好她,让四皇姐这般恼怒。” “五妹妹,她的礼仪,已经很标准了。”景舒月脸色铁青,十分难看。 “四皇姐关心下人是好事,可不能因此降低自己的标准呀。”萧来仪微微勾唇,“不如把她送去原来主子那,重新学习一番规矩,四皇姐觉得呢?” “五殿下,您这是何意?!”碧荷气不过自己主子被人这般羞辱,她红着双目,气冲冲地望着萧来仪。 “您有何不满,就责罚奴婢,何必为难四殿下?” “闭嘴!”景舒月瞬觉不妙怒喝一声,只是已经晚了。 萧来仪并未在意碧荷的质问,她平静地看向景舒月身后的掌事女官,话语中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威严,“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第一卷 第10章 靠山 听着那抹掺杂着怒意的声音,女官微微蹙眉,却也知这事是碧荷冲动了。 她上前行礼,恭敬回答,“回五殿下,以下犯上,轻则掌嘴二十,重则杖毙。” 碧荷慌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凄声哭喊,“四殿下,救救奴婢!奴婢知错了!” 景舒月气急,愤恨地瞪了眼碧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初怎么就送了这么个蠢丫头来! 萧来仪自是将她这副表情尽收眼底,她轻笑,“今日四皇姐在,我便不多罚了,掌嘴十下以儆效尤即可。” 景舒月略微有些慌乱,忙不迭的开口,“五妹妹,你才刚回来就责罚下人,怕是不妥吧?” “四皇姐。”萧来仪亲昵上前,拍了拍景舒月的手背,“她当着四皇姐的面如此喧哗,可曾将您放在眼里?若是不罚,四皇姐的威严何在?” 她抬手,碧荷便惊呼着被拖走,只是仍在拼命求着景舒月救她。 “四皇姐似乎认识她呢。”萧来仪望着碧荷被拖走的方向,喃喃自语,“也难怪,妹妹才刚回来,她还不熟悉;向四皇姐求情很正常。” “景瑶,你别太过分!”景舒月忍耐到了极点懒得再装,撕破了那层伪善的她面目十分狰狞。 “你刚回来就这般威风,真以为皇后娘娘会护你吗?本公主劝你还是低调为好!” “是吗?”萧来仪歪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她抬头,却是朝向殿外下令,“传令下去,碧荷惹了四公主不悦,为了平息四皇姐怒气,再加十下!” “你!”景舒月怒目瞪圆,扬手就要打下去,却被一只纤细有力的素手稳稳握住手腕。 “四皇姐可想清楚了,您若是一直生气,倒霉的可是那无辜的小宫女。” 萧来仪笑着,将景舒月猛地拽近一步,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清的声音轻轻说道,“您今日耍的威风,您的婢女都得替您受过。” “我知晓碧荷是四皇姐的人,若不想我告到母后那,劝四皇姐还是安分守己的好。” 她轻轻抬眼,只是那一瞬间,单纯和温顺刹那间消失殆尽,只有无尽的冰冷和磅礴的杀意。 景舒月心间一颤;她竟从一个没人教导的野种身上,看到了一抹戾气;仿佛下一刻就能将她拽入地狱那般。 好一个景瑶,难怪母妃说这个丫头邪门的很,嘴毒的厉害。 这弦外之音,她听懂了。 若想在她身边安插人手,可以;但她也不准找景瑶麻烦,否则随便一个理由告到皇后那,轻松调查一番便知是她的人。 皇后既已收养了五公主,那景瑶便是她的人;胆敢在皇后身边安插人,便是挑衅皇后威严。 萧来仪微微眯眼,缓缓松开了景舒月的手腕。 该不该说,这群人小瞧了她呢?连安排人手都安排的这样刻意,不用查都知道谁是哪位主儿派来的。 可既然来了,那更该知道;这可以是监视她的细作,当然也能是她拿捏敌人的手段。 既已动了害她的心思,焉知她没法出手反击? 景舒月委屈的咬着唇,揉着被萧来仪攥红的手腕;她死死瞪着萧来仪,一个没人教养的野丫头,力气竟这样大!还能将她怼的哑口无言! “四皇姐今日辛苦了,不如早些回去歇息?”萧来仪歪了歪头,眼底满是戏谑。 景舒月轻哼一声,拂袖后昂着头高傲离开;她气得狠狠攥着拳,经过周围向她行礼的小宫女时,狠狠踹了一脚发泄。 “哼,不愧是贱人宫里的贱婢,一副下贱做派!恶心!” 景舒月厌恶的瞪着跪倒在地的小宫女,微微眯眼,“景瑶,你给本宫等着,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她怒气冲冲地离开,没看到的是,被踹在倒在地的小宫女眼底饱含的怨毒。 …… 凤仪宫。 宫殿金漆雕龙,古色古香,又气势磅礴;迦南香木雕刻而成的陈设隐隐透着清香,琉璃凤灯熠熠生辉,珠帘帷幕轻轻摇曳。 贵妃榻上,沈凌未梳发髻,只用一根金簪挽着乌发,慵懒肆意地单手支颐;那另一只柔若无骨的玉手,轻轻抚摸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深紫色华服铺满凤椅,惬意中透露着无上威严。 听着宫女的回禀,沈凌掩袖轻笑,抬手将百般无聊地抚着如瀑般的乌发,“她真将景舒月气走了?一点脸面都没有留?” 女官低头,应了声是。 沈凌笑意愈深,“是个好孩子,知道本宫想要什么。” “去把她叫来,毕竟也是本宫的孩子,以后自有本宫亲自照拂。” 那双凌厉的凤眸中尽是满意;刀很好用,经得起考验,那她也总得做些什么,让这把刀更能为她所用才是。 萧来仪来得很快;女官回禀,前去请人时五公主便已梳洗打扮好,就好像提前知道沈皇后会召见一般。 “儿臣参见母后。” 萧来仪站定,深深弯腰行礼,很是恭敬谦卑。 沈凌放下手中书卷,“乖孩子,免礼。” “既做了本宫的孩子,这些虚礼大可不必在意。” 萧来仪摇头,“儿臣心里敬重母后,每日为母后请安是应该的。只是,儿臣还不熟悉宫规…” 她抬头,望向沈皇后的眼神意味深长。 沈凌笑着,轻轻揉了揉额角,“你瞧本宫这记性,险些忘了正经事。” “一月后便开春了;此次的春日宴是特意为迎接你归来,你可要好生表现;在这之前,礼仪宫规,便由本宫亲自教导。” “多谢母后。”萧来仪大方行礼,低头默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了皇后做筏子,无人再敢嘲笑五公主不懂规矩,否则便是皇后教得不好,敢指责皇后,除非嫌自己命太长。 而春日宴作为宫中最重要的宴会之一,文武百官都要参加,需要几位公主们协助皇后和贵妃共同操持;往年都是贵妃和四公主抢尽了风头。 沈凌答应庇佑五公主的前提,便是让五公主在春日宴举办上横插一脚,压过贵妃和四公主的风头。 萧来仪心里感叹;不愧是在后宫屹立不倒的人物;若不是她兵法烂熟于心,人性洞若观火,怕是一时半刻很难听懂其中的弯弯绕绕。 春日宴,她也确实很期待;就是不知与那位舍弃她的探花郎再相见时,会是何等场景呢? 就在她想开口询问春日宴的细节时,背后的一道声音,让她浑身僵硬;内心翻涌起无尽的波浪。 她深深攥着衣袖,才克制住骨子里那抹嗜血的冲动;浑身血液直冲头顶,刹那间忍不住红了眼眶,额角因极度隐忍而暴起青筋。 低沉的嗓音,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清冷,又带着让人厌恶恐惧的阴鸷。 “母后,儿臣来迟了,请母后恕罪。” 第一卷 第11章 波涛 “玄初来了,这是你五妹妹,本宫就将她托付给你了。”沈凌笑着,看向一袭紫衣翩翩有礼的少年郎,笑着介绍。 “瑶儿,见过你二皇兄。” 萧来仪咬牙,心里如针扎般的疼;她眼前一片血红,仿佛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父母,而她却无能为力,甚至连为他们收尸都做不到。 她用尽了力气,才对着灭了自己满门的仇人,艰难扯出一抹乖巧微笑。少女微微垂眸,“臣妹景瑶,见过二皇兄。” 微风浮动,将几缕乌发吹落,遮了少女白净的面容。 她只是低着头,腰杆却挺得那样直;长长的睫毛轻颤,极力遮住眼底的赤红和显目的怨毒。 二十年忠君报国,位卑至今仍未见过皇宫无人知晓他的名字;全家兢兢业业,在沙场浴血奋战;到头来,却换来一句挡了他的路,满门抄斩! 世人皆说,二皇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可那双干净的手,又到底染了多少鲜血呢! “五妹妹无需这般客气。”景珩低语,语气是那般缱绻,连宫内的宫女们都红了耳根。 只是萧来仪听来,却只有无尽的恶心和厌恶。 她缓缓抬头,打量着这位二皇子殿下;那一身华服,便是她们家一年的月俸都不够买,腰间的玉珏更是价值连城,乃千年传世珍品。金色蟒纹腰封,显得腰身那样劲健,看上去,当真是那样道貌岸然。 萧来仪克制着心底杀人的冲动,缓缓看向那张绝艳的容颜;只是刹那间,心底才平息下的波涛再次汹涌澎湃,恨意再无法掩藏,她瞬间红了眼眶! 这人,正是她受伤那日闯入她房间的登徒子! 她自嘲的轻嗤一声,当日的话仍回荡在耳畔,那般刺耳。 ——你究竟是何人?这一身伤又怎么弄的? ——倒没什么,不小心灭了一家满门,被追杀罢了。 原来当日,说的竟是灭了她满门! 她恨! 当时竟没能认出仇人! 当时没用簪子刺入他的脖颈,没能让他血溅当场! “啧。”景珩低头,看向这个比他矮了大半个头的少女;他似乎对她这副反应意料之中,却又有些意外,“五妹妹,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他微微俯身,薄唇微勾,与萧来仪的目光相对,“你好像,有点恨我?” 萧来仪垂眸,指尖嵌入掌心,深深陷入皮肉,她轻声道,“怎会?臣妹只是没想到,二皇兄竟生得这般俊逸。” “看来传闻不假,二皇兄完美继承了母后的美貌,当真是让人看了意外。” 景珩微微挑眉,将一只木盒递给萧来仪,“初次见面,送给你的礼物。” 碍于皇后的面子,萧来仪忍下砸了那盒子的冲动,接过了那金丝楠木的木盒,“多谢二皇兄。” 那声音,处处透露着冷淡和疏离,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五公主有些不喜欢这个礼物。 沈凌支颐,笑着看向气氛尴尬的二人;她轻掩袖,声音有些许疲倦,“看你们相处的如此融洽,本宫便也放心了。” “玄初,好好照顾你五妹。” 这便是下了逐客令。有何恩怨她不屑于管,她只在乎,能不能为她所用。 景珩低头拱手,“母后宽心,儿臣一定照顾好妹妹。” 他歪头,看向身边安安静静的少女,“五妹,我送你回去?” 萧来仪点头,“有劳二皇兄。” 在景珩转身的那刻,她瞬间收起所有笑意,眼底只剩无尽寒冰,让人看一眼便心底生寒。黑色的乌发,衬得她的肌肤更为雪白,似是地狱的恶魔,让周围随行的侍女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五妹似乎,看到我很意外?” 出了凤仪宫,景珩懒得再装;他沉着一张脸,毫无半分方才的温和。 萧来仪沉默不语,便是默认。 景珩负手而立,俯瞰着此起彼伏的宫阙,眼底越发深邃,带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恨我那日说了重话,亦是恨我轻薄了你?” “二皇兄,臣妹岂敢?”萧来仪口吻委婉乖巧。 “是吗?”景珩轻笑一声,缓缓转身,“恨本殿的人多了去了;你猜,最后都怎么样了?” 他伸出一根玉指,轻轻点了点不远处那颗参天巨树,笑容越发肆意阴鸷,“都在下面埋着呢。” “本殿可不是好人,没有耐心;在本殿面前,收起你的恨,别给本殿甩脸色。” 景珩拂袖,轻佻的昵了眼少女一眼,转身就走。 “二皇兄不是要送我回宫吗?怎么抛下我就走了?”萧来仪直视他,只是眼底越发空洞,并无半分情绪。 “那日二皇兄不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甚至对我戏弄再三;我不高兴,难道不是情理之中?二皇兄莫非在因此事生气,所以刻意丢下我?” 景珩有些意外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她直立如松,屋檐打下的阴影落在她身上,将她笼罩在一层黑暗之中,只是那双眼睛,却分外坚定。 “少给我下套。”景珩轻扬红唇,“想说本殿小气,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萧来仪无辜,打着官腔,“二皇兄位高权重,臣妹岂敢?” 景珩不耐;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一瞬间神色又变得无比柔和。他温柔上前,指着远处宫女们聚集的方向,“你瞧。” 萧来仪顺着那根修长的指尖望去;宫女们挤在宫道上,雀跃欣喜的讨论着什么,似乎很是期待。 “这是?” “在等最近炽手可热的探花郎。”景珩笑道,那双深情的桃花眼此刻多情温柔,不似他沉着面时那般威严。 萧来仪心尖猛地一颤,来不及警惕景珩的喜怒无常;她微眯凤眸,看向远方的方向尽是滔天的恨意,言语之中仿佛淬了一层寒冰,冰冷刺骨,“二皇兄说的,可是容大人?” “不错。”景珩轻声道。 “探花每年都有人高中,为何偏生容大人这般受人欢迎?” 景珩饶有兴致的望着萧来仪,“这位探花郎,可不简单。” “先是检举了一位通敌叛国的副将,入了父皇的眼;又长得一副好容貌,让首辅千金看上,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萧来仪恨的指尖颤抖,掌心被掐出一个个月牙;牙根更是生生咬破。 原以为,看在萧家供他五年寒窗的份上,能出面求情;没曾想,竟是拿萧家做了踏脚石,踩着萧家满门的尸骨入了圣上的眼! 自诩情深,五年相守,却换来退婚原配发妻迎娶高门贵女! 好一个容亦泽! 好一个探花郎!! 第一卷 第12章 暗流 “二皇兄,与我说这些作甚?”萧来仪试探问道。 她不信,一个满腹算计心中只有皇位的疯子,能有闲情逸致八卦。 果然,景珩低头,桃花眼似有水波轻颤,荡漾开层层涟漪;抛却那瞳孔深处的阴鸷,自然极为柔情。 他抬头,轻捻萧来仪微微凌乱的发丝,“五妹果然冰雪聪明。” “陆首辅,是丽妃的兄长;陆家嫡女又与丽妃之女六公主交好,若是嫁给容亦泽,必然能为陆家拉拢一大助力。” “母后不喜欢这样的局面,所以五妹妹,知道该如何做了吗?” 言语中,透露着丝丝缕缕的喑哑清冷,似是醇香的酒,是那般醉人。 萧来仪轻轻顺回自己的发丝,藏下心底那抹厌恶,“皇兄需要我做什么?莫不是抢了人家的未婚夫?” “皇兄莫不是忘了,我是有未婚夫的人?” 景珩嗤笑一声,慵懒的嗓音尾调轻扬,莫名缱绻,“破坏联姻的方式有很多,具体怎么做,我相信妹妹是知道的。” “当然,毕竟你初来皇宫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若是需要帮助,我也随时愿意效劳。”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少女笼罩,“要不要去看一眼?” 萧来仪不耐,退后一步,“看他作甚?定然不如二皇兄好看。” “倒也是。”景珩后知后觉。 他振了振广袖,转身,“还不跟上?” 萧来仪深呼一口气,跟上他的步伐;她频频回头去望,眉眼之间尽是怨恨,骨子里透露出幽深的冷寂。 从宫女们面前走过的少年泰然自若;他一身红色官服,褪却了昔日的不食烟火,多了些许庄重。 他挺身而立,是那般温文尔雅,只是如今却再无从前气韵。 萧来仪目光越发的冷;父亲待他如待亲子,如今他却穿着大红色如此招摇,并无半分愧疚! 当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 长春宫。 四公主正愁眉苦脸地品着茶,微有愠色。 “四皇姐何必如此愁眉不展?那野丫头什么都不会,样样都比不过四皇姐,何必因为她生气?”六公主景云和笑的甜美,亲昵地挽着景舒月的手臂。 “是呀四皇姐。”七公主放下手中的琉璃茶杯,笑容甜美,“我听侍女说,她愚笨得很,连宫里的人都使唤不动,还亲力亲为地自己打扫宫殿呢。” “四皇家的母妃可是贵妃娘娘,您是最受宠的公主,还怕收拾不了这样的野丫头?” “哼。”四公主神色稍有得意,她撇了撇唇,“话是这样说,可你们是没见那个野丫头,那张嘴厉害的很。” “那贵妃娘娘……”六公主试探性地问。 景舒月瞥了她一眼,面露不喜,“母妃说了,一个野丫头,她还不屑于出手。” 六公主掩袖轻笑。 贵妃当然不屑自降身段为难一个小辈;故而将对付她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女儿。 只是奈何,景舒月是个蠢的,不然也不会求到她和七皇妹这。 “那四皇姐,打算如何教训她?”七公主吃着点心,看似随意问道。 景舒月瞬间陷入了沉思。 她从小仗着父皇和母妃的宠爱,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其他几个公主也都听她的,没人敢忤逆。 偏出了个五公主,下她脸面,还敢出言威胁! 母妃说,让这景瑶当她的磨刀石,磨炼一番她的手段和性子;可关键在于,她实在没有那些整人的法子可用。 四公主面上的纠结被景云和尽收眼底,她甜甜开口,薄唇轻轻勾起,杏眸中闪过一丝狡猾,“四皇姐,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办法?”景舒月眼神瞬间亮了,很是期待。 “四皇姐不如这样……”景云和凑在景舒月耳边,低语了几句。 景舒月恍然大悟,笑意愈深,“不愧是夫子夸赞的第一才女,这脑袋就是灵光。” “六妹妹,这件事多亏了你!” 她极为开心地招手,唤来贴身侍女静夜,“去给本公主把那野丫头叫来,就说……我们几个好姐妹,今晚特意设宴邀她前来一叙。” “是,殿下。” “四皇姐……”七公主刚要说些什么,就被景云和警告似的瞪了一眼。 她委屈巴巴地咽下要说的话,继续吃着点心。 大家都是姐妹,再怎么不喜欢,也不必用这等阴毒的法子呀。 四皇姐和六皇姐,这次有些过分了。 …… 静夜前来请人时,萧来仪正在花园里赏花。身边没有随侍奉的宫女,只有一位其貌不扬的嬷嬷,右脸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疤痕。 光秃秃的花园,只有一束寒梅红的刺目。 “给五殿下请安。”静夜行礼,敷衍至极。 萧来仪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你是哪个宫的,找四殿下何事?”李楠面色凝重。 静夜嫌弃皱眉,表情略有傲慢,“四殿下,我们殿下说了,今晚诸位公主共同设宴为殿下接风洗尘,殿下可有时间前去一叙啊?” “你们殿下,是哪位?”萧来仪并未看她,继续赏着花,懒洋洋地开口。 “呵!”静夜冷笑一声,昂着下巴高傲至极,“我们四殿下,竟还有人不知道?” 萧来仪了然点头,“原来是四皇姐的人,不过本宫认识的是四公主,你又是谁,本宫凭何认识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四公主呢。” “你!”静夜气恼,却被萧来仪冷冷地瞪了一眼。 “这便是你跟本宫说话的态度?” 静夜虽生气,却也清楚得罪这位公主的下场;她极其委屈地行礼,双目通红,“奴婢知错。” “一副委屈的模样给谁看?我们殿下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李楠厌恶的挥手,“赶紧回去,别站在这,晦气。” 眼看着静夜就要哭出来,萧来仪连忙拿着刚折下的梅花,转身就走。 “五殿下……” “转告你们殿下,本宫会去的。”萧来仪不再多说,带着李楠快步走回内殿。 方才她已经探查了一番,花圃里并未埋下毒药和什么别的东西;原本她还在猜会是什么方式,但没曾想对方的手段还真是不入流,竟然都放在明面上了。 这鸿门宴,她倒想瞧瞧,都有什么牛鬼蛇神。 第一卷 第13章 鸿门宴 冬日的清凉台,冷的刺骨。 台旁暖阁,温暖的光越发柔和;暖阁中已摆了一桌佳肴,三位公主笑意盈盈,正赏着雪。 “若说这雪景,还得是清凉台的怡人。”七公主景安雅托着脑袋,十四岁的年纪却已出落的很是标致,只是尚有些许稚嫩。 “四皇姐你瞧,七妹妹还是这般贪玩。”景云和宠溺地笑着,“我记得有年夏天一起玩捉迷藏,这小丫头躲在清凉台的角落里睡着了;她倒是凉快的很,可苦了我,跑的满头大汗才寻到她。” 景舒月难得笑的轻松;她看向自己的两位妹妹,虽然不那么顺眼,但这些年却很是听话,没给她惹麻烦。 “是呀。”她轻声低语,带着些许惆怅,“若是能回到从前,只有咱们姐妹三人,该多好啊。” 景安雅闻言,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四皇姐,其实五姐挺好的呀。” “你懂什么!”景舒月打来一记眼刀,吓得景安雅不敢说话,委屈的缩着脑袋。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景云和连忙打着圆场,“自家姐妹,何必这样呢?四皇姐消消气,七妹还小,不懂事。” “景云和,我知道你们母族两家关系好,你最好管好她,若是坏了我的计划…”景舒月眼底警告意味浓烈。 景云和轻笑,“我知道了,四皇姐。” 她安慰似的拍了拍景安雅的后背,只是目光却一直看向景舒月,“四皇姐放心,那野丫头今天逃不掉的。” 景安雅抿唇,目光有意无意的瞥过一边毫不起眼的香炉。 她揪了揪景云和的衣袖,怯生生道,“六姐姐,咱们今天早些回去好不好?” “放心。”景舒月不耐,“不出半个时辰,定然让你回去。” “今晚你少说话,听到了吗?” 景安雅小鸡啄米点头,连忙偷偷拿了块点心小口吃着,还不忘分给两位姐姐。 她吃完了两块薄荷酥,萧来仪才姗姗来迟。 “五妹妹来了?”景舒月笑着起身迎接,“还以为五妹妹是因为那日的事情生气了,要与四姐生分不肯来呢。” 萧来仪礼貌行礼,“见过四皇姐。” “妹妹怎会怪四皇姐呢?妹妹知道,四皇姐是为了妹妹好。” 她笑的真诚,相比之下,景舒月的笑容是那般虚伪造作。 萧来仪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再看向景舒月身后的二人,疑惑皱眉,“四皇姐,这两位是?” “瞧我,都忘了跟你介绍。”景舒月亲昵的拉着萧来仪坐下,看上去真如姐妹那般亲切。 “这位是你六妹,景云和。” 萧来仪顺着她的指尖望去,一袭淡粉色苏绣华服的少女,那双水灵的杏眸很是明艳动人;少女仪态万千,礼貌朝她点头。 “这是你七妹,景安雅。” 萧来仪看向身边的少女;那双小鹿般无辜的眼眸看得她心一软,连带着笑容多了几分柔和。 “五姐姐长的好生漂亮,雅儿好喜欢五姐姐!”景安雅笑着,一双眸子如宝石般,清透明亮。 萧来仪浅笑,“雅儿怕是每个姐姐都喜欢吧?” “才没有呢。”景安雅委屈的嘟嘴,“四皇姐就可严厉了……” “咳咳。”景舒月威胁似的咳嗽两声,原本娇俏的小姑娘瞬间又恢复了那副闷闷的模样。 景舒月若无其事的笑笑,“五妹妹,咱们用膳吧。你在外十六年,怕是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吧?快尝尝四姐宫里小厨房的菜肴。” 萧来仪点头,“多谢四皇姐设宴款待。”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刚刚景安雅吃过的那道翡翠菠菜。 “芳香怡人,清脆可口,四皇姐这的菜肴果然是一绝。”萧来仪缓缓望向六公主,“不知六妹妹宫里的小厨房有这样好吃的菜吗?” “我的长遥宫离六妹妹近,若是妹妹那有,我便时常去蹭些。” 景云和惊讶了一瞬,她看向面色得意的景舒月,尴尬一笑,“五皇姐说的哪里话,我那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菜呢?” “贵妃娘娘受宠,她宫里的吃食,也就只有皇后娘娘能勉强一比了。” 萧来仪笑着点头,便是已经摸清了三人之间的关系。 后宫和朝堂息息相关,六公主的母亲是首辅亲妹,又与七公主母亲淑妃交好,帝王当然不能任其势力发展壮大。 所以在这后宫,六公主的母亲丽妃当然受宠,但却不能是最受宠的那位;因此,母族势力相对较弱的贵妃,便是最好的制衡人选。 四公主恃宠而骄,向来没少借着母亲的势欺负两位妹妹;而偏生帝王正需要这样的势力制衡丽妃,便一直视而不见。 几位公主之间也不甚和睦,那她便安心了。 “连寻常的菜肴都这样可口,怕是宫里四皇姐是第一人了。”萧来仪恭维道。 “那是自然。”景舒月得意,微微昂着下巴,“本公主这儿的吃穿用度一向是最好的,五妹妹若是缺了什么可以来求四姐,没准我心情好就送给你了。” “那便多谢四皇姐。”萧来仪淡淡一笑,继续吃着那道翡翠菠菜。 “五皇姐,别光急着吃菜呀。”景云和掩下眼底那抹妒意,纤纤玉指举起酒杯,“咱们姐妹好不容易齐聚,今日举杯,庆贺五皇姐回宫。” “说的是。”景舒月也举起了酒杯,“五妹妹,这可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一杯千金难求呢。” “来,四姐敬你一杯。” 萧来仪望着面前的两只酒杯,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 她举着酒杯轻嗅,却在瞬间面露难色;纠结再三,才满是歉意开口,“请四皇姐和六妹见谅。” “我自幼一喝酒便浑身发热头晕,原本以为这葡萄酒会好些,可没曾想,还是受不了这刺鼻的味道。” 萧来仪连忙起身拂了一礼,“扰了诸位姐妹雅兴,还请见谅。” 景舒月笑容一僵;她给宫女使了个眼色,静夜心领神会退下。 “无妨,五妹妹。”景舒月开口,只是语气中嘲讽之意丝毫不加掩饰,“五妹妹毕竟在外修行了十六年,喝不惯这些上好的佳肴倒也正常。” “毕竟本公主的酒,可不是谁随随便便就喝得起的。” “是。”萧来仪笑容如常。 看着她没有丝毫反应,景舒月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那般难受。 她挥手,静夜连忙为萧来仪奉上一盏茶;与此同时,那让人厌恶的声音同时响起。 “五妹妹既然喝不了酒,便以茶代酒吧,莫要扫了大家的兴致。” 第一卷 第14章 算计 这样急着让她喝东西,看来这药没有下在菜里,反而在这些茶饮上。 萧来仪轻捻茶杯;茶是好茶,只是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异常气味。 是蒙汉药。 这气味她再熟悉不过,一闻便知。 “多谢四皇姐了。”萧来仪掩袖,却是将茶悄悄倒在了袖口。 景舒月笑意不明,又招呼静夜替萧来仪倒了一杯茶,“五妹妹,我这的茶可都是贡品,别处可喝不到这样的好茶,妹妹可要多喝些呀。” 萧来仪笑着应下,“这茶果然好,只是……” 她摇晃着身子站起,双手尽力撑着桌沿,眼神有些许恍惚,“我试着有些头晕,就先回去休息了……” 未等她说完,便昏昏沉沉地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景舒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怀好意的轻轻拍了拍萧来仪,低声轻唤,“五妹妹?五妹妹怎么睡着了?五妹妹!” “四皇姐,咱们走吧。”景云和笑着起身,“五皇姐睡着了,咱们去找她宫里的人,来接她回去吧。” 她拉着唯唯诺诺的景安雅,讨好的朝着景舒月一笑。 姐妹三人,就这样将晕倒的萧来仪丢弃在暖阁中。 …… 三人一走,一名小宫女立刻上前将她扶到了暖阁的小榻上,还扯乱了她的衣衫。 萧来仪心底闪过一丝不屑;原以为是什么招数,没曾想又是这些老套的戏码。 不过虽然老套,却很是实用;女子若是失了贞,无论是何人都会鄙夷唾弃,哪怕她是公主也不例外。 小宫女蹑手蹑脚地走开;只是待了许久,都没有人接着到来。 她都装得有些累了,闻着头顶的香也只觉天旋地转。恰在这时,耳畔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三四个男子的低语。 “李统领,这可是公主啊!” “怕什么,毁了她的贞洁咱们就走,陛下为了掩盖真相,这事只会不了了之。” “那…”原本惶恐担忧的声音越发肆意妄为,“那,属下就不客气了!” “你小子懂不懂规矩,怎么也是咱们统领先来……” 几人话语一顿,看着床榻上堪称艳绝的女子。 她衣衫微微凌乱,紧闭双目,露出修长的颈,肤白胜雪;唇畔的那抹嫣红更是点睛之笔,让原本谪仙般的女子衬托的多了一丝乖巧柔媚。 “人间尤物啊……” “公主,本统领一定好好疼爱你!您是尊贵的公主,就该被人宠着……呃!” 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萧来仪时,原本紧闭双目昏睡不醒的女子却猛地睁开双眼。 她发丝凌乱,微微遮住了一只眼睛;那丹凤眼带着寒冰般冷厉,让人心底发寒;又带着幽深的死寂,仿佛看上一眼,便被拽入深渊。 那只芊芊素手紧紧握着一只金钗,狠辣果决地刺入李统领的脖颈;血液染红了那双素手,连带着那莲藕般的玉臂,也被染上了一丝污秽。 “敢觊觎本宫,你死的不冤…”幽幽声音似是死神呢喃,尤其是被那双无神的双目直视时,便觉浑身冰冷。 萧来仪也不知怎的,倒在这时脑海中全是一家被灭门的场景;她原本想留这些人一命,可看着梦中的血影,理智被尽数冲散,只剩报复,杀尽这些蛀虫败类! 温热的血让她体内的躁动更甚;她拧着眉头,干脆利落地拔出簪子。 那抹鲜红溅在她脸上,倒是缓解了那份燥热不安。 看着李统领没了人气,笔直倒在地上,三人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跑。 萧来仪慢条斯理地用丝帕擦了擦金簪上的鲜红;得了血的洗润,那支金簪越发明亮。 二皇子送的簪子,用起来杀人倒是趁手。 她看着那三人的背影,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修长的玉指,拿着那支滴血的簪子,披散着发,如同地狱的恶魔那般靠近。 “救命!公主杀人了!” “放我们出去!!” 三人已经被这副模样吓傻;刚才杀人那般利落,甚至比他们还要果断。 这样一个疯女人,平素里本就懒散的他们根本敌不过!早知如此,就不该招惹! “门是你们自己锁上的,怕我跑出去坏了你们好事,你们忘了吗?”萧来仪失笑,她常年练武,力道比男子都大,便是不出几个呼吸瞬间就将几人就地斩杀。 ‘叮——’ 染了血的金钗,掉落在地,溅起的鲜红染了那双洁白的绣鞋。 萧来仪厌恶地踢了鞋,赤脚走在冰冷的暖阁。她笑着哭,望着屋顶的眼神尽是空洞,喜怒交杂,如深渊般不可窥见,一袭白衣的少女站在黑暗之中,早已看不清铜镜中的自己。 “我杀人了……” 她知道,那双手,自从决定报仇之时便再不会干净了。 从前她从未上过战场,原以为杀人不过头点地,手刃仇人轻而易举,可当她第一次杀人她才知晓竟是这般滋味;原以为会心有亏欠,没想到竟也如此得心应手。 这一路,她不知道还要杀多少人。可背负了这血海深仇,便再回不了头了。 满身洁白的少女,缓缓倒在地上;月光白的锦衣淬满了红,泪和血滑下,让那精致的小脸铺满污秽。 她闭上那双满是血红的眸子,额角因忍耐而青筋暴起,头脑晕地厉害;骨子里的热翻涌,煎熬着全身。 窗户被人打开,原本暖意融融的屋子透进一丝微凉,倒是让萧来仪舒缓了片刻。 “啧,本殿送你的礼物,可不是让你这样用的。” 熟悉的声音,让萧来仪眉头紧皱。 她抖着手,摸向那支钗子;只是身上却好像被卸了力,连握起金钗都难。 那染了血的金钗,被一只如昙花般修长的手轻轻捡起。男人低沉的声音透露着丝丝戏谑,“半日不见,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他冷嗤一声,抬手打翻了一旁不起眼的精致香炉,“西域的催情香,你没见过,中招倒也不算奇怪。” “我只是没想到,在这香的影响下,你竟还能这样果断杀人。”景珩微微勾唇,阴郁的脸色难得带上一抹笑意,他笑的邪魅肆意,小指勾起了萧来仪的发尾。 “五妹妹,还真是让本殿意外啊。” “滚……”萧来仪头疼欲裂,那双眼睛布满血丝;她拼死瞪着眼前阴鸷的男人,恨不得连带着将他一同斩杀。 可偏偏这身子太不争气,酥软的连手也抬不起来;便是拼尽全力,也定然伤不了他分毫。 “你以为本殿想管你?若不是母后吩咐,你死了跟我何干?”景珩看着倔强的少女,眼底笑意尽散,他稳稳地抱着萧来仪,将她放到榻上,喂她吃了一颗小巧的药丸。 “解药给你喂下了,待会人来了怎么解释,你自己看着办。” 第一卷 第15章 试探 景珩拂袖欲走,却被萧来仪紧紧攥住衣角。 少女脸色苍白,还沾染着一抹血迹,只是那双眼睛却分外凌厉,“你是如何得知,这是西域催情香的?” 景珩看着萧来仪倔强的面容,瞬间笑出声,“你怀疑,是本殿给你下的药?” “放心,我还不至于用这么卑鄙龌龊的手段。” 萧来仪不回答,接连追问,“那二皇兄,又是如何得到解药的?” “这药是西域供奉的,我自然认得;而且解药母后那就有,我只不过顺来救你罢了。”景珩抬手,轻轻攥着少女纤细的手腕,将她紧攥衣袖的手指拂开。 “这药,我记得好像都被淑妃要了去;还是小心些吧,你的好七妹可不像想象中那样简单。” 萧来仪喘着粗气,虽然吃了解药,可不知为何还是煎灼的厉害;她咬破了下唇努力维持清醒,目光却依然有过短暂的失焦。 那一瞬间,只觉攥着她手腕的手掌越发冰凉舒适,让她不自觉地想靠近。 “景瑶!”景珩低声怒喝,声音带上了些许喑哑。 他看着缓缓向自己靠拢的萧来仪,喉结微动;少女领口微微散开,因强撑太久身体到了极限,已然有些神志恍惚。 景珩咬了咬牙,扯过一旁的被子,将萧来仪卷成一团,只堪堪露出脑袋呼吸。 他打开窗户,刚要踏着轻功而出,却想起了什么。景珩走到案前,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连带着那支金钗,一同放在萧来仪身侧,“景瑶,母后不留无用之人,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榻上眉头紧锁的少女,踏着轻功,消失在暖阁。 …… 景珩轻轻落在屋檐,原本在屋顶打瞌睡的侍卫立刻迎上前来,接过景珩扔过来的沾了血迹的披风。 那暗卫生的很是俊朗,当真是随了自家主子绝世的样貌。 他看景珩冷着一张脸,忍不住的开口。 “主子,您可算是出来了呀!属下吹风都快吹成冰块了。” “主子,五殿下怎么样了?” “哎哎主子,您走那么快干嘛呀?药送下了吗?五殿下她还好吗?这披风上怎么都是血呀?” “主子!您等等属下呀!” 景珩黑着脸,从暖阁的屋梁上一跃而下;皇宫也是有侍卫巡视的,便是皇子,也不敢在夜间飞檐走壁。 “主子,您理理属下啊,五公主到底怎么样了呀?” 十七紧追上前,轻功丝毫不输景珩。他是所有暗卫里武功最高的,是景珩的心腹。 就是嘴太碎,太过八卦。 景珩冷冰冰的昵着他,“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我割了你的舌头。” 十七立刻安静下来,只是却没有半分害怕。 他瞥瞥嘴,安静了不过几秒钟便继续碎碎念,“每次都这么吓唬属下,主子您又不舍得。” “主子您为什么总对五殿下那么凶啊?明明心里想着她怕她遭人算计也不说,偏偏说是皇后娘娘的吩咐。” “娘娘忙着处理前朝事,哪有闲心管这些公主们之间的事啊。” 十七一路嘟嘟囔囔自言自语;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自家主子的冷漠了。 只是景珩这次却破天荒地理了他;景珩抬手,轻嗅缕过萧来仪发丝的指尖,还残留着少女发尾清幽的梅香,沁人心脾。 “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他微微弯唇,眼底神色越发复杂。 “我倒是想看看,她如何在这深宫立足;想看戏,便得先让唱戏的人尝些甜头,不是吗?” 十七疑惑地挠了挠头发,“五殿下,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嫔妃呀…” 后宫嫔妃,各个不是省油的灯,就连大权在握的皇后都颇为头疼;便是这次,若不是他家主子及时查到淑妃拿走了这西域催情香,也不会及时赶到。 这催情香药效极强,是能要命的。 五殿下,还真是福大命大。 …… 景舒月原本就没想着惊动贵妃,小辈之间的事,她有自信能解决。 可到底知女莫若母,张贵妃知道自己女儿这心高气傲的性子,担心她出事非要跟着来。 就算女儿的算计失策,她也能博得一个仁爱慈祥的好名声,比起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沈皇后,她这个贵妃,更有母仪天下的气度。 张贵妃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堵在了暖阁小小的门口;萧来仪宫里的全来了,毕竟都是各方派来监视的,总得亲自来看看,自家主子那才说得过去。 本就不大的暖阁外,此刻挤满了人。 “来人,破门!这门怎么锁上了?五妹妹没事吧?”景舒月这时知道装出一副关心姐妹的模样了,只是这一路她脸上的得意之色,可是毫不遮掩的被众人看在眼里。 七公主仍是那副害怕的模样,小鹿般的眼眸里似有泪光,亮闪闪的;她躲在张贵妃身后,怯弱抬头,“贵妃娘娘,我们本来是想找人来接五皇姐的…若是她出了事,我们可如何交代呀?” “雅儿莫怕。”张贵妃笑的和蔼,带着金色护甲的玉手轻揉着七公主的头。 “你们本是好心,到底都是孩子,一时疏忽忘了留人照顾也在情理之中,怪不得你们。” 景舒月听了自己母妃的话,笑容越发得意。 借刀杀人,多好的计策;她们不过是去找人接她暂时离开而已,至于这其中是不是有不怀好意的侍卫心存歹念,玷污了一国高贵的公主,这便不得而知了。 况且,就算发生这等龌龊事,又跟她们有何干系?她们又不在场,顶多是疏忽了,被父皇责怪几句。 “这门竟然被锁了…苍天保佑,希望瑶儿不要出什么事啊。”张贵妃面露担忧,脸上半点细纹也无;那副模样看上去,当真像极了担心女儿的慈祥母亲。 “母妃且宽心,五妹妹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会出事的。”景舒月看着那被人生生撬开的门,眼底疯狂的波涛涌动。 她迫不及待率先冲破那道小小的门,话语中却听不出半分担忧,只剩期待和幸灾乐祸。 “五妹妹!五妹妹你还好吗?有没有人欺……” 看着屋内的场景,嘴边的话再说不出;景舒月呆呆地立在原地,只觉后背发凉,似是坠入无间地狱。 第一卷 第16章 红梅 休憩的床榻之上,萧来仪肆意地交叠双腿而坐;一身圣洁的白色华服铺陈开来,只是染着星星点点的红,像是冬雪中的一抹红梅那般浓烈醒目。 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只梅花金钗;那钗头的梅花上还有未拭去的血迹,看上去却更加栩栩如生。 屋内,一片狼藉;少女脚下倒着四具凉透的尸体,地面一片明艳的红,连带着那双绣鞋也染上了浓丽。 可她却丝毫不曾在意,就那样坐在上位,眼底透露着淡然,似是对一切失了兴致;原本凌乱的乌发也被一根玉簪挽起,垂下的几缕青丝,将少女衬托的更加美艳,一颦一笑,美得惊心动魄。 “四皇姐,可终于来了……”萧来仪从榻上一跃而下,尾音沙哑而有勾挑;她步步踏血而来,笑容微妙,却带着让人自心底而生的寒凉。 “四皇姐,怎么不说话呀?” “啊!!”金尊玉贵的公主,哪见过这等地狱般的骇人场景。 景舒月转头,哭着跑向张贵妃。 “母妃!景…景瑶!景瑶她杀人了!母妃!!” 贵妃张嫣然也是惨白着一张脸,闻着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她忍不住拿着帕子轻掩鼻息;景安雅已经吓的呆滞,被景云和带出了殿外,连同随行的宫女们,也有些受不住干呕。 张嫣然安抚着女儿,强装镇定,只是略微颤抖的语气却暴露了她慌张的内心。 “瑶儿,这是怎么了?若是宫人犯了错小惩大戒一番即可,好端端的怎么还杀人了?” 一顶不顾宫规随意杀人的帽子,就这样扣了下来。 萧来仪丝毫不慌,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只是与她那嗜血的目光甚是违和。 “贵妃娘娘。”她慌张地跑过去,只是眼底半分怯意也无,“贵妃娘娘,救救瑶儿!” 那双染了血的手,抓住张嫣然的衣袖;萧来仪面色惊慌,竟是一下哭了出声,“我方才头有些晕便睡着了…” “可一觉醒来,看到四个带着刀的侍卫将我团团围住!他们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主上的大业,先杀个公主祭旗,反正他们常年隐藏在宫内,无人会怀疑。” “等来年,必有主上大军踏破皇宫,直取父皇和娘娘的性命!” “贵妃娘娘,儿臣好怕!这是敌国的细作吗?为何要杀我们!” 萧来仪手足无措的模样,当真是像极了被吓坏的娇俏女娘;若非她满手鲜血,眼底又那般平静,险些就让人相信了。 张嫣然顾不得被染脏的衣袖,她瞪着萧来仪,目光凌厉极具穿透力,似是想透过她外表直视她的灵魂。 恶心吗? 自然。 哪有刺客杀人之前说这么多话的?而且也不会蠢到穿着皇家的衣服来杀人。 明明是在乱邹一通,可偏偏死无对证;且四人确实是带着佩刀,她又是唯一在场的人,没有人敢反驳她,这样说没有半点问题。 张嫣然微微眯着眼,厌恶和鄙夷丝毫不加遮掩。 便是知道萧来仪是故意这样说来恶心她,她也无可奈何。 景舒月愤恨咬牙;她绝不会这样放过这个贱人! 她委屈害怕地看向萧来仪,“五妹妹怎么这样说?说不定不是刺客,只是见五妹妹睡着起了歹意……” “四皇姐又是如何得知?”萧来仪拭去眼角垂着的泪珠,看上去好不可怜。 “四皇姐当时应该去帮妹妹找人了才对,这样熟悉这刺客的动机,莫非四皇姐之前与这刺客认识?” “瑶儿!”张嫣然疾言厉色,及时呵止了萧来仪。 她第一次,从心底对一个小辈生出一抹警惕。 若是扣上谋反的帽子,别说景舒月要论罪,整个张家都要跟着遭殃。 好啊,好一个五公主! 此人,不除不行! 张嫣然勉强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她安抚着萧来仪,“瑶儿说的哪里话,是你姐姐太过担心你了。” “不过你一个弱女子,竟然能敌过四人的行刺,真是让本宫没有想到。” 既然行刺一事木已沉舟,便从她景瑶自身下手。 一介柔弱女子,徒手抵挡四人的行刺;仔细想想也足够为帝王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哪曾想,萧来仪却哭的更为凄惨。 “贵妃娘娘可知道,儿臣从前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少女声泪俱下,看上去惹人怜爱,“从前在安平寺,总有人觉得瑶儿是灾星就欺负瑶儿。” “他们经常打我,直到寺里的武僧都看不下去了,便教了瑶儿几招保命的招数。” “没曾想,竟真在今日救了命!”萧来仪紧紧握着张嫣然的手,明明眼泪直下,却是笑得肆意张扬,“贵妃娘娘,若不是如此,我便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您今日就见不到瑶儿了呀!” 张嫣然在这几句话里心惊肉跳。安平寺不少人受她指示,好好“教导”景瑶。 她定然是禁不住细查的;若是此事让陛下知道,她这些年私下做的事都会被查出来。 这几句话,看似举足轻重,实则处处拿捏着她,让她进退两难。 “瑶儿受惊了。” 想了许久,才憋出这样一句话。张嫣然笑意柔和,只是眼底那抹毒辣似是要生吞活剥萧来仪一般。 她亲昵地挽着萧来仪的手,“母妃先送你回宫,换下一身衣裳好好休息,再让人给你送些补品过去压压惊可好?” “母妃!”景舒月红着眼眶,眼底惊愕。 明明是自己的母妃,怎能便宜了那野丫头! 她委屈地红了眼眶,却被张嫣然一个警告的眼神强行止住了想说的话。 萧来仪挑眉,这时候倒是知道自称母妃套近乎了。 只是,她却不想买账。 萧来仪微微抿唇,看似十分纠结,“贵妃娘娘,这刺客之事该如何处置呀?若是真的伤到父皇和娘娘该如何是好?” 张嫣然气恼,恨不得活剥了她泄愤,却仍艰难地保持笑意,“瑶儿且宽心,这儿就交给母妃处理,母妃自会禀报给陛下让他定夺。” “可惜了这满屋的珍宝和那香炉了。”萧来仪望着那曾经盛着催情香的香炉,惋惜十足地叹了一口气。 “若不是瑶儿反应快用香炉砸向刺客,怕是也难敌四人。” “只可惜,四皇姐明明答应要将这些珍宝都送给瑶儿的,如今却都给损坏了。” 景舒月气愤转头,怒目瞪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送……” “月儿。”张嫣然朝自己女儿摇摇头,近乎咬牙切齿地笑着。 “无妨,本宫待会再送你些更好的礼物,算作补偿,可好?” “好啊。”萧来仪点头,直视张嫣然威胁怨毒的目光;少女眼眸灼灼,丝毫不怯。 “那便,多谢贵妃娘娘。” 第一卷 第17章 众口铄金 行刺一事便这样不了了之。 帝王震怒,将锅甩给了一向与宸国敌对的东陵;同时加强皇宫守卫,补偿了萧来仪无数奇珍。 原以为补偿后便罢。 可没曾想,萧来仪竟厚着脸皮上门讨要张贵妃之前答应的礼物。 翊坤宫的私库中。 景舒月心疼的抱着那盒东海珍珠,满是不舍,“母妃,这是月儿去年送给您的生辰礼,您怎么能就这么给了那个野丫头?” “她配吗!一个灾星,联姻的工具而已,凭什么这般嚣张!竟然还敢冲撞您,简直放肆!” 张嫣然看着满是委屈的景舒月,少女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很是惹人怜爱。 她轻叹息一声,安慰地抱着自己的女儿。 是自己将她保护的太好,这些年顺风顺水,少了些手段和谋略。 不过无伤大雅,今日教,也不晚。 “月儿。”张贵妃正了脸色,难得的严肃,“月儿,棋盘之上不论手段,只论输赢。” “这是你输的一局,你便要为之付出代价;落子之前,就要想清退路,考虑这后果你担不担得起。” 景舒月哭声渐止。 她抬头,眼眸红润,带着丝丝愧疚。 “母妃,对不起…”再不懂事,也知道是自己计划不周才连累母妃。 “是月儿部署不周,不该听信谗言贸然行动,让母妃损失这样多的宝物…” 张嫣然苦笑一声,心底却是欣慰,“月儿,执棋人,要有耐心。” “怪母妃从前没有教过你,今日起,你便跟母妃好好学。”她温柔地抱着景舒月,怕伤了女儿,所以刻意摘了护甲。 “你记得,无论何时都要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其他人都可以是你的棋子。” “有时候要杀人,不必自己动手,借刀杀人因势利导,是上上策。你是公主,无上尊荣,有的是人愿意为你前仆后继。” “莫要为不值得的人烦恼,借他人东风,造你之势;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只需引导;你的手,自始至终都要干干净净。” 景舒月眨了眨眼睛,很是懵懂;她困惑地摇头,“母妃,月儿不懂。” “过几日,明德堂便开课了吧。”张嫣然浅笑,耐心解释,“将她送去,你只管夸她的好,那些世家姑娘们自会替你出手收拾。” “母妃的意思是……” “欲令其亡,先令其狂。爬得越高,摔得越惨。”张贵妃微扯唇角。她抬眸望向远方,眼底满是讥讽,似是长辈嘲笑不乖巧的小儿。 她这些年能立于高位,敢和皇后叫板,便是懂得审时度势,借刀杀人。 景舒月笑意渐开,恢复了往日的灵动。 她抹了泪水,俏皮一笑,“谢谢母妃,月儿明白了!” 一个野丫头,文不韬武不略;那样多的世家小姐压着她,便很难再掀起水花。 而她,只需人前高高地捧着她,将她推到众人面前,引起妒忌和仇恨。待众人厌弃这蠢笨的丫头,这火花聚成赤炎之时,便是她灭亡之日。 …… 冬日寒风刺骨,可翊坤宫却是暖融融的,连烧的炭都似是带着阵阵幽香。 名贵的金丝镂空琉璃灯旁,萧来仪很是安静,她斜倚凭栏,执着一卷书看的出神。 “五妹妹。”景舒月轻唤,昂着脑袋捧着一盒珍珠,亲手交给萧来仪。 “这是我母妃去年得来的东海珍珠,这一盒可是价值千金呢。” “想来五妹妹那儿自然是没什么好东西的吧?这个便赐给五妹妹以表宽慰吧!” 她得意地笑着;故意用了一个“赐”字,便是为了贬低萧来仪。 萧来仪懒得跟她计较,她的目的只是为了钱财,如今目的达成,自然没什么好生气的。 “谢谢四皇姐。”她放下书卷,毫不客气收下。 景舒月有些失望。 原以为自己一番羞辱会让萧来仪气恼,她便夸大其词一番,先给众人留下个目无尊长、骄纵野蛮的印象。 不过也无妨,她如今在有利的一方,实情如何还不是任由她说。 与此同时,张嫣然也在观望着少女的一举一动,她意外挑眉。荣辱不惊,处事不变,这般心境当真是极佳,只可惜,是她的对手。自从她选择站在皇后那边时,便注定了两人不死不休的结局。 “瑶儿可喜欢本宫送的礼物?”张嫣然今日换了一身苏芳色(枣红色)宫裙;这颜色穿在平常妇人身上显得极为老沉,可偏生贵妃那与生俱来的贵气与这衣裳相得益彰,反而显得看上去年轻的她极为威严。 她捧着一个精致的暖手炉,纤纤玉指白里透粉,冰肌玉骨,美而不妖。 “多谢娘娘,瑶儿很喜欢。”萧来仪微微拂身,云淡风轻又懂事乖巧的模样与前几日的咄咄逼人大相径庭,让人暗里咋舌,怀疑五公主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瑶儿在看书啊。”张贵妃笑容牵强,她轻昵向案前的书卷,“只是账册而已,瑶儿怎么看的这样出神?” “娘娘,瑶儿回宫也有些许时日,懂了宫里的规矩。” “瑶儿知道这开春的春日宴极为重要,需要贵妃娘娘带领宫妃和几位公主共同操持,因此瑶儿也好好学习一番,为娘娘分忧。”萧来仪乖巧道。 张嫣然却猛地缩了缩瞳,微微蹙着眉。 沈皇后如今帮着处理朝政无心后宫之事,这带领操持宫宴便自然落在了她头上。不用想都知道,皇后这是要开始干涉后宫了,让这个野丫头来分她的权,帮着一同筹办春日宴抢她风头。 她心里暗暗冷笑,既然沈皇后已然放手了后宫,权力已经分出,哪儿有那么容易就收回去的道理。 张嫣然微微一笑,话语那般语重心长,“瑶儿,我知道你是想替本宫分忧,你的这片孝心本宫都看在眼里。” “只是……”她话语一顿,眼底满是惋惜,“你自小在安平寺长大,怕是很多字都不认识。像是处理宫务这等事也是急不得的,哪怕只有一笔账对不上,陛下也是要怪罪的。” “你精勤上进本宫很欣慰,只是怕你算错了账再带累他人。不如这样,你先去学堂好生学习,待往后再学如何主持宫务,可好?” 第一卷 第18章 世家 萧来仪默笑;她早有预料,张贵妃定然不会轻易放权。 不过去学堂… “瑶儿都听贵妃娘娘安排。”她笑着应下。 原本还在想,用什么方式才能名正言顺的接近景珩,贵妃今日倒是误打误撞帮了她,当真是瞌睡了便有人来送枕头。 张嫣然似有些诧异,可却又很快了然于心,自以为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刚回来就急着融入,生怕别人不认识她这个五公主,迫不及待想出风头。她眼眉含笑,似毒蛇般的目光带着丝丝阴冷,“那本宫便替你安排下了。” “瑶儿,这功课可要认真学习,更要与盛京城的那些姑娘们好生相与,本宫真心盼你能结识二三好友。” 萧来仪微微拂身,“多谢娘娘。” 寒暄片刻,她便借口先离开了;如今也算是钱财富裕,许多事情便好办多了。 那背影那般稳重,步伐坚毅,毫无这个年龄应有的灵巧。似是有千斤重,让少女的身影看上去那般沉毅,让人打心底里觉得压抑。 张嫣然深深地凝视着她挺拔的身影,那双眸子宛若毒蛇盯上了猎物般透露着狠毒。 她轻扬红唇,饶有兴致地拨弄着护甲。 想去学堂?好啊。 作为长辈,又怎能不送上一份见面礼呢? 既然想出这个风头,她成全了她,让她彻底名声大噪,直到羞愧不已再不敢踏出宫门半步! …… 盛京的文德堂本是为了公主皇子们而设;权贵们为了满足自家的虚荣,也求着圣上将自家公子姑娘们送进文德堂。 学堂的先生们都是文采斐然的大家,且能与公主皇子们在同处学习,说出去哪家面子上没有光? 久而久之,世家权贵攀比成风,文德堂的簪缨世族子弟越发繁多,也成了是盛京权贵聚集之地。 萧来仪既成了五公主,自然是要去学堂的。 文德堂的姑娘们自小学习琴棋书画,已然是大家风范,定然不屑于和一个大字不识的公主同堂而学。 张嫣然也是拿捏了这点,才放心将萧来仪送去,借世家之手,将她打压的再翻不了身。 她们都以为,五公主大字不识,侥幸得了几招保命的功夫便沾沾自喜,实则那点功夫根本不入流,随意一个将门之女便能将她碾压。 这话倒也说对了一半,真正的五公主确实不识字,可不代表,萧来仪不懂。 萧来仪虽擅武,却并非不通文;她也是被父母苦心教导出的姑娘,也读过书,虽不及大家闺秀却也略有文采,且尤擅棋。她自小熟读兵书,便将排兵布阵也用到了棋盘上,长此以往便有了自己独特的招式,至今尚无对手。 长遥宫近日出奇的安静,张嫣然只以为是她转过弯儿来后怯了场,不敢再出门招摇过市。 却不知,她看到的,只是萧来仪想让她看到的。 “殿下,到了学堂,便没人再能护着你了。”李楠温柔地替她束发,恍惚间,自己记忆里那个懵懂的小姑娘已然这般沉稳。 萧来仪曾说过,只有她们二人时不必这般生分;可李楠不肯,她怕因为自己的一言一行暴露萧来仪身份。她又怎舍得因为自己,让这孩子再陷入危难? 李楠满眼心疼,轻轻为萧来仪攒上玉簪,“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四公主最擅棋,她的棋艺是张贵妃亲自教的,那些世家姑娘比不上她分毫。六公主文采斐然,是夫子亲口承认的盛京才女。七公主喜画,她的画千金难求,随意一副便能掀起权贵间追捧的热潮。” “且不提几位公主,任何一位世家小姐都是精通琴棋书画的;这学堂中,也分三六九等;最上等的是一定不能得罪的,几位公主和皇亲国戚的贵女就在此列。” “这高门贵女里,陆首辅之女陆清菡,顾尚书之女顾南溪,还有…五殿下的堂妹,姜宁华;当属这三位,最为瞩目。” 萧来仪安安静静的坐着,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底尽是运筹帷幄。 她抬手,握住了李楠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李婶,这已经不是我想不想得罪的问题了。” “况且已经得罪了大半,再怎么挽回,也无济于事。” 李楠失笑。 她怎么忘了,高门贵女都已跟其他几位公主相熟,自然不会给萧来仪好脸色看。 “我去学堂,也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人认识父亲,哪怕有一丝希望,能寻到一丝线索,也便值了。” 萧来仪轻抚了发间的梅花玉簪,眼底一片柔和,“这文德堂,我一定要去。” “而且,李婶可知,您方才说的张清菡,是张嫣然的侄女,更是…容亦泽的未婚妻。” 李楠心尖一顿,满是心疼的红了眼眶。 “这容家,简直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她咬牙切齿,只觉愤恨!只恨自己不能提起长剑刺穿那薄情郎的心! 萧家这些年如何待容家,她都看在眼里;如今反而踩着萧家人的骨血上位,实在无耻! “李婶,我没事。”萧来仪笑着安慰,拍了拍李楠的手背,“容亦泽,一定知道其中关跷。” “张清菡是目前唯一的突破点。且沈皇后要破坏两家联姻,我也得想法子出手干预。” 萧来仪安慰一笑,她起身整了整衣裙,拎起身边的一盒糕点,“李婶放心,这般好的机会,我怎会错过?” “殿下要去哪儿?”李楠不放心地跟上。 “去补短板;我不擅琴和画,书法也没有其他贵女们写的好,不想让人比下去只能投机取巧了。”萧来仪微勾红唇,只是转身的片刻眼底半点笑意也无。 多番相救,如今也确实该拜访一下她那位二皇兄了。 这可是皇后给她的任务,景珩休想独善其身独坐高台。 只要能有恰当借口接近,不怕找不出他的破绽,为家人翻案。 …… 二皇子的衍庆宫离长遥宫并不远,走着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便能到。 萧来仪特意吩咐不必跟着她;却还是有几个胆大的小太监一路跟随;在发现她去的是二皇子的宫殿后又立刻乖顺返回。 二皇子是沈皇后长子,又一向有玉面阎罗之名,便是他们背后的主子再大,也不敢跟皇后和二皇子作对。 宫道上的小宫女们见了萧来仪纷纷行礼问安,只是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 等萧来仪和李楠走后,几名宫女默契地聚在一起,对着萧来仪的背影指指点点。 “你们听说了吗?遇刺那日,五殿下的衣裙上全是血!” “我知道!七殿下都给吓病了!虽说是遇刺后五公主奋力反杀,可谁知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倒是听说,那日五殿下衣服凌乱不堪,身体也很是无力,看上去虚弱极了。那可是四个身强体壮的男子呀,五殿下那状态看上去也像……”小宫女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住嘴。 “怕什么?又没人听见,没准儿那灾星公主,早就不洁了呢!” 第一卷 第19章 校验 二皇子景珩不喜奢华,衍庆宫陈设相比凤仪宫简单了些许。 可到底是中宫所出,陈设无一不是上等金丝楠木,处处透露着威严,让人由心底生出一种肃穆之感。 萧来仪到时,景珩正在书房看着折子,修长的指尖执着朱砂御笔,很是专心致志。 “二皇兄。”萧来仪微微福身,“我给二皇兄带了礼物,多谢那日二皇兄相救。” 景珩仍低着头没理她,只是批注折子的动作却略有迟缓。 萧来仪知道,这厮是在看她的诚意。她将亲手做的梅花糕摆在案上,温声道,“这是臣妹亲手做的,取最明艳的梅花封在蜜罐中沁了七日,以去除寒凉之气;今日恰巧是第七日,一早做好了便赶忙给二皇兄送来。” 如此,便也能解释为何今日才来拜访。 景珩挑眉,他放下笔,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少女许是走得急,发间落了一朵落梅也未曾察觉,他浅笑,“五妹竟然如此心灵手巧,还会做梅花糕?” “不足挂齿,自然是比不得二皇兄宫里的御膳。”萧来仪疏离一笑,“臣妹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唯有一番真心实意,还请二皇兄笑纳。” “你我是兄妹,都这般熟悉了,何必再打官腔?”景珩抬眸直视着少女,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深不见底,“莫非,妹妹还怪着我那日的鲁莽?” 萧来仪疑惑地眨眨眼睛,“二皇兄此言何意?你我不过是第三次见面,何谈鲁莽之说?是二皇兄不要怪罪妹妹那日无礼才对。” 这句话,便是彻底将安平寺刺杀那晚的事情翻篇。 景珩轻睨了她一眼,忽地笑了出声。自己这位妹妹,当真是聪明至极;她刻意否认了那次见面,便是表明了坚决替他遮掩的决心。 “怪不得母后也喜欢你,这般聪慧过人,连我也要忍不住喜欢了。”他勾唇,深情的桃花眼似有波涛潋滟。 “妹妹的礼物,我很是喜欢。” 无论是桃花糕,还是这份忠心,都让他很是满意。 景珩放下撑着下颌的手,轻拿起一块梅花糕,微红的薄唇咬去一半,透露着高高在上的慵懒;那般矜贵优雅的姿态,当真是应了世人口中的翩翩公子。 萧来仪默笑,她强忍着恶心,手指屈起攥紧了拳,“二皇兄,味道如何?” 梅花糕入口即化,去了原本的苦涩,沁着梅花的幽香与甜蜜融合的恰到好处,唇齿留香,仿佛步入梅园那般沁人心脾。 是绝佳之品,纵是吃遍了各色珍馐的景珩眼底也划过一丝惊喜,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尚可。” 萧来仪心底怒意翻涌,她牵强笑道,“二皇兄不嫌弃就好。” 面对仇敌,还得这般虚与委蛇,当真是令人作呕。 她悄悄打量着书房;若是刻意栽赃,总能留下痕迹;观这书房的布局,里外面积似的对不上,应是有一处暗门。 “妹妹在瞧什么?”景珩不知何时吃完了一整盘梅花糕,他笑着抬头,看向萧来仪的眼神很是温和。 萧来仪失笑,“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便失了神。” 少年笑意渐深,“妹妹有话但说无妨。” “我马上便要去文德堂读书了,只是我自小在安平寺没有机会学习琴棋书画,怕被那些高门贵女比下去。”萧来仪开诚布公,坦然道,“所以二皇兄,能不能教我弹琴作画?” “我凭什么帮你?”景珩轻拭指尖,调笑问道。 “因为我们是兄妹啊,二皇兄方才不是说了吗?”萧来仪眼中满是晶亮灵动,“兄长帮助妹妹,为何不可?” “好啊。”景珩笑着起身,踱步走向少女,“可妹妹似乎,还有别的心事。” 萧来仪微怔,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我身为公主,也想替母后和贵妃娘娘分忧,一同筹备春日宴;只是贵妃娘娘担忧我不足以胜任,便婉拒了。” “二皇兄可否告知,我需通过什么法子才能证明自己?” 景珩闻言睫毛轻颤,他低垂着眸子,若有所思,“每年开课后的一个月,夫子为了督促学业,都会举办一场教考;届时父皇母后也会参与评审,世家子弟都会参加。” “你若是能拔的教考头筹,莫说是春日宴,哪怕是要协理六宫之权也是合情合理。只是妹妹从前没有学过这些,你做得到吗?” 萧来仪心底倒是松了口气。 贵妃这边是万万不会放权的;除非是有十足正当的理由,否则她根本不可能在春日宴崭露头角,更别提替皇后夺权。 沈皇后这些年醉心朝政无暇后宫,哪怕是强令贵妃交权,也难以服众;这可不是她想要的局面。因此,她将这名正言顺夺权的重任,交给了萧来仪。 “靠我自己当然是做不到,可不是还有二皇兄吗?”萧来仪恭维笑道,“事在人为,若有了二皇兄相助,这胜算便大了许多。” 景珩轻笑,屈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眼底划过一丝玩味,“妹妹都这样说了,我倒不好拒绝了。” “妹妹要学什么但说无妨,我都教你。” “一幅画,我要学一幅画。”萧来仪目光灼灼,抬头仰望着少年,“一幅能够艳压七公主的画;还有一首,胜过所有贵女的曲子。” “野心不小。”景珩轻道。 他微微俯视着面前的少女,萧来仪仍是一身月光白色的华服,只是袖间的花纹略有差异,她腰间还坠着一块刻着“姜”字的玉珏,用流苏稍加点缀,便衬得腰身更为窈窕;她似乎尤爱白色。 “母后送了那么多颜色的衣服,为何妹妹只穿白色?” 萧来仪微微蹙眉轻垂眼帘,遮住眼底那抹哀伤凝重,“我不喜太艳的颜色。” 家人不在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为他们守孝。 少女微低着头立在原地;白色也着实衬她,让她看上去格外端庄素雅,只是却似乎带着一抹难以言说的沉重。 景珩轻呵一声,扬手拂去了少女发间的那朵落花,“明日晚上下学后来衍庆宫,我替你补习。” “晚上?”萧来仪来不及忧伤,疑惑皱眉,“为何是明日晚上才补习?” “妹妹莫非不知,贵妃禀了父皇母后,为了让你更早适应学堂,提早开了课?” 第一卷 第20章 十七 萧来仪心一沉。 所有人都知道,却唯独她不知道。摆明了打着为她好的幌子给她树敌。 提早开课了半月有余;那些世家的公子姑娘们自然是极为不愿;他们不敢怪罪贵妃,只能将这一切归咎于她。张贵妃为了对付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怕了?”景珩昵着她,双手环胸,一副戏谑的模样。 萧来仪轻笑一声,“倒还不至于。只是没想到,贵妃竟然这般耐不住性子。” 这样迫不及待出手,丝毫不给她一丝反应的机会,生怕她想出法子破局。 “今日我就不教你什么了,回去好生准备;我听说贵妃为了助你好好读书,还特意送了位宫女做你的书童呢。”景珩轻理衣袖,坐回了书案前,他执笔,晕染着墨盘。 “这墨,倒是越发的浓了。” “殿下,您怎么磨了这么多墨啊?要不加点水?”十七执行完任务刚回来,他莽撞地从屋檐之上一跃而下,恰好听到了自家主子的自言自语。 他讨好地去帮景珩的墨盘加水,却被景珩冷冷打了一记眼刀。 十七尴尬地摸着脑袋,这才发现萧来仪的存在;他歉意行礼,“参见五殿下,是属下冒失了。” “无妨。”萧来仪轻声道。 她心领神会,微微福身,“那我便不打扰二皇兄了,臣妹先行告退。” 少女步伐稳重,她披上斗篷,很是端庄地离开,挺直坚毅的背影似是带着胜者的势在必得。 十七默视着少女的背影,微微蹙眉;只觉那身影似是背负着什么,自信的同时又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哀伤,看了心底很是难受。 “什么事?”直到景珩发了话,才将他从那莫名其妙的伤感中唤回。 他手忙脚乱地抱拳,“回主子,有关萧召的事,有了一丝眉目。” “萧召还有一个叫萧遥的女儿,他用了二十年军功换自己女儿一命,只是萧遥似乎被人打成重伤,如今下落不明,八成是…不在了。” 十七眼底满是惋惜;这样好的副将,却被人当成替罪羊推了出来。 当时自家主子几番试探,都没能让萧召松口;萧召精忠报国之心世间罕有,是难得的好将领。 景珩沉默片刻,才犹豫开口,“暗中去查萧遥下落,若是找到人,帮衬一二。” “是,主子!”十七爽朗一笑;他就知道,自家殿下是个嘴硬心软的好人,对待忠实的将领从不亏待。 “徐振贪污一事,属实吗?”景珩轻道。 十七摇头,眼底尽是凝重,“属下去查了大理寺查抄的赃款,跟徐振账册有好些对不上;他有部分钱财下落不明。” “而且似乎,与陆首辅有关。” 景珩神情一凛,眸色微沉,“不急。” 他微勾薄唇,眼底尽是运筹帷幄,“主角还没出场,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 萧来仪回到长遥宫时,宫里的宫女们正聚在暖阁中吃着茶点,嬉笑欢闹,悠然自得。 只有两名宫女扫着落雪,空旷的宫外很是凌乱,却无人在意。 “殿下,这些人越发放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主子呢!”李楠气恼,当初这些宫人们来时还象征性地打扫一番,如今却是一点也不肯装了。 李楠轻叹息一声,“殿下,要管吗?” “再等等,李婶。”萧来仪不急,温声宽慰,“现在还不是时候。” “前几日才得了那么多赏赐,如果现在发落了他们了,咱们就成了恃宠而骄,张贵妃更好发难。” “那就任由她们放肆?”李楠看向暖阁中嬉闹的宫女们,很是无奈。 萧来仪笑着轻挽李楠手臂,如从前那般轻轻摇了摇,温柔地笑着,“阿婶,这就生气了?” “沉住气,阿婶;现在不动手,不代表以后不收拾他们。” 她向来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性子,只是时机未到,还需等着借那道春风。 只是看着庭中的落梅,萧来仪心底莫名划过一丝怅然;那两名小宫女很是细心,将雪上的点点红梅轻轻扫去,动作很是轻柔。 “那两个宫女叫什么名字?”她柔声问。 李楠也调整好了情绪,只是言语中却仍透露着心疼,“个儿高些的叫青黛,另一个叫紫苏;都是才入宫的,手脚笨各宫都嫌弃,便遣到这来了。” 萧来仪笑笑,拉起李楠的手,走向内殿,“以后只让她们两人来内殿就行;之前那些人全撤了,再给他们派些轻快的活,可别让他们累着了。” “好。”李楠果断应下,她慈爱地望着萧来仪,“我去给你准备晚膳,你先回去歇息。” 萧来仪笑着点头,目送李楠离开。 在这空荡冷寂的宫闱,也只有李婶能给她带来一丝温暖和慰藉。 她站在门口,看的有些失神;连头顶落了树上的积雪都未曾察觉。 “殿下原来在这儿啊,可让奴婢好找。” 一道清脆甜糯的声音似是透着隐隐的高傲和挑衅;萧来仪回头去望,却见一名与她同岁的小宫女,不卑不亢地站在她面前。 她与旁人都不同,头上的双丫髻将她衬得格外活泼,连袖口都比寻常宫女的衣服多了几朵浅粉色的桃花,让人看了便心生欢喜。 “你是?”萧来仪迟疑地问。 小宫女微微拂身,“奴婢露白,参见五殿下。” “你便是贵妃娘娘为本宫找的书童?”萧来仪摘下斗篷,欲往殿内走,却被露白挡在面前拦住去路。 “殿下。”露白笑的灿烂,脸颊的两个酒窝很是可爱,只是眼中隐隐透露着鄙夷,“贵妃娘娘怕殿下跟不上学业,特意派了奴婢前来督促殿下好好读书。” 萧来仪方欲开口,却又被露白抢了先,“娘娘还吩咐了,殿下的生活起居也缺专人照顾,所以特意派了夏嬷嬷前来照顾殿下。” 她笑着低头,恭敬转身,朝着内殿正在喝茶的嬷嬷行了标准的万福礼,“夏嬷嬷安好。” 那行礼的姿势,相比方才对萧来仪的更加恭顺。 第一卷 第21章 刁奴 外戚盛气凌人的多,通情达理的才是少数,也只有自家人,凌泰和和珅被教养的很好,所以才没见过这等跋扈的做派。不过奇玮也很为侄子自豪,毕竟从风评上来说,自家两个侄子和明珠家的嫡长子几乎冠居京城榜首。 战天臬手里动作一顿,停下来,浓眉深深皱起,一瞬不瞬看着她。 家里人紧张,大肚子的顾云思倒是真的还挺放松的,有条不紊地跟稳婆说自己的状况,除了因阵痛而打断,她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 若是她没理解错的话,这一龙一凤最近相处得应该不算是很融洽才对,难不成还相处出感情来了。 周围的宾客们,听到慕的话,都是忍不住眉梢微微一挑,然后眉头紧皱,紧抿着双唇,他们不是愤怒,而是因为在憋笑。 而且,孙祈眼下看着也没有那么扶不起来,经验浅是最好的理由,毕竟,孙睿已经学政好几年了,孙祈比不过孙睿,这又有什么好丢人的? 金培英在这儿耕耘了这么多年,说自个儿弹压不住底下一层层的官员,这是骗谁呢。 “好,好,好。”连续道了三声好,咒歌不顾及旁人,顾自的鼓起掌来,狭长的竖瞳带着邪气的笑意。 玄墨手执的长鞭是他的法器,这会儿玄墨右手轻轻拿着法器,左手依旧悠悠背在身后的他,气质灼灼的轻轻扬起手中的鞭子。 “上面确实说是车祸事故。”既没有人证又没有相关物证,也没有监控视频,事情不了了之确实正常。 “你还打了我两巴掌,一巴掌我算十万块钱,一共一百三十万!付钱了,我们再来谈谈你妹妹她巴掌的事情。”宝马男之所这么说是有想法的。 北宫伯玉确实是想那样打算的,但阿吉及时给他扣了一顶帽子,北宫伯玉听了他的话,也不敢再反驳了。 那公子却已经出了店铺,头也不回地道:“不必了!那些是赏给你的!”说着,一行人瞬间被街上的人流所吞没,不见了踪影那些丝绸也没有带走。 不过眼前这几位,他怎么也看不出来他们有着那种越阶战斗的样子。 汪心怡推开换衣间的门,满脸兴奋的问道。只见她下身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裙子,在灯光之下闪着蓝宝石般的斑斓光泽。 金戈交鸣,一股股暴虐的气劲撞击。流荡开来的气场震得擂台旁边的少年一阵惊骇,不觉地纷纷后退。 “张怡,你可不要乱说话,这不上我男友,就是我弟弟!希望你下次说话注意一点!”薛敏对于子龙确实是那弟弟看待,不过随着子龙的穷追猛打薛敏的态度也慢慢的发生了改变。 那个精灵瞪大了惊恐的双眼,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来得及说出来,他死了。 这绿龟大圣因为一时之间比较贪功,结果给自己带来了麻烦,因为这龟壳的存在,使得他根本无法藏躲,最终在妖山上被屠煞龙团团围困住。 警觉如宫凌睿与黎远,是以,二人架起昏睡的宫凌轩,刚要藏起来,看看来者是何帆神圣,但是他们尚未起身,已经被黑衣人包围。 不多时,轿车开到真人枪战的停车场,霍逸辛、刘佳乐、沈悦、曹云泽四人在里面好好的嗨上一嗨。 薛诰转而看向布克,布克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一大半了。而麦咭科在这个时候,也用着手上的东西,轻轻触碰着布克身上的伤口,不过微微的触碰了那么一下下,布克身上的伤口便全都消失了。 忠心这东西,是有保质期的,一旦过了,那就会变质。张叔夜过去对赵宋忠心耿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是忠于赵氏一家还是忠于大宋百姓,这道选择题对张叔夜等人来讲并不是很难选。 也就是说,如今不止一人看清楚那不断涌动的暗潮,偏偏自己还在茫然无知,这就让他很痛苦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走过,观众有些不理解,为何霍家队一下怂成狗,一下猛成虎。 但似乎那样做的没有错误,而且她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她把手伸进泉水中,有什么东西包裹着她的手,她不排斥这种感觉,甚至还觉得这种感觉十分的舒服。 时江游心情大好,遂即吩咐下人将雪星然索要的炼丹炉和炼器材料拿了过来,并热情的招待雪星然去楼上稍作休息。 我从罗煞手里将她救了下来,一直待在身边,说的俗一点,我害怕她死了,我一直陪在她身边。 岳飞的领军才能是毋庸置疑的,但对人际交往,岳飞却是一窍不通。别人不敢说的,他敢说;别人不愿说,他还说。赵构一开始还是将岳飞视做自己的心腹大将,但岳飞却屡次失言,挑战着赵构对其容忍的极限。 第一卷 第22章 文德堂 别说是蔺玉海,就算是换成其他人,恐怕都会疑惑不已,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了,根本让人无法看清。 对于厉黑白和厉无常的身世猜测,唐夜尽可能地做了各种假设。有些结果,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在没有证实前,不会说出来。但愿不是那样,否则事情就很复杂了。 秋若曦在听到曲蔷薇的话后,脸上顿时浮现了一道羞愤之‘色’,恨不得找个地‘洞’直接钻进去。 “这法宝好强大!”她扭过头看楚天泽,绒毛尾巴甩来甩去,一脸邀功的模样。 简单一声,却好似有万钧之力,压这下方所有人都是矮了一身,才算是消去了其中的威势。 阴阳门的人抬着尸体来,龙行天怒极,直接放下手中要事出来。路过一条长廊,恰好看到同样出来的龙夫人。 周天星斗大阵一旦布置成功,但凡在周天星斗大阵笼罩下的人,无论你有何种神通,也逃不脱星光的射杀。 “叶寻欢,你的确很强,但是你以为这样就能够打败我吗?”林镇北盯着叶寻欢,重重的问道。 黑鬼的开口提醒,让徐明哲慢慢变得冷静了下来,同时也让徐明哲知道了,现在要做的是让袁姗姗先冷静下来。 沙耶有一瞬间的失神。实在怪异,知道祖地的人,都觉得,那才是自己最终的故乡。在外面,在其他位面世界的人,都不过是从祖地流亡出来的可怜人罢了。但是,他们当中也有怨恨祖地的,觉得是祖地抛弃了他们。 这日,蓬莱还窝在栾珊海的寒潭中修行,其实她已经吸收的七七八八了,十二说了,她得巩固自个儿的修为,免得糟蹋了九曲莲子,没办法,只好继续窝着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个儿的修为到底到了哪种地步。 这不,天还未亮,挂心的蓬莱就从盘坐中一股脑的起来了,找了点清水拍拍脸清醒了一下,还不忘蓬松了一下焦黄微卷的凌‘乱’头发,然后,如同晨练的慢跑一样向着杨景的‘洞’府就去了。 如今能够让太子为自己所掌控,知道太子的一举一动就只有两个办法了。第一个办法就是自己去靠近太子,而另一个办法显然就是要利用自己身边的云妆。 “你为什么没想过要回去呢?”他问林宝淑:“你是不是在这里有什么人放不下的?”他急切地等待着林宝淑的回答,多么希望听到林宝淑说一句是因为对他放不下。 乔明瑾相信他们若是为了保住他们那份工作,为了得到更多的赏钱。就是他们不能全然相信乔明瑾说的,也必是会试上一试的。 像敏锐攻击这样的技能属于系统定死的技能,造成的伤害也是参照技能说明,不会因为他攻击方式的变化而有太大的变化。 那厮老嚷嚷说如何委屈了大人,也不能委屈了孩子。奈何乔明瑾听着他们闹,并不为所动。 箱笼俱都大开着,被搬到了门口的位置,露出里面一片狼藉的衣物来。 有很多是大家知道名字。但却从来没有见过的花草花梨依旧能够拿出来。 蓬莱跟着就往左看了过去,这一看不得了,呀哈,这儿还有人冒充她!啧啧,蓬莱打量了对方两下,这穿着这打扮,别说,这位妹纸还‘挺’会装的。 雷玄不依不饶,一脚踏在了羽都的胸膛,羽都双手扳住雷玄的脚,发出炙热的激光炮。 他没注意到的事,他刚走没多久,暗处有一道身影消失,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远远的看去,看不到慕云手中拿着的是不是剑,只能看到现在在慕云手中的是一道紫光。而且慕云不断的将手中的紫光从空中劈下,不过骷髅武士的双臂上的铠甲似乎不是寻常之物,不然也不可能撑这么多下还几乎完好无损。 他能算出凡人的命运,因为这些,都已经被老天爷安排好,由司命神掌管。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闫博随即坐下,他不信难道长得好就什么都好。 花美人的头低垂着,连动都不敢动,而欧阳红玉与暮慈也并未打算为她说话,大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直到青兰气喘呼呼的从殿外跑进之时才得以缓和。 眼前只觉的一黑,脑袋里犹如狂风闪电暴雨倾盆还伴随着呼啸而过的超级龙卷风,总之心情如同这恶劣的天气一般,从头凉到了脚底。 我这话让大伙都嘲笑周灵,我看着周灵,她特别生气,两只眼睛瞪着我,像是要吃了我一样,我有点害怕,后腿了一步。我还真怕她上来咬我一口。 毕竟,西方鬼帝对于自家帝君以及其手下的处置结果恐怕就不只是“流放”那么简单的了。思及此,何杨觉得,眼下也就只有舍命一搏了。 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教官就感觉自己打在顾北肩上的右臂,被顾北一把抓住。 悬空岛这边的修炼环境,就不是地球能够比拟的。若是在地球,他没个两三个月,还不一定能把灵气存够。 而鬼道更是哇吐了一口鲜血,脸色苍白,惊骇的看着那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阻挡的隐空间。 第一卷 第23章 文德堂(2) “那,我下节课下课能找你玩吗??”趁着上课铃声的响起,杜佑家红着脸说道。 众人走后,旁边一桌有一年轻僧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离去的众人,嘴角升起了淡淡的微笑,低声念了句佛号。 虽然‘肉’身大‘腿’手臂随处可见血‘洞’,但是已经明显的变得坚实了许多,他相信只要能调息过來,那么‘肉’体的抗击打能力绝对会提升好几个层次。 眼看又要长篇大论的金妈妈,金爸爸感觉把一块苹果塞进她的嘴里,防止了一个灾难的发生,金妈妈捶打了一下不给自己留点面子的金父,但发现他一直盯着电视看,神色不太好看。 但是如今既然微型空间可以用,内部又有充足的空间,将身上带的东西收入其中,倒是省了要时刻留意。 沈临风看着树下十几个黑衣男子聚集在一起。他将心一横,直接俯冲而下。 赵一山心想,如果给了他们元晶,那么就真的成为了冤大头,以后在万星盂,还怎么混? 加之接下來几个月可能就要经常到藏经‘洞’府來了,而看这位黑脸师叔似乎是藏经‘洞’府出入的管理者,‘交’好他倒不会有什么坏处。 弭鬼头笑道:“这便是血衣轩的狡猾之处了,广纳宾客后,万星盂九成九的修士,都会去见识一番,定力强者,可以一笑而过,定力不强者,则从此沉沦在胭脂香中。 当然,这一切要悄无声息的举行,不能动静太大,以免打草惊蛇。 副官犹豫了一下,最后实在觉得姜宸可怜,见姜民安没在,便硬着头皮告诉了连城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他寻思的时候,陈容那细细地抽泣声压抑地传来,倒颇是可怜。 很明显,江城策的凭空出现,为林怡本来一滩死水般的生活,带来了无限的生机。不难发现,林怡早已把自己幻想成了灰姑娘,而江城策无疑就是她的白马王子。 这次提到殷锒戈,温洋依旧和以前一样告诉自己的父亲,他和殷锒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不可能在一起。 寻思什么?当然是前世经过的那些大事。也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脑海中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前世经历的一些枝叶,她是全不记得了,就算是一些命运攸关的大事,也要到了临头,才突然警醒。 简蕊回到卧室,将‘门’反锁,搬着靳律风的手提电脑来到窗边的沙发上,拿出之前和萧紫寒一起买的碟片开始看了起来。 大帐之下,数十名将领重新将目光投向了易怒涯,等待着他的决议。 虽然平时出入麻烦了一点,但是安全性能比较高,顾轻狂收下新的钥匙,给了师傅钱,搞定一切后累得躺在了沙发上。 正思索的时候,五少爷的大腿,就化作了一道旋风,直向风落羽踢了过来。风落羽眉头一皱,身子不经意间就向后面移了两步,躲开了五少爷的猛踹。 今晚她一定要跟他说清楚,不然后面还有一年时间那么长,他要是每次单独相处都这样,那她的节操岂不是很危险? \t年舒颜也醒来了,看到秦风羞涩一笑,伸手拢了拢头发,起身开始穿衣服。 天生也不再废话,待众人坐定之后,就将天镜台中的情形,以及狐幻的长相和修为等等,凡是他知道的,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狐家的六位护法。 正所谓好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刚刚带着新加入营中的田丰、沮授二人,姜麒还没有达到营中就听到巨鹿黄巾军不战而降的消息。 我汗!我不是隐藏了id了吗?居然被她看出来了,显然这个粉粉兔有已经97级了,想来她的实力也一定不弱。 “晃想将军可能是担心下曲阳战事,才带着骑兵先回吧?”一旁的徐晃思绪片刻后猜测道。 方才的问话?是什么?被云想容这么一搅合,出岫已经记不得了。 进了家门,秦风看到几个中年人坐在院子里喝茶,秦志戬和秦大宝坐陪,霍月兰正和六婶在厨房里烧火做饭。 不过被打怕了,姜麒的怨恨只能在心中骂道:‘老道你不知道本少爷五岁就能倒背诗经三百篇了吗?’,不过怨恨归怨恨,谁让形势不如人哪,如今也只有乖乖的听话了。 力量完全汇聚在魔剑上,轰然一剑劈下,虽然在水中我的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能够消弱的我的力量。 抚摸了一下胸口上这缺失的一块,我笑了笑,还好柳灵和艾琳她们都出去办事了,否则看到我心脏没了估计又要说我了。 当傲夫人听到叶枫碰到火麒麟,大意之下被火麒麟重伤岌岌可危,傲夫人顿时一脸关切的看着叶枫,为叶枫担心。 “恩,好。”夜澜辰沉声应着,虽然极力的控制着,声音还是完全的变了调,他真的已经忍到极限。 “不过,还是得找个帮手,万一那些妖族不给我面子……怕是要与他们斗上一斗了。”呈赤凝声道。 而被他压在身下,第一个看到徐凡的家伙,也因为巨大的力道被压的胸口塌陷,断骨刺入五脏,嘴角满是血模糊,眼见是活不下去了。 浜田凉子带着龙一、齐藤立马围了过来,夏擎枫则和洛月晨、马隆一起冷冷地盯着他。 见皮囊被岳非抢去,准备扑向岳非将皮囊抢回来,突然发现身体竟然无法动弹。 李潇身为人皇,又岂能看着人族受辱,杀孽,不过是报仇的一种手段罢了,更是恢复人族辉煌的一种途径。 反空间暗物质发动机出现,无疑彻底的将人类从地球和太阳系的桎梏中解脱了出来!顾名思义,首先,这发动机将会使飞船在与我们认知的三维正空间完全相反的反空间进行航行,其次,它是以暗物质作为燃料。 第一卷 第24章 流言 今日的课,很是平平无奇。 “一件家传法宝。”苏暖简单的说了句,便不再多说天网手环的事。 那男生回了一句“没关系”,深深看了他们两个一眼,错身离开。 “可心,我不敢,只要我出去,一定会穿帮,你来帮我好不好?”颜思卿很害怕,忐忑地请求。 吕秋凤从来就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听到何薇这么说一时间脸上发烫,感觉十分害臊。 毕竟这些地方,不管什么时候游人都特别的多,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去玩。 这是她想不通的一点,她自认与这燕凌雪,没有太多的感情的,有那明镜天修行期间,也并未与其过多的交心,其如何能做到那一步,让她不解。 傅千城看也没看一眼亲子鉴定,伪造一份亲子鉴定,对于上官凌来说,只是动动手指那么简单。 聂景辰不在家,何薇顶多和章瑾瑜联系一下,若是没有事情,绝对不会主动去联系田涯的,他如果外调的话,那瑾瑜怎么办,跟他一起走吗? 这天的早餐又是面条,宁玥是不喜欢吃面条的,李母这两天总是煮面条做早餐,就是针对她。 “迎迎,一切都看你的了。”季凡没有回答那个医生,转而对连心迎说了这句话。 “其实也很简单,第一就是想办法提升你们的国力,让大家都有能力和敌人抗衡,接着我们其他国家的援兵就会迅速赶到,将敌人消灭。 时清承认自己是没有异能的,但是晨曦基地领导者之一的位置她自问做的问心无愧。从末世开始,程峰和周华自己去组织了异能者队伍,或者那时候应该叫做幸存者队伍的时候,时清就已经在那里了。 “治疗术!”“祈祷术!”李牧阳的神术瞬间爆发,明亮的辉煌光芒,将大家笼罩;大家都感觉自己实力噌的蹿升了很多。 尤其是这些家伙还属于不稳定的角色,如果给他们子弹多了,就意味着危险在增加。 “闲来无事,到这里来看看风景!”看到走来的诸葛瑾语,云卿面上的疑惑立马被收敛起来,露出一脸笑意。 “什么?”云卿一惊,紫光中夹带着一丝微弱的仙力,除了仙界灵药炼制出来的疗伤丹,无论他们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根治身上的伤。 当沈光他们杀入的时候,所有的鬼子统统都被打掉了,只有一些幸运儿,没有被击中致命处,还在苟延残喘。 “我求你放开我……”史如歌的态度由最初的强悍改为苦苦哀求。龚子期并不理会,他阴笑着,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他抚摸着她全身的肌肤,俯下身舔着她脸上的泪水。 而听到我的问话之后,邋遢大王奇遇记世界之中的地下世界,老鼠王国之中的老鼠监狱的监狱长,黑傲兄弟听了我的几个疑问之后,开口回答我到,是这个样子的啦。 天气的温度越来越低,林影已然能够看到遥遥北方天际已经被那大雪弥漫,高高低低的冰山绵延不绝,颇有一番风味,可林影他们哥哥面色肃穆,没有一点因为景色优美而有丝毫愉悦之心的意思。 第一卷 第25章 六艺八雅 暮色微沉,终是等到了散学。 “假如嫂子碰巧不在场呢?”郭弘轩忐忑不安。他刚得知兄长平安凯旋时,欣喜若狂,平静后便开始懊悔胆怯,生怕挨揍。 虽然心里有些微微的紧张,但表面上,她却是还要表现得淡定从容,如果她表现出紧张的情绪来的话,那么首先必然会陷入被动当中。 虽然他们根本不参与地下世界的事务,但这件事的性质实在太过恶劣,只要是皮耶罗家族的人,就没理由袖手旁观,甚至反对惩罚理查德-哈蒙德。 不过这种在林晓楠看来非常可怕的情形,在江平眼里就不值一提了。他甚至还有闲暇转头对林晓楠灿烂地一笑,然后就飞起一脚正中武山的两腿之间。 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有些糊涂,或者是她想多了,谢太后并没有如此有心机,这只是她自己的一番臆想。 按照某些哲学家的讲法,世事皆为棋局,他罗开先若连这点也看不开,真的莫如当初战场综合症爆发时被当日战友一枪毙了。 此刻,在距离松溪镇百里外的地方,肖妍正带着佟岩一路疾行。“妍儿,冷轩他们真的不会有危险?”路上,佟岩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而且这才是一组,通常性大多数的鱼船还会布上两组主缆。这样的劳动强度人是容易产生疲惫感。 懵懂的宋军士卒乍听官长发怒,便不由自主地举起了兵刃,而灵州罗某人这一方,虽说主将还算从容,但所有的亲卫都做好了第一时间发起攻击的准备。 在场众人,连韩雪梅都没有见过壬青真正的出过手,只是风秋雨在数月前见过壬青一招杀死醉道人。 只是维网辣那么大,想找个它能交配的对象,生下私生子,好像也是件挺不容易的事情哈。 可走出不到百丈,在一处拐角,领头的雷昊忽然停下,身后跟着的众人同时也是停了下来,只有位于最后的黑皮还在向前走,“嘭”的一下,撞到了皇太极的身上。 韩雪梅轻轻的喘息着,伸手擦拭嘴角的血迹,然后……她的手滑过了胸前垂落的银白长发。 哗啦一声,地面巨大的镜子瞬间出现裂痕,灵牙插进了镜子中,镜子却没有碎掉。 片刻后,三人的面前都掉下了一支竹签,徐宝凤拉着二人去旁边解签。 俞悦想要的不是永生,而是得到施展法术后能力。她认为有了这个能力,就跟我们这些法师的身份一样,就可以正式成为我们圈子的真正核心一员,而不是总受到若有若无的排斥,无法被我们认可。 冯楚帆进京推动769局成立和深渊计划,靠的就是普慈的推荐,而现在激活阴阳铜鉴靠的竟然也是普慈。 程祥对主人摆摆手:“不要紧,我们有童子尿!哈哈。”说着,程祥就转身在前面带路了。 我这一采集信息,观察捕猎者立刻就显现了形状,而且立刻锁定我的信息,由此产生一种强大的引力,拉扯着想办我拉过去。 第一卷 第26章 作甚! “既然如此,五妹还不练习,是想等着输吗?”景珩拂袖,坐在案前,抬眼轻瞥她一眼。 萧来仪不恼,怡然自得地坐下,继续拨弄着琴弦。 王贤再一次操控混沌星云吞噬了巨犀道人喷出的气息,不想再和巨犀道人浪费时间,击出一记混沌大手印轰向了巨犀道人。 法器必需要修仙者才能用,秦阳虽然不能用,但想到可以卖个好价钱,心里也极为充实,大有不虚此行之感。 那几个举着斧头的海盗这个时候也明白大势以去,所以都很光棍的将自己手中的斧头给扔掉,对着基洛跪了下来,请基洛饶命。 此刻腾龙的模样比以前又改变了一点,头上的包包更加吐出,似乎就要长出鹿角。腹下的四爪更加结实有力,寒光闪烁。身上的鳞片轮廊也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厚实,所散出来的龙威也更强大。 “虽然妖星危险重重,我也要活着离开。”王贤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在妖星上生存下来。 结果呢?当然是以扣篮结束,黄翔起身战斧式结束将篮球狠狠的扣进篮筐。 那李宗听到这吴老头的话后,顿时心中无奈,这吴老头虽然对阎罗殿很有感情,但是却是一心苦修,只要阎罗殿不是遇到什么大危机倒是不想出手。 这一声又一声,我们的经验条直接上涨了百分之十一左右,按照这样下去,我们只要在杀那么5、6次就可以升级了,因为我之前就已经有百分之三四十的经验了,这直接让我乐开了花。 说着。我直接由他身边穿了过去。随便找了一棵古树坐了下来。然后对着身边的那些玩家们低声说道。 秦阳冷冷地看着这个和自己相貌一模一样的人,看得出此人的本体和自己确有七八分相似,在经过简单的变化之后,就和自己一模一样了。 苏亦瑶居然这么轻易就认输了?这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的结局,我以为苏亦瑶可以跟陈昊一拼的,最起码她能帮我们削弱陈昊的实力,可没想到苏亦瑶居然不战而败。 尘土慢慢飘散,泥块砂石噼啪不断往下掉落,山坡上,燃烧的树木发出咔嚓的声音,烧断了树干轰然倒塌。 “你可以试着想想吗?”露茜把头转了回去,看着远处的黑夜,轻轻的问道。 桌上摆着各种山珍海味,各种大补的妖兽血肉做成的食材一样样的送上来,但听完叶林所说的东西以后,秦浩却半天没有吃饭的心思。 秋上佳音听着,他当然想和所有人都互动一遍了,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允许自己这么的……平易近人。 额,我说我不是担心,只是听你说苏青青的事情,心里发毛而已,不过那几个男人也是罪有应得,便接着问她后来的事情。 “你们在这里转了这么久,知道离开这里的路在哪里么?”我看了看周围的大山,有些茫然的问道。 而此刻,蝎魔将看着气息不断变化的宋征,手中的长矛不由自主的抓紧,心中也决定施展攻击,将宋征击杀。蝎魔将身上杀气刚刚出现,立即就被阴魂控制的宋征所察觉,手中的杀戮干剑立即紧握,瞬间就指向了蝎魔将。 第一卷 第27章 魁首 “那怎么行?”萧来仪着急,不由自主抬高了音量,“我本就不擅长绘画和弹琴,还有不到一月便要校考了,来不及了!” 哼,也忒不要脸了吧,一个将近五十的糟老头,竟然敢说长得比我帅,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她认识谢一凡很多年了,谢一凡有多热爱医生那份工作,她比谁都清楚,她也知道谢一凡默默的喜欢着她,可她却没有想到,谢一凡对她的爱已经深到可以放弃他最热爱的事业的地步了。 这是个满世界都是雨水的季节,天在不停地下着雨,山上山下在流着水,山谷山沟里也在淌着雨水。在这个季节时,人们通常是不出门的,因为不论你走到哪里都是泥泞和雨水。 我忽然觉得,在揭开了井底的这个棺阵之后,仿佛巨大的冰山一角才逐渐被揭开,而更多的谜团也在向我扑来。 耿精忠向前一纵身,一招寒冰掌中的切手,直接缠住秦王的手腕,向反方向一用力,秦王的一条手臂已经脱臼,秦王还想用另一只手解围,但耿精忠依样画葫芦,也让他另一只胳膊也脱臼了。 感觉着体内充沛的力量,慕容柒柒利落地站起身,重新走回床边,将手指覆上他的腕脉。 材料嘛,自然是用灵剑宗的,呃……以练习的名义,用宗门的一些材料,任谁都不能说什么闲话的。 看到这样的情景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在我醒来之前,有人帮我爸坟地挖开了。也就是说我能重新活过来,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安排好的。 帕丽亚王妃见王子对她说的话很不以为然,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觉得还是应该想个办法让安娜公主不再存有非份之想,更不敢让她在大王面前对她和王子说三道四。因为她知道公主的话对大王的决策至关重要。 “怎么,你觉得我不该送给她?”靳枫下巴微扬,眉宇之间隐隐透着不悦。 连跟着看戏的张劲也是目瞪口呆,好嘛,原本还认为这帮家伙羡慕妒忌恨针对自己,原来里边还夹杂着商场无间道的狗血剧情。 姜辰真的有种剧烈的冲动,想靠近过去,然后含在口中,吸上几口。 这样谷里各堂主一起开会,她在一旁安静的坐着,听到负责情报的分堂说的消息后,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听着。 “我们看你们在那儿和他们聊得正欢,不想打扰到你们。”北宫棠难得幽默了一下。 苏可将刘志海扶起,让两名男生抱住他的身体保持正直,尔后她拿起他那条软塌塌的手臂,刚想有所动作。 头名之争果然充满残酷,三车互相撞来撞去,总想将其他两辆车撞到墙壁上,因为如果赛车擦到赛道边的墙壁,至少需要5秒钟才能恢复之前的速度。 罗志明要到钱后,本打算立即回屋,可是想了想,他又将钱分开了,偷摸放了一张十块的在自己的棉裤里边,另外两张就放在外衣的袋子里。 上一世,苏问天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在里面吃过,想着尝尝鲜,于是便走了进去。 第一卷 第28章 姜清绾 今日的学堂,很是安静。 姑娘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似是在议论着什么。 “皇上谬赞了。”起身冲着帝王福了福身,云珠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能够得到帝王的夸赞,这对她來说是一种肯定。 刚刚,皇甫尧竟毫不犹豫的去救凌薇!而且,他也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她,根本就不顾她身子的虚弱!于欣妍只觉得全身都在发冷,嘴里不断的重复着不可能。 “力气怎么这么大?”她脸色猛变,刚刚那一拳的力气让她有点承受不住,太大了,简直无法想象,这样的巨力她也只在皮糙肉厚又擅长力气的九阶魔兽大地暴熊身上体会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陈宇通过空间意境之力,感知到幽夜翼狼的背后,展开一双如同蝙蝠的翅膀。 “既然上世是五行属性,这世,我也练了形意拳法,那么现在也应该是五行属性了吧!”林猿独自揣摩着。 清河坊,这个有着历史积淀的旅游胜地,此时在黑夜的笼罩下,正上演着一出弥漫着血腥味的舞台剧。 “成了!”两天之后,云珠将筷子放在口中,尝了尝新作出来的醪糟,因为这次比之前更有经验,所以味道更好一些。 他越打就越是震惊,因为他完全爆发出了全力,属于圣阶强者的强悍斗气完全被他催发到了极致,可林猿却完全能和他硬拼。 杨丰目前能拿出来的燃气轮机实际上是lm1500,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四海一心,通用电气lm2500的前代,由同样是他马甲开的傲宇电气生产,这家公司还提供鬼怪战斗机的发动机。 对于财政越来越捉襟见肘的高卢来说这一点尤其是重要,在安南打仗他们还可以厚着脸皮找杨丰借钱,但在北非打仗,总不能再厚着脸皮找杨丰借钱吧?那也未免脸皮太厚了。 ps;这一天天没法过了,不是停水就是停电,昨天停了一天水,上厕所都费尽,今天不来不说下午1点还要停电,这好了吃饭都费尽了,看晚上来电早不早,早就有一章,晚的话今天就一更了。 “他们是接了领地安排的押运任务?”虽然心中真正担心的是商队的安危,但巴普蒂骑士开口时问的却还是考虑了巴雷特情绪,询问起他队友的情况来。 在他的想象之中,能够办的到这一步的人,必定是妖神的实力了。 “这是傻了吗?”火神之子惊异,他不认为,方慎看不出自己等人的实力,双方的差距何等之大,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 “投降个屁。我控制这里几百年,不知道有多少死灵想要取代我的位置,但都被消灭了。他们不行,你也同样不行。你会和他们一样,成为我城堡上的一块砖头。”斯洛克说着,冲过来继续对高枫猛攻。 当初为了表现诚意,他直接把赤阳大咒修炼完完全全的刻录了一份,直接交付给了辽河老龙,上面没有任何的隐瞒。 他这样说着,似乎不躲不闪,只是举着香在那里遥拜。他第一拜,和尚就感觉头晕脑胀,再一拜,和尚的禅杖脱手。第三拜,和尚迷迷瞪瞪,惶然失措,被叶庭手掌在他脖子上一切,一颗大好头颅飞起,收入太虚神镜之中。 第一卷 第29章 探花郎 这些日子里,众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他们对于林修的博学,也是钦佩之极。 虽然,夙浨的脸上满是无奈。但了无虞却是看出来了,夙浨的眼里还是空荡荡的一片,并没有什么起伏。也就是说,此时夙浨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亦或者说,夙浨从未在意过。 与其等到将来,在痛苦中受尽折磨,不如趁着谁都没陷进去,一切还没开始就结束。 “曹操最近在安顿冀州,听说清河崔家的姑娘嫁给了曹操的长子曹昂,应该是在打压世家之后,此刻开始拉拢世家,毕竟大战在即,曹操与我军不同,世家若在这个时候造反,曹操会很难做。”李儒笑道。 宁静坐在墓碑前,没有丝毫波动的脸颊两侧流淌着眼泪,气息也稍显混乱。 九幽就坐在了无虞旁边的椅子上,两只脚立在椅子上,两只脚搭在桌上,嘴里不时的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如果杰斯能够来到这里的话,就能一眼认出这两个原始人正是那威胁他交代出在叶风那里说的话的大汉和木棍男。 当最后一个老人离去之时,刘晔大舒一口气,正好看到满脸笑意的两道身影。 因出材率极低,资源奇缺,又有“寸檀寸金”之说,价格之昂贵居各木之首,被称为“帝王之木”。 长江后浪推前浪,如果没有出现更卓绝的人才,不过是时间幅度不够罢了。 全场沸腾了,如果说阴阳政泽是大陆青年一代最厉害的,那昌塔斯三人绝对是大陆青年潜力最大的。 裁判此话一出,周围的观众,直播的观众,还有华夏这边参赛的队员都是对着东亚国那边一阵嘲讽。 其实早上出门时宋泊希就发现了,但是他故意没回去拿,就是想要晚上再来时有个借口。 而眨眼之间,没下坠的身躯再次向上暴起,手中巨剑带着丝丝毁灭之气,直接刺向半空中的风阳。 况且,那些花精的毒,于他来说不过是班门弄斧,也只有落嫣这样的修为才会糟到算计。 这一幕令不少人看的有些发呆,都在暗自猜测这个练气期修士的身份,该不会是某个金丹老祖的嫡子吧。 只能说平民想的都是非常简单的,只要世道平安,只要有房子住,有衣穿有饭吃,一切都可以满足了。 我看见他颇局促地捏紧了拳头,眼神飘忽,姿态异然,一时之间他与我都有些尴尬。 而开国皇帝对孟家先祖信任,却不代表对孟家后代子孙同样信任,他将此事作为密旨,与继位圣旨一同传承下去,代代相传的密旨,这是唯有大宁皇帝才能知道的秘密。 周浩当了张嘴,有些疑惑不解,如果换做现实中的话,肯定政府率先的进行拆迁之后才会建立电厂。 林烨看到杨戬不停的挥砍手足的巨斧,手掌上都磨出了鲜血,但是他并未停止,依旧要将这桃山劈开。 封灿没见宿舍里有什么诡异的异样,胆子大了起来,走到没收拾的床铺前,拿起一张散落的五线谱,扫了一眼,嘴角笑意不明的扯了扯,有些轻嘲,又有些苦涩,随即又扬起一张笑脸,笑的依旧元气满满。 但谁知那个被皇上派去刑部传话的太监回来复命之后,乔雪淇便跟皇帝请求说要离开。 我不想让梦里的画面真实上演的发生在我们身上,不想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的时候,才去后悔一直以来没有做些什么。 话落,大手移到慕容九的后脑勺处,用力一按,将她的脑袋按向自己。 在包厢的门外工作人员以及顾客们来来回回的行走着,但是谁也并没有注意,甚至是没有看见带着包厢圆形的窗户的里面,刘志远等员工们拼命的挣扎着,敲打着,呐喊着。哀嚎着。 天风心里正想着,邵衍接下来的话宛如一道惊雷劈下,硬生生震得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哎呀,又不用你花钱,你管它有多贵,你就敞开了肚皮管吃就行,我们待会儿就坐斜对过那边等着。 张岩看都没有看,直接拒绝,任务是什么,只是一种督促,奖励又如何惩罚又如何。 然而,事情怎么会这样如苏游等人的意,曹国豪几个被苏游放倒在地上的男生还没什么,只是冷冷的看着苏游几人的动静,但那胡瑾瑜就不一样了。 “锅锅,你好强大哇,让偶也开一枪肿么样。”宫本惠子一直都跟着叶天,她就从沒感觉到害怕,在叶天身边,安全指数忒高,高的都有些二了。 叶三郎看着他的举动,也是一声冷笑,对于这种天仙级的家伙,他完全不用亲自接触,只不过远远的投射了一件信物到他身上,之后出来时自然能找到。 客厅中,因为灵石的守护,屋内除了破碎了一个吊灯,其他的东西显得不是很凌乱。 王子豪的面包车停在了离警局有些远的地方,需要走路过去,他是怕碰上了陈队长,识破自己的计划,为了不跟他撞到一块儿,他选择提前走,并且,离开警局。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郑家,他会拜师枯荣大师?会学得一身武功?会碰到可可姐姐?会住进薇薇家? 罗克面色难看,这样一把武器要想改变职业并且还要提高等级,比重新给他打造一件橙色装备还要困难,当然罗克作为龙鹰帝国有名的大师其实也不过就是打造出来两件紫色装备而已。 第一卷 第30章 圣医 萧来仪的目光越发低沉,望着前方,越发凌厉骇人。 “丽达。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卫风一笑,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把丽达当做是亲近的人看待。 虽然“擦炮”可以被人们尽情玩耍,但仍有一些铁律,需要人们必须遵守,即是不能把“擦炮”扔进沼气池,也不能扔在易燃的柴火垛里,更不能扔到人们的衣帽间,以免造成巨大灾难。 映着天间的那一道黄霞,大地上就如同铺上了一层黄金地毯,就连一条河水都成了一段金灿灿的丝绸,在轻柔的微风中荡漾着,美丽极了。 当然这跳跳鱼要实现人工驯化养殖的技术还不成熟。而泥鳅却不同。 “砰,”足球顺利进洞。因为射门力量实在太大,皮球陷进球门内的铁丝网里。全场鸦雀无言,非常静,不管是场上还是场下。 她听话地扭过脸去,下一刻,两人的唇舌相接,顾颦儿幸福得几乎要昏过去,这是她与男子相识以来,男子第一次用这种方式,来诠释两人的关系。 再加上段天星被急冻,黑杀对于这些金丝猴的操纵当然没有人狼那么精确,也就是能下个将非基地人员全部杀光的指令,某种程度上剥夺了这些进攻人员最后的投降机会。 “此山是我开,此山是我栽,要从此山过,拿吃的来!”鸡窝头得意扬扬地抬起手里那支带弹鼓的连发霰弹枪,这可是他新弄来的好东西,为了弄这枪做大买卖,他可连卖掉两个孩子,还叫婆娘陪枪贩子睡够了才换来的。 在蓝雨辰看来,只要安若然不是那边的人,那就一切好办,他们之间还是最好的朋友,还是可以在林园好好相处的。 看着混混们越来越近的脏手,她大喝一声,将包中的财产全部扔到了远处的草丛里,果然有两个混混没忍住诱惑,转身去捡她的东西。 “挖槽,真他妈刺激!”夏观海直感觉热血沸腾,抑制不住就大吼起来。 在校场里面叶妙城初步认定的就是这个东西害的她们俩个都肚子痛。现在回到王府,也得到了前来诊断的太医的确定。那盒子糕点现在已经被封存了起来,王府里面正在彻查,到底都有谁接触过那食盒。 入夜之后,校园里虽然还有路灯,但是光线却比较晦暗,视线可以看得比较清楚的范围不会超过十米。 突然,坐在一旁的厉城察觉到手机震动了一下,动作迅速的拿起手机后便看到了一条短信,原本一直紧绷着的俊脸立马有了笑意。 穷奇双目闪过一阵红光,鼻头喷出了两声响气,在洞窟面前来回走了两步,似乎在警告入侵者越境者死。 我的警告,换来了她的主动,我非常满意,我认为她是个妖精,一个磨人的妖精。 说完,叶寒声便从我身上起来,他还不忘提起整理好胸口的衣服,随后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物,然后才迈着步子去开了门。 而吞噬了吴长风全身精气的骨龙此时也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原本骨架上面的血丝变得浓郁了许多,恶臭也有所减缓,看来这骨龙还具备着吞噬灵士提升自己的神通。 第一卷 第31章 小五妹妹 晏川话语一顿,有些幽怨地看向景珩,“你刚刚上一句,说的是什么?” 景珩面不红心不跳地扯谎,“夸你天才。” 老叫花子也停下了,跟之前的丢爷一样,也是疑惑,而后一脸狐疑地来到了我们身边,大家对眼前这怪事都是一阵唏嘘。 终于是顺利的逃出来了,米晴雪喘着粗气,抱着怀中的叶楚,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在这般冷冷的话语落下的时候,四道爆炸力量的力量,也便是从林寒的手掌心之中,猛然的乍现而出,随后林寒的目光之中,一道寒光也是闪过。 大黑猫又摔到了地上,估计这下是摔疼了,当下又呲着牙“喵”的叫了一声,作势就又要咬我。 眼看着叶楚肌体颜色变幻不定,人变成了那副惨样,湖中圣人也有些不屑,叶楚以现在的这副情形,怕是无法闯过这第三道法阵。 “哈哈,既然大家都想去,那就一起去吧。”司徒朋义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的名字中有‘朋’还有‘义’字。可见,司徒朋义本来就是一个极为重情义之人。 “呼啸!”千人斩首先一个漂亮的旋风腿挥舞起来,果然还是以一种很保守的方式攻击,和我想的一样。 康熙感觉到怀袖的依赖。手臂更收紧了几分。心下却只感奇怪。怀袖平日的性子并非喜欢黏人的。此刻莫不是害怕了。 萧玉儿还在我的怀里躺着,我确实感受到她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地变得阴冷而僵硬,如果不是她还有鼻息,那就跟一个死人没有什么分别了。 黑影一下子明白了,敢情外面的安防系统都只是摆设,吸引别人注意的,也就这保险柜的开门才会触发这门的系统。 片刻之后,司徒羽凡等人离受伤之人不足十米,那名受伤的强者也发现他们了。 透露出这些消息之后,便有修士开始怀疑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便有常客觉得此人陌生,便觉得对方是不是耸人听闻,故意的。 滚滚剑道威能,伴随着强大神威,浩势磅礴,威能绵绵不尽,霸绝四方。 之后,我便被苏珏,云景强制带离了孟街,好几次孟老头想留,都被苏珏那声外溢的杀气给震的闭上了嘴,挽留的话,最后吐出的竟然变成了一句。 既然兰省长现在想培养自己的羽翼,那么她必然会询问林锋权,林锋权是谋在了这个节骨眼上。 对修炼者来说,延年益寿的灵药是最珍贵的,随便一颗蟠桃,足以让无尽星空众多超级势力疯狂。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以为城主府没有办法坚持的了那么久,过去说不定只是过去收尸或者是看之下的发展,给点威慑力。 金蚕蛊将身子一弓,“啪嗒”一声,便跳到了那蛊蛇的蛇背上。在跳上去之后,它轻轻地在蛇背上咬了一口,咬完之后,那蛊蛇慢慢地就不再动弹了。 “叫你大哥,那么我是什么?你这个男人怎么在经过了这么多年之后还是这么的让人讨厌呢?别看现在有着十分重要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可以和你激战一场的!”魔云天王如此说道。 第一卷 第32章 前夕 “什么事?”陈天秀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竟然惊动了这么多人。 不过,药穹那副乞丐套装,还是没有变化,还是lv2级别的,甚至头顶上的那抹绿色,还是那么灿烂。 “没关系,谁让我落在了你的手里呢,这样的结果,我是早就想到了,只是不知道我会怎么时候,等到你也下地狱。”见他却是愤怒,我反而是冷静了下来。 “同学,她们是来看望朋友的,就在隔壁的病房。”林洛很有礼貌的解释道。 那老异魔正在为那先天圣灵护法,见到那黑魔再一次冲过来后,面色端地变得难看起来。 只是一眼,花沐儿就瞪大了眼睛,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想要喊叫的冲动,可是身体却已经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甜甜,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她这个样子,我真的会疯呀!”朱玲觉得自己要受不了了,以后要和张燕一起做事,想想就宛如地狱一样好吗。 铁艺说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话,我感觉特别的奇怪,而且心里面有些心虚,她没有必要和我说这些话,但是她却和我说了那么多,很明显就是有问题,铁艺这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 刚才实在是太投入,花沐儿压根忘了温岚儿和殇墨还在这里,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离宫千行远了一些。 当即那蚌壳大仙便是大怒,跃上云头:“尔等黑风山妖怪,使了诡计,抓了我的两位师兄,看我来会你们。”蚌壳大仙却是另有不死神通,比珊瑚大仙、八爪大仙还要霸道,所以才在此时,仍然敢那样霸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刻意营造出来的杀机会被你看破?”隐法师的话语之中充满了不甘。 袁洪心中感叹,凡人乃是三界一切仙凡的根本。就算是六道之中,少了人这一环也是迟早都要破灭的,这样说来,人教主天其实便不是偶然了。 月神,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个身份,正如在月神教中,还有十二星宿的存在。 雷婷婷钻进了白先生开来的车里,车门没锁,但是钥匙不在车上,雷婷婷一把拽开了线路盒,开始辨认起电线来。 袁洪因昔日炼化那五丁神斧时曾坏了大禹的元灵,让他无法重生,也因此存了一段心事。这事如果给涂山氏知道了,必定不会和自己善罢甘休,好在此事极为隐秘,那大禹此举大为逆天,只怕也不敢对涂山氏明言。 经过走访调查,能够和死者有纠纷的人只有萧莲,萧莲喜欢画画,通过学画画认识了死者马峒。 “我们现在去调查萧莲也许会一无所获,死者真的遭到她的反对,她就不可能深夜去死者家,就不等于羊入虎口吗,这点我不是排除她没有嫌疑,只是现场不符合?”唐龙做出假设。 两只灵猴以前还未交过手,而这一次,既然有机会交手,根本还没有等到正式的开战。就开始交手,这一棒一棍撼然交手。只引起偌大的余波来,山石破裂,杨柳化为灰烬。 蛇头渐渐的就赫然的变成了龙首,并且长出了两只像是树枝般的鹿角,很明显,那是龙角。 天冷处处寒,少被冻死人。子扬在风雪中屹立。如一樽像,岿然不动。可,人是人,非草木,自然会觉之寒冷。子扬渐渐觉之体寒如冰。子扬运气御寒,面对这寒风凛冽之境,虽是蝼蚁之力,却还是颇有用处。 卓远急忙按下了关机键,明天,明天老子死都不开机,看你怎么找我? 寻往替脑袋上长发湿透五官扭曲,人不人鬼不鬼,正在经历一场脱胎换骨的大难。 “师……师叔,那个封昊真的有那么恐怖吗?”东方家的势力中,一个身着淡紫色长衫的,看起来不过十七的年轻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 乔紫依想了想,郎军分析的也没错,今天何赛花损失了二十多个手下,吃了这么大的亏,她的气焰已经没那么嚣张了,极有可能就此销声匿迹一段时间。 这个舞台的位置,正是白日里,往来之时,被人们热议的帐篷的位置。 “鉴于钱老诞辰之际,有人频繁大闹璋园图谋不轨,庞大师拿下两人,现于璋园新雷院外开启地轴玄关,欢迎各家前来切磋。 华仲和饶孟双目对视,藏在心里数不尽的言语却在这一刻全都遗忘了。 跟她的相处一直都是很轻松的,以前如此现在也一样,他忽然对他们的婚姻生活充满了向往。 邱机老人也关照了,这妖山,方圆十里都有鬼怪出没。让他们万不可松懈了警惕。 而李歧所听到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正是这急骤而下的暴雨重重的打在窗户上发出的声音。 “姐姐她早就回来了吧?”阿萝琳蹦蹦跳跳的到前面来,向着格卡拉问了一句。 吞了口口水,花月凌无法抑制内心升起的紧张,即使脑海中回响着阿萝琳姐的威胁也无济于事。 “对了你刚才怎么回事,原来还想上去报仇的,这怎么又去帮忙是什么鬼?”辰梦问道。 “穿久了,皇上就会习惯了,只是现今皇上您还未适应罢了。”兰琴扬起嘴角,笑着安慰道。 前脚才警告北冥子齐别干涉北冥子修的感情,后脚他便动了这样的心思。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容氏捂着胸口咳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眼圈都咳红了。 第一卷 第33章 翻盘(1) 萧来仪暗暗瞥了眼张嫣然;如此急不可耐,那就莫怪她了。 考试的地方在顺天府的贡院,谢远樵对谢凤英的举业还是十分重视的,请了一日的假,专门送谢凤英和谢远槛前去应考。至于谢远槛,则就是捎带,他对这个弟弟能通过科举混出头早已不抱希望了。 冰冻结得非常的密集,非常的坚硬,可以轻易轰碎一栋型城堡的三道攻击,被冰墙挡了下来,就在冰墙破碎的瞬间,穆峰三饶攻击也同时溃散。 光芒如此的表现形式,分明是在说此人已是奄奄一息尚存,甚至到了“生死簿上有名,奈何桥上端碗”的地步,只差一捏捏就死透了。 而后这些鬼臣也是得寸进尺,然后让鬼王放宽鬼官的审核制度,并且还要建立更细致的管理体系。 送人出门,韩三抻了个懒腰,看白展旗走远,就回头吩咐守在门口的赵四去镇外的草庐打探一回,若是顺遂,晚上就有人请吃大餐了。 爱问问题,毫无立场,是神灵的特质,至于还有没有其它的,做为凡人只能慢慢发掘。 另一个是狗头人,单手一柄浮萍拐,两人伏身碎步,刀不轻出,拐藏于肘,忽前忽后的多有试探。 孙膑曾与庞涓为同窗,因受庞涓迫害遭受膑刑,身体残疾,后在齐国使者的帮助下投奔齐国,被齐威王任命为军师,辅佐齐国大将田忌两次击败庞涓,取得了桂陵之战和马陵之战的胜利,奠定了齐国的霸业。 “都是高手,你看他们的步法。”韩三也算半职业的,看得出些许门道。 只是她揣摩了许久,也不知道这泪滴是如何得来的,也是她从来不向外人说的最大的秘密。 但是,二百米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他手枪中的子弹,早就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此时的他,俨然穿上了……羽绒服,是的,于皓的空间里很多东西都有。这还是听了李哲他们讲述其他世界的遭遇他才买的,毕竟说不定就传送到什么气候的地方去了。 李七夜从屋内走了出来,他现在的实力越来越强,实力随着伤势的恢复,也慢慢回来了。 现在好了,这些皇协军汉奸们,可以说都沉浸在了兴奋之中,都在兴头之上。 就这样,雷索到现在都没有搭理于皓,只是偶尔转换方向的时候跟他说一句话。 梁动原本打算得到了山顶之后,便回到四大名捕的世界当中进行休息,等到完全恢复到自身最巅峰的状态,再回来这里,继续自己的计划。 因为她,念族这边相当于损失三名副领主级的强者,而要禁锢这三个念族,对于她来并不简单。 等到白马俊也做完造型,有段时间后,经纪人李正哲才回来,并且拎了一大袋子。 有时候,最煎熬人的不是别的,而是那种让你想暴走的眼神。 说完,静静的王国正没有再说话的看着白马俊,听着,等着他的回答和反应。 一些原本崩溃了的士兵,在绝望了一会儿后,也是重新了拿起了枪,开始反击。 第一卷 第34章 翻盘(2) “父皇,儿臣相信五妹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景舒月上前一步,满脸震惊。 碧荷磕头,凄声哭诉,“陛下,奴婢不敢说谎!铁证如山,证据确凿,奴婢不敢隐瞒啊!” “尉迟皇子所言也正是我楚陵国百姓心中所盼,我两国本就世代交好,自然渴望天下太平。”皇帝心中悻悻,东篱国也是泱泱大国,恐怕两国交锋,楚陵国也未必能讨到什么好处。 “别在想了,不可能。”看到邱少泽一副色迷迷的样子,沈芷霜急忙说道。 只见一个硕大的音球,猛的从霸嚎的嘴巴里出现,然后轰的轰向了金属盾牌,连着无言一起,把它们狂暴的轰飞了。 “你说呢?”李东海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回到自己房间,总觉得今天和殿下说的那些话有些过分,不知道殿下有沒有恼怒,都怪自己太冲动了。 邱少泽听到对方的话后,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真的要说的话那就是胸大无脑,自己是流氓,难道还有人命令流氓偷窥不成? 赵三多的话语一出,场面中一阵哗然,但是就这这个时候,一个贼眉鼠眼的义和团成员,怪声怪气的说道:“赵坛主,难道你敢违背总坛主的命令!”。 就好像,这一切跟他毫无关系一样,没有任何的眷恋。出来,就是为了寻找佛爷口中所谓的高手的。 这几句冰冷年轻人说得极为阴森很辣,几乎就是一字一字咬着牙崩出来的。 叶天虽然是他们进入天衍秘境的队长,但绝对没有义务管他们的食物,还有获得传承。 我必须要弄清老皇帝的死到底是不是你一手促成,需要弄清这一切背后的真相,需要帮北流海安稳登基。面对着北流海铁一般的军队,苍镰终于敲晕了北流云,直接将人抗走。 李琳就这么把头侧放在挡风玻璃前呆呆的看着白浩南了,好像只有这么点空间才是完全不用随时笑着的。 既然从里面无法毁去这个寒潭,叶寒又立即释放灵力朝着寒潭的周围一阵狂轰滥炸,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将这个寒潭打碎,将里面的灵气还给荒域,最好还能让那个漩涡自动毁去。 这个数量在以前,恐怕整个周龙国都没有这样多的,这个他心中十分清楚。 可是跪服在地上的数千聂家族人,听着叶天的话,却是想死的心都有,见过装逼的,他们真的没有见过这样装逼的。 “这个新来的秃鹫城主,难道就放任这度三娘在墨家酒楼胡来不管吗?”叶天剑眉皱了皱,当下想都没想的就朝墨家酒楼的大门口走去。 回到房间,有些头疼,将房间的窗子打开吹了吹风,也并没能驱散心里的那份烦躁。 但忽略身高的话,那就是脸上那种呆呆的味道,几年夜场生活的乔莹娜自问也见过不少漂亮姑娘了,但那几乎都是浓妆艳抹出来的模样,这姑娘几乎不施粉黛,甚至连常见的刘海都没有,简单的中长发斜分在脑后扎个马尾辫。 嘉鱼发现,这片光斑并不是某个超级高亮度恒星,而像是非常怪异的一个星团。 第一卷 第35章 翻盘(3) “放肆!”景帝动了怒,周身气场阴沉骇人,连张贵妃都收敛了几分。 一队队执着先进无壳弹步枪,穿着冬季厚实过膝军大衣的防卫部队集结完毕,蓝色的领章既代表龙山上的天池,也代表龙山外的海兰江,保卫国家与保卫家园对防卫部队而言,高度统一。 别看登天梯的空间通道就在不远处的几十丈之外,只要进入到登天梯的空间通道当中,他便能脱困,逃出这处绝地。 苏成阳禁不住照着说了,紧接着,心脏又抽搐起来,疼得他差点把牙齿咬碎。 秦明只觉得刚刚在生死之间走了一圈,哪里还会跟陆太昊客气,顿时冷哼道。 随着战船缓缓靠岸,襄城公主已经能看到船上的李恪在跟自己招手了。 黑暗中跳弹火星与溅射,回声反馈系统捕捉到异常,沈叙的三型皂绢甲测出阻碍物体的大致形状,一个半人高的箱子。 只是现在被百济占领,现在都是百济士兵而已,数量也达到了上万人。 席谨年听着耳边传来的漫漫喧闹,依恋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侧的人,唇边扬起了笑意。 反正今天都要在飞行器上度过,要喝营养液,干脆就不做早餐了,反正她以前也不吃早餐的。 温月处在一个只可听到,无法回复的状态。她听完了林泽星对于哪些记忆可以探索,哪些一旦踏入便有可能被潜意识映射猛烈攻击。 “我交他奶奶个逼,该死该活屌朝上,不管他。”王玉泉大吼着。 此时众人所在的,正是那一幢烂尾楼所在的地方,这里离楼盘还有一段距离,而且位置也不好,所以众人都有一点不太明白,为什么王浩明让大家来这里而不是去楼盘。 厉彦一声惨叫,整个身体猛地飞了出去,脑域精神内猛地炸开,瞬间一片空白。 “是,她是咎由自取,可我不能见死不救!”,乔宋甩开苏寅政的手,抱住凌欣,让她坐起来。她也是一个母亲,她不能看着凌欣死在这里。 高全海和叶山河同为中将军衔,虽然前者作为本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但是他心里清楚,他的任务只是保证和争取华夏国的权利,而真正本次行动的具体参与和执行者,可是自己眼前的这几人。 朱篌照一听不但不跟斯凤计较,反而对她越加呵护备至,关怀入微。不过,面对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恐怕他的关怀会令斯凤更加讨厌他的吧。哎。 按族谱排资论辈,王夫南是祖辈,王玉泉应叫王夫南八爷爷,满族人规矩大,长辈说话不许顶撞,王玉泉只好不跳不骂了。 “孙大哥,俺家老朱就听你的,你说他一顿叫他乖乖的回来,你说他这么气我,明告诉我沈阳有二奶是不是不想和我过了?孙大哥,老朱气得我心里乱蹦,我都不想活了。”高秀敏哭哭啼啼地说着。 所以就是与这些人说道几句,也没有什么不可。再说了这些人都是第九局中的兄弟,以后自己或多或少还能用上或借助他们的力量,那么自己也就权当结下一段善缘吧。 第一卷 第36章 礼物 突然。她梦然警觉到自己该做什么。那就是为三人护法。不能令任何人打扰他们。这种以气疗伤。是最忌讳有人干扰。那样不仅会对伤者有害。对施救者也会产生极大的伤害。乃至丧命。 无疑在叶奇无法得到准确的信息前,怪狼的理由是相当完美的,虽然因为内心的谨慎,令叶奇还有着一丝疑惑,但是他现在却已经选择接受了对方的说法——而听着叶奇的口气,在封印之地中的怪了却是长出了口气。 可是段青焰那个变色粉末究竟是什么做的,还真没人研究出来。或者有人有猜测,但又不敢确定。 从岛上之人冲出,到连灭两人,前后不过十余个呼吸的时间,且皆是一刀斩敌,端的是霸气十足,让人心神震撼。 我们是商人,他们也是商人,只不过他们的生意却是一本万利,并且拥有绝对的筹码而已——这就是萨斯港的商人们对于海盗的认知。 说完,贾似道不等史祥回应自己却是抬脚朝着史府内行去。来史府次数虽然不多,不过却也绝对不少了,贾似道自然知道该怎么走。 因为刘守财意识到所谓的‘圣树’辟火树,实际上就是一株株巨大的探测器,火焰树就是残存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希望。 一部分可能是基于仇恨,而绝大多数则是为了名声与‘财富’——虽然没有刻意的打听过,但是叶奇也大约知道他的头颅在里世界的价格;更不用说,他的身上还有几件圣器的存在。 这为老姨奶奶姓段,闺名依玉,是老公爷的一个得力下属的妹妹。 他微微敛眸,心中明了这次boss的怒火是要以鲜血才能浇灭了。 因为人不是在学校门口堵人的,而是直接冲到了季思齐家附近,将回家的季思齐和他妈妈一起拦下了。 而随后燕丹以卫庄消耗过大的支持点,将卫庄一等人喝退,随着卫庄等人的离去,燕丹中午在也压制不住体内的六魂恐咒。 其他人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梁睿的话,本来他们就生不如死,甚至想要不想活了,要不是她今天过来,他们恐怕也撑不多久。 洛灵均也是十分霸气,声音带着灵气,对着天上的紫牙魔君说道,只见紫牙魔君由乌云汇聚而成的身体也是一阵飘散,几乎要化作一团。 护花使者勃然大怒,他被大熊的话气的浑身发抖,手中的枪管都在晃动。 他这次是自愿帮他们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水淑等待千年而不得的样子,像极了他自己吧。 紧接着,第二道雷劫又是悄无声息的,两道人形雷电从天而下,又与灵硫剑缠斗在了一起,洛灵均眉头微微一皱,将体内的万刹留魄灯唤了出来,与灵硫剑一起与两道天外飞仙雷劫缠斗在一起。 所以说这些日记,不过是众多的数字,和一些算计构成的包含了上一个世界大部分真相的载体。 办公室的门被对开,刘金风心里一咯噔,好在这次不是阿梅再度从外面走进来,反而是胖七十分激动的走了进来。 羲和这个查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随即加大神识去剥开迷雾。 “你刚刚又说了什么?消灭人类和魔族?”泽特越来越气愤,这个自说自话的家伙真是让人怒火中烧。 虽然不知道孙圆的目的,但唐老师还是按照孙圆说的将所有人都叫了出去。由于房间的玻璃门被孙圆踢碎了,唐老师只好叫了三个c型机器人来门口守着,不允许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进入这个实验室。 扭头的一瞬间我就尴尬了,魅魔扛着罗雅早跑了,如今只能看见她微弱的背影。 所以这一回陆缜表现出对家人的关心,也让朱祁钰对他更感放心,纵然要有所惩治,也只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全不会影响了他的开海大计。 周鹜天虽然不知道阵法有何用途,但是肯定不能让阵法成型,否则想要破坏它,就要花费更多的精力,这般想着,周鹜天用一块方布挡住面部,将衣服内外散开,使人看不出胖瘦,这番预备之后周鹜天方才冲了出去。 所以只一会儿工夫,就有十多个年岁、穿着各不相同的人被带上了木台。在上台前,他们还被问明了身份来历,只要他们敢在台上胡乱说话,到时候就算官兵不找他们麻烦,府衙什么的怕也不会饶过了他们。 程欣对秦明说:“明天来一趟海伦吧,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商量。”秦明不知道程欣要跟自己商量些什么这么正式,不过什么事情还是等明天再说吧,自己把晚上过好就好。 第一卷 第37章 华服 “是这衣服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李楠一向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有些看不明白。 可萧来仪,却看的清楚。 因为,人的码字极限就是一天四千字,我这个超过四千字足足六千的,已经是超越了极限。让我每天写超过一万字,我真的怕自己哪天,突然人就倒在稿子面前了。 谒陵之后没过几日,他们将经密云越长城,通过承德进入科尔沁草原。 如果说,百英会遭遇的惨祸,只是让银城的各大家族与权贵们心中震动。 不断有人认出沈戈,惊喜地过来与他打招呼,相互诉说怎么逃过了前年那场大水,又是什么时候回的乌沙镇,然后打听沈戈回了武安侯府后,还回不回来。 康熙知道后,同意了下来,并严令这期间,保成不得去找乌玛禄。 大船上除了林康年,还有大福的岳父卢道良。这俩人怎么凑到一块了? 何家明依然是走走停停,轻松避开了敌人的巡逻队,而侦察连的战士们早就习惯了。 上官婉儿瞬间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向梁飙身后瞟一眼,身后是无际的黑夜。 麦姐到底是圈内做了多年的经纪人,看问题直击本质。如果内娱做到了这些,何愁没有辉煌未来? 到了东门外“上海服装”摊上,二人不斗了,开始狼狈为奸,一致对外。 黑蛇右手边的也是黑人,和黑蛇一起混迹多年,曾只身一人,杀掉十二人,三人中排行老三,现在叫黑蛟。 “既然没事,就不要再说他们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说说关于梅花酒的事情吧。”风不凡透过窗户看着天边渐渐落下的太阳说道。 林凡和彭家明听到门内的大话不由得吃了一惊,因为对方也是一个老太太,而且神奇的是竟然和彭家明“变出的声音”十分相似。两人对视一眼,望着一脸惊愕的彭家明,林凡不由得莞尔一笑。 其实在上一周,两姐妹换回身体时,茉莉花想着银台镇任务时莫莉莎这么努力,就通过她的htm好友验证,结果一按,系统提示好友申请已经过期。出于自尊心,她又不想主动和莫莉莎申请好友关系,所以一直搁浅到现在。 “好吧!”老婆都这么说了,而且这也算人尽其才,辰南只好答应下来。 接着,水百合她们就来到神社,和大家汇合。大家人齐了就开始抽签,测试明年的运势。 就算有一天,天塌下来,我会站在你身边,在你身边,没有什么可以分开我们,因为我一定会站在你身边。 如今听得秦家老祖所言,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眼,心中暗笑,不过秦家老祖实力高深,两人合力也不是其对手,所以不敢过分表现出来罢了。 李峰刚说完,三号将镰刀反手别到身后,这一别,镰刀的寒芒乍现,像是要将人吞噬掉一般。 那两只眼睛就象是两轮血月镶嵌在天上,让数万妖众从心底发出战栗。 可段成瑞用她泄露许娟设计稿的事情威胁她,还说要闹到学校去,逼着她就范。 可现在一看鲁家人这气势汹汹的架势,就很能说明问题了,鲁家不敢得罪袁家,所以都放过袁豪这个杀人凶手了,现在却敢杀上门来。 第一卷 第38章 帝后 我唯一的感觉就是我尿急,急得不行,但不想去尿尿,就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想要生存下去并且保护自己珍视的人,那就强大起来,强大到能打败一切敌人。 在两人的身影逐渐被靠拢而来的迷雾所笼罩之时,众人的目光,便开始汇聚到凌少天与白冥的对峙之中。 许多人们通过纽约布鲁克林大桥逃离曼哈顿下城。整个曼哈顿下城被灰白色的粉尘所覆盖。 估计就这么几项,倘若再多出来的,那就已经超越“渣”的范围了,而是罪恶了。 正在这时,大门“吱呀”声打开了,从外面走入两人,前面的头戴乌纱,身着大红锦袍,后面的则身披铜盔铜甲,走起路来,“哗啦哗啦”直响。 王振东哼了一声,没再说话,没办法,王振东可不会苗语,刚刚那位普通话说的可不是多好,别一会有闹了起来,真要去大厅吃饭了。 这人身上带来不少沙子,以此为攻击手段,只有对手正面中招,他就能占据绝对的优势,几乎没人能在失去视野的情况下镇定自若。 他们不少人面对这种场面精神紧绷,手心冒汗,嘴唇感到干燥。在气势上是没有对方那种被逼到极端状态下强的,这时他需要施展下嘴炮,坚定他们作战的信念,提升士气。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彭鑫愈发紧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输掉,现在他情绪已经开始不稳定。 “父亲哪里老了,您放心,我会努力修行,争取早日让母亲复活。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在一起了!那时我绝对不会再让您和母亲遭受任何苦难了!”只听洛天坚定的说道。 不为啥,自然是为了吸引仇恨,看看能不能让叛乱军npc自动找上门来。 林间在这片沙地上行走,突然听到了附近传来一个声音,林间转头看了过去。 突然,魔龙王座转头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个场地是一栋大楼,钢筋水泥铸就的大楼,而他们就在这栋大楼的其中一间房间里面……这是一间健身房,整齐的摆放着各种健身器材。 我自认为属于第三种,但是又比第三种差了一点,所以,就有了今天的卷后语。 虽然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顶尖,但也只能保住他的命,只能让他象普通人一样生活,再想打打杀杀,那基本不可能了,因为抢救回来,他的平均属性能达到100,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林间没有着急进入基地,而是绕着基地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玩家埋伏,才大摇大摆的从基地大门走了jinqu。 杨晋一拳击中了张勇,以张勇没有强化光脑的4000物防属性,直接昏了过去。 四人对抗整个四皇海贼团,而且此时红发海贼团实力比平常更强大,这完全是不对称的战斗,主要己方战斗人员太少了,如果己方战斗人员再翻一倍,也不至于如此。 啦啦啦,傻父王,想跟他斗,没门母妃是他的了凤御轩得意洋洋的用藕节似的胳膊牢牢抱住自己母妃的脖子,把头埋在母妃香软的胸前,觉得真是幸福极了。 黄鹃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愁容,看了看显示屏,发现这时显示屏已经恢复了正常,还是那黄色的天空。黄鹃正要对舒遥说着什么,却听得砰的一声,显示屏连同整个胶券爆开来,冒着黑烟,散发出难闻的焦味。 安灵彤想到这点满身的戾气就藏不住的往外冒,让跟在她身边的司琴缩着身子不敢多言。 只是,只是这是双方自愿的,男方愿意换掉自己的妻子,妻子也愿意换掉自己的丈夫,双方都是乐意的……可是现在叫他们怎么说? 犬夜叉抓住了机会,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瞪大了开来,同时立刻凝聚出了能量。 贺东风在听到元宝声音时心脏猛然紧缩,太久没有听过她的声音,思念如狂,他的嘴上粘着封条,说不了话,只能侧耳听着。她才喊了自己一声就哎呀的痛叫,接着是呜呜的哭声。 “这里可好玩了,有漂亮的,有唱歌,还有跳舞,可好玩了。”陆晓歌再次,她看了这个间一下,然后便拉着殷仲杰去了隔壁的间。 虽然他看似冲动,却是非常理智的头脑派,只不过在所有的一切都能用拳头摆平的时候,他懒得动脑而已,而现在在这个陌生且未知的环境中,他无敌的拳头可能会失效,所以他让那同样强大的大脑转动了起来。 黄俊没有再问,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仔细的再一次打量起四周来,忽然黄俊眯起了眼睛。 事实上,以往的战斗当中,对方的法系,大部分都是死在剑气震八方和钢铁骑士手中的,没办法,剑士一近身之后,对法师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新娘。不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你都愿意让上官晨先生当你的老公吗。”司仪笑着问道。 “沒有。沒有。你不要误会。我沒事的。只要东方寂幸福就好了。”萱萱笑着说道。 是巧合,抑或是有意的。她来不及去思考,她所庆幸的是,令牌未碎,而她也免去了一顿责罚,如此就好。 第一卷 第39章 校考(1) 见梁元忻只是搂着自己并没有下面的动作,罗轻容有些讶异,她安静的枕在梁元忻臂上,“臣妾不信,难道还高兴过您的册封礼?”太子妃娶谁都可以,但太子可不是谁当他都高兴的。 “难道我像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林苏侧脸对着封旌露出了笑容,看着他紧绷起来的五官,带着一丝不悦的阴沉,脸上的笑容却更加迷人了一点。 于是,他则是坐在一旁,正打算要打坐的时候,季如烟又打断了他。 自杀,很难让人信服的说法,可是如果说是他杀,既没有凶器,也没有脚印或指纹,一点痕迹都没有,而且按照血喷射的程度,如果有人在,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有部分的血应该被遮挡住才对。 “交给我老爸,从今后我和他们无关,相夫教子学点新知识。”阿梅已经拿定主意,再也不去管混乱的国家。 “我想,龙少爷也不希望他们吞并东南亚吧?如果你愿意与我们一同制止他们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合作了。穆勒和末裔!”杰里说。 “呃,”张兰明白过来,暗叫倒霉,这豪门的儿媳真的不好当,手里只得接过紫棠递过来的筷盒一一摆放。 在这种状态下,身体中的每一丝能量的运行都在柳梦瑶的掌控之中。 略带欣赏的打量着王羽,毁灭兽连连点头。以毁灭兽的境界,一举一动莫不含天地之势,因此,就算是有黑雾挡着,王羽也是能够知道毁灭兽的动作,甚至是脸上的表情。 林苏心中苦笑,果然,这陈妃不是好惹的。也许,她根本就不应该约了李茉姗一起过来。 星空中变得安静,伴着那一刻的雨声,原本星空中淡蓝‘色’的星辉‘交’织而起,可是在那星辉之下却下起了黑雨,此时黑雨而落,落在了神战台之上。 唐宇试着看了看对方那个男人,果然……对方眼睛里有一股奇特的光彩闪烁,随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喃喃的道。 “我现在就通过传送阵法将公子传送进去,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那两位胜利者也会被传送进去,然后我就静等佳音了。”左王虚伪地笑道。 若依雪走上前去,看向李知尘眼瞳,只见李知尘两只眼瞳皆是白浊无比,眼中无光,果是瞎了。 程诺冲程言吐了吐舌头,不顾程言频频发出的求救信息,用唇语说了句“自求多福”便转向自己的房间。 天龙和尚哪会让上官云害了庄晏,他手臂一伸,无形之中似是长了一截,脚下也紧跟而上,呼呼两掌就向上官云背后砸来。 在那一刻,望着天宇之上的征战,冷凝的眼底那般惊骇早已不知该如何言语,而妖凰天静静的看着紫寒的身影时,在他的眼中却显得莫名。 杏儿愣在原地,程诺手里紧攥的那条青色的藤条让她瞬间变了脸色。 对于这个可以轻易虐杀角龙的家伙,基达可兴不起任何抵抗的想法,但是他不得不忍着右手手臂上传来的剧痛感,握紧太刀。 泰国的风光不只是这样,要用心去感受这里的每一处,异国风情大有不同。 一直走到了一处突出去的独角崖边,寒冰使将八名守在这里的高大汉子唤开,几人走了进来。 路斯特话还说完,老巴顿已经推开门从酒吧里走了出来,带着两名看着更加精悍的手下朝恭冰迎了过去。 主力舰方面也不是完好无损,被动的能量护盾,可以肉眼可见的被消耗巨大能量,跟正面吃下一击瞬间的十二级主炮差不多……电浆之类的能量主武器里会夹杂费米子,带上些动能,也是出于这个增加杀伤力的目的。 到时候歹心一起,一不做二不休的把这三个暗桩也一并给干掉,不是没有可能。 因帝国的军团列兵入伍资格被控制在二阶以上,所以督军以下的三等职介皆为三阶神职,有相互隶属权,下级服从上级,上级对下级有任免权但并无生杀权,神职最为主要的区别在于对建制内的士兵所能抽取到多少的战斗力。 感悟之石,是冲击境界的宝物,这就是你坚定的原因吗?恭冰心里默默说道。 道家的功夫。主要是练的那股子气。在跟着卫虚练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我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气息,都变得通畅了。 她现在呆着的黑匣子,搭载着一个被动光学全方位摄像头观测外面,以前呆过的黑匣子,是那种观察窗,有可以开阖的密闭钢盖进行防护。 我用鼻子在那里闻了起来,可我仔仔细细地嗅了半天,却一点儿鬼的味道都没有嗅到。 “是因为我吗?因为我太让她伤心了,就连当时解除婚事也是利用了她,博取大众的同情,可是她却遭受很多人都攻击,说她嫌贫爱富,见容家不行了就不想嫁进去,不管那时候我遇到麻烦,坚决要离婚。 况且,跟慕庭琛见了那么几次面,好像他也并不是很清楚这件事。 春桃担心不会成功,将面团分成了好几份。擀成薄片后抹上晾凉的葱油,又撒上葱花、花椒粉。再将面饼上下左右各切两刀,不切断。 腊梅觉得春桃这么教育孩子不对,可是看见所有的孩子眼里都冒着星星,也说不出这究竟是对是错了。 第一卷 第40章 校考(2) 校考首先是文试,八雅之中只考察琴棋书画四项,琴和棋两项考校相对繁琐,因此是交叉进行;而最为简单的便是书和画,只需答一份考题,做一幅画,再由夫子评选即可。 然后,妖刀看到了周瑜那张说不上帅气但就是好像充满魔力的脸。 只是同伴的一声声惨叫,听来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心中更是悲愤。 熊青也变回了人形,只是他除了瞎了双眼之外还尤其凄惨的是,先前金色雷霆落下时,也有好几道金雷专盯着他打。 对于剑客来说,若是对于剑的理解不一样,那么必然会发生一场厮杀,这是剑客对于剑道的坚持。 但遗憾的是沈家人的这些可笑想法在周瑜第一次出手后就已经开始显得苍白无力,甚至是直接让留在这的沈家大佬们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十个职业配属的玩家和十个单独属性强大的野怪,获胜的永远会是玩家这一方面。 “你之前好,智脑是除了自己之外,会把他遇到的一切生物都当成是敌人?”周瑜躲在星际飞船周围问道。 他认为他是错过了一次机缘了,所以才是导致这龟背开始龟裂开来。 “死到临头还这么聒噪。”李云尘从紫金葫芦上分出两道紫芒,将单明的双腿轻易斩去。 谁又能想的到,莫流居然能异想天开的用那种方法爬到了雷鸣大鹏鸟的背上呢? 如果能保持下去,等月末结算的时候,差不多能有6000块钱进账了。 父母安慰他,鼓励他,让他别自责,相信还能重头开始,东山再起。 张宁对着柳乾坤摇了摇头,然后带着柳秀秀一起去山溪处抓鱼去了。许久没有吃烤鱼了,倒也有些谗了,刚才没有吃满足。 江薄抿了抿嘴唇,只觉得额角的青筋跳得更厉害了,甚至她无形之中感觉自己头上的头发都有要被气掉的趋势。 而且实际上这些天他还总有一丝希望,总觉得万一哪天晏禾就突然后悔了呢。 原来他一直在想办法救自己呀,原来自己并没有被抛弃,洛筠脸上的表情复杂而又多变。 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他也没办法帮他们处理伤口,三人只能等待救护车到来。 这鱿鱼酥还怪好吃的,江薄临上台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基地里没有了爆炸声安静了一瞬,钱穆和云裳愣愣的看向了城墙。 “好吧。”灰衣人也不能强迫高松阳,因为高松阳并不是受制于他们,于是他收回了这包毒药。 “都不要动。”这个男乘客狰狞地笑着,同时嘴巴里忽然探出了两枚尖锐的獠牙。 一如以前一样,如果一个圣阶只能通过踢人屁股泄愤,那他就已经输了。但这一次和以前刺客会长还是有些不同的。当初刺客会长虽然也气愤,但终究是有留手的,而如今布莱德雷身份不同,让他踢屁股难免风险会更大。 看到了这样的笑脸,浅霏絮竟然不自觉的想到了之前看到的,潇辰之目光,这笑容同样让人感觉看到了阳光。 可结果时间不长,他们的肉壳又裂开了,神魂也四分五裂,这种景象有点恐怖,百般折磨,千重炼狱,万种磨难。 第一卷 第41章 校考(3) 事实上在澳大利亚,也经常出现有车辆在公路上撞死野生动物的事情发生,毕竟在市区内有人关注,也有监控设备,大家还比较自觉,可是到了公路上,本身车辆行人就少,也缺乏有效的监控,大家的野性就暴露出来了。 连环的脆响,即便是在电脑前,张空也仍然感觉到胯下一凉,那橙色的篮球,居然从他的胯下穿了过去。 如果想成为河北省制宪代表,就必须要得到河北将军的提名,没有他的提名。就根本没有机会参与到这场甚至可能事关中国未来千百年之福祉的制宪会议。 该否立即开溜?至少他可掌握总坛的确切位置。虽然知道等于不知道,要封锁洞庭湖已是痴人说梦,更遑论攻打这个固若金汤,有天险可恃的地方。 上海方面的和谈也出了第一阶段的结果,达成召开国民会议,公决国体及山西、陕西、江苏、湖北、安徽等地清军在五日之内后撤百里之协定。只是安徽和湖北两地的心,上海这边属于白操心。 “这次的远古墓地之行,凶险定然胜过往昔历届,黑暗圣殿以及一些神秘势力,怕都是有阴谋蕴含其内,到时候远古墓地之内,必然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你是南宫世家的长子,责任重大,这险你不能去冒。”夏阳说道。 “叁仟伍佰万!”一号包厢里,阴冷的苍老声音里,带着一丝冷笑。 “以后咱家每年一个主题活动,今年的主题就是助学,所以,你们看着都往里面放点儿钱,算是我们全家今年对于教育事业的支持。”张梅在一旁解释道。 王晶闻言,也开始自动回避记者。反正那些敌对的记者,不外乎是宝龙电影公司的竞争对手收买,无论王晶如何的应对,都会被刁难。 “秦皇哥哥,大秦集团已经有了足够的资本,对外扩展——”蒹葭清楚秦皇的想法,此来是为了询问秦皇的意见。 凌辰的剑刚好穿过他们,谙然被劈开,楚芸怜却被反力劈到凌辰的剑下,凌辰不知为何手一抖,想要收势却来不及,径直穿过了楚芸怜的胸口。 那一刻,他不敢相信的是,自己又输给了千月,绯悦流芸在等的人是千月,他不知道这一千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绯悦流芸竟是又与千月扯上了关系,她当初舍命相救,如今却是半点都不记得自己了吗? 但是大争之世一旦到来,天机混乱,到时候元婴老怪将会一一踏出,寻求一个更进一步的可能。 就在落悠歌血祭摄魂泪的时候,风云生早就将昏迷的她一路抱了回去。 若不是王爷,昨夜本妃的空城计未必会如此顺利。”贤王妃手点着桌子,抬眸说道。 楚芸怜不喜欢被人压制着,心里一股邪火直窜,语气也不怎么好,当然她这幅嚣张的样子,定是有了中年人的把柄,说中了他的心事,不然她也不敢这么嚣张。 屋内没有回答声传出,墨澈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落悠歌知错,却无暇认,她的注意力在屋子里。 然而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落在某人的眼里之后,某人的脸色直接飞流直下数千尺。 “你他娘的什么态度。”连成旁边的一人看着孙潜嚣张模样,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出,斥骂道。 一人一马,仗剑天涯,或许每个时代的少年都有这样的梦想。刘凡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腰悬长剑,气质确实不同凡响。 但是后来却因为李二龙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所以说这事儿就这么给耽误了,但是张翠翠的那颗骚动不安的心,却因为那一天对李二龙的勾引差一点成功的经历,再次的活泛了起来。 长者将这些情景尽收眼底,而后对身旁的少年使了个眼色,便自顾自地抱肩闭眼,冥神休息。 和李彦宏拍拖前,马东敏被称为留学生的“公主”;现在成了百度老板娘,地位变成一升再升。 呼厨泉能在后世做上南庭单于的位置,又深受曹操的信任。他的能力必然是出众的。 而刘光正又很会钻空子,所以说,王大树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刘光正钻了空子,也就给了他谋私利的机会,因为这个王大树自己都没少生闷气,可是这个事情根本就不是王大树能够左右的了的。 “在下是观星道派弟子,特奉命前来降妖除魔,助城主一臂之力。”见到城主之后,玄天玄地便直接开口,单手抱拳。 这会儿张二毛也顾不上装逼了,毕竟他可不是汉奸头那个把装逼当成了家常便饭,甚至已经让装逼成为了他最鲜明的性格特点的人,所以说,就算是张二毛也觉得装逼的感觉不错,但是他可不会因为装逼而忘了正事儿。 涂宝宝和南宫宇寒一舞终了,涂宝宝莞尔一笑道:“没有想到南宫总的舞技这么好。”当然这句话拍马屁的成份居多。 得知两国联军已经攻占风雨关,明瑶公主立即让龙拳调动军队直接向风雨行省进发。本来差两天路程就到皇城了,但是现在国难当头顾不了这么多了,先赶走强敌再说。 童乖乖这才发觉,云泽好像发烧了。一股凉风突然袭来,童乖乖转过头看向正对沙发这里的窗户,天!云泽就在沙发上,对着窗户口睡了这么久不感冒才怪。 第一卷 第42章 第一! 杨再兴真的有些糊涂了,他这么做明显就是在挑衅一声雷,如果不靠这些人的话,他真不知道吴熙还会有什么样的后备力量。 一位盔歪甲斜,脸上沾满汗水与血水的副将在萧成贵身旁勒住战马,扭头低语道:“萧将军,今日我们是遇到硬茬子了!而且我军腹背受敌,损兵折将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不如,先行撤离,以图来日吧!”。 就是最近这几年,人们思想才有所改变,但是改变不大,只能是少数人改变了,大多数人还是没有改变,只要一听说是姑娘,那就是心中不高兴,现在改变思想有社会压力一大部份作用。 我不顾表弟的责备,继而又在表弟面前点上了一根烟,好似自在的吸了一口,然后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示意表弟坐下。 楼下舞台上的杨锦欢唱到了结尾。她也有一双大而亮的眼睛,完美的身段,跟某人相似的脸部轮廓,甚至比她更加成熟美艳,可……为什么是她? 卢彦生挥手道:“唉,男子汉大丈夫,少婆婆妈妈的!据老夫猜测,要不了多久,红巾军就会兵出雪狼关,找虎贲营算账去。到那时我们兄弟聚首,再如今日这般开怀畅饮一番如何?来,干了!”。 任玥微笑道:“武功我们是会,不过我是家传的,不是从那胡家堡学的。”又指着林音道:“这是我的,我的师侄吧。”说完自己噗嗤一笑。林音见任玥开怀,也不计较师侄师兄的称谓,只在一旁陪笑。 又过了数招,赵宏阳已将忍辱法王逼的连连后退,几乎难以抵抗。双方却仍不罢手,忍辱法王招招都冲赵宏阳气海檀中百会等要穴抓去;赵宏阳则不管不顾,一味猛打,带出的劲气直让忍辱法王难以透气。 张风雨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刘瑞,又看了看张同舟,,满脸的无奈。 通灵境修为的兵士纷纷倒下,他们没有死亡,而是被那电弧击麻了全身,短时间无法动弹。 每年中秋夜宴都是放天灯,欣赏歌舞,有人提议今年的中秋佳节可以游船。 普通兵卒的空白魂魄,韩诺就只是用来作为召唤黄巾力士的材料。 而是准备把这部分自己作为增资注入到寰宇集团,然后利用寰宇集团这个公司,对外展开。 巷道里倏然传来一阵躁动,对面的二楼窗子里突然冲出一个半~裸~身子的男子,那男子似乎想要逃,被埋伏在附近的西番人抓了个正着。 一颗石榴在她面前坠落,她默默拾起,姿态很优雅,她凝视这这棵接近熟透的石榴,就像凝视着自己的命运。 君不见刘璘前世,很多超级烂片就是凭借起初的一波宣传攻势拿到了大票房吗? 沐枫无奈只好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出来之后纳兰芷婷觉得很是满意,沐枫还真有点风姿卓然,玉树临风的感觉。 绯衣要带沐挽裳去圣湖,轩辕罔极已经等在那里,他想要与沐挽裳拉近彼此的感情。 或许从这里数年多的密密麻麻墓碑中只选出这么点,确实有些显得少了,可考虑到这些人都是强者,却也算是一个相当巨大的比例了。 她甚至偷偷复制了一份留给顾致城,留着将来自己家需要的时候不至于太慌张。 “怎么会,杜警官能来,是我的荣幸,请进。”姜怀仁含笑,将杜微微请进房间。 题外话:俺在被每天到凌晨的打工消磨掉所有灵感之前果断辞了其中的一份。 其实他本来是想做蛋炒饭的,但是因为家里现在并没有蒸好的米饭,所以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面条。 相比前一段来说,这一段的歌词更加的直白露骨了,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告白情话。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袭向张天心头,张天感应到大批莫名生物正在一点点靠近这里,速度虽慢,但每一步仿佛都踩在张天的心头。 看来这里应该就是李景坤的底盘,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这么放心的在自己所在的包厢外面一个保镖也不布置。 叶修似乎特别不喜欢出名,只想要在医院之中,做一个普通的没有太大出息的内科医生,在门诊那里治病救人。 试炼弟子之间可以互相挑战,抢夺他人手中的九幽之晶,最终拥有九幽之晶者获胜。试炼弟子每人都会发放一个用来记录的特制玉牌,玉牌会自动记录试炼弟子之间交手的战绩。 成功在恶鬼道中获得一枚九幽之晶。但只有前二十名率先返回的拥有九幽之晶的弟子才算试炼通过,之后的弟子和没有取得九幽之晶的弟子淘汰。 许多士兵脸色也都非常不好,古代人总是有一些迷信的,他们开始认为这根本不是匈奴搞的鬼。而是有东西盯上了仓谷城,将他们困在了这里。 五位受伤的官兵私下收了贿赂去找百姓的麻烦,本就是死罪,如果今天真的被定下了,他们的人头交落地了。 “看来以后要多加练习背打投篮了,不能因为有靠打bug就不练习了。”孙卓暗暗想着,时间还多的很,乔丹像他这个年龄的时候,背打技术也没这么厉害呢。 薄寒沉一声令下,总主持便再也不敢耽搁,带着自己的人,拿起那匕首就上前,朝秦曼他们三人走去。 最重要的粮食已经解决,其余的部分就算再困难许念也有自信克服。 “救,救我,”他们刚刚走出几步,就听到不断重复的声音响起。 见楚晴岚身影出现,也顾不上平日的礼仪,连忙起身握住楚晴岚略略冰冷的手,将她拉到贵妃榻上同坐。 h大的大学生创业项目其实还是挺实在的,对大学生有很多帮扶的政策在里面。 “该造犯规了。”场上,孙卓打的似乎很有计划,什么时候投篮,什么时候分球,什么时候造犯规罚球,都按计划的去进行。 第一卷 第43章 圈套 孙先生作为心系全局的谋事者,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么浅显的道理? “将军去打电话了解联邦医院里自己儿子的情况,我想这会儿应该……”安德烈准将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的级别他要高,所以算有摩擦,他也不敢对我有过分的言辞和行为。 “有什么事?”谢乔紧紧拉着雨蝶的手,对带头的男子冷冷地问道。 “成,你去通知他们几个,我去‘孙记’酒楼定个雅间,我们在酒楼碰面”陈宁安排道。 “接下来的事情就靠你自己了,只看你自己的肚子争气不争气了。”皮特儿在电话那边大笑了起来。 醉仙楼大堂内,一片狼藉,先前平整的地面,眼下被砸得是坑坑洼洼。刺鼻的各色血液铺洒了满地,桌椅板凳化作木片碎屑,琉璃瓷器等也没有一件保持完好,那方宽阔的台榭,也已全部坍塌。 “哎,那就先看看再说吧,再让他练几天试试。”龙老谷主看了看还在连着的史炎,叹了一口气说道。 曹云擦着泪便有些讪讪的,这彭墨是怎么回事,看不到自己哭吗?怎么也不安慰两句? 他也没走多远,就是在自己所在的车厢门口附近,背靠窗户,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掏出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顺手打开了车窗,让外面的风吹进来,把车厢里污浊的空气吹散一下。 作为公爵,上流上单,zoom一向都是儒雅随和的,眼下被逼到破口大骂,看来他是真的破防了。 剩下的人,都是从江边坐了狗拉着雪橇离开的,四分五散的,就算追踪冰面上的痕迹,也没有用。 系统的穿梭功能应该跟穿梭世界的时间跨度有关,超能失控世界的剧情不会太长,而天道世界的跨度足足有两三年之久。 侯建武吧陆言送回了家,一句话也没说,他这是让陆言以为他生气,想让陆言心中升起一些负罪感,只要有一点点就行。 眼见李新焰没话可说了,李燕拿着行李,不断的后退,挥着手笑嘻嘻的上了车。 “那么接下来就是拌三丝、煎饺。”陆言放下了手中的菜单,说道。 贾玄狐只是来这里做世道巡查,他确实不想与当地神灵有任何过节,因此,他只能去巴米扬镇郊区信仰单薄的地方,去寻找投胎机会。 将一包崭新的中华拆开后。先是分给了自己的岳父和周卫国还有老黄三人。 君山清音醒来的刹那,一切就风平浪静了,结界自己消失,冷厉老者和君山氏一同过来。 术中叶离一度昏迷,只觉得血好像决堤了一样,争先恐后,从她的身体中涌出,等到醒来,已经是几天之后。她身体的情况很坏,只能躺在病床上,不停的输液。 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她收留的这些姐妹们,都有一个放心地归宿,都能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而这个可以依靠的人,除了她的庄哥哥外,还能有谁呢? 庄子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身影一闪,从原地消失,追寻黑衣人去了。 游亦知和游莫尘大喝一声,冲了上来,紧接着白袍圣使还有他们身后的众多武者,更是全部都冲了上来。 黑暗之子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身为黑暗血族的圣子,玄榜第五强者,无尽岁月以来,高高在上,任何人见到他,都要尊称一声圣子。 “你的后背!?”林琴音在看清楚吴道玄的后背后,惊讶的不得了。 这些人都擅于求生,无论是在面对丧尸异兽还是在政治中,他们巧妙的回避了弃城这个话题,换成了抵抗然后把贵重物资转移。 “我以性命保证!庄子不会杀你的!说!你们一路上都得罪了哪些人?”黑衣师兄也在一边劝说。 城隍庙是黑白无常勾魂长待的地方,林飞以前在城隍庙住的那段时间,就曾经碰到过两位鬼差。 正如夜初鸢所说,楚家兄妹不是蠢货,自然不会把申屠家的事,安在涂月头上。 前些日子,夜初鸢从权慕夜那里得知,法阵的传送,是需要消耗魂石的。 唐夏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所以哪里是顶着男人的扮相,唐福来依旧是一下子就认出了是唐夏。 这个良哥,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条理竟如此清楚,说话也如此有分寸,分析判断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好,真是聪明得惊人。 又过了一会儿,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音就踏踏地响了起来,将军打头,林宪东打着手电筒急急地跑了过来。 柏景宁这一任之后,调任福建,总督南线诸军,赴任途中,一家人乘坐的海船被海盗血洗。 临君煌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默默收回视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无论那个未来究竟是什么样,他都会想办法把它变成现实,然后送到戴纳的面前。 竹简砸在嬴稷的头上,将嬴稷的额头划了一道伤痕,流下一行鲜血来。嬴稷愤然磕了个头,出去了。 果不其然,这七头荒兽吞服化龙丹后,分别化身为火龙,水龙,木龙,金龙和土龙。 秦人欲以十五城交换和氏璧,赵人不敢违命,只得命蔺相如送璧入秦。 方明柱这样一喊,大家也是意识到一一与叶平宇合影是不可能的,因为人太多了,挤都挤不过来,只能一齐合个影,然后再让其他人上,叶平宇也是真够亲民的,如果没有耐性,早就下车走了。 第一卷 第44章 以血为墨 “殿下!”紫苏哭着,跪在地上,“都是奴婢不好…” 李楠朝着萧来仪摇了摇头;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阵子她一直在默默观察紫苏和青黛,这两个丫头并无异常。 “先起来。”萧来仪读懂了李楠的意思,她开口,轻声命令。 “此刻细细想来确实有些不妥之处!这不是星儿的错,都是白青今日没有处理好,是白青做得欠考虑了!”白青浅笑着宽慰南星道。 这么一问,李宝松都没仔细去想这屈辱是怎么来的,就气愤地让他们继续砸了。 南星一进入屋内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杯热茶翻倒在桌上,茶水正一颗颗滴滴答答的从桌上落到地上。 虽然他能进行精神感知,但那距离紧紧不到一米,有限的很,要想有效率的观察,还是强化眼睛和耳朵更靠谱。 明司法官本打算拒绝,但慕容怀玉眼睛微微转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点,竟同意了。 白桃正巧瞄到卡片上的内容,听到姜时酒的话,也没说什么,立刻照办。 “你赶紧放开我,不然的话,那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欧阳芸冷声说道。 比如上回,她带厨子去给上清司的人做菜吃,他就很高兴,眉眼里都是笑意。 应家掌门人知这次事情有些撑不住,只得让应石青他们来寻天师界最有声望的轮回道人的传承者。 毕竟是除夕,虽然谢予琛很闲,但谢予望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可能腾出那么多空闲时间让谢予琛与谈安歌腻歪。 苏宁看秦默的态度,就知道他不会做这种无脑的事情,不过站在她的立场,她还是多嘴提醒了一句。 她在想着,自己为什么如今听到南容淮安的名字,不像之前那种痛,好像能平静了许多。 “但你也不能思虑太重,既然决定让两个孩子和慕庭他们单独相处,那就不要再去思虑那么多,你要相信他们会照顾好两个孩子,也有能力照顾好两个孩子。”唐剑林劝道。 “好。”田甜留恋吸了一口狸九身上的独特的气息,感受到有他护着她才安心。 好在周边没有丫鬟,下人早就打发走了,不然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他们夫妻俩只怕就吃不了要兜着走了。 “外婆不让我们在病房里面哭哭滴滴,伯父担心伯母忍不住就让我们陪她出来坐坐。”顾晓晓低声解释道。 阿强强行把她拉到身边坐了下来,捂着她的手轻轻的在她手掌比划着,林艳微蹙着眉头,目光阴沉的望着他,但其实她心底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她发现寝殿里真的漂亮有生气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情变好的缘故。 “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东方公子,不知东方公子能否赐教?”木灵兮问道。 就这么一个看上去也就30级左右的菜鸟,说跑到这五十多级的地方练级?开什么玩笑。 随着天光渐亮,顾嗣元能越发清晰的看到河口周围的形势,给吸引过来的敌军远不如想象中多。 在他思索之际,大白躬身,“主人!先救救少主人吧!”说罢,向诺虎使了使眼色,诺虎点头,意念微动两道光芒从手指之中冲出,瞬间放大,两道光芒落地,几人慌忙看去。 “她先把车还给你,钱的话,到时候再凑。行不?”我想了想,还是问一下林镇海,毕竟何雨露与林镇海相处了那么久,几分面子应该会给。 第一卷 第45章 心疼 景帝眼底微红,狠狠攥着掌心,满是心疼的看着大殿中央的五公主。 “还有多久结束…” 尤其是十年来的第一场相声专场,还是和亚洲级日韩明星比,这阵势就足以让他们围观看热闹了。 张震感觉这很扯淡,虽然有把握拿九连胜,但杰茜卡有木有这俩份情报难说,没有救不了,有了估计会卷入更多的事中。 这是猎鹰的原话,但实际上说话可没这么清楚,因为脸上肿的太厉害,说话的时候也是跑风漏气,吐字不清。 张晓亮垂头丧气道:“好吧——”他拖着像是要去上刑的步伐一步一步往门口蹭。 母子对面,张念祖又闪过一丝恍惚,赵彩娥吐了口烟道:“是不是不认识你妈了?”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庞。 菲利斯至今,拍了二十多部电影,捧出了两位影帝,一位影后,众多的众多的一线明显和二线明星。可以说,这位导演的影响力,在国际娱乐圈之中,几乎很少有人能够抗衡。 而在另一个空间内,紫邪与拜月还有林星等人的队伍抢劫成功率也是比较高的,他们没想到居然是碰到了一起。 “这个嘛,你问猴子吧,看它如何回答和选择。”吴昊笑着说道,随即解除在空中盘坐的状态,也是惬意地躺在柔软的水垫上,累了一整天,也该舒心地睡个好觉了。 看完现场,何明几人又来到了警局的停尸房,昨晚的死者警方没有送到殡仪馆,全部停到了这里,不过何明他们并没有在停尸房滞留,只是转了一圈,就出来了。 张念祖这会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他感觉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难于抬起,但听了刘老六的话,他又和自己的两条腿做斗争去了。 “可是阿祁冲动起来,从来都不会听人劝的!”幽幽同样没有放心心中的顾虑。 也是,如果他们终得善果,殷无望又怎会死去,灵体停留在望江庙中,等待一百五年呢? 整个暑假,我都因为李致硕而变的心情低落。凌辉走了,我妈所有的精力都留在唠叨我上。不是出国做交流生的事儿,就是抓紧找对象的事儿。本来糟糕的心情,也只是变的更加糟糕。 “可是他痛成了那个样子,怕也说不出甚么来。”我犹疑的说道。 吃过饭后,李致硕借故带着我先离开。几乎是王佳宁一离开,李致硕就说:金朵,王佳宁是不是喜欢你? “可是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怎么可能遇得到端牧清那么好的男人呢?”我直言。 我这话说出来后,军哥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又重现坐回床上了。我伸手把窗户给关上了,把袖子卷起来,右手的黑气已经好不少,看来尸毒慢慢地在消退。 她进来后,看到我把打地铺的东西拿出来,她竟然天真的以为,我要让她睡床。 金属结界存在的时间为一个时辰,这并不是它贵重的原因,它之所以这么贵重是因为拥有堪称无敌的防御能力,起码仙皇以下绝对没有能力破开金属结界。 他的惨叫声已经嘶哑了,下体爆裂直接晕死过去,我板住他大腿拗断,血液不断飞溅出来。 第一卷 第46章 风骨 一连好些人,都没有念到萧来仪。 殿宇之中,再无窃窃私语之人;全都悄悄打量着萧来仪这边。 “是我,那又怎样?”收敛住心底的心思,戚悟离不再去想那些无所谓的东西。 “放开,你给我放开他!”慧娘上前一把将林大勇推开,玄奇朝紧随其后,把刘秀琴的擀面杖一扔,人也被他远远的踹了出去,刘秀琴疼的哎哟哎哟的。 秦永年和气的问道,昨日秦永年和秦舞见秦四突然回家,担心秦四出事,所以才专门过来探视。 日后这离殇宫之事我们可再议对策,我也能向你保证,等我们出去后,翠云姑娘这伤莲花没有办法我也一定能医好。 秦四也附和道,心中却暗骂姬从良这个蠢货,害的自己白高兴了一场。 之前有两辆车,他到现在都没时间好好飙上一场,现在又得跟三大巨头去搞科研? 秦舞见外面打斗激烈,心中害怕,和二丫躲在刚才盛放野果的树叶下根本不敢出去,直到秦四到来,秦舞才一溜烟的扑进了秦四的怀里,委屈的哭了起来。 “害,刚好约了人聊角色的事情,路过了这里,看到这么多超跑在这,就停下来看了两眼,然后发现车主竟然是你。”张正枫笑道。 玄奇朝道了一句,可又忍不住想着他的话,又回看里头,有些旖旎的心思,同样也难免莫名心疼:他不是没听见刚才那些人的话,可慧娘这样一个姑娘,十几岁就没了父母,不怪她生这样的性子,要是柔弱姑娘怎么活下来? “来人,服侍本宫沐浴。”听到主子召唤,宫婢们端着洗漱用品鱼贯而入。皇上登基后,尚未开始正式选秀。如今宫中最得宠的就是这位昭仪娘娘。 穆云老祖来到战场外围,黑色的星空令随着他出现在附近,他目光肃穆的盯住了战场中轰的罗三生。 “这个愣头青,又前进了一步?”猴子遥望着战意昂扬的杨戬,猴眼隐隐一亮。 这十五年中,青林也是处于一种非生非死的状态,玄之又玄,无法用言语描述。 这两个家伙,虽然体型庞大无比,但是论实力,与他还相差甚远。 “咯咯咯,该死的臭猴子,你敢调戏本姑娘,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她罗袖轻舞,笑的花枝乱颤。 北宫论剑,对于江湖人来会说,绝对是一场盛会。今日会来众多大师,各家各派都会有实力强劲之人参加,如果你是江湖人,认为自己是一个同行,那么你就必须来。 王浩掌握时空法则,眼看着就要证道成圣,一旦后者成圣之后,只怕圣人圆满都奈何不了他,毕竟时空法则的强大乃是毋庸置疑的。 三人都离开了山谷,别说拿回自己的肉身了,甚至连夺舍都做不到,这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愤怒。 这也是考尔比为什么会如此着急,为什么会一直想要得到斯图尔特手中墨盒的原因。 数十里之外,一道有些僵硬的身影微微闪了闪,然后从虚无中尴尬地现出了原形来。 陈泅面色坚韧严肃的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迎接着这未知的第四关,他有预感,这将是他距离获取法修传承最近的一次。 第一卷 第47章 不公 现在,叶洛已经被打飞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她们能不担心吗? 壮汉眨巴了一下眼睛,中国话倒是说的溜溜的,他说,两天前,有人来过,还带走了我们几个工人。 谷烈自己倒了一杯茶,先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到,他也是想要从这之中打探出一丝的消息。 “杨逢春,把你请来的那位毒修叫出来!还有那个带兽的人。”白为之喝道。 叶建通身边的四个“白银级”随从,则在刚才与叶天的近身鏖战中,都伤了不同程度的伤,此刻正盘膝坐在地上,调养内息,以备再战。 一道淡淡的话语当时对着薛山传去,而其中却是蕴藏着一股恐怖的杀意,周围所有人都是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那股磅礴的杀意。 他不敢入定,一边疗伤一边警惕的望着鬼王,不知对方下一步还有什么动作。 尽管叶天始终没有挑明地上的夜行人是谁,但颜如雪几乎完全可以肯定,夜行人就会叶天这番话中提到的那个恶劣之徒。 我注意到,他的皮肤上还纹着一个类似麒麟一样的纹身,麒麟占据了半个后背,在如血的夕阳下,犹如活的一样。 只见乾坤的背后突然伸出了四道霞光,如同手臂一样,来回转动,而他的双手则抱于胸前,任由那四道霞光与黑刀过招。 倒不如趁早寻了一处铁匠铺,将手中所有的泉锡矿石全部打造成泉锡铠甲,这样即便兽狱大军攻到了这里,有了泉锡铠甲的帮忙,也可极大地增加盟军的战斗力。 他就故意粗着嗓子,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变得更加的凶恶。看着那些异人们的脸色,张飞便知道,他这个简单的基计策成功了。 管家见士兵衙役工人皆坐了,他回头瞧眼,说:“嚼什么嚼?找地歇着去吧。”管家瞧瞧客栈的一层,他道:“我去看看钱溪五,看他看的咋样了。”管家说着便往出走。 胡质自然不会不同意,正好借此机会表现一番,于是一番精彩的治世论述便开始了,后来今日的场景还被传为求贤会,所有在场的人都出了名,胡质也因此而一下子成为长江至淮河间的才华少年。 孙悟空狠狠瞪了朱天蓬一眼,转身捡起地上的尖刀,一脚把屠户踢到一边,喝骂道:“没胆货,滚一边去!”说完,他就用尖刀去剥犀牛的皮。 冰道之中,人的数量并不在少数,有着五个,在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能有这么多人,也算稀奇了。 京观在这个时代并不少见,但是,在没有高度发达的交通和通讯设施的情况下,绝大多数人也仅仅只是听闻而已,而今天,周泰让他们真正的见识到了,用他们亲人的尸体的鲜血让他们永久的记住了这个黑暗的一天。 傅羲带着敖剑锋落在高墙之上后,直接从怀中取出一颗晶莹翠绿的丹药,塞入了他的口中。 看到这一幕,二龙尊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飞身就朝顶部飞碟飞了过去。 因此,相较于之前的皇宫中的状态,现在皇宫里面,反倒是多出了几分欣欣向荣的味道来。人有了希望,能够看到向上爬的机会,自然而然,精神面貌也就不一样。 而且造成这道伤口的原因,便就是奚水柔护住他的时候,才被伤到的。 “现在能接受道歉的礼物吗?”顾夜恒又把项链递到她面前,示意要不要帮她戴上。 “你把玲儿怎么了?”登徒脑中闪过无数不详的可能,心中略感不安。 她大概也猜到了是什么事,只这件事本来便是板上钉钉的了,这会儿也不知皇后又要玩出什么幺蛾子来。 “那不行,你不能对男朋友采用放任自流的放养政策,要不然,就你男朋友那种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计划的,很有可能一直念到博士毕业,还没有想明白。”潮长长给云朝朝支怎么【管理】男朋友的招。 连楚嫣然都对她是玉箫子深信不疑,赵子翊为何就这么努定她是冒牌的呢? 潘府,占地广大,有五米的朱漆大门,门前飞檐上两盏斗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四座威风凛凛的石狮子镇守着这座大门。 四周被半透明的红色床纱所围绕着,中间是柔软舒适的大红床单,透漏出无限魅惑气息。 “就是这个房间,登大人可还记得这张床。”周玲坐在落满灰尘的床边,轻抚冰冷刺手的床板。 顾初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在了徐燕脸上,刚才她就注意到了,这会儿才有空仔细看。 顾思妍身上的汗水淅淅沥沥,牙齿咬着手指,手指都咬出牙印,也顾不得疼。 天狗半张脸上的紫黑纹络闪烁起淡淡光芒,体内灵力疯狂喷涌,想要借此打破那道天然压胜的禁锢。 cathy被朵希洛的发怒吓到了两秒,等反应过来捡起手机再去追朵希洛的时候,她已经生气地离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柔软的大床,而一袭红色纱布挡在床的前面,纱布的背后有一道人影隐隐浮现。 哪怕拉不来赞助,就算咬咬牙自己花钱,也得弄些看着就昂贵到不行的服装来。 苦僧大师诊过脉后,面露惊惧,苏瑞体内竟然同时中了合欢蛊和同心蛊这两种霸道无解的蛊毒。 第一卷 第48章 琴试(1) 祁桢没搭理琥二,反而抓紧了昊玉的手,作势就想拉她走,昊玉这一回却出人意料的镇定和坚决。 “难道,吴妈妈也不知道,太夫人是为何没有带骆姨奶奶回府吗?”蔚曼问道。 陆琛派了保镖跟着安稳一起来了法院。开庭的时候,吴昊被两个身穿警服的人带出来。 又有传闻说,这远征船在被冰山困住的期间,受到了神秘海兽的袭击,海兽每天都光顾惊恐号和她的旗舰,像是逛自家的菜园一样一个个吃掉船员。船上仅存的船员们精神不堪重负,终于炸沉了惊恐号,和海兽同归于尽。 “铃铃铃……”突然,家里面的座机响了起来,安稳被这突然响起来的铃声吓了一下,心下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一行人穿过空荡荡的度假村,以及盛极一时的黄金海滩。曾经满是游客的海滩,如今已经被蟹类,死鱼,冲上海岸的垃圾所占领。偶尔还能看到成堆的垃圾下有什么在蠕动,瑞拉捂着鼻子拉着高潜远远地避开。 见蔚曼回望,越演却是瞬间就移开目光,他重新转身看向窗外,僵直的背脊显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池起良?无涯记得他。这是他初登帝位后,第一个愤怒地想杀的人。如果不是他,父皇不会骤然驾崩。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手指一紧,死死地捏着纸条举到面前,再次看了一眼。 紫电村的叛乱一夜之间被血腥镇压,萧漠用自己的残暴向所有人传达了一个信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在林雨菲离开的一瞬间,李成俊从沙发上坐起,迅速来到窗前,当然这里是假装有窗的。 白研良的体力已经很不错了,但仍然架不住这只厉鬼忽然停在了楼梯上,不上也不下。 厉夜擎将鹿呦呦带到厨房门口后,自己则是坐到了沙发上,随意的打开电视机。 所以汪大少现在的心态是真的很开放,并且是真的愿意拥抱更多,不管好的坏的。 面对大家的注视,余笙没有和以往一样表现得局促不安,她只是低头站在原地,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业城的山像一个个鼓起的馒头,而积雪村的山,像一柄柄竖起的锯齿,刀削般浓重的山势里,多了严峻和冷漠。 萧漠知道那些人的底细,都是些自称为“武林中人”的家伙。他们不愿意加入军队,也无法接受军队那种严格的制度,所以整天无所事事。萧漠手中的情报机构一直在悄悄监视着这些人。 张虎想要说话,但见张敏一抬手,他也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而后目光在剑拔弩张的李英军和章鱼身上来回移动,那模样生怕两人大打出手。 那时,在姜糖不辣身边的十月日暮看到姜糖不辣在npc身边停下来,也会跟着她停下。 洪宣娇知道,这是韦俊躲避燕王等这些人的拉拢,她长叹一声,上了马车,朝城外新兵大营奔去。 黑色的车在别墅前停下,黑色军靴踩在地上,噔噔噔的走进别墅。 提到陆翎,姜白的注意力转眼被转移到陆翎身上,看到陆翎还在灌酒,姜白想也没想就往陆翎的方向走。 杨奇目光一肃,身子便停了下来,好家伙!神意境的高手到底力量,他现在空有控力如丝的境界,却没有与之融会贯通的气血,底牌不出的情况下,确实不是对手。 便是陆王孙、陆婵儿这种巅峰武圣,能够调动的天地真灵,也就跟他差不多,甚至还颇有不如。 事情发展到眼下这种地步,已经不仅仅是青衣弟子的问题了,而是这八人想要彻底的除掉玄燕。 龙灵感到十分奇怪,他从一开始就看见另一个自己拿着一张网似乎在抓什么,龙灵也静静的看着。 “周天旺!你这个混蛋!你为何要灭欧阳家?你说,欧阳家哪一点对不起你了?”郭玄松怒声道,须发皆张。 江九月正在一旁处理猎物,见几人过来也只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后又继续处理起来。 那话儿没遮掩的露在外面,直挺挺的跟一杆枪似的,上次齐蓁没看仔细,这次她看到那丑陋之物,吓得脸色更加难看,不过想到孩子,她心里又想又怕。 轩辕晖一路思考着,不觉越走越远,从集市又走到了一处护城河边。侍卫青云默默在旁跟随。 屋外的雪早已停了,外头一片素裹,寒风阵阵,夹杂着点点晶莹,好似碎了的水晶般清透。 听到弗拉德三世这么说,拉杜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将目光转向他处。 “夫人在洗澡。”红岚垂下眼皮子,生怕自己表现出半点儿异样,恭恭敬敬的答了一句。 安秀儿选了二十来块原石,而方元,这么长的时间,竟然是只选了十来块而已,但是两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没有人去选擦了口子的原石,大概这是他们作为堪石大师的尊严吧。 伴随着一道火光,林凡面前的符咒燃烧了起来,这也正是符咒铭刻失败的证明。 夜幕来临,虽然安秀儿的手起泡了,但是安秀儿还是点了油灯坐在屋里绣花,反正她的手指没弄伤,对拿针还是没有影响的。 第一卷 第49章 琴试(2) 见武天都默然点了点头,项少天脸上的笑容更盛,这么一来,要寻找出战令就更容易了。 “不识抬举,那就给我去死吧!”许褚闷哼一声,再次大步逼进。 甚至于她返回金沙王城之前,二人之间曾有过的那种淡淡的亲密,隐约的缠绵……统统地,都不敢再回想了。 “果然是这样!!!”心中的猜测得到验证,宋队长的脸色又越发地阴沉了几分。 “老奴不敢当……”李公公有施了一礼,这才又向靖王和宸王再施一礼,说了告退之言。 这里虽然好,但比起真正的混沌还是有些差别,更何况亚瑟前往混沌还有其他的目标,他想要找到那头亮闪闪的父亲,混沌龙罗斯,相比起亮闪闪这头稚嫩的混沌龙。 如今心内觉得对不起香雪,席间一番嘱咐之后,一席罢了,还不忘再叮嘱几句。 而那根银针被李东找了个盒子装了起来,对于这玩意他可不愿意轻易舍弃。也许接下来众人开启石塔之后,还能用得到它。 不然,她总是担心他的身子会不会再出状况、总是担心雷国那边会不会再有什么诡计、总是担心她离开之后他的恢复会不会变缓慢……这样瞻前顾后的,便是永远也走不了。 当章嘉泽意识到妻子是认真的时候,开始懵逼了。茫然、不解、愤怒、自责、内疚、无奈……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让他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应对。 饭店虽然只用黄金购买食物,但是如果你用等价的物资也可以购买,不过你的数量一定要比你购买的食物多,这样才行,这也是现在饭店很多人吃饭的原因,不过更多的时候,要看老板大勺的态度。 “他在这下面?”画心停在那个巨大的黑洞前,抬头睨了四周的隐卫一眼,灵识瞬间探了下去。 此言一出,二狗子的笑容逐渐凝固,微笑渐渐消失,取代而至的是满脸的呆滞,他迟钝的神经还没反应过来。 一切变幻得令他触不及防,让他不禁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都是梦。如果这不是梦,那么是否他与她曾经的一切都是梦? 果然,满鬓白发的老太太一进门便径直朝着斐言的尸身走了过去,斐芷嫣侧身让了让,不敢看斐老夫人的神情。 她的视线中,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安静的站立在雨中,而路面上好几具拟人兽那可怖的尸体,以及破坏的马路,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但是这么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她能躲着戚阳成一时,躲不过戚阳成一世。 孟延之脑子忽然闪过这个念头,视线灼灼的落在温筠的肩膀上,她穿着一件保守的睡衣,此时,她正伸长着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动作间,露出光洁的肌肤。 霍娇娇闻言哭的一口气上不来,嗓子里像是塞了一个哨子,嚎的吓人。 院长老头子夸了柳翩等人几句后,便笑容满面地离去了。柳翩几人也赶紧闪人,回到了各自的宿舍。 灯光亮起,陈岚拿着话筒,双手举过头顶,轻轻拍了两下,乐队老师干净的电吉他声便响了起来。 没错,宝箱怪就是这样,虽然没什么攻击力,但是血条很厚,如果冒险者不能在10分钟内击杀它,它就会再次传送离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便无须多言,王龙长舒一口气,手中铮然一声一道雷光剑轰然亮起,向着来袭的敌人劈了过去。 毕竟迟雨橙在苏珊手下做事,邬雅儿的这个电话又打得确实不是时候。她们俩的对话人家苏珊可是一字不落,听得清清楚楚的。 大殿中,“咚咚咚”的敲击声悠然响起,一声一声,却紧扣着人的心跳。 “卧槽真不愧是大师,连我转身放了个屁都知道……不愧是一代高人,兰兰等等去药剂师公会……去干吗?就说我是他们公会会长的贵人,让他哪一箱子奥法药剂来,少爷最近有点消化不良,那这玩意做饮料应该勉强够喝。 强横之上有火红的神力流淌,而后神枪猛然一震,直接将杨戬的宝体炸开。 话落,章月娘又是将那个装了二两银子的红包,塞到了章力的手里。章力掂量着那分量,赶忙的就要还给自家姑姑。 只是现在他们却已经没有了当初之时的锋锐,又没有一个切实可行的方略——别的不说,以现在阿莫汗的实力,他们之中的高手自相残杀之后,还有谁能挡得住他? “让你来,并无别的意思,只想提醒你,尽量控制住你的阴煞之气,一旦发作,便是那十八层的地狱恶鬼,毁天灭地的祸害。若真的到了那一天,我绝不手软”宫梦寻面容严肃,对着杜衡厉声道。 “那个,那个,大姐。求你个事儿,你把青蝉许给我吧,我带她回通州。”荣延又贼兮兮的道。 第一卷 第50章 琴试(3) 陆清菡的这一曲,可谓余音绕梁;不光是同一时间比试的贵女们,连同好些夫人和公子,都沉醉在这琴音中,如痴如醉。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庞家如今除了庞家大将军之外的另外一位成年男主人——庞奋。 她没想到慕辰东会单独约在这么浪漫的地方,而且还主动的跟她谈心冲着她笑,要不是慕辰东在场,她一定已经晕倒了。 愣眼的模样不禁让别人觉得好笑,他现在的内心应该十分的凌乱。 宋如意其实不是不明白这些,但是她心里就是有疙瘩,就是过不了这个坎。 在冲天火光的欢送下,吴杰和孙膑带着最后一批魏军士兵向东离去。 鲁恺歌的出现,让其他人的感到一阵悚然,毕竟人的名,树的影,作为掌管水镜山庄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的领头人,在整个凉州城自有一定的威慑,那怕鲁恺歌只是微微泄露了一些气机,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承受。 但事已至此,无论成败她都已经陷入太深,无法退后。况且,心中的信念与责任感也不允许她此刻收手。 费以南是全部都把心思放在享乐上面了,他算是看透了,压根就没有一点点放在孩子的身上。 “简直是无理取闹,苏悟兮工作认真,也很少进,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好不容易才把她给招进来,所以对于你说的这件事我一点都不同意。”傅然坚持着说。 不过这也怪不得王河,做一位一位历经风雨的老人,王河自然能察觉到王家之外那风雨欲来的气息,再加上王逸迟迟没有动作,这想让他不如坐针毡都难。 龙雷焱在床上一会坐着一会躺着,最后拿了几个倒立,还是没有变化,气的他认同了薇儿的说法。经过这次人体试验,虽说没有成果,但是得到了一个结论,这种药剂对人体无害。 牛魔王本来就惧内,现在求婚纳妾之际被铁扇公主撞破,心中更加惴惴不安,没有底气。 何离离有些惆怅地看了眼自己的那个房间,以及房间的隔壁,有些想念她的好姐妹乐正灵了。 同时,也是这四名英雄中都没有太过厉害的特性,譬如金眼彪-施恩的【辩宝】特性,也不过是将一些不知名物品,可是辨识出本来的面目,但是,林克又不需要当铺的掌柜。 而在这俩只身前不远处,是拿着满是铁锈的铁锹的骨瘦如柴的男人,男人跪在乱葬岗里唯一完好的土包面前,动作缓慢地用铁锹铲着土包上的泥土。 金霖子倒是没有受伤,但是眼中满是愤怒,想不到自己设计偷袭,却反被埋伏,必然是那个该死的苦力出卖她。 下一秒,念的口齿不清的易云,终于从混淆的口音里找到了不一样的词语。 当然,林克也不是什么正义之人,在别人捅了自己一刀子后,依然毫无表示,那还对得起自己吗?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轰隆隆的急促的脚步声,林杰刚刚遭受过魔暴龙的埋伏,心里阴影大的狠,想也不想先变成幽灵狼往前跑上十来码再回头望去。结果隆克红色的大脸出现在了林杰面前。 第一卷 第51章 儋州 孤狼还在挣扎,疯狂的挣扎,他感受到了张浩的杀气,这个时候的孤狼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怕了,所以只能拼命的挣扎。 所以不管是形式上还是心理上,薄少铮都不会承认她是薄熙之的妻子。 “好吧!夫君你说什么就是。”沐绾绾甜甜一笑,满口答应下来。 唐易无可奈何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完全想不出话来怎么回她,只是牵着她进了火锅店。 他有起床气,本来可以赖床却被人召唤过来提早开工,心情不爽极了。 他容貌俊美无铸,只是此刻一双眼睛阴冷无比,衬得那张精致的面容有了生人勿进的寒气,一路过去行人纷纷避让,无人敢当他的去路。 绯红而衾薄,唇部线条极致优美,稍稍轻启,隐隐看到洁白的贝齿,与最隐秘的猩红。 那将军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张浩会说出这种话来,而现在,面对张浩的这一番话,那将军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听到这个名字,天命九心里莫名一跳,忽然收了金针,起身朝着门外而去。 虽然过程非常比较曲折,但是对于此次朝廷派发下来收捐的任务,在没有出什么大事的情况下几个月内就顺利完成,在黄柏仁看来是一件运气非常好的事情。 “王总,这回就绝对稳妥了,人都烧成了一堆焦炭,这肯定是活不了了。”旁边助理也是开心。 七星古帝的七星古国被吞并取代,天元神帝率领大军亲自出征,结果全军覆灭。 “今天就算了,给你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早上开始,我会教你一个月,你要好好记住这一个月的东西。”东方白说道。 这是什么情况?经脉中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寄生虫呢?难道是传说中的蛊虫? 但面对一品武帝境的叶少宁,轩辕问天心中,却是没有多少把握。 见自己三哥和情郎离开,李华婉拉着李重茂的手,同样施了一礼,然后追了上去。 秦羽一如既往的出手,战无不胜,以无敌之姿,完全碾压其他人。 “他竟然隐藏了实力。”叶星看着场中的清霜剑,表面上看,他是伪剑师境三重,但是,在叶星的眼中,却是暴露了真是实力,伪剑师境五重。 浩克暴走,背锅侠斯塔克立刻启动了反浩克装甲,一个巨大的飞行器从天而降,在一阵“咔嚓”声中,组装成一个巨大的金红色机器人,高约五米,和和浩克一样,看起来力量惊人。 室内还好,都有暖气,户外工作的人,特别是像港口这样吹着海风的地方,裹在厚厚的军大衣里,冰冷的海风也能叫人冻得直跺脚。 谁知过了半月,一天夜里,秦司令父亲的营地里突然闯进来一个疯疯癫癫的老道人。那时候秦司令父亲已经算身处高位,住处也是驻扎了士兵,谁也不知道这道人是怎么出现的。 “清宛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只要你爷爷答应你的条件,你就可以放过雯儿?”郭氏紧张的盯着顾清宛问道。 焚十七不疑有它,来的路上季南昶就这个学弟的性子对她做过心理建设。 烽寂低眉,淡淡说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言毕,便继续往上空飞着,记忆中记得他二人就是从上方不知名的地方落下来的。 因消息没放出去,待半月过去,陡然一座商业街出现在偏远的郊区,众人都惊呆了。 武王妃拔尖的喝声,不早不晚恰恰在拳头贴上太子脸的瞬间起落,时间拿捏得分毫不差,既摆脱了自己坐视不管的嫌疑,又把傻住的众人喝醒扑去救驾拉架,免得兄弟两在河里狠狠的就互殴个你死我活。 这也是为何那家酒楼没能经营下去的原因,自古以来,百姓最怕的就是官官相护,官匪勾结。那家酒楼的主人,一来没有强硬的靠山,二来在县令大老爷面前说不上话,故而只能面临关门的结局。 “神体打入你们识海的过程里,我还会带你们神游剩余的上古四大禁区。”冰龙的话音在耳畔边响起,不由得使得袂央和烽寂再次一惊。 月倾城暗衬,没有领悟出法则,故而,看起来比雪族长弱了不少。 “什么!总理要见林峰和若兮,只是说了这些,还有没透露出更多的信息?”林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又重新坐下来惊讶问道。 他心的话,喝酒意思走到就行了,什么都有了,也不用下大力气非得把人给喝倒几个,才算喝。 狂野呆滞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一切,但又好像什么也看不见,他只是不停的慢慢的摇着头,等待死亡的降临。 二兰挣扎了一会儿后,无力疲软、绝望木然地躺在床上,眼泪夺眶而出,痛苦地闭上双眼,任凭钱万林肆无忌惮地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旗袍。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胖弟子突然停下手里的活,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 而元寻双也是在大将军府里的花园水池里变身金冠黑尾蛙,沿着地下河水路悄悄溜进皇宫,同样也来到了通天塔的护城河里。 旋风七连斩气势逼人,林天施展起来越来越得心应手,然而,被上官屠接连三刀就简单粗暴地破掉了。出刀准确,刀刀劈在林天的刀刃上,一下子就打断了林天的攻击。 “行,这样,我们马上就去看一下,我选一下人,你等我一下!”王所长听到林峰这么说,马上点头,林峰也点了点头在一边等候。 第一卷 第52章 引导棋 欧许灏看到自己已经停下来的车子,知道这个不管用了,想要找另外一个借口,但慌乱中根本想不起来任何事情。 敬国公府被李政派人盯得死死地,恨不能连他们每天吃什么喝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这是规矩,只是心里面总觉得有些不安,何况,方才杜鹃对她的态度,所以才更加犹豫起来。 绿婉儿面带疑惑,不见她什么动作,那些本来还不断在加剧攻击速度的树木,却是突然之间猛地停了下来,似乎瞬间从生猛野兽变回了无害的树木。 “四个宝宝,权爷的基因看来真是不错,恩我的也不错。”舒靖容忍不住喃喃嘀咕,目光在四个宝宝身上不断的巡回。 玩家们越发的激动,很多玩家由于情绪异常亢奋,被系统视为身体出现问题,自动踢下了线。 那边艾翀他们也并没有呼吸机,但是他们拿起马刀,蛙人展开了肉搏。 “你也不用拖延时间,今天根本不可能有人来救你,你就好好的享受你在人间的最后一段的时光吧。”八长老识破凤如凰的计划,但是也不着急,就像是在看一块已经到达嘴边的肥肉一样。 邱老三说到做到,他昨晚连夜去把车借了回来,我一早去他都还没起床。 丁林的新戏是一部24集的都市偶像剧,片名花开于夏,算得上是一部粉丝电视剧了,不过由丁林来操刀执导,质量还是有保障的。 不待斯噶的话说完就被哈猜打断:“行了,以后少他妈提这档子事,走吧!”哈猜一脸不耐的说完,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见她尴尬的缩回头,唯一爽爆了,这是不是叫狭路相逢不要脸胜呢? 只要我们一动,四周头顶无数的身影也跟随着各方向的移动,看得我们眼花缭乱,令得本来就迷失的方向感更加紊乱。 里面静静的停放着一台国产猛士军用越野车,车身又宽又高,鲜明的棱角好像健美先生的肌肉般刚健有力,威猛霸气的外观像世人诉说着它的不凡。 龚茂的驾驶技术虽然也很出色,但是比起倪刚来就要差上那么一丝了,他驾驶的牧马人压着倪刚的车轮印前进,但是好几次都差点被乱石堆困住,好在最后还是有惊无险的开出了乱石堆。 “进去吧。收拾下赶下一班飞机。大家都在等着我们。”唯一这一出去。原订好的飞机时间他知道肯定赶不上的。所以通知他们先去。他们随后就到。可是大家觉得一起才热闹。所以又临时改了班机。非得等他们一家子。 发出在夜里十分刺耳的声音,可是,虽然摔得这么重,林深蒙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可不正是瞌睡遇上了枕头吗?苏梦意识模糊,但还是用最后的力气一转,躺在了枕头上。 他们虽说听说过红鬼窟的名号,那是和诸多“大佬”勾肩搭背,扯关系的门派,还有一味神药,黄囊素丹压阵。 “好,但是得看你们表现,若再出现这样的事,别怪我翻脸无情!”他冷漠道。 下午四点,铁剑联邦宗门方圆过三百公里的范围内,除了零零星星爆发的战斗,已无大的战事。 凌云皓感觉这一次明显比第一次炼制紧张了许多,第一次只是因为灵力的消耗而导致出汗了,而现在,凌云皓感觉自己心都在颤抖。 之前有好几次他背着她换衣服的时候,她想瞧他风一吹就能倒的身体下掩着怎样的排骨身村,偷偷瞥过几眼,确实没有。 我疼的往下一低想要躲开他的手,他的腿一脚蹬到我肚子上,给我蹬到了高速那个护栏那里,病虎跑过来想把我踹下去。 “你是睿嫣公主的第四子百里曦行?”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十分的肯定。 人家正规厨师的手艺果然不一般,叶落觉得自己在厨师这条路上要上心一些,得真正的好好研究研究才行。 萧天冷声一笑,他不介意帮司空少阳除去两个将来的敌人,因此此时萧天说话的时候,那种杀意更加涌现。 “不,不是你的错误,是我的错误!我过来是更正我自己的错误!”三清微微一笑说道。 彩虹剧场其实只负责歌舞类练习生的选拔,演技类练习生由于招收的人比较少,选拔现场是设在天秀艺能公司本部。公司的两个演技老师崔恩实和韩荣勋负责选拔的工作。 三清一边将包里的石牌取出来放在桌子上,一边念念有词,不知道的人撞见了一定会以为他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等到将十块石牌都取出来后,他才着手按照八卦方位将石牌一一归位。 第一卷 第53章 破釜沉舟 萧来仪神色如常,只是那一子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低垂着眼眸,神色平淡,“引导棋?四皇姐还真是大费周章,竟然这样照顾妹妹。” 景舒月也不催促,只是声音染上了些许欣喜之意,“那五妹妹,可要跟着我好好下呦。” “我若是不呢?”萧来仪抬头,那颗黑子,却是下在了角落之中。 “那就只能,等输了呀。”景舒月轻笑一声,白子落下,堵住了黑子所有的路。 她惋惜蹙眉,“五妹妹,我都说了,跟着我下多好啊;你不听话,只能输得凄惨喽。” 萧来仪不做声,只是在周围零散地下着棋;黑子连成一串,隐隐有破釜沉舟杀伐之势。只是在景舒月精心布置的阵局之中,却显得略有些不成气候。 “五妹妹,我再好心提醒一下,跟着我的棋子走,你还能输得体面些。”景舒月嗓音清甜,单手撑着下巴,少女俏皮和婉约灵动彰显得淋漓尽致。 “五妹妹。”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角落一隅,“下这儿吧。” 萧来仪抬起头直视她的目光,如同深渊般的丹凤眸,此刻如云雾笼罩,带上了一层神秘和雍容;九重宫阙在她身后,似乎也因少女沉稳庄重的气场变得格外威严。 她声音如春风般,牵起景舒月轻松的心弦,“四皇姐,机会我给过你了,既不懂珍惜,便莫怪我。” “五妹妹,你以为,你真能轻而易举颠覆这棋局吗?”景舒月歪了歪头,眼底有些疑惑,有些嗤笑和讽刺。 “棋局如战场,战场上一兵一卒都能牵动战局,一朝踏错便皆毁于一旦,棋局也是同样的道理,一子落错,满盘皆输。五妹妹,这都不知道?” 萧来仪落下最后稀松平凡的一子,眉眼之间,淬上了一层凌厉,带着杀伐果决,恐怖的肃杀之意。 “既然四皇姐懂这样的道理,那妹妹也不必多费口舌了。” “不过四皇姐排兵布阵尚且不知,又如何能将这棋子用得出神入化呢?”她两根青葱般的指尖轻捻着一颗圆润的黑子,不加思忖,直接落在了棋局中央。 “若不以身入局,如何能让四皇姐上钩?”声音还是那般冷冷清清,只是气势却完全变了。 景舒月渐渐蹙了蹙眉;她惊讶地发现,原本自己布势的棋阵,被萧来仪这一子彻底打散。 “四皇姐,棋局不是战场,打起来更加轻松,因为不必考虑过程;我就算自损八百,换你一千,也是值得的。” 景舒月抬眼,满是厌恶,又带着一抹警惕,“五妹妹好大的口气,你以为这样就想赢我吗?” “痴心妄想!”她在棋盘之上,落下攻势十足的一子。 萧来仪不再说话,她专心于棋局;曾经那些景舒月不屑于对付的零星黑子,在此刻竟神奇地发挥了作用,似是串联起来,组成了一支有力的军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景舒月眉头渐深;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越发力不从心;原本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黑子,已经越来越不受控制,舍弃了在包围之中的棋子,周围零散之子势如破竹攻势猛烈,让景舒月一时间竟有些招架不住。 她惊愕抬头,却见少女不动如松,眉眼坚定,如霜雪般清冷,如雪上梅那般耀目;她如一位指点江山的女将,棋子便成了她手下的兵,杀伐果断,毫无犹豫。 仿佛这样的过程,她早已演练过无数次。 景舒月心底越发慌乱,手下棋子也渐渐失去控制,摆放的位置全然在她意料之外。 好几次,明明萧来仪都能一子让她满盘皆输;可萧来仪却偏偏不,留下一条生路让她迫不及待想也不想地走下去。 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只要留有一条生路,便孤注一掷向前。 “四皇姐,引导棋,就该这样下才对。”萧来仪声音平静,毫无胜利者高傲的喜悦和讥讽,稀松平常只如在谈论家常一般。 “四皇姐,结束了;你,学会了吗?”她落下一子,白子被她全然吞噬,输得一塌糊涂。 良久,鸦雀无言。 周围的贵女们看得认真,可在她们多数都在等着看萧来仪的笑话并未关注棋局;如今瞧见萧来仪面色如常,而四公主脸色铁青,手中仍盘着一枚精致的白玉棋子,未曾落下。 “这是怎么了?”莫思婉迫切地问了句,却被陆清菡皱眉制止。 女眷们悄然无声,男眷席却渐渐有人看出了门道,看着那盘棋局,惊艳之色浮现。 “这是引导棋!”叶晖惊呼,“起先,白棋想要引导黑棋,只是以较为柔和之势。” “可黑棋却根本不按白棋的引导,它放弃了起先成劣势的小片黑子,另辟蹊径从外周布局,以绝对强横之势引导白棋走入所布的棋局!” “黑棋这是破而后立;若是没有破釜沉舟的气魄和勇气,怕是白棋真就赢了!” 他是懂棋的,原本他信誓旦旦,认为景舒月定能赢下这局,所以并未认真观棋。 可如今这样仔细地分析,他心尖揪得生疼;四公主金尊玉贵,自小万千宠爱中娇养长大,自然是对这种强攻之势的棋局应对不暇。 “五殿下赢了。” 姜清绾声音平静,如空谷幽兰般清冷娴静的气质让她独立于众人之中,她说话时,众人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是…险胜吗?”有看不懂棋的贵女,小声询问。 姜清绾摇头,“是以绝对优势。” 她看向殿宇之中的萧来仪,眼中欣喜和钦佩之意,毫不收敛地显露。 少女脊背挺直,目光平静,不骄不躁;宫墙殿宇在她身后,似是为她添上了一抹威严肃杀和沉稳雍容。 她立于骄阳之下,如一道冉冉升起的星光,璀璨夺目。 这一局,景舒月,惨败!! 第一卷 第54章 魁首! 五公主赢下棋试之事,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景帝连连称赞不已,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如今欣喜万分,又下令赏赐了萧来仪许多珠宝华服。 棋盘之前,景舒月双手微微颤抖;哪怕心底恨意和不甘翻涌,心尖如同针扎般绵绵作痛,可面上还是那般平静。 她似乎在这一瞬间成长了不少,没有哭闹,也没有生气。 有的,只有后悔和坚决;若是听了母妃的话,提前将此女扼杀在摇篮里,怕是不会有今日这番局面。 “恭喜五妹妹了。”景舒月咬牙切齿,眼底神色幽森而危险,似是罩着一层浓雾,晦暗不明。 萧来仪没再说什么,她起身,看向夫子的目光满是热烈。 主考官被她这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他轻咳一声,宣判结果,“棋试第一,即本次校考魁首。” “五殿下,景瑶!” 随着他的一声高喝,安静的人群渐渐变得熙攘喧嚣。 景瑶殿下得了魁首之事,如潮水般扩散,一时间连最末等的宫女也会聚在一起讨论几句。 暖阁二层小楼,张嫣然立在窗边,手中盘着一锭金元宝,慵懒俯视着殿宇正中少女的背影;柔如无骨的腰肢纤细,斜倚在凭栏之上,自是万种风情。 “三弟怎么看?”她开口,声音中却隐隐透着一丝期待。 张泽玉皱眉,试探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不像。”张嫣然微微眯眼,似是毒蛇锁定了猎物般,看向萧来仪。 “哪里都不像。” “一个在寺庙里长大的野丫头,就算真是天才得了景珩指点赢了前三场,尚且勉强说得过去;可月儿的棋艺本宫是知道的,一个野丫头,竟能赢过月儿?” 她转身,认真地看向张泽玉,“是你亲自去接的她,你确定,她没有任何异常吗?” 张泽玉绞尽脑汁思考回忆;当时只顾着跟这五公主斗智斗勇,完全没曾在意一些细枝末节。 如今细细想来,确实有几分不妥之处。 “这五殿下,曾为了不嫁给何家小儿逃过一次。” “逃婚?”张嫣然眯起眼睛,眼底阴冷更甚,似是带有看穿一切的锐利。 “你为何不早跟我说?” 张嫣然似有些愠怒,她一开口,张泽玉连忙解释,“是这五公主威胁我们的!她说如果我们敢跟陛下说,她就跟陛下告状说是我们在追她时伤了她!娘娘不知,她回来时满身的伤,触目惊心! “微臣猜想,若不是她遇了山匪洗劫钱财,她定然不会回来啊!” 张嫣然重重叹息一声,她闭上眼睛,额角青筋隐现。 “蠢货!”张嫣然咬牙切齿。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弟弟?莫非阿娘生我时多给我生了个脑子?怎么你就这么笨呢!阿娘怎么生的你!” 张泽玉低头连连称是;这副窝囊的模样看得张嫣然又气又急。 “你用你那个猪脑子好好想想!山匪劫财,怎么可能随意伤人?” “况且都伤成那般模样了,杀了灭口不是更合适?何必又放她回来!” 张泽玉恍然大悟,他错愕抬眼,惊讶得合不拢嘴,“所以…长姐是说……” 他吞了口口水压下心底的震撼,徘徊再三后压低嗓音,“所以…长姐怀疑,现在的景瑶五公主并非是真的景瑶?” “可…她就是景瑶五公主的样子啊!若是伪装的,这么久早就露馅了!” 张嫣然掀起眼皮,眸色骤冷,妖娆风情之中又有久居上位让人不敢直视的压迫,“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相貌相似而已,也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你派人将安平寺的人关起来;故意将这些透露给莫家娘子;就算她真的是景瑶,本宫也要让她不是景瑶!” 手中的金元宝猛然拍在桌上,足足有百两,足够一家普通人家一生吃喝无虞了。 张泽玉了然,他悄然退下,盘算着如何借这把刀。 他眼底划过一丝狡诈狠毒;若是知道这丫头如此难缠,当初想尽一切办法都会除掉她! 他顺着楼梯走下,隐约窥见少女挺立的身影;唇边牵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不就是仗着跟世家有联姻才为所欲为吗?若是这张小脸不小心毁了,何家就算再如何,也不会容忍一个毁了容的丑公主。 …… 殿宇之上,六艺的比试也悄然展开。 萧来仪坐着无聊,干脆找了一间休憩的房间休养生息。 “今日殿下好厉害!竟真的成了八雅校考的魁首!”紫苏欢快地摆了满桌精致的点心,面容上浮现盈盈笑意。 可见萧来仪面色凝重,她心尖处也不由得揪得生疼,小心翼翼退至一旁不再说话。 “紫苏?”萧来仪轻声,抬手招呼她走近,“怎么愁眉苦脸?” 紫苏抿唇轻笑,摇了摇头,“殿下不开心,奴婢也高兴不起来。” 萧来仪温柔地递给她一块糕点,“盛京贵女们,可有参加六艺校考的?” 紫苏仔细思考片刻,犹豫点头,“裴将军之女裴云锦,自幼喜爱练武,她每一年都报考六艺,从不参加八雅。” “殿下问这个,是有什么事需要奴婢做吗?” 萧来仪瞳孔猛然皱缩了一下;她继续追问,“那…裴家跟张贵妃,关系如何?” “特别好。”紫苏诚实回答,“她喜欢张家公子,裴姑娘又是敢爱敢恨热烈的性子,此事也毫不加遮掩,这是几乎整个盛京的女子都知道的事。” “知道了。”萧来仪牵强扯出一抹微笑,她点了点头,“紫苏,再帮我准备一盏热奶茶吧,辛苦了。” 紫苏连忙笑着应下,“是,殿下!” 见萧来仪终于笑了,她内心也总算能安稳一些。 “殿下,不要不开心了,魁首已经得到了,殿下是最棒的!”她笑着,留下一句话后匆匆离开,眼角似有晶莹的泪光。 萧来仪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俊不禁,“还真是孩子气,这宫里暮气沉沉,难得有这样鲜活的人了。” “你也是个孩子呢,怎么说话如此老气横秋的。”李楠满是心疼,却生怕隔墙有耳暴露萧来仪身份不敢再多说。 “你方才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可是在担心什么?” 第一卷 第55章 景砚书 “是啊。”四下无人,萧来仪也不想再端着,索性环着手臂搭在窗前,斜靠着凭栏,眺望窗外的景色。 “都得了魁首,怎么还是这样闷闷不乐的?”低沉熟悉的嗓音,让萧来仪瞬间挺直了背。 她回头,始终带着一抹警惕,“二皇兄怎么知道我在这?” 景珩低头,轻挽了挽衣袖,明明是那般高贵雍容,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与他的身份完全不符,“你猜?” 萧来仪捏了捏掌,她忍着跟他打一架的冲动,幽幽开口,“二皇兄,我不是神算子,如何知道二皇兄是怎么想的?” 景珩轻笑一声,多情似水的桃花眼深深望着她,满含温柔缱绻,“我猜的。” 他自顾自坐下,亲手斟了三盏茶,“景砚书,进来。” 萧来仪疑惑望去,却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像那些贵公子一样迈着四方步走来;一身浅蓝色的华服,和那白皙的皮肤,清澈灵动的杏眸,活像个精雕玉琢的偶娃娃,又似观音座下童子那般精致。 “砚书见过五皇姐。”他有模有样地行礼,一板一眼的,怎么看怎么一副乖巧的模样。 “这是…八皇弟?”萧来仪微蹙的眉心渐渐舒展,看着他这张精致乖巧的面容,心底浮现一抹柔软。 那肉嘟嘟的脸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看上去可爱极了。 “五妹妹果然聪颖。”景珩温文尔雅地品着茶,看向景砚书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温柔,“我这个弟弟,极善推演八卦;你的大致位置便是他算出来的。” 萧来仪笑容瞬间收敛了片刻;她尽力维持着面容平静,试探问道,“八皇弟竟有如此本领?” 她颇为警惕地看着那粉雕玉琢的乖娃娃,那软乎乎的小手中还拿着一个算命用的龟甲。 她故作轻松笑笑,“八皇弟,不必如此麻烦了,不用给我算。” “五妹妹莫担心。”景珩眯眼,划过一丝狡黠,素有玉面罗刹之称的他竟也有如狐狸般狡诈阴险的一面。 他起身,一步步靠近萧来仪,伸手环住她撑着凭栏,将她圈在怀中。 “只是算一卦未来吉凶而已,不必在意。” 温热的呼吸,让萧来仪本就烦躁的内心更加厌烦;她握着景珩的手轻轻掰开,“妹妹不知,二皇兄竟这样喜欢多管闲事。” “自家兄妹,不必客气。”他垂眸,笑着放开了手,看着满眼警惕的少女嗤笑一声。 “砚书,给她占一卦。” “不必劳驾!”萧来仪心底颤了一下,她连忙握住景砚书的手,只是来不及了。 龟板中的三枚钱币抛出,落在地上,尽收眼底。 “呀!”景砚书抽出手,连忙蹲下身去观察卜出的卦象。 他皱着眉,分明才十岁的年纪,却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看上去满是正经。 萧来仪紧张的很,心跳骤然加快,只觉这温热的暖阁让她头蒙眼昏;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玄之又玄之事,谁又真的说得准? “五皇姐这卦象,是上等!”稚嫩的少年童音,让萧来仪周身一松。 “二哥,五姐姐你们看!”小团子蹲在地上,更像是一枚糯米团子那般可爱;肉乎乎的小白手指着三枚钱币,声音染上了一层雀跃。 “上等卦辞,心事得偿所愿。” 不过开心了一瞬,他又垂头丧气地低着头,“虽是上等,却是所有卦象里最危险的。” “需踏破重重难关,打个比方,就好比那九天之凤,需浴火方能重生;目前看来,五姐姐似是被一些事遮住了眼睛,心底笼罩着一层浓雾,如镜花水月看不真切。” “五姐姐若想踏破难关,需要用心去感受,更需要坚定的意志和信念!凤凰浴火方得涅槃重生,总归努力之后,结局不会太差!” 景砚书抬起头,那双好看的杏眸如琉璃般清澈,似是最为纯净的宝石,不染一丝杂尘。 “其实算卦讲求天时地利人和,若不是五姐姐刚刚那一推,或许卦象并不会这样好;说到底,还是五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命格本该如此。” 萧来仪微怔片刻,眼底划过一丝惊艳和惘然。 她失神,抿唇轻扬唇角,“多谢八皇弟。” “就借你吉言,希望…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 “当然可以!”景砚书笑眯眯的,看了眼萧来仪又观察了一下景珩,学着高人的模样高深莫测开口。 “五姐姐,你背负的太多啦,要学会调节,否则累都累病了。” “而且,你也不是没有贵人助你,只是他性格阴鸷,只有你能安抚;而他,终将助你,直上九霄。” “二哥?”景砚书笑得越发灿烂,“二哥近日也是红鸾星动,似是人逢喜事呀。” “莫不是相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我记得华将军之女华姝可是对你念念不忘哟。” “华姝?”萧来仪疑惑问道,“为何我进宫这样久,从未见过华家?” “五姐姐有所不知,这华家跟何家一同守着边境,在春日宴上会一同返京。” 景砚书犹豫片刻,纠结开口,“何家…就是您那位未婚夫家。” “二哥!你去哪啊!等等我!”不等景砚书说完,景珩就不知为何突然沉了脸色,毫不留情转身就走,坚决果断。 景砚书瞬间就急了,他离宫时年纪尚小,又从没来过这边,他不认路啊! “二哥!”景砚书连忙有模有样地给萧来仪行了一礼,提着有些宽大的裙摆追去。 “怎么突然脸色这么黑啊二哥,我没惹你呀…” 委屈软糯的声音渐消失在耳畔,萧来仪喝出一口气,撑着座椅缓缓坐下。 好在这团子道行不高,没有看出她是假冒的公主… “李婶…”萧来仪方觉衣衫被冷汗打湿,双手也紧张地微微颤抖。 李楠连忙拿来了一套新的衣服帮她换上,“没事,这孩子就算算出了什么,也不会怀疑的。” “你们长相几乎完全相同,就算怀疑,也什么都查不到。” 萧来仪努力平复着内心,她望向窗外,“六艺比试,到哪一轮了?” 第一卷 第56章 挑衅 “骑射第一,裴将军之女,裴云锦!” 殿宇中一片欢呼,骑在白马之上的女子一袭红衣,英姿飒爽;高高束起的马尾垂在脑后,随着利落的下马甩在胸前,更显明媚张扬。 她在一众少年郎的注视下,举起了手中的那枝梅花。 每年骑射比试都会有所不同;今年,骑射是同时进行的,学子们需在飞驰的骏马之上射中树上最高处的梅花。裴云锦自小在马背上长大,她的武功很多少年郎都自愧不如,骑射第一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为什么景珩不用参加校考?”萧来仪忿忿不平,坐在观众席上观赛时才发现了这一点。 紫苏神色略显慌张,她凑在萧来仪耳畔,小声解释,“五殿下,二殿下如今已入朝为官听政,是不必参加校考的。” “那校考意义何在?”萧来仪不解。 “校考其实是世家子弟进入朝堂的捷径;他们若是能在校考取得不错成绩,就可被指定为官,直接跳过春闱。”清冷悦耳的声音如山间清泉叮咚清脆。 萧来仪心间一喜,却见姜清绾不知何时已坐在她身旁。 “表姐,每年都是如此?那入朝为官之人多吗?”她再次被深深触动;原来权贵之家,竟能有如此特权。 可这对寒门学子而言,其实未尝不是一种公平;若是权势之人以权顶替了寒门学子的成绩,那更是天下学子的悲哀。 姜清绾轻叹,看向萧来仪的目光却暗含忧虑,“只有前五名才有机会入朝,且只能从小官做起;不过既然是捷径,又能在帝后面前展露锋芒,大家自然趋之若鹜。” “表妹,我担心你;你是魁首,又是五公主,自然也可以协助六宫,分得权力。” “可若是如此,张贵妃定然更加恨你,她出手向来狠辣,你千万当心。” 萧来仪自是知晓,她目光骤然一亮,却是发现了之前未曾注意到的一点;她连忙转头,看向姜清绾的目光带着一缕迫切,“表姐这么担心我,是决心要跟我站在一处吗?” “你少岔开话题。”姜清绾眸光微动,似是被察觉到了心思。 “表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与其知道敌人是谁,总比不知道的好。”萧来仪唇角一扬,看着那牵着白马的红衣女子,豪迈飒爽,似是从前的她。 “我就算讨巧卖乖,张贵妃也不会任由我继续成长下去;皇后收我做义女的那一刻,我已经注定不死不休。” “如果我猜得没错,她今日还有后手。” 姜清绾意外挑眉,心底却莫名对萧来仪很是信任,“这么笃定?” “我若是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敌人抢了自己女儿的风头,我也该气死了;若是如此,我非得好好出一口气,搓搓她的锐气。”萧来仪撑着脑袋,眼神异常明亮,还带着一抹隐约的期待。 “就是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出手。” 电光火石之间,裴云锦的目光,与萧来仪遥遥相望。 挑衅,得意,怨毒,期待,嘲讽。 五味杂陈,在这样明亮如朝阳般的少女身上,显得那样格格不入,满是违和。 “我想,我应该知道了。” 萧来仪慢慢勾起唇,眼睛比烈火更加炽热,而其中坚决自信如磐石般,不可忽视。 “呵。”姜清绾如冰山般的眸子牵起星光波澜,“还真是好手段,整个过程,她自己的手始终干干净净。” 萧来仪越发期待的看着走向自己的红衣少女,眼底的热烈张扬毫不遮掩流露。 她越发期待,跟张贵妃的博弈了;且将这当成她成长的磨刀石,若不是如此,以后凭何跟景珩相斗,替家人讨回公道? 人群饶有默契地让开一条小路,目送着裴云锦走向萧来仪。 少女意气风发,红衣将她衬得热烈而张扬;那双好看的杏眸,不似寻常闺阁女子,尽是见过风浪之后才有的坚忍不拔。 萧来仪其实很欣赏这样的女子,若不是她执意爱慕张清霖,或许她们可能会成为朋友。 不出所料,迎面走来的裴云锦张扬明媚,眼中尽是挑衅之色;她微微昂起下巴,自信而明艳,“五殿下,可敢跟我比试一番?” 萧来仪意味深长地望着她,她单手支颐,“本公主都已经是八雅魁首了,凭何要跟你比啊?” 裴云锦以为是萧来仪怯了不敢应战,笑得越发得意,“怎么,五殿下这是怕不敌臣女吗?” “你看本公主,像傻子吗?”萧来仪眨了眨眼睛,“你擅骑射,这是盛京大家都知道的事;本公主为何要以短板跟你的长处比?” 她眼底生出一抹顽劣;应战有什么不敢,只是裴云锦最后别哭鼻子就好。 只是她都已经是公主了,凭何还要被随意挑衅? 裴云锦微怔,没想到这五公主竟然如此不识抬举,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些无助地看向四公主。 景舒月了然,她傲娇上前,眼中厌恶丝毫不加遮掩,“五妹妹,既是同窗,比试切磋一番也未尝不可。” “那怎么不跟四皇姐比?”萧来仪言语温柔,只是却丝毫不惧,她迎上景舒月的目光气场不减,“四皇姐跟裴姑娘这样要好,互相切磋才是再正常不过呢。” “我跟裴姑娘今日不过第一次交谈,贸然切磋,不妥吧?” 裴云锦咬牙切齿,没想到这五公主竟然嘴巴这样厉害。 她哼了一声,环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向仍在座椅上悠然品茶的萧来仪,“五公主殿下,您若是不敢,直说就好!不过听说当日五殿下以一敌四,打败了敌国刺客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如今没有了比试的勇气…” 裴云锦可以拉长了声调,“莫非,五殿下根本不会武功这才不敢比试的?” 萧来仪放下茶杯,神情染上了一层冰冷,似带着一抹威严之色,“裴姑娘,慎言。” “本公主千金之躯,若是任何人都怀疑本公主,想跟本公主比试却不付出代价,那皇家威严何在?” “跟我比试,得拿出诚意。” 她声音平静,似是这巍峨的宫殿一般,带着若有若无的压迫,“否则,你将陛下和皇后娘娘,置于何地?” 第一卷 第57章 条件 “你少拿陛下和娘娘做筏子!”裴云锦气得小脸都有些许扭曲,她双手叉腰,“殿下就说一句,敢不敢同我比试就是了!” “有何不敢?”萧来仪挑眉,看向裴云锦的目光明明灭灭,却不再多说二字。 裴云锦咬咬牙,审视着正襟危坐的少女,“什么条件?” “你若是输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帝后行三跪九叩之礼;不过分吧?”萧来仪狡黠一笑。 不跪帝后,她敢吗? 若是裴家姑娘敢拒绝,相信裴将军今晚就会带着她连夜入宫给帝后赔罪。 她玩味地把玩着那支金钗,看向裴云锦的目光尽是无辜。 裴云锦自然不悦,可到底不敢拒绝,她脸色铁青咬牙点头。 “可以,不过若是殿下输了,还请殿下也遵守诺言。” “诺言?”萧来仪疑惑地眨眨眼睛,“什么诺言?” “本公主只说你输了需叩拜帝后,又没说本公主也要拜。” “殿下这是要耍赖吗?”裴云锦惊愕得瞪大了眼睛,这人怎能如此无耻! 景舒月也蹙紧眉头,满眼不悦。她大度有礼地走上前,挽着萧来仪的手臂,“五妹妹,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既立了赌注自然也要遵守的。” “四皇姐,妹妹代表的是皇家颜面。”萧来仪面色凝重,“若是妹妹拜了,父皇和母后的脸面何在?” “那五殿下的意思是,若是殿下输了,什么都不用做?”裴云锦气极反笑,原本飒爽的言语带上了一丝尖锐,略显刻薄。 萧来仪点头,眼中尽是欣赏之色,“裴姑娘聪明过人,本公主佩服。” 见裴云锦脸色更加难看,她慢悠悠继续说道,“不过既然是同窗比试,本公主自然不会不念旧情;若你赢了,这黄金百两本公主便给你免了。” “黄金百两?!”裴云锦瞬间瞪大双目,“什么黄金百两?” “跟我比试的条件。”萧来仪拂了拂衣袖,落落大方起身,“若是人人什么都不付出就跟本公主比试,那规矩立法何在?” 景舒月面上闪过一丝怨毒和厌恶,她故作大方开口,“五妹妹莫要计较这些,都是同窗,不必如此……” “四皇姐。”萧来仪莞尔一笑,柔声细语地打断了景舒月的话,“妹妹就是看在同窗之情,才降低了标准;否则区区百两黄金就想跟一国公主比试,未免也太看轻陛下了吧。” “你…”景舒月恨得牙根直痒,却又不敢在众人面前拂了一国公主的脸面。 她气得甩袖,轻哼一声后趾高气昂站在一旁,眼中似有怒火燃烧。 萧来仪无视她愤怒的目光,平静地望向裴云锦,“你也莫嫌本宫多事,本就是你提出的,我本没有必要拿自己的短板同你的长处比较;比与不比,在你。” 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灿若星河,明媚动人,幽深又如月光般朦胧,清冷威严。 要比试,自然可以。 只是就算要比,她也得让张贵妃知道,堂堂一国公主哪里那样容易被人拿捏。 不付出代价就想看她出丑,想都莫想! 许是这造势的雷声太大,裴云锦下不来台,只能咬牙点头。 “好,我应!” “裴姑娘性情中人,爽快。”萧来仪双手微旋,金簪绕着她指尖如蝶翼般转了一圈。 她肆意地用一根金簪挽起了长发,乌发束起,更显干练豪迈。 “既是裴姑娘提出的比试,规则你定。” 萧来仪毫无半分怯懦,眼中甚至带有隐约的期待,她看向强行维持着面色平静的裴云锦,红唇轻扬,热烈而张扬。 “那便多谢殿下。”裴云锦飒爽抱拳,“寻常骑射,着实无味;军营之中,为了训练将士的反应能力,常常两人于马背之上相互射箭;既练习了马术,又可锻炼应急能力。” “五殿下,可敢一试?” 她自信一笑,看向萧来仪的目光满是恶劣和嘲讽。 军营之中,将士用的当然不会是真箭矢,而是训练专用的无头箭,寻常人鲜少有人知晓。 她刻意没有说这点,便是想以此吓退萧来仪,让她害怕,最好是后悔比试,开口求饶! 殿宇上位,景帝眉间隐隐暗含怒色;他身为帝王自然轻易看穿了这点子把戏。只是帝王威严不容挑衅,他不允许有人这样欺辱自己的女儿! 景帝骤然拍了一下茶案,正要开口,却被沈凌抬眼制止。 “陛下何必着急呢?既然是孩子之间的比试,便任由她们去罢。” 美人饶有兴致地撑着头,发髻巍峨高耸,更显威严华美,权力赋予了她寻常女子没有的雍容金贵和高高在上。 她浅笑,旋即轻佻地昵了眼景帝,“正好陛下且看看,你的女儿,到底能耐几何,可堪撑起协理六宫的大任。” 张嫣然心底却是陡然一惊;她颇为忌惮地看向沈凌,面色有些许难看。 此局已然走到这一步,无论输赢,这五公主都会来分她的权力;只是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才更容易犯错;她望着殿宇正中衣裙翻飞的少女,眼中神色渐深,如同长辈在嘲讽一个不知深浅的幼童。 裴云锦的武功,她是知道的;能挫挫这五公主的锐气也好,如此,看她如何有脸谈协理六宫。 殿宇正中,公子贵女们看热闹似的将二人重重包围;裴云锦昂着下巴,正得意地望向萧来仪,期待她的回答。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少女洋洋洒洒地将碎发挽起,她挺直了脊背,目光骤然凌厉,似是蕴含着无限的力量和让人不敢冒犯的威严。 “这比试,本宫应了。” 她清冷的嗓音之中,似是带着一股子韧劲,不惧艰难险阻,“可若是本公主真的伤了你,又该如何呢?” 裴云锦忽地笑了出声,嘲讽似的看向萧来仪。 区区不入流的功夫,还妄想伤她? “公主且宽心,若是出了任何事,都不怪殿下。”裴云锦满是敷衍。 “那若是…命丧当场呢?”萧来仪平静地望着她,言语平常,似是在谈论什么无关紧要的大事。 第一卷 第58章 死局 裴云锦后背微微僵持片刻;不过就凭这公主的武功,倒不足以伤她;她悻悻一笑,“殿下,若是臣女不小心死在殿下手中,臣女保证,臣女家族不会为难殿下。” 萧来仪抬眸,阳光洒在她的眉眼,微风吹拂,发丝轻舞,眼中尽是坚决,又似染着嗜血的煞气。 她冷声开口,却是惊了在场的所有人,“若是本公主死了呢?” 全场寂静。 原本嬉笑着看热闹的贵女们也不敢多说半个字,唯恐引火烧身。 寻常贵人家的女子尚且要斟酌一番,更何况是一国公主啊。 还当着帝后的面;别说性命攸关,若是五公主伤了一根头发丝估计明儿弹劾裴将军的折子便满天飞了。 裴云锦愣了一瞬,对萧来仪这番不怕死的行为颇为意外;原曾想先隐瞒用无头箭训练一事,待萧来仪吓破胆子求饶后再说出好生嘲讽这野丫头一番。 可如今看来,倒是她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紧抿唇角,“殿下多虑了,臣女自然不敢伤了殿下。” “军中训练所用的箭矢都是特制的无头箭,自然不会让将士们受伤。” “那多没意思。”萧来仪失笑,她眸光微动,眼底光影斑驳,“不若这样,就用寻常的箭。” “若本公主出了什么意外,在场众人作为见证,不会怪罪你裴家。” 裴云锦脸色越发难看,这样冷的天气,她额角已然沁出汗珠,双手也忍不住微微打颤。 “殿下…若是伤了殿下可如何是好?”一身明媚张扬的红衣少女此刻再无方才的意气风发,她强颜欢笑,言语似在颤抖。 “怎么,裴姑娘这是怯了?”萧来仪学着景珩慵懒的模样,只是气势却丝毫不减,凌厉依旧;她踱着步子,缓缓上前。 裴云锦腰身蓦地僵硬,她眼神飘忽,竟有些不敢直视萧来仪。 “五妹妹!”景舒月连忙上前,将裴云锦护在身后,“何必当真呢五妹妹,不过是比试切磋而已,非要用真箭作甚?” “是啊五皇姐。”景云和一张小脸煞白,她轻轻拽了拽萧来仪的衣袖,讨好一笑,“五皇姐,都是姐妹,只是切磋而已,若是伤了彼此就不好了呀。” 贵女们皆屏气凝神;原以为这位五公主会执意用真箭;可未曾想,萧来仪却大方一笑。 “好啊。”一瞬间,她收敛了所有煞气,仿佛方才威严弑杀的模样只是众人的错觉。 萧来仪甜甜一笑,“既然有四皇姐和六妹说情,那便用无头箭吧。” 她便是刻意这样说的;如此,若此事传了出去,众人只会说是这裴家姑娘胆小怯懦,连真箭都不敢用。 若不是四殿下和六殿下说情,这裴家女不知还有性命在否;如此,甚至连同贵妃的脸一同打了。 萧来仪隔着熙攘的人群,与高坐之上的贵妃遥遥相望;两人眼底尽是凌厉,暗搓搓较量着。她挑了挑眉,一切尽在方才的话里。 瞧,若撺掇他人阻拦她的路,借刀杀人,那她也有法子报复回来;她萧来仪,向来不会引颈受戮,更学不会一味容忍! “裴姑娘,开始吧。”萧来仪轻声开口。 裴云锦经此一事也收敛了性子,说话不似方才那般不知分寸;她翻身一跃,利落地上了马,“五殿下,咱们一人五支箭,箭头处染有朱砂;若衣服上沾有朱砂即为中箭,中箭少者获胜。” 萧来仪点头,看着李楠牵来的那匹黑色骏马,眼底神色多了几分柔情。 曾经,陪她驰骋长大的那只马儿,也是这样宝石般的乌黑色。 “五殿下,这匹千里马,性子比其他马都要烈些,要不您换一匹?”白色马背之上,裴云锦红衣翻飞,她低着头俯视着正在为马儿顺着毛发的萧来仪,嘲讽之色流露而出。 似是方才丢的面子也在此刻的讽刺之中有所找回,她忍不住继续开口,“若殿下连马都不会骑,那要不还是认输?” 萧来仪不理她,只是熟练地脚踩踏鞍,果断利落地一个翻身,稳稳地坐在马背之上。 她接过宫人递来的箭矢,似有些不解地看向裴云锦,“谁告诉你,本公主不会骑马了?” 裴云锦轻哼一声,握着弓箭,掉头后骑着马到了比武场的边缘。 那一身热烈的红,在洁白的马背之上更为瞩目,阳光似是为她镀上了一层浅金,一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众人也似乎忘却了她方才的狼狈,只是羡艳地看向这明媚张扬的少女。 不少贵女看着她自由自在飞驰的模样,眼底也生出一抹欣赏和羡慕。 “锦娘性格豪迈,她在马背上的模样更加惊艳自信,堪比昔日的皇后娘娘。”贵女们小声感慨。 她们看向萧来仪那边,却见这位五公主在慢慢地纵着马儿散步,她一边行着还一边执着弓箭,仔细打量,仿佛在研究着这弓箭如何用,相比起裴云锦如流星般的身影,略显小家子气。 “光会上马有什么用?我也会上马啊,就是不敢骑快而已。”莫思婉嫌弃蹙眉,眼底尽是厌恶。 “看这架势,这五公主会射箭吗?”她笑着问身边的贵女们,几人轻声嬉笑。 “要不要打个赌?猜猜这五公主,能中几箭?” 莫思婉眼神一亮,脱口而出,“那我就赌,锦娘全中!” 几人打趣着,满是期待地看向演武场。 景舒月默默站在几人身边,眼底划过一丝阴毒。 她看向萧来仪手中的弓,笑容渐深。会不会射箭根本就不重要了,因为这柄弓,根本就拉不开。 这弓弦,被她换成了韧性极差的弦;莫说寻常力道难以拉开,就算是用尽了力,也只会一拉就断;能射二十米之内的,已然是极限了。 可这演武场,足足有百米宽;而且其中又被她让人埋了尖锐的沙块,若是不小心摔下马,脸着了地,这张精致的小脸可就毁了。 五公主,只能为人鱼肉,任人宰割。 这一次,她的好妹妹,又该如何破局呢? 第一卷 第59章 破而后立 殿宇旁,偌大的演武场上。 裴云锦一身鲜明的红衣沐浴在骄阳之下,比朝阳更加热烈夺目。 她含情脉脉,朝着男眷席上正觥筹交错的张清霖,脸颊之上浮现一抹娇羞之色。只是那翩翩少年并未看他,而是在与周围同僚谈论着什么,让她内心有片刻失神。 不远处,景珩默默观察着这微妙的局面,自顾自品着茶。 一只骨节分明白皙如玉的手,却猛然抢过他的茶杯,“我说尊贵无双的二殿下,可以不要每次故作轻松的时候都喝茶吗?” 晏川今日一身蓝色锦服,雪白的狐裘大衣让他眉眼间更是染上一抹圣洁,倒当真不愧对“圣医”二字。 他笑着看向景珩,“都这般相熟了,就别装了,昂。” 景珩瞪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衣袖,“对我妹妹这样念念不忘?” 晏川那双好看的狐狸眼更添柔情蜜意,他颇为陶醉地看向演武场上气定神闲的萧来仪,痴迷笑道,“小五妹妹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 “哦?”景珩瞬间来了兴致,他沉吟低笑,“这么说,你觉得她能赢?” “非也。”晏川叹息一声,颇为无奈摇头,“虽然她聪明,可这学武不像其他,得稳扎稳打,一点点地磨炼积累;习武,从来没有捷径。” “小五妹妹,这次怕是要惨败了。”他惋惜地垂眸,摇了摇杯中的茶叶。 景珩慵懒支颐,意味深长地望着晏川,“那你怕是,大错特错了。” “怎么了?”晏川傲娇瞪他,“虽然我不懂武,但却知道基本的道理的好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景珩抬起了头,望着远方,目光骤然凌厉。 “她一定会赢。” 演武场上。 裴云锦正握着手中的弓箭,对准百米之外少女的胸口。 她唇边扯出一抹得意的微笑,眼中尽是势在必得。 玉手果断松开,毫无半分犹豫纠结,箭矢离弦,如光影般飞速掠向萧来仪。 虽说百米距离,可那箭的速度太快,寻常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有些胆小的贵女纷纷遮住双目,潜意识里,都认为萧来仪会被打中,不敢再看这惨烈的一幕。 虽是无头箭,可盛京的女子们都知道,裴云锦自小练武力道比寻常闺阁女子要大许多;这一箭又是用了十足的力道,若是打在身上,那后果也是不可估量的。 “躲开了!”姜清绾看着演武场上动作极快的身影,瞬间松了一口气。 她紧张的双手攥紧,目不转睛地看向那身浅紫色的少女。 少女衣裙翩飞,明媚夺目的红色宝石耳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更衬她肤白胜雪,如一颗红色朱砂,将她衬托得更为雍容大气,又带着让人不敢忽视的锐利。那耳坠在大幅度的摇动,似是方才经历了什么波澜。 萧来仪反应极快,身法流畅而迅速;在众人都未曾反应过来之时她便一个侧身完美地躲开,箭擦着她的袖口,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笔直地没入后方空地。 她动作干脆果断毫无废招,几乎没有人看清她是如何躲开的。 “这不可能!”莫思婉惊呼一声,却被陆清菡轻轻拽了下衣袖。 “婉娘,人多眼杂,谨言慎行。”陆清菡也是冷着一张脸,不可置信的观望着演武场上的一切。 她心底也漾起层层波澜;她着实没有想到,这五公主身手竟能到达如此地步,连裴云锦的箭都能躲过! 不过她倒也乐得自在,无论是谁输了,对她都好。 陆清菡继续饶有兴致地看向前方;裴云锦已然蓄势待发,准备射出第二支箭。 “这五公主为何不攻击?是不会箭术吗?”张清霖开口,讽刺地看向萧来仪。 “若是不懂箭术还敢应战,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陆之衍静静坐在一旁,他微微眯眼,看向萧来仪手中的那柄弓箭。 “不是她不懂。”他轻声开口,竟是难得的凝重,“相反,她是太懂了。” 若是不懂箭术,怎能看出这弓箭有问题? 这五公主,着实不简单。 “又如何呢?”张清霖出言嘲讽,“不及裴云锦万分之一,迂回躲避,是她唯一可能保持平局的机会。” 只是话音未落,张清霖便瞪大了双目,面色赤红看向前方,眼底满是震撼。 “不是!她这是疯了吗!她这是要送死吗!”他声音惊得在打战,一时间竟都忘了规矩礼法。 不过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五公主身上,都没能关注到他的失礼。 偌大的演武场,萧来仪骤然握紧了缰绳,笔直地朝向裴云锦冲去! 千里马速度极快,呼啸而过卷起阵阵风声;不出几个瞬间便已到了演武场的正中,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五十米。 裴云锦一时间也慌了,她手微微有些不稳,那支箭离萧来仪脸颊不过只有一指的距离,与那金簪相碰,发出叮咚之响。 可萧来仪,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那双凌厉的凤眸带着踏破万关的气概和魄力,她踏着九重宫阙而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纵然前有猛虎可还是一往直前,不惧风雨。 裴云锦的第二支箭,也被她轻而易举地躲过;她甚至未曾停下步伐,仍然以骤风般的速度向前冲去。 “疯了!她彻底疯了!” “这样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裴云锦不就更容易射中她了吗?她在想什么!” 耳畔接连响起惊呼错愕之声。 萧来仪唇角漾起一个明媚的弧度,她眼底神色越发坚韧。 她是疯了;可若是不疯,便只能为人鱼肉任人宰割。 与其如此,倒不如顺心而为,肆意洒脱地为自己一搏! “景瑶!你这是作甚!”片刻,两人之间的距离已不超过二十米。 裴云锦从未见过如此战术,她紧张的双手颤抖,趁着两人之间距离尚近连忙射出第三支箭! 这一支箭,稳稳朝向萧来仪胸口袭来! 第一卷 第60章 赢! 萧来仪眼眸骤缩,她拉紧缰绳,喝止了马儿;只是速度太快,骤然停下,她的身子也随着马儿起伏向后方仰去。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萧来仪单手撑着马背,干脆而利落的后空翻成功躲过第三支箭! 她稳稳坐在马背之上,眼眸坚定而锐利,仿佛这样的练习她已然经历过无数次,眼底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和傲然璀璨而夺目。 “五殿下…身手原来这么好吗?”十七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向景珩的眼神意味深长。 “主子,您可以啊!连这么高强的武功都传授给五殿下了啊!” 景珩抬眼,昵了一眼十七。 熟悉而冰冷的一眼,让十七瞬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他看向前方,比裴云锦更加明艳的紫衣少女,惊艳之色毫不加遮掩。 裴云锦未曾反应过来之时,萧来仪已然骑马到了她身侧。 萧来仪出手极快,原以为是要将箭头上的红色颜料直接抹在她身上;可未曾想到,萧来仪竟直接握住了她手中的弓。 “裴姑娘,我的弓着实不好用,借你的一用。”萧来仪温婉一笑,只是话中的寒意让裴云锦心尖跟着颤抖了一瞬。 她自然是不肯交出自己的武器,只是实在没有预料到,萧来仪利落出掌,打在她的手腕处,让她没来得及反应就松开了手。 弓被萧来仪的左手稳稳接住,只是她欲要旋身离开,却被裴云锦及时跟上缠住。 两人之间不出几个呼吸已然过了数招。 景珩看着那抹坚毅而清瘦的身影,眼底隐隐透着一抹怜惜和心疼。 若不是刚受了伤,以她的实力,定然不会打得这样艰难。 萧来仪咬紧牙关,伤口再次崩裂染红了衣袖,可她好像未曾察觉一般,仍然有条不紊地应对着裴云锦的攻势。 可她终归不敌早已养精蓄锐多时的裴云锦,还是落了下乘。 “五殿下,我承认你确实厉害,可你…”裴云锦笑着,看向地面突起的零星砂石,“止步于此吧,殿下!” 她向着没有细小砂石的一侧,打向萧来仪的胸口! 萧来仪侧身去躲,却还是没能躲过这一掌;裴云锦用了七成的力,却足够让她受轻微的内伤。 她朝着地面摔下,只是眼底神色却越发锐利。 全场围观的贵人们皆心惊胆战,目不转睛地望向萧来仪,紧张连呼吸都有片刻停止。 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本应重重摔倒在地的少女,右手紧紧握着缰绳;她左臂撑着地面,右手用力,将自己重新拉回马背之上。 “裴姑娘,承让了。”萧来仪抹去了唇边的一抹血迹,借此机会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她稳稳坐在马背之上,朝着演武场的另一边飞驰而去。 她停在演武场边缘,看向裴云锦的目光灼灼如华,红唇轻扬,却是格外从容不迫;她抬手,握住了弓,对准裴云锦。 “裴姑娘,换我了。” 下一刻,离弦之箭飞出,不带半分犹豫,带着她满腔的忿忿不平,笔直地朝向裴云锦而去;她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半分纠结,甚至连都没有费神瞄准。 是那样熟练,看上去仿佛早已演练了千万次。 这一箭来得突然,裴云锦纵然反应极快勉强躲过,可还是衣袖上沾了红墨。 她有些狼狈抬头,却发现第二支箭不知何时已然到达她的胸口,在她心脏处留下一道浓重的红色墨痕。 “景瑶!”裴云锦一时气急;向来如同天之娇女般的她这样轻易被打败,心底的不甘和嫉恨翻涌,让她红了眼眶。 她抖着双手,握进了萧来仪和她交换过的弓箭;可她惊讶发现,这弓竟然拉不开! 裴云锦的骄傲不容许她在此刻丢脸;哪怕是平局也好,不能输得这样狼狈! 她用了十足的力道,额角隐隐青筋跳动,终于,勉强拉动了弓弦! 只是这弦才堪堪拉满半弓,便应声而断! “铮——” 断裂之声,尖锐刺耳;离得近的贵女们纷纷抬手掩住耳朵,隔断这尖锐的噪音。 裴云锦看向手中的断弓,再看向正前方沉静果断的五公主,电光火石之间,似是想明白了什么。 其实,若非她方才太过心急,也能察觉到这弓的异常。 她神色复杂地望着远处的少女,心底竟油然生出一抹忌惮;她定然是懂箭术的,而且是极为精湛;只是能在这等场景,还能这般淡然,发现这弓的不同寻常之处。 此女,要么是天生定力品性极佳,要么,是经历了千锤万磨,经历了她不曾想象过的风浪。 她怔怔地看向远方的少女;这后三箭,她若是能沉下心来,定然能躲。 却见另一边,萧来仪收了弓箭,干练豪迈地翻下马,自是英姿飒爽,落落大方。 她朝向裴云锦,毫无半分高高在上的戏谑,只是欣赏一笑,“裴姑娘,你胸口中了一箭,在战场上早已经失了性命。” “想替人出头,可以;只是在此之前,想想这代价你担不担得起,而你想护之人值不值得你大费周章。” 张清霖闻言,却瞬间变了脸色。 这番挑拨离间的话,倒真是说得漂亮;若不是裴云锦早已对他死心塌地的倾慕,说不定还真就正中这五公主下怀。 “怪不得张兄,这裴家姑娘是自愿为你出头,莫将五殿下的话放在心上。”叶晖瞧着张清霖脸色甚差,连忙开口出言安慰。 张清霖故作高深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只是仍然沉着脸。 他有些丢人,坐在这男眷席中,觉得越发抬不起头;一想到这样比试输了的女子要追求他… 他心尖处仿佛烈酒焦灼一般,难受得紧。 张清霖挥手,微微扯了下领口;他黑着脸起身,声音冷得骇人,“不必跟着。” “哎!张兄,你这是去哪啊?” “张兄,裴姑娘或许等着你呢!”叶晖望着他走向梅林深处的背影,有些担忧,却又忌惮张家势力不敢贸然跟随。 张清霖自然知道,裴云锦此番输了比赛定然心里难受,需要他安慰。 只是他凭何要在这样一个没用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他贵为贵妃侄子,自有无数名门贵女对他倾心。 如此上不得台面的女子,他才不屑一顾。 正烦躁之时,身后却轻轻响起一阵脚步声。 张清霖猛然转身,目光警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