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癸探》 第一章 祖训 我叫习风,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不能过上平常人的生活,因为我的家庭是一个独特的家庭,我的母亲虽然是个普通妇女,但我的父亲,却是世界上非常独特的人,干的职业亦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我小时候那个年代,在我们这个古老的镇子上,还沿袭着男人养家女人相夫教子的传统。 由于父亲做的是神秘职业,已经是九代单传,并且严守祖上遗训,对妻子也守口如瓶。 母亲是个很守规矩的女人,父亲不说,她也从来不问。所以,母亲嫁给父亲很多年,也始终不知道父亲到底做的什么买卖。 到底我父亲做的是什么职业?鬼事专门店!所谓鬼事,只是针对鬼而言,无论鬼生病受伤、遭鬼欺负以及在人世间受到的一切冤屈,全部包办。 至于生人,一概不管。传下这个职业的是我九代长辈太祖爷爷,他曾经是茅山门下传人,学的是正宗茅山术,出道后除鬼降妖,当时在江湖上赫赫有名。 他老人家年老时悟出一个道理,也算是个总结吧,除鬼降妖只能让世间一时平安,治标不治本,根源在于鬼邪,要想治本,还须从鬼邪身上下手。 鬼邪祸害世间,原因诸多,但无缘无故害人者居少,多为死前怨念深积、死后无人供奉、伤病困扰却无阴医而性情大变以及受鬼欺负或是遇到难事心里愤愤不平,所以对世间做出了报复。 太祖爷爷决定开家鬼事专门店,专门为鬼解决这些难题,安抚他们的情绪,便会让阴曹地府少出一些恶鬼,世间便会多一些太平。 说到这儿,可能有人要问了,这家店招揽的顾客全都是鬼,他们只有冥币,又不能在阳间通行,我们家怎么生活? 嘿嘿,这就不用您操心了,我太祖爷爷非常聪明,帮鬼一次,收取鬼牙一只,利用道家炼丹术,百颗鬼牙可炼成一颗黑珍珠。 此物无论是在古时还是现在,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宝,按目前市价,一颗也超过十万。 一年下来,总有几百颗鬼牙入账,收入颇为可观。我从一出生,父亲就给我脖子挂上一块桃木牌,上面刻着 “鬼事”两个字。一来桃木辟邪,二来表明身份,是鬼事专门店的下代传人,诸鬼避之。 从我懂事开始,父亲就开始教我茅山术,那个时候是棒下出孝子的年代,你不想学或是偷懒,不是手心吃竹板,就是屁股开花,再犟的性子也给你修理好了。 后来上了小学,同学看到我脖子上的这个木牌,全都取笑我是个阴阳人(精神不正常的人),老师也专门找我说,不要挂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 我回家就哭着不戴这东西,父亲却板着脸臭熊一顿,说什么封建迷信,要不是老子做这行,世上不知多出多少祸害精,今天你们老师就不敢说这话了。 牌子不能摘,否则就打断我的腿。父亲很严厉,他一发火,我便不敢吱声了。 母亲见我受了委屈,把衣领改高,让我把木牌塞进衣服里,不要外露,这样在学校便少了很多羞辱。 但我始终还是不乐意,每天睡觉都要带着这个劳什子,实在心里不痛快。 不过,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彻底明白了父亲的苦心。那是上二年级的时候,一次早上上学时的事。 我们家距小学之间有个水塘,一到冬天,北方的气候非常寒冷,冰结的老厚。 我们几个同学一起结伴上学,经过水塘时,都忍不住童心要下去滑冰。 虽然出门前,父亲经常叮嘱,那个水塘淹死过不少人,千万不要下去玩。 但小孩子玩心一起,早把这些叮嘱抛到耳根子后头了。 “虾米,快来,这儿有个洞,我们捉鱼玩儿。”二毛在水塘中心挥着手叫我。 因为我从小长的就瘦,所以他们都叫我虾米。还有两个同学在冰上正滑的高兴,他们不过去,我屁颠屁颠的跑到跟前。 二毛正捋起棉袄袖子,把整条右手臂都探进了冰洞,我蹲在一边兴奋的问摸到鱼了没有。 他说摸到了,正要抓出来。我一听就乐坏了,那个时候并不是为了贪吃,就是为了好玩,还帮着他抓住手臂往外拉。 结果这条鱼太大,一下扯的我们往下倒去,两个人一起滑倒在冰上。二毛大声哭起来说大鱼咬到了他手指不放,怎么都拽不出手来。 我也慌了,连忙把另外两个正在滑冰的同学叫过来,一起帮忙。可是我们小身子板加在一起也没多大力气,二毛被扯进冰洞,冒起一股水花不见了头顶。 水花翻过之后,隐隐露出一张惨白的人脸,非常的吓人。那张脸突然伸出一条长长的舌头,跟戏文里吊死鬼的舌头一样长,一下卷住我的脖子使劲往下拉。 我吓得哇一声就哭了,死命的往后扯,两个同学也帮忙拽住我,用力挣扎时,棉袄纽扣都崩开了,露出了那块桃木牌。 那张人脸马上松开了舌头,向我森然一笑,忽然间不见了。我们跑回镇上,喊人把二毛救出来,早就死透了。 我们三个小家伙挤在一块全都吓得丢了魂。父亲这次出奇的没有惩罚我,把我带回家跟我解释,二毛是被前年淹死在水塘里的胡江勾走的,这个人因为老婆跟别人跑了,死后心理不正常,要不是我父亲常常给他药吃,恐怕会闹出更多乱子。 而他看到了鬼事这块桃木牌,才放过我一命,不然跟二毛是一个下场。 从那之后,我再不想着摘掉这块桃木牌了,直到我高中毕业之后当了三年兵,一直都带在身上,没再发生过遇鬼的事。 复原之后,我在省城找了份工作,交了个女朋友,打算就留在这儿不想回去了,说实话,小时候那次看到鬼脸的事,一直是我的噩梦,我不想继承祖业,整天跟鬼打交道。 但事与愿违,没多久从家乡传来父亲病危的噩耗,我带着女朋友火速赶回家。 父亲咽气前说自己早在地府查过了,五十六岁阳寿已到,人生死有命,不要我太难过。 他要我接手鬼事专门店,因为这是祖宗留下来的遗训,家有男孩必须继承,男孩多便由长子继承,除非家里没有子嗣,那便断了香火。 我真恨自己为毛不转个女孩,否则就不用摊上这件事了。在父亲临终前殷切期盼的目光下,我能说不吗? 他最后又说,我当了三年的兵,没在他身边,很多本事没学到,店里有本祖传古籍,一切法术都在其中,他老人家这辈子也不过学了个鸡毛蒜皮,要我痛下功夫,超越他和我爷爷的成就。 父亲说完就断气了,看他一脸满足的笑容,我知道他是因为我答应接手店铺感到欣慰,自己也下定决心,为了父亲,这辈子都不会改行了。 我女朋友很现实,一共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还回不回省城?”我说不回了。 她马上跟我拜拜,自己坐车回了省城,一别三年,再没任何来往。这件事让我伤心难过了很久。 第2章扮鬼女 接手鬼事专门店三年以来,让我深深体会到,不是正常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每天晚上子时初(23点)开张,凌晨丑时末(3点)关门,因为这个时段是鬼魂活跃期,早了没顾客,晚了到凌晨三点后,基本上鸡就快打鸣了,也是鬼回去的时候。 三点多回到家,我还得把得来的鬼牙洗净上面的血迹,用药水煮上两个时辰才敢睡觉。 不然鬼牙离开鬼体后,失去灵力,天亮就会消失,用特制的药水煮成黑液,这也就是黑珍珠的原材料了,收进密封的罐子里,等存足了一百颗鬼牙的溶液,就可以炼成珍珠去换到现钱。 因为这东西来路不明,而且长期有货,正道是不能出手的,只能在古董黑市上找买家,还好这个不用担忧,父亲早就给我留下了一条路。 做完这些事早上七点,老妈给我做好了早饭,我吃了睡觉,一觉就到了下午四点钟,才起来吃午饭,我怀疑父亲早死,与这种不正常的生活有关。 今天是十月初一,鬼节,这可是传统节日,不管南北方,都会在这一天祭祀先祖,有些无法回到祖坟前祭祀的,往往会在居住地十字路口烧纸钱。 据说,阴间有专门负责接收财物的钱庄,只要你的子孙烧送过来,他们会按照登记的目录,把冥币和物品,原数发放给你。 但总归是民间的传说,到底阴间钱庄是否这么负责任,中间吃不吃回扣或是贪污挪用,那就不得而知了,除非你真正走一遭阴间,应该什么都会明白。 店里的生意不算太红火,每天平均也就一个两个顾客,今天赶上节日,鬼都会忙着收祭品,恐怕不会有顾客,犹豫着去还是不去。 最后想想,反正不去晚上也睡不着,还不如到店里看看书,再琢磨点法术。 出门穿过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到了一条小街,往东转50米,就是我的店铺了。 这原先是我家老宅,后来镇子搞什么城镇规划,把老宅给拆了,只留下了两间门面。 店门还是老式的木板,上面也没挂牌匾,怕挂上鬼事这两个字,把人吓着。 店门开张,也不过是只开一块木板,基本上就半尺多宽的缝子,鬼能进来就行,镇上的人知道我们这个店干的不是正大光明的事,晚上根本没人敢靠近。 刚在店里坐定,就听到外面嘠哒嘠哒高跟鞋的声音,每逢听到这声音,让我都忍不住心血澎湃,三年了,还没搞到对象,能不渴望女人吗? 不过女鬼就免了。一个身材苗条,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女人出现在了门缝外,一张脸在屋里的灯光照射下,特别的惨白。 不过嘴唇红嘟嘟的,眼珠子里透着一股子神气。我冷笑一下,从桌上拿起书翻看,并不理她。 “你这门怎么就打开一条缝,让顾客怎么进门啊?”女人在外面说。 “是鬼自有办法进来。”我没抬头。 “哦”那女人侧着身子,刚好钻过脑袋,用力挤了进来。 “怎么外面也不挂牌匾,让我找的好辛苦。”女人揉搓着挤痛身子埋怨。 我双眼仍旧盯着书页,举起右手食指向我后面斜上方指了指。牌匾挂在墙上呢,白底黑字:鬼事专门店! 右下角一行小字:谢绝生人入内! “那我找对地方了,我最近身体不舒服,给我吃点药。” “你进错门了,不舒服应该找医生,本店不接待生人。”我头也不抬的冷冷说道。 “什么生人熟人,有钞票你难道还不赚啊?”那女人不高兴了。 “钞票在这儿形同冥币,出去吧,我不跟女人斗嘴,尤其是穿高跟鞋的女人。” “穿高跟鞋怎么了?难道鬼就不许穿高跟鞋?告诉你,我还穿丝袜了,你看看……”说着抬起修长的美腿,就要放在桌上。 我斜眼瞄了一下,忍不住心头砰然一跳,连忙挥书把她的腿打下去:“够了够了,你扮鬼扮的不像,出去吧。” “哪点不像?”她一怔。 “嘴唇太红了,鬼是不涂口红的。”她 “哦”了一声,转身挤出门缝走了。不过没过多久,她又回来了,这次嘴唇上抹了黑色的唇膏,在昏暗的灯光下,配上惨白的脸蛋,我的天,这下比真鬼还可怖。 “嘿嘿,这次没问题了吧,相信我是鬼了吧?”她咧嘴一笑,还真有股阴森味。 我差点没晕倒,看着她的眼睛说:“鬼要是有你这么精神的眼珠,恐怕就能借尸还魂了。” “哦,这样子啊。”她又走了。我抬头看着门外,心想这个女的听声音绝对还是个女孩,她是哪的,干嘛三更半夜来这儿捣乱? 我正想这个问题,没想到她又回来了,我恨不得把她脸上粉底擦干净,看看相貌之后决定是推出去暴打一顿还是给打发了。 “这次像了吧?呵呵,呵呵!”她不知道跟哪儿弄了一副假眼珠镶在眼眶里了,还一个劲的傻笑。 “你把影子给收起来就更像了。”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呃……”她低头看半天,最后把假眼珠摘掉才看清地上的影子,又掉头挤出了门缝。 简直莫名其妙,我才想起身要把店门关上,就见她又挤了回来,这次居然速度很快,出乎我的意料。 “你耍我是不是?我哪点扮鬼扮的不像了,折腾人也不带这么干的,让我收起影子,那是人能做到的么?你收给我看看!”这女孩双手叉腰,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我头上汗差点下来,没好气说:“我又没让你扮鬼,是你非要来捣乱,你们家鬼有影子啊?” “对哦,鬼是应该没影子,不过,我们家没鬼,我从来没见过,怎么知道鬼是什么模样?”这个女人真难缠,正准备把她轰出去,忽然看着她身后,眼前一亮说:“好,那我让你见见真正的鬼是什么模样的。进来吧。”我最后一句是冲着她的身后叫的。 女孩吓得全身一抖,颤巍巍的转过头,小声问:“你……你不是吓唬我的吧?” “我吓唬你干嘛,你不是要扮鬼吗,鬼来了你怕什么?” 第3章女警 一个全身缟素,脸色苍白如纸的女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内,就站在女孩的身后,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一点光采都没有,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女孩猛然看到她,吓得 “嗷”一声尖叫,想要逃出去,可是被堵住了门口,动作倒是蛮机灵,哧溜就逃到了我背后,颤声问:“她,她是真鬼还是假鬼?” “习先生有客人在啊,如果不方便,我改日再来。”女人声音森冷,表情呆滞,任谁都看得出绝不是人。 躲在我背后的女孩又 “嗷”一声叫,昏倒在地上了。我也没理她,看着女鬼说:“不碍事,有什么事要求我?”对鬼讲话,就要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这样他们才会服你。 “唉,今日家家有人送祭品,我这孤苦伶仃的人没这福气,心里郁闷,想求习先生赐药。”她说的很凄凉,让我心里感觉酸酸的。 我起身走到后面的货架前,从上面抽出一只白色瓷罐,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用草纸包了,丢在桌上:“凡遇胸闷气结时,用指甲挑点药粉吃了。” “谢谢习先生了。”女鬼躬身道谢,直起腰时,手上已经多了颗血淋淋的牙齿,放在了桌上,顺手把药包取走,跟着飘然出门。 我用镊子把鬼牙放在一片艾叶上包起来,然后红绳包扎,装进口袋。 “女鬼走了?”那个女孩从地上起来拍拍手,一脸恐惧的向门外看,从她这么及时的醒过来,刚才昏迷压根就是装的。 我冷哼一声,又坐回椅子上盯着她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这儿捣乱?” “我……我是鬼啊,肚子不舒服,是不是也可以吃刚才的白粉啊?”她说着转头看向货架。 “要吃白粉,黑市上买去。”我没好气的说, “你刚才自己都承认是扮鬼了,在这么胡搅蛮缠下去有意思吗?”女孩一下跟泄气的皮球一样耷拉下脑袋,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这么蠢,刚才什么都说出来了。”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包纸巾,嘟着嘴在脸上用力擦着,看来是生自己的气。 我看着很好笑,这个女孩挺可爱的,属于那种胸大没脑的女人,我最喜欢这种类型的,因为没什么心机,跟她们在一块不会有压力。 但我看着她的时候,还是板着脸,胸大没脑并不代表没危险。 “你还不肯说你是什么人,来这儿的目的吗?”我冷冷问。 “我能什么人,就是一个过路人,没事找点乐趣,行了吧?”她生自己的气,还往我头上撒一通。 我冷笑一下说:“你不说我替你说吧。你是从省城来的,职业是警察,应该入行不久,还是个新人……”女孩一下长大了口,嘴巴里像塞了只茄子,脸上的粉底也顾不上擦了,那副表情就像看到了外星人那么惊诧。 “你,你怎么知道的?”说完这句,她可能意识到自己又说漏嘴了,连忙又道:“我不是警察,也不是从省城来的,瞎猜什么。” “我在省城待过很长时间,那里的口音我听得出来。”我右手一甩,把一只95手枪拍在了桌上,接着说道:“这是警用配枪,黑市上买到的都是仿真的,跟真正的95性能差别很大。我只用摸上一下,就知道这只枪的真伪。从刚才你逃到我背后的动作上看,受过专业训练。一个受过训练的人,带着警用配枪,不是警察难道是杀手不成?再说杀手是不用95手枪的。”她听我分析的头头是道,目光里写满了敬佩,等我说完后,歪着头看着桌上那把枪喃喃自语说:“这把枪怎么很面熟?”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双手拍拍腰上, “嗷”地叫了一声,冲过来一把夺走了手枪,瞪着我问:“你什么时候偷走的?” “你刚才倒下的时候。” “你是鬼啊,偷东西比贼都利索,还知道那么多。”她警惕的看着我。我嘿嘿一笑:“我不是鬼,以前当过兵,对于武器方面比你们警察要熟悉。”说着站起身,打算关门回家,今天本来以为没生意的,居然收入一只鬼牙,已经不错了。 加上有个女警鬼鬼祟祟的来捣乱,心里也不踏实。 “当兵的也不该对武器了解这么透彻。” “我是特种兵。”关了门,我也不想知道女警为什么要光顾我的小店,反正我没犯罪,看样子不像是来抓我的。 但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躲得越远越好。跟女警道声再见,匆忙往回走。 谁知她还黏上我了,追着我不放。 “我说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追着一个男人,像话吗?”我停住脚步说。 “不像话也没办法,你以为看了那个女鬼,我敢自己走夜路啊?”她倒是坦白。 “好吧,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送你去。”她向对面一条小巷指了指说:“我的车就停在那边巷子口,你送我过去吧,我正好还有问题要问你。”果然是有事找我,我忽然想到了黑珍珠,心里一惊,警察是不是掌握了我贩卖黑珍珠的事,这事说起来可麻烦。 走进巷子里,一时觉得眼前阴暗无比,刚才还很明亮的月光,一下子就突然不见了,到处黑漆漆的,透着一股子诡异味。 我心说他妈的什么鬼邪敢在我面前放肆,也不看看谁在这儿,惹毛了我,把你牙齿全部拔光。 “你……”女警开口刚说了一个字,我忽然觉察到了一股阴风从后面吹过来,心叫不妙,连忙反手把她拉到了我前面。 迅速从口袋里摸出几枚铜钱,用力向身后一撒。这一共是八枚铜钱,在空中形成八卦方位,然后手上捏个法诀,向前猛力一点,八枚铜钱受到法诀的控制,在空中急速旋转。 铜钱历经万人之手,最具阳气,布成八卦阵形,威力奇大,一般恶鬼是抵挡不住的。 阴风疏忽消失,眼前顿觉一亮,天上月光露出来了,逐渐看清了巷子里的情景,刚才八枚铜钱布阵的地方,地上有一溜鲜红的血迹。 我心里大感不爽,还没搞清向我们袭击的是什么东西就让它跑了,说明我的法术修为还差了那么一点。 收回了八枚铜钱放在口袋里,又掏出一只手掌大小的色小旗子,抛到了上空。 旗子一下飘悬在上面,左右不住转动着。这是 “三清追魂旗”,一旦锁定刚才袭击我们的鬼邪目标,就会自己追过去一探究竟。 “刚才是不是……有鬼了?”女警嘴巴哆嗦着问。我没答话,拉住她的手,快速奔出巷子,立刻看到了一辆越野车停在巷口左侧,催着她赶紧上车走。 哪知她打开车门就大声叫起来,车上还有两个同事全都死了,而且死状非常惨怖! 第4章卵尸 两具尸体都是男人,是女警的同事。他们两人面部惨白的让人心悸,整张面皮仿佛被抽空了血液,向内塌陷,更突出了两只暴睁的眼珠,十分骇人。 脑部上有个拳头大的洞,里面的脑髓掏空了,连血液都被舔的一干二净,只剩下脑骨空壳。 女警捂着嘴跑到一边,哇哇的吐起酸水。我又解开尸体衣扣仔细查验了一下,整个身体皮肤跟脸色一样,呈现不可思议的泛白,他们死时,血液被吸干了,涓滴不剩。 我家鬼事专门店不但帮鬼解困,同样有镇压恶鬼的作用,自我小时候在水塘遇鬼之后,十几年来,附近十里八乡都没恶鬼敢出来生事。 今晚,不但小巷遇袭,还敢明目张胆杀人,这简直是打的我脸,向鬼事专门店挑恤! “他们都死了,我怎么办?”女警吐完了,哭了起来。此刻她脸上粉底已经擦干净了,借着车里的灯光,发觉是个容貌不错的美女,虽然嘴唇上还涂着黑色唇膏,倒增加了一份性感的狂野美。 我果然猜的不错,她入行不久,还是个新人,可能是第一次出来做任务,两个同事一死,就不知所措了。 “不要急,报警吧。”我看了眼车里的死尸对她说。 “我就是警察还报什么警,你脑子进水了?”她一边哭一边骂我。我差点气的没吐血,什么白痴女警啊,就这种货色警局也敢让她出任务? “你是警察不错,可现在是跨区域办案,出了事应该寻求当地警方帮助,不然你一个人怎么处理他们?”我向车里努努嘴。 “对哦。”女警说着停住哭声,抬头看着我,睫毛还挂着泪珠,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拿出手机报了警,我们这镇上就有派出所,警员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在这段时间内,我还不能丢下她自己回家,今天是鬼节,所有鬼魂都被放出来,尤其是目前这个时间段,是鬼魂最为活跃的时间,我唯恐她再遭遇不测。 我的小白旗飞回来了,轻飘飘落地,然后滴溜溜转起圈子,一条黑气从中冒出来,化成一个小孩,脸色白的比车里的死尸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这是二毛,就是之前我提到过的,被恶鬼勾走的那孩子,后来我接手店铺,发现他还没去投胎,因为投胎是要挂号排队的,像他这样的小孩,根本挤不过那些成年鬼魂,十几年了,还没得到机会。 所以我就把他收进这只旗子里帮我做事,这样有个归宿,也避免受到恶鬼欺负。 “虾米,我找到了这个。”二毛伸出小手,递过来一个拳头大大小的东西。 女警本来早已经吓破胆了,二毛一出现,又惊叫一声,躲在我背后瑟瑟发抖,开始哭起来。 我摇摇头,什么出息,还当警察?这东西像是一团肉瘤,外表有一层绒毛薄皮,但没有丝毫血色,跟警察死尸皮肤一样的泛白。 这层皮太薄了,几乎是透明的,拿在灯光下一看,里面蜷缩着一只弱小的婴儿形状,透着一股鲜红的血色,看上去非常诡异。 我不禁皱起眉头,看来事情远远出乎我的意料,并不是一只恶鬼这么简单。 这下麻烦大了,让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对策。女警胆子小吧,好奇心挺强的,哭着还忍不住探头偷看一眼我手上的东西。 “啊,你变态,拿着一只胎囊干什么?”她惊讶的叫道,然后又开始吐。 “你倒懂得不少。”我说着把这只类似于胎囊的东西递给二毛,让他回到旗子里,装进口袋里。 “不过这不是人的胎囊,不然这么小,胎囊里的婴儿还不会发育到这么成熟的模样。” “那你说是什么?”她吐的那么辛苦,居然还有心情追根问底。 “卵尸!” “什么卵石,少骗我,这分明是胎囊,怎么会是石头?”女警还较真了。 我冷笑一下说:“所谓卵尸,是鬼卵幼尸,并不是你说的卵石。”女警一下睁大美目,惊惧的问:“什么意思?”看着她我真的很头疼,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依着她这种死缠烂打的个性,肯定会追问到天亮。 我只有解释道:“鬼本身是不可能产卵生育的,但道家古籍中有记载,恶鬼借助魅宝可吸取天地灵气,而后按照二十四节气,每个节气杀死一个婴儿,取其阴液,满一年杀够二十四个婴儿后,恶鬼便会受孕。在人来讲,刚才那东西叫胎囊,但对鬼来说,道家古籍称之为卵尸!如果,卵尸出生,便是极其邪恶的猛鬼。” “如果流产了,像刚才那样会怎么样?”这丫头问题真多,我叹口气道:“麻烦就会来了!” “什么麻烦?”她这句话刚问出口,警车赶到。女警亮出了证件,这次她拿出的证件时间比较久,我看清了上面的名字叫沈冰,省城警局刑侦组探员。 派出所警察一见是上头来的,立刻恭敬有加,那种哈腰陪笑的神态,实在让人受不了。 但沈冰很神气,冲我撅嘴哼了一下,意思是说,看到了吧,我够不够厉害? 但我心里骂了句:“神气个毛,不是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我是现场目击证人,当然脱不了干系,按照警方程序,一起跟着沈冰去了派出所。 一下死了两个上头来的警察,派出所立马打电话通知了县警局,我们到派出所的时候,县里警局的头头们,也火速赶到了。 沈冰众星捧月般被请进了会议室,而我留在审讯室录口供。这种待遇实在是相差太大,她就算是上头来的警察又怎么了,在案子没弄清之前,同样是嫌疑人,为毛就不用录口供? 我看着审问我的两个小子,黑着脸跟审问孙子似的,心说本来想提前跟你们打个招呼的,就这态度,那就等着受点惊吓吧,我数倒计时,这儿准停电。 “3,2,1……”眼前一黑,灯光齐灭,整个派出所陷入漆黑当中,充斥着一股邪恶的诡异气息! 第5章派出所闹鬼 这一停电,外面就热闹起来,有人大叫什么老张头看看配电室,是不是跳闸了。 有人安排警力看好号子(禁闭室),里面还关着今晚刚抓到的两个piao客,不能让他们跑了。 几道明亮的光束在外面交集闪烁,警方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强光手电。审问我的两个小子让我坐好了不要乱动,一个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一个留在屋子里看着我。 我心里冷笑,老子只不过录个口供,现在看起来倒像是被当作了杀人凶手。 心里有气,但也不能坐视不理,从口袋里掏出了追魂旗,拿在嘴边小声嘱咐二毛两句,正好这个警察开门,我跟着把小旗丢出门口。 我把声音压低,他们也不会听到,再加上突然停电,马上适应不了眼前的黑暗,别说我丢只小旗出去,就是自己跳出去他们都看不到。 停电原因我心里最清楚,并非是自然事故,刚才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阴气潜入派出所大院,鬼怕亮光,停电是肯定的,这是他们所到之处作案之通用法则。 我觉得,来的是被我用八卦铜钱阵打跑的恶鬼,流产了卵尸,岂能善罢甘休。 如果目标只是针对我,那是最好不过,怕的就是还不放过沈冰,以及流产之后迁怒于无关人众。 这也就是之前我所担心的麻烦。当然,也不能排除是其他恶鬼来捣乱,毕竟今晚是鬼节,所有鬼魂放出来,派出所又是跟人过节最多的地方,哪个生前在这儿受到点委屈什么的,来找茬是很正常的。 “啊”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声,在黑夜之中特别的刺耳,我都禁不住心头猛地一跳。 “老张头死了,快堵住大门,别让凶手跑了。”院子里一时一团大乱。 我心想堵住大门管毛用,鬼进来很少走大门的,再说敢来杀人绝不会杀一个就走,等玩够了才会罢手。 想到这儿忍不住站起身,看管我的那个警察这时摸出了手电打开,照着我的脸,晃的我眼睛睁不开。 “哎,哎,坐好了,别想趁机往外溜。”我只有无奈坐下。就算我没犯罪,跟警察也是不能做对的。 在派出所,他们就是阎王,我就是小鬼。外面杂乱的声音,忽然间沉寂了,好像所有人全体消失,没了一丝动静,显得特别诡异。 我转头看着门外,刚才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束,也都熄灭了,整个派出所黑漆漆的,非常的寂静,寂静的让人心里瘆得慌。 我对面的警察有点沉不住气了,他站起身绕过桌子,拿手电往外照照,院子里也看不到人,看样子多少有些慌张,转头对我说:“你别动啊,我出去看看。” “等等,”我叫住他, “你信不信有鬼?”这家伙一听顿时全身打个冷颤,手电差点没脱手掉地上,他看着我嘴巴哆嗦道:“我清楚你是镇上装神弄鬼的神汉,少在老子跟前搞封建迷信,这个吓不住我。”他嘴上这么说,但脸上表情已经背叛了自己,那副怂样,比沈冰还脓包。 我的职业比较神秘,镇子上的人都不知道我干的什么,但背后议论的结果千变万化,说我是神汉就是其中之一。 我也不以为意,嘿嘿一笑说:“那你出去看看吧,遇到什么别说我没提前打招呼。”这家伙两条腿跟生根一样杵在地上,我敢打赌,他要是有胆量出去,我就把自己的姓倒过来写。 他原地不动的往外瞧了好大一会儿,外面依旧没什么动静,连一丝风都没有,脸上表情愈发的紧张。 他突然抬腿往外走去,我心说坏了,看来老子姓要倒写。哪知他跑到门口,一把将门关上,转身靠在门板上,呼哧呼哧不住喘气,额头上汗都下来了。 我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他这么无耻的,嘴里说不信封建迷信,让我一句话就给吓成这幅怂样。 这样也好,姓不用倒写了。 “我说兄弟,外面真的有鬼?”他瞪大了眼睛问我。我心里好笑,连称呼都变了,叫的多亲热。 我一板脸,伸出手指在唇边做个噤声状,然后又示意他回来,不要挡着门。 他吓得捂着自己的嘴巴,一溜烟的跑回到桌子后面。寂静中,忽然从院子里传来 “沙沙”之声,像是有人踮脚小声走路,又像是风吹落叶的动静,总之在这诡异的暗夜中,让人听到耳朵里很揪心。 这个警察脸色一变,身子一软跌坐在椅子上。我竖起耳朵倾听一会儿,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从口袋里掏出那八枚铜钱,用一根红绳穿上,咬破中指在顺着铜钱上抹血,右手腕一抖,八枚铜钱一阵叮呤清脆的响声过后,笔直挺起来,形成一根长约半尺的铜钱剑! “跟我走。”我向桌子后面警察挥挥手,拉开门走出去。他见到我玩了这么一手铜钱变直棒的 “戏法”,顿时肃然起敬,抖抖索索的站起来,跟着我出门。门内门外犹如两个世界,在屋内眼睛适应了一会儿黑暗,还能依稀看到一丝光景,而门外却笼罩了一层浓墨般的黑雾,伸手不见五指! 手电光芒照射下,能见度也不超过两米,一股股阴风徐徐吹过,让我心头都禁不住有些发紧。 整个派出所大院静悄悄的,显得很空荡,我身后的警察大声叫了几句同事名字,良久都没回应,他的呼吸变得愈加急促起来。 我拍拍他的肩膀,叫他不要怕,眼下派出所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 他一听怕的更加要命,面如土色。为了缓解他心里紧张,便问他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参加工作有几年了一些琐碎问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乖的像孙子似的,问什么答什么,好像现在我是审讯官,他是犯罪嫌疑人。 “啊,我脚下绊到东西了。”这个叫刘坤的警察,突然惊叫道。我低头看了看地上,是一捆白纸糊的的灵幡,那是出殡时孝子拿的东西,最后插在坟头上没人再收回来。 看到这种东西,显而易见是鬼留下的,听到的沙沙声响,就是阵阵阴风吹拂灵幡发出来的。 我叫他抬起头走路,也不要回头,只管跟着我,千万不要乱跑。今晚鬼节上放出的鬼太多,万一招惹了哪个,我也很难处理。 从灵幡开始,往前地面上稀稀疏疏多了一片片白色纸钱,这种纸钱也是出殡时撒的,跟现在鬼节上烧的黄纸钱不同。 纸钱曲曲折折的从院子中心一路撒出了大门外,像是指引路人的路标一样,我心里清楚这是鬼勾魂的一种手段,往往纸钱撒到哪儿,就会在哪儿找到被勾走的人。 所以我也不带犹豫的沿着纸钱往前走,最终肯定会找到派出所所有失踪人员。 刚一出大门,手电光晃到一张极其惨白,七孔流血的脸,正死死盯着我们。 我心头猛地一跳,后面的刘坤大叫一声,掉头往回就跑。我连忙把他拉回来说:“看清楚了,这是个死人,不是鬼。”刘坤壮着胆子往前看看,才捂着胸脯子说:“是,是老张头。”老头有六十多岁光景,直挺挺的站在大门外,眼珠子高高暴突出来,被鲜血一陪衬,显得极为狰狞可怖。 第6章阴宅 老张头是派出所做饭的,平时还兼职打杂,为人憨厚淳朴,无缘无故的被鬼害死,真是很冤。 我叹口气拉着刘坤回到门内,小声问他厨房在哪儿。他说在东北角上,我让他带路,进厨房找了一个剩馒头舀了一瓢凉水,又走出大门。 先用一根红绳,把老头双手缚住,捏开他的嘴巴,让刘坤掰下一块馒头送嘴里,然后用力一合下巴,只见他喉头滚动一下,把馒头吞下去了。 刘坤吓得全身哆嗦,以为老头诈尸了,捂着脸不敢看。我说没事,因为他死的比较冤,临死前又在午夜时分,肚子里没东西,出现了常见的 “饿鬼守门”这种情况。如果不给他口饭吃,恐怕派出所以后就不太平了。 现在红绳缚住了手,把老张头尸体平放在地上,让刘坤把那瓢凉水围住他的尸体,这样怨气散不出去,会慢慢收敛,以后也不会来找事了。 搞定了老张头,我领着刘坤继续顺着纸钱路标往前走。方向是正西。大街上静悄悄的,一个行人都没有。 这与今天是鬼节有很大关系,自从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尚城镇也变的非常繁华,什么歌厅桑拿夜总会,样样俱全,以往这个时段,时常会碰到醉鬼搂着女人唱小曲的,或是打牌散伙去吃饭的,汽车也是时不时的驶过几辆。 此刻这么安静,又是循着鬼的足迹往前走,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刺激,我都忍不住心里跳的有些厉害。 越往西走,我越觉得头皮发麻,因为镇子南北狭长,东西较短,很快就出镇到了郊外。 民间规矩往西就是鬼门关,镇西郊也是坟地所在。这儿比较荒凉,除了一座座黑漆漆的坟头之外,就是几棵稀稀落落的大树,在鬼节的阴影下,越看越觉得一片鬼影杵在那儿! 夜猫子还给添乱,不时叫上两声,听着非常阴森凄惨,刘坤一个大男人,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拉住我的衣服不放。 我忽然发现,坟地边上什么时候盖了一座宅院,起初只顾往坟地里看了,没注意它的存在。 这时候看到纸钱到了宅院大门外便没了,心里觉得怪怪的。不过,从宅子外表以及上空来看,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黑气,绝不是正常人家。 可惜今晚出来时没带 “点睛笔”,那是祖传的宝贝,能暂时在印堂开只阴阳眼,让鬼邪无所遁形。 不光是没带点睛笔,很多伏鬼的法器都没带,因为我不是干除鬼这行的,基本用不上这些东西。 不过从肉眼上还是能够确定,这是一所阴宅!我们阳间人住的房子,称之为阳宅,鬼住的地方,就是阴宅了。 嘿嘿,在老子地盘上,居然还敢兴风作浪,那是自找没牙!我带着筛糠似的的刘坤走到大门外,正准备举手敲门,门竟然 “呀”一声打开了,这种声音,在黑夜里是十分的刺耳,并且带着三分阴森。 一个大概三十岁光景,身穿白色真丝睡衣,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将半个身子探出门缝外。 脸上粉底涂得太厚了,跟沈冰一样煞白。红嘟嘟的小嘴,在手电光芒下,跟鲜血一样鲜艳,两只黑漆漆的眼睛里,充满了一股子邪魅笑意。 “就知道你们要来,进来吧。”她声音中满是狐媚的味道,冲我们抛个媚眼,转身就往里走。 这下让我们看到她整个背影,睡衣非常的短小,上边还是吊带的,露出大片雪白肌肤,下边不足以遮住臀部,两条修长的美腿暴露在外。 穿着一对精致的凉拖,屁股一扭一扭的走起路,露出大半白色底裤。刘坤一看到这副春光,精神立马就来了,这是自从停电以来,首次没了那种害怕的怂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雪白的屁股从我身边挤过去。 我心里暗笑,一把拉住他:“急什么?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还没敲门她就知道我们来了,并且不问来意。” “有什么奇怪的,我们不是来办案的吗?”刘坤打开我的手,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我看着他背影,心叫糟糕,他魂已经给这只狐狸精勾住了。我把铜钱剑插进腰带里,跟着进门。 院子不大,进门是影壁墙,后面便是几间屋子。此时那个女人已经进屋,给我们留着门没关。 我和刘坤一前一后走进去,发觉里面摆设挺客气,虽然沙发和家具看上去有点陈旧,不过很洁净,也很雅致。 只是灯光太昏暗了,以至于让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很低沉。我和刘坤落座,女人从里屋端出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在茶几上,刘坤自打进屋,眼珠子一直都没离开过她身上,那副神情跟饿了三天三夜的狼一个模样,就差没流哈喇子了。 女人在一侧沙发上坐下,作出一个撩人的姿态:“喝茶。”刘坤端起茶杯就要喝,我伸手压住杯子冷笑道:“这么新鲜的红茶,我们无福消受。”刘坤一愣,不明白我什么意思,还一个劲的要往嘴里送,我手掌一翻, “当啷”一下把茶杯打在地上摔的粉碎。顿时一股冲鼻的血腥味升腾而起,地上的茶水瞬间化成一滩鲜红的血液。 刘坤一看,吓得张大了嘴巴良久不敢出声。那女人先是眼珠绽放出一丝狠厉的光芒,但随即消失,一脸媚笑的嗔道:“坏人,干嘛打坏人家杯子?”刘坤慌忙道:“不好意思,我失手了。”他一边说,一边毛手毛脚的在地上捡茶杯碎片。 我冷眼看着他的举动,知道他的魂彻底被勾走了。冷笑一声,把铜钱剑抽出来放在茶几上说:“你是外地来的,还不知道我什么人吧?” “当然知道了,你是专门做死人生意的。”这女人向我一笑,百媚顿生,让我心里感到一阵旖旎,雪白的大腿,娇嫩的酥胸,看的我眼花缭乱,差点把持不住。 “知道就好,我这行有个规矩,只要安分守己,绝不会追究。赶紧放人,回你的往生地去吧。”我眼睛盯着铜钱剑,脑子里清醒了很多。 “你以为我是鬼啊,你这个小毛头太可爱了。”她一边笑着一边伸长了雪白的手臂,竟然从我面前拿走了铜钱剑。 这让我无比惊讶,铜钱本身对鬼就有巨大的威慑力,更不用说抹了人血,赋予灵咒之后变成的驱邪剑,再厉害的鬼也不敢碰上一下。 第7章活养尸 怎么可能呢?我做这行三年来,第一次不知所措。如果她不是鬼,也不可能发出勾魂摄魄的眼神,把刘坤迷的晕头转向,让我也感到招架不住。 况且纸钱和血茶怎么解释!女人用极其诡异的媚笑看着我,一下下慢慢将铜钱剑掰开,分成了八枚铜钱,攥在掌心一会儿,再摊开手,铜钱不见了。 我吃惊的看着她的手掌心,看似像魔术,但我知道肯定不是。这三年来,店铺里的那本道家古籍基本上看完了,只不过是很多法术修为不够,还需要深为修炼。 这种奇怪的情况,我家那本古籍中,怎么没记载呢?我十分怀疑,太祖爷爷还藏了一手没传下来。 这老头,咱们家又没外人,你藏什么私啊? “我的魔术还不错吧?”她笑着又攥起了手,放开的时候多了几颗白森森的牙齿。 “这几颗牙送给你,你是个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做。如果喜欢我呢,明晚我会找你,好好报答你。”我心底升起一股浓烈的寒意,她终究还是鬼,这他娘的根本不是魔术,那几颗牙分明是鬼牙,有哪个魔术师能给我变出几颗鬼牙来,我以后叫他爷爷。 看着她的笑眼,突然发现眉心之间,有个微微隆起的黑点。刚开始没细看,以为是颗黑痣,此刻看到马上全身一震,我想起来了,她是活养尸! 自古道家就有养尸一说,但那都是邪术,自从茅山正道立足之后,一切歪门邪道都被摒除门外,视为邪恶之道。 这些邪恶道术便隐匿民间,时而作恶,活养尸便是其中之一。此术养炼过程非常繁复,还需要修为极高的术人才能完成,利用新死不超过半个时辰的尸体,取出心脏和大脑,用婴血泡制,每天要用咒语相辅,一年才能养成。 不过成功率并不高,往往有人养炼一生,都难以养成一只活尸,在茅山古籍中又名活死人! 这种活尸一旦养成,便拥有阴阳两界存活的特征,不但可出入于阴曹地府,亦可在阳光下露面,以及不惧任何道家法物,非常可怕。 据说,从古到今,只有宋代有个术人养炼成一只活养尸外,从没人成功过。 活养尸也是分等级的。因为心脏和大脑用咒语和婴血养炼,重新装入体中时,难免会在皮肤上留下印痕,最明显的是眉心和胸口。 最低级的活尸,眉心和胸口会有凸出的黑点,等级越高,黑点越小,印痕也会模糊不清。 如果达到高级活尸的话,会完全和皮肤融成一体,不留任何痕迹。这个女人脸上涂抹很厚的粉底,尤其是眉心,很明显是在遮盖这个瑕疵,再看她胸部,从乳沟里隐隐露出黑点边缘。 看样子最多是个中级货色。活养尸并不是说不惧道家法器就没办法制服了,针对此类邪恶东西,只有一个唯一办法,用最为污秽的粪尿和以鲜血,点中眉心和胸口,活养尸便被破解,变成了一具腐尸。 这种办法,可以说是茅山偏方,很多正道弟子都不知道,那帮邪恶术人和活尸更不会晓得了。 我微微一笑,伸过手接了她的鬼牙,表示接受这种提议,得到钱财立马滚蛋,不再多管闲事。 站起身看到刘坤还傻呆呆的看着女人的身子,一副完全痴迷不能自拔的样子,也不理会他,径直走出门口。 女人跟着送到外面笑道:“如有心思要我身子,天亮之后在你店铺门上画一朵蔷薇花,晚上我自会去找你。”我点点头,回头故作尴尬一笑:“人有三急,实在憋不住了,厕所在哪里?”我这是明知故问,阴宅哪有什么厕所,这里除了几间房子之外,便是空荡荡的小院。 “没有厕所,你自便吧,我不介意。”她含笑看着我的裤裆,连一丝羞涩的意思都没有。 我倒是脸上挂不住,赶紧转个身背朝她,解开裤子痛痛快快的撒了一泡尿。 与此同时,右手拇指指甲在刚结痂的食指上掐了一下,鲜血又流了出来,在尿水上蘸了一下。 穿好裤子转回身笑道:“能不能抱你一下,不然今晚回去恐怕睡不好觉。”她斜眼看着我笑道:“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急色,说好了是明晚的。” “就抱一下。” “好,一言为定,抱我一下马上离开。”她主动走过来张开双臂,跟我紧紧抱在一块。 看她这种对我不设防的态度,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她的身子很温热,散发着浓郁的异香,令人闻到鼻中不禁为之销魂。 我心里大加赞叹,活养尸竟然如此香艳,跟活人没什么分别,老子以后如果找不到女朋友,也养一个算了。 我的手不安分的摸到她的胸口,她从鼻子里 “唔”了一声,一把抓住我的手嗔道:“天色不早,你该回去了。”我笑嘻嘻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右手食指正点中乳沟中间的黑点上。 她的脸色一下变了,呼吸急促道:“你……你……” “我什么?”我微微用力一挣扎,便挣脱了她的手,此刻活养尸已被破解,她全身失去了力气,连呼吸都很困难。 趁机抬手用食指点中她的眉心。这女人用极其恐惧的眼神望着我,张大口惨叫一声,在此一霎那,眼珠变成了灰蒙蒙的死鱼眼,身子也冰冷的僵挺起来,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我慌忙把她推开,尸体直挺挺板在地上,真丝睡衣不见了,变成了风化多年的烂衣服,整个身体以及脸孔,都腐烂不堪,白森森的牙齿和两只黑洞洞的眼眶,令人看上去毛骨悚然。 我摊开左手看了下,一把鬼牙变成了一堆石子,靠,老子也有走眼的时候。 刘坤一下清醒过来,跪在地上吐酸水。瞬时间,周围一切变了,这座宅子奇异消失,换上了黑漆漆的夜色,一座座模糊的坟头出现在视线内。 他姥姥的,我们就在坟地里,这座阴宅不知道借用那座坟头变化而成的。 “啊,终于回来了。” “刚才老子看到有个漂亮女人在冲我招手,怎么都追不上。” “咳咳,局长在这儿呢,胡说什么?” “啊,所长,你干嘛抱着我?” “他娘的,我以为是个妞呢。”身后传来乱糟糟的嚷叫声,回头一看,一条条黑影从坟头之间站起来,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面目,也知道是失踪的这帮警察了。 他们被这具活养尸给诱到坟地内,都给迷惑了神智,幸亏我赶到及时,不然恐怕要跟沈冰两个同事一样下场了。 第8章查案 刘坤打开手电跑过去,我一看这群人里没有沈冰的影子,心里吃了一惊,到现在我的小白旗还没回来,他们去哪儿了? 就算沈冰被活养尸杀死,也该留下具尸体的,不会出了这片坟地。我想到这儿急忙往坟地深处跑过去,黑漆漆的夜色,加上今晚是鬼节,这会儿还不到三点,距离收鬼去还有一段时间,所以胆子再大的人,也不敢来这儿。 经过刚才哪一出,心里也是毛毛的,这跟我的店铺不一样,里面有降鬼的法器,鬼本身又是有求而来,都跟孙子似的,可在坟地里,就是他们的地盘了。 一缕缕黑气,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在四处袅袅升起,大有一副向我包围过来的阵势。 我急忙解开衣扣,露出那块鬼事桃木牌,大声叫道:“鬼事传人,诸鬼避之!”这是我们店铺流传下来的切口,跟古代镖局运镖时的喊趟子差不多,黑白两道都会给面子退避三舍。 黑气便向旁飘散,逐渐隐没在一个个坟包之内。我转头看了看四周,一下看到小白旗插在一个坟堆上正飘着,连忙跑过去,只见沈冰昏倒在坟包上,一动不动。 我先探了下她的鼻息,还好呼吸很匀称,这就放了心。二毛哧溜从旗子里钻出来,露出惨白的小鬼脸。 “这是我家祖坟,要不是我祖宗卖力,帮忙护住了这位大姐,恐怕她就嗝屁了。” “现在没事了,那只鬼被我搞定了。”我点下头,不用他说我也看出来这是他们家祖坟,不然这小子没这么大胆子把旗子插别人坟头上。 “有两只呢。”二毛瞪着小眼珠说, “刚才还有一只在这儿的,你一来就跑了。”我一愣,妈的原来有两只。 想想也对,活养尸不可能身怀卵尸,要怀也是人胎,除非是有灵气的鬼体,才会孕育卵尸。 我抱起沈冰,看了看远处还在叽叽喳喳嚷个不停的警察们,心想看今晚这架势,恶鬼就是冲着沈冰来的,要是把她交给派出所,恐怕还会惹出事来。 想到这儿对二毛说,这就回店,这次你们祖宗卖力有功,改天赠他们几颗补阴丸吃。 二毛立马乐的屁颠屁颠的滚回小白旗,补阴丸是颐养阴胎的药,跟我们阳间的壮阳药是一个道理,阴胎虚弱的往往因为吃这药,都拔光了鬼牙,我白赠他们祖宗的,他当然乐意。 走回镇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一缕缕黑气成群结队,迎面而来,都向西去了。 鬼节到此结束,大批鬼魂都被管事的带回阴曹地府。我心想也甭去店铺,直接回家得了,因为还有颗鬼牙需要做处理,在店铺耽搁了时间,怕是白白浪费了一颗鬼牙。 回到家三点,我老妈这个时候还在睡觉,无论我搞多大动静,她都不会醒,这是自我父亲那时候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我把沈冰丢在床上,然后拿出炼丹炉,这是从太祖爷爷那儿传下来的,整个铜炉古香古色,生满了铜锈。 揭开盖子把鬼牙放进去,再倒上药水,用木炭在下面焚烧起来。我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把二毛叫出来问刚才他们怎么跑到了坟地里。 二毛说,我交代他要保护好沈冰的,从屋子里飞出去后直奔会议室。结果那个时候人都跑到了院子里,正忙着寻找杀死老张头的凶手。 忽然有个漂亮的女人走进来,拿着一捆灵幡在大家面前晃了晃,他们都跟丢了魂似的,跟着她走了。 二毛也跟在后面看热闹,出了派出所大门,又出现一只女鬼,把老张头尸体搞到门外堵住去路。 二毛心知不是好事,用小白旗蒙住了沈冰眼睛,让她清醒过来。恰巧这个时候,女鬼要对她下毒手,二毛勉强挡了一下,才算是保住了她一条小命。 不过沈冰一看到女鬼和二毛的面目,吓得撒腿就跑,鬼使神差的跑到坟地里,又遇到到处晃荡的野鬼,立马吓晕过去。 随后二毛搬出祖宗出来帮忙,跟那只鬼周旋。不多时漂亮女人也就是活养尸带着大批警察赶到,正要加入战团,幸亏我来了,不然,他祖坟恐怕都保不住。 活养尸跟女鬼一嘀咕,两个分开,一个去坟地边拦住我,一个继续跟二毛祖宗纠缠。 我听完二毛的叙述,心想自己刚才猜的不错,恶鬼就是冲着沈冰来的。 可能是他们从省城来这里的路上撞到了活养尸的秘密,才被一路追到尚城镇。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沈冰咳嗽几声,从我床上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用手扇着鼻子,皱眉埋怨道:“干嘛大半夜的生炉子,把人都呛死了。” “嫌呛就出去,记得关好门。”我回头看着她说。 “这是哪儿啊你就赶我,难道是你家?”她竖着脑袋四处乱看。 “废话,不是我家还是你家?”我没好气的说。 “是你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哪有你这么跟美女说话的?”她一骨碌从床上下来,狠狠白我一眼,穿上鞋就要出门。 “不送。”我继续低头扇我的炉火。她刚拉开门,可能想起了昏迷前的事,吓得 “呃”一声,又把身子缩回去,把门关上了。 “嘠哒嘠哒”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溜小跑回到床边。 “你怎么不走了?”我问。 “我,我乐意。”嘿,她嘴还挺犟的,也不分在谁家,跟谁说话。 “警察同志,这是民宅,不是派出所,要耍威风,找你们下属去,我可不吃这套。再说天很晚了,我们孤男孤女同处一室,传出什么闲话,你就是受得了,我也扛不住。我劝你还是先回派出所吧,他们都在满世界找你呢。”我忍着笑说。 沈冰看看窗外,这会儿天还没亮,眼睛里闪烁着畏惧,一看就知道吓破了胆,一个人根本不敢去派出所。 她又伸手拍了拍身上,嘴里咕哝着手机不见了,我只是冷眼旁观,心想看你怎么往下表演? “要不……要不你送我过去,这样你也不用有闲话了。”我差点没晕过去,她这是还为我着想了,我一个劲的忍住笑,看着炉子说:“我干嘛要送你,我又不是你男朋友。” “呸,想占我便宜是吧?”沈冰双手一叉腰,气的横眉竖眼, “对了,你这个现场目击证人的证词好像没录完吧,是谁把你放回来的?快点乖乖跟我回派出所吧。”她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居然还想起了这个,这么说我倒成了畏罪潜逃了,姥姥的。 我放下扇子,回头看着她说:“没人放我,是我自己从派出所跑出来的。要不是我及时跑出来,你恐怕小命就没了。” “这个样子啊。”沈冰听到这话一下就蔫了, “谢谢你。” “不用谢,我手机在桌上,要用的话自己拿。如果想回派出所,得天亮我才有功夫送你去。”我继续拿起扇子扇火。 沈冰跑到桌子跟前,用我的手机拨打了110,说本镇的一个叫习风的人救了她,这会儿在安全地点,等天亮再回派出所。 等她打完电话,我打趣说:“你好像女鬼似的,没在审讯室,怎么知道我叫什么。”沈冰小脸立刻吓得苍白,瞪大了美目说:“别再提鬼了行吗?” “不提也成,你告诉我,来这儿找我什么事?”我回头盯着她问。沈冰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半天,最后摇摇头叹口气说:“你太聪明了,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你不当警察真是浪费。” “我怕当你搭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跟你斗嘴,斗也斗不过你。”沈冰撅起小嘴,红嘟嘟的非常可爱,让我有种亲下的冲动。 “我们是为了一桩命案来的,死者是个倒古董的,死状很离奇,并且死后手上几颗黑珍珠不翼而飞。我们初步确定,凶手是杀人劫财,经我们多方面调查,发现这几颗黑珍珠,是你供的货源,所以就连夜赶过来了。” “你怀疑是我卖给了他黑珍珠,然后又把他杀死,将东西夺回来了?”我冷笑着问。 沈冰盯着我眼神很久才说:“不是,我们只想知道你的黑珍珠是从哪儿来的。”听她的口气,还没完全把话说清楚,这个案子肯定也不只是她说的这么简单。 死者丢了黑珍珠,应该去查凶手,为毛查货源?就算是为了找出线索,但总之追查凶手是第一要务,巴巴的几百公里赶到外地,货源无疑就成了重中之重。 我想了想,反正我的身份和出售黑珍珠的事曝光,瞒是瞒不住了,再说我也没干伤天害理的事,不如跟她实话实说了。 想到这儿指着炉子说:“这就是黑珍珠的货源。”沈冰探过头,我把炉盖揭开,飘出一股诡异的药香味。 她皱眉看着里面黑乎乎的粘稠液体问:“这是什么东西?”我把炉盖盖上,又从柜子里搬出一个大坛子说:“这里面全是黑珍珠的原材料,加上炉子里的,一共用了八十七颗鬼牙,再有十三颗,就能炼成一颗黑珍珠了。” 第9章内情 沈冰起初根本不信鬼牙能炼成黑珍珠,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要蒙她也得找个好点理由,这种解释未免太烂了。 对付她这种较真又死缠烂打的人,就得拿出证据,不得已之下,我搬出了祖训和店铺收入记载,她看了半天,结合在店铺看到我收鬼牙的规矩,最后算是勉强相信。 她一下倒在床上,显得意兴萧索,嘴里咕哝着说,起初以为来这儿会抓住一条大鱼的,谁知就是一条泥鳅,白费了这么大力气,还牺牲了两个同事,太不值得。 我眼珠一转,慢慢套出了实情。跟她说话不能太直接,那样不会得到答案,如果慢火炖小鸡的话,就会让她不经意间全都说漏嘴。 原来,省城出事的不止一个倒古董,在行里他们叫 “文物经纪人”。专门倒腾来历不明的古玩,有绝大一部分是来自于盗墓贼手里。 他们几个死的的确离奇,死状惨怖不说,死后也没丢什么东西,更奇怪的是,唯独跟我联系的古董商被杀后,鬼牙做的黑珍珠给全部劫走了。 警局在他家里找到了进出货账目,发现黑珍珠是从一个偏远小镇上叫习风的人供给他的,警察查了很多天没找到一丝线索,当然要从货源查起,所以派沈冰他们连夜赶到我们尚城镇。 说到这儿得赞他们一下,居然来此之前查出了我的店铺是经营什么的,所以才有了她扮鬼的一出。 可是,沈冰得知我的黑珍珠虽然来路不明,但绝不是非法所得,当然大为泄气。 不过随后我的一番分析,让她重新打起精神,在迷途中看到了一丝光明。 他们来此路上,根本没有在任何地方停留过,也就是说,活养尸不是在路上撞到的。 那么两只鬼在镇上杀了她两个同事还不放过她,说明绝对是冲他们来的。 古董商惨案,或许跟活养尸有关,甚至是绝对有关。沈冰翻身趴在床上,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骨碌碌乱转,冲我笑道:“我说你不当警察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头脑和身手,埋没在民间,真是可惜。不如你跟我回去,当个警察报效祖国吧。”我一看她狡狯的眼神,就猜到了她的意图,不屑道:“少拍我马屁,如果觉得这案子不好办,找个天师帮忙,我是绝不会插手。” “你这人真是不开窍,死守着你的祖训估计连个老婆都讨不到。”沈冰被我看穿了目的,生气的撅起小嘴。 “不过你要是肯做我的老婆,这件事也不是没得商量。”我开玩笑道。 “呸,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就你这土包子,也配追我这种大美女?”跟她接触大半夜,清楚她这个人说话基本上不过大脑,没什么恶意,并且属于是跟人见面就自来熟的那种,有什么说什么,所以我也不计较,低头煽火不再理她。 沉默了一阵子后,她又皱眉说:“你床上什么味啊,这么难闻,多少天没洗澡了?”一边说一边爬起来。 “我算算啊,差不多有两个多月了吧。” “啊,你不早说。”沈冰惊叫一声,见鬼似的从床上跳下来。我不由吃吃偷笑,我当然没那么邋遢,一个月总有洗几次澡的,但经常跟鬼打交道,身上不免沾染邪气,再加上混合木炭和鬼牙溶液的味道,肯定不好闻。 此刻鬼牙溶解成黑液,天色大亮,基本上到了七点。我老妈做好了饭叫我过去吃,我说屋里有客人,让她送双份过来。 老妈把饭端进屋,看到有个女孩,不免多看两眼,因为我职业的缘故,也没问什么就出去了。 老妈作出的饭菜是顶呱呱的,香喷喷的让人流口水。我们这边早晨一般都吃小米粥或是棒子面糊,一碟小咸菜,一碟腌黄瓜,外加几片香肠。 沈冰吃的津津有味,把饭喝的涓滴不剩,然后大加赞誉:“好香,很久没吃过这么香的早饭了。” “要是觉得好吃,就做我老婆,管教你天天吃上这么香的饭。” “呸,你这人怎么这么贫,再说我打掉的你狗牙丢炉子了融化了。”我们从家里出来赶到派出所,刚好是八点半,警察都上班了。 其实,他们一夜没睡,昨晚发生了这么恐怖事件,谁还睡得着?这也怪我们家,多少年把附近十里八乡野鬼调理的服服帖帖,没出来搞事的,所以让他们根本不信世界上还有鬼,昨晚这么一出,让他们彻底吓破了胆。 在得知沈冰安全无事后,局长吓得连夜赶回县城,还吩咐派出所今天带着我们一起去县局办理此案。 到了县城警局,沈冰和刘坤力证之下,我成了英雄,昨晚所有来过尚城镇的头头们都跟我握手致谢,热情的不得了。 我心里冷笑,要不是沈冰是上头来的,能把话说清楚,指不定今天我可能就是罪魁祸首,不然这个缸谁来顶? 要说他们办事效率高的时候,简直是神速,一个小时不但写好了调查报告,还跟省城警方联系好了,专门派车把沈冰和两个同事尸体运送回去。 临走时,沈冰把我拉到一边,坦白跟我说,他们警局本来不信有鬼,但今天凌晨接到传递过去的尸体电子照片进行技术检测后,断定不是人力所能干出来的,暂定为灵异案件。 她也跟上头请示好了,希望我过去帮忙。我冷笑摇头说,我就是一个民间艺人,在你们眼中纯属江湖骗子,再说你们又不信有鬼,我干嘛要做这等出力不讨好的事? 沈冰见我态度很坚决,便没再说什么,跟我道谢一句,上了他们来时开的越野车。 这个时候,有辆黑色奥迪从一边缓慢行驶过去,车窗慢慢摇下,从里面露出一张面色白皙的女人面孔,两只冷冰冰的眼睛,盯着沈冰看,直到车子没入前面一片车流之中,车窗才慢慢摇上了。 我被她冰冷的眼神刺激的全身打个激灵,正好沈冰的车还没走,我一把拉开车门跳上去说:“我送你一程吧。”沈冰坐在驾驶座上回头一笑:“怎么,不舍得我这个美女啊。”说完她马上意识到这句说的过于露骨了,脸上微微一红,马上转回头。 “什么美女啊,在我眼睛里都是女鬼,开车吧。” “切,土包子就是土包子,没半点情调。”沈冰嘴里小声咕哝着,猛踩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第10章高速惊魂 让我临时改变主意的是看到了那辆车上的女人。她绝不是个正常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还能让我全身起鸡皮疙瘩,鬼都没那本事。 我怀疑她也是个活养尸,比昨晚栽到我手下的档次高一点,眉心没有任何印痕。 我不由纳闷,谁这么大本事,一下养炼出两只活养尸来,尤其是坐车的这位,属于高级的,这个术人可是位高手啊! 车子驶出县城,我回头从后窗看到了那辆奥迪车,我的记性很好,不会记错,他们盯上梢了,看来要不是我在这辆车上,怕是出不了县城,沈冰便会遭殃。 我让沈冰转弯回尚城镇,这一路上肯定凶险重重,老子什么家伙都没带,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回到家,把所有能拿的家伙打包装进一个袋子里,然后跟老妈说,我要出去几天,不用担心,很快就回来。 老妈看着站在一边的沈冰,这才悄悄问我这个好看的小姑娘是谁啊。我故意大声说我刚交的女朋友。 沈冰立刻气歪了嘴巴,瞪眼看着我,像头母狮子一样瘆人。我还以颜色的跟她对瞪,意思是你再不服气,哥就不管送了。 要说她胸大没脑吧,有时候也是挺聪明的,读懂了我的眼神,立马就蔫了,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撅嘴道:“算是吧。”老妈高兴的不得了,也不问我们要去哪儿。 拿出自己亲手炒的花生、瓜子和栗子,让我们路上吃。女孩一般都喜欢这种小零食,沈冰捧着这些东西上车,眉花眼笑的,刚才的委屈一扫而光。 跟老妈道别后,沈冰叫我开车,我说在部队上是半把刀,不怕开沟里那就让我来。 她说不怕,反正她在后座上,安全系数大大高于我。这什么理论,不就馋的不行为吃点零食,连命都不要了。 沈冰得意的磕着瓜子和栗子说,有特种兵不会开车的么,少来糊弄我。 呃,这个理论倒也成立。特种兵训练的科目里,从摩托车到坦克车,都要熟练掌握,其实开车对我来说,南方人讲话毛毛雨了。 我不想开车是因为昨晚一夜没睡,想补个大头觉,让她这只小馋猫给搅黄了,这也怪我老妈,干嘛送她这么多吃的。 不过想想刚才在我妈跟前,被我逼的承认是我女朋友,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从反光镜上看,那辆黑色的奥迪车,始终不离不弃的跟在后面,几乎能模糊看到司机和副驾驶座上的女人。 对付活养尸只有近距离点她眉心和胸口这个办法,所以我带了很多咒符和道家法器,并没贴在车外面,贴上也不管用,就等着她发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赶到高速路口跟运送尸体的警车会合,一齐驶上高速公路。省城距离我们这儿大概三百多公里,这种高档越野车,跑140迈的速度都不会飘,基本上两个多小时就能到达省城。 但由于我三年没有碰过车了,胆子放不开,速度始终不敢超过100迈。 上了高速沈冰就在后座上呼呼睡着了,她夜里虽然是昏迷了不到两个小时,但根本不算是休息,车一颠簸,倒是困意大发,留我一个人值班。 在高速上极容易犯困,大路又平又直,没什么可警惕的,沈冰熟睡鼻息声,更催发我的困意。 我竟然打了几个盹后,迷迷糊糊的眯着了。这在当兵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就算三天三夜不睡觉,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是毕竟复原三年,没怎么锻炼,意志便没当时那么坚强。 “喀喇”一声巨响把我震醒,这个倒要表扬自己一下,尽管把持不住睡意,但醒的特别快,并且醒后不会迷糊,能保持冷静的头脑。 这是在当兵时保留下来的光荣传统。一下看到路边的一个五米多高的广告牌轰然倒塌,正朝我们车顶上砸过来。 巨大的牌子连带粗大的柱体,要是砸中了,肯定会连人带车给压扁。这短暂的一霎,已经计算出要躲开的几率非常小,因为上面砸下来的速度很快,好像是经过精密的计算,以我车子的速度,正好钻到倒塌的牌子下面。 不过,我开的速度始终在100左右,刚才眯着那下,也只不过十几秒钟的事,踩着油门的右脚保持着惯性力道,没有增加和减少踩力。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根本容不得思考该怎么做,我一咬牙,快速把油门踩到底,车子 “嗖”箭一般的向前窜出,在广告牌接触地面发出巨大的响声时,越野车刚好窜过去,车后尾还被挂了一下,加上大地的震颤,车子左右摇晃几下。 我抓紧方向盘踩住刹车,车子向前滑出几十米才停下。一回头,看到沈冰脸色煞白的看着我,满眼都是恐惧,连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她刚才已经醒了,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我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表示安慰一下,然后打开车门下来,发现后面十几辆汽车连环撞在一起,最前头撞在广告牌柱子上的车最惨,跟合起来的手风琴差不多,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转头看向路边,跟踪我们的那辆黑色奥迪车冲出公路,被压在柱子下,扁成了一堆废铁。 由于距离稍远,看不到车上人怎么样。这个情形一看就明白了,活养尸惧于我在车上不敢硬下手,就想出了阴损主意,撞断路边广告牌来杀死我们。 我心想趁此机会,把她除掉算了,省得一路上提心吊胆的提防她。一边解开皮带走向路边,一边咬破手指。 奥迪车忽然晃动了几下,右侧车门 “咔嚓”飞出去老远,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从里面钻出来,扶着车门冷冷的盯着我。 我靠,她这样都没事,活养尸太厉害了吧?我站住身子,毫不退缩的跟她对望几秒钟,心想她没事我过去就没机会了,以后再搞定她。 我掉头回到车上,向前开走了。沈冰这会儿脸色恢复差不多了,歪着头质问我:“后面发生这么大事故,你还有心情去路边方便?” “这不是没便出来嘛。”我笑道。 “恶俗,你这个土包子!”沈冰皱着眉大叫。 第11章触景伤怀 到了前方服务区,追上了一直跑在前头的警车,短暂的停留之后,换上沈冰开车。 别看她娇滴滴的小姑娘,开起车来居然很狂野,速度一下就飙到了180迈,跟火箭似的在左右车缝当中穿插来去,让我一颗心登时就悬了起来。 车子到这个速度已经飘了,看着窗外一辆辆汽车飞退的影子,真后悔没坐在后座上。 她冲我得意一笑:“你刚才开的跟蜗牛似的,没见过像你这种胆小的特种兵。” “你别看我了,看前面。”我没好气的提醒她,心想要不是我这种胆小的特种兵,你恐怕都出不了尚城镇。 这件事没敢告诉她,本来吓破了胆,如果知道屁股后头跟着一只更凶猛的活养尸,还不吓死了她? 她把目光转到前方,又说:“不过刚才穿越广告牌那下还是挺帅的,换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还是句人话,换做任何人在那种危急情况下,恐怕都会失去理智,不是每个特种兵都能在危急时刻保持冷静头脑的。 我没答话,闭上眼开始补觉。那只活养尸应该知道我的厉害了,又失去了交通工具,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所以这一觉也睡的特别踏实。 一个多小时之后,沈冰叫醒了我,已经顺利下了高速口,驶入省城。隔着车窗看着外面繁华的都市景色,不由想起复原后在这里短暂的一段时光。 一别三年,变化蛮大的,又多了很多高楼,变得更加壮观了。记忆里当然少不了跟我拜拜的前女友,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暗自叹口气,哥又回来了,只不过来去匆匆,绝不带走一片云彩。进入繁华热闹的都市,车流如海,速度一下降下来,真的跟蜗牛差不多。 沈冰趁机时间指点外面,给我介绍都是什么地方,都有什么特点,搞的我真像只土包子,没来过省城似的。 不过也不好打击她这份热情,装作第一次进省城,不住点头赞叹。半个小时后到了警局,十几层的高楼大厦,那份气势,不是县城警局可比拟的。 县城来的五个警察,去交接尸体,沈冰带我去见了她的上司,重案组组长龙少辉。 他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脸正气,不苟言笑,给人一种相当可靠和信赖的感觉。 沈冰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叙述一遍,黑珍珠的事也替我辩解清楚了。 龙少辉听完后,脸色变得极为阴沉,碰上这种棘手的案子,又死了两个下属,心情怎么能好的起来。 他问了几个疑问之处,都是事关灵异方面的,沈冰答不上来,就向我甩头,意思要我回答。 我虽然能回答清楚,但我不想自找麻烦,因为活养尸这种事,在我们这行里,都属于是一种传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不会不请灵异方面的专家,再说警方不一定相信是鬼杀人,我如果说的天花乱坠,难免就显得是哗众取宠了。 我摸了摸鼻子,因为上高中的时候,酷爱看楚留香小说,每逢遇到难题,总会学着楚留香的习惯动作,久而久之,就落下了这个毛病。 然后简单回答几句模棱两可的话,给对方留下巨大的联想空间,至于他朝哪方面去想,那我就管不着了。 沈冰皱眉看着我,意思好像说你怎么回答的这么稀里糊涂的,当时跟我在一起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向她一笑不语。龙少辉可不是沈冰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只是皱眉看着我良久,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越是这种城府深沉的人,心思越难猜,跟这种人相处,压力是比较大的。 正巧这时候来了电话,他接完后告诉沈冰,局长叫他一块去查验尸体。 现在是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他不能陪我们一块去吃饭,叫她跟一个同事带我去酒店好好款待。 一出门沈冰笑道:“带你去福满楼吃一顿,那可是出名的饭店。”我一摇头:“要去就去富春园吧,哪儿比较合我胃口。”沈冰立马眼珠瞪大了,见鬼似的叫道:“嘿,我说土包子,你怎么知道有个富春园的,那可是高档饭店,我也只不过去过一次。” “一看你就没男朋友。”我说着走向电梯。 “你怎么知道的?”她马上又改口道:“谁说我没有,一会儿你就会见到了。”我忍着笑说:“有也是个小气鬼,怎么都不舍得让女朋友去高档饭店多消费几次。” “是我不舍得,你管得着吗?”沈冰叫了一个男同事下楼,跟我年龄差不多,长的比我帅了那么一点点,言行举止也满有风度,我站在他跟前,更他妈的的像土包子了! 沈冰还挽着他的手臂跟我介绍,他叫乐维,跟她同在一个重案组的,枪法特别好。 我心想他枪法好不好跟老子有毛关系,现在是出去吃饭,又不是去打靶,再说老子最讨厌美女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亲热,恶心。 我冷冷哼一声,甩头向前走了。他们不光是要款待我,还要款待从县城一起来的五个警察,站在大门口等他们出来时,我的心飘到了市东南方向。 呆呆的看着那里,心想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三年了,可能她都已经结婚生子,成了别人太太,唉,吃完饭就回去,免得触景伤怀。 沈冰当然不会带我去富春园吃饭,那是富人常去的地方,消费高的惊人,往往一顿饭要花上十万八万的,万把块钱的饭局基本上稀少。 说起福满楼也算是不错的饭店了,在省城数一数二,我曾带女朋友去过几次。 这次旧地重游,情绪一个劲的往下沉落。人就是个奇怪的动物,当你远离记忆深刻的地方时,这种记忆就会在心里尘封起来,渐渐的淡忘。 一旦看到熟悉的旧地,那种埋藏很深的过往,像泉涌般奔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这五个警察面对上头领导,表现的战战兢兢,跟五个忸怩的小姑娘差不多。 我就不同了,越想心情越低落,就越需要酒精的麻醉。那五个警察不跟我喝,目标只有这个乐维了。 首次见面时候,我的冷漠态度可能让他不高兴,有心让我出丑,我不找他喝,他还找我碰酒,饭局成了我们两个人的斗酒戏,沈冰拦都拦不住,跟那儿傻眼了。 老子当兵的时候,喝两瓶酒都不醉。现在跟这小子干了一瓶白酒,我居然头上晕晕乎乎,找不到北在哪儿。 我去了趟厕所,出来时看到沈冰在外面等着,小声对我说:“你是不是吃醋了?乐维还不算是我的男朋友,正处于考察阶段,你别往心里去。”听到这话我就晕了,我为想到前女友伤怀呢,跟你有个毛关系,简直太可笑了,我舌头打弯道:“姐,我早就说过了,美女在我眼里都是女鬼,也包括你,你就不要一厢情愿了。” “混蛋,我有那么老么,哪点像你姐了?”然后我感觉眼睛一痛,前面全是星星。 第12章前女友 中午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醉的一塌糊涂,只记得把乐维这小子干到了桌子底下,然后我就什么都忘了。 醒过来的时候竟然是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发现是在一间客房内。满屋子的酒气,熏的我胃里不住往上翻涌。 抱着疼痛欲裂的脑袋,一点都想不起来是怎么住进这儿的。当年刚开始喝酒的时候,无论喝的再醉,还能断断续续的记得一些片段,而如今喝酒次数增加,醉的次数也多,那就跟死狗一样,完全断片了。 “醒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我身后传过来,吓我一大跳,连忙翻过身子一看,原来是沈冰。 她坐在沙发上一脸疲态的看着我,好像昨晚没睡好。我心想她不会是昨晚跟我在一块吧? 赶紧揭起被子看了看,还好衣服穿的很整齐,放下心了。老子还是处男之身呢,如果糊里糊涂的就被人给夺去了初夜,连点滋味都没尝到,那多冤啊。 “你昨晚……”我把被子往上拉了一拉,试探性的问。她点点头没说话,但一脸的委屈相。 “你怎么不回去,是不是也喝多了?”我心想省城的女孩就是开放,跟一个酒醉的男人开房过夜,也不怕传出闲话。 “我怎么回去,从昨天下午折腾到凌晨三点,你都吐了几十次,我怕走了会呛死你。”沈嘟着嘴说。 我一听顿时心生惭愧,昨天喝的太多,要不是有她照顾,今天醒过来指不定是什么狼狈样呢。 连忙问昨天喝了多少,她说三瓶。我心说不至于啊,三瓶酒我最多喝两瓶,不可能衰到这种程度。 哪知她一瞪眼,说我们一人干了三瓶。吓得我吐吐舌头,这的确是超量了,又问乐维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他正在医院打点滴呢。”她气的咬牙切齿,接着又说:“昨天我都告诉你了,他不是我男朋友,避免你误会,你还是一个劲的怄气。”我心里更加惭愧,把人都喝医院去了,不过听着后面的话,愣道:“我没误会啊,不是早说了你是一厢情愿的吗,我压根就没往这方面去想。”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说这话也太伤对方自尊心了,尤其是自负心挺强的美女。 沈冰倒是没生气,愁眉苦脸的说:“你以为我喜欢你这只土包子?那不是怕你们喝多了伤身体吗,可能是我一厢情愿了,下次喝死你们我都不管了。”看她说话语气和表情,原来对我没意思,心里不免有点失落感。 转念想想自己失落个屁,我这只土包子比到乐维跟前,那就是白马王子后面跟着一只癞蛤蟆的形象写照,他人长得帅,枪法又好,老子只不过酒量比他强。 我连忙转移话题,问我们县来的五个警察呢。沈冰说他们昨天吃过饭就回去了。 我心里有些不痛快,五个王八蛋见我醉成这样也不等等我,好歹咱们也是一个地方的老乡。 他们走了我就得坐火车回去,也不知道火车票给不给报销。聊了一会儿后,感觉脑袋没那么疼了,起来洗漱一下,就跟沈冰告别,要回尚城镇。 她一听就急眼了,说不是来这儿帮她的吗,为什么急着回去。我一脸严肃告诉她,来的时候,说好了是送你一程,并没答应要帮你办案。 再说省城是什么地方,藏龙卧虎,让我这只土包子参与办案,不是丢人显眼吗? 沈冰气的翻白眼:“要知道这样,昨晚上我就不该管你,呛死你算了!”我这种人脾气很臭,一旦决定的事,无路如何是改变不了的,沈冰作了一会儿工作见我去意已决,只好开车把我送到火车站。 她在路上买了点礼品,要我带给我妈。没想到她还有这份心,心里感激的不得了,掏出一沓黄符送给她,要她随身带两张,其余的贴在家里门窗和床头上,驱邪避鬼最有效,但对活养尸没半点用处,那就看她的造化了。 再说回到省城差不多两天,活养尸始终没再出现,看样子在省城也不敢随便出手,倒不用太担心。 她帮我买了火车票,然后说组长一直打电话催她回去,可能又发生了什么案子,不能送我上火车了。 临走时冲我露齿一笑说:“叫你土包子是开玩笑,其实你这人很优秀,我也蛮喜欢的。记得以后常常想起我,美女最喜欢有人挂念了,嘻嘻!”她在调皮的笑声中,跟我挥手道别,开车走了,留给我一脑子的遐想。 心想我们相处不过短短两三天,但感觉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熟络,在一起毫无拘束。 这可能与沈冰活泼开朗的性格有关,其实她是个挺可爱的女孩,人长的美,脾气也很随和,就是做事冒失了点。 不过跟她在一起,感觉很舒服。可惜,往往鲜花都插在了牛粪上。距离上车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在候车厅寻找座位,突然一条熟悉的身影,在人流中穿过,当我转过头去捕捉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了。 我的心有点紧张,怦怦直跳,刚才看到的不是活养尸,而是三年未见面的前女友。 找了半天,最终也没找到,心说可能是看花眼了,火车站人太多,难免有跟她相似的,认错人很正常,再说只看到背影,更不靠谱了。 我心情郁闷的低头叹气,本来酒醒之后,对于她的思念已经冷却,此刻又被重新勾上心头。 抬起头的时候,忽然我全身就僵住了,一个美丽的女孩,身穿白色衣裙,婀娜多姿的站在我面前,让我变得心跳剧烈,成了哑巴,不知道第一句话该怎么启口。 她就是我的前女友凌雅雪。 “你刚才是在找我吧?”我们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她先开口,说话时,一如三年前带着迷人的微笑。 我点点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因为我从她的眼神里发觉隐约有股冰冷的寒意,似乎是在怨恨我当年没有跟她回省城,没有遵守起初一起许下的承诺。 我们就这么呆呆站着,气氛很沉闷,但谁都没有走。不知过了多久,传来我这趟列车到达的播音。 “你……是不是这趟车?”她问。我又点点头,不过马上摇摇头,不知心里哪儿来的一股勇气,拉住她的小手,快速冲出候车厅。 “你要带我去哪儿?” “明珠公园!”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第13章现实 我们坐在公园湖畔,望着湖中三五只划动的小船,各怀心事,谁都不说一句话。 与她第一次相遇就是在湖里。那时候我刚刚复原找到工作,跟两个战友来公园游玩,正巧碰到有两个女孩在湖里划船,不慎落水。 我们当时衣服都没顾上脱就跳了下去,最终是我抱着她从水里出来,得到了她的芳心。 当时互留了电话号码,之后不断联系,一来二往,就好上了。我们在一起不到半年,只知道她的父亲是个高官,具体干什么的,却不清楚。 因为我跟她在一起的事,遭到她家里的一致反对。她可是名牌大学毕业,又是出自高干家庭,我这个穷当兵的,根本是门不当户不对。 所以,我始终没得到见她父母的机会。坐了老半天之后,还是她先开口问我的近况,我一笑说,没什么好说的,每天守着祖辈流传下来的店铺过日子,连个老婆都没讨上。 我又问她这三年过的怎么样,最关心的当然是她是否嫁人了。她眼角暗蕴着一丝哀愁,但嘴角却挂着笑意,告诉我这三年一直躺在家里养病。 自从回到省城,心情郁结,渐感身体不适,到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只是觉得浑身无力,懒得跟人说话,就此在家里躺了三年。 直到昨天,住在北京的姑妈打电话来,很想念她,要她过去住几天,爸妈也希望她出去散散心,可能病自然就好了。 她爸妈很忙,抽不出时间陪她,便让表姐跟她一块去北京。结果,刚才遇到我的时候,不能自己的跑过来,把表姐一个人丢在了火车站。 我一拍脑袋说:“呀,几点的火车?”雅雪摇头笑道:“早过了半个小时。表姐很凶的,估计又会骂我。”我连忙道歉,都是我的罪过,让她误了火车。 不过我心里挺高兴的,尤其是听说她还没嫁人,心情是空前的兴奋。她的病我压根不担心,估计是因为当时跟我分手后,心气郁结造成的。 今天遇到她,是不是预示着,我们又可以重新开始了?雅雪一把挽住我的手臂,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幽幽叹口气:“三年前你要是追着我回来,像这样道歉,那该多好。”她说着哭了,晶莹的泪珠,划破白皙的面孔,让我感到一阵心酸。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内疚的说:“对不起。”我越是道歉,她哭的越是伤心,搞的我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她止住哭泣,抬起头抹去泪珠,问我来省城干吗。我在她面前从来没撒过谎,但也不能告诉她是因为闹鬼的事护送一位女警的。 只有编了个瞎话说我的店铺刚做了一颗黑珍珠,到省城出手的。她一听就惊的睁大眼睛,我问怎么了。 她说因为黑珍珠,有几个古董商遭遇杀身之祸的事,在省城闹的沸沸扬扬,据说他们死后全身血液被吸光,脑髓都半点不留,非常可怖,有人说是恶鬼杀人,一到夜里,很多人都不敢出门。 我心说就是因为这件案子,我才会被牵扯进去的,只不过没敢跟你说。 这件事太煞风景了,我便换了个话题,说些轻松愉快的事,包括我们以前开心的记忆。 就这样,不知不觉在湖边坐到了天黑,本来昨天喝酒难受要死的状态,现在居然感觉通体舒泰,比打一针鸡血还要爽。 她要回去了,没赶上火车,手机也落在表姐带着的行李中,再不回家,恐怕家里就会报案了。 我说送你吧,她痛快答应。之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她都不让送的,怕在家门口被爸妈撞上,让我挨骂。 打车路上我还幻想着跟她重新开始,心里又是兴奋又是激动。我这三年来,守身如玉,并不是没人要,而是心里一直装着雅雪,对任何女人都有一种排斥,终于又找回了三年前的时光,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可是当我把她送到家门口时,望着眼前的别墅豪宅,我的心冷下来了,让我自己回到了现实。 雅雪父母如果同意女儿的选择,这三年不可能看着女儿忍受思念折磨而不顾,早就放她来尚城镇找我了。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老子就是一癞蛤蟆,雅雪是高贵的公主,压根不相配。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进入大门的时候,只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表情也是非常木然。 我的梦彻底碎了,这一句跟三年前拜拜时的语气一样。我着看着她走入开满了蔷薇花的花圃中,觉得心里很难受,突然叫了声:“雅雪!”她身子一震停下,转过身一脸淡漠的看着我。 “没事,你们家蔷薇花开的很漂亮。”我苦笑着掩饰一句,掉头走了。 当你一腔欢喜化为乌有的时候,那种天地相隔的逆差,是难以比喻的,一颗心都扭成了麻花,也不知是痛还是难受。 反正脑子里混混沌沌,昨天的酒意又涌上来了,浑浑噩噩的往前走着,不知道要去哪儿。 忽然一阵激烈的鸣笛声和急促的刹车声中,我感觉被什么东西撞飞了。 好在我反应特别敏捷,随着前撞的力道,顺势扑过去,一下飞出十几米,胸口贴着地面向前滑出很远,把这股强大的冲撞力完全卸掉才停下。 我迅速站起身,回头一看,二十多米远开外,一辆汽车停在那儿,敢情我是被它撞飞的。 但汽车引擎盖子上被一只冰箱砸中,深深坍陷在里面。司机正从窗口探出身子抬头望天,一脸惊慌。 我的天,看这架势,要不是汽车把我撞飞,这只冰箱正好砸我脑袋上,谁家这么损,没事往下丢冰箱,有钱撑的? 抬头往上一看,路边一座住宅高楼上,有只窗子开着,一个黑影正探头往下看。 路灯光芒反射到一定高度很微弱,只能模糊看到是个女人。那个司机骂骂咧咧的拿出一只手电打上去,让我一下看清了这个女人的面孔,他姥姥的,是一路追踪我们的活养尸! 她面对司机的谩骂和威吓,全然不顾,只是眼神冰冷的盯着我看,几秒钟后,才把头缩回去,消失了影踪。 第14章立冬 一时街上行人围聚过来,纷纷指手画脚,议论上面住户行为,已经不是丢件小东西这么缺德了,丢下一只冰箱那便是谋杀。 我在此瞬间脑袋一下清醒,活养尸竟然要对我下手,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回头看看,这儿距离雅雪家并不远,刚才我送雅雪时她一定看到了眼里,杀不死我,会不会迁怒于雅雪? 想到这儿,我急忙分开围观众人,挤到了住宅楼入口,迅速爬上楼梯。 为了雅雪的安全,老子今天得把她灭了。刚才在外面已经看清了她所在的位置,这是特种兵训练当中必须掌握的观察能力,她在十一楼左数第二户。 说件不怕让大家恶心的事,早在高速服务区的时候,我就用饮料瓶装了半瓶尿液,一直带在包里,以备后用,不想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此刻一边上楼梯,一边摸出饮料瓶,咬破一直结痂没痊愈的右手食指,要说对这哥们挺内疚的,十个弟兄,老让它一个值班。 楼内黑漆漆的,到处弥漫着森冷的寒气,楼内的声控灯也不亮,只有掏出包里的小手电,跑到电梯跟前。 谁知电梯按键灯暗着,摁了几下毫无反应,我心里叫了声可恶,估计活养尸破坏了楼内的电力,还是走楼梯吧。 一口气跑上十一楼,看准了活养尸所在的这间房,才要撞门而入时,防盗门 “呀”的一声无风自开,从里面涌出一股浓烈的寒意!这跟鬼片上的镜头一模一样,况且我又是这么身临其境,不由心头一颤,快速躲在门侧,以防这死三八给我突然袭击。 活养尸的可怕之处在于,拥有了活人的一切特征后,还拥有鬼的一切能力,变化无常,让你防不胜防。 况且她不惧怕我带来的任何道家法器,那才是令人头疼的,唯一对付她的办法就是手指尖上的血和尿的混合物。 估计这死三八不会像那个花痴让我轻易得手。悄悄探头向内望了望,里面静悄悄的一无动静,黑暗深处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诡异,这也可能与心情有关,明知道里面有只活养尸,不论是什么环境和气氛,都不会感觉到正常。 等了片刻后,心想就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用小手电往内照射,并没看到死三八的影子,但也不敢确定,她是否隐身躲在某个角落。 这里需要说一句,活养尸做人的时候,看不出任何毛病,一旦变回鬼身,用道家法器还是能够侦测出来的。 我立马从包里掏出了 “点睛笔”,在嘴里蘸了点唾液,朝额头印堂点了一下。轻声念道:“吾行一令,诸神有请,左右,目清,急急如律令!”我念的是开灵目敕令咒,加上这只点睛笔是太祖爷爷遗传宝贝,经过清明露水长期浸泡的,深积阴气,配合咒语,便会打开印堂灵目,俗称阴阳眼。 灵目一开,马上看到屋子里站着一对面色惨白的男女,眼神呆滞的盯着我,不过脸上神色却显得有些紧张。 我一看不是那个死三八,看样子充其量是两只普通鬼魂,心里奇怪,鬼见到人紧张个毛,虽然鬼怕恶人,但老子哪点看上去像恶人? 我谨慎的一步步走进屋子里,闻到一股冲鼻的血腥味,心说不妙,低头一看,在那两只鬼的脚下躺着两具尸体,不,应该是三具尸体,一男一女,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未满月的婴儿。 三人七窍流血,头顶开洞,死状惨不堪言。我不由吃了一惊,抬头看了看这两只鬼,再看看地上的尸体,靠,这两只鬼就是刚死的两个男女。 明白了,新死鬼魂比较虚弱,阴气不旺,所以最惧生人。难怪他们看着我很紧张。 “你们是被那个死三八杀死的?”我抬头看着他们问。两只鬼惊恐的点点头。 “她现在哪儿去了?”我转头看着屋子四周。女鬼呜呜哭起来,男鬼指着窗口,胆怯的说:“她带着我的儿子跑了。”我心里纳闷,死三八在我经过路上往下丢冰箱,目标就是杀我,为毛杀死这三个人,旁生枝节呢? 我低头呆呆看着惨死的婴儿,掐指一算,心头一震,妈的,今天是立冬,属二十四节气之一,看来杀死婴儿,是为了让恶鬼孕育卵尸! 想到这儿,对他们说道:“你们去阴间报道去吧,你们的儿子我帮忙去找。”一边说一边急着跑出房门,顺着楼梯跑下去。 出了这座楼,刚好看到警车来了。楼上两大一小惨死案,刚刚发生,警察不会接到报案,只凭楼上坠冰箱砸毁过往汽车,不是什么大案子,沈冰是重案组的人,不可能来。 再说她来不来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此刻急着追死三八,转头朝雅雪家的方向奔去。 我担心死三八杀不死我,会对雅雪下毒手。一口气跑回到雅雪家门口,看着里面灯光隐现,一片静谧安详,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我围着宅子转个圈子,想进去看看又不敢,并不是怕见到雅雪的父母,而是怕见到她本人。 如果见到她,怎么解释,为了怕一只活养尸对你不利才巴巴的跑过来保护你的安全? 本身我选择这种职业,给她带来了很大的伤害,我不想再以这种借口跟她见面。 既然不能进去,便放出小白旗,让二毛进去打探,我坐在马路对面,看着她家里的灯光,以及灯光隐现下的蔷薇花圃,为她守夜吧。 小白旗比鬼事专门店的年龄还大,本来是追魂和收魂的法器,但后来太祖爷爷开了这家店铺,此物没什么用处,一直闲置。 传到我手里,就成了二毛的容身之所,经常贴身带着,不料想,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发生诡异事件,倒是有了用武之地。 正望着对面宅子发呆时,一辆汽车停在了我面前,车门打开从上面先伸下一条只穿着丝袜的修长美腿,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现在已经入冬了,都市的女孩还是穿的那么薄,让人大过眼瘾。随着高跟鞋落地,整个人从里面钻出来,俏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呃,是沈冰! “土包子,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跑到这儿来惹事?”沈冰冲我瞪眼说。 看到她挺意外的,况且又是这么性感的打扮,紧窄的衣裙,把绝好的身材勾勒的完美无瑕。 与之前的她大不相同,充满了一股女人味。 “你管我回不回去,这是我的自由。”我不屑的说。 “好了,不跟你斗嘴了,好冷,上车说话。”她双手揉了揉腿,飞也似的逃上车。 第15章纵火 车里开着暖风,比外面温暖多了,但沈冰还是一个劲的又是揉搓大腿又是揉搓手臂的,还没从刚才寒冷中缓过劲。 一张小脸冻的红扑扑,看着非常水灵。我就纳闷,前两天怎么没发现她这么漂亮呢,看来穿衣打扮,还真是关键,如果把她放在农村,扛把锄头,赤着双脚下地干活,那就埋没了,还漂亮个毛。 她见我眼睛一霎不霎的看着自己,脸上浮起得意的笑容,好像在向我耀武扬威:“我漂亮吧?”我偏不给她面子,把目光收回,抬头看着车顶。 她噗嗤笑道:“土包子,我发觉你越来越可爱了。” “我有什么可爱的?”这丫头话如其人,有时候疯疯癫癫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假正经呗!”她掩住口格格笑起来。我先汗一个,如果一直盯着她看,肯定会说我是流氓,不看成了假正经。 我没好气的盯着她的大腿说:“少废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大冷天穿的这么妖艳,神经搭错了吧?” “呸,我什么妖艳,这不是今晚要参加一个晚会,结果接到组长通知,临时赶过来的,没顾上换衣服。你个土包子,见过什么世面?”她气呼呼的鼓起两腮,看着我的目光盯着她的大腿,果然来了一句:“臭流氓!”然后唰地甩给我一张特大号照片,上面清清楚楚有我玉树不太临风的形象,正像个贼似的挤开围观群众向外跑。 这个场景应该是我刚下楼,追死三八时的情景。我一愣,这照片是谁偷拍的,看分辨率挺高,不可能是手机拍出来的。 沈冰得意的说,正好现场有个小报记者带着相机,把我作案情形全拍下来了,还有围观群众指证,我往这边跑了,所以她就追了过来。 我瞪她一眼,骂声弱智,什么我作案了,甩着照片就要丢回去。不过突然看到上面一个围观群众,如遭电击一样,猛地跳了起来。 忘了是在车里了,脑袋一下撞在车顶上,鼓起一大包,痛得我眼前直冒金星。 “你有癫痫毛病?”沈冰转着乌溜溜的眼珠问。 “你才有羊羔疯呢!”我摸着大包没好气的还句嘴,连忙把照片拿在眼皮子下面仔细看,靠,真的是她,雅雪! 她挤在人群中,正好面对路灯灯光,又是在我身后,看上去特别的清晰。 我不由张大了嘴,她怎么会在现场,难道是她一直跟在我后面吗?不好,自从来到这儿,一直没见到她家有人出入,说明她还在外面。 一想到这儿,一颗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急道:“快开车,回案发现场。” “怎么了,这么急?”沈冰一边开动车子,一边转头问。车子刚起步,忽然间眼前一片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在黑暗的夜空里非常的耀眼。 沈冰一下刹住车,把车窗摇下,我抻头往外一看,凌家失火了!整个小楼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滚滚浓烟冲天冒起,从宅院里传出阵阵尖叫声,跟炸了鸡窝一个样。 我慌忙跳下车冲到了大门前,不管雅雪在不在家里,现在人命关天,我不能不管。 还好,楼里的人都跑了出来,此刻挤在花圃里面,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巨大的火势,把整个宅院闪耀的亮如白昼,一眼看到雅雪竟然出现在花圃里,正背对大门,看着失火的楼房。 我怀疑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珠,再看,没错,的确是雅雪。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再看看手上的照片,顿时一头雾水,摸着鼻子搞不清这到底是咋回事。 “嘭嘭”几声巨大爆响,让我心头一惊抬起头,楼房内不知道放着什么易爆物品,跟点炮仗似的,带起火苗子四处乱窜。 雅雪和她家人吓得抱头往外跑。一条白色人影从火光中飞出,向远处掠去,他娘的,是死三八! 操你妈!果然是要对雅雪下毒手,这次老子决不能放过你,不然后患无穷。 匆忙之间看了眼跑到大门边的雅雪,她正处于惊慌之中,没发现我就在外面。 不过她目前没危险,不用担心她的处境。然后冲沈冰交代,要她报火警,我去追纵火犯。 我前脚刚上车,沈冰后脚就跳上来了。她说刚才下车的时候已经打电话报了119,还问纵火犯在哪儿呢她怎么没看见? 我一边把车火速开走,一边说你没看天上吗? “看了,到处都是火星子。”沈冰诧异的说。我哈腰往外看,天上一条白影正快速往西飘走,心说死三八可能是变成了鬼身,隐身逃逸,她没看到正好,不然又要吓个半死。 我用点睛笔开的阴阳眼,只能维持两个时辰,现在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心里一急,把油门踩到底,车子火箭一般向前飞射出去。 这简直跟美国警匪片那么过瘾刺激,迎头车全都吓得向两边躲开,我们这辆车在间不容发之际,从车缝中穿越而过。 “大哥,这不是高速!”沈冰紧张的抓住我手臂,脸色都吓白了。 “你闭上眼睛,就当是高速。”我一边说,一边抬头看天上的死三八。 “大哥,我不敢闭眼。”沈冰都带哭声了。我没理她,心想老子今天不追上死三八,那是绝对不行,你喊大爷都不好使。 前面路口红灯亮了,我速度不带减的闯过去,一下造成交通混乱,几辆车因为避让我连环撞在一起。 沈冰这次倒是闭上眼睛了,嘴里还叫了声:“混蛋,你害惨我了。”说就说吧,手指上用力,狠狠的在我手臂上掐了一下。 我手臂痛的微微一抖,这么快的速度,那经得住微小的偏差,车子立马就斜刺里冲过去,跟一辆警车撞在一块。 还好撞在了对方车屁股上,大大减少人员伤亡几率。我也紧急刹车,撞了一下之后又在原地搓了两个圈子,再次撞在一根路灯杆子上。 这期间,我们两个早被打开的气囊给撞晕了,第二下撞击力并不大,但气囊在瞬间瘪气,我们的脑门便跟挡风玻璃热情的吻了一下。 抬头一看,沈冰额头上好大一个包,又红又肿,我一捂嘴,妈呀,跟独角兽差不多。 沈冰抱着脑袋哭道:“混蛋,我们是不是都死了?” “没死,就脑袋上撞了个包。”我说着发动一下车子,没打着火,知道这车是瞎了。 正巧看到小白旗回来了。我用力踢开被挤的皱皱巴巴的车门,看着天上渐去渐远的白影,跟二毛说:“快追上死三八。”小白旗嗖地飞走,追着死三八去了。 沈冰扁着嘴抽泣:“真的假的?”拿出一只化妆盒打开,照着小镜子,突然 “啊”一声鬼叫,把我吓了一大跳,赶紧回过头。 “混蛋,我破相了,你赔,你赔!” “好好,我赔,这辈子我就认个倒霉,跟你过了。” “呸,跟你过一辈子我才倒霉呢,土包子你别想美事。”她说着回头看了眼外面,忽然眼睛一闭,歪头倒在车座上一动不动了。 我吃了一惊,她不会是受伤了吧?刚要伸手,对面车门被人拉开,探进一个男人的脑袋,我一看到这人就明白沈冰是假装的了,因为这个脑袋龙少辉的! 第16章老宅 真是阴差阳错,闯红灯撞了重案组组长的车,我都有心要装死,但已经来不及了。 还好沈冰装死这招挺不错,龙少辉没问什么,连忙拦住一辆车,把我们送到了医院。 医生诊断我们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软组织挫伤,擦点药水就行了。沈冰这才迫不得已 “复活”!龙少辉把沈冰叫到隔壁一间医务室,臭熊一通,声音非常大,我都听到了,他骂我们俩简直是黑风双煞。 我心说老子像铜尸陈玄风还说得过去,沈冰是梅超风那就差远了,顶多是傻姑! 正在这个时候,小白旗回来了,在窗外飘悬着,我赶紧走出去收起来,大半夜的让人看到还不吓个半死? 看看左右没人,把二毛叫出来问他追到死三八了吗,二毛说追是追到了,只不过一路追到了西郊,眼看着那条白影进了一座老宅,里面阴气很重,他不敢进去,所以就赶紧回来向我报告。 我刚把小白旗装进口袋,抬头发现一双凌厉的眼睛正在瞧着我,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这人大概不到五十岁,站在走廊门口,身穿唐装,留着一头大背头,一副老气横秋的神态。 手里拎着一副黑墨镜,模样看着很牛逼。 “阎大师,那是我朋友。”沈冰这时出现在那人身后,见他盯着我,慌忙解释。 他点点头,没理会沈冰,掉头跟龙少辉一起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说:“这人气场不小,一定是警局请的灵异大师吧?”沈冰没理我,我转头一看,正委屈的满眼泪花,撅着诱人的小嘴生气呢。 我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跟她道了几句谦,她也不理我,便低头往外去了。 哪知她追出来一把拉住我,咬牙切齿说:“把我害的这么惨,道声谦就算完了?” “修车需要多少钱,我明天赔给你。” “呸!”她啐我一口,然后嘴巴一撇,哭起来:“你赔我青春,你赔我美丽,你赔我精神损失!”这一闹,医院走廊里的人,全都围了过来。 我靠,搞的我像个负心汉一样,咱开玩笑可不带这么玩的。我急忙拉着她走出医院大门,看看身后左右没人了,才没好气的说:“我说姑奶奶,你刚才说的那些多少钱一斤,我照单全付了。”沈冰一抹眼泪,用鼻子哼了一声说:“你买的起吗?”我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对她说:“我还有事要去做,你先回家,明天我再去找你负荆请罪。”沈冰一听我有事,立马眼睛一亮,盯着我的口袋说:“是不是二毛追到凶手了?不行,你得带我一块去。”我把她拉到一边,避开出租车司机小声说:“这只鬼太凶猛,你还是回家吧。” “这可是我戴罪立功的好机会,怎么能不去呢?跟你在一块,在凶的鬼我也不怕。”她大摇其头,神色很坚定。 “这事没商量,我不会带你去的。”我脸子冷下来说。她气的两腮鼓起多高,瞪着眼珠盯着我,突然一撇嘴哭道:“你赔我青春,你赔我美……” “停,停,我带你去!”我头上汗都下来了,立刻缴枪投降。她这死缠烂打的性格,不服不行。 “嘻嘻,算你土包子识时务。”她把出租车打发走,打电话让朋友送来一辆车和两件厚衣服,说去哪里还是自己开车比较方便。 说她没脑子吧,有时候考虑的倒挺周到。她先在车里换了衣服才招呼我上来,我问她知道市西郊有座老宅吗,她一听脸色就变了。 市西郊只有一座老宅,她怎么能不知道。那是民国时一个地主家,解放后成了孤儿院。 后来因为经常有小孩莫名其妙的死去,传说是地主的鬼魂作恶,孤儿院便搬走了,从此那座老宅就闲置下来没人敢住。 前几年政府要把这座宅子拆迁建成公园,结果拆迁组的人死了几个,请了不少灵异专家,都没有镇压下去,这座宅子便搁置住,几年无人问津。 我看她脸色苍白,说恶鬼就躲在老宅里,你如果害怕就别去了。她一甩头切了声,开车奔向西郊。 刚到西郊,天上就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越下越大,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大冬天的很少下雨,再说大雨更不多见,这雨来的有点古怪啊! 在明亮的车灯下,一座孤零零的宅子黑影,出现在荒凉的废墟上,阴风惨雨中,显得特别的凄凉诡异! 沈冰这会儿表情再也活泼不起来了,指着那座宅子说,这就是地主老宅了。 前几年的拆迁,老宅附近都夷为平地,但因为老宅动不了,所以留下这个烂摊子,一直没人管,比无人区还荒凉。 随着距离慢慢拉近,车灯又非常耀眼,老宅的外形基本上能看清楚。宅子坐北朝南,从房屋布局上看,是比较传统的四合院,经历了不少年头,看着有种沉重的沧桑感。 青砖灰瓦在夜雨之中全变成了黑灰色调,透着一股子阴森。沈冰忽然把车灯灭了,紧张的说:“那边有辆车,这么晚谁敢来这儿找刺激?”灯光熄灭之前,我也看到了,那辆车停在柏油路尽头左侧。 这个地方一眼可以看出阴气森森,就算不是阴雨夜,大白天一个人来都会觉得瘆得慌,谁这么大胆子敢这个时候来这里?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我让沈冰把车开下道,沿着废墟边缘,插进几棵大树之间掩藏好。 她停好车就要下去,我拉住她,看着车外说:“先不急,看看情况再说。”因为有人比我们先到,让我不得不谨慎,谁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们坐在车上谁都不说话,一直盯着窗外,虽然只能听到淅沥雨声,什么都是漆黑一片,但从宅子上空隐隐透出光芒,肯定是有人在里面。 “啊”一阵惨厉的叫声,划破了夜空,尽管车窗关的很严,竟也听的一清二楚,我顿时心头一颤,慌忙摇下车窗。 我们这个位置正好在宅子正门斜对过,看到一束光芒从宅子里射出,大门展开着,有两条人影慌慌张张的跑出门,在他们手中的手电光互相辉映下,我一看就愣了,竟然是龙少辉和那个牛逼的阎大师! 第17章鬼扣魂 我不得不佩服这两个人,看模样很慌张,但脸上表情依旧那么牛逼,非常冰冷严肃! 他们两个人跑出来直奔那辆车,一边跑,阎大师一边叫道:“乐警官暂时被恶鬼扣魂,在一个时辰内还不要紧,我们纠集了另外七位大师,拿齐了家伙,一定能把乐警官……”声音渐去渐远,被风雨隔断。 两条人影和着两条颤动不停的光柱,跳上那辆车,急速驶上柏油路。刹那间,消失在苍茫的夜雨中。 忽然,一丛雨珠随着一股冷风飘进车窗,泼在我脸上,妈的,冰的我全身打个冷颤,连忙摇上车窗。 这时我把顶灯打开,见沈冰面如土色,在那儿不住全身发抖。刚才那声惨叫,配合这么给力的环境,的确让人受不了。 “乐维出事了!”沈冰瞪大眼珠看着我,小嘴一撇,看模样就要哭。乐维? 这小子这么快出院,还能参加除鬼任务?我不由暗笑,也合该这小子倒霉,昨天被我喝的打点滴,今天又被鬼扣了魂,什么,扣了魂? !我一惊跳起,咚一下脑袋撞车顶上,眼前全是星星。鬼扣魂便是遭到恶鬼恐吓,三魂七魄离体,扣押在了恶鬼手中,人基本上处于死亡状态。 想要还魂入体,从恶鬼手里把魂魄抢回来那是必须的,身子还要保证不能失去温度,一旦凉了,身体各器官细胞就宣告死亡,还还个毛魂? 这个阎大师说的时间一个时辰是不错,可谁能保证,从恶鬼手上夺回魂魄后,他身子还有温度? “别急,我会想办法把你准男朋友救回来的。”我一边说,一边从包里往外掏东西,点睛笔、桃木剑、黄符、三清铃、太上老君敕令符印、红线、铜钱、八卦镜、艾叶、香烛,靠,我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他不是我男朋友。”沈冰愁眉苦脸说。 “我不是说准吗?”我把八卦镜挂在她的粉颈上,然后在她额头上贴了一片艾叶。 此物能够遮障鬼目,但对活养尸不起效,不过贴上也没坏处。 “没准。” “哦,还没准呢。”我把铜钱用红绳串起来,抹了鲜血,抖成铜钱剑,又拿出饮料瓶,道出点童子尿,蘸在手指上,问她:“这个阎大师是什么来头,看着比你组长都牛叉。” “他叫阎相,是省城最牛叉的灵异大师,跟其他七位大师一直是警局的灵异顾问,警局比较信任他,有什么灵异案子,基本上是他一个人包办的,其他大师很少插手。”我点点头,单凭他在医院能看到二毛,不是个简单角色。 现在又从活养尸手底下带着龙少辉逃出老宅,那可不是一般的高手了。 准备得当,我推开车门,本来想让沈冰在车里等着,又怕死三八趁机对她下手。 拉着沈冰跳下车,问她怕不怕,她苦着脸反问我,你说呢?我说不管你怕不怕,反正事到临头,硬着头皮子跟我来吧。 她倒是挺乖,拽着我衣服跟在后面说:“那你打起精神了,如果把我害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晕,这丫头在这当口还敢提到鬼! 冬天的雨真他妈的冷,下车没多大会儿,全身都湿透了,衣服贴在身上,感觉掉进了冰窟里,冻的手脚发麻,打颤一直没停过。 我打开小手电,穿过一片废墟,来到了大宅门外面。在车上已经用点睛笔开了阴阳眼,此刻再看大门内,跟刚才有着很大不同,弥漫着浓重的黑气。 一条条淡淡的影子,来回漂游,我的头发立马就竖起来了,妈的,里面的野鬼真不少,今儿可是老子头一遭干除鬼的活儿,没什么经验,别砸了锅。 我一面念着驱邪咒语,一面摇着三清铃,慢慢走进大门。铃声叮铃铃清脆的传出去,眼前黑雾逐渐消散,那些淡淡的黑影也都飞快向旁趋避,很快不见了踪影。 鬼是不少,看样子都是一些普通鬼魂,没什么气候,听到三清铃和咒语,全都吓跑了。 茅山术里,并不是单单只有驱鬼辟邪术,包罗万有,也包括宿土、麻衣、众阁、全真四个体系,宿土就是风水学,而古代阳宅和阴宅完全是靠风水布置格局,所以,对于这种四合院,从外面一看,就知道里面的结构了。 左转经过月洞门,就到了垂花门外,垂花门就是二门,里面是内宅,外面一排南屋称作倒座,也叫外宅,那是客房和男仆的居住地。 推开南屋几间房门,往里面看了看,蛛网遍结,到处积满了尘土,看地上没脚印,就知道乐维不在这里。 我反手拉住沈冰的手,从南屋屋檐下跑到了二门内,站在门房下先躲下雨,太他妈的冷了。 沈冰冻的牙齿格格直打架,在我的一双大手里不住揉搓,发出些热气。 我心里不禁一荡,除了老妈和雅雪之外,还是头一次有别的女孩这么亲热过。 “很冷吧?”我问。 “冷的要命,赶快救了乐维,我们一块吃火锅去。”她嘴巴哆嗦着说道。 我笑着摇摇头,这丫头傻的挺可爱,以为乐维那么好救的,根本不知道,目前处境有多危险。 不过看着她天真的小脸,心想不论多危险,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出任何差错。 门房简直就是个通风道,南北冷风卷着雨珠肆无忌惮的刮过,冻的我们跟没穿衣服似的,连忙拉着她跑进院子里。 院内堆砌着很多杂物,大多是废旧的桌椅,应该是孤儿院当时留下的东西。 正房和两边厢房上的门,红漆剥落,看上去很破落。此刻,我心里开始紧张了。 一路走过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尽管雨声很大,但周围有什么微小的动静,不会逃过我的耳目。 到目前没察觉到死三八的任何动静,也不知道躲在哪儿,现在的形势是敌暗我明,对我们非常不利。 况且这种天气制造出的沉闷氛围,在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大石一样,感觉很沉重。 我左右看看,两边厢房房门紧闭,唯有前面正房门虚掩着。并且屋檐下的走廊里,明显有脚印,乐维肯定在这里! 左手拉着沈冰,把小手电咬在嘴里,掏出一束香,快步走到屋檐下,轻声念了句:“金生火旺,交链元神。内保形体,外伏魔灵。急急如律令!” “嘭”一下,这束香燃着了,向上窜起火苗子。我算计好了,活养尸虽然不惧道家法器,但却跟人一样惧怕火光,这束香可以用火铃咒,发出通天火光,只要对方趋避的一霎那,趁此机会,我还是有一定把握,把手指上的血尿融合物,点中她的眉心! “呀……呀……”房门向两边开启,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声音。沈冰一下子攥紧了我的手,让我也不由自主的心跳剧烈起来。 第18章陷阱(一) 屋内空荡荡的,地面青砖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一个身穿警服的男子,面朝下趴在屋中央,看个头应该是乐维了! “是乐维……”沈冰叫道。我的心一下揪紧,立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紧张的左右瞧瞧,心想他妈的死三八为毛还不现身? 她不现身,老子倒是没辙了,不像是鬼魂,有办法把她逼出来。抬脚踏进门槛的这一瞬间,我全身无缘无故的起了层鸡皮疙瘩,论胆子,经常跟鬼魂打交道了,估计没人比我更胆大,但明知有个凶戾无比的活养尸躲在里面,谁还能淡定从容,我以后跟他姓! “你的手好臭。”我放开手之后,沈冰摸着嘴唇嘀咕。我心想手指有童子尿,不臭才怪。 小手电远不如龙少辉拿的那种强光手电明亮,在黑暗的空间中,显得微不足道。 灯光慢慢撕裂黑幕,但随着手电移动,后面的黑幕又迅速缝合。就像一只巨大蛇口,张开又合上! “还看什么看,快救乐维啊。”沈冰颤声说。我点点头,快步走到乐维身前,把他翻过身,这小子眼睛紧闭,一脸的惨白色,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好在身上还有余温,还算来的及时。沈冰蓦一看到他,吓得捂住嘴巴,没叫出声来。 我对她说:“你抱住他,用力在他身上揉搓,别让身子凉了。”沈冰愁眉苦脸道:“干嘛,有你在还要女生抱他,是不是太过分了。”晕,我没好气的说:“那好,我抱住他,你去除鬼。”沈冰一听,动作比兔子都快,一下抱住了乐维,嘿嘿笑道:“除鬼大业,还是让给你来完成,我就不掺和了。”我举着这束香,摸了摸鼻子心想用个什么法子把死三八引出来呢? 想了一会儿,觉得什么办法都不好使,对付这死三八,就是老鼠拉乌龟,没地方下嘴。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眼前一亮,死三八放火的主意倒不错,老子一把火把老宅烧了,我看你还躲个毛! 反正这个宅子是要拆迁的,烧了他不会落下个毁坏公物罪,说不定还能受到政府嘉奖。 想到这儿,手上这束香往上一举,轻声念道:“火焰飞光玉女,雷霆猛火将军……” “你是在找我吗?”一个冰冷的女人声音,发自我的身后,让我吓了一大跳。 本来身体里每根神经都崩的紧紧的,在背后来这么一下,谁受得了。要不是经常跟鬼打交道,恐怕就得立马崩溃! 我吃惊的转身,基本上身体动作是机械的,一眼看到死三八就站在我身后,之间距离只不过不到半尺。 让我感到震惊的是,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屋里,并且站在我身后,居然丝毫都没察觉! 死三八的脸孔在手电光的映照下,泛起诡异的亮光,在四周黑暗的衬托下,愈发的阴森! 沈冰顿时 “嗷”一声尖叫,把乐维就扔了出去。啊一声怪叫,居然真的变成了火箭,怎么逃出屋子的,我没看清楚,反正是不见了。 我没睬她,冲过去抱起乐维,向她一甩头跑出了屋门。我们刚出去,听到后面噼里啪啦的一阵响,烧断的椽子和瓦片纷纷掉下地。 我脚下不停冲着左侧厢房跑过去,心想一齐点了,我看你往哪儿躲。外面雨势太大,火铃咒在外面不好使,便冲进房门,才要念咒语,忽然觉得脚下一空,操他二大爷的,是个陷阱! 幸亏下面并不深,大概只有两米多高,也没暗器,脚尖刚着地身子向旁敏捷一滚,卸掉了下坠力道,不过乐维被甩飞了,重重掉在一边。 紧跟着沈冰也掉了下来,不过还好没受伤,我劈头盖脸说她:“你没长脑袋啊,见到前面掉下去了,你还跟着前赴后继,你以为是冲锋陷阵炸碉堡呢?” “废话,你突然不见了,手电又没在我手里,什么都看不到,你以为我愿意跳下来啊?”头顶 “嚓”一声响,听着像是什么东西关闭的声音,我急忙举着小手电往上看,靠,陷阱口被封住了。 我用力弹跳一下,手指尖刚好能碰到洞顶。于是我蹲在地上,让她踩着我的肩膀上去,看能不能推开上面盖子。 沈冰在上面摸了半天下来说,上面盖子是钢铁做的,这下完了,我们被困在里面了。 据说明朝以后,建造墓穴的时候,都用钢铁灌顶,看来这是专门为我们制造的一座铁顶坟墓,就是没陪葬品,寒酸了点。 沈冰掏出手机,打了一会儿电话,撅着小嘴生气,没信号!我看着她心想,求人还不如求己,再说龙少辉和那个什么阎大师都被吓跑了,还指望谁来救我们? 先看看这儿什么情况,拿起小手电向前摸去。沈冰畏畏缩缩的跟过来,像只小猫一样躲在我身后,不时往外探头。 黑暗一寸寸的被手电撕开,地面是用水泥铺设的,四周暂时看不到墙壁。 阴气好重啊,到处充满了森冷的寒意,还有一股腐臭难闻的气味。在阴阳眼的透视下,周围飘荡着丝丝袅袅的黑雾,驱之不散。 看样子地下室是近代修建的,因为从地面上的宅子年代来看,肯定是在民国之前,那时候还没有水泥。 也可能是孤儿院入住后修建的,不过,从刚才陷阱口合上那下,明显就是一个机关了,孤儿院不可能搞这种玩意,那是另有人在搞鬼。 再往前走了几步,突然,看到了一堆腐烂的尸骸,个头都不大,像小动物的尸体。 走近了仔细一看,妈的,全是是婴儿尸骨,一具一具的,横七竖八摆放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第19章陷阱(二) 沈冰吓得轻呼一声,用手捂住了嘴巴。我心头也是怦怦直跳,背脊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如果看到满地成人尸体,还不觉得怎么样,这满地都是婴儿,有的全是白骨,有的尚未完全腐烂,蛆虫从空洞的眼睛里爬进爬出,太令人揪心了。 沈冰 “哇”的在我身后吐起来。太他娘的残忍了,我心里骂了一句,这些婴儿骸骨全是头顶开洞,脑髓被挖空,没有腐烂完的,可以明显看出皮肤惨白的跟白纸一样,死时血液被吸的干干净净。 粗略的数了数,至少也有七八十个。不用说,这些婴儿是在一年二十四个节气时被杀死的。 我摸着鼻子问沈冰:“这几年,婴儿失踪的案子多不多?” “有不少,但一直查不出线索,都归结到了人口倒卖案宗里,猜测这些失踪婴儿可能卖到了外地。”我心下叹口气,这也不能怪警方查不出线索,恶鬼盗取婴儿,作案肯定留不下任何痕迹,又把婴儿尸体藏在鬼宅地下室内,除非神仙才查得出来。 谁这么丧心病狂,要让恶鬼受孕,残害这么多的婴儿?要知道光凭鬼魂是不可能懂得这些知识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捣鬼。 就说鬼魂利用魅宝才能吸取天地灵气,关键这魅宝并不是一种与生俱来就有的东西,而是利用百鬼邪气凝聚而成,就算杀死一百只鬼,也不见得能得到一个魅宝,没有专业术人的操作,鬼是绝对办不到的。 再说,活养尸与此有关,更能证实,这是邪恶术人的杰作,鬼是养炼不出活养尸的。 我忽然心头一惊,百鬼邪气,我的黑珍珠!那可是一百颗鬼牙炼成的,正宗地道的百鬼邪气,难道,杀死古董商,劫走黑珍珠,是为了让恶鬼受孕? 想到这儿,头上冷汗都下来了,要真是这样,我们鬼事专门店,岂不是助鬼作孽了! “快走啊,他们又没我好看,怕怕。”沈冰扯着我衣服说。汗,他们的确没你好看,你什么语气,跟小孩撒娇似的,还怕怕。 我拉着她绕过这堆婴尸,向前走过去。其实地下室并不大,主要是阴气缠绕,能见度很低,所以小手电照射不到墙壁。 这才往前走了没几步,就到了尽头,出现了一扇门。手指触及到门板的一刹那,一股冰冷的寒意透过指尖,一下子袭遍全身,不由自主的打个冷战。 我猛地一激灵,心说里面肯定有鬼,散发出如此大的气场,那不是一般鬼能做到的。 不管是什么鬼,只要是鬼老子就不怕,想着推开了门。冷风扑面而来,几乎将我们冻僵了! 我急忙念了几句口诀,手上的香烛呼地燃起一团火焰,将这股冷空气给驱散。 一眼看到这是个狭小的斗室,一只披头散发的女鬼,蜷缩在墙角,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狠狠的盯着我。 “里面又没东西,你在看什么呢?”沈冰见我一脸谨慎的表情,诧异的问道。 我心说你没开阴阳眼,要是看到了女鬼,指不定吓成啥样。女鬼肚子高高隆起来,看来是受孕了,难怪寒气这么大。 鬼一旦受孕,尤其是到了快要分娩时期,身上的鬼气会增加数十倍,不过,本身是很虚弱的。 她虽然死死盯着我,但不敢动上一下,唯恐惊动了肚子里的卵尸。正好她还没分娩,不然产出一只猛鬼,那可不是好玩的。 我反手把沈冰推开,拔出了铜钱剑,今天老子就扮回医生,给你来个剖腹产。 女鬼一见铜钱剑,立刻脸色变成了紫青色,眼珠子非常血红, “嗷”一声尖叫,身子不住的往墙角里缩。 “谁,谁在叫?”沈冰转着身子问。我提剑上前,冲着女鬼肚子就是一下。 忽然一剑刺空,女鬼突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转头一看,麻烦大了,刚才进来时的门也不见了。 这个地方敢情还是个旋转木马,把我带到了下一间房,可是你给个门呐,不然老子怎么出去? 头顶亮了一下,我抬起头,看到有四只脑袋从四个屋角探出来,一头长发遮住了半边面孔,只露出一只眼睛和煞白的半边脸,这才更有看头,半夜让人看到,不吓死才怪。 我摸着鼻子掐指一算,哦,这个地方应该是五鬼位,还差了一只呢。正想着,从屋顶正中,又钻出一只脑袋,像刚破壳的鸡蛋一样,探出一只毛茸茸的鬼头,吐着鲜红的舌头,向我狞笑。 五鬼到齐,那便是要夺人魂魄的时候了,我嘿的一声冷笑,手上一抖,铜钱剑散落开,八枚铜钱飞射上去,按照八卦方位悬到了头顶上。 从后腰上又拔出桃木剑,说实话,这东西很少用,可以说基本没用过,今天是头一遭。 掏出一张黄符 “啪”贴在剑尖上。 “天猷天猷,猛烈诸侯。眼如掣电,爪似金钩。顺鬼不斩,恶鬼截头。上帝敕下,不得停留。急急如律令!” “呼”黄符燃着,桃木剑帅气的划了个弧形,八枚铜钱滴溜溜的开始急速飞转, “嚓嚓嚓”几声响,黑血飞溅,五只鬼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口,脑袋便全都被铜钱划断,滚落在地上。 “太阴化生,水位之精。吾目一视,五岳摧倾。急急如律令!”桃木剑再划个弧形,眼前景象一阵扭曲,变回了原来的模样,门口是门口,女鬼是女鬼,还有沈冰站在门外向内焦急的探头。 哈,学了这么多年的法术,从来没派上用场过,今天一使,挺好用的,没丢脸。 “你疯了,跟哪儿耍剑玩?”她一脸鄙视的说。 “你额头上的艾叶呢?”我看着她皱眉问。 “你刚才耍剑的时候,一阵风给吹走了。”晕,艾叶能帮她躲过鬼目,没了这东西,那可糟糕。 正准备用桃木剑结果了这只受孕的女鬼,突然看到从沈冰左肩上露出一只惨白的人脸,吐着舌头,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 “啊……”我大吃一惊,飞身上前,挺起桃木剑向那只鬼脑袋刺去,却一下刺了个空。 沈冰整个人向后飞走,落到了四五米开外,一只纤细的小手推开那只鬼,从沈冰后面露出脸,是死三八! 她的右手扣着沈冰咽喉,冷冷道:“你敢杀死那只鬼,我就杀了她!”我连忙停下脚步,举起桃木剑说:“有话好商量。”沈冰脖子上鲜血长流,将肩头衣服都染红了,斜眼往后看着死三八,带着哭声说:“你这是袭警知不知道?”我晕,跟活养尸讲道理,还不如跟只狗去说呢。 “闭嘴!”死三八厉喝一声。 “你袭警还这么凶……”沈冰猛地抬起脚,用力往下一剁,她穿的可是高跟鞋,鞋跟一下插入死三八的脚面上,痛的惨叫一声,放开了她。 沈冰这还不算完,回头右臂圈住对方脖子,来个大背跨,就要把死三八从头上甩过去。 她这手挺帅的,不过我心里叫了声糟糕,活养尸哪是那么容易制服的。 刚想跑上去的时候, “啊……”一声长长的惨叫,发自沈冰嘴里,她瞪大了一双眼睛,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的动作还是正在扳着对方的脑袋,但一只血淋淋的手,从她胸前穿出来! 第20章地府要人 我整个人不由吓傻了,此刻就是冲到跟前,也是于事无补。活养尸的手硬生生的从她背后穿体而出,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她! 自从认识这丫头几天来,给我带来了不少欢乐,我自小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心里一直把她当成了妹妹。 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我面前,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实!我看着她死有不甘的眼神,似乎还在埋怨我,怎么没有好好的保护好她? 想起来时她跟我说的那一句 “跟你在一块,再凶的鬼我也不怕。”心里难受的无法用语言来比拟,她这么信任我,我却没能保住她的性命,真恨不得一头撞死了。 沈冰最终眼睛没合上,只是流下两道泪水,划破了娇美的面颊,瞳孔便即定格,失去了光采! 她临死手臂还紧紧的圈着死三八的脖子,让死三八费力的把她手臂掰折。 我一看,不由得肝胆俱裂,呲目叫道:“混蛋!”整个人扑了上去。特种兵是什么样的,我告诉你潜力激发的时候,简直就是一只野兽,以不可思议的爆发力,快速冲到跟前,一剑刺中死三八的右眼。 她可能是绝没想到,我会有这种速度,几乎跟她逃走时一样的快。还没来得及抬头,眼睛就报废了。 我想用力刺穿她的脑袋时,但没成功,她向后火速飞退,桃木剑带着一只血淋淋的眼珠子,从她眼眶里拔出来。 死三八跑是跑了,不过跟没头苍蝇一样,捂着右眼到处乱撞,在墙壁上碰了几下,才从洞口逃了出去。 我刚才情绪太激动了,后悔没用手指点上她的眉心,不然这一下准让她整个人报废。 追出洞口,死三八早逃的无影无踪了。我掏出小白旗,交代二毛循着血迹去追,老子一定要为沈冰报仇! 她这次眼睛被刺伤,脑子也受到了波及,只要能找到她,管教她变回腐尸! 跳回到地下室内,发觉乐维这小子竟然活了过来,正在看着沈冰的尸体发呆。 估计是鬼魂扣在了五鬼位里,五鬼一灭,他的魂就自由了,不过能自己还魂入体,有点匪夷所思。 他一看到我,立马掏出手枪指着我冷喝:“是你杀死了沈冰?”看他情绪很激动,又是个神枪手,万一说僵了可不是好玩的。 我连忙摇手道:“冷静,冷静,是恶鬼下的毒手。”这小子一脸邪笑,让我心里感觉毛毛的。 只听他说:“谁信你的鬼话?” “喀”一声,手枪上膛,靠,怎么觉得这小子是要公报私仇,对我进行报复。 我心想不就是把你喝到了医院吗,至于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等等,沈冰还有复活几率!”我看他对沈冰绝对有意思,只有拿这个谎话来稳住他。 “你胡说,她都死透了,还想耍我是不是?”乐维勃然大怒,手指已经用力,就要扳动扳机。 “我可以去地府要人!” “真的么?”他口气松动,手指也放缓了。我点下头,嗯了一声。本来刚才只是一句骗他的谎话,不过,说完之后,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给我讲的一个故事,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当时太祖爷爷一次捉鬼,与鬼搏斗时误伤了一条人命。他老人家觉得很内疚,就亲自到地府走了一遭。 最终拼着牺牲十年阳寿的条件,把人带回来。 “放屁,亏你能编出这种瞎话来骗我,老子这就送你去地府!”他又反应过来我这句话的真实性,拿枪指着我的脑袋大叫。 我看他这次是玩真的,脑袋猛地往下一低,右手肘往后一捣正中他心窝。 他痛的哎呦叫了声,整个身子都软了。我转身架起他的右臂,抬起膝盖一磕,这小子顿时手枪撒手,被我接到手里指住他的脑袋。 “像你这种怂包还叫神枪手?”我嘲笑道。 “哥,冷静,冷静!”这小子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舔着脸求我,真他娘的没骨气。 “我一直都是很冷静的。”我说着抬脚把他踢到一边。把枪别到腰里,这东西我先保管着,别让这小子给我放黑枪。 抱起沈冰的尸体,身子还有温度,应该有的救。父亲说,阳寿未尽枉死者,都有几率还魂。 不过进地府捉鬼也是有规矩的,跟阳间一样,送礼物打点管事的,他们就会睁只眼闭只眼,任你把鬼灭了。 这种办法一般是能不用则尽量不用,进地府人就会脱层皮,再说还有回不来的风险。 太祖爷爷当年也只是为了那个枉死的人,进过一次而已。不管怎么样,风险再大,我也要把沈冰救回来,否则,我这一辈子休想过的舒心。 我翻了一下包,里面东西带的够齐备,只不过缺少礼物。我们鬼事专门店的东西,都是阴间的抢手货,尤其补阴丸,送给管事的几颗,还不乐死了他? 忽然想起来,我送给二毛祖宗的几颗补阴丸还在他手里呢,得赶紧把他召回来,不然沈冰尸体一冷,说什么都白搭了。 我让乐维守住洞口,做这等法事,身边只能留一个人看守,不能太噪杂了,万一人多声音太大,把魂惊了,还回个毛? 这小子刚才领教了我的功夫,手枪又被下了,乖的像孙子似的惟命是从。 轻声念了几句咒语,不过多大会儿,小白旗飞回来。叫出二毛的时候,乐维吓得一捂眼睛,全身不住发抖。 我鄙视的看他一眼,熊样!先问二毛追到死三八了没,二毛说正循着血迹追呢,结果被咒语召回。 我说救人要紧,过了今晚再找死三八算账。问他要回了给他的五颗补阴丸,然后嘱咐二毛,等会我用起魂大法走趟阴间,你一定要看好我的身体,如果被人挪走或是大卸八块,老子就回不来了。 “虾米,这办法行吗,我听长辈说,进地府的人可是有很多都没回来。”二毛煞有介事的说,他说的长辈是指阴间的老鬼。 我拍拍他小肩膀说:“没事,你只要看好我身体,我就能回来。” 第21章进地府 起魂大法就是用起魂咒贴在脚底,平躺在地上,用八根蜡烛按照八卦方位围起来,这是还魂灯。 用起魂咒把三魂七魄逼出身体,进入地府后,回来时这八根蜡烛是做引路指明灯用的,如果熄灭一只,就会走错路,恐怕走错地方回不到身体,从此变成孤魂野鬼。 八根蜡烛全灭,那也不用回了,直接排队挂号去投胎。我让乐维把洞口机关合上,不能让任何人进来,一则怕受到惊吓,二则怕进风吹灭蜡烛。 我把手枪还给他,告诉他这是真的进地府要人,你要有心为沈冰求生,那就不要破坏这场法事,跟我的二毛兄弟做回人鬼搭档,看守好我和沈冰的身体。 乐维看着二毛,一脸畏惧相,不过,到底是真心想让沈冰复活,点头答应。 我看看手机时间,刚好进入子时。来时带着八根红烛,是用来摆阵的,此刻派上了用场。 每根蜡烛大概能燃两个小时,时间基本上算充裕。摆好蜡烛,又点上香烛,临时画了道起魂咒符。 我把沈冰搬进蜡烛圈,和她并头躺下,将咒符贴在脚底。捏了指诀念道:“地下泉源竭,草木俱不生。永为幽冥鬼,不能朝上清。吾在左右现,安心不得惊。共汝发弘誓,誓愿救众生。急急如律令!开窍!”指诀在额头正中印堂穴上一点,这里是人的灵窍,灵窍一开,三魂七魄就会从这儿出去了。 眼前蓦地一黑,紧跟着眼前又是一亮,我发觉已经站在了蜡烛圈外面。 看着自己安详的睡在地上,心想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不然老子可就真的一睡不醒了。 又看看二毛和乐维,二毛跟我挥挥手,他看得到我,乐维看不到。这小子身边有只小鬼守着,看上去魂不守舍,战战兢兢的。 我向二毛点点头,便飞身飘走了。靠,我也能飞了,感觉还真不错,轻飘飘的,非常舒服。 飘进那间斗室里,这个方位是五鬼位,从这儿可以下达地府。我看了眼缩在墙角里的大肚子女鬼,心想刚才只顾赶时间,忘了给她剖腹产。 现在大家都是鬼,我的魂刚刚离体,比较虚弱,想要打死她,基本上很难。 算了,等我回来估计还有足够时间灭了她。我看着水泥地面,能不能钻进去啊? 用脚踩了踩,很柔软,跟踩在沙发上似的。一闭眼头朝下栽下去了。没什么感觉,是不是没进去啊,我睁开眼睛一看,到处一片灰蒙蒙的,眼前除了一条笔直的石板路外,什么都没有。 远远的看到这条路的尽头是一条河。哦,这是黄泉路,前面那是忘川河,看来我还有幸能跟孟婆在奈何桥上一会。 呃,走到跟前才知道,完全想错了,这条路是黄泉路不差,但前面的河不是忘川河。 堂堂鬼事传人,居然对地府结构不是那么了解,真是够丢脸的,不过别人不知道,也不算没面子。 这条河叫界河,阴阳之间在此划界,河对岸才是真正地府了。去忘川河奈何桥的鬼,那都是在地府挂号后,投胎必经之地。 在奈何桥望乡台上看一眼家乡,然后孟婆一灌迷糊汤,就会忘了今生前世,过桥投胎,重新做人了。 趟过界河,灰蒙蒙的世界一下变成了黑漆漆的环境,凄凄惨惨,悲悲戚戚,有种忍不住心酸落泪的感觉。 还好我不是真的死了,不然一看到这种景象,不哭才怪。一条宽敞的大街上,居然稀稀落落的没几间房屋,看到钱庄了,他姥姥的,这不是传说,真有这地方。 一个带着副小眼睛,留着八字胡的小老头,头顶着一只瓜皮帽,坐在柜台里,正翻着白眼珠看着门外的我。 有心进去看看,但人家,不,是鬼家,分明是不很和谐的态度吗,进去又不存取东西,还不是自找没趣? 刚要走的时候,有个男鬼摇摇晃晃飘过来,哎,这鬼我认识,他曾经来过我的店,买过补阴丸。 呵,扑脸的酒气,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打个饱嗝,醉眼朦胧的进了钱庄。 “我说不老板,鬼节过去好几天了,怎么没见给我发东西?”醉鬼打着嗝问。 “你在钱庄借多少钱了,还有脸来要东西?就这还差我们三千八百亿,赶紧给你家托个梦,多送点钱过来,不然,就送你到管理处问罪。”小眼睛老头瞪着眼珠子大叫。 靠,三千八百亿,干什么花这么多,再说地府有这高端武器吗?抬头看了眼钱庄招牌上写着 “地府钱庄”四个字,才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冥币一张就是一亿的,一烧一火盆,那得多少亿。 看来,阴间通货膨胀就是这么造成的。醉鬼耷拉着脑袋出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管理处我知道,全名 “鬼口管理处”,相当于古代衙门。原来是叫鬼司,因为要跟阳间体制接轨,改成管理处了。 新死的鬼魂,是要去这个地方报道的,不然,鬼口户口簿上没名字,不予安排挂号投胎。 我急忙追上前面醉鬼,问他管理处在什么地方。这家伙睁着醉眼看我半天才认出来,高兴的不得了,不过马上又苦着脸说:“兄弟你咋死的,这以后,哥上哪儿买补阴丸去?”一屁股债还惦记这个,真是死性不改。 我笑着说兄弟没死,来阴间办个事,很快就回了。你帮我一下,回头给你烧点纸钱,外加两颗补阴丸。 这家伙立马眼珠子放光,靠,可是地地道道的绿光,看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现在是不是也这个鬼样? 他二话不说,拉着我就来到了鬼口管理处。这他妈的就是鬼司?也太破落了吧? 几间青砖小屋,非常陈旧,屋顶上飘着一只幌子,写着 “鬼口管理处”五个大字。要不是有招牌,真以为醉鬼糊弄我呢。我得先问清楚沈冰报道了没,进了新鬼报道处那间屋子,一对死气沉沉、穿着黑色寿衣的男女坐在柜台内,正低着头拿笔在登记簿上写着,有两个新死的男鬼和女鬼在登记,身上散发着冲鼻的烟熏味,估计死的时候是被烧死的。 女鬼很快完事,我就走过去。柜台内的女鬼登记员一看到我,向男的那边努努嘴。 原来登记还分男女规矩。正好那边男鬼也登记完了,男鬼登记员低着头看不都不看我问道:“姓名,年龄,死因!” “不好意思,我还没死,来找人的。”我冲他们笑了笑,跑到女的跟前。 “来捣乱的,来呀,拿下丢油锅里炸炸!”女的一瞪鬼目大声叫道。 第22章惊天噩耗 一群小鬼拿着铁链、斧头和锤子不知从什么地方一股脑钻出来,不问青红皂就要把我拿下。 我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补阴丸,跑到男的跟前往上一递, “我不是来捣乱的,此物就是证明。”男的眼珠子绿光一亮,抓起药丸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嘴裂的像个瓢似的,斜眼看着女的点点头说:“嗯,不是来捣乱的,都下去吧。”靠,他看女的眼神特别暧昧,真有股子 “我好你也好”的意思。然后女的点点头,承认 “他好我也好”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一颗药丸能让他们跑火车。我道明来意后,女的马上翻开登记簿,一下查出沈冰是刚刚登记过,我进来之前才走的。 真是不巧,跟她擦肩而过。不过没关系,只要管理处肯放人,在哪儿都能找到她。 他们俩一听我想把人带走,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他们只不过是登记员,根本没这权力,除非处长开口才成。 处长办公室就在隔壁,从这儿直接可以进去。门上就挂了一个门帘子,揭开进去了。 要说处长办公室就是气派,基本上用的都是现代阳间的办公用品,一个满脸虬髯,看着像判官模样的男鬼,坐在老板椅上眯着眼睛,好像吃了白粉一样正在爽呐。 呃,敢情不是吃了白粉,正有个赤身裸体的女鬼,蹲在办公桌底下,我突然闯进来,那个女鬼 “嗷”地鬼叫一声,捂着脸刺溜穿过墙跑没影了。处长老脸通红,慌里慌张的提起裤子,拍案大怒:“谁让你进来的,来呀,拿下丢油锅里炸炸!”我晕,换点别的不行吗,怎么都这毛病,一发火要放油锅里炸,阴间的油是不是很便宜啊? 我这下有了经验,不等小鬼钻出来一个箭步奔到办公桌前,把剩下的四颗补阴丸放在上面,嘿嘿笑道:“处长大人息怒,小人是来送礼的。”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这丫的一看就是腐败官员,对礼品当然更不会拒之门外。 小鬼刚钻出来,处长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拿起补阴丸闻了闻,满意点点头。 “说吧,找我办什么事?”哎,要说处长就是明白鬼,一见礼品就知道你有事求他。 我把事一说,老小子眉头皱了起来,摇头说这事办不了,得判官说了算。 我心想太祖爷爷当年就是找的管事的,不是判官,他是不是有心刁难我? 我一看他斜眼看着四颗药丸,明白了,东西嫌少。 “本来我带了二十颗,过河的时候,摔了一跤,丢了十六颗。回头呢,小人再给你补上二十颗怎么样?”我看着他的脸色说。 他皱皱眉,又看看药丸,叹口气说:“这件事很难办啊,上头卡的越来越紧,查出来,我这处长的位子恐怕难保。不过呢,看你这么有情有义,我就帮你一次。回头,补送五十颗补阴丸吧。”我一听,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 够黑的,五十颗补阴丸,半个黑珍珠的价钱,也不怕把你老小子补死了! “还有,我们管理处有个规定,带枉死者还阳,你是要折阳寿十年滴。”我点点头,这个早有心理准备了,十年就十年吧,总比回不去的强。 谁知他跟着又一脸奸笑的跟我小声说:“再加五十颗,就免了你折寿十年的事。”我一愣,还有这好事,别说五十颗,一百颗都成。 现在十分怀疑太祖爷爷的打点能力没我强。处长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在上面签个字, “喀”盖个章。这就算完事了,我拿着这张通行证,可以领沈冰还阳了。 真没想到这事出奇的顺利,后来想想,其实没什么奇怪的,在我们以为多难办的事,在他们来说,也就屁大的事。 再说补阴丸可是地府的抢手货,我一年才能做出三百颗,供不应求啊,他一下拿我一百颗,那比给他几万亿都高兴。 出了门,醉鬼告诉我,新来的鬼魂,报道之后,都暂时去客栈安身,等亲人烧送过来房屋后,经过规划处批准占地,才能有自己的家了。 哦,看来地府制度还挺健全的。正要去客栈,就听到沈冰小声叫我:“土包子,我在这儿,过来过来。”抬头一看,她在街对面猫着腰,向我勾着手指头,那张脸,跟当时扮鬼时一个模样。 我跟醉鬼道声谢,交代他过几天去我店铺拿药,然后匆忙跑到对面,一把握住她的双手。 虽然已经确定她能还阳了,但在阴曹地府见面,心里还是忍不住很激动,问她:“怕不怕?”她一下甩开我的手:“土包子,你这种吃豆腐的手段很老土,知不知道?”做鬼还是这么可爱。 我心想不是在二门门房下,你主动搓我手的时候。向她一甩头,做个很帅气的动作:“跟哥走吧。” “往哪儿走啊,到处黑漆漆的,没意思。”她一撅嘴。 “回家啊。”她歪着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说:“这么快你就有家了?”哦,我忘了告诉她是来接她回去的,她可能以为我也被死三八给杀死了,大家现在都是鬼呢。 于是,我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她才感动的抓住我的手,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醉鬼从我们后面探出头,瞪着一双醉眼说:“兄弟,你原来是办这事,带人回去可是要折寿十年的。”这小子在偷听我们说话,我心说你凑什么热闹,没看沈冰正感动的不得了,你一闹,气氛全没了。 一把将他脑袋按回去,让他滚蛋,不然不给药丸了。 “什么,你还要折寿十年?”这丫头嘴一撇,扑进我怀里哭了起来。我摸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别哭,这不是……”正要告诉她折寿十年的事摆平了,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身边飘过去。 那不是宣琳琳吗?她是雅雪好朋友,在明珠公园跟雅雪一块落水的就是她,当年是我战友把她救上来的,不过我跟雅雪成了一对,我战友跟她倒没撮合到一块。 她年纪轻轻的什么时候死的?我推开沈冰,冲着她背影叫道:“琳琳。”那人回过头果然是宣琳琳。 向我看半天,才跑回来笑道:“三年不见,你变老土了。什么时候过来的?”汗,在地府见熟人,原来是这么打招呼的。 “刚过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发生了什么?” “唉,别提了,三年前跟雅雪一块过来的。”什么?!我一下跳起多高,雅雪也过来了,还是在三年之前。 我说你不是开玩笑的吧,雅雪明明还活着,这不是咒她吗?她一下瞪大了眼珠子,看着特别瘆人:“你还不知道吧,三年前,她回到省城之后,每天坐在湖边唉声叹气的。有一天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就跳湖了,结果我急着救她也下去了,下去才想起来不会水,跟着她一块淹死的。”我不由呆住,这种玩笑不是乱开的,在这种场合下,也没必要骗我,难道雅雪真的死了? 第23章回不去了 宣琳琳还说,她们俩死了之后,在管理处登记之后,雅雪就失踪了,一直没见过面。 每逢鬼节回去的时候,想到雅雪家里看看,但里面布置了严密的风水局,根本进不去。 我为了考证这事的真假,跑回管理处,求那女鬼帮忙查了一下三年前的登记簿。 果然,有雅雪的名字,死亡原因是落水遇难!我脑袋一下就炸开了,雅雪真的死了! 失魂落魄的从管理处出来,顾不上跟宣琳琳说再见,径直出了鬼街,来到了界河边。 我坐下来呆呆看着河水,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年前我们的事就遭到她父母的强烈反对,如果我留在省城,或许还有点希望。 我留在乡下,雅雪必须面对现实,只有跟我分手。我知道她心里也很苦,可是,为什么要选择自杀呢? 她死了,我在火车站见到的怎么不是鬼呢,难道说另有高人把她领回来去了? 不可能,如果死者还阳,登记簿上是要一笔勾销的,名字记录在册,说明她仍旧是只鬼! 难道,难道她是活养尸?!想到这儿,我自己都惊的一跳而起,这个答案其实从宣琳琳口中说出雅雪死了这一刻,我就想到了,只不过不敢承认而已。 可是,残酷的事实,是不容躲避的。 “你怎么了?”沈冰抓着我的手,紧张的问。忘了这丫头一直跟着我呢,我痛苦的摇摇头,又重新坐下。 闭上眼睛想起在火车站跟雅雪见面的那一幕,她在前方人流中出现,距离我很远,可是消失之后,我低头抬头不过两秒钟的时间,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别说普通一个女孩子,就是特种兵都不会有这种速度,我信了,她是活养尸! 还有她那句哭诉 “三年前你要是追着我回来,像这样道歉,那该多好。”证明她是死了,可是我没听出来。 死三八跟雅雪同是活养尸,应该是出自一个术人之手,为毛死三八还要烧死她? 她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把她养炼成活尸的?成为活尸后,魂魄会被禁锢,连投胎的机会都没了,最后只能是尸亡魂散的下场。 妈的,老子一定要查出这是哪个王八蛋养的尸,我要他也成为一具活养尸,每天老子给他动用十大酷刑,让他生不如死! 我一睁眼,见沈冰撅着小嘴一脸担心的神色,勉强笑了笑问:“几点了?” “1点了。”我猛地吃了一惊,过来都差不多快两个小时了,不知道蜡烛燃尽了没有。 赶紧起来拉住沈冰飞奔过河。过河之后,那条石板路不见了,并且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我心说糟糕,来的时候能看到路,是因为有还魂灯亮着,现在灯灭就什么也看不到,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 我颓丧的坐在地上,这下完蛋了,看来我们得回去找那一对鬼男女登记去。 沈冰问我:“怎么不走了?” “回不去了,还魂灯灭了!”我懒洋洋的回答。 “啊,那你说咱们还得回管理处?” “不回去登记,咱俩以后就是一对孤魂野鬼,可以到处无恶不作,劫富济贫,做个露水夫妻。”我灰心之下,都不知道自己嘴里胡说了什么。 “呸呸呸,什么露水夫妻,想得美。要是把我救活了,说不定我会以身相许,救不活,并且浪费了一次大好机会,以后等着当我佣人吧。”沈冰冲我皱皱鼻子,跟小猫一样可爱。 我一拍脑门说:“为了你会以身相许,我再想想办法。”她一眨眼:“我说过这话吗?”马上一捂嘴,嘀咕道:“这张嘴总是不把门,下次用胶带封住你。”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办法,这不是在阳间,如鱼得水。 在阴间,我就是一只普通的鬼魂,没什么特别的。 “想到办法了没有?”等了一会儿,她沉不住气开始催我。我往后一躺说办法是那么好想的吗,再说这都怨你,不去客栈,害我在街上碰到熟人,这才耽搁了大把时间。 “我不去客栈,是因为觉得你后脚肯定跟过来,一直守在管理处门外等你呢。”哦,这丫头以为我肯定躲不过死三八的毒手,虽然是小聪明,但也真把我盼来了,结果还回不去了。 想不到主意,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雅雪,忍不住叹了几口气。 “你们说的那个雅雪,是你女朋友吧?”沈冰趴在地上,看着我问。我点点头,沈冰又问昨晚失火的宅子就是她家吧? 我再点点头,沈冰说我运气不好,雅雪老爸是个厅长级的高官,如果她不死,我不飞黄腾达了? 我一愣,她老爸是厅长的事,我真不知道。厅长官不小啊,那座豪宅也看得出来,如果不是大人物,住得起那房子吗? 忽然间,我隐隐约约的捕捉到了什么,是蔷薇花!那个花痴活养尸,曾经跟我说过,要是想要跟她那个,在店铺门上画朵蔷薇,而雅雪家养了一花圃的蔷薇,雅雪又是活养尸,这不可能是巧合吧? 我霍地坐起来,他妈的烧了宅子是不是想毁灭什么证据?沈冰跟着坐起来挠头说:“你真有癫痫吧?一惊一乍的。” “你们家癫痫是这样的啊?”我瞪眼说。 “你们家,你们家,你们家……”哇,复读机啊!我吓得向后一缩身子,连忙举手投降。 跟女孩吵架,男人绝对是不占便宜的,尤其是她这种死缠烂打的人。正在没辙,想着做孤魂野鬼还是回管理处报道时,二毛来了。 他一见到我,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的:“虾米,你回不去了,刚才来了两个人,不小心把蜡烛给弄灭了。”他一描述两个人外形,我们才知道,是龙少辉和阎相回来了。 因为地面上的建筑烧毁,最后露出了这个地下室洞口,他们想办法进来。 阎相进去除掉了那个受孕的女鬼,提溜着血淋淋的卵尸出来,把乐维吓个半死,掉头想跑,结果把蜡烛给踢飞了几根。 这个小子也够阴损的,见自己闯了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剩下的几根全灭了。 二毛找他算账,但阎相不分青红皂白,见鬼就收,吓得二毛钻进小白旗飞出老宅,在外面转了几个圈子,才敢找了个地府入口进来。 第24章还错魂 闻人朔随后在孟凡的授意下,将那位俘虏抱起,放到了孟凡床上。 “没什么?我只是随意问一下,我们兄妹最近正在山林里追杀两只十兽王。”男人尴尬一笑。 威廉从爱德蒙手中拿过报纸,看着封面上那张圣地起火的照片咂咂嘴,一丝幸灾乐祸的情绪隐隐浮现在他的心间,这不是来自于“孙博”的记忆,而是来自于原主人的记忆。 他不着痕迹的暗吸了一口气,生生的把眼睛的焦点移了过去,望向武清璇。 萧雅诗冲着自己轻轻一笑,表情温柔甜美,牧野琪脸上没有笑容,可能被前几天秦镂空整的那一出给吓到了,不过看着萧七的眼神里,总是有那么一丝让人颤的悸动。 只见金光大作,那只能轻易撕裂毒鼠的鬼爪,竟然被硬生生弹了回去。 就在这时,袁凡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袁凡示意了孙成威一下将电话接了起来。 “真的吗!?”柳玄心又惊又喜,绝望至极的心情,瞬间找回了希望。 这么好的机会杜峰怎么可能放过,不错过他暂时没有动。而是重新潜回了海里,但是没用机械龙。从海水悄悄的向外观察,并且慢慢的接近战场。 当初二十八宿送的大红包里,有虚日鼠送的一只地级灵兽,叫探地灵鼠,好像是能探天地间的宝藏。 我是一个简单的人,说是简单,那是因为我写故事的初衷很简单,那就是写一个自己想写的故事。说是简单,那是因为在我的眼中,人生本来就是很简单的,只不过是人选择了复杂,而不是它本来就是复杂。 陈默菡睁着噙满水汽的大眼睛,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不解他是什么意思。 空中杨冲背后带着一双漆黑的翅膀,身旁狂风席卷,隐隐凝聚成一个巨大的人影,朝下伸手,似乎要将面前的人摄拿。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说的话,叶风恐怕不会知道南宫倩差点就做了傻事。 洪浩的最后一句话当然就是为了调侃泽金,这样可以起到调节队内紧张气氛的作用,毕竟耐萨里奥的实力实在是太过强大了,任何事情只要跟他扯上了关系,就都变得很不好搞了。 马格罗斯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用人海战术,来维持现在的僵局,除非魔界和l的高层想到能够解决恶魔战界的办法,要不然这就是唯一的办法。 洪浩终于听到了这样肯定的回答,而且回答的主人是魔主大人,那么就有绝对的可信性,这一刻,洪浩终于忍不住,他哭了出来,他已经坚强了太久,他需要释放一下。 轰隆,一声巨响传来,大地都被震动了,紧接着又传来了多声的巨响。 也不知道少爷最近怎么了,他总不会闲得蛋疼陪她上街。难道他真的以为他在谈恋爱?因此认为陪她逛街是天经地义的事? 或许对付恶鬼山贼和恶鬼罗汉兵会有些麻烦,但无形剑气对普通人的效果没多说。因为这个世界的能量被调动的很少,此时杨冲仿佛徒手制造了在克拉星球时只有能量武器爆发才能制造出的恐怖能量气刃。 不过,唯有视觉还迟迟没有恢复过来……又是一刻钟过去了,终于,叶寒感受到自己的眼皮可以轻轻眨动了,而下一刻,则是有着一道光线窜入他的眼睛之中。 ‘这娘们不愧是情报部门的,这戏演的真像。’张远啧啧惊叹,这样的陆梦,哪里还有半点战士气质,分明就是个绝色妖娆嘛。 本来就已经歇斯底里的墨千凝,在看到了蓝雨辰跟冷殿宸的身影之后,眼眶瞬间便红了,好想他们再说一句话,她的眼泪就会流出来一样。 “成功了?”幻无雪眼睛绽放霞光,死死看着叶寒,眼眸之中有点不相信,想要叶寒亲口说出,才能证实。 大概走了50米远,一大片玫瑰海洋出现在眼前,远远看上去,一株株玫瑰花显现出一片红色,红似火,艳如霞,美丽极了。 他心中生出极大的侥幸,幸好,他驾驶的机甲采用了全新的分布式亚以太通讯器,要不然,狄利佛这一招就彻底完美了。 在他们看来,虽然在这种时候,战神学院扳回一局,让青龙学院吃了个暗亏。 这台夜魔机的绝对速度或许比不上他的星辰骑士,但爆发力竟然比他的星辰骑士机甲还要强上一分,机甲一动,眨眼间就退出去30多米,灵活地就如鬼魅一般。 “好酒。”看着对方斟满一杯,推到自己面前,叶寒轻轻拿起,不过并没有喝,而是双目放光的看着着一个酒樽。 天风战队的工作室,鹰眼一枪打空,他心中也是微微一震,在他预计之中,这一枪应该百分百命中才对的,完全不存在打空可能性。 韩信笑道:“你且放心。我非呆傻,怎会到处乱说?”道了声谢,别了老军,却来他处转悠。 这厮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可以让我们的声音透过大阵,彼此听闻。 只是不宜在外面过夜,不然,家中的美人们见罗阳不回家,她们会睡不着。 结果显然令主战派王恢十分失望,不过他仍然会坚持自己的观点,虽九死亦在所不惜。 此诏令一下,天下哗然,各诸侯国不满欧胤一人独吞战果,纷纷起兵,可是没过多久,北方蛮族来攻,骁国和北冥国不得已撤兵,南方百越叛乱,南越国回军平叛,剩下的东霖和西楚攻打天启国月余,最终无果而返。 “不错,境界又有所精进,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突破到洞天境二重天了。”许飞跃查探了一下自己体内的情况,暗道。 第25章只有你的份儿 经过我的一番解释,她才知道,刚才黑咕隆咚的,摸到身子没仔细辨认稀里糊涂的还错了魂。 大错铸成,马上是没办法换过来了,只有等明晚子时后,再开坛作法,用 “易魂术”交换身体。她听到只不过等一天,也就没什么脾气了,不过盯着我不住的交代,不许在 “她”身上乱摸,不然斩断了我的手爪子。我们现在是在警局停尸间内,刚才身体放在冷藏柜里。 估计在老宅龙少辉见我们都死了,就把 “尸体”挪到了这儿。看着放尸体的大抽屉,心想可能身体刚刚放进去,不然冻上一会儿,那就彻底凉了。 正想出去,外面传来乱糟糟的声音,沈冰刚才叫的声音太大,把值班的警员吵醒,打开大门,一看到我们俩,个个吓得抱头鼠窜。 这么一折腾,警局拉响了警报,值班警员全部出动,搞的鸡飞狗跳,热闹非常。 龙少辉本来刚回家,又立刻返回警局,还把那个狗屁大师阎相叫了过来,对我们俩经过鉴定,是活的。 我们被请进了组长办公室,两个人上楼的时候,嘀嘀咕咕的商量好,尽量不开口说话,否则一开口就得砸锅。 如果实在不行,那就扮演双簧。这个阎相大师目光很毒辣,一直盯着我在看。 本来穿着高跟鞋,又是一身紧窄的衣服,感到浑身别扭,被他这么一看,更不自在,伸手不住拉拉这儿,扯扯那儿的。 沈冰盯着我的胸部,看样子在监视我呢,怕我故意往那儿摸。龙少辉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沈冰,咳嗽两声,应该是提醒 “我”不要这么肆无忌惮的盯着沈冰胸部看。可是她想的不是这事,眼角瞄瞄龙少辉,还是盯着我的胸口不放。 我向她使眼色,她也不理,心说惨了,你这不是败坏我习风的光辉形象吗! 龙少辉实在看不过眼了,伸手在桌子猛地拍了一下,冲着沈冰发火道:“我不管你懂什么邪术,能让沈冰死而复生,私自插手这件案子,差点害死沈冰,破坏了阎大师的捉鬼计划。要不是看在你帮沈冰复活的份上,我们一定把你严办了。”我一愣,怎么说话呢,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乐维这小子恐怕就嗝屁了。 这次,我是救了你们警局两个人,还把活养尸打伤,不然你跟什么阎大师再来的时候,谁知道能不能保住狗命。 满肚子有理,却不能开口说话,总算知道什么叫哑巴吃黄连了。沈冰一瞪眼,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意思是 “说我吗”?龙少辉冷哼一声道:“收起你这套装神弄鬼的把戏,马上滚出警局,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我连忙向沈冰使眼色,要她走。 这次她看明白了,一脸不乐意的站起身,磨磨蹭蹭的往外走。走到门口,向我勾勾手指头,意思是让我也快点出来。 龙少辉 “当”又拍下桌子,怒道:“竟然还敢调戏我们女警,滚出去!”沈冰吓得一吐舌头,一溜烟逃出门了。 龙少辉气的呼呼直喘粗气,过了一会儿,情绪平复后,才没好气的看着我说:“你这爱胡闹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次真的死了一次知不知道?”我点头。 龙少辉似乎平时拿沈冰也颇为头疼,叹口气说:“算了,不说你了,明天给我写份检查。”我一听这个,立马站起来要走。 “等等,你还没说在老宅发生了什么事。”我摸了摸鼻子心想,我能开口吗? 眼珠一转,张开嘴巴,右手指着喉咙,做个不能说话的手势。 “怎么了,嗓子受伤了吗?”龙少辉紧张的站起来,又见我的一条右臂软软的垂在身子一侧,惊问道:“手也受伤了?”刚才上楼的时候,我已经知道手臂是从肩头脱臼了,并没有被掰断。 我急忙点点头,心想快把我送进医院,就不用在这儿活受罪了。阎相一脸死相的走过来,捏住我的手臂问:“痛吗?”我点点头,马上做出一副苦瓜脸,装痛也得装出点样子。 阎相这老小子他妈的的太坏了,其实他看出了手臂是脱臼,还故意问了一句,然后突然双手抓住这条手臂往上用力一送, “喀”地一响,骨头就位。痛的我张口想要大叫又不敢,憋的脸通红,头上汗珠子唰唰的往下滚落。 心里把阎相祖宗从第一代骂到了三十六代。阎相冷笑道:“手臂接好了。嗓子的问题,可能是刚刚还魂不久,受到惊吓,还不能发出声音,睡一觉便会好。”龙少辉一脸关心的说:“你回去睡觉吧,明天不用急着给我写报告,后天给我也行。”我巴不得这句话呢,掉头逃出办公室,他妈的走太急了,高跟鞋还不适应,连崴了几下脚。 跑到电梯跟前,把鞋子脱了拎在手里。出了警局大门,沈冰正躲在黑暗里冲我勾手指,我慌忙跑过去。 她见我提着鞋急了,没好气说:“干吗不穿鞋,你打算让我的脚破相啊?” “你们家脚也怕破相啊?” “你管得着吗,快穿上鞋。”这丫头麻烦事真多,穿上鞋问她,离天明估计还有半个小时,总不能在大街上冻着吧。 她指指警局大院的那辆车,我一看明白了,她借朋友的车也被开回了警局。 把车开出去直奔酒店。哪知沈冰说要回家,我说你带个男人在这个时候回家,合适吗?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她神色没落的说。 我心想这丫头身世挺悲惨的,从小失去双亲,一个人不知道怎么长大的。 看她两只眼睛红红的,为了逗她开心,笑道:“你带我回家不怕引狼入室啊?”她噗嗤一笑说:“你咋这么白痴,现在只有我侵犯你的份儿,你还能侵犯得了我?”我低头一看这两座肉山,恨不得一头撞死了! 第26章大胆赌注 沈冰的家是老房子,当年父母留下的,三室一厅,住在一块没什么不方便的。 她坚持要我住她的卧室,说我的身子决不能糟蹋的她的床。温暖的大床上,到处香喷喷的,我正乐意。 我们折腾了一夜,累的浑身散了骨架一样,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才起床。 起床后我见沈冰站在洗手间外面徘徊,不住搓着手,急的不得了,问她怎么了。 她一扁嘴:“我想上厕所。” “那赶紧啊,我又不偷看。”我心说这丫头忒谨慎了吧,你不会把洗手间门反锁啊。 她哭着脸说:“我怎么上啊,这是你的破身子,害我澡都不能洗。”这倒是个问题,女孩脸皮薄,不像我什么都不怕,反倒是占了便宜。 我看着她也搓起手了,这不上厕所也不行,憋坏了身子怎么办,何况那是我的身体。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我一时不习惯的向她甩头。 “你看谁呢,你现在是户主。”她瞪我一眼,然后弯着腰跑到我身后,做好了扮演双簧的准备。 我先在猫眼上看了下,外面没人啊,谁按的门铃?我心里嘀咕着,把门打开,突然看到死三八戴着一副墨镜站在门外。 吓得我赶紧把门关上,咬破手指,冲进了洗手间,撒点童子尿用。一摸到小蛮腰,差点没哭出来,我现在能撒出童子尿吗? 沈冰跟着逃进洗手间,躲在我身后骂我:“你怎么变成这副怂样了,竟然吓得往厕所里躲?”我顾不上跟她斗嘴,拉着她快速跑出去,刚转进客厅,看见死三八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大腿压着二腿,看上去很悠闲。 可老子非常紧张,我捅瞎了她一只眼睛,今天绝不会放过我,看样子,不会轻易让我死,非要玩死我不可。 沈冰 “嗷”一声尖叫,拉着我反方向冲进厨房,打开窗户就要往外跳。我拉住她骂道:“白痴,这是七楼。” “那怎么办……”她一边说,一边转着眼珠,脸忽然红了。我问她:“怎么了?”她忸怩的说:“我尿裤子了。”我心说正好,这不解决了撒尿问题了吗? 回头看看外面,死三八又悄无声息的坐在餐桌边,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只血肉模糊的眼洞。 配上她冰冷的神色,看得我心惊肉跳,一下捂住了沈冰眼睛,这副惨样她还是不要看了。 把沈冰往我身后一拉,冲着死三八冷冷道:“你恢复的倒挺快,出乎我的意料。如果不想死,这会儿赶紧走还来得及。”说出这两句,我自己都觉得可笑,像老鼠一样被追的满地找牙,居然还恐吓这只猫。 “你说她会听你的吗?”这丫头躲在我后面发抖就行了,还不忘揭穿我。 我反手在她裤裆上戳了一下,她嗷一声叫,伸手在我后背上掐一下:“混蛋,你干嘛?”随后又哭道:“你害我掐自己,破了相怎么办?”我气的没晕过去,没见过这么爱护自己身体的,什么都怕破相,你们家后背也长脸上去了? 死三八那只独眼中散发出无比的怨恨,盯着我良久,忽然哈哈冷笑起来,笑得我毛骨悚然,背上一个劲的起鸡皮疙瘩。 “你害死了我的蔷薇妹妹,还刺瞎了我的一只眼,我要你血债血偿。”她咬牙切齿的说着,一溜鲜红的血液,从那只瞎眼洞里流淌出来,虽然屋子里很明亮,充满了阳光,但我感觉心底冒起一股强烈的寒意,不由自主的打个冷颤。 我冷哼一声说:“那要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也不急着杀死你们,我要慢慢的,一点点的折磨你们,直到折磨得剩下最后一口气,我再把你们挫骨扬灰!”他妈的,这死三八语气就是一种折磨,尤其最后一句,让我们胆战心惊。 我一手拎起一只炒锅,一手提起一把菜刀,慢慢走出厨房,到了餐桌对面,冷笑道:“其实你伤势还没完全复原,这么急着来找我,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现在又发明了一种新的对付活养尸的办法,管教你欲仙欲死!”死三八顿时脸色一变,我估计是猜中了,她的伤还没完全好。 还有,我对付活养尸的手段让她吓破了胆,无论我说什么,她应该会相信。 “呸,没文化,欲仙欲死是用在这儿的吗,应该说管教你死上十八次!”我彻底服了,这丫头还有心情纠正我用词。 死三八冷笑着站起来,看着我手里的锅和菜刀嗤之以鼻:“就用这两样东西杀死我吗?”话语里充满了嘲讽的味道。 “你管我用什么杀死你,杀死了你,雅雪肯定不会帮你报仇,凌厅长养炼活尸的事,也会从你身上找出罪证。”我用铁锅跟菜刀 “叮当”撞击一下。 “什么?凌厅长?” “你怎么知道的?”一个惊讶的从我后面探出头,一个大惊失色的向后退了一步。 不过沈冰看到死三八的惨状,吓得马上又缩回去。一句大胆的猜测,果然让死三八露馅,活养尸背后主谋是凌厅长,也就是雅雪的父亲! 我罗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的废话,要的便是让她失神的机会,抡起铁锅丢过去,罩向她的脸上,同时飞身扑上餐桌,伸出手指往她胸口上点去。 刚才,我已经咬破了手指,万事俱备,只欠成功!死三八虽然在分神之际,但反应迅速,伸手抄住了铁锅把手,往下一落,挡住了她的胸部。 我的手指正好这时戳到,收势不及,一下戳在锅底上。手指差点没折断,痛的我嘴巴一哆嗦,收回手指含进嘴里。 偷袭失败,意味着没了第二次机会。但我还有第二套方案,身子在餐桌上一滚,跳到地上,迅速返回厨房,拉起沈冰跳上厨台,把沈冰推出去。 这是七楼我知道,跳下去肯定玩完。不过没别的路可走了,刚才沈冰打开窗子的时候,我早已勘察好了外面的情况,窗户左侧是空调压缩机,右侧是一道排水管,并不是死路一条。 我先把沈冰甩到压缩机上,然后跳出去抓住了排水管。沈冰骑在上面,牢牢的抱住压缩机,吓得脸色惨白,冲着我撇嘴哭道:“混蛋,你想杀死我啊?”我向她摇摇手,示意不要说话,举起右手指放在了窗台下面。 我们两个一左一右,又在窗子下面,正好不在死三八的视线内。要想看到我们,除非从把头钻出窗口,而我的手指就等在这儿。 我屏住呼吸,抬眼盯着窗口,心里扑腾扑腾跳着。这是一个大胆的赌注,万一死三八不上当,从窗户里飞出来,只须一脚一个,我们就会变成人肉酱饼! 还好,死三八是个缺心眼,她从窗口探出了头,她脑门探出的一霎那,我的手指也点了上去。 由于我是有备而来,她看上去就像自动把脑门送上来一样,手指不偏不倚点在她的印堂上。 一声惨叫划破整个小区上空,大白天的听着也让人不寒而栗! 第27章凌厅长死亡 死三八变成了一具腐尸,让我们从鬼门关拉回了一条小命。虽然幸运占了一大部分,但绝不能忽略我们两个人的身手和我冷静的头脑。 我们悬在七楼窗外的模样以及死三八的大声惨叫,惊动了很多人,我心想肯定会有人报案,再回到警局,愁着无法面对龙少辉。 沈冰也正有这个想法,我们两个人赶紧把腐尸从窗口丢下去,迅速下楼。 刚好我们开车出小区的时候,迎头看到警车来到,与我们擦肩而过。沈冰把车开到一条小巷内,她下车买了两个汉堡和两杯可乐回来,腋下还夹着一张报纸。 我们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呢,我接住汉堡狼吞虎咽的吃下去,喝了一大杯可乐,感觉肚子里舒服多了。 沈冰却是把车座往后一调,半躺在上面,一边细嚼慢咽的吃着,一边拿着报纸在看。 要是个美女这样还不错,偏偏是 “我”这样的一个大老爷们,扮出女里女气的姿态,吃下的东西开始往上翻。 我正准备纠正她姿势时,她突然惊叫:“啊,你岳父死了!” “什么岳父,乱七八糟的。”我伸头看报纸。只见版面中央有一条特别醒目的大字新闻:“凌厅长豪宅失火,受重伤不治身亡!”再往下看详细内容,昨晚的这场火,不但烧死了凌厅长,连他的女儿凌雅雪也烧死了。 我心说不可能啊,当时他们都逃出了失火的楼房,我走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到了大门口,怎么会受重伤呢? 再说,雅雪是活养尸,不可能会烧死。 “你看你看,还有你女朋友,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死一回?”沈冰指着报纸照片叫道。 我也纳闷,随口答道:“她不可能死,她是活养尸!” “啊,活养尸,什么是活养尸?”我看着她一脸惊讶的表情,真想抽她两个嘴巴子,刚刚被我们收拾成腐尸的死三八,就是活养尸,还装不知道。 不过转念一想,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机会告诉她真相,还以为死三八也是只鬼呢。 于是,我把一切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她才明白了。她点头道:“哦,原来这样,刚才在家里,你说你岳父养什么活尸的事,我还感到奇怪呢。”又来了,什么就我岳父,没好气瞪她一眼:“那是我前女友的父亲,八字还没一撇呢,瞎说什么。” “嘻嘻,有人喜欢还没结婚就叫岳父的。”她冲我一笑,做这种女儿态,真够恶心的,我忍不住想吐。 我习风大好男人的风度,全让她给败光了。我从她手里夺过报纸,又看了一遍这段新闻,心想这事变复杂了,原以为雅雪老子是主谋,死三八纵火,明显是掩盖活养尸与凌厅长的关系,但他既然被烧死,又得重新来思考了。 要不然,凌厅长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雅雪死后,是被一个术人看中,把鬼魂收了养炼成活尸。 而在尚城镇我杀死了蔷薇这个花痴后,让术人大感震惊,又发现我和雅雪早就认识,唯恐活养尸的秘密暴露于世,所以痛下杀手,不但杀死雅雪灭口,同时凌厅长也遭受了鱼池之殃。 可是,术人把雅雪养成活尸后,为什么还让她回家?难道凌厅长不知道自己女儿死了吗? 再者,术人养活尸肯定是有目的的,不可能是大发善心,这种做法有悖常理。 思来想去,前后矛盾,一时找不出真正的原因。正在思路陷入泥沼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向沈冰说:“开车,去医院。”她一怔问道:“去医院干吗?” “我要调查凌厅长是不是真的死了。” “白痴,这种事医院还能搞错吗?” “你想不想当神探?”我问。 “当然想了,突然问这个干吗?”她一头雾水的问。 “想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不要总是问这问那的,保证你破获一起大案,受到领导嘉奖。”我故作神秘的笑道。 “你有那么神吗?”她嘟着嘴,打着车开往医院。昨晚上虽然我们身上东西全被搜刮到了警局当做死者遗物保存,但沈冰换下的那身衣服在车里,警察证件在口袋里。 我拿着证件,在医院捏着嗓子学女人说话,让帮我查病历的女护士,瞪大了眼珠,可能在想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说话声音像破锣? 沈冰气的直翻白眼,但她也没办法,她开口保准让护士倒下一大片。凌厅长和女儿雅雪是昨晚十点左右去世的,因为重度烧伤,烧伤面积达到了百分之百,经过连续几个小时的抢救,最终没能保住他们父女的性命。 从医院出来,沈冰问我,这不是白费力气吗。我说没白费,知道凌厅长什么时候死的,这事就好办了。 看她一脸迷惑不解,接着还要问,连忙催她开车。有些事还没完全搞明白,是不能随便乱说的,以免破坏我习风一世英名。 尽管她死缠烂打追问不休,我就是闭口不语,气的她毫无脾气。也不问我接下来去哪儿,开车往前就走。 “凌厅长叫什么名字,他家里是不是还雇佣了保安和保姆?”我问。 “哼!”她一偏头。这丫头看来是跟我闹情绪呢,我问什么她也不理了。 “凌哼啊,这名字挺有个性。”我忍住笑故意曲解。 “什么凌哼,他叫凌佩强。”她说完马上反应过来上了我的圈套,伸手在嘴上打了一巴掌。 逗的我捧腹大笑。经过我的几句坑蒙拐骗,让她乖乖把我刚才另一个问题也招供了。 凌家有两个保安,一个保姆,本身我是知道雅雪是独苗,没有兄弟姐妹。 凌佩强和雅雪一死,家里就剩下雅雪母亲鄢宁一个人了。当下我让沈冰开车去凌家,她说都烧成平地了去哪儿干什么? 我说你老毛病又犯了,叫你不要多问的。沈冰瞪我一眼,几乎一路嘟着嘴,把车开到了地头。 黑乎乎的小楼,矗立在一片废墟上,触目凄凉,此刻还能闻到残留的烟熏火烤味。 那扇大铁门关的死死的,也不知是救人之后重新上锁,还是根本没打开过。 宅子外面围着很多好事人众,指指点点悄声议论。我们刚下车,有个戴眼镜的青年男子走过来,冲着我伸出手笑道:“沈警官你怎么来了,听说你昨晚撞车受伤……”说到这儿,又故作神秘的向前一探头,小声在我耳边说:“据说,你昨晚死过一次借尸还魂了,是不是真的?”我摸了摸额头上的大包,还没消肿呢,心想这是谁啊,消息这么灵通。 正在奇怪,沈冰往后拉了我一下,跟我咬耳朵说:“这是个小报记者,跟我很熟,昨天那张照片就是他拍的,你别演砸了。” “这位不是昨天从杀人现场跑走的那位吗?”眼镜记者指着沈冰说, “我相机里还有你很多照片呢,包括有一张非常诡异的画面,你们有没兴趣看?”我心头一动,什么诡异画面啊,莫非当时雅雪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我捂住嘴冲沈冰使个眼色,她立马明白我们要扮双簧。 “好啊,让我们看看。”她张嘴,我说话,反正我捂着嘴巴,两个人又站在一起,眼镜记者根本没看出毛病。 他拿出相机走到我们跟前,翻出那张所谓的诡异照片,举着相机到我们眼前,我一看,的确诡异! 第28章道家小店 尽管相机屏幕不是很大,但能清清楚楚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在一辆汽车后面用手推着车屁股,那是雅雪! 眼镜记者见我们一脸震惊的表情,马上又换了下一幅,是雅雪用力把汽车推出去的画面,她抬着头看着上面,一只冰箱从上面丢下来,将要砸在车头上。 因为车子和雅雪占据了大半个画面,车子前方只看到了边缘上的一丝黑影,那估计是我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原来昨天死里逃生并不是巧合,是雅雪救了我一命。 她把车速不是很快的一辆汽车用力推到前面,将我撞飞,为我挡了一记杀身之祸。 沈冰指着相机,张大嘴巴跟吞了颗没剥皮的鸡蛋一样,噎的好久说不出话。 最终缓过神才说:“她是人是鬼啊?”幸好她开口的时候,眼镜记者正往回收相机没看到。 我附耳告诉她,这就是雅雪,让她顿时打个冷战。眼镜记者又想起了昨晚沈冰死而复活的事,缠着我问。 我冲沈冰使个眼色,沈冰捂住嘴巴,我来张口:“张记者,你从哪儿得到这条消息的?那都是造谣,你要是不信,你死一次复活我看看。”一下把眼镜记者说的张口无语,灰溜溜的走了。 我冲她伸出大拇指,赞她回答的很好。她得意的小声说:“对付记者,就得放点狠话,不然死缠烂打,很难脱身。”我眨巴眨巴眼,心想你比他死缠烂打多了,丈八台灯,照到别人照不到自己。 我们到围观人众里一打听,有很多热心的婆婆了,妈妈了,跟你口若悬河,有问必答,要不怎么叫婆婆妈妈呢。 她们说的有点扯远,但终究还是听明白了。昨晚的大火很惨烈,消防车赶到之前,基本上把院子全都烧着了。 消防队员从火场里抬出两个火人,根本看不清是谁。我又问了附近邻居,有认识凌家保安和保姆的人,把他们的相貌特征搞清楚,心里大概有了个底数。 问起雅雪母亲鄢宁近况时,有人说她没受什么伤,早上就出院了,现在在殡仪馆,听说明天早上凌厅长尸体要火化。 怎么这么急着火化?我心里感到奇怪,如果按照我们镇上习俗,一般尸体要停放三到七天,小口(小孩)又另当别论。 按凌佩强死亡时间来算,昨晚死亡算第一天,明天是第三天,城市里虽然说时间要短一点,尸体停放三天很正常,但他可不是普通人,吊唁的亲友肯定会很多,不会草草三天就完事的。 沈冰问我得到了什么信息没,我说暂时没有,其实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她问我接下来要去哪儿,这会儿下午四点了,距离晚上子时还有七个小时,去喝咖啡,还是健身房? 我摸着鼻子说:“我没你们城市人这么潇洒,喝不惯咖啡,更不习惯自己出力了还要给人钱,除非是那种地方……”沈冰一把打开我的手:“不要随便摸我鼻子!那种地方是什么地方?”我干咳几声,赶紧回车上了,那种地方你们懂得。 这次她见我神色不对头,居然没追根问底,也可能今天她从我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变乖了。 上车之后,我说去趟殡仪馆吧,她瞪着眼睛才要开口,我把食指竖在唇边。 她硬生生把问题吞回去,那种表情十分滑稽。殡仪馆在市东郊。刚出市看到路边有个叫 “道家文化”店铺,心想肯定是一个阴阳先生开的。果不其然,让沈冰把车开到门外,招牌上写着小字算命、风水、请符、起名等一行小字。 因为这种店现在去工商局办理营业执照,谁敢叫捉鬼专门店的?你起个什么什么文化,那就没问题了。 我到店里主要想买黄符、红绳、八卦镜这些东西,我的包昨晚在老宅里,肯定跟 “尸体”一块收进了警局,这会儿没办法要回来,碰巧遇到这个店铺,得准备防身用品,今晚做易魂术,没家伙可不行,再说还想用到殡仪馆。 有个六十岁的老年男子,坐在柜台里闭着眼打盹,听到有人进门,睁开眼角看我一眼,又接着眯上眼。 里面东西倒挺齐备,基本上我想买的东西都有。沈冰小声跟我咬耳朵说,这个老头,是警局经常聘请的八位灵异大师之一,叫谭青,也厉害着呢。 我心说难怪,一般糊弄人的先生,不可能搞这么齐备的道家用品,他们目的只为骗钱,有几道黄符就不错了。 我把老头叫醒,让沈冰站在前面张嘴,把我选中的东西一一问价。刚开始谭青无精打采的随口敷衍,价格要的老贵,简直贵的离谱。 当我说到要穿魂珠的时候,他来精神了,两只小眼睛精光闪烁的上下打量我们,一下认出了沈冰。 “哦,沈警官,您怎么会光顾我的小店?”他说话时虽然还是大喇喇的神色,但总之比阎相要客气的多。 我一笑,捅了沈冰一下,她捂嘴就说:“闲着没事逛逛。”我差点没晕过去,我们要这么多东西,那是没事闲逛的吗? 谭青嘴角浮起一丝洞穿人心的笑意,盯着我们说道:“这颗穿魂珠在本店放了十八年都没卖出去,也是仅此一颗,你们要它有什么用途?”这老头果然是个厉害角色,懂得穿魂珠的作用,易魂术必须用品。 我捂着嘴巴轻咳一下,沈冰赶紧张口,我说:“有个朋友要用,说要掉魂。” “掉魂”在我们这行里是术语,就是易魂的意思。 “掉魂的恐怕是你们两位吧?”他一笑说。瞒是瞒不住了,这老头眼光忒毒,再者感觉老头没恶意,不如实话实说了吧。 我也不再遮遮掩掩,当即把实情简单说了。他面色一沉,问我:“年轻人,你是刚出道吧?”我点点头,论鬼事,老子有三年驾龄了,论道家法事,我还是个愣头青。 “听你所言,是个懂行的人,不过,你知不知道,掉魂不仅讲究时间,还讲究环境?”谭青慢条斯理的说。 我点头说:“知道,子时内,选一阴盛极煞之地,用清水围圈,红绳系穿魂珠,两人各咬红绳一端,念易魂咒便可。”谭青抬头看着门外说:“你选中了殡仪馆?”什么事都瞒不过这老头法眼,我的确是选中了这个地方。 所谓阴盛极煞之地,是阴魂兴盛场所,对掉魂是一种严格要求,阳气盛了,会影响从体中穿出的魂魄,这种地方除了殡仪馆就是火葬场了。 我点点头。 “说的也在理,你是请了阎相大师为你主持法事么?”谭青接着问。这老头问题真多,比沈冰还麻烦,不就买你一颗穿魂珠吗? 跟审案子似的。我心想凌家正在殡仪馆设灵堂,可能是请了阎相在作法事,老头就以为我顺便让他也帮我做掉魂了。 我摇摇头说:“没有,这件事我觉得我自己就能搞定。”谭青突然一拍桌子,发火道:“胡闹,就知道你是想自己来,这种事必须由道行深厚的行家来主持,不然,穿魂的那一刻,你魂魄在外,谁来帮你还魂?”这老头脾气还挺不好。 我一听,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说的没错,这点我真的忽略了! 第29章乐维的解释 这些法事没人教我,都是从那本道家古籍上自学的。可是,有些法术是不能自己给自己做,就像医生一样,医术再高明,能跟自己开刀动手术吗? 要不是这老头点醒,我还一直以为可以自己来的。幸好今天遇到谭青,不然今晚子时肯定要回管理处。 我汗流浃背的向谭青低头道谢,索性请他帮我们主持法事。他也不推辞,说道:“看在沈警官的面子上,东西价钱照付,法事就免单了。”说完后,又盯着我要用的东西,抬头斜眼问:“你要这么多东西,看来不光是用在掉魂上,还要做‘反冲局’吧?”反冲局也是我们行里 “黑话”,什么意思呢?就是别人要摆下驱鬼的法阵,而有人要助鬼破阵,就叫反冲局。 天地万物都有互生互克,连道家法器也不能免俗。好比黄符与甘露碗犯冲撞,黄符咱不用解释了,甘露碗是在道场上盛装法水的,法水称为甘露。 而纸符最怕的是水,水为阴,符为火,两者决不能相互浸染。所以我用的东西,配在一块,明眼人一眼看得出,是要做反冲局。 我向谭青竖起大拇指笑道:“老爷子,真有眼力。这反冲局要做什么,暂时还不能说,但我绝不会帮助鬼魂作恶,我是在施德?” “你失德,做什么亏心事了?”我们刚才说的都是行家术语,沈冰听不懂,最后这句听明白了,说我失德。 我摸摸鼻子,苦笑道:“今晚你们就知道了。”谭青说他认识火葬场的负责人,可以在停尸间里做这种法事,一般那个地方,到了半夜,谁还敢去,要比殡仪馆安静的多。 火葬场就在殡仪馆后面,两者是一个单位的。我们约定好,晚上十一点准时在火葬场见面,然后我捧着买的一大堆东西出去。 这些东西已经付钱了,有些是要在子时之前做的,必须拿走,再说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谭青半夜肯不肯来,所以,连穿魂珠一块带上了。 刚出门,撞见一辆车停在门外,乐维这小子从上面下来了。一看见他,不由怒火中烧,就想拔出刚买的青钢剑捅死他。 青钢剑和桃木剑同称法剑,但两样东西犯冲撞,青钢剑属金,桃木剑属木,金木相克,两样东西决不能在一块使,我专门买了这玩意。 乐维一眼看到我和沈冰,急忙跑过来,拉住我就走,我知道他拉的是沈冰,要是知道此刻我是个冒牌货,还不上来给我一脚? 沈冰在后面急着跟过来,我反手向她摇摇手,示意看这小子要跟我说什么。 他把我拉的远远的,回头见 “我”没跟来,才停下苦着脸说:“这两天我撞邪了,前天喝的进医院打点滴,昨天又撞鬼,还糊里糊涂的把还魂灯给踢灭了。我对天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我抬头看着他,反正不能开口,就用一种很吊的眼神盯着他看,意思是编,继续编! 他又回头看看那边的 “我”,拉我到一棵大树后面,伸手扇了自己一耳光,说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信,可是我没说瞎话。昨晚,我稀里糊涂的醒过来见你死了,就特别的恨习风,很想一枪打死他。要不是后来,习风招过来一个小鬼,我怕就要犯糊涂了。”我心说你小子吹牛不打草稿,二毛不来,你也少不了我,我杀你还差不多。 他接着又说:“后来,咱们组长和阎大师来了,阎大师进里面灭了一个女鬼,你知道拿着一个什么玩意出来的吗?很大一个胎囊,本来我正在害怕,阎大师又瞪我一眼,突然我心里一迷糊,无缘无故又恨起习风了,想到他不是去了地府吗,就让他回不来,所以办了傻事,把蜡烛踢飞了。”说着像个做错事小孩一样,羞惭的耷拉下脑袋。 我听到他说完,心头忍不住一动,他不像是说假话。看现在这样,是想争取沈冰原谅他的过错,如果当时有心要杀她,何必来今天这一出? 结合昨晚他诡异的自己还魂入体,本身就是个谜团,再加上不可理喻的举动,对着组长还敢发疯,那说明,他是真的疯了。 心里逐渐明朗,捣鬼的人也露出了面目!阎相啊阎相,从昨晚你故意替我遮掩不能说话的原因开始,已经怀疑你是术人了! 刚刚还魂的人不能开口说话,从没这种说法,从你口中说出这话,简直他妈的像是二流江湖骗子,可从你能杀死女鬼取出卵尸来看,一流骗子都没你帅! 嘿嘿,今晚老子让你现出原形!此刻乐维低着头,我正好看到他的头顶部位,从头发里露出一块白纱布,好像受伤了。 起初没觉得怎么,可是越看越觉得蹊跷,纱布中间向上拱起,好像里面有个硬东西在支撑着。 我伸手摸了一下,他痛的往后直缩身子。 “别碰这里,昨晚上进老宅的时候脑袋撞破了,阎大师帮我包扎的,现在痛得不能碰上一下。”我点点头,心里又明白一件事。 我把手里东西往地上一放,用手指在地上写道:“我原谅你了,现在不能说话,你要去干吗?”这小子一看 “沈冰”原谅他,乐的差点没跳起来,抓耳挠腮的跟我说,组长让他请阎相去警局。 因为阎相一大早就去了殡仪馆帮凌厅长作法事,中午警察在沈冰楼下发现了一具腐尸,到现在阎相还没过去,所以派他再请一次,如果没空,就顺便请谭青回来。 他说完这个,又问楼下那具腐尸怎么回事,我在地上写字,让他赶紧去吧,我还有事呢,晚上一块吃晚饭时再说。 他立马乐的屁颠屁颠的跑回自己的车上去了。我回到车上,沈冰迫不及待问乐维跟我说了什么,我把原话说了一遍,分析乐维是受到了某种蛊术的蛊惑了,并不是本意要害死我们。 沈冰也点点头说,这孩子本性还是善良的,就是心胸狭窄了点,所以不待见他。 看看表现在快六点了,天色逐渐暗下来,我说先找个地吃饱肚子,然后再去殡仪馆。 可是这个地方比较偏僻,连个小吃店都没有,只有来到殡仪馆附近,这儿倒有饭店。 下车之前,我把穿魂珠拿在手里,这东西跟小孩玩的玻璃球一般大,很容易滚到角落里找不见。 想装在自己身上,可是上下一摸,女人真是麻烦,衣服连个口袋都没有。 追着沈冰进饭店,见她正把脖子上那块 “鬼事”桃木牌摘掉。我一把攥住她的手,小声说这不能摘,这东西可是我们家传家宝。 她瞪眼问:“真的假的?”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人从外面搬着货物急冲冲的走进来,一下撞在沈冰背上,她哎呦叫了声,手上的桃木牌甩了出去,飞到了饭店门外。 我也顾不上她了,赶紧追出去,伸开双手去接,没料到一松手,穿魂珠从手上掉地下了。 接住桃木牌再看珠子的时候,被一个矮瘦的小老头给踩在了脚底,我心叫糟糕,那珠子可不是玻璃做的,是用道家炼药特殊材料炼制的,一踩就扁,扁了还用个毛? 第30章照魂镜 随手撕开了上身的兽皮褂子,夏侯淡淡的笑道:“暴龙。很幸运,成年礼上,弟杀了一条钢甲暴龙。”他的胸口,暴龙的头像在阳光下反射出纹身用的草汁特有的青黑色光芒。 鬼子的密集炮火确实是够骇人的,特别是速射机关炮和大口径步兵炮,让国军伤亡非常厉害。看得高永泰也是心惊肉跳。暗想,正面对付这样的炮火,还真就不是自己着一个连干的事儿。 夏颉‘嘿嘿’的干笑了几声,眨巴着眼睛没说话。旒歆踹在他大腿上的那一脚,看似很用力,实际上一点儿都不疼。 水元子,先天水灵的化身,他没有别的用处,无非就是一切的水性能量都是他的食物而已。 也正因为如此,神武门对于择徒自然也是极为严格,所以要想进入神武门,必须要有真正的实力。 两根金丝雀翼骨被炼化掉之后,月刃的气息越发凌厉,变得十分轻灵,但似乎还欠缺了一些杀气,作为一柄主进攻的天生命器,光是这样的程度可远远不够,灵装的强度必须要我跟上我的境界提升,否则就变成累赘了。 修为境界越高的高手,越是不愿意动用真正的力量,杀手锏,因为,那是遇到了强敌,才会施展的。 对于水灵力直接从天而降,似乎让紫红色的火焰,明显有点措手不及,而这个时候又赶上江一帆的“偷袭”,这似乎让它一时分心,而就是因为这一点点的分心,它的火苗在摇晃了两下之后,倏地一下高高跃起。 四阶龙鲫鱼勐然回头,音出如牛,猩红眼眸向着陆沉射出一道红光,陆沉肩头的一条青龙当即昂头,张口一吐,一道青光喷涌而出,轻易将红光撞散。 “对。”统领恭敬道,“不过不是大晟国,而是西域。”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边境已经关闭了,不过还有些西域难民在边境关闭之前进了大晟国境,刺史大人怕这些难民带病,便下令封闭城门。 而在做完这一切后,何地道又舒服的躺在了沙发上,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着王燕一点儿形象都不顾的大吃特吃,孙轻就知道在有些事情上,她已经看开了。 那支由宗泽率领的义军一路南下,几乎打通了路上所有阻碍他们前行的金军。 “轰!”的一声,一个壮硕如山的肩膀顿时出现在孟九儿的面前。 表情有些木讷,语言也有些彷徨,但发音却是标准古国语,十分奇怪。 陆沉高兴坏了,等他将三颗长寿丹养出,就能活到两百一十一岁,在寿元方面,完全不逊于二境修者。 不知何时,方玉琪出现在陆沉身后,一双靓丽的眼眸红通通的,仿佛刚才哭过。 王鹏此时坐在轮椅,虽然下半身已经失去了知觉,但他依旧卖力转动轮子。 潜意识里还是想去看一看那个和飘雪城连接的练级区,混乱边境。 对于神奇四侠和金刚狼来说,现在的情形就是压倒性不利的绝望。 “那么你呢?”黄叙意犹未尽地诉说完自己的梦想,现在他想知道林家仁是个什么打算。 在雷海的不远之处,里面有一座城池,这座城池看起来十分怪异,因为在地黄星之上,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高楼,这里大厦重重,高楼遍地,除了没有人流之外,应有尽有。 崔玉莹今天很是特意的打扮了一番。穿着一件长身的刁皮大衣。一条黑色皮裤。一双棕色皮靴。坐在一辆灰色崭新的轿车里面。拿着化妆盒在脸上涂抹着口红。 “大哥听我说来,喏,这位大人你见过吧?他要出城。”樊建稍微闪出身来,将身后的林家仁亮了出来,没办法谁叫他的表面积比较大呢。 只见在不远之处,有十几个清一色灰袍的修者,这些灰袍陈飞等人认识,就是在天狼星上遇上左明等人的衣服一样,而左明身为清心宗的人,那说明眼前的这帮人,也是清心宗的人。 “啧,无非就是一种希望呗,以为你够低调只是不肯承认呗。”玲觉得这个大公子真的有点搞笑,自己玩不转非得靠大树才行?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饿了,先找个地方吃饭吧!”这是赵娜在一边打断说道。 第二天,敖箐带着罗薇去了体校测试,另外参观了体校的训练场。 东汉初年,刘秀也是靠着战乱之后的人口锐减百姓有地种有饭吃才能光武中兴盛世。 直播结束后,观众们觉得完全不够看的,在黑屏之后,纷纷打弹幕表示不满。 这个时候,慕容超不仅仅疼痛,还开始频繁地呃逆,那呃逆的声音,将外面大雪飘洒的声音,也完全掩盖了。 就像这马掌,我已经找人试制,效果非常不错,有这一物,每年能给大唐节约战马至少十万,当厚赏。 正因为是这个,这个夜晚,霍雨浩放下修炼,开始全心全意的为几人一狼,烤制烤鱼。 柯勒寐打了个响指,那绳子便是消失不见,而这,也让刘畅余不由得吞两口口水。 李落微笑答应:“行。”石竹人不错,性格也好。且不爱占便宜,她愿意与之亲近。 不过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晚事发地点的监控录像也调查过了,诡异的是根本没发现任何身影。 这三人气势披靡,宛如三柄长枪般无所畏惧,似乎是一路闯进来的。 第31章镜中遇鬼 “地图不错。”安格列点点头,眼中蓝光一闪,将整个地图记忆进芯片。然后和大脑里这些日子走过的路线进行对比。确定自己走过的地方没有什么误差。就说明这张地图是真的了。 底下的修士或喜或忧,全部躬身行礼,表示听从太上长老的安排。 “直接对话?他给出什么条件?要知道,他们的帮助对于我们来说可有可无,但是我们的身份对于他们则不同。他们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安格列冷笑。 那是一个长着九个龙头,六只翅膀的骨架巨龙。它的身体如同巨蜥,背脊上顺着脊柱接连长出三对白色骨翅。排列成行。九个头重叠挤在一起。面朝前边的扇形方向,上边五个,下面四个,列成两排。 不行,等过些曰子,这大殿必须要翻修一遍才行。自己是新皇,要开创新的局面,新的气象,那么一个伟大的新皇,应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大殿才对。 一个四星级别的魔纹炼器师,还是一城之主,那等威胁,太过可怕。 大殿里,每个愧儡战兽脚下都有一个瓶子,那是它们的驱动核心。 这里鸦雀声,天心者和魔心者们全部都心胆皆寒,竟是忍不住倒退了。 这是绝对的,身为高等上品王国的王牌,如果连异晶能量也未曾拥有,那他还真不配做这个位置。 雾气当头罩下,他只觉有股凭空出现的吸引力对他猛吸,想要将他吸走。 不远处的屏风后,两位年龄相仿的老者正默默而立,其中一人身材高大目光炯炯,脸上有一块非常明显的紫色老年斑,而另一位老者须发斑白精神矍铄,正是与陆瑾有过一面之缘的吴成天。 只不过在秦始皇的咸阳宫,做到这一点应该更容易也更清晰,因为这里有一方传说中的秦镜。 一艘艘飞行器落下来之后,担负不同使命的智能机器人立刻展开,他们拍照取证就地展开分析调查,试图从蛛丝马迹之中,找寻到这支舰队的准确来历,急于知道他们从哪儿来,要回哪儿去。 在纪阳将一丝仙气注入龙冰体内,同时使用神农鼎为其治疗了两天后,龙冰的伤势方才好了大半。 难得今天这么巧一把碰到自己的八、九、十三代世孙,自然要跟上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如果方便,就顺便罩一罩他们。 战斗之塔外表古朴,庞大雄浑,塔檐为六角,造型就像是石雕鱼尾般翘起,宛如绽开的花瓣,高高的塔顶耸入云端,坐看人间,像一个睥睨世界的神。 已经收了壶中仙为法宝,纪阳等人想要离开这壶中世界也就是纪阳一句话的事。 猛打方向盘,昂贵的保时捷911跑车忽然斜向撞向了道路旁边的山丘。 罗无一推开办公室大门,李霄铭、钟君、柳海棠、夜殇、凌天语五人都拿着手提箱交给他。 “对对对,没你我连吃饭睡觉都不行?”这会也懒得跟江俊彦斗嘴,全当顺应他。 离开楼盘中心之后,林昊苍驱车带着蒋明莉回到了江岛树仁大学。 “还在开会呢,我们找个地方先坐坐吧!”苏溪拉着刘颖颖来到了一家咖啡厅,两人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然后拍了各种照片。 江俊彦有多少本事,卓乐峰最清楚。如胡楚光所言,江俊彦如果真的走歪路,那是相当可怕。 而就在陈云愣神的工服,那雷海深处又出现了几声炸雷,随即就看到数道雷柱朝着自己袭来。 “同学们,静一静,静一静”李校长开始讲话了,这时底下的学生都安静了下来。 一个个拼着吃奶得劲还嫌不够,默契的把所有压箱底的底牌都拿了出来。 这件事虽然给咱们带来了很多危险,可也使咱们实力大增,我也得以名正言顺地追随在帮主左右。 然而陈云的想法是不错,但没想到那个东西却是直接在空中把陈云轰在了地上。 况且沉吟不语,李香君说的没错,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盐帮肯定不会甘心竹篮打水一场空,姑娘们的命运堪忧。 所以成吉思汗一死,儿子孙子就开始互相厮杀,争斗不休,几乎整整打了一百年,最后元朝也就在内忧外患中灭亡了。 三师兄一手抓起井盖,将之翻开,里面立时有着一大股腥臭之气上涌而来。用手电照之,在水位并不高的下水道里,横七竖八的果然躺着四具尸体。 “那是当然,不要说三妻四妾,钦差殿下就是想要几十个,几百个,我们也双手奉上。”俺答王笑道。 “你说谁比本王强?本王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位令王妃念念不忘的公子?”龙羽凌眼里冒着妒火,像要把紫涵吃了一样。 金麟听他话中有话,直恨不得将她心中所知尽数告知于他,但话到口中,却是急忙忍住,生生噎了回去,毕竟这也是为他着想。 第32章反冲局 但我马上又冷静下来,如果没人在外面帮忙,我们是绝对出不来的。是谁帮了我们? 我看看藏尸柜中间走廊,赵成实也不在,他人呢?突然,镜子一阵颤抖,有只鬼脑袋从里面探出来,白森森的肌肤,张着血盆大口,让我打个寒噤。 心想刚才在里面差点被她们追上,这会儿还敢出来,急忙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黄符,向前一举,这只女鬼吓缩回脑袋。 “啪”我把黄符贴在镜子上,如果没人摘掉,她们是就困在里面了,等我忙完了回头再收拾她们! “赵成实呢?”我赶紧转过头问沈冰,不能再看镜子,否则又得进去。 她没回答我的话,反倒是笑了,看着自己的身子说:“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哈哈!”我说:“你小声点,大半夜在停尸房叫那么大声,别人还以为诈尸了呢。”她冲我皱皱鼻子,然后转头看看四周说:“赵成实呢?”汗,她倒问起我来了,看来她也不知道小老头哪去了。 我说你不是先出来的吗,没看见他?她摇摇头,说自己出来时,停尸房没人,特别的安静,静的有点瘆人。 一个人坐在地上胡思乱想了半晌,也没敢起来。我心想胡思乱想的肯定是我们抱的那下。 我也不说破,想着刚才的事情,越发觉得赵成实有些可疑,怀疑是他帮我们出镜还魂的。 但实在想不通,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怎么可能身怀绝技呢?想到这儿,我拍了下自己脑袋,老子还不是农民? 我老爸也是农民,不都是身怀绝技?先不管那么多了,进出镜子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现在已经十点了,再不去殡仪馆周围布置反冲局,怕就晚了。 我和沈冰刚要出门,忽然间听到外面隐有脚步声传来,沈冰还没发觉,我拉住她先嘘了声,然后一转身,躲到了藏尸柜后面。 刚躲好,门呀的开了,在夜深人静,又是在停尸间里,听到这种令人心颤的声音,简直是一种摧残。 我们两个屏住呼吸,在这么静谧的空间里,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悄悄探出眼睛,看到一个穿着唐装,留着大背头的中年人进来,是阎相! 一看到他,我忍不住心跳加剧,想到他可能是来给我们收尸的。以为我们两个进了镜子,放几只鬼进去,我们必死无疑,可是你他妈的完全想错了,老子活的好好的。 阎相两只凌厉的眼睛,先向四周瞄了瞄,吓得我们俩赶紧缩头。过了片刻,听到他脚步声再响起,我们才敢往外偷看。 他走向了镜子,站在镜子前皱眉看着上面的黄符,我以为他肯定要揭掉的,哪知抬头看了看屋顶,又往前走了。 脚步声一直没停歇,直到一声门响才没了声音,他是从对面的门出去了。 我仍然不放心的慢慢探出脑袋,绕过藏尸柜,确定走廊里没人,才放心走出来。 不过,我突然发觉自己犯错误了,想要缩回柜子后面时已经迟了阎相从对面柜子一端后面走出来,面带煞气的看着我,虽然相距有二十多米远,仍旧感到他的目光非常毒辣,跟毒蛇一样冷厉的让人浑身不自在。 这老小子心眼忒坏,进门察觉到有人,故意不揭破,假装从那头走出门,又快速返回来躲在柜子后面。 别以为这种目光能把我气势压倒,我毫不退缩的瞪着他,心想今晚就要揭破谜底,他可能要不惜一切代价干掉我。 还好我换回了自己身子,不然真不易应付。沈冰跟着出来一眼看到那头的阎相,一下愣住,才要开口,阎相说话了,冷声道:“要掉魂,还是换个地方吧,这儿不太清净。”说完掉头拉开房门出去了。 我看着他消失在门外,冷哼一声,心想老小子装什么装,以为我还蒙在鼓里吗? 这样倒也好,不让他知道我和沈冰已经掉魂的事,让他疏于防范,对我们有利。 沈冰小声嘀咕,大半夜的,阎相进停尸间干吗?我猜测出的结果没告诉她,因为事实真相在水落石出之前,还不能随便下断言。 我说你刚才叫那么大声,没把狼召来已经不错了,召来个人有啥奇怪的。 她一听这话不干了,骂我才是狼,并且是色狼,说完脸上一红,捂着脸就跑出了门。 我一下被她给逗乐,这不是自己没事揭自己疮疤玩吗?我跟着出去,走过镜子时,心想刚才阎相抬头看屋顶,上面有什么? 我想着不由自主抬头看了一眼,哦,谜底揭晓,屋顶贴了一张咒符,咒符一侧挂了只小镜子,把咒符内容正好投射到照魂镜上。 原来帮我们出镜的,是这张还魂咒符,是赵成实干的么?出了停尸间,我小声嘱咐沈冰,叫她不要声张自己魂魄归位的事,遇到人,我们还装的神秘点,做一出瞒天过海的好戏。 她这人喜欢热闹,这种戏弄人的事很热心,一听就答应了。我和沈冰围着殡仪馆看方位,做什么法事都脱不了阴阳八卦格局,反冲局当然也要按八卦方位布局。 拿出罗盘定好位,今天是辛卯日,煞东,在正东 “震”位破土埋下青钢法剑,此位属木,刚好金克木,再经煞气催发,金气更盛,无论如何,殡仪馆内外,是不能用桃木剑了。 罗盘定的位置,正好在大理石地面下,我正发愁怎么撬开这块大理石,忽然发现这块大理石好像松动过,与其他地板砖并不合缝。 我跑回车里,从工具箱内拿出了扳手改锥,回来把这块大理石撬开,果然有人动过,土很松软。 我拨开一层土,立马怔住,这儿已经埋了一把青钢剑,是谁把反冲局做到我头里了? 沈冰反正看不懂,也不说话,猫着腰傻看。我才想把土埋上,不知怎么,总觉得心绪不宁,感到这把剑怪怪的。 伸手把它提出来,翻转看看,看出毛病了,背面有血,看着还很新鲜。 这哪个混帐王八蛋做的局,不懂就别乱做,法器染血,可能会变成 “六煞局”,让鬼充满煞气,那就不得了了。我把这把剑放在一边,将我带来的放进去,可是摸到土上时感觉下面还是很松软,妈的,下面还埋了啥? 我又拨开一层土,顿时把沈冰吓得一捂嘴,缩到了我身后。下面还埋着一具通体紫青色的婴尸! 第33章活埋 婴尸以不可思议的扭曲姿势埋在土内,睁着一对灰白的眼珠,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死死的盯着我,让人不寒而栗,特别恐怖! 这是一具女婴,那把青钢剑上的血,就是来自于她身上。婴血最为凄厉,何况是女孩,纯阴之体,对阳气旺盛的 “金”位法剑,不但破坏无遗,还侵染了浓厚的煞气!我心说摆下反冲局的人够毒的,他妈的并不是个混蛋,看来是个高手,想弄个假反冲局,骗我不再费事重整,但这个局根本没作用,反而让今天 “回煞鬼”煞气冲天,必见血光之灾! “回煞鬼”是什么意思?待会儿再解释。饭要慢慢吃,书要慢慢看嘛,嘿嘿。 我让沈冰回车上把坐垫拿过来,取出婴尸包裹在里面,先丢到火葬场荒凉的角落里。 然后再拿着罗盘跑到正西,反冲局就是要利用正东旺盛 “金”气,打开正西 “兑”位一条畅通道路,让鬼进来。这个地方是要用女人鲜血侵染泥土的,使此地阴气更旺。 挖开泥土,果然土里有血,不过抓起一把在鼻子底下闻闻,是狗血!狗血是驱鬼之物,我心想啥也不用说了,这个摆局的人,分明是冲着我来的。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我能看出毛病,重新摆局。我把狗血全部清理干净,让沈冰咬破手指,滴了几滴血进去,再重新掩埋好。 其他几个方位,我一一挖开,把东西换了,其中就有甘露碗,埋在正南 “离”位,此位属火,法水克离火,这个八卦圈内,休想再用黄符了。离位正好冲着殡仪馆门前大广场,灯光很亮,不过这会儿没了吊唁的人众,广场上很安静。 守灵的亲友都在灵堂内,也看不清我们在搞什么。最后剩下西南 “坤”位,这个地方属土,阴阳中属阴,是 “回煞鬼”的一条备选通道。此地什么都不做,尤其不能再埋上一具男人尸体,阳尸入坤土,那是大灾祸! 既然各个方位都被人破坏了,这个地方也一定不会放过,挖开一看,顿时就惊的背脊上冒冷汗! 里面果然埋着一具尸体,这个地方在殡仪馆广场西南角位置,正好有车挡着,灯光折射过来不是很亮,隐约看到泥土里露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脑壳,头发不长,应该是个男人。 妈的,看样子人是直上直下埋进去的,想要挖出来,没有工具不成。看看表,这会儿都十点四十了,再去找工具回来,恐怕耽搁子时初刻 “回煞”这个时辰点。只有用手挖了,好在是刚刚埋进去不久,土很松软,只要挖出肩膀,以我的力气能把他拉出来。 沈冰害怕鬼,但对尸体免疫,见我在坑里刨土,她也跟着蹲下帮忙。几分钟,就把脑袋四周的土清理出坑了。 还没看清这人的相貌,突然,尸体 “噗”的吐了口气,眼睛睁开了!这大半夜的,从地下挖出一个尸体的脑袋,上面还挂着泥土,突然有了动静,胆子再大的人,也会吓个半死。 沈冰捂着嘴叫了声,咕咚一声,坐在地上。我也被吓得心底一颤,连忙把手收回来,慌忙用红绳在坑沿上围个圈,嘴里念叨:“荡荡游魂,何住留存,三魂早将,七魄来临。今日无米,明夜……”我是用拘魂咒外加安抚政策,告诉他今天没东西给他吃,明晚一定给顿大餐,乖乖的不动让我挖出来。 谁知我咒语没念完,他忽地 “咳咳”剧烈咳嗽起来,并且用力抬起头,靠,正好灯光折射在他脸上,竟然是赵成实! “怎……怎么是他?”沈冰几乎趴在地上指着赵成实说,她的一张小脸跟鬼一样惨白。 我转头嘘了声,指指灵堂方向,压低了声音说:“小声点,把人召出来就麻烦了。”沈冰惊恐的瞪着眼睛,点点头。 看到赵成实,我心里更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虽然还不确定他到底是死是活,但无缘无故失踪后,被埋在这里,太他妈诡异了! 我俯低身子,伸头打量赵成实的脸,说实话,这会儿看他的脸,还不如让我看鬼脸,那东西对我来说比较免疫。 他满脸都是泥,再加上在土里埋了一段时间,脸都成紫酱色了,活脱一个刚出土的僵尸! 他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气,鲜血跟流水似的从嘴巴鼻子里往外淌,偶尔咳嗽几声,鲜血溅的哪儿都是。 看到他嘴巴和鼻子里冒出白气,我才没那么害怕了,确定他还活着。初冬夜里气温只有几度,呼吸都会冒出白气,如果是僵尸,恐怕要冒黑烟了! 赵成实一对眼睛没什么光采,呆呆的看着我,样子跟临死前倒气差不多。 我也顾不上问他怎么被埋到这儿的,连忙招呼沈冰接着往下挖。挖到肩膀以下,我用力抓住他的两只膀子,用力往上一提,跟拔萝卜一样,从土里拔出来了。 把他甩到地上,我也坐下来喘气,沈冰几乎趴在我背上,小声问赵成实:“你刚才不是在停尸间吗,怎么这么快把自己埋在这儿了?”我差点没气晕,他自己能埋自己吗,你埋一个我看看。 赵成实摇着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吐血。我看他这样,肯定是被人打伤了,就问他:“谁对你下的手?”赵成实费力的爬起来,伸手在嘴上蘸了点鲜血,往地上写字,刚写出一个点,就咕咚倒地晕过去了。 我连忙把他抽起来,摸了摸脉搏和心脏,生命体征很强,不至于危及到性命。 可能在下面泥土挤压的血脉不畅,现在全身放松情绪一激动,血气上冲,暂时昏厥了,基本上算正常。 我们在特种部队训练时,医疗自救是必修科目,虽然谈不上医术高明,但像这种情况还是十拿九稳不会搞错的。 把赵成实送医院也没什么必要,送他回屋里养两天就没事了。我把他背在身上,才要走的时候,忽然我们前面一辆车发动机响了,我的第一直觉是有危险,还没来得及提醒沈冰,这辆车就以最少五十迈的倒车速度,向我们冲过来。 第34章凶手是僵尸? 沈冰居然比我还机灵,车子刚刚往后启动,她人已经向旁倒地滚开。我一把将赵成实甩到安全位置。 车子距离我们太近,速度又是飞快,马上冲到跟前,我反倒是没了时间躲开,只有迎着车屁股,抬脚在车尾保险杠上一踩,翻身滚到车顶上。 我还没抓稳,车子玩了个飞龙,原地刹车转个圈子,一下把我甩飞了。 他妈的,跟腾云驾雾差不多,幸亏老子练过这种高难度动作,不然准玩完。 我在空中180度旋转了几个圈子,落地一霎那,我已经调整好了身体平衡,双脚在地上一点,随着受力方向往前冲了几步,稳稳站住! 汽车停了一下,见我安然无恙,又突然启动,快速冲出广场,眨眼间工夫没入夜色里消失不见。 沈冰跑过来对我左看右看说:“你咋没摔着?”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冲她一瞪眼:“难道我摔着你才高兴?” “不是啊,我有点奇怪嘛。”她说。 “奇怪什么,摔着还是特种兵吗?”沈冰挠挠头:“倒也是!”刚才闹出这么大动静,灵堂里却显得很安静,没人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想这肯定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策划,策划主谋都在灵堂里,老子一会儿就要你好看! 我一看表,靠,已经十一点多点,进了子时,赶紧背上赵成实送回火葬场值班室,回到殡仪馆门前的时候,十一点半。 唉,差了半个小时,不知道今晚这件事能不能做好了。我让沈冰给龙少辉打电话,就说案子有变化,真正凶手在殡仪馆灵堂,马上赶来。 沈冰瞪着我说:“真的假的?你已经把我都害死了一大半,就留小半条命了,这次要是再捅娄子,我就彻底被你害死了!”这丫头麻烦事真多,什么叫一大半一小半的,死一大半还活得了吗? 我为了节省时间,一口应承,保准把真正凶手揪出来,把她那一大半命也给搞活了。 沈冰半信半疑的打电话,一边说一边看着我,好像那头也不信这话。不过,沈冰打完电话对我说,龙少辉怕她胡闹,还是开车过来了,要她在门外等着,龙少辉不来,她不准进去。 我明白龙少辉很谨慎,这个灵堂可是已故厅长的灵堂,能随便闯吗?我叹口气,龙少辉来到这里,又半个小时没了,时间已经是一推再推,对我们太不利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机会,因为之前没想到我们能在子时前掉魂,其实计划是按照十一点半这个点来的,迟就迟了,还有机会。 索性利用这个时间,我带着沈冰跑到 “坤”位埋赵成实这个地方,把坑给掩埋了,埋到最后,我摘出鬼事桃木牌,也放进去一块埋了。 “那不是你们家传家宝吗,怎么埋了?”沈冰看着我,一脸你骗我的神色。 “摆下反冲局,桃木会受制,戴在身上不利。如果埋在坤位上,水生木,倒是一个我开始都没料想到的好处。”我拍了拍她小脑袋瓜说。 她格开我的手,皱着鼻子说:“你鬼话连篇,我听不懂。”看到她皱鼻子的模样很可爱,忍不住伸手指在上面刮了下,笑道:“你要是听懂了,那你也就成了阴阳先生了。” “干嘛,你还刮我鼻子。你老是不停揪它,这会儿还酸痛呢!”她捶我一拳。 其实刚才刮她鼻子之后有点心虚,这种亲昵的动作,一般只有情侣之间才做的,我冒冒失失的来一下,正想着她会不会骂我。 谁知她竟然轻轻给我一锤,这有点打情骂俏的味道啊。 “你看着我……干吗?”她见我盯着她,人显得有些不自然。 “因为你好看。”我是想开玩笑掩饰心里的忸怩。她突然脸一红,低头说:“又不是好看一天半天了,怎么才发现?”这种表情和语气有点跟往常不大一样,我忽然觉得很拘束,搓着手没话找话说:“对了,说好十一点跟谭青在火葬场见面的,我们爽约了。”她见我怪怪的,脸也更红了,嗫喏道:“你……”你了半天后,终于憋出一句话:“我去趟洗手间。”我一拍脑门,这句话把我逗醒过来了,笑道:“又跑福满楼去了?”沈冰脸立刻红的像熟透了柿子,一捂脸向左边逃走。 我心想你瞎跑什么,别再出事了,跟着她后面追上去。正好,我跟她又在殡仪馆周围转了一遭,没发现有异常情况,抽查了一下反冲局两个方位,东西没人破坏。 龙少辉居然二十分钟赶到了,他车上还带着两个人,一个是乐维,一个是谭青。 我一愣,谭青不是跟我约好了十一点在火葬场见面的吗,我爽约,没想到这老头也放我鸽子。 谭青倒是满了不好意思的过来,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跟我道歉,说下午乐维把他接到警局,一直研究腐尸案,要不是沈冰打电话,还没个了断呢。 我心想正好老子也没在那儿等你,这事不能让他知道,否则有损我习风形象。 龙少辉见了沈冰就是一通臭熊,说这件案子已经了结,真正的凶手是就是在她楼下发现的这具腐尸! 谭青老先生断定,这是一个几百年形成的僵尸,在老宅让女鬼受孕,残害无辜婴儿,都是拜它所赐。 今天中午不知是被哪位高人给杀死了丢在楼下,经日头一晒,变成了腐尸。 这什么狗屁不通的断定,我不由抬头看向谭青,老头还很得意的冲我微笑。 靠,你们家僵尸能让女鬼受孕,还能残害那么多婴儿吗?再说僵尸完蛋,晒晒太阳也不会变成腐尸,简直放他妈的臭狗屁! “进来吧,在外面大声吵嚷,会惊动了亡者灵魂。”阎相此刻站在灵堂门口,看着我们冷冰冰的说道。 龙少辉点点头,瞪了我和沈冰一眼,才走进灵堂。进门时看看表,十一点五十分,还有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应该有机会,就是不知道,回煞鬼来了没有。 谭青走在我前面,经过阎相身边时,两个人冷漠的对望一眼,看样子,两个人谁都不鸟谁。 第35章回煞 既然进了灵堂,龙少辉照例上前去上香吊唁。我和沈冰站在后面跟着鞠躬,抬眼看着墙壁上挂着两副遗像,左边是个中年男子,笑容满面,神色之间跟雅雪很相像,不用说他就是雅雪的混蛋老爸凌佩强了。 看到右边雅雪的照片,微带笑意,我心里一酸,虽然知道她还活着,可是却不是人,而是活养尸! 我今天揭破这个真相,不单是为了给她报仇出了这口恶气,亦是为了无辜枉死的这些婴儿,还有以后不再发生如此令人发指的惨案! 灵柩前站着一个中年女人,胸前别着一朵白花,脸色哀戚,眼睛红肿,不用看第二眼,马上可以断定,她是雅雪妈妈。 两个人长的太像了,将近五十岁的女人,仍然那么漂亮。灵前跪拜着一群披麻戴孝的男女,我们拜完死者,他们还礼痛哭。 这肯定都是花钱雇来的专业 “守灵者”,因为凌家只有雅雪一个女儿,不请人来陪哭,那就冷场了。 两个死者尸体放在两只恒温棺内,上面摆放了花环,灵前堆满了花簇。 灵桌上点着一盏油灯,这就是长明灯了。恒温棺是透明的,站在我这个位置,基本上能隐约看到里面死者模样。 身上穿着寿衣,脸上蒙了白布,应该是死相太过惨怖,不能容人瞻仰。 再抬头看灵堂屋顶四个角,各悬挂了一盏白纸灯笼,里面点燃着蜡烛,散发出柔和的红光。 我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心想灵堂内看似什么都没做,但这四盏灯笼内却大有玄机。 如果猜得不错,蜡烛下的灯座,是四灵神像。何为四灵?那便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又称四象! 四灵是道家四位守护神,有他们守住灵堂四角,别说恶鬼,就是判官都不敢擅入。 这种辟邪局虽然简单,但没有深厚道法的人是做不出来的。因为功力浅弱的天师,根本请不动四位守护神。 四象辟邪是很厉害,可是反冲局就是为了破解它的。其中在八卦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埋了一块黑布,这是蒙眼用的,就这么简单,四灵眼睛被蒙住了,现在鬼魂进来,他们四位老人家谁都看不到。 “香也上了,你们该走了。”雅雪妈妈鄢宁开口赶人。龙少辉点点头,说了两句安慰的话,摆手要我们一块出去。 我却站着不动,心里正运气呢,因为跟雅雪好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今天还是头一次见她妈妈,又是在灵堂这么一个特殊的环境里。 我需要来点勇气面对她。沈冰见我不动,冲我甩甩头,意思是组长叫走呢。 我向她使个眼色,这是早先商量好的暗号,要她配合我,装作继续扮演双簧。 自从龙少辉他们来了之后,我们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话,包括谭青跟我一个劲道歉,我只是点头,可能他以为我是沈冰呢。 沈冰一皱眉,显得很为难,但最后还是走到我身后,捂住了嘴。 “伯母,我是习风。”我盯着鄢宁,终于鼓足勇气张开口。鄢宁一下愣住,盯着我看了好大一会儿,才点头说:“是你,我看过你的照片。”说完这句,脸上一黑:“是你害死了我女儿,滚出灵堂,我不想看到你!”龙少辉他们也都看呆了,不知道我这只土包子居然跟凌厅长家还有渊源。 我肃然道:“伯母,我知道是因为我,雅雪才会跳湖的。”鄢宁一听此话,立刻脸色大变,震惊的瞪大眼睛,良久说不出话。 不单是她,除了沈冰之外,龙少辉、乐维、谭青和阎相,俱各出现不同表情反应,有的吃惊,有的诧异,我在阎相眼睛里看到了害怕,也可能是我的臆测,想当然的吧。 “胡说,你听谁说我女儿跳湖的,我女儿是死于昨晚那场大火!”鄢宁叫道,可是她说话时,不敢看我的眼睛,而是看向我身后。 我心想她这种反应,明摆着知道女儿是活养尸,现在没任何证据,还不能揭破,免得让龙少辉一发火,把我拘回警局就没得玩了。 我点点头说:“我是听别人说的,不管是怎么死的,总之,我心里很难过,想见她最后一面。”说着往前踏上一步。 鄢宁吃惊的跑过来,一下拦在灵柩前面,神情慌张的说:“不许你看我女儿,我要你滚出去。”厅长夫人突然变得很失态,让所有人都看傻眼了。 要说龙少辉这人是个人物,马上走过来,皱眉跟我说:“凌太太不许你见她女儿一面,你出去吧,不要让我为难。”他说话口气竟然出奇的缓和,没对我发火,也可能在公众场合注意到自己的形象吧。 我抬头看着他说:“要是我能让她女儿自己开口说出到底是怎么死的,算不算为难你?”龙少辉一愣,先是眼睛里闪过一丝怒色,然后看到我从容不迫的眼神,向我眨了下眼睛,我心领神会,他是默许了。 “小子,你还是不要胡闹了,有阎相大师在这儿,你还敢班门弄斧,让尸体说话吗?”谭青在我背后说,老头这是在提醒我呢。 阎相却冷冷的看了一眼我身后,开口道:“谭先生高抬我了,要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个年轻人未必比我差到哪儿。我只知道回煞鬼今晚会回来,至于是否能开口,那就很悬了。”他既然提起回煞鬼,我就解释一下这个名词。 我们行里称枉死者,鬼魂走了叫 “出煞”,而在出殡前一天回来看看,那叫 “回煞”!我一直说的回煞鬼,指的是两个死者的亡魂。因为明天两具尸体要火化,然后装入骨灰盒,也就等于是出殡,所以,今晚子时,亡魂肯定回来看看,便叫回煞鬼! “你阎大师名震省城,不必谦虚。我也只知道回煞不可能开口,所以劝这小子,还是别闹事了,再说,回煞也不是百分之百,有的可能早过了奈何桥,头七也不可能回……”谭青正说着,忽然一股阴风在灵堂内刮起,挽联和花环都被吹的簌簌发响。 屋顶四只灯笼微微摇晃,烛火闪烁不定,让人心头不由弥漫起一股诡异之气。 谭青立时住口。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四处,这不用多说,行外人也看得出,门是朝南开的,而风是从东来的,估计十有八九是回煞了! 第36章暗算 方源目光悲切,他深深的看了古月冻土一眼,呵的自讽一声后,松开抓住古月冻土的手,转身就失了魂一样的离去。 这个手术在解决疝气的同时,还要将疝气波及到的血管神经都保护好,所以处理疝气之前,就要将重要神经血管都剥离出来,还有肠道,也要合理安排,最好是送回去。 易迟迟转身就走,剥兔子这活她干不了,她还是去帮姥爷他们除草吧。 她托着成为代行者后获得的厚实典籍,嘴中吟唱歌颂猫神的祷词,从木屋里走了出来。 但一夜未归,翌日又是一个白天不见人后做家长的慌了,开始找人。 嘶声力竭的大喊声突然自门口传来,进了大门的易迟迟她们听见声响,齐刷刷扭头看了过去。 她刚推开门准备出去,就见蝉衣从另一边走过来了,看样子是找她。 一身淡白色的束腰长裙,长发整齐的挽起来,面色也不再惨白,面容精致无暇,神色也柔和了很多。 此时的他正在屋内收拾着为数不多的衣物,看样子似乎要出远门。 只拿着针线,一点一点地教着雪玉针法,浑然不在意外头逐渐变暗的天色。 年轻的姑娘由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但眼神里却充满了被背叛后的伤感和委屈。 一声冷喝,六耳猕猴已施展出了战之法则,将自己的身躯围绕住。 「本王今夜有重要的事要办,改日吧!」楚漠寒拂袖而去,没有给楚晚湘挽留的余地。 林晚湘想起那段时间的经历,心脏猛地抽搐一阵疼痛,脸颊顿时失去血色,额上渗出细密汗珠。 “你现在应该没有任务在身吧,既然你只是想要到处看看而已,去安全局又是要做什么?”我问。 但无论历代秦王如何优待那些他国来的士子,国籍却往往还是成为了那个让外来士子们一心为秦国效力的最大阻碍。 阿兰无语至极,拼命挣扎,拼命推开,却抵不过他的力气,衣物被褪去时,身后的杂草,扎进肌肤里疼得要死。 但柯震怎么会轻易放过这次让姜北下不了台面的机会,于是点了点头。 「我去!你别乱动。」叶问天感受着身前的柔软,体内气血不觉升腾。 所以他期待着,饮用了大道之酒,他能够得到的反馈想必不会令他失望。 爆燃,这是一个山火中特别要注意的事情,当燃烧物被扑灭时,并不是完全熄灭,他们的内部还有着很多火星,冒着白烟就是基本的表现。 他此刻的心中有些担心,因为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在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是父母的安全出了问题。 再说了,她这个身子早就不能生下子嗣,有什么能维系到自己的,就算她有那胆子,那额娘就是第一个出手的,谁让乌雅氏是德妃的人。 他是云海集团二把手赵成集的儿子,是华夏最顶尖的富少之一,年纪轻轻就已经坐拥数十亿的财富,无论是在网络上还是在现实中,他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够付得起房租的,也只剩下那些赚到钱的“富人”了。 要知道,哪怕东阳影视城也不过仿了汉王宫几个重要的建筑。而东阳影视城已经是华国最大的影视城了。 不对,还是有的,有一个不开眼的邪魔种冲了过来,一巴掌想要将这两个羸弱的御兽师给拍死。 现如今原始宇宙,张扬还没有听说过哪个宇宙之主因为神国被发现从而陨落,或者是因此修行之路断绝的。 “重要的东西?”周钰有些好奇,是什么东西能让老城主这样的人都感到珍贵。 除了在刚开始的时候提到的奶奶外,后面的声音平淡没有带任何的感情。 墨染死死的拉住缰绳,就在这一瞬间,辛月恒冲出门帘,在马蹄将要落下的那千钧一发的时刻,辛月恒的手揽着孩子的身子,身子一偏,用后背挡住了孩子的身体。 而西营的不一样,他们用的是虫草,是一种毒虫蜕皮形成的非草药性药材,这不单单是一种伤药药材选取上的突破,这东西本身对身体也是拥有滋补效果的。 宋成安看她一脸得意却又带着俏皮可爱的样子哑然失笑,如果不是旁边有人在录制,他真想把她拖过来好好的亲上一口。 眼前的这一桌子菜确实是佳肴,可那个声音洪亮的人却更夺她眼球,这不一面看着,还一面笑,花擎筠斥她不懂规矩,不好好用膳,她也权当作耳旁风一吹即过在不纠缠了。 第37章血煞粉 衣服上有血粉!这种血粉是厉鬼尸身上的血液凝固后,晒制而成的,本是养炼活尸的最佳补品,可对鬼魂是一种刺激和挑衅! 回煞鬼现在煞气正浓,闻到这股气味,肯定不顾一切来对我攻击。是谁下的手? 刚才摸我肩膀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沈冰,一个是谭青。我盯着他们两个人,前者正惊恐的看着扯烂的衣服,后者却在看着我,脸上神色不定,一副心虚的样子。 我不由大吃一惊,难道,我猜错了,真正的术人不是阎相,是这个谭青? 可是从种种事件逻辑上来想,谭青根本没有半点嫌疑,像灵堂四周伪反冲局的布置,还有把赵成实活埋,这个时段,他刚好在警局,怎么可能是他? 阎相一直在现场,除了他不会是别人。难不成,两个人蛇鼠一窝?!谭青的眼神有些散乱,不敢跟我对视,但随即抬头冲阎相那边努努嘴。 我回头看向阎相,他正盯着我,眼神中闪现强烈怒意。是阎相对我下的手? 老小子神通广大,趁我不注意在我身上做手脚,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此刻我必须要冷静,从头好好想想,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术人! 龙少辉和鄢宁都被衣服这出诡异的闹剧惊呆住,忘了继续赶我出去。乐维这小子吓得逃到门外,我一看到他,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一个漏洞。 今天下午,龙少辉派他先请阎相,如果阎相没空,再请谭青,可是他没到灵堂,为什么先在谭青店铺外停车? 并且,在老宅里,我想起他脑袋上没有绷带包扎,这分明是个谎话,还有自行还魂入体的事,一切矛头对准了阎相,显得别有用心! 明白了,乐维是往沟里带我,他道歉时知道沈冰身子里的主人是我!我想到这儿抬头问阎相:“你干吗这么看我,我有得罪你吗?” “你带血煞粉来灵堂,到底什么居心?”阎相怒道。我点点头,他是为这事对我不满,我也没再理他,拉住龙少辉小声道:“借一步说话。”龙少辉歪头看着我肩膀上的两个血字,眼睛里还隐有余悸,随着我走到灵堂一角。 沈冰踮脚瞧着我们俩,有龙少辉在,她就不敢跟过来,向我不住打手势,意思不要再闯祸。 我心想这丫头顾好自己吧,我要是跟你一样冒失,早就小命不保了。我压低声音跟龙少辉开门见山说:“刚才的事你看到了,阎大师的话你也听到了,有人带血煞粉进灵堂,这是一种挑逗回煞鬼的东西,东西不是我带的,是有人抹我身上了。你要是相信我,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不相信,我认栽,跟你回警局,任凭处置。”这番话说的够亮堂,龙少辉不是沈冰,他的智商非常高,其实一开始是默许我 “捣乱”的。 “什么问题?”他果然是个有头脑的人。 “谭青从今天下午去了警局,一直跟你在一起?”我的问题很简单。 “他在警局待到天黑,然后跟乐维一块去吃饭,到十一点还没回来。后来沈冰打电话,我怕出事,赶到中途遇到他们两个,就一块过来了。”龙少辉回答的也够坦率。 真相了,龙少辉的回答,让我心里豁然开朗,跟明镜似的。谭青你这只老狐狸隐藏够深的,差点让我冤枉了好人。 不过阎相是不是好人,目前还不能确定,这老小子看着实在让人讨厌,我宁愿他是坏蛋。 我握住龙少辉的双手,心情振奋的说:“一会儿你等着看好戏吧,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们两个走回到灵柩前,阎相还是那副死相,而谭青脸上阴晴不定,有点耐人寻味。 沈冰急着小声问我,我们都说了什么。我向她摇摇头,然后向谭青一伸手笑道:“谭先生,你的剑是否能借我用下?”谭青斜眼看了下鄢宁,又看看龙少辉,好像是问你们怎么不赶他了? 手里提着短剑就是不给我。鄢宁刚要开口,龙少辉却抢先说道:“凌太太,我也觉得凌厅长的死有疑点。如果习风能让鬼魂开口,让我们明白事情来龙去脉最好,若是他做不到,我肯定把他拿回警局,按照扰乱治安罪重办!”靠,他这是在向我下通牒。 “这恐怕不太好……”鄢宁还没说完,龙少辉脸色一沉,看着我和谭青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开始吧!”谭青身子一颤,慌忙把短剑交给我。 我冲他阴笑一下,现在情况已经由不得你做主了。提起短剑走到灵桌前,望着恒温棺内的两具尸体,用手指上的血唰唰在剑刃上写下一道符,这是 “灵剑咒”。开口念道:“干降精坤,应灵日月。象岳渎形,驱雷电运。元精摧凶,恶亨利贞。太上符命,摄威十方。诸天星宿,自来辅荣。急急如律令!”一边念着灵剑咒语,一边把短剑抛上空中,急速飞旋,手指捏了法诀,以咒语控制灵剑运转。 这种法术一使出来,灵堂内所有人都看呆了。包括阎相和谭青,他们可能想不到我一个毛头小伙子,能使出高深道行的法术。 据我估计,这种法术,他们也用不好。龙少辉算是开了眼界,满脸惊佩表情,冲我不住点头。 我得意向他们笑笑,然后专心抬头运转 “灵剑”,虽然现在没用点睛笔开阴阳眼,但依稀看到一股淡淡的黑气,慢慢随着灵剑法气弥漫,逐渐向灵桌上空聚拢。 不出片刻,黑气会进棺材,我再以鬼事绝活,让尸体开口!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屋顶东北角灯笼中的烛光大亮,好不容易聚拢的黑气一下散乱,到处飞窜。 糟糕,反冲局被破,四象神灵发威,回煞鬼成了过街老鼠,被追的无处藏身。 我吃惊的转回头,看着阎相和谭青,前者皱眉,后者一脸得意神态,此刻看上去很镇定,跟刚才给短剑时的慌张判若两人。 不好,老小子刚才那是故意示弱,诱我上当呢。我转头看了看门口,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把沈冰叫到跟前,小声对她说:“你出去我们埋剑的地方看看,如果有人破坏,不管是谁把他拿下,记得把黑布重新埋好,一定要快!”沈冰点点头,飞快奔出了灵堂。 谭青还是一脸的笑意,似乎不太看好这个冒失的丫头。 第38章尸体开口 龙少辉见情况有异,才要开口,阎相抬头看着灯笼说:“灯笼从哪儿买的?”他才看出毛病,就这水平,还是威震省城的灵异大师? 专业守灵者是属于殡葬公司的,一条龙服务,布置灵堂的活也都是他们干的。 其中有个男的马上回答说:“是谭先生给的,布置灵堂物品,一直由谭先生负责供货。”谭青轻咳两声说:“阎大师,灯笼有问题吗?”阎相怒目瞪他一眼,二话不说,拿起桃木剑就要投射东北角的一盏灯笼。 我慌忙伸手拦住,跟他说:“等等,灯笼就算灭了,四灵神威还在,除非蒙眼,不然,反倒是惹怒了四灵,怕会更热闹。”阎相听了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问我:“你在外面做了反冲局?”我一笑说:“不错,否则刚才回煞鬼进不来。不过,现在有人搞鬼,破坏了金位,使青龙复明。”阎相说了声:“我明白了。”把桃木剑往地上一丢,一阵风般跑出灵堂,我猜他是去帮沈冰了。 谭青这下脸色大变,阎相不是个好对付的主,有他帮沈冰,反冲局肯定会复位。 他也掉头往外跑,我连忙冲龙少辉使个眼色。龙少辉一下会意,喝道:“谭先生,你去干什么?”谭青赶紧停下脚步,转过身se情极不自然的说道:“我去帮阎大师。” “二位一直以来不太和睦,谭先生怎么会突然想到去帮他?”龙少辉脸冷的像冰茄子。 谭青叹口气:“龙警官既然怀疑我别有用心,那我在这儿待着也没多大意思,告辞了。”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就要出门。 “要畏罪潜逃吗?”我冷笑说道。他刚迈出一步,又停下来,转过身看着我,那对小眼睛里,精光闪烁,积蓄着一股恨意。 随即哈哈笑道:“小子你真会开玩笑,我有什么罪要潜逃的?”龙少辉黑着脸说:“今晚所有人都不许离开现场。”他一瞪眼,不怒自威,令人不由自主心生畏惧。 谭青点点头,又走回到灵堂里,笑里藏刀的看着我,说道:“那我先不走了,倒要开开眼界,看回煞鬼是怎么开口的。”我嘿嘿一笑:“保证让你打开眼界!”话音刚落,东北角上的灯笼光芒一暗,黑气平静下来。 我知道阎相和沈冰搞定了,拿起短剑重新念咒,把剑飞旋到上空。沈冰和阎相回来见我正在做法,谁也没开口,走到龙少辉跟前,沈冰小声在他耳朵边嘀咕。 龙少辉脸色大变,眼珠子瞪的暴圆,但看了看我,又平静神态,只点了点头。 黑气在灵桌上空聚拢后,我伸手向下一抓,短剑嗤的一声飞下来,顶在灵桌上。 我双掌一夹短剑,大声念道:“鬼事第十代传人习风,请二位附体,敢有拒逆,化作微尘。急急如律令!”两条黑气听话的往下飞进恒温棺内,两具尸身顿时一阵颤抖,发出不小的动静。 “啊……”满堂皆惊!要说刚才回煞鬼作乱,都没看到其形,害怕还没那么强烈,人最怕的是尸体还魂。 试想一下,风高月黑之夜,又是在出殡前回煞时刻,灵堂棺材内,尸体忽然有动静,那还不把人吓死? 那比看不到摸不着的诡异情景更令人可怕。我回头看了一眼,阎相冰冷的神情里露出佩服之色,而谭青满脸惊愕,显是不相信这是真的。 因为回煞鬼回来,决不能还魂入体,那不成了起死回生了吗?鄢宁吓得步步后退,靠在墙壁上,惊恐的望着恒温棺。 最害怕应该是她,策划这起案子的背后主谋,是他们凌家!沈冰一闭眼,小声咕哝说:“我做过鬼,我不怕,我不怕!”我差点没气歪了嘴巴,你不怕,还为毛闭着眼睛? 我见法事已成,那要打开棺材,不然,回煞鬼说话声音传不出来。我点燃一炷香,冲着棺材举了举说道:“贸然开棺,还请谢罪!”把香插进香炉,绕过灵桌就要打开棺盖。 “等等,你怎么可以开棺,惊动亡灵呢?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算不算人了?”谭青大声怒喝,一边说,一边冲鄢宁使眼色。 鄢宁颤巍巍的点点头,但她苍白的脸色暴露出内心很恐惧,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冷哼一声,管他三七二十一,只要龙少辉不阻止,老子照开不误。一手一个,把棺盖打开,呵,好浓重的阴气,我急忙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伸手把尸体脸上的白布揭掉,露出两张惨不忍睹的焦炭面孔! “啊……”众人又是一阵惊哗!我走回灵桌前,双掌夹住短剑,大声问道:“鬼事第十代传人习风……” “你能不能别带前奏,直切主题?”沈冰催道。汗,这丫头老是在节骨眼上捣乱。 “请回煞二魂答话,你们姓甚名谁,何故死亡,男者先答,女者后答!”我话声刚落,立刻从左边那具尸体喉咙里发出一阵 “嗬嗬”之声,非常刺耳难听,并且兼带着几分森厉,我都听的毛竖起来了。 鄢宁一下惊呼一声,软倒在地上,专业守灵者吓得全都抱住脑袋拱在地上全身发抖。 “我不怕,我不怕……”沈冰这次用手捂住了脸孔。左边这具男尸叫了一阵子,尸体嗓子声带可能被烧毁了,正在试着调整影响效果呢。 我说你别磨磨唧唧的,用自己嗓子说吧。这并不是还魂,只不过魂魄附尸,是两套身壳,一个尸身,一个鬼体,用谁的都成。 “咳咳……”男尸猛咳一阵子,张口吐出一堆灰烬,才开始嘶哑的说道:“我叫吴新平,是凌厅长家里的保安,咳咳,被一个蒙面老头给绑在楼里,打开了煤气罐子,点火把我们烧死了。”鄢宁 “嗷”一声惊叫,面如土色,趴在地上看着谭青叫道:“怎么办,怎么办?”谭青脸如死灰,但随即嘿嘿冷笑道:“你问我干什么,你们家作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龙少辉左右看看他们两个,也不说话,冲我使个眼色,示意继续。 男鬼说完,女鬼接上,一个毛病,都是咳嗽一阵子,把嗓子眼的黑灰咳出来才说话,她叫马小凤,是凌家保姆,跟吴新平是同样的遭遇。 两只鬼说完,一切都明了了,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两个人被绑在楼里给活生生的烧死的。 小楼上爆炸,是煤气罐所为。好在两个人没被炸坏了尸身,倒是不幸中万幸了。 鄢宁双手扯着自己的头发发疯似的叫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谭青冷哼道:“你怕什么,这种扮鬼说话的民间戏法,也能作为证据吗?要是这样,以后法庭上不用证人和证物,只需审鬼不就成了?”龙少辉一听这话,立刻皱眉,我也心说不好,这种事只能让我们明白什么真相,但不能作为证据,上不了法庭的! 第39章术人 龙少辉虽然皱眉,但还是冷哼一声说:“尸体说话虽然不能上法庭,但明天早上火葬的事,恐怕要推迟了。只要验明尸体dna,是不是凌厅长父女的,还不是一切真相大白?”我由衷的冲他竖起大拇指! 谭青立马耷拉脑袋,像只泄完气的皮球。说实话,他还没皮球好看。阎相看了看屋顶的灯笼,又盯着他说道:“原来一切都是你在暗地捣鬼,老宅子里的婴尸还有受孕女鬼,都是你搞出来的吧?” “什么老宅,什么婴尸女鬼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谭青低着头闪烁其词。 我嘿嘿冷笑道:“不如我来你替你回答吧。你是个邪恶术人,懂得养炼活尸……” “什么,他懂得养炼活尸?”阎相登时瞪大眼珠子,本来眼够大,这下瞪的跟鸡蛋一样。 “你就造谣栽赃吧,我谭青是正宗道家传人,根本不懂什么养炼活尸,真是血口喷人!”老小子居然生气的骂我,看模样很纯洁似的,我操他二大爷的,事情到这个份上,还不认账。 我转头看着龙少辉说:“在尚城镇杀死你的两个下属的,就是活养尸,谭青养出来的。要不是我一路把沈冰护送回来,她肯定活不到现在。”沈冰扯着龙少辉手臂点头说:“嗯嗯,这点我证明。”我又看着阎相惭愧的说:“我一直以为是你搞出的这一切,直到他在我身上做手脚,我才明白过来,谁是真正术人。”阎相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说:“我这个人不善与人沟通,可能在警局我帮你接上臂骨的事,还有帮你开脱不能说话的原因,让你怀疑我了吧?”我点下头,的确是这样。 “我看出你用追魂旗养小鬼的事,说明是我们行里人,我不想让你在龙警官面前出丑,所以替你遮掩了一下。”原来阎相还是个不错的人,姥姥的,以后不能以貌取人了,其实对他的误会,主要是来源于对他的第一印象非常差。 我向阎相道声谢,接着说道:“我自从进了老宅才明白过来,术人为什么能养炼出三只活养尸(阎相又瞪眼珠子了,我向他挥挥手,示意叫我讲完),他利用我百颗鬼牙炼制的黑珍珠制成魅宝,让恶鬼吸取天地灵气,再每个节气杀死一个婴儿,吸取魂魄和脑髓、鲜血,养成阴胎,也就是卵尸了! “本来活养尸养炼极难成功,要用婴血泡制心脏和脑髓,但如果用卵尸来代替婴血,就等于从罂粟里提炼出的一样,更加精纯,增加了养炼成功率。但魅宝亦是很难做的,百鬼邪气,需要杀死百只恶鬼,更不容易啊。所以后来盯上了我的黑珍珠,才会发生古董商惨案。 “警察去尚城镇调查案子,动用了两只活养尸和一只受孕恶鬼去追杀,那是下了大力气不让他们调查我。否则,我的黑珍珠一事曝光,从此不再做了,魅宝原材料就很难收集。后来,我把沈冰送回省城,准备回去的,无意间在火车站遇到了雅雪,就是凌厅长的女儿,我们曾经相爱过,可她也是一个活养尸!”说到这儿,不禁一片哗然,他们怎么不会想到,凌厅长的女儿会是活养尸。 我把头转向鄢宁,她双手掩面,失声痛哭起来。我叹口气接着说,因为雅雪跟我见面的原因,让他们对我生出了杀念,才有了死三八往楼下丢冰箱的这一幕。 可是雅雪把我救了之后,凌佩强怕事情曝光,于是做作了一出苦肉计,让活养尸在家里纵火,烧死一个保安和一个保姆,谎称是他们父女俩已死,这样尸体一火化,他们一家远走高飞,隐姓埋名,这家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我听闻凌佩强父女死亡消息时,想起了在地府要人的时候,碰到一对刚刚被烧死的鬼魂去管理处报道,所以才去了凌家废墟查询。 在凌家邻居的描述下,保安和保姆的相貌特征正是我看到那两只新死鬼。 我一下猜出了他们的目的,所以才有今晚这出借尸问话的好戏。听完我的讲述,阎相点头道:“我也奇怪,凌家从未找我做过任何法事,这次凌厅长去世,却点名要我超度亡魂,今天一天不得离开灵堂。看来,是想往我头上嫁祸。以后便是翻起旧案,我也难脱嫌疑。”谭青一个劲冷笑,说道:“就凭你一面之词,无凭无据,谁能相信我是养炼活尸的术人?”我说你别急,等我慢慢给你找证据,从地上捡起一片碎布,指着上面的血粉说:“这是养炼活养尸的血煞粉,你用这个东西挑逗回煞鬼来杀死我,还不能证明你是术人吗?” “无知小儿,血煞粉是用来养炼活尸的吗?那是用来给受孕女鬼补气……”说到这儿,他忽然住口,这么说不等于承认他什么懂得,不是术人是什么? 龙少辉拿出录音笔向他晃了晃,说道:“你的每一句话都保存下来了,会成为呈堂证供。”谭青顿时脸色铁青说道:“这有什么,我只不过懂得点其中奥秘,又没直接证据证明是我做的这一切。” “我呢,能不能证明你要谋杀人命?”一句突然其来的话语声,把我们目光全都引到了门口。 赵成实喘着气站在那儿,嘴巴上还有没擦净的鲜血,浑身泥土,如果不是我把他救出来的,一下也认不出他是谁。 谭青一下子脸色大变,忍不住瞪大了眼珠,往后退了两步,转头看看四周。 我知道他在找谁,嘿嘿笑道:“你找乐维吧?”沈冰马上接口:“他被我和阎大师打跑了,那个什么金位就是他搞的破坏。”赵成实虚弱的坐在地上,喘气道:“他们两个误入照魂镜,我刚把还魂咒贴在屋顶上,你就在我身后偷袭,把我打伤。眼见小女孩出来,我怕刚还魂的人给惊吓了,就把你引到外面,没想到你还有个帮手,把我打晕,拖到广场外面活埋。要不是他们两个做反冲局,我恐怕就没命了。”我不由很感激这小老头,要不是碰巧遇到他,恐怕今晚不进照魂镜,让谭青为我们做掉魂,老小子一样收拾了我们。 然后跟人说,掉魂法事失败,这个不能怨他,因为没人敢保证,法事能够百分之百的成功。 但一个看停尸间的小老头居然懂道法,又让我对他充满了好奇。谭青低着头脸上神色变幻不定,这次被受害人证死,肯定没话说了。 他忽然抬头,露出一副狰狞的笑意:“你们说的都没错,我是术人,活养尸是我养炼出来的,不过,知道内情的人,是活不过今晚了。明天新闻头条肯定是,凌厅长灵堂闹鬼,发生血光之灾,现场所有人丧命!”我们全都一怔,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突然想到了雅雪,不妙,活养尸是他养出来的,肯定会受他的控制去杀人! 门口白影一闪,一个俏生生的白衣美女出现在门内,雅雪来了! 第40章死斗 用顾玺城的话来说那就是:我们家老头子那就不是一个会尊重人的人,我妈这是深受其害,所以才懂得尊重别人的。 师念突然想要笑,刚刚她在想什么,她甚至希望那一秒破门而入的人是他,是那个远在b市的人。 马戬故意无视她吃人般的眼神,慢吞吞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顿饭,整整吃了近一个时辰,他才从容的放下筷子,拿起锦帕擦了擦嘴巴。 如果不是自己的防御力突然变强,此刻手掌恐怕已经多了一个血洞了。 凤清瑶不知男人心中在算计什么,趁着他分神的机会,一个用力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我不会像某些人,趁人之危,仗势欺人!”她反驳,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下不去手,才换了招式。 上一次司马真瞧见夏启,他便觉得,夏启对李灵不一般。他还出语试探夏启,可惜夏启神色不动,让人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朝阳这些话,就像是当空投下的一枚炸弹,瞬间把他炸了个清醒。 除了父王的之前的仇,还有水凤的仇,水凤自跟着她以来,第一次受了这么重的伤。 夏明修的脸色自然难看到了极点,夏母也频频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冲动,可他还是开了口。 就算是真把霍然当成了打发时间的调剂品,不可否认的是,墨宁存在利用霍然的嫌疑。 宝马车中的车主显然也感到了危机,要迅速的转向避开。但不知是因为车下的那坨冰雪的缘故,还是方向转的有点过了,宝马车的车头竟要向着栏杆狠狠撞去。 宋端午眉头紧锁的凝视着刘云长,手中的关节都已然开始泛着青白。虽然宋端午知道,刘云长这是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但是眼下却不是做掉姚汉桩的最好时机。 吴军放火,并封锁江面,扼守彝陵道,全线出击,水陆并进,打了刘备一个措手不及。 “梦竹,你担心我?是不是?你怕我去冒险是不是?”他眼里全是欣喜。 走近一看,大家才发现是居然是蓝瞳行尸护法,他当日化骨为针后不死也废,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众人不解。不过他跟尸仇和萧炎他们有着深仇大恨,这次遇到,定不会放过他。 自从露西亚加入星辉佣兵团之后,星辉佣兵团在望幽森林中冒险的时候安全性就更加有保证了,如果没有露西亚,那星辉佣兵团发展的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好。 “你不是应该姓洪么?”赵敢接口道,他知道对方指的是这件事情。 即便是这样,这份名单对于李彦和露西亚的帮助也是很大的,至少通过这份名单,李彦和露西亚对于将来可能遇到的对手有了一个大体的评估。 击碎防护措施后,弧形斗气一鼓作气的就轰击在核心点上,然后不管是幻境中的人,还是幻境外面的人,都清晰的看到幻境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回桌匆匆扔上所有的筹码,展开字条,随着桌面上人们的惋惜一叹,他打了个冷战骂了声娘,搭上了自己的粗布袍子,不理会牌局主人阴冷得意的笑,也不理会桌面上本来属于他现在属于别人的银两,悻悻然出门。 心下计议已定,阿黄坐到猫冬背上,策动它欲向符纸落地那个方位挪移过去,怎料猫冬一动也动不了,那股束缚力已是强到能限制住这只大猫活动。 “你们把若冰救出来后没有回去再看看?”梁嫣一下子切入了别的话题,‘弄’得诸葛茜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散了散了,听不懂,什么叶家唯一传人,叶家现在就剩下一个大公子还在帝释手上。什么帝斩剑,上古凶剑里压根就没听过这个名字。什么天帝,千万年前就死绝的人,还颠覆古今,简直瞎扯,还定鼎苍天,你咋不上天呢? 张家家主感觉到众人的指指点点,重重的哼一声,一股气势散发而出,让坐在普通席位上的那些人全部都闭嘴了。 诸葛茜雪越说越激动,身体都跟着颤抖起来,泪水已经溢出眼眶,慢慢走到李子孝面前,轻轻环抱住李子孝。 而从始至终,魏夜风都以一个外人的姿态出现在林晓欢面前。这更让她忐忑无比。 夏碧瑶喝了几口,也品不出是什么味道,平时很少喝茶,觉得天下的茶味道都差不多。 刚才惊慌之下出掌,掌气把竹屋打出一个窟窿,以前自己出掌的威力没有这么大,一定是老婆婆给自己疗伤时,给自己的体内输入了元气。 拿了号码牌,等在大厅,林晓欢捂着肚子闭目养神。胃依在抽痛,今早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去,现在里面空空的吗,难受极了。 林雨眉头一皱,这血人越看越是眼熟,但又一时却想不起个所以然来,脚步不由向躺在石堆之中的血色身影走去。 “交代问题?什么问题?”陈风心里一怔,随即想起了什么,暗呼糟糕。 此时的她视一众的华青帮成员如无物般,抛却了所有的节操跟尊严,盯着陈八两卑微地说道。 “夫人说的是,其实我等平常用度有一半也就过了。”卫幽若先是看了一眼蔡琰,见她也是微笑点头方才言道,说实话他们的钱还真用不了。 【2】手雷起爆按钮: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如果有那没问题,如果没有就当作主神的黑科技,或者其他不同位面发展出来的。 也只有到了这里,才能稍微感受到江湖的玩家人气有多高,虽然玩家头上没有别的游戏顶着个大大的名字,衣服更没有什么现代气息,带只要听口吻和说话的语气,就足以判断出谁是玩家,哪个又是npc。 就是纲手也十分诧异,食指相触的地方,鸣人体内的力量一股股传递而来,便是她的怪力,也只能分庭抗礼。 陆羽的技能为虎作伥只是一个d级技能,但是因为永静黑暗入侵的缘故,这个技能被主改了,变成了能收入轮回者的灵魂,而在之后,主神也没有改回这个技能,只不过多加了许多限制。 第41章鬼事外门 “对了,我们是什么关系?”秦沁坐在床头,这不在整理自己沾了一点水的秀发,现在的她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别提有多诱惑人了。 痛苦的灼烧与嘶吼折磨着云仙,终日玩鹰终于被鹰啄了眼。烈焰燃烧着身体,只得分出大量元力尽力抵消,云仙的脸颊开始流血,身形也有些踉跄。面容在各色流光中微微变化,这副身体似乎承受不了这样复杂的煎熬。 房间里的空气有些压抑,齐云浩一口又一口的抽着雪茄,淡蓝色的烟雾充斥着整个房间,又令空气多了一丝呛人的味道。 如果周树真的是为了钱才接近的李时,那么,他随随便便能甩出一个亿,岂不是证明他的身家更丰富,那只有失了智的才会选择放弃这个金矿,选择一个亿。 段辉等百余个结丹高手齐声道:“挡住!”随后都使出了平生力气,伸手硬接。 只可惜,yy终归只是精神炉管,哪里有真正跟黑木耳啪啪啪来得过瘾。 所以,吴天就用沙子打印电瓶车了。跟自行车上加装电瓶和发动机的电瓶车不同,吴天打印出的电瓶车不仅是四轮的,而且还是有着加厚装甲的。 秦枫默默回到屋中,躺在床上,不再理会李寻的嘶吼与呐喊,闭着眼睛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幕幕画面如同倒带一般,一帧帧清晰的浮现出来。 他邪邪一笑,指尖突然出现一把飞刀,然而,不待飞刀飞出,堂上那人脸色骤变,左手立时捏出一枚琼花羽针。 然后又挨个敲了起来,其中还有之前敲过的,看的江可爱眼皮子直跳。 “给我开!”红孩儿娇喝,猛地一挣,终于挣开了缠住她的恐怖的花藤。 见此,金泰妍只能无奈的撇了撇嘴,你们要是能猜出他的身份那可就真的是不得了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厨子。 不少山民都后悔,上次燕婶儿介绍那丫头的时候,自己家怎么没咬咬牙把人留下? 成捆儿的钞票,堆在地上一大堆!这些山民都看直了眼睛,他们做梦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鬼子的步兵士气正盛,一个个如同疯狗一样向着我军阵地扑了过来,转眼间就已经冲到了距离阵地之后一百米左右的位置。 赵哲睁了睁眼睛,远处的人影儿的确在变大再往近一点,看得更清了。竟是血祭族人身上飘起了一道白虎虚影,与身下的白虎两相映衬,显出一份诡异。 靠的便是大能之间顶级法术和法宝所蕴含的大道法则的硬撼与相生相克。 许多多并不知道夏尘带自己来这里来干嘛!想想夏尘在病房里的古怪,他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夜神逸不是一个迟钝的人,知道她现在的真正身份并不是爱丽丝美希,从她刚刚所说的话里就能听出来,她现在已经被未来的自己所控制。 可是在听到李明秋那句“但是我答应你,我会用我剩下的所有时间好好的去爱你。”的时候,她这才想起李明秋的病情来,别人可能听不懂李明秋在说什么,但是她知道,李明秋现在说的都是真的。 刹那间,岳峰脑海中充满了怨愤的情绪,隐隐的还有一股失落感,再次看向林平之,不由再一次生出了解决他的心思。 “你们看那是什么?”龙玄空用手一指虚空云层之中那隐藏的一条巨大的龙形。 岳峰早就防备这那一招,哪里会让这老者逃走。他的轻功要比老者好上许多,只是往前两三步,便已经到了跃至了老者背后,伸出手掌就朝着老者衣服。 “方丈,让我先杀了余矮,再跟你斗。”说话间,任我行猛地跃出直接朝着余沧海扑去,同时一掌拍了过去。 便在此刻,一声略带着哭腔闷哼声从华山弟传到了岳峰耳边。这些时间,岳峰一直都在细心观察,见己方没有人遇到危险,故而便彻底放下了心,于是自己就悄悄领着七名黑衣人朝着林平之所在的方位靠拢。 “什么有救了,我听说你整整一夜没睡,都在那里画来画去的。”老太太看着双眼向熊猫一样的龙玄空,开口训道。 “方董事长,我对平安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只是玩玩而已。”严宿眉目冷峻,却很真诚地回视方有利。 梁紫琪却不是那样了,她被气的面色苍白,只恨不得,要将她们两个给撕烂了的眼神。 龙玄空死皮赖脸的就和这里的松树妖耗上了,人家虽然没有杀他,但是也懒得搭理龙玄空,而龙玄空也不敢做的太过分,毕竟还有求于对方,所以,他也只能瞎嚷嚷。 邱昌茂说话,顿时硬气了许多。擦,才来了一个执法弟子,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嘛。 伴随着江棱一声声的撞门声,她的目光看向桌子上盛着血肉的碗,希望寨子里的人吃了药,能好起来。 这脑洞,不愧是原作里攀科技树最狠的一个忍者村,他们甚至暗地里都在研究如何打通前往其他世界的技术,就想着能不能找到一个和路易一样破格的,属于自己的同位体。 一件暖和的狐皮披风落在江不晚身上,将她紧紧的包裹着,江不晚一下不冷了,鼻涕也不流了。 这么看来这男人是北陵的那一位皇子,可她同北陵从未结过仇怨,甚至还救了北陵雪,但是救了北陵雪也不一定要去北陵吧。 江不晚多半也是下界来历情劫的,历劫嘛,不经历点磨难和生离死别,怎么能算劫呢? “谢主任,您是担心什么?钱该给多少我带了,另外,我带了一些不同品牌的卷烟,您看···”有些话不能说太明白了,就看这主任懂不懂了。 第42章生离死别 第二天早上,我把雅雪腐尸抱回火葬场火化了,骨灰盒卡片上写上 “爱妻雅雪”四个字,我要把她带回家。她是属于我的。丧尽天良的凌佩强夫妇,不配做她父母。 赵成实把我带到他的家里,堂屋里供着一个灵位,居然是我太祖爷爷的名讳。 他告诉我,他往上八代那辈太祖爷爷,是我太祖爷爷的徒弟。当时我太祖爷爷还没开鬼事专门店,是一个正统道家天师。 后来我太祖爷爷洗手退出天师行当,开起了鬼事店铺,这种职业由于太过独特,所以只家传子嗣,不传外人。 赵成实太祖爷爷便自称鬼事外门弟子,在我太祖爷爷那儿学了几招鬼事绝活后,就回家了。 昨天赵成实在饭店门口看到我这个鬼事桃木牌,猜出我是鬼事传人,在停尸间里拼死救我出镜,才中了暗算被活埋。 后来我把他送回火葬场值班室,他醒过来对我还是不放心,又跑灵堂来找我。 要不是他帮忙,昨晚真有点悬。本来赵成实要留我在他家喝上两盅的,沈冰竟然神通广大的跑到这儿把我揪上车,说案子已经审清楚了,但不能缺了我的证词。 警方熬了两晚没睡觉,等着我赶紧把笔录搞完,让他们好好睡个觉。在路上沈冰见我抱着骨灰盒,一直没敢开口。 但她这种好奇心特别强的女人,能舍得不问吗? “活养尸不是……跟正常人一样吗,为什么还要她死?”她憋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我叹口气,情绪一下子变得极其低落,懒得说话。她见我这样,也就不好意思再问。 就转移话题,把说起了案子。谭青被两只回煞鬼杀死,正好三点了,回煞鬼在赵成实的咒语下离开尸身,回地府去了。 龙少辉送进了医院,沈冰回警局临时代替组长负责这起案子,指挥重案组在市南郊凌佩强别墅内,抓获了躲在那儿的凌佩强和乐维。 他们毫不抗拒的把所有事情全部交代了。谭青是云南人,在当地是个非常出名的阴阳先生。 凌佩强人比较迷信,仕途之人大多这样,去云南旅游时,经朋友介绍认识了谭青,一谈之下,他对谭青卜算和养尸本事非常崇拜,就请他到去北方发展。 谭青傍上个厅长级的高官,也觉得发财会更容易,所以就跟着他来了。 谭青在市东郊看好了这个位置,凌佩强出钱买了地皮,盖了门面,开起道家文化店铺。 凌佩强早年出身于黑道,利用金钱和手段才一步步爬上高位的。其中当然也少不了卑劣害人的行径,黑白两道树敌不少。 他真正请谭青的意思,为的是利用鬼魂来帮助他铲除前途障碍和保护他的安全。 谭青也不负重望,几年之间,搞出两个活养尸,帮助凌佩强解决不少麻烦。 迫使孤儿院从老宅内搬迁出去,不光是谭青在搞鬼,也迫于凌佩强的压力,把老宅弄成了活尸养炼基地。 那个蔷薇是谭青专门为凌佩强作出的dang妇,勾引政敌以及自用,深受凌佩强喜爱,为此,还养了一院子的蔷薇花。 只是她是第一个养炼出来的,当时谭青经验不足,有点瑕疵,级别不高。 后来,找到了利用卵尸养炼活尸的法门,才搞出了死三八这个高级别的冷血杀手。 雅雪跳湖自尽后,凌佩强夫妇就求谭青把女儿也养炼成活尸,仍能活在他们的视线里。 但恶鬼每次受孕,都要用一魅宝。所以养炼起来并不容易,三年才让雅雪变成一个活生生的 “人”。后来谭青从云南同行口中得知,北方有个鬼事专门店,用鬼牙炼制出的黑珍珠可代替百鬼邪气做成魅宝。 他才驱使活养尸,到处寻找黑市古董商勒索黑珍珠。那个死三八非常冷血,夺宝杀人,才引出了这个案子。 我当时就在火车站见到雅雪,是凌佩强和谭青知道我来到了省城,害怕我见到她,揭破这个秘密,才把她赶去北京的。 谁知,反倒是让我们遇到一块。谭青唯恐事情败露,就开始对我下毒手,又被雅雪救了。 这样一来,欲盖弥彰,令他们更加害怕,商量出一个纵火案,让死三八把我引到老宅弄死。 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阎相一直盯着老宅闹鬼案,这次被龙少辉请去商量案情,他提出老宅有可能是恶鬼老巢。 龙少辉做事果断,马上去了老宅。这个时候,乐维刚好出院,被龙少辉调去。 正因为乐维去了,才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乐维是谭青的徒弟!因为凌佩强一边做高官,一边还在做着黑道生意,警局里没人也不行,就拉拢年轻有为的乐维下水。 一个蔷薇就让乐维尝到了甜头,从此屁颠屁颠的跟在谭青后面叫师傅。 一进老宅,先把乐维魂扣了,把阎相和龙少辉吓跑,回去搬兵。结果,谭青是不去的,其他人一听谭青不去,这个人在八大灵异大家中是比较厉害的,他不去说明老宅的鬼不容易对付,大半夜的,谁敢出头? 阎相和龙少辉无奈,只有带齐了家伙回去。正赶上我已经把死三八打伤逃走,正在地府要人。 他们计划里是要在阎相头上栽赃,就出现了乐维假装受到阎相捉鬼惊吓,发疯把蜡烛踢灭,想要害死我和沈冰的。 就这样我还是和沈冰从地府回来了,让谭青大为震惊,既然我有这本事,那很有可能会发现雅雪已死。 他们当机立断,启动第二套计划,假死!第二天早晨,他们又从早就买通的阎相徒弟口中得知,我和沈冰还错魂了,这个消息不错,迫不及待让没有完全恢复好的死三八来杀我们。 我们如果一死,假死就没必要了,可以弄个医院搞错病历的事故出来。 后来的事不用多说了,基本上我们俩都知道的很清楚。殡仪馆广场上那辆车要轧死我们,也是他们派人干的。 乐维去破坏反冲局,被阎相和沈冰打跑,觉得无处藏身,就躲到了凌佩强别墅内。 听沈冰叽里呱啦的说了一路,一直没提鄢宁,到了警局门口,我问她:“沈冰妈妈找到了吗?”沈冰说早上六点,有人报案,明珠公园小湖里发现一具女尸,打捞上来后,发现是鄢宁! 我心里一酸,这女人虽然不是罪魁祸首,但她助夫为虐,也是够可恨的,这么死了,算是个了断。 只不过,雅雪临走前,求我照顾她妈妈,这件事看来是做不到了。我一闭眼睛,昨晚跟雅雪在一起的回忆勾上心头。 我们俩找了一个非常僻静的地方,她蜷缩在我怀里,哭着对我说:“我人不人鬼不鬼,与其在这个世界上这么痛苦,何必活着?”我说:“你跟我回尚城镇,永远离开众人的视线,我会让你一辈子幸福的。”雅雪带着泪光凄然一笑:“有你这句话足够了。一辈子,对我来说太奢侈了,有这一刻,我已经感谢上苍。” “别说傻话,我们现在就回去,没人会找到你的。” “不。放我走,才是真的爱我。只希望我死后,你能代我照顾我妈妈。”三年前,她让尝到了一次生离的滋味,三年后,她又让我尝到死别的痛苦。 三年的时间,生离死别我全都尝遍,世上还有比我更悲惨的人吗? “你怎么哭了?”沈冰推我一下。我慌忙睁开眼,在脸上抹了一把,不知什么时候,眼泪悄悄落下来了。 第43章回家 在警局做完笔录后,警局局长亲自接见了我,谢我帮警局破获灵异难案,也为市民除害,给那些无辜死者报仇。 局长才情还挺高,夸我做人能在阳间捉鬼,做鬼能去地府要人,堪称 “阴阳鬼探”!阴阳鬼探这个称号言过其实,我觉得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因为雅雪,才一心要把背后术人揪出来。 至于阳间捉鬼,阎相都能做,无非是捉不了活养尸。地府要人别人就没这个胆量了,但说我做鬼去地府要人,用词不当啊,做鬼还能把人要回来? 体谅他不懂我们行里的道道,不跟他计较那么多。警局拍马屁的挺多,除了赞美局长说的好之外,还有人立刻派下属去做了一副锦旗。 上面就是阴阳鬼探四个大字。案子结了,我归心似箭。雅雪死后,省城这个地方更让我触景伤情,半刻都待不下去。 阎相和沈冰送我到火车站,阎相挺有眼色,知道我们俩有话说,道声别走了。 这人除了脾气怪点,心眼还是不错的。沈冰挠着头说:“你真的打算要走啊?我都跟局长说了,聘请你跟阎相一起做警局灵异顾问。”我心情不好,所以免了很多玩笑话,勉强对她一笑道:“谢谢你的好意了。这个地方不适合我,祖上传下来的店铺还需要我回去打理。” “你们那个镇子才巴掌大的地方,能有多少鬼顾客啊,不如搬到这儿,客源保证多多。”沈冰见我笑了,说话才敢大胆了点。 “阳间条条大路通地府,无论店铺在什么地方,顾客是不会少的。”沈冰又挠挠头,我发现这个丫头今天好像想说什么,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那种模样,一直挠头。 我又说道:“你有什么话直说吧,骂我的话也行,反正我都习惯了。”沈冰一听,更是一副苦瓜脸,吭吭哧哧的憋半天刚一张嘴脸又红了,最终没说出一个字。 我心说今天这丫头怎么了,这不是她的做事风格啊,平时什么事都不经大脑,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今儿咋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你有话就说,时间不多了。”我看看表说。她一低头,说话跟蚊子哼哼似地:“你就没想到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吗?”好在我耳朵够灵,不然在噪杂的候车厅里,真不易听明白。 我心想有什么理由,有理由也是让我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这儿每待一刻,我的心就会痛苦一刻。 我摇摇头。她很尴尬的 “哦”了一声抬起头,一脸的失望。我看到她这副表情,心想这丫头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不可能吧,相处才短短几天时间,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你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点。”我看那边乘客都向进站口聚拢,便催她回去。 沈冰神色很低落的点点头,站在那儿没动。这丫头肯定有心事。要说对她没什么感觉是不可能的,跟她在一块,很轻松很开心。 但我心里一直拿她当妹妹看,没别的意思。临别时她这个样,我走了也不安心,就问她:“你到底为什么事不开心,跟哥说说,心里会好受点。”沈冰一撅嘴:“你做了陈世美还假装不知道,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我一愣,什么我就陈世美了,还给我扣个无耻大帽子。 我一瞪眼问她:“这话你得说清楚,我们俩可是清清白白,跟陈世美完全挂不上边。” “你还有脸说清白?你在我身体里什么都看见了,还有在镜子里摸我……”呃,她说话声太大,一大群人都往这边看,再说那句什么我在她身体里的话,更惹人浮想联翩。 她一下捂住嘴,眼珠来回转着看两边,脸上表情越来越害羞,差点没哭出来。 最后低着头骂我:“都是你这个死陈世美,害我什么都说出来了。”我顿时哑口无言,原来她是为这事,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你当是在古代封建社会,女人被男人摸了看了,非他不嫁不可? 再说当时那都是无心的,有情可原嘛。这个时候,大厅响起了我这趟列车到站的广播,我伸手在她肩头上一拍笑道:“我是个负责的男人,如果非要我负责,就跟我回尚城镇吧,反正我是不会留在省城的。”沈冰忽然笑着把我手打开:“占便宜没够了是吧?我跟你开个玩笑,看你失魂落魄的,逗你开心呢。”这下反倒让我心里感觉空落落的,原来她是涮我呢。 我宁愿刚才她说的是真的,让我一耻再耻,起码有个美女会时时记着我。 不过被她这么一逗,还真是心理舒服不少。我拎起包跟她道别一句,掉头去进站。 她在我身子后面叫道:“喂,记得想我的时候……”说到这儿没音了,我一回头,她用手在耳朵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一脸的笑容,非常灿烂。 我点点头,冲她一笑,挤进人群中。回到家里,老妈见我一个人回来,问我女朋友呢,我说吹了。 她什么都没说,马上去做饭了。老妈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贤淑女人,对丈夫从不唠叨,对儿子也极为包容,无论我做什么,他认为都是天经地义的,不会有错。 吃过饭,我把骨灰盒拿出来,将雅雪的事告诉了她。老妈抱住我哭起来,说她死也是我们习家的媳妇,找个良辰吉日,把骨灰埋在祖坟上吧。 我说先不急,让我多陪她几天吧,三年没见面,怎么舍得回来就把她丢出去呢。 所谓的这几天在我心里,可能是一辈子。去店铺的时候,我抱着盒子过去,回来睡觉的时候,把它放在枕边,觉得,雅雪就在我身边,我们两个人出双入对,同床而眠。 我要让她幸福的过每一天,虽然,她连魂魄都没了,但她的影子一直时时刻刻都在我眼前闪现。 第44章相亲 我用鬼牙做黑珍珠并没有因为活养尸这件案子打住,反倒是从黑道出手变成了正大光明。 在阎相的提醒下,炼制黑珍珠时,我加了消除煞气的材料,这样再想从珠子里提取百鬼邪气是做不到了。 二毛这小子,自从上次被阎相追的吓破胆子,留在地府一直没敢回来。 我后来托 “顾客’把补阴丸捎给处长和醉鬼,也给二毛带了个话,让他回来见见面。他一进门就笑嘻嘻的告诉我,由于我捎过去补阴丸让处长 “龙颜大悦”,对他这个鬼事专门店的 “小厮”另眼相看,给他安排了就在这几天,要去投胎。我就是不捎信,他也会回来跟我道别的。 这是个好消息,兄弟投胎的事一直是我的心病,现在终于有了机会,我为他感到高兴。 又给他几颗补阴丸,要他回去打点一下投胎管事的,顺顺利利的过奈何桥。 平静的过了段日子,老妈忽然要我去相亲。我心说老妈从来不管这事的,咋想起这个了。 一问才知道,天下父母有哪个不为孩子婚事着急的,她虽然整天不说,但心里一直惦记着。 因为她见过我的两个女朋友(她把沈冰算进去了,始终不知道我是骗她的),一个比一个长的漂亮,我们这个镇上,跟哪儿找那种高级货啊。 怕找个模样不咋滴的,我看不上眼。所以,她暗地里让媒婆寻摸着,不论哪个得先过她这关,如果不漂亮的免谈。 这不,镇子南头有个姑娘是个大学生,人长的有几分姿色,比不上雅雪和沈冰,但在我们镇上那是数一数二的。 只不过毕业以后,觉得自己有学历,东挑西捡的最后剩到家里。按我们这边风俗,一般二十岁之前都结婚了,二十岁之后没结婚的好男人稀少,不是没有,大多是二锅头(离过婚的),这姑娘怎么能看上眼? 再说还有看不上她的。越是嫁不出去,姑娘家压力越大,再过几年,恐怕真的找个二锅头了。 我老妈见了一次这姑娘挺满意,模样标致,打扮的也洋气,基本上跟雅雪和沈冰有点接轨,这才敢放出话要我相亲。 我心里装着个雅雪,暂时不想交女朋友的,但老妈一辈子都没要求我做过什么,她第一次跟我张口,我实在觉得无法拒绝,就答应了。 相亲地点本来是媒婆家里,但这天媒婆家里来了亲戚,要我去直接去姑娘家。 我说还是往后推推吧,心说推黄了最好。老妈知道我脾气倔,就把姑娘领我们家来了。 这姑娘倒是挺开放,也不拘束,口上挺甜,一口一个大妈大哥的。她跟我同岁,都是二十五了,还不知谁生月大,你这么叫是不是怕我嫌你老啊? 姑娘叫付雪漫,长的倒顺眼,眼睛很大,透着一股机灵劲,加上口甜,让人感到很亲切。 因为她名字里有个雪字,不由对她增加了一些好感。我们就坐在我屋子里聊,虽然都是一个镇子上的,小学的时候,还是一个班级,但那个时候人心是比较封建的,同桌男女同学基本上都不怎么说话,更何况我们都在外面待了几年,我又是昼伏夜出的人,几乎白天没在镇上露过面,所以显得很生疏,起初气氛也挺尴尬。 但付雪漫人聪明大方,主动开口问这问那,不多会儿气氛就活跃了。我因为没上过大学,又是干的 “见不得光 “的买卖,觉得低人一等,没什么值得说的,一直听她讲自己的事。她喜欢蓝天喜欢白云,喜欢文学,喜欢伟大的诗人普希金,说他的诗句是如何如何的美好,如何如何的令人陶醉,还给我念了一段《致凯恩》的句子。我一下子脊背上起满了鸡皮疙瘩,难怪她嫁不出去,她档次太高了,老是这么陶醉,还怎么生娃过日子?得了吧,还是把她打发走算了,不然我这身上唰唰的汗毛直竖,见鬼我都很少这样。 “我打断你一下,我觉得两个人在一块就要诚实,不能隐瞒。我是个结过婚的人,你不介意吧?”付雪漫噗嗤一笑,大有一股雅雪和沈冰那种韵味,她看着我说:“你这人半天不说话,一说话就撒谎。”我一愣,一般相亲听说人是结过婚的,大部分姑娘会毫不犹豫马上走人,小部分姑娘才会问明白怎么回事。 而这位属于两者之外的第三种,她不走也不问,还说我撒谎。 “我撒什么慌了?”我倒要听听她的高见。付雪漫一低头,作出一副女儿态说:“我早就打听清楚你了,高中毕业以后去当兵,后来就回来做买卖,一直是单身。没想到你幽默感挺强的。”我晕,这是幽默感吗? 有人拿这事在相亲的时候开玩笑吗?得,我让你幽默,抽开抽屉,把骨灰盒放在桌子上说:“这是我妻子的骨灰。”付雪漫先是一怔,当看清了上面写着 “爱妻雅雪”四个字时, “嗷”一声惊叫,瞪着眼珠子蹦起来,一阵风般的冲了出去。我如释重负的松口气,终于把这位 “奶奶”给请走了。第二天早上,我刚躺下睡着,就听到媒婆在院子里破口大骂:“你们家儿子什么东西,要是不喜欢人姑娘,别拿骨灰盒来吓人家,看把人家吓得跟丢了魂似的。你以为你们什么家门,整天半夜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镇上的人都知道你儿子不是好东西,我好说歹说才骗人姑娘跟你儿子见面的,这么玩人家,不是打我脸面吗?”这个媒婆可不是个善茬,嘴特别刁,有次跟人吵架,整整骂了一天,嗓子都不带哑的。 我心说老子做的的确是见不得人的买卖,但我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我气的跑出门,见老妈正跟她又是作揖又是道歉的,我眼珠子一瞪,冲她怒道:“滚出去,知道我不是好东西还敢来这儿撒野,再鬼叫,我他妈的真打你脸面了!”横的就怕愣的,我一发火,媒婆吓得掉头往外就跑,还一个劲的大声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操他二大爷的,我没碰你,就打死人了? 老妈追到门口,往外看看又低着头回来,经过我门口时,抬头看我一眼,叹了口气,还是啥都没说回屋了。 我心里一酸,这事我做的有点过火,伤老妈心了。我一觉睡到下午起来,见老妈从外面刚回来,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 我知道她肯定是跟人道歉去了,说不定给骂哭了。她心眼太善良,又没嘴,想到被人骂的情形,我心里跟刀扎一样。 我拦住老妈问:“是不是有人骂你了?”老妈叹口气说:“没人骂我。我刚去付家看了看,雪漫从我们家回去后,神魂颠倒的,到现在还一嘴的胡话。我是可怜人,才哭的。”我一愣问她:“她说什么胡话了,不是在念诗吧?”要是念诗算是正常。 “唉,她一直说自己是屈死的,她爸去水柳庄请罗先生过来,烧了几柱香也不管用。”我心说这就不正常了,看样子是中邪。 附近水柳庄的那个罗先生我知道,就是一个小神汉,屁本事没有,遇事就知道烧香,烧完香要香火钱。 “妈,你带我去看看吧,兴许我能治好她。” 第45章槐木取阴 虽然老妈多少年不知道我们爷俩干的到底啥买卖,但总见家里有驱鬼辟邪的东西,心里也有点底数。 她二话不说,带着我去了付家。付雪漫爸叫付喜文,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蹲在地上抽烟,看见我们来了也不搭理。 付雪漫妈--萍婶,可是个厉害的主,正哭的像个泪人似的,一见我来了,张口就骂。 老妈一个劲的暗地里扯我,怕我再闹出事来。我点点头,毕竟昨晚这事我做的也不对,不该拿出骨灰盒吓唬人家,没敢吱声。 那个罗先生还在烧香。他四十多岁,一副贼眉鼠目的小样,听到雪漫妈的骂声,知道是我是谁了,也没正眼瞧我,跪在香烛前嘴里念念有词,筷子神,筷子仙,你老坐在船中间……这是在请 “筷子神”呢。民间的小神汉小神婆,除了烧香就是拿这种 “绝技”来骗人。拿两根筷子在一碗清水中立起来,说是筷子神下来了,任谁看了也觉得神乎其神,肯定相信。 但是真正请筷子神不是这么干的,因为水有吸附作用,两根筷子又有相互支撑,任何人都能把它竖在碗里(如果大家不信,可以自己试一下),纯粹是一种骗人的伎俩。 而真正做法是用一根筷子,念完咒语,它会自己立起来,那才是筷子神来了。 我也不揭破,这是职业道德。先走到付喜文跟前道个歉,他阴沉着脸没吭声。 萍婶还是骂个不停,我当是老鸦叫呢,斜眼看看躺在床上的付雪漫。她睁着眼睛,没什么精神,眼珠盯着屋顶一霎不霎。 嘴里还絮絮叨叨小声嘀咕着,萍婶骂声太大,我听不清她说的什么。但从她眉心晦暗上看,的确是中邪了,再往深里说,有可能是鬼附身。 我一皱眉,心说昨晚上她从我们家出去的时候,才不过八点多,这个时候,很少有鬼出来晃荡的,怎么会中邪了呢? 她到底是不是鬼附身,我必须得近距离看清楚,跟中医讲究的 “望闻问切”一个道理。如果只是撞邪,喝点符水便没事了。要是鬼附身,就有点麻烦,不让接近他们女儿,这事不太好办。 老妈上前握住萍婶的手,鼻子一把泪一把的认错,说把混账儿子带来了,他当兵的时候学过点茅山术,给雪漫看看。 汗,老妈啥时候学会说谎了,不过这么说倒也得体。罗先生好像听到了,哼了一声,斜眼看我一下,眼神非常不满。 那意思很明白,付家请的是他,我来横插一杠,一来是抢他生意,二来是瞧不起他,因为都搞半天了,也没治好付雪漫。 萍婶一见罗先生反应,立马对我又是一通大骂,什么学过茅山术,镇上人都知道我不务正业,半夜里开黑店,不知道做的啥违法买卖。 他们家姑娘看上我那是习家十八辈祖宗积德,我竟然不知好歹,害了她女儿,越骂扯的越远,听的我心里直冒火气。 姥姥的,我做的这买卖,看来背地里人们没少琢磨我。都知道我不是好人,干吗还要让你女儿跟我相亲? 我看着老妈也没办法,不过已经来了,知道付雪漫中了邪,就这么走了也不合适,毕竟我还是不放心罗先生的骗人把戏。 “1、2、3、4、5……”付雪漫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大声念数,把我老妈吓了一跳。 萍婶这事可能是见多了,见怪不怪,把她摁在床上又是哭又是哄的。我摸了摸鼻子,她数数是什么意思? 转头看到院子里有棵大槐树,不由心里犯嘀咕。槐树跟柳树一样阴气重,尤其槐树从古到今在民间被称作 “鬼树”,因木中藏鬼得名为槐。家里种棵槐树,那不是自找撞邪吗?想到这儿灵机一动,槐树与鬼气相通,距离屋子很近,可以从树上用法子,查出付雪漫是否鬼附身了。 如果真是鬼附身,还能让他现形。 “妈,我在外面等你。”我假装受不了萍婶的辱骂,掉头出去了。我知道老妈肯定不会很快出来,要在里面赔会儿罪。 直接走到槐树前,回头看看,屋子里的人都在盯着供桌上的 “筷子神”,没人注意我。掏出一根竹签,刺破指肚,让竹签上染点血,插在树皮里。 又拿出张黄纸折成一个纸人,用笔写上付雪漫名字,拿一条红绳系在纸人腰间挂在竹签上。 这种做法叫 “槐木取阴”,利用槐树阴气做指导,查看宅内人中了什么邪。悄悄念了几句取阴咒,竹签在我的盯视下,慢慢变成了黑色,纸人吊在半空开始轻轻晃动,有动静了! 一图黑气从纸人头部悄然向四处蔓延,最后覆盖了整个身子,大白天的看着也觉特别瘆人! 果然鬼附身!正巧这个时候,我回头见老妈从里面出来,赶紧用手指上的鲜血快速在纸人身上画道金光咒符。 纸人取气于槐木,而槐木又与屋中鬼气息想通,我这么做,等于通过槐木这个桥梁,把咒符转嫁到鬼身上。 “啊”屋内顿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我听了都背脊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屋子里立马像炸开了锅似的,叫喊声、摔东西声和噪杂脚步声混成一片,非常热闹。 老妈站在门口回过身,一下脸色大变,扶住门框不敢动弹。我急忙跑过去,掏出一张黄符递给她,没顾上说话就进了屋子。 进屋一看,呵,真够乱的,供桌上的香炉翻了,香灰和沙子撒了一地,碗里的两只筷子不见了,竟然插在罗先生领口内,他一只眼乌青,正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模样极为狼狈。 付喜文和萍婶两个人抱着付雪漫,满屋子乱跑,带的萍婶跟不上脚步,踉踉跄跄的。 付雪漫一边跑一边怪叫,满脸黑气,瞪着眼珠非常狰狞可怖,根本不像是人! “那啥老侄子,你不是学过茅山术吗,帮我们……”付喜文见我又回来了,气喘吁吁的向我求救。 但话没说完,萍婶骂道:“他会个屁,你猪脑子啊,还想让他害我们女儿。”罗先生从地上抬起头说:“对,对,就是因为他来了,才冲撞了筷子神,搞成现在这样。”说着瞪我一眼,从领口里拔出筷子又在碗里鼓捣起来。 第46章打赌 我心说对你妈个头,你没本事,遇上凶鬼搞成这样,还赖我头上,要是老子不管,你就等死吧。 我这次再不客气了,上前推开罗先生,他小身子骨,那经得住我一推,趔趔趄趄的退出老远。 “这小子要打人……”我扶正香炉,重新点上一束香,从碗里拿出一根筷子放在桌上,另一根筷子就歪倒在碗里。 大声念道:“吾行一令,诸神有请,破煞,驱鬼,急急如律令!”碗里那根筷子像吃了伟哥一样,陡然立起来。 这不是请筷子神正统法术,但是个简便快捷的方法,省去了很多道道。 筷子神一显灵,付雪漫更加显得疯狂了!罗先生本来还在骂骂咧咧,一看一根筷子在碗里竖起来,立刻闭嘴,眼睛睁得倍儿圆。 萍神见我推搡罗先生,还在供桌前 “胡闹 “,气的破口大骂:“小王八蛋你害我女儿还不够,又害我们全家,老娘跟你拼了!”她倒是没跟我拼上,付雪漫一把将她搡出去,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痛的哼哼唧唧再顾不上骂了。 付雪漫又踢翻了付喜文,冲着供桌跑过来,也合该罗先生倒霉,他正好挡住了道,被付雪漫揪住衣领提到半空,像转风车一样在空中轮了几圈,吓得他惨叫不断,哩哩啦啦的甩出好多水星子,妈的,吓尿了! 我猛力在桌上一拍,又加了两句咒语,碗里的筷子突地跳起,跟导弹速度差不多,嗖地一眨眼就击中付雪漫额头正中,印堂之上。 付雪漫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甩手把罗先生丢出去,穿破窗户,落在院子里。 筷子在一瞬间又嗖地撤回来,叮当一声脆响竖在碗中。付雪漫捂住脸孔不住狂叫,声音痛苦至极。 我一看机会来了,从香炉里拔出一只香,飞身扑到跟前抱住她,两个人一齐滚倒在地上。 她力气挺大,不住的手舞足踢,一时搞的我险些摁不住她,头上汗都下来了。 “秽气消散,不得停留。去!”抓住她的双手,用香头在两只手心上各点一下。 这个是要把握好的,一触即分,否则会烫伤了手心。付雪漫身子向上挺了几下,跟挺尸一样,僵住不动了。 我摸了摸她脉搏,又看看她的印堂,嗯,鬼跑了!我拍拍身上土站起来。 可是他们没看出门道,萍婶从地上爬起来跑到跟前,对我又是拳打脚踢的,又哭又骂,说我害死了她女儿。 付喜文傻愣愣的看看老婆再看看我,不知道该帮谁。罗先生一瘸一拐的回到屋里,满头满脸的土,再加上眼睛上的乌眼青,别提多狼狈了。 他其实看出付雪漫消静了,但刚才出丑的事,没地方撒气,还不找个垫背的? 指着我说:“这小子破坏了我的法事,筷子神震怒,把你女儿魂勾走了。”我差点没气晕过去,你编瞎话编个像样的,这狗屁不通的理由也敢说出口。 筷子神怎么会勾人魂?我也被萍婶大骂的心头有气,瞪着罗先生冷笑道:“要不咱们打个赌,看雪漫的魂是不是被勾走了。”我老妈跑进来扯了扯我衣服,怕我把事闹大了不好收拾。 我拍拍她老人家的手,示意不会出事。 “怎么打赌?”罗先生听我要打赌,气焰一下低了很多。 “你说筷子神把雪漫魂勾走了,那我赌根本没这回事。两分钟内我就能让她醒了。” “要是醒不了呢?”他不问醒了怎么办,明显有点心虚。 “醒不了我跟你磕八个响头,如果醒了,你给我磕三个响头就行。”我说。 “行,我就不信你在两分钟之内把人弄醒了。”罗先生恶狠狠的说道。 萍婶也不哭不闹了,坐在地上搂住女儿看着我们俩。让她女儿醒过来这是正事,我既然说有这办法,她当然不反对。 我让付喜文端来一碗清水,烧了一张净身咒符,用水调和了,交给萍婶,要她灌进女儿嘴里。 喝符水辟邪治病,在民间是很流行的,但很多都是跟罗先生一样骗人的,符不正宗,喝了也不管用。 而我的符是茅山正宗符箓,别人的符跟我提鞋都不配。萍婶信这个,接过碗喂付雪漫喝下去。 我然后嘴里轻轻念了几句驱邪咒,用指诀在付雪漫额头上点了一下。 “噗”付雪漫吐出一口浊气,醒了,前后只不过用了一分半钟的时间。 “妈,我怎么坐在地上啊?”付雪漫醒过来,转动着乌溜溜的大眼珠,看着大家伙,浑然不知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事。 罗先生一见她醒了,灰溜溜的夺门而逃,来时带的家伙都没顾上拿走,自然是怕给我磕头,再就是他所谓的筷子神勾魂瞎话,不攻自破,没脸继续待在这儿。 我冷冷冲着他的背影吐口痰,什么玩意!治好他们女儿,付喜文和萍婶态度180度大转弯,沏茶请我们娘俩上座,亲热的不得了。 刚才还骂我骂的那么难听,这会儿突然对我这么好,真有点不习惯。付雪漫坐在我一边,不住偷偷看我,更搞的我心神不宁。 我指着院子里的大槐树说,都是它惹的祸。昨晚付雪漫被骨灰盒吓跑,胆子正弱的时候,经过槐树前,被藏在里面的鬼给趁虚而入了。 这棵树必须刨掉,最好是今天就刨了。付喜文不喜欢多说话,马上出去叫了几个邻居,拎着铁锹热火朝天干起来。 但是向下挖了没半尺,问题出来了,一个个都中了邪,趴在地上浑身酸软口吐白沫。 靠,藏在树里的鬼还不肯走,不让挖树。这是又在逼我出手,好,老子就让你痛快到底! 到了树跟前,烧了一张 “真君神火咒”符。这张符一烧,顿时从树上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没把趴在地上这些人吓死了。 “我是屈死的,我是屈死的……”一个女鬼在不住口的嚎叫。 “屈死的可以去我店里找我,在这儿祸害人,我可不答应。”我冷冷说道。 “好,你快放我出去。”女鬼凄厉的叫道。我看再烧一会儿,准把她魂魄烧没了,就把符火熄灭,一道黑气从树身中钻出,瞬时间飘散。 “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耳朵边响起女鬼的叫声。妈的,老子好心放你走,居然在使诈,一出来还跟我没完了。 没事,老子候着你,叫你知道什么是鬼事传人! 第47章“闪亲” 化解了这件事,老妈可高兴了,回到家便钻进厨房,我知道今晚有好吃的了。 果不其然,做了我最喜欢吃的蘑菇炖小鸡。刚吃过晚饭,付雪漫一家三口带着礼物来我们家道谢,我一看这架势有点不对头,本来我不对在先,下午把付雪漫救了,等于扯平,谁不欠谁的,今晚带礼物过来,肯定有蹊跷。 果然,话没过三句,萍婶提议我跟付雪漫定亲。我当时就傻眼了,昨晚不是把付雪漫吓跑了吗,怎么还敢跟我说这事? 看付雪漫低着头不言语,脸上羞答答的表情,看模样肯定乐意。就算我没意见,是不是太快了点,哪有见过一次面就定亲的,这成 “闪亲”了!既然女方落下脸提亲,我妈又是个心眼软的人,一口就答应了。 我转过头面朝墙壁,恨不得在上面撞一下,老妈你答应太痛快了,你知道这女孩怎么雷人吗,改天让她跟你老人家念两句诗听听。 当时我真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看上我,因为我的名声在镇上不好,整天夜出昼伏,神出鬼没的,大伙儿真的以为我开什么黑店,还有人猜我倒腾毒品。 后来,我才知道,经过那天驱鬼的事,让他们彻底看上我了,这年头阴阳先生非常吃香,像罗先生这种小神汉都富得流油,何况我比罗先生还有能耐呢。 老妈一辈子伺候我们爷俩,什么事从来没做过主,在婚姻大事上做回主,没什么不对。 再说我们镇上还有根深蒂固的封建传统,不管孩子同不同意,双方家长同意了,这门亲事就算成了。 但我心里不乐意,不时的在老妈面前牢骚几句。她脾气好,起初不言语,后来忍不住跟我说:“你要是有本事把沈冰带回来,我就答应你退了这门亲。”老妈别看平时不说话,一开口就掐中要害,让我好半天说不出话。 沈冰跟雅雪一样,都是天鹅级别的动物,我这只癞蛤蟆只能望天兴叹。 再说,我拿沈冰当妹妹看,压根没想跟她怎么样。定亲很简单,不像城市里订婚大张旗鼓搞的多隆重,选个黄道吉日,就让媒婆拿了彩礼,送给女方,再带回女方给的回礼,然后给媒婆一个红包,请她吃顿饭,这就成了。 虽然定亲了,但我心里根本没把付雪漫当未婚妻看待,这纯粹是包办婚姻。 定亲之后,女孩不好意思主动跟我约会,我更装傻一次也不去找她。就这么晾着她,等她沉不住气,找我们家退亲。 很快到了春节,二毛托鬼捎来信,他已经投胎去了,是附近村子的,还是个大户人家。 好小子,哥替你高兴,等你出生那天,哥会去看看的。龙少辉和阎相也从省城寄来礼品,让我很感动,但没收到沈冰的祝福,心里郁闷了两三天。 大年初一这天,拜完年,发现付雪漫在我们家。老妈说,定亲一个多月了,你不找人家,人家来找你了,还不快去好好招待她。 我看到付雪漫心里就冒凉气,万一她要是跟我整两句诗咋办?还好她今天没这雅兴,我们俩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水果,基本没说几句话。 说实话,跟她在一起,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你要是对一个女孩不来电,跟她在一块就像坐牢房一样,煎熬! 眼看到中午了,她该回去了,哪知老妈留她在家吃饭。嘿,她居然不客气,跟着去厨房帮我妈做饭去了,真把自己当习家媳妇了? 我可沉不住气了,过大年的,吃顿饭也不让人吃的痛快点,趁着她们都在厨房,穿好衣服准备溜号,找同学喝酒去。 刚出门,就见一辆车停在门口,从上面下来一位美女。穿着灰色裘皮羽绒大衣,小脸冻的红扑扑的,非常美艳,居然是沈冰! 多日不见,这丫头更漂亮了,虽然羽绒大衣让上半身显得很臃肿,但下面穿着过膝长靴,使两条美腿更显修长,配上漂亮的脸蛋,整个人站在面前,怎么看怎么韵味十足,特迷人。 她还是老毛病,冲我得意的扬起下巴,示威呢,表示我漂亮吧,看傻眼了吧? 如果我还傻盯着不放,肯定骂我臭流氓!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你大过年的专程来给我拜年了?”我打趣笑道,看到她心里就有股莫名的喜悦,一上午的郁闷心情一扫而光。 “呸,我是跟大妈拜年来了,那轮得到你!”她没好气的说了句,从车里拎出一大堆东西,冲我叫嚷:“土包子你没眼色啊,还不快接东西。”我赶紧跑上前,把东西抱住,挺沉的,看来得花不少钱。 我把她带进家里,刚好我妈和付雪漫把饭菜摆好桌子,老妈看到沈冰来了,一下愣住,看看付雪漫,又看看我,神情有点慌。 付雪漫见我们俩很亲热,脸色也沉下来了,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我。 要是别人一看到这气氛,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沈冰就不同了,冲着我妈笑道:“大妈,我一个人过年过挺寂寞的,又不会做饭,所以一来给你老人家拜个年,二来蹭顿饭,大妈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老妈说话时,还一个劲的看付雪漫。沈冰从我怀里夺过东西,说:“我来时没买什么东西,都是一些补品,给你老人家补补身子。”她又转头看着我说:“对了,还给你买了件衣服,忘车上了。”放下东西掉头跑出门。 这丫头要是什么都记得,就不是她了。付雪漫趁这个机会问我:“她是谁?”语气酸酸的。 我刚要回答,沈冰风风火火的跑回来,递给我一个袋子,看包装挺高档的,打开一看是件黑色风衣。 沈冰嚷着叫我穿上试试,别说,穿上很合身,对着镜子一照,一下帅了七八分。 “不错啊,人靠衣服马靠鞍,你穿上这件风衣,有点像刘德华。”沈冰笑道。 我摸了摸鼻子说:“哪只眼睛看我像刘德华,我看像周润发!”沈冰一开玩笑就什么都忘了,白我一眼说:“其实就是一只土包子!”她说完这句才注意到老妈和付雪漫还在一边,吓得吐吐舌头。 反应还挺快,看着付雪漫说:“呦,家里还有客人啊,介绍我认识认识。”什么眼神,才看到家里有客人,我才要张嘴,付雪漫抬头看着沈冰,不卑不亢的说:“我叫付雪漫,是小风未婚妻。” “小风是谁?”她转头问我。 “我小名啊。”我答了一句。沈冰的脸色唰的变了,咬住了嘴唇好大一会儿不说话。 一时间,谁都没开口,屋子里的非常安静,静的让人感到很压抑。在沈冰脸色变的那一瞬间,我心里有种直觉,这丫头肯定是喜欢我的。 第48章不让走 没想到付雪漫非常大方,她第一个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冲着沈冰笑道:“先坐下吃饭吧,不然一会儿菜就凉了。”老妈这才如梦方醒,慌忙让沈冰入座。 沈冰脸色变过来了,变成了苦瓜脸,小声跟我咬耳朵:“刚才差点没吓死我,我对着你未婚妻给你送衣服,又是叫你土包子,不会破坏了你们的感情吧?”我一愣,刚才我以为她是因为喜欢我,听到这消息才不高兴的,原来是为了这事,敢情我白开心了! “没事,她不是小气的人,坐吧。”她严重打击了我的心情,一落千丈。 “你们这是家宴,我一个外人参加恐怕不合适吧,不如我回去了。”她又小声说。 我一听,这丫头好像话里有话,什么什么家宴外人的,分明是想试探我的想法。 我冲她一笑说:“少废话,快坐吧。”我们两个小声嘀嘀咕咕,两颗脑袋几乎连在一起,给人感觉能是普通朋友吗? 付雪漫再也大方不起来,脸色又沉了下去。沈冰点点头,讪讪笑着走到饭桌跟前坐下。 我说喝点酒吧,这里不比你家暖和,喝酒暖暖身子。 “开着车呢,不能喝酒,再说我也不喜欢喝酒。你也少喝点,上次喝那么多,折腾我一夜……”她说着说着捂住了嘴,没声音了。 这丫头口无遮拦,你要么别说,要么把话说清楚,折腾一夜的词,会让人生出无限遐想的。 我老妈张大了口,都听呆了。付雪漫脸沉的不能再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子,看样子很生气。 我急忙打圆场:“上次不就怕我呛着伺候我一夜吗,算你好心,不然来我们家,怎么会招待你?”老妈和付雪漫一听这个,这才恍然大悟,一颗心放进肚子里,脸色缓和了。 付雪漫脸带笑意的给我夹菜,我装作没看见,伸筷子给沈冰夹了一道。 付雪漫又绷住了嘴。我见气氛还是挺尴尬,对沈冰说:“喝点酒吧,今天不行就别走了,一个人大过年的开车我也不放心,在这儿多住几天,尝尝我妈的手艺。” “拉倒吧,睡你床上啊?你那床味道太难闻了!”她一说话准砸锅,但说完就后悔,又捂住嘴巴,看着我眼睛眨巴眨巴想要哭。 付雪漫忽然抬起头,看着沈冰说:“你们到底啥关系?” “我们没关系!”沈冰一口咬定。一个问的带刺,一个答的白痴。老妈左右看看,脸色很为难,今天第一次让未来媳妇在家吃顿饭,又是大过年的,怎么搞出这么一出。 我仰头喝了一大杯白酒说:“我们俩是朋友。她叫沈冰,在省城警局上班,前段日子来镇上办案,我们认识的。”付雪漫一听我介绍清楚,又高兴了,那意思我还不明白吗,分明是以为我攀不上沈冰这根高枝。 她笑着不住给沈冰夹菜,这女孩鬼心眼挺多,巴结沈冰,还不是讨好我吗? 气氛一活跃,我妈露出了笑脸,但从她眼神里,还能看出一股隐忧。老妈的心思我懂,她之前说过只要我把沈冰带回家,就同意退了这门亲事。 结果,今天沈冰不请自来,她肯定也在为这事发愁。我心想沈冰跟我只不过是止于好朋友地步,从种种迹象上看,她不喜欢我,再说就算喜欢我,她能辞职住乡下吗? 我们俩根本没戏,所以老妈你也不用为难。起初以为沈冰来了,这顿饭吃的会痛快点,但这会儿突然又情绪低落,特别想喝酒。 酒到杯干,她们三人劝也没用,不知不觉就迷糊了,后来怎么吃的饭都忘了。 一觉睡到下午五点才醒,发现沈冰没走,坐在客厅跟我老妈唠嗑呢。她不走我心情还算好点,起码跟这丫头斗斗嘴,也是种乐趣。 我出来后,老妈让我们聊,她去厨房给我们做饭。老妈一走,我揉了揉还很疼的脑袋,问沈冰:“你怎么没走啊,半夜开车多不安全。”沈冰一瞪眼:“土包子,你什么意思?中午喝醉了耍酒疯不让我走,现在又往外赶我!”我一拍脑袋,中午喝醉了不是睡了吗,不过断片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说:“怎么耍酒疯不让你走了,就会往我头上栽赃。” “中午你喝多了,你未婚妻把你扶进屋子,我刚要走,你从屋子里跑出来,拉住我死活不让走,非要我在你们家住几天,尝尝你妈的手艺。你忘了?” “有这事?”她一提,我倒是隐隐约想起真的拉过她。 “不信问你妈去,搞的我在你未婚妻面前脸都丢尽了,要是不答应你,怕是会出事,你妈和你未婚妻都求我不要走,我才留下了。”沈冰撅着嘴说。 我一捂脸,心说看来我对这丫头有意思了,不然酒后不会拉着她不放。 可是这种感觉跟与雅雪相处时不一样啊,到底是不是对他有意思了,我这会儿也感到迷糊。 “雪漫啥时候走的?”我连忙转移话题。 “她早就走了,不过看着对我好像有敌意,你这次又害死我了,搞的我跟小三似的。”她委屈的说道。 “你要真有这心思,我不介意。” “呸,你个土包子,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一边骂,一边伸拳在我背上捶起来。 刚好我妈进屋拿东西,沈冰赶紧收手离我远远的,而我妈也慌忙走了。 我却乐得忍不住笑起来,问她:“你怎么突然会大年初一跑我们家?”沈冰双手托腮,眼睛里有一种难以捉摸的神采,看着我说:“一个人过年没意思,就想起你来了,再说你妈的手艺真的让我难忘,就想过来跟你聊聊天,吃顿饭,没别的意思啊。”她说的没错,一个人在都市里过年,的确很寂寥,她这种性格的人,突然跑我们家过年,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你多住几天,我们好好聊聊,饭钱不用付了,你都买了这么多东西。”我打趣说。 “你不用陪未婚妻啊?”沈冰盯着我问。 “我从来没陪过她,我们算是包办婚姻,跟她不来电。” “什么年代了,还有包办婚姻,我真同情你。”她撇嘴说,然后又瞪大了眼珠小声问:“你真的不喜欢她?”我点点头,小声跟她说:“帮我个忙吧。” “帮你什么?” “我妈说过,只要你同意做我女朋友,她就答应退了这门亲事。你假扮一次我女朋友怎么样?”沈冰眨眨美丽的大眼睛,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跟我说:“不行啊,万一咱们弄假成真,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我那些同事和朋友要是知道我喜欢上一只土包子,不笑死我才怪!” 第49章有鬼入侵 都怪大魔王,居然装了个恒温的浴缸,搞得她都不想从水里出来了。 在雪山巡游很久的雪狼,在雪山内,对方向的感知能力一定很强。 一切商议既定,二人便各自休息。除了护龙卫,生怕她出现丝毫闪失的东方晔更是派了无数高手守在她的寝宫周围,这一觉倒是可以放心大胆地睡了。 他临走前非常担心她,他知道自己一旦离开她,顾老夫人那边肯定要刁难她的。 青莲一时没明白过来,主人的关注点是不是不对,这时候不是应该问那位青梅是谁吗? 但李世民究竟还是李世民,这边打了个哑炮,那么他就在另一处放个花,反正国子监才是正儿八经的官学。 化州橘红树上的橘红花能治哮喘,这还要到北宋年间的范祖禹才能发现,不然也不至于两位公主提前香消玉殒。 她一手就扯下来了一个,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好香的桃子味,这个她可以在空间里也种上一片。 “那好吧”顾星凉也不纠结,她双手落在琴键上,一起势就是那首加勒比海盗主题曲。 如果不是萧鹤川的定性足够强的话,这一口萧鹤川绝对会直接喷出来。 当他们看到这一幕时,他们惊恐地震惊了,想知道踩一个臭烘烘的农民怎么这么难。 杨晚照头才碰到墙上的时候,银画就抓住了她。她本就不是真的寻死,自然是收着力的。不过,为了效果逼真,到底是把额头上碰了个大红包,瞧着吓人的很。 陈雪清听到歌词里内容再一次哭了,别人不知道,可陈雪清知道,歌词就像是在讲诉陈轩对命运的不公,对生活的那种不妥协。 一提到休息,许平心情大好,打头阵的走在了前面,夜炫和顾正泽默默跟上。 而那些资源宝物的用处,显然也是用来给时空创世神的残魂,重塑身躯。 一旁跟他一起值班的林鹤无奈地摇摇头,成熟稳重地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因为没有了董天正的介入,上官子乐和其室友的关系也缓和不少。 “这里的怪物强度远超之前,你只是还需要沉淀变强而已。这块技能符石就是你沉淀变强的第一步,你可得好好加油才行。”姜恒微微一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脸。 “放开我!”姜宸被三个军人拉扯着往外走,沙哑的喊声被湮没在‘绯醉’火爆的音乐声中。 这话传到青年耳中的时候,他不由得失笑,真不知道如果被沙之国拒婚,这位公主会不会羞红了脸,不再是那样高傲的神情。 这从某个角度上也印证了守恒定律,强弱一折中,还算是普通人的水平。 鬼魂陈露还在说着自己准备对屋子做出的增减,顾朗听得心中却是一动,她的记忆,似乎已经有了些恢复。 说完,他便是和司马刚带着其余的弟兄们,消失在一旁的森林之中。 莫燃捏了捏手臂,活动这么一下还挺过瘾的,把弓箭还给了刚刚的佣兵。 善与恶,不同的两个阵营,或者本应该就这样不死不休,但天道这种毫无妥协,绝不容忍共同呼吸一片空气的做法,是不是也太过极端了呢? 孙琪颔颔,算是回礼了,但她有些吃惊,江逸尘和郭子明分明比肖涛大得多,却在肖涛前面恭恭敬敬的,仿佛肖涛才是他们的长辈似的。 李默被打下台了,可按照规矩,赢了的人要连续守擂,如果连续守擂三场都没有人能赢,张恪才能下来。 陶修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们之间的关系,说是死党都不为过,没有人知道,最初的最初,丁乐曾经喜欢过陶修。 “罗道友说的没错,我们也应当出一份力!”茅山明同样义正言辞的说道。 夏笙歌如闲庭信步般的避开一步,沈琼英一个扑空,没处借力,直直跌倒在了灌木丛中。 古姒嘴角抽了抽,一想起后颈那直刺骨髓的吻,口中的牛排顿时索然无味。 通过与萧岩这段时间的相处,姬老被萧岩那颗赤子之心所打动,是真心的收萧岩为徒。 霎时间,宅院便笼罩在了狂风暴雨之中,耳边也传来了哗啦啦的雨水声。 众人皆是看在眼里,浑身灵力涌动之下,也不是吃素的,本就是异常关注西门光的动作。 平静如沐春风随和的话语从李道然的嘴之中缓缓吐出,目光落到了魏彦的身上,轻声说道,脸上竟然难得露出了一抹欣赏。 他的头发根根竖起,颈部皮肤上有明显烧焦的痕迹,很显然是刚刚遭受了电击。 今天出奇的没有修炼,看着天边的一弯明月,心中不由的闪现了几分惆怅。 第50章广场上的醉鬼 鬼事专门店不做驱鬼辟邪的生意,全是帮鬼解忧的买卖,所以在鬼魂之中,可谓是一个圣地。 再说,从我接手店铺三年来,从没得罪过哪个顾客,不可能有鬼肆意报复啊。 难道是像地府遇到的醉鬼一样没钱花了,过来偷点东西回去倒卖?看着不像,除了摔碎的几只瓶罐,其他的完好无损,里面没少东西,这个可以排除了。 我再低头想想,忽然想起了一只鬼,是她!就是从付雪漫家里赶走的那只,我用真君神火咒差点没烧死她,临走时,还扬言报复我。 算着时间也差不多,她当时被我用金光神咒和筷子神打伤,又被真君神火咒烧了几下,起码得一个月恢复,现在身子养好了,就来对我店铺下手。 那天也没觉得她怎么厉害,居然能闯进我的店铺,这可不是一般的鬼能做到的。 看来,我真的要对她提防一点了。转头看到沈冰正趴在桌上,双手支颐,睁着两只美目,静静的看着我。 她很少这么安静,不过,这样倒是显露出一种沉静的美丽,别有一番韵味。 “知道谁是凶手了?”她见我看向她,立刻精神抖擞的问。 “嗯,大概有点线索了,可能是来踢场子的。”我点头说。她撇撇嘴,站起身看着四周说:“你整天说你的店铺布满了什么道家法器,我怎么一样没看见?能挡住鬼才怪!”我忍不住一笑,外行人怎么能看出来,于是我指着门口青龙白虎对她解释,两尊雕像是专门守门用的,太祖爷爷曾经在雕像上结过煞,祭过符,只要我随身携带的鬼事桃木牌进店铺,青龙白虎就会休息了,鬼可以任意进出店门,不受伤害。 只要我一离开,它们就醒了,开始值守,鬼是根本进不来的。说完这个,又指着房梁上的八口小棺材说,也不能因为照顾顾客,店铺开张后,里面的法器全部失灵,那要是有凶鬼动起手来,我也招架不住。 但也不能用对鬼直接克制的法器,所以就用了八棺镇鬼局。这是一种以阴治阴,以毒克毒的办法,在我与桌子之间形成一条防线,鬼要是想攻击我,越过这条线,就会遭到八棺镇鬼局的压制。 最为厉害的当属货架上的这个法瓶了,里面藏了具有千年灵气的法水,如不接近,瓶子就是一个普通瓶子一样,毫无动静。 如有恶鬼近身,法水灵气就会汹涌而出,将鬼化为一股青烟。沈冰背着手一边在店铺里踱步,一边兴致勃勃的听我讲完,问:“法瓶这么厉害,那只鬼是不是已经over了?”我摇摇头说:“从瓶子上来看,那只鬼逃了。要是鬼为法水化身,瓶口边缘应该有黑气,最终鬼化成的那股烟气是要落在这个地方的。而瓶子上的黑线,表明她受到法水灵气侵袭,吐出鬼气熏染的,她肯定也受伤了。”沈冰又问:“你不是有追魂旗吗,还找不到贼跑到哪儿了?”我笑道:“追魂旗晚上才能用,因为鬼跟我一样昼伏夜出,白天掩藏的很好,基本上不好找到她的踪迹。”这件事告一段落,该谈我们个人的事了,我又提起让她帮忙。 她死活不肯答应,觉得那样做对付雪漫来说太过残忍,她不忍心。还有这样也欺骗了我老妈,她心里更过意不去。 最后她还对我一本正经的说:“你在我心目中可是一个很正义的男人,别做陈世美,让我看不起你。”她提起陈世美倒让我想起在火车站的一幕,我说:“你都让我做过一回陈世美了,怎么还这么看得起我?”我一说她脸上腾地红了,低下头说:“我那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吗?”我哼了一声:“开玩笑?哪有男女之间开这种玩笑的?再说,我在你身子里待了一天,睡觉的时候,我这人有个毛病,喜欢在身上乱摸……” “啊”沈冰突然一声尖叫,吓得我以为大白天闹鬼了,立马转头看向四周,没什么动静。 “你混蛋,你混蛋,我不跟你说了。”沈冰一边叫着,一边逃也似的跑出了店铺。 我关好店铺,随后追到家里,沈冰已经坐在客厅里跟我妈聊上了。一见我进门,马上转头看向电视,好像特别怕遇到我的目光,脸上还红红的。 我感到可笑,都这么长时间了,提起此事还害羞,有这么严重吗。我们这儿是平原地带,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到了冬天,就像剥光了衣服的干尸,到处干巴巴的没一丝生机。 在家里闷着吧,有老妈在,沈冰说话又放不开,下午我就带她到街上随便逛逛。 小镇可不比大城市,越是过年的时候,街上越是冷清,只有镇中心广场上很热闹,摆了很多地摊,大多是做小孩生意的,风筝、气球、玩具、小火车什么的,吸引了很多小孩子,大老远就听到孩子们嬉笑玩闹的声音。 沈冰喜欢凑热闹,奔着那儿走过去,看到有个气枪射击打气球的摊位,她竟然大发童心,嚷着玩两局。 当警察的哪个枪法不好,尽管老板早把气枪准星给调歪了,她还是枪枪命中,打的老板脸都黑了。 我心想这都是骗小孩的玩意,你一会儿把人家气球打光了,人家生意还做个毛? 扯她一下才要离开,忽然听到前面一堆小孩惊叫声迭起,作鸟兽散向四处逃开。 有几个大人冲着那边跑过去,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沈冰放下气枪,拉着我就跑到跟前,这时候人已经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踮起脚都看不到里头什么光景。 沈冰用力往里挤,好不容易挤进去。原来是有个醉鬼趴在地上,圈子里到处散发着浓烈的酒气,脸孔下流淌出一大片鲜血,身边的一根路灯杆子上,也染满了血迹。 看这情形,是喝醉了没看路,撞路灯上了。不过,按照这种受伤程度,走路的速度不可能撞的这么严重,除非是跑。 有两个人把醉鬼翻开,看清了是谁,打发人去叫他家属。 “这不是刘三吗?他平时不喝酒的,怎么喝成这样?”有人认出醉鬼,小声跟身边的人嘀咕。 “他今年生意亏本,常常喝酒打老婆。” “我听我们家孩子说,他是故意往路灯杆子上撞的。” “真可怜,他生意亏本,欠下一屁股债,要是死了,留下老婆孩子三个人怎么过?”有人发出概叹。 第51章怪事 这个刘三还真死了,叫来他老婆同时,卫生院的救护车也来了,医生一翻他眼珠,说没了生命体征,拉到医院也是白花钱,不如留着抢救费给他办丧事吧。 刘三老婆扑在他身上哭天喊地的,听着让人心酸,我拉住沈冰往回走,一看她正在揉眼睛,看来是看不了这种场景,给弄哭了。 我心里叹口气,世上这种事太多了,每天都有因为生意亏本自杀的,可怜都可怜不过来,与其活着是种煎熬,还不如做只鬼活的痛快点。 “习风,你怎么在这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露面!”我靠,谁这么损我呢,我做什么坏事了,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露面? 定睛一看,是王子俊,我的高中损友!看到他火气就没了,这小子跟我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关系都很好,只是我当兵以后,没什么联系了。 后来,我又接掌了店铺,更没工夫跟这些同学见面,所以今天一见面,倒是显得有些生分。 我伸拳在他肚子上捅了一下,骂道:“你这张狗嘴什么时候能长颗象牙出来?”他向后一缩身笑道:“我要有那能耐,卖象牙还不赚大发了?”他转头看到沈冰,跟我挤眉弄眼的说道:“你小子行啊,搞到了付雪漫,又泡上一个美妞,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场杀手。”我一瞪眼:“别胡说,那是普通朋友。”他顿时捧着肚子笑道:“我懂,我绝对不会告密。”两个哥们又东扯西拉的满嘴跑白沫一阵子,沈冰在一旁也插不上话,王子俊见冷落了她,便提议说,广场东边有个烧烤店,今天开着门,我们不如去吃点烤肉,喝点啤酒,大伙儿乐呵乐呵。 喝酒我倒是没意见,就是怕沈冰不乐意。没想到她看着王子俊,满面笑容就答应了。 要说王子俊这小子,可是位帅哥,人又风流,从小学到高中,身边就没少过漂亮女生围着他转。 不过他心眼还不坏,据说没糟蹋良家妇女,但初吻是不是会给人留下那就难说了。 我看沈冰痛快答应,是对他有点另眼相看。我们进了烧烤店,要了烤肉和啤酒,这个时段,除了我们之外,没别的顾客,环境倒是挺安静,只不过卫生条件差了点。 我们以前在高中的时候,经常偷偷买酒在宿舍里喝,喝多了话题就离不开女生。 今天对着沈冰,这个话题当然没法说,就说起了那个撞路灯自杀的刘三。 王子俊认识这个人,是做肉食生意的,人很诚实地道,所以生意越做越大,不光是镇上,附近三里五乡的,都从他这儿进货,生意非常红火。 可是说也奇怪,从半年前开始,他的生意突然一落千丈,刚杀的猪马上就臭了,招的满地苍蝇,从此生意越做越走下坡路,不仅把早些年赚的钱赔光,又搭上了不少外债。 生意亏本,刘三从一个脾气憨厚,见人就笑的老实人,变成了酗酒打老婆的粗暴无赖。 他其实不是第一次自杀了,年前喝醉了酒,还跳进了那个淹死二毛的水塘里,幸好有人发现,把他救上来。 可是今天,却没那么走运,一头硬生生的磕路灯铁柱上,终于没命了。 听他说的很邪乎,沈冰都忍不住疑问,刚杀的猪,怎么会马上变臭,就算有人暗地做手脚,也不可能腐败的这么快。 王子俊摇摇头,他说这是一个谜团,刘三为此花了不少钱从县城请来什么医学专家和生物专家,做了不少科学鉴定,就是没查出任何毛病。 我心说现在的专家,全是瞎扯淡的,能查出毛病才怪。王子俊又说:“我们镇上出现这种怪事的不止刘三一个,还有几个本来生意做的挺好的,也突然中途没落,很快亏本变成了穷光蛋的。”沈冰对这种事很感兴趣,催着他说说。 王子俊这小子口才本来就很好,又会讨女孩的欢心,这才多大会儿,就让沈冰赖上他了。 王子俊故意露出一个很酷的笑容,靠,他用这种笑容迷倒了不少女孩子,今天看来又想对沈冰下手。 我轻声咳嗽了一下,他立马变得很严肃,说起另外几桩怪事。我们镇上除了范小兵大点气候的买卖之外,还有几家超市、医药批发、建材装饰等不错的生意,都挺赚钱。 不过,他们跟刘三一样,从去年开始,生意下滑,超市东西老是出问题,不是食品过期吃了闹肚子,就是牙膏是酸的,糖是苦的,没搞多久,门可罗雀,没人敢光顾了。 医药批发的更惨,出了不少次假药吃死人的事故,老板到现在还在号子里蹲着,案子没审清楚。 建材装饰还好点,倒没搞出人命,只不过买回去装修房子,木材钉上墙没过几天就成了烂木头,换多少次,都是那样,赔的吊蛋精光。 沈冰觉得不可思议,像这种现象,带有灵异色彩了。皱眉问:“他们就没找个阴阳先生看看?”说着把目光转到我身上,意思好像在说,镇上现成的一位灵异大师,怎么没人找。 我摸了摸鼻子,心想这事的确有点玄,或许是他们家宅和祖坟风水出了问题,不过几家同时出现这种情况,倒是不太可能。 王子俊叹口气说:“他们找过我,我没看出问题。”我一听什么意思,你还会帮人看风水? 我喝了口啤酒看着他,还没顾上开口,他倒是脸色忸怩的对我说:“去年我在城里拜毛天师为师,学了点堪舆术,我舅舅知道我会这手,超市就是他开的,所以找过我。”堪舆术就是风水术,这小子还拽起词来了。 我刚喝下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这小子看来脑子有毛病了,干什么不好,学起风水术来了? 那个姓毛的天师我知道,当年老爸跟我提到过,是县城的,很出名,手底下也真有两下子,但却教出这么个脓包徒弟。 虽然现在看风水很赚钱,但王子俊性格好动不好静,学这行心浮气躁是大忌,他在拜师前,毛天师应该跟他讲清楚的。 他还要学这门手艺,不是他做事风格啊,里面肯定有问题。这小子嘴很严,有些事打死都不会招供,不过他有个弱点,就是喝多了满嘴跑火车,什么都说出来了。 我也不急着问,慢火炖小鸡,他没我酒量大,没多大会儿,舌头大了,开始不打自招。 原来,他是看中了县城一个叫曲陌的漂亮姑娘,这姑娘是毛天师的徒弟,他为了泡妞,才学的风水术。 我说呢,这小子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学风水术,但是竟然有女孩也喜欢这行的,让我暗暗称奇,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第52章摸尸寻气 又喝了会儿酒,王子俊有点醉,我知道他的酒量,再喝下去恐怕就要吐。 我付了钱正准备离开烧烤店,只见一个中年女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拉住王子俊就哭:“小俊,快去看看,你舅舅中邪了,正拿着菜刀在广场上疯呢。”王子俊一听这事,马上酒意醒了七八分,忙道:“舅妈你别急,我这就去看看。”他跟你我打个招呼,急匆匆的奔出了烧烤店。 沈冰扯我一下:“走,咱们也去瞧瞧。”就是她不说,我也肯定要去的,两个人随后出门。 这儿距离广场只有几步之遥,一出门就能看到广场中间围的人山人海,我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因为那个地是刘三刚刚撞死的地方。 我们快步来到广场上,正好围观人众见王子俊和他舅妈过来,闪开一条道,我们也跟着沾光挤进去了。 果然是刘三撞的那根路灯杆子下,一个中年男子满脸鲜血躺在地上,手里还握着一把菜刀。 他的额头上撞出了一个大窟窿,鲜血正咕嘟咕嘟的往外冒,本来地面上的血迹未干,又覆盖了一层新的血液。 他眼珠子灰蒙蒙的没什么光采,只剩下嘴巴一抖一抖的在倒气,看样子是不行了。 王子俊舅妈扑在男人身上就哭,王子俊也慌了神,拿出手机打给卫生院。 王子俊舅舅忽然眼珠睁的暴圆,眼神非常清澈,可能是回光返照的迹象, “1、2、3、4、5……”张口念了几个数字,身子一挺,两腿一瞪,脑袋歪一边没气了。 我一听到这五个数字,顿时一惊,怎么跟付雪漫当时情形如出一辙?是附身在她身上女鬼干的,妈的,找我报不了仇,竟然拿别人出气。 我转头四看,此时基本上快天黑了,广场沐浴在夕阳余晖中,到处呈现一片祥和的景象,看不出有什么邪气。 再说,大白天太阳底下,再厉害的鬼也不敢随便出没,这个女鬼应该不在这里。 沈冰见我东张西望,小声问:“有什么问题吗?”我摇摇头,把王子俊拉到一边,低声对他说:“我在部队上听一个老兵讲,人要是被鬼害死的,死后鬼气就会留在身子里。他说用符贴死者脚心,印堂就会出现征兆。”我的事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今天这小子只顾给沈冰讲离奇故事了,那想的起来问我近况。 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所以推说是听部队上老兵讲的。他挤着眼泪说:“人都死了,还查这事有啥用?”这小子不开窍,我只有吓唬他说:“今天一连死了两个了,都是生意亏损的男人,不觉得奇怪吗?男的死了如果事了也没什么,怕的是,家里女眷也不安生。”他不是个糊涂人,马上听明白我的意思了,但苦着脸说:“符我身上倒是有,不知道该用哪种。”我晕,学这行的,竟然不知道用什么符。 不过,他是初学者,也不能怪他,符箓里种类太多,光是驱鬼辟邪的符便有好几十种,是视各种不同情况和不同环境下用的,用错了反而会自受其害。 我说你拿出来我看看,在部队上见过这种符,应该能认出来。这小子随身带不少黄符,一下掏出十几张,我从里面挑出两张驱邪符,告诉他就是这个了。 他半信半疑的看看我,才走到跟前跟舅妈小声嘀咕几句,脱下舅舅鞋子,把两张符分别贴在两只脚心上。 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念咒语,这个我替他补上了,捂着嘴巴小声念了几句。 王子俊趴在舅舅一边,盯着额头看,结果,没出息任何征兆。他看了一会儿,冲我摇摇头。 这怎么回事,不是鬼勾的魂,绝对不可能。要是只有刘三喝醉了跑广场上自杀,算是意外,相同的地点,又是相同的生意失意者,全撞这根路灯杆上,没理由这么巧合。 沈冰在我身后用手臂捅我一下,小声说:“他看上去什么都不会,你怎么不动手?”我抬眼看看四周群众,镇上的人都不知道我有这么一手,是因为太祖爷爷立下规矩,不能随意泄露鬼事传人的身份,以免遭人轻视。 但在付雪漫家已经漏了底,再说不让别人知道,更让人背后瞎嚼舌头根子,还不如让正大光明做个鬼事传人,走自己的路,让猫和狗说去吧。 想到这儿点点头,蹲下身子伸手握住王子俊舅舅脚踝,一路摸上去。这叫 “摸尸寻气”,因为要用追魂旗追踪恶鬼下落,必须要得到他的鬼气,像警犬一样,得给它点气味。 有时候,难免会遇到像现在这样,被鬼害死后,不出现任何征兆的,不是说身体里没有鬼气,而是封存在某个角落,需要仔细查找。 王子俊和他舅妈一愣,问我干吗要摸尸体。我骗他们说,死者死后身体慢慢会僵硬,由于姿势不顺畅,硬了之后就掰不过来了。 他们真以为我说的是真的,还挺感激我。你们见过哪有不是近亲家属为死者摸尸体的? 我摸到胸口处,觉得有些微微隆起,这团鬼气凝聚在这儿呢。我悄悄捏个指诀,在凸起处点了一下,就看到胸口上一下拱起一条线,瞬时窜到了喉咙里,尸体噗地一张嘴,吐出好大一股黑烟! 这么一下子,把围观人众还有王子俊舅妈吓坏了,都以为是诈尸,吓得惊叫声迭起,霎时间人们呼喇一下往后退开,只留我和沈冰、王子俊在尸体身边了。 我转头看看王子俊,这小子胆子行啊。王子俊惊恐的睁大眼睛说:“真是鬼杀的。”我向他摇摇手,又指指死者额头,他和沈冰弯腰去看。 自从尸体吐出这口黑气,额头上慢慢出现了几个黑斑,呈圆形紧紧围绕着印堂穴。 我数了一下,正好是五个黑斑,他姥姥的,五个数到底代表了什么?正在这时,沈冰忽然指着前面叫:“你们看,那边又乱了!”我和王子俊一抬头,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光着膀子,手里拎着一块板砖,正被几个人拉扯着。 他急的浑身是汗,大冬天的竟然也不冷。本来退到后面的围观人众,又跑到那边看热闹去了。 王子俊惊道:“他是建材装饰店老板,德财大叔!” 第53章聊一夜 黑也次郎是想一分钱不花,让他留下所有专利离开;方锐则是希望光凭一个空口承诺,就让他放弃专利过去a禁区先打工,工资欠着以后给的那种。 从前就算再怎么恨那个男人,她也不希望他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尤其他变成这样还是为了救自己。 而在方锐跟林伯返回红叶不久后,蓝植派去估量红叶帮损失如何的偏将,也是面色沉重地返回了这支巡卫军的军营。 在篮球飞向王大春的前一秒,其实这家伙已经做好了下场的准备。 神国中的苏乾喃喃自语道,他发现这名龙人发生进阶的主要原因并不是自己的神力,刚刚的祝福神术不过是起到了引火索的作用罢了。 甚至可以说,他这么火急火燎的赶来这里,其实就是为了掩盖今天蓝溪高所犯下的错。 原来这三人是一个冒险团的,难怪没有感受到神祇的气息,不过这样的操作也很正常,毕竟雇佣一个冒险团过来抵挡敌人的高阶战力,可以极大的减少己方部队的伤亡,苏乾在心里默默想到。 其实就是吃味,那些未婚的男子总是偷偷的看向钱似水,有些还害羞的低下头。 虽然他知道蓝若巧的感知力很特别,但却没想到会这么的精确敏锐。 就这样,一个认真地教着,一个心不在焉地学着,画面还挺融洽。 当然,在太志宣出手的一刻。秦墨禹完全有机会直接阻止太志宣的招数,或者是直接把他给打败了,毕竟他俩实力差距太过于明显了,可不是差的一丁半点,而且是很大的。 “同学们,有情况,全体戒备。”舒清和将枪拿在手里,同时将命令向学生们下达过去。 张翠山继续留在外面,只是想搞几个酿酒秘方。赵辰毕竟在仙界卖了三万多年的仙酒了,所以对于仙酒这方面的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他早已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讲给了张翠山。 “这是丧钟!”确认父亲没有受伤后,修靠近查看一下伍德的情况后十分肯定的说出一个词。 柳洁低下头,哭了,她没想到,过了那么久的事情了,还会被人翻出来说。 “咚!”说话间,内殿的一个魔法傀儡倒下了。公主一方只剩下内殿了,列里斯的军队开始了发动了猛攻,魔法傀儡就是被一阵的狂攻下被砸得倒下。 那些日子,还是很值得怀念的,可这一切,却都被林然给破坏了。 此时日头已经西斜,晴空中透着万道霞光,偌大的擂台上陆宣与白泽彼此相对,一时无声。清风掠过,两人身上白袍与银袍微微拂动,却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擂台下,早已鸦雀无声。 那一天大家刚刚生火做完晚饭没多久,五灶港里突然就出现了一条船,随船一同出现的还有船上的四名士兵。 “瘾君子”当街注射毒品、针头遍地,吸毒过量当街暴毙的事时不时就会出现。哈里斯表示,她的妹妹就因吸毒过量在街头暴毙,因此她想要解决问题。 今年初,刘彻下定决心要用盐铁搜刮百姓……集中国力,李蔡就成了执行者,居然成为了宰相。 进军营之时,他不敢说话,瞧着一旁那些人的窃窃私语,他知道有可能是他做错了什么。 林黛玉望向其余人,皆是素色衣装,不是深褐,便是灰绿,也就几个姑娘穿的颜色鲜亮了些,但也不过是水蓝的裙装,并不十分显眼。 顾前暗骂了一句脏话,如果是跟夏晚,一次怀上那他会夸自己一句“神枪手”而这事发生在苏恬身上,他只想说句晦气。 天启五大家族,夏氏大厦顶尖楼层董事的办公房门,被人焦急般扣响。 五个嘉宾都在厨房里,凌轩也不好意思在旁边玩,只能尴尬的加入。 不过一瞬间,夕日红的瞳孔就是猛的一缩,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说话之人,却是方才在殿上跳舞的胡姬,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完全不似是塞外之人。 周老太太原本还想好了词要跟老头子继续理论下去,可见他不战而降的没出息模样,终是憋不住笑出声来。 记得还在睡梦中,老妈就敲门交待了,他们老两口要去走亲戚,吩咐喂猪,喂鸡,自己做饭吃。 野猪不闻不问,继续往前冲。砰的一声闷哼,树干摇晃,随后地面裂开,一根胳膊粗细的树根已经破土而出。这怀抱粗的大树,居然开始摇摇欲坠起来,似乎随时会倒下。 他的弟子能够斩杀玄火仙王,他自然不会有丝毫惊讶,因为这是他的弟子应该有的能力。 吴凌箭一边向俞宏伟走去,一边从怀里掏东西,看到吴凌箭的动作,其余两人也是一样一边走一边掏。走到俞宏伟面前之后边把怀里的信拿出来了,而其余两人也是一样拿出一封信。 以职业选手打钱的能力,正常双c会多吃一点资源的情况下,没有人头,没有防御塔等团队资源,起码也得是到25分钟才能拥有三件套。 好死不死的,这会儿功夫已经够乱了,又多了一个最不应该来的人添乱。 再加上旁听席那边,两次都有月影岛的村民前来助阵,都说她是好人、好医生。 毕竟,天庭中还有天帝,天庭哪个强者没亲眼见证过天帝创造不朽的神迹? 第54章12345 到家,付雪漫也在,她下班过来帮着老妈刚做好饭,见我们回来,亲热的把沈冰拉到饭桌前,又是拉凳子,又是给她盛饭,搞的沈冰很不好意思。 我看在眼里,嘴上什么都不说,坐下闷头吃饭。老妈问起今天有人在广场上自杀的事,她是听付雪漫说的。 我简单把事说了一遍,但沈冰嫌我说的不够选详细,又添油加醋,重新描绘一番。 等她说完,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我回屋拿出几张黄符递给付雪漫。对她说一会儿早点回去,把符贴在门窗和床头上,晚上不要出屋门。 她见我说的很严肃,吓得小脸都白了,收了符一句话说不出来。老妈我不用担心,老爸去世前,整个家里早布置的犹如铁桶阵一样,固若金汤,比店铺还要安全。 吃过饭我对老妈说,我去送付雪漫和沈冰回去,因为今天发生了怪事,我可能要在店铺待一晚,今晚就不回来了,不用给我留门,嘱咐她老人家也不要出去。 老妈其实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家开的是什么店铺,但她仍旧什么也不问,对我说:“小心点。”看似很平淡的一句嘱咐,内里却包含了太多的慈爱和关心。 我和沈冰先送付雪漫回家,一路上两个女孩聊的很开心,要说沈冰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付雪漫有时话里藏话她都听不出来,属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主儿。 付雪漫是投其所好,专找她喜欢的话题聊,能不开心吗?付雪漫到了家门前,把我拉到一边悄悄说:“明天我不用值班,想去城里玩,你陪我去吧。”她避开沈冰,看意思是要我单独陪她。 我点头说:“行,明天上午正好沈冰要回去,让她开车把我们顺便捎进城里。”她一听沈冰要走的消息,别提多高兴了, “一言为定啊,我明天在家里等你。”说完冲我送个秋波,转身进门了。 去店铺的路上,沈冰默不作声,也不问刚才付雪漫跟我悄悄说了什么,这不是她性格啊。 我转头看着她,今晚月亮被黑云遮住,异常的黑暗,只能看到她身形的轮廓,从她缓慢的脚步声上判断,好像有心事。 “怎么不说话?”我很好奇。 “不知道,突然心情有些乱。”她语气低落的说。 “是吗,心里在想什么?”我一边说着一边握住了她的手,这么亲昵的动作,只有不经意时才会做,这次我却是故意的。 她好像很害羞,一接触到我的手,慌忙滑开, “我不想去店铺,咱们随便走走吧。”我说好,就带你去镇子西郊玩,那边适合你这种口味重的人。 她以为我开玩笑,哼了一声,说去就去,反而拉住我的手,飞快向西面奔跑。 我忽然用力停住脚步,把她带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你要干吗……”她说话同时,我已经牢牢握住了她的两只手,用力一捏,然后快速念了几句驱鬼咒,她嗷的惨叫一声,身子一颤便软在我怀里,一动不动了。 “我演得这么好,你还能发现?”一句冷冰冰的女人声音发自头顶上,在黑暗的夜色里,显得特别阴森。 我从口袋摸出八枚铜钱在手上抛了抛,冷笑道:“我出门就知道你跟在后面,一直没机会下手,直到我跟雪漫说话的时候,你才有机可乘上了沈冰的身。”上午离开店铺的时候,我把残留的鬼气在小白旗上抹了点,所以这只女鬼一近身,小白旗早就对我发出了警报。 我怕动手吓到了两个女孩,一直没敢声张。 “没想到你有这么厉害,但今晚你别想躲过一死!”女鬼语声狠厉,听进耳中,不由心惊肉跳! 我知道她马上要动手,提前把铜钱甩出去,在头顶上布成了铜钱八卦阵! 左手半抱着昏迷不醒的沈冰,右手捏个指诀,脚下踏罡步斗,浑身散发出一股强有力的道家法气! 虽然眼前一片漆黑,我在明敌在暗,形势不太有利,但铜钱阵连当时孕有卵尸的恶鬼都能打跑,何况一只小凶鬼呢。 “波”一声大响,眼前光芒大盛,一条浓墨般的黑气向后飘退,被铜钱阵给挡回去了。 女鬼 “嗬”地吐口气,显然这下她吃了点亏。铜钱阵上光芒疏忽消隐,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我转头看看四周,小街上静悄悄的,幸好没人看到刚才诡异的一幕,冷笑道:“你昨晚被我店铺法阵打伤,今天还敢跟我较量,胆子不小。你要是乖乖去地府报道,不再回来的话,我就放过你,否则你永远都没这个机会了!”我现在还没催动铜钱阵的威力,等它真正发出威力后,定让女鬼重则魂飞魄散,轻则重伤。 这是给她一次机会,茅山老祖宗讲究一切鬼邪概无诛灭这么一个理论,她要是能够听话是最好不过。 “没空听你废话,杀不了你,我先去杀死付雪漫这个烂逼ao子!”靠,以她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我给付雪漫的几张符不一定能挡得住她,收了铜钱,抱起沈冰就向付雪漫家方向跑回去。 还没跑出几步,听到女鬼在前面杀猪一样惨叫着回来了:“12345……12345……”本来我对鬼叫基本上是免疫的,可是当听到这个数字,头发忽然间竖起来,她怎么也这么叫? 我明白了,她当时附在付雪漫身上,是她内心的恐惧意识迫使付雪漫开口这么叫的,看来她跟刘三他们一样,都是五个小星星害死的,难怪她说自己是屈死的。 “你快救救我,救救我……”女鬼一边恐惧的叫喊着,一边在我身旁显露出一条黑影,可惜现在乌漆吗黑的,我看不到她长什么样。 要是好看点,我救的也心甘情愿,要是跟灾区似的,又是我仇敌,我救她不是犯贱吗? 我冷哼一声说:“你作恶多端,这是报应。不过,你要是现在后悔,去地府还来得及。” “走不了了,他们这会儿就在我身边……”我听了这句,全身汗毛根根都竖起来,妈的,怎么不早说,现在没开阴阳眼,光凭阴寒之气,她身上就够冲的,没发觉五个邪祟已经在跟前了。 “那你去地府,我就帮你挡住他们。”我一边撒出铜钱,一边要挟她。 她 “啊”的惨叫一声,显然中了毒手。我慌忙催动指诀,冲着铜钱阵凌空一点,八枚铜钱在空中急速旋转起来。 “啊,不要……”女鬼在黑暗中惨叫声更大。铜钱阵是不分敌友的,管你是谁,只要是鬼邪,一股脑狂追猛打。 妈的,从鬼邪手里救鬼,不能用法术,让老子怎么玩? “波波”几声响,铜钱阵上跟放烟火一样,划破夜空,光芒耀眼。五只黑乎乎的跟脸盆一样大的东西,漂浮在前面不远处,裂着大嘴巴呼呼粗喘,看着极为恐怖! 第55章非妖非魔 这五个东西看不到身子,仿佛就是一只大脑袋,浑身毛茸茸的,也没眼睛,只有一张大嘴巴,满嘴的尖牙,跟鳄鱼牙齿很相似,既难看又凶残。 它们被铜钱阵击退后,双方暂时偃旗息鼓,光芒马上熄灭,眼前又暗了下去,只能微微听到它们的喘息声,却看不到它们。 我心里有些毛毛的,这什么怪物啊,说是鬼不像,说是妖,也没听说有这种模样的。 它们跟铜钱阵碰撞一下,看样子没什么损伤,够厉害的。这只女鬼刚才惨叫过后,没了任何声息,估计是受到了重创,要不然就魂魄俱灭了。 之前闯我店铺肯定受过伤,加上接连两次被铜钱阵打击,尤其最后一次,我催动阵法生出威力,她绝对招架不住。 此时也顾不上她了,先搞定眼前五个怪物再说,它们今天毁了两条性命,指不定接下来还会再做什么恶,今天一定要把它们除掉。 茅山术并不是只会驱鬼,而且还有辟邪,所有的妖怪邪神,全部纳含在其中,统统有除灭之道。 对付鬼与妖的法术是不同的,再加上还有传说中的妖鬼合体物种,更加令人头疼,但万变不离其宗,只要道气长存,一切都是他妈的浮云。 我一直按照除鬼方法带的家伙,像除妖的咒符根本没带,只能先用咒语试探一下,这五个东西到底是鬼还是妖,最好不是妖鬼! “元始化生,五雷威神。开天辟地,降伏威星。斩妖诛怪,真灵护佑。急急如律令!”我念出 “治妖咒”同时,手指捏个 “井诀”,此诀是代表 “伏魔井”,专门圈地关妖用的,如果是妖怪,一般会显出原形,除非是像牛魔王那种级别的,它也不用跟我客气了,本来就显着形呢,一巴掌便呼死我了。 咒语念完,对方悄无声息,连喘息声都听不到了,一时间,只有听到怀里沈冰的呼吸和我的心跳,四周静的出奇。 五个怪物难道走了?我竖起耳朵,心想它们不可能这么怂包,跟铜钱阵碰一下就吓跑了。 正想着,忽地 “轰”一声巨响,铜钱阵跟炸弹爆炸一样,冲天冒起一团火光,瞬间形成一股蘑菇云,闪耀的眼前亮如白昼。 我也被一股强大的气流给冲的往后退了七八米,差点把沈冰丢出去。 “叮当”一阵响,八枚铜钱全部落地,光芒消失之前,五个怪物出现在身子周围两尺之外,并且是以包围之势把我团团围了起来。 一个个张着大嘴巴,嘴角淌着血丝,非常狰狞可怖。靠,它们没走,居然还冲破了铜钱阵。 治妖咒没起作用,看来不是妖,它们跟铜钱阵的对决也受到伤害,那还是鬼了! 妈妈的,这什么鬼啊,连我的铜钱八卦阵都不怕,现在也顾不上去想什么鬼了,眼下保命要紧,老办法,给它们使个火铃咒! 慌忙从口袋里摸出一束香,咒语几乎是在两秒钟之内完成的,快的我都听不清楚念的啥,不过一个字没漏,否则就不灵验了。 香头上呼地燃起一团火光,身边又亮起来,正巧看到五个怪物正呲牙咧嘴冲我一齐袭来! 我心里倒吸口凉气,左手抱紧了沈冰就地一滚,它们五个全在半空飘悬着,地下倒是个暂时躲避的空间。 这束香此刻也发出冲天火光,五个怪物受到火光冲击,各自朝后退出一丈多远。 趁此时机,我一骨碌爬起来,拖着沈冰向正北跑过去,前面虽然有两个怪物拦着,但被火铃咒再冲一下,各自向旁闪开,它们之间出现一个空档,让我逃出了圈外。 恰巧这个时候沈冰也醒了,揉着脑袋还问:“我刚才怎么睡着了?” “别问那么多,快跑!”我哪有功夫跟她解释,后面跟着五个大凶星呢。 要说沈冰遇到危急情况倒是反应挺快,直起腰干,跟着我向前一阵狂跑。 她能自己跑路,我就省了大力气,再说她的速度比我不慢多少。刚才铜钱阵上的那声巨响和火光,惊动了不少人,从家里跑出来看热闹。 他们没看见五个怪物,只看到我跟沈冰急惶惶的奔跑,手里不住发出火光,好像当成了烟火,指指点点,没半点惧意。 我心里急啊,心想你们都回去吧,今天广场上的热闹还没看够啊,这五个大脸盆万一追不上我一发火,找几个人出出气那就糟糕了。 我急着把它们引到店铺内,也不敢出声,好在往前跑了一段路,街上没人了,五个怪物也不即不离的跟着,要不是有火铃咒护身,它们早上来一口一个,我跟沈冰肯定连个全尸都落不下。 沈冰一边跑还一边问:“后面跟着五个大黑球,是什么东西?” “暂时还不知道,快跑吧。”我一面拼命跑,一面还要用法力催动火铃咒,是极耗真元的,其实就是我们的精气神,在道家来讲这叫真元。 好不容易挨到店铺门前,我基本上体内都快被掏空了,感觉有点虚弱,右手握着香烛,也颤巍巍的发软。 我们两个在店铺门板上一靠,正面对着五个怪物,我把钥匙丢给沈冰,让她把门打开,使出最后一把火,我们两个也挤了进去。 进门之后,我先把沈冰推到桌子后面,我迅速把左右青龙和白虎雕像头上的黑布揭起,布太祖爷爷结的煞祭的符,全在黑布上呢,此布一揭开,我进出店门就与它们无关了,只要有鬼进门,它们绝不会放过。 刚解开黑布,门板喀喇喇几声响,全都碎裂,碎木板四散飞射,五个怪物跟着进来了! 我向后一个倒空翻,落在桌子跟前,又倒身在桌子上一滚,落在里面,跟沈冰站在一块。 现在有两条防线拦着,心里踏实了不少。但我想错了,青龙白虎根本拦不住它们,两声爆响过后,两尊雕像也给崩的粉碎,石屑满屋子横飞,吓得我跟沈冰慌忙蹲在地上,一大片石屑全被桌子给挡住了。 我趴在地上从桌子底下往外看,进门忘记开灯,黑漆漆的,怪物的一丝影子都看不见,丢在门口的那束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沈冰握住我的手,攥的紧紧的,声音发颤说:“你这鬼店铺也好不到哪儿去,两尊石像都被搞定了,上面八口小棺材还硬得过石头吗?”我心里也没底,青龙白虎雕像是太祖爷爷亲手开的光,威力之大,我虽然没见过,但无论什么样的鬼进出我店门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的,足见对他们有莫大的威慑力。 居然给这五个大脸盆破了,八棺镇鬼局是否镇得住它们,实在没把握。 头顶上蓦地发出 “卜卜”小棺材相互碰撞的声音,它们现在就在桌子上面。随即黑暗中爆发出 “叭叭”几声木材裂开的声音,八只小棺材相继掉落,砸在桌子上。我不由有点傻眼,八棺镇鬼局也宣告失败,老子看来今天要归位! “往后撤!”我拉住沈冰撞到后面椅子,仓惶退到货架前面,现在唯一指望这只法瓶了! 第56章法瓶受损 除此之外,封沐阳也只发现了尸体全身上下有多处骨骼错位的情况,其它的基本因为大火焚烧的缘故,没什么可调查的了。 刘斌已经摸头了王阳阳的心理,用脱衣服这一招至少还能对付她一阵子,而等到她将这一招免疫的时候,就差不多是自己将她扛上床吃掉的时候了。 “封印大阵已经开启,剩下的就靠我们自己,现在就去守在初始之地的入口,别让他们进去。”在范二男的带领下,大妖们跟着离开了山顶。 如此一来,其他不算,仅仅人口补偿款这一项就高达六亿多,在算上房屋面积的一比五置换,没有十个亿根本想都不要想,而这还仅仅是征地的钱,游乐场建设的钱还根本没有算在内。 如此反复,狼的数量越来越少,差不多七八只了,华郞皓与丁敏更是信心百倍。 这也表示它,能够替代上官婉儿在外间的持续时间,早已超过了两月之久。 “就一丧家之犬,现在知道害怕了,正在犄角旮旯躲着呢!”李虎生笑着回答,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亲眼看着自己的仇人之子落魄到这种地步真心的解恨,而这也只算是为之前他老子做的孽还了点利息。 此时商业广场已经走了非常多的人,比朱雀大街的人还要多少好几倍,应该已经到达了四万人次了,王平安算过,如果要将商业广场爆满,需要十万人才行。 与此同时,远在长安城东南某一府邸,昨日里可称得上铩羽而归的京兆府尹李平李放鹤,正自房中面对一位老者。 刘斌估计晚上的这番所谓并不一定能让他们卖房,但肯定能在他们那本就脆弱意志上添一把柴,可以起到促进的作用,而只要隔三差五的在去反复折腾几次……。嘿嘿。 “诶!”一声叹息,从少年口中传出,这样的一幕,从五年前就开始了。 熊倜回身一剑,已经刺穿方无奇咽喉,方无奇临死也不知道这一剑是如何发出,更不知自己死于何人剑下。 “这些家伙,还有那个龙人好可怕!!”地底部的植物本体惊恐地说道,然后迅地收回了蔓延在地面上的藤条,逃之夭夭。 刚刚来道天府的时候,奥巴郡府主对梅龙的期望很大,关系也很好,千叶公主又和奥巴郡府主那种关系,有些爱屋及乌,对梅龙也不错。 这道金色剑气大有名堂,是周天星宫七大元胎级法决之一昊金飞云剑,也就是陆太昊所修炼的剑法。 “首先,你要平心静气的听我说,别太激动了,不然我可没办法短时间内再去找这么好的保…,好了,废话不多说,你竖起耳朵听清楚了,我其实是,万年级别的化形魔兽,嘿嘿,怎么样,震撼吧”。 王城内,一只巨大的六臂生物,正在肆无忌惮地摧毁着王城的建筑,无数百姓在四处逃窜,可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又怎么可能逃得出火妖的控制。 “跑了就跑了,一个凡人而已!”萧明玉回归正常,水千月暗松一口气。又恢复冷冰冰,那种黑玫瑰生人勿近,生人欢喜的境界,完全不在意的道。 环球珠宝集团真不愧是国际一流的珠宝设计基地,就连人事部,都随处可见各种知名珠宝的设计海报。 但是,有一点,他抓得既精又准又狠,那就是大家都仇视人族,是人族破坏了原本属于魔族的一切,所以魔族对他们的蔑视意和是生来就有的。 “我现在没有时间看报告,你看过没?看过就给我念一遍。”九幽躺在长椅上闭目养神。 悬空之城的土地也是比较紧张的,为了不占据更多的资源,丁强在具体设计上,很好地借助山势地形,将各个教学和生活功能区很好地建设到位了。至于具体的规划,他也没有做,按照记忆中的神武学院样子走就成了。 “这个,你不是给我办了持枪证了吗?难道还要其他东西。”罗威忍不住皱眉,难道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巴特菲尔德,我没听错吧,这人是美国的异能者,真的是没有想到,连美国的异能者巴特菲尔德也想杀罗威。”隐藏在远处的杀手,他们听到罗威和巴特菲尔德的对话,他们忍不住惊呼。 威尔明顿的的亚裔说不多也不多,少呢也不少,居住、工作的也挺分散,而且也没几个亚裔留学生。 “叔父我也想要一只“。赵雍瞬间反应过来,连忙一脸期待的看着赵无铭。 空间为之一暗,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势,突然一紧,就听里面传来了一声惨叫,半截指骨从那空中掉落了下来。一切归于平静。 “该死,你怎么会惹上这个罗威。”疤脸汉子冷冷的盯着刘彪道。 听着不合时宜的系统提示音,看着高台之下的那一排排的士兵,赵无铭心中升起了一股豪气。刚想下令的时候,却看见韩信偷偷做了一个等候的手势,立刻心领神会:“传孤之令,等候“。 我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不过,这一问题就算是十三太爷也无法解答。 第57章黑白无常 睁开眼我知道是他妈的穿越了,竟然穿到了地府!至于怎么穿过来的,魂魄离体,还是整个人过来了,一点也不清楚。 不过,看看身边的沈冰,还有那个半死不活的女鬼,断定我和沈冰肯定不是整个人来的,人的肉身决不能进地府,这里只有魂魄! 黄泉路在脚下,界河就在前面不远。我悲了个催的,心里只想哭。要是穿越那该多好,只听说过穿越到古代或是异世的,没听说穿越到地府的,八成我们是over了! “土包子,我们是不是回到地府了?”沈冰在我身边鬼叫。 “你没长眼睛啊?”我心情正不好,呛她一句从地上爬起来。看看手里还抱着法瓶,感到很奇怪,怎么这东西也能跟着进地府? “这就是地府吗?”那个女鬼看来是头次进来,趴在地上,来回的瞧。 这时,前面飘来两条影子,到跟前才看清楚,是黑白无常哥俩。我们认识,上次回去的时候,在放生 “口岸”就是他们在值的勤,平时也偶尔去我店铺买点东西。因为他们是地府公差,我做这种买卖难免会用到他们,所以鬼牙就免了,两个家伙跟我关系还不错。 不过这次见到他们,把我看愣了,头上尖帽子换成了西部牛仔帽,头发剪短了,舌头也卷在嘴里,穿着一身牛仔装,上衣挂着一个工作牌:“鬼差”! 靠,两个家伙帽子衣服虽然还是一黑一白,但看着像两个西部牛仔,相当酷! “吖,你们俩怎么又来了?”白无常问。我苦着脸说:“七爷,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来的,你帮忙给查查,我们是不是死了?”白无常名叫谢必安,黑无常名叫范无救,也称七爷八爷,一般没人叫他们名字,要么叫无常二爷,要么是七爷八爷。 “你们没死,处长就叫我们俩来收这个叫丁瑞云的女鬼,没你们的事。”黑无常说。 我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女鬼,心想她原来叫丁瑞云。这两位爷既然说我们没死,说明生死簿上我们死亡时间没到,看来是属于串岗。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沈冰拍着胸脯子说。白无常喜欢开玩笑,逗她说:“千万别吓死了,不然我们哥们要拿你去报道的。对了,上次我们可是拿过你一次的。”沈冰满眼恐惧的点点头:“我记得,这才过了两个月。”我又明白一件事,凡是在册死亡的鬼魂,一入地府,这两个家伙就会拿他们去报道。 而我上次也是串岗,两个家伙没来找我麻烦。 “丁瑞云,死于丁卯年六月初七,溺水而毙,是不是你?”黑无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日记本,摇头晃脑的念着,最后抬头瞪眼问了句。 “是我。”女鬼胆怯的答道。 “跟我们走吧,先去管理处报道登记,然后先去投胎管理处挂个号,什么时候能轮到你投胎,那要看你运气了。”白无常甩了下他的大脑袋。 丁瑞云战战兢兢的爬起身,黑白无常看我一下算是道别,掉头飘走了。 我拉着沈冰就追,她打我一下说:“没我们的事,干吗还要过界河,过去就回不来了。” “你以为现在回得去啊?没有通行证,放生口是不会放我们过去的。还得找处长拿签证!”我们俩因为不是真的死亡,可不像鬼一样能够轻飘飘的飞走,跑的满头大汗,过了界河才追上黑白无常。 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这次算是怎么进的地府,该怎么出去,需不需要跟管理处处长要个签证。 要想弄明白,眼下只有问这两个哥们了。 “七爷,八爷,你们两个今天穿的这么帅,简直酷毙了!”我先夸他们两句。 两个家伙咧嘴一笑,白无常说:“现在地府事事讲究跟阳间接轨,在服装上也在改革。上头说我们还有制服的,现在没作出样品,先穿着牛仔装凑合两天。” “二位爷,你看,我们没死,该怎么回去啊,给指条明路吧。”我笑着问。 黑无常脸一黑,他妈的更像是乌鸦脑袋,皱眉道:“地府哪有明路,都是黑路。”这小子不开窍。 白无常一笑说:“像你们这种事有过不少,但回去的不多,照样需要管理处催爷给通行证。”没事来地府串岗的还不少嘛,有的都回不去了,幸好我认识处长,再答应送他点补阴丸,回去应该不成问题。 沈冰捅我一下问:“上次你是怎么搞到签证的?这次再去弄一个。”我赶紧给她使个眼色,她这种说话口气,地府就像他们家开的,说弄就弄一个啊? 这话要是传到处长耳朵里,他一生气说不定签证就不好办了。黑白无常说完向前飘走,把我们甩的远远的,既然已经知道该咋办了,跟着他们也没用,反正知道管理处在什么地方。 我们进入鬼街后,那种凄凉悲戚的感觉又涌上心头,鼻子酸酸的。沈冰抽了下鼻子说:“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找到我爸妈,要是能跟他们团聚,回不回去无所谓。”我转头看到她脸上有泪珠,到底是女孩,经不住这种气氛感染,悲从心生,还想起死去的爸妈了。 “还是回去的好。”我说。 “回去有什么好,过个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意思。”沈冰一撅小嘴说。 “你不会找个男朋友啊?”我心想真是脑残,论条件,她是属于钻石级别的,抢手货,怎么到现在没个男朋友? 沈冰叹口气说:“男朋友那么好找吗,我看中的都有了女朋友,追我的都是我看不中的。”这倒也是,不管你长的美与丑,缘分这东西不是全靠长相来决定的,好比我来说,我看中的总是得不到,看不中的已经成了我未婚妻! 到管理处一打听,处长不在,跟总监去巡查户口了。总监是干什么的? 那两个登记员一解释,我才明白,总监相当于阎王手底下的大管事。我问阎王现在改叫什么了,他们说是特别行政长官! 我勒个去的,差点没晕倒! 第58章投胎规矩 从管理处出来,暂时没地去,忽然想起来那行小字,用忘川河水修补法瓶,反正也来了,去趟忘川河吧。 刚才已经跟登记员问清了去忘川河的路。地府共有九条大街,称为 “九幽”。每条大街是分等级的,跟阳间富人区和贫民窟一个道理。有钱鬼住的大街繁华热闹,没钱鬼只能挤在 “难民营”帐篷里。而地府鬼蜮又是非常广阔,完全不是我们现在看到一条街就可以想象到其全貌的。 因为这条街走了这么久,也没看到尽头,听人说,九幽大街,全长十万八千里,到底是真的假的,只能走完了才知道。 九幽下是十八层地狱,在阳间被人叫做九幽十八地狱,其实它们是分开的,并不是一回事。 忘川河是在地府最东头,而黄泉路是从西边来的,要想到那边,要跨过九幽大街才能到达,如果真是十万八千里的话,我们又不会飞不会飘的,猴年马月才到啊? 我和沈冰在黑蒙蒙的大街上走着,街道两边除了是住宅之外,也有不少店铺,大部分是酒馆,只有极少一部分是卖日常用品的。 地府这个地方跟兵营差不多,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大多待不了多长日子,便去投胎了,所以留在这儿的还是少数,像一些日用品,都有亲属烧送过来,销量并不大。 反倒是酒馆招鬼喜欢,地府日子非常枯燥,用酒麻醉一下打发日子,比什么都强。 不过,地府还有个好去处,就是ji院!这条街看上去冷冷清清,肯定是个中等街,要找ji院,估计得去中上等大街去,那边开的店铺也会比这条街上丰富多样。 我在阳间还保持处男之身呢,在地府更不可能去找个鬼ji破了处。但听说鬼ji可是比阳间小姐诱人的多,想想倒是心里挺痒痒的。 再往前走看到不少客栈,这些客栈生意都不错,新来的鬼魂马上批不了地皮,没有自己宅子,都得住在这儿。 只有那些孤魂野鬼,没人供奉的主,才会住进难民街帐篷里。走到一个酒馆门口,竟然遇到了上次那个醉鬼,他叫马大文,后来我给他送了点冥币,这家伙专程跑我店铺道谢过。 他晃晃悠悠的从酒馆走出来,看来是喝高了,一看到我,马上认出我了,上前拉住我的手问:“兄弟,你咋又来了,这次要办什么事?” “我想去忘川河办点事,离这儿有多远?”我见了他也挺高兴,有种他乡遇故知的心情。 他晃晃脑袋说:“呀,大家都说有十万八千里呢,到底有多远,我也没走过。不过,排上号的,都不是走着去的。”我问他:“那该怎么去,飞着去?” “不是,投胎管理处会送你过去,眨眼功夫就到了,不然那边急着生产,你走十万八千里,不是误事了吗?”马大文舌头打着弯说。 这倒也是,那边等着生产,你这么走着过去,非把人难产死掉不可,恐怕走不到地头就得回来。 我问他投胎管理处在什么地方,他又热心的带着我们俩横穿过一条大街,到了一间破草房前,指着这儿说这便是投胎管理处了。 妈的,什么破地方,看大街脏兮兮的,比刚才那条大街更冷清,一定是低等街了。 而房子比管理处更破,怎么地府职能部门都这么寒酸?马大文看穿了我心思,小声笑道:“这所破草房是从打地府有了之后修建的,过了多少万年了,也没重新翻盖一下,但生意可是老火了,每天把门都能踢破。”这倒是,大街上虽然冷清,破草房门前却挤满了鬼,一个个像是在抢奖品一样往前挤着,场面很乱。 我忽然在群鬼之中看到了丁瑞云,她半坐在地上,被挤在最外面。走上去一问,才知道黑白无常带着她登记后,由于她死后半年没下地府,家里烧送过来的财物都寄存在钱庄,现在一时找不到账目了。 她身上没钱,身上有伤,又痛又饿,就急着来排队想投胎了。马大文哼了一声说:“你没问这儿的人有的排了几年没挂上号的吗?”丁瑞云摇摇头,她刚来,还不懂这儿的规矩。 马大文说他并不是不想去投胎,而是这里挂号实在是太不公平。因为阳间每天生孩子是有数量的,他们是按照这个来分派名额,但这些名额每天都落在有势力的鬼手中,只有一少部分,少的可怜的发给排在前面的鬼。 造成有多年排队都拿不到号的,何况是她这样带伤的女鬼,还想立马投胎,那真是白日做梦了。 沈冰一瞪眼问:“那些有势力的鬼都是什么来头?”马大文说,都是高等大街上的贵族,他们掌控了整个地府八成的经济命脉,在这儿活的比阳间还潇洒快活,所以也不想投胎,只想着赚钱。 他们通过贿赂管理处管事的,把大部分名额拿走,高价卖给那些有钱鬼,赚大发了。 围在管理处排队的,都是一些穷鬼。丁瑞云听完这番话,脸就黑了,委屈的哧溜哧溜哭起来。 她虽然一心要害死我,但被我的铜钱阵伤的不轻,现在一哭,倒让我觉得她很可怜。 我跟马大文说:“还有没钱请我们先吃点东西,回去后我再给你烧点钱过来。”马大文脸马上一红,伸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亿元钞票,讪笑道:“就剩这点了,只够你们三个吃顿包子。”妈的,他肯定把钱全喝酒花光了。 指不定还去逛过ji院。那也行,有包子吃总比饿着强。我们回到刚才那条街,马大文进酒馆买了五个包子给我。 我和沈冰并不饿,全给了丁瑞云。她抓起包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我和沈冰都瞪了眼珠,这娘们多长时间没吃东西了,别撑着了。 等她吃完,气色好了不少,我说在大街上站在不如去马大文家里坐坐。 马大文忸怩了半天才说:“不瞒你们说,我有喝酒逛窑子的毛病,去年房子早卖了,平时就住难民街帐篷里头。”这小子果然被我猜中了,是个不务正业的浪荡鬼。 我们就坐在路边,暂时歇歇脚想想办法,今天住哪儿。沈冰现在对丁瑞云也不怕了,还坐在她身边问:“你家是哪儿的,怎么死的?”丁瑞云却看着我说:“我是尚城镇的,范小兵就是我老公……” 第59章绿帽 我一怔,没想到她是范小兵老婆,家里可是很有钱,死后有什么想不开的,不去地府报道? 我好奇的问她:“刚才听八爷说你是落水而死,你又说自己死的冤屈,到底是怎么回事?”丁瑞云叹口气,眼圈一红说:“我是被老公害死的。”沈冰瞪大眼睛说:“你不知道习风开的鬼事专门店,专门帮鬼鸣冤吗?”丁瑞云点点头:“起初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去找他,结果店铺几天不开张。我被五个东西追的东躲西藏,后来再没去。”她说的那几天,可能是我在省城的时候,现在听她又提起那五个大脸盆,我问她:“它们到底是什么邪祟?” “我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东西,只有一颗大脑袋,但是厉害着呢,打伤我好几次,吓得我最近藏在槐树里不敢出来。”丁瑞云说着眼睛里闪过惊恐。 我没好气的说:“你藏在人家槐树里,也不该上付雪漫的身子害她,还有那天我要不是好心放你出来,你肯定被烧的魂飞魄散,可是你居然还有脸找我报仇。”丁瑞云冷哼一声说:“付雪漫这个狐狸精,我恨不得吃了她。要不是被那五个东西逼的躲西藏,早就把她魂给勾走了。”我又是一愣,这话说的,好像跟付雪漫仇气很深似的。 沈冰也听着不对劲,抢在我头里问:“她得罪过你吗?” “不止是得罪,是夺走了我老公,呜呜……”丁瑞云咬牙切齿的说了句,然后伤心哭起来。 这问题够严重的,我转头看了看沈冰,她也正看着我呢。我转回头对她说:“你把话说清楚,她怎么夺走你老公了?”丁瑞云一提起付雪漫,包子也不吃了,一脸的火气,咬牙切齿说:“她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是我老公花钱让她上的财会技校,回来后在我们家公司当会计。从那个时候,我就看出他们关系不正常……”我打断她说:“等等,她不是上的大学吗,怎么会上的是技校?”靠,大学跟技校那是一个档次吗,到底是她在说胡话,还是付雪漫撒谎骗我? 丁瑞云嘿嘿冷笑问:“看你挺护着她,是不是喜欢上她了?”听她这么说,还不知道我们俩已经定亲的事。 我说你甭管我喜欢谁,把事说清楚。她把包子放在地上,气愤填膺的从头说起来。 原来范小兵家跟付雪漫是住的隔壁,当时我去付雪漫家里时,怎么看着墙那边的房子建的那么气派。 其实两家以前都很穷,直到范小兵这代才发达了,他由于看隔壁小姑娘长的俊俏,不时的接济付家,也让有心机的付雪漫,缠上了越来越有钱的范小兵。 两个人有事没事往一块碰头,当时付雪漫才不过十几岁,范小兵大了她十岁还多,丁瑞云尽管心里有怀疑,但没抓住什么把柄,也没说什么。 后来付雪漫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这事我还真是不知道。我高中一毕业马上当兵走了,对同班同学什么走向都不清楚,何况不是一个班的,还是一个女生。 付雪漫毕业后找范小兵想到他手下干点活,范小兵公司正好刚刚成立,缺少财会这方面人才,就花钱送她去技校学财会专业。 为此,丁瑞云跟老公干了不少架,但范小兵根本就不怕老婆,逼急了冲着她吼叫:“再他妈的管这管那的,老子休了你这老娘们!”范小兵这人我听说过点,没什么文化,离婚的词都不会说,还是封建传统那套,不行休了你。 丁瑞云非常怕他,一听要跟自己离婚,吓得连个屁都不敢放了。付雪漫上完技校回来公司当上会计,几年里她倒也没发现两个人有什么,不过,一个大姑娘家,都是二十好几了,一直也不结婚,让她沉不住气了,但又不敢跟老公闹,后来就不断偷偷的去公司 “查岗”。别说,皇天不负有心人,真有次让她逮着了。那是去年夏天的一个下午,天非常热,她装作去找老公商量家里再装台空调的。 进了公司先经过会计室没看到付雪漫,便悄悄上楼到了总经理办公室窗户下面。 听到里面有女人说话声音,挺像付雪漫的,她虽然怕范小兵,但她脾气不好,一把推开门,看到两个人正搂在一块。 当时气的冲上去跟付雪漫厮打在一起,范小兵在公司被当场捉住跟别的女人亲热,也有点心虚,没敢发脾气,把她抱住先让付雪漫跑了,然后又是道歉又是哄的,跟着她回了家。 当天晚上,她却看到了五个小星星在眼前转,不由自主的心里一迷糊,跑到院子里,一头栽进水窖里。 我听到这儿,基本上知道她所谓自己屈死的是怎么回事了,但对于付雪漫勾引她老公的事,一时还不敢相信。 因为按照丁瑞云所说的逻辑来推断,付雪漫和范小兵早就暗地勾搭在一起,虽然没有迹象表明要将她赶出门,把付雪漫扶正,但她死后,付雪漫没理由不跟范小兵结婚,非要嫁给我这个名声狼藉的人。 沈冰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靠,她肯定相信了这娘们的话,要真是这样,老子还结婚,就先戴了绿帽,也够窝囊的。 丁瑞云见我阴沉着脸,还以为我在同情她呢,接着又往下说:“那天我死后,见到……”刚说到这儿,忽然被一个很难听的声音给打断了:“丁瑞云,上头有安排,要你马上去投胎,跟我来吧。”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鬼,站在不远处冲着丁瑞云叫。 丁瑞云一听有这好事,拍拍屁股起来,好像伤也不痛了,跟着那个男鬼走向对面大街。 连个招呼都没跟我们打。她走了不要紧,好像最后一句还隐藏着重要的故事没说出来,起码五个大脸盆跟范小兵的关系她肯定知道,让我感到百爪挠心,想得到答案。 马大文刚才听故事也听的入神,等丁瑞云走远了,才摇头晃脑的说:“怪事,不用排队不用花钱就能投胎,还是头一次遇见。”他的话让我突然惊醒,对啊,她一没钱,二没排上队,怎么会有这好事? 我心里升起一股不安,这事绝对有蹊跷。我得追过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去投胎了。 刚站起身,忽然看到黑白无常哥俩轻飘飘的飞过来,到我身前停下。白无常脸上有种挺不好意思的神情说:“兄弟,上头发话了,你们两个进地府就是鬼,跟我们去登记吧。” “七爷,你不是开玩笑吧?”我吃惊的问。黑无常叹口气说:“老七是喜欢开玩笑,但这是真的,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兄弟你也别为难我们哥俩。”我一下傻了眼,跟沈冰相互对望,一旦在地府登记,外面要是没人来接我们,可是永远回不去了! 第60章哄抢钱庄 黑无常这句话摆明了是警告我,乖乖跟他们去登记,不然一定会翻脸。 沈冰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她还不知道登记后会是什么后果,以为还能回得去。 唉,可怜的丫头,你这次来我们家过年算是倒霉催的,被我害死了!不跟黑白无常走是不可能的,在地府这两个家伙是有绝对权威的,他们奉命的主是判官,而判官直接受 “行政长官”领导,在地府里跺跺脚,恐怕就会引来一场小地震。不管我们跑到哪儿,也躲不过两个家伙的手掌心! 我没说什么,先不让沈冰担心,点点头拉住沈冰跟着他们去了管理处。 马大文还在后面追着喊:“兄弟,你一登记,我以后有毛病找谁去?”黑白无常回头冲他一瞪眼珠,吓得这哥们马上掉头溜进了酒馆躲起来。 登记后,那个男登记员看着我挺可惜的,估计是想从我这儿再捞一颗补阴丸,结果我都过来了,还捞个毛? 黑白无常哥俩拍拍我肩膀,表示安慰一下,飘然离开。我带着沈冰心情沉重的走出管理处,看着大街上的景象,真他妈的想哭了。 她问我怎么了不高兴,我实话实说后,她也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一句话不说的跟我并肩在大街上走,两个人谁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是投胎还是先在地府住下来等待机会来临。 可是,等外面的人来接我们回去这种机会实在渺茫,几乎等于零!我想着这事很奇怪,先是黑白无常说我们没死,后来又得到上头命令让我们死,这老头到底有什么玄机? 还有丁瑞云突然轮到投胎的事,感觉跟我们登记有着极大的联系,妈的,现在给老子机会去投胎,老子也不去,非得搞明白其中是啥事才算完! 正想到这儿,对面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上头有命令,让你们两个去投胎,跟我来吧!”是刚才通知丁瑞云的男鬼,我心想你他妈的就不能换句台词,这么说也太烂了,以为老子跟那些穷鬼一样,想投胎想疯了啊? 沈冰扯了扯我,摇摇头,她不想投胎。我冲她眨眨眼,示意明白,然后嘿嘿一笑道:“好,这位差爷,你先等会儿,我们去方便一下就回来。”说着拉住沈冰向前就跑,登记之后,发觉我们可以飘了,速度竟然挺快的,出乎我的意料。 “回来……”鬼差看出了我的意图,大喝一声,跟着就追。我回头一看,这小子比我们飘的快多了,几下追到了身后。 沈冰急的转头四看,看样子是找东西丢往后面阻拦他一下。鬼街上空荡荡的,毛都没一根,她一下看到我手里的法瓶,夺过来就要丢过去。 “发什么神经,这可是我们传家宝!”我拼力夺回来,拉着她突然一个急停,向旁一闪身。 那小子没料到我们会停下,正发力猛追,一下收势不住,跑前边去老远。 我趁机拉着沈冰斜刺里冲过两座宅子之间的一条小巷,跑到了对面一条大街上。 看到有几只鬼在来回游荡,比刚才那条街热闹点。我抬眼看到了钱庄,想起上次来时先来的这条街,急匆匆的钻进钱庄里面。 那位带着小眼镜,长的挺猥琐的不老板立马冲我们急道:“干什么,干什么,要抢银行啊?”说着从柜台里站起来,看样子要赶人。 靠,说话也跟阳间接轨,钱庄不叫钱庄,管叫银行了!我没理他,先回头看了眼门外,见鬼差正站在大街上左右瞧看,暂时没发现我们进了钱庄。 刚要把头转回来的时候,忽然眼角余光扫到了一股狠毒的目光,正在盯着我,令我心头忍不住打个激灵。 我急忙看向那边,看到了一只鬼,是谭青!真是流年不利。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节骨眼上碰到 “仇人”,运气真够衰的。我瞪了他一眼回过头,对不老板说:“我是行政长官派来的,审查你们钱庄账目,到底黑吃了多少财物。” “证件!”不老板气势收敛了一下,但还是不相信的伸出干瘪的爪子。 “行政长官派来的特使,还用证件……”刚说到这儿,听到谭青在外面喊道:“差爷,您要找的人在钱庄里面。”我一急伸手把不老板推倒在地上, “滚你妈的。”骂了他一句,拉着沈冰冲进了柜台里面,揭开一道门帘进了里屋。 “有鬼抢钱庄了,抢钱庄了……”不老板在外面喊的惊天动地,紧跟着响起一阵铃铛声,叮铃铃的响的非常急,我估计这是报警的铃声吧。 里屋空间不小,堆满了东西,看来是个仓库,成捆成捆的冥币堆放在地上,还有金银元宝,日常用品,这些肯定是死者亲属烧送过来的,可能有些待领,有些是无主的被不老板给黑了,恐怕其中就有丁瑞云的那份。 “你干嘛要闯钱庄,还嫌麻烦不够多?”沈冰大声埋怨我。我把法瓶往腰里一别,一边说:“都成逃犯了,没钱怎么混下去?”一边冲到前面抓起金元宝塞满口袋,又拎了一捆冥币,我看起码有几万亿。 这个时候听到外面脚步声嘈杂,肯定有大批鬼差赶过来了,我抬头看了下四周,左边墙上有个小气窗,好在我们变成鬼之后,身子也能任意缩小了,把冥币往沈冰怀里一丢,拉着她飞上去。 “嘣”的一声,脑门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给重击了一下,马上退回地上,差点没晕过去。 这是钱庄金库,四面墙壁肯定设置了防盗措施,不然,还不早被那些穷鬼给偷光了? 怎么办,已经有鬼揭起门帘进来了。 “我们跑不了了!”沈冰急道。跑不了了?我这个时候脑子里出奇的冷静,心想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绝对是千古至理名言。 弯腰捧起一堆金银元宝,冲着那些鬼差撒过去。金灿灿、银闪闪的东西,无论是人是鬼,哪一个不是梦寐以求的? 何况地府枯燥的生活,对于金钱和女人的渴望,要比阳世间尤为强烈! 鬼差们被元宝砸在身上,一点都没生气,先是愣了一下,我趁机叫了句:“谁捡到就是谁的,这些都是不老板黑别人的不义之财!”他们立马眼中闪起贪婪的目光,在地府他们的俸禄并不高,听说这是不义之财,眼里全是钱了,谁还去想是真的假的,其中有个鬼叫了声,然后一哄而上,场面便失控了,纷纷在地上抢起了元宝! 我得意的冲沈冰昂了下头,然后拉住她的手,匆忙从鬼群中挤过,跑出了到门外。 第61章再遇大脸盆 三人在侍卫的“簇拥”下来到皇宫内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 虽然有些话是杨菲儿杜撰出来的,但是大意她还是表达清楚了。二人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您好,您是赌成天和赌二丫的妈妈吧?你也来……”作贼心虚的水寒立时赶紧上前,一边打招呼,一边嘘寒问暖。 “那一定是大长老了!他们天木门的大长老!”水听云道,很显然,她对自己加入过一段时间的天木门,完全没有归属感,用的词是“他们”天木门,而不是“我们”。 走出赌馆,贾千千趁龙啸走在前面,将赢来的银票一股脑儿全塞给了徐矮子,两人暗中交换了一下眼色。 一开门,只见当门立着一名男子。珍荣险些撞到他,这么近自然就看清他的脸,手腕不由自主地发软,半桶不冷不热的水全砸在地上。砚君闻声向门口张望,脸颊顿时颜色全失。 “嘿嘿,你们做梦吧!那条狼此时已经被老师挫骨扬灰,即使你们去了,也只能见到它的尸体!”埃米尔猖狂地叫嚣道。 巨响滔天,空间破碎,秦焱的身影在那劫雷轰落的瞬间,淹没在滔天雷海之中。 其实仔细的追根溯源的话,当初质疑跟闻家的结亲,以及此刻不想答应沈窃蓝的提亲,归根到底,就是她习惯了当家做主。 那瘦弱的身影还在宇宙的深处,此时略带丝丝的抖动,身上鲜血不断的流淌着,气息微弱到了极致,宛如是一只正在残喘的苍狼一般,随时的都会陨落掉。 胸前一阵的疼痛,仿佛是被一道尖刺刺穿了肌肤一般,叶梵天的脸色顿时的一变。 唐唐一边去触动手上的尾戒一边在心里喊着,却是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聂青青看着那张照片脑海里面都是关于江辞云的一切,坐在冰凉凉的地上嚎啕大哭。 直到整整的一壶全部喝尽,卿鸿这才满足的拍了拍灌了满满茶水的肚,脸上露出一抹舒坦的笑容。 他以为郗浮薇这么问,是屈服了,只不过牵挂郗矫,想要得到一个承诺。 冥想精通这种通用技能,在游戏中是用来获取ap点数的,每个技能都可以学习,但换到这个现实中,却可以被动增加李亚林的魔法值。 刘爽不知道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刘爽知道血杀长期以来的习惯是不会说假话的,他不得不相信。 而最为重要的是以他们公司现在的规模,去收购省内其他估价千万乃至上亿的公司,都是蛇吞大象,难度极高。 狼无邪目光中也透着错愕,刚才那一掌虽然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已经用了七八分实力了,应该足以杀死李逸。 “想让我自己一头撞上去?”李和弦目光一凛,身形陡然在半空一个加速。 这话算是劝告吧,只是有些事不足别人会逼着你去做,你如果不想被别人手中的刀子扎在自己的身上,那你也得必须拿起刀子。 奇行孙不喜欢朝廷的人,这是众所周知的,尤其是神扇门里面的人,奇行孙大多都不给面子,要是神扇门的人,栽倒他的手里,他可不会手软。 她知道,等有人发现这块墨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到那个时候,整个宜王宫的风云又不知变幻了几度,而姚夫人的命运,也早已经不知去向何方了。 这种奇怪的环境,绝对很有可能是属于上古遗迹,要不然很少会出现这么特殊的地方,就像是当初李和弦和兰诗雨刚刚遇见时进入的虫脉古矿一般。 华月刚刚苏醒,身子虚弱的很,也很没有精神,毕竟昏迷的这几天没有怎么进食,光是喝药了。 “我很早以前就已经说过!我不会怕!不过你们的生命对于我来说!实在是没有任何的意义!”凡驭淡淡的说道。 “难道以后的比赛没赢一次都要庆祝一次的嘛?”栾季晔无奈的问。 “还是你的感觉灵敏一些。”闻言,看着其他若有所思,但却说不出什么的黄驹等人,蔡旭也只能是遗憾的摇了摇头不在说话了。 “滚开,谁要你的臭钱!”叶离被他的靠近弄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的,抬脚奋力的去踩孙先生的脚,手也用力腿上,可惜,她在孙家穿的是拖鞋,没有杀伤力,而她的臂力和一个成年男人比较起来,也相差太悬殊了。 “看来,这宫殿只是一个外在的假象,如果我没有估测错误的话,这宫殿的大门实际上就是一个传送阵,只要一踏入大门,就会被传送到这地方来了。”江晨答道。 “这么说,战旗的本身意志是关键,那这种意志能否被串改。”黄驹沉声问道。 林迪说完后,办公室里足足安静了十几秒钟,终于,黄校长打破了这份安静。 这也是剑修如此恐怖的原因,他们虽然比不上张志平的视野这么清晰,但是他们还有其他秘法加强自己的攻击力,犀利的攻击加上强大的视野,也难怪剑修可以轻易的越阶挑战,号称一剑破万法了。 “别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了,现在哥的首要目标是赚钱。”林迪摇了摇头。 “所以,林总您的意思是。”石室先生实在想不到林冲来这干嘛。 万隆帝看了李落一眼,心里倒是真的想将这些事全部交由李落处置,不过顾怜影一句分身乏术倒也没有错,勉强应付说不定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62章被困地下室 逃命的时候,往往能爆发出不可想象的潜力,再说做鬼也看生前的身体指标,如果做人的时候是个痨病鬼,死后你还指望能当终结者啊? 所以生前我们良好的身体素质,决定做鬼后也是非常强壮的,几步就赶上了气喘吁吁的催处长。 这家伙让我有点纳闷,就这幅怂包样,怎么当上处长的?他一看我们把五条黑气引到了身后,又气又急,大声叫道:“小王八蛋,你怎么还跟着我?” “处长大人,先别说这个了,想想办法怎么躲开五个鬼东西吧。”我说。 他 “唉”了一声,说道:“这个地界我没权力召出小鬼出来护驾,想躲开他们不容易。”沈冰却说:“往前一直跑干吗,穿过几道街不就回到你管理处了,到那儿还召不出小鬼?”我心想也是,沈冰也有聪明的时候,你不往回跑,往前不是自找死路吗? 他一扑棱脑袋说:“前面有个地方能够暂时躲避一下,比回管理处近点。”果然很近,五条黑气追到屁股后头的时候,他带我们推开街边一扇很不起眼的小黑门,火速钻进去。 他一下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外面五条黑气在不停碰撞,发出咚咚声音,震的他全身抖索,门倒是没被撞开。 我和沈冰也松了口气,这地方看来能挡住五个大脸盆,往里看看,是一个大屋子,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个身穿西装的男鬼站在屋子中间。 一看到我们,横着眼睛叫道:“这里是私鬼会所,请你们出去。”靠,什么会所这么干净,连件家具都没有? 催处长把门上一个穿销插上,走过去一背手,又摆起架子说:“我是鬼口管理处处长,过来查查户口。”地府有哪个不认识他的,这男鬼一看是他,马上赔笑道:“呦,是催处长啊,您来的不是时候,今天这儿没聚会,只有我们一个,还是别查了。”咚咚咚,门外撞的山响,这个家伙居然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我感到挺奇怪的。 “我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怎么,还往外赶我不成?”催处长脸一沉,吓得那个男鬼一缩脖子,不敢言语了。 “咣”一声门被撞开了,五条黑气气势汹汹的冲进来,奔着我和沈冰扑到。 那个男鬼大惊失色,往前一飘张开双臂叫道:“什么东西,敢在这儿撒……”野字还没叫出口,黑气从他身上穿过,整张脸在瞬间变成了黑色,杵在那儿跟座石雕一样,纹丝不动了。 五条黑气被阻挡一下,速度大大减缓,让我们有了躲开的时间。催处长 “妈呀”叫了声跑到对面墙根下,弯腰揭开下面一只盖子,跳下去了。我和沈冰还没跑到跟前,五条黑气已经把我们围住,现在手上没东西,怎么跟他们斗? 掏出一把金元宝丢出去,他们不带理的,眼见往我们身上一穿,就跟刚才这个家伙一样over了。 心里一急手里摸到什么就拎出来,一看是别在腰里的法瓶。这五个鬼东西之前在法瓶上吃过亏,我一抡之际,他们倒是往后退出了老远。 我低头看了一下,催处长跳下去的地方是个大洞口,我先把沈冰推下去,然后举着法瓶慢慢退到洞口里面,下面有条台阶,站在台阶上身子猛地一矮,把铁盖子盖上。 盖子地下有铁闩,闩好后我才敢走下台阶。五个鬼东西又咚咚的撞个不停,他姥姥的,我店铺那么厉害的三道法阵,都不如这儿一扇门一块铁盖子坚固,他们一时闯不进来。 走下去一看,空间比上面还要大,中间放着圆形会议桌,看样子是个会议室。 由于鬼是能够透视黑暗的,所以地府根本不需要灯光,无论什么封闭的空间,全是灰蒙蒙的颜色,看着既不真实又不可爱。 催处长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喘气,沈冰站在台阶下等我,见我没事,拍了拍胸口说:“你没事就好,我还担心你被他们给吃了呢。”虽然她的小脸煞白煞白,没脸红的时候好看,但也觉得美不胜收,我握住她的小手说道:“谢谢关心,我就是一个拍不死的小强,什么时候都不会有事。”她忽地把手抽回来,看着那边催处长脸上一红说:“干吗占我便宜啊,手是随便摸的吗?”我差点没趴下,自从进地府,都不知道摸了多少下了,才反应过来呀? 催处长本是个色鬼,一对色迷迷的眼睛盯着沈冰问:“你们回来干什么,净给我找麻烦。”我暗地捅了下沈冰,示意让她跟催处长说,这老小子喜欢女鬼,由她说话比我容易沟通。 沈冰冲他说道:“我们也不愿意回来的,你以为这是什么风景名胜啊。我们是被外面五个大黑球给逼回来的,本来去找过你拿通行证回阳间,可是你不在。要是早拿了通行证,我们这会儿可能已经回去了。” “嗯,我是跟总监巡查户口。”他说着脸上居然一红,我明白了,分明是说谎,他妈的piaoji也算是工作? 他见我目光不对,连忙转移话题:“那五个鬼东西是什么东西?”你丫问的够脑残的,管理处处长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我们怎么知道? 沈冰接口说:“五个大黑球。”回答也挺白痴。 “他娘的,在地府的就是鬼,没有一个不登记的,他们到底是谁?”催处长伸手在身上摸了摸,忽然气的一拍桌子叫道:“他娘的,老子传音符丢在ji院了。”又看看四面墙壁,长出一口气道:“这儿他娘的修建的跟钱庄一样结实,穿不出去,没办法查出五个鬼东西是谁。”没想到地府高层管理也受诸多限制,有穿不出的墙,问个话还需要传音符。 他既然这么说,比我们高级不了多少,都被困在这个地下会议室,出不去了。 “咚咚咚”铁盖子上的碰撞声一阵密如一阵,听的我们心惊肉跳,这么撞下去,我感觉终有撞破的时候。 催处长突然问我:“你在人间不是做天师的吗?”我点头道:“差不多,天师本色,其实做的是鬼事生意。”他一捂脑袋想半天说:“记得三百年前,也曾遇到过厉鬼作乱,阎王爷恰巧去天庭述职,带走了大批大管事,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平息不了。刚好有个道士死了来报道,他把道法揉入鬼术之中,帮地府平的乱。阎王爷回来后,特意嘉奖他,在中平大街上专门为他建了一座纪念碑。你可以借鉴一下这办法,对付五个鬼东西!”中平大街是九条大街最中间的一条,管理处就在这条街上。 第63章八棺镇鬼局 沈冰一听连忙催着我想办法,还冲着催处长笑道:“习风很有本事,他包管比三百年前的那个道士厉害。”催处长被她嫣然一笑,魂都飞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我看你更有本事,来,坐爷身边。”沈冰一看他这副色迷迷的德行,立马一瞪眼珠:“姐没空!”我听了差点没笑喷,拉着沈冰走上台阶,回头对催处长说:“我们俩上去想办法对付五个鬼东西,你请好吧。”催处长的这番话,倒是启发了我,虽然阳间地府有着生死之别,但万物不离其宗,都离不开阴阳环宇,天地三界。 虽然神、人、鬼,各行其道,仙法、道法、鬼术其间差别天地相隔,但有共通之处,共融之道。 有道是一法通万法通,阳间有些道法还是借助了鬼术,比如养炼活尸,就是一个例子,借用邪恶的鬼术! 我何尝不能把道术融入鬼术中呢?已经有前车之鉴,我可以尽量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到了铁盖底下,我和沈冰坐在台阶上,抬头盯着上面沉思。不过,五个大脸盆在外面不停的撞,干扰了我的思路,好不容易想到一点眉目,被咚咚声一搅和,又失去了线索。 沈冰倒是挺乖,见我想办法,也不开口,就就坐在那儿双手支颐看着我。 这五个大脸盆太厉害了,在阳间我所会的法术,都难有把握搞定他们,在阴间就更觉得难了。 在阳间起码还有法器帮忙,而在这儿,毛都没有一根。再说,伏鬼的咒语是不能在地府用的,老子现在就是鬼,一念出来,伏不了外面那五个,恐怕先把我自己给制服了。 何况现在想想这些咒语,都觉得心慌意乱,做鬼跟做人差距真的很大啊! 有什么东西在不伤自己的情况下,又能击退敌人的,这个只有我们店铺那种八棺镇鬼局。 一想到这儿,好像捕捉到了什么,心里有点透亮了。还有青龙白虎雕像,祭符结煞之后,就认自己人了,我只要一进店铺,它们就开始休息,比定时开关都好使。 八棺镇鬼局,青龙白虎,祭符结煞,一连串想法在脑子里形成了一条线,就差最后这么一哆嗦了。 有了,我可以在这儿摆上一道类似八棺镇鬼局的法阵,在阵上结煞,这样可以不伤自己。 因为棺材是用来收敛鬼魂的,再按照八卦方位布列,所以八棺镇鬼局对鬼有很大的威慑力。 棺材属阴木,而地府中的一切木材都是阴木,原材料不用发愁,愁的只是少了祭符这一道程序,是不是会不伤到自己。 另外,在地府布八棺镇鬼局,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出威力。管他有没有威力,先做出来再说。 现在铁盖子已经被撞的深深凹陷,眼看就要脱落下来。我急忙跑下台阶,把会议桌劈成十几段,做鬼这方面挺好,不用工具,用手指指画画,想把木头搞成什么样就成什么样。 利用桌上原来的铁钉,再把一块块碎木板钉在一起,不过几分钟,八只小棺材做好了,就是做工粗糙了点,但用在法事上,绝对不受影响。 催处长瞪着眼珠问:“你还打算再死一次?我们现在已经是鬼了,再死可是连鬼也做不了,要棺材有屁用?”沈冰跟着说:“是啊,再说做的棺材忒小了,装不下我们。”我没好气跟他们说:“不是装你们用的,用来作法事,都离的远远的,别让法阵误伤了你们。”催处长点点头,搬着椅子一下退到了对面墙根下。 沈冰本来想要跟着我的,被我赶到了催处长身边。老小子笑眯眯的说:“美人,你别瞎搅和了,跟爷好好在这儿待着。”沈冰像躲瘟疫一样向旁跳开,皱着鼻子说:“姐是鬼,不是美人,你挺大一个处长,怎么连点常识都没有。”我忍着笑跑上台阶,把八口小棺材按照八卦方位摆好,静下心神来结煞。 结煞是结的三煞,三煞为为天罡煞、涌泉煞和肘后煞,常用于画符。有道是刀无钢不快,符无煞不灵,所以画好符后结煞才能用。 而祭符结煞,也正是为了让法阵开启和停止,结一种煞就行,那便是天罡煞。 自古以来结煞都是师传口授,从不形成文字,传授弟子时,还要起誓绝不泄露天机。 所谓结煞就是踏罡布斗,念咒来完成的。这种咒语对鬼是没伤害的,所以不用害怕。 刚开始念咒,铁盖子当啷一声被撞掉,顺着台阶骨碌碌的滚下去,碰散了八卦镇鬼局。 靠,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冲进来了?真是时运不济,我急忙弯腰把冲散的棺材摆好,还没直起腰,五条黑气已经迎头而下。 他姥姥的,这下要是穿进我脑袋里,恐怕整个身子都被劈成几片了!我慌忙侧身一躲,脚下有点乱,罡步错了,但嘴上没敢停,把咒语一股脑快速念出来。 结煞不止是为的开启法阵,主要为跟我气息相通,在不伤我的情况下,开启阵法威力。 虽然错了几个罡步,但咒语一念完,八口小棺材上立刻发出了黑光,在灰蒙蒙的环境里,显得特别刺眼! 而此刻,五条黑气没穿入我的身体,在空中一个盘旋又冲我胸口撞过来。 但八卦镇鬼局一生效,他们 “嗷嗷”的乱叫了几声,嗤溜飘出了洞口。我不由心里大爽,没想到在地府摆下的八卦镇鬼局,比店铺里的厉害了很多倍,把他们吓跑了。 我伸伸双臂,转个圈,自己身上没什么感觉,说明我跟镇鬼局气脉相通,阵法伤不了我。 看着八口小棺材,我心里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些木材是纯阴之木,比阳间的棺材木地道多了,发出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再加上地府中他们戾气会受到影响,也没在阳间泼辣。只是,从洞口往外看,他们还守着没走,想要离开这儿,还是不行。 八卦镇鬼局属于守御阵法,不是攻击型的,想干掉这五个小王八蛋,看来还得另想其他办法。 “土包子,挡住他们了没有?”沈冰在下面叫着跑上台阶。刚才铁盖滚下去,可能是沉不住气上来看看。 我心里忽然一惊,回头冲她叫道:“快下去……”已经晚了,她都走上了台阶中间,被法阵上的黑光波及身上, “啊”一声惨叫,滚倒在台阶上,往下滚落。 第64章内心告白 我大吃一惊,赶紧跑下去,只见沈冰躺在台阶下面,脸色发黑,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顿时吓傻了,她可不比那五个大脸盆,受伤肯定要重得多,有些鬼伤重难愈,最后避免不了魂飞魄散的。 急忙把她抱在怀里,脱下她的靴子,不住拍打她的脚心。治疗鬼伤我是有经验的,内服我专门炼出的伤药,拍鬼足使浊气上升,从口中吐出,伤便好了一半。 没药能把浊气拍出来,一样会好点。拍了一阵子,沈冰张嘴 “噗”的吐出一口气,我才心里宽松了一下。她的脸色也逐渐由黑变白,看来伤势有好转。 催处长走过来说:“你小子果然孺子可教,竟然摆出了法阵,把五个鬼东西吓跑了。嗯,记得那个道士鬼,也姓习来着。”我一听,既然姓习,说不定是我的祖宗。 我忙问他:“他老人家投胎了吗?”催处长摇摇头:“他好像一直没投胎,登记簿上还有他的名字。” “那现在他住在哪儿?”我忍不住激动,老祖宗肯定比我厉害,找到他老人家,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这个不知道,很久没见过他了,还是三百年前见过。”靠,你是鬼口管理处长,居然不知道他住在哪儿,真他妈的废物! 我心里骂了一句,心想中平大街上不是有他老人家的丰碑吗,一会儿能跑出去,我去哪儿找找看,说不定能找出点线索来。 沈冰伤势虽然不轻,幸好我懂救治鬼伤的办法,及时把浊气排出口,很快醒过来。 一醒就扑进我怀里哭,还骂是我陷害她。这丫头最喜欢往我头上栽赃,我不跟她计较,再说她正受着伤呢。 她哭了一会儿,发现在我怀里钻着,又害起羞了,淬我一口,骂我占她便宜。 呃,你这就不对了,自己投怀送抱的,干吗要赖我?我问催处长,这是什么地方,闹腾这么大动静,也不见有其他鬼来? 催处长说,这是新贵大街(也就是这条大街名字了)一个神秘组织的聚会地方。 神秘组织成员都是那些掌控了地府经济的贵族们,有时候商量一些事的时候,会邀请涉及到某个管理处处长过来参加,给处长不小的好处,让他们得到实惠。 他来过两次,这个地方一般鬼是不许进来的,所以这儿闹翻天,外面也没谁敢进来看看。 在法阵上结煞是有时限的,过三个时辰便会失效。我算计着六个小时的时候,上去看看,妈的,五个大脸盆还在那儿盯着,他们也不累,不敢进来,就守住洞口,我们也别想出去。 我念了咒,重新结好煞。催处长倒是挺想的开,把几张椅子一并,他躺在上面打着呼噜睡觉了。 我又用碎木板简单做个铺板,让沈冰躺在上面养伤。沈冰伤的不轻,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的,大部分时间是在沉睡阶段,不过有时候还说点胡话。 “土包子,你不知道你来地府接我回去那次,我有多感动,我一下就喜欢上你了。”她说了这么两句,下面消停了。 我不由怔住,她还在睡着呢,是说的梦话还是真的?过了一分钟,她又开口说:“可是当我知道你有女朋友,心里很难过,把什么事都藏起来了。你在我身子里待过,又摸过我,这都不算什么,问题是,我发觉我越来越喜欢你。我有时候想不通,你土里土气的,那点惹人喜欢了?可是有个男人肯为我下地府,我真的感觉太幸福了,没有哪个男人比你更好!” “过年了,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还要我大老远跑去找你,土包子你说你多损?可是你又有未婚妻了,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为什么在火车站不告诉你实话。”说到最后,语气里充满了伤感,我听了心里忍不住一酸。 这不像是梦话,这是真话啊,这丫头原来真的喜欢我!我一时间,头上感觉晕乎乎的,心里甜甜的,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至于东南西北,更找不到了。 要说我对沈冰是兄妹的感觉,其实是一种自我解嘲的表现,因为觉得她跟雅雪一样高不可攀,癞蛤蟆只能这么想才能让自己少受伤。 再说,还有雅雪在心里,所以,对沈冰的心思一直是游离不定的。不过,今天我听了她的内心告白之后,我忽然发觉自己,对她也是蛮喜欢的,根本不是兄妹之间那种情谊。 我发誓,做鬼我也好好的保护好她,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催处长突然扑棱从椅子上坐起来,懊恼的说:“他娘的,总监用传音符要我去开会,我回不了话,也去不了,怎么办?”我现在心情正好,笑道:“那就别去呗。” “你不知道总监的脾气,不去开会又不告假的,免了处长不说,还要丢油锅里炸炸的。老子就吃过被炸过的鬼。”他说着摸了摸嘴唇,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 我听了胃里一阵翻涌,差点没吐出来,真他妈恶心,竟然鬼吃鬼! “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帮我去开会,我见了总监,就有办法灭了这五个鬼东西。”他看着我说。 我眼珠一转,趁机敲竹杠说:“办法嘛我可以想想,可是我有个条件。” “快他娘的的说,别磨磨蹭蹭的。”他冲我一瞪眼骂道。 “送你去开会,你得给我们通行证,让我们还阳。”催处长摸了摸下巴,眼珠子转了好几转,最终点头道:“好吧,不过得有人来领你们,不然这事不好办。”我说:“那你不用管,到时候我会自己想办法。”他催着我想主意,我想了一会儿,真的想到了一个主意,只不过麻烦大点,看他是不是能够收拾残局。 我想到的是,等会镇鬼局结煞咒失效后,我们三个一块到跟前,我结煞的时候,把他们两个都结在一块,阵法启动他们也不会受到伤害,这样,我们三个就控制八口小棺材冲出去。 只是到了街上,我怕法阵会误伤了其他鬼,所以这个办法会招惹麻烦。 我跟他说清楚后,他一摇头说没问题,只要能去开会,再大的麻烦他都能摆平。 说完这个,又笑嘻嘻的跟我小声说:“摆平这件事,恐怕你得贡献点补阴丸来打点那些老鬼们,他们都喜欢这个。”靠,又打上我补阴丸的主意了! 第65章石碑 正好这时距重新结煞时间不过半个小时。耐心的等待,时间一到,我连忙小声招呼催处长一起跑到上面。 刚好这个时候结煞时间停止,八口小棺材上的黑光灭了。之前我是提前过来续咒语的,没出现真空时段,现在黑光一灭,五个大脸盆居然发现了不对,嗖地一个个跟炮弹一样飞进来。 二大爷的,五个小王八蛋够聪明的。催处长不由脸色大变,贴住墙壁往洞口上溜过去,看样子是想自己逃走,不管我们死活了。 我好心等结煞时间过了,能让他顺利出去的,没想到他这么不够义气。 五条黑气本来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老小子也他妈的够聪明。我正在傻眼的时候,五条黑气突然一个转身,窜回洞口,堵住了去路,看样子他们要统统灭口,谁都不能离开这儿,这样我心里就平衡了。 催处长反应挺快,掉头跑回来。五条黑气马上兵分两路,两条追向他,三条冲向我。 他们动作虽然快,但我抓住这个机会快速念完咒语,八口小棺材又亮起了黑光! 五条黑气各个发出一声惨叫,扭头飞出洞口。催处长贴住墙壁停下,抹了一把头上冷汗,刚才吓得不轻。 我们俩分工,一人用手控制四只小棺材,八卦方位的知识不用我教他,他可是活了几千年的老鬼,什么不知道。 我们先把八只小棺材送到洞口外,迫使五条黑气往后退,我们才走出洞口,见他们被逼的步步后退,心里感觉挺爽的。 之前被他们追的像丧家犬似的,现在终于翻身了。一路把五条黑气逼出那扇小门,街上仍旧是冷冷清清,只有有几个鬼差正在四处游走,肯定是在找我和沈冰的。 他们一见我从里面出来,有个鬼差发声喊,都冲我们跑过来。五条黑气可能发现没机会了,掉头飞走,瞬时间消失不见了踪影。 我有八卦镇鬼局护身,并不害怕这些鬼差,就怕伤了他们,跟地府结仇,就不容易还阳了。 我赶紧念了消法咒,让镇鬼局失效。催处长刚才不顾义气那是面临生死关头,现在他有能力摆平这件事,大喇喇的一背手,出面帮我化解这件事,显得很有义气。 可是一听我居然抢了钱庄,回头瞪眼跟我小声说:“他娘的你居然抢钱庄,不给钱那个老东西可不是好惹的。你惹大麻烦了。”他又回头跟那些鬼差说,他们两个记录在册,还怕跑到天上去啊,这就跟着他去投案,不用你们管了。 好歹他是管理处处长,官大一级压死鬼,那些鬼差当然卖他面子,都散了。 我们到了中平大街上,催处长让我们俩先在他办公室等着,他去开会,回来再说我们还阳的事。 催处长说完一下飘的没影,刚要去管理处,突然看见不老板、谭青还有一群穿戴流里流气的男鬼,一齐出现在街边,都满脸狞笑的看着我。 我心说不妙,那伙鬼看着像是古惑仔一样,肯定是不老板搬来了黑涩会,不等他们发难,掉头就跑,这个方向不是去管理处的,因为他们堵住了去路,根本过不去。 “追,别让他们跑了!”有个声音在后面叫道,非常的阴冷,一下寒到了我心底。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鬼,全身散发着一股威压气势,肯定是这伙鬼的头目。 不老板当然没敢动地方,谭青和一帮手下急急的追过来。谭青老小子跟我有仇,我估计我和沈冰进地府被他看到了,要我登记和投胎的事,都是他从中挑拨的。 我虽然抱着沈冰,他们速度也不比我快,本来还想穿过几条大街回到新贵街上,把八口小棺材找到,启动阵法的。 可是忽然想到了那个道士,或许是我的祖宗,反正他们这些败类追上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跟他们玩会赛跑游戏,到前面找找那座纪念碑。 一口气跑了半个小时之久,没看到路边有纪念碑的影子,我心想这条街有他妈的十万八千里长,到底把碑立在哪儿了? 要是立在街头,那得跑多少年啊。不过,运气还不错,再往前跑了一段路,看到路边有石碑了,慌忙跑到跟前。 石碑通体黝黑,有一丈多高,上面雕刻了很多没用的赞誉言辞,全是古文言,读者十分的拗口。 其他可以省略,主要是找名字,这个 “鬼雄”道士法号真阳子,没有真名。我靠,什么真阳子,假样子的,我家族谱上只有历代祖先的名讳,没有道号。 再说,除了太祖爷爷是个道家俗家弟子外,没听老爸说过哪位祖宗当过道士啊。 我刚停下看了几眼石碑,谭青这伙鬼东西全都追上了,呼啦一下连碑带人一块围在中间。 “习风,你没想到你也会死吧?老子死后有投胎机会都没去,为的就是等这一天。”谭青咬牙切齿的冲我说道,满脸的痛恨表情。 我不屑的冷笑一声:“你等着我,是不是还想再死一次?鬼事传人阴阳两界都不惧任何恶鬼,你要是做鬼也不耐烦了,我倒是不嫌费力气把你魂魄给消灭了。”这番话是吓他的,鬼事传人死了不过是个普通鬼,跟他老小子没什么两样,无非比普通鬼强壮点。 忽然从石碑内传出一声咳嗽,我怀疑是听错了,石碑只不过半尺宽,里面还能住着鬼不成? 谭青倒是被我这番话给吓怕了,他气焰马上小了很多。不管我死不死,鬼事传人的本事,他可是亲身领教过的。 “哼,我们收拾不了你,有鬼能收拾得了你!”谭青冷笑说了一句,拍拍巴掌。 他眼睛看向我身后,心里不禁起疑,回头一看,我的天,差点没吓趴下,五条黑气悄无声息的飞到了身后。 五个鬼东西什么时候又追过来了?你们倒是打个招呼,这么偷袭不算好汉。 我被吓糊涂了,他们要是好汉,能这么追着我不放吗?眼见黑气已经扑到面前,跟我脸面只有几公分的距离,想要躲开,除非他们倒回去重来一次,就是重来我看还是希望不大,他们速度太快了! 我一闭眼睛,要说死过一次的鬼,还是对死亡感到那么恐惧,一时心底非常的灰冷。 老子堂堂鬼事传人,最后还是死在了鬼爪之下,连个魂都保不住,鬼事十代传人,就属我最菜,死的最窝囊。 在我闭眼的一瞬间,突然肩头被谁扯了一下,感觉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了。 我一睁眼,发现谭青他们还有五条黑气全不见了,眼前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鬼,正瞪着眼珠看我。 他是谁啊,是不是真阳子? 第66章六辈太祖爷爷 在老道瞪我的同时,眼角余光已经看清了周围环境。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估计也就十多平米,只有一张床和地上一个蒲团。 床上躺着一只鬼,看长长的黑发,是个女鬼,我心里嘀咕,小破屋看起来脏兮兮的,老道本身也很邋遢,居然还搞女人,他妈的是个道貌岸然的败类。 “你是鬼事传人?第几代?”老道瞪了我一大会儿,终于开口了,说话声音像破锣一样。 鬼事这个职业,在地府几乎没有鬼不知道的,所以他问出这话,我也不感到奇怪。 随口答道:“第十代。”老道嗯了一声,掐着手指算了算,又道:“你叫习风?”我点点头,习风大名广播地府,威名赫赫,这可不是吹的,没有多少鬼不知这名字的。 老道又在掐指算,我心说你烦不烦,装模作样,真的以为自己是未卜先知的神仙啊? 不过看刚才这样,是他救了我和沈冰,怎么说是救命恩人,再讨厌他,也不能表露出来。 “不对啊!”老道猛地大声说,吓我一跳,这什么毛病,一惊一乍的,连沉睡的沈冰也惊醒了,睁开眼迷茫的看着老道。 “你父亲习清四年前寿终正寝,可你还阳寿未尽,怎么死的?”老道一脸的惊诧。 这句话有味道,他竟然真算出了点事,刚才掐指那不是装的。我抬头看着老道说:“算是三魂七魄离体,误入地府,结果遭人暗算,在管理处登记了。”老道一眼看见我腰里的法瓶,那条裂痕很明显,让他大吃一惊:“法瓶损坏,你是从‘生门’进入地府的。” “生门”,难道他说的是休生伤景死惊开八门中的生门?我一时还不会意,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沈冰摸了摸额头说:“我们在哪儿啊,他是谁?”问我呢。我没理会她,老道见我们坐在地上,他也席地而坐,对我说:“地府有八门,也是按照奇门遁甲所布置,便是休生伤景死惊开。奈何桥为休门,放生口为开门,这个生门,便是非死而三魂七魄离体,所踏入之门。店铺里太爷爷曾经专门留下一道生门入口,为的是应急进地府,不用起魂法事便能做到的一个捷径。”听他说到这儿,我不禁起了疑心,店铺肯定说的是我家鬼事专门店了,而那个膏药下面的神秘黑洞,可能就是他所说的进地府的应急捷径,他为什么称我太祖爷爷为太爷爷,难道他真的是我家的一辈祖宗? 他见我满脸疑问,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别说,跟我父亲笑的时候有几分相像。 只听他说道:“你恐怕还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你往上六辈太祖爷爷,名叫习关,法号真阳子……”靠,真是我祖宗,这不对啊,打断他问:“等等,我族谱上的确有习关祖宗名讳,可是他老人家没当过道士啊。”老道笑呵呵的说道:“那是你不知道,想当年我一心修道,没有出家,为的是给传宗接代。后来,把店铺传给我儿子,也就是你上面五辈太上爷爷,就出家去了。这段往事可能有违太爷爷遗训,所以没有传下去。”哦,原来是这样,估计是真的,不然他对法瓶,还有店铺里有进地府 “生门”的事,能了解的这么清楚吗?听了半天,沈冰也听明白了,这是我太祖爷爷。 她这个人挺懂礼貌的,赶紧给老道说:“太祖爷爷你老人家好。”老道开心的笑道:“都是鬼了,还什么老人家。小风,你这媳妇不错啊。”呃,老头以为这是我老婆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我偷偷瞄了一眼他床上,他别看上了重孙媳妇。 外人都知道给老人家问候了,我这重孙可不能缺了礼数,连忙翻身趴在地上磕头,连叫了几声太祖爷爷。 他老人家没跟我客气,等我磕完头,指着床上的那个女人说,这是他救回来的,听她说,是跟重孙一块从生门进到地府的,所以他已经知道我来了。 只是没见过我长什么样子,直到听到鬼事传人,才确定我是他重孙。我和沈冰一愣,起身看了看,是丁瑞云,正在昏睡着。 我一下悬在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忙问这是怎么回事。他老人家说,正在碑内闭关修道,听到外面有动静,好像一个女鬼遭到侮辱。 他便出来看看。原来丁瑞云投胎之前,经过望乡台时,想看看儿子,鬼差不许,一时心里怨气上冲,就跑了回来。 我家这位祖宗心地蛮好的,出手救了女鬼进石碑。我感到很新奇,石碑从外面看地方不大,里面空间不小,更奇怪的是,做鬼还能闭关修道啊? 祖宗说,这你就不知道了,修道并不是单纯修炼法术,乃是修的思想,那是一种精神境界,这跟佛家要义是有共通之处的。 是这样啊,我说在这儿修炼法术,自己非先得伤了自己不可。老祖宗又告诉我一件事,说在地府修道,道行越深,鬼术就越深,其实鬼术并不是都是邪恶的,只不过让恶鬼给破坏了名声。 我心说,你老人家在这儿修了三百多年了,鬼术深的没什么敌手了吧? 那正好帮我解决了五个大脸盆。我把五个大脸盆的事一说,他皱起眉头想了想,才说道:“能连破我鬼事店铺三道法阵,还损坏了法瓶的鬼,地府少有啊。刚才我在石碑内,也看到了那五条黑气,他们是五只童子鬼!” “是啊,是啊,听他们叫声都像是小孩子。”沈冰惊恐的睁着眼睛说。老祖宗沉着脸点头说:“我明白了,有鬼利用阳间邪法,作出五只大头冤魂,布五鬼搬运局……”他刚说到这儿,我一拍大腿,猛地站起来说:“对,肯定是五鬼搬运局,我怎么起初没想到?” “你想到什么了,就知道要我帮你骗你妈。”沈冰一撇嘴。吖,这不能让她再说下去,对着老祖宗,骗老妈的事可不是光彩事,我连忙挡到她身前笑嘻嘻的跟老祖宗说:“太祖爷爷,你说的太对了,就是五鬼搬运局。可是,五只小鬼头也太厉害了,是怎么搞出来的?” 第67章五鬼搬运 自古道家有五鬼运财术,在家里布下此局,会家财兴旺。五鬼指的是瘟神,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士贵和总管中瘟史文业。 可是这种局属于大众局,财运亨通是不错,想要发达暴富,也并不是像传说中那样容易。 再说,五鬼是那么容易驱使的吗,老哥五个脾气可臭了,一般人是请不动的。 所以民间就有邪恶之人,另走偏锋,搞出了五鬼搬运。五鬼搬运听起来就是五鬼运财,但其中差别是不可道以里计的。 五鬼搬运是五个小鬼不用开门破窗,不知不觉进到你家,把财运搬走,送到别人家里。 其实是一种抢劫,只不过是鬼干的,这不犯法。这五个小鬼便被称作 “运财鬼童子”!五鬼搬运因为取财无道,还有个别名叫 “五鬼阴债术”,用鬼在阳间搬运,便会积下阴债,是债就要还的,驱符之人,要么找个替身送到地府,要么就得自己折寿。 所以,正统道教弟子,是不做这种法事的。只有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才会帮人敛财,自己取利,最终找个替身送死,做法非常阴损。 我是联系起刘三和王子俊舅舅等人生意突然败落,才恍然大悟,这便是典型的败了他家,兴了你家的五鬼搬运局! 只是,到底是兴了谁家呢?我不由自主的转头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丁瑞云,难道是范家? 如果真是这样,她便是驱符之人找的替死鬼,用来还阴债的!老祖宗神色凝重的告诉我,这五个大头鬼童子之所以厉害,关键是在他们脑袋上。 我有点不太明白,五个小鬼头,脑袋是挺大的,跟脸盆一样大,上面有什么玄机? 老祖宗说,这是有人把厉鬼煞气凝聚到了小鬼的脑袋里,越炼越大,越大就越凶猛,做起事来更加得力。 是这样啊,难怪他们这么猛,连法瓶都给整坏了,从脸上溅出的脓水,里面可是高含量的煞气! 我问老祖宗,你有办法收拾他们吧?他老人家摇摇头说,办法是有,只是不能在地府中做,因为他们脑袋里煞气太重,凝聚了无数厉鬼的怨气,而杀死他们,就得打爆他们的脑袋,煞气一出,会在整个地府弥漫,这跟病毒一样,会传染其他鬼魂,到时候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恶果。 我说那该怎么办?老祖宗看着我说,只有把五个小鬼引到阳间,打爆他们的脑袋,煞气经阳间气息化解,不会有什么后患。 我摸了摸鼻子说:“这五个小鬼头速度太快,我怕引不到阳间,就先壮烈牺牲了。” “笨蛋,老祖宗说的是他去引,你插什么嘴?”沈冰这会儿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她一有精神,肯定会跟我抬杠的。 这次她说的真有道理,这是为数不多的情形,我便没做声。老祖宗摇摇头说:“我修道三百多年,早已断绝了杀念,这个任务还是要小风来完成。”呃,还得我来。 老祖宗又说不能以鬼身与之拼斗,否则打爆五个小鬼脑袋时,煞气一出,马上得不到化解,会扑我身上,让我化为厉鬼的。 这个倒也容易,因为催处长答应我还阳了的,问题是,怎么个还法。老祖宗笑道:“这个好办,我给你母亲托个梦,让她在店铺生门外点了还魂灯,叫着你们两个名字,就可以回去了。”说起怎么能把五个小鬼头引出地府,倒是个难事,怕是出不了生门身先死啊! 老祖宗也有点发愁,一时低着头沉吟不语,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我摸了摸鼻子,想到一个主意说:“你老人家可以帮我把五个小鬼头引出地府,等我一还阳,你再回去。”老祖宗叹口气说:“好吧,看来这也是唯一办法了。本来我曾发过誓,不投胎,不离地府,专心修道的。”我这老祖宗对修道挺痴迷,看来他老婆我的祖奶奶并不幸福。 引鬼童子出地府大计已定,关键的除鬼之计,还没着落呢。店铺三道法阵都拦不住他们,我还阳有个毛用? 还不是立马还阳,立马又给打回来,恐怕走不到管理处,便化成一股青烟了。 老祖宗说,我道家法术修为太浅,很多厉害的法术使不出来,否则这区区五个小鬼头,用正宗茅山术,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法术需要日积月累和悟性的,短时间也修炼不到高境界,唯一途径,就是用法瓶了。 传说法瓶其实来自于地府,叫做 “鬼泪瓶”,乃是孟婆之物。瓶中收集的法水,是投胎鬼魂,在望乡台留下的泪滴。 后为武当修真仙人所得,奉之为神品。此物虽然充满强盛阴煞之气,但也具有克鬼之妙。 鬼泪中含有悔恨颇多,所以能消解恶鬼戾气。放在店铺内,如不惊动,对鬼魂当然没有任何威慑,一旦法水冲出,恶鬼身上戾气会被洗涤一空。 五只小鬼能把法瓶击损,老祖宗解释说,他们煞气太重,拼着魂飞魄散跟法瓶对峙,眼看他们要灭亡的时候,法瓶也毁了,所以是两败俱伤。 这个法瓶需要忘川河水来修补,法水当然还要跟孟婆借一些鬼泪。修好法瓶后,在瓶上祭一道灵光符,能将五个小鬼的煞气阻挡一小半,这样就有希望把他们除掉。 老祖宗最后说:“孟婆脾气很古怪,你如果拿着法瓶贸然去找她,定然不会理你。我去一趟吧,可能要两天才能返回,这期间你把还阳的通行证拿到手。”我忙说好,这不但省了我的力气,还让我避免出门再遭到五个小鬼黑手的危险。 老祖宗临走前,在沈冰额头上抚摸了片刻,告诉我们,她的伤明天会好,不过得睡上几个时辰。 他话音刚落,沈冰立马歪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看来躺在床上的丁瑞云,也是老祖宗这么治的,他有这能耐,比店铺里的伤药都有效,幸亏他是我老祖宗,不然在地府里开个医馆,我们家店铺可就损失大了。 第68章被鬼盯上了 老祖宗走后,过了半天,丁瑞云先醒了过来,看上去精神很好,脸色白的吓人。 鬼的脸越白,说明越健康!我想起了她被鬼差带走的时候,没说完的话,就问她后来看到了什么。 丁瑞云说:“我见到范小兵跟付雪漫在一起,他们看着我尸体高兴的不得了。范小兵说,他为了娶付雪漫,才让毛天师帮忙,驱鬼杀死我的。我当时要不是才死身子虚弱,近不了他们阳气旺盛的身子,一定把他们两个生吃活吞了!”我听后心里沉甸甸的,一是付雪漫没想到是这么个可恶的女孩,二是又多出一个心术不正的天师。 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通,既然范小兵杀死了丁瑞云,除掉了绊脚石,为什么两个人不结婚,付雪漫非要缠上我呢? 我问丁瑞云:“你们家的水窖在什么方位?”她说在西南角。我点点头,那是个五鬼位,通常是茅厕的位置。 既然把水窖建在那儿,肯定是经过名人指点,布置了五鬼搬运局。我又看了看丁瑞云,心想范小兵的真正用心,恐怕不是单单要除掉你这个绊脚石娶付雪漫,而是让你做替死鬼,帮驱符之人还阴债,一举两得! 这趟地府来的收获不小,从丁瑞云口中得知了付雪漫的真面目,也弄清了刘三等人生意败落的原因。 只是,还没弄清楚,范小兵跟地府有什么关系,能使动鬼差,让丁瑞云去投胎。 这种目的,当然是不想让我从她口中获取秘密,一投胎就忘记了今生前世,跟杀人灭口没什么分别。 不过多久,沈冰也醒了,她活动活动手脚,挺灵便的,伤全好了。 “喂,土包子,你祖宗爷爷呢?”她左看右看找不到老祖宗,一脸的好奇。 我没好气的说:“那不也是你祖宗爷爷吗,你都叫过的,说话这么没礼貌。”沈冰一瞪眼,歪着头说:“什么呀,我那是客气。” “有客气被人叫孙媳妇的,也默认的吗?”沈冰脸上腾的红了,捏捏诺诺说:“我是没轮上说话,你少占我便宜。”对着丁瑞云,我也不好意思把玩笑开的更大,琢磨着出去找催处长,觉得这会儿他该开完会了。 老祖宗出去的时候,往墙上一穿就没影了,可是我给撞回来了,脑袋还撞一大包。 沈冰落井下石,骂我活该,终于报了那次撞车让她撞个大包的仇。我摸着头上大包苦笑,这哪跟哪啊,你是老狗不忘千年食。 正在这时候,老祖宗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小风啊,忘了告诉你怎么出去了,你心里默念三声‘天地神人鬼’,便能穿墙而出了。”我差点没气晕,早说啊,害我头上撞出一大包。 他老人家可能用的是传音符,我也回不了话,这东西跟阳间手机一样,估计只有高档鬼才用的上。 我心里默念了三声天地神鬼人,小心翼翼的伸手在墙上一摸,手臂出去了,然后才敢整个身子穿出墙外。 探头朝四周瞄了瞄,一个鬼影都没有,正合心意,一溜烟的跑向管理处。 将要到管理处门口时,忽然发现谭青和那伙鬼在门外守着呢,敢情他们知道我会来这儿,在此守株待爷呢! 我慌忙躲到街边一间屋子墙角后,心想怎么把他们引开?正好这个时候,看见马大文又从酒馆里晃荡出来,这小子跟哪儿又搞了钱去买酒喝了,他不是只剩下那一亿了吗? 我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在钱庄门外抢钱的肯定有他份。我悄悄顺着街边溜到马大文身后,一把将他拽进一条小巷内,这家伙张口就要大叫,幸亏我伸手及时捂住了他的大嘴巴。 “是我,帮个忙,这是给你的好处费。”我说着从口袋里摸出还剩下的两锭金元宝。 这小子一看元宝,比见了亲爹都亲,酒一下醒了七八分,一把夺过金元宝在衣服上擦了擦,看看成色。 我小声在他耳朵边交代几句,他点头说没问题。要说这小子演戏还真有天分,从巷口急惶惶的跑出去,冲着对面巷子大声叫道:“习风你别跑,是我马大文,你给我点钱,老子保证不告发你……”一边叫,一边跑进那边巷子里了。 谭青他们一听,立马风风火火的跑过来,转弯追着马大文去了。我趁机一口气跑进了管理处,喘着气问处长在吗,两个登记员向里面努努嘴,又作出一个很懊恼的表情。 什么意思,难道他在里面又搞女鬼?我走到门外咳嗽两声,里面传来催处长怒喝声:“谁他娘的在外面咳嗽,滚远点!”听声音心情不好,我笑吟吟的揭起门帘进去,老小子正抱着脑袋趴在办公桌上愁眉苦脸。 一看是我,没好气瞪我一眼。 “怎么了,处长大人,跟谁生气呢?”我笑问。 “还不是因为你,你抢了钱庄,又破坏了新贵街的一间私鬼会所,我还蒙在鼓里袒护你,开会的时候,总监差点没把我丢进油锅。”他说这话也不脸红,妈的,抢钱庄是我干的,破坏那间会所,难道没你份啊,还蒙在鼓里,把自己洗的像个白萝卜一样的干净。 我忍了忍气,毕竟人在屋檐下,还要指望他给通行证,对他说道:“催处长,事是我一个人干的,但摆平这件事,总得需要打点吧?我不回去,怎么送补阴丸?”催处长皱了皱眉头,看表情挺为难。 沉默了老半天,忽然向我勾勾手指头,我走到办公桌前,只听他小声说:“这事真的不太好办了,有鬼盯上你了。”这次轮到我皱眉了,听他口气不像是敲竹杠,像是真的,我问:“是不是一个叫谭青的老鬼?”他一摇头:“不是,那个家伙还不够格,只不过是冯公子的一条狗。是冯公子盯上你了,他是地府很有势力的一个贵族,跟总监很有交情,会上总监说要你们赶快投胎,避免再给地府惹麻烦。要想拿到通行证还阳,必须得冯公子放过你才行。”要说老小子能跟我说实话,还是讲义气的,在地下会议室没白共过患难。 我心想这就不好办了,他盯上我的原因,应该跟丁瑞云有关系,还有谭青在中间挑事,要想他放过我,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地府里好像看不到太阳。 第69章还阳 我想了半天,觉得想拿通行证,还得在催处长身上下手。我忽然想到了一个绝佳妙计,对催处长笑道:“处长大人,你说的那个道士,我找到了。” “哦,是吗。”他平淡的应了一句,显得对此并不关心。 “他是我上面六辈祖宗爷爷。听说他跟阎王爷能说得上话,对,应该说是行政长官了。你看,是让他去找行政长官,还是你帮小人通融一下,先把通行证给我,我还阳跟投胎还不是一个道理,都不会在地府惹麻烦了。”我一边笑着说,一边看着他的表情。 催处长一愣,问我:“他是你祖宗爷爷,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他这个人太过耿直,我怕让他去找行政长官,有什么说什么,到时候揭了老底,恐怕连处长大人都会搭进去。”我显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催处长脸上肌肉跳动了几下,老小子肯定明白我说的什么是揭老底。官场上的事,我虽然所知不多,但也明白都是瞒上不瞒下,阎王爷不会知道他们都干了什么,要是我老祖宗把他们这些处长跟那些贵族干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说说,真会把他搭进去。 何况破坏私鬼会所的事,还有他的份,他怎么都脱不了干系。能当上处长不是靠能力,而是靠的是脑子,他急匆匆的跑出去,一会儿又跑回来,估计是在外面查了登记簿,搞明白我真的是道士鬼重孙。 马上拿出一份通行证签字盖章,然后盯着我说:“我这次可是拼了老命给你通行证的,你回去之后,马上送几百颗补阴丸来,我得帮你打点。”靠,他妈的是自保,竟然还要我领情,说成是帮我打点! 我从管理处出来,先看明白了四周没埋伏,一溜烟又跑回石碑,幸好没遇上谭青他们,也没遇上五只小鬼。 沈冰见我拿到了通行证高兴的不得了,丁瑞云却很失落,我们为能再次做人高兴,她却为自己的不幸命运而沮丧。 没办法,她都死了半年,尸体早腐烂了,根本还不了阳。我还在为我们的尸体发愁,现在大冬天,尸体肯定早就凉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复活,这要看老祖宗有没办法了。 躲在石碑里非常安全,平静的度过了两天,等到老祖宗回来。他也没白去,修补好了法瓶,还灌满了一瓶子的鬼泪。 他见我拿到通行证,说这就可以回去了,算计我在地府待了三天之久,尸体肯定僵硬,好在天冷,尸身不腐,还有得救。 不愧是席家老祖宗,比我这个十代传人要强太多,尸体僵硬了还能还魂,我自问是做不到。 他嘿嘿一笑说:“其实办法很简单,我现在就给你母亲托梦,要她把你们尸体放在蒸笼上,蒸热了,再把尸体放在店铺生门口,四周点上还魂灯,你们就可以回去了!”我晕,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没想到过? 老祖宗出去一会儿回来,说托梦的事办好了,我母亲会马上把尸体蒸热,现在我们可以过界河,先把鬼童子引出来。 想到引这五只小鬼,我心里忍不住怦怦直跳,搞不好,我这张通行证就作废了。 这会儿倒是羡慕沈冰,不想那么多,一听回去兴高采烈的。老祖宗先让丁瑞云在石碑里等着,等我们在阳间把事摆平了,他自然有办法让她投胎前在望乡台看见儿子。 从石碑里出来,一下看见谭青他们,正在石碑附近转悠。有老祖宗陪着,老子还怕你们个鸟蛋? 谭青马上发现了我们,脸上露出一副阴笑,招呼一声那帮恶鬼,就要冲过来。 老祖宗只是向他们挥挥手,全都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到半空上,又噼里啪啦的摔一地。 看的我是心里大爽啊,跑过去一把揪住谭青领子,噼里啪啦的闪了他一通而光,妈的,虽然脸肿的像猪头,但我反倒帮他画了一次状,脸通红通红,跟活人一个样了。 “给冯公子捎个话,就说我习风这次没空收拾他了,下次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他!”我盯着他狠狠说道。 谭青被莫名其妙的打飞,又被我出其不意的闪一通耳光,表情看起来晕晕的,怕怕的,只是一个劲点头。 刚说完,五条黑气又凭空冒出,就出现在谭青脑袋后面,吓得我掉头就跑。 老祖宗那边又出手了,双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我心想那是太极图,老头要用张三丰的太极拳跟五只小鬼头斗法呢,不知道管不管用? 回头一看,五条黑气速度慢了很多,几乎跟我奔跑速度一样快,显然是受到了老祖宗的 “太极气”的阻拦。我跑到老祖宗跟前,拉住吓得直瞪眼的沈冰,一边往前跑,一边对老祖宗说:“你老人家的太极拳真厉害!” “这是我自创的‘浑圆掌’!”老祖宗瞪眼说。我差点没趴在地上,拍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幸好沈冰这会儿魂不附体,没心情开玩笑,不然还不呛我两句?老祖宗断后,我们两个抱着法瓶向前飞奔,别说他老人家的自创浑圆掌还真抗事,顶住了五只小鬼的猛冲势头,愣是追不上我们。 我回头不住的看情形,老祖宗脸憋的成了紫酱色,心里有点明白了,他老人家不是断了杀念,是因为他知道五只小鬼头的厉害,自己也没这本事,拿话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这个我不能说破,那可是我家老祖宗。我们惶惶如丧家之犬一样淌过了界河,隐隐约看到了黄泉路上有亮光传来,老妈真给力,已经把尸体蒸热,点上还魂灯了! 眼见胜利在望,只要踏上黄泉路,顺着灯光跑就能回到身子里去了。突然,眼前影子一晃,黑白无常拦在岸边,阴沉着脸,非常瘆人。 自从认识他们这么久,还从来没见到过这副脸色呢。 “习风,跟我们回去吧!”白无常瞪眼叫道。沈冰吓得往我身后一缩,我慌忙拿出通行证笑道:“七爷,我们有通行证的,你老给个方便吧。”黑无常眼睛里闪烁出邪恶光芒,冷笑道:“有通行证也不行,快跟我们回去,不然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呸,老子再死一次,就化成一股青烟了,还有什么葬身之地的,老八脑残啊? 这时老祖宗跑到跟前,只看他们一眼便说:“他们是假的,快跑过去,不用管他们!”黑白无常一听此话,顿时脸色大变,哇呀呀大叫道:“杂毛牛鼻子,你造什么谣,我们两个怎么会是假的?”老祖宗一边回头阻挡着五只小鬼头,一边飞起一脚,把白无常踢翻在地,这家伙哼哼唧唧的爬不起来,身子忽地变形,变成了谭青的模样。 妈的,是这个老小子在捣鬼,他跑的倒是挺快的,反倒是跑到我们头里了! 黑无常还没显原形,但被老祖宗这一脚给吓怕了,转身跑上了黄泉路。 老祖宗叫道:“快走,人间马上要过丑时。”我心头一紧,在地府不分白天黑夜,真不知道阳间是啥时候,丑时一过,鸡叫三遍,今天还阳就没戏了! 我拉着沈冰急忙跑上黄泉路,冲着前面黑无常奔过去。这小子不知道是谁扮的,不论是谁,跟我们都一样,我们两个还打不过他一个? 这小子还伸开双臂拦我们,我和沈冰使个眼色,两个一起往前猛冲,这是跟他拼了。 那小子被我们用力一撞,跟只小鸡子似的,被撞飞出老远,咕咚摔地上 “哎呦妈呀”叫个不停。虽然还没显原形,但从声音上已经听出是不老板了。 黄泉路还有一段距离才能跑到生门前,老祖宗看上去有点力不从心,脸色越来越差,气喘如牛,头上汗珠子像瀑布一样往下狂泻。 而那五只小鬼头看上去跟刚才一样,力气还足着呢。我看着心里难受,真不知道,老祖宗是否能撑到生门前。 灯光愈来愈近,我们心情愈来愈紧张,我心里不住念叨着,满天神佛,地狱牛魔王,大伙儿保佑保佑我们吧,看在平时鬼事职业做的这么好,又不piao女人,到现在还是处男之身的份上,怎么也给我一条生路吧? 老祖宗看来是实在挺不住了,他老人家估计是一连赶了两天的路,没有休息,又极力阻挡五个小鬼头,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咕咚一下坐在地上,双手抬不起来了。 而此刻,我已经看到了八根蜡烛,还有店铺内模糊的情景,好像有很多人,非常热闹,我和沈冰的尸体就摆在货架前面! 鸡叫了一遍!五条黑气正好蚕食完老祖宗的浑圆之气,快要扑到他身上时,我毅然转过身,往后用力一飘,挡在老祖宗身前,举起了那只法瓶。 五只小鬼头对它还是有所顾忌的,马上退回去。 “快走,再不走,你恐怕永远没机会了!”老祖宗使劲推我一把,将我硬生生的推出了生门。 我眼前感觉一黑,什么都看不到,然后猛地一张眼,看到了光,我回来了,正好此时鸡叫第二遍! 我一下从地上坐起来,低头看了看,法瓶在怀里抱着呢,上面没有裂痕。 “啊,鬼啊!”店铺外响起一片惊叫声,脚步声嘈杂,乱成一团。沈冰跟着 “呃”了一声,也从地上坐起,看到我活着,拍着胸脯子长出气。我转头想要回头看后面的情景,突然一只手摁住我的脑袋,又有一条手臂勒上我的脖子,马上感到一阵窒息,他姥姥的,谁想谋杀我? 正在心惊时,眼前忽地冒出五个大脸盆,他们追过来了。老子这会儿被人勒住脖子,这可怎么办? 第70章恶妇 用力扳他的脑袋,勒紧他的脖颈,这样就不会诈尸了!”草泥马,谁在我后面瞎指挥,老子这是诈尸吗? 我妈在后面哭着哀求:“求你们放过我儿子和沈冰吧,他们没死……”有人叫道:“滚开,滚开!”屋里屋外乱嚷嚷的,吵的我脑仁疼,但眼前的五个鬼童子已经来到眼前了,马上就要穿入我的体中,这下老子就真的要死了。 在这电光一闪之际,我明白了后面这伙人的真正用心,借我还阳复活谎称为诈尸,然后制住我不能动弹,让鬼童子杀死我,我 “诈尸”就顺利被摆平,他们还是做了件好事!我本来就是死的,谁会知道其中是怎么回事? 听着老妈的哭求声,以及瞥眼间看见沈冰被人同样勒住了脖子,脸憋成黑色,眼见就要窒息过去,我多年特种兵生涯中培养出的求生欲望被激发出来,一口气从丹田升起, “啊”的大叫一声,用力往后一仰头, “嘣”地撞在了后面那人大腿上,一下将他撞的往后倒退。他的手臂自然松懈,我趁机挣脱他一个翻身,骑到了沈冰身上,一拳打中她后面这人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动作几乎是在闪电速度中完成的,正好我骑到沈冰身上时,五只小鬼头从我身边窜过,他们速度太快,已经来不及收势,从我后面那人身体中穿过! “啊……”这个人只叫出了半声,声音马上凝固,整个身体僵在那儿,霎时通体发黑,跟一块黑石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了! 与此同时,我的这拳,把眼前这人的脸给打开花了。老子当年在特种兵部队,号称 “铁拳”,能经得住我打一下还真不多,何况是柔弱的面门,他惨叫同时,我还听到了骨头碎裂声,他鼻骨应该被打碎了,向后咕咚躺倒。 沈冰一头栽进我的怀里,双手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着,总算我出手及时,否则慢上一秒,说不定她又回地府了。 我这时才有空抬头看屋子里的情况,我这个店铺本来不是很大,却站满了人。 老妈正跪在一个三十多岁男人的面前苦求,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妇女,看面相很凶狠,泼妇是肯定的,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她毫无来由心里有点发怵。 其他十多个人,看上去流里流气,有些我还认识,是镇上的痞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王子俊也在,他被这伙人挤在门口,一脸焦急神色,就是挤不进来。而门外黑压压到处是人,不过,都站的远远的,看来都没被我 “诈尸”给吓跑,还在看热闹呢。要说乡下人这点,比城里人强,胆子大。 老妈一见我翻身起来,立刻站起身,惊喜交集的叫道:“小风,你是不是真的回来了?”我冲着老妈狠狠的点了下头,此刻顾不上多说,因为五条黑气从那人身上穿过后,又马上掉头向我冲过来了。 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一动之际我已经翻身滚到货架前,拉开最底层一个抽屉,抓出一大把黄符,手臂一扬撒向空中。 数十张黄符像漫天落花一样,飘飘洒洒,在众人头顶上缓缓翻转着落下。 尽管这对五个小鬼头杀伤力不大,但毕竟是正宗道家法物,令他们在符雨中速度减缓下来,不时发出 “滋滋”声响,有些黄符呼地一下自燃了,在这种紧张诡异的气氛中,跟鬼火一样在空中飘舞。 “快冲上去,把他们两个摁住,否则他们两个凶灵会把所有人害死的!”那个中年妇女声色俱厉的叫道,跟一头凶狠的母豹子很相似! 她一开口,我倒是想起了刚才要人勒我们脖子的人就是她,那个时候心慌意乱,没听出是个女人的声音。 靠,这他妈的是从哪儿冒出一个死老娘们,挺厉害的。那些痞子闻声向前就冲,把老妈都撞翻在地上。 我一咬牙,从地上的黄符中寻找灵光符,心想等会老子收拾了五个小鬼头,再挨个收拾你们! 他们还没跑到我跟前,就让缓过神来的沈冰伸拳踢腿,全给撂倒了。痞子终究是乌合之众,跟受过正规训练的女警是没法比的。 沈冰爬起身,先窜到前面把我老妈扶起来。我刚找出灵光符,五只小鬼头又冲到了面前,我先举起法瓶,此时法瓶修补完好,更让他们感到惊怵,一个急刹车,全部停在距离法瓶三尺之外不动了。 中年妇女惊慌失措的向身边那个男人叫道:“快把他手里的瓶子夺过来,不然全都完了,快!”看样子她挺内行,知道法瓶厉害,难道也是个行家里手? 那个男人向那些痞子下令:“给我夺瓶子,谁要是夺到手,我给他二十万!”他娘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伙人眼睛都红了,一个个把身上棉袄拧下来,神情兴奋的跑向我这边。 我这正要祭灵光符呢,虽然他们不经打,但严重干扰我做法事。 “沈冰,快过来清理障碍!”我踢倒两个冲着沈冰大叫。沈冰 “哎,来了!”飞身扑到跟前,先从后面扑倒三四个人,然后跟着趴在他们身上,一个翻身面朝上,又连踢几脚,把剩余的四五个全给踢开。 她的动作干净利索,让我都不得不佩服。我趁此时机祭好了灵光符,左手托着法瓶,右手负在背后,昂头站立,自我感觉挺潇洒,怎么也跟李连杰演的黄飞鸿有七八分像吧? 再要不就像托塔李天王,那气势,比黄飞鸿高了不是一个档次!呃,好痛啊,我一咧嘴,好不容易树起的形象付诸东流。 沈冰就站在我身边,忙问:“怎么了?” “你踩我脚了!”高跟啊,我的脚面啊! “我说怎么这么咯脚。”沈冰嘀嘀咕咕的把脚挪开。当我抬起头的时候,五只小鬼头好像又下定决心拼着同归于尽冲向法瓶。 我冷笑一声,心想这次的法瓶祭了灵光符,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你们等着受死吧! 五只小鬼刚逼近到距离法瓶一尺的时候,瓶子通体发出白光,这次光芒比之前那次要耀眼的多,抵住了他们的前进势头。 “咤吽吽咤吽晖哒唎娑诃敕煞摄……”忽然纷扰的嘈杂声中,响起一连串犹如老和尚念经的声音,我知道这是念咒语呢,这种咒语很古怪,八成是控制鬼童子用。 果然,五只鬼童子有所变化,大嘴巴两边嘴角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翘到眼角下,发出凶历的尖叫。 叫声在屋子里不住回荡,声音之阴森,令人毛骨悚然,满屋子的人一时全都惊呆了。 唯有那个中年妇女,仍旧一脸的狠色,目光毒辣的望着我这边,嘴唇不住滚动,咒语是她念的,她果然是我们行里人! 第71章驱符人 她是谁?能控制鬼童子的人,绝不是一般人!我脑子里搜遍所有记忆,也想不出她是什么人。 在众人惊呆而又战栗的神色中,五只鬼童子像五发炮弹一样袭向法瓶! “嗷嗷……”一阵惨叫,他们被白光击退回去,大脸盘上,瞬时间发生了变化,出现了眼睛和鼻子。 眼珠一只蓝,一只红,鼻子扁平两孔翻起,跟猪鼻子差不多,配上这张瘆人的阔口,简直他妈的就是五只小猪八戒! 就差两只扇风耳了。脸部的变化,紧跟着嘴巴下面显露出细长的脖颈,和一具弱小的身躯,虽然穿着带有蜡笔小新那种图案的童装,但显得空荡荡的,四肢特别的纤细,几乎像火柴棍! “鬼啊!”这次屋子外面的围观人众,才算真正见识到了鬼,刚才五只大脸盆疏忽来去,没怎么看清楚,现在一现形,比咒怨里的那小孩都吓人,一个个仓皇逃窜。 有的撞在一起的,有的撞墙上的,相互践踏,齐哭乱叫!沈冰也吓得脸上变色,往后一转身:“我帮你扶起货架。”这是现在要管的事吗,害怕就是害怕,还找什么借口? 说实话,我看了他们狰狞模样,心里也感到怵然,倒吸了口凉气,这莫非是茅山古籍中记载的 “鬼厉变”?厉鬼在鬼中基本上属极品了,如果比这种品种更凶猛的,那就是鬼厉变,也就是厉鬼再变! 那些痞子也都吓得抱头逃出店铺,连出手豪阔悬赏二十万的男人,也没窜出门外,店铺里,只剩下门口的中年妇女、我老妈、我和沈冰,再有就是五只显了原形的童子鬼! 五只小鬼叫完后,眼珠红蓝光芒大盛,一齐猛冲上来。法瓶一阵颤抖,震的我手掌酸麻,有点握不住,让我心里大感不妙。 他们突进白光之中,距离法瓶只有半尺不到了,为毛鬼泪没有涌出来啊? 不会是孟婆随便给了点刷碗水骗他的吧?眼见法瓶在我手里不住的震颤,大有一副碎裂的前兆,我心里大骇,右手捏个法诀,念了两句伏鬼咒来助阵,不过收效甚微,法瓶与鬼童子之间的较量威力奇大,形成了一个奇大的法场圈子,已经容不得有其他法术融入。 我这会儿欲哭无泪啊,瓶子一裂,恐怕这次不光是我和沈冰要进地府,连我老妈也会搭进去! “咳咳,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诉你,我用鼻屎塞住了瓶口,你挖出来就好了。”这时老祖宗忽然在我耳边说道。 靠,你早说,差点害死我们。我用手指伸进瓶口同时,回头看了一眼说:“老祖宗你没事太好了!”我刚才还在担心他会被五个小鬼穿身。 “废话,你祖宗我法力高强,能有什么事。不好,五个小鬼马上要完蛋,我得闪了。”老祖宗急匆匆说了句,没了声息,看来是回地府了。 我转回头,只见法瓶中喷出一道露水,全部泼洒在五只小鬼身上。每一滴露水都像水银一样,闪烁生辉,比珍珠还要灿烂夺目。 “嗤嗤嗤……”小鬼头脸瞬间鼓起无数个水泡,就像刚从滚烫的热水中捞出来似的,触目惊心。 他们口中发出 “唔唔”**声,抬起细的可怜的手爪在脸上抓挠,一时水泡破裂,窜出一股股黑水,整个大脸孔更显惨怖与恶心! 我心想这样还不死,让你们再好好享受一下,我右手腕抖了抖,瓶子里的鬼泪 “唰”地如柱般窜出一道水银箭,基本上覆盖了他们全身都是。 “啊……”惨厉的叫声是我从小到大头一次听到可以这么惨烈的,心头忍不住一惊,法瓶差点脱手摔在地上。 我慌忙拿好了瓶子往后急退,顺势拉住沈冰向后带了一下。五只童子鬼全身衣服化成一股青烟,露出干柴一样的身子骨,比非洲饥饿儿童还要惨不忍睹。 脸孔和身上的皮在一瞬间脱落,眼珠滚出了眼眶,滴落在地上,还富有弹性的弹跳了几下,才骨碌碌的滚出门口。 随着他们持续的惨叫声中, “吥吥……”一个个脑袋爆裂,浓密的黑雾犹如井喷式,直冲屋顶!我隐隐闻到了腥臭难闻的气味,感到胃里一阵翻涌,脑子发胀,身子不由自主的摇晃几下。 这怨气够毒的,难怪老祖宗急匆匆逃走,不然闻到了气味,估计也会变成厉鬼。 黑雾喷发势道威猛,但持续时间却很短暂,几秒钟烟消云散,黑雾散尽,不过在房梁上留下了一大片黑色的痕迹。 “噗”中年妇女张嘴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焦黄的吓人,显然她驱符控制鬼童子跟法瓶斗法,最终鬼童子灭亡,让她也受到牵累,受了内伤! 沈冰气愤的看着她道:“老巫婆,我去教训教训她。”我一把拉住她,因为这个中年妇女眼神迷茫的看了看我们,表情变得很痴傻,嘴角还流出口水,双手揉了揉脑袋,把头发揉的像个鸡窝。 她忽地 “咯咯”地傻笑起来,蹦蹦跳跳的出了门,双手拍着唱道:“天苍苍,地茫茫,我的好儿郎。爹在左,娘在右,我的心肝呦……”我冲着她的背影说:“她脑子受到震荡,可能疯了,已经受到惩罚,放过她吧。”老妈这会儿才敢跑过来,拉住我的手,上下打量着,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的,最终喜极而泣道:“小风,你真的活过来了?”我一把将老妈拥入怀里说:“我活过来了,让你老人家担心了。”老妈推开我,转头去找沈冰:“沈冰也好吧……” “别跑,我是警察!”沈冰见到那些痞子要溜,不顾我妈关心,追着出门了。 反正知道沈冰都身手,不用担心她的安危,我见王子俊在门外向里探着脑袋偷看,好像正在确认我到底是人还是鬼。 我走到他跟前,吓得这小子往后一缩身,贴在了墙壁上,大气不敢出一口。 “那个女人是谁?”我冲着中年妇女的背影努了努嘴。 “她是我师傅毛天师。”妈的,是毛天师,怎么是个女的?只听毛天师名头很响亮,从来没见过面,一直以为是个男人。 “大哥,你活过来了?”付雪漫这时急匆匆的从前面跑过来,一张小脸冻的红扑扑的。 第72章自作聪明 我看见她就觉得特别厌恶,目光看着王子俊,眼角余光都不带扫她一下的。 “刚才带头的男人是谁?”我继续问他。王子俊一愣:“你不认识?”我说:“废话,认识他还问你干吗。”王子俊说:“他就是范小兵,我们镇首富,还是今年我们县十大杰出青年之一。”狗屁十大杰出青年,我心里骂了一句,评委都瞎眼了,范小兵手下的买卖看似很正当,其实跟窑子差不多,就这也能做杰出青年? “啊,范总来过?”付雪漫非常聪明,见我不理她,但懂得适时插话,为自己消除尴尬。 我一听从她口中叫出范总两个字,感觉十分恶心。我冷哼了一声,心想我还魂这种事,老妈肯定不会告诉别人,否则还不把人吓死了。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不但范小兵来了,还带着毛天师,明摆着是要老子不能回来。 老妈这时从店铺里走出来,看了看远处还有几个胆大的躲在一边偷看的人,冲我说:“小风,咱们回家吧,你活过来就好,咱们不惹事了。”老妈脾气小,我点头答应。 我先回到店铺里,检查了一下货架中间的那个生门入口,膏药贴的挺好,我叫来王子俊,把货架用力合在一起。 因为店铺门还没修,万一有人进来跟我一样好奇,揭开膏药看看,那就麻烦了,我还得去地府走一遭去要人。 恰巧我走出店铺时,沈冰气喘吁吁跑回来,她满脸气怒的说:“他们开车跑了,我追不上。”我问她:“想不想追上他们?” “想啊,我没找到我的车。”老妈接口说道:“你的车昨晚不见了,可能被偷车贼偷走了。”我猜她的车铁定是这伙人干的,她都活不了,车就成了无主财物,还不被这伙痞子给分赃了? 我一笑说:“想追他们很容易,你再回地府,保管你的速度比汽车还快。”沈冰白我一眼:“去,少拿我开心。”我们一块回家,王子俊和付雪漫也跟着来了。 不过付雪漫见我对她的态度非常冷淡,看上去很忐忑,低着头走路没敢再说话。 在路上沈冰就嚷着要报警,我说报警不如不报,我们死后还魂的事,谁都不会相信。 警察来了一问目击者,他们肯定说有天师做法,在解决诈尸呢。如果警察把我们还当做鬼的话,又招不少麻烦。 老妈也劝沈冰,反正我们都活过来了,就不要再没事找事。沈冰不买我的帐,但还是听我老妈话的,也就不再吭声了。 回到家,我问老妈这两天都发生了什么。老妈先没回答,去厨房把早熬好小米粥端上来,给我沈冰一人一碗吃了。 这两天在地府屁都没吃一个,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下肚,感觉舒服了不少。 老妈这才坐下来说起这两天的事。那天五个鬼童子在店铺搞的惊天动地,早已惊动了左邻右舍,我们从生门穿过去后,有人跑到店铺发现了我们尸体,便通知了我老妈。 老妈慌忙拜托邻居打电话让卫生院的人过来,当他听到医生说我们俩没有生命体征,准备后事的话后,伤心的差点没死过去。 第二天,我们的死讯一传出去,立刻轰动整个镇子。头一天广场才死了两个,晚上有人看到我和沈冰放烟火一样来回奔跑,我们又莫名其妙的死了,死的既突然又离奇,都猜到镇子上有凶鬼,家家户户忙找请天师要护命符,跟非典时抢盐那么恐慌。 付雪漫一家人也来了,萍婶哭了半晌,把彩礼给退了。王子俊一众同学好友,也过来吊唁。 我家因为是独户,没有亲戚帮忙,我妈一个妇道人家孤苦无助的,王子俊倒是够朋友,不管自己舅舅丧事,在我家帮着张罗。 我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沈冰尸体,就先拉回到家里。我们这儿的丧事规矩是,三天后,入殓,也就是入棺。 棺材第一天就找人做好了,眼见第过了第三天,就要把我们装进棺材里。 老妈都三天没合过眼了,这晚忽然一闭眼做了个梦,梦到了祖宗爷爷。 老祖宗告诉她重孙还没死,只要把他们两个尸体用大蒸笼蒸热了,放在店铺货架前,用八根蜡烛围好点上,凌晨三点前就回还魂。 老妈也觉得我没死,虽然是做梦,但死者亲人如果遇到这种事,大多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镇上一般家庭都有烧木柴的那种大锅灶,老妈让王子俊帮忙找了大笼屉,就把我们俩横放在上面,烧热了水蒸我们。 这种事一传出去,就有很多人来看热闹,把我们家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 蒸了一会儿,老妈发现我们身子发热肉有点软了,就把求人把我们抬到店铺,点上蜡烛,刚好是夜里两点多,没耽误了时辰。 老妈跪在尸体前祷告,王子俊毕竟没见过这事,吓得躲在门口外不敢进来。 镇上的人有的听到这消息,感觉好奇,有的睡下了穿衣起来,赶过来瞧热闹,人越围越多。 眼见三点快到了,我们还没还魂,老妈已经有的泄气了。正在这个时候,范小兵气势汹汹的带人过来,还请来了毛天师。 这个泼妇当即指着店铺说是个邪祟的地方,容易让尸体诈尸,会害了镇上的人。 还信口雌黄说广场上自杀的事,也是我们店铺邪祟招惹的祸端,让围观人众对我妈指指点点放声讨伐。 老妈又没嘴,说不过他们,王子俊被十几个痞子挤在门外不能动弹,他向毛天师求情,毛天师根本不理他。 后来毛天师让人把蜡烛灭了,老妈挡在前面死活不肯。正在痞子把她推开的时候,我和沈冰刚好还魂! 接下来的事,不用老妈说,我们也知道了。付雪漫又自作聪明插话:“原来是这样,大哥真的复活了,那太好了!”我冷冷的看她一眼问:“你现在才知道吗?” “是啊。”她一脸茫然的应了声,忽然又摇头说:“不是,我其实刚才听别人说了。”神情之间有点慌乱。 我冷笑道:“是听范小兵说的吧?”付雪漫一下脸上变色,急忙低下头,显得有些惶惶不安。 第73章广场再生祸端 王子俊直到现在才确定我是真的还阳,不是死人,便放开了胆子,急着问我在地府的事。 看这小子一脸的猴急,我故意卖个官司,先对付雪漫说:“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家吧。”对着她,说话诸多顾忌,还是觉得赶走她说话轻松点。 “大哥,我也想听你在地府的事……”付雪漫笑着说,不过笑的很勉强,明显是挤出来的笑容。 “地府的事不是女孩子听的,你还是回去吧,太晚了,不回家会惹人说闲话的。”我冷冷说道。 付雪漫听我口气不善,脸也沉了,盯着沈冰说:“有什么我不能听的,是不是你跟她在地府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我可是你未婚妻,晚了不回家别人能说什么,倒是她……”她越说越来气,手指沈冰, “一个从省城来的女人,不明不白的赖在这儿不走,你怎么不怕人说闲话?”她这是撕破脸皮了。 沈冰一时看看我,又看看付雪漫,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苦着脸不敢出声。 我 “当”地拍了一下茶几,冷声道:“你听好了,沈冰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你不许对她进行任何人格侮辱!还有,你妈已经退了彩礼,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未婚妻那是过去的事,你请吧!”我把手往门外一伸。 老妈、沈冰和王子俊一下全都愣住,没想到我会当面对付雪漫这么说,那跟打脸没什么区别。 付雪漫也是愣了半天,忽然哇一声哭出来,捂着脸跑出屋门。老妈低着头什么都没说,反正脸色很难看。 王子俊不明白我们之间的事,也不敢贸然插口。倒是沈冰为刚才我说她是女朋友那句有点难为情,推了我一把说:“你怎么这样啊,还不快去追她。”我一瞪眼:“追什么追,我跟她之间什么都不是了,再说我问心无愧。”然后把地府所见所闻,全部说出来。 王子俊听的眼珠越瞪越大,嘴巴张的能塞下只茄子,一直到我说完,才揉了揉脸,一直保持那种表情的确不容易。 老妈长出口气说:“原来是这样,那我心里就没什么对不起他们家了。”我妈这代人思想很封建,女人必须要守贞,没结婚跟别的男人鬼混,那不是侮辱我们家门庭吗? 王子俊也骂付雪漫做出这种事不要脸,当时在上高中的时候,曾经还跟他处过一段时间,是个极为精明的女孩。 王子俊就是觉得她心眼太多,驾驭不了,才跟她分手的。说完这些,天基本上蒙蒙亮了,王子俊打个哈欠告辞,他为我丧事忙了三天没怎么好好睡觉,真是够哥们的。 我把他送出去,他临走的时候又问我,范小兵可不是好惹的主,我除掉了五只童子鬼,破了他的财运,他能善罢甘休吗? 我嗤之以鼻的告诉王子俊,老子以前在部队当的是特种兵,管他是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个毛! 我让沈冰暂时在我狗窝里睡上一会儿,虽然她挺不乐意的,但也没别的办法,捏着鼻子进我屋了。 老妈尽管折腾了三天没合眼,困的抬不起头,不过还是到祖宗灵位前烧香祭拜,谢老祖宗帮我度过这个劫难,这才回屋睡觉。 反正我没地睡,就搬出炼丹炉,在客厅炼起补阴丸。年前把一年做出来的药丸几乎全给了催处长,现在手里没现货,得赶紧作出一批送到地府。 他忙了大忙,咱也不能不讲义气。我炼着制丹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连忙揉了揉眼睛跑出去开门,一看是王子俊,我说大早晨的,你才睡多大会,怎么又跑过来干吗? 王子俊指指天上太阳说:“都十二点多了,还大早晨,你睡迷糊了吧?”我一看,太阳挺高的,脑子清醒过来,问他怎么不去张罗他舅舅丧事,过来找我什么事? 他神色一下变得很神秘,小声跟我说:“我早被镇长叫醒了,毛天师天刚亮的时候在广场上撞路灯死了。”听了这话我心头一动,问他:“路灯是刘三他们撞死的那一个?” “对,很邪乎啊,我觉得鬼童子已经魂飞魄散了,怎么还有人往上撞?”王子俊挠头说, “镇长把我请过去,我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我也觉得奇怪,随口对他说:“可能是碰巧,也可能是她知道那根路灯杆子害死过人,她神经不正常后或许良心发现,为死者忏悔,撞死在那儿没什么好奇怪的。” “你这么说倒也合情合理。”王子俊点点头,又跟我说:“我让镇长把那个路灯去掉,太不吉利,镇长还奖我一条玉溪烟呢,哈哈。”这小子从羽绒袄里面掏出一条烟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说你小子以后学点别的吧,你心浮气躁,不适合干天师这一行。正说着,他手机响了,接着电话时表情惊恐的很夸张,只是一个劲点头,挂完电话拉着我说:“快跟哥们去趟广场,那边又出事了。”忙问他出什么事了,说着我回屋穿上袄,正巧这个时候沈冰起床出来,听到王子俊在屋门外叫道:“广场上拆路灯的时候,砸着两个人,地面下还冒出血水……”我一听这事够诡异的,顾不上跟沈冰说话,披着袄跑出房门,沈冰也跟着出来,有这种热闹,怎么能少得了她呢? 跑到广场边上时,只见好多人正往那边跑,这两天镇上可热闹了,接连出事,让大家伙年都过不好。 我们挤进人群里面,只见路灯从地面上拆掉了螺栓,倒在地上,下面压着两个工人,满头满脸是血,卫生院的医生正在忙着往救护车上抬。 看来他们还没死。路灯周围果然有血水从地下冒出,围城一个圆圈。沈冰说:“这是不是之前两个死者的鲜血渗进地面,现在又冒出来了?”我冲她伸了伸拇指,她一下得意的笑道:“我还算聪明吧?” “恭喜你答错了!”镇长正指挥抢救伤员,一见到王子俊,真把他当成有道天师了,拉住他的手就说:“大侄子,快想想办法,怎么摆置摆置,别让这儿再出事了!”王子俊把目光投向我,想听我意见,而我正看着那圈殷红的血水发呆,没空理他。 他只有跟镇长说:“我先摆置两道符吧,压住邪祟。”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向他一摆手叫道:“不能摆置咒符,那是添乱。” 第74章五鬼泣血局 王子俊正等着我说话呢,一下就闪到了一边,把我正面让给了镇长。 “他是谁啊?”镇长还不认识我呢,用极不信任的目光看着我。 “他就是三天前救了德财大叔的人,也是今天凌晨还魂的习风!”王子俊说。 镇长吓得往后一缩身,咽了几口唾沫说:“你,你真的还魂了?昨晚上我喝多了没去瞧热闹。”我嘿嘿一笑说:“还不还魂不重要,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问题。给我一把铁锹。”我伸出手,立马有个工人递过来一张铁锹。 越是这么说,镇长以及围观人众越不相信我是真的还魂了,呼啦一下向后散开,不过现在是大白天,人又多,倒是没人吓跑。 沈冰小声问我:“你看出什么问题了?”我点点头对她说:“你机灵点,我怕一会儿我挖地的时候,会有人阻挠我,你帮我拦住。”她捋了一下衣袖:“放心吧,凌晨我的气还没撒完,正好找几个出出气。”我连忙小声说:“你悠着点,别把人打残废了。”这才走到那圈血水跟前,随着血迹转了个圈子。 广场地面铺着那种水泥制作的花砖,血水从花砖缝隙中不住往外冒,并不是很急,血色看上去却很新鲜。 定好了位置,我用铁锹先挖开几块花砖,往下挖了一锹泥土,全是殷红的血土! 王子俊跑过来瞪着眼珠看,对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得教我两手。”我说:“你先看着,一会儿就明白了。把你的符全给我。”王子俊这方面不小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黄符递给我。 这些符是毛天师画的,她也算是正宗天师,画出的符也地道。我从里面挑出几张镇邪符交给他说:“把符烧了,丢进这个坑里。”王子俊拿出打火机,把符烧着扔到我刚挖的这个坑里面。 我把这锹血土又埋上了。然后沿着血圈,一连挖出四个坑,之间都是等同距离。 让王子俊点着四张镇邪符丢到坑里,再全部埋好。他烧符的时候,我嘴没闲着,早念了咒语。 这符一埋进土内,便生效了。 “好了,去找五根铁棒来,顺便到对面店铺买二十米红绳。”我对王子俊交代。 这小子是个懒鬼,他怎么可能亲自去做这种事,当然跑到镇长跟前要东西。 镇长不相信我,却相信他,立马派人去做这件事。这也难怪,我们镇上除了我们家之外,从来没出过天师这类物种,连个神汉巫婆都没有。 所以王子俊这种半瓶晃荡的三脚猫,就成了炙手可热的宝贝先生。忘记说了,我们这儿一般对天师行当的都管叫先生。 很快铁棒拿来了,全是村民家里的捅火棒,红绳有五十多米长。我向沈冰借了点纸巾,把捅火棒上的煤泥擦干净,一一插在刚才那几个坑里。 然后招呼王子俊过来帮忙,拉着红绳在捅火棒之间开始结网,结成一个五角星形状。 大伙儿虽然离的很远,但也看得清我在干什么,全都一头雾水的悄悄议论,镇长也有点沉不住气,壮着胆子走到跟前,小声问王子俊,我们在干吗。 王子俊告诉镇长在做法事,千万不要离的近了,快退回去,吓得镇长一溜烟跑回原地。 其实这小子也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功告成,红绳结成了一个五角星,我念了几句伏鬼咒,对王子俊说:“让工人从路灯下面开始挖坑,我不说停,就一直挖。记住,挖坑的时候从红绳缝隙里下铁锹,不能挂断了红绳,一定要小心。”王子俊点头答应,回头把工人招过来,向他交代了怎么挖的规矩,然后工人们小心翼翼的拿着铁锹,从红绳缝隙之间往下开挖。 这个圈子直径大概有三米,红绳之间的缝隙也不是很小,工人起初太小心,唯恐挂断了红绳,挖的不快。 后来习惯了,速度加快,半个小时挖出了一米多深的坑。坑里挖出来的土都是干净的,没有一点血迹,这让大家伙感到很好奇。 王子俊忍不住问我:“为什么不在出血的地方挖?”我指着五根捅火棒的位置跟他小声说:“那是五行位置,只有这五个方位才出血,这叫‘五鬼泣血局’,下面肯定埋着东西,所以必须挖出来,镇子才能平安。” “什么叫五鬼泣血局?”他刚问完这句,就听到有人在人群里起哄,大声叫道:“习风是鬼啊,他是诈尸了,大家赶快逃啊,不然扑到谁身上,谁就会变成鬼!”靠,该来的来了,开始扇动群众了! 围观人众大部分人凌晨的时候,都在店铺外看过热闹,后来被吓跑了百分之九十,只有一小撮人才知道我没死。 一听到喊声,真以为我是诈尸之后,溜达到了这儿,吓得惊叫声四起,纷纷逃出广场。 他二大爷的,你们动动脑子好不好,有我这样走路双腿打弯的尸体吗? 你们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电影、故事哪一样不都是这么讲的? 诈尸也就是僵尸,走路那是蹦着走的。一时间,人都跑到广场外,躲在店铺门内向外张望。 偌大一个广场,只剩下我和沈冰、王子俊三人,连工人都他妈的跑没影了。 不是三人,还有七八个人站在我们背后,我回头之际看到了,正是凌晨闹我们店铺的痞子们。 他们等人散完后,快步跑过来,这次手里都拿着家伙,钢刀、铁棍还有铁锹,王子俊没见过这种阵势,吓的脸上变色,站在那儿张大了口。 我首先迎着他们上去,从两个家伙手里夺过铁锹,抬脚踢翻他们,然后跑回来对沈冰说:“该你了,我和王子俊挖坑。”沈冰不等我说完,早就冲上去了,她的身手真的很矫捷,当真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我还是头一次见她空手对有武器的敌人,三下五除二,干净利索的把七八个人放倒在地上,她没伤到一丝一毫。 王子俊接过我递过来一张铁锹,吐吐舌头说:“本来还有意思追她,这下是彻底死心了,谁娶这么一个野蛮老婆,还不一辈子挨打受气啊!”我在他脑袋上打了记爆栗,没好气说:“少废话,挖坑!” “下面到底是埋的什么?”王子俊摸摸脑袋问。 “挖出来你就知道了。”我看了眼后面,见七八个痞子从地上爬起来跑了,心想范小兵不可能罢手,得赶紧把东西挖出来,不然晚了,恐怕永远破不了这个局了。 第75章逼我出手 又往下挖了一米多,我们力气都不小,但平时不干这种活,力气没少出,效率并不高,足足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坑越深,在地面上已经不能往外运土,我们俩只能从红绳缝隙中钻过,跳进坑里挖下挖,也看不到上面的情景了。 眼见下面的土色中隐隐带有血迹,我心想差不多了,再有半个小时,就能把东西挖出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街上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我心说他妈的来的真是时候。 我丢下铁锹,爬上坑沿往外看,只见两辆警车快速驶到广场上,从车上跳下六七个警察,紧接着一辆蓝色宝马越野车赶到,下来一个男人,跟警察握了握手。 “范小兵来了!”王子俊趴在坑沿上盯着那个男人说。我想起来了,凌晨就是这个王八蛋悬赏二十万要夺走我手上的法瓶! 我向沈冰使个眼色,要她上前打发那些警察,我们继续干活。我把王子俊拉下去,又接着往下挖土。 沈冰省城警察的身份,竟然没能拦住他们的,这些人来到坑边,低头看着我们俩叫道:“你们先停下,上来接受调查。”我抬头说:“我们在挖坑,又不犯法,调查我们什么?”沈冰满脸气愤的跟着说道:“是啊,你们难道连我这个同行都不相信吗?”有个中年警察冷笑道:“你们毁坏公众设施,还不算犯罪,非要炸了政府大楼才算啊?”这混蛋说话挺刻薄。 “这是镇长允许的。”王子俊说。 “镇长听谁的?”中年警察问。 “当然听上头的。” “是啊,我们就是上头派来的。”中年警察一背手,装的很牛逼。我心想范小兵虽然是乡镇一个爆发户,但手上有钱,在社会各界就会有相当大的关系网,他估计是绕过了镇长,直接捅到了上面,现在镇长已经是聋子的耳朵--摆设了。 只有把铁锹丢下,爬上坑沿。沈冰还在生气,冲着那个中年警察说道:“我现在打电话给你们局长,看还有人管了没有。”说着去身上拿手机,结果拿出来一看,三天没用,早没电了,气的把手机摔在地上。 “对不起沈警官,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你就是打给局长,他也不会答应你们胡来。”这个家伙挺硬的,连省城警察都不鸟。 我低头看了看坑里的土,发觉土中的血色,正在渐渐消失,越发变的淡薄。 我心里吸了口凉气,又抬头看看天,太阳西斜,估计这会儿三点多了吧,如果天一黑,五鬼泣血局恐怕将要深入地气中,想要破解,除非把整个广场挖成一个小湖才成。 他们要的就是时间,我心里叹口气,感叹自己空有一身蛮力,有劲使不出啊。 镇长这会儿才跑过来跟警察解释,这些事是他让干的,跟我和王子俊没关系,但警察不听,非要我们上车去县城警局走一趟。 我心想这可是你们逼我的,只能让你们吃点苦头了。我答应跟着去县城,但先要把东西收拾走,将红绳撤掉,拔出捅火棒,用铁锹把埋了符灰的血土挖出,丢的远远的。 然后拍拍手,说可以走了,顺手又拎起一根捅火棒掷进坑里,插进土中半截。 那个中年警察对我所做的呈现怀疑态度,但也没说什么,才要转身,忽地脚下一软,从坑沿上滑下去。 倒霉的孩子,一屁股坐在捅火棒上, “啊”叫的真惨!我心知五鬼泣血局有动静了,连忙一手拉着沈冰,一手拉着王子俊远远退开坑边。 剩余几个警察慌忙跳下去救人,跳进去之后一个个发出了惊叫。镇长挺机灵,见我们退开,他也早跑了,范小兵远远站在一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跟着跑到坑前。 他立马嘴巴张成了o型,转身就逃,结果没来及迈出一步,整个身子好像被无形中的一双手给拉住了,在惊叫声中,迅速跌进坑内。 沈冰和王子俊吓得脸如土色,都转头看着我。我跟王子俊要了黄符,从里面拣出三张驱邪符,一人胸口贴一张,然后才重新跑回到坑边。 围观的群众到底是好奇心胜于恐惧,再说人民团结的力量是无穷的,几百人在一块,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又都涌入广场,远远站在十几米开外瞧热闹。 我们三人回到坑边,只见六个警察和范小兵相互抱成一团,吓得脸如白纸,嘴里叫的就没消停过,大腿都没入土里,身子还在不住的缓缓往下沉落,这个坑就像个沼泽一样,愈是挣扎,愈是沉陷的快些。 我蹲下身,冲着他们笑道:“感觉不错吧,毁坏公物的好像是你们啊。” “习风,席大师,我知道你道法很高,快救救我,你要多少钱我都肯给你。”范小兵抬头惊恐的看着我大叫。 说实话,这小子长的倒挺有型,可惜满肚子坏水,浪费了一张好脸皮。 “我要你们家全部家产,你肯给吗?”我不慌不忙的问。 “你……”范小兵先是一怔,然后又忍痛叫道:“好,你只要把我救出来,我什么都给你。” “你这是敲诈勒索,还蓄意谋杀警察,我一定把你送上法庭……”那个中年警察到这时候还嘴硬。 我哈哈一笑,站起来转身对着广大群众叫道:“我叫习风,乡亲们肯定听说过我的名字。今天凌晨都说我是诈尸,其实我没死,在医学上叫假死,咱们乡俗把死者放三天才入殓,不就是为了希望三天内人能活过来吗?我就活过来了,如果大家还不相信,总知道鬼是不能站在太阳底下的,我没事总可以证明了吧?”得先把自己没死的事澄清,不然群众还以为我是诈尸,到哪儿有理也说不清。 围观人众内,顿时一片哗然,看他们大部分表情,还是相信的。我接着又道:“我们家祖辈其实都懂得点道法,广场上接二连三的发生怪事,大伙儿今天也看到了,我是跟王子俊一起来驱鬼辟邪,为大家做好事的,对不对?”围观人众窃窃私语,不少人点头称是。 沈冰一愣问我:“你这会儿不救人,发动群众干什么?”我没理她,继续说道:“做好事,变成了毁坏公物,这还是天理吗?刚才大家都看的很清楚,我没动他们一根手指,警察说我蓄意谋杀他们,公不公道?”众人刚才都在广场外,没看清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没人对此发表意见。 我一见他们没反应,又换个话题发动他们:“我实话告诉你们吧,镇上有人用心不良,在广场上做了手脚,专门破败其他人的财运,兴旺他们一家。刘三,还有子俊的舅舅都被败家之后害死在这里的。德财大叔,你也在,这事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如果广场上不清理了邪祟,接下来,谁都别想安宁,或许下一个跑到广场上自杀的就是你们其中一个。”德财大叔站出来叫道:“小风大侄子说的没错,要不是他那天救了我,我早他娘的的在阴曹地府喝酒去了。”群众一听,顿时炸了窝,纷纷大声议论,看来对我说的信了七八分。 我大声叫道:“大伙儿说,我要破了这儿的邪祟对不对?” “对……”群众中不少人异口同声叫道。 “那好,我今天保证消灭了邪祟,保大家一世平安,但大家要为我作证,我是在救人不是在害人!” “我们作证,你不用怕……”成功发动群众,其实前面说的都是废话,老百姓关心的是自身安危,只要保他们平安,他们准拥护你。 我转过身再看坑底下,七个人身子已经陷到腰这儿了,这会儿中年警察终于不敢再对我强硬,还对我发出求救的目光。 范小兵一个劲的哀求我,我说你先别怕,要等全部陷进去,恐怕还得半个多小时,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了,我不要你一分钱,就把你救出来。 这王八蛋一听不要钱,竟然有这种好事,高兴的不得了,点头说:“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什么都说。” “习风,你别再演戏了,快把范总救出来,算我求你了。”不知什么时候,付雪漫跑到了坑边,对我大声说道。 她眼睛红红的,看来是哭了半夜。我慌忙把她推出几米,说:“你往后点,不然会跟他们一样掉进去。你正好来了,等会我还有问题问你,最后我保证把他还给你。” “什么还给我?”付雪漫脸色唰的变了,自己又往后退了一大步。 “你自己心里明白。”我冷笑一声,然后冲着坑里问:“范小兵,你家是不是摆了五鬼搬运局?” “这个……”范小兵身子猛地一震,他瞪了眼睛看着我,仿佛不相信我知道这个秘密。 凌晨带人阻止我还阳,为的就是掩盖这个秘密。我大声说道:“快说,我没时间等你。”我故意提高声音,是想让在广场上所有人都听到。 五鬼搬运在民间是个很流传很广的邪术,除了小孩子之外,一般成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围观人众听我问出这个问题后,广场上顿时鸦雀无声,静的落根针都能听得见。 第80章去黄山 从省城到这儿两个小时根本到不了,光是出市上高速要花费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估计得三个小时。 在火车站待着无聊,就让王子俊带我见见整天挂在口边的曲陌,看看这个喜欢道法,与众不同的女孩到底长什么样。 王子俊打了个电话,还走的远远的背着我打的,看他说了好大会儿,才过来说曲陌一会儿来车站。 我感到挺新奇,女孩一点都不腼腆啊,居然会来找我们。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王子俊手机响了,他走出候车厅,然后带着一个女孩进来。 女孩模样很清秀,尤其一对大眼睛,非常有灵气,好像会说话似的。见到我微微一笑,显得很有气质。 她的长相在我意料之中,如果不是一位美女,王子俊这小子肯定也不会在她身上下这么大的工夫。 “习师傅您好!子俊经常提到您,说您是一位道行极高的天师,我一直想见您一面,讨教点道法知识。”曲陌说话声音很好听,表现的又落落大方,真的让我感到挺好奇的,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孩,怎么会爱好道法呢? 天师这个称呼,那是民间尊重阴阳先生的一种称谓,其实背地里,人们看待这个职业是带有有色眼光的。 因为这种职业带有一定的神秘色彩,再加上有些江湖骗子,故弄玄虚,跟正常人肯定是不一样的,所以背地里人们认为阴阳先生精神不正常。 男人都很少干这种职业,更何况是个女孩呢,并且是个美女,让人实在想不通。 我客气的说道:“子俊有时候说话太夸张,我没那么高的道行,你如果喜欢道法,有空我们倒可以切磋切磋,讨教不敢当。”自从曲陌进来之后,王子俊眼珠子一直盯在她身上就没转过地方,现在又指着前面的座位说:“我们坐下说话吧,站着多累。”我心想这小子唯恐累着了女朋友,才不会为我着想。 县城的火车站客流量很小,候车厅很多座位都闲着,我们坐下来也肆无忌惮的聊起道法,不怕被人听到。 女孩居然对道法很精通,看来平时跟毛天师学了不少东西,王子俊跟她提鞋都不配。 不过她道法再精通,但遇到我这个正儿八百的天师传人,那还是差太远了。 她先提出几个简单的问题投石问路,我一一回答后,看她表情有点信服了,然后又提出了高难度的问题。 我几乎连想都不用想作答,她一脸恍然大悟,越发的对我佩服。这个女孩果然对道法很痴迷,缠着我不停的请教,为了给王子俊面子,再说是个美女,我破例把茅山古籍中不外传的道法秘奥教给她,听的她抓耳挠腮,喜不自胜。 王子俊基础没她好,根本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插不上嘴,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女孩很可爱,说话既得体又招人喜欢,并且我又很想在美女面前卖弄几手,两个多小时不知不觉过去了。 王子俊因为轮不到说话,有点沉不住气,开口催我:“都已经天黑了,沈冰是不是该来了,你也该去买票了。”曲陌 “啊”了一声,一脸醒悟的说:“习师傅要去黄山吧,听子俊说要到那儿除魔?”我没好气的看了王子俊一眼,心想这小子怎么嘴就这么松,什么事都往外说。 还除魔,这小子就喜欢吹牛,顶多是妖鬼,哪能上到魔这种档次。我勉强笑道:“除魔卫道,是我们做天师的本分。”我脸皮也够厚的。 她忽然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又站起来看看墙壁上的列车表,一脸兴奋的对我说:“晚上九点的火车,还有时间,我回去收拾一下,决定跟着习师傅去趟黄山,多学些东西。”我和王子俊一听,差点没晕倒,这女孩走火入魔了都! 王子俊连忙把她拉到一边,看来是在劝她。可是过了一会儿,他耷拉着脑袋过来跟我说:“我们是不是好哥们?”我一愣,这小子怎么突然问这话? 转念一想肯定是被女孩策反了,没好气骂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跟我绕弯子。” “曲陌铁了心要跟你去黄山,她说我要是帮不了这个忙,以后就不用再见面了。”王子俊可怜巴巴的说。 我抬头看看曲陌离我们老远,说话她也听不到,转身背对她冲着王子俊咬牙切齿说:“你小子听好了,我们是好哥们不假,但我宁肯你一辈子打光棍,也不会带她去黄山。”正说着,听到沈冰在叫我了:“土包子,我来了。”我一闭眼睛,对这么多人,叫我土包子,太不给面子了! 但是这句话又是多么的亲切温馨,让我心里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我回过头,看到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穿着一身白色风衣,人显得特别靓,那副小脸冻的红扑扑的,鼻尖冒着细密的汗珠,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买票了没,买票了没?”跑到我跟前,她不迭声的问。我说还没呢,这不是在等你吗。 我看看表,她只用了两个半小时就赶过来了,真不知道是怎么飞过来的。 我说完跑去售票口去买票,心情一下子愉快了很多,差不多又一个多月没见了,今天再见到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开心感觉。 去黄山没有直达火车,我选了到南京中转,全程下来估计要24个小时。 曲陌看的时间表也没错,买了两张九点的票。买票回来,看见沈冰、曲陌和王子俊站在一块正兴高采烈的聊着,他们没多会儿就打成一片了。 沈冰见我买了票,嚷着说:“他们两个不是也要去黄山吗,咱们一起去多热闹啊,你再买两张票吧。”我把她拉到一边,实话实说,这次去黄山是有任务的,带她去已经是破例了,再多带两个累赘,到时候万一碰到厉害的妖鬼,我怕照顾不了他们。 她一撇嘴:“这有什么,我们三个人爬山玩,你自己除妖去吧,我们两不相干。”我说不行,我不跟你们在一块,也不放心啊,毕竟山里有邪祟,太不安全了。 哪知她说:“每年去黄山旅游的游客成千上万,没听说谁遇到鬼了,别以为你的顾客碰上这种事,都会发生同样的遭遇。”她说着,冲王子俊使了眼色,结果那小子屁颠屁颠的去买车票了。 我无语了,她说的不是没道理,我要是愣不同意,倒显得我别有用心了。 其实,我真的是想跟沈冰单独出去。于是,去黄山的队伍由我两个人,变成了四个人,这样倒是挺热闹的。 再说身边跟着两个大美女,惹来不少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极大满足了我的虚荣心,尽管有一个不是我的马子。 第76章局外局 范小兵一时脸神色阴晴不定,眼珠转来转去,始终不回答。姥姥的,眼看日头越来越往西斜,老子没时间跟他耗,不耐烦道:“好,你去地府好好想想,我先回家洗个澡去。”说着转身假装要走。 洗个澡回来他早没了,这家伙一听就急了,连忙叫道:“你别走,我说我说,我家摆了五鬼搬运局。” “你大声点,我听不清楚。” “我家摆了五鬼搬运局!”范小兵用力大声喊道。人群里立马热闹起来,不少人骂他缺德,用这种损人利己邪术,敛财暴富。 我满意的点头,斜眼看见付雪漫一脸惊慌,低着头不语,我冷笑一下心想,好戏还在后头。 “这种邪术是谁帮你做的?”我问。 “是毛天师。” “她除了在你家摆了五鬼搬运局,还在广场上做了什么?”我大声问。 “她,她还在广场上,就是这个坑里,埋了五个小孩……” “小孩从哪儿来的?”范小兵被我突破心理防线后,有什么便说什么,满头大汗答道:“都是附近村子刚刚下葬的死小孩。”这下又引起了群众轰动,本村有两户小孩死后葬在西郊,第二天发现坟被掘开,尸体不翼而飞。 这两户人跑到坑边气愤填膺的对范小兵质问,我赶紧把他们退到后面,范小兵供认不讳,是他派人干的。 当时正好建好广场,正在安装路灯,毛天师指定了这个路灯正是个五鬼位,下面埋上五具小孩尸体,不但能养成大头鬼童子,帮他搬运财运,还能成为一个五鬼局外局。 就算有人看破他家摆了五鬼搬运局,撤除之后,这个局外局仍然有效,会源源不断的把财运送到他的家里。 只是,局外局更为邪恶,劫财不说,还会夺人性命。刘三和王子俊舅舅就是被这种局外局给害死的。 那个中年警察听范小兵说这个坑还是他找人布的局,破口大骂起来:“你娘的把我们骗上这儿,居然是害我们,你八辈祖宗都缺德!”范小兵一耷拉脑袋,反正什么事都承认了,心里有愧,你爱怎么骂怎么骂,也不还口。 群众得到真相后,群情汹涌,刘三和王子俊家里人虽然在办丧事没来,但他们的亲朋好友却不干,都要冲过来声讨范小兵。 王子俊本来也气的正在骂,见我极力拦住赶过来的人众,赶紧跟沈冰帮我把人推回去。 付雪漫见情势不妙,趁乱想溜,我冲着她喝道:“等等,我还没问完呢。”她身子一颤,停住脚步。 我转头看着坑底下的范小兵问:“你们俩的好事被丁瑞云撞破,就起了杀心,正好毛天师找人做她替身还阴债,把她淹死在了水窖里,对不对?”付雪漫咕咚一声软倒在地上。 范小兵大惊失色,瞪大眼珠看着我好像看到了鬼一样恐惧,嘴上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怎么……怎么知道的?”他以为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毛天师、付雪漫和他谁都不说,谁会知道丁瑞云淹死的真相。 我不敢说是在地府听丁瑞云亲口说的,这样难让人相信,我冷笑道:“我猜出来的,因为毛天师是女人,她必定会找个女人来做替身,而半年前你老婆不明不白的淹死在水窖里,肯定是做了替死鬼!”付雪漫趴在地上慌张的哭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妈就算在你假死后退了彩礼没什么错,你何必非要在我头上栽赃,败坏我的名声?”靠,她太聪明了,想用装可怜这招倒打一耙。 我转头瞪着她喝道:“你敢说你良心无愧,没有害过丁瑞云吗?我告诉你吧,那天附在你身上的女鬼,就是她!现在她就在你身后,能听到你说的每一句话,你还狡辩吗?”付雪漫 “啊”的尖叫一声,惊慌失措的原地趴着转过身,惊恐的到处瞧看。沈冰在我耳朵边小声问:“丁瑞云也来了,真的假的?”我没好气对她低声说:“你越来越白痴了。”沈冰立时翘了辫子,绷着嘴瞪我一眼。 范小兵也吓得在下面抱头大叫,神智出现恍惚,嘴上念叨着:“别来找我,都是毛天师要找人……”我看了看付雪漫,有心想问她为什么非要嫁给我的问题,但想到她人太狡猾,估计问不出结果,还不如现在吓傻了的范小兵好鼓弄。 便蹲下身子说:“最后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了,我马上救你上来。为什么丁瑞云死后,你不娶付雪漫,让她来缠住我呢?”他们七个人身子沉陷到了胸口位置,有点喘不过气,六个警察全都大声求我救他们上来。 我不理他们,只是盯着范小兵,想急于知道这个答案。范小兵嘴巴哆嗦着说:“付雪漫知道我把老婆当做替死鬼送死后,一直不敢嫁给我,唯恐会步了丁瑞云后尘。她想嫁给你的真正原因我也不明白,不过我猜,她是想嫁个懂道法的人,保护她不被鬼童子害死。”对,他说的没错,付雪漫一定是这么想的。 当他们全家看到了我本事后,主动抹下脸来提亲,显然就是想找个懂道法的男人嫁了,不然像我这种名声不佳的人,怎么有福气得到 “镇花”的垂青?付雪漫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放声大哭,捂着脸奔出广场。 什么事都真相大白,我心里也落下一块石头。大声道:“我现在救你们出来!”我提起铁锹,在五行位上挖出一锹血土,让王子俊烧符放进去,重新钉好捅火棒,结好红绳。 坑下的七人马上停住了沉陷势头,被我和王子俊拉上坑沿。七个人趴在地上呼呼喘气,刚才几乎沉到脖子那儿了,险些就进了鬼门关,惊魂未定,全都浑身犹如筛糠一样颤抖的说不出话。 我问那个中年警察,是不是感觉下面有人用手拉住他们的腿,往下拉扯? 他惊恐的点头。我招呼一声王子俊,还是我们哥俩下去挖土,现在大家都知道下面是个邪恶的五鬼局外局,除了我们谁还敢下去? 足足用了一个小时,又向下挖了两米深,正好日头西沉的时候,把五具小孩尸骨挖出来了。 真他妈的的诡异,埋在下面六年之久,还保持了完好的肉身,一点都没腐烂,只不过全身紫黑,面目极其狰狞可怖! 第77章真相大白 其中两个被人认出来是他们的孩子,嚎啕大哭,就要抱回家去。我拦住他们,五个童子鬼魂魄已经被我打散,但尸体又被毛天师的阴血重新赋予了邪气,变成了与僵尸一样的 “邪尸”,带回家等于带回了一个邪煞。刚才七个人掉落坑内,还感觉有人在拉他们的脚,那就是这五个小邪尸干的。 我说的虽然很邪乎,吓到了不少人,但孩子的父母不信,非要把孩子尸体领回去。 我只有耐心详细解释,好让他们相信我说的是真的。野鬼大多是会跟着自己的尸身走的,因为他们不入地府,难以获得地府灵气给养,就像植物得不到阳光滋润一样,会逐渐枯萎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所以毛天师把他们五具尸体偷过来,五只小鬼也跟着在这儿定居,就被她用驱符之术,养成了大头鬼童子! 而控制大头鬼童子,是一门非常极端邪恶的法术,是要用驱符人鲜血与之通灵,他们好比成为一体,一荣共荣,一损俱损。 灭了五只鬼童子的那一霎,毛天师正义精神控制五只小鬼,所以心神受到重创,变成了疯子。 正是因为是这件事受到了刺激,才会让她变疯之后对于五鬼局外局更加疯狂。 这个局外局还有一种变局,那便是五鬼泣血局,当有人杀死了五只运财鬼童子后,驱符人以自己 “阴血”滴入阵中,五鬼局外局就会变化为更为狠厉的泣血局,这也是驱符邪术中更险恶的做法,自己死后也休想让别人安宁! 所谓的阴血,就是驱符人死后的鲜血,那是在驱符人死后一瞬间,血滴入土,时间要把握的刚刚好。 毛天师是疯了,但她并不是傻了,对于这点还是把握的相当好,再说她是疯了,要不疯,不一定会自杀以求泣血局。 凌晨毛天师将阴血滴入阵中,要经过十二个时辰变化,到了第二天晚上,泣血局深入地气中,就很难化解了,除非把整个广场或许面积更广阔的土地挖开,蓄水来压制这种邪气。 何谓五鬼泣血局,又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呢?王子俊搔头弄耳的问我。我指了指五具小尸体的七窍,都还在往外慢慢冒出鲜血,这是个很诡异的情形,死后多年,尸身不腐不说,还能流出血,那才让人想不明白。 其实这很简单,他们七窍流出来的都是毛天师留下的阴血。因为她早先用驱符术让五具尸体不腐,一经阴血滴上,就会变成邪尸,阴血马上在邪尸体中快速滋生。 每天鲜血都会从地下冒出来,这种邪恶的鲜血,会使整个镇子的人变的烦躁不安,可能会跟刘三他们一样,心神迷糊下跑到广场自杀。 再有就是,五鬼泣血局本是五鬼搬运局外局的变局,以后整个镇子会生意萧条,变成贫穷落后的地方。 王子俊吐吐舌头:“这么厉害!”我解释的够明白,就算三岁小孩都能听懂个大概,围观人众一下群情汹涌,把范小兵围住纷纷破口大骂。 这么多人,唾沫都快把他淹死了,这小子今天又连惊带吓,一口气没倒出来,竟然闭过气去了。 后来送到医院,听说他因为整体花天酒地,身子骨毛病很多,包括有心脏病,当天夜里就死了。 这当然是医院官方发布的消息,其实我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晚上丁瑞云去看过他,这小子不被吓死才怪! 这件事结束了,那六个警察灰头土脸的悄悄溜走,没敢跟沈冰打招呼。 镇长握着我的手不住感谢,群众也是对我赞誉之词有如潮涌般涌过来,我飘飘然,感觉蛮好。 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真正的职业,我也为了避免以后他们对我胡乱猜测,把鬼事店铺的事当众说清楚。 他们这才知道,我每天日伏夜出,原来是跟鬼打交道,做的也是好事,化解鬼魂怨气,保阳世间平安的。 天黑了,我让镇长派人把五具小尸体,搬到镇西郊,我亲自开坛作法,用三昧真火把尸体焚烧成灰,这样邪气被烧的干干净净,不再留有后患。 除了两个孩子骨灰被认领回去之后,还剩下的三个孩子骨灰,需要镇长去找他们父母家人了。 几天没好好睡觉,今天又挖了半天的坑,感觉全身肌肉酸痛,只想就地躺下睡个觉。 王子俊这小子屁颠屁颠的跟着我,求我学两手,我一进家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老妈和沈冰早坐在饭桌前等我,我伸个懒腰,心想今天三人终于可以吃上了一顿团团圆圆的舒心饭了。 吃着饭,我见屋子地上放着几个大袋子,问里面装的什么。老妈说是炒了栗子、花生和瓜子,让沈冰带回省城吃的。 她说上次带走的很好吃,老妈费了大半夜的功夫,才做出来的。我一看这架势,搞不好沈冰今天要走,忙问她:“你今天要走?” “是啊,你四天前就赶我了,我都赖了好几天,再不走你又要骂我。”沈冰撅着小嘴说,看样子心情挺沉重的。 这什么话,我现在又没赶你,瞪眼说:“你别往我头上栽赃,那天赶你是为你好,现在镇上风平浪静了,怎么不多住几天?” “你管得着吗。”沈冰鼻子里哼了一声,低头吃饭。老妈一笑说:“沈冰说明天初七了要上班,今天得早早回去准备一下。”她为我们打个圆场后,推说吃饱了,要回屋歇会,让我们两个聊。 老妈一回屋,我趴在桌上低声说:“明天不能告个假,在这儿多住几天啊?”沈冰抬起头一嘟嘴:“没事告什么假,再说在你们家住着算什么,我以后还嫁不嫁人了?”我嘿嘿笑道:“算我们家媳妇……”正说着,她刚好喝了一口汤, “噗”全喷我脸上了!我才要说她两句,只见她眼珠瞪的暴圆,惊诧中带着几分愤怒,绷着嘴小声骂道:“死土包子,朋友归朋友,你别不尊重人,玩笑是这么开的吗?”我点点头,心想她在地府说梦话的事,我还没敢告诉她呢,别看她整天大大咧咧的,终归是女孩,在这方面脸皮挺薄,得需要我这个男人主动了。 去拿毛巾擦了把脸说:“咱们不开玩笑了,说正事。我……”本来下面想说喜欢你,但不知道怎么了,三个字到嘴边,心里突然跳的厉害,就是吐不出来。 她瞪眼看着我问:“吃东西噎住了吧?” “不是,你听我说,我……”这次充足了信心,才要把下面喜欢你三个字说出嘴,听到王子俊这猴崽子叫声在门外响起了。 “师傅,我来了,今天你总得教我两手吧?”看着他满脸笑嘻嘻的一副很虔诚的模样,我恨不得上去扇他两个嘴巴子,然后拖到广场,把五鬼局那个坑挖开将他埋进去! 沈冰走了,临走王子俊一直在旁边,根本找不到表白的机会。我自叹时运不佳,注定找不到好老婆。 沈冰走时看样子也有很多话要说,最终也闷在了肚子里。过了多日,我才听王子俊说,付雪漫一家出外打工走了。 我心想他们终日被指着脊梁骨骂,出去倒是一个好的选择。 第78章相思红豆红 沈冰走后,我也没闲着,尽量多干点活,让自己不去想她。这人吧真的很奇怪,之前心里对她是一种模糊的感觉,有时候想想也觉得挺不真实。 可是听过沈冰的梦话后,我心里忽然好像打开了道闸门,洪水奔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对她的思念都能用泛滥成灾来比喻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转变的这么快,从年前为了雅雪不能容下任何女人,到现在只不过短短两个月,我又爱上了一个省城姑娘。 沈冰走后第二天,我找木匠仍旧做了那种老式门板,店铺里重新布置了青龙白虎和八卦镇鬼局,修好货架,在上面摆上法瓶。 镇上的人现在对我可热情了,做门板和修货架,木匠都不要钱。可是还不如给钱呢,时不时他们会来找我,帮他们看看家里风水布置的合不合适,或者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要我帮忙。 我感觉跟罗先生干的事差不多。这样也好,我空闲本来不多,现在几乎没有多余时间,还要应付王子俊这小子求学,忙的不亦乐乎。 可是人虽然忙了,心里却觉得很空虚。过了元宵节,我挑了个好日子,把雅雪骨灰埋在了祖坟上。 在坟前整整守了她一天,虽然我心里又多了个人,但我对她的那份爱,觉得没有丝毫变质,如果她还活着,我绝不会爱上其他人。 每天下午睁开眼是忙碌的日子,而到了子时之后,自己一个人坐在店铺没有顾客时,觉得特无聊,很想跟沈冰打个电话。 可是看看表,心想这个时候骚扰她,肯定找骂。唉,她走了十几天,我一次电话还没打过,总是鼓不起这个勇气来。 你说我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连鬼都不怕,偏偏怕跟她打电话。时间长了,我悟出一个道理,时间会冲淡一切,就像当时雅雪跟我拜拜一样,起初那段时间很难熬,过一段时间,什么都会慢慢变淡,直到埋在心底,让它变成一颗不发芽的种子,随着时间腐烂成泥土。 沈冰和雅雪一样,她们不属于我,我何必自找罪受?日子还是跟以前那样过着,心境也逐渐平复下去。 每晚坐在店铺里,用老爸留下的那种老式录音机放着邓丽君的夜来香,眯着眼睛,别提多有滋味了。 我这个人比较守旧,新歌欣赏不了,尤其周杰伦的歌,我真想拆开磁带,把他舌头捋直了。 可是每当听到店铺门外响起嘎达嘎达高跟鞋的声音,我的心会莫名其妙的提到嗓子眼,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妈的,隔壁牛大婶,穿着旗袍高跟鞋从我门前走过了,你说你都五十好几的人了,还打扮的花枝招展,也不害臊,害我以为是沈冰呢。 唉,以为好多天没想到她了,谁知一阵高跟鞋声,又把她勾上心头。呸,你个老不正经,害我又相思红豆红了! 正在没好气的时候,王子俊这小子来了,他是隔三差五的每晚十一点半来我这儿鬼逛。 求我好多天,我只教了他一些简单的茅山入门知识,这些够他去坑蒙拐骗了,总比毛天师什么都不教他强得多。 今晚这小子又磨着我要学点高层次的,我说早告诉你了,你心浮气躁,不适合学这些。 要是真有这恒心,先把入门知识学扎实了,然后我视情况再教你一些有用的东西。 结果,他一撇嘴:“入门知识太简单了,曲陌都看不起我,你让我学点高层次的玩意,在她面前露露脸。”我差点没晕倒,他还在惦记着泡妞。 你说这姑娘也挺奇怪的,一个女孩家学什么不好,非要学道术,让王子俊打我的主意。 茅山道法开篇就曾言明,决不传授心术不正之人。王子俊为了泡妞学道术,那就是心术不正,我更不能教他。 我不答应,他就这么磨着不走,正好这个时候,进来一个女鬼,我生意上门了。 王子俊只看了一眼,吓得低头逃出店门。按说王子俊并不是个十分胆小的人,居然被鬼吓跑。 我仔细一看这女鬼,呵,我心脏也差点跳出去。她浑身是血,也看不出到底是穿着衣服了没,反正血色之下,身体曼妙的线条勾勒出来,很正点的一副好身材。 可惜有些地方跟被狗啃了几口似的,坑洼不平,血肉模糊,连她整张脸都皮开肉绽,左眼还豁开一个大口子,露出整个眼珠子。 你说大半夜见鬼不可怕,可怕的是见到这种模样惨怖的女鬼。我倒吸了口凉气,把录音机关了,把风衣向胸口拉了一拉,问她:“有什么事说吧。”女鬼没开口先捂着脸呜呜哭起来,我心想肯定是个冤死鬼,八成从高处摔下来,摔成这副惨状的。 果然,女鬼哭了一阵子说:“我是冤死的……呜呜……”一般女人死了,只要不是病死的,大部分都归结到冤死这事上,那是通病,好像她们就该长生不老,永远不死才对。 我说:“先别哭,说什么事吧。”女鬼摸了一把眼泪,那还是泪吗,全是血浆,这一下把眼珠子挤出眼眶半截,看着更瘆人。 “我是四天前死的……呜呜……我跟几个同学去黄山游玩,谁知遇到了怪物……呜呜……我一害怕,失足从山上摔下来,摔死的!”哦,原来真是摔死的,这来找我干吗,不会是让我帮她报仇的吧? 千万别是,我们店铺有个规矩,只要请求不过分,有生意就得接,不能拒绝顾客的请求。 否则,这样会加剧鬼对人间的憎恨,鬼事专门店没做好事,反倒是坏了事。 黄山距离我们这儿千里迢迢的,跑一趟多不容易,最多挣她两颗鬼牙,不够费用啊。 女鬼接着说,她叫唐小涵,是黄山市一所大学大二学生。以前每年学校到了三月都会组织到野外春游,最好的去处当然是黄山。 但后来因为发生学生摔伤事故,一连三年,学校不再组织这项活动了。 他们四个要好的同学一商量,由于是从到了这所大学,就没得到过春游这种机会,所以趁着周末,跑到黄山游玩。 跟她一块去的是两男一女三个同学,他们四个学生钱不多,没顾导游,进景区的时候也晚,又不喜欢跟大批游客一块爬山,走的是小路,没多久天黑了,走着走着迷了路。 我听到这儿心想,你们正好是两男两女,估计是两对情侣,不然怎么不喜欢跟大批游客混在一块呢,还不是想找个清静地方卿卿我我吗,这个我懂。 第79章不太划算的买卖 虽然他们买了旅游图,但黑灯瞎火的,连北都找不到在哪儿,根本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了。 反正他们并不是要爬上主峰看日出,就是来玩的,跟唐小涵关系很好的男生霍伟佳(我猜这个男生八成是她男朋友)提议说,就地找个山洞过夜,等太阳出来找到方向再去玩。 来时做好了在山里过夜的准备,带了厚衣服和吃喝用品,在附近真找到一个山洞。 刚进山洞下起了小雨,四个人嘻嘻哈哈的挤在一块相互取暖。南方虽然气候比北方高点,但三月份的黄山还是挺冷的,又是多雨季节,有时候一个月很难见到几个晴天。 夜间温度有时最低会到零度,湿冷气候,再加上山风,如果不找个山洞避避,的确很难捱得下去。 四个人打开四把小手电,见这个洞还算不小,里面很纵深,所以四个同学走到里面,避开外面风口,又分成两组,两个在转角处后面,两个在外面。 她说到这儿,我忍不住问:“一男一女是一组吧?”唐小涵顿时低下头,由于她满脸都是血,看不到脸色,我猜肯定脸红了。 她嗫喏说:“女生胆子小,当然要跟男生一组。”什么狗屁不通的理由,要是胆子小,分组干什么,四个人在一块不是挺好的吗? 我为了尽快让她把事情说清楚,不再多说废话,让她继续说下去。唐小涵低着头好大一会儿没做声,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后来才又开口讲下去。 他们只开了一小会儿手电,怕电池电量耗完,就关掉了。我心里嗯了一声,这样有利于你们卿卿我我。 四周黑漆漆的,唐小涵心里很怕,所以闭上眼睛想睡觉,可是在陌生而又湿冷的山洞里,听着外面呼啸的山风,和沙沙落雨声,仿佛有人在外面爬来爬去偷窥一样,怎么都睡不着。 他们在学校时,就听当地人说,传说黄山深处住着妖鬼,一想到这儿,更感觉心惊肉跳的。 我听到这儿一愣,她好像掐镜头了吧,男女同学在一块,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 起码,至少,那个啥吧,我不说大伙儿都懂得。过了大半夜,唐小涵终于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人摸了她一下。 她想可能是霍伟佳干的,也没理会。我猜到了吧,这是不打自招。可是霍伟佳跟说梦话似的说:“小涵,你摸我干嘛?”唐小涵一下就醒了,张开眼看到一个一条模糊的黑影站在跟前,她还以为霍伟佳起来了呢。 结果一转头,看到霍伟佳还在身边靠在石壁上,顿时吓得差点没叫出声来。 那条黑影倏忽间不见了,她呆了老半天,心想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她想到这儿接着睡觉,可是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条黑影,越发心里感到害怕,半点睡意都没了。 女人好奇心真的是挺强的,她想到底是看花眼了还是遇到了妖鬼,壮着胆子睁开眼求真相,那条黑影又出现了。 她心惊之下忽然想起来,一起来的另外一个男生尹文泽,是个喜欢恶作剧的人,不会是他故意吓他们俩的吧? 想到这儿拿起手电打开,一看当时愣住了,是霍伟佳,正满脸笑意的看着她,笑的很*邪,嘴巴角上都淌出了口水。 她感到很奇怪,霍伟佳怎么会不睡觉站在面前盯着自己看,那身边靠在石壁上睡觉的男生是谁,难道是尹文泽? 手电转到身边男生脸上一看,差点失声叫出来,他也是霍伟佳!唐小涵立马晕了,怎么有两个霍伟佳? 她先把身边这个推醒,还想着面前或许是尹文泽的恶作剧,是不是搞了一副像武侠小说里易容术面具,扮成了霍伟佳的模样来捣乱的。 谁知霍伟佳醒了,看见前面这人就不耐烦说道:“小涵你半夜不睡觉,站在前面看着我干吗?”唐小涵以为他睡迷糊了,还没醒清,捏他一把说我在这儿呢。 霍伟佳一转头,马上长大嘴巴,眼珠瞪的像铜铃,问她:“怎么有两个你?”唐小涵说站在前面不是你吗? 霍伟佳又转头看看,猛力摇头说,分明是你,怎么回事?他说完话,站在面前的人又消失不见了,而霍伟佳突然眼神一阵呆滞,跟中了邪似的,从嘴里发出一阵嘿嘿奸笑声,表情挺猥琐,伸手冲她抱过来。 两个人又不是第一次拥抱了,说出这句话,唐小涵闭嘴了,停了一会儿才接着往下说。 被他抱住之后,发觉他比以前不老实,想要推开他,谁知怎么用力都推不开,反而衣服被他撕烂了。 他们一折腾,惊动了那边的两个同学跑过来,霍伟佳就消停了。可是她看到另一个霍伟佳又出现了,站在面前。 尹文泽和另外一个女生姚婷婷异口同声叫道:“怎么是你!”霍伟佳此时满头大汗的叫道:“不好,是鬼!”她这一叫,那个 “霍伟佳”蓦地变了脸,是一张让人看了永远都做噩梦的脸。脸孔上没有五官,跟白纸一样非常平整,只有额头上生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肉瘤,而肉瘤上生着一对小眼睛,闪烁着绿光,当时看了差点没吓晕过去。 我心想你的模样也好不到哪儿去,王子俊估计以后每天也要做噩梦。尹文泽和姚婷婷首先吓的嗷一声叫,掉头逃向洞外。 霍伟佳也拉住她往外跑,跑到了洞外,两个人不留神脚下被石头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当她站起来的时候,霍伟佳不见了,也看不到尹文泽和姚婷婷,并且这只不知是鬼还是妖的东西,好像跟她耗上了,在她脖子上哈气,吓得她慌不择路往前就跑,结果前面是个断崖,失足掉了下去。 她死后魂魄本来很虚弱,但惦记霍伟佳的安危,咬牙在山上寻找,可是不但没找到他,就连尹文泽和姚婷婷也失踪了,也没见到那个鬼东西。 后来,她在山里遇到一个同样被那怪物吓死的男鬼,告诉她,她三个同学很可能被怪物给迷魂了,谁来了都不会找到,不过世上倒是有一个人可以帮忙,就提到了鬼事专门店的老板习风。 所以她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求我救救三个同学。靠,原来是让我救人,这个请求跟帮她报仇没什么分别,还得跑趟黄山,救人反倒是更麻烦。 女鬼居然清楚我家店铺规矩,说这个请求并不过分,宁愿多给几颗牙齿作为报酬。 把我逼上绝路了,不答应也不行。心想着那个怪物到底是妖还是鬼啊,又在千里之外,这趟买卖真他妈的不太划算。 不过,做买卖有赔有赚,不能因小失大,既然接了就得办好。问清了他们遇到怪物的具体地点对她说:“我们店还有个规矩,是小问题三到十天完结,大问题最少一个月才有结果。黄山距此地很遥远,想必你两天赶过来知道有多远吧,所以不能心急。”女鬼抽噎道:“的确是很远,我倒了两趟火车才来到这儿的,请大师尽力而为吧,我怕迟了,他们会遭遇不测。”汗,她倒了两趟火车,没吓到乘客吧? 这方面做鬼就有做鬼好处,起码坐火车不用买车票,看检票员不顺眼,还能吓唬他们屁滚尿流! 我先让她预付了一颗鬼牙做定金,这是规矩,事成后再给另一颗。她一下拔掉三颗牙齿,说只要我帮她救了人,把牙齿全部给我都在所不惜。 去黄山散散心也不错,想起四年前,还是在部队将要复原的时候,我们一次野外演习,因为快要复原了,当时纪律没那么严,教官带我们在河南白云山玩过一次,游山玩水的确能让人心情开朗。 何况南方的山水更加清秀,黄山早就是我梦想去的地方。第二天下午跟老妈说了一声,收拾好行囊,带齐了捉鬼降妖的家伙。 听女鬼讲述怪物的特征,搞不清是鬼还是妖,再说关于深山老林的传说我听过很多,山间某种生物,因为多年吸收天地精华,成精成怪的为数不少。 光带除鬼的家伙也不行,万一要是妖精,老子岂不是要傻眼。我找到王子俊,交代他这几天我不在家,不用来找我了。 还有另外一个想法是,第一次出远门除鬼降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要是一个月不回来,说明我去地府报道了,以后我老妈就拜托他照顾了。 王子俊一听,呸了一口,骂我乌鸦嘴,凭我这本事,怎么会有万一呢,一定得好好回来,他还指望我教他几手高层次的道术追到曲陌呢。 我看着这个小子,心里莫名的感动,虽说不是亲兄弟,但比亲兄弟还要亲。 他把我送到县城火车站,正好他顺便要找曲陌。买票的时候,他问我,你出远门,不跟沈冰打个招呼啊。 这小子虽然嘴上盼着我不发生意外,但心里还是想着我说不定会出事,如果不跟沈冰打个招呼,万一要是去了地府,临死前不是个遗憾吗。 我被他鼓弄的动了心,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没勇气也得硬着头皮拨了号码,以免被这小子抓住把柄笑话我。 “喂,我要去黄山……” “什么时候啊,我也去!” “就现在……” “好,你等我啊,我两个小时赶到你那儿,等我一起走。”手机那头响起笃笃挂断声。 我哭笑不得,本来是跟她打个招呼,基本上跟临终遗言差不多,没想到缺根筋的丫头,以为我想邀请她一块出去旅游的,忙不迭要开车赶过来。 不能让她跟着我去冒险,我又把电话打过去,跟她把话说明白,不要来了。 可是嘴一哆嗦:“你路上小心点,不要慌,等你来了我再买车票。”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第81章沈冰父母之死 车票不是一起买的,所以四个座位也不在一块,虽然在一个车厢内,但前后隔了四排,这也正合我心意。 我口才没王子俊好,这样不用在美女面前,只听他一个人演讲,让我干瞪眼在一边晾着。 可是我和沈冰坐在一起没多久,她站起来说要跟曲陌坐一块,两个女人聊聊,让我们俩土包子胡侃去吧。 我心说这怎么行呢,别说王子俊不乐意,我还不高兴呢,终于阔别之后有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好好抚慰我这颗饱受思念的心灵,让我跟王子俊坐一块,那不如杀了我呢。 我一把拉住她,让她坐好,看着对面一对年轻的情侣直看我们,让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在她耳朵边说:“有话跟你说。” “说吧。”她往后一靠。想跟她表白,可是对着对面的两个人,我实在张不开嘴,唯恐声音再小也会被人听到。 憋老半天问她:“这次怎么请到假了?” “我去年年假都没休呢,好不容易有次出外旅游的机会,怎么能放过。我打电话给组长,他马上同意了。”我心里一乐,她这么在乎这次出外旅游的机会,说明心里很挂念我,渴望跟我出去走走。 我笑道:“其实我也挺想你的,就是一直没机会约你出来。这次有任务,肯定影响心情,下次我们去西藏无人区看看,听说那儿才是真正的天然美景。”她一皱眉,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小声说:“你想什么呢,我去黄山跟你没多大关系。”我一愣,什么话,跟我没关系,我一打电话,你急着跑过来干吗? 但我知道这丫头有时候看似直肠子,不过遇到情感问题时,会心口不一,毕竟女孩脸皮薄嘛。 我嘲讽她说:“对,没关系,那你可以在省城直接坐火车上黄山,干吗非要跟我一块走?”她脸上顿时一红,支支吾吾说:“我本来打算这几天去黄山的,一个人觉得路上寂寞嘛,听说你去才急着赶过来的,你别想歪了。”汗,我能不想歪吗? 我问她:“你这几天打算去黄山?天还冷,没到旅游季节,干吗这几天要去?”她忽然脸色一沉,咬着嘴唇说:“再过几天是我爸妈的祭日。”我一怔,这就不明白了,你爸妈祭日跟去黄山有什么关系? 我小声问她:“想去黄山为你父母亡灵求平安?”她摇摇头神情没落的说:“我爸妈十年前在黄山旅游的时候,不幸失足坠亡的。”哦,原来是这样,那她去黄山真跟我没多大关系,跟我一块去,只不过是结个伴而已。 我一下怅然若失,刚开始那种开心消失了一大半。满心以为她是想见我,跟我一块出外游玩的,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由于是长途车,又是夜间行驶,大部分乘客都歪着头靠在靠背上睡着了,包括我们对面那对情侣。 他们挺幸福的,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块,看着很温馨。但我和沈冰睡不着,各怀心事,她抬头看着车厢顶不说话,而我心里也空落落的,一时不想开口,气氛很沉闷。 后来列车员推着餐车过来卖夜宵,我买了两桶泡面,两杯热奶,要她一起吃。 沈冰一笑,端起泡面就吃,要说她这种性格就挺好,不会让人感到压抑。 我的身世她知道的很清楚,但我对她的家世背景一无所知呢。边吃边问她父母的情况。 沈冰这会儿心情好了很多,说起父母也没那么伤怀。她爸妈原来都是警察,那会儿龙少辉还在她老爸的属下,我心想难怪她这么冒失,龙少辉能都能容忍呢,原来是顾念老一辈的旧情。 十年前,她还在上初中,本来是一家三口幸福的家庭,可是那年春天,警局领导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组织先进工作者去黄山旅游。 沈冰因为要上学,黄山来去耽搁日子太多,所以没跟着去。五天之后,传来噩耗,她爸妈从山上摔下去,连尸体都没找到。 说起她爸妈死因,也是有点诡异,她说那次龙少辉也去了,自从进山,她爸妈就跟大伙儿失去了联络,不知跑到哪儿了。 后来他们从山上下来,出了景区一点人数,唯独了少了他们两个。他们在景区外等了半天,都没见到两人身影出现。 按说进山之前,是规定好了时间在景区门口集合的,沈冰爸妈又是时间观念特别强的人,不会迟到。 带队的领导觉得不妙了,联系景区警务室请求他们帮忙找人。这一报案,倒是警务室的民警马上告诉他们,昨晚上有人报警,发现两个人从山上摔下去,还发出了惨叫。 那个地点非常险要,是禁止游人涉足的,发现这个情况的人都是爱好探险的驴友,正在一条峡谷内穿行,隐约看到了这一幕。 沈冰还拿出了十年前的一张黄山旅游图,指着上面爸妈不幸遇难的地方。 我一看,这跟唐小涵他们出事地点很接近啊。我也掏出了按照唐小涵叙述我自己用笔画的路线图,两张图一对照,基本上不差多少。 我心想她爸妈不会跟唐小涵一样的命运,在十年前被妖鬼给害死的吧? 但想想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附近峡谷有驴友们在探险,都安然出了景区,他们应该不是遇到了邪祟,估计是夜间探险,真的是失足摔下山的。 沈冰叹口气说,她早就想去趟黄山了,因为爸妈死后连尸体都没找到,一直想到那儿祭拜父母亡灵,还有另一个想法就是找到他们的尸体,能够带回家。 我心想这个心愿恐怕不好达成,找不到尸体应该是山谷太深,人无法下到谷底,不然按照当时他们那伙警察的能力,怎么会任由同事遗体留在他乡暴尸荒野呢? 沈冰又说起父母死后的事,她靠警局的抚恤金和爸妈朋友的帮助,上完了高中。 龙少辉考虑到她孤身一个女孩,长的又招坏人惦记,所以让她报考了警校,这样一来可以学点功夫自保,二来凭着父母关系的优势,顺利进警局工作。 我心里不禁唏嘘,失去父母的一个孤身女孩,这十年中经历的痛苦和艰辛,肯定要比同龄孩子多十倍,得不到父母之爱,也会容易变成一个自闭的人。 可是,十年后的她却是一个开朗豁达的女孩,从她身上一点都看不出孤儿的阴影,看到的是一种坚强。 这一刻,我发誓,我以后更要好好的保护她,让她平安快乐的过一生。 第82章女飞侠 在南京中转后,第二天晚上九点顺利抵达黄山市。下车的时候,我意外发觉,原先坐我们对面的那对情侣,也从这趟车上下来,没有在中转的时候下车,跟我们目的相同,都是来黄山的。 不过,女孩好像有点不太舒服,脸色蜡黄,半靠在男友的怀里走路。 “怎么,你看中这女孩了?”沈冰见我老盯着那女孩看,好奇的问。 “我看中了她,你不吃醋啊?”我转回头笑着说。 “呸,土包子,你咋不长记性,都告诉你这种玩笑没意思了还开。”她一嘟嘴,朝一边走开了,正好王子俊和曲陌下车,她拉着曲陌又说又笑起来。 我苦笑摇摇头,又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盯在了那个女孩的背影上,她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异样的气息,尤其眉心,隐隐发黑,这不是好兆头。 可惜我们素不相识,贸然跑过去跟人说你有可能撞邪了,说不定男的会给我一个嘴巴子。 算了,每天都有人撞邪,我管的过来吗?再说我不是管人事的,是管鬼事的。 他们撞邪不见得会招灾,我何必自寻烦恼。我们先找宾馆住下,打算明天一早进景区。 由于王子俊来时没准备,身上根本没带钱,房钱当然由我出了。尽管曲陌抢着要付,我能让女孩掏钱吗? 然后四个人去吃了顿黄山有名的小吃,蟹壳黄烧饼、徽味小混沌、黄山河螺、石头馃,吃的那叫一个美啊。 曲陌这么斯文的女孩,都给吃撑了。回宾馆的时候,还真是巧了,又遇到了那对情侣,好像也刚从外面吃饭回来。 现在女孩的面色越来越差,几乎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了,眉心的黑气愈加凝重。 但她看样子比白天有精神,自己走着路,脸上还挂着笑容。他们说话声音不小,说着还发生了点争执,女孩要马上进景区,男的不同意,想在宾馆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去。 可是男的最后还是争不过女孩,就同意了。曲陌走到我身边,小声跟我说:“习师傅,这女孩看上去有点古怪啊。”我挺意外的,没想到她竟然能看出点门道,只是点点头,这事我也不好回答她,因为明知道那个女孩有问题,我又不打算帮忙,怎么跟她说? 曲陌见我不言语,也就没做声,跟着进了宾馆。她跟沈冰一个屋,由于吃过饭十一点了,便各回各屋睡觉。 坐火车累了一天,简单冲了澡躺在柔软的床上,非常的舒服惬意,睡意阵阵袭来。 王子俊竟然很兴奋的讲着一路上跟曲陌怎么怎么,两个人都聊了什么,一点小破事,他都看成了多辉煌的大事。 我在他喋喋不休的啰嗦声中,酣然入睡。正睡的香甜,忽然被一阵响声给惊醒。 这是多年特种兵生涯养下的习惯,我无论睡的再死,轻微的响动都能听到。 睁开眼屋子里黑漆漆的,听到王子俊传来微微的鼻鼾声,他睡的很熟。 我打开灯看看表,凌晨两点了。心想刚才什么响声,能把我惊醒了,转头看看窗户,不由哑然失笑,原来窗户没关死,外面起了风,窗扇还在不住的轻微开合,发出咔咔声响。 我下床走到窗前,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睡觉之前还是星月满天的,现在夜空中一片漆黑,变天了。 冷风不住从窗扇缝隙中钻入,我只穿了一身内衣,吹的全身冰冷。赶紧把窗户关紧了,才要转身,忽地就在这一霎那之间,看到一条黑影从楼上跳下去。 因为窗外是一条小街,路灯还亮着,所以这个情景清晰的映入眼帘,绝不是看花眼了。 我急忙打开窗户,只见那个人影已经立在小街上,像只机灵的小猫一样,左右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冲着东边跑了。 我这会儿顾不上冷了,看着这人背影感到特别纳闷,身形相当苗条,不像是男人。 刚才从我眼前划过,我们住的可是六楼,最起码她也是住五楼吧?从这个高度跳下去,居然安然无恙,打死我都做不到,妈的,这还是人吗? 正在这时,隔壁的窗户喀的一声打开了,沈冰和曲陌住在隔壁,她们谁半夜没睡,难道也发现了这个 “女飞侠”?我看到一个脑袋从窗子里探出来,依稀是沈冰。她也看到了我,冲我做个手势,意思出来说话。 我关上窗户,看王子俊睡的依然很香,穿好衣服悄悄走出房间,把门轻轻带上。 沈冰已经出来了,她一见我出门,满脸焦急的走到跟前说:“曲陌不见了!”我一愣,刚才看到的女飞侠不会是她吧? 这怎么可能,马上我就排除了这个念头,她这么柔弱斯文的女孩,怎么会飞檐走壁呢,这不成了武侠小说了吗? 我问:“她没在厕所吗?”沈冰摇摇头:“没有。刚才我听到了一阵唰唰的响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窗口一个黑影一闪就没了。而且那个黑影很奇怪,像只大孔雀一样开着屏。” “你不会是睡迷糊了,还在做梦见到人妖了吧?”我笑道。人妖演出时穿的衣服就跟孔雀开屏似的,我拿这个逗她。 “去,姐睡觉一般不迷糊,怎么会看错?”她白我一眼。我一捂嘴笑道:“你不是不老么,怎么又自称是姐了?”她一撅嘴皱着双眉嗔道:“别闹了,我在说正经事呢。”我咳嗽一声,背起双手说:“是啊,我们就算三更半夜,也没不正经啊。”她立马气的咬牙切齿,但有气又撒不出来的那种表情,冲我瞪了一眼,急匆匆的跑向电梯。 我急忙追上去,知道她肯定是出去找曲陌。我在电梯口拦住她说:“你知道曲陌出去了吗,就急着出去找?你打过她手机没?”沈冰 “呀”了一声:“忘了打她手机。”说着又风风火火的跑回房间,结果马上又跑出来说:“她手机在屋里呢。”说起举起两只手机冲我晃了晃。 我也感觉这事有点不对劲了,半夜一个女孩不在客房里睡觉能跑哪儿去? 在没弄明白事情之前,先不告诉王子俊了,免得让他担心。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和沈冰一块去了她们的房间,我走到曲陌床上掀起被子。 “变态啊你,连女孩睡过的床铺都不放过?”沈冰红着脸骂我。 “小声点,我在找线索呢。”我吓得赶忙解释,要是被人听到,大半夜的我真成变态色狼了。 “没听说过在被窝里找线索的。”我没理她的嘲讽,找到一根曲陌遗落的长发,捡起来绕在右手食指指尖上,然后让沈冰拿出一张纸铺在桌子上。 发现这是她的房间,又回屋拿过来包,掏出罗盘,烧符祭了咒语,把罗盘放在白纸上。 “北帝敕我令,搜魂拘妖邪。急急如律令!”我闭上眼睛念了两句 “搜魂咒”,把缠绕这头发的手指放在罗盘上,感觉头发动了,带着手指开始慢慢移动。 第83章搜魂 这是一种搜魂法,本来是用于寻找鬼魂的,用他们生前之物祭上符咒,就可以自动跟踪主人的行踪了,这也是追拿凶鬼的一门奇术。 还从来没用在人身上,不过我知道,这种法术是追的魂魄,追人魂魄和追鬼魂没多大差别。 手指被头发一直带着往右走,都出了罗盘,还在白纸上往右爬。我急忙睁开眼睛,收了法术,把罗盘拿开,只见白纸上出现了一条淡淡的黑线,从中心一个点上,往右曲曲折折的去了。 我不由心里沉下去,罗盘代表整个宾馆方位,刚才手指跑出了罗盘边缘,说明曲陌不在宾馆内,这会儿在哪儿很难说,反正是向东去了,这条黑线就是她留下的足迹。 “怎么样?”沈冰问。我皱眉说:“出了宾馆,暂时还不知道去了哪儿。”我说着走到窗口前,推开窗子往下看,想着刚才那个 “女飞侠”跑走的路线,跟白纸上的黑线很一致,我不由自主的张大口,难道真的是她? !沈冰跟着来到窗也伸头往外看,以为我发现了什么。刚才她打开窗户的时候,曲陌早跑的没了影子,这件事暂时不告诉她,毕竟不能完全确定女飞侠就是曲陌,免得打了自己的嘴。 我又跑回桌子前,让沈冰再拿出几张白纸,平铺在上面,继续做搜魂法事。 纸张面积大了,形成的黑线也就更深远。最后发觉指头不再动弹,收了法术,看着最终黑线的一端,这便是曲陌的落足点了。 “你先睡吧,我去服务台查查黄山市地图,说不定曲陌这里有亲欺朋友,去看望他们了。明天要是不回来,咱们再报警。”我说着推门出去。 沈冰跟着走出来说:“少来这套,又想甩下我,我知道你想去找她。”没想到她变聪明了,我真是这么想的。 我把她推回房门说:“外面气温很低,你还是不要去了。再说万一她要是自己回来了,我们都不知道,还在到处瞎找呢。你留下如果见到她回来了,能马上通知我。” “你不带我是别有用心吧?”诶,她话里有话,口气也挺毒的,难不成猜我想跟曲陌出去鬼混吧? 这丫头缠人的功夫我是深有体会,不带她玩那是自找不痛快。我立马缴械投降:“好吧,你穿厚点,我在宾馆门口等你。”我回屋穿上了风衣,背上包,如果再戴副墨镜,感觉像个地下特工。 在宾馆门口等了一小会儿,沈冰穿着那件白色风衣下来,我上下打量她笑道:“我们俩黑白分明,真像黑白无常啊!”她推我一把:“走了,说话也不会说的好听点,大半夜的老提鬼。”好听点那还不好办? 我扯了扯身上风衣笑道:“多像情侣装,你是不是专门买了这两件风衣,送给我一件的?” “呸,美得你,我……是一不留神给自己买了件风衣,跟你没关系。”她虽然嘴硬,但借着路灯光芒,看到她脸上红了。 我心里禁不住一荡,这丫头平时看上去挺简单的,怎么每逢到关键时候,我总是看不透她? 人与人之间,就像隔着一层窗纸那么简单,可是不捅破,永远不明白对方真正的心意,尤其女孩的心思,猜来猜去,实在猜不明白。 刚才下来在服务台要了张黄山市地图,再比照白纸上的黑线行程。黑线的比例大点,缩小了比例对照,最终黑线一端,是在汤口镇的方向。 我吃了一惊,黄山就在汤口镇,而我们住的这个地方是在屯溪区,距离那儿有七十公里呢,坐车最快也要不到一个小时,她几乎在十多分钟之内赶到了,太不可思议了! 越想越觉得诡异,她原先是毛天师的徒弟,毛天师这个恶妇懂得邪术,难道她是学了会飞的邪术? 想到这儿对她从六楼跳下去感到释然,但还是想不通,跑得黄山这速度,已经赶上鬼魂了! 妈的,曲陌不是鬼吧?转念想想应该不会,鬼就算隐藏的再好,我也能有所察觉,何况是一个眼神非常清澈的姑娘,看上去非常机灵,跟鬼那种死气沉沉的眼神有着天壤之别。 沈冰见我看着地图发呆,一边在手上哈着热气,一边问我:“又想到了什么?”我叹口气说:“曲陌到了黄山。” “那还发什么呆,我们赶紧去吧。”我心说你真够白痴的,也不问离这儿有多远,现在这点,往哪儿找车去? 她见我不说话,眨眨眼,似乎想到了距离问题,问我:“是不是很远?” “七十公里呢。”我说着就要回宾馆,现在快三点了,我们就算一路跑步过去,估计得两个多小时,何况消耗了巨大体力,再上山找人,纯属做梦说胡话。 刚好这个时候,从远处开过来一辆出租车,到我们面前停下,司机摇下车窗问:“要去哪儿?”车来的正是时候,我和沈冰拉开车门跳上车说:“黄山!”司机张口要五百,靠,够黑的,正在我们讨价还价的时候,王子俊从宾馆门口跑出来,趴在车窗上骂道:“你们真不够意思,要去黄山也不打个招呼,想甩开我和曲陌过二人世界啊?”我没好气的说:“你先上车,没工夫跟你瞎扯。” “我得回去叫曲陌下来……” “不用了,她这会儿在黄山。”沈冰说。王子俊一下像个泥塑一样僵在那儿,嘴巴张的老大合不拢来。 最终还是王子俊嘴皮子好使,跟司机把价钱砍到了四百,往黄山方向去了。 在路上我小声对王子俊把曲陌失踪的事简单说了下,他听的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相信。 他跟曲陌认识快一年了,从不知道她居然还有蜘蛛侠的本事。我说个女飞侠吧,到他这儿改成了蜘蛛侠。 王子俊不住的催司机快点开,他唯恐曲陌出什么意外。我倒不这么认为,因为曲陌既然有这种蜘蛛侠的本事,就比我和沈冰身手都强了好多倍,怎么会出事呢? 我心里急着赶过去,是想得到真相,她到底怎么做到形如鬼魅的? 第84章进山 车到中途天上就开始下起了小雨,外面天色变得更加黑暗和凝重起来。 司机虽然要价很黑,但心肠还是蛮不错的,对我们说,天这么晚进山容易迷路,先到汤口镇住下。 有时候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到天亮或许就住了,这样进山不会遇到危险。 当他拿出一张宾馆名片给我们的时候,我们才反应过来,这小子还是个宾馆托。 因为下起了雨,路上湿滑,车子速度不是很快,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到汤口镇。 黄山南大门距离汤口还有一公里,出租车直接把我们送过去。我忍痛掏出四百大洋付了车资,妈的,这趟买卖做的,幸好唐小涵答应多给鬼牙,不然亏大了。 站在苍茫的夜雨下,隐约看到前方山影重重,巍峨耸立。可惜现在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到天亮才能欣赏到黄山美景了。 我对黄山的认识只是仅限于迎客松,对黄山其他景观所知并不多。在路上司机为我们介绍了黄山的特点和一些值得去的景区。 黄山原来叫黟山,后来因为黄帝在此地炼丹的传说才改名叫黄山。绵延数百里,有三十六大峰,三十六小峰,日出、奇松、怪石、云海、温泉被称为黄山 “五绝”。看这天气,日出估计是看不上了,算是个不小的遗憾。到了景区门口要买票,结果售票处写着早上六点半才开始卖票,靠,那曲陌怎么进去的? 还有那对情侣不是夜间来的吗,他们难道没上山?看看表,现在快五点了,找个旅馆不太划算,进山又不能,我勒个去的,我们去哪儿等两个小时啊? 这时候从路边走过来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穿着雨披,小声问我们:“是不是要进山?”我点点头,这不废话吗,不进山,我跑到黄山脚下淋雨吃饱了撑的? “一人一百五,我带你们走小路。”我立马明白了这人是干嘛的了,他是跑小路的。 景区专门有当地人做这种生意,低价带人绕过正门,从偏僻小路进山,被称作跑小路。 他们都是对景区地形都是相当熟悉,又跟巡警攀得上关系,就是逮着也不用发愁。 看看售票口上写着,门票是230元,他要150,价格也没低多少。 王子俊伸出一巴掌:“每人五十。”这小子挺敢砍价的。 “一人一百,去就成交,不去拉倒。”看着沈冰被雨淋的浑身打哆嗦,我连忙掏出三百块给了那个人,又拿出五十块买了三件一次性雨披。 说实话,这种一次性雨披顶多值十块,现在这时候只能被人宰了。穿上雨披感觉暖和了点,跟着跑小路的绕过南大门走进了黑漆漆的小路上。 由于是偷进景区,带路的人不敢开灯,我们就摸黑走路,好在那人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不住提醒前面哪儿有坑,哪有石头,倒是没遇到什么危险。 我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一个几乎陡立的峭壁前停下,所幸并不高,也就四五米,就像一堵天然的墙壁。 带路的先攀援上去,然后垂下绳索,把我们一个个吊上来,看来这人经常干这活儿,准备做的挺充足。 往前开始上山了,曲曲折折的爬了百多米,带路的告诉我们,他的使命完成了,走到这儿不会有人查了。 我们要是想住宾馆,往左走,那边有个黄山宾馆。右边是香炉峰和翡翠谷。 说完还递给我们一张名片。靠,又遇一个宾馆托。据听说景区内的宾馆价格高的吓人,眼看天亮了,我们还住个毛。 等带路的走后,我打开自己带来的小手电,看了看景区导游图,带路的说的没错,往左是宾馆,往右是香炉峰。 可是只知道曲陌在黄山,具体在什么地方我就拿不准了。我招呼沈冰和王子俊先躲在一颗大松树后面,这棵大树粗大无比,差不多有两人合抱这么粗,躲在后面既避雨又挡风。 我又拿出罗盘和那几张纸,把纸反过来让王子俊托住,我念了搜魂咒,看能不能找到曲陌的准确位置。 手指开始动了,画了一会儿停住。先说一句,罗盘到哪儿,哪儿就是中心点,所以这种法事是以目前我们所在方位为基准点来测定的。 我看着白纸加以导游图对照,黑线的尽头在左前方,大概是过了桃花峰,在浮丘峰附近。 这会儿山里竟然变了风向,卷着一丛丛细雨从打在我们三个人脸上,跟小刀刮一样的疼痛。 沈冰不住的打冷战,冻的双手捂在胸口上浑身发抖。但她咬着嘴唇表现的很坚强。 我说走吧,爬会山身上发发热就没那么冷了,但都要跟紧了我,千万不能失散了。 一个人在山里黑灯瞎火的乱闯,很容易迷路,也很容易遇到危险。沈冰一把揪住我的衣服说:“放心吧,除非你飞到天上,我不松手就不会跟丢。”王子俊比我们心急,一听说走马上开拔,早冲到了前头。 带路的把我们带到了荒山野岭,根本没什么路可走,可不比人工修建的石阶,全是坎坷的石头地,走起来非常的困难。 我和沈冰的体质算是好的,爬了一会儿还感觉心慌气促,王子俊就不同了,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先前还在前面,不多会儿落在后面老远,走一步歇两步,吐着个舌头跟狗似的的大口粗喘着。 没办法,我和沈冰找到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坐下等他。一边等,一边拿出了点睛笔,在印堂上开了阴阳眼。 虽然说鬼魂过了丑时不怎么出没了,那是在繁华的地方,而在深山里,更尤其这种阴雨天气,他们不会按套路出牌,随时都有可能出没。 我觉得还是打开阴阳眼比较好,在山里枉死的驴友多了去,难保不碰上一个两个的,提前能查探到敌情。 等我搞完了这件事,再回头看王子俊,不见人影了!我急忙从石头上站起来,用小手电四处照射,刚才他还距离我们不远的,怎么突然失踪了? 沈冰也站起来奇道:“王子俊呢,刚才我就低头看了几眼导游图,抬头看不见他了。”我心里隐隐感觉到不妙,可是阴阳眼又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情形,心想那边不会有陷阱什么的,这小子给掉进去了吧? 我拉住沈冰的手往前跑过去,这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再丢了,在我手里掌握着,心里就感觉无比的踏实。 跑到刚才王子俊休息的地方,四处没陷阱,全是参差不齐凸起的石头,再就是稀稀落落几棵大树,左右两边没有断崖,他怎么就突然间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呢? 忽地感觉背后一阵寒彻骨髓的冷风吹过,我心头禁不住一抖,急忙回头,只见远处漂浮着一团淡淡的黑气,瞬间不见了! 第85章鬼捂眼 妈的,那肯定是鬼,但挺机灵的,又善于藏匿行踪,阴阳眼也只能看到一团黑气。 我抬头看看四面林立的山影,心想黄山是个富有灵气的地方,山妖和鬼魂长时间受到山间地气熏染,其养成的灵性非山外那些野鬼可比,我还真的要打起精神来了,不然非得阴沟翻船不可。 沈冰现在被我握着小手,感觉她全身不住的瑟瑟发抖,再也不提我占她便宜这事了。 她颤声问:“你,你怎么也不说话,王子俊到底哪儿去了?”我叹口气说:“估计是鬼捂眼!”沈冰听到 “鬼”这个字眼,就是一哆嗦。其实她明知这里有鬼,但嘴上不说,还能硬挺着,一加外力刺激,跟点燃了***一样,把内心恐惧这个炮仗给引爆了,她一下靠在我身上,结巴道:“什……什么叫鬼捂眼?”感觉她柔弱的躯体依偎在我身上,心里不禁一荡,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让我呼吸有些急促。 以前我们身体接触可不止于此,我曾经摸过她赤裸的胸部,以及店铺还魂后,我还骑到她身上。 不过,那个时候心里没想这么多,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稀里糊涂的没品出任何滋味,反倒不如这次爽意来的强烈。 我一下握紧了她的手,发觉自己心跳的厉害,说道:“鬼捂眼是鬼术的一种,跟鬼打墙属于一类,把我们眼睛蒙蔽了,就算王子俊在我们对面站着,彼此谁都看不到谁。” “那,那有什么办法破解吗?” “当然有。”我给她吃颗定心丸。 “那你还不快破解,老抓着我手干嘛,你这人真是的。”她说着把我的手甩开,也离开我的身体,在小手电光照下,脸上红红的,一脸忸怩。 你才想起来啊,我忍住笑,从包里拿出一张 “紫气符”。有些天师经常用金光咒符破解鬼打墙之类的鬼术,其实他们不知道,紫气符虽然差了个档次,但针对这类鬼气遮障人目的幻术,比金光咒要对症。 金光取自于天神,而紫气来于阳光,金光威力虽大,可是效果要慢。黄山之内,深积了天地日月之灵气,我要紫气还不是马上就有? 才要念咒,忽地感觉身后的沈冰没了动静,这是一种直觉。我慌忙回头,果然,沈冰不见了! 他姥姥的,今天阴阳眼咋就失灵了?这个鬼东西在老子面前不住的玩花招,我竟然连一点察觉都没有,真够窝囊的。 不过不用怕,只不过暂时被鬼捂眼了,看不到她的存在,但她肯定还在我身边没走远。 其实这种诡异的情形,并不是很奇妙的,是鬼气把人笼罩了,让你看不到她在哪儿,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可是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为毛开了阴阳眼,居然看不到鬼气,这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道曜紫气,降福无穷。轰天正令,制鬼除凶。神光所照,降格玄穹。敕令开道!”我一边念着咒语,一边把紫气符甩出去, “呼”黄符在细雨中燃着,四处一片明亮。看到了,沈冰站在我面前三尺之外的地方,正眼神呆滞的看着我,跟鬼一样瘆人。 我心里放下一块石头,看她表情,是被鬼迷了心智,让她喝点净身符水就没事了。 转头看看四周,吖,怎么看不见王子俊,这小子这么大点功夫就自个跑没影了? 不行,得把他找到,不然迷了心智,跟个白痴一样在山里乱闯,很容易掉山沟里。 现在顾不上让沈冰喝符水,上前拉住她的手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叫:“王子俊,王子俊……”沈冰的手冰凉冰凉,感觉没有一丝热气,我正奇怪怎么跟个死人手差不多,她忽然甩脱我的手,斜刺里往东跑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你这会儿捣什么乱,看来她是鬼迷的发疯了。我急忙跟着跑过去。 没想到她速度挺快,在凹凸不平的山地上如履平地,跟一只母豹子一样迅捷有力,把我看傻眼了。 眼看她把我甩的越来越远,心里不由大急,小手电光照不远,如果再拉开一段距离,恐怕就要失去的她的行踪。 我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鹅卵大的石头,照准了她的腿上用力丢过去。在部队上我的投掷精准度是非常高的,这一下不偏不倚正砸中她的右小腿上,让她向前一个踉跄,爬到在地上了。 趁此时机,我深吸一口气,憋足了劲冲到跟前,刚要去拉她起来,沈冰蓦地一个翻身,滚向一边,我靠,那边是断崖! 来不及了,我尽管向前合身一扑,出手够及时,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她的衣角,但 “嗤”地一声,衣服撕裂,她从断崖上滚下去了!我一时傻了,不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时真的,心里想着冷静,再冷静,一定不是真的,沈冰怎么可以死呢? 但随即一股难过迅速蔓延到心头,鼻子一酸,眼泪掉出来了!向前爬到断崖边,下面黑漆漆的不知有多深,刚才连她跌到底部的声音都没听到,估计是深不可测了。 雨丝随风扑打在脸上,也丝毫感觉不出冰冷和疼痛,我就像一块木头一样望着下面呆了老半天,才转眼看着手里的那块从沈冰身上扯下来的衣角。 这是她临终留下的唯一遗物!忽然间,我看着这块衣角猛地心头一震,从地上跳起来。 手心里攥的是一块树皮!妈的,难怪刚才觉得刺手呢。我一下高兴起来,摔下山崖的不是沈冰,她身上怎么可能穿树皮呢? 她外面穿了一次性雨披,里面又穿了白色风衣,风衣里面穿了毛衣,再里面,呃,这个不方便说了,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想起来了,唐小涵说,这个妖鬼可以变成他们四个人任何人一个模样,是他! 靠,老子竟然被他给涮了一把,真够丢脸的,堂堂鬼神传人,居然没看出沈冰是假的。 还好,他们谁都没看见,我只要不说,这事没人会知道,不算太丢脸。 我抹了一把眼泪,羞愧的往回跑到了原来的位置,找到丢在地上的包。 心想这只妖鬼挺厉害,紫气符也没把鬼气给驱散,反倒是把我给迷了眼,得另想办法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阴阳眼遇到鬼连他妈屁都没放一个,气的抬手在额头上拍了一下。 忽然这一下把我给拍醒了,老爸曾经讲过,要开阴阳眼,必须在山外,进山如果遇到山岚之气,会冲撞开灵目,也就是说,开了等于白开。 还有古籍中记载,符不能淋湿,淋湿会降低法力,除非佐以三昧真火,能把淋湿的符发挥出平时的威力。 姥姥的,老子不经常做这种法事,难免会出现疏漏,现在想起来也不晚,就烧一把三昧真火让你这只鬼东西瞧瞧! 我拿出一张紫气符,夹在双掌之间,要先念三昧真火咒,然后再念紫气咒,刚要开口,忽地听到北边有脚步声传来。 第86章曲陌的故事 脚步声踢踏踢踏,在风雨中显得很清晰,我心想不会是游客迷路跑到这儿了吧? 心想不管是谁,先把法事做完再说。三昧真火咒念完,黄符脱手甩出,呼地燃着,闪烁着蓝色的焰头,在风雨中飘摇不定,却并不受雨水的影响,焰头向上直冒反而更猛。 其实三昧真火是一种高级法术,像我这种处于一流与二流天师之间的中高手,也就像模像样的使出来,跟其他法术当个佐料还行,指望它去灭鬼有点不足。 紧跟着我又念了一遍紫气咒,蓝色火焰中嗤地一声,窜起一道紫色烟气,丝丝袅袅的向四处飘散蔓延。 成了,紫气符发出威力了。刚才符是点着了,但并没有生发出紫气的威力,跟受潮的炮仗一样,***虽然烧没了,但炮仗没响。 虽然眼前天色没什么变化,漆黑的夜里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但给人一种雨中万物清新的感觉,空气异常的新鲜。 我拿着小手电四处照射,发现王子俊和沈冰两个人像两具僵尸一样,一前一后摇摇晃晃,正向北面爬上了山坡,距离我这儿大概有三十多米远。 这应该错不了了,妖鬼本事再大,不可能会分身术吧,一下变出两个人来。 我收拾起包跨在肩上,追到前面。拉住两个人的手,用力在他们手心上一捏,两个人马上停住了脚步。 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又变得响亮起来,感觉就在前面,可是什么都看不到。 拿手电往前照了照,发现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个山包,并不是很高。在群山之中,像这种连绵起伏的小山包数不胜数,但往往指不定那个山包下会有深不可及的山谷,一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了。 我拖着两个人往山包上走了几步,站在最高点。往山包背面打手电,一看是一个人正在往上艰难的爬坡,一头长发在风中飘舞,是个女人,好像背上还负了一个人,显得很吃力。 我第一个反应是游客迷路后,有人受伤,同伴背着他往山外走。沈冰和王子俊被我捏了手心后,暂时那股鬼气在体中停滞,跟两个痴呆儿差不多站在那儿咬着手指头一动不动。 我放开他们两个,往下迎着那个女人下去,冲她叫道:“是不是有人受伤了,我帮你一把。” “是习师傅啊,快来,我挺不住了。”是曲陌!听她声音到了油尽灯枯地步,我赶紧跑下去,把她身上那人换到我背上,竟然是个女孩。 我又拉着曲陌的手,走上山包。这会儿雨停了,山风也很微弱,群山寂寂,显得特别宁静。 我把女孩放在地上,看着满身泥污,浑身湿透的曲陌问她:“你怎么跑到这儿来的,刚才都发生了什么?”我话没说完,她就喘着粗气倒在地上,看样子累的不轻,连话都讲不出来。 我拿手电在这个女孩的脸上照了照,不由一愣,这不是那对情侣中的女孩吗? 我忽然间心里隐约想到了什么,转头问曲陌:“你来黄山为了救她?”曲陌还在大口大口喘气,根本说不出话,但点了点头。 在她身上处处透着古怪,令人捉摸不透。我先放过她不问了,又仔细看了看这个女孩,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印堂聚集了浓重的黑气,看上去跟死尸没什么分别。 好在还有呼吸,不过挺微弱的。我见她胸口上贴着一张挡煞符,这肯定是曲陌整的,我猜要不是这张符,恐怕女孩就没命了。 本来我要给沈冰和王子俊一人灌点符水让他们清醒的,但转念一想,曲陌半夜偷偷出去,又不知使了什么邪恶法术,一定有难以告人的秘密,对着沈冰和王子俊怕是不会说。 还是先让他们俩白痴一会儿吧,等我审问明白了再说。等曲陌缓过气后,我又问她刚才的问题。 曲陌咬着嘴唇良久不语,看来的确有不能告人的秘密。她不说我也不能逼她,再说她做的是好事,没有利用自己邪恶法术去作恶,这点还是能够接受的。 我说:“我们走吧,那边有宾馆,别把你们冻坏了身子。”说着掏出两张净身符,就要念咒语燃着了,帮沈冰和王子俊恢复神智。 “习师傅,我告诉你实情,你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曲陌终于开口了。 我望着她复杂的神色,点点头说:“你说吧,王子俊我也不会告诉他。”她又低下头,好像在整理思绪,过了一会儿抬头说:“我在十三岁之前,还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可是在十三岁那年,参加学校夏令营去野外活动,一天夜里正睡着,忽然听到帐篷外有动物的哀鸣声。我虽然胆子很小,但想到可能是小动物受伤了,心里可怜它,就壮着胆子出来。 “顺着声音方向走了很久才看到了地上有血滴,而血滴到了一个草丛里就没了。我心想受伤的小动物可能在里面,当时什么都没多想,就蹲下身拨开草丛。”她说到这儿忽然停住了,我正听得入神呢,这不是诚心掉我胃口吗? 我忙问:“草丛里看到了什么?”曲陌咬着嘴唇,老大会儿才说:“不知道,我就看到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马上晕过去了。第二天同学发现我躺在外面睡了一夜,把我叫醒的。醒过来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夏令营结束后,我回到家的第三天晚上,过了十二点,忽然我发觉自己后面长出了几只大尾巴……”说到这儿,曲陌低下头又闭口不说了,这孩子,怎么跟电视剧学,到关键时候就停,把我勾的心里直痒痒。 不过听到这儿,也知道了个大概,她肯定是有邪祟附身了。这次我不催她了,我等,看你自己接着说不说。 曲陌低头老半天不说话,可能是觉得自己一个女孩身后长几条大尾巴,成了怪物,挺自卑的。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起来,身后长出尾巴后,她就感觉变了个人似的,浑身力大无穷,一下跳起三米高非常轻松。 但她却怕的要命,以后拖着几条尾巴,怎么出去见人,还不把她拿去研究所当做生物标本解剖研究了? 她当时就想死,推开窗户跳出去,她家住五楼,一下摔的人事不知,以为自己死了。 可是第二天早上竟然又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的好好的,身后尾巴不见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做梦了,还是真的,迷迷糊糊的去上学了。但晚上一过十二点,又会变成这种模样,她试过很多种自杀的方法,撞墙、触电、割腕、上吊,可以说尝遍了自杀的滋味,偏偏死不了又会活过来。 我听得够心惊的,十几岁的小女孩,真够狠的,要我都下不了这狠心对待自己。 曲陌后来习惯了,也不自杀了,反正就是到夜里长几只尾巴,身子有点力量,也没其他症状,到了早上又一切正常。 过了几年,逐渐长大,上了大学也学了点窍门,睡觉的时候无论冬天还是夏天,都会把被子捂的严严实实,这样尾巴长出来,室友也看不到。 说也奇怪,夏天这么热的天气,捂着大被子,她从来也不觉得热。上大三那年,宿舍楼忽然闹鬼了,因为前几天有个女生失恋自杀,冤魂不散,一到夜里,那个女生的怨魂就在楼里哭,整个宿舍楼的人都能清楚听到。 把同学们都吓坏了,整晚整晚的不敢睡觉。别人都害怕,唯独她过了十二点,却一点惧意都没有,还想着老是被这个女鬼聒噪的受不了,就披着被子跑出宿舍,在三楼找到了女鬼,跟她干起来了。 没想到女鬼打不过她,被她一巴掌打出窗口,以后再没敢出现过。从此,她觉得自己有这种力量也不错,起码还能做好事,所以对自己身子变化更加坦然了。 毕业之后,回到家正巧奶奶得了重病,妈妈请来了毛天师请神治病。毛天师一眼看出她不正常,要驱除她身上的邪祟,结果刚碰到她身子就被打出去了。 毛天师说这种邪祟太厉害,要用道法慢慢化解,就跟着自己学道术吧。 她这才拜毛天师为师,学起了道法。我听到这儿感觉挺惭愧的,我居然不如毛天师,老巫婆都看出她身上有邪祟,老子竟然一点没察觉出来,看来回家之后,还得痛下苦功,好好修炼一下。 但曲陌后面的话让我释怀了,她说在道法的熏染下,身子上的邪气逐渐内敛,晚上尾巴长出来的事也能自由控制。 如果她一感到气愤,想要对什么事抱打不平,尾巴就会长出来,平时跟正常人一模一样了。 哦,这样啊,难怪我没看出,这不是我的本事不行,你都修炼成精了。 听她提起毛天师很感激的样子,我就想不通,这么个恶婆子,只有她说好吧。 昨晚上她躺在床上,想起这个印堂发黑的女孩怎么都睡不着,所以夜里偷偷长出尾巴跳楼去了黄山。 故事讲到这儿,天也亮了,我心想再不把沈冰和王子俊救过来,怕时间久了会落下后遗症,至于她来到黄山发生了什么,等会儿让她对着王子俊和沈冰一起说吧,毕竟他们两个也想知道答案,就看曲陌怎么把自己身有邪祟的事糊弄他们了。 我一边烧符一边问她:“你长的尾巴是什么形状,或者说是哪种动物身上的?”她脸上忽然一红,低声细语说:“不告诉你。”吖,怎么突然来了个小女儿姿态,让我感觉很旖旎。 第87章昏迷不醒的女孩 沈冰和王子俊喝了符水后,不多会儿清醒了,他们茫然不知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沈冰记得比他多点,起码还知道什么叫鬼捂眼。王子俊抓着曲陌的手,那副关心样,我看有百分之三十是刻意装出来的, “陌陌,你没事吧?”呃,叫的肉麻,我想吐。沈冰把我拉到一边,瞪着眼问我:“我被鬼捂眼后,你没乘机占我便宜吧?”我倒,我哪还有那个心情啊,这话问的。 曲陌在女孩身上翻出了手机,可是受雨淋过怎么也开不了机,联系不上她的男朋友,我们只有把女孩带走了。 虽然现在太阳没露面,但站在山包上能清晰看到前面不远处,山间有座楼房,应该是宾馆了。 在路上,王子俊和沈冰问起曲陌昨晚的事,曲陌谎称自己被鬼给劫走了,幸好跟着毛天师学了两年道术,不但没被鬼迷魂,反而把这个姑娘救了回来。 我问起那个男孩呢,曲陌摇头说不知道。她来到黄山后,在一个山沟里碰到了这女孩,没看到男孩的身影。 然后她又说起昨晚跟鬼斗的情景。她起初进了山,开始下起了雨,路又湿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来,眼前站着一个摔得模样很惨的女鬼,说自己叫唐小涵,求她帮忙去救同伴。 曲陌一想,我曾经说过接的这个生意就是她的,所以跟她过去,顺着一条极为陡峭的山路下去,到了一个山谷深处。 到那儿一看,满地的尸体,大部分腐烂,有的还面目完后,刚刚死去不久。 这个时候,唐小涵忽然冲她吐出一口黑气。曲陌脑子里一晕,马上想到这可能是鬼气,闭住呼吸,飞脚踢中唐小涵,把她踢出老远。 她来的时候也带了黄符,先在身上贴了一张,转头就跑。往山上爬的时候,遇到了这个女孩。 她赶紧掏出一张黄符贴在对方心口,女孩一下软倒了,人事不知。她回头看看,那只妖鬼可能害怕她力气大,又有黄符护身,没敢跟着,就背起女孩往山上逃。 正好她赶到这儿,力气耗尽支持不住,遇上了我们。曲陌说谎很聪明,说完谎就接着说起自己后面的遭遇,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去找破绽,他们两个一听到妖鬼很厉害,劫走她也在情理之中了,轻轻松松把王子俊和沈冰两个人蒙骗过去。 这只鬼东西看来善于变化,能任意变成其他人长相。鬼东西要是知道曲陌跟我们是一伙儿的,估计会变成王子俊或是我的模样。 曲陌也算幸运,那只鬼东西没追她,反过来倒是涮了我一把,要不是我们替她挡这一下,她是否能活着爬到这儿,很难说了。 看着那座楼房不远,一直走了两个小时才到。王子俊早就挺不住了,把女孩交给了我。 这一路上,我对背上这个女孩感到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就算是惊吓过度,昏迷了这么长时间,总该醒过来了,可是到现在还没知觉,并不只是受到惊吓这么简单。 这个宾馆叫魅力宾馆,规模不大,简易两层小楼,建在半山腰上,四外树木掩映,环境倒是挺清幽的。 进门的时候,遇到一个人很面熟,他见到我们看了一眼,低着头忙走出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想到,他是昨晚上送我们到这儿的司机。他妈的估计是来要回扣的,托儿不能白当。 登记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一条熟悉的身影,只是这个人面孔很陌生,真的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了。 我们要了三个房间,进去一看,条件很差,空调开不开,电视是破的,被子肮脏兮兮,不知多长时间没洗过了。 冲个澡吧,淋雨不能用,马桶也不能冲,不知里面是哪位先客留下的大便,臭气熏天。 这破房子,居然一间收我四百!我先调了点符水,让沈冰和曲陌灌那个女孩喝了,这碗符水里用了三种咒符,驱邪、净身、守魂。 这碗符水下去,估计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醒,不然,麻烦就大了。我跟王子俊简单用冷水擦了擦身子,滚倒在床上睡着了,两夜没怎么睡觉,困的实在受不了。 这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多才醒,沈冰和曲陌早醒了,她们去那女孩房间看了几次,她一直都没醒过来。 我不由皱起眉头,这事有点邪乎。沈冰说不如拜托宾馆找个医生来看看吧,你这个神汉别把人耽误了。 我一瞪眼,什么我是神汉,有我这么大本事的神汉吗?不过她说的也道理,让医生看看,我们算是尽到了责任。 宾馆这方面很积极,找医生又能从中提回扣,马上找来了景区的医生,看过女孩后,医生皱眉说:“一切正常啊,看不出有什么毛病,要是你们不放心,把她送到镇上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靠,全身检查,这混蛋医生肯定跟镇上医院有勾搭,想从中牟利。 把医生打发走,我说真得把她送到医院,窝在我们手上,万一出个意外,责任全在我们了。 别好事没做成,反倒被她亲友给敲诈一笔。他们三人一听都赞同,可是魅力宾馆距离景区大门很远,要我们再把她背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就问宾馆能不能把人送到医院,宾馆大堂经理马上说能啊,送一次五百! 它二大爷的,什么都要花钱,一花还是大价钱。我来的时候只带了五千现金,到这儿没过一天已经花了大半。 王子俊又发挥了嘴皮子功夫,把价钱砍到了三百五。大堂经理说,已经去叫人了,景区内专门有干这种活儿的,用担架把人抬下去。 我看看时间已经是三点多了,赶紧去餐厅吃了点饭,回来后,大堂经理叫的人还没来。 我说不能等了,子俊在这儿守着,我跟曲陌还有沈冰,趁天还亮着去一趟昨晚她被鬼领到的那个深谷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唐小涵的同伴,今晚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王子俊撇撇嘴说:“为啥要我在这儿留守?”我嘿嘿一笑:“第一,曲陌必须去,只有她知道路。第二,你没我和沈冰身手好,带着她总比带着你这个累赘强。第三,因为你长的帅,女孩万一醒过来,她不会感到害怕。”最后一条理由连我自己都觉得狗屁不通,长得帅跟女孩害不害怕有个屁关系,但王子俊一听到最后居然乐意了,这小子就喜欢有人夸他,何况在心上人面前,嘴裂的像个瓢似的。 其实我带沈冰去的原因不说大伙儿也能明白,第一,我不敢让她跟王子俊单独在一块,不放心这小子会乘机对她放电。 第二,我带上她是为了避嫌,就我跟曲陌两个人去,怕他们会瞎琢磨。 第三,她这种死缠烂打的性格,我敢不带吗? 第88章变身 背上背包,带着两个女孩走出宾馆,看看对面那座山包的地形,除了我们先前走下来的路最近外,没有其他捷径。 那边山势很陡峭,全是花岗岩形成的,有的陡立如削,跟一面镜子一样光滑。 只有原路沿着那条崎岖的小道,又爬回那个山包上。我们三人身体条件都很好,没了王子俊这个累赘,只用了多半个小时。 这个山包起初在上面看着并不高,但现在再看前面,到处是峡谷和深沟,上面笼罩着一层淡薄的云气,不能说有百丈深,总也有几十层楼高吧。 沈冰吐吐舌头,一双美目中写满了畏惧。我也感到有点心跳,真想不出曲陌是怎么爬上来的。 曲陌指着远处一个最深的山沟说,就是那个地方。我有点打退堂鼓,这儿距离那个地方看着虽然不是太远,但要下去经过一条峡谷,再翻过两条山梁,现在已经四点多了,到那儿估计天黑了,晚上找人,再跟那鬼东西捉迷藏,不是什么好主意。 沈冰不想那么多,嚷着快走啊,说着下去了。曲陌看看我,她倒是善解人意,好像看穿了我心思说:“不行我们明天早上再来吧。”我冲沈冰的背影努努嘴:“她都下去了,如果让她回来,肯定要磨一番嘴皮子,咱们尽量赶在天黑之前到那儿。再说有你帮忙,正好除了那只鬼东西。”曲陌点头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一边下山,一边又想起她身上的邪祟,能在她身上待了十多年,那是一只成了气候的精怪啊。 可是,为什么除了长出尾巴,变得跟蜘蛛侠一样外,就没其他症状了呢? 难道这只精怪甘心为她驱使,没有自己的思想吗?这女孩很聪明,有些话不容易套出来,连什么尾巴都不告诉我,也别指望得到更多的信息。 再说人家都习惯了,我何必庸人自扰。下山容易,沈冰跑的很欢实,大老远的在前面等我们。 等我走到跟前,非常可爱的上来跨住了我的手臂,显得很亲热,笑道:“走快点。”这一下让我感到受宠若惊,她居然主动跟我这么亲昵,不知道是否别有用心? 我心里突突跳着,跟着她快步下山,把曲陌甩出老远。她又松开了我,脸一沉警告我:“别想多了啊,我是看你跟曲陌走一块聊的挺默契,怕你把持不住跟她来电。”我差点没笑喷,回头见曲陌没跟上来,小声问她:“吃醋了?” “呸,我是为你好。朋友妻不可戏,我怕你坏了这个规矩。”她翻白眼瞪我一下。 这什么理由啊,再说这也不是规矩,只不过是道德的一种底线,在她这儿变成规矩了。 我连忙说:“好好好,色字头上一把刀,我绝不会坏了这个规矩。那个,你没男朋友,就是有也不是我朋友,跟你来电,不犯规矩吧?” “土包子,一天不跟我磨牙你就不痛快是吧,懒得理你。”沈冰说完别过头,不过我看到她脸上微微有了红色。 曲陌似乎看出沈冰拉我走的意思,不即不离的跟在后面,真是个懂事的丫头。 我和沈冰一路不住的磨牙斗嘴,倒也极大的满足了我的心理需求,不知不觉进了峡谷。 两边山壁陡立直削,大概十米左右的宽度,从石壁上不住伸出歪斜的松树,扭扭曲曲的,怎么看怎么觉得难看。 好不容易看到有棵大树直溜溜的,两边竟然凸起两块圆鼓鼓的大石,怎么长的,真他妈的丑陋。 沈冰还指着那棵树叫道:“你看,这棵树怎么这么直……”说到这儿估计是看清了全貌,脸上一红,冲我瞪一眼:“你看什么看,流氓!”脸上一下红的更厉害,急匆匆的向前逃走了。 我哈哈大笑,上面又不是男人不该看的画面,怎么我就流氓了,这丫头,总会往我头上栽赃。 曲陌低着头走过来,我急忙停住了笑,装作一副很严肃很正经的表情,咳嗽两声往前走了。 “习师傅,那棵树有点奇怪啊。”曲陌追上我说。 “哪棵树啊?”我转头问她。 “就是那棵。”她抬手指着那棵生的很直的大树。我倒是有点招架不住了,这女孩怎么这么开放大胆,对着男人敢对那模样指指点点的,也不害臊。 不过我看了几眼后,的确很怪啊,刚才只顾取笑没多想,现在仔细一看,那棵树身是经过人工修理了的,没有多余的枝杈,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树冠。 这棵树距地面差不多有三十多米高,石壁陡直光滑,除非大鸟才飞的上去,人怎么可能上去修树呢? 还有,树身上隐约透着一股血色,刚开始以为是棵红松,树皮发红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此刻从树冠枝杈看出是一棵白松! 树根那儿黑乎乎的,看着不是石壁,有可能是个洞口。我抬着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毫无来由的背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棵树会不会与那只鬼东西有关系呢?曲陌小声说:“你跟沈冰姐先往前走,不要让她回头,我上去看看。” “这么高,你上的去吗?”我看着这高度倒吸了口凉气。 “我有办法,你看好沈冰姐就行了。”曲陌一脸镇静的说。正在这个时候,沈冰见我们俩站着这儿嘀嘀咕咕的,冲我们招手大叫:“走啊,再不走天要黑了。”我冲曲陌点点头说:“那你小心点,我们在前面等你。”说完快步跑到沈冰跟前。 “你又不长记性了,要是真的破坏了规矩,还有脸见子俊吗。”沈冰气呼呼的别头往前就走。 “你怎么这么多心,我们就停下商量了几句怎么除鬼的事。” “你骗傻瓜呢,你们两个冲着那棵树指指点点的,居然不害臊。”沈冰说着脸上一红。 这个真不好解释,我和曲陌研究那棵树看的聚精会神,根本蒙不过去。 于是缴械投降:“她这小姑娘什么都不懂,正对着那棵树好奇呢,我跟她瞎解释了一通,以免让她想歪了。我这也是为了对子俊负责嘛。” “信你一回吧,知道你也不是那种人。”沈冰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我们向前快步走着,由于曲陌一直都远远跟在后面,沈冰也没在意她会没跟来。 我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我的天,我看到了曲陌像只猿猴一样爬上了石壁,不对,猿猴都在这种光滑的石壁上难以攀援,除非是壁虎。 她屁股上垂着一大堆尾巴,每一条尾巴都圆鼓鼓的,非常粗大,一时没看出是什么动物身上的。 难怪沈冰说见到了孔雀开屏一样的东西,那就是曲陌了,她长出尾巴是这个样子啊! “你回头看什么呢?”沈冰话音中充满了质疑。我心说糟糕,千万不能让她回头!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两个大男人争的面红耳赤,为的不就是她一句话吗?要不然谁肯和对方胡搅蛮缠。 所有人都停止了争辩,等待苏雪最终的决定。苏雪先是满意看了看两人,无论拜或者不拜,都会有人不开心,还可能错失大好的机会。 所以明智的做法是先缓和两人的关系。 “首先我要澄清一个误会,王浩没有阻止过我拜师,昆仑回来后我被人绑架,关在一个别墅里面半年时间,三天前才化险为夷,是王浩赶来救我的。从脱险到出现在蜀山,中间耽搁了两天时间,因为我们前去探望长辈了。我并非为自己迟到找借口,事实如此。”就凭问剑的火爆脾气,加上爱徒心切,哪有不护短的道理? 顷刻间勃然大怒,愤怒的狂涛扑面而来,压得三名晚辈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被人关押了半年时间!谁敢关押我蜀山的弟子?谁敢欺负我问剑的徒弟?告诉我他们到底是谁?老夫必将他们挫骨扬灰。”苏雪小心的说道:“绑架我的人是血族,王浩教训过他们了,希望以后能够相安无事。”修真者被小小的血族欺负,被欺负的人还是蜀山门下,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问剑长老自负出道以来争斗无数,每一次都是挑战修真界顶尖人物,何曾输过? 如今居然叫血族掳了徒弟,这还不是奇耻大辱? “血族,才教训了一下,还相安无事?你应该让它们全死在中国,你师父没有教过你规矩吗?”修真者作为实力最接近神的人,高傲的程度远非血族可比,决计不肯涉及寻常人的争斗。 西方的血族,狼族,包括西方的教廷在内,在修真者的眼中统统归为异类。 凡是异类敢于挑衅修真者尊严的,格杀勿论。这就是问剑所说的规矩,依照问剑的脾气,非但送上门来的一个不留,留在西方看家的都要斩尽杀绝。 至于血族,在他们的眼里不如常人,就是两条腿行走的蜥蜴,杀再多也不会有半点不安。 王浩虽然见识不算很多,这条规矩还是明白的,事实上他受到丹王影响,分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一切妖魔鬼怪,包括血族,统统都是炼丹的材料。炼丹师就是生长在食物链顶层的人,赤裸裸的掠夺者,怎么肯同情血族? 可是具体的情况要具体分析,假如让凯奇死在中国,尼古拉家族哪肯善罢甘休? 王浩可没有能力将他们连根铲除,苏家必然遭到血族无休止的报复,没有人希望看到那一天。 再说,胖子要对付血族也不用亲自出手,只要设法将血族的秘密透露出去,修真者为了续命丹必定对血族进行疯狂的猎杀。 到时候不但尼古拉家族的灭亡指日可待,就连整个血族也将面临灭顶之灾。 不过那么做对胖子一点好处还没有,还有可能让他手头上的续命丹贬值,所以他宁愿保持现状。 “其实王浩放过他们也是为了我,为了苏家着想。他是害怕血族报复我的家族,才手下留情。而且王浩只放走了一个人,其余的全部都格杀了。”苏雪连忙为胖子辩解,事实上她还觉得胖子的做法有点残忍呢。 “血族并不是人,冷血蜥蜴而已。”王浩说话的时候露出微笑,杀掉血族和踩死蚂蚁没多少区别。 “小子,怎么说你都救了我的徒弟,老夫并非蛮不讲理的人,今天当是欠你个人情,日后一定奉还。不过女娃拜师的事情没有商量,她这个徒弟老夫收定了。”问剑长老的怒气稍微平复了点,不过,哪怕她再和颜悦色,也会给人咄咄逼人的感觉。 天下有几件事是问剑做不到的,加上老头子向来言出必践,胖子得到这个人情实在是赚大了。 苏雪打断两人的话,继续说道:“事实澄清了,现在该说说我的想法了,其实我非常希望拜问剑前辈为师,首先,问剑前辈的本领是不用怀疑的。第二,蜀山的剑宗法门也许真的适合我,陈玄前辈不是也这么说吗?” “不是也许,而是一定,这个连傻子也看的出来!”问剑长老不耐烦的强调。 “要知道,以剑引气虽然速度惊人,但是风险也非常大,所谓的人剑一体,有可能人控制剑,也可能是剑控制人,一旦受到宝剑杀戮气息的影响,修炼者就很容易出偏差,稍不留神就会陷入万劫不复,当初我入门的时候就险象环生。你的性格比较平淡温和,天性纯良,刚好可以抵御杀戮之气的侵蚀,修炼起来自然得心应手,比我畏首畏尾的强多了。”苏雪不理他的抢白,继续说道:“第三,我非常希望拜问剑长老为师。经过云逸仙子的教诲,让我明白了许多道理,天下间没有不劳而获的事。大门派的法门虽然有独到之处,但是成就如何还是要看个人的努力,蜀山派人才辈出不单是因为修炼法门比别人好,而是他们的弟子比别的门派更加刻苦努力。只有严师才能带好徒弟,你说呢?”旁边的中年修士也跑过来帮腔。 “这半年来长老每天都命令我到前山接人,还亲自分出元神在山下查探,蜀山哪个弟子有这种待遇?你们都是紧张小师妹才会相互误解。现在误会都解释清楚了,还有什么可坚持的?别错失千载难逢的良机呀!”王浩也并非胡搅蛮缠,既然是误会何必坚持,再说苏雪一心拜问剑为师,可怜兮兮的样子谁能拒绝? 当下点头道:“拜师是你的大事,只要你喜欢就行,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苏雪不接受这种敷衍,撒娇道:“我就是要你亲口答应,才能放心留在蜀山修炼。”胖子一阵气馁:“蜀山派的剑宗确实非同凡响,当年我修真也是受到剑仙影响,能留在问剑长老身边更是难求,别浪费大好机会,一定要用心修炼。”问剑长老永远也说不出感激的话来,等他们依依惜别后随即领苏雪上山,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 以他的身份低声下气跑来前山接人,已经是极限了。女孩红红的眼圈还浮现在眼前,王浩努力从失落中摆脱出来,取出一粒碧青丹叫到中年修士手上。 “害你在山下苦等了半年,我和苏雪都感觉过意不去,碧青单能续命三百年,赠送给你当作补偿。”中年修士满脸错愕的表情,即使在蜀山也有压力,他的确在日夜不停的苦修,而且也在心底里抱怨过,胖子这份补偿实在给的太重了,但是他却没有拒绝的勇气,修真者都不会拒绝这份慷慨的。 “你无需客套了,我也是修真者,知道时间宝贵。另外,拜托你今后帮忙照顾苏雪,他从小在国外长大的,肯定有不少小毛病,别叫她受了委屈。”王浩虽然是轻言细语,不过加上碧青丹的功效,每个字都是份量十足。 “一定,一定。其实苏雪做问剑长老的徒弟,极少有机会和其他师兄弟见面,更别说有人敢欺负她了,巴结还来不及呢。”中年修士神色立即大变,信誓旦旦的保证,今后一定会关照苏雪。 一粒碧青丹买个跟班,听起来实在有点奢侈,不过王浩买的却是安心,让他上路的时候可以心安。 送走苏雪以后,王浩有些怅然若失,同时也感到一份轻松。如今了无牵挂,可以遍游天下,寻找炼丹的材料。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多亏裂天之痕足够强悍,加上比别的飞剑大一号,站上个胖子倒也不觉得显眼。 第89章巫山正神 沈冰说着话就要转头,可把我吓坏了,忽然灵机一动,伸手在前面一指叫道:“你看前面是什么?”她又好奇的把头扭回去。 我趁机在她脖子上搔了一下痒,哈哈大笑着往前跑了。 “土包子,你混蛋,给我站住!”沈冰气的在后面大叫,急匆匆的追过来。 这个办法真管用,成功把她引的跑出几十米,我故意跑远了转过身倒着往后退,看看远处的曲陌,早已经骑到了松树上。 她冲我伸出大拇指,然后身子一闪没影了。我不由一怔,她人呢?不过马上明白了,可能是钻进了洞口。 我这一分神,沈冰追上了,扭住我的手臂像抓犯人一样,要反扣在背后。 我正好想跟她切磋几招,看看她的身手到底怎么样,再者磨蹭点时间等着曲陌下来。 我随着她的反扣之势一转身,靠进了她的怀里,左手在她臂肘下一托,让她不由自主的整个人都被托起来了,手上一松放开了我手臂。 唉,还没过一招呢,她的功夫也稀松。 “放开我,放开我……”沈冰痛的大叫。我急忙收回手,哪知她是使诈,一下给我了一个扫堂腿,让我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上,她一下骑到我身上。 还得意的笑道:“终于报仇了,上次你在店铺骑到我身上,这个面子一直没找回来呢。”她还记得这事,我哈哈笑道:“没事,你只要解气,我天天让你这样报仇。”她见我笑的挺猥琐,一下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脸上通红通红,猛地跳起身向前跑了。 我追上她说,曲陌没跟来,咱们等她一会儿吧。沈冰回过头,没看的曲陌感到很惊诧,问我她会不会出事了。 这条峡谷基本上算是笔直,没有弯路,就算落在后面很远也能看的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了。 我说指不定是去方便了,耐心等等,一会儿要是不回来我们再去找。这儿正好是个弯路转折点,我也是看好了这个地点才叫她停下的,拉着她坐在转弯处的右侧,这样能看到峡谷的左侧一面,那棵松树在右侧石壁上,被转弯给挡住了。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磨了会儿牙,感觉过了十多分钟,我站起来看看那边石壁上,曲陌没出来,心里总觉得不安。 沈冰见我神色不对,皱眉道:“不如我们回去找找吧,这么久都没过来。”我心想从曲陌进那个山洞,总算下来有二十多分钟了,什么样的洞能看这么长时间? 再说她不是不知道我们在外面等着,不可能在里面耐心细致的多看,有没情况肯定会马上出来的。 这么久不出来,倒是让人很担心。我点点头说:“走,回去找她。”正往回走着,忽然看见曲陌从那棵丑陋的大树根部探出了头,沈冰幸亏羞于往上看,正盯着峡谷地面,但距离远了,难免眼角余光会撇到上面。 我眼珠一转,急忙回头叫道:“谁?”沈冰吓一跳,跟着转回头,紧张的看来看去,问我:“有……有鬼吗?”我摇摇头说:“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让我心神不宁的。” “你别神神叨叨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她一张小脸吓得煞白煞白。我一笑转回头,见曲陌下来了,正走向我们这边,我说:“那不是曲陌吗,她过来了。”沈冰看见她很惊讶的说道:“她刚才躲到哪儿去了,这条峡谷光秃秃的,怎么说没影就没影,说出来就出来了?”我没回答,心想还是等着曲陌过来编吧,这姑娘说谎脸不红不跳,蒙她是绰绰有余。 曲陌过来后,沈冰还没张口,她就一脸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刚才接了个电话,一时累了,坐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让你们担心了吧?”沈冰恍然大悟的 “哦”了声,看样子没什么怀疑。现在基本上五点了,距离曲陌说的那个地方还有很远,我们只不过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到那儿肯定要天黑了。 我催着她们赶紧赶路,有什么话路上再说。三人还像之前那样,我和沈冰在前面走,曲陌跟在后面,我看沈冰看的很紧,想要找个跟曲陌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心里是百爪挠心,想知道曲陌在那个洞里看到了什么。 可是她的表情又一如既往那样平淡,也看不出什么。不过聪明人是不会被尿憋死的,我想起了曲陌谎称打电话的事,心想何不利用手机这种通讯工具? 所以偷偷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反背到后面冲曲陌晃了晃,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我们在黄山市下火车的时候,就互留了电话号码,以防走散的。果然,没过几分钟,我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是曲陌发过来的。 我像做贼似的看看沈冰,要说做贼心虚真的不假,正大光明看手机不一定会惹沈冰疑心,但我怕啊,我们前后走在一块,这么近距离还要互通短信,我说我们清清白白,谁信啊? 没办法,我看见前面有块巨石,对她们说:“我去方便方便,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沈冰一撅嘴:“懒人烦事多!”回头拉着曲陌往前走了,曲陌却回头冲着我直笑,那种笑容说不出的暧昧,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跑到那块巨石后面,拿出手机打开短信,曲陌短短几句话,但把事情说的很清楚。 那个洞不是很大,但非常阴森,里面有座石冢,石冢前供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 “巫山正神”四个字。巫山正神是毛意思?巫山在重庆,离这儿挺远的,跟黄山有什么关系? 还有,这个洞不大,曲陌在里面怎么待了二十分钟?我回头看看那棵直直的松树,越发觉得充满神秘感,后悔带沈冰来了,要是她不来,曲陌或许能带我上去看看。 现在倒好,连问曲陌的机会都没有,很多疑点问不清楚,非要把我活活闷死不可。 正想着,发觉眼前慢慢的暗下来,峡谷内起风了。我抬头望望天,铅云密布,天色阴的很沉,看来马上又要下雨。 第90章“乱尸滩” 果然往前走了没多远,还没走出峡谷,天上飘起了细细的雨丝。幸好来的时候多了个心眼,带着昨晚买的一次性雨披,现在穿上还能凑合用。 沈冰嘴上发着牢骚,埋怨老天不该这个时候下雨,显然是跟她作对。而曲陌却是一声不响,脸上始终是一副很平静的神色,下不下雨对她老说似乎毫不相关。 我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估计走出这条峡谷,天就会完全黑下来,提议回宾馆。 沈冰正等着这句话呢,马上就要回去。曲陌眼睛里却浮起一丝可惜的神色,但看着沈冰冻的小脸发红,只好点头答应。 可是当我们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特别诡异,令人难以置信的情形,路不见了! 本来一条基本算是宽敞的峡谷通道,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刻眼前是苍山绝壁,像一个巨人一般挡在我们面前,矗立在苍茫的雨色中,显得阴气腾腾,诡秘异常! 再转回头,前面的景象也变了,一片灰茫茫的乱石地带,生着几棵孤零零的小树,看上去特别的凄凉。 “啊,我不是眼花了吧?”沈冰揉了揉眼睛,惊诧的说道。曲陌也惊疑的看着我,嘴巴动了动,又咬住嘴唇什么都没说。 妈的,除了是鬼打墙这种烂鬼术外,没别的解释了。可是鬼打墙一般发生在夜间,鬼利用黑暗来制造幻觉,达到干扰人的神智为目的。 现在天虽然很暗,可是还能看到光亮,我们怎么会被鬼打墙给迷惑了呢? 我掏出紫气符,用三昧真火烧了一把,向前丢过去。靠,山壁还是山壁,没丝毫改变,老子的法术也受潮了! “你那破符怎么不管用?”沈冰还在奚落我。曲陌咬着嘴唇试探性的说:“我们是不是来时就被被迷了?”我忽然心头一震,想起了峡谷那个转弯,在山包上看的时候,依稀记得峡谷是笔直的一条线,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了转弯呢? 当时只顾想着曲陌进洞的事,还有跟沈冰嬉闹的太过开心,没注意到这个破绽。 他二大爷的,我又被鬼东西涮了一把,在峡谷内已经给迷了眼睛!转头四处看看,明白了,其实我们是从左边走过来的,那边有一条很狭窄的小山道,曲曲折折的,刚才还以为是在峡谷内,心里又想着巫山正神的事,根本没注意这事,还以为是从后面山壁这个方向走过来的。 往回走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回峡谷了,来时跟做梦差不多,根本不知道怎么走过来的,而山间小岔道又多,现在天越来越黑,很容易迷路。 我一咬牙,决定往前走。既然来时被迷了眼睛,说明回去的路也不会太平,还不如破釜沉舟,直入虎穴算了。 我看看她们两个,沈冰有我照看着,曲陌如果变身,足够自保,幸好没带王子俊这个累赘来,应该不会出现意外。 “往前走吧,能找到那个地方最好,找不到我们就寻个山洞将就一晚。”我说着递给她们一人一张辟邪符,要她们贴在胸口上,这样就不会再给迷眼了,我也在在胸口上贴了一张,这也算是亡羊补牢吧。 这种乱石滩根本没路,而且尖石从生,走起来很费力,走了一会儿,鞋都快给咯坏了,又不时有大石凸起,绕来绕去的,都快绕晕了。 天终于完全黑下来,雨还在进行着,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四处隐隐弥漫着雾气,望眼过去白茫茫的一片,透着一股子阴森,我背上不禁刷刷直冒凉气。 感觉是进了鬼蜮!我拿出小手电照明,在空旷的山野中,这点光亮,真可谓是萤火之光,显得微不足道。 沈冰嚷着脚痛,坐在一块石头上揉脚,我们趁机暂时休息一下。曲陌从她的行囊中拿出两瓶水递给我们,又拿出了饼干,吃喝了几口感觉恢复了点体力。 沈冰忽然摸着屁股底下说:“咦,怎么觉得石头不是很硬,好像有点松软?” “你可能内功深厚,把石头给软化了吧?”自从进入乱石滩,我们说话不超过十句,一直气氛很沉闷,我正好开句玩笑活跃活跃气氛。 “去,说正经的,你快拿过手电来看看。”沈冰站起身。我把手电照到石头上笑着说:“石头就是石头,那不是蓝色……”说到这儿,我的表情和嘴巴僵住了,石头哪有蓝色的,并且形状非常古怪,扭曲成一团,就像一个人蜷曲在那儿似的,跟石头那种棱角分明的形状大不相同。 曲陌 “啊”的轻呼一声,说道:“是人,不,是尸体!”沈冰一下捂住嘴巴,眼睛瞪的圆圆的,写满了惊惧。 我点点头,的确是具尸体,以不可思议的扭曲姿势,蜷缩在地上,两只手臂抱着脑袋,九十度贴在胸口上,呈跪拜模式形成一个肉团。 在夜里不仔细看,跟石头没什么区别。要不是手电照上去,从蓝色的衣服上看出破绽,根本看不出来是尸体。 “我,我有点头晕……”沈冰忽然又捂着脑袋,身子不住摇晃。我心说糟糕,是中了尸煞阴气! 我急忙从包里掏出一小瓶二锅头,拧开盖子,咬破在瓶子里滴了两滴血,让沈冰喝了一口。 她用手在嘴唇前扇着道:“真辣,你让我喝酒干什么!” “掺了阳血的烈酒,可以驱煞气。”我说了句后,又把酒瓶递给了曲陌。 曲陌喝了一口,好像不会喝酒,一下就呛了,猛烈的咳嗽起来,咳的满脸通红,直流眼泪。 我把瓶子接回来自己喝了两口,火辣辣的一股热气冲入腹内,感觉浑身暖和了一些。 把酒瓶装进包里,拿手电又在四处仔细查看,不出所料,乱石之间躺满了尸体,有些尸身已经是腐烂干净,只留下一堆白骨。 满地的尸骨,在手电光照下,显得特别瘆人,沈冰一下就躲在我身后了。 曲陌可能是为自己壮胆,看着那些尸骨故意笑道:“今天又学了一手,烈酒里掺阳血,可以驱煞气。”我没理会她,心想我们胸口上贴了符,应该不会被迷眼,怎么突然间,乱石滩变成了乱尸滩呢? 哦,对了,符被淋湿,法力会减弱一半,不过还是有点作用的,不然又会像凌晨那样鬼捂眼,非把我们折腾死不可。 正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了一阵桀桀怪笑声,阴森刺耳,瞬间让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91章鬼气催尸 我心头猛地一惊,该来的来了,是那个鬼东西。我从口袋里摸出八枚铜钱,听着笑声的方向,做好了一切作战准备。 沈冰倒是不怕了,从我身后探出头,好奇的问道:“谁在哪边,笑的这么难听?”汗,邪祟笑的能好听的了吗? 曲陌非常聪明的把沈冰拉到她身边说:“我有点害怕,你站在我身旁吧。”她显然是怕沈冰妨碍我使出法术,故意露怯的。 沈冰用力点点头:“有姐在,不用怕。”这么紧张的时刻,被她这一句逗的我差点没笑出声,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笑声过后,又陷入一片寂静之中,良久没任何声息。眼前的雨雾变得越来越浓厚,看起来已不像是雨了,更像是浓雾。 我警惕的冲她们两个说道:“闭住呼吸,鬼东西在催发尸煞阴气了!”沈冰这才意识到刚才的笑声原来是邪祟发出的,紧紧抓住曲陌的手,而后者却是机警的转头在巡视四周,就像一头嗅到危险气息的猎豹那么谨慎。 我闭住呼吸,心跳激烈的等了几分钟,实在憋不住了,喘了口气,心想怎么没动静了? 这种情况最折磨人,明知道附近有只不知是妖还是鬼的邪祟,偏偏给你玩迷藏不出来,吊着你心跳,还不如直接给你一刀来的痛快! “咯咯吱吱”!寂静中,突然传出骨骼的爆响声音,我心头猛地一跳,连忙寻找声音来源。 忽然间,这种声音呈现爆发式,从四面八方响起来,好似有几十个人在活动骨骼,让我头皮字都麻了。 更摧残人的是,我的身边就有这种声音,低头一看,靠,蜷曲在地上的尸体,竟然正在慢慢伸展,因为这种动作,才发出了骨骼爆响声! “土包子,好像他们都活了!”沈冰颤声叫道。他妈的,以鬼气催尸来袭击我们,尸体不怕我们身上的驱邪符,这倒是个麻烦事。 我冷静的冲她们叫道:“不要怕,尸体都没有魂魄主宰,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待会打断他们的腿,倒下就不会起来了!”曲陌忽然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个地方,好像就是昨晚我来过的地方!”我一怔问她:“你确定吗?”曲陌点头道:“我刚刚收到一份直觉,不会错。”她可能是收到来自于附身邪祟的直觉,这点我可以相信。 地上那些尸体可能身体太过僵硬,蜷曲的时间又太长,伸展起来没那么容易,现在还没一个站起来。 趁这个时间赶快逃走,应该还来得及。我急忙说道:“你昨晚是从什么方向进来的,有可能那是生路!” “西边,可是我这会儿找不到方向了!”曲陌懊恼的说。我说:“不怕,我帮你找到方向。”扬手向空中撒出七枚铜钱,右手捏了指诀,一边念咒:“七星望月,指引明灯,敕令!”一边用指诀凌空一点。 七枚铜钱刷的排列成北斗星形状,斗柄指向右前方!我指着左后方说:“这是西边,快走!”曲陌立刻拉着沈冰向左后方跑去,我收了铜钱,跟在她们后面,踢开几个几乎快要伸展身子的尸体。 同时从包里拿出一束香,念了两句分身咒,香烛呼地燃着。伸手在头上揪下几根头发,放在香火上,瞬间燃成灰烬。 然后把这束香丢在乱石之间,才急急跟着她们往前跑了。前面的尸体大部分都站立起来了,我尽量把手电光头调到地上,一来让她们看清脚下地形,二来不让她们看到尸体的脸孔。 说实话,那真不是人看的,你想想死了多少天的尸体,会是什么模样,不用看也想得出来,恐怕比唐小涵的脸更瘆人! 这些尸体跟电影里那些中了病毒的丧尸一样,一个个摇摇晃晃的伸着紫黑的双手,朝我们走过来,由于灯光微弱又照的很低,看不到脸,那种恐怖的景象可以让人联想到各种可怕的画面。 沈冰其实胆子并不小,她只不过见不到鬼的时候怕的厉害,真正遇到鬼,反倒是比先前要镇定。 再说她是做过两次鬼的人,怎么说,对鬼的免疫力要比别人强。她此刻就表现出坚强的一面,拳打脚踢,都是按照我交代的,招招不离尸体的双腿,跟曲陌一起扫清了前面的障碍,往前跑的基本上算是顺利。 我们后面那些尸体,都是追到了我丢下的那束香前停住了,围在一块不知所措。 嘿嘿,老子用的是分身咒,鬼不是有迷惑人的鬼术吗,道家也有迷惑鬼的办法,利用自己身上的毛发祭在香烛上,把鬼引到一边,便可以金蝉脱壳了! 我又接连丢出祭了头发的两束香,把前面尸体也都引开,使我们逃跑更加顺畅,不多时就到了山道脚下。 这个时候,尸体都没跟来,都围着香烛转圈呢。我招呼她们赶紧往上爬,人到逃命的时候,身体爆发出的潜力是巨大的,三个人手脚并用,很快就爬上了半坡。 当要爬上平地的时候,忽然一股阴冷的气息骤然涌过来,我急忙叫道:“快闭住呼吸!”妈的,我因为说了句话,吸进肚子一大口阴气,头上一阵眩晕,差点没从山道上滚下去。 连忙掏出二锅头喝了一口,脑子才清醒了。拼劲往上爬了几步,追上她们两个,只见沈冰晕倒在山道上,而曲陌却没事,眼珠居然发着惨然绿光,脸色也跟平时不同,看上去有点狰狞! 我才要问她是不是控制不住体中的邪祟了,她突然咯咯咯的怪笑几声,澎地一下后臀上弹出一堆毛茸茸的大尾巴! “你们上当了,这不是那个地方,这个方向不是生路,咯咯咯……”她嗖地窜身往上一跳,简直比猴子都利索,从沈冰身上窜过,瞬时间消失在苍茫的夜雨中。 我惊呆的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里砰砰直跳,这是怎么回事,她难道跟鬼东西是一伙儿的,把我们骗到了绝路上来了吗? 看了一眼昏迷的沈冰,心里暂时把疑问抛开,撬开她嘴巴,灌进去几口烈酒,然后又念了两句净身咒,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 此刻尸煞阴气还没散尽,我尽量闭着气,把沈冰身上雨披拉到她脸上,捂住她的口鼻。 “唔唔……死土包子,捂我的嘴干嘛?”沈冰醒了,可能被捂的透不过气,挣扎着大叫。 我没空回答她,这会儿我都快憋的窒息过去了,横身抱起她,发力往上爬。 好在距离上面平地只有七八米,几下爬上去,把她放在地上,拉着她的手向前慌不择路的就是一通狂奔! 第92章尸煞阴气 鬼东西可能知道我不是好惹的,今晚除了那阵森笑之外,一直没露面,而是利用 “乱尸滩”上尸煞阴气来对付我。虽然逃出了乱尸滩,但阴气仍然在身后迅速追过来,脚下慢点恐怕就会受到阴气侵袭,二锅头只剩下小半瓶了,包里的符都被雨水浸透,根本抵挡不住,只能拼命逃跑了。 他妈的,老子还从来没这么狼狈过,感觉自己像丧家之犬一样,被人追的无处藏身。 沈冰又是刚刚受到尸煞侵染,现在身子有点虚弱,一直跟不上脚步,我无奈之下把她负在背上向前跑。 负重训练在部队上是每天必做科目,但四年没这么锻炼过了,加上前面是一道斜坡,跑起来特别艰难。 沈冰倒是挺惬意,歪着头伏在我肩膀上,听着我的喘息声还奚落我:“就跑这么大会儿,喘成这样了,不知道你在部队上怎么混过来的。”臭丫头,我没空跟你斗嘴,躲过了尸煞阴气的追袭再跟你算账。 好在这条斜坡并不长,很快到了尽头,来到一条盘绕在山腰的小道上。 这条小道看上去是人工开成的,倒是平缓。不过不属于景区专修的道路,可能是当地人开采的,非常粗糙,左侧是峭壁,右侧是万丈深渊,小道只有不到一米宽。 地上非常湿滑,跑起来让人胆战心惊,万一不慎滑倒,估计能跟唐小涵模样媲美了。 “诶,土包子,那边有个洞口。”沈冰手指左侧石壁上叫道。我心想这么跑下去也不是办法,先进洞里躲一下,可以用香火祭符驱挡尸煞阴气,缓口气再说。 于是跑到前面转头粗略的看了一眼,洞口不是很大,刚好容下我这个体型比较匀称的人进去,所以没想那么多,转身就钻进去了。 “嘣”一声响,沈冰紧跟着 “啊”惨叫一下!我忙问:“咋了?”赶紧在洞口内停下,把她放在地上。 呃,忘了她在我背上,进洞的时候竖着脑袋,幸好她躲闪够及时,只是轻轻碰了一下洞口顶部。 小手电照上去,额头上红肿的一个大包,跟核桃似的! “混蛋,你故意的!”沈冰又是气愤又是委屈的大声骂道。我捂住嘴没敢笑出声,叫你刚才奚落我,洞顶帮我报仇了。 我也没敢出声,怕一开口她又不依不饶了,连忙蹲下身子,从包里拿出了一束香做法事。 姥姥的,香烛被雨浸泡成了一坨狗屎,根本没法用。眼看着洞口外丝丝袅袅的雾气蔓延过来,如果飘进洞口,我们连躲的地儿都没了。 急忙拿手电在洞里看了看,里面地形呈前窄后宽形势,越往里越宽敞,真他妈像个棺材样。 小手电光照不远,看不到深处都有什么,光芒所及之处光秃秃的,只有地上铺满了树枝枯叶,估计都是被风吹进来的。 我灵机一动,用树枝点把火也行啊。于是我招呼沈冰过来帮忙捡树枝,拿到洞口堆积起来,用打火机点着。 好在打火机不受雨水影响,没有罢工。火焰很快燃旺,我咬破刚刚结痂的中指伤口,在火上滴了几滴血,念了两句驱邪咒。 火势一下烧的更加旺盛,几乎冲到了洞顶,恰巧此时阴气涌入洞口,被火势一挡,又退了回去。 耶!成功阻挡了阴气,我兴奋的握住双拳。尸煞阴气虽然是鬼气催发形成,但并不属于真正的鬼体阴气,算是一种比较变态的尸体腐气,用道家法器很难解决,再说包里的东西都被雨淋湿了,功效大打折扣,还不如火焰这种土办法。 本身火势就能冲散雾气,再加上我的阳血和咒语,基本上万无一失。我和沈冰又在洞里地上捡了一大堆枯枝放在洞口备用,然后又在篝火后面摆了三道符,放了一块八卦镜,把包也放在火旁熏烤,这才坐下来休息。 被柴火一烤,浑身暖洋洋的,这样倒是一举两得。 “曲陌呢?”沈冰现在才想起她。刚才曲陌变身的时候,她刚好昏迷不醒,没见到曲陌诡异的情形,可是又不能跟她说实话。 我眼珠转了转,说道:“刚才跑散了,她比我们熟悉道路,应该回到宾馆了吧。”沈冰半信半疑的说:“是不是啊,赶紧打个电话问问。”她说着拿出手机,可惜被雨泡了半天,早关机打不开了。 气的把手机丢出去,反正报废了,留着也没用。 “不用担心她,她跟毛天师学了不少东西,今天凌晨能救一个女孩回来,今晚她自保也应该问题不大。”我看着火焰说,心里却想,只要她不来找我们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这只鬼是不是很厉害,你都没办法除掉?”沈冰一本正经的问我,美目中闪烁着一股隐忧。 我叹口气道:“鬼东西的确很厉害,到现在我还没搞清楚他的实力。”但为了不让她过于担心,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再厉害,也有除掉他的办法,你还信不过我吗?”沈冰听完这句话,脸上浮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说:“这倒是,跟着你,我从没担过心。”我看着她白皙的俏脸上挂着未擦净的雨珠,被火光一映,就像一朵朝阳初出时,挂满露珠的鲜花一样娇艳,心里忍不住有一股亲上一下的冲动,可是我没这勇气。 “土包子,我脸上有花啊,看的这么呆?”沈冰脸上微微一红,把头别开了。 我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想这丫头到底对我有没意思啊,要是没意思,怎么动不动老是脸红? “你看,里面地上有黑影,那是什么?”沈冰指着洞深处说,眼神浮现出惧色。 我抬头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此时柴火很旺盛,映的洞内红彤彤的,比小手电光芒不知强大了多少倍,能够看到洞内深处的一些光景。 好像里面有个转弯,而转弯处地面上,黑乎乎一堆影子,不像是枯枝。 这是什么?我心想不会是蜷缩的尸体吧?想到这儿心头就是一跳,奶奶的,千万不要给鬼气催发了,虽说老子不怕,但终究遇到这种情况让人头疼。 我转头看了一下柴火,势头正猛,不用添柴,就对沈冰说:“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看看。” “我……还是跟你过去吧。”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慢慢走过去,我打开了小手电,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碗大的石头,心想真要是尸体,我先砸断他的腿,让他站不起来。 沈冰颤颤巍巍的跟在我后面,双手抓紧了我的衣角。随着逐渐接近那团黑影,心里开始不争气的跳起来了,这也不能怪我,换上谁被尸煞阴气困在山洞里,在这种极其诡异阴森的环境下,见到不明黑影,还能有过硬的心理? 不崩溃算我够*了! 第93章四只遗留的背包 原来是两个大背包,还有两瓶未喝完的纯净水和纸巾等杂物。靠,白吓老子一身冷汗! 我和沈冰舒了口长气,蹲在地上拿起两个背包看看,成色很新,上面也没灰尘,好像是近几天被游客留下的。 沈冰已经拉开了那只包的拉链,拿出了一堆东西,除了吃喝用品之外,还有发卡和化妆盒,看来是个女人的包。 我把手里的包也打开,有香烟、药品、mp5、刀具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看就是男人的包,索性一股脑全倒在地上,妈的,还有两只没拆开的套套! 沈冰鄙视的看了一眼,然后转回头又在翻看她手上那些东西。我笑了笑,心想这一对可能是情侣,看来要在这个山洞里找野趣。 我拿手电在地上四处照了照。 “找什么呢?”沈冰好奇的问。 “我找……”我说到这儿停住了,我是想找用过的套套,看他们是否野趣过了。 我现在还有心情求证这种事,自己想想都觉得可笑。可是在地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想要找的东西,不由大失所望。 “他们为什么会留下东西不要呢?”沈冰抬头看着我,发出质疑的目光。 我被她一看,心里的歪念立马消失,想到他们是不是为了避风走进了转弯处,到里面野趣了? 不过,我们从进入这个洞里,就没听到有动静,凭着我和沈冰两个人的警觉,里面有没有人,不会躲过我们的耳朵。 难道,他们死在了里面?想到这儿,我立马站起身,顺着转弯走过去。 手电光芒撕开眼前的黑暗,看到转弯不多远,又是两个包,再往里看看,洞好像还很深远,一时看不到尽头。 沈冰跟着走过来,拿起地上的包奇道:“这怎么还有两个包?”我回头看看转弯,心头猛地一震,是唐小涵他们躲雨的地方! 她曾告诉我,她跟三个同学为了避雨,进了一个山洞,她和霍伟佳是一对,躲进了转弯里面,而那两个叫尹文泽和姚婷婷的同学在外面。 从地形和包的数量上来看,绝不会错。我为了求证真相,把蹲下身把包全部打开,从里面掏出所有东西,终于在一个包里找到了一个钱夹,里面有张身份证,是个长相很帅的男生,名字叫霍伟佳! “他长的挺帅的。”沈冰从我手上夺过身份证,饶有兴趣的看着。看她眼珠都快冒蓝光了,我心想怎么女人看帅哥都是这德行? 其实老子也很帅,只不过被她左一句土包子,右一句土包子的,搞的我自己都没信心了。 我又朝前走了几步,还是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只是里面越发的潮湿阴冷了。 不敢再往前走了,担心洞口的柴火,掉头招呼沈冰回到洞口。正好枯枝烧的快要殆尽,火势弱了很多,我往上面添了些枯枝。 抬头看看洞口外面,雾气依旧浓重,看来鬼东西不死心,誓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不可。 沈冰问我:“几点了?”手机虽然都不能用了,但我还带着手表,我把手腕上的表伸过去让她看,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 这块双狮表是老爸临终前留给我的,尽管很落伍了,不过时间挺准的,我一直带着。 “离天亮还有大半夜,怎么熬?”沈冰愁眉苦脸说。我没作声,心想天亮不一定会出太阳,如果一直是阴雨连绵,鬼东西依旧不怕,跟黑夜也没什么区别。 再说,要是一只妖,连太阳都不怕。天亮对我们来说,意义并不大。我拉开自己的包看看东西,经过柴火的熏烤,里面东西大部分干了一半,等全部烤干了,我就有办法把尸煞阴气驱散。 三昧真火虽说能弥补法器淋湿的这个缺陷,但使用三昧真火耗费精力过巨,我还得保存实力跟鬼东西打持久战呢。 使用其它法术并不是念两句咒语就行了的,像用铜钱阵这种法术,也是极耗精力的。 “你说这四个人为什么走的时候不把包拿走?”沈冰又奇怪的问我,她似乎想到了四个人可能遇难的后果,眼睛里也涌起了恐惧之色。 我当下把唐小涵的事详细的告诉了她,确定他们几天前就在这儿遇到鬼东西的,猜测他们慌不择路的逃出洞口,霍伟佳、尹文泽和姚婷婷三个人顺着斜坡滚下去了,而唐小涵却倒霉的掉下了深渊。 沈冰身子一颤,瞪大了眼睛说:“这儿不会是鬼东西的老巢吧?”我被她这句话说得也是心里没底,转头看向洞内深处,心想转过弯里面还有很深的空间,是否是鬼东西的老巢很难说啊。 不过,就算是他的老巢,现在也不怕,洞口摆了八卦镜和三道符,这种道法叫做 “三清明镜关”,阻挡妖邪最为有效,让他有家不能回,踏不进洞口半步,我们还是安全的。 我安慰她说不可能,让她不要胡思乱想,睡上一会儿,养足了精神好跑路。 她对这个提议倒是很听话,靠在石壁上不多时就睡着了,露出一副恬静的睡态。 我笑着摇摇头,也就她这种脑袋大条的人,在这种时候还能睡得着。过了一会儿,包里的东西都烤干了,我拿出两张驱邪符和桃木剑,遗憾的是香烛严重变形,是不能用了。 但驱散这种尸煞阴气不用香烛也行,其实挺简单,桃木剑加以黄符就成了。 把黄符贴在桃木剑上,站起身在柴火后面步罡踏斗,捏了法诀念出驱邪咒语。 黄符呼地燃着,我顺势猛力一抖手腕,黄符从柴火中穿过,带起一片火光,冲到了洞外,形成一个足球大小的火团,悬在半空中不住急速旋转,喷射出无数火星,如流星飞逝般向四处飞窜。 浓厚的雾气被火星一冲,立刻跟打碎了的玻璃一样,支离破碎,迅速往四周飘散。 在火团熄灭时,雾气也消失的干干净净,露出了丝丝雨滴,显得清澈无比。 感觉一股带有潮湿气息的新鲜空气飘入洞内,吸进鼻子里,说不出的舒服惬意。 成了,尸煞阴气被驱散,有三清明镜关把门,老子也能睡个觉了! “嗬……”一阵犹如来自幽冥地狱深处的沉重呼吸声,从洞外飘进来,充满了怨怼,非常的阴森,让我都不由自主的背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鬼东西一直在外面守着呢。我冷笑一下,冲着洞外竖起中指,羞辱他妈的,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沈冰这个时候突然惊叫一声:“不要,不要……”我急忙转头,见她一脸惊慌的神态,眼睛还紧闭着,可能是做恶梦了吧? 我走到跟前把她摇醒。她猛地睁开眼睛,满眼惊惧的看着我,当看清了是我后,才拍着胸脯长吁了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看来被恶梦吓得不轻。 “做恶梦了?”我关心的问她。她用力点点头,惊恐的瞪大眼珠说:“我梦见救回去的女孩醒了,变得跟鬼一样可怕,在宾馆里追的王子俊满世界跑,最后追到他,掐住了他的脖子,眼看就要掐死了,正在这个时候,你把我叫醒了。” 第94章带路人的阴影 虽然只是个梦,但我听了之后,毫无来由的感到一阵心神不宁,觉得并不是一场梦那么简单。 因为女孩无缘无故的一直不苏醒,连我的符水都不管用,我已经怀疑她身上附有极为厉害的邪祟了。 我有点坐立不安,如果不回去看看,实在放不下心,对沈冰说:“走吧,我们回去。” “你不怕外面的鬼东西了?”沈冰诧异的问。 “阴气被驱散,鬼东西想要重新催尸,至少得需要一段时间,我们身上带着这么多法器,他奈何不了我们。”我说。 “可是黑天半夜的,我们都不知道从什么路走过来的,怎么回去啊?”她说的倒是致命的问题,我们来的时候被迷了眼,走的什么路径根本不知道,并且现在黑灯瞎火,小手电又没什么电量了,想回到宾馆,那就要拼人品了。 但我担心王子俊会有生命危险,无论如何也要回去,自信哥们人品还是不错的。 我把八卦镜用红绳挂在沈冰脖子上,把三道三清符分别贴在她的左右肩头和咽喉上,这样鬼东西绝不敢靠近她半步。 我拉着沈冰跑出洞口,先是甩出铜钱形成北斗星形状,辨明了方向,先跑下斜坡,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南跑过去。 鬼东西倒是没出现,让我们顺利的跑过一段山路,发现了那条峡谷。我们俩都挺高兴,只要顺着峡谷走回去,之后的路就不用发愁了,毕竟来回走了两趟,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 我以防进入峡谷再给鬼迷了眼,一人额头上贴一张驱邪符,便能保证耳聪目明,不受鬼气所扰。 不过,两个人额头上黄符一飘一飘的,跟僵尸模样差不多,要是遇到来这里探险的驴友,估计会把他们吓个半死。 进入峡谷也不用愁会走错路,沿着谷道往前走了约莫二十多分钟,又来到了那棵笔直的大树下面。 恰巧手电没电,一下眼前陷入一片漆黑之中,靠,这抹黑爬山,更要拼人品了。 “啊,什么东西?”沈冰好像被石头绊了一下,向前踉跄一个俯冲,幸亏我拉着她,没趴倒在地上。 我说:“能有什么东西,还不是石头吗?”说着就急着往前走。 “不是,软乎乎的,像是个人!”沈冰颤声说。我一听这话头皮有点紧,不会是个遇难的驴友吧? 赶紧掉头回来,从包里随便摸出一张黄符,念了三昧真火咒,黄符燃着了,顿时眼前一片明亮,习惯了黑暗的眼睛,被光芒晃的有点睁不开。 “啊,是曲陌!”沈冰一边叫着,一边蹲下身子抱起躺在乱石之间的一个人。 果然是曲陌,她双目紧闭,脸色非常苍白,连点血色都没有,跟死尸的脸差不多。 我先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还有气,但摸到她的手腕上,冰凉彻骨,她应该躺在这儿很长时间了,被雨淋了半夜,没冻死已经是个奇迹了。 这估计是她体内邪祟的功劳!我把曲陌接过来背在背上,接着往回走。 刚走出几步,突然听到头顶上响起一阵 “嘎啦啦”的响声,是石头滚落的声音。一时吓得我脸色惨白,因为此时那张黄符早就熄灭了,到处漆黑的看不到任何东西,都不知道石头要往哪儿落。 幸好我们俩人品不错,几块石头从我们耳边呼啸而过,重重砸在身边,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声,震的脚底一阵发颤。 靠,听声音石头绝对个头很大,要是砸中了,估计整个人会被砸成肉饼! 我不由吐吐舌头,心头突突直跳,暗自庆幸。 “上面怎么会突然掉石头,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沈冰惊恐的说道。我绝对赞同的她的提议, “嗯”了一声,一手反在后面抱紧了曲陌,一手拉着沈冰往前狂奔起来。 今晚接连使用法术,刚又使了三昧真火,感觉体力消耗的有点快,跑了一段路心慌气短,双腿软了吧唧的。 我心说这个时候别掉链子啊,万一再又有石头砸下来,不见得有刚才幸运。 我还真是乌鸦嘴,尽管没开口,心想也不行,上面又开始掉石头了。我们尽量往峡谷中间跑,可是什么都看不到,哪儿是中心地带,谁知道啊? 石头不住的砸落在身子边,溅起的石屑打在身上,生疼生疼的。沈冰抱着脑袋叫道:“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躲。”我心想往哪儿躲? 来的时候对峡谷内地形看的很清楚,两边都是陡峭的绝壁,石壁上连个老鼠洞都没有,就算有,我们钻的进去吗? 正在这时,曲陌在我背上忽然动了一下,用很虚弱的声音问道:“是习师傅吗?” “你醒了?”我没开口,沈冰抢先问了一句,语气很兴奋。 “是的,我们在哪儿?”曲陌问。我手臂上逐渐感觉到了她身上有了体温,她估计正在慢慢恢复,正巧此刻上面落了一阵石头也消停了,我把她放下来。 “我们在峡谷内。你往回跑的时候晕倒在这儿了。”我故意给她提示,别让她说漏了。 曲陌 “哦”了一声,声音显得特别痛苦。、蓦地眼前一亮,曲陌手上多了***电,比我的那只小手电大了一个一倍不止,光亮也很充足。 我们都是习惯性的用手挡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光亮,沈冰马上又抓住曲陌的手往上一举,把手电光芒调到右侧石壁上。 她的意图我明白,想看看上面怎么会往下掉石头。我心想那是鬼东西搞的鬼,能看出个毛。 不过,曲陌的手电光很强,照射在石壁顶端的悬崖上,忽然看到一条黑影,我心头不由跳了一下。 如果是鬼东西,是不会让我们看到身影的,那应该是个人!难道有人要用石头砸死我们? 那条黑影被光晃了一下后,机灵的转身躲起来,再看不到任何踪影了。 “鬼东西跑的好快!”沈冰还以为是鬼东西呢。曲陌怔怔的看着上面,喃喃说道:“好熟悉的身影啊。”这一句话就像块石头一样丢进我心海里,激起浪花,让我猛地想起了一个人,是很熟悉,包括今天上午在宾馆还见到过的。 除了那个出租车司机外,还有一个人背影让我感到熟悉,就是这个人,他走路动跟猿猴一样矫健,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那个跑小路的带路人! 他妈的,他为什么要杀死我们?为毛进山的时候不下手,今晚用石头往下砸? 正想着,一阵惨烈的呼叫声从前面传过来,打断了我的思路。我仔细一听,是王子俊的声音,急忙叫道:“过去看看,好像是子俊!” 第95章鬼猴子 一听我这么说,曲陌和沈冰立刻跟着往那边跑过去,曲陌只恢复了这么几分钟,居然力气很充足,跟头豹子一样矫捷有力,反倒是跑在我们前面。 我心想她身体里的邪祟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这么厉害?我们心急火燎的迎着王子俊惨叫声往前跑了几十米,已经看到这小子的身影了,正抱着头没命的冲着我们跑过来,那副慌张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比丧家犬还难看。 四个人很快相遇,王子俊正处于极度惊恐之中,根本没发现前面有人,冲我们就撞过来了,我们三人向旁一让,我伸手从侧面拦住他。 “鬼啊,鬼啊!”这小子被我抱住后,竟然捂住了脸大声惊叫。 “别怕,是我。”我急忙开口。王子俊身子打个激灵,慢慢把手放开,看了看眼前我们三个,才如梦初醒的缓过神,脸上神色没那么怕了,不过看着曲陌,忽然脸一红,神色非常羞愧。 在心上人这么丢脸,实在是太没面子了。曲陌根本没在意他的表情,指着他身后说:“有东西跟着他过来了。”她说完这句话后我才听到声音,看来她比我耳朵灵的多。 我忙问王子俊:“谁跟着你,吓成这副怂包样了?”王子俊顿时脸上变色,颤声说:“是那个……那个女孩。”他唯恐我们不知道说的是谁,又跟着补充一句:“是曲陌救回来的那个女孩。”话音刚落,一条人影出现在了手电光芒照射范围之内,披头散发,在雨中摇摇晃晃的奔跑,正是那个女孩! 曲陌睁大眼睛说:“她被鬼附身了!”沈冰 “啊”的叫了一声道:“我做的不是恶梦,这是真的!”我点点头,这只鬼隐藏的潜伏的够深的,居然符水都没把他清理出来,像潜伏的病毒一样,等我们走后发作了。 现在我没时间询问在宾馆发生的事,从包里掏出桃木剑和一根红绳,迎着女孩奔上前,两个人相遇咫尺的一刹那,飞快伸剑点中她的额头,嘴里默念了两句镇鬼咒,她立马眼珠翻白,往后仰天跌倒。 不等她倒在地上,我又连出几剑点在她的双肩和双膝上,这都是有讲究的,全是关节要穴,让道法之气从穴道钻入,逼恶鬼离体。 这种道术都是特别耗费精力,一般平时不这么干的,今天也是拼了老命了! 在女孩 “砰”地倒地一瞬间,一股黑气从她额头印堂上飘出,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左手扬起那根红线一圈,然后右手跟着帮忙,抓住红绳另一端,把黑气系在红绳之中。 “嗷”地一声怪叫,从黑气上传出来,非常的诡异。我双手用力一错,把红绳收紧,那条黑气再次发出叫声,瞬间形成一条人形,被红绳紧紧勒住了腰,几乎把腰都勒成了手腕那么细,痛的不住鬼叫。 这鬼东西模样真他娘的诡异,身子只有不到一米高,全身黑黝黝的发着光亮,筋脉全都鼓暴起来,每一条血管都看的非常清晰。 脸型更加怪异,两只小眼睛发着惨绿的亮光,尖嘴猴腮的,嘴巴一张,露出满嘴的尖牙,看着像只猴子! 妈的,还真是只猴子,屁股上拖着一条尾巴,只不过全身没毛,起初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王子俊、曲陌和沈冰跑过来,见到这种诡异的情景,王子俊肯定是招架不住的,往后缩了缩身子,但在曲陌面前,没敢吓得捂住眼睛。 沈冰嘴巴一哆嗦问:“这是什么东西啊?”我看着这只鬼东西冷笑道:“是只鬼猴子,难怪我的符水治不了他它。”他们还是没听明白,沈冰又问我什么是鬼猴子。 鬼猴子其实就是猴子死后的鬼魂。人死了有魂魄,动物死了一样会变成鬼的。 就像我们镇上前几年,有户人家狗死了之后,埋在了枣树下面。阳宅是不能葬死尸的,不论是人还是动物,尤其是树根下。 树根集有水脉,而水属阴,最能给养鬼魂灵气。一般民间坟头上种棵树,跟这种道理差不多。 所以自从那户人家把狗埋在枣树下后,家里经常出事,不是遇到车祸就是人忽然像得了羊羔疯一样发作。 但找遍了像罗先生这种骗子都看不出问题后,最后终于找到了毛天师。 要说这恶婆子真有两把刀,一眼看出枣树下有问题,问他们下面埋了东西没有,他们说埋了一条死狗,毛天师让他们马上挖出来,把狗的尸骨用咒符焚烧成灰,又做了两天的法事,这户人家自此以后才平安了。 猴子平时就比人要具有灵气,再说在山里吸取了多少年的山岚灵气,都快成精了,死后肯定比人的的鬼魂要灵泛。 他们听了我的解释后,都感到挺新奇的,因为以前总以为人才会变成鬼,没想到猴子死后也能有鬼魂。 “习师傅,跟着你真是长见识。”曲陌笑道。 “谁知道他是不是瞎说,反正我们也不知道。”沈冰不服气的说道。我笑了笑不跟她计较,这丫头总是喜欢拆我的台,我都习惯了,她要是恭维我,反倒是觉得不正常了。 “你别揪着这玩意,把它弄死算了,看着怪瘆人的。”王子俊被鬼猴子叫的心惊肉跳,满脸恐惧的跟我说。 我点下头,为了不让它再害其他驴友,必须把它灭了。我让沈冰从我包里掏出那想小半瓶二锅头,拧开盖子把酒水围着我撒成一圈,刚刚够用。 然后我跳出圈子,用左手揪紧了红线,把桃木剑装进包里,摸出一张又湿透了的黄符,念了火灵咒,丢进酒圈。 “澎”地一下,酒水圈子跟着燃起一圈火焰,我又念了两句灭鬼咒,把鬼猴子往火圈里一丢。 鬼猴子顿时 “吱吱”发出惨烈的叫声,全身上下瞬间燃起火光,但被红线绑缚着,在地上扭曲挣扎,无法逃走。 就算挣开红线,也是逃不出火圈的。那是灭鬼降妖阵,任你小本事通天,只要一进这个圈子,再也别想出去了。 沈冰惊恐的看着鬼猴子的惨状,眼睛里更多的是怜悯,这丫头心眼挺软,看不了这种惨不忍睹的场面,肯定在可怜这只鬼猴子了。 不多时,鬼猴子被烧的冒起一股股青烟,身子逐渐消失隐没,随着烟气散尽,惨叫声也停止了。 第96章鬼馆(一) 鬼猴子魂魄被烧尽之后,我背起那个女孩,大伙儿顺着峡谷走出去,所幸那个带路人被我们看到了身影后再没出现,顺利的爬回山包上,已经是凌晨两点,雨也停了。 在山包上稍作休息,四点的时候安然返回魅力宾馆。进门的时候,发觉大门上的四个带有灯光的字居然灭了一大半,怎么看怎么别扭。 “魅”字右边这个 “未”灭了,只剩下一个鬼字,而 “力”和 “宾”也灭着,靠, “鬼馆”啊!大厅内灯光很灰暗,透着一股阴森,大堂经理和两个女服务员都没睡,站在柜台内,看到我们回来了,同时笑了笑。 笑容有点僵硬,然后他们又低下头不知忙什么。上楼后,我感到很纳闷,我们这么晚回来,他们表情居然没表现出任何诧异,而且也不问女孩的事,于理不合啊。 回来的路上,王子俊已经详细把女孩苏醒追着他的事说了。我们走后,宾馆说排抬女孩下山的人一直没来,王子俊催了几次,但一直回答说快了,可是到了夜里十一点,人还没来。 而我们也不回来,王子俊打电话又打不通,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房间里转圈。 忽然有人敲门,以为是抬女孩的人来了,结果开门看到是女孩,她醒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女孩就一下扑进来,把他按倒在地上,表情非常凶恶狰狞。 王子俊身子还算强壮,用力挣扎几下,总算是从女孩身下逃出来,吓得抱头逃出宾馆。 两个人一前一后又顺着来时这条道你追我赶的跑过去。他这个道术菜鸟,也看出女孩是被附身了,总算跟我没白学那些基础道术,一急把能记住的咒语全念了出来,倒是把女孩给震住了,没敢过分靠近他,才让他坚持到了峡谷内。 我们四个人聚在女孩的房间里,看着她仍旧昏迷不醒,谁也没心思睡觉。 我又烧了三张符,让曲陌灌她喝下去。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她终于醒了! 这让我们悬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放在了肚子里。沈冰问她进山发生了什么事,男友哪去了? 女孩呆呆看着我们好久,浑然不知身在何处,好在对我和沈冰还有点印象,毕竟来时我们坐对面好几个小时呢。 后来她用力想了想才说起她和男友的事。她叫王阳,男友叫陈明,两个人来自北方,到黄山还愿的。 具体还什么愿,她倒没说,不过看表情与两个人终成眷属有关系吧。他们在黄山市下了车吃过晚饭后,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非常渴望马上就去黄山,陈明极力反对,可是拗不过她,二人租了辆出租车,夜里十二点多赶到了景区。 可是黄山开放时间是早上六点到下午六点,跟我们一样都进不了山,也是碰到了一个带路的,从小道进的山。 但进山不久下起了雨,两个人爬山的时候摔了几跤,手电丢到了山谷里,只能摸黑往前爬。 后来他们进了一条峡谷内,走到中途时,突然听到一阵阴森的怪笑声,她吃了一惊后,便神智迷糊,什么都不记得了。 睁开眼,就是现在这个时刻,看到我们四个人,之前发生了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不由皱起眉头,心想在她身上发生的可不是鬼捂眼或是邪祟迷眼这么简单了,而是有只鬼猴子附身。 从她下火车的时候,已经面带煞气,那个时候是不是鬼猴子附身还不好说,不过,从她渴望晚上进景区来看,的确是受到了邪祟的勾引。 带他们进山的带路人,应该是带我们的同一个。他所选择的道路,正好翻过一个山包,下去是峡谷,峡谷石壁高处洞内有座巫山正神的石冢,而在这里,游客便会出事,我们身上贴了黄符还被迷眼,可见那座石冢绝对有问题。 这个带路人更不用说了,他在山头上往下丢石头想砸死我们,与鬼猴子以及石冢有撇不清的关联,搞不好,这一切都是他捣的鬼! 我想了一会儿,抬头看见沈冰、王子俊和曲陌都望着我,全是一脸期待得到答案的神色。 “你们之前来过黄山吗?”我问王阳。王阳才要回答,这时有人敲门,大家都是一惊,现在快五点了,这个时间谁会来敲王阳的房门? 王子俊惊恐的转了转眼珠没敢动地方,曲陌和沈冰也都看着我,等我发话。 我起身问了句:“谁?”然后走到房门前。 “我们是宾馆找来的脚力人,不是有位姑娘要送医院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外面说道。 他二大爷的,什么时候了才来,足足延误了十几个小时,要是急症的话,病人早没命了。 我没好气的说:“不用了,病人已经好了。” “哦,那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再叫我们。”那人说完后走了。我此时心里忽然有种不详的感觉,是什么也说不上来,拉开门往外伸头看了看,只见有两条人影正走向楼梯口。 左边这个人背影特别熟悉,几乎看到他的一瞬间就认出了他是带路人! “你们回来,我还有事要你们帮忙!”我冲他们招招手叫道。两个人一齐停住脚步,左边的人没回头,右边的人转过身笑道:“先生有什么要帮忙的?”这个人一脸黝黑,神色质朴,看着像是地道的山里人。 “我在山里找到了朋友的尸体,请你们帮忙给抬下去。”我冷冷的盯着他们俩。 这人一听马上脸上变色,但随即又皮笑肉不笑的说:“先生,我们不做抬死人的生意,你让宾馆另找其他人吧。”说完慌忙转身,扯了下身边那人,急匆匆的奔到楼梯口下去了。 他妈的,像他们这种做脚力活的,什么不干啊,抬死人价钱会要的更高,这么好的活不做,分明就不是干这行的! 我盯着他们身影隐没的地方,心想老子非把这件事搞个水落石出不可,鬼邪要灭,恶人也同样要铲除,我就不信揪不到你们的小尾巴! 当我回到房间时,顿时惊呆了,房间里的四个人,竟然一齐消失,一个也没有了! 我勒个去的,人呢? 第97章鬼馆(二) 极力使自己镇定,我只出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人就全体玩失踪,跳窗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转目看着房间内的每一处,窗户关的好好的,先毙掉这个可能。然后是床底下,可是宾馆的床下面根本不能藏人,床头柜也太小了,除此之外,只有卫生间了。 此刻我就站在卫生间门外,伸手推开门,里面飘出一股臭气,妈的,个个卫生间怎么都不冲马桶? 我捂着鼻子往里看,灯开着,但空无一人。我又走到床前,这是一间双人标间,两张床,之前王阳躺在左面床上,我们都坐在右面床上的,只有曲陌是坐在靠窗的沙发上。 不会是鬼捂眼了吧?我挥手在床上扫了几圈,又伸脚在四外踢了几下,没人。 不怕,曲陌的那根头发一直还在口袋里装着,我先拿出八卦镜挂在门头上,又在窗户上贴了两张符,心想房间里就算有鬼进来了,也休想好生生的走出去。 而后我回到桌子前,现在包里的纸都还湿透着不能用,抽开抽屉找出一张宾馆服务指南卡铺在桌上,放上罗盘,把头发缠在手指上开始做搜魂法术。 手指刚开始动, “咔嚓”一声,桌子好端端的自个裂开向两边倒开,罗盘也落在了地上。 顿时,我背上唰的起了层鸡皮疙瘩,屋子里绝对有鬼!说起来这次来黄山,真够丢脸的,堂堂鬼事传人,竟然一直被鬼耍的团团转,更气人的是,到现在,连害死唐小涵的那个鬼东西都没见到真面目,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要是让老祖宗知道了,还不得再气死一回? 我咬牙切齿转回头,心想不给你个鬼东西颜色看看,你真不拿豆包当干粮了! 现在可不比在旷野风雨中,很多法术受到限制不易发挥。我掏出八枚铜钱,又从包里拿出了追魂旗。 这面小白旗因为没了二毛,一直觉得用处不太大了,所以没想到要使它。 在房间这个狭小的空间内,小白旗就派上用场了。轻念两句追魂咒,把小白旗抛上去,然后全神贯注的抬头看着它的行踪。 小白旗一下在空中拉展了旗子,甩出几点雨水,冲着左边床头墙角位置冲过去,我心头怦然一动,鬼在那儿! 结果小白旗到了墙角后又倏然返回,照着我的脸飞回来,不会吧,你受到雨水浸湿,也不能吃里爬外,打你主人吧? 正当小白旗飞到我眼前时,忽地我脖子上这块桃木牌一阵发热,突地跳了一下,跟着前面传出一声闷哼。 敢情小白旗不是叛徒,鬼东西偷偷向我下手,小白旗才飞了回来,要不是脖子上的这块桃木牌替我挡了一难,后果很难说,恐怕脸丢的更大! 我毫不犹豫的甩手把八枚铜钱掷出去,打向闷哼传来的方向,口中朗声念道:“奔雷奉行,乾坤震定。急急如律令!”八枚铜钱瞬间在空中布列成八卦之形,随着我念完咒语法诀凌空一点,铜钱急速旋转,发出灿然黄光,朝着窗口位置猛烈轰击。 “嗷……”一阵非常刺耳的惨叫声过后, “当啷”窗户玻璃一下碎裂,贴在上面的两张黄符也蓦地闪起一丛火花,滋滋发响,跟电击一样热闹。 但很快随着碎玻璃撒在窗户外头,惨叫声又再次响起,声音已经在窗外了,看来这鬼东西是拼了老命破窗而逃。 可惜黄符受到雨水浸泡,法力减弱,没能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让他逃了。 随着惨叫声渐去渐远,逐渐隐没在幽远的夜空里,整个宾馆一下变得寂静异常。 眼前的景象,跟喷水的油画一样,去除了一层淡淡的黑气,色调变得非常清晰鲜艳。 刚才肉眼根本就没看出来这股黑气。沈冰、曲陌、王子俊还有王阳,四个人齐刷刷的分站在左右两边床头上,背靠着墙,都还弯腰伸着双手,像瞎子摸路一样。 可能突然眼睛能看到东西了,有些不习惯,都 “啊”的惊叫一声。靠,又一次给鬼捂眼了,这东西到底是他妈的的什么鬼怪,这么厉害,在瓮中捉鳖局势下,铜钱阵也没能把他怎么着,我实在感到有些可怕了! 我站在窗口,望着漆黑的夜空,越发感觉自己太弱了,在鬼东西的地盘上,我根本有劲使不出来,他凭借着山岚之气和雨夜的优势,让我不住栽跟头。 而回到宾馆我仍旧拿他没办法,还怎么完成这笔买卖?现在才知道,还有鬼事传人搞不定的鬼怪,一下子我泄气了好多,来时那股豪气荡然无存。 他们这次被鬼捂眼的时间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所以神智没受到迷惑,只不过有点全身酸软,脑子晕乎乎的,一个个歪倒在床上站不起来。 我给他们一人灌了一碗符水,让他们休息一下。天亮了,可是房间闹这么大动静,窗户都碎了,宾馆的人居然也没露面,我心里不禁狐疑,是不是这儿经常闹鬼,他们见怪不怪,都懒得问了? 六点半的时候,四个人都有了精神,从床上爬起来喝了点水,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 而此刻外面天色也很亮,虽然山峰挡住了日头,看不到日出,但肯定露出太阳了。 太阳出来鬼邪就要退避三舍,今天白天能好好睡个觉了。我让沈冰回房睡觉,曲陌留下陪王阳。 王子俊见我不动,也不回房,那副德行好像唯恐我对曲陌怎么着似的。 他不回去算了,我先问明白王阳身上的一些疑问。还是带路人冒充脚力人来捣乱之前的话题,王阳说他和男友去年来过黄山,那时两个人是偷偷跑到这儿来的。 因为两个人交往的事,受到王阳家的反对,他们不知听了那个朋友的狗屁胡话,说黄山求姻缘最灵光,所以就来了。 当时是白天进的山,晚上就住在了这个宾馆。他们打听附近那个地方求神最灵验,宾馆经理一下看出他们想要求什么,就介绍宾馆后面有个 “灵根洞”,里面供的是灵根大仙,求姻缘很灵的。不过,经理又说,灵根大仙脾气古怪,虽然帮人撮合姻缘,但如果心想事成了,不来还愿,要受到惩罚的。 两个人心想只要能走到一块,别说还愿,就是让他们拿出全部的积蓄也心甘情愿。 别说,他们去后面的灵根洞求神之后,回去王阳家人就同意了,简直顺利的有点让人不敢相信,太灵验了,所以两个人忍不到天气转暖就来黄山还愿。 我心想从来没听说过灵根大仙是什么神仙啊,充其量是野仙。不过,民间有很多地方,就供奉了很多闻所未闻的野仙,非常灵验,但也容易招来灾祸,毕竟不是正道神仙,有些可能是成精的鬼祟,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 “你们当时一定上了不少香火钱吧?”我笑问。王阳摇摇头:“当时我们来的时候因为是偷偷跑出来的,没带多少钱,就在灵根洞烧了一炷香许了个愿。那时我们都说,只要成全了我们婚姻,来年一定多多供奉大仙。”我 “哦”了一声,一炷香当然打发不住这种野仙,想的当然是还愿的供品。 我忽然好奇心起,也不想睡觉了,要王阳带我去灵根洞看看。 第98章灵根淫仙 这道印诀的作用很简单,在他们陷入幻阵恐惧的时候,依旧能够不自觉的观测到外界所发生的事情。 顾子澈眯着眼看向那里,神识在冥冥之中穿透了现实宇宙,进入亚空间,在此地的亚空间对应点中,有无形无质的东西浮现。 恰好傅岸自己玩滑板的技术也还不错,所以就决定报名参加,还拉上了裴筠。 蔷薇又气又急,完全看不透对方的动作,只想再次下令操控那两具战斗机体来协助她进行反击。 他身为一个穿越者,是以“复兴华夏,让华夏再次伟大”为己任,区区微末油水根本看不上。 这是引雷珠,能拦截雷霆一类的攻击,将其提前引爆,但是承受强度有上限。 很多大战都是陈太一自己带人打下来的,尤其是打泽国的时候,陈太一展现了极强的实力和天赋。 刘艾的声音在他们的脑海中响起,她在指挥室中见证了整个过程。 可是她真的太痛了,不想带着无尽的疼痛煎熬折磨下半辈子,她只能放手。 好比天师道的传承至宝【三五斩邪雌雄二神剑】,本就只是汉代的寻常铁剑,但却在张道陵的声名之下成了传承至宝。 想到这,我再次拿起手机给杨泽成打了过去,说实话,一直打电话,我都有些烦了。 齐麟皱起眉,不知道齐琪神符发来的信息到底是好是坏。他这就准备去花果山,忽然一道竹子落在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不过水无情也应该感谢他,毕竟要是没有他,此刻的水无情应该还在尴尬之中呢。 “那些守卫的修为当是受到了禁锢,没有发现我们。”元安宁说道。 这就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就都知道了今天的事木梓飞是不准备善了了。 只见王强风嚣张的往外看了一眼,无数的长枪短炮,无数的枪口眼睛都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后宫由诸多独立的院落组成,嬛嫔住在东北区域的一处院落,由于那霪贼是正面挑衅,故此禁军也没有设伏,而是直接派出重兵,将那院落围的水泄不通。 火焰在碰触到落寞骑士的瞬间就消失不见,似乎已经燃烧在了他的身体之中。 “谢谢兵哥。”李长青说着,直接从我手里抢过那瓶红酒吹了起来。 是这般的亲近,到后来我靠在他肩膀上何时睡着的也不知道了,只记得窗外的星星特别的亮,它被镶刻在彼此的眼中。 慌了神的陈晃也收起了他的诚恳,开始在朝议厅里大吼了起来。不过他的目光所到之处像是用强光照射一般,所有人都避开了他的眼睛。不是看天棚就是看手心。要不就是看左右。 而韩振汉仍然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从被陆秀夫看到自己,韩振汉一直都是在微笑着面对所有人。 兀良合查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是不是段兴智说的先头部队到了,原本段兴智就在会信里说,会派出先头部队,率先递答,其次就是大部队也将马上赶到。 凌夜枫回到卧室没有看到人,他整个心都晃了,他双手紧紧的扣着剑灵的肩。 这艘号称‘禁忌’的失落方舟并没有出现什么排斥和抵触,很顺利的就被收入到了丹田神海之中,在神力的海洋内起起伏伏。 方贤春因为撞柱伤了头,好几天不能干活,家里的事又落在了秋氏身上,这几天她没少被麻氏骂。 我狼狈地点点头,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巴,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我一吃葱就反胃。 傅世瑾的面色果然沉了下来,俊美如雕刻的面孔被灯影镌刻出深邃的线条。 我点了点头,鼻子贴着他的衣服,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 没想到他的武功也不赖,竟能从她手中抢东西!冷沐真不慌不忙地,拿了另一只茶杯,慢悠悠斟茶,似乎丝毫不为他的行为所动。 “又来!”这是纪容羽睁开眼睛看到附近的环境之后蹦出来的第一句话。原因很简单,这一次,她接收到的并不是整个任务剧情,而是剧情大纲和委托人的记忆。 没等他落地,潮退鱼又跑了。再次一潮来潮去郝战再不允许他拎自己避开,就算被浪子打翻在沙滩上也不准。 “不认识,一个疯子。”是的,疯子。于蕾就像个疯子一样的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此刻,胖子的目光也是直视向雨薇仙子,神情严肃,丝毫没有其他男人看雨薇仙子那种轻佻的眼神。 娇妻美眷,儿孙满堂,功成名就,曾经叱咤风云的宣威将军,此时,独坐闲品居茶馆的角落,喝着一杯清茶,细细品着百味人生,耳边茶客们谈笑了什么他浑然不知。 “帝国人有这么深的心机吗?他们不是最喜欢以最强大的武力淹没一切?怎么会设计起阴谋来?”徐克疑问道。 “五影蛇?”柳凝悠故作不解的挑了挑眉,佯装成毫不知情的模样。 “往后,谁敢乱嚼舌根他就是榜样”因为没有卖身契,只是签的长工,打了八十大板,贺家将钱多礼钱多多的契约丢给了他们,钱多礼灰溜溜的背着半死不活的人回了钱家庄。 “昨天太后懿旨、、、、”莽子丝毫没有考虑过主子的感受,他知道什么说什么,反正就是不想让侯爷和黄家扯上半点关系。 显然,这一刻的杨怀远,没有料到自己的妻子,会如此轻易地答应自己的请求。 秦苍点了点头,紧紧跟在了韩云的身后。众山贼看着寨主身后的青年,有的猜测,有的惊讶,更有的尊崇。 花玲玲经常听不懂郑财神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很气,姬千秋已经是万般宠爱在一身了,他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对呀伯母,刚才那个路口你左转就对了!”沈云露也在后面随声附和,全然感觉不到谢美英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气。 第99章大堂经理 焰竟然说,以前的一切缘分,就如同在那场大火中湮灭一般,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谁欺负你了?跟老公说!”皇甫夜什么都没说,森冷问了那么一句话。 你知不知道他是一位精神病患者,到底是凭什么让你认为他是一位医生? ……如果说他干掉了东境公爵,白猿的牺牲就没让人感觉这么难受了? 在孤独的驱使下,该隐利用动物的内脏和自己的血液创造了第二代吸血鬼,第二代被认为共存在5人。 神威侯不屑的很,随后咳嗽着,不管多强的人,终究难以抵挡岁月的侵蚀,他的确是老了。 “赵灵冰一会要跟一头化神境界的天魔对上,还请大王助她一臂之力。”周途接着说道。 莱因领这边可拿不出数千面北境先锋那样坚实的大盾;考虑到这会儿夺回河岸的意义也不大,希德并没有下令队伍出击。 一回到现实,周途立刻装模作样的开始修炼,然后过了不到一刻钟,青竹秘境就从外界打开,殷淑姈立时飞了进来。 杨如欣的嘴角抽了抽,这死皮赖脸的样子,还真是将彭家的面子给踩得碎碎的了。 郑胜很想再见一次王陵广,郑胜总感觉,那个家伙的身份不该只是一个外戚家的西席先生那样简单。 不用埼玉动手,原本能以海王类为食的残暴香蕉鳄连滚带爬的重新钻进了水族箱里,还顺带不知道从哪找到的胶布给洞口堵住,躲在窝里瑟瑟发抖。 季墨见好就收,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的墨镜,戴在了楚天颜的脸上。 空中的达斯琪等人终于能够睁开眼睛,看着下面那片一望无际的大海。 惊喜的发现,母亲枯瘦的手有了弹性,皮肤恢复了一些光泽,脸色也更好了。 回过头,布尔玛看着埼玉那副好像永远不会变换表情的面孔的光秃秃的卤蛋头。 是不是因为怕反噬,所以爸妈即使反对他与颜颜谈恋爱,也只是劝他,在他这边做工作,没像电视剧那样使用下三烂的手段去对付颜颜? 原本崔红和林国良是参加喜事回来,那喜气洋洋的表情,瞬间消失无踪,一脸愁苦,失望。 听到这里,因为水月流防御大阵而头疼了好几天的古川公夫立马惊喜的开口。 天子的母后背后有池家这种大家族,又拜入了观星斋,身上有修真界的烙印,可以说,这是一桩完美的联姻。 安歌草草看了一眼,便摸着四周的墙壁,但和之前的那些墙不同,这里的墙都是严严实实的,看起来没有任何机关的样子。 她只做自己想做的,她曾经和自己发过誓,再见到权岸,绝对不会再惹恼他,要他每天都开心。 懒得理会放狠话的石万鹏,穆阳嘴角一挑,一声长啸,直接朝着苏煌扑了过去。 那种踏踏实实的安全感,就像遇到空难最后终于安全落地的飞机一样。 丹生阳和阴岑子深知,他们迟早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可两族的问题会永远存在,如果能将其解决,族中的资源都能用到发展上,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他也气息不稳,下腹那团火非但没有消除,反而烧得愈加旺盛,简直要炸裂了他的身体。他盯着她,沉默不语,用眼神就说明了一切,他想吃了她。 叶灵汐感觉到老爷子那话里浓浓的不舍,那带着关切的叮咛,让她禁不住红了眼。 权岸坐在一旁,淡定地吃着蛋挞,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一只手将手机递给他,他正要接过,那手又缩了回去。 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却因为他……却为了救他而死!他要怎么对得起上官风,他要怎么向墨错解释? 她这样聪慧,人被关在这里,得不到外面的半点情况,却把事情猜测得和实际情况相差无二,傅慎行真不知道是该要恼恨还是为她感到骄傲。他侧过头,看她晶亮亮的眸子,一时破觉无语。 这玄龟全身刻画着神秘的纹路,一种极强的攻击力量,朝四周散着。 居住在这间民房的人并不是其他人,而是易天和安古列他们,其实这间房是安古列早之前未雨绸缪花了十万美金买的,有时候他回来就到这里住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离开。 “是不是有什么状况发生,才会闹得沸沸扬扬。”秦天忍不住问了一句。 “哈!堂堂三品大员,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此刻居然连刺杀自己的仇人也辨别不清了吗?!”西林铭綦出言讽刺,并且收回了折扇定定的看他。 车侯冷冷一笑:“擂台赛上,想对我出手那个罡气高手怎么死的,你们不知道,我可是知道。 正当韩云后悔之时,一道自恋的声音,让韩云脸色顿时难看无比。 太玄掌心升起一团金色的太阳真火,将这块碧绿的“避水玉精”化为飞灰,沉下心来,细细体悟这“一气化三清”。 几人将屋子中的丹药全部收刮一空,几乎没看到什么了,这才罢手,秦天也找到了一个麻袋,将这些东西收起来。 与此同时,姜维的头发,逐渐变成了银白之色,一种极端恐怖的波动,也是朝着四周散发而出。 肖道乾和肖惜雪目睹这一幕,脸上不禁都泛起了喜悦的笑容,眼眸之中,更是充满了无边的景仰和无尽的狂热。 伊凡·万科早有面对能量炮的经验,早在摩纳哥的赛车场上,最为简陋的钢鞭武器装备,就面对过便携式的钢铁战甲马克5型。 “你的封印也不过如此。”李狂嘴角挑起一丝笑意,盯着对面的地龟老祖。 只真是没等那几个用枪威胁千夜的人开枪,就纷纷到底,然后千易再次从天而降,一边下降一边端着手里无声机关枪扫射,顿时几百人命丧在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