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是医生序列》 第1章 您是否在搜索，创意工坊，简体中文mod 社畜的一天结束之后，就是愉快的猝死环节。 点了一份公司统一的盒饭，庄群撇开一次性筷子，随后将撕成两半的塑料包装揉把揉把，塞到白色的饭盒下面，以防被空调冷风吹走。 三点的写字楼，依然有灯光，在这里看向对面，忙碌一天的年轻交易员终于有时间看一看几个小目标才能在家里面看见的江景。 扒拉掉最后一颗米粒，庄群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带着青色胡子茬的脸颊，这个年纪的他，已经有了白头发，上班忙到没法焦虑，下班在床上焦虑，让他活的像是一具丧尸。 接近三十岁的年纪，作为一名底层交易员，在社会上没有房产，没有车子，考了的驾照唯一一次练手还是帮女同事倒车。 真是失败啊，青年将饭盒裹入塑料袋里面，塞到黑色垃圾袋内，他们的主管是个有洁癖的中年女人，所以无论过程如何，他们获得了一整面的卫生奖章。 至于现在，草草将食物咽下去，连味道都没有去理会，青年再次点开电脑，这时…… 刺啦，整栋写字楼自他的所在开始断电，原本闪着光的大楼瞬间自中间层熄灭，当消防员将困在电梯里面的几人救出来之后，保安带着物业逐个楼层搜索，在67层的鸽子笼里面，找到了一具焦尸，一具搓一搓就可以放骨灰盒里面的尸体。 嗯，头有一点疼，腰肌拼命的叫嚣着，庄群挣扎了一下，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是压迫的黑暗，手脚都被约束在一个极其狭小的范围内。 就好像一只装在罐头里面的小黄鱼一样，庄群突然想起来有时候改善生活时会就着米饭买的小黄鱼罐头，他特别喜欢里面的小黑豆豆。 每次罐头里面的鱼吃完后，还要留着小豆豆第二天吃。 这是停电了，还是谁把灯关了，公司虽然不怎么大，但是所在的写字楼可是5a级别的，总不可能没事停电吧。 庄群翻了一下身子，随着重心移动，左手的约束物随着一股失重感破碎开来。 光，刺眼的光自缝隙之中射入。 “嗯……” “举起你的手，让我可以看见你！！！” 刺眼的光芒让蜷曲着身体的庄群下意识缩了缩，他试图用双手遮挡住那白昼一样的光芒，但是光芒还是透过手指缝隙和眼皮，以依然刺眼的橙黄色刺入眼球。 眼睛应该是长久没有遇到过光芒，或者说黑暗适应的时间太长，至少现在几乎致盲。 庄群用过胳膊肘挡在眼睛前，另外一只手四下摸索想要找寻自己遗落的眼镜。 “举起手，让我可以看见你！！！” “真他娘希匹的吵，别他妈拿手电照我眼睛，我看不到了。”庄群的大脑回了一点神过来，知道自己正在面临什么的青年，用一只手支撑自己起来，不过还没有起身，就被一根棍子打在了腹部，随后被按到地上。 头晕目眩中，地面上的钉子划破了手掌，冰冷的地面让人有一种体温都被吸收殆尽的感觉。 “姓名，公民身份编号，告诉我你的身份编号，回答我的问题。” 庄群感觉自己被按在地上之后又被提了起来，他脸朝下，就好像一件玩具娃娃，被人随意抛来抛去。 两边人冷静了下来，或者说用崭新金属手铐限制住庄群挥动能力之后，对面冷静了下来。 庄群的眼睛终于能微微睁开，他拿胳膊肘揉了揉眼角位置，在流光眼泪前睁开自己眼睛。 在他对面，是两个穿着塑胶防护服的士兵，他们戴着防毒面具，墨绿色的衣服让人下意识的想到切尔诺贝利。 其中一人正在用衣服上的对讲机和后面讲着什么，另外一人则是和庄群保持着一定距离，用枪口对着青年。 “队长，我们下一步怎么办。”站在跟前警戒的士兵回头请示。 “先带回去，难得碰上一个活人，基地那边要进行撤退了，第二批爆发还在持续，这鬼东西不知道还有多少。” “你可以起来吗。”士兵用塑胶手套拍了拍庄群的脸颊，这一次他听懂了，急忙点头。 “那就跟上我们，你走中间，如果你乱动，我就崩了你懂了吗。”士兵拉起庄群，将他推推搡搡到门口。 庄群迷迷糊糊跟着两人往前走，临走的时候他转身看向刚才他所在的地方，那是一个破损的木箱，不过这玩意可以装下一个成年人？ 他虽然不是特别大块，但是骨架子也不小，一米八的个子加上不错的身材，总不能塞到这里面吧。 理智占据大脑后，庄群依然发现，这夹着他的两人似乎有些大，不过不等他思考，他就被塞到一辆吉普车的后座上。 一个士兵去了驾驶位，另外一人坐在庄群身边，将庄群的头用黑色布袋子套住，然后就是汽车启动的声音，伴随着颠簸，急转与未知的嘶吼之后，是鞭炮一样的枪声。 庄群缩着脖子，全程挤在小角落里面，弱小可怜又无助。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终于在一阵喧哗之后停了下来。 探照灯加上铁丝网，让这里看上去犹如二战的前线阵地。 外围的巨大壕沟里面，无数人类的肢体堆叠在里内，苍蝇，虫子，蛆在沟壑内随着臭气盘旋而上。 在铁丝网后面，是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拉着探照灯来回扫视，一刻也不敢放松。 等到看见越野天窗上，由人手拉着的手电筒正确回应灯光之后，前方的两名士兵才拉开铁丝网，然后是马具。 吉普车停稳，五名战士就紧张的将枪口对准车门，直到穿着白色防化服的人用喷枪给车子与人消毒之后，他们才放松了一点。 但是这一切与庄群无关，人类的悲欢离合并没有相同之处，作为一只社畜，虽然被公司剥削着剩余价值，但是好歹在一个安全的社会环境之中。 现在他脑子里面还在胡思乱想着，如果是白头鹰打过来了，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血性一点，来个一换一。 就在庄群考虑该方案的可行性的时候，一个人高马大的士兵拉掉了他的头套，然后就是一阵惊呼，庄群本能看向热闹的地方。 在哪里，一个模糊的女人抱着一个好像是婴儿的物体踉踉跄跄的走向铁丝网的范围内，就在庄群疑惑为什么有人惊呼的时候，一柱探照灯照到了她身上。 第2章 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 巨大的探照灯下，女人穿着一身脏脏的破布条，依稀可以看见是一件素色的长裙，她一瘸一拐的走向铁丝网。 披头散发的样子好像逃难的人，亦或者是恐怖电影之中的贞子。 在这边的军士长立刻握住对讲机，和那边的卫兵确定情况。 “哨塔六号，是个新兵蛋子没见过世面，报告完毕。” 军士长看了看那个女人的身影，直到她抬起头，看向这边的时候，这才拉起对讲机。 庄群看着那个女子，对方赤裸的腿不规则的弯曲着，整个下半身都是血污，泥土和血液一起干枯起来，依稀可以看见破出皮肉的骨头茬。 女人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边的活人，她，或者说它抬起头，那是一张失去了鼻子，大半个脸和一颗眼球的脸庞。 庄群感觉胃里面一阵翻滚，他这辈子都没有亲眼见到过如此刺激的图画，虽然少年时看过诸如行尸走肉，生化危机一类的重口味影视作品。 但是那都隔着一层屏幕，理智告诉自己，那些血腥只是影视作品而已，甚至他最害怕的时候会想象，周围突然冒出来拿着摄影器材的导演和工作人员喊卡，然后演员笑着互相拍着肩膀起身离开片场。 但是现在，理智告诉他，这就是和他在一个世界的人类。 庄群胃里面一阵翻滚，最终没有吐出来，好奇心甚至让他的大脑叫嚣着多看一眼。 就在他以为士兵会出去将女人抬上担架的时候，一发子弹穿透了女子的身体。 不像影视剧里面展示的那样，小口径子弹穿透人体不会让人倒飞出去，甚至庄群看见子弹穿透，都是眼睛扫视到了女人向后的踉跄，看见后方地面上飞溅的石块，然后大脑想象出的画面。 但是为什么？ 庄群突然迷惑了起来，为什么要开枪，那个女子抬头看向枪声的方向，头颅以一个反直觉的角度转动一下，随后举起双手，在臂弯里的是一个婴儿。 或者说一块婴儿，女人举起手臂，将破损到可以看见牙龈的脸颊塞入婴儿的肚子上，开始咀嚼。 呕～～ 呕～～ 这下不光是庄群，周围几个士兵也一起呕吐起来，庄群一边干呕，一边想要转过身。 就在哨塔上的士兵再次射击的时候，一只带着黑色露指战术手套的大手遮盖在了庄群眼前，随后是一个坚硬的怀抱。 “别看，孩子。” “我又不是小孩。”庄群心里面嘟囔一句，还是没有去反抗，开始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 枪声很快平息下来，士官长看了一眼遮盖住庄群眼睛的那个战士。 “让狗仔回营地休息，扳机去顶岗，新兵都要开个荤，明天四小队带着狗仔去外面逛逛吧。”士官长收到回复之后来到庄群这边。 “把他送到安置营地那边，记得检查一下有没有感染，最近有潜伏期五天的传染者出现了。” 庄群没敢回头去看那边的女人和婴儿，他昏昏沉沉的跟着士兵走向隔离网后面。 这是一个在河谷和山脉之间的小镇子，常驻人口大概在二十万人，支柱产业是冬季和夏季的旅游业，同时还有一些农民沿着河谷开垦出来的菜地自给自足。 唯二的工厂是更深入河谷地带的一个伐木场，以及靠近山脉的一家屠宰场。 这个隔离点在靠近山脉的地方，后面就是密林与极速爬升的海拔。 隔离点后方是一条隧道，穿过隧道再走一段盘山公路，就可以来到山的另外一边，那里是南大路最大的沙漠。 顺着公路一直深入沙漠，是南大路最大的都市金山，而在隔离点正前方则是小镇，顺着乡村公路往里走五十公里，穿过消防局之后就可以进入小镇的核心区域。 这座小镇坐落在绵延不绝山脉的靠海一侧，湿润的海洋季风让这里四季如春，降雨量刚好合适人类生存。 也确实，这里是金山市中产最喜欢的度假胜地，整个小镇都是统一的原木小镇风格，优秀的治安和较好的基础建设让这里成为旅游胜地。 隔离点面向小镇的位置是高达三米的铁丝网，每隔十米就有一座高耸的哨塔，哨塔上配备有探照灯与卫兵。 铁丝网前是紧急开挖的巨大沟壑，只有连接道路的这边才留出来一条孤道，原本绿色的整块草皮此刻变得坑坑洼洼。 翻出来的泥土，破损的树根以及人类的肢体和血肉块让这里好像一个巨大的乱葬岗。 两层铁丝网距离十米左右，中间是士兵用水桶，杂物以及马具建立的缓冲带，刚才他们所在的就是这里。 庄群被士兵一把抱起来，对方轻轻一提，就将庄群整个人拉起来，然后一个公主抱将他搂在怀里面。 庄群老脸一红，这是什么情况，他都奔三的人了，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在农村长大的他，记事起都没有被人这么抱过。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庄群拍了拍士兵的臂铠，对方犹豫一下，就放开手臂将他放在地上。 “那小心一点，这里好多玻璃碴子，你没有穿鞋别感染了，都从城市里面逃出来了，别在这里受伤。” 士兵有些笨笨的解释道，庄群看了一眼前方的道路，果然，地面上都是人体血肉和破碎的建筑残片，中间甚至有直升机的螺旋桨残片。 “麻烦了，可以背着我吗？”庄群低头看向下面，那是一双脏兮兮的小脚，从只覆盖到膝盖的裤子延伸出去。 这不是我的身体，庄群终于在接连的变故中意识到什么。 士兵将他背着到位于两个铁丝网中间的大帐篷这里，外面正有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岗，他们一样穿着军绿色的防化服。 他们看见士兵走近之后立刻作了一个禁止的手势，示意他停止在警戒线外。 “列兵，请先出示通过命令，后跨过警戒线。” 士兵将庄群放下来。“我是来送这个孩子的，这是巡逻队从市区里面搜救出来的幸存者。” “请等待。”卫兵对视一眼，后面那名卫兵走向外面的一个用防水布盖了顶的棚子，核对信息之后拿着一根橙黄色的橡皮圈来到门边。 “返回你的岗位，下次请勿擅离职守，否则我们将上报处理你的过失。” 士兵松了口气，他站定向两名士兵敬礼，得到回礼后拍了拍庄群的脑袋。 “我叫穆特，穆特—白沙，我就在兵站那边的186营房，你可去找岗哨，就报我的营房和名字。” 士兵说完转身离开，庄群感觉这人怪好的，他转头就看到士兵示意他进入防雨帘里面，那里面有一台正在运作的机器。 帐篷里面是一名带着眼镜和平顶帽子的文职人员，他没有穿厚重的军绿色防化服，而是只戴了一只覆盖口鼻的过滤器。 第3章 九漏鱼 “摄像头又坏了？”带着庄群进来的士兵虽然将枪口对着地面，但是依然警惕着庄群的方向，似乎一有动作，就将他就地击毙。 “是，录制指纹和dna提取设备也坏了，这东西就不是为了野战设计的，山路没有颠坏都是悬挂发挥的好。” 室内的文职人员显然和押送庄群的卫兵很熟悉，两人闲聊了一下，文职人员就拿起一只圆珠笔，从侧面的蓝色塑料文件夹里面抽出一页表格。 庄群则是感觉到了这股带着恶意的注视，有些难受的扭了扭坐在木头凳子上的身子。 “姓名，年龄，住址，家长姓名，联系方式”负责登记的人抬起头，看向庄群，似乎在确认他的年纪。 “你会写字吗，自己填。”军官将纸和笔塞过来，庄群下意识的接过，然后他就傻眼了。 虽然这些人说的话他都听得懂，他也能磕磕绊绊和他们交流，但是这种语言细细想来绝对不是汉语也不是英语，日语亦或者德语，法语。 原先他还以为自己在用坐办公室多年不练习而有些生涩的英语交流，现在想来，那个发音绝对不是英语，至少不是美式英语。 “我，好像不会……” 庄群虽然不算是学霸，但好歹也是高考657分的南大学子，这辈子没有被人当做文盲过，现在他感觉自己正在被对面的那名文员鄙视着。 “那我问，你说好了。” “姓名” “庄群” “年龄” 庄群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侧头扫视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就看见一张堪称稚嫩的脸颊，让人羡慕的胶原蛋白和出厂设置级皮肤。 “18？” “呵。”文员抬头看了一眼男孩，然后添了一个14。 “籍贯” “额……” “籍贯不明，疑似智力障碍。” “家长姓名知道吗。”文员将笔转起来，敲了敲桌子问道。 “这个……”庄群不知道应不应该回答，他当然知道，父—庄子云，母陈彬，只是现在显然不是应该坦诚的时候。 “我知道了，不明，反正这里也不负责帮你找家长，等到去了安全区，自己去中心登记去。”文员拿出那根橙黄色皮筋，将它放在一个烙印机器下面压实。 “戴着这个，这是你在隔离区的身份标识，如果病变或者死了，它也可以让我们至少给你弄块墓碑，或者让你亲人知道你埋在哪里，撤离顺序也是通过它确定的。” 文员将抽屉打开，从侧面架子上取下毛巾用水沾湿，然后将毛巾递给后面的士兵，自己去旁边把蓝色的幕布放下来。 士兵走到庄群旁边，不由分说粗暴的用毛巾擦拭一把他的脸颊，确定有五官后，就将已经脏兮兮的毛巾扔到水盆里面。 文员示意庄群坐在侧面凳子上，然后按下快门，将他的照片和文件档案用曲别针固定，放入左手的金属箱子里。 “你现在不能进入疏散区，按照最新的规定，只有在隔离区待够一个星期没有反应，才会被转入疏散区，一个星期之后，去分管你的负责人处领登车牌，你的手环在隔离区不要摘，如果摘下来，亦或者对不上，那么士兵有权将你击毙。” 文员按照文件毫无感情的宣告完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士兵看着庄群将橙色手环戴在手臂上，带着他离开防雨布制成的帐篷，来到铁丝网旁边。 深夜在远处的开阔广场上，拖家带口的人们正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在士兵的帮助下登上军绿色的大篷车，那里灯光闪耀，周围是许多被栏杆与士兵拦住的幸存者。 隔离区和安全区在铁丝网后面沿着山脉并行，他们中间是军队的营地，以及所有人的希望，通向对面安全地带的隧道。 卫兵将庄群带入小栅栏里面，那是一个黄色的吊篮，随着他和上方的卫兵沟通完成，吊篮开始缓缓上升，直到和第二层铁丝网后方的吊塔平齐。 上方的卫兵将庄群手上的手铐取下来，然后给他换上黑色的约束带，士兵甚至专门将他的手肘并拢，避免留出空隙逃脱。 从天空走廊上往隔离区走去，庄群看向下方，那里有一个三道门组成的大门，应该是用来给车队进入的，第一层是两个机枪阵地，后面则是三辆白色的喷灌车在此待命。 士兵没有说话，他沉默的带着庄群来到靠近隔离区的方向，然后再次检查他的手环，这才将他塞入小篮子里面，送入隔离区。 “有新人来了。”隔离区下方，迎接庄群的是两名臂弯上带着红色袖章的民兵，军队实在没有人手来管理这些人。 所以镇长和此处的几名有名望的绅士联合几位老兵组成了一个临时管理机构，他们会给每位居民提供饮水和食物，同时运送排泄物，处理伤者，以及和军队沟通。 民兵手中拿着棒球棍，看来这里并不像表现的那样平静，隔离区的主体建筑是一座灾变之前的酒店。 酒店外侧分别是垃圾场，厕所，食堂和检查站。 民兵没有解开庄群的约束带，他们带着庄群走向侧面的一个铁丝网制成的隔离带里，这里有一个区分区，看样子是从男女公厕上拆下来的。 “去洗个澡，衣服在里面领。” 庄群侧过头向着旁边望去，确定这玩意有出口，才在民兵的催促下进入独立于外界的室内。 这里还有一名士兵，男士浴室里面是一个慈祥的老者，看他胸前徽章上的天平，庄群猜测有可能是司法机构的人。 “不需要害羞孩子，病毒可以通过咬伤传播，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人都要清洗身体，同时确定没有感染，如果你被感染了要尽快告诉我，我们是有治疗方案的，你看见外面那些病人了吧。” 老人坐在浴室一侧的座位上，旁边是一张实木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柄左轮手枪。 庄群重点在上面看了看，点了点头，形势比人强，他现在最想要干的就是找个地方好好想一想，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应该在公司的。 一个位于亚洲的超级城市的5a写字楼里面，也许十分压抑，但是四周都是摄像头和人脸门禁，连个小偷小摸都很少。 幸亏他没有什么伤口，身上的血污多是别人的，唯一的伤口是手掌被钉子与玻璃划破的割裂伤，与人牙齿的咬伤完全不一样。 老人见状松了口气，他将手枪的保险关闭，然后走出澡堂去给庄群找衣服，留下庄群继续清理身体。 澡堂没有花洒亦或者浴缸，有的就是烧开的水倒入凉水桶里面，然后用毛巾沾湿擦拭身体。 等到老者回来，他带来了衣服和一个小的医疗箱。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你可以叫我镇长，当然直称呼我为约翰也可以。” 镇长细心的拿出酒精瓶，然后是纱布和镊子，庄群左手掌上面有几道被玻璃划破的伤口，估计是被开箱的时候摔得。 一直以来的肾上腺激素让他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此刻平静下来，清洗完身体之后，痛感才随着疲倦一起传来。 “卫兵给你说过了身份圈的作用了吧，注意保护好自己的身份圈，有些人会抢夺这些身份圈，当然你现在暂时不用担心，但是如果你快要到离开的时间了，这就是需要防范的，不论他们说什么，不要交出身份圈，这东西无法补办。” 老人示意庄群咬住夹着木片的毛巾，然后用镊子清理他的伤口。 第4章 暴乱 山崖外的基地内，灯火通明，在广场上则是已经开始收尾的车队。 有孩子贴近大巴车的车窗，夜晚的山间气温下降，轻轻哈气就可以在玻璃上面作画。 下面的士兵打着手电环车检查，一会要进入一条十七公里的隧道，随后是绵延不绝的山路。 山路倒好说，为了开发此处的旅游资源，当地下巨资修建了双车道，而且危险路段都做了防护，即使是夜路也很安全。 但是隧道因为之前产生了爆炸，一辆装载易燃物的大卡车在里面侧翻，爆炸引起了隧道结构性损坏，虽然现在军队进行了加固，但是能不逗留就不逗留。 无论车辆在哪个地方抛锚，都会导致不可控风险增加。 士兵检查完车辆之后，整个车队就在所有人羡慕的眼神之中向着生的方向开拔，打头的是一辆装甲车，然后是由十一辆客车，以及六辆大篷车组成的运输队，尾巴上则是一辆红色的消防车。 在那消防车的顶端，原本水枪的位置上是被临时加装的一挺防空机枪。 老人拍着庄群的肩膀，两人站在铁栅栏旁边，看着车辆陆续离开。 随着车队开拔，营地开始平静下来，就在庄群以为一切即将结束，撤离营地那边突然出现了火光。 先是一点，然后是连成的一片，最后是爆炸声和飞溅的碎裂物，整个铁栅栏都被撕开，人群从营地内冲出来，冲入因为车队离开而松懈下来的军营之中。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些在营地内停放的军车，为了保证搜救和紧急情况下运送物资，在入口处还有一排三辆大卡车，以及五六辆皮卡。 撤离营地那边的暴动很快被镇压下去，军队在前线警戒的队伍进入营地之后，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暴动的人群最开始是抱着搏一搏的心态，他们认为军队绝对不会对撤离区的人开枪，但是这次他们错了。 当第一个企图夺枪的人出现之后，整个营地乱成了一锅粥。 庄群张大嘴巴，看着现实版的动乱，如此热烈的交流，他向来只有在新闻联播和r16游戏里面看得到。 “愣着干什么，快蹲下。”老人拉着愣住的庄群趴下来。 “看着挺机灵一孩子，怎么遇到事傻不唧唧的。”镇长埋汰了庄群一句，掏出自己的对讲机，开始给隔离区的民兵下达指令。 “一队和二队去将所有房间都给我锁上，让所有人都进入房间等待，然后你们留一队人巡逻。” “一队收到” “二队……” “三队的人给我去入口处，看好口子，不要让人出去，也不要让人进来。” “三队收到。” 老人吩咐完事情，终于松了口气。 “我带你去住宿吧，得亏军队办事效率高，隔离区的房间大都空出来了，估计再过个把月就要总撤离，这几天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人被送过来，我这把老骨头也难得放松一次。” 老人笑着带路，庄群回头看了看还在混乱之中的营地，那里枪声还在持续，甚至有人点燃了营帐，而在隧道那边，有一辆军用罐车的尾巴一闪而逝。 “那他们为什么要……” 庄群有些不解，既然已经要离开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暴动，看样子不少人都因此丧命。 “等的急了呗，军队撤离是按照优先顺序的，先是孕妇和小孩，然后是妇女，最后是成年男性，军队还征召了部分人进行劳动。” 老人对着迎面走来的两名民兵点了点头，这里是酒店唯一的入口，一楼和二楼的窗户已经被人用铁丝与木板封死，一楼其它出口则是用杂物堵塞。 两个拿着木制长矛的民兵，在这里进可攻，退可守。 酒店大堂上的吊灯撒了一地，这里的人只是将金属骨架拖到一边，厚重的木质柜台被推到入口处，制成了二次屏障。 老人带着庄群走向二楼，二楼的电梯井已经荒废，庄群看了一眼消防通道，记下来路线之后继续跟上。 二楼楼梯中间的平台上，还有一人站岗，他穿着用杂志和皮革制成的盔甲，手中握着一柄拿剔骨刀作为枪尖的长枪。 庄群猜测，如果这是一款游戏，那么这人头顶一定是绿色的进阶民兵。 二楼走廊还有三人在巡逻，酒店整体是一个横排，两边是两排客房，中间是三米宽的走廊，因为窗户都被封锁，这里开着灯。 走廊上也有血渍，看得出来这里曾经也经历过一些波折。 老人带着庄群来到靠近楼梯口的第二间房间，将门打开查看了一下房间内没有异物后，这才将钥匙交给他。 “窗户不能开，十一点断电，无聊可以看看电视，但是晚上不要开门，整栋楼的自来水都断掉了，喝水去下面你洗澡的地方。” 老人说完拍了拍庄群肩膀，转身离开，与那巡逻的一人擦肩而过。 庄群走入酒店房间，立刻将房门关上，然后找了找发现根本没有可以锁门的东西，甚至就连防盗链都没有。 “奸商。”庄群咒骂一句，打开了房间内全部灯光，这间房屋显然是一间标间，而且是顶配的标间，房间内设施保存的很好，没有血迹也没有垃圾。 卫生间很干净，只是也太干净了，酒店应该配备的毛巾，牙刷什么的都没有，庄群打开水龙头和花洒，果然没有水，或者说只有一点夹杂着泥浆的小水流。 房间里面一张床被拆掉，窗户从里面封死，在里面甚至看不到铁丝网，只能看见用木板潦草封装的窗框，看样子他的另外一架床在窗户上面，这个关系可真复杂。 庄群坐在白色的床铺上，没人打理的床铺带着一层薄薄灰尘，坐上去的时候灰尘浮起，让庄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地上有凿墙时留下的小堆墙灰和粉尘，庄群用脚上的胶皮鞋将它们踢到一边，然后打开了电视。 这是老式的那种大屁股电视，下面是一横条的喇叭和棕色的键盘，庄群只在美剧里面看见过类似的东西。 “我这是穿越了，还是美国，不对应该说干脆是异世界。” 庄群拍了拍自己的大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电视的滋啦声让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外面，随着庄群转动旋钮，滋啦声终于渐渐被有序的人声代替。 依然是他看不懂的文字，屏幕下方滚动播出着一串快速飞逝的字符，上方则是两个坐在岛台后的联播人员。 “距离联盟北方三区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已经过去了17天……让我们将屏幕给予前线记者…” 随着转播将屏幕切换，视线来到一处白色的实验室内，一名带着记者工牌的人穿着全套防护服，正在敬业播报着。 第5章 请打开麦克风交谈 “目前丧尸病毒感染者表现为对于光，热，声源，移动物体有攻击倾向，体征表现为行动缓慢，肢体僵硬，瞳孔扩散，力气增大……” 随着专家讲解，后方出现了对应的图像，似乎是为了方便播放，图像上使用的不是真实的图片，而是漫画图。 庄群看见那个青色的人体图，突然就想起来之前看见在啃食婴儿的妇女，顿时感觉胃里面翻江倒海。 “联邦政府忠告，中低风险地区居民请尽量呆在家中，非必要不外出，高风险地区居民请保证家中至少有一台通讯设施，做好撤离准备……” 电视上此刻出现一张地图，这是一个类似双截棍的大陆，周围是海洋，双截棍中间由一道山脉阻隔，这道山脉从中间穿过，在两个双截棍的棍身上再蔓延到一半左右停止。 双截棍的左端全是绿色的安全区，右边则是在靠近上方的位置有红色点缀。 庄群急忙尝试速记地图上的信息，只是就在他手触碰到屏幕的时候，屏幕上的彩色图案快速被一层雾气裹挟。 然后就是黑白色的控制页面，庄群伸手想要去触摸，就看见那屏幕随着他的手掌滑动。 这界面上的字是汉字，这让被堵在异国他乡的庄群热泪盈眶。 “操作界面，群聊模块，礼物模块，观看人数，礼物支取，主播信息。” 庄群辨认着上面因为雾气游动而有些失真的文字。 “嗯？” 礼物模块上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圆圈，小圆圈上带着一个更小的阿拉伯数字一。 如果是彩色屏幕，这应该是红色的，庄群无端想着，伸手去触摸了一下礼物支取模块。 【新手礼包发放完成，请在以下五项中选择一项获取】 【一，体魄锻炼法】 【二，高级别安全区权限】 【三，神秘学知识（太阳）】 【四，万能工具云台】 【五，大脑神经元电子传感模块改造】 【已默认选择第一项，请在59\/60秒内做出应答。】 “睡了吗？” 咚咚咚…… 就在庄群看着这几个选项不知所措的时候，门那边突然传来敲门声，见无人回应，敲门声立刻变大，还有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庄群从地上像是个弹簧一样蹦起来，他立刻旋转旋钮试图让电视机屏幕回到之前的新闻联播频道，但是这只让电视机的音箱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外面的声音听起来钥匙已经插入锁孔，庄群侧过头看去，看见里面的门把手开始旋转，要死了，要死了…… 庄群感觉肾上腺素飙升，整个人飘飘的，他立刻绕过失效的开关和旋钮，一脚踢掉插座，然后将椅子上原先用来盖电视机的白布扯下来，草草盖住病变的电视机屏幕。 做完这些，庄群向着门口跑去，在过道口被地毯差点绊倒，跌跌撞撞才来到门前，堵住了那个小小的开口。 他用身子尽力堵住，外面的人看见男孩，就没有继续用力，而是侧过身子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肩章。 “巡逻队的，开门。”这是二楼巡逻的那个青年之一，庄群对他有印象，因为他是巡逻几人中对镇长最殷勤的一个，而且脸上有一颗黝黑的痣。 庄群平复下来剧烈的喘息，看向男人粗壮的手臂和腰上带着的砍刀，只能向后退了半步，让男人进来。 “晚上不要反锁门，丧尸不会开门，外面无法打开房门，打开只能用钥匙，你锁了门，出了事情我们都无法帮忙。” 他挤了进来，顺手将门换上，然后打开卫生间的灯，开门进入看了一圈，当两人对上视线的时候，青年似乎觉得他的举动确实有些无厘头。 毕竟卫生间已经断水了，如果不想晚上被自己臭醒来，连大小便都要去外面解决。 他咳嗽了一声缓解尴尬，然后装模作样的走到镜子前面，打开水龙头随后再关上。 “记得断水了，别在里面大小便，不好收拾，这地方后面还要用的。” “不是说就要全部撤离了吗？”庄群想起士兵和镇长的话，小心的询问道。 如果是他原先的身体，有练过柔术的他凭借个头压制可以尝试对抗这个不老实的民兵，但是现在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那是你们，军队那边的人别太相信，所有成年男性都被留在隔离区了，看见晚上的暴动了吗？” 民兵走入房间内，庄群强迫自己不去看电视机，他有些心慌的用视线锁定着民兵，如果被发现，是不是可以解释为游戏。 庄群快速想着对策，听见黑痣的问话，他立刻点头。 “隔离区连信号都没有，他们抗议了好几次要求和家人通讯，但是都被驳回，当然我们这边也没有。” “但是电视……”庄群立刻意识到自己似乎坏事了，为什么要提电视机。 黑痣回过头来，注意到了被踢掉的插座和明显动过的防尘罩。 “那是录播，今天是8月31日，明天是九月一号国庆，在这里所有进入和离开的信息只能由军队的信号车完成传送，就是那个带着天线的玩意，我们的通讯站一开始就被军方关闭了。” “还有，想看电视就看看，缓解缓解压力，但晚上断电前记得关掉，要不容易熔断，这该死的世道，我……” 青年似乎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话不能说，他将挎着的小挎包放在桌子上。 “行了，没事就好，这是统一发下来的物资，蜡烛和火柴我给你换成手电筒了。” 青年最后扫视一圈房间，重点在庄群单薄的衣服上转了一圈，笑着摆了摆手，合上门离开房间。 庄群等到房门锁头锁定声传来，立刻靠近大门将它堵住，确定脚步声走远之后，又赶忙跑向电视机这边，一把将防尘布扯掉。 【新手奖励选择完成，请即时领取，直播开启】 就见一道白光从屏幕之中冲出，庄群顿时感觉眼前一片白光。 再次醒来，他来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空间内，周围是散不开的雾气，庄群挣扎起身，就发现他后面盘腿坐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他后退一步和这位大体老师保持距离，然后扫视一圈周围，用手掌尝试触摸那些雾气，只是雾气随着他的触摸就变得稀薄起来，当手掌离开雾气则是再次汇聚。 庄群不敢离开这里，穿越已经足够奇特了，如果有人告诉他面前的大体老师是神他也认了。 反正按照轻日漫的风格，现在是否需要一个神明出来承认是自己的工作失误，然后给他补偿。 大体老师抬头看向庄群，庄群发现自己瞬间变换为与它面对面坐着，大体老师那没有血肉的鼻骨距离他只有三米，他甚至可以看见空洞的眼眶。 第6章 强买强卖 夜半下了一点小雨，隧道中端，这里有一个可供临时停车的豁口，几辆军车与皮卡停在这边。 士兵和民兵的手电光芒照亮了整条隧道，隧道的电力系统有问题，军方只能抢修保证它的新风系统工作正常，照明实在无法供给。 之前通过的时候需要和对面的哨站联络，由一辆军车先行开路保证通道顺畅，随后车辆打开轮廓灯和前大灯，保持距离出入隧道。 现在离开的车队已经进入山林，电台汇报，他们在三号哨塔暂时休息。 这里自然不是离开的车队，正在对峙的是军方和一名之前的暴徒，暴徒劫持了油罐车，盗走一柄左轮手枪。 对峙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主要是直到军方发现丢了一辆油车和撤退部队确认没有带走油车之后，才意识到也许是之前暴徒趁乱开走的。 他们镇压完暴动已经是后半夜，反应过来本来以为追不回来，甚至请求离开的车队派遣摩托小队沿着山路巡逻，看看能不能把车找回来。 但是进入隧道之后，小队就发现这辆油罐车停在了隧道中间，一时间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本地军队的最高指挥官，一位上尉连长姗姗来迟，他刚才忙活完暴动和车队离开事宜，这边就被通知有人偷了老家。 他觉得还不如让人将油车盗走，油车停在这里，万一起火燃烧，隧道非得塌了不可，到时候他们这么多人怎么过去。 上尉趴在汽车的门后面，这辆车是做过防弹处理的军车，对方使用的小口径手枪除非跳弹，要不然不会对他造成威胁。 再说隧道昏暗，他迎着士兵的灯光，都不一定打的准，他们现在就是害怕万一这人想不来打穿油罐然后点火。 “我就是最高指挥官，我来见你了，但是你也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让我们的人将伤员抬走，你没有在撤离车队还没走的时候胁迫油车，你是个好人，那个躺在地上的士兵叫谬特，他才19岁，他现在需要止血治疗。” 军官看清楚对面的样貌，心里面有了点底，他给自己副手耳语几句，然后脱掉头盔，用大衣盖住防弹衣，直接离开了车辆向着男人的方向走去。 最后他在男人产生明显抵抗情绪前停止脚步，拉开风衣将自己的手枪用两个手指头捏出，扔在一旁的排水渠里。 “你想要谈谈，我来了，现在可以谈谈了吗。” 上尉举起手，大声说道，男人似乎为这位军官的坦诚而动容，他持枪的手松动了一点。 “我要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们将他带走已经半个月了，他答应过我，到了安全区就给我打电话，但是你们居然将电信号全部切断，有人说你们将孩子们送走了……” “请保持冷静，你要见你的孩子，我可以尽可能争取通讯，但是只有通话，这需要时间，现在我的兵正在流血，他需要医疗救助，我来当你的人质，你有枪，我没有，我站在这里，他们不敢开枪。” 上尉举起双手，大声说道…… “可，可以，但是你们不能耍花招，否则我就开枪了。”男人松了口气，他看向倒在地上，被他开枪打伤的那个士兵。 对方下了车就追过来，他吓坏了，就拿车上找到的左轮手枪开了一枪，没想到直接命中，现在越想越感觉自己真该死，而且心脏在砰砰跳。 他就是一家酒吧的小老板，在红松镇这个地方，遇到的最大的恶性犯罪就是半大小伙偷窃醉酒客户的钱包。 两个民兵快速抬着担架过来，他们将年轻士兵抬上担架，就在男人以为事情即将向好的方向发展，视线也关注的望向受伤士兵的时刻。 上尉举起的手掌左端握拳，在后方吉普车车盖上架枪的狙击手得到指令开枪，亚音速子弹穿过男人眉心，他直挺挺倒了下去。 上尉两步并做一步踢开对方的手枪，然后打开手电环车一周查看车辆状况。 就在他查看地上有无油料的时候，一滴水滴在了他额头上，他立刻后退一步，用手电查看漏水的地方。 随着灯光打到，那里是一道顺着豁口向上蔓延出来的巨大缝隙，在缝隙最粗的方位上，水花连成一条银线向下垂落。 “该死的。”上尉第一次动容。 “怎么了。”副官小跑着来到长官身边，也看到了这一幕。 “告诉兄弟们，启动三号应急预案，隧道撑不了多少时间，干不完的活就放下，别搭上性命，给总部打报告，让他们给我备好一个中队的运输直升机。” 上尉摆了摆手，两名士兵开始挪车，这辆油车需要开回红松镇这边，要不然外面几辆执勤的车回来连跑出山的油都没有。 红松镇，临时隔离点隔离区二楼204室内，一个娇小的男孩正坐在积满灰尘的地毯上，他以标准的盘腿姿势坐着。 细看却不是像在休息，他的肌肉正在从大腿开始有规律运动着，男孩皮肤很快变得通红，就好像巨大的热量正在皮下酝酿。 在庄群的梦里，大体老师的肌肉开始律动，庄群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开始有规律的活动，他只是坐在那里，但是大脑给他的反馈是身体在极速奔跑。 很快肉体的能量就近乎耗尽，大体老师这才准备开始第二步，它微微前倾身体，庄群这就离开了这个空间。 返回现实世界，庄群感觉身体瞬间前倾，微微用手支撑，肚子那里就传来连续的咕噜咕噜声。 他挣扎起身，肚子的咕噜声更加响亮急促，庄群感觉现在的自己可以吃下一整头牛，身体急需能量，这种急迫从未有的强烈。 这让庄群想起小时候的一个雨夜，那是奶奶过世的时候，屋子里面就剩下几颗小土豆，还是别人家搭救所给。 小庄群一个人在屋子里面，饿到头昏眼花，等待村里面的人找在外干活的爷爷回家料理丧事。 奶奶就在院子里面，没有棺材就用一层尿素袋子垫着，一层尿素袋子盖着。 他当时就这么坐在门槛上看着奶奶，等着爷爷回来，最后几天的雨夜是最难熬的，他几乎感觉自己要死在屋子里面。 庄群扶着柜子起身，屋子里面唯一可能有吃的是那个包裹，他拉开小挎包一边，里面有一柄手电筒，一个金属饭盒，以及一颗红色的糖果。 拨拉开糖皮，庄群一口吞下，用智齿磨碎，口腔几乎是瞬间吞噬掉了小小的糖果，麦芽糖无法裹腹，但是至少暂时让他可以移动。 第7章 大胃王 忍着腹中绞痛，庄群扶墙离开房间，此刻是半夜，但是他并没有看见巡逻的民兵，男孩松了口气。 他真害怕民兵不由分说的将他押入房间，到时候等到早上吃饭，他估计会被饿死在房间里面，现在的他恨不得直接啃自己。 只是在楼梯口，他就看见了坐在塑料椅子上打盹的两人，他们抱着简陋的木质长枪，靠在墙壁上昏昏欲睡。 庄群刚想要穿过两人去下面觅食，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正在往上走来。 “镇长。”庄群突然感觉有些尴尬，自己晚上溜号出来觅食，就被此地的最高长官抓到了。 这和初中住宿晚上玩手机，被校长抓包一样，有一种难言的……愧疚感。 “嘘，别吵醒他们了，他们也不容易，是起夜吗，怎么不拿蜡烛。” “不是，是饿了。”庄群随着镇长离开楼梯口，进入一楼一间靠近山体一侧的房间。 这里应该是灾变前大酒店的值班室，房型和后面的单人间亦或者标间套房不一样，是一个复式的房屋。 一进门是三张靠着窗户的大木桌，上面摆放着大屁股显示器，庄群看了一眼，好家伙，这是整个酒店关键地点的摄像头，他的房间就在摄像头监控之中。 “是我的问题，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回来什么都没有吃，一定是饿了。”镇长笑着将他按在一旁椅子上，然后打开侧面柜子上锁扣，里面是整齐码放的罐头。 “吃点牛肉，给你再弄个番茄浓汤好了，吃玉米吗？”老人回头问道，看见庄群点点头，笑着将门上锁，去后面的房间中加热罐头去了。 庄群趁着这个时间环顾四周，门后面是一个挂钩，上面是一大串钥匙，这里也是唯一一个窗户没有被从外面封住的房间。 这间屋子的窗户是里面用铁栏杆防护，两边还有轴承，应该可以打开。 他坐的地方在监控器后面，看样子被镇长当做了餐厅和办公地点，对面还有一张圆桌，远离他的位置摆放着几本杂志和三本厚厚的本子。 而另外一边是两个铁柜子，一张简单的单人床，看样子里面是一个厨房一类的地方，而镇长主要起居都在外面。 大概五六分钟左右，厨房里面就传来食物的香气，庄群肚子立刻开始咕噜咕噜的叫唤。 再等待两分钟之后，老人用钳子提着三个罐头出来，第一个罐头里面是泛着油花的汤水，下面大块大块的牛肉起起伏伏。 第二罐是浓稠的好似浆糊的番茄汤，虽然没有大块番茄，但是有番茄皮飘在面上，第三罐是大罐的玉米粒，一整罐都是金色的玉米粒。 庄群接过勺子，开始大快朵颐，镇长坐在一旁椅子上，微笑着看男孩狼吞虎咽的吃相，有一种喂猪的成就感。 “还有吗？”庄群放下勺子，用番茄汤将肉罐子里面的油水都洗干净喝掉，可怜巴巴的看向老人问道，他现在肚子还没有饱腹感。 “饿坏了啊，没事吃的还是有的。”老人站起身将柜子打开，取出一个猪肉罐头走入厨房料理。 庄群咽着口水，直到嘴巴里面有一股胃酸的味道，舌头根部微麻，这才等来老人。 老人继续看着庄群将灾变前连狗都嫌太咸太腻的猪肉罐头吃完，然后是第三次，庄群这次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肚子是真的饿。 面子不值几个钱，仓廪足而知礼节，现在他的首要目标是吃饱饭。 “还能吃下吗，会不会是得病了。”老头看着庄群吃下去了半柜子的食物，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有些懵逼。 庄群摇摇头。“现在饱了。” 他看着空荡荡的一号柜子，再看看桌子上堆积如山的空罐头，意识到自己吃掉了多少财富的庄群暗道不妙。 末世什么最值钱，应该就是食物了，其中肉类应该还是黄金一样的等价物，就是在和平时期，自己吃掉这么多罐头，也要大几百出头，更何况现在。 更让他担忧的是自己的食量，这食量，末世怎么活，就是和平时代，除非去做大胃王职业选手，要不然他也很难养活自己。 “吃饱了就好，没事，能吃是福。”镇长背着良心说出这话之后，就拉了一张椅子来到庄群身前，看样子是准备提要求了。 “那个，老头子对你还不错吧。”老爷子顿了顿开口。 “嗯。”庄群向后靠了靠，不会这老头是看上自己了吧，他转头瞟了一眼入口处架在水盆上面的镜子，这具身体比他原先的那具可漂亮太多。 要不是他能感觉到该有的部件是有的，说不定也会认为这是一个英气一点的女孩子。 再联想到这群大男人被困在这里至少一个月了，一个月憋的火，该死，现在怎么办。 偶遇最大危机，庄群脑子狂转，他看着桌子上堆叠如山，甚至被挤到地上的罐头，恨不得给半饱的自己催吐，吐回去给他看。 这饭是真的吃不得啊！啊！啊！ “叔有件事情拜托你，当然你要是不想干，叔也不强迫你。” 镇长看庄群就要摇头，立刻一手按住他肩膀，另外一只手从怀里面掏出两个信封。 “这事对你也是有利的，这两个信封你帮我带给军队的龙上尉，记住给士兵说是我让你来的，然后看到龙上尉之后再给他。” 庄群听完只是带个信，身体松了下来，这就还好。 “那个，我还没吃饱。”庄群顶着红脸蛋小声说道。 “事情……” “可以，没问题。”庄群拍着胸脯做保证，镇长立刻喜笑颜开，他脚步轻快的走向柜子，将里面的罐头抱了一大半，颤颤巍巍的走入厨房开始料理。 庄群屁颠屁颠的跟上去，准备帮把手，这间说是厨房，实际上就是一个点着火的炉子，看样子好像是用气的，庄群转头看向角落，那里有一个大煤气罐子。 镇长将一个牛肉罐头用开罐刀打开，然后用钉子把罐头盖钉在罐身子上防止肉汁飞溅，就直接放在炉子上烤着。 “那个，您为什么不自己去送。”庄群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两个牛皮信函，弱弱的问道。 吃饱饭理智回来的庄群，突然意识到这件事估计有坑，只是去送个东西，如果只是单纯送东西，那么镇长大可自己去，两步路最多消耗半根包谷。 现在拿出压箱底的东西给自己吃，还乐于如此，这事情绝对不简单。 “我的枪在里面，但是别打歪主意，子弹我亲自藏起来了，而且撞针也丢了。” 镇长笑着用老虎钳将肉罐头捏起来，疾走放到木垫子上，拉开盖子，往里面撒了点花椒。 第8章 镇长之死 “你也知道，这东西对社会危害多大，龙上尉相信我，加上我本身也曾是警察，这才给我提出来一柄警用配枪。” 镇长将第二个罐头打开，直接推到庄群身前，这赫然是一个杨桃水果罐头，这可是好玩意，补充维生素和大量糖分。 庄群吃的满嘴是油，立刻拿起叉子开始对付水果罐头。 “慢点吃，别噎着了，这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老人走到门边，将一个军绿色小挎包取下来，里面有手电筒，匕首和几块压缩干粮，镇长将两个信封一起放进去。 “为什么找我。”庄群边吃边问，反正现在已经吃了，又不可能吐出来，大不了他放老头鸽子，吃到肚子里面就是自己的。 那种饥饿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他不准备再亏待自己，既然不用出卖节操，大不了送个信，能有多危险，对吧，是吧，吧？ “我这个位置得罪人，这里有不止一个人想要杀了我，我死无所谓，反正就是一把老骨头，但是如果枪械流出了，那么就是一个隐患，这才是我担心的，你只管去送，如果被人堵着了，就把那个装枪的信封给他，我给你的话对他说一遍，红松的小伙子，不会对娃子出手的。” “那这封信。”庄群好奇的问道。 “这是我给我儿子的，这封信你可不能交出去，给龙上尉就好，他知道给谁。” 老镇长说完，整个人好像老了好几岁，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庄群吃东西，似乎从其中可以获得极大满足。 “您不吃一点。”庄群对付完第n个罐头，终于有了饱腹感，他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满足的叹了口气，看着那边只是看着的镇长，再看看一旁堆叠的一众罐子，他小心的问道。 “不用，准备离开吧，再慢会被他们堵到的，马上就要开始总撤离了。”老人站起来，从那一大串钥匙上找了找，解下来一枚大钥匙。 “你进来的时候看见大门了吧，这是大门的钥匙，出去记得锁门，消消食就可以走了。” 庄群吃完最后罐头，再提溜了两个黄桃水果罐，拉开房门，鬼鬼祟祟查看外面无人之后，踮着脚离开了房间。 镇长提前就已经支开大门处的守卫，就连门都是开的，庄群很轻松的离开了酒店，随后他开始撒开丫子奔跑。 先是靠近侧面山崖边上原先的灌木丛，然后仗着自己个子小，在灌木丛侧面狂奔。 就在庄群离开不久，一名青年敲了敲镇长的房门。 “门没关，进来吧。”镇长此刻已经将空罐头重新放回柜子里面锁好，拖完地将桌面整理好。 他现在正对着镜子修剪半个月没打理，现在有些潦草的胡须。 “叔。”进来的是一个个子几乎要顶着门框的汉子，他进来的时候看见镇长就在门边，吓得一个激灵，右手立刻藏到身后。 “大牛啊，来喝一杯。”镇长用手指沾点水，给胡须定型，毫无防备的暴露出后背和颈部，走到桌子前拉开抽屉，取出四只杯子，还有一瓶淡黄色的啤酒。 “之前看不上人家，说是假酒，喝了头疼，现在舍不得喝哟。”镇长将酒瓶盖在木桌边上，带着酒瓶底微微一敲，随着磁的一声，瓶盖子被起开。 老人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给汉子满上一杯，然后给自己满上一杯。 “没事就陪我这把老骨头聊一聊，我们叔侄好久没有说过话了。” 汉子看了看门，看了看坐在干巴的木椅上面，显得无比清瘦的老人，突然眼泪就从湿润的眼眶之中落下。 “叔，对不起，我……，但是我恨啊，我恨我啊，我更恨你啊……”汉子将藏在背后的锤子丢到地上，走了两步坐在镇长边上大声哭出来。 “不想动手就别逼自己，小柯，你们出去了是红松的汉子，要保护好红松的娃子婆娘，我走了你们要好好团结起来。” “这个不用你担心，你想好下去怎么和我父亲解释去吧。”门后面走来第二个青年，他手中提着一柄水果刀，在汉子还未制止的时候，就一刀捅入老人的脖子里面。 “柯木，你在干什么！”汉子大惊，一把推开青年，试图用手掌去按住老人正在冒血的伤口，只是刀在那里 他拔也不是，按也不是，只能看着老人双眼失去光彩。 “呵，他杀了你儿子，还杀了我弟弟，就这还不够我杀了他吗。”青年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黑痣在灯光照耀下反射着一丝光斑。 “但是，他们被咬了……” “是，你是大圣人，你是老好人，要知道私下里就你叫的最欢，就你最想要弄死这个老混蛋。” “闭嘴，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第三人来到房间内，这是一名瞎了一只眼睛的中年人。 鬓角的寒霜无法遮盖他几乎要从衬衣中溢出来的肌肉。 只是和这具壮硕身躯不符的是，他是个小眼睛，薄唇的男人，鹰钩鼻与阴狠的眼神，让里面的两人立刻停止争吵。 “柯木，干的不错，大牛你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说，现在谁告诉我，枪在哪里。” 男人站在房间中央，环顾四周，压低气压问道。 “我们还没有找。”柯木顿了顿，躲闪着男人的目光说道。 “那就快点找，只有拿到枪才能彻底掌握红松，虽然大家都想要让他死，但是死在谁手里面都是个麻烦，大麻烦，有了枪我们是领导者，没有枪我们就是杀人犯，懂了吗。” 男人踢了踢死去的老头，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一口灌下去。 “好东西，没想到他还备着酒，真是个老乌龟。” 鹰钩鼻离开房间，气氛立刻缓和下来，大牛给镇长合上眼睛，也立刻加入搜寻的队伍，鹰钩鼻说的很对，如果他们没有找到枪，立刻掌握这里的权威，然后以下一任红松民兵负责人的身份和那边的龙上尉谈判，他们就会是杀人犯，也只能是杀人犯。 大家都知道镇长做的没错，但是那毕竟是还未尸变的家人，镇长杀了他们是事实，所以他们想要干掉镇长也是事实。 但是现在镇长死了，却又需要一个替罪羊来作为大家表明自己是无辜的靶子，只能说十分的讽刺。 但是如果错过这个时间段，这个老家伙就会更加安全，等到了安全区，他们就更加无法找到机会刺杀他。 两人越搜寻越紧张，不对，为什么找不到，什么都找不到。 别说枪了就连枪的毛都没有，两人找的大汗淋漓，最后只能作罢。 突然柯木一拍脑袋，他急忙冲向边上的房间，用撬棍撬开封堵窗框的木板，就看到大门已经被庄群打开，他甚至顺手关了门向着军营那边跑去。 “那是谁？”大牛傻兮兮还没有反应过来。 “凎，我就说为什么老骨头还有能使唤动的人。” “这个小逼崽子，让我逮到他，就弄死他。”黑痣青年来到门前，找到大门的备用钥匙之后，狂奔向那边。 庄群本来以为自己即将安全，放缓脚步的他就看见后面酒店内冲出一个拿着大砍刀的青年来，吓得他立刻狂奔起来，只希望赶紧找到接头军官。 第9章 就算我没权限，但是也不用这样吧 开始撤离程序的军营很乱，三辆大卡车已经在外围待命，它们需要尽可能快的将撤离点的人运出去。 龙上尉联系完上司，发现无法给予直升机支援，只有一个营的汽车之后，果断选择抓紧时间让人过隧道，免得被钉在山这边。 这座山虽然过隧道只需要十二分钟，但是上山再下山打底一个星期起步 就这样也是对标职业登山运动员。 如果这边隧道被破坏，他们军队选择强行登山也要准备好做出一定牺牲的准备。 至于其它离开的方式，原先是可以从海上走的，但是现在海军都在海面上戒备，亦或者被调集进入母港协助大城市撤离与防护。 他们这个小地方，就连直升机都调不过来，更何况是一艘可以破开侧面榕树林完成登陆与人员撤离的军舰。 至于其它山口，沿着西面往前走确实可以找到一个稍小的关口，但是从那个出去需要面对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还不如从这边翻山过去，至少能活人。 原先没有隧道的时候，红松小镇就根本不存在，这里的居民只有一些以捕鱼为生的渔民。 此刻第一二批人员已经被送出去，龙上尉的副官走到他旁边，将电台的呼叫机递给长官。 “长官，您也该过去了，这边我来收尾吧。”副官是一名有着深邃眼窝的青年，长期的军队服役经历让他有着挺拔的身材和略显粗糙的皮肤。 “你先过去，我……” “您是指挥官，现在那边是大本营，万一出了……” “别说不吉利的话，怕什么来什么，好吧我过去，但是你要尽快了，我刚才看过他们拍的照片，那个裂缝已经扩大，如果继续下去，至少有一公里的隧道会坍塌。” “放心。”副官笑着拍了拍长官肩膀，龙带着警卫上了卡车，三辆车依次进入隧道。 此刻撤离点的人已经接近疏散完成，加上这边军方的人和隔离点的人，最多三趟就可以完成撤离。 在副官准备带人去隔离区准备撤离事宜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男孩打开了隔离区大门，然后狂奔而来。 他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将自己的手枪保险打开，在男孩进入射程后示意对方停下。 “是镇长让我来的，来送信。”庄群立刻从包里面取出两只信封，然后高高举起。 “过来。”副官给旁边一名士兵使了个眼色，对方将枪改为背负式，走到庄群身前把信封取下，然后走过来交给长官，自己则是过去给庄群做了一个细致的搜身。 “没东西长官。”士兵带着庄群过来的时候，那边黑痣青年才打开大门，庄群往两个军人后面缩了缩。 看样子镇长是凶多吉少，不过他不辱使命，已经把东西送到，也算是没有白吃。 青年在门前看见庄群已经和军队的人站在一起，面容瞬间扭曲，现在他怎么不知道，枪估计就在那小子手里面。 只是此刻已经被交给军方的人，他只能恨恨的退去。 庄群看着男人离开，松了口气，看样子之前他过来送东西的时候鬼鬼祟祟，就是为了找枪。 副官拿到两个信封，立刻意识到其中之一是什么，他拆开一边的信封，从里面找到了一柄左轮，打开枪机之后却发现子弹和撞针都不见了。 副官随手摸了摸边上的那个看似装着信件的袋子，将信函打开，果然在后侧的地方找到了撞针。 庄群感觉自己又被利用了，说好的丢掉了，说好的给儿子的信封，就这，连小孩你都骗，有没有良心，原本对镇长被杀还有些难过的庄群，瞬间破功。 副官将撞针装上激发，确定是这枪的，将手枪递给旁边的士兵，然后看向庄群。 “你是跟他们一起撤离，还是最后和我们走。” 庄群顺着他的手看向那边正在望着自己的黑痣，对方混在隔离区的人群之中，一闪而逝。 “那个，刚才追我的人是坏人，他杀了镇长爷爷。”庄群卡顿一下，学着记忆里的孩子尝试卖萌。 “现在我们没时间去抓犯人，撤离才是主要任务，出去之后我会和龙上尉如实汇报。”副官将信封递给即将出发的一名士兵，和他耳语之后就再次回到庄群身边。 “那我还是和你走吧。” 汽车发动，伴随着倒数第三批人离开，营地里面开始寂静下来，就在庄群紧随副官的时候，副官的对讲机突然响起。 “有丧尸在外路聚集，是因为之前的枪声。” 他顿了顿，现在他是指挥官，他立刻回想龙上尉是如何处理类似事情的，副官将对讲机拿开嘴边，再次放回的时候已经平复下来心情。 “让你的人准备撤退，第一二道防线可以放弃，在两边用油料点燃火堆，吸引它们争取时间，我们再有两次就可以完成撤离。” 第二队车队主要是运送电子设备，尤其是那几台电报机，当他们带着发电机离开这边的时候，营地失去了对外面的持续通讯能力。 他们还剩下的一台单人电报只能时不时收到一点信号，高山对于信号的阻隔实在太大了。 庄群看着隔离点的人全部离开，终于松了口气。 “你和这批次一起离开吧，他们已经过去了。” “是的，过去等我，我给你们送过信，我为你们流过血，咳咳……你没看见他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别想不用的时候就甩开我。” 庄群心里面苦，看样子那边隔离区是一个势力，他最后送枪的行为，已经让最少一人记恨上了，在军队逮捕他之前，庄群准备睡觉都要死皮赖脸睡在这个副官边上。 要不然这兵荒马乱的，谁知道他再起来是整件还是散件，一想到看过的几个重口味启示录电影，他就有些发抖。 启示录里面最险恶的就是人心，现在也就军队他可以信任一下，至少暂时他是对方的线人，算是吧。 时间过得很快，就在庄群坐在绿色的木箱子上面看着军队的人将最后几辆汽车发动，把武器和能用的东西装车的时候，副官从他身后走过来。 “准备走了，跟紧我。”副官点了点手表，就在他看向对面深邃隧道的时候，一阵地震山摇的振动传来。 伴随着巨大的摇晃与隧道内的闪光，大量烟尘从其中冲出，庄群眼疾手快，一个翻身到了箱子后面，低身抱头。 随后是猛烈的碎石块与被隧道落石加压而产生的强风，最后轰隆隆的声响蔓延在整个撤离点内。 “汇报位置，有人受伤吗。”副官就在庄群身边，他狼狈的站起身，环顾四周，就看到一片狼藉。 坍塌的地方不是中端，而是靠近入口的地方，巨大的落石和气流让正在隧道口等待的军队人仰马翻。 第10章 留了一手 庄群感觉自己倒霉到家了，别人穿越都是进入二次元和老婆谈恋爱，他现在和一群大老爷们被困在山的这边，被丧尸群堵的喊亚麻跌。 因为隧道坍塌产生的巨大噪音，已经被火堆吸引到两侧的尸群立刻凭借数量优势叠高高过了第一层防线。 架设在塔楼上的重机枪已经被拆下来，就在旁边的箱子里面，副官脸色铁青的轻点人员损失。 好在虽然隧道坍塌动静很大，但是终归没人死亡，只有一人受了轻伤，副官叹了口气，派遣一队人马前往隔离带支援。 他带着其他人去隧道坍塌口这边查看坍塌情况，只是到了跟前，副官就失望的发现，这里几乎被堵死了，暂时无法开通。 “给我接上尉。”副官走到正在架设通讯模块的通讯兵身边，揉着眉头。 “是的………，还有多久……还可以……十二分钟……横风。” 庄群没有听完他们的对话，但是显然还是有好消息的，副官回来之后将两名队长叫来吩咐了一下，两人也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随后军队的人开始将重机枪拆开安置在阵地上。 他们要在这里建立阻击阵地，等待直升机到来，龙上尉保证他会找来一架运输直升机。 留在这边的军队一共两个班组，加上通讯兵和副官，也就十四人，算上几乎不占空间的庄群，他们一架中型运输直升机就可以运走。 现在不用考虑机枪的保有问题，他们自然开始准备阻击。 尸群是最大的问题，随着前线支援的班组带着一名伤员退回来，三辆越野的大灯打开，直勾勾照射着前方的广场。 士兵们上好弹药，随着副官将一枚照明弹射向空中，红色的弹丸在半空开始持续爆发明亮的光，下方挤在一起缓慢移动的尸群，在众人面前出现。 庄群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他第二次直面这玩意，没想到就如此的刺激，这可真是大场面，好像整个小镇的丧尸都集中到了这边来。 他们拥挤着，填满了外围的壕沟之后，用人墙的方式越过两道铁栅栏，庄群都有点害怕那两道围墙是否会被压垮。 副官看着尸群的行进速度，在心里面作了一个估计，当它们进入射程之后再往里放了一点，随后挥动手掌，两架架设在地面上，用沙袋和水泥块固定的重机枪开火。 庄群顿时感觉好像有人在他耳边用力的敲响大钟，他就站在副官旁边，副官就站在两辆军车旁边，他们前方则是喷射着火蛇的重机枪。 庄群也终于知道，丧尸是如此的脆弱，重机枪的子弹轻松撕开尸群，将它们像破布娃娃一样撕烂，破碎的肢体，血液，骨骼和衣服四处乱飞，在那一块，就好像有人用重锤狠狠敲击着一块牛肉，让那块牛肉几乎成为一摊肉饼。 子弹携带的巨大动能让它们可以直接穿过第一二三层丧尸，直到第四层，第五层才能阻隔，丧尸几乎不会躲避，就这样被军队高效清理着。 “我们不是清理过一次街道吗，这玩意怎么好像数不尽一样。”副官身前压着机枪扫麦子的是火力支援班的班长，他一边扫射，一边抱怨。 “红松镇常驻人口2.7万，现在是旅游旺季，再加上因为金山市暴动而逃难的人群，保守估计有16万人，我们有记录撤离的人数是，也就是十分之一，你说剩下的人在哪里。” “好吧，我们的子弹可不够，枪管也没有那么多。” “我知道，直升机就要到了。”副官低头看着表。 副官将后面的一个铁箱子打开，拍了拍被机枪震发懵的庄群。 “小子，我们得去那边布置停机坪，防止飞机撞到山崖上，现在跟我走。” 庄群立刻屁颠屁颠的抬起一只箱子，副官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是吃惊于庄群超越同龄人的力量，他立刻打开手电，手握手枪带着庄群来到防线后方。 这里已经有零星几只不走寻常路的速通玩家到达，副官一人给他们赏了一颗花生米。 然后开始指挥庄群布置停机坪，当他们完成布置之后，副官开始拿起望远镜扫视后方的山崖，那里就是直升机唯一可以进入的地方。 几分钟之后，就在小队防线这边通知弹药开始不足，副官的子弹也只剩下最后一个未满弹药夹时，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在山崖上响起。 随后是三盏在空中依次点亮的红绿色灯，那边的小队兴奋的欢呼起来，副官也笑了出来，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即将获救时，庄群突然感觉到一股身体上的恐惧。 就好像他的上半身要被整个撕开一样，肚子火辣辣的疼，男孩一个仰卧在地上，就在副官疑惑于这小子怎么如此抽象时，飞机的三盏灯快速转向。 有人用地面的灯光照射向直升机，这是一架联邦最常见的中型直升运输机，荷载29人，机组三人，一般用来执行人员空输，也担负救灾任务和救援任务。 现在固定式的三角铁架起降轮上面，挂着一连串的丧尸。 显然黑夜飞行加上山地地形，让不少挂票乘客破坏了它的重心，飞机终于无法控制姿态，向着山崖的方向撞去。 打着灯的众人只能看到飞机撞在山崖上起火的瞬间，一片扇叶被崖壁崩断，向着最靠近它方向的两人飞来。 副官吭都没有吭一声，直接连着半个脑袋被机翼削掉，庄群大口呼吸，突然发现头顶一热，似乎是什么东西浇灌了他一脑袋。 随后就是什么东西落在了头上，庄群下意识伸手去接，就看见副官的半个脑袋和一条手臂。 庄群想要发出声音，就被后面赶来的一名士兵直接用手堵住嘴巴，然后他被这人横着扔入车内，车内还有一人坐着。 他脑袋就在这个士兵的膝盖上，后面进来的一人直接将他挤了进去，看得出来事情紧急，等到车辆开始在丧尸群里面飙车，庄群被将他塞进来的那人压住，整个车辆就像在坐过山车一样刺激。 随着一段搓衣板路过后，车辆的速度开始慢下来，士兵甚至将车窗放下，将步枪探出去射击，滚烫的子弹壳从弹射口掉落在他的裤腿上，然后滚到庄群脸边。 男孩挣扎着坐起来，却被后面拉着他脚的那人直接压住，似乎是害怕他继续尖叫碍事，这名士兵再次粗暴的捂住了庄群的嘴巴。 直到庄群自己放松肌肉示意自己不会再动，他才放开手掌，让庄群喘了口气。 第11章 被放弃 车子越过填满沟壑的尸群，终于在远端一座仓库前停下来。 逃出来的汽车一共三辆，也就是只有十个人幸存下来。 副官死在了机翼下面，伤兵被丧尸咬到，最后拉了环自尽，还有三人则是同乘一辆车，他们出来的时候车轮陷在了丧尸堆里面。 因为重机枪被拆下，四辆军车只有一辆顶端有一挺机枪支援，被困住的那辆汽车最后被丧尸掀翻。 临时指挥官下令用榴弹和机枪引爆车辆的油箱，让那些士兵走个痛快的。 来到仓库边，几名士兵立刻在车速放缓之后滚落下车，开始拿上了消音器的手枪清理周围丧尸。 汽车在外面遛了一圈丧尸，将大的尸群带到郊外用机枪解决之后，回到已经被肃清的仓库边。 此刻前期进入的尖兵正打开库门，清理杂物给车队进入留出位置。 庄群感觉自己就像多出来的那个，他浑浑噩噩走下车子，和略显疲惫的士兵们一起看着门外冉冉升起的太阳。 “你可以放下了。”火力支援班的班长，一位上士是这里最高军职，理所当然也接管了指挥权。 他一边指挥通讯兵建立联系，一遍让人向上肃清建筑物，并检查仓库防御，他们估计要在这里暂时修整。 当他转过头来，就看到一脸呆滞的庄群抱着副官的半截手臂，被血液与汗水打湿的他，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庄群一低头，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抱着的是什么，人在紧张的情况下，会下意识维持之前的动作。 庄群也是这样，他就抱着副官的小半个脑袋和手臂上了车。 庄群这次连胃里面都不翻滚了，他平淡的准备放开手臂，但是随后想到副官少说也保护了自己，男孩四下环顾，终于找到一张干净一点的桌子。 他将手臂连带着小半个头盖骨放在上面，用白布裹好，然后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军士们将大门关闭，两人前往上方的阁楼放哨，其他人则是开始整理行囊，准备吃饭然后睡觉。 好在他们受到袭击的时候就是准备离开，车上武器装备和粮食都是暂时足够的，火力支援班的班长在和龙上尉联系上之后，汇报了损失，之后他得到一个十分糟糕的消息。 因为直升机的损失，航空队那边终止了对于这边的支援，龙上尉无法再搞到其它支援，但是龙最后还是给了他们一条路，那就是翻山过来。 他会率领精锐在山峰背面给他们搭建临时营地，并且尽可能清理丧尸，但是龙坦言，他已经接到总部的命令，总部那边似乎出了情况，他的老上司要求他三日后必须开拔。 班长将通讯器放下，随后将除去放哨的两人之外所有人召集过来，包括呆愣在椅子上思考人生的庄群。 “长官给了我们两条路，如果我们选择留下，他会做主将我们编为一只独立纵队，没有补给，但是也不算是逃兵。” 班长招呼大家坐下，然后开始给队友们讲解现在的情况。 这个时候，庄群才发现，有一人赫然双腿血肉模糊，或者说两条小腿已经没有了，看样子是被什么重物直接砸断的。 对方似乎也发现庄群在看自己，转过头来对他做了个鬼脸，发现没有吓到男孩，失望的转过头去。 “第二条路就是翻过去，他会在那边给我们尽可能的支援，但是三日后大部队必须开拔，所以我们现在要立刻做出决定，老规矩，每人一票，赞成离开的举手，弃权的退后一步。” “我们无所谓，但是扳机怎么办，他的双腿都没了，别说感染和失血休克，就是爬山他都过不去，我们背他上去吗，这根本不现实。” 站在断腿士兵扳机边上的是一个娃娃脸士兵，他没有等开票，直接质问道。 他和扳机与另外一个老兵都是侦查班的，剩下加上火力支援班班长在内的五人是一个班组。 通讯兵属于指挥部，他直接退出去表示自己不参与讨论。 庄群有样学样一起退出去，他横移了一下，想要靠近通讯兵。 “你没票，不用站队，去那边盛饭去。”断腿的士兵扳机一把拉住想要神隐的庄群，给他指了指那边正在咕嘟嘟烧着的行军锅。 他们用的是酒精块，没有烟雾，不会吸引丧尸。 “说你的事情呢，别一副吊儿郎当的，小心我不管你了，把你丢出去喂丧尸。”娃娃脸看扳机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挥拳威胁道。 “你不舍得啊，副班长，这事我是当事人，我们是军人，在这里待着就是逃兵不用解释，我的意思是我留下，苟活一段时间我还是做得到的，你们出去了别忘记回来救我就好。” “回来救你，外面乱成什么样你不清楚，要是有能力救你，上尉会让我们自己爬回去？”娃娃脸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投票吧。”火力支援班班长犹豫一下，还是下定决心说道，现在不走，没有补给被困在这里，所有人都要死。 属于侦察班的两人都没有举手，倒是扳机举了手，火力支援班班长举手，还有两人举手，其它人选择后退一步弃权。 “好了，事情决定了，我留下，你们准备装备离开。”扳机拍了拍手，故作欢快的说道。 “你疯了，我们走了你就死定了，红松的丧尸清理不过1\/5，剩下的那部分你拿头去填。” 娃娃脸再也忍不住，他直接转身离开，剩下的那名老兵站起身，看向避开他们视线的班长。 “要不我们分两路，你带狐狸走，我留下照顾扳机。” “我不需要照顾。”扳机大声说道，被老兵无情按了下去。 “你现在没有发言权。” “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说。”班长犹豫片刻，最终没有立刻下决定。 离开是肯定要离开的，但是扳机确实是个问题，如果分兵的话，谁留下照顾他，红松是有风险的，山上也有风险。 在这个情况下分兵，两边可能谁都活不了。 士兵们都有心事，他们四散开来，几人一小堆围坐在一起吃饭，只是没人说话，空气死一般的安静。 扳机招了招手，庄群装作没看见，扳机将自己的肉罐头打开，洋装吃一口然后砸吧砸吧嘴，庄群还是装作没看见。 扳机无奈将罐头放下，然后再开了一罐，庄群有感觉今天晚上又要来一次，他现在都不敢睡觉，生怕起来又是饥肠辘辘的状态。 看到扳机的两个肉罐头，他终于松动，蹑手蹑脚端着自己的罐头盒盒来到他旁边。 “帮我个忙，去找那个戴着蓝色肩章的叔叔，让他过来一趟。”扳机在一楼的隔间里面，班长他们在外面轮岗，庄群因为属于老幼妇孺，被安排和伤员住在一起。 庄群点点头，就着米饭将肉罐头吃完，撑撑的肚子让他很有安全感。 到中午之前扳机叫进来三波人，等到中午搜索队把登山的装备和需要的食物收集完成，装车之后，士兵们再次聚在一起。 第12章 遗产 士兵们或坐或站围聚在车边，他们都在找事干，有人在检查车辆的胎压，检查车辆的保险杠，有人在给大玻璃加玻璃水。 终于，扳机被庄群推着来到人群中，他的到来也打破了平静。 “诸位，这是战争，我们是军人，牺牲在所难免，各位和我所面临的风险是一样的，没有谁是逃兵，也没有人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扳机说完，指了指汽车和厂房。 “如果各位觉得不妥，就多给我囤积一点物资，按照上尉给出的地图，这附近应该有一个巨大的冷冻仓库，还有一个超市的老旧货仓，我一个人绝对够吃了，当然有人想要留下来和我享福我也不拒绝。” 扳机说完指了指地图，那是一张红松小镇的大地图，上面有龙上尉连夜和镇民核实的物资点标记，整个晚上，他们就干了这些事。 “小镇有自己的无线电设施，别忘了我擅长这玩意，等到将那个电台恢复，我就给你们报平安，现在是你们该出发的时候了。” 扳机说完，看向娃娃脸，娃娃脸背过脸去，但是扳机知道，副班长红了眼眶。 他们都知道，即使说的再好，扳机也是一个残疾人，但是他们的人手太紧张了，再少一个，干脆就直接在这边待着好了。 更重要的是电台只有一架，至于修复红松的电台，他们就是负责破坏电台的队伍，他们比谁都知道，那玩意已经裂的稀碎。 “我也留下吧。”庄群突然开口，将所有人的视线全部吸引过来。 “你发什么疯，你腿又不残。”队长直接开骂，他们已经放弃了一名队员。 虽然说的这么好，什么等待救援，什么享福，这边就是一个和丧尸待在一起，没有救援的地方。 要不为什么他们要出去，而不是外面的人进来，一旦他们离开，那么里面就陷入了通讯断绝的境地。 是的，突围很有风险，但是突围至少有回到文明世界，和部队会合的可能，但是留下来五年内根本出不去。 娃娃脸就是觉得班长不想要让自己的兵折在这里，所以想要带人出去，但是站在班长这边，与其为了一个人让整只小队面临全军覆没的可能，还不如牺牲个人带人出去。 龙上尉也是在权衡之后赞同这个方案的，这也是扳机选择当做两边的和事佬促成翻山计划的原因，他不想要看着队友因为自己在这里被困死。 “你们准备翻越的山脉至少有6000米，你们计划从这边翻越峡口，即使是最乐观的路径也需要六天时间，然后还需要对抗丧尸，那边是有丧尸的对吧。” 庄群抬头询问道。 “是的，大概五千出头的样子，是原先的水电站和一个工程队的人。”班长点了点头。 “我觉得我活不到走到那边去，你们还要浪费精力照顾我……” “这不是问题……”火力支援班的一名中年战士开口，在他看来留在这里就是死定了，没有火力支援，那些只能打爆头颅进行拒止的丧尸战斗力比普通人想的更加强大。 他们的武器都是对付人类的，这种高速抛射的小石子不需要命中脑袋，只用打在躯干上，就可以让人的脏器受损，随后疼痛会让他们失去战斗力。 但是对付丧尸，即使打入的子弹射入脑袋，如果无法破坏大脑的大部分，这东西甚至可以被爆头之后继续攻击。 这让单兵武器大规模失效，唯一有效的就是防御性破片手雷，以及喷火器这种非标准武器。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会在生死关头舍命救我，或者说我害怕你们为了救我牺牲，那样我后半辈子就被你们绑死了，还不如在这里求一线生机，至少我可以自己活着。” 庄群说完就坐在扳机旁边，扳机不赞同的看向庄群，他想要说点什么挽回他的想法，但是随后发现说任何话都已经被“我不信”怼了回去。 气氛再次沉默下来，最终火力支援班的班长抬头结束话题。 “全队注意，任务，清理超市仓库和冷库周围敌人，维修维护设施，行动。” 扳机听见命令，终于笑了出来，士兵们开始动作起来，他们大多数人对于要干什么是迷茫的，这个时候有件事情做无疑是最好的。 士兵们登车，然后开始前往肃清超市周围的丧尸。 没有意识的丧尸，在有组织有战术的士兵面前就是一盘菜，大概是半个小时之后，超市外围的丧尸被清理干净。 随后士兵们用老虎钳打开房门，用手枪清理里面的丧尸，仓库里面只有三只丧尸需要处理。 几分钟之后，小队成员在楼下集合，他们将丧尸的尸体拖出去，然后用木板加固一层的窗户，将两人安置好后，他们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往山脚下。 他们的时间也不多，当看不见士兵们的背影时，庄群才推着扳机进入仓库里面，男孩随后将卷帘门降下。 “呐，现在我们得搭伙过日子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沐兮—寂海，下士军衔，今年36岁，擅长电子技术，射击和驾驶。” “庄群，二十……，十四，素描算爱好吗？” “当然……” 扳机是个十分开朗的人，这点毫无疑问，这一天实在是太过充实，庄群在扳机的指挥下将炉子支起来。 这对于社畜来说这是一项新技能，他倒是知道如何烧柴火炉子，但是这种军用的酒精炉是第一次烧。 “我们差一个炉子，烧柴火还是烧油都无所谓，但是拿酒精块肯定不可行。”扳机点了点手指，他们可以从仓库里面去找，这个仓库是整个红松最大超市的仓库，物资足够他们暂时生存。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到救援的事情。 庄群在一楼的水泥地板上升起酒精块，然后将架子架在上面，拿了一瓶矿泉水放在锅里烧开。 随后庄群用厚毛巾垫着握把给两人倒了各一杯热水，没有找到红茶一类，只能暂时喝热水。 他们现在吃的也是队友在搜索物资的时候找到的方便面，庄群早上吃的太多有些积食，喝了点汤水和半挂方便面就准备睡觉。 庄群将几张车垫子放平，扳机费力的从轮椅上下来，拒绝了庄群的帮助之后，躺在车垫上拉上被子。 男孩蹲下身，将他后面的被子拉好，然后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在发烧。”庄群认真的说道。 “是的，伤口感染了，不过熬一熬就过去了。” “我能为你做什么。”庄群没有被扳机一句话打发走，他认真的说道。 “我不想早上起来就看到一只丧尸在我旁边。”庄群觉得气氛有些沉闷，察觉到扳机似乎是碍于面子，于是他主动开玩笑道。 “找一找有没有抗生素，别开灯，拿手电，它们对光很敏感。”扳机顿了顿，叹了口气。 如果只是他自己，他就准备在队友离开之后饮弹自尽，即使是乐观如他，面对一个残疾加上如此危机四伏，看不到未来的局面，也几乎没有什么斗志。 但是他不想要连累这个孩子，他在心里是带着愧疚的，如果不是自己受伤，没人会提留下来这个选项，自然庄群就会跟着大部队出山，无论结果如何，至少要比现在在这里等死好一点。 第13章 拆箱 庄群拿着手电走上向上的楼梯，仓库一共三层，他在消防通道上看过，二层有一个管理员室，他猜测里面有货物清单一类。 因为丧尸对于光的敏感性，庄群不敢开灯，只能拿着手电筒照亮前路。 之前二楼是有一只管理员变成的丧尸，士兵将它击毙之后把尸体拖到外面，楼梯上则是留下了一行的血迹。 庄群小心的向上，即使知道士兵已经处理完仓库的丧尸，但是黑漆漆空荡荡的巨大空间，地面上的血迹和几块人体内脏，让他还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二楼的转角处，庄群将灯光转过来的瞬间，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玩意看着自己，他被吓得后退一步，差点从楼梯上落下去。 即使如此，依然在踩踏金属楼板的时候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还好吗？”扳机费力的爬起来，将自己背部靠在箱子上，拉开步枪的保险，对准上方楼梯口。 他和庄群约定过，如果他遇到什么危险，比如没有处理好的丧尸，就往下跑，他会拿枪帮他处理危险。 “没事。”庄群稳下身子，定睛一看，就看到了那个披头散发的玩意是一具放在一桶子拖把后面的人体模特。 黑漆漆的，让他吓了一跳。 不过被吓了一跳，庄群反而大胆起来，抱着反正就是这样的心理，庄群再没有被吓到。 很快他就找到了已经被敲碎玻璃，从里面打开的管理员房门，男孩拉上其对外的窗帘，然后将手电放在桌上，翻找可能有账本的地方。 幸运的是，这个仓库果然有几本写满条目的册子，庄群不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只能将全部看着像的抱下楼去。 黑漆漆的没有灯光和伙伴，实在有些吓人，尤其是像庄群这种想象力丰富到可以将拖把想成女鬼的人，黑漆漆的环境显得更加可怕。 “嗯，你找一半我找一半，这样快点。”扳机见庄群居然真的找到了账本，开心的说道，随后他就看见庄群将那一沓本子递过来，随后扭扭捏捏的看向别处。 “你不识字？”扳机立刻意识了一个盲点。 “是，是又如何，我可以学吗。”庄群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这个世界的文字，不能再让人叫他文盲了。 扳机笑了笑，没说什么，他倒是感觉庄群扭扭捏捏的样子才像是个孩子，之前他都下意识把庄群当成一个同龄人来交往。 但是这样扭扭捏捏的也不错，至少多了点孩子气，挺可爱的。 扳机如此想着，打开这些册子看起来，很快他就筛选出了账本。 庄群果然是个文盲，而且是目不识丁的程度，他甚至将换班表都拿了过来。 “我们很幸运，应该有一批抗生素在冷库那边。” 吃下抗生素之后，扳机用手铐将自己拷在杆子上，然后裹着毯子睡去，庄群则是特意找了个有箱子阻挡的地方，他不确定自己的特异梦是否会在现实世界有什么表现。 虽然扳机表现的很亲切，也很友善，但是庄群还是不敢测试人性，果不其然，这次睡着之后又是那个梦。 泛起雾气的世界中，庄群和骷髅面对面坐着，骷髅保持着盘腿坐的姿势，庄群从平躺起来之后则没有第一时间被固定为骷髅的姿势。 经过一天的锻炼，他的接受能力已经足以应对单纯的人类骷髅，至少这玩意他害怕是害怕，但是可以克服。 庄群趁着没有被控制起身环顾四周，周围还是弥漫起来的雾气，在大概三十息后，骷髅抬起头，庄群也被接管身体为盘腿坐的状态。 这就应该是所谓的锻炼法，庄群看着自己开始在骷髅控制下振动的肌肉，这次骷髅还是到了那个位置，庄群就被饥饿感叫醒。 他睁开眼睛，还是漆黑一片的世界，庄群下意识想要去摸自己的床头灯，那个狭小的出租屋，他呆了六年，其中的布置已经成为习惯。 六年的习惯让他下意识以为自己还在原来那个简陋但是安全温馨的小家，不过手边空荡荡的地方，以及地上传来的凉意告诉他，这里已经不是他原来的世界。 庄群突然感觉一股委屈和悲伤袭来，他踢开毯子，将后背靠在箱子上，把自己缩成一团。 好不容易还掉爷爷的药费，他的人生才开始，苦了前半辈子，然后被传送到这个艹蛋的世界。 抹开眼泪，庄群起身拿起手电筒摸向扳机的位置，即使如此，生活依然要持续，至少现在要照顾好扳机。 先不说他现在目不识丁，全依赖扳机阅读解释文本信息，就是外面的丧尸，一个有枪的职业军人也比他这个半大的孩子要有对抗能力。 庄群看见扳机还是缩成一团，不敢贸然上去触摸他，他看过的好多丧尸片就是这样，男主去叫熟睡的队友，然后被尸变的队友给咬了一口。 “扳机，扳机。”庄群凑近门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发现已经有阳光透过木板间的缝隙射进来，他拿着一根撬棍小声的呼唤着，终于看见扳机迷离的抬起头。 “你还好吗。”庄群小心的问道。 “你不叫醒我就更好了。”扳机看起来更加虚弱，抗生素虽然已经吃下去，但是他依然是伤员的状态。 没有因为感染和失血死去，已经是万幸。 “那你睡，我来做早饭。” 之前找药物的时候，庄群已经和扳机找到有食物和水的箱子，庄群用红色马克笔在箱子上做了标记，此刻他提着撬棍过去挨个开箱。 等到扳机醒来时，就闻见一阵淡淡的脂肪香味。 庄群居然还翻到一个野营用的酒精喷灯，用架子吊起锅之后，正在搅拌着肉汤。 “醒了，吃点东西吧。” 庄群用一个小瓷碗盛了半碗肉汤，小心的端过来递给虚弱的扳机。 扳机接过小碗，感受着温度顺着瓷碗传递过来，让他无比的安心。 “现在什么时候了。”扳机拿勺子搅了搅肉汤，发现里面不仅有萝卜丁，还有玉米粒和几块牛肉，虽然是用预制食品做的，但是意外的闻起来还不错。 “你还会做饭。”扳机尝了口汤水，肉汤味道很不错，而且口味偏清淡，似乎是为了照顾自己这个病人。 “中午了，我要是不会做饭，你现在在吃什么，吃完饭继续休息，你帮我写一下水和床垫毛巾清洁剂的卡片，我去找找看能不能改善一下生活环境。” 第14章 仓库之夜 今天庄群又学了好几个词语，他发现这个世界的文字形式偏向于拉丁语系，他们有48个字母，也有数字，很类似阿拉伯数字，只是符号不一样。 但是感谢大家都是十根手指头，十进制没有改变，庄群所熟悉的大部分数学游戏规则都还在，他不用再学一遍数学。 而且在和扳机交流的过程中，庄群发现似乎这个世界没有外语一说，这让庄群流下了羡慕的眼泪。 他当年就是英语没有过关的120分数，让他和人大失之交臂，并且之后伴随他到考研的战场上厮杀，外语再次将他杀的片甲不留。 他一个三年级第一次接触到英文字母，六年级才开始学习语法的农村娃，怎么可能比得过那些小学一年级英语就作为主课的人。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庄群在二楼的户外专区找到了帐篷和火炉，他将扳机写下来的小卡片揣在口袋里面，不时拿出来比对。 这是他记忆英语的方式，用起来，每次找到了实用的东西，他都会过去让扳机给他写下来它们的名字。 已经知道发音和意思，再回过头来学习文字，无疑要简单的多。 两天的时间，庄群已经在一楼架设起来两架帐篷，同时将一个大木箱腾空，把他们的排泄物用泥土和石灰填埋，防止出现小虫子。 第二天的晚上，庄群找到了床垫和大量毛巾与毯子，他们被统一安置在后面的箱子内，看样子是某个酒店订的货。 庄群在下面升起火，没有煤炉子就用酒精喷灯哼哧哼哧烧水，然后有样学样将热水倒入一个塑料脚盆之中，和凉水混合，拿毛巾沾湿擦拭身体。 被副官淋了一头的庄群，当危险解除，填饱肚子，对于仓库的新鲜感也减退之后，才发现自己臭烘烘的。 洗干净自己，庄群提着另外一桶干净水来到扳机这边，此刻扳机正在咬着毛巾给自己清理伤口。 本来庄群想要帮忙，但是他死活不愿意，庄群就只能将东西交给他。 扳机的左腿已经结痂，拿纱布粘着酒精清洗之后，用绷带包裹就好，问题是扳机的右腿，有明显的溃烂，还有异物插入其中。 扳机忍着剧痛用镊子去取，只是因为体位的原因碰不到。 “我来吧。”庄群拿过镊子，压下扳机，然后捏住那块碎片将它取出来。 扳机感受着离开肉体的异物，吐掉毛巾大口呼吸着。 “我应该怎么办。”庄群把那些瓶瓶罐罐拿过来，看着躺倒在地的扳机问道。 “拿酒精消毒，然后用王水和小刀去掉腐肉，你就帮我消毒就好，打个下手。”扳机再次靠到箱子上，他将毛巾换了一面咬住，伸手向庄群讨要东西，庄群将小刀拿打火机消毒之后递给他。 随后拿起一瓶酒精打开盖子，示意自己要开始了，扳机点点头，将脑袋别过一边去。 庄群小心的将酒精从上方倒下，让它尽可能覆盖伤口完成消毒。 之后的工作他就只能在旁边看着，只有最后一点扳机处理不到的地方交给了他。 当用纱布把伤口覆盖住的时候，扳机明显已经虚脱，他出了大量的汗，庄群则是将一杯热盐水插上吸管递给他。 扳机吸了两口，伸手捏了捏庄群的脸蛋，似乎是伤口处理好终于让他暂时放下心来，男人开起了玩笑。 “你可真是体贴人，如果你是个姑娘再大一点，我当年一定追你。” “我估计看不上你。”庄群松了口气，扳机有心情开玩笑，说明伤口还不错，他只知道这伤口很痛，而且不容乐观。 扳机给自己处理伤口的狠劲，让庄群对这个有些不着调的家伙升起了一点倾佩和崇拜，他自觉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他就是看着这玩意都感觉疼。 今晚庄群将自己的帐篷放在了扳机旁边，他查看完扳机的体温，发现体温已经降下去，至少没有昨天那么烧了，昨天晚上他都害怕早上起来一只丧尸和他共处一室。 “没有找到燃料。”扳机躺下之后问道，这间仓库也许是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储存燃料类物资，毕竟一仓库的易燃品，再来个助燃剂，有一点火星就可以全家吃席。 但是对于两人来说，没有燃料他们就要全家吃席，红松的冬天是有雪的，这里是可以在冬天将滑雪作为一个旅游热点的地方。 即使仓库里面有不少家具与衣服，但是烧这玩意会产生有毒气体，如果排出去，又会吸引丧尸，单靠体温他们挺不过严冬。 庄群嗯了一声，翻过去继续睡觉。 “如果你要外出，把我带上，就把我当做一个移动炮台。” 即使这个时候，扳机依然在开玩笑，似乎这样一来灰白的未来可以多一点色彩，庄群则是将自己埋到毯子里面。 他迫切的想要从这个噩梦里面醒来，即使已经知道，这是在现实蒙了自己大概三四分钟，实在有些喘不过气来的庄群才将头拔出来，随后大口喘息着。 他抬头一看，还是在黑色之中只有依稀轮廓的帐篷顶下，不是自己小家的屋顶，看来是回不去了。 晚上还是那个梦，浓郁的雾气，这次有些放弃的庄群干脆就躺在地上不动作，直到骷髅抬头，他才被拉着运动。 早晨叫醒庄群的是一枚青蛙闹钟，这样的闹钟在仓库里面有一整箱，大木箱的那种，他挑了一个没有上色的残次品扔到帐篷里。 仓库里面大都是这种重复类的日用品，但是食物和燃料这些东西却不多，庄群为了不继续消耗宝贵的酒精喷灯，只能拆解三楼的那些木椅子来燃烧。 扳机在庄群的照顾下，已经可以做一些手工活，他将那个账本拿出来，一边用上面的单词给庄群指导认字，一边找寻可以用的物资。 他们最开始的估计还是过于乐观，庄群和扳机发现，这间仓库是红松最大的超市仓库不假，但是这里储存的水和燃料也确实是严重不足的。 实际上也可以理解，饮用水这类资源是有保质期的，大量积压货物不是一个明智选择，更多的现货应该在超市里面，而不是放到仓库内吃灰。 至于燃料，账本上明确写着，因为火灾安全隐患，仓库不接收燃料类物品。 庄群他们如果继续待在这里，必然要出去一趟。 但是暂时而言，还没到那个地步，庄群第三天在二楼找到一个烧炭火的炉子，他将炉子搬运到二楼，然后把扳机和他们的物资一起运送到二楼的管理室内。 这里有一个隔断，晚上保温性能更好，现在已经是九月初，红松夜晚的最低气温可以到达十度以下。 管理室内还有血迹和尸块，扳机在旁边照着说明书组装锅炉，庄群则是用袋子捏着鼻子收集这些尸块送到下方的垃圾堆里面去。 将沾染了血的地毯卷起来一起扔掉，庄群就开始用拖把沾点他们的生活废水，哼哧哼哧拖地上的血迹。 第15章 物资清点 “我们的食物完全足够。”庄群把本子上面记录下来的保质期顺序排列，仓库里面不仅有罐头，而且有保质期较短的膨化食品和奶酪面包一类。 庄群将它们分类汇总，现在他们需要先吃保质期短的，快要到期的部分，他们的食物看似很充裕，但是庄群每天吃个半饱都需要五名成年人的食量。 这导致在确定食物储备充裕之前，庄群每天都不敢吃的太饱，生怕把两人吃穷了。 每天晚上从梦里醒来，都是被饿醒的，现在他都有些害怕睡觉。 食物如果不出意外，大概可以支撑五年，毕竟是一个小镇的食物，而且他们旁边就是一个冷冻仓库。 庄群拿望远镜登上顶楼查看过，那里的空调外机还在运作，也不知道是否有人在那里求生。 扳机已经将炉子安装好，他指挥庄群将靠近一边的窗户打开，随后把炉子的烟囱探出去。 庄群调整好位置，然后拿出从柜子上拆解下来的木板对准位置，用黑色马克笔在上面画圆。 就在两人忙碌时，庄群一转身，将一柄手锤扫下楼去，正中下方一只游荡过来的丧尸。 这只丧尸被直接砸到，但是随后带了黄色安全头盔的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周围零零散散几只丧尸，都转过头来，看向发出响声的地方。 它们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向被手锤砸到的同伴身边，簇拥着它似乎想要搞明白为什么它的头上长了一个手柄。 庄群立刻靠在墙边不敢出声，扳机则是好奇的探出头，在丧尸抬头之前快速收回脑袋。 “对不起。”庄群小声道歉，万一他们被发现，丧尸围住仓库，短时间丧尸其实进不来这钢筋混凝土的仓库。 但是一楼的玻璃和门可不是钢筋混凝土的，只要它们足够努力，撞击足够多，被突破是迟早的事。 而且如果被围住，他们迟早因为水和燃料耗尽而亡。 “有点歪，再往左边一点就好了。”扳机倒是不觉得危险，他凑到庄群身边，小声说道。 “嗯。”庄群探手将窗边的螺丝刀和小东西全部拿下来，防止被丧尸发现。 直到下午的时候，城区那边发生了几声巨大的爆炸和汽车的警报声，这里汇聚的丧尸群才转头慢悠悠走向城区。 庄群匍匐到这边来，拿镜子绑在拖把杆上，探出去看了看离开的丧尸，对后面坐在防潮垫上检查仓库入账的扳机点了点头。 两人立刻合力将木板钉上窗框，然后把炉子的烟囱送出去，庄群松了口气，终于把这玩意搞定了。 他立刻将炉子打开，把折下来的椅子腿堆叠在里面，然后拿出一卷卫生纸，撕下来一小部分作为火源，点燃了炉子。 终于，在忙了五天之后，他们有了稳定的热源，扳机将自己架在椅子上，双手对着炉子，舒服的感叹一声。 庄群则是把大床垫摆在屋子边上，然后用杂志和木板封死被破开的玻璃窗。 晚饭是鸡蛋，庄群找到了一大箱子的鸡蛋，再不吃就要变成臭鸡蛋的那种。 庄群将找到的煎锅放在炉子上加热，下油和香料，等待香味出来之后，将打散的鸡蛋直接倒在煎锅之上。 伴随着鸡蛋的香味混杂着香料的味道弥漫在房间内，庄群撒上细盐和黑胡椒出锅。 “这可比我老妈做的都好吃，你应该去开家餐馆。”扳机看着庄群将巨大的鸡蛋整个倒在盘子上，然后用黄油润锅，将香肠切成长片放在上面两面煎熟。 他迫不及待的用叉子挑开蓬松的鸡蛋，里面好像豆腐一样的内心闪烁着黄金一样的光泽。 “想学射击吗。”扳机吃完饭，看着庄群给自己盛来第三碗饭，突然出声。 “嗯？”庄群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明天我教你射击，你去找靶子。” 庄群将帐篷拉链拉上，盘腿坐在垫子上，每次他进入梦境出来，只会消耗三个小时左右，而且精力基本回满。 虽然饥饿，但是精力充沛，庄群再次进入梦境，这次他自己坐在了骷髅前，然后看着大体老师的肌肉，尝试按照之前几次的感觉，模仿那种奇特的锻炼节奏。 这次还是三十息，但是这次庄群发现自己不仅仅是一个看客，他感受到了身体在运动中更加细节的感受，比如酸痛和劳累。 这一次，动作终止在了骷髅半坐的位置上，庄群从梦境返回，他将旁边的小饼干拆开，然后开始狼吞虎咽。 扳机在庄群吃完早餐之后转醒，他要来自己的枪包，将枪包打开，然后将枪支放在了矮桌上。 “步枪你拿不住，练一练手枪吧，我们的子弹不多，只能给你五发的机会，会开枪就好，虽然可能没用。” 扳机将自己的手枪递给庄群，庄群犹豫片刻，没有矫情将手枪接了过来，入手很沉，但是依然可以握住。 “这是扳机，这是保险，开枪前开保险，开枪完关保险，记住，除非你要射击，否则不要将枪口对准人，也不要将手指放在扳机上。” “学会用枪很简单，但是能射准不容易，手枪我只能保证20米上靶，没有时间给你练，所以在五米以外不要开枪。” 扳机给庄群讲解完手枪的使用方式之后，就指了指作为靶子的沙箱，示意庄群可以射击。 庄群握紧枪柄，尝试扣动扳机，只是一直下压，一直没有激发，就好像喝热水一样，想喝水，又害怕被烫嘴。 努力了三四次，庄群转头就看见扳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的表情。 “没事，你继续，第一次开枪都这样。” 庄群一咬牙将扳机扣到底，随着砰的一声，子弹果不其然的脱靶，扳机望了望，应该是射在了墙上，好在没有跳弹。 庄群赶紧将保险关上，看向一旁的扳机。 “不错呀，继续，继续，就差了这么点。”扳机用手做了个距离，鼓励道。 庄群用了半个月时间将仓库整理出来，在扳机的指挥下，用滑轮和木条，在原先是电梯井的地方做了一个起重机，原先的货运电梯则是被庄群放到一楼打开了天花板，作为起重机的平台。 多余的日用品被庄群连着箱子一起吊到一楼，拿推车和滚木安置在两扇卷帘门后，进一步加固防御。 他们在侧面找到了好几扇小门，应该是为人员进出准备的。 庄群留下两个较为坚固的，其它都用箱子堵住，防止丧尸闯进来。 食物被庄群送上二楼防潮，一楼中间腾空之后用箱子隔断出来垃圾场和卫生间，这种一层粪便一层泥土的处理方法让他莫名想到猫砂盆。 第16章 探索 仓库里面还有一部分书籍，或者说庄群最开心的就是在里面找到了不少儿童读物，这些东西对于初中生也许略显幼稚，但是对于他的识字水平就刚好。 庄群还在里面找到了一整箱的笔和卡片，看样子是某个公司的货物。 再加上扳机的状态越来越好，已经可以自己推着轮椅在平层内移动，似乎所有事情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当九月底气温开始下降，庄群穿上一件稍大的短款夹克之后，出去寻找燃料就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两人在三楼用望远镜在地图上做着计划，根据现有的信息，红松镇有可能有煤炭和燃料的地方应该在镇子侧面的一间小仓库内。 去那里最简单，只需要沿着小镇边缘穿越一个小树林，然后通过一个高档社区就行。 两人利用望远镜确定，那里的丧尸数量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只要小心一点不要惊动周围的丧尸就行。 但是那毕竟是煤炭，他们拿小推车不可能运到足够两人一个冬天的份量，而且每次进出都要面对一次风险。 所以回来一定要开车，而且是大车，而且要走市区，扳机直接否决了这个计划。 还有就是红松的加油站，那是一家私营加油站，根据扳机的回忆，他们之前路过，看见了那里有一辆油罐车。 当时队长让他记录下来位置，说是之后要回收该车辆。 扳机现在肯定的就是他们绝对没有回收车辆，因为他没有在基地里面见到这玩意，这玩意在它老板的闷骚操作下，上面有一只巨大的粉红色老虎， 但是扳机并不清楚为什么上司没有将这辆车开回来，他猜测可能是因为出现了机械故障，亦或者条件不允许。 “总是要出去看看的，至少比在这里等死要好。”庄群将加油站的位置圈起来，确定怎么走之后，就是谁去了。 “你一个残疾人，出去了还要让我担心。” “你会开车吗？”扳机问出了一个灵魂问题。 “那个，刹车，离合，油门是吧。”庄群弱弱的问道，他上次碰车还是上次。 “好吧，你觉得你能将那辆车开走？再说了，我可以自己推着轮椅走，手上的枪也可以支援你。” “你支援我，开了枪我们都要死，尸群有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里不像是郊外，城区里面开了枪，一条街的丧尸都知道开饭了。” 庄群是坚决反对的，除去不想要扳机涉险之外，就是他想要出去找一找电视机，毕竟自己的金手指在上面。 好家伙，一个大仓库，连一台电视机都没有，差评。 扳机最后被庄群说服，但是两人约定先用院子里面的丧尸练练手，这间仓库在一个大院子里面，外面是三面红砖墙和一面铁丝网，铁丝网那边有几个破洞，砖墙上带着铁丝网和玻璃碎碴不用担心。 丧尸都是从铁丝网这边走进来的，现在破洞有三个，除去一个稍大的破洞有点困难之外，庄群准备用院子里面的汽车堵住剩下两个窟窿。 院子里面的丧尸因为之前市区的爆炸声跑了好多，剩下的一共五只，在砖墙这边有三只，分别是带红帽子的小红帽，秃顶的光明顶，缺了一条胳膊的杨过大侠。 靠近铁栅栏的是刚加入仓库大家庭的胖夫人，以及一位马里奥。 庄群准备从侧面的门出去，那个地方是杨过的活动范围，他解决掉杨过之后，就绕道后面解决小红帽，最后将光明顶吸引过来干掉。 等到这边完事了，就如法炮制卡视野干掉胖夫人和马里奥。 行动前庄群将扳机搬到三楼的窗口处，如果他失败了，那么就会尽可能往这边跑，扳机会用步枪解决掉下面的丧尸。 但那样下次找汽油的事情就必须带他一起去，但是如果庄群自己解决了丧尸，那么他就自己前往小镇先行探索。 庄群将望远镜，水壶，子弹和枪支一起搬上来，扳机检查了一下手枪，将消音器上好交给庄群。 “记得要领，瞄准头部，这东西打躯干没有用，倒是对人很有用，如果实在不行……” “絮絮叨叨的，你怎么像我的班主任。”庄群用胶带将杂志固定在手臂上，杂志足够厚，而且十分光滑，丧尸的牙齿会滑落下去无法形成伤害。 “你班主任对你不好？”扳机顿了顿问道。 “不，很好，就是絮絮叨叨，叨叨絮絮，絮絮叨叨……”庄群对着扳机吐了吐舌头，当对方作势准备打他的时候，庄群笑着跳开，然后摆了摆手。 他的武器是一柄单手斧，以及将拖把杆一头打出卡槽，然后将刀具插入其中用绳索和胶带固定的简易长矛。 站在一楼的门口，庄群努力平复呼吸，即使做好了思想准备，但独立面对丧尸依然是一件想想就很刺激的事情。 他安慰自己就是将刀插入对方脑子里面，对准插就是了，大不了跑开再插一遍，丧尸的数量就几个，院子里面也有足够的位置跑动，他的优势还是很大的。 男孩推开房门，这是一扇金属的推拉门，庄群用一块垫木将门卡出一条缝，保证丧尸不会进去，自己也不会被拦在外面。 另外一扇门他也开了锁，实在不行就从那边进去，二十三天，终于再次没有遮盖的接触到蓝天白云，庄群感动的想哭。 他握紧武器，环顾四周，，随后根据上方扳机的小旗指挥，找到第一个目标，杨过大侠。 杨过大侠此刻正蹲在地上，对着仓库框框撞大墙，庄群确定小红帽和光明顶没有看过来，将长矛放平，微微压低重心小跑过去，在即将要靠近的时候，猛然刺出。 庄群瞄准的是杨过的后脑勺，实际上这个位置用钝器击打更好，但是他手头没有长柄钝器，只能用长矛代替。 似乎是因为武器质量不错，亦或者庄群的力量在锻炼法的帮助下有长远进步，一击就将杨过半个脑袋刺穿扎烂。 长矛甚至被卡在骨头里面，只能庄群用脚踩住杨过才能将枪头拔出来。 因为拔枪造成了一点动静，那边的小红帽已经转过角来发现了他，这次是真的直面丧尸，小红帽顾名思义，他是个一米八有着壮硕肌肉的青年。 穿着一件米黄色工装裤，白色t恤和一顶印有某家logo的红色帽子，小红帽的面容保持还算可以，至少没有像庄群第一次遇到的吃小孩的女人一样恐怖。 庄群努力想象他就是一个坏人而已，握准长枪，学着第一次的样子刺出。 似乎是体育生加持，这只小红帽直接用手臂打开了庄群的攻击，随后就向他扑来，庄群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慌乱。 他想要后退，但是意识里告诉他，现在后退会死。 庄群顺着意识侧身躲避，丧尸果然僵硬的扑向他，然后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来。 庄群立刻用脚踩住丧尸，拿矛刺入他的后脑勺。 第17章 战斗 庄群深呼吸，将长矛拔出，然后往外走了走，给上方紧张等待的扳机一个搞定的手势。 之后就是光明顶了，看得出来，光明顶很爱健身，虽然个子矮了一点，但是那一身腱子肉还是让人畏惧。 这属于庄群上辈子在街上遇到都会绕道走的黑道老大哥类型。 这次庄群吸取上次的经验，没有去刺击可以一击致命，但是被丧尸用双手护住的头颅，他直刺对方的胸膛。 然后调整位置，让枪头斜向上，光明顶就被自己的肋骨卡住，枪尾巴顶在地上，成人手腕粗的拖把杆，让人用腰部力量显然是折不断的。 庄群立刻掏出手斧，绕后一击砍中光明顶的脖子，第一次被颈椎挡下来，第二次庄群才将它的头颅砍下来。 光明顶甚至在地上滚动着的时候依然虚空撕咬着，此刻响动过大，那边的两只丧尸已经围过来。 庄群没有管深深插入光明顶胸膛的长枪，极速往后退，直到让两只丧尸因为速度不一拉开一段距离，他才加速绕着屋子跑起来，准备先对付较弱的胖夫人。 后面的马里奥明显装备精良，不仅穿着黄色的工服，而且还带着安全帽。 安全帽的防护力庄群之前就有所见闻，即使是锤头从二楼掉下来，正中头颅，戴着头盔的丧尸也不会立刻死亡。 他想要分而治之，先将容易啃的骨头啃掉。 胖夫人果然还在追随着庄群逆时针跑动，庄群将它从后面将它撞倒，胖夫人的重心不稳，栽倒在地上，活像一只被翻过来的乌龟。 庄群立刻压在它背上，胖夫人的手掌四下拨拉却无法抓住庄群，不懂得地面技巧的它也无法挣脱约束。 庄群用左手按住它的头颅，然后用斧头后面的凿子一下敲碎了胖夫人的后脑勺，随着大脑被破坏，它的反抗快速降低。 庄群活动一下身体，走到已经死透的光明顶边上，踩住他的身体用力拔出长矛，矛头对上，用枪底抵住地面。 马里奥快速冲过来，这个时候庄群才发现，这只丧尸居然是可以跑动的，不过现在已经避无可避，他即使转身逃跑，也不一定可以及时进入室内躲避。 紧张之后是平静，庄群用满是汗水的手掌摆正长枪，马里奥毫无头脑的撞到上面，庄群立刻放手，因为马里奥巨大的动能甚至将拖把杆折断。 庄群跳开，马里奥则是带着折断的木杆摔倒在地上，就在庄群想要如法炮制站在它身上解决的时候，马里奥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侧过身来，伸手就去抓庄群的小腿。 庄群吓了一跳，立刻后撤，但是也错过了干掉对方的机会，马里奥在庄群后撤的时候就慢悠悠站起来，庄群握紧斧头，头也不回的跑向预定地点，然后对着楼顶招手。 打不过就求援，这不丢人。 扳机将步枪架好，等到马里奥走入视界之后，庄群立刻向侧面跑开，避让扳机的弹道，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声，马里奥半个头盖骨被掀飞。 即使这支步枪使用的不是全威力弹，但是爆头的动能依然要比庄群徒手的能级高的多。 庄群站在扳机可以望见的地方，看向他，扳机立刻拿起望远镜看向破损的栅栏口，直到三四分钟之后，他举起红色的小旗子挥了挥。 庄群松了口气，看样子周围的尸群不多，他先戴上口罩，然后深吸一口气，道了一声怪罪，拉着马里奥的尸体往外走。 丧尸在没有人类的时候会吃同类的尸体，如果他们将新鲜的肉放在这边，会让丧尸快速聚集，而且他们会有攻击性。 所以在封门之前，首先需要将丧尸清理出去，庄群用力拖拽，只有在动胖夫人的时候稍显吃力，显然他的力气远远超过同龄人。 甚至庄群猜测可能接近成年男性的水准，他拖着尸体来到栅栏外的公路另外一边，直接一脚将它踢到树林里面去。 栅栏里面还有一具之前他练枪的时候在三楼打死的丧尸，庄群返回院子，随后掏出钥匙测试车辆。 院子里面一共有五辆汽车，他们在仓库里面，包括那些被清理出去的尸体身上发现了七把钥匙，显然这些不都是车钥匙，庄群先走到一辆黄色的面包车前。 贴近车窗向内窥探，然后轻轻敲击玻璃，果然里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庄群安静的靠在车厢边，他细数了三声，然后失望的放弃了这辆最适合堵门的车。 里面至少有两只丧尸，他一个人对付不过来，扳机开枪倒是可以对付，但是枪声可能吸引过来丧尸，得不偿失。 庄群检查了一下车辆的前后门，确定没有纰漏，然后用随身的马克笔在车身上面打上一个猩红的叉叉，提醒自己这里面有丧尸。 之后是一辆吉普车，庄群没有第一个选择它，就是因为这玩意底盘有些高，他害怕丧尸可以爬过来，不如面包车保险。 庄群如法炮制，确定车内没有丧尸之后，开始轮番尝试钥匙，似乎之前的霉运运转了，他第二把就打开了车门，庄群一手离开车门，然后提着斧头等待一会，确定没有不该有的东西，这才打开全部车门，然后将车辆洗劫了一遍。 这辆吉普车的前主人是个烟鬼，里面不仅有大量烟头，还有打火机和一包烟草，车内即使半个月过去了，也带着浓郁的烟味。 庄群还在后备箱翻到了灭火器，备胎和一柄工兵铲，前排则是有一本地图册。 庄群将东西丢在地上，把自己的手斧换成工兵铲，这玩意可比斧头好用多了。 庄群按照扳机的吩咐不打着车辆，而是松开手刹，车辆入空挡，推着向缺口处而去，不时用工兵铲拨拉一下方向盘。 十五分钟之后，庄群如法炮制将另外一个缺口一起堵住，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了 庄群走向最后面的集装箱卡车，这玩意他可拖不动，这次一定需要用到驾驶技术。 “刹车，离合，油门，松手刹，然后踩离合给油，让车辆动起来就好，左半圈，随后是右一圈。” 在仓库内，两人就已经做好了计划，扳机作为一名合格的士官，自然懂得如何提高行动的成功率。 他甚至在一楼给庄群构建了一个小型的测试场，尽可能让他熟悉到时候的驾驶情况。 “不就是侧方停车吗，我当年可是满分。”庄群爬上卡车，就在车内看见已经尸变的卡车司机，那家伙看见庄群这个细皮嫩肉的人参果，就要扑过来。 庄群看着他即将按响喇叭，立刻拉开车门，这个不按照规定系安全带的司机就落在地上，自己扭断了脖子。 庄群下来给他补了一刀，然后先将他送了出去。 随后庄群爬上卡车，检查完驾驶室后发动车辆，踩下刹车，放下手刹，庄群听着这堪称澎湃的声浪一刻钟也不敢停留，驾驶着这玩意慢悠悠的滑向缺口。 终于在没有惊动其它丧尸的情况下封住了最大的口子。 庄群松了口气，瘫倒在地上，对着楼上向他比大拇指的扳机傻笑。 第18章 垃圾填埋场 庄群走入一楼，将垫块垫在门框上，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整个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打湿，即使他表现的再冷静，依然是在紧张的。 不过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这个年纪也确实睡不着觉，他走到一旁的小推车那里，将小推车拉着出了院子，然后将巨大的白色塑料布整个卷起来，扔到围栏外面。 等扔完一条栅栏的，庄群看向楼上，向扳机确定外面没有大群的丧尸，然后他才出去用订书机，约束带和钉子将塑料布铺整固定好。 丧尸还是依靠人类的感官来完成的对外感知，军方在丧尸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开始秘密研究，最后得出结论。 丧尸是有视觉，嗅觉和听觉的，其中听觉比正常人略差，视觉几乎正常，嗅觉大规模提升。 所以在铁丝网上固定防雨布，不仅可以避免丧尸攀爬，而且可以阻碍它们的视觉。 当然缺点也很明显，他们无法在一层看见外面丧尸聚集的情况。 即使是三层，如果丧尸蹲下，或者是小孩，他们也会忽略掉，但是这个和巨大的收益比起来，不值得一提。 庄群随后开始用垫木卡住几辆用来当门车的轮子，再用事先准备好用来堵车底的木箱子放入泥土将车底堵住。 他们出入可以依靠梯子，丧尸则是会被直接堵在外面，庄群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午饭是扳机主动下厨，他给两人煮了一份蛋花面，用现成的挂面加上即将要变成臭鸡蛋的鸡蛋，只需要撒点葱花和盐就可以吃。 庄群吃完这份，再给自己去捣鼓食物，扳机则是已经习惯于男孩过于膨胀的胃口。 等到男孩回来，他收拾好碗筷，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示意让庄群坐下来说话。 “你可以自己去，但是不对劲就要赶快回来，我们的车上还有一挺轻机枪，勉强能挡下来一波尸潮。” “你同意我自己去了。”庄群立刻抬头问道。 “我看过你的的战斗表现，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你说的是对的，现在我出去对你而言是一个累赘，我会在家里面等你回来，如果被丧尸追了，不要犹豫往家里面跑，至少这里足够坚固，大不了我们不出去了。” 扳机说到累赘的时候有一丝黯淡，他曾经也是一名军人，现在却要依赖一名孩子照顾。 “当然，我不会客气的，你和我谁和谁。”庄群开心的说道，他就害怕扳机非要和自己出去，他却护不住扳机。 很快开辟院子的优点就来了，庄群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在中间的位置上挖了一个大坑，然后把他们的排泄物，垃圾一起堆入其中，填埋作无害化处理。 这样解决不了问题，但是可以解决开始发臭的垃圾，而且真的很快速。 庄群随后将这些多出来的土装入尿素袋之中，将它们用来压住铁丝网的下端和立柱周围，再次给它作了一个加固。 直到晚上，扳机才见到一身泥土的庄群停下来休息。 “你可真有干劲。”扳机给两人做了一个番茄汤锅底的大乱炖，两人这次都没有提鸡蛋的事情，主要是他们已经吃的腻歪。 他将牛肉卷和找到的蘑菇一类全部丢进去，庄群则是掏了掏口袋，将一盒烟与一只打火机递给扳机。 “省着点抽，还有别着火了。”扳机立刻将火机拿过来，从软塌塌的烟袋里面点出来一支带着滤嘴的香烟，却没有舍得抽。 他将那袋烟草拿过来，裁了一小节白纸卷成烟筒，然后在还有余温的炉子上将自卷烟点燃，美美的吸了一口。 “去去去，小孩子别在这里吸我的二手烟。”扳机美滋滋的抱着自己的烟蒂回去了，香烟巨大的缓解了他的精神疲惫与紧张。 庄群则是需要面对晚上的肉体紧张，随着时间推移，大体老师已经完全站了起来，此刻庄群终于看到第二个动作，这是一个比上一个动作更加高难度的动作。 需要他在移动步伐的时候配合呼吸与手上动作，这次他停在了脚步横移的地方。 第二天庄群开始准备自己离开的事宜，虽然他不想这么说，但是这次出去还是凶多吉少。 但是不出去找燃料，已经快要见底的木头和衣服也支撑不了多久，只是慢性死亡和现在就死的区别而已。 庄群将剩下的水烧开，随后快速灌入玻璃瓶里面，在里面投入话梅保鲜，快速封装瓶口。 这样处理过后，水可以保鲜大概五六年的时间，他将剩下的水处理一大半，然后开始将木家具劈开，刮掉漆料的事情要交给扳机做。 两人合作的很愉快，第三天，庄群开始给二楼一些不用地方的窗户钉木板，然后是三楼的，他用二楼三楼的货箱在一楼作了一个靠近门的隔离区。 随后在隔离区上打开一个洞，让扳机可以在这里射击下方进来的丧尸。 第四天，庄群拆解掉几件成人皮夹克，扳机用出色的针线活给他缝制了一对更加精良的护臂，甚至将两块易拉罐拆开当做垫层。 庄群在童装区找到了自己尺码的衣服，用报纸和铁板加固之后，暂时可以充当防护铠甲。 终于在第五天，庄群看着二楼已经完备的柴火，整齐垒好的食物和罐头，以及看向自己的扳机，笑了笑，打开下方房门，在扳机的目送之中，离开仓库。 外面的天气急转直下，十月中旬的雨滴已经变得刺骨，庄群专门挑选了一天晴朗的早晨离开仓库，他小心的给大门轴承上油，如果他回来的时候开车，需要用到这扇门。 至于现在，他手一撑，就灵活的蹲在越野车机顶盖上，好像一只灵活的小猫，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庄群小心的走上越野车的车顶，然后掏出一只便携式望远镜，观察周围环境。 仓库周围的丧尸被他们清理过一次，他这次的目的地也不是市区，而是和他们只有一小节距离的那家冷鲜厂。 那里的外机依然在哼哧哼哧工作，扳机猜测那里应该有其它能源，比如电和电和电。 如果可以，只要庄群接上一根导线过来，也可以解决热源问题，扳机已经在仓库里面发现了通电用的热源。 只是仓库的电源已经断掉，现在庄群需要的就是看看，为什么邻居家没有断电。 第19章 缘分 走在灾变后的街道上，也没有什么不同，至少郊外没什么不同的，就像走在一条没什么人的乡村小路上。 庄群选择直接大大方方在大路上走，这样虽然容易被丧尸发现，但是至少不用担心埋伏在灌木丛两边的老六。 仓库距离冷冻库也就五百米的直线距离，但是如果不想要连翻两堵高墙，就要学会绕路，庄群就学会了绕路，他要从冷库的后面进去。 路上只遇到一只爬行丧尸，它的双腿不翼而飞，庄群踩住身子，然后拿工兵铲结果了它。 之后庄群就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冷库的院子后门前，顺畅到他都有些忧心忡忡。 庄群后退几步，发现直接翻越有困难，他探头探脑打探巨大铁门后面的环境。 就看见好几只穿着工人服饰的丧尸在那边漫无目的游荡，数量至少有十个出头。 庄群环顾四周，最近的高大建筑物是更远一点的水塔，如果想要看清楚冷库大院里面的情况，就要上去看看。 他叹了口气，看来这次出来是要忙活一段了，这次他就不像是之前那么走运，去往水塔需要穿过一小节小树林。 在路程过半的时候，庄群就差一点和一群丧尸直接怼脸上遭遇，幸亏他及时发觉周围的响动，立刻匍匐进入旁边的树林间隐蔽。 那些丧尸就成群结队的从他面前不到五米处晃悠悠的过去，看不出有什么目的性，庄群不可能冒着被一大群丧尸包围的风险跑路。 他只能看着这群傻不唧唧的丧尸将自己的后路包圆，心里面祈祷它们不要拐到靠近仓库的那条路上。 等待这一大群丧尸走远，庄群俯低身子上了路，确定没有丧尸在后面落队，小跑着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水塔建立在树林边上，实际上沿着公路绕一圈也可以过来，但是那样势必会短暂进入城镇周边，庄群最后还是选择了风险较小的方案。 水塔地面上还有一个用铁皮搭建的简易棚子，庄群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丧尸惦记自己，然后小心挑开挂着的门锁。 “啊？啊……”一只正在床上进食的丧尸立刻注意到光线变化，它抬起头，将鼻子抬起似乎在嗅着空气中食物的味道。 只是没有等它继续分辨，庄群一个箭步进来，用工兵铲直接砍掉了它半个脑袋，然后将它用床单盖住。 这样阻止不了肉味传递给周围的丧尸，但是可以加点香料，庄群将用香料制成的香包打开，捏碎洒在尸体上面。 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只能暂时这样对付一下，反正总比没有好。 水塔外围有一个可以一直上去的铁梯子，只是似乎是害怕无关人士上去，下面半截梯子被人为去掉。 庄群在周围没有找到替代品，只好后退几步，然后一个助跑抓住了最下面的钢筋，即使是他比成年人轻多了的体重，在巨大的加速度之下，依然让年久失修的钢筋有些松动。 连带着固定它的红砖也被拉的险些脱落，庄群马上用脚尖顶住墙壁，防止身体继续摇摆将钢筋拽下来。 他小心调整重心，然后抓住上方的爬梯，确定牢固，就顺着它爬上去，水塔顶端，这里似乎有人曾经在这里生火过，也许是灾变最开始的时候，有人在这里避难。 之后却因为资源问题选择离开，这可以理解，毕竟这里一毛不拔的，水塔上虽然安全，但是根本没有地方放东西，就连食物都放不下多少。 一个翻身就可以掉下去死掉，庄群看向下方，就在距离水塔不远处找到了一个下半身，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路上处理掉的那个上半身，不会吧，也许缘分就是这样简单。 庄群蹲下身子，丧尸大都不会抬头看，即使他们用锤头敲了它们的脑袋也是一样的，这是庄群在仓库的时候的假设。 但是他不想要用自己的小命去验证这个假设，他将地图从背包中取出来，然后撕下一页笔记本，用铅笔在上面快速绘制出冷库大院的轮廓。 随后拿膝盖压住地图和纸，拿起望远镜查看远处的冷库，冷库的结构很简单，是一个长方形，但是它侧面有两排用铁皮搭建的棚子。 在他刚才想要进入的地方，还有十二只丧尸摇摆，它们之后是一堵矮墙，矮墙边上是一个斜坡，矮墙后面应该是冷库的侧门入口。 庄群将望远镜调近一点，发现那门是用大锁头锁住的，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不过他的目的也不是这个。 在另外一面，是电线进入的地方，冷库的电源由一个电线杆接入工厂内，庄群将地点记下来，然后找寻这边可能有梯子的地方。 椅子没找到，但是让他找到了一辆推土机，那种大的，黄色的，可以铲丧尸的大玩意，可惜这东西在另外一个院子里面。 庄群这次的登塔，还让他发现了远处加油站的情况，只见原先加油站的地方现在只剩一个大坑。 庄群揉了揉眼睛，对照地图，确定那地方确实只有一个坑了，他回想起之前他们听到的爆炸声，也许就是油罐爆炸了吧。 之后是警察局，消防局，以及城市的状况，灰色的幕布下面，整个城市极其沉寂，庄群看见远端的天际线上，那一抹灰色的山脉，默默放下望远镜。 看来他们的油车计划失败了，现在就是看电的发挥，只是电也不好搞，先不说他们两人没一个电工，有可能将自己电死，就是成功了，这座城市的发电依靠的是上面河谷里面的水力发电站。 谁知道那里能挺多久，万一他们刚把电接好，然后人家不发电了呢，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到汽油，然后用发电机自己发。 庄群将信息记录下来，然后顺着爬梯下来，他现在要去看看冷库的情况，刚才他发现，冷库侧面有一块地方被棚子阻挡，而且没有丧尸活动，可以直接翻入院子里面去。 院子里面主要的尸群就是他最开始发现的那些 其它地方都是零零散散几只，庄群准备偷偷进村，打枪的不要。 虽然冷库正面没有突破口，但是后面却不一定，他得要进入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当庄群返回的时候，就看见那群丧尸又来了，他只好再次匍匐在路边，等到这些似乎沿着固定路线移动的丧尸离开 他立刻转过弯来到冷库院子这边。 这里还有一只落队的丧尸，庄群在拐角碰到它，看在缘分的份上，让它咬了一口护臂，只是这丧尸有点高，想要扑倒庄群只能向下来，结果就扑倒在庄群面前，庄群毫不手软，直接用工兵铲送它超度。 他四下打量，然后远离墙壁，将背包拿在手上，助跑之后在墙壁上留下两个脚印，庄群在腾空的瞬间用胳膊带着背包架在墙壁上。 这上面用碎玻璃做了防护，但是他的背包里面还有一件厚外套，所以并没有受伤，庄群在墙壁上翻过，落地之前将背包一起拉下来。 玻璃渣随着他的落地哗啦啦掉了一地…… 第20章 进入 果然，就像庄群预料的那样，丧尸群没有发现他，他在用工兵铲敲死一只游荡在墙边的丧尸之后，顺利来到了厂子的后方。 这里也是平滑的路面，用水泥铺成的道路上，几只顽强的绿色从缝隙之间探出脑袋。 庄群一路摸索过来，遗憾的在一层没有发现可以进入或者像是入口的地方，二楼倒是有一个入口，但是那里距离地面至少有六米，庄群够不到。 他只能在遗憾之中原路返回，他不敢去碰那些看似可以从外面打开的窗户，扳机警告过他，这种厂房的窗户大都装了警报。 在和平时代只是为了防范小偷的道具，现在却可以轻松置人于死地。 那里面的丧尸可一点都不少，庄群按照扳机的谋划求稳回到了仓库这边，路上再次遇到两只丧尸。 庄群向后退了退，让两只丧尸拉开距离，然后借着时间差，用工兵铲解决了它们。 现在要干的就是找到一台电视机，电视机当然是在类似酒店和居民区多出现，仓库没有也在情理之中，红松毕竟是一个以旅游业为主的小镇，这里常住人口稳定，游客又不能买台电视机玩。 自然在已经饱和的市场下，大家电这种货超市是不愿意备现货的，也许是下单然后进货，也许是市区里面有大家电专卖场。 庄群选择去市区看看，他沿着道路继续往里，来到小镇居民区边缘，这里的丧尸已经是三三两两，视野内可见的就有三四群。 庄群将一颗糖果塞入嘴中，顶到舌头下，然后猫着腰小跑进入树林带，摸索向最靠近这边的别墅区。 那里丧尸应该较少，而且有电视机的概率更大，庄群贴近墙壁，越过刷着白漆的小栅栏，来到这家的后门。 他用起子插入玻璃窗下方，然后…… 滴嘟滴嘟……滴嘟滴嘟！！！ 庄群手上一抖，眼见丧尸开始围拢，他只能一狠心，用手肘砸碎玻璃，随后将手探入其中，手动扯掉报警线，再压下插销，打开窗户。 这里进入的是这家的厨房，庄群立刻将窗户关上，祈祷可以暂时阻隔丧尸的袭击，等到它们散去，他好逃走。 但是一转头，庄群差一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不是，大哥，你在家开party呢，开party不早说，我就不来了啊。 房间内挂着彩带，地上角落里面还有大量的酒瓶子和废弃的包装盒，墙壁上有各色污渍，而在客厅那边，之前或坐或站的丧尸已经挤在门框这里，想要过来开餐。 庄群只能往楼上去，楼梯很狭窄，大概可以暂时对付，他将楼上的一个柜子推到楼梯口，然后准备等到丧尸过来的时候推下去砸倒它们。 只是当下面这群丧尸终于从门框里面挤出来，开始向着楼梯口迈进的时候，庄群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的开门声。 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立刻靠紧墙壁，将工兵铲对准那边的房门。 一位衣着暴露的女孩拉开房门，看见庄群的时候，好像眼前一亮，随后一个飞扑就向着他的方向飞来。 庄群只能躲避，并用工兵铲在下方破开它的肚皮，各种肠子一类洒落在地，它就落在楼梯口，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楼下的丧尸开始上楼，而在他唯一的道具旁边，还是一个可以跳跃，身法灵活的贞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刻后面门轴再次被扣响，一个只穿着短裤的猛男从狭小的门框中挤了出来，好在它没有变异，而是一步一挪的向着走道中间的庄群而来。 庄群低头看向楼梯下面，那里也被丧尸铺满，此刻只有背后的门可以进入，他果断拉开房门，然后遇到了第n只丧尸，庄群举起手臂，将这个同龄人用护臂拦下。 随后转身让两人换了个位置，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让咬不住光滑皮革的男孩飞出去挡住后面以四肢着地的诡异姿态爬过来的贞子。 庄群进入房间，就将房门顶住，这房门是向里开的，他只能将侧面一个书架直接拉倒，书籍落地的声音更加刺激了后面的丧尸挠门。 一下又一下，好像不会疲倦。 庄群环顾四周，绝望的发现这居然是一间书房，主人给这里的唯一窗户就是对着他们的大门，而那里全是嗷嗷待哺的丧尸。 它们是不会抬头，但是不代表庄群这么大个人落在它们堆里面还不会被发现。 庄群靠在墙壁上，呆呆的看着墙对面，然后拿出手枪，上好子弹。 现在这个情况，大概率是出不去了，只是真对不起扳机，他要折在这里了。 意外的，即将到来的死亡没有让他立刻崩溃，也许是已经几次被刺激的足够了，庄群反而开始麻木。 就好像一次又一次闯入战场的士兵，开始对于从头边飞逝而过的子弹，对鲜血横流的队友产生一种就这样了吧的感官。 “也许，死了可以回去。”就在庄群想要饮弹自尽的时候，门开始不合时宜的往里猛撞。 “别挤了，让我一个人呆一呆。”庄群大叫，然后疯了一样的将可以找到的东西丢向门的方向。 只是丧尸注定无法懂得人类的感情，对于它们来说，里面那块肉越活泼，只能说明越新鲜。 就在庄群发疯时，他将又一叠书籍从书架上丢掉后，一台大屁股显示器出现在了他面前，庄群欣喜若狂的触摸台式机，但是没有画面。 他咬紧牙关，那边的东西就要进来了，快想想，什么地方不同了，假定我之前触摸显示屏导致金手指出现不是一次就结束，那么什么是变量。 画面，庄群立刻想到，他是在新闻联播之后触摸才让画面出现，是否金手指需要画面作为依托。 他立刻将显示器往外挪了挪，手上摸到一手灰，也终于揪到了它的电线，庄群揪了揪，果然电线没有插。 他尝试开机，开机动画是一只跳动的海狮，如果是平常，庄群会认真看看这只调皮的在整个屏幕里面游戏的小海狮。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了，他后面就是即将闯入的丧尸。 庄群用手触摸海狮，还是没有效果，他只能等待画面出来，这是一个黑白的操作页面，但是依然无法开启金手指。 薄薄的木门已经被丧尸凿开一点小洞，他甚至可以看见那边蠢蠢欲动的丧尸正准备将手塞入其中，等到破洞变大，他就会被分尸。 现在也许应该给自己一个痛快地，庄群看着已经似乎毫无办法的情况，无端想着，都怪我之前太顺利了。 行动都不通过脑子，也不信任扳机，让他帮忙参谋，现在被一个本来应该注意的细节绊倒，到时候扳机怎么办，他会不会在这个冬天被冻死。 庄群想到这立刻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半张白皙的脸颊都红肿起来。 你在想什么混蛋，庄群强压下软弱的自己，立刻开始奋力压榨大脑，我还忽略了什么，是…… 电视机，电视机没有键盘，没有鼠标，没有外置机箱。 庄群立刻想到什么，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但是他冥冥中就这么觉得。 庄群立刻将电脑对外机的插口拔掉，然后是对键盘的插口，随着离开外机，此刻的大屁股显示器重新变为小海豹耍球。 庄群用手摸上去，同时看向后面，那里的洞已经可以让一个小孩钻进来，那个贞子也正准备这么做，她此刻已经踩着众人的脑袋，双手扒在洞上。 第21章 你骑士老爷来了 迷雾弥漫在画面上，庄群感觉自己想哭，感动的想哭，迷雾内是那个分辨率可管的屏幕，在上面的观看人数一栏里面，人数由0变为了1568。 而在另外一边的群聊模块里，一个小圈内是+99条信息标识，庄群没有点开这边，而是看到礼物支取栏上面，那个鲜红的一。 虽然这个礼物可能也会让他面临锻炼法一样饥饿之类的负面效果，亦或者干脆无法救他一条狗命，但是至少人得要一点希望。 在贞子爬进来之前，庄群点开了礼物支取栏目，在栏目里面的是一本书籍，书籍上用醒目的手写体写着。 【冷兵器战术大师】 而在礼物下面，是金主爸爸的留言： 主播玩的什么游戏，怎么一直躲躲躲，我要看到血流成河（狗头） 庄群点击书籍，一道黄光闯入他的脑海之中…… 【第一次礼物支取完成，直播间开启充值模式】 庄群在即将要被贞子抓住的时刻，突然睁开眼睛，随后他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绕开了女人，然后将它的肠子拉出来，用大肠对折，从后面勒住贞子的脑袋，轻轻一摇，贞子的脑袋就像一颗葫芦瓜一样，被经验丰富的老农扭断了根茎。 外面的丧尸即将进来，庄群却没有很慌张，只是一些动作僵硬的普通人而已，他将工兵铲放在眼前，拿手臂将它撑起来，找寻武器的重心。 一次，两次，终于在丧尸进入房门之前，庄群找到了武器的重心，他拿胳膊擦了擦脸上的血污，一步走入闯入的丧尸之中。 因为门口的书籍和书架阻挡，一起进入房间的丧尸也就两只而已，庄群侧步后一脚踹断前面一人的小腿，在它倒下去暴露出后面一人的时候果断出手。 工兵铲开刃的一边像是大刀一样平滑的斩下丧尸的脑袋，倒下的丧尸此刻才到一半，庄群往前进一步，后脚重重踩在丧尸头上。 从腰部发力，让丧尸这个头颅瞬间爆开，连带着下面的地板都被踩的翘起来，翘起来的地板来到庄群身前的时候，被他用工兵铲斩断，然后横抱一端，庄群后退一步到屋子中央，将中间的桌子踢开到前面堵住侧面的丧尸，尖锐的断口直接一串二解决了第二批进入的敌人。 庄群掂量了一下末端还插着两头丧尸的木板，用力挑起，然后向着门口破洞的方向冲去，将门口躲避不及时的六只丧尸开膛破肚，板子架在对面的栏杆上，丧尸则是想要进来往里顶。 庄群将这边的一头架在桌子上，桌子踢到那边的墙壁边，害怕木板有点短，庄群甚至垫了几本书，丧尸们此刻退不可退，进也进不了。 后面的丧尸则是全部被堵到狭窄的门口，攻守之势异也。 庄群整理了一下衣服，用倒地丧尸的衣服擦干净兵工铲刃口的血污，然后绕开打头两具尸体，来到后面还在张牙舞爪的丧尸边，一个一个削掉脑袋。 等到最后一个，这只丧尸似乎感受到了这样做吃不到肉，还会被干掉，它试图扯开自己的胸膛从侧面出去。 庄群一铲子将它左手削掉，随后将它斩首。 切口平滑，刃是从骨节之中穿过，头颅掉在地上，还在持续的撕咬着。 庄群将棍子移开一点，让后面的丧尸可以依次有序进入，然后就练起了枯燥的劈砍。 这些僵硬的丧尸可比他在意识空间中遇到的各路精锐士兵与武器大师要可爱太多，它们的目的明确，不会用武器，而且大都动作缓慢。 反观他虽然身体未发育导致手短一点，但是武器可以让他的攻击范围增加，而且力量属于有点天赋，并且一直持续锻炼的成年男性水平，敏捷因为孩子的体型甚至要比成年人大一节。 这个情况下，适合他的武器应该是双手剑，和游戏中常见的门板类武器不同，正统的双手剑是一种速攻武器。 因为用两只手作为力矩，它可以快速转动，防御到周身，在中世纪，双手剑士常作为人员保镖，以及矛兵打开阵列缺口之后，闯入快速杀伤敌人后排的尖兵角色。 这两个场景都需要快攻速，以及可以护持全身，双手剑甚至因为是双手握持，所以对于力量的要求低于钉头锤和迅捷剑，而且正规双手剑还比正常的迅捷剑要短一点攻击范围。 这正是庄群需要的，只是现在暂时没有条件，他只能用工兵铲暂时充当砍刀和迅捷剑的角色。 在丧尸群坚持不懈的送人头下，庄群很快将建筑物清空，他将尸体踢开，踩着几乎要淹没书房的尸块到了楼梯口。 天色渐晚，疲倦的庄群想要立刻回去睡个觉，这个奖励的副作用就是折磨，他在不同场景和不同敌人战斗，一次又一次死亡。 死亡之后就是继续的战斗，直到他可以无伤将一整队近卫骑兵在城市中干掉的时候，他才被那个地方认可为大师级别战士，将他放了回来。 而在回来之后，他在那里的记忆则是快速变换为“过去”，他已经有些模糊的现在记忆重新占据大脑。 这种奇异的感觉让庄群警惕，既然他的金手指可以如此操作，是否可以利用这个技术让他忘记重要的人和事，然后间接操控他干不想干的事情。 只是现在他无疑无法对抗金手指，而且金手指还是他最重要的依靠，活下去的依靠。 庄群清理出来房间，将尸体堆到下方的客厅之后，来到还闪烁着黑白色操作界面的显示屏前，点开聊天模块，这里此刻已经炸锅了。 庄群往上翻，终于找到了给他刷礼物的大哥。 庄群在他下面给他回复，表示了感恩，然后将显示器连带着插座一起搬起来，直接搬到门口。 庄群打开门，然后从侧面的窗子出去，丧尸被室内一堆的尸体吸引，快速涌入大快朵颐。 庄群则是等到它们差不多都进去了，从后面进入，砍掉两三只不专心吃饭，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家伙，然后抱起电视机绕开大部队丧尸的视线，将门关上。 几名抬头看见庄群进来然后出去的丧尸一脸的问号，但是被同伴簇拥无法过去吃到那只人参果，只能当做自己眼花了，继续埋头干饭。 庄群在一旁的院子里面找到一辆皮卡车，尝试打着发现又有尸群过来，迫切想要睡觉的庄群将电视机放入车斗，然后提着工兵铲来到街正中间。 尸群主要从侧面那个社区超市过来，看来灾变第一时间，大家都是去屯物资的，然后就被难兄难弟一起打包带走。 庄群挥动工兵铲，只在小范围移动节省体力，这些丧尸长途奔袭而来，队伍稀稀拉拉的，给他太多空间闪避。 他只需要侧个身，或者往后仰一仰，就可以让它们傻乎乎失去稳定，向前倾倒，到时候庄群甚至不需要自己怎么用力，将铲子开刃一面摆在正确的地方，让它自己杀掉自己就好。 第22章 回家睡觉 大概杀到街道上堆起一座小山的时候，庄群终于没再见到站着的丧尸。 他走下尸堆，将皮卡车发动，这次没有人再来阻止他，庄群大大咧咧的将大灯打开，然后骑着尸堆的一边，穿出街道返回庇护所。 仓库三楼的了望塔上，扳机正用望远镜焦急的扫视着几个街角。 虽然说他判断自己出去会成为庄群的累赘，但是毕竟是让一个未成年人出去帮他找寻热源。 等待的时间越长，他就越自责，他怎么会让庄群一个人出去，仓库里面实在不行可以拆地板，可以去旁边伐木。 他可以用轻机枪掩护庄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庄群生死不知。 那孩子才到自己胸膛的高度，弱小可怜又无助，遇上丧尸群的话，一定凶多吉少。 他一闭上眼睛，就在脑海之中想到庄群被丧尸群包围，然后丧尸们将他压倒，分而食之的场景。 但是他也不敢出去，他害怕自己离开，庄群刚好回来，要知道他可是承诺了庄群，如果有丧尸就往家里引，他会帮他用步枪清理。 如果他离开了去找寻庄群，这个时候对方回来，那么害死庄群的就是他自己。 煎熬之中，坚持了一整天的扳机打了个迷糊，梦里他看见庄群在街道上，他被一群群的丧尸围住，而他自己则是动弹不得。 直到看着庄群无法招架被丧尸扑倒，在最后的时刻，庄群还暴露在外的脑袋转向自己的方向。 “我好痛，救我，救我……” 扳机瞬间被惊醒，与此同时耳边传来的是汽车的发动机声音，意识到有人来的扳机立刻将手边灯光关闭。 只是汽车而已，不一定是庄群，也有可能是其它幸存者，这个时候居民正常储备的物资已经见底，出来寻找物资是必然的事情，那么什么地方可以获得大量物资呢，当然是仓库。 他们的庇护所就是仓库而且是物资极其丰富的仓库，别人现在的主要矛盾是吃不吃饱饭，他们的是冬天怎么过。 他不敢假定对方没有枪，所以立刻熄灭了自己边上的灯光，然后换了个位置 用望远镜观察那辆疾驰而来的皮卡车。 那皮卡后面钓了一连串的丧尸，似乎是从市区里面一直延生出来的，应该是惹了事，被迫逃亡。 扳机将子弹填满，他们门口一看就是加固过的，如果对方想要通过祸水东引的方式一石二鸟，那么必然会撞破这边的门，然后将丧尸引进来。 只希望庄群不要这个时候过来，然后扳机就看见那皮卡一路飞驰，向着远处而去，随后在靠近冷库那边停下。 扳机松了口气，也许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对方或许是在冷库安的家，如果他们只是索要非食物类的生活用品。 比如床垫，闹钟一类，给点也是可以的，他们这里多的用不完，是否应该和这群人建立联系。 不过还是静观其变为好，毕竟人心隔肚皮。 扳机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将望远镜移到那边去，持续吃瓜皮卡车。 当皮卡车停下之后，后面最近的丧尸也就还有百米左右，皮卡上的人推开车门下来，不过似乎这身影有点熟悉。 天色暗下去，还没有光源照明，那么远即使有望远镜，也就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再加上皮卡车停车之后将大灯关掉，扳机辨认人影都有些费劲。 随后就见那人影开始大杀四杀，他挥舞着手中的黑棍，丧尸被沾到就会尸首分离，那人甚至不满足于站在原地等待丧尸过来，他开始往前走着杀丧尸。 一路走，一路杀，直到来到仓库门前，此刻扳机终于认出来，这就是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舍友，夜不归宿的庄群。 庄群观察了一下这里，发现确实是自己走错了，开夜路就是不得劲，他在市区也迷路了两三次。 白天的路况和夜晚完全不一样，庄群又是一个新手司机，没有注意路段，直接开到了冷库那边。 还是看见被弄死的上半截尸体，他才恍然大悟，自己走错了。 庄群返回将皮卡车发动，然后倒退着返回门前，他向着上方招了招手，他知道扳机在看。 扳机沉默了一会，回想一下自己有没有得罪过这小子，他看向被皮卡车大灯照亮的前路，那里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庄群见扳机给他用手电筒回应，松了口气，他就害怕被人偷家了。 他将铁丝网的大门下的插销打开，然后推开一小条缝，再将里面的沙袋踢开，这才把大门打开，将皮卡停下之后，庄群浑身疲惫的将门关上。 就在他想要返回室内时，似乎是听见了动静，面包车那边开始车震，庄群用力压抑的暴虐终于来到顶峰。 在意识世界中被杀然后杀人，让他心里面的火越来越大，之后无止境的杀戮也没有平息这份暴虐的感受。 庄群表现的很平稳，纯粹是依靠这几天锻炼出来的强大心理素质，加上金手指将他杀戮的记忆放在了过去，而非现在和不久前。 那样他大概会像炸营的士兵一样，乱杀一通，意识到自己这样失控的情绪继续压制没有用处，甚至会伤害到扳机。 庄群索性不再压制，他扔掉已经卷刃的工兵铲，将靠在门边的撬棍抡了起来，一击直接敲碎玻璃，然后用撬棍头勾住一只闹腾的最欢的丧尸，将它拉了出来。 “叫啊，叫大声点，继续叫啊。”庄群好似疯魔的将撬棍卡入丧尸下颚骨处，然后用力一掰，将它的整张嘴撑烂，他向后甩动撬棍，将后面一个想要偷袭的丧尸抡倒。 庄群踩住这只被他选中的沙包，抡起撬棍开始肢解它的躯体，一点一点，从大腿到小臂，每个可以被肢解的关节都被他用蛮力撕掉。 最终只剩下在地上扭曲的人棍和一地的尸块，庄群用撬棍插入对方眼眶之中，按住它的脖子，然后往上猛然拉动，将它整个头盖骨拉开。 脑子和脑浆涂满整个撬棍顶端，男孩残忍的笑着，似乎从里面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用撬棍搅着脑浆，直到似乎是玩够了，庄群转身想要去继续在另外一具丧尸上发泄自己的暴虐。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看到推着轮椅，拿着手电的扳机，庄群心里面一跳，他下意识想要上前迎接，但是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干什么。 庄群将撬棍扔掉，试图在衣服上擦干净沾染的血污，但是衣服上也是他一路杀过来的血污，这已经几乎要印染到每一根纤维里面了。 就看见扳机将手中的步枪举起来对准了他，庄群眼眶瞬间红彤彤的，豆大的眼泪开始往下掉，你也要杀了我吗？ 我就这么像一个怪物，为什么每个人，每个遇到的人都要置我于死地，陌生的骑士，不认识的农民，伪装成小孩的杀手，慈祥的老人。 终于庄群似乎是释然了，他看着扳机的步枪，准备迎接死亡，耳边好像有人在呼唤着他的名字，想要将他叫醒。 pen…… 这是枪声，庄群闭上眼睛，这个死法不错，他在之前的厮杀之中，有几次甚至是被几乎凌迟处死的。 “你是不是傻，刚才不是身手不错的吗，现在怎么和傻了一样。” 预料之内的死亡没有前来，庄群却感受到背后扑来的一阵风，他下意识侧身反跨对方，用护臂塞住对方的嘴巴，然后拿手肘和肩膀发力扭断它的脖子。 第23章 ptsd晚期 “你不想要杀了我？”庄群抬起头，看向扳机，他将手中的尸体丢掉。 “你在发什么疯，出去一趟连脑子都烧掉了？”扳机感觉这小子怎么傻里傻气的。 “你是我的朋友，我为什么要杀了你。”扳机将步枪放下，看着庄群问道，庄群回过头，那是一只想要爬出面包车的丧尸，它被击毙在车厢门口，脑子均匀涂抹在了整个内饰上。 庄群踉跄往前两步，然后扑到扳机怀里面，用力抱住他。 “我好想你，感觉好累。” “嗯，那就睡吧。”扳机意识到庄群的状态不对，他将男孩拉起来，然后带着他回到二层的房间内。 这里有庄群发现的一只浴缸，只是用水泡澡在他们这个时间来说实在有点奢侈，他们都是一水多用。 洗脸的水可以用来拖地，而衣服更是干脆脏一件就扔一件，尽量不要浪费宝贵的水。 “是ptsd吗？”扳机想到自己读过的一本关于统一战争时期阵地战的心理调理书籍，第一步是什么来着，洗个热水澡。 他将浑浑噩噩的庄群安置在一旁，然后拿宝贵的水烧开，倒满整个浴缸，将庄群扒光扔进去，随后拿来肥皂与沐浴露。 等到水凉了，他就将庄群捞出来，然后裹上毯子送入帐篷里面去。 这天晚上换成他来守庄群，庄群沾到枕头之后，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意识，或许是意识认为已经安全。 身体的保护性让他丧失意识，就连锻炼法都没有继续进行。 庄群睡了两天多，直到第三天早上，他才揉着蓬松的睡眼从帐篷里面起来，对面的窗户射入温暖的阳光。 在楼梯口，扳机正在烧着火，早饭的香味也在刺激他空虚的味蕾。 “早……”庄群揉了揉眼睛，看向扳机，扳机转头和他对视，欣喜的发现自己的方法好像奏效了，庄群那种明显不稳定的状态有了明显的减轻。 “对不起。”庄群等到浑浑噩噩的大脑开机完成，经历过一次宕机重启的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之前擅自去找电视机的行为是多么不负责任。 扳机是信任自己才让他一个人出去探索，他和自己担负的是一样的风险。 在他们搭伙过日子之前，他可以说我的命我想要怎么办，就这么办，但是现在不行了，他们两人都是对方的投资。 如果他死在外面，扳机靠自己无法活过这个冬天，他会死于对自己的信任。 而他就拿着这股信任去干这种蠢事，他明明应该注意到的，富人区没有高栅栏，他们也有资金，更是已经有报警器这种东西。 打开窗户会导致报警这种风险就是客观存在的，如果是扳机帮他参谋，那么他就不会如此狼狈。 再者他之前的探索顺利的过头了，让他的自信心莫名膨胀，好像自己无所不能，已经可以玩转这个末世，可以对抗成群的丧尸。 这导致他没有第一时间确定周围环境和室内是否有丧尸，就贸然动手。 所以他需要道歉，为自己对扳机的不信任，对扳机信任的辜负和自己的鲁莽幼稚三个方面道歉。 “我接受了哦，现在过来吃早饭。”扳机笑眯眯的摸了摸庄群用完洗发露之后柔软蓬松的发旋，他好久没有理头发了。 此刻头发就是之前出去时，庄群为了防止被丧尸抓住，拿剪刀一次性剪短，然后拿皮筋扎了个小马尾。 早餐是牛奶麦片，扳机加了一小袋饼干进去，庄群将小饼干用勺子压下去，等待上浮的泡泡少了，然后将浆糊一样的饼干块塞入嘴中。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不科学的东西吗？” 庄群喝完两罐牛奶，一大袋麦片，加上两块融化的巧克力和六袋小饼干之后，再自己切了两袋香肠用炉子煎熟。 他填饱肚子，就小心的问扳机道。 扳机沉默了下来，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实际上可以……” “打住，这些东西是不能够说的，知道太多会让没有资格的人遭受诅咒。” 扳机吓了一跳，他连忙想要堵住庄群的嘴，庄群也被吓了一跳，立刻停止下来，他只是想要说，他可以看见电视机上面有一个直播间的操作页面。 “这事你和别人说了没有。”扳机环顾四周，确定隔墙无耳，这才小声询问道，似乎在谈论什么惊天秘密。 “就你一个。”庄群有些摸不着头脑。 “以后涉及神秘的知识不要说，也不要主动提起它们，神秘的力量在于神秘本身，如果别人认为可以从你嘴里得到神秘的知识，那么你将永无宁日，他们会用一切你可以想到的残酷方式得到这份知识。” 庄群一愣，立刻严肃起来，他之前以为这个世界是冷战后科技水平的世界，但是现在看来，这里似乎还有神秘元素。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们实际上是政府专门应对神秘事件的对策部队，是精锐中的精锐。”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试图让自己之前的说法更加有说服力一点。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即使是我的队友他们，还是政府的人都不可以。” 庄群严肃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实际上这里是丧尸爆发的第一批地点，丧尸根据灯塔的测算，也不是病毒，而是一种异变的神秘学模因。” “我只能说这么多，剩下的你只能靠自己猜。”扳机说完叹了口气，所以他们才要赶快出去，因为这里可不是一个简单的疾病区那么简单。 “我明白了。”庄群点点头。 “所以，记住，不要告诉别人你有神秘，即使他们问你，也不要确定性回答，幸好你还有点警惕心，没有直接说。” “为什么”庄群感觉很奇特，信息有这么大的威力？ “因为知道神秘之后，就可以争夺神秘了，而一份神秘只能有一个活着的主人。”扳机好像想要吓唬一下庄群，作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 “我知道了。”庄群和扳机对视，扳机看着这份过于真诚的眼神，有些受不住，他实际上在听见庄群居然可能有一份神秘，而且不知道这份神秘价值的时候，他是有一瞬间想要去看看能不能骗过来的。 但是最后他还是维护住了自己的道德观念，毕竟骗傻子犯法。 “那么，我睡觉的时候可能会出现一部分异变，这算是神秘的部分吗？”庄群想了想，有些事情还是现在就问清楚，毕竟难得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专家在身边。 “应该不算，我只是一个大头兵，虽然活的长见得多一点，但是毕竟不是灯塔里面专门研究这些的老学究。” 扳机摸了摸下巴。 “而且这两天晚上我一直在你旁边，也没有发现什么情况，你倒是蹬被子比较严重，是不是有些热了。” 见他越说，庄群脸越红，扳机笑着停止，然后指了指隔间外。 “为了以防意外，你就在外面弄个卧室，我们分开睡好了，各不影响。” 第24章 过冬准备 “坏消息，油站没了。”庄群和扳机在二楼开辟的书房空间内，开始下一步的计划布置，还是那个问题，他们的热源不多了。 现在他们已经开始烧那些脏衣服，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要拆地板烧火取暖。 庄群现在倒是不怎么着急，实在不行他带着扳机千里转进，带着暖宝宝去蹭隔壁的电源。 那里面的丧尸最多几百个，他一上午就可以处理完，再不济周围的林子总还在，解决掉碍事的丧尸之后，这都是良好的燃料。 “什么意思，油站没了？”扳机愣了一下。 “炸了，在水塔上看就是一个坑，不清楚那里还有没有油，但是车肯定是碎了。” “还有一个加油站在镇子这边，而且地图上表示这里可能没有油料储存。” 扳机将加油站的地方用红色叉叉打上，这实在是个坏消息。 “我们的冷库已经没电好久，里面的肉都已经坏掉臭了，药物也需要冷库环境，所以最好还是有电。” 扳机将电圈出来。 “如果进入富人区搜寻发电机，你面对的风险有多大，别逞强，我还有其它计划。” “不大，那里丧尸的风险比较大。” 庄群想了一下，他好像已经让那里的丧尸全部摸不着头脑，大概率暂时外面是没有游荡的玩意，至于屋里面，放出来让他们摸不着头脑就好。 虽然清醒过来的庄群比较于崩溃状态的他战斗力有一点下滑，但是对付丧尸绝对够了。 “尽开玩笑，为了降低风险，你先去这边的电线这里，把那里所有户的电都给我断掉，只需要拿风筝短路就可以。” 扳机指了指被标记出来的一条线路，这条线路就是进入富人区的唯一主电线，拉条电线偷电不容易，破坏一条电线可太简单了。 “据我所知，警报器一般有两种规格，一种是独立电源，一种是外置电源，切断电线可以废掉外置的，但是独立的你还需要注意。” 扳机拿出一张纸，将报警器的常见样式和隐藏方式给庄群展示出来。 “而且有一个盲点你可以应用一下，大多数人不会给车库门加报警器，反正如果实在不行，你就开车库门。” 扳机画完这个就开始画发电机的样子…… “记住，他们不会将发电机摆在桌子上，但是有些人会设置保险丝，当外部断电之后，自动启动内部电源，柴油发电机的噪音很大，你可以第一时间注意到，当然丧尸也会注意到，所以要先用汽车清理它们，再……” 下午庄群将院子里面变成尸块的丧尸弄出去，然后把吉普车推进来，将面包车推到挡门的地方。 这辆吉普的车况还好，而且油也还有大半，他用搜到的油桶把面包车，厢式货车和大卡车的油分别收集好，然后将收集完油的车在车门上打上记号。 这个时候汽油的好坏甚至是汽油和柴油就没有什么探讨的意义了，能用就好，反正外面全是车，不差这点车。 庄群在下面挑了一柄趁手的开山刀，想了想再带了一柄消防斧。 他还是想要一柄双手剑，只是红松可能没有这类武器。 这次驱车出去，显然心情更加放松一点，有了一点勉强自保的能力，庄群看着这蓝天都感觉蓝的可爱。 轻车熟路的进入别墅区，几天前他处理完了这周围的丧尸，却因为大量血肉堆积，周围的丧尸又往这边聚集过来。 庄群绕到边上，然后挑挑拣拣换了一辆警车，解决掉里面被手铐拷住的一名倒霉犯罪嫌疑人，然后拉开警报。 滴嘟滴嘟滴嘟………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庄群绕着外环丧尸较少的地方逛了一圈，瞅着后视镜等到尸群差不多了，就往郊外去带。 他保持在前面的丧尸可以看见他，后面的丧尸可以看见前面丧尸的程度，让它们成一条直线来到郊外的开阔地里。 然后庄群撤掉警报，一脚油门甩开丧尸，绕了个大圈子回到富人区。 这些丧尸本能跟着前面的同伴过去开饭，但是被庄群在平原上用机械的力量甩开，只能茫然徘徊。 富人区里面还有点丧尸，但是至少要比之前好多了，庄群再往其它方向引了两波丧尸，这种引尸法有风险。 毕竟是在玩火，容易被这玩意包围，如果是大群挤在一起的丧尸，即使是庄群也要被撕了，他是冷兵器大师，不是内裤反穿的超人。 他大杀四杀的前提是尸群只从一个方向来，他只需要同一时间面对正面的一两个敌人，而且敌人之间有空隙可以给他躲避腾挪。 要是和他被堵在房间里面一样的丧尸围成一团，他就是再强也会被挤死的。 庄群下车，将可以看见的游荡丧尸一个个干掉，这里留下来的都是攻击欲望不那么强烈的主。 有几只老年丧尸，庄群即使从它旁边过去，这丧尸都没有反应，一点都没有敬业精神，搞的庄群杀它们都有些昧着良心。 等到中午的时候，庄群回到警车这边，打开背包取出用保鲜膜包好的三明治和话梅味白开水，对付完一顿。 现在是十月28日，距离庄群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59天，他已经有了可以信任的朋友，足以对抗大部分尸群，在晚上好好睡一觉的避难所。 以及暂时不用担心的食物储备，甚至扳机最近在研究种菜的书籍，他还拜托庄群看看能不能找点种子，农具一类带回来。 他准备给两人改善改善伙食，总不能一直吃维c片来维持维生素摄入。 庄群顺手将这家的耙子桶子和小锄头丢到车斗里面，然后用一只简易的风筝将线路断掉。 当线路断开之后不久，果然有好几个巨大的噪音源在这里产生，庄群开心的提着消防斧，挨家挨户拜访它的原主人。 通过这个方式，庄群搜集到了六台各式各样的发电机，他将三台安置在一栋楼的隔层锁好，其余的装入皮卡车，用绳索固定送回去。 皮卡里面还有六桶他从小汽车上面搜集到的油料，庄群别的没学会，偷油的水准炉火纯青。 他将三辆皮卡和五辆车况较好的越野做好记号，之后他要将它们全部开回去。 富人区的物资很充沛，庄群甚至在一家的地下室找到了成袋的优质木炭。 还有一家居然还有卖相不错的复合弓，庄群准备之后每天都来这里捡捡垃圾，这里实在是太富庶了。 第25章 坚壁清野 富人区的庞大物资资源让两人悬着的心放到了膀胱里面，庄群之后又在另外两栋人家里面找到了木炭和煤气炉。 他甚至需要去旁边的停车场找一个半挂车斗，用它带回来所需要的物资。 每次彻底清扫一间屋子，庄群就在地图对应的地方上画上一个叉叉，表示里面已经没有物资需要搜寻。 而在扳机这边，庄群从之前看到推车的厂子内开回来一个超小型的挖机，扳机驾驶着这玩意，将之前庄群埋下去的垃圾刨出来，然后由庄群将它们打包送到富人区。 十月30日，阴，西南微风，雨夹雪。 时间来到近冬，庄群搜集到了足够的油料和燃料，富人区的搜寻还有一大半，但是扳机已经通过启动发电机将仓库的供电恢复，庄群在三楼再次查看那边冷库的外机。 在他的位置上，可见的冷库外机有六台，其中三台已经停转，不知道是因为机械故障还是因为电力问题。 天冷下来出行就不方便了，庄群准备趁着这个时间去冷库支取一点肉类，他们的肉类都是罐头的，其余鲜肉已经在初期消耗完。 为了在即将到来的冬季改善改善伙食，庄群开着小皮卡去了那边。 这周围的丧尸已经被庄群清理掉，尸体则是用挖机在远处树林端挖了一个大坑填埋。 本来庄群准备用火点燃，但是扳机害怕这样会吸引城区的丧尸，所以最后使用了填埋法，也算是让这些病变的人不至于曝尸荒野，尸体被丧尸糟蹋。 故地重游，这次庄群不需要翻墙进去，他直接掏出老虎钳，将侧门的锁链绞断。 距离大范围尸变已经过去61天，丧尸化的人类会在能量不足的时候消化自己的肌肉，所以当庄群进来的时候，余下的丧尸都是面黄肌瘦的。 它们的胳膊只在骨骼中央微微庞大，显然是原先的肌肉群已经被消耗殆尽，庄群还没有干什么，摇摇晃晃的它们就自己摔倒。 男孩走过去，用脚将它们的脖子踢断，然后巡视一圈厂房，实际上这里更加适合建立安全区，因为这里的墙更高，而且内部还有更加宽广的土地。 大面积的土地都是原先的绿化，适合改建菜地，不需要他们用挖掘机费力去凿开水泥地面种地。 但是缺点也很明显，这里没有需要的燃料，日用品和水源，庄群之前在富人区找到了一些净水器，他将这些净水器送回来之后，扳机用它们做了一个简单的过滤器。 庄群用防水布盖在拖车上，然后去那边的湖水里面取了点水，这些水经过蒸馏可以暂时饮用，反正他们又不差燃料。 而这边虽然距离水源地近，但是除去电力和内部的寒气之外就没有其它优势，庄群将尸体堆积在一角，之后他要将这里的尸体清理掉。 两个安全屋实际上背后就是五百米距离，只是墙背靠着背，之后他们准备将两边连起来，这样可以发挥两边的优势 。 庄群剪开冷库大门，这实际上是进入厂房的道路，冷库只是这个厂子的一部分，进入厂房内部，边上还有一台叉车，以及上百箱未运走的货物 这些货物用木箱封存，上面有标识与用马克笔书写的上下。 庄群在六十几天学习之后，已经可以辨认这上面大部分文字。 “让我看看，这是土豆？” 庄群立刻用撬棍打开，虽然这些土豆已经发芽，但是还是让他欣喜若狂，毕竟，他们可有农田，庄群立刻将土豆搬到外面皮卡上，然后用防水布盖住。 土豆一共十二箱，除去三箱被老鼠霍霍，有两箱保存得当，甚至没有发芽，庄群将两箱发芽的，以及两箱没有发芽的送上皮卡车。 之后还发现了大量面粉，食用油和米，这里的食物更加偏向于主食一点，庄群开开心心开始钦点，并且庆幸他们过来的早，要不然就被老鼠祸害完了。 之后就是他最重视的冷库，果不其然，冷库外机是因为机械故障和电力故障，在无人维护下运行接近三个月。 而且似乎因为老化，有个地方甚至还在冒着电火花，庄群立刻顺着线路找回去，将停机的制冷机断闸。 和外面的幸运不同，冷库有大问题，猫儿一样大小的老鼠从冷库侧面的一个破洞进去，三个冷库，有一个完全就是老鼠窝，也是这个冷库的制冷系统故障了。 庄群没有打扰这些老鼠，他一个人可抓不到，但是好在就是超市里面有大量老鼠药，他都不确定老鼠夹能不能对它们起效果。 剩下两个冷库保存较好，一个里面有大量肉类，包括牛肉，猪肉和羊肉，另外一个则是放着水果。 庄群将里面已经变质的香蕉一类清理出来，这里的清理工作也会很耗费时间，这可以冬季雪封路之后再去做。 他开着皮卡带着满满一车好东西返回了家，扳机最欣喜的就是土豆，这东西不挑土地，不挑温度，还产量大。 在那边开辟的土块上，他们已经提前施肥，就等待来年春天播种，庄群将这边的东西送入自家冷库，再带着老鼠药和老鼠夹去了那边仓库，布置完之后将剩下的大白菜小土豆，番薯和面粉依次运回来。 这些事情完成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四日，薄薄的小雪变为中雪，雪在空中逗留着，然后落在地上，当地表温度开始降低，雪得已长期存在，地上就厚厚积了一层雪。 庄群也停止了高频次的外出活动，两人趁着雪还没有大，围着他们的院子，在距离围墙三米外挖了一个宽一米八，深一米五的横沟。 庄群则是抽空去了一趟树林那边，检查了一下埋下去的尸群没有长小丧尸，然后用一面鼓将整个树林的丧尸都吸引过来，挨个击杀然后挖坑填埋。 之后就是正事，庄群砍下笔直坚韧的树木，将它们拿手锯分割为小臂长的小段，然后运回家里。 这当然不是用作燃料，他们的燃料完全够，扳机将它们劈成一段段，然后两端削尖，庄群则是同时将它们插入深坑之中。 扳机害怕下雪之后丧尸爬过来，他们则因为雪看不清楚情况，会被偷袭，所以做了这个，然后庄群最后一次前往小镇上。 他将陪伴了自己两个多月的小皮卡丢在那里，开了一辆大的卡车回来，这是他从一个工地上偷来的，一起偷来的还有整套焊接器材。 庄群坐在院子里面，看着扳机调试好焊机，然后将钢管焊接为一个个拒马。 这些拒马将被摆在墙外和沟渠交接的那段地方，进一步防范敌人，即使二者都失效了，他们还在工地上弄到了一批脚手架，扳机指导庄群将它们搭建起来，然后在砖墙的四个角建立了简易的哨塔。 “你会的好多。”就在扳机焊接的时候，一回头就看见庄群正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己，他笑了笑，将焊机放下。 “试试。” “我可以吗？” “都末世了，有什么不行的。”扳机指导着庄群焊接了他的第一个拒马。 人在末世，乐趣是焊接拒马。 第26章 被遗忘的金手指 电视机在庄群的房间里，扳机知道他那次回来就带了个电视机，但是他也如自己所承诺的那样，不问，不说，不提。 但是庄群再给电视机通上电之后，却有些犹豫，他之后还抱回来几台真的电视，就放在下面的仓库里面。 他两次从电视机里面获得的东西都救了他一命，但是两个东西都有后遗症。 锻炼法的后遗症是每天必须的梦境，起床后他有一段时间处于饥饿状态，而且随着他动作开始变多，他的食量也开始增加。 最明显的就是他在没有长高一毫米，且体型没有明显增长的情况下，体重增加了25kg，这相当于另外半个他。 庄群害怕继续下去，他要重的连木板都无法承载，他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这具躯体的肌肉线条流畅而不臃肿。 让他莫名想到了自己作为云玩家的塞尔达中，主角林克的样子，但是与林克不一样的就是，他没有尖耳朵。 正所谓相由心生，这个身体的主人应该是一个乖宝宝，他有着蓬松微卷的头发，漂亮的大眼睛和微微的婴儿肥。 但是当主人换了一个的时候，相它就改变了，庄群被自己的眼神吓了一跳。 他爷爷是个屠夫，一个过去农闲时会去帮别人杀一些大牲畜的老头，要的报酬也不多，就是管一顿肉，加上那点杂碎回去吃一顿而已。 他小时候最害怕的就是爷爷，因为爷爷的眼睛，爷爷的眼睛在他记忆里是锐利的，好似屠刀一样，可以刺入人的骨髓，将人皮肉分开。 听别人说，他们家祖上，也就是爷爷的爷爷是一个萨满。 现在他的眼睛也是那样的，他好像看见了爷爷坐在老旧的门槛上，一脚踩着地，一脚顶在对面门框，然后一遍一遍在磨刀石上磨着剔骨刀。 庄群愣神之后立刻按住自己跳动的太阳穴，平复大起大伏的心情。 他现在的食量已经接近扳机的十倍左右，扳机啧啧称奇，也因为庄群的大饭量，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厨余垃圾，庄群每天都作好几盘菜，换着花样犒劳自己。 扳机一起，每天吃的都是大餐。 庄群将电视机打开，接通电源之后是滋啦声，用旋钮调节，很快画面出来，庄群将一盘磁带推入卡带机，这是一部黑白电影，他在富人区书架上找到的。 很快人物加载出来，庄群点了点画面，黑白电影开场变为黑白操作界面。 此刻上方的观看人数已经来到了16.8万，后面的个位数甚至不再显示。 庄群一头雾水，就这么多人喜欢看我建房子杀僵尸，什么人这么闲。 还是说他们就是为了看我在这里表演，才将我送到这个世界来，就好似一个楚门的世界那样。 庄群保留疑问，先看了看礼物支取栏，这里居然是18，庄群一脸惊恐，一个冷兵器大师就将他弄得快疯了，一个锻炼法就让他每天为了肚子奔波。 这18岂不是让他死给自己看？ 但是好奇让他点开了支取栏，反正不点就好，只要不点击就行，他就是好奇而已。 礼物栏里面只能说什么都有，庄群进来之后这就是一个类似植物大战僵尸里面戴夫的后备箱的页面，可以向左向右翻动。 失望又安心的是，里面没有类似秘籍的玩意，但是让他哭笑不得的是里面多是矿泉水，肉类火腿和盒饭，他还看见了洗澡用的小黄鸭，只能说什么都有，但是没大用。 【提示：检测到支取模块第一次出现实物奖励，实物奖励兑换流程如下：】 【1—实物奖励兑换时需无第二智慧个体观测该物体出现】 【2—实物奖励申请兑换者需要为该奖励来源做出有效解释】 【3—实物奖励不可与其它物体重合，或进入生物体，建筑物等独立个体内部……】 【详细条目可展开见于链接处】 庄群看见第三条一愣，他突然意识到每一条离谱规则后面都是一个有趣的灵魂，看来是有人用这个玩法干了些大事。 庄群尝试兑换出来小黄鸭，就看见他手掌出现一团虚影子，当他将手放入口袋之后，这团虚影开始有了质量和触感。 当庄群将小黄鸭掏出来的时候，这玩意已经出现在了现实世界，庄群将它随手摆在桌面上，然后看向电视机礼物支取栏目上消失的小黄鸭。 这个，好好玩。 另外一边的群聊模块，模块在一个屏幕边上，屏幕就是他现在的场景，好像他后脑勺长了个摄像头。 庄群看了看现在时段的评论。 【匿名】：小黄鸭yyds，收盘了，收盘了，主播第一次支取的是小黄鸭。 【匿名】：主播看过来了，他好像终于意识到我们存在了，好开心，想给他生猴子。 【匿名】：点击下方链接，主播同款短款皮夹克，质量优良，无色差…… 庄群一脑袋问号…… 他往上翻阅这些杂乱的发言，吃着自己的瓜。 最开始的发言主要是在问这是不是什么游戏，中间夹杂着各种对他样貌和身体的发癫。 已经在尸山血海趟过的庄群表示洒洒水，她们就是想要对他干什么，也隔着个屏幕，哪比得上丧尸们想要食他肉，喝他血，寝他皮。 然后是一个官方的超管提示，提示说他直播涉嫌黄色内容，随后就给他禁了，庄群回想一下，发现那是他进入隔离区体检的时候。 他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往下看是榜一大哥入场，大哥因该是从副官留一手就开始看的，最后在他趴在树林边猫过一节的时候给的血流成河任务。 庄群回想一下，发现自己应该是完美完成任务，那里哪是血流成河，直接就是尸山尸海，富人区最后是庄群用铲车推掉了尸体，才空出来一条道让他运送物资。 他那么着急将那边运完，也是考虑到可能一个冬天那里就会聚集大量丧尸和食腐动物，产生瘟疫和丧尸堆不好继续收集物资。 再往下就是一群人在那里就无法看到他洗澡而发癫，被禁止之后，则是一群人开始刷屏老公老婆，庄群一直往下刷。 在后面一点看到榜一大哥询问他是否可以退换礼物，那个时候大概是他和扳机刚开始第二天到达庇护所左右。 因为没有电和电视机，他当然不可能看见这份请求。 庄群有些疑惑，但是继续往下翻，他不知道这个打赏是花费的什么，尤其是那种将人拖入一个世界让，他练习厮杀的礼物需要什么东西来购买。 之后的记录中，榜一大哥连续几次联系不到，就停息了一会，然后是态度大变的咒骂，直到被超管封锁了两次。 整个屏幕上三分之一是对他接下来要干什么的讨论，三分之一是馋他身子，然后是剩下三分之一看他和榜一大哥的爱恨情仇。 第27章 礼物打赏的代价 榜一大哥看起来很愤怒，他用了三个账号来痛骂庄群，甚至将他的户口本整个带走。 好在庄群过来之前，户口本就剩下他一个，他一般都用身份证套的，因为户口本就是一页纸，可以塞进去。 然后是超管和这大哥的交战，在第四次的时候，似乎是认识到这样做不行，只能让更多人为了吃瓜准时上线看他。 大哥自报家门，包括身份证号和姓名，住址，顺便简述了一下自己的悲惨经历，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认识到，直播间打赏的危害性。 据他所说，他是一家纺织厂的小老板，看见庄群在地上爬的难受，就点开打赏给了他一本【冷兵器战术大师】，当时这东西的标价是一气运。 然后大哥的厂子就在三日后倒闭了，他本来以为是自己的原因，但是之后他家就好像祖坟被人刨了，儿子突然高烧住院，老婆从楼梯上摔下来扭伤脚踝，他自己出门差点被车撞死。 甚至最让他忍不了的，是在学校的女儿被落下来的花瓶砸到住院。 然后更离谱的来了，似乎是嫌弃他们家不够霍霍的，整个五服都开始被破了风水，但是只要和他们断绝五服关系，就可以快速恢复运气，甚至有点小幸运。 这位唯物主义老板终于相信有气运这玩意存在，最开始他还没有想到是庄群搞的鬼，毕竟就是一个直播间而已，难不成还有赛博道士隔空扣气运的服务不成。 但是随后他发现网站几次试图封锁该直播间，甚至官网上做出引流的方法降低该直播间的曝光度。 榜一大哥查看了舆论才发现，这个直播间是在几乎所有直播平台上都有的，即使你不下载任何平台软件，单纯搜索关键词，都可以找到它。 甚至他在一个小说网站上找到了直播间的入口，更恐怖的是，他尝试用不联网的移动端登录界面，发现居然可以。 所以他才来叫骂，然后被超管几次封锁之后，意识到垃圾话和精神攻击无法对付对方，他故选择了魔法攻击。 试图用这个方式来让庄群的信用降低…… 后来也确实是这样，庄群没有再收到任何用气运支付的礼物，但是还有一种可以用黄金和各种高纯度单质支付的礼品。 而在大哥骂完庄群，开始科普自己的悲惨遭遇，试图让庄群无法再害人的时候，庄群不合时宜的在下面感谢了一下大哥。 搞的好像……好像一个剧本一样。 庄群感觉怪对不起大哥的，大哥帮了他，他把大哥坑的厉害，但是他翻遍界面，连退出选项都没有，更别说退款了。 再往下是一个被平台认证的头像，居然是官方政府，庄群手一抖。 【九鼎人民共和国】（官方唯一认证）：您好，尊敬的庄群先生，我们对您遭遇的事情和所处环境表示由衷的关心，我们希望和您与您背后的势力建立良好的沟通渠道，无论您和您背后势力的目的是什么，既然选择这个见面方式，那么是否可以进行更深一步的接触与合作。 在该条下面，是一群人@各位反诈博主和官方的外交官网，然后被告知，该文稿无问题，已获得相关授权。 随后就是打卡拍照，毕竟和祖国在一个直播间，这还真是一件奇事。 庄群拉到下面，之后的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多是发癫，甚至还有其它国家姗姗来迟发来的类似官方文件。 最重要的是，一些人居然打起了让他带货，然后在这边给他送礼物的想法，只是发现送礼物居然如此致命，加上这边生活还好，庄群自然不想要继续拉无辜者下水。 他尝试关闭礼物支取，最终在礼物支取栏最上面发现了一个限制消费的选项。 【您将要关闭打赏（高级别）选项，之后您可以通过该按键再次开启】 【警告：关闭打赏（高级别）选项将会严重影响您的收益，是否确认关闭】 【请再次确认是否关闭】 【请等到59\/60秒后点击确认，您的行为将会严重影响平台和您自身的收益】 来了，庄群终于发现了盲点，他猜测这玩意主要目的，或者说至少大头就是他的这个打赏，尤其是高级别打赏。 庄群终于稍微松了口气，他不知道如果被告知他被送过来挣扎，崩溃就是为了单纯作为小丑取悦他人，他会不会绝望。 现在至少知道了一部分电视机需要的东西，人类的恐惧大都来自未知，知晓之后，恐惧就会大大降低。 庄群胸口一块大石头落了一小半，那么现在就是官方的问题。 对面的世界应该和他本来世界的格局差不多，他尝试在输入框回复了九鼎的官媒一个你好，附带羞涩人脸。 官方大概是一直有人在看着这个账号，庄群也理解，一个不会被物理手段，甚至是断网干扰的直播间。 如果往坏里想一想，是否可以认为这是一种不需要任何物理介质，就可以进入电子设施的病毒，而且看情况，这东西还可以传递信息。 那么所有的内网都会变成敌人的数据库，如果他是领导层，不仅会赶快和这东西接触，而且会将所有高机密文件弄成纸质的。 【九鼎人民共和国】：您好，本账号可以代表本国，账号发言可以视为正规外交渠道的正式文书宣言。 本国官方一直秉持求同存异的外交基本方针…… 庄群看完前面有些唬人的告知，然后是后面那一大段话，庄群觉得可以总结为一句话。 ——要不咱们谈谈？ 庄群想要看看有没有私聊频道，但是找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这玩意的选项，真是一个黑心资本家。 庄群默默给直播间记上一笔，然后深思熟虑之后选择自爆。 这东西他尝试去咨询扳机，但是又害怕这玩意属于神秘的内涵，坑了扳机，庄群用跟着扳机以来愈渐平滑的大脑努力凹出一个豁，整理了一下思路。 首先他和国家不在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没有兔子，白头鹰，毛熊，高卢鸡和约翰牛。 甚至人种都没有，南大陆和北大陆之间没有天堑，自古以来人员流动挡都挡不住，黑人，白人，黄种人的概念压根不存在。 也许不同生活地点的人外貌会有一定区别，但是绝对没有到划分出来一个单另人种的地步。 所以他大胆假设，兔子窝和他不在一个位面，暴力机构强制对他施加压力，限制自由的可能性消失。 当然如果帽子叔叔可以过来将他扭送回去，他举双手双脚赞成，并且会认真督促他们快一点。 这地方狗都不呆，就是监狱都比这好，至少不用担心被丧尸吃到肚子里面明天见。 第28章 委托和补偿 庄群决定和国家结盟，至少现在看来，这是一个可选项，国家想要搞定这个夭寿的玩意，他则是想要补偿一下那位惨兮兮的榜一大哥。 在庄群表达出合作意向之后，官方停顿了一段时间，似乎是在思考他话里的可信度。 几分钟之后，官方给他了一个委托，他们希望去图书馆看看。 庄群看着窗外的小雪，决定那就加紧时间。 “你要去图书馆？”扳机有些惊讶于都要开始过冬了，庄群居然出去，但是随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没有阻止庄群，而是开始给他准备装备。 外面此刻的温度已经接近零下6摄氏度，雪没有人清理，已经积到脚踝位置，之后随着雪越下越大，一定会更加深。 幸好他们的庇护所是尖顶，后面清理屋顶积雪要容易的多。 庄群开着皮卡出了安全区，周围几乎没有丧尸，但是到达城镇外围的时候，庄群发现丧尸的攻击欲望有些太足了。 当他试图进入城镇区域时，就可以见到原本带着雪的丧尸们疯了一样的往他这里跑，庄群只能开着车子和它们兜圈子。 一直等到中午，才在平原上将这些东西甩掉，为了节省油料，庄群没有开暖气，甩开丧尸群之后他就停车确认自己的方位，然后下车想要生堆火暖一暖身子，顺便加热一下午饭。 这天寒地冻的，也就车子暖和一点，庄群用扫帚扫开一小块草地，然后从车斗里面取出炉子和酒精块，准备生火。 就在他自皮夹克兜兜内找火柴时，面前的雪地突然动了动，庄群一个激灵，立刻跳开，然后抄起消防斧准备战斗。 他用扫帚扫了扫那块雪地，一个冻的发青的头颅暴被暴露出来，这只丧尸已经失去了下半身，只依靠一只手在往前艰难前进。 庄群看了看自己，看了看它，发现这东西居然难得对他没有什么攻击欲望，也无事的庄群，放下手中的活，拎着消防斧站在它旁边，看看它想要去哪里。 然后庄群惊讶的发现，那个铁疙瘩居然比他更有吸引力，丧尸爬到前轮上面，然后用力拿牙齿撕咬轮胎。 我这么没有吸引力了，还比不过一只轮胎？ 庄群将袖子拉起来，然后往前进了两步，吐点口水擦在小麦色的手臂上，向着丧尸的位置探了探，但是那东西居然理都不理庄群，它奋力一跃，来到发动机的位置上。 难不成，热源？ 庄群灵机一动，他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用火柴点燃酒精块，丧尸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赖在发动机上面。 庄群眼前一亮，从另外一面上车，将发动机熄火，果然，随着发动机的温度下降，丧尸艰难下去，爬向了庄群的午饭。 男孩终于搞明白了这些东西攻击欲望的来源，搞了半天是想要取暖啊，既然如此。 庄群突然想起来军队当时用火堆吸引丧尸的手法，是不是能利用一下，将市区里面的丧尸吸引吸引。 丧尸爬的很慢，庄群快步向前，然后一斧子将它头颅砍下来。 “这可是我的午餐，你不能碰。”庄群将尸体踢远一点，将冻成一块的水放入锅中，然后加入方便面，香肠和一点辣酱。 ……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庄群本来给扳机说的是他最迟三天回来。 他也确实是准备稳扎稳打，先吸引一波丧尸，然后再去深入探访图书馆。 图书馆位于小镇中心，军队原本是准备撤离完人员之后，直接拿燃烧汽油弹处理掉那块区域，反正建筑物已经被污染，直接推平是最省力的方法。 “我们点火烧丧尸的可能性有多大。”庄群讲述了自己的猜想，他的汽车温度才多少，那些丧尸距离他五六公里都开始躁动起来，而且跟随的极其顽固。 如果在城外弄一个火堆，可不可以让丧尸进去燃烧自我。 “人体确实适合燃烧，你可真是个天才。”扳机仔细想了想，越想发现这个想法越有可行性。 在庄群的描述中，丧尸对于热源是有选择性的，那么只要操作得当，庄群开着车面临的风险可以很小。 “先实验一下，如果方法可行，那么我们之后面对的丧尸数量可以少很多，到时候压力会轻一点了。” 庄群开着车先尝试在郊区引了引丧尸，发现靠近他事先建立的火源之后，这些丧尸确实会选择温度更高的火源。 但是又一个问题来了，几次实验中，丧尸都会提前扑灭火堆，然后一脸无辜的看着庄群。 为了不让火堆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被扑灭，扳机建议弄好几个火堆，呈半包围的方式对着丧尸，让它们自行选择旺盛的一个火化。 庄群将大卡车开了出去，一起的还有几桶油和他找到的油锯，人体本身是高效的燃料不假，但是火堆初期也需要一定的燃料。 庄群准备去森林那边，收集一些枯木和倒木作为燃料，减少自己家燃料的使用。 三天后，庄群已经在他们庇护所的下风口建立了一个火堆站，庄群特意选在他们第一次引诱丧尸过来的不远处。 他用投石索尝试攻击了一下那些因为寒冬而相互簇拥的丧尸，好家伙那一团大概六米高，占地五十个平方左右的肉塔就快速开始蠕动起来，周围也有数百个丧尸从地上迷茫的站起身。 庄群庆幸自己已经将车辆熄火，要不然他就将成为这片雪原上最靓的仔。 他立刻将木堆用油浇透，然后往外衍生出来一条道，庄群先发动着发动机，果不其然，在丧尸感受到这边的热源之后，尸群开始往这边缓慢移动。 庄群目测一下距离，热了热车将划着的火柴丢在地上，伴随着火蛇于雪地上游动，整个火堆立刻燃烧起来。 最左侧有一个小火堆或许是因为离得有点远，没有燃烧，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庄群一个箭步上了车，玩了命的朝着远处开。 丧尸群可不是单纯就从市区这边过来，对向也是有丧尸的，随着丧尸的自我燃烧，这里的火堆必然越来越吸引尸球。 如果他不想被围过来的丧尸包围开盒，那么庄群就必须要趁着丧尸群合围之前逃出去。 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嫌麻烦没有回去换一辆越野车来点火。 这里不是正常路面，不仅有洼地还有小土坡，他的卡车通过性不高，速度也起不来。 庄群尽可能控制住有些打滑的轮子，向着包围区外面冲去，那个方向是安全区的方向，那里他处理过一次丧尸，尸群大概会少一点。 一个小时之后，庄群开着鲜血淋漓的卡车返回了安全区，他干脆将卡车停在院子外面，然后取来工具将前轮卸下来。 果然他转不动方向盘的缘故在这里，一只丧尸直接被卡在轮子里面。 庄群用撬棍将它干掉，然后用力把他拉了出来。 第29章 烤肉 庄群登上三楼，和扳机一起找了张椅子看着尸群燃烧，庄群还给两人熬了一壶奶茶，没有找到砖茶的他，只能拿富人区里面搜出来的上好茶叶做料子，然后用巴氏消毒过的分装牛奶熬煮，加盐就好。 点心也是庄群用面团和果酱制作的果酱面包，两人拿着望远镜，坐在舒服的躺椅上，身上盖着温暖的厚羊毛毯子，好不惬意。 “哇，再往左点，唉，没压灭。”庄群叹息一声，那是一个从市区里面出来的巨大尸团。 尸团顾名思义，就是为了对抗严寒，这些丧尸抱团取暖的产物，它们会纠缠在一起，因为饥饿相互吞食，同时相互簇拥取暖。 在外面看，就是一个巨大的移动肉球，一边移动，一边流血，在后方留下一道由被压断的肢体，血肉和鲜血组成的红毯。 周围的小丧尸如果太过靠近，就会被尸团挤压，或者被外面的手与嘴抓住撕咬，成为尸团的一部分。 总的来说，很壮观。 刚才庄群和扳机打的赌就是一个超大尸团能不能压灭外面的那个小火堆。 现在证明不行，庄群闭上眼睛，咧起嘴巴将脑门放在扳机身前，扳机向手指哈了哈气，嘣的一声让他脑瓜子嗡嗡的。 “你是一点都不留情啊。”庄群揉着脑门抱怨道。 “搞得好像你留情了。”扳机指了指自己头上的那个大包，这一下差点将他送走。 “不玩了，不玩了。”庄群将温热在一旁炉子上的奶茶喝完，然后往嘴里面塞了一块小饼干，跑下楼去。 “还是个小孩啊。”扳机摇摇头，继续拿起望远镜观察市区的丧尸分布，之后庄群要去图书馆。 扳机知道一点关于神秘知识的信息，比如神秘是建立在梦想上，它的成长则是需要依靠践行梦想。 他没有继续推测下去，否则万一真的是就不礼貌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趁着混乱，观察一下丧尸分布，为庄群进入规划路线。 一条条各色的线被他画在图纸上，不一会，下面就传来了食物的香味，扳机伸了个懒腰，该吃晚饭了。 这一次的火堆一直烧了四天，因为火堆激活了丧尸，庄群显然不能外出，他就开始收拾安全屋。 他先是用沙子清洗一遍地板，然后把那些原先用来作为缓冲区和阻挡丧尸的货箱，用在冰库找到的叉车搬出去。 有了设备，庄群的工作效率高了不止一点，一楼庄群将它归类为车库，他的车子放在外面容易冻坏了。 将车子一个个开进来之后，庄群用一个下午将它们摆放整齐，然后做了一个内外清理。 虽然知道之后会脏，但是他就是要找点事情做。 第二天上午，庄群将从富人区拆下来的摄像头翻找出来，然后照着说明书给四个角的了望塔装上摄像头。 他的手艺有些糙，一共十二个摄像头，只有三个有画面，在二楼设立的监控室里面，扳机在晚上天黑之后，就就着丧尸燃烧自我的光辉，研究这些摄像头怎么搞。 庄群则是在旁边练字，扳机对他的字要求很高，毕竟是出去要代表他教育水准的。 庄群表示，他上辈子都没有练过字，这辈子让他补上了，扳机给他的模板是自己写的手写花体，不得不说好看是真好看，写的速度也快，辨认习惯了也好，就是比较挑手。 练完字庄群开始玩填字游戏，他在富人区发现了不少这东西，这些游戏不仅可以娱乐身心，而且可以复习词语，一举两得。 第二日庄群开始将箱子盒盖，然后填满沙土固定在铁丝网这边，原本的简易沙袋被庄群送回一楼。 铁丝网这里他进行了二次加固，这圈铁丝网至少有三米五高，但是还是有可能被丧尸突破。 庄群将地上挖出二十厘米的浅坑，然后将箱子放入其中，拿土填埋缝隙，再次加固，军事基地里面墙倒下后尸群冲入内部的样子他还记忆犹新。 二楼他们将空间规划为四块，两人的卧室，书房 ，监控室和储藏室。 庄群将多余的燃料搬到外面，用箱子和防水布储存，防止室内起火。 食物和饮水都还够，庄群清点完这些东西，感觉心里很安心，尤其是那垒在墙角的电视机和发电机。 事实证明，烧尸一时爽，味道火葬场，第二天晚上开始，烤肉味道就无法被忽略。 在梦境中完成第三个动作的庄群，一起来就对那烤肉味道起了食欲，就在他想着为什么扳机起的这么早的时候，就看见窗户外依然在燃烧的火堆。 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想什么的庄群，顿时一阵干呕，他立刻翻找起来三楼的货物，在里面找到熏香片和空气清新剂，喷满整个屋子，但是依然无法遮盖住这股烤肉味。 两个肉食动物，难得吃了两天素，庄群就连看着土豆泥都感觉犯恶心。 这丧尸的物理攻击是没有了，但是精神攻击实在恐怖，他还不如麻烦一点，自己杀光它们。 第四天晚上火堆不知不觉熄灭，当隔天两人去看的时候，那里只剩下一座人工的小山，烧焦了，但是没有完全焦的黑色骨骼和焦黑肉块堆叠在一起。 整个城市内几乎没有可见的丧尸，而在小山坡上，还不时有没有被烧死的丧尸拖着黑焦干瘪的身体在尸堆上爬行，撕咬熟过的同伴。 扳机拍了拍庄群的肩膀。 “这不是你的问题，他们已经死去，我们是在自保。” 庄群沉重的点点头，虽然他曾经虐杀了一只丧尸，也屠杀了超过五百只丧尸，但他是个好孩子，这个的数量绝对是万级别的。 和水立方一样体积大小的尸堆，现在部分地方还在持续的冒着热气，靠近侧面也还有暗红色的燃烧处。 加上空气中浓郁的烤肉味，那里就好像人间炼狱一样，或者说像人间的炼狱。 今天庄群可以出发，城市内能动的丧尸大都已经徘徊在那边，或者死在那边，就连土地都被烧成灰白色。 庄群骑着一辆自行车，穿过寂静的街道，周围房间内被房屋束缚，而侥幸躲过一劫的丧尸拍打着窗户，随着框框的声音，只有不时压过的易拉罐发出金属摩擦声。 庄群畅通无阻的来到图书馆，这里是一个开放性的空间，得益于大家第一时间都没有想到来这里避难，图书馆整体结构保存完好。 庄群将自行车在路边停下，然后掏出消防斧，将尾随他的两只丧尸去头。 图书馆是一个三层建筑，一层进入之后是管理员的位置，这里的厚重木桌上有几道指甲抓痕，侧面还有血液喷溅的图案。 庄群用手在桌面一撑，翻身进入内部 这里有一双腐烂的老寒腿，字面意思。 庄群打开可以打开的柜子，搜索图书馆藏书信息和地图，在管理员手册边上，他找到了一份官方的文件。 历史图书区在二楼，一楼是儿童图书区，对外租借的电脑房，以及一排售卖旅游明信片的地方。 而且还有一个古代兵器展览馆，庄群眼睛一亮，将地方记下来，提着自己的旅行背包，上了二楼。 按照地图找到历史区后，庄群随便选了一本装点精美的大部头，然后开始快速翻阅。 等到翻完这一本，就是下一本，庄群将靠近走廊的正史区域翻阅完，就去一旁的地图区域找了一份地图揣到口袋里。 就在庄群看着窗外天色，准备离开时，脚边的箱子猛然抖动，一只学生打扮的丧尸从其中钻出来，庄群立刻随手拿下一本大部头塞入他的嘴中，然后从后面抽出一本硬质外壳的书籍，用书角猛地敲击它太阳穴。 鲜血四溅，庄群将丧尸踢开，显然，即使是在图书馆里面，依然需要警惕。 他将用来砸丧尸的书举起来，这可真好用。 书脊上，用烫金手写体写着——《法理》 第30章 休闲时间 严冬在十一月15日，由大雪宣告自己的到来，那天下了一场大雪，大到在屋内看着屋外，白茫茫的一片。 庄群这次再也出不去了，他将电视机打开，每天看一看沙雕网友的讨论，也是很有意思的。 此刻的聊天群十分热闹，一些没有见过雪的人正在直播间刷弹幕，庆祝这场巨大的雪。 还有一些脑回路奇特的人，正在直播间向庄群展示自己学习的这里的语言，并且试图得到指导，庄群将几个明显的错误挑出来，在直播间指正。 一切都好似美好的宛如没有那些丧尸的存在，雪下来之后，空气清新了不少，烤肉味终于被压下去。 现在距离庄群来到这里已经过去77天，庇护所内食物充足，有电力，也有水源和燃料。 庄群下了楼，自二楼提上来一袋子焦炭，将燃烧殆尽的炉灰掏出来，然后换上新的焦炭点燃，房间再次开始热乎乎的。 之后就是做早餐，他们有自己的冷库，就在一楼的拐角位置，除去庄群在冷库运过来的肉类和蔬菜，还有水果，庄群挑了几颗橙子，然后往菜篮子里面装了几颗青椒与土豆。 今天早上做个黄油土豆，调料用不太辣的青椒就好，他记得还有点泡菜没有吃完，可以与肉类一起吃。 还有一个算不上好消息的好消息，他的食量维持在了十人。 庄群将火升起来，把土豆放在煎盘上，横向自中间切开，然后在里面塞入黄油，用锡纸包裹，就可以放入烤箱烤制。 趁着这个时间，他披上厚外套，来到三楼的户外，在这里看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庄群是个南方人，只有在一次出差的时候见过小雪。 “壮观吧。”扳机推着轮椅从后面过来。 “确实。” 当太阳自地平线升起的时候，雪会反射阳光，就好像一面花白的镜子，直视那里甚至会让人的眼睛刺痛。 庄群在早餐之后开始用铲子清理院子里面的雪，然后是屋顶上的雪。 庄群拿几根棍子绑在一起，站在梯子上，往上一桶，那花白的雪就宛如雪崩一样落下来。 即使他躲避及时，也被几块塞入了脖子里面。 雪季不好出门，庄群将这些还算纯净的雪塞入用防水布打底的箱子内，然后用塑料布盖着摆放在院子里。 腾出来的地方，庄群把吓他的模特摆出来，然后取出复合弓，往后退到墙角，一箭，两箭，三箭终于上靶。 他在梦境中也学会了弓箭，但是他更擅长对付弓箭手。 图书馆的冷兵器展览大都是一些样子货，当然也有真家伙，比如庄群拿到的一柄双手剑，他怀疑这是用合金制作的。 庄群在射了几箭，过足手瘾后，就开始检查他们院子的围墙，沿着上方拿脚手架搭建的城墙走了一遍，确定没有塌陷之后，庄群这一天的户外活动也就结束了。 下午他们俩人一人抱着一本书，待在温暖的室内，看看书，练练字，听着屋外哗哗哗下着的雪。 第二天在城墙巡逻的时候，庄群突然发现雪地里面有动静，他立刻挽弓搭箭，对准那里。 微微瞄准，然后射出，箭矢准确命中了移动的物体，但是这不是丧尸，而是一只灰色的野兔，它听见声音从雪地里面跳出来，然后就被箭刺穿。 庄群一乐，立刻将另外一只箭后面绑上细线，然后射出，射中之后则是小心拉着线往里走，生怕鱼线禁不住糟蹋断了。 他们待在仓库里面其它都好说，有人说话也有事情做，比他一个人上班的时候都强，就是没有新鲜蔬果和肉类，一直吃着冻肉让他有些腻歪。 这份野味就是最好打牙祭的东西，就在庄群聚精会神牵引着鱼线往里走的时候，一只青白的手瞬间自雪地里面弹出，一把抓住了兔子，庄群手中线头一紧。 他立刻用鱼线缠在手套上，用力往里拉，死丧尸，你吃我行，但是不要抢我牙祭啊。 庄群用力的拉，只拉回来自己的箭，和着净赔一支箭。 庄群气不打一处来，射了好几箭，没有血迹也没有什么响动，最后看了看所剩不多的箭矢，悻悻而归。 “兔子没打着。”扳机在二楼看到了庄群吃瘪，在男孩坐在上二楼的楼梯上换着靴子的时候调侃道。 “你还说，我的猎物都敢抢，让我抓住这只，我就给他掐头去尾。” 冬季很平静，但是也不是很平静，似乎是雪将丧尸们冻住了，山林之中的野生动物也开始零星在周围出现。 庄群一次巡逻的时候，就发现一块铁丝网向内凹陷，他立刻上脚手架，就看到塑料布被撕开一小条口子，而在凹凸不平的栅栏上，有棕色的毛沾染。 庄群回到监控室参看记录，就看见一头两个他高的棕熊半夜过来撕开他们外围的防水布，然后用后背蹭了蹭铁丝网。 看着熊瞎子撕铁丝网时候的迷惑表情，似乎这已经不是它第一次光顾这里。 十一月十七号，雪再下了一次，这次甚至让庄群有些害怕围墙会被埋过去，扳机倒是很乐观。 红松气温一般在十二月末来到最冷，然后会在一月份转暖。 但是十一月末就不会再下雪了…… 庄群照例在晚上和扳机玩完一次益智类卡牌游戏之后，打着哈欠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打开电视，用手碰了碰屏幕，直播间的屏幕随后闪现。 庄群网上翻了翻，发现有人居然将他做成了表情包。 一共四张图，第一张是他抱着自己在哭，标题是，我好冷，弱小可怜又无助。 第二张是他站在火柴堆旁边，在兜里面掏火柴盒的图片，配文是，要不点根火柴暖和暖和自己。 第三张是他将火柴丢在油上的图片，配文是我见到了外祖母。 第四张是熄灭的巨大火堆，标题是，全镇人都见到了我的外祖母。 庄群撇撇嘴，他对于用那个人间炼狱作笑话的材料有些反感，但是这组图片是真的戳到了自己的笑点。 庄群往后咧嘴角，努力为了自己的功德想着这辈子难过的事情。 只能说，这届网友是真的有能人。 之后是一个网友说他看到了主播的本子，在网上，下面一堆求链接的，然后他就被超管禁了。 然后就是一个叫做蓓蕾公司的法人，他试图和庄群开展合作，合作方式是他来找那边的小说和乐谱音频一类的东西，他们获得该作品的版权，他们则会给庄群提供用气运支付的礼物。 对方说是已经预支付了一件十气运的自选大礼包，让庄群接受。 庄群嗤笑一声，他已经将这玩意关掉了，等等。 庄群视线上移，就看见礼物栏居然是亮着的，那里面有一个刺眼的一。 庄群立刻点进去，发现栏目中有一个标记为神秘知识自选的礼包，而在上方消息提示栏，有一个小小的+符号。 庄群点进去，这是一份声明。 【通知：为了保障您的权益，直播间已重新开启打赏（高级）条目】 【通知：直播间系统升级完毕，本次升级优化了一个系统漏洞，祝您阖家欢乐。】 一个气运就让榜一大哥差点死了，那么十个气运是什么，人估计直接就没了。 庄群才不相信，能想出来这个获利方式的公司，会用受益者的命去支付这个代价。 果然他翻看礼物的发送者，是一个坐标为马来西亚的老哥。 第31章 绑架 庄群点开群聊，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立场去说什么。 他是最终受益者，现在甚至就拿着沾着血的钱，去谴责受害者太过愚蠢，还是谴责自己的同伙太过残忍。 无论如何，都像他在榜一大哥咒骂完后心灰意冷的科普下面刷感谢一样的讽刺。 他想做个好人，在之前的二十几年中也确实是如此，社会让他有了一个苦一苦，做个好人的机会。 他也曾有客户神秘的问过他，是否接一些私活，但是他拒绝了，然后他旁边一同事，一天赚了很多钱，润出国去再也没了音讯。 他的朋友和同事都问他，后悔吗，他需要后悔什么。 但是现在他是真的后悔，他被当做迫害无辜者的工具，当他遇到榜一大哥的案例之后，就意识到这东西会让自己被动参与谋杀之中。 他于是将高级打赏系统关闭，但是现在事实证明，资本家的目的就是为了盈利，虽然不知道系统是如何操作的，但是它应该是可以从中获利。 他都不用去看那个改动是什么，还能是什么，难不成是私人聊天框开设吗，能是，也只能是不让他锁定高级打赏了呗。 这群网友已经意识到，每当庄群看电视，就是可以看见他们的评论，但是其它时候是看不见的。 当他看着电视之后不久，官媒先给他了一份通知，无关那个十气运的礼物事件，是榜一大哥的安置。 官方给予榜一大哥荣誉市民，并且给他了一家盈利性国企的中层干部位置，当天该集团的股票跌了一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大哥重获新生，最后大灾大难后的大哥，荣获铁饭碗一只。 在官方下面，榜一大哥也给庄群郑重其事的道了歉，看得出来，大哥过的还不错。 庄群松了口气，总算他身上的烂事少了一点，然后就是，嗯？ 直播间居然开放了私聊功能，正想要感叹一下直播间有良心，但是不多的时候，他就翻到了蓓蕾法人之前的投诉。 投诉内容就是没有私人聊天，他们的权益无法保证，会导致后期的高级打赏期望减少，然后良心还有一点的直播间直接卖掉良心，换了一个私聊功能。 【庄群】（直播间唯一认定主播）：@蓓蕾公司法人，我们就在这里聊。 公屏上，当庄群第一次正面回应，蓓蕾公司的法人姗姗来迟。 【蓓蕾公司法人】：你好主播先生，你看，贵公司都已经认为我们是优质客户，那么既然报酬你已经拿到，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呢。 【庄群】（直播间唯一指定主播）：它和我可不是一伙的，就像我无法让它一直不接受高级打赏一样，他也无法强迫我干什么，大不了我以后见着电视机绕道走。 【蕾丝花边】：别呀主播，你不要臣妾了吗 【梅林的彩色头绳】：儿子，别走，我们现实给你买凶弄死这王八蛋，你消消气 网友们似乎真的害怕庄群直接绕着电视走，他们是可以随着庄群视角看世界，庄群不看电视最多就是不沟通了。 但是也有人是真的在这近三个月相处中，喜欢上了这个坚强而善良的少年。 而且和主播互动，调戏主播真的是这里必不可少的玩法。 过了一会，似乎是在整理庄群话里面的信息，蓓蕾公司的法人调整了策略。 【蓓蕾公司法人】：您好，尊敬的庄群先生，首先我们声明，支付该报酬的人是我们的公司股东之一，他和家人断绝关系之后，给您刷了一份十气运任选神秘知识的大礼包。 本次礼物打赏正规合法，没有强迫，纯属自愿原则，他的子女会获得本公司0.2的分红，您的顾虑完全不存在。 在下面，蓓蕾公司法人为了增强说服力，将合同的内容和支付者个人，在支付前录制的一段视频的链接一起放在了直播间。 庄群点开九鼎的私人聊天框，想了想还是决定询问，他现在也就这一个可以信任的渠道l。 【庄群】（直播间唯一指定主播）：我想再做一个交易，请你们帮我查一查那个叫做蓓蕾公司的组织，还有支付气运的人，我不会要求你们做出干涉，只是想客观一点看看这件事。 【九鼎人民共和国】：这只是举手之劳，对于朋友我们并非一定全是由交易达成目的的，我们会尽快帮你收集消息。 庄群关闭聊天框，看向迫切想要和他私聊的蓓蕾公司法人，他在等着九鼎的消息。 大概是半个小时之后，那个支付人和蓓蕾公司的公开消息就已经被九鼎官媒私聊发送过来。 【九鼎人民共和国】：这些都是可以在公开消息之中搜集到的，更深一步就要涉及到商业机密和法律规定。 庄群回复了一个谢谢，然后下拉查看文件，蓓蕾公司的注册地在法国，这是一家一个月前才成立的公司，注册金额200万欧。 这家公司之前没有任何的项目，但是他们的股东和控制人和好几个金融巨头有关，显然这是一只白手套。 而那个支付人，现在已经死亡，他是一名印度的码农，身患骨癌晚期，本人就属于蓓蕾公司的一名项目部小负责人。 该公司以员工为公司创造大量利益为理由，支付了一笔0.2%的分成协议作为奖励，也就是蓓蕾公司法人说的属实。 庄群返回大群，他看着蓓蕾公司法人，对方似乎意识到庄群在纠结，他立刻开始游说。 【蓓蕾公司法人】：他家人的收益方式是企业分红，也就是说，不论你是否使用这个礼包，都需要至少让公司盈利，才能让他们不至于饿死在异国他乡。 这下面立刻就是大量的叫骂，几乎所有人都在骂这个法人的卑鄙，还有人劝告庄群不要为他们收集音乐，就让他破产倒闭。 【蓓蕾公司法人】：如果公司破产的话，他们不仅没有分红，而且还需要支付巨额债务，这是合同中注明的，支付人很信任您的人格，所以同意了该合同。 “关我屁事。”庄群大骂一声，将电视机关上。他知道直播间的人听得见。 他随后对着电视机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就是最后一句，让他决定不帮助这人了，啥玩意，认可我的人格，好人就得让枪指着，老子不用那个礼包又不会死，我就不用了，有本事让你的法务部跨世界抓我。 那人本来庄群是带着一丝愧疚的，即使他的直接死因是癌症，也确实是求死而非强迫，只是为了为家人谋个富贵。 但是毕竟刀子是庄群递上去的，不管他是否是这个目的。 但是现在他看清楚了，这不就是一个碰瓷的吗，搂草打兔子，他就是那个兔子。 第32章 逃离囚笼 暂时逃避的庄群陷入梦境，此时他对于大体老师已经像是对一个知心朋友，电视机的事情不能给扳机说，将他憋的难受。 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听对自己好的人的话，既然扳机说神秘不要给其它人，包括他说，他就努力一个字也不说。 那么直播间的操蛋事情，亦或者开心的事情，就只能和大体老师交流了。 算起来他们还是某种关系上的同事对不对，庄群趁着三十息的时间吐槽完直播间，就开始吐槽那个蓓蕾公司，最后是吐槽天气和该死的温度。 似乎是听不下去了，大体老师开始动作，今天庄群的动作结束于第六个，庄群有预感，第九个可能就是结束。 随着大体老师的动作开始变多，庄群睡眠的时间也开始增加，现在是五个小时。 庄群起来的时候，外面还没有放亮，他伸了个懒腰，然后披上外套走出房间，将炉火照看一下，随后开始巡视和做早餐。 他们的水已经开始使用储藏在玻璃瓶之中的备用水，庄群他们洗漱和清洗都是用雪水融化后完成。 庄群去下面提了一桶雪上来，架在炉子边上开始烧，另外一边清洗双手，将昨天放好的食材准备好，今天早晨吃土豆丝饼。 庄群将可以喝的水放在另外一个炉子上烧着，备好红茶放入其中，然后将土豆拿小刀削皮，用擦丝器将土豆丝擦出来。 用黄油润锅热油，然后将土豆丝顺时针团成一个小圈，将新鲜的包菜切丝一起放入其中，当土豆底部开始有焦化层出现时，打一颗鸡蛋进去。 当然他们没有鸡蛋这个东西，庄群于是选择拿一个小锅同时热了一袋碎芝士，用芝士来代替鸡蛋。 然后是撒上黑芝麻，放入盘中，配菜庄群选择了凉拌小白菜。 第二道是将前天剩下的牛肉剁碎，拿淀粉勾个芡将碎肉包裹，然后加入香料，一起揉成小团，放入锅中煎到两面金黄。 第三道庄群用大鸡腿，提前一天腌制好的鸡腿，微微用油煎炸一下，然后浇上偏酸辣口的酱汁，加上一小碟花生碎。 这东西单吃无敌，配上土豆泥和米饭这类主食也可以。 庄群不擅长亏待自己，能吃的好，他就努力让自己两人吃得好，闲下来了，每天他不是在研究如何吃得好，就是在研究怎么换个花样。 这个时候茶也好了，温热的红茶，美味的佳肴，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庄群富有仪式感的摇铃叫醒扳机，然后开始在一张大木桌上布置餐布和餐具。 “我都不想返回文明世界了。”扳机今天看起来神采奕奕的，他先是尝了一口芝士土豆饼，被它征服之后，连炫三块，然后插了一块蜀香鸡。 那鸡肉已经随着酱入骨头，肉质和骨头可以直接分离。 “啊，我回去还要吃那没味道的东西，还不如让我在这丧尸堆里面过活。”扳机抬头仰天长啸。 “你联系上部队了。”庄群挑挑眉，他和扳机相处这段时间以来，感觉十分舒服，他甚至准备在这里将丧尸干掉之后养老。 他本来不就是想要这样的生活吗，找个可以自给自足的地方，养条狗，一只猫，虽然现在没有，但是他有扳机也可以凑合。 就连墓地他都想好了，就放在水塔那边，靠湖，有山有水有树林，风景优美，还有一大批住户提前下去，地下社区一定很热闹。 “你信不信，我是个权贵二代。”扳机突然说道。 “提示，我的姓氏。”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庄群一愣，他有些尴尬的问道，一直以来都是扳机，扳机的叫，现在已经忘记名字，好像最开始他们正式的自我介绍过。 “我叫沐兮—寂海。”扳机扶额。 “好吧，然后呢？”庄群疑惑的问道。 “寂海啊，你知道白纶区最大的家族是什么家族吗？” “寂海？”庄群不太确定的问道。 “这个倒不是，但是我母亲是姓寂海的，现在主家要过继过去一个倒霉蛋去当教职人员，他们谁都不想去，就把我推出去了。” “嗯。”庄群乖巧的坐在对面凳子上，安静的吃着自己做的芝士土豆饼，自己的厨艺精进了，好棒。 “然后他们来找我了，我给他们说过的，老子专精通讯，这群丘八还不信。”扳机骄傲的好像一只大白鹅。 庄群想了想，确实，自己帮他架了个天线，然后给他收集了不少的收音机。 “当时通讯不是被阻断了吗？”庄群一脸问号，他记得队长他们曾经说过，大山将两地阻隔了，电信号出不去。 “你小瞧一个区级别望族的势力了，他们来了艘军舰，靠海这边信号当然方便，你以后跟我混，老子包养你，咱们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要多少鸡蛋，就有多少鸡蛋。” 庄群拍手表示赞同，很好，饭票有了。 “那么什么时候走。” “这个看情况，他们说有风雨，直升机暂时无法起飞，等到风平浪静了，就开直升机来接我们。” “会不会是陷阱。”庄群认真考虑，他觉得怎么这么不真实。 “咱哥俩加一起都没一架直升机贵，军队那边摔了一架就不派了，何况是一艘军舰专门过来送我们，不过你说得对，我们可以看看再说。” 红松镇范围内，最适合作直升机暂时停靠点的是对向的那个广场，但是扳机的身体原因不适合长途跋涉。 庄群选择苦一苦飞行员，冷库的二层是一个水泥平台，庄群顺便去看了看下面的大老鼠有没有死干净，然后返回庇护所将帐篷一类搬运到冷库一层的厂房里搭建起来临时营地。 扳机会先指引他们去侧面靠近水塔的地方，两人观察一下，再决定是否告诉他们自己在这，但是庄群看扳机的样子十分兴奋，很显然他将这个当做了逃出去的救命稻草。 庄群站在扳机的角度想了想，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是因为有电视机直播间，实际上不算是被困在这里，最多算上了个危险系数较大的班。 而且自己有盼头，无论是身体越来越矫健，强壮，还是直播间里面可以获得的神秘学知识，都是未来的保证。 现在庄群已经可以不依靠望远镜 ，看见十二公里外的丧尸面容，这相当于正常人的二十倍，和马赛人基本齐平。 他现在立定跳可以来到七米，要知道他才一米四多一点，垂直起跳可以轻松翻越三米五的栅栏。 而且现在他的身体素质还在增加，这就是未来的盼头，即使是现在，如果庇护所被攻破，他也有信心带着扳机找寻其它庇护所，甚至直接翻山过去。 但是扳机呢，他双腿断了，随着庄群学会了读写，学会了电工，学会了焊接，他还有什么是可以让庄群依靠的。 而且他在这个丧尸遍布的世界几乎是脆弱的，如果没有庄群，他第一天也许就吞枪自尽了。 对他来说，周围危机四伏，一个小感冒都可以干掉自己，前途一片灰暗，活下去就是唯一目标。 现在有人告诉他，他可以回到文明世界，甚至是去作为一名受人尊敬的神职人员，这如何不让他欣喜若狂。 第33章 撤离 第三天上午，当雾气散去之后，冷冻库的仓库里，庄群站在扳机后面，扳机已经换上他有些破损的军服，坐在自己制作的无线电通讯器前和直升机报告着位置。 庄群则是象征性的拿起望远镜，看向远处的水塔附近。 直升机是从海面那边过来的，看起来对方在这方面没有说谎，直升机是海鸥型，荷载7人，机组三人。 外挂没有加装武器，但是敞开的侧面滑动门里面，有一挺外挂的机枪。 “有问题吗？”扳机有些紧张的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渴求。 “看起来没事。”庄群将望远镜交给扳机，现在反而是他有些紧张，虽然这里危险，但是他已经站稳脚跟。 而文明世界，他对这里的文明世界唯一了解的渠道就是扳机。 在扳机的描述中，很不妙，这里是个宗教社会，国教甚至可以强迫大家族奉献一名孩子成为教职人员，还是强制性的。 外面的世界对扳机来说是确定的，安全的，熟悉的，但是对庄群来说是不确定的，就像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丧尸对他一样。 “那就好。”扳机肉眼可见松了口气，他接过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下那架直升机，然后将自己这边的位置交给对方。 “报告指挥部，目标改变接引位置，完毕。”在依然存留着波浪的海面上，一艘轻型武装巡逻船正在风雨之中飘荡。 虽然风浪还有，但是已经不致命了，至少直升机已经趁着气象稍好的时候起飞，本来他们还准备打个持久战。 毕竟在一座城市里面找一个人，即使军队给了可能的坐标，但是依然是个大工程。 最开始他们就是准备派一队人过去看看那个仓库，船长猜测，一个残疾人在污染区，大概率人就没了。 他们只需要将尸体带回去，就可以结束这个任务。 如果没有他的尸体，那也就在完成那件事之后，呆一段时间好了，他们这艘船是一艘近海船舶，本来就不是为了远洋设计，只能在沿海跑一跑，自然存储的补给有限，一个星期之后补给消耗完，他们也就可以离开。 至于怎么搜寻，派陆战队员下去一家一家搜是搜，让直升机每天出去一趟，在城市上跑一圈也是搜。 现在好了，还没到地方，就接到了自称是目标的通讯，这样看来事情会很简单。 “直升机去把人运回来，注意防护，规避风险。”舰长吩咐完事情，看向一旁的军官。 “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军官看向船长，显然，这艘船不是专门过来救两人的。 红松小镇是金山市外围最出名的一个旅游胜地，金山市的政要喜欢在这边买房子不是一件稀奇事，不幸的事一位军队高层的小金库也在这边。 所以实际上是金宿家族和这位将军拼了个船，顺手看看扳机死没死，毕竟只是70来天，如果扳机生存意志坚定，凭借仓库里面的物资是可以活下来的。 将军的小金库才是这次的主要目的，原先也是这么准备的，直升机先去看看仓库，如果人在就弄回来，如果不在而且周围也没有尸体，那么就先去帮将军搬金库。 然后等到搬完了，看着时间还有就搜搜，没有就算了。 “现在就可以。”船长看了一眼屏幕，意思很明显，你着急也要等直升机回来再说。 “我让队员准备，这里不宜久留。”军官尴尬了一下，立刻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然后快步离开。 搬运金库的事情自然不能交给船上的人，甚至直升机驾驶员都是他们自带的，一会他要亲自去那架直升机上监督。 将军答应顺手救扳机也是多方考虑之后的结果，毕竟取自己小金库这件事有些拿不出手来，但是要是说，这艘船是来救援红松小镇幸存者，里面还有一位军人，这人还是金宿家族的人，那么这件事情就没什么问题了。 金宿负责舆论和政府层面的交涉，将军负责派人和调遣人员，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甚至将军觉得自己有些欺负老实人，毕竟金库在堡垒里面锁着，他甚至为了防止金库被找到，沿着地面管线往一处平坦的郊外挖了三公里地道。 那上面一片平地，啥玩意都没有，远离市区，远离水源，位于下风口。 即使位于富人区的入口被堵住了，那里的第二入口也可以快速进入，将军觉得自己当时花重金弄的堡垒简直太棒了。 直升机很快来到平台上，庄群装了一柄折叠刀，穿着那件皮夹克推着扳机来到平台上等待。 对面坐在机舱内的士兵立刻端起步枪，解开自己的安全绳跳到平台上。 “谁是沐兮—金宿。”士兵大声叫喊。 庄群真庆幸他们将整个城市的丧尸都引到那边去烧了，否则就这一嗓子，周围少说得有三十只丧尸过来开饭。 “我是。”沐兮愣了愣，毕竟他都没有想到，金宿家族速度这么快，已经将他的姓氏给改了。 “另外一人是谁，你的公民编号，姓名。” “他是我弟弟，我们可以走了吗，这里不安全。”扳机有些不耐烦了，他推了推庄群，示意他推他过去。 “指挥部，目标携带一名孩童，十三四岁左右，请指示下一步指令，完毕。” “海鸥—01，将两人一起带回，完毕。” 士兵明显放松了一点，他将冲锋枪放下，然后提着束缚带走到两人身前，只是一个残废和一个小孩而已，不用太紧张。 “为了保证安全，我们需要给你们戴上束缚带并且搜身，请配合。” 金宿家族毕竟是大家族，士兵也不敢太过分，他将沐兮递过来的枪袋扔到一旁，似乎没有携带的准备，然后给两人戴上束缚带。 这人显然没有当初给庄群戴带子的人专业，庄群将手腕并排，很轻易就留出一条缝隙，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挣脱开双手。 “报告指挥部，我们正在返程中，完毕。”士兵将两人带上飞机，随后给两人系好五点式安全带，拍了拍驾驶员的肩膀示意起飞。 “海鸥，辛苦一下，去二号三号目标位置拍个照，客人需要，回来请你们吃冰激凌，完毕。” 舰长将任务分配下去，看向一旁整装待发的军官，他可是积极配合。 “我会给将军如实汇报。”军官面容柔和了一点，没有继续为难舰长。 庄群和扳机两人坐在飞机上，就看他们没有立刻向着海岸线飞，而是向着市中心飞去，先在富人区那里拍个了照，然后来到庄群烧丧尸的地方悬停了一会。 那里已经被雪覆盖，原本的平地变成了凹凸不平的丘陵。 第34章 登舰 直升机在越过陆地与海洋的交界线之后，向着正在摇摆的海面上飞去，远处乌云还是没有散去。 当离开城区时，呆在机舱内的士兵就将外挂的机枪收回，然后把两边的舱门关闭。 庄群好奇的看向下方，这是他第一次坐直升机，他唯一的感觉就是，真的很吵。 他们两人的双手被束缚在前面，士兵则是从侧面的架子上取下隔音耳罩，避开两人的嘴，将耳罩戴上。 显然，他们在之前受到了相关训练，虽然束缚带扎的不专业，也没有好好搜身，但是至少知道危险来自于哪里。 随着飞机进入风暴区，原本较为稳定的飞行姿态开始变得不稳，在下方，正在起伏的黑色海面上，三点红色的光依次亮起。 庄群惊恐的看着直升机就开始下降，他原本以为他们要穿过风暴区，然后在较为平静的地方降落。 只是这个地方，他自己落下去都不知道能不能游到舰艇小小的停机坪上，直升机停靠，别开玩笑了。 庄群用手紧紧握住自己下端的安全带，好像这样可以让自己屁股底下的飞机稍微安稳一点。 直升机尝试了两次，最终和舰艇的甲板完成接触，驾驶员立刻用力点点后排的战士，他将两人的安全带打开，随即拉开舱门，豆大的雨点伴着海风从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飞舞而来。 庄群一不注意，就被灌了一嘴巴腥咸的海风，他用力将嘴巴闭合，这才避免被雨水呛死。 那名士兵一起跟着下了飞机，但是飞机并没有停机，庄群还能听见引擎狂躁的咆哮声。 随后他就看到对面走来一队人，打头的是两名穿着军绿色飞行服的飞行员，他们从对面白色飞行服的飞行员手中接过一份文件，然后上了直升机。 而其它人则是虎背熊腰的战士，他们穿着黑灰色迷彩衣，头戴黑色哑光头盔，整个面部都被同样的黑色面罩包裹。 庄群在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好奇的撇过头，打量着一人的肩章，那是一只站起来咆哮的灰熊。 战士似乎是意识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他回头打量，就发现了看起来好像很好欺负的庄群，突发恶趣味的男人将他的面罩拉下来一点，露出一道横贯脸颊的伤口。 他一手提着枪，一手用大拇指和食指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庄群不想要给扳机惹麻烦，撇撇嘴转过头去，这大人可真无聊，吓小孩玩。 战士似乎是以为自己的恐吓成功了，往后迈的步伐都显得轻快许多。 庄群和沐兮被战士带着进入船舱，走进船舱的时候，庄群长松了一口气，这甲板太陡了，或者说这天气太过诡异。 甲板有时候接近四十度的倾斜角，他真是佩服开直升机的师傅，居然可以在这个情况下降落，还有那队准备离开的小队，也是勇士。 他宁可被一千只丧尸追着，也不想要再来一遍这个降落过程。 军舰的门很狭窄，士兵在进入之前检查了自己的冲锋枪，将保险锁定，然后把弹夹拆下来，褪掉枪械中的子弹，确保不会击毙友军。 随后士兵取出剪子，将两人手上的束缚带剪断，剪断庄群的那个束缚带时，士兵犹豫了一下，他记得自己系的时候，多余的带子好像不是朝这边的。 后面要进入船舱，摇晃的船只上需要双手保持身体稳定。 沐兮和士兵都要猫着腰跨进去，庄群则可以站在门槛上，强大的身体平衡能力让他不用去扶两边的门框就可以站的很稳。 “别看了，你会长高的。”沐兮转头，就看见庄群这十分孩子气的一幕，和他相处的久了，就会发现，庄群在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 但是依然会在不经意间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沐兮倒是挺喜欢这样的庄群，死气沉沉像个老头才不好玩。 “比你还高吗？”庄群看向沐兮，眼睛亮晶晶的。 “当然，好好吃饭不要挑食。”这里有一位水手已经带着轮椅等待，士兵扶着沐兮坐上轮椅，然后将他固定在轮椅上。 “抱歉两位，我们要对你们进行隔离，先去隔离区吧，那里已经准备好了衣物，也有热水可以洗澡。” 带他们进来的士兵将他们交给带来轮椅的名水兵，水兵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沐兮笑着回礼，在他看来这都是小事，现在他终于回到文明世界。 将出入的这扇水密门关上，终于舱内的暖气稍微温暖了一下两人，水兵带着两人向二层下去，走过一个爬梯时，他还叫住另外一名士兵帮忙将沐兮的轮椅送下来。 他们的房间在远离锅炉房的地方，主要是为了让两人有个好觉。 船内依然是在摇晃，就好像两人被装入一个豆子罐头里，然后一个调皮的小孩将罐子抛来抛去。 房间有些局促，但是看得出来应该是刚刚收拾好的，或许最开始给沐兮准备的是单人间，但是庄群的出现让他们临时腾出来一间双人间。 房间内居然带着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干湿分离，床则是一个上下铺，还有一面对着书桌的圆窗。 庄群扑到雪白的床铺上打了个滚，然后躺在那里就不想要动了。 “两位，按照防控需要，你们的衣物请放入这个垃圾袋里面，沐兮先生的衣服已经在床上了，这位……” “庄群。”庄群突然意识到，可能自己给别人下意识说的庄群和自己意识里面的有点出入，就好像将一句话用机器从汉语翻译为英语，然后再翻译过来一样。 他给别人说的庄群，应该翻译为汉语时候意义为，堡垒—群，这是什么中二的名字。 “庄群小朋友，舰艇上暂时没有你的衣服，我们找了最小号的制服，你先暂时忍耐一下。” “好吧，内衣裤也要换吗。”庄群有些失落的问道，这件短款皮夹克伴随他厮杀了好久，他都快有感情了。 不过想想也是，这上面即使用雪洗了好几次，依然是沾染过丧尸血肉的。 “是的，全都要，而且请两位不要离开房间，我们派遣了罗斯下士在外待命，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和他说。” 水兵将一个娃娃脸的士兵拉过来给两人说道，似乎是为了方便管理，这艘船的起居室都没有上锁。 两名士兵立定敬礼，沐兮严肃的回礼，只有庄群像个傻子一样趴在圆窗边上看着海浪起起伏伏。 “你先洗，快点，等衣服过来了就换上。”沐兮给庄群撅着的屁股轻轻一巴掌，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刚在那边洗完澡。”庄群抱怨完，还是进了浴室，这间浴室也是十分的狭窄，旁边还有防止摔倒的扶手。 “你确定是这里吗。”与此同时的直升机上，负责指挥的军官看着手中地图，几次比对，终于确定，这块丘陵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但是，但是，地图上的标注明明是平地，他意识到似乎事情不简单，没有选择立刻派遣小队从富人区那边的入口进入，而是让直升机悬停，带着小队成员在远离丘陵的大路上索降下来。 士兵立刻完成警戒，但是并没有发现敌人，甚至连一只狗都没有，街道上只有两边零星的尸骨。 “不是说里面还有十几万丧尸吗，直升机这么大声音都不出来。”军官听见一名队员抱怨，感觉事情不简单。 他立刻指挥直升机在空中提供视野支援，小队则是向着丘陵地带模过去，他要弄清楚，那个丘陵到底是什么情况。 道路上的雪都没有被破坏，这说明基本上没有丧尸活动，军官感觉脑瓜子嗡嗡，他有些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应该在过来之前先去找那两个被救出来的人咨询一下情况的，这里太诡异了。 军官带着士兵缓步向前，现在再咨询实际上也可以，但是他留在那边的人是个憨憨，他害怕这憨憨将咨询当成审讯，到时候事情就更加麻烦。 犹豫片刻，军官选择再次向舰长求助。 “让我帮忙咨询。”舰长听完请求，有些犹豫，毕竟人家刚过来，你就过去咨询，总有点审讯的感觉，而且就他所知，对方两人还没有吃上一口热饭。 如果没有救到金宿家族的人，那么舰队当然是以军官的任务为重，但是现在有一个目标已经完成，舰长要学会平衡两者的关系。 尤其是他本人还刚收了金宿家族一座位于天堂岛独栋别墅的情况下。 “找时间，我会帮你问问的。”舰长选择两边不得罪，打个哈哈，他整理一下衣服，一会他要亲自去送饭，表示欢迎。 军官放下对讲机，他能做的就这么多，现在要快点了，金库里面光金条就有6.8吨，还有一些字画与古董。 这些东西运出来一个星期也就刚刚够，当他们离开之后，很快将军金库的消息就会被泄露出去，到时候这天高皇帝远的，再发生点什么，就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 即使金库安保很好，但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十五分钟之后，小队来到丘陵的边缘，当他们的尖兵踩下第一个脚印后，木炭碎裂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有了一个恐怖的猜想。 几名士兵用脚踢开表面的积雪，就看见下面焦黑的块状物，他们有人用枪口尝试顶了顶，就被一只焦炭一样的手从其中弹出，抓住他的枪口。 士兵受到惊吓猛然扣动扳机，枪声彻底打破了这里的平静，军官一把抓住士兵的枪械，然后正手反手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全员后撤两百米。”未知的恐惧面前，人类是渺小的。 整个丘陵都在微微鼓动，似乎在下面有什么东西想要挣脱束缚。 那是因为燃烧未充分，没有死亡的丧尸，它们被同伴尸体组成的碳壳固定在了山上，有的在内部，有的在外面露出口器或手臂。 “海鸥，吹散雪，别给太低，下面有东西。”军官将任务交给直升机。 然后整支队伍就见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一座由烧焦尸体组成的山脉，一名承受能力稍差的士兵立刻摘掉面罩在一旁干呕起来。 空气中莫名多了一股烤肉味，军官意识到，似乎没有让自己那个傻不拉几的副官去问是正确的，沐兮，是个人物。 第35章 窑炉 丧尸盖着丧尸，它们燃烧着自己，让温度得以一次次上升，在最中间的位置，尸骨几乎碳化，这里的温度到现在还维持在三百度上下。 内部因为存在大量未燃烧殆尽的尸体，还留有火星，当军官命令士兵开着旁边借调过来铲车，将外围丧尸堆铲开的时候。 十几具推着尸骸的丧尸终于从鼓泡中挣脱，它们开始扭曲，然后凭借自己仅剩的肢体，晃晃悠悠向着士兵的方向而去。 随着在地上拖行那残破的焦黑身体，大量碳化躯干开始被凹凸不平的地面所拦截，只留下鲜嫩的肌肉，以及往外被挤出来的内脏。 热气也从其中喷涌而出，肌肉与碳化组织被内部热量裹挟的气流吹的飞起。 空中短暂下起了一场人体组织雨，军官看着这掉san的一幕，只剩下无言沉默。 士兵将雨披从背包内取出，披挂在衣服上，防止继续被这里的生物污染。 “这里，这里至少有十万人，整个城市的丧尸应该都在这里了。”军官踢开一只爬过来的焦黑手掌，走到终于暴露出来的土地上面。 这应该是堡垒的正上方，好在尸堆没有位于堡垒正上方，要不然里面的天然烤炉，会将钢铁都烧穿。 “去富人区的入口，堡垒内部应该没有问题。”军官一刻也不想要在这里待，他带着同样迫不及待的士兵登上悬停的直升机。 再来到半空之中，军官对着暴露出来真面目的山脉按下快门，这东西，一辈子也见不到第二次了。 富人区，这里的丧尸同样已经被消灭殆尽，直升机巨大的响声出现在此处时，士兵们陆续从机舱内来到当地警局的顶楼。 军官查看地图，好在这里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他们的入口还好好的停在那里，没有被烧焦，也没有被丧尸的尸体堆叠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接受力在那堆尸山之后获得了长足进步，小队开始前进，但是一名在后方垫后的士兵却不时去摸自己的左小腿。 他们来到入口处，军官踹开门，然后找到位于一层厕所的入口，两名士兵进来之后，卫生间狭窄的好像一只童鞋。 他们抡起大锤，80，80，将马桶砸掉，露出下面的金属板，军官将脖子上的钥匙掏出来，插入后用力旋转，终于让巨大的金属密封门带着气流开启。 下方的空气十分燥热，但是已经考察过上方情况的军官，还是带着队员进去，只留下两人在外放风。 之后的过程很顺利，他们将黄金和字画清点完成，地堡内也就几处钢制结构出现了软化，黄金融在一起而已。 最重要的字画与古董因为保存得当，暂时无碍，只是这蔓延五公里的地下隧道，他们需要猫着腰进出。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是准备开头顶的舱门，然后直升机直接悬停在这里，往里面装东西。 但是现在头顶就是尸山，他们只能派人驻守在门口，然后用小车推着金条与古董出去。 直升机装满货物，再带上一名士兵摇摇晃晃的起飞，军官看着直升机离开松了口气，大概还有十趟就可以完成运输，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 直升机上，后舱押运的士兵将两侧舱门关闭，然后忍不住打开了一只木箱的盖子，里面是他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金条。 “别动小心思，这都是将军的钱。”前排的副驾驶立刻发现了这一幕，他随即警告自己的同僚道。 “我知道，我有点不舒服，回去能和猛牛换一下吗？” “这个你问长官。”副驾驶回过头去驾驶直升机，虽然这些钱不是他们的，但是这一趟将军承诺给他们一人五十万的报酬。 这可相当于他们当兵当五六年的工资，给了甜枣，加上将军的武力威胁，有家有室的这些士兵被完全拿捏。 士兵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将盖子合上，然后给长官打报告，说是自己有点小感冒。 “他估计是有小心思，长官。”副驾驶将耳麦拉到嘴边，小声补充道，如果这批黄金丢了，他们作为运输人员一样要倒霉。 他可只想要老老实实赚这五十万，其它的有命拿，不一定有命花。 “下了船是要搜身的，不用担心，他不愿意来就让猛牛来，到时候绩效不给他就是了。”军官一点都不担心这个问题。 距离天黑还有三个小时，直升机也就再来一趟，这一趟需要将他们的帐篷，直升机的指示灯和露营用的东西送过来。 船上他们留了一队人用来看住黄金，在军官看来只是手下想要摸摸金子而已，这有什么坏处，他还害怕这些人不要金子，那么反而不好控制。 金子摸一摸，又不会少。 直升机降落在停机坪上之后，已经在此等待的士兵开始将黄金和字画全部运下来，然后由荷枪实弹的士兵运回一个密闭舱室。 与此同时，露营装备也被装上飞机，一个两米二高的大汉和下来的人打了个招呼，开开心心的上了直升机。 去搬运黄金固然有风险，但是给的奖金也高，他本来抽到留守船只的时候，都做好了一个星期就陪着几个兄弟打牌了，没想到还有人放弃那边的伙计过来和他换。 “嗨，螳螂，我们可说好了，我不会换回来的。”猛牛最后给螳螂说了一声，拉上机舱门迫不及待的准备前往地堡搬黄金。 被称作螳螂的士兵用雨披兜住自己的脸颊，此刻他已经知道，自己大概率是感染了，但是他还不想死，他还有未婚妻在岸上等着他。 现在的他就想要活着回去而已，至少见上一面…… 船舱内只有正在搬运金块的士兵，他们见到螳螂纷纷敬礼，毕竟当猛牛去了前面，他就是最高军衔的人员。 船长为了避嫌，将整个船只这边的门全部关上，在他们运送黄金的过程中，没有水兵过到这里来。 螳螂终于在痛苦的走了两步之后，痛苦扭开了一旁的舱门。 “长官？”这里几个被要求听到什么都不能出去的水兵正在打牌，正对门的一人额头上还贴着条子。 他疑惑的看着被打开的房门，视线扫到对方的军衔之后立刻尴尬的站起来敬礼。 虽然闲暇时候打牌是大家默许的，有时候舰长心情好了，也会下来和大家玩上两局，但是对方毕竟是隶属于中央军的军官。 现在发现自己这些人在玩牌，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水兵在心底疯狂问候这名军官的家属，你们让我们关的门不让我们干活，现在进来查寝，这是什么事。 “我，我饿了。”螳螂踉踉跄跄的走到发现被查包，已经站起来对着他敬礼的那人边上。 就当所有人以为这位长官会闻闻有没有烟味，为首的一人甚至将被当做筹码的烟草往袖子里面送了送时，他或者是它，一口咬在了水兵脖子上。 “啊，啊，救命啊！” “你在干什么！” “住手！” “敌袭！” 船舱立刻乱作一团，那边搬运黄金的队伍立刻高度紧张，他们想要找寻自己的长官，结果就发现长官已经躺在了一群水兵的拖把杆下面。 周围几个水兵还捂着身体部位，这些士兵立刻紧张起来，他们和水兵不是一个体系的，虽然算不上素有恩怨，但是也没有什么交集，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人也是有可能因为眼红黄金，而对自己动手的潜在敌人。 没有长官约束，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人率先吼了一嗓子，押送士兵就掏出电棍冲了上去，他们最后还是没敢动枪，但是长官被打趴下他们不作为，后面不论是什么事情，他们都要被训。 第36章 mvp 准备拿电棍制服炸营水兵的押送士兵，自卫防止被击倒的士兵，以及趁乱变异收人头的丧尸。 这边的船舱顿时乱做一锅粥，几个被咬的水兵慌乱的往后跑，他们将后方的舱门打开，让混乱快速蔓延出来。 负责押送的士兵不愧是将军手下的精锐，他们只用了几分钟就平复了动乱。 只是显然他们认为的动乱，和真的动乱不一样，被咬的士兵，被咬的水兵都被双方护在了后面，这些人在两边紧张的对峙之中，快速变异，随后给了身边队友一记重击。 混乱再起，这次甚至就连身边的队友都不能相信，小小的船舱让士兵们无法施展开，不知道谁先开了枪，小小的前厅内枪声四溢。 庄群他们的房间就在这边，很快混乱就蔓延过来，谁都没想到居然有敌人会在船上，这些水兵在自家船上一般都不会配枪。 加上此刻他们执行的任务也不是战斗，只是搜救和打捞而已，这些水兵都在摸鱼，然后就被恐慌袭击。 门外咚咚咚的撞击声响起，沐兮想要去开门，但是随后他立刻意识到，这不是正常敲门的习惯。 随即门的锁就开始缓缓转动，庄群立刻从上铺跳下来，将沐兮扔到后面，从怀里掏出匕首展开。 在门被推开前将门拉开，就看见那名娃娃脸的士兵惊恐的用手推着一只丧尸，他手臂已经被咬住了，庄群前进一步，将两人一起踹出去。 然后他回头给了扳机一个放心的笑容，赤着脚进入战场。 要说开直升机他不擅长，这杀丧尸，他可太熟悉了。 “让我进去，外面有东西。”娃娃脸给了庄群一个想哭的表情，他感觉自己也没有得罪这个小孩，怎么就被踹出来，而且这小孩自己出来干什么。 就在他感觉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一道寒芒闪过，压着他攻击的东西瞬间尸首分离。 庄群将士兵踢开，一只后面过来的丧尸立刻扑来，他后退半步让开对方冲势最大的时刻，然后将匕首正握，合身冲入丧尸怀中。 在丧尸想要低头抱住他前，一刀向上将它的头颅劈开。 “你被咬了。”庄群走到被踢来踢去，惊魂未定的娃娃脸身前，用对方的衣服擦了擦匕首。 “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被咬，我穿的比较厚。”娃娃脸被吓得魂飞魄散，他是士兵没问题，但是他也只是一个刚从军校出来，上舰的预备士官而已。 他这辈子都没有看过这么多死人，让他使用六分仪，维修器械还好，但是这近距离搏杀，还是和这东西，他觉得有些超过能力范围。 娃娃脸一边辩解，一边将自己被咬的袖子拉开，就看丧尸确实没有穿透袖子咬到他，只是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得出来这丧尸牙口很好。 “你的配枪呢。” 庄群刚才的快速击杀让娃娃脸有些信服，但是毕竟是自己的配枪，他不敢交给别人，枪对于军人来说就是命。 庄群一个箭步上前，娃娃脸一脸死灰，自己要殒命于此了吗。 就听见刀刃割破颈部的声音传来，后面一个爬尸被庄群一脚踹起来，然后反手割喉。 “给你条活路，手枪给我。”庄群站在三具尸体里面，冷冰冰的看着娃娃脸。 娃娃脸差点哭出来，他将手枪掏出来交给庄群，庄群让开背后的屋子，让他进去，自己站在他背后，如果他敢尸变，他就第一时间让他摸不着脑袋。 镇长的前车之鉴告诉他，不要杀没有尸变的人，即使是他已经被咬了，等到尸变之后再杀，可以防止纠纷。 但是让这人在这里待着，庄群猜测他大概率会进入沐兮的房间，到时候被缴械的沐兮就会成为一盘肉。 至于他，为了不让船只没了，他自己带着沐兮游回去，他要上去给船只除个虫子，也不知道哪个大聪明带着丧尸上来的。 “会用吗。”庄群将手枪递给沐兮。 “我去救一救这艘船，再不济找个舢舨让咱们可以回去的那种。”庄群对能否幸免表示悲观，他一向在这方面运气不佳，比如隧道塌陷，飞机坠落，现在再来个水路，得嘞，这就齐全了。 外面的走道上还有不知死活的水兵打开舱门查看情况，庄群将一只上面来的丧尸钉在一旁的墙上之后，前往上方的走道。 先去船长室看看，庄群走到地图旁，仔细查看着地图，找到船长室想要走，就听见远处传来骚乱。 等到他来到这里，就看见三名士兵一名军官正在用枪托抵抗着尸变的一只丧尸，有一人还在不断呼唤战友的名字，试图唤醒对方。 庄群拨拉开左边一人，当丧尸察觉到防御空挡向着这边咬过来的时候，被庄群一刀插入太阳穴，轻轻一扣，他的脑浆就和天灵盖一起飞出去。 “你在干什么。”一名士兵立刻将枪口对准了庄群。 “你们在搞什么鬼，怎么放这玩意上来了。”庄群扫视过去，就发现这人连保险都没有开。 “尸变的时候就是死了，不想被咬然后一起陪他去，就快点处理掉。” “他们只是病人，感谢你的参与，但是现在请你立刻返回舱室，我们可以自己解决这些小问题。” “小问题。”庄群向着对向努了努嘴，那里七八只丧尸正在簇拥着往这边走来，或许是因为感染的是军人，他们的速度更快，相当于最开始庄群遇到的马里奥级别。 庄群看后面的士兵已经没有了战斗意志，他们毕竟还没有做好准备，联邦统一战争已经过去了五十年，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和平已久的国家。 他们面对的最大敌人就是一些武装走私犯，走私一些从北大陆来的违禁品，比如珍惜木料，昆虫和动植物。 庄群目测一下对方的距离，在几人目瞪口呆中冲向丧尸，军官吓了一跳，就想要拉住这个送死的孩子。 但是就看见庄群将旁边的消防器材拉倒，然后跳过那个红箱子，勾引了一下这群丧尸，它们立刻受不住吸引，几个速度更快的立刻上前想要抓住这只鲜肉。 庄群让开攻击快速后撤，跳过被他搬到的消防器材后顿了顿，两只最快的丧尸就被绊倒将大脑送到他面前。 庄群毫不留情的完成收割，将两具尸体往后推，进一步阻挡丧尸步伐，等到第二批丧尸过来的时候如法炮制。 就好像流水线工作的工人一样，甚至军官在他脸上看到了不耐烦和无聊。 第37章 坐大牢 海浪捶打着舰艇的甲板，小小的近海船舶只能尽可能用龙骨的位置对准浪潮迎面向上，以免被拦腰折断。 在船舱内，当船舶以四十度角开始爬坡的时候，整个舱室的地面都倾斜过来。 庄群眼疾手快抓住一只边上的扶手，两只丧尸从他胯下向后掉去，庄群本来想要一人给他们一刀，奈何手有点短。 而在他对面，是两个年轻的水兵，他们看着横在中间，赤脚蓬头，穿着白衣，一脸杀意的庄群，再看了看对面挤在后方水密舱上的两只丧尸。 顿感前途无光，庄群没有去管那两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水兵，他抓着把手在天花板上接力转身，反握匕首准备给那两个丧尸开开眼。 就在庄群松开把手自由落体，丧尸向他挣扎着扑来的时候，船体再次倾斜，这次是他们翻过了海浪，暂时没有被折断的风险。 船只不仅有了一个向下的力，还有一个向左的旋转力，庄群被摔到了天花板上，丧尸则是在地板上滑向那两名水兵。 从高位转为低位，两人就看着那丧尸越过杀神向他们扑来。 庄群甩出飞刀，但是也只杀掉一尸，剩下一个不偏不倚撞入两人中间，好在那边足够小，三人被挤在一起，丧尸左右咬不到，也无法调整位置。 就在庄群以为事情就这样，他准备安抚两人，然后过去将那只好运丧尸干掉的时候，船只突然再次开始爬坡，这次的角度更加夸张。 那三人头朝下，趴在地上向着对向飞去，庄群看着两人和一尸，果断将丧尸的脑袋抱住，然后在丧尸的懵逼中，用双腿夹住丧尸躯干，手臂反向扭断它的脖子。 庄群随后就和这只丧尸一起掉下去，丧尸在下，他在上，此刻的船只已经接近六十度，庄群基本可以站在丧尸的屁股上，两个水兵则是依然和丧尸挤在一起。 “别担心，它已经噶了，你们别去碰牙齿就好。”上面被庄群爆头的丧尸刚才被挂在了一旁的扶手上，此刻随着船只摆动幅度加大，它的袖子再也支撑不住，向下砸过来。 庄群让开位置，让它飞入一旁水兵怀里，然后按住它的脑袋，用力将自己的匕首拔出来，一会说不定还要用的。 “进来吧。”侧面的水兵终于在暂时的安稳中打开了一旁的水密门，这里是一间双人间，看样子是军官宿舍，后面那个水兵在看到庄群也想要进来的时候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让这个小杀神一起进来。 三人各自找了个地方将自己固定住，这份浪可比丧尸难熬多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似乎是和扳机待的时间长了，原先对社交没什么欲望的庄群首次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嗯，我？”被问到的是刚才被两只丧尸夹击的倒霉蛋。 “贝猕—海角。” “你们一般也这么大浪吗？”庄群看着已经到坡顶，开始下降的船舶问道。 “不是，南大路就这里风浪比较大，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浪。” “可不是，这里可是被称作暴风角，没有风暴，能叫暴风角吗。”旁边那个水员看起来似乎健谈的多。 他看着庄群穿着他们的衣服，但是松松垮垮的，上半身是一件白衬衫，中间用腰带系着，下半身也不知道穿没穿。 “您是哪位军官变小了，我们好称呼。”这个士兵脑子一拐弯，嘴一撇就说出来。 “嗯？我是被你们救上来的，那个从红松救上来的幸存者。” “啊，红松的训练效果这么强吗。”水兵记得看见新闻上说的红松封闭到他们来救援也就70来天，看着小孩的身手，他都想去进修一下，回来说不定还能当个特种教官混混。 船只在几分钟之后开始平稳下来，随着船舱可以站人了，来自船长的命令立刻被执行，上层的宪兵和没有被波及的海员被武装起来。 他们开始推着盾牌进入船舱，显然这位船长也已经做好准备，只是刚才主要矛盾是海面，现在将船只状态平稳下来，是要处理船舱了。 庄群带着两人来到走廊上，他准备回去找沐兮，然后找艘皮划艇赶快跑，这船不坐也罢，实在太刺激了，比直升机都刺激。 只是就在他准备去那边开门的时候，对向的水密门被打开，随后一队穿着黑色防咬甲壳，手握电棒和大盾牌的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进入船舱。 “所有人禁止离开舱内，如果有战友被丧尸袭击，立刻隔离或控制。”随着士兵到来，那边广播终于有时间科普一下混乱的起因。 “对面的，双手抱头躺在地上，否则我们将击毙你们。” 两名水员放下心，按照要求乖乖抱头趴下，庄群想了想也趴下了，毕竟他也不想要带着一个人游回去。 士兵用盾牌围住三人，然后一名军官走过来，就在庄群准备脱衣服接受检查的时候，他掏出一个小锤头一样的玩意。 这东西顶端是个带着多个突出的玩意，他将锤头对着三人，当看到没有反应，就让三人进入一旁舱室避难。 “不是，既然你们可以直接检查，为什么要让我们隔离。”庄群感觉这群海员有问题，怪不得没有人让自己配合检查，感情之前已经检查过了呗。 “这小子是危险人物，拷起来。”带头的军官他认识，是那个他救了一命的军官，他当时就不应该帮忙。 几名战士立刻举起盾牌让那两个水兵离开，然后押着盾牌过来，没有给庄群留一点余地。 甚至后面两人还握着长杆的电棒，这玩意庄群可不想碰上一下，那一下就是大象都要软了。 他也许可以冲出去，但是在后面的路口还有两个拿着冲锋枪的战士，他不确定会不会被打成筛子。 这些军队的人可不是没有脑子的丧尸，有配合的战士可以弥补战斗能力与体质的差距。 即使是剑圣，在冷兵器战场上对上十名搭配得当，配合娴熟的战士，也要卖力的逃跑。 跑的慢了被弓箭手射中，然后盾牌顶住前面的，长枪藏在后面伺机而动，两侧有弓和戟见缝插针，任谁都不好受。 庄群乖乖举起手，他想到这具身体还未成年，长的也不错，就可怜巴巴看向几名战士。 “那个，可以轻一点吗？” “凎……”庄群被一只手拷在一旁的大铁柱上面，一旁还有一个警惕的盯着他，手中枪械待命的士兵。 好消息是他现在和沐兮待在一起，坏消息是他是被扭送回来的，军官暗戳戳的表示，让沐兮好好管教一下他家小孩。 庄群现在只能一脸不爽的靠在床铺上，那个持枪的士兵贼认真，似乎一个不注意他就会跑掉，庄群突然认出来了，这不就是他们在直升机上遇到的那个士兵吗？ “别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将束缚带挣脱出来，如果你敢挣脱手铐，我就，我就开枪了。” 士兵见庄群无聊的拨拉着自己的手铐，紧张的警告道，他回去的时候就在想着那个束缚带的事情，他年纪轻轻怎么会记错束缚带的方向。 “我是个良民啊，我还帮你们对抗了丧尸呢。” “哼，良民，良民会挣脱来束缚带，然后挑衅我们，反向将自己束缚住吗？”士兵立刻辩驳道。 沐兮看都没看，就是坐在一旁的书桌上削苹果，他们好久都没有吃到新鲜水果了，冰冻后的水果因为和鲜肉在一起，一股肉味。 “我套反了吗？”庄群疑惑的问道，好像是的吧。 “还说你没有，你都承认了。” “不是，我下次一定注意好吧。” “还有下次。”士兵震惊的说道，这个罪犯已经不是一般罪犯，需要重拳出击。 沐兮扫视一眼，他看的出来，士兵没有过激，他保险都没有开，庄群则是单纯想要找个人说说话，唠唠嗑。 他用餐刀将苹果削成小块，然后递到庄群嘴边。 “啊，张嘴。” 第38章 船长 红皮苹果的果肉十分饱满，咬下去之后，丰富的果汁并射着进入口腔。 先是一股微微的苦涩，然后是苹果的香味和紧随而来的酸甜。 庄群开心的咬下一口大红苹果，他喜欢连皮吃，苹果皮带着里面一点的果肉 有一种吃肉冻的快感。 男孩坐在二层的床铺上，虽然一只手被锁在床杆上，但是看起来还挺欢乐的，小麦色的小腿带着脚丫在床边有节奏的摇摆，说明它的主人心情不错。 毕竟他们终于快要离开丧尸堆了，不管是他们被丧尸围的叫雅么碟，还是丧尸被他杀的叫亚麻碟，都改变不了那是污染区的事实。 没有医疗，衣饭也需要自食其力，哪有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舒服。 舰长在几分钟之后姗姗来迟，对他来说，这两人可以说是船上目前最重要的客人。 “抱歉，让你们受惊了，这是我们的失误，不知道有什么是我能补救的。”船长过来之后，立刻给庄群将手铐解开，然后放低姿态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启航。”沐兮此刻已经意识到，救援自己并不是这艘船的唯一目的，那个直升机带着的人，显然优先级要高一点。 他也不渴求立刻起锚，只是在催促船长。 “按照第17版海军指挥条例，我舰已经遭受严重的生物威胁，我已经向总部申请返航，此次任务全部完成，我们最迟12小时就可以返航。” 船长信誓旦旦的说道，沐兮则是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任务已经完成，就说明那个任务不是明面上的。 “我会向总部如实汇报。”沐兮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支持船长返航，毕竟他可就在这艘船上，要是再来一次，说不定就回不去了。 船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吩咐人给两人送饭过来，自己则是带着部下前往剑岛，他虽然要强行返航，但是那队士兵还是要带的。 强行返航最多就是没给那位将军面子，反正对方是陆军的将军，只是因为曾经的同僚关系拜托到了这边。 现在问题是因为他们的失误，自己的队员遭到了损失，要赔礼道歉的是对面那个将军，而不是他。 只要得到了沐兮的支持， 那么他的任务就是完成的，给将军搬运金库是那些人员的私自行为，需要去解释的也是他们。 但是如果将他们落到那里，他就是谋杀罪，这个性质可不一样。 “这里是指挥部，我方受到严重生物威胁，需要立刻返航，现在按照条例我是最高指挥官，我命令你们展开夜间直升机信号灯，立刻随直升机返航，完毕。” “指挥部，我们说好的，完毕。”军官有些着急了，他立刻就意识道是自己人将病毒带了回去，但是这事他是负责人。 原先以为只是走个过场，毕竟最多就是一些丧尸而已，这种没脑子的东西他们在之前已经作为协防部队处理过一些。 但是似乎是大意了，他们竟然让感染模因的人返回了舰艇上，但是现在版本的二次感染潜伏期不是只有二十几秒吗？ 军官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他看向那边被封锁的山脉，突然想要给自己一巴掌，这里是被封锁区，自然模因也是原始的模因。 “指挥部，这里是帐篷，再给我们七天时间，不，只要五天就好，完毕。” 军官咽下这份苦涩，只能将对讲机拿起来再次请求道。 “帐篷，这里是指挥部，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你们现在的行动并未授权，我会记录在航行日志之中，现在立刻返回，完毕。” “收到，完毕。”军官将对讲机放下，如果对方没有提到航行日志，他们还能谈，现在则是只能遵循命令返航。 否则只要他们在无线电中明确表明不想回去，那么指挥部就可以直接以他们违抗军令将他送上军事法庭。 到时候除非有人给法庭解释，为什么他们在完成任务之后还选择停留在这里，甚至造成了减员，否则军官必然成为替罪羊。 伴随着直升机返航的声音响起，船长一刻都不想要呆在这里，他下令返航。 而这边军官带着怨气进入船舱的时候，就被前厅这里四处散落的肢体，血肉和弹孔惊呆了。 他心虚的带着自己人将抢救回来的几个古董带回密室内，这里有几名没有被感染的军人颓废的坐着，见到军官到来，他们起来病怏怏的敬了个礼。 如果是平时，军官或许会斥责他们这种疲软的精神状态，但是现在他根本没有闲心去管这个。 “我们折了多少人。” “报告长官，6死，5变异。”一名士官长起立汇报。 军官现在一点都不想要去找船长，但是他毕竟是那位将军的下属，任务完不成，他的仕途就完了，多少还是要去争取一下。 舰岛内，军官敲响房门后就看见了正在和几名海员商量返航线路的船长。 他打开房门，然后敲了敲。 “我们可以再谈谈吗？”军官露出苦涩的笑容问道。 船长顿了顿，还是放下手中的尺子，低声和大副吩咐一声，然后来到军官边上。 “再停留五天，我们运回来的黄金可以分你们1\/10。” “那是私人财产先生，我们都无权支配，而且现在的问题是，我的船员死了26位，还有14人感染，有8人已经变成了那种东西，再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 舰长毫不留情的拒绝了这个请求，他返回舰岛，然后将门关上，上面的闲人勿进显得如此刺眼。 士兵离开之后，庄群跳到地板上，然后取了一本书架上的小说，窝在一层的靠垫上打发时间。 似乎是室内冷气有点足，男孩脚丫踩着脚丫，整个人缩成一团，过了一会直接拉了一张毯子过来盖着。 晚上睡觉的时候庄群有点忐忑，毕竟他的意识空间内的梦还在做，这二层摔下去，虽然不会受重伤，但实际也会很疼。 今晚庄群干脆直接在地上打地铺，今天的动作他终于到了第七个，第七个动作结束之后，庄群伸了个懒腰返回现实。 此刻天空已经微微放晴，船只终于驶出了暴风肆虐的暴风角，从乌云的笼罩之中穿透过来，来到较为平静的海面上。 庄群坐在毯子上，看着那透过圆窗射入的一丝丝光线，它们在海面上跃进，折射，然后在波浪的褶皱之中调皮的打闹，最后带着温度和金色的线消失在窗内的空间里。 第39章 寂海 庄群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气，似乎是觉得室内有些闷热，庄群踩着不太合脚的靴子出了门，他将裤腿和衣服往里掖，这才勉强不让这身军装绊倒自己。 联邦因为长久的和平，军队成为了一种铁饭碗，不仅稳定，而且晋升渠道较为宽松，最重要的是受人尊敬。 在大家的卷下，联邦的士兵对于身体情况卡的很死。 现在船上的士兵大都有一米七以上的身高，属于优中选优出来的，再高在狭窄的环境中容易磕着碰着，再矮小无法保证身体素质。 庄群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舰艇上的大多数水员这一晚上都没有休息，他们不仅要处理散布在舰艇内的弹孔，血肉和生物污染，而且要进行个人清洗。 船舶正在全速航行，距离他们返回港口还有六天时间。 他们将会在白纶区的最大港口接受调查和隔离，这里也是白纶的首府和联邦陪都之一。 一座在过去以香料与黄金出名的港口…… 船员们拖着疲倦的身体返回船舱的时候，就看到一名带着阳光的小少年，一路喊着借过冲向甲板。 少年的活力四溅，让众人忍不住去多看一眼。 庄群问到向上的路，礼貌的道谢，然后让开对方想要摸他头的手。 “好可爱。”刚才被问路的是两个结伴准备换班的女兵，其中一人遗憾的收回手，看着少年跑远。 “是啊，你就应该抓住狠狠rua，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旁边的女兵笑着和同伴打趣，同时用手肘戳了戳她。 “没个正形。”被打趣的女兵笑骂道。 庄群此刻终于打开了最上面的一层甲板，这里不是对着停机坪，而是正面的甲板，在他前面就是被破开的海浪。 离开了暴风角，天空完全放晴，远端的太阳则是染红着海水，缓慢的攀爬上来，随着光线距离海面越来越高，红色也蜕变为金色和橙色。 舰首只有一门小舰炮，这艘船本来就不是为了大规模海战而生，它的定位是近海打击恶性犯罪，亦或者护航重要船舶。 庄群往前进方向右边看去，那里可以看见变成一条线的陆地，黄色的线条上跳动着绿色的植被，再往后观望。 那里是被乌云压迫的海面，就好像他们刚从一只血盆大口之中逃离出来。 庄群认真的注视着那条绵延到海岸线边的山脉，再见了红松镇，也不知道再有没有机会回到这里。 船上的生活在熟悉之后就会变得很无聊，好在舰长送来了好几本有意思的小说，庄群在其中找到了一本类似于鲁滨逊漂流记的小说。 他就坐在二层，耷拉着腿，默默看书，不用担心那些烦人的邻居，真是一件舒心的事情。 “下来给你交代点事情。” 沐兮看着窗外已经快要出现在地平线的港口，拍了拍自己边上的位置，示意庄群下来坐着。 “神秘知识……” “我知道，不要给人说。”庄群掏了掏耳朵，示意自己都听的起茧子了。 “我大概率回去就会被要求进行过继仪式，到时候可能没时间照顾到你，记住几件事，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吃，别跟不认识的人出去，还有，保护好自己的同时不要伤人，白纶港到处都是眼睛……” “嗯，嗯，嗯……”庄群拿下来一颗苹果，将皮带着一层果肉削下来吃掉，然后将小了一大半的苹果递给沐兮。 “我知道了，到时候我就跟着你，跟着你总没事了吧。” “就怕你感觉无聊。” 沐兮摸了摸男孩的脑袋，庄群直接顺势倒在他怀里面，用脚抵着墙，抬起书本看着里面“鲁滨逊”插鱼的插画。 “大城市是什么样子的呢？” 沐兮以为是庄群未离开过小镇，将他沉甸甸的脑袋抬起来放在垫子上，然后想了想回答道。 “就是楼高一点而已，其它没什么不一样的，对了你的临时监护人是我，我回去就开始找你的家人，到时候……” “不需要找了，能帮我注册一个新公民信息吗。” “对不起，我没想到。”沐兮虽然有准备，但是听到庄群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来时，还是有些心痛。 “那你就对我好点喽，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快点招呼过来，船上吃都吃不饱。” 半天之后，周围的船舶明显多了起来，它们多是大型运输船，也有一两艘客运船。 当庄群以为他们会直接进港时，一架直升机向着船只方向飞来，而在机库内的那架直升机则是被固定住熄灭发动机。 随后一名士兵来到门前，告诉两人他们的直升机到了，他们可以先行离开。 因为发生了生物污染事件，这艘船需要进入一旁的小岛上隔离七天，船只整体会拆除全部软装清理，而那些感染的人员则会被单独的一艘安置船接纳。 至于其它船员，目前的监测方式是针对最新的模因，但是对于红松内的原始丧尸模因，他们的监测没有安全性保证。 他们需要在岛上待够七天，而庄群两人则是被保释出来的，寂海家族的族长亲自做的担保，主要是金宿那边催的比较急。 直升机上的一人用一柄小锤头对准两人，确定没有感染之后，就将两人带上直升机，这架直升机的乘坐体验就要好的多，至少在机舱内可以听见别人讲话，整体也没有太多起伏。 最重要的是，不是在暴风角里面飞行。 庄群低头看着下面快速掠过的城市，城市里面还有丧尸爆发后的遗留物，因为有大量军队和警察部队保护。 白纶作为陪都没有大规模爆发丧尸，只是个别地区有零星病例，在这边的人们，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生产生活。 而在下方的街道上，则是大量设立的关卡，看起来似乎还在运作。 白纶港靠近海岸线的一面是一个巨大的港口，港口边缘是两个仓库的集散区，而在外面一点，包围着港口的是白纶的海边别墅区。 白纶港的核心区域是中心位置的一座巨大高楼，看型号像是白头鹰的帝国大厦。 和帝国大厦不太一样的是，这座大厦旁边还有一连串的稍矮建筑群。 他们的直升机越过了因为道路上的关卡而略显阻塞的城市，向着更里面的山上飞去，他们从核心市区边上穿过，然后在郊区的一个大院子里面降落。 这是一座有着暗红色瓦片的巨大庄园，他们降落的地方是位于花园边上的一个停机坪，在旁边还有三个并排的金属停机坪。 第40章 你孩子都这么大了? 这里是金宿家族的庄园，整个地皮都是他们的私产，直升机还未停稳，下方就有两个穿着黑色正装的男人等在舱门口。 “哥哥。”沐兮看见其中一人顿了顿，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不要乱说话，跟我来，父亲在里面等你。”庄群将沐兮搬上轮椅之后，看了看那个男人，果然面容上和沐兮有几分相似。 只是对方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啤酒肚，同时脸颊上的风霜也更少，看起来颇为富态。 “这是谁。”本来对方或许以为庄群是服务人员，但是当看见手下接过轮椅，飞机即将起飞，但是庄群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意识到这不是服务人员，回想一下那份自己扫了一眼的电报，男人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扫视一圈，然后着重于庄群用水兵衣服捣鼓出来的怪异装扮上。 “你去给他换身衣服，你也一样，母亲在和坛墓先生喝下午茶，你的未婚妻也在那里，等一会过去的时候不要带他。” “我的未婚妻，小慧已经……” “政治联姻而已，你和她发不发生关系我们都无所谓，只是需要这个名头。”他哥哥一刻似乎也不想要和两个衣着不怎么得体的人待着。 “不要给我耍脾气，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没有反悔的可能。”来到庄园边上的一座二层小楼里，男人和一旁等待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管家说了点什么，然后最后一次警告。 他这个弟弟小时候就不安分，后面成年之后就逃离了家庭给他安排的工作进入军队任职。 到现在三十几岁，没有成家也没有立业，他反正是觉得母亲和父亲都对他太过宽容，也许是因为老来得子，也许是因为孩子已经足够多了，不需要非得安排他未来干什么。 但是对于哥哥来说，自己这个一直以来自由自在的小弟弟被抓回来安排人生，让他有一种不愿意承认的快感。 因为沐兮年轻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家，家里面也没有怎么存他的正装，所以给他准备的是一套暗色调的成品衣，庄群这边，老管家则有些犯难。 沐兮的哥哥就站在门口，看着侍从官给两人量尺寸。 “派个人去带着，嗯……” “庄群。”沐兮提醒道。 “对，庄群先生到城里面买几套衣服，就你去吧。”沐兮的哥哥看向一旁的老管家。 老管家顺从的点头躬身…… “他等在这里也可以，只是买衣服而已，又不用人亲自去。”沐兮皱了皱眉头，他当然知道哥哥这是想要干什么，他是害怕庄群打扰他和未婚妻见面。 毕竟庄群看起来也可以说是十一二岁，加上白纶上流之间流传的，关于寂海家族小少爷年轻时候的痴情故事，时间也对的上，万一被误会，会很麻烦。 “刚好去吃好吃的，要给你带吗？”庄群看了看两人，显然沐兮对于他哥哥是有一定畏惧的，庄群不准备让他为难，只是去逛一逛而已，他这么大个人又不会丢。 “好吧，你这里有手机吗？”沐兮看向他哥哥，对方眯了眯眼睛，向后摆了摆手。 后方的随行人员立刻将自己的手机递上来，沐兮哥哥将手机卡扣掉还给手下，然后从后面接过自己钱包，掏出一打绿色的大钞，一起递给庄群。 “要吃就吃好的，就当作叔叔给你的零花钱，想要买点什么就去买，钱不够了给他说就好。” “去给他拿个空卡，挂在寂海庄园上面，然后你去陪着他好好玩。” “谢谢哥哥。”庄群转头看向沐兮，看见对方点了点头，这才双手接过东西，然后认真的道谢。 “不，不用谢。”男人一愣，面容柔和了一点，但是随后就看向老管家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他不是我的孩子，我……” 沐兮看着庄群离开，立刻想要解释。 “放心，你的脸，生不出来这么漂亮的孩子，而且他可比你讨人喜欢多了。” “坛墓先生已经等你很久，记得过去先给他道歉，我教你的礼仪没有忘记吧。” 男人看着沐兮，又有些心疼这个弟弟，尤其是看到他失去的小腿更是如此。 “没有，毕竟你板子都用断了好几根，我能活到成年都是仰仗你手下留情。” “呵…”他感觉自己还是不要心疼为好，这家伙的嘴一如既往的毒。 管家在前面带路，来到小楼下面的大厅的时候，老管家指了指一旁的套组沙发。 “少爷，请先暂且在这里等待，我去叫司机开车过来，有什么想要吃的可以吩咐这里的侍从。” 老管家在得到庄群肯定的答复之后，踩着优雅的步伐去了后面的电话房。 几分钟后，一辆车身可以反光的轿车就来到门前。 车子绕过巨大的庭院，这里的庄园中间是巨大的宅邸建筑，前面则是被修剪整齐的大花园。 车子自左边的一间屋子绕开大花园，顺时针绕过半圆形花园，来到外围的一扇黑色金属大门前。 当离开了庄园之后，还要再走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才会进入市区。 庄群好奇的看着两边的林木，路在森林之间蔓延进去，道路略高于两边林地，进入这里，空气里面都似乎带着树木的木制芬芳。 “少爷，这里都是金宿家族的林地，包括再外面一点，等到再过一扇大门，才算离开庄园。” “嗯。”庄群将窗户打开，任由林间的风进入车厢内，旋转之后再从另外一边离开。 在靠近中间的时候，一头带着一副漂亮鹿角的雄鹿正带着一家老小在路上迁徙，司机降低速度打开大灯，鹿群发现了这个两脚猴子的怪兽，轻巧蹦跳着进入林间，一只小鹿还在临走之前，于林间回头看着庄群，歪了歪脑袋，轻轻甩动带着绒毛的长耳朵。 “这里还有鹿。”庄群看着小鹿，恋恋不舍的说道。 “当然，这里是金宿家族的林场，更是金宿的猎场，只要您愿意，可以进入其中漫步，也可以到更深一点的地方去狩猎。” 金宿家族的路可以直接进入城市的主干道，那里的大门两边是五米高的铁栅栏，看样子似乎还是通电的，大门口有一座小别墅，几名持枪的安保人员核对了车牌号，这才打开大门让他们离开。 车辆汇入主干道上面，周围的车辆很有二十世纪汽车的特点，车身大都是圆润的球壳，中间还有几辆更加古老的老爷车和带着挎兜的摩托车路过。 第41章 拍照 先去置办一套行头，庄群的外貌特征很好，当然更重要的是男孩精神面貌优异，同时体态轻盈而灵动。 虽然穿的是偏大衣物扎在一起，但是反而和周围的人群风格拉开，甚至有一个带着鸭舌帽，骑着自行车的老头将庄群给拦了下来。 “你好小朋友，我是鲁林—文山，我想给你拍张照可以吗，照片不会用作商业目的，如果你愿意，或许可以在下一版的时尚上看到它。” 老人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后面跟着庄群的老管家，以及人高马大，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的司机。 “就这样拍吗？”庄群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裤子是一件大短裤，直接盖住他的小腿，宽大的裤腿显得里面的小腿更加明显，衣服则是一件塞在裤子里面的海军条纹衣。 “当然，这样就好。”老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相机，那是一架有些年头的单反，但是看得出来，它的主人将它保养的很好。 “好吧，还从来没有人专门给我拍过照，要摆什么姿势吗？”庄群起了兴趣，之前的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交易员而已，即使扔在人堆中，最多就是让人第一眼看过去感觉有点小帅，像哪个明星但是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不，我已经照完了，如果你介意我可以删掉。”老人将照相机示意一下。 “我还挺好奇的，我上镜吗？”庄群疑惑的歪头问道，迎接他的是摄像机的闪光。 “很上镜，那么记得订阅《时尚》。”老人嘱咐完看着三人离开，再次迂回到一旁，照了两张，这么上镜的小孩可不多见，糟了，忘记要联系方式了。 老人一拍脑袋，但是也没有怎么在意，对他来说，这种气质出众的人虽然不常见，但是人群中总是有几个的。 管家带着庄群先去了三层的童装区，庄群挑了一套看起来挺舒服的棒球服，红白搭配，胜在宽松舒适，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装饰物在衣服上晃来晃去的碍事。 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有小饰物的衣服，他之前耍酷穿了一条带着小锁链的裤子，结果一次外出的时候这东西挂在了钩子上。 虽然只是几只小丧尸，他可以应付，但是如果再多一点，他或许就危险了，现在他挑衣服下意识不想去穿那些有许多小配饰的玩意。 但是似乎是现在的时代风尚如此，就连童装区里面也大都是带着各种小配饰的玩意，为数不多完全不戴配饰的，也是主打运动的衣服。 不想被人一直看，庄群干脆买了一顶红色的鸭舌帽，账记在扳机头上，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钱，接下来应该是找吃的了。 老人带着两人走向顶层的餐饮区，这里是整个城市最大的百货商行之一，从衣服，床上用品，到图书馆都有。 它的东家还结合了电影院，餐厅和游戏厅的功能到这里。 他们上楼就遇到了一间游戏厅，庄群还怪好奇这种上世纪风格的街头游戏机，里面好像还有娃娃机。 似乎是为了尽可能增加营业额，游戏厅就在三楼的入口处，想要进入楼层，必须穿过一小段游戏区的区域。 一些家长带着孩子在这里讲道理，还有一个小孩在地上摔破打滚，擦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庄群驻足看着一人打着类似街机的玩意，后面那个老管家就给司机嘱咐了一句，他的任务是让这位小少爷玩好，最好今天不要回去。 让自家少爷可以正常相亲，别出现某种狗血小说里面的情况，自然如果庄群想要玩，老管家会立刻付钱让他玩个够，他们临时将这家游戏厅包场都可以。 正好老管家看了看这里的大股东，就是寂海集团，这个商场的房东都是他们。 保镖拿着钱去买了一箱子钢镚过来，一路上遇到了无数小孩羡慕的目光，此刻正是丧尸病毒被官宣防控完成的时候。 人们试探之后发现确实如此，孩子们也憋疯了，这里有好几个小孩，旁边还放着书包与作业本。 “啊，你们要玩吗？”庄群看向抱着一筐子游戏币的司机，感觉莫名有些反差萌，这个沉默的高大男人，站在那里好像一堵墙，没想到喜欢玩这个街机，他坐下来搬动游戏手柄的样子估计会很拥挤。 “那你就玩好了，到时候去找我们也可以。”庄群低头看了看，他抱着一箱子游戏币，这些钱少说也有小一千，算是普通人一个星期的工资。 看起来这位大叔还是个游戏控，希望不要影响生活。 司机看了看手中一箱子的游戏币，再看看已经远去的两人，老管家不想要庄群认为自己是个溜须拍马之人，毕竟庄群是小少爷带回来的。 他看人很准，即使庄群不是沐兮的私生子，也绝对是关系很好的晚辈，沐兮后面进入金宿家族，成为神职人员，会成为寂海的一个靠山，到时候庄群的地位不会低。 一个可以在沐兮身边说上话的男孩，他需要尽可能留个好印象，如果是庄群要玩，他献上去就是懂得眼力见，如果不是，那么难免有溜须拍马和教坏小孩的嫌疑。 现在只能苦一苦司机了，司机挤了挤两边和他相比，瘦猴一样的顾客，然后将硬币塞入口子，开始百无聊赖的拨动摇杆。 庄群这边则是来到老管家已经预订好的包厢，这里的餐厅虽然不是寂海家族的产业，但是毕竟是在人家的厂子里面做生意。 寂海的老管家打一通电话订个包间还是没关系的，经理看见两人进来，立刻带领他们进入包厢内，同时记下了庄群的样貌。 这家餐厅主打的就是自己的牛排，庄群点了一份传统北路牛排，老管家则是笑着帮他配了一套菜。 时间还有剩余，庄群就拿起餐厅放在后面架子上，看来是用来做装饰的书本看起来，这里的书大都是为来这里吃饭的食客营造一种文化气息的背景板，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和他一样无聊到看这个。 但是不得不说选书的人是个人才，这里不仅有一本城市建设的概述，还有关于白纶特产和白纶名字由来的详细剖析。 根据作者所考证，白纶是一种白色织物的名字，因为颜色极其正，而且不宜被其它东西污染，所以被认为是一种极其高贵的布料。 在当时白纶港就是这种布料的总汇聚点，因此得名白纶，后来联邦成立之后，这块沿着海岸线，以白纶港为核心的经济带则是按照过去的传统，划分为白纶区。 第42章 《时尚》 前菜是沙拉和一份海鲜鲜汤，鲜汤可以粘着烤焦后刷上甜奶油的小面包一起食用。 正餐是用面包包裹的牛排，切开之后肉排的油脂伴随着纤维被拉开，向着外围蔓延。 同时庄群还叫了一份面包蟹，这是一种保护动物，但是因为它的蟹爪过大，有时候会卡在岩石缝隙之中，这个时候它们就会将蟹钳断开求生。 本地政府同意在不伤及其性命的情况下，取用该类海蟹的钳子作为食材，但是每年也只有三个月被允许采摘。 面包蟹的钳子外壳十分脆，因该是厨师后期处理过了，只需要用力掰开外壳，然后直接用雪白的蟹肉去粘一点特制的褐色酱料就可以很美味。 面包蟹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一只蟹钳，就有庄群半个小臂大小，他可以像啃鸡腿一样大口的吃蟹肉。 酱料似乎是用芥末，花生酱和其它调料调制而成，整体味道上很好的衬托了蟹肉本身的鲜味，但是庄群更喜欢直接吃。 吃完饭后甜点，就在管家正在思考下一步应该带他去哪里玩的时候，庄群打开那张全市的地图，看了看图书馆的位置。 “这里的图书馆还开放吗？” “是开放的。”管家一愣，立刻回答道。 “那就去图书馆吧，刚好消消食走一走。” 第一次出来有些放不开的庄群，只算是尝了点味道而已，好在军舰上吃的足够多，现在还不怎么饿。 超市通向图书馆，需要经过一座立交桥，以及一个大公园，此刻公园边上的学校正好放学。 悠扬的铃声之后，就是穿着蓝色校服的孩子们从教学楼之中鱼贯而出，他们嬉嬉打闹着，给原本有些沉寂的公园增添了几分年少的活力。 几个低年级的孩子跑到正在喷涌的喷泉边上，用手阻挡向上的水流，亦或者笑着结伴跑过即将落下的水流。 庄群逆流而上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平静，他的身体自然的让开每个跑过来的孩子，不论他们速度如何。 他和人群就这样完美的流动开，就好像他和这些学生并不存在于一个世界一样，后面的老管家则是被孩子们阻挡着，他也不敢横冲直撞。 或者说他还有些害怕自己这把老骨头，被人流冲倒。 庄群似乎发现了老人被学生们围困，自己却自顾自的前进，给了老人一个歉意的笑容，然后找了个路边的石凳子坐下来。 等到老管家终于从学生中脱离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好有活力啊。”庄群赞叹道。 “按照法律，您之后也是要上学的。” “上上也不错。”庄群想起了初高中的同学，那个时候是为数不多，可以和一个大集体保持一种独特关系的时期。 到了大学，他四年下来一个班也没有认全。 小的时候总想要长大，长大了却羡慕着这些孩子，不过还好，他有机会再重温一遍，变成小孩也不赖，他过去匆匆追赶着未来，追赶着成绩的童年可以不一样一点。 图书馆里，坐在厚重柜台后面的管理员用枯朽的手指推了推自己的金丝边眼镜，她看着两人，尤其在庄群身上顿了顿。 老管家将自己的身份卡递过去，管理员确定无误之后，将一个请带好小孩的金属提示牌从下面放到柜台上。 “儿童图书区在二楼的西侧，上楼后直接往左走就是，图书馆请保持安静。” 庄群点点头，白纶的图书馆看起来就比红松的要气派许多，相比较而言，红松的图书馆更像是一家文具店加纪念品商店。 庄群找到地图，然后开始搜索数学科目的方向，因为害怕有些符号和地球不同，他先找的是小学和初中的教材。 老管家就这样看着庄群往补习资料的地方走，然后抽出一本数学小学教材，开始翻看。 “苟雨爷爷，能帮我出去买纸笔和一个本子吗，不用太厚。”庄群从口袋里面抽出来一张绿色的大钞，双手递给老管家。 “当然可以。”老管家微微躬身，同时开始思考，到底是庄群真的想要让他去买东西，还是只是想用这种方法逃走去搅和那边的相亲。 “少爷，老身可以向庄园报销。”老人笑着退回钱币，然后转身离开，他刚才看到了消防示意图，图书馆只有一个常开的门。 文具售卖点在一楼柜台的地方上，也就是说这个消防隐患，让庄群除非跳窗，要不然根本跑不掉。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管家还是赶紧给司机打电话，让他赶快过来帮忙看着这个小少爷。 然后，然后两人就陪着庄群学习了一下午，这是白头鹰政府给他的委托，报酬则是一份十气运的神秘学指定知识——《医生》 庄群想要让沐兮再站起来，所以接受了这个委托，再加上确定这边的图书馆对看书没什么限制，他这算是白嫖。 庄群本身也挺好奇，异世界的数学有什么不一样的，但是他发现微积分，简单的计算，坐标，矩阵都已经存在，只是有些运算符号和地球不一样。 庄群将这里和地球不一样的运算符号全部摘抄下来，用详实的文字记录在本子上。 直到夜色降临，他也才完成了初中数学教材的阅读，他不需要去做练习题，大部分运算都是一样的，只是需要去阅读那些定义，然后和自己记忆中的数学定义一一对应。 庄群看了看高中和大学高数的教材，看来他的这个委托今天是无法完成了，至少也需要花费他三四个月的时间。 “我们可以回去了吗？”庄群伸了伸懒腰，再过一会就要闭馆了。 “当然，我为您预订了中午餐厅的一个包间，现在过去刚刚好。”老管家放下手中的小说，这可真是个怪小子。 他见过去逛窑子的，去大吃大喝的，去游乐园玩的，出海带着女孩胡搞的，第一次见到来到图书馆看数学基础教材的。 不过这样也好，少事，即使庄群不说，一会他也会去提醒他，虽然家主要求今天要让庄群不回来，但是晚上还是要回寂海家族的庄园暂住的。 餐厅外，晚上的夜景更加美丽，城市白天的繁忙和街道上的杂物被黑色遮盖之后，霓虹灯勾勒出来的建筑物轮廓显得极具科幻感。 晚餐是铁锅炖面包，加焦糖菠萝，庄群再要了一份烤螃蟹，一大篮子的黄油面包，还有三人份的素面。 管家看着庄群完全放开的吃法，有些担心是不是什么疾病，需不需要带着他去医院看一看。 第43章 沉迷于学习 庄群第一次发现自己似乎喜欢上了数学，因为他第一次以完全探究的角度去考虑它，而不是给自己定好目标，要掌握什么。 寂海家族的庄园远不及金宿的霸气，他们的只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大别墅而已，处在海岸线的黄金地段。 庄群和老管家乘车返回的时候，沐兮已经到了，此刻寂海家家主的小家庭已经到位。 沐兮上面有四个哥哥，上午来接他的是他的大哥，他大哥孩子都28岁了，他还有两个姐姐，一大家子人坐在长桌边上。 庄群一进去，吓了一跳，随后有些尴尬的发现大家都是正装，而且似乎是人家的家宴，管家明显是会错了意，亦或者有人给他传达了什么命令。 庄群尴尬的想抠出来一个四室一厅，坐在最上面的老太太看见红白相间的庄群，一乐，赶紧招呼他过来。 庄群看向沐兮，沐兮赶忙点头，他家老爷子几年前驾鹤西去，现在老太太虽然有些老年痴呆，但是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金宿也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才将这个名额给的寂海家族。 “哎呦，小沐兮，你的娃吗，这可真心疼，也不给我说说，之前没带过来啊。” 老太太看见小孩感觉分外喜欢，看向这边的寂海家主。 “啊……嗯……”寂海家主已经是两鬓斑白，他支支吾吾的对着自己老母亲，赶紧给小儿子使眼色。 沐兮作为他的小儿子，小了他哥哥整整一辈，老太太就当是玄孙子养的，而且因为当初他们忙，沐兮幼年是跟着老太太过，所以和老太太可是亲近。 这看见沐兮的娃娃，老太太更加喜欢，主家大寨子不在这里，老太太也一直住在那边，那边却没什么小孩过去玩，因为宅子里面没有网络，小孩都不愿过去陪老太太。 此刻桌子上沐兮侄子一辈没有在，只是到沐兮这一辈的聚餐而已，寂海家主突然意识到，自家老母亲可能就差个小孩陪陪。 他在记忆里快速搜索可以送那个小祖宗过去，但是随后他就遗憾的发现，主家这一脉没有那个省心的小家伙。 要不是混世魔王要不就太大了或者太小了，要不过继一个？ 庄群看向沐兮，沐兮看向他爸爸，他爸爸看向老太太，老太太看向庄群。 老太太和善的笑着，前倾身子招了招手，沐兮他爸爸立刻会意，严厉的看向沐兮，沐兮连忙摇摇头，开什么玩笑， 他和庄群属于朋友关系，虽然庄群有时候会有小孩子气的一面，但是他们可不是严肃的长辈与晚辈的关系。 更何况父子关系，他倒是不介意有一个这样的儿子，但是庄群一定是介意的。 沐兮的父亲眯起眼睛，看向沐兮大哥，他大哥打了个寒颤，然后对着沐兮扶了扶桌子边缘。 沐兮打了个寒颤，用祈求的眼神看向母亲，他母亲穿着一身淡黄色的女士西装，没有搭理儿子的求助，专心扶着老太太。 沐兮看向他哥哥，摇了摇头，他哥哥犹豫一下，看向他父亲，他父亲看向老太太的笑，转头给大儿子下达了最终指令，沐兮大哥咳凑了一声，吸引了整个餐厅所有人的目光。 “林琴，怎么了，是嗓子不舒服吗？”老太太推了推眼睛，正所谓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心尖子，林琴就是老太太的大孙子。 “没事，就是吃的有点急，呛着了。”林琴笑着回复道，然后用大拇指按了按桌面。 沐兮小时候被送到爷爷奶奶家养着，但是在他们老两口有些力不从心之后，就送到林琴那里养。 也就是沐兮最叛逆的青春年华，就在他哥哥的棍棒下成长。 他哥哥大拇指压桌子的动作，就是要打人了。 沐兮长吸一口气，看向庄群，双手合十拜了拜。 庄群给他一个白眼，走到老太太旁边，甜甜的喊了一声奶奶。 “唉。”老太太笑的眼睛都眯住了，她拉着庄群的小手摸了摸，然后拍了拍男孩的脑袋。 “有点瘦了，多吃点，长胖点才好，才有福气。”你去旁边坐去，给我孙子让位置，老太太将家主赶走。 “妈，我也过去，让沐兮过来陪您。”家主的太太将老太太扶到位置上，然后小声说道。 “嗯。”老太太摆摆手，沐兮就一手推着轮椅，一手端着自己的盘子和自己父亲换了位置，因为是私密性较高的家宴缘故，这里的侍从上完菜之后就全部退出去。 老太太似乎很喜欢庄群，她一边嘱咐男孩多吃点，一边和沐兮唠唠叨叨说着什么孩子就要富养，别和他爸爸穷养他的时候一样不管。 “好的奶奶。”沐兮一脸无奈，庄群叫他奶奶奶奶，那他不就是和对方平辈吗，还要他照顾对方，他感觉在红松的时候，更多还是庄群在照顾他。 庄群似乎有些拘谨于老太太的过分热情。 “这孩子，挺腼腆的，不像你小时候，就会疯，长大了也不会爱惜自己。”老太太说着说着就看到沐兮盖着毯子的双腿， “唉。”老太太叹了口气，虽然说着儿孙自有儿孙福，但是看到这孩子将自己搞成这样，她还是挺难受的。 晚餐结束，因为天色已经晚了，老太太就住在这边，庄群则是被分配到了沐兮旁边的卧室内，老太太特意吩咐的，让将光线最好，而且带着一个浴缸与小书房的房间给庄群收拾了出来。 沐兮则是住在了边上，庄群洗完澡踩着拖鞋就去了旁边，窝在电视边上的软沙发上看着书。 沐兮进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似乎是没想到庄群居然这个时候还没睡。 “怎么了，怕黑，要不我搬过去陪你。” “过来陪陪你，害怕你无聊，你不欢迎我就走了。”庄群用毛巾擦了擦一头的水花，将脚丫缩进浴袍里面。 “好吧，那我应该谢谢你，来块太妃糖？” “才不要我刷牙了。”庄群嘴上说着不要，但是还是咽了口口水，沐兮见状好笑的将糖果剥开放在桌上。 “没事，吃完记得漱口就好。” “你明天也这么忙？”庄群顿了顿问道。 “算是吧，金宿家族比较传统，国教的仪式也很繁琐，整个三月大概都是各种聚会和仪式，你不喜欢别参加，这玩意大都不能半场离开。” 沐兮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他现在还不如在红松过那种摆烂生活舒服。 第44章 图书室 沐兮睡了自离开家以来最好的一觉，他自床上起来，想要去踩拖鞋，才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双腿。 看来他的人生要安稳一点了，沐兮自嘲着，穿好衣物然后下了床，靠着墙壁让自己蹭上轮椅，推着轮椅来到床边拉开窗帘。 一道白色的身影快速在门前越过，随后那道身影似乎是看到了他，反着跑回来，挥手向他打招呼。 是穿着白色t恤，一条宽松红白相间运动裤的庄群，虽然白纶地处亚热带四季如春，但是早晨的二月末依然带着寒气。 男孩身上可以看见微微升腾的热气，显然他已经跑了好几圈了。 “早上好。”庄群挥手打着招呼。 “你还是这么有活力，早饭吃了吗。”沐兮似乎也被男孩的活力和热情打动，笑着问道。 “吃了点，再跑一圈我就回去和你们再吃一次，快一点洗漱。”庄群说完就继续开始奔跑，他是绕着整个海边的富人区晨跑。 他的配速大概在三分，这还是收着点跑的结果，绕一圈需要一个小时，也就是20公里多一点。 早晨也有人在这里晨跑，海边甚至修建了一条木质栈道，就是为了鼓励人们晨跑的。 旁边小区的人也会在早晨到这里走步，庄群快速超过一队比他高大概一个头的孩子们，他们似乎是附近青训队的成员。 不仅装备专业，跑姿也不错，这是庄群第三次超过他们了。 “我好像看见过他，我们是不是被包圆了。”其中一个高个子男生问边上的同伴。 “不要说话，有可能是中途休息了，自信点，我们是顶尖的。”旁边的男孩似乎跑的有些费力。 “那就追上去。”高个子男孩拍了拍同伴，向着庄群追上去，后面的几人互相看了看，也咬牙往前追。 在一旁骑着自行车的教练挑了挑眉，不过他也没有阻止孩子们的行为，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有冲劲是个好事。 庄群就保持着自己的节奏慢跑着，当开始跑动之后，身体告诉他的是一种动态的舒适感，就好像泡在温水之中一样。 随后他就听见了身后粗重的喘息声，再然后就是一整队玩命奔跑的孩子们，似乎是他刚才超过去的那些队员。 年轻就是好啊，庄群没有被他们打乱节奏，而是继续按照呼吸频率奔跑，这些男孩只有一个人坚持了二十几秒，随后就被庄群远远超过去。 他们只能慢跑放慢步伐调整呼吸，看着庄群一骑绝尘而去。 “这是什么人。”高个子男生感觉眼前一黑，这人的速度也太快了，几乎就是他们百米冲刺的节奏跑长跑。 而且他感觉似乎是自己的错觉，对方一直保持着一个步幅，甚至就连呼吸都好像很平稳，显然没有尽全力。 “教练，教练，你去干嘛。”黝黑的男孩看着自己教练蹬着车子就去追那个男孩，赶忙大声追问。 “你们跑完自己回去，我去挖人。”教练兴奋的蹬起自行车跟在庄群后面，他没有擅自打断男孩的跑动节奏，但是越看越感觉心惊。 对方脚跟几乎不着地，肢体舒展，步浮和呼吸也十分完美，这种极致的技巧，他在一些顶级运动员身上都很少见到。 而且对方可是穿着一双不算是运动鞋的鞋子，以及宽松的棉裤在跑步。 如果给他换上专业设备，甚至只需要给他一双好鞋子，都可以提高一级别的成绩。 教练就这样跟着庄群绕了一个大圈子，在返回的时候，庄群似乎是觉得他实在有些烦人，就开始加速，一直到教练蹬着自行车都追不上为止。 教练借着小坡加速，这才看见庄群开始减速的模样，然后对方就慢跑一小段距离，在这边最大的一间别墅外面敲了敲门。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打开门，恭敬的将他请了进去，教练失望的返回学校。 他在教室里面遇到走走停停刚好回来的学生们，“教练，你挖到人了。”学生们立刻围上来，对于这个几乎将他们拉爆的同龄人，说不好奇的不可能的。 “他进了那边最大的别墅。”教练摇了摇手，然后叹了口气。“人家估计看不上我们。” “教练啊，你都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人家看不上我们的，明天我们就去堵他。”那个高个子男生一把拍在教练肩膀上。 “他的技巧和素质堪称完美，但是我居然没有听说过有他这号人，估计人家不屑于参加竞赛。” 教练耸耸肩，跑步这个项目本身就十分伤人，大部分长跑运动员退役之后一身病，富人大都钟爱奥尔夫，马术这类运动，而不是和他们在长跑上卷。 “您试一试呗，说句话而已，还是教练你害羞了。”黝黑的队员打趣的说道。 “行，明天和我堵他去。”教练一拍大腿，不管如何，既然对方之前没有在相关赛事上崭露头角，他说不定真的可以捡个漏？ 庄群返回屋子的时候，大家大都已经起来了，沐兮的哥哥姐姐在晚上就返回了自己家。 这栋别墅内只有他父母和大哥还有老太太在，老太太看起来精神不错，一家人已经零零散散的坐在早餐桌上。 “出去运动了啊。”老太太正在侍从的服侍下整理衣襟，就看到了庄群冒着热气进入大厅。 “是，周围风景很好，空气也很清新，就出去跑了几圈。”庄群乖巧的说道。 “运动运动也好，快点去洗个澡，就来吃点东西，早晨不吃早饭可不行，还有你们，早上也多运动运动，别一天到晚不是坐着就是躺着的。” 老太太回过头，立刻开始唠叨起来边上的几个人。 庄群下来吃完饭，就被老太太抓住了手，老太太将他牵到身边，然后关切的问道。 “上午有什么安排吗，我让沐兮跟着你去，玩一玩，放松放松。” “我准备去图书馆看看书。”庄群笑着说道，老太太乐呵呵的拍了拍他的手背，点了点沐兮。 “你学学人家，什么时候你能想要去图书馆看看书，我和你爸爸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奶奶。”沐兮尴尬的说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老太太我一会就走。”老太太笑着说道。 庄群谢绝了管家送他去图书馆的请求，这里距离图书馆也就十五公里的路程，庄群带上水杯和手机，背着一只背包，跑向图书馆。 第45章 委托 图书馆，今天庄群拿到了自己的身份卡，这是一张蓝色的小卡片，大概就比他的手掌大一点，很硬，表面是磨砂的材质。 正面是他的大头照，出生年月日和地址之类的个人信息，背面则是联邦政府的环球轨道图案，图案是钢印类型的。 在钢印上面，是一匹堆放的白色布匹，这是白纶港的符号，代表该身份卡是白纶区颁发。 “怎么有点像欧洲，是个散装国家。”庄群原先以为联邦的区是类似于兔子那样的省类行政区域。 但是听说白纶不仅有自己的警察体系，而且和联邦的联邦警察不互通，甚至这里还有自己的海岸警卫队与民兵。 现在看来身份卡上面都有如此明显的标识，甚至过境的大量商品还需要缴纳关税，这种关系更像是欧盟那种松散的邦联结构。 也怪不得这边南大路遭灾，那边北大路也就是民间人道主义组织过来送了点物资，摆了个牌，其它官方渠道大都是给予一切必要支持外的所有支持。 庄群将自己的身份卡递给管理员，管理员将卡片插入机器，然后将卡片还给庄群。 “需要额外办理一份借书卡吗，如果要的话需要缴纳6.00的工本费。”今天的管理员是个有些慵懒的中年男人。 他带着一副木制边框的厚眼镜，泡着一杯热茶，坐在柜台后面看着书。 “不用了，以后进来都可以刷身份卡吗？”庄群将身份卡小心放回口袋内。 “那边刷卡直接进，借书看侧面的公告，来我这里办理手续就好。” 男人例行公事说完，再次躺下去，整个人都消失在柜台后面，躺在躺椅上，好不惬意。 随着电视媒体的兴起，图书馆已经没有什么人来了，尤其是城市里面本身就有一些专精报纸的报刊，以及售卖热门小说的小书店。 图书馆更像是一个地标建筑而已，人流量少得可怜。 庄群走到昨天到来的地方，找了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外面就是大公园，打开窗户之后，还有春天的嫩芽在风中摇曳。 白头鹰那边给的委托他还要继续完成，他这段时间大概率都要在图书馆度过。 图书馆里面的人来来往往，只是庄群一直在认真阅读。 中午他合上书本，然后下了楼去市区用餐，他本来想要叫沐兮一起中午鬼混的，但是奈何男人还有事情。 庄群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现在城建局的人正在配合志愿者清理街道上之前为了防范丧尸危机而建造的隔离墙。 旁边原本光洁的大理石墙面也有螺栓打入的痕迹，即使街道被清理干净，依然会有这些小细节告诉后来人，这座城市曾经陷入过何种危机之中。 庄群看着地图找到了白纶港有名的一个美食一条街，白纶本身就是南大路的一个旅游胜地，这里四季如春，正面有世界上最大的潜泳区，以及缤纷的珊瑚礁。 靠海让它有一片被称为黄金海滩的美丽沙滩，而往后走则是茂密的丛林，以及南大路最大的自然保护区，再往里走可以领略到草原的魅力。 可以说这座城市就是建立在了周围的美景上，白纶港本身的经济支柱之一也是旅游业。 寂海家族就是趁着统一战争之后二十年的经济腾飞，抓住旅游业红利，开展位于下游的超级市场起家。 只是经历过一次丧尸危机，原本在海边，被建造为统一四层的热闹美食街有些冷清，虽然城市内没有大规模爆发丧尸，但是也足够劝退大部分游客。 庄群找了一个专营海鲜的店铺，此刻店铺外面，一个小女孩正趴在塑料桌子上做作业。 她看到庄群走过来，忍不住盯着他的脸看，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是个客人。 “妈妈，有个漂亮小哥哥过来了，来生意了。”小女孩跳下凳子，踩着拖鞋就跑进后厨。 不一会，一个穿着带着油点厨裙的中年女士掀开帘子，堆着笑将女孩拉在身后走了出来。 庄群是从市区那边过来的，但是正常游客会住在对向的酒店里，这里算是美食街尾巴上，正常时候她们的客流量也不会很多。 “客人，这是菜单，有些海鲜供应链断了，只有冷冻的。”女人指了指一旁空荡荡的水族箱，有些担心的望着庄群。 庄群接过被擦的十分干净的菜单，点了一大盘海鲜面，然后是两份烤鱼和她们标记出来的招牌海鲜烩饭。 “好嘞，我们这就做。” 女孩打量了一下庄群的体型，似乎是感觉对方可能吃不完。 “我们家的份量都可大了，不能浪费粮食啊。”小女孩瞪着眼睛提醒道。 “小苏，客人真对不起，这孩子说话不把门的。”女人吓了一跳，这可是大单子，也是她们重新开张之后的第一单，可不能黄了。 小女孩似乎也知道自己干了坏事，扣了扣小手拉了拉母亲的厨裙。 “没事，能吃完，你上就好。”庄群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局促的两人。 “是268是吧，我这没零钱，你找一下，帮我拿瓶汽水。”庄群掏出三张大钞递给女人。 “好嘞，你去给客人准备餐具，倒杯水。”女人松了口气，她抓住大钞赶紧进入厨房里面开火，似乎是生怕庄群反悔。 庄群坐下来摸了把椅子桌面，发现居然还挺干净，一般这样的小店，桌子上大都是有一层油污。 庄群将包打开，从里面取出借阅出来的一本物理学简介，这是毛熊的委托，三个大国似乎都有默契的依次刊登需求。 大熊十分给力，他们的报酬是锻炼法的升级版本，需求是庄群回传物理学的全部基础理论，以及一部分材料学的研究理论。 庄群现在已经完成了全部九个动作，昨天的梦境里面，他发现自己已经可以更深的操控身体，甚至觉察到身体的部分更细微的运动。 好消息就是，他可以通过蠕动胃肠，让自己永不便秘，他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锻炼术的plus版本。 而且就庄群自身感觉，他的食量已经开始下降，最近一顿饭九个人的饭量就差不多撑了，再多就要扶着墙出去。 而且他的身体素质也不再上升，似乎是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享受过那种身体稳步提升感觉的庄群，当然不会错过这份工作。 小女孩将杯子摆好，然后倒了一杯冰水给他，随后似乎是好奇他在看什么，就探头看向庄群手中的书，少年笑着展示给女孩。 “啊，是大部头啊。”女孩失望的说道，她还以为是本童话书呢。 第46章 杂志 第二日早上，庄群一如既往的喝了一大杯热牛奶，加上两块咸肉三明治，然后出门开始慢跑。 庄群早上是五点整起的床，洗漱完之后就去下面自己热了三明治，然后从冰箱里面取出牛奶。 出门刚好五点半，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外面的路灯也已经熄灭，庄群就绕着外面的栈道慢跑，等到第一圈跑完，就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这个时候天刚好发亮，太阳也从山的顶端爬出，向着地面普撒光辉。 庄群在第二圈的路上遇到了正在跑步的那群小孩，他们一看到庄群就眼睛发光，然后在前面围了起来。 庄群摸了摸口袋里面的折叠刀，放了心靠近降速，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就是不知道是好是坏。 毕竟他是从寂海家族的宅子里面出来，按理说如果有人准备绑架人去勒索赎金，看起来他也是个不错的买卖。 “你好，我是白纶大学蓝猫俱乐部的教练，这是我的名片。”一旁骑着自行车的男人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小盒子，自里面抽出一张小卡片递了过来。 庄群小心的接过，看了看然后放回口袋里面。 “你的技巧和体能都不错，有没有兴趣参加专业的比赛，不需要怎么锻炼，我相信你就可以获得不错的成绩。” “嗯，暂时没有。”庄群给自己准备的计划里面没有这个选项，虽然听起来很有诱惑力，但是现在完成委托然后兑换神秘知识—《医生》给沐兮修腿才是正事。 至于运动员，庄群觉得自己有些胜之不武，毕竟别人没有锻炼法，是一步一个脚印，花费了痛苦汗水以及大量时间达成的成绩，他依靠一个锻炼法远远超越，自己偷着乐就好了，没必要去吸引仇恨。 “你可以再考虑考虑，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和办公室地址，如果你想通了，直接打电话过来就好，你的天赋真的很好，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年纪可以达到这种素质和技巧的孩子，不应该被浪费。 庄群似乎是有些受不了这样的赞叹，如果这是他努力得来的，他倒是会理所当然的收获赞许，但是他就是努力的吃，仅此而已。 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在教练看来，就是不太想和自己扯上关系，毕竟对方家大业大，如果他也住在海边别墅里面，他当年也绝对不会选择跑步这项十分痛苦的运动。 “好可爱。”队伍里面为数不多的几名女生正在发春，她们有人刚才隔着人群用手机完成了偷拍。 庄群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套衫，老太太最近托人给他他送过来好几套当季的衣服，似乎是害怕庄群没有换季的衣服穿。 这件卫衣非常舒服，似乎是用纯棉材质制作的重磅衣料，早晨晨跑的时候穿着刚刚好。 晨跑了一段距离之后，庄群的身体已经热开了，小麦色的脸颊水嫩嫩的，看着就想要人去捏一捏。 “我好像看过他，怎么感觉那么熟悉。”一个女孩拉了拉兜帽问道。 “小帅哥吗，帅的都是千篇一律的，斯哈。” “那就是记错了。”女孩摇了摇头，她总感觉这张脸，好高级的说。 庄群在图书馆开始了一天的读书时间，但是才到下午的时候，他就被一个坐在他对面犯花痴的女孩给骚扰了。 庄群咳嗽了好几声，但是对方就是盯着他的脸看，不看书，就看他，他去了趟卫生间照了照镜子，确定脸上没有东西，回来的时候她还在，还是就盯着他看。 “你好。”庄群将高三下数学课本放下，用手在女孩面前晃了晃。 “你，你也好。”女孩似乎被吓了一跳，就好像是有人发现自己注视的古罗马雕塑突然转过来向你打招呼一样。 “你一直在看我，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庄群耐下性子问道，实在不行他就借书回去看也行。 “这个是你吗。”女孩将一本杂志从桌子前推过来，闪着星星看着庄群问道。 庄群将这本有点份量的杂志拿过来，上面是一个花体的《时尚》 封面则是一个走在城市中，穿着略显宽大衣服的男孩，阳光从上面打下来，图片很好的捕捉到了他的小半个侧脸。 庄群回想一下，好像确实有一个老头在第一天他来到白纶的时候给他照过一张相。 “是的。”庄群点头，随后皱着眉头看着女孩，他有些搞不清楚这人在搞什么。 “那，你可以和我合张影吗？”女孩拿出相机，忐忑的问道，合完影之后，女孩就一蹦一跳的离开了图书馆，只留下一脸懵逼，但是也只能继续读书的庄群。 他发现了联邦这边一个承认度很高的考试，那就是等级考核，这个考试可以作为工作的入场券，也可以利用该考试进入大学学习。 庄群找到了考试的流程和内容，发现居然可以选课，物理，化学，生物的底层逻辑都没有改变，只有化学和生物可能要背的有一点多。 但是物理和数学没有什么太大难度，该考试居然没有设立语文一类，倒是有人文，历史和地理存在。 庄群准备趁着自己进入状态，在完成任务之后顺便考个证书。 他不可能一直靠着沐兮，毕竟他也不姓寂海，也许沐兮不太在意，但是庄群却不想要一直食嗟来之食，等到考到大学里面去，给沐兮找到恢复腿的办法，就去追寻自己的学业吧。 这个世界他的开局真的要好太多，在上一世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小学霸，现在他却觉得自己的智商和思维速度要比他在高三总复习的时候更加敏捷。 庄群将它归类为身体素质的提高，当年他从上高中开始就一直容易疲倦，身体也确实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现在给大脑换了个优秀的底子，自然要比之前提高不少性能。 他想要去看看世界，去南北极看一看，了解人类工业的逻辑，推动一个技术的进步，这些都需要学业的支撑，好在他现在有一颗足够强大的大脑。 晚上庄群带着疲倦但是同样兴奋的大脑准备返回卧室的时候，就看到已经一身酒气，被侍从推着进来的沐兮。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庄群走到男人身边，用手掌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果然有些发热，也不知道是着凉了还是酒气上来。 沐兮的酒品很好，只是有些不耐烦的哼哼几声，就顺从的被侍从推到那边的隔间去醒酒了。 第47章 准备考试 庄群的生活开始固定下来，早上五点起床，然后吃点东西开始跑步，七点结束跑步，和起床准备离开的沐兮见个面。 虽然别墅很好，但是庄群一直有一种住在别人家的拘束感，尤其是看到早上坐在沙发上叼着雪茄看报纸的沐兮爸爸的时候。 倒是沐兮的妈妈很热情，热情的让庄群有些不好意思。 他曾经想要提出出去住，但是每个星期天星期六老太太都要过来看看他，他又害怕辜负了老太太的心意，好在沐兮每天都在家里面睡。 庄群晚上都会过去和他聊聊天，缩在小沙发上面看看书，那是他最惬意的时候。 七点半吃完早饭，就跑步前往图书馆，然后读书到中午一点，到市里面找找吃的，下午两点半回到图书馆，然后读书到晚上六点返回。 晚上吃完晚饭就陪沐兮妈妈溜溜狗，或者说让沐兮妈妈溜溜他，沐兮妈妈显然很喜欢带着庄群在大公园里面遛圈的感觉。 晚上七点左右，沐兮就会回家，有时候更晚一点，而且带着酒气。 终于在三月底，这天庄群裹着浴巾缩到沙发上的时候，就看见沐兮正在收拾自己的证件。 “我要准备去教会学校了。”沐兮将自己的证件小包裹放在床头柜上的加密柜子里。 “必须要走吗？”庄群将生物教材合上，抬头看向沐兮。 “是的，这是我回来的条件之一，我从不后悔，教会学校在北大路的萨米拉，那里也是大学城，一般人很难获得访客身份。” 沐兮伸手摸了摸庄群的发旋。“我比较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丧尸都没有带走我，我命硬着呢，对了那边可以通讯对吧。” “当然，我会给你定时打电话的，你可别看着是外地号码就不接。” “还有……如果不想在这里住，出去也好，这是我的银行卡副卡，你用着，别客气。” “和你客气什么。”庄群给了沐兮一个鬼脸，然后跳开他手可以摸到的范围。 “记得多去看看奶奶，她挺喜欢你的，还有我在培训期间每年7月到10月会回来，到时候再带你去玩。” 沐兮絮絮叨叨的说着，他只需要带着这个小包裹就可以，大的衣物之类已经由侍从提前邮到学院都市那边。 那里对于外来人口管控十分严，但是每个人还是可以在进入的时候带上一名家属去送行，寂海家族没人有空，但是也可以带个管家。 “我和你一起去吧。”庄群靠在床后面的垫子上。 “那可要一个人回来，横穿整个大路，我不放心你。”沐兮皱起眉头说道，毕竟庄群还是个孩子。 “哈？我当初出去找图书馆和肉类的时候，你可比这放心，外面还能比丧尸横行的红松更加危险不成。” “人心隔肚皮。”沐兮还是不想要庄群去，他害怕一回来就听说庄群丢了，到时候可就是被人偷了水晶。 “你的心，也隔着肚皮。”庄群爬过去点了点沐兮心脏的位置。 “也不能给你剖开来看。” “那行吧，过去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报平安，还有给我找个离图书馆和公园近一点的公寓，小一点就好，大的打扫卫生难受。” 庄群重新躺回躺椅上，他现在已经完成了高中数学，物理和化学的学习，生物和化学有些知识还需要巩固。 他的选课是必修的数学，加上物理，化学，生物和有些头大的地理。 现在只需要将地理好好搞，再刷几套卷子，他就可以参加本年11月的考试，到时候就飞过去和沐兮当同学。 随着高中数学完成研读，庄群快速翻看高数，完成了白头鹰的任务，对方的报酬已经到账，但是庄群现在却无法使用。 回到自己房间的男孩，将电视打开，然后调整为新闻联播，触摸了一下屏幕。 上面正在报道旅游人数下滑的数据表格，顷刻间被黑白的屏幕代替。 观看人数现在稳定在了1086万，恭喜庄群成为新一代电子宠物，可喜可贺。 支取栏目里面也多了好多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因为黄金支取是支付黄金，可以送过去等重量商品的模式。 所以一些商家突发奇想，就将自家的商品送回来给庄群使用，庄群没用也花不了几个钱，但是一旦他用了，这可是千万人级别的直播间。 这小算盘打得，嘎嘎响，庄群点开商品栏目，发现里面好多各种一瓶装的饮料，食品，还居然有密封装北京烤鸭，洗发水，毛巾，内裤，童装，袜子一类的东西。 好家伙，比他在超级市场的时候还要齐全，只是他现在在寂海家族的地盘上，不好凭空拿出来东西。 庄群点开群聊模块，这里面的评论在他看向电视之后就开始爆炸。 【白色死神】：儿子看过来了，今天早点睡，明天我们一起学数学 【理智的荔枝】：妈妈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和主播一起学习 【第二帝国总督】：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青钢石武器艺术品工作室】：亲，我们用高强度合金，镀铬后制作的标准长剑，请您给个五星好评哦。 似乎是听见了之前庄群不经意间的抱怨，这个厂家立刻抓住机会给他准备了一只长剑。 庄群挑了挑眉，点开礼物支取模块，滑动了半分钟之后，找到这只长剑，长剑有护手和平衡球，属于标准的双手长剑。 因为他现在不能支取过来，不知道刃的锋利程度和重心分布，但是单看外形确实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甚至可以直接当做工艺品展出。 长剑自带一个棕色皮革的剑鞘，让庄群有些忍不住想要支取出来，不过现在还不行。 男孩叹了口气，这就是他想要搬出去住的原因…… 他点开到首页，那里有白头鹰给他的神秘学知识《医生》，今天美股开股之后有一个小小的跌幅，不大但是被人捕捉到了。 直播间内则是又有人开始科普，个人不要送气运类礼品的常识。 庄群点开这本书，就看见居然是礼物支取类型的方式，一本黑色略显破损封面的旧书就出现在庄群手中。 他尝试性的翻开，就看到第一页的上面，是一段使用说明，它书还怪好的。 神秘学知识是用梦想作为根基，以践行支撑能力。 第一篇序章似乎是上一任医生的主人在叙述神秘学知识的常识。 庄群按照指示翻开第四页，就看到一页泛黄的牛皮纸，上面是似乎在游动的文字，那些字幅在庄群阅览的瞬间，就暴躁起来，飞向他的眼睛。 男孩被吓了一跳，将书本扔开，但是依然陷入昏迷之中。 第48章 考试准备 早上，敲门声将庄群吵醒，他难得没有早起，本来沐兮以为男孩已经出去跑步了，但是早上吃早饭的时候他都没有起来。 担心他出事的沐兮就上来敲了敲男孩的房门。 庄群被敲门声吵醒，他支撑着床起身，摸了把鼻子，发现流了点鼻血，但是似乎已经干了。 “我在。”男孩站起身，这是难得的虚弱感，自从他得到锻炼法之后，身体就从来没有如此虚弱过。 他顶着眩晕过去打开房门，沐兮看见庄群这副病怏怏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这是着凉了，还是生病了。”沐兮自从认识庄群，就没见过他这么萎靡的时候，或许上次他ptsd暴发算一次。 “没事，是神秘知识。”庄群浅谈则止，他后退两步坐在床上。 “只是有点虚弱，睡一觉就好了，你去忙就好，能将早餐送进来吗？”庄群将衣裤脱掉，钻入被窝里面。 他现在感觉头痛的厉害，而且大脑也在叫嚣，也许不醒来更好，但是肚子在咕噜噜的叫着。 “好，我陪着你，今天只是去见几个家族在那边的主事人，我叫他们来家里也可以。”沐兮摸了摸男孩的额头，发现体温没有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他帮忙掖好被角，等待侍从送上来早餐，似乎是意识到庄群可能状态不太好，厨师那边特地作了一份养生粥，而且整个早餐都极其清淡。 庄群吃完饭，哼哼唧唧的蹭了蹭沐兮，沐兮就知道这是他想要睡觉了。 “好好休息。”沐兮摸了摸庄群的发旋，男孩的发质很好，而且长一点之后带着一层自然卷，摸起来有一种顶级天鹅绒软垫的触感。 随着侍从离开房间，沐兮也松开庄群的手，轻轻的关上房门，房间里面只留下庄群平稳且轻轻的呼吸声。 “这是生病了。”沐兮母亲看侍从和沐兮出来问道，她本来要出去参加会议，之前已经要出门了，但是看见庄群似乎出了问题，这才留下来。 “去叫目医生过来一趟吧。”沐兮爸爸正在整理衣领。 “不是，是其它原因，暂时没问题，中午我在， 如果中午还有问题，我就请目医生过来一趟。” “没事就好，人家孩子住在这里，要健健康康的，你注意点，好好照顾他，要不然你奶奶饶不了你。” 沐兮妈妈叮嘱完就匆匆离开，坐上小轿车，她看向对向正在准备报告的秘书，将电话要了过来。 “你们外贸部是不是进了一批红云虫，送一份到主宅这边来，钱走我的账户。”红云虫是一种上好的补品，这是公司给超市顶级货柜进的货，总裁夫人提前支取一部分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是走的是她自己的账，只能算是提前购买而已。 那边的负责人立刻点头，让人去那边仓库提东西，随后备车准备去主宅那边。 能去送东西可是个露脸的好机会，他只是这家超市几个货物仓库负责人之一，只有公司年会上可以见到几位理事会的成员。 这去那边送东西的机会如果能让某位寂海家族的成员记住他，到时候提一句，晋升不是美梦。 沐兮妈妈将电话放下，开始翻看起来公司的财报，最近一次的丧尸危机，他们的产业受损严重。 他们寂海家族是超市大亨，但是主要营业还是在白纶这片地方，和金宿那种一个区级别的超级土豪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当年是因为老爷子和金宿家族的老头是统一战争时期的战友，加上她和丈夫是真心相爱，她也不是独女，再加上丈夫确实是寂海这一边老太太和老爷子的独子，这才让家族同意下嫁。 和近五十年才崛起的寂海不一样，金宿是整个白纶区，加上周围四个区的霸主级别家族，他们在统一战争之前就已经占据了地区的统治地位。 当年白纶和联邦统一时候的谈判，也是金宿和白纶家族，月晶家族三家牵头完成的最终商定。 金宿的传统项目就是有色金属开采，加工，汽车发动机制作以及大型反应炉的锻制，属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区域压舱石的级别。 但是同样的，因为家大业大，金宿家族内部矛盾重重，目前金宿家族的族长，那位和老爷子一辈的长者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严重的问题。 现在有资格继承大位的有十二个人。 这次教会要求金宿家族出一个人去教会学校准备进入教会中心，实际上是国教后面的人想要试探一下金宿家族的继承权问题。 金宿的老爷子只是漏尿，又不是漏了脑浆，他立刻明白不能让任何一个继承人，去所谓的教会学校，无论他是不是自愿的。 如果是在继承权大战之后，送一个失败的继承人去那边，给家族加一个篮子或许是个好事，但是现在不行。 如果这次教会成功让继承权大战前有人离开，那么当金宿家族势力衰落的时候，教会就可以用这个先例来影响家族的继承问题。 这会让继承人和族长不得不求助于教会，最后导致金宿变成一个教会家族，庞大的家业做人嫁衣。 老爷子于是决定换个思路，他卖了个人情让寂海过继一个孩子过来，这样一方面将寂海这个潜力股绑在手中，另一方面解决掉教会问题的时候不和他们撕破脸皮。 而寂海家族，族长为了自己的幼子只能接受这个条件，实际上老头子没有任何条件，但是这就是最大的条件，这是个人情。 我救了你儿子一命，到时候我这边出了问题，你也要救我一命，这是老一辈的默契。 寂海家族则可以获得一个教会的枢纽名额，当然进入教会学校每年的资助金是以千万为计数单位的。 但是只要能将手插入权利圈子，这都是值得的，寂海家族这次面对沐兮陷在那边的事情感受到的无力感让他们下定决心，砸锅卖铁也要送个人进入权利圈子。 他们安安心心做生意，遇上这种事情根本没辙，金宿家族的族长就是打了个电话，第三天船就出发了。 七天之后就接到了人，虽然遇到了一点小问题，但是这都是小事，人最后回来了，要知道作为一名中央军上尉军衔，而且是特殊部队的龙都无法做到这些事。 第49章 医生路径 庄群从床上起来，压住后面的枕头，拉起身体，随着神秘知识的灌入，庄群感觉脑袋瓜嗡嗡作响。 他现在终于搞明白开篇作者所说的，神秘知识是用梦想作为根基，以实践支撑能力的说法。 神秘学知识的限定方向是大方向，他感觉自己有些糟蹋医生途径了，医生是诊断病症，并对病症作出处理的职业。 这是神秘学知识给他传递过来的信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庄群发现，自己的梦想，或者说希望用这份神秘学完成的期望就是简单的给沐兮弄个腿。 所以按照笔记记载，他的上限也就是肢体重塑，器官修复，而且只能修复。 《医生》途径神秘学知识不仅有神秘学知识本身，也就是那一页牛皮纸，还有这本记载了上一任医生心得的笔记本。 对方才是个大佬，他的愿望是人类改良，他认为人类的一切不完美都是需要被改良的，这些都是疾病，而医生的工作不仅是修复受伤部位，而且是让人向着更高更好的身体构造发展。 笔记里面有大量他对自己实验结果的记录，其中甚至有大量人体改造示意图，按照对方的记载，他已经完成了新人类的制造。 这种新人类寿命是人类的六倍，可以快速愈合，免疫大部分疾病，基本不会得癌症，同时不会过敏，因为独特的心脏结构，也很难得心血管疾病。 因为独特的腺体，他们在即将死去的三年才会出现体能下降，皮肤松弛，老花眼等并发症，这是精灵吧。 庄群发现简直是猪拱了白菜，他就是那头猪，男孩陷入深深地自责之中。 要是这东西给医学大佬，不得原地起飞。 他的梦想也就是堪堪达到标准，达到激活神秘学知识的标准，再差一点就没了。 庄群怀着复杂的心情翻到最后一页，这里是一段潦草的记录。 日耀历—178年猩红月16日，我的实验被迫终止，总理会议准备收回我的【权柄】，但是现在还不行，精灵没有生殖能力，他们这群短视的人类，该死的愚昧者，他们指责我污染了人类基因库。 但是，但是，人类是什么，我们是什么，人类不是一个基因库这么肤浅的东西，就像特鲁斯之船一样，如果它们自我们之中诞生，如果他们继承了我们的文化，社会结构，家庭，价值观，那么为什么它们不能是人类…… 我明白，是因为精灵不会是任何人的子嗣，他们认为这是我的子嗣，但是不是他们将【权柄】给予我的吗？ ……… 庄群翻过这页，后面明显被人撕掉了很多，庄群摸过形成了一个楞的书页，看到最后一页写着字的书页，上面是用深红色墨水写着的，笔记更加潦草，庄群用力去辨认才勉强能阅读。 这干枯鲜血一样的笔迹，让人感到不详的恐惧。 曜日历—189年，或者其它的年份，我已经忘记时间的概念了，感谢【涂改】将我的笔记本送进来，他们没有剥离我的【权柄】但是为什么，将我当做活体【书页】了吗？ 还是说他们认为暂时没有人可以担负这份【权柄】，但是无所谓，我在笔记本中留了后手，这里有一页我自制的【书页】。 又是被撕掉的书页，庄群翻过来，就看到似乎在流动的字符。 后来者，我撕掉了我的【权柄】这几乎要了我的命，如果不是我对我的生命进行了改造我活不到权柄剥离完成，但是我依然即将死去…… 它，改变了我的理念，他们是对的，我污染了人类的基因库，现在启示录已经爆发，我该迎接属于我的审判了。 人类用几万年完成的杰作，怎么能是一个人可以去指手画脚的，我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偏激，是在获得它的时候吗？ 还是说，我们只是过去梦想在此刻的回声？ 庄群阅读完全本日记，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日耀历，他看过历史书，绝对没有，至少正史中没有记载。 那么这是什么东西，曾经在这里的国家，还是过去失落的文明，就像亚特兰蒂斯一样。 天启是什么，为什么说我们是过去在现在的回声，庄群似乎猜到了点什么，但是他还是恐惧的将这本笔记本合上。 就在他合上的瞬间，笔记本快速扭曲，然后在空中变化为一团血色的红浆。 “不是吧，又来。”庄群立刻想要躲避，他可不想什么玩意都往自己身体里面钻，他刚提的身体啊，还没有一年呢。 血浆似乎是意识到庄群的抗拒，分成几块快速没入，男孩呻吟一声，晕死过去。 再起来的时候，是一个白大褂正撸起他的衣服，将冰凉的听诊器塞入他的心脏上。 “很健康，可能是之前压力太大，或者营养不良有些血糖低？” 目医生看见庄群已经醒来，将温度计拿起来看了看。 “没什么问题，如果不放心可以去医院看看，但是就我说，他比一头成年狮子还要健康。” “麻烦了。”沐兮将目医生送走，看向旁边坐着的奶奶。 “你们俩啊，都爱惜点自己，行啦，没事就好，这几天别看什么书了，学习可以，但是身体才是根本。”老太太拍拍大腿，站起身离开房间。 “又给你添麻烦了。”庄群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所以以后注意点，我好不容易替你糊弄过去，确实，我离开后你最好分开住，毕竟你有小秘密不是吗。” 沐兮大概猜到是因为什么，他刮了刮庄群的鼻子，然后接过后面的盘子，将粥和晚餐放在小桌上。 此刻另外一边的书房内，老太太正坐在主位上 ，边上是沐兮的父母和他大哥，这几人就是可以在集团内说得上话的人了。 “目医生怎么说。”老太太坐在靠背椅上，哪有一点迷糊的感觉。 “他说庄小朋友的身体属于人类巅峰状态。”大哥小声说道。 “封口了吗？”沐兮爸爸回头看向自己儿子。 “相信林琴，这么大的家业，几个弟弟妹妹都要托付给他，现在你不信，以后走了就是个烂摊子，和你那个死鬼老爸一样。” 老太太显然对于老头子有些不满，尤其对他的独断专行和刚愎自用。 “妈妈。”家主小声抱怨道。 “看来沐兮这小子就是个福星，我还准备拜托他去帮忙捞出来呢，没想到不仅凑上这个好事，还拐了个小朋友回来。” 老太太点点手，看向窗外的夜空。 “这件事我们几个知道就行，别说也别问，沐兮和他的关系很好，不管是什么关系，维持好就行，【神秘】从来不是我们可以涉足的，金宿也只是凭借了那个而已。” “就当是投资，沐兮走了，小孩估计不愿意住在这，随他走，他是个好孩子，大概不愿意直接从这边拿钱。” “沐兮给他办了个自己银行卡的副卡。”沐兮爸爸立刻说道。 “好小子，比我想的还全，有他爷爷的风格，将沐兮的零花钱额度调高一个级别。” 老太太开心的拍了拍大腿，这个孙子和他几个哥哥姐姐比起来一直傻兮兮的。 当初他准备去军队，老太太和家里面同意，也是有看看能不能打入军队高层的想法，但是他虽然因为训练刻苦被编入特别部队。 待遇和地位高了，但就是不给提军衔，当时寂海家族就知道，中央对自己的嫡系部队看的紧，这是政审没有通过。 他们当时就给他送信，让他别费劲了，就在他们想要劝他放弃的时候，这小子就被龙这个军队里面有特殊地位的指挥官选到了自己的部队里面。 然后就快速晋升为上士，差一步进入尉官，这可是中央军的尉官。 就在一片形势大好的时候，这孩子陷在了红松，随后就在老太太准备亲自去一趟北大路，求一求当年老头的老上司救人的时候，金宿家族来了信，然后这小子就拐了一个疑似有【神秘】的男孩回来。 这不就相当于，外出捕鱼遇到暴风雨，然后遇到贵人得以返回家乡，一掏怀里，噢呦，这是什么，这原来是一颗拳头大小的海珍珠啊。 第50章 技能树 庄群白天睡了一天，晚上自然就睡不进去了，他冲了个澡，就到外面的小桌前将电视机打开。 侍从似乎是被吩咐注意庄群屋子里面的动静，男孩打开电视机之后，就有一名中年管家敲了敲门。 “没事，就是醒了看看电视，过一会睡。”庄群打开房门，揉着有些迷糊的眼睛说道。 “需要小饼干和夜宵吗？”管家低头看了看男孩微卷的发旋，忍住想要去摸一摸的冲动，后退半步问道。 “热牛奶不加蜂蜜，再加一小盘小饼干，直接送过来就好，谢谢。”庄群摸了摸肚子，好像确实有点儿饿了。 “好的。” 庄群再次坐在电视机前，此刻新闻联播是枢机主教视察了什么什么地方，还有就是关于丧尸的零星报道，似乎这场席卷半个南大路的灾害已经过去。 庄群叹了口气，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死去，每个他在红松干掉的丧尸，曾经都是一个人，他倒不会圣母到怜悯丧尸，但是那么多人命，而这上面就连红松的名字都没有提到。 相反的是，文莱区为了一只小狗一个小镇停电救援，这个新闻居然霸榜了好几天，甚至有记者千里迢迢赶过去直播小狗被救援。 这个世界，可真疯狂。 庄群将手掌摊开，将手指指向一旁的书本，就见翻开的一页书角开始缓慢消失，随后再次聚合。 这是他自《医生》中获得的能力，最开始的模板当然没有任何能力，所有能力都需要依靠实践获得，但是那位前辈似乎是觉得罪孽深重，他急切的想要弥补什么，就将自己的全部【实践】做成了这本笔记。 或者换句话说，将他的【实践】剥离出来，放入了笔记之中，庄群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之中有一本书，当他尝试翻阅的时候，可以看见一页页模糊的书页。 当聚精会神时就可以参悟上面的知识，只是这十分耗费精力，庄群只是阅读了几分钟，就感觉昏昏欲睡的。 与这份【实践】一同给予的是《医生》赋予的三个技能，前两个是手术刀和缝合针，它们可以对物质从原子层面完成切割和组装。 那位大佬甚至可以用它延长自己的端粒，减少体内自由基，而且可以利用这个技术完成胚胎的定向基因改变。 甚至有一次，他利用这个方式，强行将挚友的骨髓细胞转化为胚胎干细胞，随后用这些细胞一点点替换挚友全身的组织，让被严重核辐射照射的他基本痊愈。 这是近乎于奇迹的手法，但是庄群现在就连切割一块纸页都费劲，那个组装上去的东西，轻轻一碰，就重新变成了碎末。 显然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距离大佬的境界还很远，第三个技能则是超视觉，庄群用力在桌子上摸了一下，视角内那里的每一个微观缝隙就被点出来。 大佬到最后只需要轻轻接触，就可以查看一个人上到肌肉组织，下到dna序列的信息。 除此之外，他还有三个基础技能没有点亮，分别是干细胞诱导术，生长加速术以及极其逆天的预演空间。 庄群看完这里的介绍，感觉做个医生真是屈才了，就大哥的技能，挥一挥手几百米外的敌人直接前额叶没了。 被子弹射入都可以快速让伤口愈合，即使是dna全部断裂这种级别的致命伤也可以恢复，如果到他那个级别，真的可以自信的说一句，区区致命伤。 最逆天的是那个预演空间，那里面可以制造任何你理解的物质结构，然后加速最多一万倍，预演其的发展，里面的温度，湿度等环境都可以随意设置。 没有环境干扰，没有杂菌，不存在时间等待问题，而且可以多个项目分割起来一起开始。 但是庄群觉得自己可能拿不到这个技能了，毕竟他的愿望只是帮助沐兮恢复腿而已，不需要这种高配置。 按照大佬的记载，如果【权柄】认为你不需要这个技能，就不会给你。 而当你实践中遇到不可能越过的坎，只要你足够渴望，就可以从【权柄】那里预支到希望的技能，但是这份预支会用你之后大概1.4倍的【实践】支付。 庄群看着大佬在里面侃侃而谈，再次感觉自己的使用让它蒙尘了。 庄群叹了口气，现在他的近期目标是尽快完成考试，原先这是一个次目标，但是现在看来，不管是什么时候学习都是最重要的。 因为【实践】最佳的方式，就是学习和创造，其中创造是大头，现在庄群自认为自己现在不可能玩创造模式，那么最好就是走学习了。 他的梦想实现需要的是人体解剖，医学类的知识，可能还需要有机化学和分子化学。 全世界最好的医学院就在大学城，他甚至不需要调整自己的学习科目，就现在的科目完全可以选择医学院。 那么逻辑很清楚了，给沐兮修腿需要《医生》成长，《医生》成长需要【实践】，【实践】可以来自于相关知识学习，相关知识最好的宫殿就是大学城。 第三天，庄群和寂海家的几个大人去机场送别沐兮，沐兮和腾出时间来的二姐一起上了飞机。 “孩子，出去的房子找好了吗？”老太太拉着男孩的手问道。 “我想请求您一件事。”庄群顿了顿后说道，联邦的等级考试可不是什么善茬，现在是四月16号，距离十一月27日的考试最多还有七个月时间。 他现在的知识水平勉强达到大学水准，但是学的会不代表考的好，他需要专业的老师帮助自己卷起来。 联邦等级考试数学200分，物理，化学，体育，地理150分，历史，人文，生物，美术100分，其它有些小科50到30不等，总分成绩是按照百分比表示的，但是有些学校对于科目有要求。 他要上就要上最好的，最好的医学院是自然学院的医学院，这所学院的医学类需要成绩在90.14%以上，而且必须要有数学，物理同时需要在化学和生物中选一门，当然你要是两个都选就是全科生，优先录取。 “你这孩子，你是沐兮的朋友，我的孙子，这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如果是别人请求老太太，老太太感觉有可能是要求钱，权，亦或者美色，但是庄群，她还真好奇男孩会要什么。 “我想要您给我准备一间密室，请几位老师，我要备考等级考试，目标是自然大学医学院……” ……… 第51章 拼搏 两个小时之后，庄群来到了一座郊外的别墅内，这里有一座小宅子，这是属于寂海家族的财产之一，原先是作为会馆存在。 但是此刻这里的全部人员被清理出去，在庄群提出要求的半个小时之后，一支三名厨师一名营养学家组成的队伍进驻，并完成了厨房的整理。 一个小时之后，家政公司完成了该地的清洁，园丁修剪完景观，维修师傅完成水管等修理，保证庄群学习过程中不受打扰。 一个半小时之后，一位精通选课考试，报考政策的老师被请来，然后是一位物理老师，一位化学老师，一位数学老师，一位生物老师，以及一位体育教练和成套的体育设备。 其它老师都已经通过白纶一中的校长完成联系，只要庄群需要，随时就位。 两个小时之后，庄群来到该地和老师们见面。 这里是一个紧急加工出来的会议室，之后他们就会在这里完成大部分工作，旁边有一个小房间，里面是两台复印打印机。 在正面是黑板和上面挂着的精确到秒的倒计时，他的老师已经就位，尤其是那个选课老师，这是一位带着方眼镜的中年女人。 她有着刻薄的薄嘴唇，以及三角眼，在补习机构之中她就曾经被学生们称呼为魔鬼老大，当然这位老师不仅精通全科，而且对于每年的考生政策十分清楚。 寂海家族以150万雇佣了她七个月，现在所有老师都是直接人过来，会有人准备好全套的个人用品，也有一支六个人组成的后勤保障队对几人的生活提供全方位保障。 茉莉点开男孩的资料，上面的资料堪称惨淡，全部科目都是自学，她有些后悔接下来这份工作，搞不好会得罪大家族的同时砸掉自己牌子。 她环顾四周，看向几名一起被请过来的老师们，大家大概都了解了情况，许多人都是哭丧着脸，只有体育老师不一样，他甚至欢快的吹了个口哨。 如果庄群这个时候过来，就会发现，这人就是白纶大学蓝猫俱乐部的教练，也怪不得他会如此轻松，甚至只需要一定的技巧训练，庄群就可以堪比顶尖运动员，区区体育考试，简直不值一提。 就好像要运动健将去参加中考体育考试一样…… “秋云老师，您认识。”茉莉看向唯一挺轻松的人，也就是这位白纶大学的体育老师。 “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么体育可以冲击90分。” 等级考试的体育参加正常全部项目只能拿到75分，之后的分数需要在指定的赛事上获得名次才能得到，这和庄群认为的有些差别。 体育成绩比较好，说明坚持锻炼，意志力应该不差，这里的信息看样子也没有掩盖，说明是真心想要突击，至少是目前这样。 茉莉在心里想到，她就害怕是富二代的父母认为这样堆叠物质就可以让自己娃变成学霸，学习这东西不像别的，也许物质有用，但是她也见过那些真正的天才。 在绝对的天才面前，物质可以被磨平，希望是个有点毅力的人。 茉莉已经准备好遇到一个纨绔，这是她的底线，大不了强制性让他学点什么，然后在选科上花点心思，让他上个大学，成绩保持在60.0%以上就万岁。 到时候成绩不太难看，捐点钱，大学城的一些哲学，美术类的专业也可以上，既然对方可以下这个血本，自然不差那几百万。 到时候她最多就是名声有点不好，但是里子可以赚够。 庄群在两个小时后来到这里，当他推开门的时候，每个老师都望了过来，庄群认真的和他们每个人对视。 他可是卷王省份出来的学霸，别的他会怕，考试他可是大拿，更何况这具身体实在是太逆天了，他现在完成全部九个动作之后，只需要四个小时深度睡眠就可以保证一天的精力充沛。 “各位老师好，我叫庄群，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我们先考试吧。”庄群直接坐在了桌子上，示意数学老师先来。 老师们都一愣，尤其是茉莉，她随后看着庄群那饱满的精神状态，稳健的步伐，自信的眼神，以及中气十足的发言，她突然意识到，也许她可以培养出来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庄群先做卷子，做完卷子之后立刻将这一科的试题交给老师，然后做下一套，他的速度十分快，每个老师实际上都准备了好几套试题。 主要是害怕公子哥被打击到，但是看着庄群这个状态，他们观摩了一下他的数学试卷后，立刻拿出压箱底的试题。 化学和物理老师甚至原地出了几道题一起加进去，庄群会的就快速出思路和结果，不会的坚决不停留，这是他高考的必胜秘诀。 五门课程的考核完成，终于轮到了体育老师。 “你好，又见面了。”体育老师搓了搓手，这可是个好苗子，要不是周围几个老师盯的紧，他都想要立刻将这个苗子拐走。 这么好的身体素质，学你麻痹，赶快去参加赛事。 “我如果想要在体育上尽可能拿分，我要这么做，现在我们的任务是尽可能在十一月份的考试中拿到最高的成绩，其它都是次要的。” “嗯。”体育老师感觉自己被鄙视了，他看向正和数学与物理老师完成交涉，明显放松了不止一点的茉莉，对方给他了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似乎在问，为什么就你这么疲软。 “体育考试测试项目是五千米，一百米，跳远，引体向上，跳绳，这些对你应该不难，剩下二十五分需要的是赛事的支持，我需要知道你擅长什么，这个网站上面有等级考试承认的全部赛事，我个人推荐三星以上的。” 庄群点开网站，尝试输入长跑，立刻出来了两个五星比赛，以及几个四星比赛。 “你的长跑能力很好，只需要稍加锻炼，我们可以参加八月份的青栅全马，这个赛事的前十名是加五分，前五名是加十分，第一名是十五分，记录保持者是二十分。” “嗯，然后还有五分呢。”庄群看向男人。 “我很欣赏你这种自信，请保持。”教练喜笑颜开，这是拐卖成功了。 “然后是这个比赛，这是山地越野，第一名是十分，新纪录保持者是十五分，我们只要这两个就可以了，其它的太多会分散注意力，我们要充分发挥你的体力优势。” “听你的，训练时间去和茉莉老师谈。”庄群看向那边已经完成批改的老师们，他们已经和茉莉交谈完，茉莉则是过来坐在了庄群身前。 “你的底子还可以，但是也就是还可以，如果现在参加考试，我个人的预估是在65%～70%之间的。”茉莉将庄群的几科分数递给男孩。 庄群扫视一眼，快速确定，他的数学和物理比想象中要低，生物要高一点。 “我的目标是自然学院医学系。”庄群看着几个老师认真的说道。 “也就是说你的成绩必须要在92%以上。”茉莉没说什么，立一个远大的目标是个好事，但是她的乐观估计也就是87%上下，可以上个不错的医学系了，也不算坏。 每年白纶区考进自然学院的也就1～2个而已。 第52章 极限 人类的极限是什么，茉莉不知道，但是现在她大受震撼。 庄群每天十二点准时睡觉，早上五点起床，然后开始锻炼，包括长跑和带着阻氧面罩爆发式短跑锻炼肺活量。 7：00开始早餐 7：15～8：45数学课 8：45～10：15物理课 10：15～11：45化学课 11：45午间锻炼，包括技巧性训练和力量型训练。 12：45～13：45午休 13：45～14：00午餐 14：00～15：30生物课 15：30～17：00错题改正，各科目复习 17：00～19：00晚间锻炼 19：00～19：15晚餐 19：15～23：00模拟考试 23：00～24：00考试批改，冥想准备睡觉 这个作息庄群制定出来的时候，茉莉就感觉有些异想天开了，正常人哪能这么干，然后他们试运行了一个月，庄群的物理老师扛不住先进去了。 寂海家族给他又找了一位抗压能力更高的物理老师，以防他再送走一位。 茉莉紧急调整了计划，让老师们轮番休息，这才避免了团队散伙。 六月底，庄群两个月没有离开这个小院子，为了保证身体代谢健康，他甚至两个月就吃着极其清淡的饮食。 连带着原本有些虚胖的化学老师，都因为这极度规律的作息而变得面色红润了好多。 茉莉站在体育工作室内，此刻庄群正在跑步机上作青栅全马的赛前准备，他赤裸着上半身，带着供氧面罩，贴着心电图片。 他的教练团队需要给他做一套运动心电图，以此来确定他的运动规律，好确保他在不伤害自身的情况下拿到最佳成绩。 教练和目医生站在显示器旁边，这里还有寂海家族的三公子，庄群的心电图他要押送回去销毁。 就看这稳定的心电图，庄群在配速为2分47秒的时候，心跳依然可以维持在120次\/分。 这个素质，让医生和教练都沉默了。 庄群实际上是受限于腿短，如果他可以再发育一点，极限速度可以再上升一点。 半个小时之后，庄群开始缓慢降速，最后变为慢跑和走步。 “怎么样。”庄群也是第一次放开了撒欢，他摘下面罩和身上让他感觉痒痒的心电图贴片，好奇的看向自己的心电图。 “你，收着点跑就好，配速维持在2分50上下，拿到前三应该不成问题，别撒丫子跑太快，容易招惹麻烦。” 寂海家的人将心电图和机器的硬盘拿走，庄群平复了一下稍微紊乱的呼吸，笑着接过教练递过来的毛巾。 “谢谢。” “茉莉老师，我预计六月30号就要前往医院完成体检，然后赶最近的一班飞机飞到青栅区参加比赛，比赛大概是在7月3号开始，保险起见需要提前跑跑路线，回来就七月5号了。” 庄群给茉莉汇报了一下自己的行程，然后点开机票作最后的查询，虽然这些工作后勤组已经做了，但是他还是要亲自来一遍。 毕竟这是自己的事情…… “实际上你已经可以参加考试了，如果按照你最开始的计划再舍掉生物，那么你的成绩就可以稳定在93%以上，自然学院的医学院绝对没有问题。” 茉莉叹了口气，补充道，她有些熬不下去了。 其它老师都可以休息，但是她是唯一一个需要一直跟着的，她都怀疑，这副躯体下面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具钢铁。 进入状态的庄群疑惑的回过头看向这位素来以严肃闻名的班主任。 “为什么要舍弃生物，我们还有接近四个月时间，对了七月末我要请个假，我哥哥回来了。” 茉莉咬了咬牙，毕竟是150万，四个月而已，咬咬牙就过去了。 六月三十日，庄群第一次和教练与目医生乘车离开了小院子，他的老师们长松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有松完，就被告知，庄群走的时候带了二十套各科的卷子，他会在空闲时间完成作业。 然后需要老师们尽快批改，同时他们也需要整理庄群之前三个月的错题和模型，整理出来他现在还不熟悉的部分，最后完成四月冲刺前的预备工作。 庄群将这些老师用到了极致，将最麻烦也最需要全面知识体系的东西交给他们，自己就负责尽可能快的学习。 这种暴风吸入式的学习模式，让老师们直呼受不了。 庄群坐在车上，离开了那个一直保持的惯性环境，感觉突然有些疲惫，也许就这样结束也好，就在庄群这么想的时候，他看到了侧面一踏的作业，以及对面的茉莉老师。 都到这里了，为什么不再往上爬一爬，万一，万一到了山顶呢？ 庄群当年高考就留下了一个小遗憾，那就是他最后一门英语考试时发烧了，发挥失常，他现在想要看一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给自己一个结果，无论好坏。 打定主意的庄群，将小桌板摊开，然后开始查看自己之前的错题，老师们可以说是辛苦了，庄群觉得如果当年他有这个团队，清北可能困难，但是人大就是囊中之物。 他的每个错题都被老师认真的批改，包括错误的知识点，与这个知识点相关的内容，以及正确解题步骤，还有针对这个错题相关的五六道类似题目。 甚至还有往年类似的题目，以及老师出的类似的考试押题。 庄群只需要做题，做题，总结，然后学习就可以，其它的事情全部交给对方。 等到车子停稳的时候，庄群已经完成了二十五道错题的改正和再计算，他对照答案批改，然后确定没有再错误。 茉莉和他一起出行，负责他这几天的学习任务汇总，庄群将已经完成的题目交给茉莉，然后看了看外面熙熙攘攘的医院。 丧尸危机爆发之后医院成为了重灾区，导致好多人被迫将重病的亲人推离医院，一些预约门诊也被严重延后。 现在危机过去，那些被感染的病人都被送到小岛上的隔离医院处置，这里的医院自然再次开门，而人们也蜂拥而至，尤其是那些推走重病家人的人。 就在大堂，正有一伙正在医闹的人，庄群一行人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前往那边的体检区域。 青栅区属于绿色区域，而白纶是黄色的，所以青栅的运动会照常开启，而白纶还在混乱之中。 庄群的教练已经提前预订了项目，庄群只需要按照要求体检就好。 “这个x光我可以留下吗。”拍摄完x光之后，负责的医生突然问道，他似乎也觉得这个要求有点离谱，所以连忙解释道。 “小朋友的内脏和骨骼实在是太完美了，就像人为调整过一样，和教科书上的一模一样。” “可以。”这边寂海家族的管家征询了一下庄群的意见，随后点头。 第53章 比赛准备 庄群一行人完成全部任务，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大厅内的混乱更加严重了，管家当机立断准备让大家从侧面的通道离开。 当道庄群他们的车前往机场的时候，就看到好几辆警车闪烁着蓝红的警告灯，拉响警笛赶往那里。 终于，他们还是在堵车之后勉强赶上了这班飞机，一行人坐在机舱内，都松了口气。 他们几乎包圆了整个头等舱，庄群坐下之后立刻展开小桌板准备写卷子。 想要询问一下乘客们是否需要小毯子，小坚果的空姐感觉自己居然有一种打扰别人学习的罪恶感，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零食袋。 “给我来一袋谢谢。”庄群做完一道题，抬头就看见尴尬的拿着坚果袋子站在一旁准备回去的空姐，伸手要了一袋，拆开后倒在手上吃了几颗。 早上体检没有吃饭，午餐只能在飞机上吃了，只是飞机的餐食确实没什么味道，高空环境味觉严重失灵。 庄群只能填饱肚子，味道什么暂时无法兼顾，青栅区就在两个大陆连接处的山口那里，这里有一条全南大路最长的跑道，同时还有往年全联邦前三的智慧城市。 这座城市三次被评选为最适宜人类生存的区域，同样也被马拉松赛事所看重，作为场地。 路线现在已经被设定下来，庄群在酒店休息了一会之后，就穿着便服和教练来到即将作为赛道的城市中踩点。 虽然距离比赛还有四天时间，但是周围的旗帜和标志物已经就位，庄群还在这里看到了正在清理街道的志愿者团队。 他在边上活动了一下，然后带着骑着自行车的教练跑了一圈。 熟悉完地形，庄群就有点后悔了，他来的似乎有点早，本来以为会有很多事情需要办理，亦或者需要一段时间适应这里的食物和环境。 但是整个团队只有茉莉老师吃坏了肚子，其它几人，尤其是庄群简直活蹦乱跳的，路线也十分的好懂。 早晨5：50开始最后一次点名集合，然后6：00开跑，先是走侧面的靠海栈道，然后在栈道末尾绕过来进入城市，只需要往前走就行，中途只有三个需要拐弯的地方，还全是右拐，他都不知道有谁会跑错。 庄群打开地图，再次记忆了一遍，然后准备睡觉，这几天教练都要求他必须睡够九个小时，庄群也难得有时间看看自己脑子里面那本书。 之前为了尽可能让精力集中在备考上面，他几乎只触碰了两次这本书，现在再次打开，他都有点佩服自己的意志力。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管家完成了手续的办理，而庄群则是穿上运动服，走向赛场。 因为刚好是青栅全马举办的四十周年，所以小半个南大路的视线都聚集在了这里。 或许也是为了冲一冲之前丧尸危机笼罩在人们心中的阴霾，好几家官方媒体也在起点架设了摄影机。 庄群作为明显要比其它人矮一截的参赛选手，明显受到了更多的关注，但是庄群看了看比赛列表才发现，居然还有比他更小的。 那个九岁的孩子还缺了一块门牙，说话都漏风，他正缩在自己父亲后面，接受媒体的采访。 “是的，我们确实是有史以来最小的参赛者，阿杰的年龄虽然小，但是一点也不比那些专业运动员差，我们的目标是跑完全马，在运动中进步。” 阿杰的父亲也是一位有名的教练员，他此刻正在媒体前慷慨陈词，也确实，相比较于采访一个运动老将得到的千篇一律的陈词。 史上最小参赛者的名头显然更能吸引人一点，被称作阿杰的孩子似乎不太喜欢聚光灯，正巧庄群也不喜欢，他和教练直接越过这边混乱的人群，在参赛位置领到自己的牌子，然后开始做热身运动。 有一个挤不进去那边神童身边的小记者猛然间发现了正在做热身运动的庄群，不由得眼前一亮。 没有最小的，第二小的也许也可以，他小跑过来将话筒对准庄群准备采访，但是被教练直接拦在了这边。 “您好，这是您儿子。”记者看了看两人，感觉这父亲长的也有点太寒颤了。 “不是，我是他教练。”教练心里面犯着嘀咕，要是他儿子有庄群省心，他做梦都会笑醒来。 “你们也是本次的参赛选手吗？”记者眼前一亮，是教练就说明可能是种子选手，毕竟教练需要的不仅是流量，还有成绩。 但是这不是重点，记者已经开始谋划明天的新闻稿了，标题就叫拔苗助长，被毁掉的天才如何，简直吸引人眼球。 “是的。”教练指了指庄群背后的数字0268，他感觉这位记者朋友可能眼神不太好。 就在记者准备继续追问些什么的时候，教练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开始赶人，现在是赛前准备，保持一个良好的心理状态也很重要。 要问什么可以等比赛完成后第二天的颁奖礼后问，现在问的大概率都是想要走窄门搞个爆炸新闻的主。 “比赛要开始了，请你离开赛道。”教练最后给庄群回忆了一遍赛道路径，然后看住记者两人一起离开赛道。 记者抓紧时间拍了几张照，发觉这小孩还挺上镜的，现在写什么还不是他说了算，感觉拿到热门的他，一刻也不想要在这里停留。 你们就在这里熬着吧，老子回去写稿子了。 比赛开始，随着枪声和白色的硝烟涌起，站在后面乌泱泱的选手开始跑动起来。 官方为了防止成年人踩踏到这些年幼的选手，将他们的赛道往后放了一点，并且因为人数众多，官方选择分批次出发，等到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是6：15。 庄群立刻进入本赛段的头部，毕竟大家都是配速4分30秒左右，而他已经加速到3分的配速。 很快庄群追到了上一支出发队伍的末尾，然后毫无压力的超了过去，随后就是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 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有天空上的直升机发现了这个一直在赶超的男孩，一架打着电视台logo的直升机开始将注意力对准庄群。 庄群现在已经保持在了第二梯队里面，同时降低速度，让自己跟着他们一起行动，看似是降低风阻，实际上是用他们来确定自己的位置和速度。 “这里是白松电视台，您正在收看的是青栅区马拉松比赛，现在距离第一批起跑已经过去了26分钟，第一批队已经进入环海线路的末端。” 第54章 神秘但不隐秘 男1：这里是公信力电视台，目前青栅马拉松赛事正在如火如荼的举办中，我们可以看到，目前的选手们主要分为四个批次。 男2：目前第一批次领跑的是来自科尔曼区的老将，0015号邱明，他也是我们的老朋友了，相信很多朋友都记得他三年前在青栅夺冠时的场景。 男1：是的，我当时差点将椅子一起踢翻。 男2：丘陵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也许体力上较年轻一辈已经没有优势，但是他的经验和心态，却是大多数年轻选手所不具备的。 男1：我们看到0087号，来自科威特的纽曼开始尝试在直道上超越，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邱明已经将配速拉到了三分整。 男2：也许是被后面的大块头艾特挤的有些恼火了，他的尝试看来没有什么用，最终只是耗费了大量的体力。 男1：好的，我们接到记者朋友提醒，二批次出现了一匹黑马，让我看看，是来自白纶区的0268号，庄群小朋友。 电视机的画面切换到庄群那边，庄群此刻已经成为了二批次的领跑，他后面那些跑者不自觉的被他慢慢带偏节奏，开始加速。 男2：庄群小朋友完全看不出来是第一次参赛，跑姿十分优美，让我看看，他之前没有任何有记录的比赛，看来是真的一匹黑马，也不知道是哪位名将金屋藏娇。 男1：现在第一批队在0268号庄群的带领下，已经开始和跑错了的原第一批队拉近距离，哦，1578号来自文莱区的年轻小将咳索掉队了，看起来这位14岁的庄群小朋友正在筛选自己的梯队。 男2：目前小朋友虽然是在第二批队，但是他晚出发一批次15分钟，所以目前来看，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夺冠的可能性。 男1：主办方显然耍了个小聪明，他们将种子选手全部塞了一批次和二批次里面，但是没想到有一位处于最后一批次的黑马强势杀入决赛圈，看来第一批次可能等不到红绳了。 就在男1和男2将视线对准这边的第二批次时，第一批次也终于进入城市，并且开始转弯，然后戏剧性的一幕就出现了。 主持人压住自己的耳机，似乎在确认这个惊人的消息。 男2：好的，观众朋友们我们得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情报，第一批队的领队邱明先生居然将第一批队领入了赛事方的备用赛道里，目前赛事方的人正在准备前往提醒。 男1：看来有些晚了，我们可以看见，第一批次的运动员正在和赛事方的人谈论着什么，但是他们似乎被拒绝，好的，他们开始原路返回了。 庄群感觉这一路是不是有些空荡，之前他是可以看见第一批次的，但是城市的几个转角让他丢失了对方的位置，等到再次进入大道的时候，就已经完全看不见第一批次了。 我跑慢了？ 庄群一头雾水，但是保险起见，他还是准备加速，毕竟是要前三名的 要不然越野赛跑更加麻烦，男孩开始缓慢提速，很快他和第二批队就拉开了一小节距离。 因为腿短的缘故，庄群的步频必须更快，步幅也需要更大，这就好像别人在慢跑，而他在全速奔跑一样。 男1：戏剧化的一幕，第一批队被邱明集体带偏，现在第二批队居然在路口超过了他们，第一批队除去邱明和科尔曼之外，其它人似乎已经放弃了追逐。 男2：是的，让我们看看现在的第一批队，天，0268居然在加速，现在他的配速已经来到了两分48秒，我们是不是可以提前庆祝他获得冠军。 男1：是的目前和他同一批次的人正在，嗯，第一个休息点。 男2：如果他夺冠，那么他应该就打破了马拉松之王的最小年龄青年冠军获得者记录了吧。 男1：是的，根据赛事方提供的参赛人员信息，目前庄群要比当年那位夺冠的时候小十个月。 男2：好的，第二批队，第二批队有人倒下了，看样子似乎是被拉爆了，医疗队已经闪着灯进入区域，而最前面的庄群小朋友还回头看了一眼。 男1：对他来说，冠军已在掌中，目前对他最有威胁的选手是第二批队的0987号廊空，他距离庄群小朋友的时间还差8分16秒，这是几乎不可能达成的目标了，除非他会飞。 男2：廊空，廊空选手飞起来了！！！ 男1：是，是的，0987号，来自青栅的廊空选手飞起来了，他开始加速，这绝对不是人类的速度。 男1：位于第一梯队的庄群选手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向后方，好的，庄群小朋友也开始加速，他们谁将第一个冲破终点线。 庄群回头一看，就发现后面有个大扑棱蛾子，这玩意简直离谱，不是马拉松还有装备赛吗，这玩意不应该在qq飞车里面才有出现的吗？ 庄群感觉自己有无数个槽可以吐，那个飞起来的廊空选手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他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赢得比赛，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赢得比赛最重要。 庄群在前面玩命的跑，他可不想被一只蛾子超过去，再说了前面第一梯队都已经跑完了，他现在再慢点连个前十都没有。 男1：因为出现设备问题，前方全部信号丧失，现在插播一条寻人启事…… 庄群一边跑，一边发现大家似乎对这件事情见怪不怪，不是，扳机不是说神秘引而不发吗，为什么大家都如此开放。 庄群玩命的跑，最后还是没有跑赢这只从他旁边扑棱过去的飞蛾。 廊空是一位青年男子，在后背七彩的羽翼落地腐朽后，却快速开始苍老起来，随后原本维持治安的警察立刻挡开围观的人群和试图采访飞人的记者。 庄群这个第二名在旁边黯然失色，男孩看了看后面陆续到来的人，再看看被围的水泄不通的大扑棱蛾子，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好在庄群的教练和好了一点的茉莉老师来到男孩旁边，给他送上盐水和毛巾。 “不是，我这是没了？”庄群感觉既然他后面这位都可以这么玩，那么前面第一批队妖魔鬼怪一点，也一点都不过分，怪不得他没见到第一批队。 “你是第二，想什么呢，而且他估计是使用了神秘，也不知道他的神秘来自于哪里，看来青栅又要乱了啊。” “您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庄群感觉脑子有些发懵，他一直以为神秘这玩意属于扳机那种专业人士和一定等级的人才可以知道的东西。 “就是些奇迹而已，凡人就不要接触它们了，看见那人的苍老了吗，这就是代价。” 教练看着似乎是有所意动的庄群，立刻提点道。 “哦，哦，这种事多吗？”庄群抬头问。 “网上和所有媒体都会对这件事不做声，我知道的有三四件吧，只是这次有点大了。”管家接过话。 庄群在回去的时候又试探了几次，发现扳机知道的确实要更深一点，普通人大概就是止步于知道有这个东西，但是同时也知道接触没有好下场，然后就没有了。 更深一步，比如这东西实际上叫做神秘且可以被人类掌握，掌握的方式是了解一段信息这件事他们应该不知道。 第55章 落荒而逃的黑马 庄群回到酒店之后，教练那边得到来自赛事方的要求，说是响应官方要求，没有颁奖礼了，但是奖牌，奖状，以及名次和记录会保持。 庄群一行人只能等到第二天，第二天下午，就在教练叫的外送千层饼即将到来的前后脚，三名黑衣打扮的赛委会人员敲响了门。 “请问是庄群，0268号选手吗？”为首的一人带着黑墨镜，看起来酷酷的，男人得到答复并检查完庄群的个人身份id之后，从后面的人手中取出一枚银色的奖牌给予庄群。 “还真是银牌啊。”庄群嘀咕了一声。 “抱歉，因为特殊原因，无法给予你应有的金牌，但是你还是记录保持者，这是你的证书与奖牌。” 黑衣人交给他东西之后，挥了挥手，后面两人拉开一张红色的横幅，然后他将奖牌戴在庄群脖子上，让他拖着奖状，随即站在旁边拉开烟花。 喷…… 庄群看着教练闪烁的像机，感觉有些懵，这还怪正式的 “那个，我是他教练，能不能帮我们合张影。”教练将相机递给黑衣人，得到对方的同意之后，快速过来合影留念。 合完影后，黑衣人快速的将横幅收起来，撕掉上面庄群的名字和名次，然后自公文包里面取出第三名的名字和名次。 “抱歉，我们赶时间下班，能借用一下你们的桌子吗？”黑衣人指了指旁边的桌子问道。 “当，当然。”庄群感觉之前比赛方还是蛮高大上，还有他们怪好的心情瞬间被破坏，好歹出去撕啊。 三个黑衣人急匆匆出去，然后坐上一辆面包车赶往下一位选手家中。 “他们向来如此低调吗？”庄群看了看手中的奖牌和奖状，若不是二者做工精良，手感很扎实，而且有官方的印章和青栅体协会长的亲笔签名，庄群真的会认为是那个节目组在整蛊他。 “嗯，说什么呢，奖牌和奖状都拿到了，快走吧。”管家打了个电话。 “我给我们订了今天的机票，三个小时之后就出发，几位我们先吃顿饭？” 当庄群一行人前往机场的时候，那辆面包车则是拐入一个路边的小巷之内，在进入一间外面看似是用波纹钢板搭起来的棚子之后，周围几个穿着灰色工服，用过滤面罩遮盖住面容的工人立刻上来给车辆喷漆。 此刻车内包括刚才上去的三人，和留在车内的两人终于有机会说句话了。 “没有问题，他们身上没有【许愿机】的残留物，也不知道那东西发的什么疯，这是挑衅吗？”副驾驶位置上的座椅已经被拆掉。 留下的是固定在底座上的三台机器，其中一台居然是一排数字滚轮，而且看样子似乎键盘也是机械键盘，和旁边的两台轻薄的显示屏格格不入。 “336不要议论【许愿机】。” 坐在后面带着耳机的男人抬头严肃的看着司机，司机从后视镜似乎看见了队长不友好的视线，他立刻举起双手，然后在自己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闭嘴。 “189，汇报一下情况，789做总结，我们还有两个目标，今天日落之前必须要完成，气息的保留时间是有限的。” “目标8891—1178，8892—1167，8892—1789，8892—1678没有发现【许愿机】【气息】残留，但目标8891—1178出现一股无记录【气息】。” “我们的任务只是探测【许愿机】，没说的事情别做，记录档案，见证人019。” “见证人，227。” “呜呜呜……”司机指了指自己的嘴。 “你……”队长将手摸向腰带上的辣椒喷雾。 “别别别，见证人336” “记录人，789” “汇报人189” “0098小队任务1775完成，任务道具回收完成，申请开始任务1776。” 队长看向那个古老的机械显示器，显示器上面的-变为1 “全员注意，任务1776开始。” 一辆红色的破旧面包车离开了小棚子，三分钟之后，一辆大卡车进入小巷，几名穿着灰色工服，带着过滤面罩的工人将小棚子拆开，装车离开。 庄群注定和这些清道夫暂时没有交集，他的飞机在八个小时后降落，庄群伸了个懒腰，他在飞机上又做了十三套卷子，还小憩了一会。 随着全部九个动作在冥想空间完成，庄群已经可以选择是否在睡觉的时候进行这些动作，当期望进行的时候，大体老师才会运动。 庄群计划中是要去学一学这些动作的，毕竟学会了才是自己的，但是他现在的任务就是等级考试，其它的事情，包括金手指上的委托，脑海里面的书，还是大体老师，亦或者在兑换空间里面吃灰的锻炼法plus版本和《医生》的进一步研发，都被他推后了。 庄群落地，立刻返回庄园，他已经浪费了一点时间，事情在7月二十一号完全落下帷幕，至少对于庄群来说是这样的。 他的记录被确定，超出原有记录整整1分16秒，因为有蛾子侠的帮助，有一股力量封杀了有关这件事的全部热度。 无论是最年轻冠军获得者和记录保持者的庄群，还是带错了路导致一大波人痛失名次的邱明，都没有被外界关注。 现在网上的热度是今年的世界杯，目前球赛还没开始 赌局已经上了。 庄群在七月21号获得了个好消息，他体育成绩的20分稳了，考虑到后续时间安排，庄群选择推掉越野跑比赛，毕竟那个比赛需要前往北大路，而且与等级考试时间挨得太近。 庄群翻来翻去，找到一个比较冷门的比赛，南大路的一个传统弓射击比赛。 此刻庄群才突然意识到，联邦的等级考试好像并不是平民社会化教育，而是精英教育。 每年参加等级考试并且获得65%以上成绩的人数，大概只占同龄人口的0.02%，这个比例比兔子那边每年考上清北的人数还要少，这可是一个世界的高等教育录取人数。 而参加考试的人数大概占同龄人口的0.6%，也就是考上985的人数。 所以才有选科和体育考试加分制这种十分人性化的玩意，考生就这么多，资源平铺下来当然多了。 “射箭，你碰过弓箭吗，知道传统弓，复合弓，反曲弓的区别吗，知道不同磅数的弓配多重的箭吗，这东西可无法用体能优势来拉开差距。” 教练听见庄群想要玩弓箭，立刻就着急了，在他看来 不去跑越野，可以骑自行车，可以铁人三项，可以跳绳，大不了剩下五分他们不要了。 但是弓箭是什么鬼…… 第56章 射击 庄群打开弓弦，搭箭后放矢，教练在旁边不赞同的看着，尤其看见男孩的射箭姿势并不标准的时候。 “没有中啊。”庄群微微立起来手掌对准那边的箭矢落点，这是一种确定远处距离的手段。 “我就说。” 碰…… 庄群再次拉满射出箭矢，那个用沙桶填满后立起来的靶子被直接掀翻。 “啊……嗯……”教练用望远镜看了看，庄群的箭矢只留了一个红色的塑料尾翼在箭靶外剧烈颤抖着。 庄群似乎是找到了手感，拿了四支箭矢握在手中，随后快速射出，第一支箭矢还未落下的时候，第四支已经在空中飞行。 一时间四只箭矢同时凌空，随后它们划过一道道抛物线，射入变成躺着的靶子红心之中。 “我觉得，我的水平拿个前五应该没问题，反正我们只需要五分而已对吧。”庄群再射一支，这次的箭矢从几只立着的箭中间穿过，准确的卡在三只箭矢的尾翼之间。 这需要的不仅是准头，还有极致的力道控制。 “希望他们的技术不要太逆天，至少别出现大扑棱蛾子。”现在庄群对于那个叫做廊空的选手有很大心理阴影。 他最后一次挽弓搭箭，这次的箭矢直直从几乎垂直的角度落入靶子上，将被架起来的那只箭矢从中间贯穿，箭杆被击中折断，随后这只箭矢命中了第一只箭矢的尾巴，贯穿整支箭杆，从后面出来。 “您说呢？” “我是应该兴奋吗？”教练走过去看了看这个堪称极限的箭靶。 四只箭矢呈正方形拱卫在中央箭矢周围，中间的箭矢被一根从天而降的箭矢贯穿，而那根被折断的箭矢则是被约束在四周几乎一样高度的箭羽之中。 看完庄群的箭术，教练感觉自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他需要的是为那些准备参加本次比赛的选手们祈祷一下。 和长跑不同，庄群对于展示箭矢毫无心理负担，他的体能来自于锻炼法，这东西庄群感觉不到自己付出了什么，所以有些惴惴不安，就像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突然在后院里面挖出来一坛子黄金。 他第一时间想的绝对不是爷富了，爷要炫去了，反而是害怕这是哪个江洋大盗埋在后院里面的赃款，除非必须，否则不会用它，而且绝对不敢多拿，也不想要暴露在外人面前，只想要闷声发大财。 但是箭术那是庄群得到原榜一大哥的冷兵器战术大师的时候，进入那个世界，然后在里面不断杀人和被人杀中总结出来的技巧。 几乎大多数常见武器，他都在那个巨大的仿佛无穷无尽的城市废墟里面用过，里面会不断刷新出来敌人，有老人，有小孩，但是到后面大都是全副武装的骑士，亦或者某一方面极其强悍的大师。 也是在里面杀红了眼，庄群在外面险些失控，多亏了沐兮的安抚才稳定下来。 这是庄群花了老鼻子劲才得到的技能，锦衣夜行怎能行，必须让大家看到他的牛逼，这个逼，他是装定了，谁都拦不住。 七月27日，沐兮的飞机降落，庄群自从青栅区回来之后第一次出门，到机场去迎接沐兮，在那里遇到了同样迎接的林琴。 林琴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随意的提了一嘴，说是老太太想他了，庄群立刻会意，估计今晚要在别墅度过。 男孩看了看表，时间还够，就就地做了一套卷子。 一位赶飞机的家长带着一个庄群的同龄人也在旁边候机，看见庄群开始拿出纸和笔写卷子卷起来了，她目光看向正在和掌上游戏机较劲的儿子。 “你作业带了没。”母亲靠近儿子，用手掌摸了摸他脖颈问道。 还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儿子还沉浸在游戏世界之中，他的手指在小小掌机上飞舞着，几乎成为一片残影，看得出来，是个高玩。 “妈，我这里还在打副本呢，等一会再说。”男孩看了一眼表，发现没到登机时间，立刻再次埋头于显示屏。 “我问你，作业带了没。”母亲摸着男孩的后颈，手指向上撸了撸，男孩瞬间感觉鸡皮疙瘩从脚底板直冒到天灵盖。 他将人物调整到安全区，侧头看着母亲。 “我做完了，我记得和您说过，就在包里面。”男孩庆幸于自己的深谋远虑。 “但是看看人家弟弟也在写作业呢，你是不是需要努力一点。”母亲将掌机拿过去关机没收，然后从背包里面挑拣出没写的部分递给男孩。 “笔也在这，你可以提前预习一下功课，上了飞机你随便玩，只要不打扰别人，你玩到降落都可以。” “但是跨洋连不了网。”男孩嘀嘀咕咕着。 “什么。”母亲贴近儿子问道。 “没什么，我爱学习，更爱写作业。” 男孩环顾四周，母亲的改变绝对不是一蹴而就，绝对有诱因，他一抬头很快就找到了庄群这个卷起来的同龄人。 艹，卷起来！！ 男孩愤愤不平的想着，很快他们就要登机，男孩过去的时候特意绕到庄群那边，摇摇看了一眼。 等级考试逼真模拟题！？？！ 联邦是六年义务教育，六岁上学，四年小学，两年初中，然后进入职业学校或者跟着某位工匠做学徒，如果准备往上走，就付费进入私立高中，亦或者以极其优异的成绩进入其中。 然后经过六年学习进入考核班，联邦等级考试因为参加人数并不算多。 所以等级考试的成绩如果达到80%及其以上，会保留三年，学生一般会在18岁或者更早开始考试，连考三次，最后取最好的一次成绩进入学园都市。 这才是正确打开方式，基本上每个学生都是复读生，学校会开设所有主要科目，除去数学和人文为必修，其它都是选修。 如果只是以毕业为目的，甚至可以只学习这两门混过去，反正人家学校已经成为地区学阀，不存在升学率导致生源不稳定的情况。 庄群看起来最多十四岁，更小一点说是十一二岁也有人信，这就开始备考了，而且男孩看着庄群答题的步骤清晰，答题规范，虽然不知道正确与否，但是绝对不是在瞎答。 一时间巨大的焦虑席卷而上，男孩立刻回身掏出相机给庄群拍了张照，在庄群发现有人给他拍照抬头的时候，迅速和妈妈混入人流准备登机。 不能光他一个人焦虑，他睡不着觉，全班都别想睡得着，这叫有难同当。 白日做梦：在机场遇到一个小伙伴，他在做等级考试的题目，说是已经准备好要考试了，有图有真相，我们是不是完了。 男孩暗戳戳编辑完信息，在最后面加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包，然后发送出去，一时间群聊炸了锅，甚至一些潜水的人都冒了出来。 还有人开始研习那张图片上的题目，随后大家绝望的发现，这居然真的是等级考试级别的题目，而且还属于压轴题。 庄群抬头环顾四周，他刚才听见了相机的咔嚓声，实际上在那个由冷兵器战术大师构成的世界中厮杀过的庄群，对于视线十分敏感。 但是文明世界别人只是看看他而已，他又不能过去弄死对方，被看来看去，几乎一出去就被所有人打量，有好的，也有坏的，还有颠的，后来他就不再理会了。 刚刚那个，似乎带着他都说不明白的敌意？ 第57章 沐兮 “想我没有啊。”沐兮穿着黑色的教士袍，被一位提前过去的管家推着进入大厅，庄群耳朵一动，立刻放下笔欢欣鼓舞的跑向沐兮，然后扑进他怀里面。 “怎么感觉你没有长大呢？”沐兮两只手捏着庄群的两边脸蛋问道。 “你再说。”庄群似乎被戳到了软肋，针锋相对的捏着他的脸颊，但是已经没什么胶原蛋白的脸手感干瘦干瘦的，哪有他富含胶原蛋白的脸蛋手感好。 “唔……” “大哥，没想到是你来接我。” “你和他关系真好。”林琴看着捂着被捏红脸蛋在旁边揉脸的庄群，由衷赞叹一声，他也曾经去过几次那个小院子，主要是为了混个脸熟。 毕竟庄群可能有【权柄】，他作为寂海家族的未来族长，最好熟悉熟悉，但是随后他就发现，庄群在和其它人交流的时候，极其有礼貌，那种带着疏离的礼貌。 如果是做一个朋友，那么这种君子之交淡如水，并且互相之间保持着让人舒适距离的交往无疑是十分优雅且美好的。 但是对于想要快速接近的人而言，他们看不到庄群的好感度，根本无法判断什么时候可以冒犯一点，毕竟大部分人建立起亲密关系的方式都是依靠冒犯。 比如对于交友到一定程度的朋友而言，一定程度的冒犯反而是促进关系的绝佳手段，比如摸摸头或者开个荤段子之类的。 但是庄群和他们交往太正式和文明了，这种在最开始让人十分舒服的交往模式，也束缚了更进一步的企图。 但是看看他弟弟吧，庄群一点也不在乎和他更亲密一点的关系，无论是捏捏脸蛋还是摸摸头都可以很稀松平常的做到。 他只能摸一摸自己的棉绒裤子过过手感…… “嗯，我们回老宅还是……”沐兮牵住庄群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然后拿满是胡子茬的下巴蹭他的脖颈。 “你不嫌弃吗，渣的很啊。”庄群立刻逃离了沐兮的怀抱，这人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胡子茬到底有多么扎人。 “回老宅，奶奶想你们了。”林琴看了两人一眼，算了，反正有他弟弟，他和庄群保持认识就够了，沐兮开口，只要不太过分，估计庄群都会一口答应下来。 庄群在车上难得放下笔，然后就开始絮絮叨叨给沐兮讲他这段时间以来遇到的有趣事情。 比如学习的时候发现物理书上居然有一个器皿画的不正确，给人家出版社写信反馈，还得到了一笔封口费。 比如有一次睡觉睡的迷糊了，出去做了一套卷子才发觉自己好像是在梦游，然后一对答案你猜怎么着，选择题16道居然一道都没有对。 这可全是四选一，全部都不对的概率接近1%。 还有就是他遇到的大扑棱蛾子…… “那个东西你没有碰吧。”沐兮听见庄群的讲述，突然严肃起来，他看向车内，发现居然是自家大哥在开车，就给庄群比了个不要说的手势。 “有些事我回去再给你说，事关神秘，比较危险。”沐兮大哥竖着耳朵就听到这一句，松了口气，他还真害怕两个人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在这里谈论起来。 沐兮是预备役枢机教团成员，庄群是疑似【权柄】携带者，他可就真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普通人。 这两人不在乎提及神秘之后可能造成的窥探，但是他害怕啊，好在两位爷比较克制。 车子在一阵轻微颠簸之后，离开了城市的柏油路，后面就是寂海家族建造的路面，两边站岗的人看见是寂海大少爷的车子，立刻撤掉阻拦索将人放进来。 林琴停下车，保安一路小跑着过来将一本册子递上。 “大少爷，您亲自开车。”保安看见驾驶位坐的居然是大少爷本人，吓了一跳。 “嗯。”林琴在本子上签字，然后看了一眼前面的记录，没想到父母已经进去了。 这是当年他父亲被商业对手雇来的打手在庄园内打伤之后，老爷子定下来的家规，每辆车进入都需要人签字。 到时候出了事情直接揪叛徒就方便多了。 寂海的祖宅比起金宿家族的就要显得落魄一点，青翠的藤蔓爬上墙壁，在侧面的塔楼上蔓延过来。 此时正是白纶区最为炎热的时间，闷热的环境中，有着一座别致清幽的宅子，让人不由得感到一股来自心灵深处的清凉。 车子在外侧的停车场停下，这里已经有五六辆小轿车和几辆吉普停靠，甚至后面还有一辆房车。 老太太看见是庄群和沐兮回来了，开心的情绪溢于言表，边上似乎正在陪着老太太说什么的寂海家主看见这一幕，长松一口气。 老太太最近老是唠叨她的小孙子怎么还没有回来，他赶紧招招手，然后拉住想要一起进去的林琴。 “老太太唠叨了好久她两个孙子了，你和我出去喝两杯坐一坐。” “好像说的我不是亲生的一样。”林琴嘟囔一句，还是和父亲一起去了旁边的会客室。 老太太还是老生常谈的说着两人要照顾好自己，但是庄群却发现，老人的中气明显不足了，而且这么长时间，老太太一直就是坐在那里。 两人似乎都发现了问题，但是都默契的没有说什么，三人就好像真的祖孙一样谈了谈近况，然后沐兮就带着庄群去了边上的卧室内。 “听说你在备考等级考试。”沐兮将外套脱下来，一年的时间，足够让他适应作为残疾人失去双腿后的生活，他已经可以独立洗澡，穿衣，基本的个人问题完全不需要别人操心。 甚至要不是他有些偷懒，实际上是可以依靠专业假肢加上拐杖活动的，但是就像沐兮和庄群抱怨的那样，那感觉就好像在踩高跷，他宁可舒服的坐着。 坐轮椅有时候还有别样的乐趣，比如领导讲话他坐着，代表发言他睡觉。 庄群洗完澡直接在腰间系了一只白毛巾，然后湿漉漉的连头都没有擦干净就出来，男孩往看起来就舒适的大床上一扑，随后拉起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春卷。 “你都盖完了，我盖什么。”沐兮笑着刮了刮男孩鼻子。 “你睡沙发，我睡了，你随意。”庄群蠕动几下来到枕头那边，沐兮是晚上的飞机，现在已经接近临晨，几个月的规律作息，让男孩一到这个时间点就想睡觉。 等到沐兮出来的时候，庄群已经自己将春卷拨拉开，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过去。 “也不怕着凉。”沐兮摇摇头，给他规整好睡姿，然后从柜子里面再取出一床被子，靠着庄群睡下。 第58章 你是自己想玩吧 “你是自己想玩吧。”庄群看着沐兮递给他的两张游乐园门票，一头黑线。 “是呀，毕竟我太大了，一个人去尤其是残疾人，可能会被小朋友鄙视呢。”沐兮摸着庄群的小脑瓜，可怜巴巴的请求道。 “好吧，下不为例。”庄群别过脑袋，开始穿衣服，他在庄园都是穿着黑短裤，白t恤，因为不需要外出，所以他穿着极其随便，脚上也就是穿个拖鞋就出去上课了。 “这就对了嘛。”沐兮开心的将一套特意给庄群挑选的衣服扔到他怀里面。 “德运游乐园主题是中世纪勇士，我是勇士你扮演我的法师同伴。” 沐兮看起来为这次出游准备良久，甚至就连衣服都已经准备好了。 “拜托了，我早就想要去了，但是游乐园要求必须要带一个小孩才能穿戏服，要么就只能穿便服。”沐兮可怜巴巴的请求道。 庄群站起来眯了眯眼睛，绕行他一圈。 “干什么？”沐兮有些不明所以。 “找你的狐狸尾巴，怎么，上个学还会先斩后奏了。” 庄群将那套衣服拉起来，好在没什么特别的，做工也很好，里面是轻薄的黑色布料加皮革护臂材质，还有一件斗篷。 “我感觉你是准备热死我。”庄群套上衣服，给了沐兮一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就下去吃早餐了。 “快来。”奶奶已经坐在餐桌上，两名满头银发的女执事正在给老人切割肉排和菜花，同时为每位食客分配餐具与食物。 因为是家里面吃饭的缘故，执事们专门用大盘子将食物送过来，然后分配给几人。 “怎么穿成这样。”林琴没想到也留了下来，只有家主夫妇因为今天还有一场慈善机构的拍卖会所以提前离开了庄园。 “要去游乐园。”庄群红了一下脸，但是回想起来自己现在就十四岁，十四岁为什么不能去游乐园，他就要去玩有什么问题吗。 “那让沐兮陪着你，这几个月学习累了吧，休息休息，劳逸结合也好。”老太太乐呵呵的看着两人。 “我后面在这里待到沐兮走，大概八月十号吧。”庄群考虑了一下说道。 等级考试大不了下一次，他感觉奶奶可能时间不多了，所以准备留下来陪一陪老人。 老人听见这句话，眉眼都乐弯了，她招招手让庄群移位置过去，然后将自己盘子里面的肉饼叉给庄群。 “多吃点，这里好多好玩的，多玩玩也挺好的，等级考试重要，但是实在不行给你捐个学位也不是个问题，钱就是要花的吗。” 林琴嫉妒到变形，他都没有，他当年浪荡着没考上，直接就被老爹扔到白纶大学里面随便修了个金融管理，然后被扔到基层一路吃够了苦才起来的。 不过自己当年要是有庄群这股子对自己的狠劲，亦或者讨老太太高兴的本事之一，也不至于没个正经大学上。 沐兮这个时候也从房间里面出来了，他穿着一身中世纪的铠甲，轮椅则是套着一个马的壳子。 庄群感觉自己轻率了，他应该看一看这个骚气包的形象再决定是不是要和他出去，他自己的形象明显不是坑的地方。 “哦……”林琴看了看弟弟，再看了看庄群的表情，已经明白了所有，这可是他带大的家伙，什么样子他最清楚了。 “辛苦你了。”林琴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 “我让司机送你们。” “小沐兮也来了，挺精神的吗，我就说，早该让你过去上个大学，上了个大学，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老太太一点也不见怪两人的装扮，或者说到这个年纪了，也是快要离开的时候，这些都是小事情。 沐兮摘下头盔递给庄群，然后极其正式的开始用餐，用餐过后两人坐着林琴派过来的一辆保姆车前往乐园，保姆车后面座椅被拆掉，空间足够沐兮和他的爱马一起进去。 “你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庄群坐在副驾驶，他看着司机师傅一直用力抽搐着脖子位置的皮肤，看起来都快要抽筋了，无奈的说道。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但是实在是有些抱歉，哈哈哈……” “没见过骑士和法师吗？”沐兮一点也不害臊，他拨拉着自己轮椅上年栩栩如生的马头，但是这东西腿太短了，短到让庄群看着也是忍了很久。 既然司机都笑了，他是不是也可以笑一笑。 游乐园的门口人山人海，沐兮买的是两张vvvip票，他们到达之后就看到一名穿着小丑衣服的工作人员站在停车场里举了个显眼的黄色牌子，在那里跳舞。 上面写着：热烈祝贺庄群小朋友生日快乐 “你……”庄群差点羞愧到质壁分离，他的生日当然不是这一天，想来也知道到底是谁搞的鬼。 “呐，我保证只有这个了。”沐兮拍了拍庄群肩膀，两人一起离开车子，让周围所有小朋友和大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这里。 “你是庄群小朋友对吧。”工作人员看了看车牌号立刻跳着欢快的步伐奔奔跳跳过来，之前围着他拍照和观看的人也都围了过来。 “我代表勇士公主和国王，祝你生日快乐哦，生日就要快快乐乐的，这是你的气球。” 小丑将一只蛋糕插着一个十四数字样式的气球递给庄群，庄群只能接过来，毕竟人家员工又没有做错什么，罪魁祸首在他旁边乐呵呵的拍着手，起头唱着生日快乐歌呢。 “我生日不是这天。”庄群带着沐兮逃也似的离开了这群过于热情的大朋友和小朋友，进入园区之后小声给沐兮抱怨道，在他看来这就是沐兮为了整他这么干的。 “看看自己的身份id，给你申报的就是这个，以后就用这个吧，我给你选的，和我同一天，怎么样。” 庄群本来想要反驳，毕竟这可是他的生日，但是他突然想到，似乎就是他让沐兮误认为他父母俱亡，现在就是个不想和过去产生任何关系的可怜小孩的，这个苦果他只能自己咽下来。 不过这么一想的话，还怪感动的。 “好吧，下不为例。” 游乐园实际上带着沐兮这个半残废没什么玩头，庄群准备之后《医生》好了给他换双腿，然后再来玩一遍。 因为两人服装做工精细，尤其是沐兮的轮椅马实在具有喜剧效果，两人被当做npc合影了好几次。 等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了，老太太坐在主位上，慈祥的笑着，庄群跨入房间的瞬间，记忆里那个同样慈祥的坐在炕上，靠着昏黄电灯织着毛衣的老太太形象和她微微重合。 眼角微微温热，奶奶，我想你了。 第59章 陪伴 对于庄群来说，实际上此刻他的成绩已经可以稳定在95%，再往上的攀登，和运气努力挂钩，而且他的努力会被快速稀释，因为几个月也不一定可以确保拿下来一分。 庄群是有拼一把欲望的，这份欲望支撑着他在之前的时间内保持着旺盛的学习和改正欲望。 每一次找到自己的知识盲点，都可以让他十分欢乐。 但是当他握住老太太手掌的时候，他还是决定要抽出时间来陪伴这位即将离开的老人。 庄群没有将那些老师拉过来，在和茉莉通了一通电话之后，庄群决定远程教学，他还是会保持每天八个小时的有效学习，在奶奶睡觉的时间完成。 “这是我的个人原因，对不起。”庄群在电话里郑重的向茉莉和那边的所有老师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教育的目的不是分数，而是人本身，你愿意为了陪伴长辈而放下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的学业，在我看来教育的核心任务已经完成。” 茉莉叹了口气，她实际上也是有一点不甘心，毕竟她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可能性，等级考试是全联邦统考，一套卷子，统一时间，一个榜单。 南大陆已经近5年没有人进入前五，北大陆依靠大学城，再加上发达的经济和更大的人口基数，一直霸榜前五，上一年南大陆的第一名只是全榜的16。 茉莉在想，能不能培养出来一个前五，让北大陆看看，他们也是有天才的。 “这毕竟是我们共同的劳动成果，还是感谢您的体谅。” 茉莉放下电话，叹了口气。 “各位，我们也可以休息休息了，该说的已经都说了，雇佣合同不会改变，大家先去休息吧。” “是个好孩子啊。”物理老师看着电话感叹一句，他都没想到庄群会为这个道歉，他自己都只是感觉自己就是个教书匠而已，现在他突然有了一种别样的动力，虽然他不能一直保持那种高强度学习，但是并未荒废。 一天八个小时，大部分学生也就比这个多三四个小时而已，再加上庄群之前打下的坚实基础，还是有机会的。 他们努努力，说不定真的可以争口气。 庄群挂断电话，现在是晚上十点，他打起精神，开始做题。 老太太一般早上八点起床，他和老太太一起起床，也就是现在距离老太太起床还有十个小时，它只用睡五个小时，还可以做五个小时的题目。 沐兮这人一点也没有自知之明，在旁边不停吧唧吧唧吃着东西，而且还全是脆脆的玩意，庄群本来就有点饿。 但是因为刷完牙了，他不想要再刷一次，于是就忍着，不停的吞咽口水。 沐兮似乎是发现了这个盲点，不仅凑过来，而且吃的更大声了。 终于，庄群实在忍不了，他站起来气势汹汹的走到沐兮面前，恶狠狠的从他手中的薯条袋子里抓了满满一大把。 “对吗，再刻苦不能亏待自己的胃。” “晚上吃膨化食品，小心长肥肉。”庄群诅咒道。 “哈，你听听你在说什么，你当年吃的东西少了？”沐兮是有庄群黑历史的，现在庄群的饭量因为身体素质不再提高，已经降低到了两份成年人的饭量。 虽然依然有点多，但是好歹属于可以用黑脂肪和正在长身体糊弄过去的了。 “我吃穷你了。”庄群将保温壶里面的热牛奶倒在碗里，然后泡着燕麦饼干吃，饼干没有完全变软的时候，后面还带着一丝丝脆脆的口感，前面则是完全软了。 燕麦的香味和牛奶的醇厚让庄群完全停不下来。 “我八月16号走。”沐兮将小饼干满上，这是厨房今天烤的。 牛奶则是三天内的新鲜牛奶，厨房加热之后加进热水瓶里面，这水瓶是外面拿双层玻璃瓶，然后里面用铁壳，牛奶加在铁壳和双层玻璃之间。 沐兮果然是个吃货，不仅有热牛奶和小饼干，而且还有奶油面包，以及用鸡蛋芝士涂在面包上的面包蛋挞。 甚至他还有用锡纸包着青菜，青菜包着金针菇，大蘑菇，土豆泥以及肥中带瘦的烤肉的大餐。 庄群用钳子将放在炭火中的锡纸包提起来，放在竹条板上小心用手扒拉开，然后拿叉子叉着吃。 热牛奶就不适合陪着喝了，庄群从边上的小冰箱里取出一大瓶石榴汁，以及一瓶苹果醋。 冰凉的苹果醋，加上被油脂浸润的蘑菇和土豆泥，还有外围带着一层微微焦黄焦化层的肥肉，实在是一件美事。 “你在，我觉得都快要学不进去了。”庄群吃的满嘴是油，舔了舔嘴角的酱汁，感叹一声。 老太太实际上很容易满足，早上的时候，庄群和沐兮准时和老太太吃早饭，随后老太太就到二楼的一间阳光房里面戴着老花镜看报纸。 庄群则是拿着卷子过去支个小桌桌，然后在旁边开始写卷子。 老太太看完报纸，就拿着裹着毛线的剪刀开始裁报纸，将上面感兴趣的新闻内容剪下来，贴到一个大本子上面。 看得出来那个本子已经用了很久，原本的本子皮完全被涨开，老太太用力拉开一边，然后用木块压住另外一面，拿胶水沾一点在报纸一侧，然后沿着书页缝贴好。 老太太看完报纸，就将被剪的破破烂烂的报纸递给一旁的执事，执事将这些废料扔入火盆直接烧掉。 老太太之前有一段时间一直是寂海家族的掌舵人，她感兴趣的东西很可能成为别人判断寂海家族下一步行动的依据。 虽然现在老太太完全离开了寂海的商业体系，但是这个烧报纸的行为还是被保留了下来。 庄群看老太太站起来，就放下笔过去扶着拄着拐杖的老太太，只是老太太颤颤巍巍走了两步，就只能揉着膝盖坐在轮椅上。 “老了，腿脚不便利了。”庄群推着老太太进入一旁的花园，这里不仅有花卉，还有老太太种的一些水果。 “对，沿着弯弯剪，然后散点水就好。”老太太指挥着庄群修剪枝条，就看见几只蝴蝶迎着阳光从敞开通风的窗口飞入。 沐兮懒散的躺在一旁的躺椅上，见到老太太目光后，直接转过去继续睡觉。 “疲软，起来运动。” “好的，好的奶奶。”沐兮起来拉上轮椅，顺着坡度下去，然后推着自己上来，向老太太无奈的耸耸肩，示意他尽力了。 第60章 离开 沐兮本来准备在八月十六号飞回去，但是老太太身体情况每况愈下，她的私人律师，一位带着老花镜，满头银发的老头拄着拐杖被带到庄园内。 随后庄群被邀请作为遗嘱最后一次编撰的记录者和见证人。 老太太名下的财产和寂海家族的财产比起来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大部分资产已经转移到了儿子名下。 以此避免因为一次性资产转移，导致家族资金链出现断裂，在老爷子驾鹤西去之后，实际上家族的资产就已经完成了部分划分。 老太太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大块的资产…… “将红瞳给予庄群吧，希望它可以给你带来好运。” 黑色的雨，黑色的伞和同样黑色的人们，似乎是老天一起感受到了这里沉闷的气压，雨滴打在黑伞上 一起打湿的还有放在棺椁上的白色小花。 庄群跟在后面送上一捧灰色的泥土，看着那棺椁逐渐被泥土所覆盖。 老太太不怎么高大，棺材也是小小的一个，寂海家族的孩子们都已经到了，一位大胡子神父夹着一本老旧的黑皮册子，在灰色泥土未完全覆盖棺椁前，宣告了老人生命的结束。 雨稍小了一点，但是穿着黑衣的人却开始离开，他们有的是还小的孩子，大都和这位祖奶奶并不亲近，作为子女的寂海家主看了看母亲的墓碑，拍了拍沐兮的肩膀，然后和几位前来吊唁的中年人一起返回家族的小礼堂。 对于他来说，现在他还不能肆无忌惮的表达悲伤，老太太的葬礼也是她政治和人脉资源的最终交接。 一些之前他只是知道名字的大人物派出了自己的子侄，这就代表关系可以继续维持，他需要尽快按照重要程度，自己去，亦或者让长子去接待他们，快速平稳寂海家族的动荡。 “回去吧。”沐兮推着轮椅来到庄群后面，接过他的雨伞，看着男孩轻声说道。 “陪陪我好吗。”庄群看着逐渐被守墓人用泥土填满，然后压实的小坑。 终于填完最后一铲子土，守墓人看了看唯二留下来的两人，将铲子和工具放回小车上，也离开了这里。 “走吧。” 庄群摸了摸怀中的小木盒，这里面是红瞳，一枚用小拇指大小红宝石打造的饰品。 “死亡，也是疾病吧。”庄群走在雨后开始泥泞的土地上，他用《医生》看过老太太的身体，她很健康，只是衰老而已，但是这恰恰就是庄群无法处理的疾病，连下手的方向都没有。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位前辈执着于人类的改良，他也许也是经历过了这种无力的看着因为肉体弱小而产生的悲伤和绝望吧。 人类的身体，太过脆弱。 在庄群有这个想法的瞬间，那份沉寂的《医生》动了动，但是随后，当庄群回过神来后，它又再次平复下去。 庄群对于人类改善的渴望，还是不够，远远不够支撑一个神秘做出改变。 至少要在为沐兮恢复双腿和改善人类这种太过遥远的目标之中二选一的话，庄群大概率会选前者。 老人离开之后，沐兮也就准备离开了，他只是被庄群提醒，意识到也许学业也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选择一起留下来陪陪这位将他带大的老人，现在老人离开了，他也逃也似的准备离开这块太过熟悉的土地。 庄群则是返回到小庄园之中，继续开始自己的备战。 寂海家族的其它人，他也就认识一个林琴，其他人太过陌生，老太太的宅子被给予林琴，林琴保持了原有的配置，也没有驱散仆人们，似乎是准备保持原状。 但是对于庄群来说，沐兮前往大学城，老太太也离开了，这里陌生而冰冷。 九月，庄群带上弓和箭与教练一起前往比赛，两人开了一辆皮卡车，这次因为没有老太太或者沐兮吩咐。 林琴知道但是觉得和庄群不够熟，派一位执事照顾反而会看起来像是监视，所以有且只有两个人。 庄群将两只弓保养好，随后卸下弓弦放入包裹内固定。 比赛自带弓箭，当然你要是想要用赛事方的也可以，就是要交钱。 庄群和沐兮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然后就坐在副驾驶上，用帽子将脸遮住，开始补觉。 他们预计八个小时之后到达赛场，教练开四个小时，在一座小镇休息片刻之后，再开四个小时，他们第二天晚上就到了。 比赛很正式也很潦草，正式的是他们居然还会给每个参赛者检查箭矢和弓，保证没有作弊与使用危险。 潦草是这些人就在一座农场内，找了块湿润的草场搭了个大棚子，远处的靶子却是高档货色，庄群还看到侧面皮卡车上面的一架高速摄像机。 属于是该花花，该省省了。 而且更远一点，还有大量的奇特道具，似乎还有花活。 庄群将工作人员热情塞给自己的包裹打开，里面不仅有两瓶水，还有小面包和一张流程图。 庄群打开涂鸦风格的流程图，果然看到后面有介绍，今年的比赛过后，除去冠军会获得两万的奖金，完成比赛方在赛事后设置的挑战项目也可以获得奖金。 庄群看着那个奖金最高的项目，五十个移动靶，这是用移动射击的飞盘作为移动靶，也不知道赛事方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东西。 但是参赛费就有200，如果50个移动靶全部完成，则是可以获得20万大奖，这甚至是冠军的十倍。 好的，他们这次过来的路费有人报销了。 比赛很快开始，淘汰赛规则则是简单的令人发指，就是所有人站在棚子里面，向着远处的一个大草垛射箭，一人五只，需要带上标签，靶上有三只以上就可以晋级。 因为站在最中间无疑才是最短的射程，所以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挤到中间去，庄群在旁边慢条斯理的给弓箭上弦，然后挑了五只箭贴上赛事方给的标签。 “哦，小娃娃你也是来参赛的，现在可要快点了，只有一分钟时间射箭，抢不到好位置，射不到可别哭鼻子。” 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子拿着一杆极长的长弓站在庄群旁边，那边的红灯已经开始闪烁，等到路灯亮起，到其熄灭就是射箭的空挡，只有这段时间上靶的箭矢才被认为是有效的。 “你不去找个地方，一会谁哭鼻子还不一定。”庄群将箭矢握在手中，当绿灯亮起的瞬间，五只箭矢依次飞出，后发先至，穿透草垛留在里面，紧随其后的才是宛如海潮一样的箭矢海。 “嗯？！！！” 第61章 这个逼，我装定了 庄群毫无意外的晋级了，老头也是真的有两把刷子，他甚至帮人送上去两支箭。 “你这是帮人作弊吧。”庄群看着老头收起长弓说。 “规则又没有说不能射别人的箭，你看我就射了五只，也没有违反规则啊。”老人摸着山羊胡，乐呵呵的从旁边一个男人手中接过一沓钞票。 “这是赛事方默许的，第一次来，不知道吧，老夫则是上次大赛的前十，还是本地区区一位镇长。” 老头眯着眼睛，半天也没有等到那个贼心疼娃娃的夸赞，转过头就看到那小娃娃过去吃午饭了。 整理赛场，同时确定晋升人员需要一中午的时间，庄群看了看落在各处像是稻田一样的箭矢，明白大概会有一大部分人不久后成为观众。 我和国足一起看世界杯，这可真是个好笑的笑话。 中午比赛方提供了大锅饭，这个是免费的，但是也可以吃点好的，这个有点小贵。 庄群算是看明白了，这哪是该省省，该花花，这是举办方掉钱眼里面了，他真担心那份二十万元的奖金能不能兑现。 晋级赛人数就少了好多，此刻庄群发现那个老头居然在他旁边，他怀疑这人图谋不轨，而且贿赂了工作人员。 庄群将老头替人作弊的事情投诉到工作人员那里，然后就看见穿着白色衣服，背后印着公正两个大字的裁判气势汹汹的来到老头这里。 随后老头将一叠钞票塞到对方张开的口袋内，两人立刻好的像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一样。 庄群感觉自己就不应该相信赛事方的节操，果然，他们已经掉到钱眼里面去了。 比赛很快开始，老头向庄群这边挤眉弄眼，似乎在炫耀自己的通天手段，庄群眼观鼻，鼻观心，他现在就想要拿下第一赶快离开。 老头射完最后一箭，自信的看向庄群的箭靶。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十六” 老头揉揉眼睛，再数一遍。 “十六，十五，十四………三，二，一” ！！！ 十六支全都在中间？ 老头再次看向庄群的时候，分明看见这小孩后面散发着淡淡柔和的黄光。 “狩猎之神在上……” 庄群站在后面的棚子里，看着人们开始清算分数，很快他们就注意到了这个极其富有规则的靶子，庄群的十六根箭矢，呈两个同心圆落在靶子中间。 裁判没有着急去记录分数，他先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后发了个表情包。 不用算了，那些跟在裁判后面的是一些有能力夺冠的人，他们看见庄群靶子的瞬间，就知道估计这就是冠军了。 裁判请示了一下上面，直接将盘子拆下来，他拨拉了一下钉在靶子上的箭矢，感叹一声。 “遥遥领先，只要没有人……” “停，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往下看，我去那边等你们。”庄群感觉眼皮一跳，那个言出法随的直播他没有看到，后面在网上也没有什么信息。 但是教练把这个当做一个谈资给庄群讲了讲，比如那位主持人说了句，只要后面选手不会飞，他就赢定了。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庄群返回休息区，周围则是围了一圈人，他要了一杯薄荷茶，然后坐在藤条椅子上舒服的叹了口气。 “大热天，喝口冰凉微甜的薄荷茶，太舒适了。” “对了，你们的挑战赛什么时候开始。” 本来是有决赛的，也就是前五的选手再比一场，主要是为了让大家热热场，为之后那个挑战赛打打基础。 “当然，等到颁奖礼之后就可以，但是我们和电视台有合作，所以如果要领取奖金，需要接受一个采访。” 几分钟之后，庄群站在领奖台上，虽然只有第一名有奖金，但是其它人都有一些或多或少的奖励，比如卫冕第十名的老头拿了一筐土鸡蛋，看起来还怪快乐的。 庄群领完奖，下来之后学着电影里面那样，用牙齿咬了咬自己的奖牌。 “合金的。”庄群摸着腮帮子，一边走一边说道，也对奖金才两万，要是个纯金的疙瘩，那奖牌都不止两万了。 随着上午的正式比赛办完，看台开始大规模售票，周围得知这里有一个专业花式射箭表演赛的人们拖家带口过来看演出。 庄群看着那边电视台的摄像机，再看看后面人山人海的观众席，感觉自己就像是那个被展览的猴子。 甚至还有其它地方的人慕名而来，毕竟今年是掉进钱眼的科壳家族承办比赛，大家都想要看看，这家人又搞了什么好玩的玩意。 庄群示意那边的工作人员可以开始了，随着盘子射出，庄群将手中的箭矢微微瞄准后射出，观众席上爆发出一片的叫好声和欢呼声。 这个移动靶庄群感觉难度不在于如何瞄准和射击，只要是有一定射击水准的人，练过几次运动靶，都很好把握这种极其规律的飞盘。 真正的难点在于这玩意到后面速度太快，这种移动靶最开始就不是为射箭准备的，杠杆式的栓动霰弹枪不需要瞄的那么准，也不需要拉弓这个过程。 庄群却需要不停的拉弓，然后瞄准估算射击，到了后面也许是赛事方觉得庄群可以表演的更加出彩一点，他们直接一次性放了三只飞盘。 庄群不得不两发一起射，场上再次传来欢呼，庄群觉得自己这个二十万赚的真就是个辛苦钱。 等到五十发完成，擂台上的众人已经欢呼起来，如此精彩的表演，实在是难得一见，这比一些电影里面的弓斗术都要精彩的多。 赛事方屁颠屁颠的过来将接下来的流程给庄群阅览。 “我准备走了。”庄群看着过度热情的观众，再看看老奸巨猾的赛事主办方，感觉自己正在被剥削剩余价值。 “走，这还有好多项目呢。” “想走随时都可以走，你们怎么能禁锢他人自由呢。”那个拿着长弓的老头施施然走过来，带着浩然正气的说着，庄群顿时感觉自己似乎对老头有一些偏见了，虽然他贿赂裁判，帮助他人作弊，但是有事他是真的上。 “听见没，这可是上一年的第……” “第十名。” “对，第十名，还是本地的镇长，快点结账，一共二十二万。”庄群感觉找到了倚仗，立刻大声说道。 “哦，明明是两万，小友你算错了，再算算。” “二十加二，就是二十二万啊。”庄群一愣，他立刻回忆了一下，没问题啊。 “但是规则里面可是说，挑战赛需要全部参加才可以兑换奖金呢。” 庄群看向老人的胸牌，上面的姓氏赫然是——科壳。 第62章 遇上庄群，吃定庄群 “啊？” 庄群感觉自己被坑了，对面两人就好像吃定他一样。 “二十万呢，只需要再完成这几个挑战，我做主，给你再加五万的出场费，以你的实力，大概都可以完成，到时候一笔36万一次性给你打过去。” 老头搓着手，贱兮兮的笑着说道。 “你们，你们这是诈骗。”庄群感觉自己的道德水准还是有待降低，他就应该给这个奸商来一下。 但是想了想那二十万小票票，男孩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同意了。 只是在更多人面前装逼而已，如果这么想，忽略自己被剥削的事实，想到装逼还有钱可以拿，似乎事情也就变得美妙了起来。 之后的挑战做了改进，老头就是想要营造热点，爆炸性热点，给小镇吸引客流量。 作为一个地处舅舅不亲，姥姥不爱地方的小镇，虽然算不上穷到吃土，但是小镇根本没有什么支柱性产业，作为镇长的他就想要引入旅游业。 但是南大路最大的旅游集散中心和景点就在旁边，如果他们小有名气，那么这就是一个卖点，游客不需要单独跑一趟，游览完那边之后过来转一圈就好。 但是在他们默默无名的时候，这就是地狱开局了，因为所有客流量都被吸引到了那边的大城市里，他们这里唯一的外乡人就是几个月来一次的电工。 这次的射击比赛，就是老头发动关系承办下来，目的是为了在电视上营造热点，花多少钱不是问题，而且他到现在为止都在挣钱。 庄群的出现让他觉得老天爷都在帮自己，如果没有庄群，那么他只能期待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第一个挑战是上下浮动靶，赛场里面那些观众只是添头，正在录播的电视台才是主角。 庄群过去看了看两块将他和靶子完全隔开的大铁板，用脚步量了量距离之后，射出一箭。 只是可惜的是，这一箭向下绕过第一块上方的铁板，但是钉在了后面那块上面。 原本为了捕捉到精彩画面而凑的贼近的摄影团队看见那直接扎穿铁板，只留下一个尾羽卡在破洞里面的箭矢，立刻抱起器材就往后面横挪了十米。 太吓人了…… 庄群开始第二次尝试，这次两块板子都过了，但是没有上靶，箭矢从靶子侧面穿过，将涂着红蓝黄三色的草靶子的一小块直接削掉。 就在裁判觉得差不多了，准备上去宣布下一项挑战的时候，庄群再次射击，这一次箭矢优雅的游过上下两块铁板，就好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一样，命中中间的靶心，将草靶子彻底撕裂。 场上掌声雷动，这种技艺的表演，总能让人们获得别样的快乐。 之后是欢呼声和前排飞过来的帽子。 第二项挑战是左右射击，庄群真想撬开老头子的小脑瓜，看看他都是怎么想出来这种折磨人挑战的。 正常战斗中，根本不会出现这种应用场景，因为根本看不到，即使他知道那边有人，他也不会选择用这种变数极大的方式去攻击，而是会走几步路，给对方一个别样视角的惊喜。 这个因为有上下的经验，庄群只用了一次尝试就完成，第三个挑战则是箭矢雨，远处有一块用红色油漆涂满的草靶子，庄群需要让箭矢落在里面，而且保证空中所在的箭矢数量最大。 说实在话，这个是目前所有挑战中表现形式最好的一个，也是最吸引人眼球的表演，观众席上的欢呼声几乎排山倒海，庄群感觉后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他在干什么，只是看着大家一起喊起来了，觉得自己不喊有些不对劲。 最后一个挑战老头弄上来几百个五彩斑斓的气球，庄群每射爆一个，观众们就大声的数着数，当最后一枚气球破裂开来，表演赛也终于结束。 返回车内，庄群看着手机账户上弹出的收款提示，感觉自己瞬间就被治愈了，虽然有些累，但是好歹赚到小钱钱了。 他放下靠背，用帽子盖住脸继续补觉，教练也就在他比赛的时候眯了眯，发觉自己错过了一场视觉盛宴的男人感觉还不如熬一熬。 好处就是他们比赛完之后，就可以躲开热情的人群，以及同样热情的老头，直接返回白纶港。 老头看着远离的汽车尾灯，点了点手中的钞票，看了看再次繁华起来的小镇，感觉人生充满了奋斗的动力。 而在另外一边的录制车内，一位被请来的导演也拿到了他想要的素材，本来以为只是应承一下老同学的请求过来给他们拍个宣传片。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他感觉不需要做成宣传片，最好做成一档节目，亦或者将素材添加入最热门的看看超人这档节目里面。 不仅可以卖那位导演一个人情，而且可以同时完成老朋友的嘱托再赚一份，简直就是双赢，他赢两次的那种。 比赛的风波显然没有如庄群想象的那般停息，一个星期之后，林琴过来探望他时，带着一只录像带。 “这是你吗？” 庄群听着这语气，感觉自己是不是应该回答“我那个时候还很瘦？” “嗯，应该是吧。”庄群看着录像带上大杀四方的男孩，他都没想到，自己射箭还能这么帅。 “不是，但是为什么会上电视？”庄群感觉一头雾水。 “你没有答应他们录像是吧。”林琴眯起眼睛，这是个拉近关系的好机会，就拿这些欺负小孩的奸商动手。 “说是说了，我也同意了，但是没说要上电视啊，我本来以为就是被做成类似于宣传广告类似的东西。” “那就构成商业欺诈了，你有合同吗？” “合同，只有一个参赛时候的须知，你和他们有矛盾？” 庄群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和农场潜在的矛盾被林琴当做了对付对方的抓手。 庄群此刻脑子里面疯狂的响着教父的音乐，难不成是寂海家族看上那块地了。 “替你出气，他们往我们控股的银行申请了一份借贷合同，虽然是个优质资源，但是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让这份合同拖延下去。 ” 林琴感觉这事估计是干不成了，但是还是将自己的态度展示给庄群，事情干不干是小事，展示了意愿才是大事。 “就为了这件事？” “他们在这次活动中获利至少半个小目标，再加上和电视台签订的用推广权换取你那份音像发行权的收益，初步估计至少是一点二个小目标。” “嗯，然后呢？” “他们给你的连个零头都算不上，现在还借着你的名头准备继续招商引资。” “我自己签的须知，因为感觉吃亏了就找人报复回去，实在有点小家子气，再说了，我也没什么损失，毕竟我拿到了记录保持者的十五分，我还第一次知道射箭比赛居然有记录保持者。” “再说了，杀鸡焉用牛刀，为了一个小小的奸商动用寂海家族，实在是一笔亏本的买卖，不过还是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庄群送走林琴，找到教练翻开那张须知，果然在下面看到了一条补充条款，该比赛进行中赛事方录制的录像，赛事方具有版权。 “好吧，这就当做吃一堑长一智了。” 第63章 备战 再次回到之前紧张的时候，庄群一下子还没有适应过来，不过很快他就没时间考虑适不适应了。 因为考试即将到来，感谢白纶港的经济地位，这里是南大路的二十三个考点之一，庄群不需要跨地区过去考试。 忙碌起来之后，时间就会快速流逝，庄群甚至感觉不久前才和沐兮在老太太的园子里面睡午觉，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考试的时候。 等级考试没有像他老家的高考一样被全社会密切关注，考场却是将一整座政府的办公大楼腾空。 听说这还是因为白纶港这边经济不太景气，导致政府不得不租用考试考场。 是的，考场的所有权属于大学城，也就是联邦教育部，监考老师也是从各地抽调过来的政府工作人员。 他们被直接分配任务，然后统一乘坐飞机先到首都集合，然后再被打散重组，乘坐飞机再次进入各个考场。 甚至就连考场的设备，因为这里被当做过政府工作区域，所以也会被全部更新，换成大学城联盟希望的样子。 考试当天老师们待在小庄园内作为总指挥，茉莉带着庄群前往考场，到了考试的时候，庄群反而不太紧张，与他相反的是，茉莉在旁边不停的擦拭着一尘不染的眼镜片。 “答题的时候不要慌，如果不会就跳过，还记得我们模拟过的流程吗？”茉莉似乎觉得还不保险，她一遍遍检查着庄群携带的文具。 用中性笔在手背上画出黑色后才将它们放回，亦或者将准考证拿出来，一次次确定信息无误。 终于，车辆到达考场外围，这里已经有穿着灰色军装的军警带着大狼狗等待，人脸识别和指纹识别之后，考生才被准许进入考场。 考场类似一个巨大的工厂，位置位于城市中心外沿，说是当初建设的时候，当时的区领导层也没有想到，白纶居然可以依靠旅游乘风而起，所以就将这边的土地划给了当时寻求考场的大学城。 当时这里是白纶的近郊，属于不算太偏，但是也不会太肉疼影响经济区规划的程度。 学生在广场搭建的棚子内接受二次检查之后，被准许进入内部考场。 庄群在b—308，这是一个用水泥墙封闭出来的一个小隔间，建筑中间是考试房间，外围则是一圈走廊和用铜丝隔绝信号的墙壁。 内部的房间大概就是五个平方米的大小，一人一间，因为上方有一盏青光灯的缘故，室内还不算太过压抑。 等到庄群进入之后，他按照要求将后方的铁门打开，然后面对墙壁等待发卷。 联邦等级考试每一科都有不同的考场，而第一天开考的是数学，化学，物理，生物和人文。 第一门数学，庄群扫过一眼，发现都会，最后一道压轴的选择题，他居然做过类似的题目。 应该是六年前一个机构的模拟考试类似的思路，虽然出题人十分贴心的换了一个壳子。 但是认出来题目的庄群只是回忆了一下当时那道题的模型，就取巧的带入了一个较为复杂的常数作为比较参数，然后轻易的得出答案，毕竟只需要填abcd而已。 填空题第一道见过类似的，第二道见过相似的，第三道，嗯，有点意思，但是他恰好知道这个思路的解法，这是用微元法，只需要一下下，很快啊，答案它就出来了。 大题一二三实在是练得太多了，简单到庄群再三确认题干，生怕是自己看错了，后面两道一道是导数。 正所谓求得导中导，方为人上人，第十二道是概率论，需要用到密度函数和分布函数求解，但是都不难。 数学考试一共两个小时，庄群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就完成了全部题目，然后开始在草稿纸上尝试给每道题一个二解，侧面确定自己的答案。 物理是第二门，烦人的小球这次不仅参入静力体系，而且还有一小部分材料力学的内容，只看教材的学生被杀的片甲不留。 而已经以最大恶意揣测出题人内心黑暗程度的庄群和他的团队，则是有备而来。 庄群用卷积法给了出题人左一个正蹬腿，右一个右劈拳，偷袭了这个老同志。 之后就是化学，化学题目今年偏重微观的晶胞结构，但是刚好庄群的化学老师就是三年前被晶胞杀的片甲不留的那一批学生的班主任。 庄群轻而易举的搞定了这道小鬼，来到最后一道化学工程与工艺题目前，这道题目是一道全新的题目，但是庄群并没有惊慌，相反的，作为一名全科考生，他用自己强大的物理知识碾压了出题组。 庄群怀疑那道题需要用到一个催化剂，但是在他看来，只用将那部分杂质磁化，随后不仅可以去除杂质，还可以提前将水中的氧气排干净，为下一步转化提供支撑。 生物更加简单，记忆了几乎所有考过的遗传题目模型的庄群，单靠回忆就将空填完，然后采用反推法验证自己的解答。 答题结束，庄群摸了摸出了一点汗的后颈，微声排风扇的风让他感觉脑袋有点凉凉的，第四遍检查卷子。 在草稿纸上完成了两次异样求解，并且对大题进行了两次换数据测试之后，庄群确定自己生物大概是满分了。 考完四门的庄群带着笔袋回到大厅内等待，在考试全部完成之前，所有考生都要待在这里。 最后一场是人文，两个半小时，晚上十点考完。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去，庄群就在坐在等待室的凳子上开始阅览那份被他尘封已久的前辈笔记。 第一页还是那个样子，这里主要是关于人体解剖学的知识，当然也只有单纯的知识而已，在这里庄群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这位前辈可能不是一个物种。 因为前辈给的所谓的原初人类身体结构，明显和他在生物学上学到的结构有不一样的地方。 但是大体来看，却又十分类似，就好像同一个系列的产品，只是有一些结构性差异而已。 庄群旁边也是今年的考生，只是他们大都是一米八几个子的青年，也就是二十岁左右，明显和还是个孩子的庄群不一样。 这些人在那边一边抱怨今年题目太难了，估计要来年再战，一边讨论考完试要去干什么什么。 而在更远一点的地方，那是那些选了明天的地理和其它小科的学生，他们则是在那里抓紧时间看着书，不让自己闲下来陷入巨大的空虚之中。 庄群最后的选课是数学，生物，化学，物理，体育，最后因为地理虽然对其它有基础的学生来说是必选科目，但是对于庄群来说，单独学习反而拉低了整体成绩，所以最后被砍掉。 庄群只有两天后的体育考试，等到考完，就是结束的时候。 他环顾四周，发现在这里考生大都面色红润，身材也比他当初去图书馆时候看到的人群要高出一截。 原因很简单，有能力支撑孩子来到这个起跑线上的家庭大都不差，要么就是孩子本身足够厉害。 无论是哪一个，都代表着他们不缺少饮食供应，也不需要长时间暴露在户外和恶劣生产环境下。 再加上规律的作息和安全稳定的环境，让他们可以将身体的潜力完全发挥出来。 十点十五，就在工作人员将大厅内的人快要清理完时，突然发现那边角落里面还趴着一个小孩。 就在他们准备过去推醒这个心大到在等候区睡觉的小孩时，庄群似乎是感受到了注视的目光，起身伸了个懒腰。 茉莉在外面焦急的等待，实际上他们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只要庄群不崩的太厉害，不出意外区区一个自然学院医学系而已，简直就是囊中之物。 但是问题就在于庄群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就连媒体都准备离开了。 但是还是有一个小媒体对准了焦急的茉莉，毕竟考场外焦急的家长就代表里面有事情发生。 联邦主体社会，或者说至少是白纶区对于等级考试的关注度都不在考生上面，他们关注的是能不能出什么好玩的段子。 比如作弊，比如考生崩溃，倒怨不得他们如此恶趣味于别人的人生大事，只是绝大部分同龄人无法参与到这个登天梯之中，自然不会对上面的人抱有什么正向情绪。 比如每年这个时候，最热门的话题就是我上我也行，还有就是谁谁谁已经第几次考试了，但是就是没有上。 当然他们最喜欢的还是寒门贵子的故事，比如某个人努力之后成功考上什么什么，这类文章也是为数不多可以收到一点赞美的，但是发酸更多。 “考的如何。”终于庄群被一名巡考带着出来，他实在有点小，和周围考生的形象格格不入，这让媒体立刻找到了话题。 然后庄群开口就是一个炸弹…… “睡得不错。” “那就好。”茉莉松了口气，庄群能睡着就说明考的完全没有问题。 第64章 舆论 体育考试前，教练找到庄群，告诉他，悠着点，别把和他一起的学员给拉爆了，导致他们明年见。 庄群记住了老师的教诲，就比满分快了半分钟而已，甚至庄群还放了几个体育生到他前面去。 这已经算是磨了，跑完五千米之后的学生们纷纷在冲线后虚弱的找地方修整，亦或者往场外慢走。 庄群虽然不是第一个，但是他的速度太平均了，男孩跑完就看见那边想要来扶他的志愿者。 庄群扫视周围一圈发现确实，大家都倒下了，只留下他在这里悠闲的好像在散步。 男孩摸了摸脑袋，然后努力让自己脸红起来，但是很快他就放弃了。 对于舆论来说，考试结束之后才是它们发挥的时候，就在庄群返回小院，开始过起退休老大爷的养生生活时，舆论终于开始进场。 十一月30日，一档电视节目刊登了一份，是谁偷走了我们的考试资格的文章。 庄群看着上面自己的大头照和下面用红色字体标识出来的“睡好了” “他们这么勇的？”庄群感觉自己反而有些佩服这些人了，要知道联邦的三驾马车，强大的远洋海军，中心都市圈那些科技巨头公司的总部，以及最重要的大学城的科技研发力碾压。 现在虽然经过几次暴力活动之后，联邦准许各个区在本地开设自己的区域大学，但是这些大学办的比较好的比如天策大学，也只是和大学城里面最次的一类大学比肩而已。 至于白纶这种在联邦意义上的偏远地区的大学，更是直接被所有人默认为水校一个。 也就在本地稍微有一点话语权，大学城那个好似城市的王冠图案，直到现在一直挂在对方头颅之上。 就是寂海家族内部的家族企业，除了几个本地销冠之外，其它中层之上就没有一个不是毕业于大学城的人。 只有当初创业初期被忽视的长孙林琴 ，以及素来不受管教，再加上哥哥姐姐足够多的沐兮没有在大学城混个学位回来。 其它人，大都以70～80%的成绩进入其中的金融学院，虽然可能有些水，但是很有用。 现在舆论面对的可不是简单的社会问题，它是直接插刀子到了联邦统治的核心区域。 也就是在联邦的根基上挥铲…… “他们是对我们来的。”林琴这个时候也准时出现在了小院里面，然后几个手下将一个后勤组的男人带走。 “他会怎么样。”庄群看着男人被双脚离地，由两个彪形大汉带走。 “我们和他们签了保密协议，他涉嫌商业泄密，会面临一笔巨额罚款，如果交不上，那么就只能进去踩缝纫机了。” 林琴笑着说…… “我以为你会替他求情。”林琴等了一会，也没有等到庄群的请求。 “他损害的不仅是我的利益，或者换句话说，他主要损害的是你们的利益，我没有处置权。” 庄群听闻他们只是用法律手段，松了口气，人总是希望自己身边的人是良善的。 “哦，我倒是理解为什么老太太说你比我讨人喜欢了。”林琴将一份文件递给庄群。 “这是那个射箭比赛，我做主让他们签下了这份协议，之后他们每年大概会给你这张卡里面打一笔肖像费。” “嗯，谢谢，一会请你吃饭。”庄群没有拒绝，自己努力赚到的钱，为什么要拒绝。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林琴感觉自己的攻略终于迎来了春天，庄群这人实在是有些滴水不进。 这还是第一次庄群请他出去吃饭，一会给弟弟发个消息，就说他人被自己偷了。 “说正事，这件事最终会被引到我们即将要进行的裁员上，这次裁员将会把中层的人清理一批。” “是他们买的舆论？”庄群感觉这有点魔幻。 “不是，他们还没有这个本事，有这个本事的人也不会被裁掉，是我们的一个老对手。” “我可以做什么。” “你告诉我，你考的怎么样……” 十一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在红松，这个时间应该已经由白色取代荒原的黄绿，但是在白纶这个靠近赤道的天然不冻港，这里还可以穿着短袖在外面逛。 庄群坐在小院里的躺椅上，穿着一条黑色的大短裤，赤裸着带着微微肌肉线条的上半身，任由头顶的梧桐树叶落下，点缀在他因为长时间在室内而变白泽的躯干上。 “你怎么就这么在外面睡着了。”茉莉敲开门，其它老师已经离开这里返回家和家人团聚，但是她还需要等到庄群成绩出来之后给他规划志愿。 实际上茉莉知道，什么报志愿，庄群完全可以进入前五十，联邦前五十可是统考的前五十，即使是招收最少的学院，人数也远远大于五十，庄群等待学院打电话过来选就好了。 但是，但是上次带出来一位前一百名还是上次的茉莉，很想体验一下，被学院都市询问的感觉。 上一次人家有家长体验这种感觉，这一次庄群则是将电话给了茉莉，让她帮忙留意。 还怪紧张的，茉莉搓了搓手。 只是与她想的不太一样，电话是从沐兮那边打过来的。 庄群最终的成绩有些逆天，沐兮正在昏昏欲睡的听着神学历史时，一个老师从前门走过来，然后就站在门口看着学生们。 沐兮的舍友立刻戳醒昏昏欲睡的男人，沐兮比较显年轻，再加上有些人确实会考好几次，所以在双向奔赴之中，他只是一位有点显老的同学而已。 “您是沐兮—金宿吧。”那名穿着灰色西装的老师终于在人群后面的睡觉区找到了沐兮，他向正在讲课的老师打了个招呼，然后绕到后门进入拍了拍沐兮肩膀。 “是，啊，是的导师。”这位男人带着一枚雄鹰翱翔状的铁质徽章，这是导师教员的徽章。 “主任找您，请跟我过来。” 一头雾水的沐兮跟着这位导师离开教室，那片区域的学生们立刻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怎么沐兮被带走了？” “估计是夜不归宿嫖娼被抓了。”旁边一个男同学邪恶的笑着。 “滚犊子，估计是看我们这里都在睡觉，抓了个鸡，可怜的家伙。” “愿主任原谅他的罪行……” “您座，来喝杯水，渴了吧，学习学累了对吧。” “啊，主任怎么能让您来倒水。”沐兮吓了一跳，这主任可是整个圣学院的二把手。 大学城校长由联邦总长担任，内部的所谓学校都是按照什么什么院来称呼，也就是他们都是院长而不是校长，院长下面就是主任，他们负责院里面的系。 第65章 我弟有大帝之姿 “你是庄群的监护人是吧。” 主任和沐兮套了好一段话，终于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他将沐兮的茶杯满上，微笑着看着男人。 “是这样的，圣学院有最好的理工科之一，我看孩子也是全科理的，而且那你在这也好照顾他。” 沐兮睁大眼睛，他猜到发生什么了，估计是庄群成绩出来了，不过要多少名才能让圣学院的主任来挖人。 就在主任准备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李主任，这还上课呢，怎么能把学生就叫过来。” 一位大腹便便的老人推开门直接进来，他旁边是一个对着主任摇摇头的中年人。 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期望，毕竟那可是…名，招到他们圣学院这个未来进入教会的学院里面，他自己都感觉浪费对方满分的数学和生物。 但是人还是要有梦想的，毕竟沐兮在他们这里不是吗，如果庄群过来，大不了他拉下老脸去给他求一份权限，让他随意到自然学院听课也行。 他就是气不过那些人天天在他面前得瑟，他知道，这些人碍于国教不说什么，但是都瞧不起他们，因为他们联考每次都是垫底的。 但是现在自然学院的院长亲自找了过来，他可是听说了，理学院抢走了第一第二，社会学院抢走了第三，这第四自然学院势在必得。 他们护不住，还不如让庄群自己决定，毕竟最后还是以学生的意愿为主，万一有一个神父监护人的庄群打心底喜欢神学呢？ 沐兮在两位院长，三位主任以及赶过来准备吃绝的理学院副院长的目光中打通了电话。 “嗯，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对了奶奶阳光房里面的那盆紫色的风铃草让我养活了。”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一道带着少年活力的清脆声音。 “那好啊，那个，你考的如何。”沐兮赶紧接入正题。 “干嘛问这个，大概也就是十名左右吧，我在等大学城的电话，到时候谁第一个打过来………我就说我已经被招走了，让他后悔一晚上，这个恶作剧不错吧，就是只能玩一次，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了。” “那个，我这边还有人，有很多人，我们就是想问问你，准备去哪个学院，你可以挑。” 自然学院的院长将理学院想要给沐兮眉眼传情的副院长怼到墙边上，使劲指着自己。 “啊，你也不给我说，学坏了哦，学院的话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我要进自然学院的医学系。” 自然学院院长刚刚扬起来的嘴角僵硬在了嘴边。 自然学院医学系归属于自然学院不假，但问题就是医学系作为一个大系，已经基本独立出去，今年就要自立门户，和人类学院的医学系一起组成医学院。 这到手的鸭子就飞了，自然学院院长一个健步过去，小心的凑近手机，示意沐兮别动。 “那个，庄群同学啊，我是自然学院的院长玉田，自然学院也有病理学，传染病防治，想当大医生去治病救人也可以学这些的吗。” “可以学习人类身体结构和解剖吗？”庄群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说这个，是因为临床医学满了吗。 “同学，你也可以考虑一下理学院的医学系，我们就比他们差一点，你想去哪个就去哪个，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理学院的副院长感觉有机可乘，立刻大声叫喊道。 “嗯……” 庄群犹豫了起来，虽然最开始说的是要上自然学院的医学系，但是实在不行，退而求其次也是备选项，只是他没有想到，医学系怎么卷的吗？ “医学系就医学系，我们说好了，一定要报自然学院医学系，我们那边的老师马上就过去，三个小时内就可以完成登记。” 自然学院院长一咬牙，一跺脚，这小孩什么兴趣爱好，但是先吃进来，大不了他可以循循善诱，他记得有一个北极考察团就在这几个月出发，到时候让他们将这小孩带上，让他看看大自然的魅力。 别死盯着一个医学系在上面吊死…… “你是说，定下来了。”茉莉等了一天一夜，都没有等到电话，太阳快下山的时候被庄群告知，还有三个小时老师到这边来签协议，就可以了。 “沐兮给我打的电话，估计是被他那边的老师堵住了，不过我还没有问我到底第几名呢。” 名次第三天出来，当天过来的老师则是说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临时被通知带着传真过来的文件来签人。 没有被告知是多少名，庄群回去问了问沐兮，沐兮表示他不应该知道吗，他都很好奇，还想问问庄群，他考了多少名，让这么多难得一见的校领导过来挖人的。 几人一碰头，发现没人知道庄群到底考了第几名，茉莉今天注定是无眠的，而庄群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往被窝里面一躺。 反正自然学院医学系他是进定了，自然学院的院长给他承诺的，这边东西也签了，这一晚上庄群没有去找大体老师锻炼，也没有去看那本脑海中的书，只是单纯的做个梦。 梦很长，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但是庄群坐起来让阳光普撒入身上的时候，却忘了梦究竟是个什么梦，但是依稀记得，好像是甜的。 白天茉莉已经登入庄群的账户，输入密码之后，看到了那个4，茉莉睁大眼睛再看一遍，揉揉眼睛再看一遍。 然后敲开庄群的门给他转述这个好消息…… “嗯，进入学院了对吧。”庄群早上起来还有点懵，看着茉莉迷迷糊糊的问。 “当然，你想进哪个就进哪个，那哪是名额不够了，分明就是在抢你，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茉莉出去告诉老师们这个好消息，林琴这边似乎有其它渠道，也第一时间向庄群道喜，然后告诉他，他可以看戏了。 庄群这几天就窝在小院子里面，考完了试，现在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轻松可爱，就连原先觉得吵的乌鸦也可爱了许多。 庄群点开电视机，里面的舆论风向在庄群的逆天成绩单出来之后，已经转向让这么小的孩子等级考试，去了大学城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庄群表示我在红松镇都没事，大学城还能比红松镇更加危险不成。 然后舆论来到了这样的等级考试是否磨灭了孩子们的社会属性，让他们陷入象牙塔之后无法和社会接轨。 最后这场对手造势的舆论战在庄群用成绩碾压下完美收官。 庄群最终成绩是98.9%，因为选科为全理加一个体育，和他同一个分数的那位并列学生直接被压到下面去了。 第66章 出发 一月初的火车上，庄群伸了个懒腰，这是一辆横穿南北大路的观光车，最终会来到着名的北大陆都市雅典。 这是沐兮给庄群预订的毕业季礼物，他说自己就在大学城等他，随着深入赤道附近，巨大玻璃窗两边的树木开始变为大叶子且常绿。 在可以看见海的这边，当清晨与傍晚降临的时候，水汽会从两侧地下蔓延出来，然后覆盖在树木，房屋，以及田地的上方。 就好像仙气蒸腾的异世界似的，庄群点开列车上嵌入一旁的电脑，抠出一根灰色的电阻笔之后，开始翻阅查看今天的路程规划。 整个路程耗时十九天，也就是二十一夜十九白昼，列车不会长久停下，只有一些大站会停下上物资和排出黑水箱。 因为定位就是豪华班次，一节车厢只有四间独立的客房，庄群就在六号车的二号包厢。 包厢侧面有一面巨大的玻璃墙，几乎覆盖在侧面观望侧全部的空间，玻璃在上方微微弯曲，和顶部的金属框架连为一个整体。 车厢内不仅有独立卫浴，而且干湿分离，大床也是一米八的，嵌入了侧面的空间内，就好像是将那边打了个大号榻榻米。 靠在垫子上，然后就这么望着云海在树林间翻滚，旋转，最后二者合为一体，在最上面的树冠处，还有晨起的鸟儿，它们和这里蓝色的叶子一起构成了凸出云海的拳峰。 庄群长舒一口气，将安置在一旁的一杯饮料一饮而尽，虽然人种一样，但是这个世界人的发色和瞳孔是有区别的，比如他就是焦糖色偏深的发色。 而沐兮则有一双漂亮的绿色亚特兰大水光大眼睛。 庄群在有些起雾的玻璃上用手指画了画，十一月到一月，他已经翻阅了68页前辈的日记，同时《医生》上面他也获得了长足进步。 庄群虽然没有获得其它技能，但是随着练习，已有的手术刀与缝合线越来越娴熟，他现在甚至可以用它来给自己削苹果，内部保留完美球体的那种削法。 这可是侦查技能和手术刀的高超配合，因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庄群需要在脑海里面依照探测技能给予的指示，盲操作。 庄群将手指放在苹果上，它就自己开始削了起来，男孩用手指将果皮和连在一起的成片果肉挑开，然后卷成一团塞入嘴中。 不得不说，他是会吃的，应该再冰镇一下，想到什么就干什么，庄群将变成一长条片的苹果条放入塑料碗中，将小冰箱里面的饮料拿出来，然后等待美食出炉。 云海终究是会过去的，等到宛如白垩纪热带雨林的高大灌木消失之后，他们来到青栅区，这里是南北大路南大路这边的门户，也是庄群的老朋友了。 男孩侧过头去看那边的道路，很快发现了自己曾经跑过的一段赛程，此刻再看，那热闹的街道已经将比赛的记忆完全覆盖掉。 庄群只能说，有点又老了一点的沧桑感。 列车在侧面的站台停靠，虽然号称是贯通南北大路，但是这就和孙权号称自己有十万大军一样，没有什么说服力。 游客在这里需要下车，然后乘坐游轮完成最后一段路程，在那边还有一架类似的列车迎接游客，毕竟两个大路之间的山脉纵横，加上发达的海运行业，让大家没有开发铁路延伸过去的欲望。 庄群几乎没有什么行李，他带了一套换洗的衣物，以及一件外套，除此之外只有洗漱物品。 一只小小的单肩背，让他和周围大包小包，只能由一位位穿着红色礼服，带着黑色貂皮帽子的礼仪先生运送行李的客人们区分开来。 列车继续行进，这里和南大路就开始不一样了起来，周围的树木快速倒退，然后是出现在天际线的城市。 这座城市外围是一圈灰色的建筑物，灰白的墙面上是五彩斑斓的遮阳篷，探出去的晾衣杆，随风飘荡的裙子，以及一些褪色的小旗。 庄群认真打量了一下那边，确认这是这里的贫民窟。 准确说这是这里的底层人民公寓，看来北大路也不像那些南大路公知所说的那样空气甜美。 空气甜美吗，准确说在列车绕过这边大片的，类似九龙城寨的建筑群之后，另外一边的富人区确实是符合甜美空气的概念。 在海边的沙滩边缘，连排的白色建筑于海风的吹拂下屹立于此，建筑物大都是二层或者三层，极具建筑美感，设计师似乎是想要让这里的建筑物可以融入海滩，所以给它们塑造了岩石的外表和山崖的形状。 如果单看这里，那么确实是美好的家园。 列车继续行进，他们在这里并不停留，继续沿着铁轨向前，直到这座位于两个大陆间山脉边缘的城市消失在地平线上。 路途继续，火车则是开始进入一段海边的滩涂，随后的地形开始频繁出现山脉的穿山隧道和越过河流与峡谷的高架桥。 最终在一个清晨，列车离开了最后一个悠长隧道，巨大的大理石建筑在山丘上屹立，和更前方一点的，覆盖着玻璃的现代大厦分隔开现在与过去。 这里是雅典，陪都之一，也是北大路的核心之一，还有一个则是另外一个陪都—天策府。 当联邦人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就已经坐落着这些高大宏伟而圣洁的石头建筑。 历史学家猜测是古人类的奇观遗迹，但是即使以现在的技术水平，依然很难移动雕刻如此巨大的石块。 列车靠站，庄群将为数不多的行李整理好，随后下车感受这里微微的海风。 他将袖子裤腿撸起，然后自旁边的小贩那里买了一顶小草帽。 雅典的阳光很毒辣，气候也足够潮湿闷热，街面上还有不少拖家带口的游客，庄群先去当地的客运中心察看了一下前往学院都市的车次，然后准备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雅典作为一个半旅游城市，住宿费用一点都不便宜，庄群最后选了一间位于阁楼的小屋，因为这里开窗可以看见远处的海湾。 雅典有高大的大理石建筑，同时也有一个巨大的博物馆，里面收藏了几乎所有和这些高大建筑有关的资料。 而在广场那边，还有打扮成古人，穿着白色布带衣以及罗马凉鞋的人模仿记载中的言谈发表着演说。 第67章 同行 雅典比较值得一逛的就是那堪称巨大的白色大理石建筑物群，这些寺庙有一部分保存的较为完整。 庄群走在它们之间，和熙熙攘攘的游客擦肩而过，游荡到饿了，就去周围的小店解决一份。 雅典当地的鱼类十分出名，尤其是一种用果醋和偏甜酱汁腌制的鱼肉，配上炸脆的土豆片，是一份别样的风味。 烤制的时候当地人先将土豆炸的酥脆，然后依照客人的喜好在上面刷上辣酱或者甜酱，最后一片鱼肉，一片土豆的将东西用树叶包起来，等到烤制的时候，就可以让树叶独有的清香气息留在食材上。 饭后甜点则是当地的冰激凌和用红蓝浆果做的小甜点，当地人将一层薄浆糊刷在锅底，让它焦熟定型之后，做成小碗盛放冰激凌。 吃完冰激凌，内侧的一层甜筒开始被冰激凌融化后的奶油浸润，原先的酥脆变为了奶香包含着小麦香味的小蛋糕，有一种泡芙的质感。 雅典的博物馆与艺术展出和古建筑群落一样出名，庄群按照导游图上面的指引，来到了这边的博物馆区域。 这里有一间画廊，收藏了大量有关雅典的油画和几位大师的素描手稿，其中还有很多早期人体解剖的图稿。 庄群在一旁买了个旅游日记本和一支铅笔，遇到喜欢的草稿就在博物馆将草稿快速腾挪到本子上。 午餐时候，庄群坐在一家主营烤肉的店铺内，将本子按在大腿上，快速将素描按照自己的记忆填充起来。 里面还有他临摹的部分名画的简笔，庄群本来没有绘画功底，但是在前辈的笔记本之中，他得到了大量相关知识。 他还准备去将那几个标志性的建筑物用素描描绘出来，预订在雅典的时间就是六天，时间稍微有些紧张。 午夜的山脚下，一队装备精良的驴友正在做着最后的规划，他们要在雅典侧面的最高峰上面看日出，这座山峰海拔不算高，但是攀爬难度一点都不低。 他们预计需要花费五个小时才能完成攀爬，就在驴友们准备登山的时候，一个小孩凑到了他们旁边。 “你们也准备登山，请问，有地图吗？” “这里怎么有孩子。” “不会是鬼吧，说是这边曾有个孤儿院……” 几个驴友被吓了一跳，这块地方有个恶童的传说，说是当年山脚下有一座孤儿院，里面的孩子在依云战争中被一颗炮弹在夜间带走。 之后当地人就传闻，山间晚上就有孩童出没，如果被他们带着走，就会迷失在山中，成为野味。 庄群摆了摆手，就看到这群人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就好像在看一个鬼怪一类的东西一样。 “你是什么东西。”一个较为高大的驴友看着庄群，将自己的登山杖取出来，指向庄群虚张声势的大声质问。 庄群看着这个登山杖都抓不稳的家伙，没有去理会那开始微微颤抖的杖尖，长枪没有头也可以捅死人，但是那个要求是至少持枪稳健才行。 “大哥哥姐姐，我也是准备登山的，但是忘带地图了，能看看你们的地图吗？” 庄群发挥主观能动性，睁着大眼睛问道，几个女驴友忍不住拉了拉身边人的衣袖，她们感觉估计不是鬼怪，毕竟哪有鬼长的这么可爱的。 “地图给你，别过来。”领队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庄群准确的将地图接住，然后将自己的小背包打开，从里面取出笔记本和铅笔快速素描起来，三四分钟之后一张简单的等高线地图就被庄群绘制完成。 “你在画什么。”驴友的领头如临大敌，他可是听说过那些事情的，比如可以利用画画将人囚禁在画中世界。 庄群将铅笔别在耳边，然后给几人展示了一下他的地图。 “怎么样，还不错吧，那就山顶见，警惕的先生与女士们，警惕点也是好事。” 就在领队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个男孩翻身离开他们的视线，快速隐没入丛林之中，就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哥，怎么办。”一名瘦小些的人回头问道。 “大概不是鬼怪一类，只是我们自己吓自己，不过这么小个小孩大半夜在这里 还要爬山，出了事情就不好了，你去报个警，给这边的警察说明一下情况，然后我们进山就好。” 领队看着庄群消失的地方顿了顿，给青年吩咐道。 警察半个小时之后来到这边，主要是报告是个未成年失踪，所以出警较快，加上这边就是在路边上，警车可以直接过来。 两名警员下车给几人做了简单笔录，然后就备档准备离开，虽然他们说是一个十二岁到十三岁的男孩上山了，但是他们没有接到类似外貌男孩失踪的报告。 自然不愿意大半夜上山去找一个可能上山的小孩，疲软的警队只是嘱咐驴友，如果遇到了就让他赶紧下山，然后就离开此地。 等到心情被破坏的驴友们登上山顶的时候，一个小身影正坐在最前面的巨大石头上，迎着朝阳在书本上涂涂画画。 “你们好慢，我都快要准备下山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们的地图，日出快没了，且看且珍惜。” 庄群将小本子合上，这里面是整个雅典城市的俯视图速写，庄群勾勒出来了它的大体轮廓，其它的细节后续通过回忆完成，早晨的山顶气温实在有点低，他都感觉呼出去的气体瞬间冰凉了好几度。 远处的太阳终于从海面上升起，这里和白纶刚好是相反的位置关系，东面的太阳升起在海面上，日落于山脉之中。 阳光将海面染红，几个带着相机的驴友立刻照相，而庄群则是摊开双臂，似乎在迎接着这新的一天。 展臂拥抱那散射下来的光线，阳光在山顶留下一道蔓过那巨大石块的长影。 第68章 带大家看看大学城 大学城对于外来人员管控比较严格，但是对于那些游客来说，还是可以去外面转一转，买点纪念商品的。 庄群坐在的观光火车就是为这个服务的旅游专列，上了车就可以看见好多带着孩子过来旅游的家长。 小孩们看到车厢内的同龄人，立刻开始交谈起来，整个车厢霎时喧哗起来，乘务员的声音混杂在其中，显然无法压下去喧闹。 “来，未来95%的家长和小朋友请听我说。”乘务员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她也很好的拿捏了这些人的软肋。 带孩子来这边看一眼大学城，不就是为了让他们看看，好未来可以考入其中吗。 这些家长之中显然没有大学城的校友卡，因为校友卡和学生卡不需要乘坐这班列车，直接坐专车就好。 而今年距离新生报到还有点时间，乘务员环顾四周，发现也没有看起来二十来岁的青年拖着大包小包的。 既然如此，家长大都是想要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中产，他们在上升之中一定受够了学历的制约，所以对于子女的学历更加看重。 不知道还有专列的庄群早早买票上车，找了个靠近前沿的位置坐下，他将背包打开，然后拿出铅笔，用小袋子套着削了削。 “孩子你是一个人过来的呀。”庄群侧面隔了个过道，是一位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两个孩子十分活泼，虽然被母亲隔在座位里面，依然兴奋的和前后孩子们叽叽喳喳分享着什么。 因为座位靠背有些高的缘故，他们干脆直接站在座位上，探头探脑和后面的几个同龄人大声谈论着什么。 等到乘务员用喇叭大喊一声，那些原本放任孩子，甚至因为有孩子的吵闹在先，也开始和周围家长攀谈的家长们，立刻闭嘴，然后伸手将自己顽皮的孩子按到座位上。 几个聊的嗨的孩子即使被家长警告了，也忍不住想要继续和小伙伴传眉目交流。 列车员看着车内快速平复下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这招每次都能建功。 “大家好，我是本次空中列车的导游，你们可以叫我朗文，首先感谢各位第一名，以及第一妈妈爸爸的配合。” 车内响起了激烈的掌声，庄群则是抬头迷茫的看了一眼，第一，第一在哪，他看的第一好像叫北执，只是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显然这句话很得这些家长的欢心，几个孩子也在家长的命令下不得不不太情愿的拍了拍手掌。 “本次路程一共耗时三小时二十二分钟，最后我们将会停靠在大学城正门，各位可以拍照留念，或者买一些纪念品，本景区的纪念品可以帮您邮寄到家……” 乘务员热情的推销了一会景区服务，随后当乘客大都上来，门也开始缓缓关闭后，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开始例行的安全提示。 “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与健康，车内请勿吸烟，也请不要携带火种，易燃易爆物品登车……” “大家现在看我们的左手边，那里出现在山脉边缘的地方就是大学城的外边缘路面，再过三分钟，我们的列车就会进入大学城正上方。” 随着导游介绍，人们开始离开座位，然后贴近车窗的一边，他们站在车窗一边，认真的阅览着露出天际线的城市轮廓。 庄群还是站在这边，他从这边看向下方的森林，给这里做了一个速写。 至于那边的全景，他之后有的是机会看，不差这一次，相比较而言，侧面山脊上几只一闪而过的岩羊更加让人兴奋。 庄群看着那边的岩壁上正在舔食白色晶体的岩羊，它们用舌头卷住岩石缝隙之中的裂口，轻轻一刮，就可以得到满满的结晶盐。 男孩不一样的表现没有引起什么关注，等到几分钟之后轻铁开始加速，然后进入了一段由轻质蓝色塑料制成的保护通道之内。 伴随着侧面的金属环开始收缩，前方的轨道将列车约束住，随即车门在大家的注视下缓缓打开。 孩子们一拥而出，庄群等到车内的人基本上都出去了，才姗姗跟上，列车员看了这个奇怪的男孩一眼。 来旅游的，没有家长带着，这么个小孩，而且只速写不拍照，要知道来这里旅游一次，花费至少在二十万上下。 大部分来这里的人都会带上相机，甚至不满足于普通的单反，有几个家长直接带着高档相机想要让这二十万花的有价值。 庄群倒好，没有什么行李，也没有什么目的性，好像是来回家一样。 人群聚集在广场上，然后由这一队的引导员引着，进入大学城的正门。 大学城正门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公开的景点，甚至一些人都在倡议鼓动让联邦开放大学城成为景区。 在这之前除了学生，校友，以及一些科研人员和高级别访客可以自由进入大学城，其它社会人等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即使是参观大学城的大门不进去，也要在花费二十万之后再做一个审查，这就是大学城掌握科技霸权的底气，以及自己的孔乙己长衫的坚持。 虽然访客可以携带不等的同伴，但是这个东西审查比较严格，而且周期较长，目前大学城的毕业生也远没有达到可以让有能力的人都进入大学城参观一下的数量。 就在人们熙熙攘攘踩着线看着那只是类似高速路检票口大门的时候，庄群从后面挤了出来。 “来，让一让，谢谢。” 庄群挤出人群，然后自口袋里翻出一张小卡片，就在引导员想要制止这种越界行为，周围其它人也在看他乐子的时候，庄群灵活的窜到卡机边上，然后刷了下卡。 “滴，学生卡” 庄群带着众人各色的目光，进入校园内，有了之前引导员的耐心科普，他们当然知道，学号后六位代表着这位学生在当季考试中的排名。 这是遇到第四名了，一愣之后，就是集体的卡卡拍照声。 第69章 小师弟 “快你老师的宝贝疙瘩在门口，你速去迎接。” 就在一名男生正在哼哧哼哧往下搬东西的时候，他口袋里面的手机响起，随后就是一道带着调侃意味的女声。 “嗯，是订的高速离心机到了，还是我们的三防实验室要添置新东西了。”男生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疑惑的问道。 “都不是，你小师弟到了，快去，要不然老师打断你的狗腿子。”女人慵懒的话语立刻严肃起来，恶狠狠的吓了吓他。 “我看是吩咐你去的吧，毕竟小师弟嘛，肯定不喜欢我这个大男人。”青年本来想要就去门口接人，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劲。 “快点，你姐姐我刚洗完头发，都没干呢。”那边女声发现自己被识破，直接开始撒起娇来。 “我去也行，来，叫声好听的。” “你学坏了哦，哥～哥～” ……… 庄群进来一转头，就看到已经等候多时的沐兮，他三步并做两步，闯入他怀里面。 “快，夸夸我，我考得不错吧 ”庄群杨着小脑袋，蹭了蹭沐兮的脖子然后说道。 “好好好，你最棒了。” “切，一点诚意都没有。” 姗姗来迟的青年一看，发现老师的宝贝已经被一个穿着神院衣服的男子给撩完，现在都开始上手了。 不过他的任务就是接人，事情硬着头皮还是要干的。 “你好，我是自然学院医学系的文特，教授让我来接你，这位同学是。” 青年在教授和同学上咬重音节，似乎想要让这位准备老牛吃嫩草的家伙赶紧认清现实滚蛋，别祸害他们老师的小花骨朵。 “你师兄来了，快走吧，我给你买好日用品了，你也真是的什么都不带就过来了，也不怕被卖掉。” 沐兮刮了刮庄群的鼻头，然后接过他手中小包，让他跟着这位师兄快走。 “你好，我是庄群，这位是我哥哥，沐兮。庄群伸出手，那是一双圆润的手掌，因为还没有开始发育，骨节不大，也没有暴露在外的青筋。 文特突然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有对照片上的别人的手和脚发癫了，如果是这双手的话，他也可以。 三人先去给庄群办理入住手续，因为院长特意交代过，庄群这边办理流程快到飞起，几个章子一盖，两个人字一签，流程就完了。 “同学你对宿舍有什么要求吗？”办理入住手续的老师明显知道庄群的情况，他们专门空了几间不错的宿舍。 “嗯，和你住可以吗？”庄群转头看向沐兮。 “可以吧。”沐兮考虑了一下庄群和他那几个沙雕舍友，感觉还是孩子重要。 “那就来个二人间，离圣学院和医学院都比较近的就好。” “你和他什么关系，和未成年人同居需要获得其监护人的同意。”学长彻底急了，这让这人将学弟拐走，学弟家长怎么想他不知道，但是老师绝对更加认为自己就是个饭桶。 “我是他的监护人……” 这个回答属实让人羡慕，一时之间文特都不知道应该羡慕有一位圣学院学长监护人的庄群，还是应该羡慕在学院内部还可以继续撸娃子的沐兮。 沐兮回去和舍友们解释这件事的时候，一样获得了大家不同的反应，就比如最喜欢起哄的那位。 “你这是找上嫂子了。”这是一个娇小的少年，但是确是比沐兮还要大一点，只是不长个子，也没有长胡子，看起来就像是几人的小弟弟一样。 “去，你知道的，别瞎起哄，只是一个朋友而已。”沐兮对于别人开自己的玩笑无所谓 但是他不喜欢别人用轻浮的态度去对待庄群，以及他和庄群之间的感情。 “别呀，不会是下面那个孩子吧，你私生子？”青年揣测着男人的心理活动，试探着问道。 “我和他以平辈相交。”沐兮认真的解释道，青年看沐兮如此认真，举双手宣布投降 “好把好吧，是我的问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给你们道歉了，不过你确定要出去住吗？” “他过来比较陌生，有个人带带会好一点。”沐兮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如此回答。 “那行，晚上聚一顿，别拒绝，有事情也可以找我们。”此刻在床上坐着看热闹的一个络腮胡瘦个子男人下了床铺，干瘪得脚掌踩在地上，都让人担心会碎裂开来。 他来自一个苦行僧家族，算是为数不多认真上课的超级大学霸，不仅是寝室的舍长，更是这个年级的级长。 庄群在下面摸了一把滚到他脚边开始撒娇的一只花皮猫，将它摸舒服之后，看到庄群没有给食物的准备，猫咪站起身用尾巴打开男孩手掌，然后踩着猫步闪入一旁的丛林里。 晚上几人吃了一顿，随后庄群两人返回已经简单收拾的宿舍内。 这是间位于临湖的别墅，原本是额定三人，但是住两个也可以。 卧室内有洗衣机，大屁股电视机，以及一台电脑和中央空调。 家具也有布置，二楼是两个房间，一楼则是一间单人间和一间厨房，一间卫生间与一间客厅。 庄群快快乐乐的挑了二楼靠近湖面的那个小屋子，他草草将床垫铺在架子床上，然后直接合着一床被单睡下。 沐兮订的床具与采购的日用品堆叠在一边的墙角上，用白色大塑料袋子装着，好似一堆建筑废材。 庄群第二天就需要去见一见老师和同学，大学城的学习是导师代课制度，导师会给学生布置公开课任务， 学生一般会在老师手下干六年时间，然后毕业选择离开或者继续研读。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大佬都在抢生源的缘故，也许考不好的各有各的难处，也有各自没有表现出来的天赋，但是考的好的那几个尖子，一定是天赋，努力并存的人物。 他们就是要培养自己的团队，这才迫切需要这些人进入其中，这些天才少年成长周期短，可以快速进入核心研究圈子。 相比较于那些普通学生，当然是个香饽饽，更别说每年决定了教学资源和一定比例科研资源分配的统一考试。 毕竟联邦作为一个国家，也需要维持这边大学城的培养人才的功能，所以一个足够优异的学生，不仅代表未来几年可以得到的有生力量，还有近期就可以变现的科研经费划分。 第70章 恭喜导师一发入魂 清晨的实验室，阳光从侧面的窗户中射入室内，越过木桌来到少年手中的字符上。 这里是庄群导师的实验室，大学城导师和学生的关系更加密切，贴近于师傅和徒弟的定义。 这个实验室的大学生只有他一个，其它都是研究生，因为这个实验室属于医学系的扛把子，未来医学院院长的沛东院士。 沛东一看，诶呦嘿，临走了居然还有一个第四的小家伙来实验室，因为害怕庄群进了自己学生的实验室，再被自然学院那些饿狼挖走。 已经不带大学生几十年的老院士将庄群拉了进来，直接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也省的手下的家伙们暴殄天物。 庄群上午读老院士给他准备的书，下午问问题，回答问题，之后就参加老院士的一个项目。 庄群原本见老院士的主要研究方向是靶向药还心里面一突突，但是随后他就结识了一位在这里很特殊的老太太，苏菲—波特。 当然这位老太太现在正在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活着，以电子的方式。 老太太捐献了自己的遗体，之后老院士将老太太的遗体用液氮冷冻，随后切割为三千多片，以此来制作人体的电子模型。 庄群每天都泡在那边，这里是一个较为特殊的项目，因为主要的任务已经完成，如果没有其它志愿者捐献遗体，那么就不会有大量工作。 他们的任务只是将这些人体模型数据和主流理论结合，进行备注，然后接受其它医院及部门给予的解剖信息和病历信息，备注到里面去。 这个体系无疑是十分有意义的，它可以让医学生了解到人体的具体结构，而且是以整体的方式了解。 这有助于医学生的学习发展，但是同样的，这个项目没有太大的个人发展空间，即使完美完成了任务，也就是一个优秀校友的名额而已。 大头在老教授开发出来这个项目，并且获得一位志愿者信息录入之后，就已经被支取完毕。 但是老教授倒是无所谓，因为庄群在他看来就是一颗种子，必然会长成参天大树，这只是培育他的土壤而已。 刚好这个虚拟系统的土壤足够肥沃，肥沃到可以让庄群快速掌握大量病例和人体解剖学知识。 这个星期五，学长叫庄群带上纸和笔去找老师，老院士准备带着几个学生去参加一个研讨会。 关于丧尸病毒的…… 这个研讨会在大学城的一间封闭会议室内，进入前需要所有人将身上一切通讯设备交出去，第一次参加的庄群还被要求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随后警卫人员告诉他，会议结束之后会有人给他培训保密守则如何遵守的事宜。 庄群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了全封闭的会议室内，此刻里面已经有好几名在学院官网首页上出现的老教授落座。 他们中有物理学教授，也有化学，生态，生物，分子生物学教授，但是更多是传染病学和医学教授。 坐在半圆形座位前面的则是三名穿着军装，两名穿着黑色神袍，以及四位穿着靛蓝色正装的中年人。 庄群扫视了一眼最侧面也是看起来最年轻军官的肩章，好家伙一个少校。 这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被人注视，他立刻回头看向后方人群，但是没有看到已经低头开始看笔记本的庄群。 “怎么了。”青年旁边的男人侧头问道，他旁边的是龙少校，一位被派遣到丧尸危机最前线的指挥官。 他不仅在危机爆发之初立刻处理了三个被感染的小镇，帮助稳定金山市局势之后，还立刻带队按照线索将红松这个源头控制住。 并且捕获了零号病人，帮助教会利用【圣约】将大部分丧尸的潜伏期简短到几乎没有，让传播途径立刻显露。 虽然有几名士兵不幸牺牲，但是这都是小事，哪有不沾血的高级军官。 军部在之后将他提拔为少校军衔，还加了一枚雄鹰勋章。 “有人在看我。” 中年人作为龙少校的上司，自然知道龙的本事，进来之后多少人看着他，几个教会和政府的老大和他问好他都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 “谁可以让你如此重视。” “不知道，但是那个人绝对杀了很多人，他给我的感觉像是那次遇到的刽子手。” “是哪位先生吗？”上校犹豫片刻，转头看向对面几位正在攀谈的人。 “不是，是手刃一个个人然后得来的杀气，他隐藏的很好，但是我更加敏感。” 龙抬头再次回首观望，似乎在阅览这些人的表情，但是现在庄群已经意识到自己招惹了这位少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还是选择低头看书，无论这人是否是在找他。 “找到了？” “显然没有，这里有什么我们的人退休吗？”龙想了半天，只能找到这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让我想想，有几位退休的老大爷，但是都是后勤的。”上校大起大落的说着，随后拍了拍龙的肩膀。 “别想太多，这里都是大学城的老教授和高级别研究员，即使有这种人存在，也意味着他无心战斗只想摆烂，让他摆就对了，干嘛非要一粒一粒米的找一只米虫。” “我只是，有些好奇……”龙默认了长官的说法，没有再回头，而庄群也终于停止在笔记本上素描整个会场的样子。 这是一个向下呈现直角梯形的阶梯空间，来自政，教，军三界的大佬坐在最前面的圆形长桌上，其它教授和学者则是坐在阶梯教室的座椅内。 越往前就意味着话语权更重，他们身边靠近的小团体是盟友或者学生的团队，每个团队大都是围绕着一个人存在，也就是某个院士或者有资格晋升院士的教授。 庄群在里面找到了两个双人核心的，还有一个六个老大凑在一起交谈的。 他们很好区分，六个老大在一起，但是小弟们却还有不太明显的分界，而两个老大那边，小弟们几乎没有明显分界。 更有意思的是，越往后团队规模越小，同时人员流动性越大，他甚至看到几个人来回在几个团队中瞎跑，也没有受到什么白眼。 这里就好像一个从大学城里面提取出来的微观模型，让庄群立刻把握到了这里的生态情况。 男孩给几个大团体编好序号，会谈就正式开始了。 第71章 丧尸病毒研讨会 “现在是统一历187年4月11日，8：00，会议开始。” 主持会议的是沛东院士，他穿着一身黑色正装，老头站在巨大的阶梯教室之中显得有些矮小。 事实也是如此，这位老人只有不到一米六，而且过于清瘦的外表让他更显得单薄。 只是老人声音洪亮，黑色的瞳孔之中投射出坚定而耀眼的光芒。 “先由弗洛先生进行简报和回顾。”老人说完将话筒权限交给台下，一个坐在二层，带着一层薄薄啤酒肚的男人站起身，然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耳麦，来到台上。 “目前我们已经控制住了南大路的病毒传播途径，传播指数已经降低为0.6，二十四个红点区域转为黄点，四个黑点区域完成封锁和取样，一百六十五个黄点转为绿点恢复生产。 预计188年年底可以完成初步病毒封锁，我的团队收集了自180年到现在几乎所有集中爆发地点的样本，发现神秘含量在187年完成对零号病人的控制后持续降低。 “我有一个问题。” 坐在最前面的军方高层之一举起手。 “请讲。”沛东院士心里面叹了口气，这才刚开始，看来这次联合会议不会简单。 “我接到的信息是186年出现群体性爆发，既然你们说到了180年就发生了感染事件，请解释一下。” 军官打开自己面前的资料，他倒是不怀疑这事是大学城干出来的，毕竟大学城没有自己的武力机构，而且他们实际上是个学阀。 搞学术垄断可以一块铁板，搞这种风险极大的禁忌实验还被捅破了，早就有人来打小报告了。 他就是发现了一个自己不清楚的点，作为军方的联系人，他需要弄懂这东西，免得出现纰漏。 “我们的研究发现，丧尸病毒的来源是在180年从科尔马爆发的一场季节性流感，该流感的早期症状为失去自我认知，对光线和生源敏感，同时在晚期会暴躁，力气变大。 同时还会出现部分败血症类似症状，该地的负责人立刻将相关信息上报，但是还是晚了，当我们赶到的时候，这个小镇已经完全沦陷。 随后特别部队介入，我们在这里建立了保险区，代号为178—26。” 军方为首的那位少将转头看向龙，龙回忆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那个地方他还有点印象。 “那么随后为什么泄露了。”将军继续追问，他们回去是要给政府做汇报的，如果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到时候他就是替罪羊。 “它进化了，我们在当地发现了部分神秘残留物，我们做了监测，发现部分波动符合许愿机。 初步猜测有人在里面使用了许愿机，随后许愿机最近一次的出现地点就是青栅市，目标8790—176接触并许愿，现在我们正在努力搞清楚那个愿望到底是什么。” “我没有问题了，请继续。”将军点了点头。 “会议继续，现在第一个报告，关于传染性和无症状感染者的实验结果。”沛东点开下面一个人的话筒，一位穿着工装的男人踩着登山鞋上了台。 “目前感染性还是通过唾液，我们在志愿者和动物身上做了实验，截止188年3月前血液不带有传染性，同时病毒的物理媒介可以通过空气气溶胶和被污染的水源传播，但是不通过唾液咬合传播的病毒无法让被感染者变成丧尸，其表现类似于流感。 根据实验批号178—，我们发现此类感染类似于当季节性流感，体征表现为发热，盗汗，惊厥，失眠，致死病例极少，而且第一个个体获得抗体之后免疫期到现在都没有结束。” 男人点开背后的投影仪，上面是他们绘制出来的数据表格和几个实验的关键参数。 “目前感染大体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感染但是依然保持自我意识，第二阶段自我意识丧失，狂躁且对于声，热，光线具有高度敏感性，第三阶段，身体物质基础消耗殆净死亡。 目前我们所有发现的无症状个体全部都是通过非唾液方式感染过该病毒，产生抗体后一个星期后再通过唾液传播产生的，因为未获得活体实验授权，我们目前没有直接一手数据证明二者关系。” 汇报人示意自己已经完成汇报，然后看向几位领导，等待问题。 几名政府的人交谈了一下，随后和军方与教会的人分别交换意见，这次由一名中年神父发问。 “目前的潜伏期是多少，我们看到报告上记载了一艘前往红松的救援船出现了超过两小时的潜伏期记录。” “目前潜伏期还是5秒，我们已经在红松得到了第一手样本，红松的原因是这里曾经是零号病人的所在地，而且它隔离于主体环境，我们降低潜伏期的物质媒介是一种气溶胶，因为山脉和气流问题，红松内该气溶胶残留是外界的1\/189。 龙少校，这一点你应该可以作证，你们所见到的丧尸潜伏期最高可以达到5天，但是也有立刻到达第二阶段的。” “是的，单纯潜伏期变化剧烈这一点我可以证明。”龙点头。 “所以现在有潜伏期增加的风险吗？”政府的一人终于忍不住再次提问，这是他们最担心的问题。 如果潜伏期变成之前那样的五天，会导致南大路，甚至是整个人类文明陷入混乱。 “目前只有极少数病例潜伏期会十分长，也就是所谓的无症状感染者，我们暂未在红松外发现高潜伏期个体，而且空军已经将气溶胶空降入红松，很快红松也会变回五秒潜伏期。” “我没有问题了。”政府的人员点头坐下，沛东开始下一个项目。 “下一项报告，关于丧尸病毒无症状感染者恢复和丧尸化第二第一阶段治疗报告。” 一名穿着平底布鞋，带着木框眼睛的女士走上讲台，她一上来，就让人感觉沛东院士更加矮小了。 这位女院士赫然有一米九高，而且不仅骨架子大，身材也极其均匀，虽然皱纹已经爬上了脸颊，但是依然难掩她健硕的身材。 “目前获得抗体后转化为无症状感染者的概率是17%，我们通过部分药物加速了抗体获取速度，所以只要被咬后五秒内立刻注射抗体，有变为无症状感染者的概率。 同时我的团队采集了几个大城市的人群血液样本，我们发现南大路具有病毒抗体的居民已经达到66.89%。 目前无症状感染者没有变为丧尸的先例，第一批无症状感染者已经进入警戒度较低的区域进行集中隔离。 现在我们的主要方向是考虑让二期丧尸获得病毒抗体，但是目前没有突破性进展，且我们发现三阶段个体死去之后尸体上的体液依然有传染性，如果接触骨骼被感染，有概率成为无症状感染者，当然也有大概率无法被感染。” 第72章 危机还未解除 会议最后提出了四个可能性方案，第一个是继续这样控制，好处是稳定，稳定，十分的稳定。 坏处也很明显，就是耗时长，会浪费大量人力物力，而且不知道那个许愿机的愿望是什么的情况下，持续降低丧尸病毒区域可能会导致一些危险的发生。 现在捕捉到的丧尸都被关押在几艘游船之中，丧尸不会游泳，至少现在是这样，严加看管暂时没有风险。 第二个就是让丧尸病毒就现在固定下来，以南大陆每年出现几个丧尸为代价，让这件事彻底平息。 这个方案需要用到一位神秘学家的力量，同时也需要让南大陆长期处于动荡之中。 庄群意想不到的是，大学城决绝这个决策的原因居然是不想要因此让那位神秘学者浪费时间，而不是因为担心南大陆无辜者的性命。 第三个方案是让所有人感染丧尸病毒，包括北大陆和南大陆，而且要是那种最初的丧尸病毒。 来自自然学院的学者保证，他们可以在三年内开发出让病毒感染过的个体再次被咬无感染的转基因病毒个体。 但是这个计划更加有问题，因为要感染整个大陆的人口作为代价，虽然这个计划看似可行性更高，但是只是被当做预选方案。 最后一个方案则更加激进，他们想要人为创造无症状感染者，利用第三阶段死亡丧尸牙齿咬伤后可能转化为无症状感染者的现象，将健康人转变为无症状感染者。 这个方案被直接否定，但是庄群发现似乎这个计划也没有人真的想要推进，似乎只是为三号方案做的铺垫。 毕竟要让人们开个窗可能被抵制，但是如果先要掀开房顶，那么开个窗户反而可以考虑一下，这就是折中的艺术。 “我们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三级危机浪费宝贵的神秘学家以及大量人力物力，北面的黑门，南方的天坑都没有解决的情况下，我们只能选这个。” 会议结束之后，军方和政府还有教会的高层观看了简报，他们开了个视频会议，但是显然，即使是隔着屏幕依然无法抵消巨大的矛盾。 在这里的军方代表主要是北大陆的地方军队联盟，他们属于几个远离核心区域，但是因为贸易而富庶起来的区。 当年抗争大学城的学术霸权，就是他们扛的旗子，而之所以最后成功了，不仅是因为抗议本身十分克制，而且因为他们掌握着暴力机构。 这是当年联邦为了拉拢它们，实现和平统一而妥协的部分。 北方的黑门已经耗费了太多人力物力，这些人力物力最开始联邦还给报销，但是随着这几个区抗争大学城学术霸权那次事件之后。 察觉到他们独走倾向的联邦高层干脆逐步减少军事援助，将这些援助用来资助当地学子进入大学城，同时给他们开出足够优厚的待遇让他们留在大学城。 这种温水煮青蛙，而且还在雷区边缘试探的行为，让几个区的领导层悲观的觉得联邦就是为了消耗自己的实力，这才不愿意解决黑门。 但是实际上最开始也许是这样，但是开支削减之后就无法再填上了，因为还有一个天坑要注意。 这几年联邦终于缓过一口气，就准备处理掉南大陆的天坑，但是现在镇压黑门的北大陆地方军却感觉再次遭到了背叛。 为什么一个丧尸危机都可以让你们如此认真，却不愿意集中力量拔掉卡在咽喉的黑门。 现在他们发言，就代表不愿意在这次行动中提供物资支援。 “让全部人都感染上不知道后遗症的病毒，说不定它们就希望我们这么做。” “经济发展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现在南大陆的原材料已经断供多久了，苦一苦……” ………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但是你想过没有，现在许愿机的那个愿望都没有被搞清楚，万一事关……，我需要尽可能将它扼杀在摇篮之中，否则再发展出一个二级乃至一级，维持的平衡就会彻底崩塌。” “咚—咚—” 坐在最上位的老人敲了敲手锤，示意安静。 “这件事，由大学城牵头，组建一个特别项目组，人员由中央军和你们一起出，拿这次的练个手，然后将几个南大陆的二级处理掉吧。 具体处理方案，第三套最为备选，同步开发相关疫苗，你们再想想办法。” 总长最终选择了妥协，他的政治声望也足够让这次的闹剧稍稍平息，总长避开了敏感的黑门与天坑，引入一直存在的第二级污染威胁，让本次合作得已继续。 毕竟黑门很麻烦，但是其它第二级威胁也一点都不简单，这些污染一般是无法被轻易的祛除，这不得不让大量军队驻扎，亦或者干脆放弃一个人类聚集点。 不管是南大陆还是北大陆都需要处理掉这些烦人的东西，这次事件刚好作为契机来大扫除一次。 随着会议结束，大学城内的氛围也开始紧张起来，尤其是自然学院这些和本次事件关系密切的院系。 军方则是摩拳擦掌，要知道之前他们可请不动大学城这些专家团队，这次他们接到任务，不仅要配合这些专家处理掉顽疾，还要想办法留下来一些学者，充实自己这边的对策力量。 庄群坐在一间密室内，他从会议里面出来之后，就被两个黑衣人带到这里来，然后这两个带着面具的人就离开室内，将门关上之后这里瞬间变成了一间黑漆漆的密室，只有上方的一盏黄色吊灯散发着微弱光芒。 庄群乖巧的坐在位置上，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真的好像是一间审讯室，内部全黑的墙壁被擦的反光，室内只有一张桌子，两只椅子，还有门口的一个书架。 庄群进来之后就知趣的坐在带着手铐的那边，等了一会还没有人来，男孩则开始沿着墙壁绕了一圈，发现在侧面的屋顶角落上有一个摄像头。 发觉到自己被观察着的他，立刻乖巧的坐上座椅，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巧极了。 “好可爱。”视频监控外的两人看着这可爱的举动，其中较为年轻的一位女士忍不住笑出声。 “看来没问题，你进去问问，差不多就得了，这是院士的宝贝疙瘩，磕坏了把我们两个卖掉都赔不起。”男人掩盖住扬起的嘴角，点了点庄群的个人信息，在上面盖上一个合格的红章。 本来按照规矩需要让他们两人再进去问问话，但是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第73章 神秘且隐秘 “我还以为要待在里面一天一夜呢。”庄群看着门被打开，随后一位穿着蓝色制服的大姐姐带着善意的笑容接他出去。 来到一间隔壁的明亮到让人犯困的房间后，男孩松了口气然后说道。 说实在话一个人待在那里真的会胡思乱想 他当时就想到，万一是自己的神秘被发现，有人想要借这个方式来弄死自己怎么办。 那么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往外跑，就比如那个位于对面五米处的通风口。 对于成年人来说，在如此光滑的墙面上五米高，而且有螺丝固定的通风口很难成为一条通道，但是对于庄群这都不是事。 他的弹跳能力可以轻松上到那里，然后只需要用指甲打开两个螺钉，就能钻入其中。 如果这两人再晚来五六个小时，庄群估计就要给两人上演一个肖申克的救赎直播版。 “真抱歉呢小朋友，我们刚才有点忙，这次主要是给你做个培训就好，很快的。” 女士笑的灿烂，这里也阳光明媚，小房间布置的十分温馨，用了木制地板和棕色的实木家具，两个单人沙发也是倾斜着放置。 似乎这里的布置者不希望营造出审讯这类过于严肃的气氛，而是希望制造一个较为缓和的交流空间。 只是不管如何，也不能让你摸我的头。庄群躲开女士的手掌，然后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退，脑袋摸多了，长不高的。 “你知道神秘存在对吧，不要急着否定，我们看过场内你的笔记和录像，很显然，你知道他们存在，而且看记录你曾经见过许愿机的使用者，青栅全马记录保持者。” 女士放弃了摸一摸那团微卷的栗色短发，她坐在橙色单人沙发上，伸手拍了拍一旁的蓝色沙发，示意庄群也坐过来。 “是，知道一点。”沐兮得知他要参加这个高级别会议，提前给他做了预案。 “会议内涉及神秘的部分且保密等级在二级以上的条目需要遵守保密协议，你不可以在网络，公开场合，亦或者给没有授权的个人提供这些知识。” 女人拿出来一本小册子，将它递给庄群。 “不过大学城内大部分老师和研究生都有授权，如果有不认识的人找你打听类似事情，欢迎举报，最高我们可以给予50万的奖金。” …… “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学生最后都选择留在大学城的缘故，这里说话不需要藏着掖着，对上外面的人，说话还要掂量掂量对方能不能听。” 回到实验室，庄群在和之前来接他的那位学长谈论此事的时候，就得到了这份劝告。 “嗯，所有研究生和教师都有授权吗，那大学生呢？”庄群思考了一下后问道。 “老师大都知道，研究生大部分也是知道的，但是从天策区那边几个大学里面来的交换生有些没有授权，但是让我说啊…… 大家实际上都知道点，上面遮遮掩掩的，反而让人感到好奇，但是我还听说教会有一个……” 文特讲到这一段，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似乎准备分享一份极其重磅的秘密，庄群虽然手上还在整理着笔记，但是耳朵也竖了起来，八卦谁不喜欢，尤其是这种超级大八卦。 “咳咳……” 就在最精彩的地方，院士闪现到两人身边，然后咳了咳。 文科吓了一跳，两只脚就像是弹簧一样窜起来，向侧面闪开，这才发现居然是自家导师。 “神秘不要多问，这些东西如非必要不要接触，你也注意点，上次你就被保密科警告了。” “这些都是绿色的六级知识，也没什么。”文特小声辩解，老院士则是来到庄群身边。 “今天的会议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去吗？”沛东将文特赶走，然后直接坐在他位置上。 “您想要让我参加这个项目。”庄群小心翼翼的问。 “对，你的解剖学凑凑合合也可以了，之后下午抽时间来187楼b栋，这是你的身份卡，不要丢失，这东西丢失补办很困难。” 院士将一张卡片交给庄群，然后翻开男孩的笔记本看了两页，看着这上面秀气的字迹和准确的图画满意的点了点头。 字迹和构图可以体现出一个人的思维能力与写字时的注意力，庄群的笔记本实际上显示了他会议是真的听了，而且对于神秘也是知道点东西的。 “你的高数，物理和分析化学，物理化学复习的怎么样了。”院士过来当然不是单纯的送个卡片，主要是马上四月就要进行新生第一次的考试。 他的一部分实验资源都看这一届新生如何发挥，作为本次医学系的第一，庄群的发挥尤为重要。 “没问题，一定没问题，我小师弟最棒了，您是不知道他的权重是45，正的，区区考试而已。”文特发现了自己可以插话的地方，立刻帮腔作势道。 “区区考试，你们让我颜面扫地，医学系从你开始连续六年没有一个第一了，任何科目都没有，我都不好意思告诉别人你们是我的学生。” 院士似乎是被气笑了，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文特，然后拍了拍庄群的肩膀离开这里。 “对了，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权重可以到45，这是受刺激了，不过这个逼让你装到了，如果是第一名就更好。” “我，嗯，我没注意。”庄群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只备考了几个月，中间还出去比赛了几次，这样看起来似乎更加凡尔赛，不如不说。 因为等级考试最终成绩是百分比，也就是你所有选的科目作为分母，得分作为分子得出来的数据，既然如此就有一个不算是漏洞的漏洞。 等级考试有大量五十分，甚至是二十分，十分，五分的小门目，这些条目有时候甚至不能算是考试。 比如飞行棋冠军可以拿到一个五分的棋类小门满分成绩，这个科目的满分是七分，只需要再加一个棋类的区级别冠军，就可以水到七分满分。 而同时有直升机驾驶执照可以加一个五分满分的科目，这些小科目组成了大部分人的成绩提升点。 这可比物理考试简单多了，为了平衡它们，防止有人只依靠必选加上大量这类小考试晋级，等级开考试有一个系统叫做权重。 每个考试都有一个权重，有正有负，选课可以任意选，但是权重最后必须为正，但是因为正数的权重并不会给考试加分。 所以这些学生大都会将自己的权重消耗殆尽，留下来一两分权重都可以让他们捶胸顿足，前一百名更是有不少不擅长物理，就是为了那点权重为难自己的学生。 哪有权重剩余45的狠人，当初和庄群同一个名次的那人最开始还很不爽，在社交媒体上暗戳戳暗示庄群他们暗箱操作。 随后官方为了澄清谣言，公布了庄群的权重，第五名和他同一个分数那位权重是干净的0，庄群的权重则是45。 数学15，物理10，体育15，化学5，其余没有任何一个小科目来减权重，权重出来之后，大家就都不说话了，毕竟人家连捷径都没走就赶上走着捷径的你，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委屈。 这次风波甚至让第一第二第三都感觉如坐针毡，他们突然发现周围的人都在对着自己的成绩指指点点。 第74章 投资 “你要一个实验室，干什么？”沐兮听见庄群的要求感觉一愣，是他们之间有代差了吗，他记得自己这个年纪想要的是跑车，是旅游，是名酒，是美食，这要一座实验室是干什么。 “你就说给不给吧。”庄群扑到沐兮床上，然后打着滚来到他旁边，把玩着沐兮睡衣的绑绳。 “这东西可贵了，而且是在大学城，我不一定有权限。” “权限我给导师卖萌可以拿到，就是找你要钱来了。”庄群歪着脑袋，用湿漉漉带着水汽和香味的头发蹭了蹭沐兮的手臂。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你要干什么，实验室可危险了。” 沐兮将手掌摊开，庄群直接把脸蛋搁在里面。 “我想给你个惊喜，别问了呗。”沐兮捏了捏庄群放在他手掌上的脸蛋，感觉手感越来越好了。 “好吧，小鬼头，会卖萌了，谁教你的。” “你的浏览器哦，没想到你喜欢猫娘，变态。”庄群看得到了大金主的资助，直接抽开脸蛋，用脚丫勾住一旁的大枕头，将枕头扔向沐兮。 “怎么和猫一样。”沐兮看着跑下楼去的庄群，收拾了一下床铺，无奈的笑着说道。 他感觉庄群在他面前越来越小孩子气了，他记忆里那个稳重，矜持的小孩一去不复返，别人还说他宛如高山上的雪莲，他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这小孩熟悉起来后就像是猫咪，顺毛摸可以摸好久，有时候甚至会自己过来蹭一蹭你的裤腿求安慰，但是有时候也会和刚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变化特别大。 庄群已经通过自己的艰苦学习激活了第四个技能，也就是胚胎干细胞催化术，在前辈给出的书中，庄群学到了利用科学手段定向诱导相关基因表达的能力。 换句话说，他已经有了给沐兮修复断肢的基础，当然现在他无法做到这个高难度的操作，他能做的就是培养一些沐兮的肌肉群练练手，同时利用这份实践快速开发神秘学知识《医生》。 实验室的权限庄群用了一顿宫保虾仁加上小酥肉和蒜香排骨从学长那里拿到，这是一间位于1879楼顶层的房间。 实验室有一百多个平方，正常的设备大都配备齐全，甚至还有一个恒温室。 实验室一年的租金是570万，一口价，庄群摇着沐兮，让他参股60%快进来投资，以后实验室产出他就是所有人。 文特这个小土豪则是参了剩下的40%股份，庄群成功白嫖了一间实验室，或者说这两人白嫖了庄群的劳动力，只是现在毫无产出的实验室，暂时看来就是个单纯的吞金兽。 “我的两脚吞金兽啊，我都透支到三年以后的零花钱了，你可得给我回回血。”沐兮签完协议，猛揉庄群的脸蛋，将它揉红了才罢休。 “那个，二号股东可以上手吗？”文特举手示意。 “不行，那顿饭白吃了？”庄群给了这个一点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一个白眼。 “好吧，这可是我今年吃过最贵的一顿。”文特耸耸肩，只是一年200多万而已，用来投资一个潜力无限的家伙，如果他真的起飞，那文特获得的可不仅仅是钱可以去衡量的。 他对于自己的眼光向来很自信，即使投资失败，金宿家族和寂海家族送过来的一位进入教会深造人物的友谊也不亏。 之后沐兮板上钉钉是教会枢纽层，他如果可以在有些时候给自己哪怕说上一句话，都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不过这两人是怎么混到一起去的，尤其是沐兮是如何攻略庄群这株高岭之花的，真是好奇啊。 之后的时间庄群更加忙碌了，白天要备考同时去数据人体模型项目组那里报到，然后下午还要和导师去研究被送过来的丧尸数据。 老师这边有两个相关项目，一个是研究感染性疫苗，一个则是研究能否将二阶段的丧尸返回一阶段乃至于让他们变成无症状感染者。 历时将近两年再次看见老朋友们，庄群还挺兴奋的，就是不知道它们尊容如何，如果是开膛破肚，他现在已经有把握给他们缝合好了。 “你见过丧尸吗，害不害怕，就是那种哇哦……”文特边走边回头，突然给了庄群一个大鬼脸，让庄群一个不小心想要扭断他脖子。 我见过，而且杀了几万位吧，庄群心里面说道，表面上则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哈，忘了你是南大路来的，不过没关系，如果你害怕了，可以到我怀里来。”文特张开怀抱，庄群则是看向那边一点都没有穿防护服意思的院士。 “我们是远程办公，涛去那边实操，我们只负责观测数据和设计实验思路，当然你要是想要过去代他的班，我们都不介意。 站在侧面的是一位画着淡妆的女孩，她怼完文特，然后将视线转移到庄群这边，表情立刻柔和下来。 “第一次来吧，不用害怕，就是隔着屏幕办公，我一会教你，你那么聪明，几下就学会了，不像某些人，一个月了还问我怎么关机。” 庄群失望的发现，这里的工作实际上和他在信息化那边是一样的，区别就是那边没有神秘学因素进入，在这里，庄群看到了一张地图，一张各种颜色绘制的地图。 就好像他这个世界第一次看电视看见的那个感染者分布地图一样，区别就是这上面色块很少，地图的底色是白色，上面有绿，黄，蓝，红，黑五色的点点。 黑色最少，只有三个点，一个在大海上，一个在北大路，一个居然就在距离红松不远处的群岛上面。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不出去旅游吗？”师姐来到庄群身边，和他一起看着这五彩斑斓的联邦地图。 “这些是什么。”庄群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自从红松出来之后，就在南大路的陪都之一白纶港待着，之后出行也是走的旅游线路。 现在则是在北大路，或者说全大陆最安全的地方，可以说除了出生地点有点不友好，之后都在大都市里面，那么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之前他下意识带入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美国，但是此刻看来，这个想法无疑显得十分可笑，毕竟庄群自己就有神秘傍身，甚至神秘本身被一个阶层的人所知晓，普通人类似于寂海的管家这类也知晓一二。 就好像一层大家都默默不去捅破的膜一样，有神秘的情况下，庄群不知道社会形态应该是什么样子，但是如此正常反而是最大的不正常。 第75章 那你就，对我好点呗 “这些地方都是被封锁的污染区，绿色代表只是简单的小污染，当地就有能力自己处理，标记出来的是那些不需要处理，本身几乎无害的神秘。 黄色代表有一定危害，可以通过各种手段缉压，蓝色代表污染已经进入土地深处和一块地方深度绑定，无法被轻易剥离，但是对人的影响不致命。 而红色则是代表影响地点已经开始扩散，并且有侵吞周围的可能性，最重要的是这些污染大都是致死性的，如果你发现自己被这类感染了，给自己一个痛快的。 至于黑色，它们就像是佩斯特火山一样，只要爆发，碰～我们的文明就没了。” 青瓷做了个炸开的手势，随后乐呵呵的看着似乎被吓住的庄群。 “那我们还挺不容易的。”庄群消化了一下这些信息，半天吐出一口气来。 “生命是偶然，灭亡才是常态。”院士将电子狗塞入主机内核实信息密钥，确定身份信息之后，转身说道。 他们的实验实际上就是按照院士给出的一个思路进行多组比对，然后在操作台上面参看数据将它们按照院士需要的方式归纳。 庄群感觉有趣性还不如人体信息化模型的项目组，至少那边可以看到奇奇怪怪的病历，而这边则是漫长到一眼望不到头的任务。 在两边还在磨洋工的时候，庄群已经通过沐兮的细胞复刻出部分胚胎干细胞，这些细胞攀附在玻璃壁上面，当沐兮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还以为是一层红色的藤蔓。 “这是胚胎干细胞。”庄群站在这个玻璃罐子前，看着随着水流缓缓蠕动的肉膜，回头向沐兮笑着说。 “嗯，嗯？嗯！”学习过生物的沐兮自然听懂了言外之意。 “这是我神秘的表现，也是你的胚胎干细胞，现在的数量还不够，不过很快了。” “你进入医学院是为了我。”沐兮感觉眼眶一红，他当然知道进入医学院需要多么的努力，庄群几个月的努力，就是为了让自己可以再次站起来。 “这怎么还煽情上了，你和我谁和谁，你要是实在感觉感动的不要不要的，以后就对我好点。”庄群看着红了眼眶的沐兮，挑了挑眉头，赶紧岔开话题。 他不太喜欢这种过于严肃和深情的相处方式，在过去他一直就是用自己的礼貌拉开和别人的距离，小心维护着让自己舒服的关系。 虽然可能让人感觉到疏离感，但是他确实挺舒服的，沐兮还是自他成年之后第一个进入他深层社交圈的人，也因为这个原因，他和沐兮的相处实际上不知不觉是用的和亲人尤其是与长辈的相处方式。 就像多了个哥哥，而不是交了个朋友，纯粹因为他不知道如何与这种亲近关系的朋友交往。 “好，我一定以后对你好好的。”沐兮拍了拍庄群的肩膀，认真说道。 “现在还是测验阶段，预计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尝试将部分细胞分化为骨髓干细胞，然后是神经元和肌肉群，这些都要花费很长时间，我估计两年内差不多才能看到成型的肢体。” 庄群比划了一下，然后将自己手写的一大沓计划书交给沐兮。 “这东西不要带出去，就在里面看，看完就在那边销毁掉 。”庄群指了指边上的碎纸机，那是最高级别的碎纸机，这个级别是用在一级保密等级材料处理上的。 因为大学城所有打印机全部联网，主要是为了防止某些人打印复印涉密材料，庄群不敢用这里的打印机，即使他可以弄到不联网的打印机复印机，也没必要为了一点点省事就落下如此大的破绽，手写也就是费点功夫而已。 “你不留个记录？” “记录都在脑子里。”庄群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我准备先将骨骼和骨髓做出来，然后开始安装，肌肉群和神经元一起上，到时候为了让你可以适应，必须要不在人前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准备挑在回白纶的时候。” 庄群给沐兮准备的是记载中最高档的肢体恢复手段，这需要每个步骤都要有患者的持续配合，庄群会先打开沐兮的腿部伤口，然后沿着骨骼重塑破碎的关节和大腿骨，然后是神经元的培育与链接，再然后是肌肉群血管以及皮肤。 这些步骤下都需要庄群时刻维持这条腿的循环，最终在脚踝处结束，然后是另外一条腿，等到两条腿完成，并且第一条腿的组织恢复良好，庄群才会开始脚掌的构建。 那位大佬的手法更加娴熟，如果是他来的话，大概只需要六天时间就可以达成，而庄群给自己预订的是半年时间来实现可行性。 人体的每个部位都是处在运动中的，沐兮是自膝盖位置断开，现代医学即使断肢保持完好，接好之后也会行动不便，更何况庄群要从无到有来造两条腿。 所以他需要一边造，一边让沐兮适应起来，这个实验条件在大学城无法完成，必须要回到白纶，除非他们两人准备暴露庄群掌握神秘这件事。 庄群的生活很快进入繁忙而规律的规划中，但是意外还是不期而遇，这天庄群刚忙完一整天，他已经培育出来一部分骨髓干细胞，而且骨质也有个眉目。 本来是个挺美妙的晚上，庄群洗完澡顶着个湿漉漉的脑袋准时来到电视机前查看沙雕网友的信息，这是他和过去唯一的联系，放松下来的时候他还是会抽空看一看。 他不着急，但是系统看起来很着急，系统已经两次作出调整，第一次是给部分礼物打折，第二次是要求庄群必须要有一定业绩，否则就关闭直播间。 眼看着庄群和网友都一副看猴子的样子，系统终于忍不住率先放弃，今天庄群一进来，就看到礼物支取栏目里面出现了一个小礼物，是神秘学知识【实践】《定向组织催生》。 庄群点开私信，看到了九鼎官方给他的一份邮件，上面请求他有时间的话帮助他们做一个小实验。 庄群发送了一个到来的表情包，然后就看到那边几乎是秒回。 九鼎人民共和国：您好庄群先生，请容许我们的冒昧，但是直播间个体对于气运牵连的支取方式让我们十分担忧，所以我们希望可以做一个相关实验，您应该已经接到了那份礼物，这是实验的一部分，实验中全部礼物都将作为您的报酬。 九鼎人民共和国：我们担心这种气运支取会破坏我们之间的良好交流模式，同时也担忧其对我们国家安全的威胁。 庄群立刻联系之前几次礼物支取明白过来，既然礼物支取可以牵连支付，就比如之前大哥就是利用一个国企的绩效来完成的抵消。 那么换句话说，能否策反一个敌人关键岗位的人，然后让他支付一笔足够大的气运搞垮对方，虽然这种几乎是死侍的任务很困难也耗费很大，但是在关键时刻对于国家来说威胁也是切实存在的。 第76章 危机 庄群这次的任务十分轻松，他只需要确定是否收到了礼物就可以。 第一天庄群得到了【实践】《定向组织催生》 第二天则是： 【实践】《基因工具（基础）》 【实践】《神经接驳技术（高级）》 【实践】《异种细胞转化技术（基础）》 【实践】《虚拟器官》 第三天是： 【实践】《无菌车间》 秘术长剑x1 第四天在对方完成操作之后，庄群什么也没有得到，庄群汇报完这边的问题，那边看来松了口气。 现在大家还没有广泛意识到可以利用这个方法报复社会，他们研究了几个支付后的案例，发现那名印度码农实际上有一定康复希望，这一部分气运也许是支取自此处，而他的三服之内全部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侵害。 但是意外的是，只要断绝关系，通过明确的口头，法律文书和信件方式就可以阻碍这种传播。 之后他们再次尝试，让人签署一份声明气运类支付只与自身有关的声明，然后再让他尝试支付，甚至是找了不同阶层的人来支付。 上到某位退休后的老领导，下到随意一名农民工，他们发现气运似乎和社会地位挂钩，但是当签署放弃社会地位的文件之后，气运的可支取度就开始迷糊起来。 但是总的来说年轻人大于老年人，身体健康者大于身患疾病者，同时他们还发现，签署了这类文件者再支付，亲属确实没有明显的倒霉情况。 他们还发现，这类文件可以通过涂改，摧毁原文件来摧毁这类声明，一般来说口头协议的优先级小于文件，小于有广泛认可的文件。 政府直接让部分公务员签了份文件，然后公示出去，实验完成之后再次选择个人支付，就发现果然如他们所料这次支付没有牵连到公司单位。 随后他们尝试让此人以口头书面，公示书面的方式来否定之前自己的文书然后再支付，最后发现只要上一份声明优先级高于下一份，那么下一份就无法被覆盖。 找到研究方向的政府立刻放下心来，他们找来了大量法律工作者，数学家，哲学家和逻辑学家，三天之内就防住了大的漏洞。 通过内部文件签署，宪法修改，公示牌公示，显眼地方的横幅，以及口号宣传，暂时守卫了国家安全。 庄群只能说这几天吃的是真的好，他看不见可以得到礼物的范围，自然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么多有用的知识，之前直播间给他展示过礼物页面。 那东西堪称无穷无尽，甚至没有搜索引擎，唯一可以搜索的就是支付大小的目录，庄群在十气运不远处就看到了冷兵器战术大师，怪不得榜一大哥没给他弄个神射手，搞了半天是目录的锅。 官方给他支付的大都是一个气运，小部分是五个气运，他们估计是好好搜索了的，目的就是不让庄群太吃亏，至少送过去的东西可以用上。 九鼎政府随后快速修改了宪法并且进行公示，阻断大部分明面上的支付途径，比如血缘，雇佣，从属，隶属，合同利益关系等，这样的大改动必然会造成一部分社会混乱，但是在现在这些都是可以以后考虑的事情。 同时九鼎向全球各个建交政府提交了一份长达108万字的外交文书，堵死了大部分外国干涉途径。 几乎所有有实力的国家都开始解析九鼎的文书，同时作尝试。 庄群的礼物栏目瞬间爆炸，但是这些国家大都只是为了测试，支付什么的不仅只是一气运，而且庄群根本用不上。 比如里面的英语六级，法语四级，德语二级，德语四级，中文八级，八极拳（养身版），八段锦（养身版），母猪的产后护理，萨克斯，钢琴，汽车维修，水管维修，素描，口琴。 庄群尝试点了一下口琴，然后就被关在小黑屋里面学到死，出来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男孩看着那一排排的知识类礼物，感觉这不是礼物，这是暑假作业。 不论他如何想，那边世界的事情都不以他的意愿而偏转，庄群只能选择相信他们的能力与手段，如果他在极度危险之中，也许会请求恳求那边的观众给他刷点保命的玩意，甚至庄群不知道，如果真的陷入危险之中，他是否会放下道德，选择去欺骗和蒙蔽。 但是他努力不让自己陷入那种抉择之中，现在他过得很好，比穿越之前好得多，他有向上的动力，有牵挂的人，也有自己的小窝和健康的身体，没什么是必须从那边获得的。 即使是国家给他刷的这些具有推动效益的【实践】，也只是加速了庄群给沐兮修腿的速度，庄群自己磨洋工也 可以达到。 只是无论他如何想，直播间这样一个绝对超出人类现代文明可以对抗的东西，已经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就在众国家加速给自己建立法律墙壁的时候，非洲爆发了霍乱，埃博拉，黑死病和天花的大瘟疫，最终埃博拉以强大的生存能力活到最后。 就在各大国观望的时候，那里紧接着迎来旱灾，虫灾以及人祸，庄群也在礼物区看到了最不想要看到的东西，一份一千万气运的礼物——一份梦想。 【梦想】——愿太阳永不落下 这是直播间目前可以兑换的最高级别礼物，庄群这一天点开直播间之后，就看到屏幕上满是绽放的鲜花和四角撒下的条带。 原本黑白色的屏幕都似乎有了颜色，屏幕那边更是有无数疑惑的质询，庄群心里面一沉，点开礼物支取栏，就看到了那闪耀着耀眼光芒的球体。 与此同时，直播间甚至开心到给庄群送了一份员工礼物，神秘学知识《太阳》，似乎是想要让他快点发育，再接再厉，它之前都要被饿死了。 只是没想到已经几乎昏过去的它居然临死前被人奶了一口，谢谢榜一大哥，直播间如果有自我意识一定会大叫一声。 庄群点开九鼎官方的频道，却不知道到底应该说点什么。 他在接触到那个被标记为梦想的东西时，才意识到究竟什么东西可以卖的如此昂贵，要知道神秘学知识《太阳》也才三千气运而已。 这是一位处于一被黑暗逐步侵袭世界的伟人，以自身为燃料点燃黑夜的人格，这份人格系统自称处理的很干净，转群可以需要的时候就像戴面具一样使用。 和冷兵器战术大师与口琴不一样，这玩意是精品中的精品，不会对宿主产生任何威胁。 庄群在看到这玩意之后感觉汗毛炸立，他感觉这就是他的未来，甚至他未来可能都不配变成这东西。 即使是这种存在，也被直播间玩弄罐装为这种器具了吗，庄群立刻敬而远之的将这份礼物放在礼物支取栏的最深处，似乎不看到这个智慧的活尸，就可以让自己忘记惨淡的未来。 第77章 袖手旁观 一个大洲吗，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或者说谁如此的丧心病狂，用上亿人类的性命来放这个烟花。 再次看见《太阳》的时候，庄群突然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恶心感，就好像面前的不是屏幕，而是无数人尸体堆积而成的祭坛。 他甚至可以看见挣扎在血泊之中的残缺肢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庄群坐在电视机前，看着这个伴随着他一路走来的直播间，从未有过的感觉它的邪恶。 他明白了，直播间依靠什么来维持运转，就是气运，而它引诱这边主播去讨要气运的方式也很简单，那就是单纯的力量。 神秘知识只是一把钥匙，按照他在大学城内阅览到的信息，绝大部分人根本无法使用这些力量。 神秘知识需要纯粹的愿望，强大的愿望，最好是足够疯狂而且让自己坚信的愿望才能激活，庄群想要让沐兮再次依靠自己站起来的愿望在他自己看来已经是自己从未有过的坚定，但也只是堪堪勾上了边缘，要不是前行者给予的【实践】，他也许会在得到知识之后快速失去。 换句话说他是不够格的，庄群恶意猜测，大部分直播间的主播都不够格，那么拿着神秘学知识这份大礼，想要继续成长只能买别人的梦想，然后被直播间套牢，最后成为一个傀儡。 当榨干两边之后，直播间就会像离开坏死细胞的病毒一样，突破最后一层细胞壁，让细胞死亡，并且感染周围其它细胞。 他猜测其它选项都是类似的套路，最多就是换了层皮而已，自己这是没什么欲望，导致直播间吃大瘪。 九鼎那边快速安慰了一下看起来有些消沉的庄群，他们似乎发现庄群道德水平有待降低，害怕他因为这件事情消沉下去。 在他们看来，和庄群维护好关系十分重要，这等于在敌人腹地安插了一颗钉子，庄群的存在才是他们最大的杀手锏。 庄群回到实验室，开始消化得到的知识，一个月之后，当其它两个实验室还在磨洋工的时候，庄群已经在自己这间小小的工作室内完成了骨髓组织，神经元组织，肌肉组织和部分皮肉组织的构造。 得益于《虚拟器官》的帮助，庄群可以通过神秘学知识在沐兮断口处模拟一个极其薄的套子，这个套子会记录沐兮一段时间内该截面上的全部生物特征，并且在内部完成模拟反馈，包括血液，电信号的反馈和力反馈。 他的血流和体液会通过里面转一圈然后返回对应导管，幸亏重要脏器不在这里，要不然庄群还要加一个模拟肾脏的功能模块，那个东西贼困难。 按道理来说，如果是该模块大成，庄群甚至可以让自己的生命形式建立在该模拟器官的基础上，实现一种另类的永生。 而在实验室里，庄群和老师请了假，看在他之前良好表现的份上，两个实验室都很快批了假，庄群则得已窝在这里，顺着那个模拟器官开始塑造沐兮的两条腿。 那个模拟器只是模拟，不是空间传送，为了保证位于沐兮腿上的两个套子和庄群实验室里面的两个连着腿的套子信息实时交互，沐兮也需要待在这里。 看着自己的小腿逐渐成型，也是一件十分奇特的经历，从五月三日到六月一日，在庄群前世的生日这天，两条小腿已经大体完成。 位于无菌车间笼罩之内的小腿上方，是被模拟器官抽出泵入的血液，以及各种体液和在半空中气溶胶里飘荡的神经元。 现在只需要再让二者的状态交互一下，随后开始最后的对接就可以完成这次的断肢重塑。 沐兮的小腿处接口早就已经完成清理和整理，庄群在维持好沐兮体征后，在六月七日早上开始最后的组装手术。 因为在前辈们的【实践】中得到了太多类似病例，加上在人体信息模型实验组之中专攻小腿构造和人体循环。 庄群此刻已经有了足够的知识储备来完成这个操作，甚至是有大量的成功案例作为参考。 确定麻醉完成，庄群开始手术，先是关节处，沐兮实际上是于膝盖下面一点断开的，他自己当初用王水和小刀粗暴的处理让这一块的肌肉与神经一团糟。 庄群将这块破碎的肢体直接截断，将自己这边准备好的关节换上，然后是将现成的软组织连接好，之后是两边的神经元，肌肉纤维以及皮肤，血管。 左腿完成之后，庄群擦了擦汗，昨天晚上他做了个有些可笑的噩梦，梦里他意外将沐兮的腿接反了，然后沐兮反着腿和他去了游乐园，那可真是社死。 腿上的大量肌肉群，神经细胞，还有骨髓的链接，血管以及皮肤让庄群后背都湿了一块，另外一条腿只能放在明天。 悠悠醒来的沐兮，立刻感觉到失而复得的左腿，感受着这份脚掌和皮肤被风吹动的触感，以及肌肉收缩的反馈，让他感动到几乎要哭出来。 “还有另外一条呢，今天你要吃流食，保持好状态，明天我们继续。”庄群揉着太阳穴拍了拍沐兮肩膀，伸了个懒腰准备去休息。 一天之后，颤颤巍巍站起来的沐兮却发现了一个盲点，他这站起来了绝对是有神秘帮助，之前他实际上认为庄群要出结果还要点时间，想着到时候再说。 或者说他自己对于站起来可能性的渴望让他盲目了起来，他忘记考虑成功了怎么办，只是在心里面考虑一定要成功。 现在他是站起来了，但是这如何解释，自己晚上梦见一位老神仙，老神仙看他筋骨清奇，送他一副小腿？ “要不，我再砍掉。”沐兮犹豫的问道，砍掉当然不是说直接拿刀砍掉，而是让庄群先将伤口切开然后缝合，到时候再来一遍。 “别，这玩意我可不想再来一次，我申请了神秘学家庇护条例，你以为我不长脑子吗，这次我比你多想了一步吧。” “庇护条例，那东西可没用。”沐兮吃了一惊，他认知里面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黄历了，大学城里面有三位数的神秘学家，我拜访了其中的十二位，而且还拜访了几位神秘学家的家属以及官方成员，只要我对他们有用，那么庇护条例就可以保护我，你就是我的第一个产品，保护好它们，这是我的保命符。” 庄群拍了拍沐兮的小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就准备去补个觉。 第78章 神秘学家庇护条例 “器官类修复的能力。”前来审核的是两个穿着军装的士官，他们都没有带肩章，只是胸前有一个黄铜材质宛如打开书本一样的勋章。 “是的。”庄群点头，对方也没有继续说什么，他们就是负责和神秘学家接触的部门，自然知道这些人很忌讳别人探究自己能力的构成。 因为能力反应了愿望，愿望则可以被人为的阻断，当然像是庄群这样的纯辅助类神秘学家，大家闲的没事干也不会去对付他。 毕竟，梦想这玩意太过虚幻，教会手里面还有好几百个无人可以使用的神秘知识，大家的共识很简单，神秘学家的珍惜度大于神秘学知识。 加上一部分家族将神秘知识当做自己的保命符，即使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无人可以使用，也会虚张声势的对外遮掩这份虚弱。 联邦内部的共识就是，目前在记录的位神秘学家，只有不到三分之一是活人。 这边对策局都没有想到，居然电话端还可以找到一只野生的神秘学家，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神秘学知识在神秘学家死亡之后会重置，随后变为一段信息记录在周围的环境之中。 教会有一些远古时代的遗物书页，这些东西可以将知识刻录下来，让它们得以被转移离开该环境。 但是最重要的是，这东西可以降低其的使用门槛。 现在外界已经几乎没有野生的神秘学知识了，当年联邦还未统一的时候，因为在一座古代遗迹之中教会和当年联邦的高层获得了一批书页。 他们掀起了一次对于全世界神秘学知识的狩猎，不管是新发现的，还是过去神秘学家死去产生的，甚至是直接杀死敌对神秘学家然后产生的。 他们将几乎可以找到的全部神秘知识收集到了库存里面，然后，原本显得有些泛滥的神秘学家迅速衰落。 有点反直觉，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将神秘学知识收集入库，整理归档，降低了门槛，省去了寻找的清苦过程后，神秘学家变成了稀有物种，现在反而是神秘学知识泛滥成灾。 “可以展示一下吗？”士官小心的询问道，实际上一个沐兮就已经完全可以证明这一切，毕竟他之前可是连两个小腿的物质基础都没了。 即使是找回来了那两条腿，也已经两年过去，就是最好的保护也已经失活，如果可以做到几乎无后遗症的修复，和器官性修复也大差不差。 他们只是希望试探一下庄群，一方面是看看他的底线，另外一方面则是试探一下他的能力限度。 “嗯……也不是不行，就是没东西啊，你们找个肢体残缺的人，我来给他做个手术？” 庄群皱眉的时候两人就准备道歉然后离开，但是没想到他如此好说话。 “当然，什么时候都可以。” “你们把人送过来，明天之后吧，我休息一天，时间的话一个星期就差不多。” 庄群耍了个心眼，实际上现在他四天就可以搞定，但是他不想要那些人认为这很容易，让他成为单纯的生产机器。 两人离开，坐在车上之后，为首的士官在笔记本上开始记录。 目标接受度极高，建议进行羁绊绑定和精神控制，能力使用消耗极小，可以大规模生产。 车辆离开这里，士官将这页纸撕下来，然后打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一天之后，一位被轮椅推着的中年人进入实验室内，庄群查看了一下他的状态，就准备开始工作。 几名随行人员眼前一亮，不对自己能力遮遮掩掩的神秘学家可不多，这也意味着他没有神秘学家的常识，这很好，对他们很好。 领头的一人立刻回忆了一下庄群的背景，确实他可以接触到的神秘学知识主要来自于大学城的图书馆，有些事可不会记录在书本上面。 而唯一可能给他提供这些知识的就是金宿家族，只是这个家族显然不知道沐兮手上握着的这张王炸，要不然，谁会把自家的神秘学家暴露在别人眼皮底下。 现在暴露出来的神秘学家都是一些能力没什么用处的家伙，像是庄群这样有一定能力的神秘学家，大家都是藏起来，告诉你我有这个能力，但是不告诉你是谁有这个能力。 毕竟神秘学家也是人，被刺杀就会死，被拉拢也会偏转。 沐兮和到场的另外一个股东文特都没有类似见识，这些人就这样看着庄群开始工作，甚至有一个人胆大到准备用录像机将这一幕录下来。 吓的领头的人差点尿了裤子，看看没关系，最多就是道歉认错，革职冷处理，但是如果是录了像，到时候任何有关庄群的事情就会是他的事情。 毕竟只要泄密，他这边的录像带就是最大的泄密渠道。 站在人群后面的一个圆脸青年，看着在庄群手下快速修复的器官，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笑容，他将手中纸条摊开。 【目标接受度极高，建议进行羁绊绑定和精神控制，能力使用消耗极小，可以大规模生产。】 他为了拿到庄群联系人的职位可是费尽心思，这是个虚职，因为庄群不是自官方库存里面取得的神秘学知识，也没有签署【契约】。 这样他才能依靠金钱和权色交易获得这个职位，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可操作空间很大。 七天时间，庄群即使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依然是每天工作八个小时，第七天完成最后的组装，一直观摩到现在的人们献出了一阵毫无诚意的掌声。 至于圆脸青年，则是愤恨的捏了捏自己的虎口，这颗摇钱树太高调了，要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该多好，为了继续保持对庄群的掌控权，他不得不继续加价，满足这些人庞大的胃口，不过没关系，他可以再赚回来。 这可是器官性修复，可以救命的东西，只是那个叫做沐兮的家伙，是个问题。 不过对方是神学院的，这反而是个好的切入点，让他走提前批次，快点进入宗教，然后给他弄个远点的教区，还要升迁类，这样庄群就不会去阻拦，还有一年…… 特曼将计划做好，准备好自己的笑容，然后剥开人群来到开始收拾东西的庄群身前。 “你好我是特曼，特曼—凯伦，鄙人暂任你的联系人，有任何关于神秘学的问题都可以问我，这是我的号码，随时都可以拨通。” 庄群点了点头，这人让他感觉有些怪怪的，就像是毛绒娃娃下面是一摊腐肉一样，摇了摇头，庄群将这个有些奇异的想法抖出脑袋。 第79章 摇钱树初养成 庄群站在实验室的蓝色大罐子前，人体信息化的实验他最近不太去了，老师那边则是每个星期去几次。 庄群现在的兴趣点完全在构建人体上面，人体真是个有趣的东西，在它上面你可以看到人类进化的过程。 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颗肾脏，它即将要被移植到一位尿毒症晚期患者体内。 这次庄群还是使用对方的细胞回溯胚胎干细胞，然后凭空制造出这个器官，但是现在庄群找到了一个可以偷懒的方式，那就是让它自己长。 《定向组织催生》技术配合《虚拟器官》与《异种细胞转化》技术结合，准许庄群利用模拟器官技术获取对方的基因信息，然后通过这边的《异种细胞转化》，将无菌猪的组织定向转化为对方组织。 这些被准备好的器官可以无免疫排斥反应的接入人体内。 那个叫做特曼的人不知道用何种手段，让文特交出了自己的股权，所以现在实验室的股权是沐兮70%，特曼30%。 庄群开始实践之后，自己的神秘学知识快速解锁，不仅是已有能力的进阶，还有一个新的能力，这是一个名字听起来就高大上的技能——复苏术。 这个能力实际上是整合了庄群已有能力的一个平台，该平台可以让庄群在一个人受到重创，但是脑组织没有全部被破坏的情况下暂时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沐兮正在准备期末考试，听说有一位大人物要来，而且学院破例放出了一批提前批名额。 “所以你觉得就你这个成绩，可以提前批？”庄群乐呵呵的调侃道。 他看过沐兮的成绩单，只能说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那成绩单，不让他挂科庄群都感觉有些手痒痒。 “人也要有一点梦想，万一呢？”沐兮将材料整理好报上去，他也就是搂草打兔子。 庄群摇摇头，他觉得沐兮最多就是找个教区去当个闲职，这也是最开始金宿家族希望的，他们会在之后通过内部运作让沐兮回到南大路，最好去白纶港。 既然教会敢在金宿选择继承人的时候出手，就别怪金宿还击。 庄群手中的实验室在这次肝脏卖出去之后，获得了一大笔佣金，庄群数着那个四后面的一串零，感觉有一种不真实感。 “我们把旁边的教室一起租下来？”庄群犹豫片刻还是准备扩大一下空间，现在的室内虽然他归置过好几次，依然乱糟糟的。 尤其是他的大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手稿让室内更加狭小，庄群不太喜欢和人共用一本书，如果可以买下来，他更乐意买一本，然后就可以在上面做笔记，同时也可以在上面贴上自己的见解。 对于他来说，可以学习的还有很多，尤其是图书馆里面的那些神秘学，人体解剖，物理，化学，分子力学和数学的知识。 这些东西构成了庄群去解析大脑中七本【实践】知识的基础，今天庄群在意识空间随着大体老师完成了一套动作，反正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男孩就喜欢趁着这个间隙，学习学习大体老师的动作要领。 他很想知道，如果自己学会了，然后到外面去做这些动作，还会有效果吗，现在他的体能已经没有在增长，食量也维持在两个成年男性的食量上。 体会过那股上升期的庄群迫切想要再提高一点，但是点开毛熊给他的报酬，那个锻炼法的升级版后，他被告知没有满足前置条件。 庄群拜托了九鼎给他找一找前置条件能不能兑换，但是得到的答案是根本没有类似的东西，他们还在继续搜索礼物栏，说是会帮男孩留意，但是不要太抱有期望。 庄群只能将这份礼物放在礼物支取栏的最前面，每次进入都要看一看，到底能不能用了，庄群自己感觉，也许是需要他将这些动作全部练习会。 但是按照庄群得到的知识来分析，他得出了一个较为悲观的看法，这具躯体已经接近人类的巅峰，继续增加某一项的指标，必然会导致其它项目降低。 比如他试图增加敏捷性，那么力量和耐力就会下降，比如他准备增加力量，那么就有可能弄伤自己。 如果还是这样的身体，那么这就是上限。 不管以后如何，现在必须要搬个家了，正好庄群得知旁边的实验室搬走，他立刻想到能不能再租一个。 “当然可以，我已经将这层楼都租下来了。”特曼微笑着说道。 “拿资金池的资金吗。”庄群挑了挑眉，他有点意外男人的效率。 “不是，算是我给你的小礼物。”特曼似乎是准备以此拉近距离，但是庄群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旁边将账号的管理权暂时给他。 “在公共池里面报销掉，这种开销算是发展资金，你应该对我有点信心，几单就赚回来了。” 特曼微笑僵硬了一下，他现在一定和林琴有一些共同语言，庄群这一点都不占便宜的性格，实在是有点难搞。 不过他也没有推脱，从善如流如他，自然知道现在顺着毛撸才能获得好感。 实验室外面是一群正在搬运仪器的人，有一部分是运下去，这是拿了一笔遣散费离开的实验员，还有一部分是从下面往上运。 这些是庄群定制的玻璃器皿和激素与微量元素，当然还有二十只实验室级别的无菌小猪猪，这东西一头二十万，二十头就是四百万。 一下子原先的盈利就少了大半…… 实验室发展的如火如荼，沐兮这边却迎来了意外之喜，他居然有了，而且这次居然是十分有前途的天策区辅祭。 他们正常毕业也就是一个普通小教区的辅祭而已，天上还有这种掉馅饼的好事。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庄群看着刚刚扩大的产量，虽然有些不舍，但是他还是不准备独自留在这里。 “大概两年后吧。” …… “不是，你准备干什么，和他私奔吗？”特曼看着庄群带着歉意给自己讲述这件事，感觉自己有些难以理解。 现在小孩都这么恋爱脑吗，等他玩腻你了，就会甩掉，你又不能生孩子，他不会和你过一辈子啊，傻孩子，到时候哪个牛头人会来接盘。 不对，我好像就是那个牛头人…… 特曼突然意识到，如果庄群被沐兮甩了，他大概率就会像是一只舔狗备胎一样丝滑的舔上去，一定舔的他舒心。 舔狗是我啊，那没事了。 第80章 中间商 庄群不喜欢重复劳动，但是只要是有人求到他这里，无论给多少钱，他都会尽力去帮助他们，或许如前辈所说，他已经成为了过去的回响，也许是因为庄群本质里的那份温柔和善良。 沐兮自觉加入了打理生意的队伍，他虽然有些毛手毛脚，但是依然让本来开始有小动作的特曼开始安分下来。 这天庄群完成了对于视角膜的流程化研制，之后如果有人定制这东西，庄群可以多线程几分钟就好，比牙齿都快。 庄群将完成的作品放在灯下用能力探测，确定没有差错之后将它们放回小盒子里面，打上勾放回恒温箱保存。 这些器官的移植手术可以交给医生们，庄群只用拿剩余的时间来完成新器官的研制就好。 “真好看啊。”庄群有了一部分医学了解之后，再次给自己照了一份x光，这次他终于理解当年给他拍摄照片的那位医生所说的话了。 他的内脏和骨骼确实十分好看，他自己都想要裱起来挂在实验室里面，但是转念一想感觉实在有些过于自恋，庄群无奈放弃这个闷骚的想法。 神秘知识也是真的强大，庄群借助现代医学帮忙简单的一跳，就够到了也许是几十年或者更长时间之后才能得到的知识成果。 庄群现在已经完成了肝脏，视网膜，视觉神经以及眼球，眼角膜，大块皮肤组织，特殊血型血液，牙齿，耳膜，耳骨，心脏，肺的流水线构造。 甚至于断肢再生，粉碎性骨骼修复，脑损伤，器官性耳聋，先天畸形，白血病和肿瘤，腰椎间盘突出他都可以治疗。 一年时间，庄群站在浴室外长颈鹿标尺下，踮起脚尖，给自己挨着头发画了一道。 “怎么没长个，这个年龄的男童应该开始长个了啊，我得给自己开个生长激素吗？” 庄群暗暗自语，就被后面刷完牙的沐兮直接抱了起来，失而复得小腿的沐兮，爱上了跑步，他将沉甸甸的男孩抱在怀里面，然后拉着他到了黄色长颈鹿的最上面。 “长不大也好，做个小孩子多好，没有烦恼。”沐兮似乎是察觉到事情不对，只是他搞不清楚谁在算计他，他猜测自己即将去的地方估计是个大坑，毕竟天上掉馅饼，他要不是躲无可躲，一定避开。 权衡利弊之后他说服庄群留下来看家，事情不对也可以动用人脉将他捞回来。 沐兮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叫做特曼的男人，他感觉这人不是个好人，但是他发动人脉去寻找的资料里面这人平平无奇，只是有个好爹。 再加上此人极其熟悉神秘学领域，不仅给庄群找来了大量相关书籍，而且负责了揽客工作。 沐兮无法踢开他，但是又担心庄群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就打电话给哥哥，让他送个人过来帮衬一下。 无论如何，明年都将是沐兮离开前往教区实习的日子，这关乎到他未来的发展，庄群也不会为了只是让他陪陪自己就让他放弃发展。 好在天府距离大学城不远，也就是一天的路程，每年长一点的假期都可以往返见个面。 临近假期，庄群用六门第一，两门第二，综合第一的成绩回应了所有对他荒废学业的猜测，甚至还忙中抽闲考了驾照与外科医生执照。 现在联邦的医疗体系远没有他老家发达，医学院每年满打满算只能向外供应一万出头的医生，这意味着基础医生几乎没有来自大学城的。 联邦的做法是准许私人参加联邦的医生资格证考试，并且也会准许一部分有家学渊源的医生行医，当然他们没有医生执照。 在各个区的大学之中，医学院是为数不多严进严出的科目，大学城每年都会派遣老师前往那里核验成果，顺带监考。 明年庄群的一位大师哥正好要去天策府监考，庄群看了看城市，发现就是沐兮的那个教区所在地，提前和大师哥说好，到时候公费旅游一下。 特曼最近赚钱赚的手抽筋，当然花钱也花的手抽筋，庄群对于过去的隐秘和图书馆里面的部分馆藏很有兴趣。 这些知识大都属于私人馆藏，他不得不动用私人关系，忙上忙下给庄群找这些孤本，但是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这小子太客气了，每次都是自己掏腰包，按照拍卖价的中游价格给他补上价格。 一顿操作下来，他和庄群的关系拉近了一点点，但是钱却是赚的手麻，但是他要的不是这个啊。 不过很快沐兮这个碍事的东西就会离开，到时候他就可以专心攻略。 今天庄群晨跑完准备返回实验室的时候，就发现一个青年推着自己的母亲和他一起登上电梯。 “几楼。”庄群对老太太笑了笑问道。 “顶层，顶层是不老泉实验室吧。”老太太虚弱的笑着回应，青年则是小心询问。 “是。”庄群将手中的资料卡打开，很快在后面一页找到了老太太的病历，是腰椎间盘突出，一种对于现代医学来说很困难，只能依靠矫正和动刀子解决，但是对于庄群来说已经很熟悉的手术。 “白枫女士吗？”庄群查看完病历，抬头问。 “您是不老泉的医务人员吗？”青年看庄群看了看表格就叫出来他母亲的名字，态度立刻谦卑下来。 “算是吧，你们今天来的真早，实验室估计都没有开。”庄群将文件备档，然后在电梯到达之后拦住电梯门，让两人先进去。 电梯因为之前是公用的，所以无法设置限制，于是特曼就找人在入口处加装了一个等待室，等待室后面的门则是进入实验室的门，需要刷卡打开。 “你们跟我进去，我看现在还没有人来，给你们先做好了。” 庄群带着两人进入，进入实验室之后两人立刻开始东张西望，庄群则是将文件放下，然后开始查看昨天的日志，昨天他不是最后一个走的，他要看看那几个毛手毛脚的家伙有没有坏事。 等到庄群端着可能需要用到的器械回去的时候，就看到正在四处打量的青年。 “在这里就可以吗。”青年看见庄群回来，不着痕迹的收回手，然后走到母亲后面，将她推向庄群。 就在庄群握住老太太手掌开始检查的瞬间，他就意识到了有问题，这具身体的年龄和面部肌肤不一样，而且她的脖子位置皮肤有明显的分界。 庄群立刻抽开手，只是几年处在安全环境之中，他对于这些危机的反应已经蜕化，有心算无心，手掌感觉微微刺痛，庄群不用看都知道，那是敌人刺出的针头。 男孩立刻用无菌车间将那一块的异物排出，同时一个翻滚躲开后面的攻击，那是准备补刀的青年，他拿了一只小型的电棍，就往庄群后腰上面怼。 庄群俯下身子，从侧面柜台上顺下来一只铁架台，从上到下抡起将对方的电棍缴械，随后转身躲到对方身后，另外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敌人似乎已经不准备活捉了，就看他从轮椅下面取出一柄霰弹枪。 庄群眼皮直跳，对方显然并不在乎队友的死活，庄群不得不狼狈的翻身躲到后面的实验桌后，只是还是被射出的鸟弹打中了手臂。 第81章 刺杀后续 “没受伤吧。”沐兮听完庄群打来的电话就感觉心里面一突，没想到就连大学城里都可以有如此训练有素的杀手。 前往实验室的路上，沐兮感觉周围好几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从平静环境之中被猛然拉到危机四伏之中，他也开始有些精神紧张。 等到进入大厦的时候，沐兮就被已经提前赶到的军方拦了下来，他看了一下门口停着的那辆装甲车，松了口气，如果是开着装甲车的话，大概没人敢伪装。 这东西太难隐藏，除非是联邦本身想要对庄群下手，否则没一个势力敢于触碰军队这个禁区。 军队的规则很简单，你可以通过贿赂，暗杀，偷梁换柱从上议院下达命令然后运作挑选你喜欢的将军去执行，但是不能直接下令。 前者是政治贿赂，最多是家主进五星级酒店呆一阵，甚至可能就在家里面禁闭，但是后者是独走，自从上一个苏家利用职务之便以雷霆之势调动军队将反对派的三个家族灭族之后。 所有人都警惕着这种趋向，苏家被大家群起而攻之，这段黑历史间接导致联邦的中央和地方的不信任感加重，也是那个时间段黑门出现了…… 装甲车都开来了，这必须在军队调令之中作出记录，到时候如果没有一个可以说服大家的说法，那么独走这个王炸可以让所有黑手断在台面上。 “止步，我部正在执行军事任务。” “我是雪狼部队少尉沐兮—金宿，是庄群的监护人，依照联邦未成年人保护法……” “抱歉少尉先生，我们执行的是神秘学家保护条例，该条例级别高于未成年人保护法，我们的专业医疗团队已经进入，请您在外面稍等。” “帮我传个信好吗，我的上司是龙。”沐兮一年前刚收到自己晋升的消息，时间和庄群暴露出自己是神秘学家的时间大差不差。 龙亲自来了电话，和他叙了叙旧，然后告诉他自己为他申请了一枚勇气勋章，加上他之前的功绩，完全可以走个少尉了。 而且他还给沐兮说，让他放心先修学业，反正军队里面也有教士的编制。 沐兮怎么不知道，老上司这是瞅准自己这里的白菜了，不过龙在他当初回到寂海之后就给他做了背书，在得知他残疾之后还给他申请了残疾军士证。 虽然他背景在这里，不需要这份锦上添花，但是老上司确实该给的都给了，如果他真的是孑然一身，残疾军士证的养老费至少可以让他养活得起自己和庄群。 而之后为什么已经退伍的他突然变成了预备役，而且还在老部队，还在荣升少校的龙手下，龙手下的教士为什么一直空缺，他不知道也不敢问。 “当然。”大学城驻守的部队当然是联邦的嫡系中央军，而雪狼部队作为中央军里面绝对的王牌，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位少尉，尉官虽然是最小的军官，但是也意味着进入指挥体系了，士兵向后面汇报完这里的情况，随后看向沐兮。 这人年轻得很，看起来也就三十几，这意味着这不是熬资历上来的军士长，估计是军校毕业的学生，属于那种不太优秀，但也是中坚力量的部分。 尤其是对方是雪狼的少尉，这个位置应该是雪狼的排长副排长，这可是实权岗位，尤其是龙少校…… “您好，我们长官找您。”士兵按住无线电，点头后让开了身位，沐兮很快和一名士兵坐着电梯来到顶楼。 刚到这里就，看见坐在一旁桌子上，看着对面狼藉一片的庄群。 男孩低垂眉目，看着军队的人快速勘察现场，现在他们已经用粉笔将鲜血和人体倒下位置画出来，随后将尸体放入裹尸袋，抬上担架离开。 “受伤了吗。”沐兮走上前，关切的拉住庄群的手臂，蹲下来问道。 “已经好了，这对我构不成威胁。”庄群看着死去的两人，感觉有些恍惚。 那个青年是被自己人的霰弹打破了大动脉，女人则是被庄群绕后扭断了脖子，直到看着两具尸体开始冰冷的时候，回去洗了个手平淡回来的庄群，突然惊恐的意识到，自己杀的不是丧尸，是两个人。 他是什么时候，对杀人如此的平淡，也许是从那个冷兵器战术大师的世界之中回来之后吧，现在的他还是他吗？ “您好，我是铁卫二连三排副排长卫东，这里的情况我们已经侦查清楚，这是您的描述，请问需要修改什么吗？” 笑话，一位进入系统内部的高价值辅助性神秘学家在他的区块里面遭受这种有组织，有预谋的绑架加暗杀，对方两人带了霰弹枪和手榴弹，显然是准备一旦失手就弄死。 对方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不知道，反正他现在的心肝都快要跳出来了，没看见主管领导，他的排长都选择性耳聋，去营区汇报工作去了吗。 他本来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这里，都做好了上来就被神秘学家投诉举报加动手三件套，对方没说什么，但是他怎么敢怠慢。 “如实汇报就好，不会很麻烦吧。”庄群叹了口气，即使是自卫反击，但是他现在也是杀人了，估计后面会有诉讼一类的事情找上门来。 “不麻烦，不麻烦，您这里的警卫力量确实太低了，按照条约您可以申请加强警卫。”副排长第一遍听成你不会很麻烦吧，吓得冷汗直流。 这些神秘学家可金贵着呢，上次一位神秘学家的孙女走丢了，他一个电话，就封锁了一座百万人都市的全部关口四十八小时。 全城警力加上可以调配的军队全力寻找，最后找到了和家人躲猫猫躲到公园桥洞下面睡着的小女孩。 这次可是神秘学家亲自被刺杀，看样子还受了伤。 “嗯。”庄群叹了口气，等到这些士兵离开，那些带着书本徽章的军人又来了，为首的一人直接堵在了准备灰溜溜离开的副排长身前，眯着眼睛注视了好一会，才放走他。 “抱歉，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议会已经加急从异地抽调了一支特别调查小组，小组主要成员预计1小时18分钟之后到达，您可以随时打通这个电话询问任何进度。” 好多大佬和大佬的家人可就指望着这位活命了，要知道总长患有尿毒症的母亲，上一任军长的腰间盘突出，一位金融大佬儿子的先天畸形都是这位处理的。 谁能保证自己和自己家人没有个疾病，实际上他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一个利益严重受损，而且因为待价而沽，现在可能被报复的家族。 第82章 后果? “失败了，为什么，只是个小屁孩而已，两个你们说最好的杀手，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动手，这都没杀掉。” “应该愤怒的是我，你可没说那是一位神秘学家，而且是一位辅助性神秘学家，现在怎么办，我要是……” 碰…… 青年将手枪上的指纹擦掉，挥了挥手，两名家族成员就过来用刀子切掉尸体的头以及手指，然后将牙齿拔掉，指纹抹掉，眼球挖掉，捣毁证据之后将这名倒霉的杀手中介推下船。 这人是小船送上来的，那个和他一起来的人也如法炮制，这里已经接近远海，没人告密就不会有人找到这里来。 一起处理掉的还有他们联系的手机，电子硬盘，信件，和给他们拉皮条的那个中介的中介。 “真抱歉啊。”青年用手指轻轻敲打着女孩的额头。 “放过我，我可以给你做任何事情。”女孩哪知道会惹到这种事情，刺杀一位神秘学家，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那，你可以为我去死吗。” 女孩瞳孔瞬间睁大，青年手中的刀锋已经刮开她的脖颈，血液喷溅而出，打湿了地板。 “小叔，事情处理干净了。”青年嚣张完，返回岸上之后立刻来到一栋大厦前，经过三次安检后来到了顶层的实验室内，此刻的他好像一条乖巧的狗。 “真美啊。”那是一位肢体扭曲的人形生物，他有着过于修长的手指，以及宛如昆虫一样的一对复眼。 当他转过头来的时候，青年才发现他居然手握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漂，漂亮极了。”青年差点吓尿，他的这个小叔是他最大的靠山，但却也是他见过最邪乎的一个人。 “你居然想要杀掉他。”异类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脸让这人颤抖到无法回答问题，脸颊两边的肌肉快速蠕动，一张人脸覆盖在昆虫的脸颊上。 只是这样让青年感觉更加害怕了，甚至想要尿在这里，他大口喘息，努力憋住，上一个敢于尿在这里的人已经被作成活体标本。 “他是进化者，一位高贵的进化者，你这只愚蠢的猴子居然敢让那些虫子攻击他。”他小叔的声音已经完全被虫子的嗡鸣取代，听起来让人鸡皮疙瘩直起。 “您想要见他，我们给特曼送信，但是他居然羞辱了高贵的您……” “愚蠢的猴子，是你们认为他威胁到了你们那和大脑一样愚蠢的生意，我本来可以让他加入我的伟大进化之中，他一定可以理解我，但是现在，我只能看着而不能将他囚禁，来避免和联邦冲突，这是浪费。” 虫子猛烈的嗡鸣起来，青年感觉耳膜一鼓，随后他两耳就流出鲜血来…… 他的小叔背后的衣服被撕开，显露出两对优美协调的翅膀，伴随着振动，他缓缓来到半空之中。 “现在，你还有什么用处。”虫子的声音冷下来。 “我 ，我可以为您对付那些愚蠢的虫子，让您的伟大实验得以继续下去。” “这次让丘上校来找我，不要再有下一次。”虫子扭头离开了这间实验室。 “还有，我的实验成功与否，取决于你？”门将要落下的时候，一只红色的小虫从他小叔的胳膊上窜出，瞬间侵入青年的胳膊，随后开始往肌肉里面钻去。 巨大的恐惧与随之而来的疼痛让青年几乎疯狂，他拼了命的磕头求饶，只是那小虫依然在他手臂里面横冲直撞，随后似乎是觉得差不多了，那只虫子居然安下家来，在他的关节处产下了一块又一块宛如青蛙卵一样的受精卵。 青年看着这san值掉光的一幕，终于忍不住，大小便失禁，但是就是现在，他也不敢去驱逐这个小叔派来的钦差大臣，只能瞄准一旁的柜子，一头撞上去让自己昏过去。 调查事宜十分困难，就像那位带着书本徽章军士预料的那样，这是一位神秘学家的手笔，而且这位向来疯的厉害的家伙，还是中央军重要生化改造人项目的主要负责人。 虽然大家都说他疯狂，不计后果，自恋，但是他的才华和能力也是被广泛认可的。 比如长生手术，虽然有违人伦，但还是让肉食者趋之若鹜。 这种手术的原理很简单，人类的大脑寿命是300岁，但是肉体达不到这个年龄，既然如此，直接克隆一个与你相似的个体，然后你需要什么器官从里面取就是了。 哥伦的神秘学知识是《炼金术士》，他的方向偏向于整体催化，比如他可以让一个人的细胞转化为胚胎，然后发育为胎儿，从小长到大。 但是如果让他单独弄出来一个器官却十分困难，甚至于给别人操作进行手术也很难做到。 毕竟他是血肉炼金术士，不是医生，即使是他自己，为了得到昆虫复眼的能力，也必须要忍受自己部分躯干节肢化的后果。 对于庄群来说，给一个人做个小手术，甚至是帮助哥伦将身体上的缺陷恢复都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让他在躯体上叠加一个不属于人类，或者说来自于其它物种的器官，还要考虑协调性，神经调配一类的整体问题，甚至于说催化出来一个人，这都堪称天方夜谭。 只有前辈那种达到神秘学知识顶峰的存在，才有能力去触类旁通。 这也是为什么哥伦想要弄到庄群的缘故，他调查过这个小可爱，在对方大摇大摆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时候就调查过。 对方的神秘学知识大概率来自红松镇，虽然那里的事情被军方隐藏了起来，但是多伦大概猜的到，这份神秘是引起丧尸病毒的关联产物。 对方傻的可爱，可爱到连神秘学家的基本权利都不知道，就让他的探子就那么赤裸裸的完成了观摩。 这说明对方不是从家族，教会，联邦政府手中得到的神秘学知识。 观察了这么久的哥伦已经忍不了了，所以才向家族发布活捉庄群的任务，虽然也可以合作，但是他更喜欢占有，直接占有。 只是家族里面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动了杀心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毕竟与血肉相关的神秘学家现在在世的也就十指之数，只是一份类似的知识而已，对于神秘学家这个层次来说，花点功夫是可以搞到的，昂贵的恰恰是可以使用它的人。 第83章 和解? 多伦坐在桌子后，看着被黄昏染红的水缸，他有一个必须要等待的客人，一位尊贵的客人。 当大门打开之后，一位带着红色贝雷帽的男人用手握住门框，弯腰走入室内，接近三米五的身高，以及过于庞大的肌肉块，让这里特殊加高的楼层都看起来像小盒子一样狭窄。 “你越界了。”男人来到多伦面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红色贝雷帽，叉着腰，就挡下了后面的全部阳光。 这是联邦中央军的一位神秘学家，当然也被业内人士调侃为练块学家，这位大哥就像是一台主战坦克一样，甚至有撕裂钢板的记录。 “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让我再来一次不论成败如何，我都可以为你再做一个虎王级别的对手。” “嗯………”丘似乎在权衡利弊，他用巨大而粗糙的手掌摸了摸自己圆润的脑袋，将可以给小孩当被子用的贝雷帽按在手中思考片刻后，弯下腰露出雪白的两排牙齿。 “东西你要做，但是事情你不能干，你提出的这个处罚很好，我很喜欢。” “你们没有直接证据，议会不会偏向你们。” “哈哈哈……”丘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大笑起来，狭小房间内的氧气快速被消耗。 “你不明白，哥伦，人体改造再改造也没有什么意义，联邦不需要一群小超人，有几个忠于程序的大超人就足够了，你的砝码是长寿技术，现在他也有这个能力，你们是竞争者，联邦不会让你一家独大的。” 丘说完，将一个小小的硬盘从口袋里面用两根手指夹出来，扔在哥伦身前。 “龙让我给你问个好，他说这是他的人，如果你再敢越界动手，我就撕了你。”丘突然上前，用两只手臂握住了多伦的双手。 那巨大的差异，就好像大象和蚂蚁的触角一样，似乎只要丘轻易的一动，多伦的手臂就会被撕裂开来。 只不过多伦也没有坐以待毙，他纤细手臂上的肌肤迅速裂开数个小口，几十只红色的小虫爬出，向着丘的肌肉上爬去。 丘原本平静的脸庞突然狰狞的笑了起来，他鼓动肌肉块，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变化，但是那些小虫却被肌肉直接挤死。 丘将多伦拉到身前，看向开始慌乱的男人。 “你那些小东西对我没用，别费力气了。” …… “该死的大猩猩。”等丘撕开房门离开这里，被放下来的多伦愤恨的说道，但是他也不能怼上去，他有预感，自己的杀手锏估计只能让这个练块学家破一层皮，这根本不是人类可以拥有的身体素质。 对方让他想到了那些从神秘之中诞生的怪兽，比如黑门那边…… 停止联想，多伦还是站起身将被碾碎的红色小虫收集起来 这些小虫还有用处，可以当做重要的基底。 犹豫片刻，慑于丘的威慑，他还是打通了一个电话。 “行动取消，给他们钱，然后送他们回老家。”多伦吩咐完，也离开了这座位于山间的小别墅。 事情似乎已经平复下来，在军方和政府双重施压下，这件事的余波被按在了那个杀手组织身上，随后联邦开展铁剑行动，一个区的检察长被指控包庇罪，区委员集体辞职，军队进入深山将数百名白手套揪出来定罪。 庄群看着电视上高射炮打蚊子的这一幕，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他当然知道这不是罪魁祸首，他自己威胁到了谁的生意他当然清楚。 但是没有证据又有什么办法，他是跟着调查小组一起了解整个过程的，实在是没有任何指向性证据，对方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就这么完了？”庄群将电视机关闭，只要他不碰屏幕，就可以正常看电视，即使他碰了电视机，也只有他自己可以看见那些画面。 “是的，不过追踪会继续，只要有新的线索…” “现在没有，以后就不会有了，你是干这行的，应该比我更清楚。” “黑哨组织的二十六个重要头目以及那几个黑伞大都是死刑，其余也会是无期徒刑。”带着书本徽章的士官平静的说着，似乎明天的审判只是一个过场。 “你这样让我更害怕了。”庄群说完起身准备离开这里，他的实验室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似乎是为了稳住他，订单的数量和质量有了一个飞跃，同时几个原先在钓他凯子的实验室直接将最新的成果打包给他。 甚至一个专门生产特级玻璃器皿的厂子，之前庄群定制的东西直接被连夜赶工出来，全厂子不睡觉加了好几天班。 然后由军队护送过来，就连庄群提了一嘴的，想要看看的那个人体神经标本，也被告知三天后抵达大学城的博物馆。 联邦议会就像在哄一个小宝宝一样，尽可能满足庄群的愿望，希望用这种方式让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上去，别一直盯着这里。 “觉得憋屈。”沐兮看见庄群皱着眉头，关切的摸了摸他脑袋后问道。 “幕后的人没有逮到，只是几个小虾米而已，敌暗我明。”庄群摇了摇头，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你可以抗议申请重查此案。”特曼也来到实验室，他看起来神采奕奕，看得出来 最近的单子都是些净利润高的主。 “没有证据了，重查有什么用，再派一只调查组过来查一遍，他们的进度我看过，对方很狡猾，我们已经脱钩了。 拔剑四顾心茫然，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有理由出手的有七家，总不可能四处乱咬。” “嗯……”特曼笑笑不说话，对他来说庄群这样也好，免得他到处树敌，到时候权拉不到，还惹得一身骚。 他可和沐兮这种光盯着资金的人不同，他的目标是那些优质资产，通过和庄群建立良好的关系，他几乎垄断了一部分器官的定制权限。 庄群的产业升级也正和他胃口，甚至庄群还准备研究自己的能力，让这种人造器官工业化，他更是拍手称快，只是这样他自己就吃不下这块肉了，需要家里面来人帮衬一下。 庄群在开始器官产业化之后，获得了医生也许是最后一次的反馈，这一次他得到了两样东西，外置思维容器，以及模拟灵魂。 外置思维容器如其名，就是一个外置大脑，当庄群尝试用思维去接触它的之后，就感觉自己的思维速度被快速放大。 吓得他立刻停止，按照一起被送来的知识，将这一块在他脑海中的外置思维容器分割为多个小块之后，才敢小心浸染了其中之一。 至于模拟灵魂，则是准许他将自己的部分能力公式化留在其中，彻底制成产业链。 《医生》从庄群攻克肾脏的流程化产业升级后，就很少反应了，庄群意识到，这就是自己梦想的极限。 第84章 深沉的罪恶 “您的孩子。”庄群站在男孩旁边，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之后，开始用能力给他检查身体，庄群边上是他定制的一块显示屏，他可以在上面看见男孩实时的各项静态指标。 “算是吧，请问是什么疾病。”男人有着和男孩一样的金黄色头发，他的面容立体而深邃，还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睛。 就好像原来世界的大超一样，给人一种成年男性独有的理性魅力，庄群实验室里面的那个大龄剩女多恩女士，一直在瞟向这边。 “表象是肺小泡的水肿，但是根据你给出的往期病历，应该不是后天的，估计是基因层间出了问题，这个短时间检查不出来，让他在这边住院观察一下。” “当然可以，真是麻烦你了。” 庄群准备抽开手，却被男孩死死握住，庄群低头看过去，就看到一双惊恐而绝望的眼睛。 “我……” “阿尔法，怎么了。”男人似乎也发觉了男孩的异常，他微笑着来到这边，用力将男孩的脸扭过来，让他看着自己。 “没，没有，主……父亲。” “那就好，不要给这位先生找麻烦哦，要不然回去……” 男人满意的离开，走之前还给庄群放下了一本有关神秘学的孤本。 庄群没有去看那本他找了半个月的孤本，而是皱着眉头来到男孩身边，坐下来用手尝试安抚缩成一团的他。 “我叫庄群，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战战兢兢的缩成一团，听见庄群的问好也没有什么反应。 “我帮你处理一下肺部粘液吧，要不然晚上睡觉呼吸不顺，也休息不好，要吃点东西吗？” 男孩还是躲在那里发抖，庄群叹了口气，让助手过来看着孩子，他去后面做顿饭。 午餐是黄油土豆，庄群加了点水果玉米以及芝士碎，配菜是小牛排和树莓冰激凌。 当庄群端着餐盘出来的时候，男孩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哇，有我们的份吗？”正在陪着男孩的是庄群新招的助手，一位医学院的研究生，对方成绩单十分出色。 庄群感觉她去那几个最好的实验室更有前途，但是女孩最后以庄群比那几个糟老头子养眼为理由来了庄群的实验室。 “在厨房里，你去给北仓，朗姆和多恩将午餐送过去吧。”庄群点点头。 “幸好当初没有选那几个糟老头子，要不然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午餐了。”女孩大大咧咧的说着，绕开庄群直奔厨房。 “吃点吧，我的手艺据他们说还不错。” “可，可以吗？”男孩试探性的用手抓了一点黄油土豆，放入嘴中，然后眼睛立刻再亮了一下，将餐盘小心的拉到自己这边，看庄群没有阻止，这才快速将食物塞到嘴里。 男孩吃完之后还看着庄群的土豆，庄群笑了笑，将自己的土豆加上那块牛排一起给男孩推过去。 “我，我叫阿尔法，食物很好吃，谢谢。” “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庄群没有急着给他做检查，这个男孩最大的问题反而不是肉体，是心理问题。 庄群见时间差不多，就草草吃了点，然后拉着男孩的小手去了旁边的儿童病房，这栋楼的顶部几层在刺杀事件之后都被租下。 庄群干脆在这里布置了几间房间，顶层和二楼还是实验室，第三层则是几间病房与他和几个助手的房间。 沐兮有时候也会厚脸皮的过来蹭饭，顺便打地铺住一晚。 刚好上一个离开的病人也是个小孩，那间屋子只需要更换一下床单消一下毒，就可以给阿尔法使用。 男孩到了房间，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会，随后退回来拉住庄群衣袖。 “我还有工作要完成，这里有拼图和沙盘，那边的电视机与游戏机也可以玩，如果不舒服就去按那个按钮。” 男孩犹豫片刻，随后还是放开庄群的袖子，庄群拍了拍男孩的头，道了一声真乖。 怪不得沐兮喜欢摸他头，原来这手感确实不错。 实验室此刻已经大变样，顶层还是器官培育基地，而二层则是新增设的实验室。 庄群想要利用自己的能力，测定人类的基因组还有蛋白质结构对应功能，这在之前是没有人系统性做过的。 为数不多的几个做过类似研究的实验室，还是目的性极强而且有神秘学家帮助下完成的工作。 生物类型的神秘学家就像是会一种语言，但是只会说，写需要花费很大力气，其他人则是只会一两个单词。 神秘学家们或许是不想要让实验室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也或许干脆是嫌麻烦，都选择性忽略了制作一本字典的可能性。 庄群则是一上来就准备做一个字典，这样即使没有自己，实验室也可以逐步发展到自主培育器官的程度。 联邦那边知道这件事，立刻加强了下面的守卫强度，不仅给庄群找来了这方面的权威，还将三吨纸质资料从库房里面搬出来送到这边。 只是不管是已经可以通过虚拟灵魂脱离他运作的肾脏培育产线，还是后续的心脏产线，亦或者此刻如火如荼的人类蛋白质，基因字典测绘。 现在都没有让医生给他解锁其它能力，只是一味地吐出更多思维容器而已，庄群猜测是不是之后他就只能从里面得到思维容器。 问题是，这么多思维容器，他寻思他也用不完啊！ 庄群整理好昨天的日志，感觉让阿尔法那个问题儿童一个人待在屋里还是有些危险，他打通电话，从下面call了一个负责监视他的特工上来看孩子，然后继续实验。 他的能力之一是《基因工具》但是该实践就像是一个傻瓜机，也就是一只黑箱，庄群需要和助手们做的，就是将这个黑箱给解出来。 这个过程复杂而充满多变性，也就是从会发音不识字到识字的过程，但是至少要比从零开始学习一门语言的情况要好。 庄群他们现在已经通过已有的研究成果，解决了白血病以及青少年红斑狼疮的病因，只需要简单的基因治疗，就可以在胎儿时期彻底避免染上这两种疾病。 庄群发现自己之前的思路有问题，肢体残缺者数量太多，要是都按照沐兮这样来一次，有些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等到肢体。 庄群换了个思路，他利用神经接驳技术开始和一个专精仿生学义肢的实验室合作，他提供神经元控制方面的支撑，他们提供义肢。 虽然不如自己的腿，但是可以一定程度上解决生活问题。 第85章 生灵 “这是基因克隆，他应该是克隆过程中……”庄群站在桌子后，看着外面正在和多恩玩耍的男孩，虽然他的骨龄在十三四岁，但是心理年龄不到八岁。 “而且他的肾脏被摘取了一个。”庄群看着他自己制作的报告，上面不仅有他的建议治疗方案，还有他用红笔标出来的重点。 “是的，客户提了一个附加要求，要求我们将肾脏补上去。”朗姆站在侧面，小心的揣测着庄群的面部表情。 大部分情况下，庄群十分好说话，甚至可以和他开玩笑，就是你堪称冒犯的去摸他的脑袋，男孩也只是会拍开你的手，然后告诉你这样不好。 但是现在，朗姆不知道庄群在想什么，突然庄群侧眼扫视过来，朗姆从中看到了一丝丝悲哀。 “我以为他们用的是无脑人。”庄群当然看过各家的技术路线，其中以多伦的人造人培育器官最为稳定出色。 在庄群之前，他们是最大的器官供应商，同时也是长生计划的主要支撑力量。 “你说，为什么人类可以如此残忍，圈养同类，只为了他身上的一个器官。”庄群喃喃自语，随后看向窗外正在和多恩打闹的男孩。 “告诉客户，我想和他见一面。”庄群没有犹豫，将男孩的治疗方案放在通过的一栏，然后推门走出房间。 “医生先生。”男孩抬起头，看向出来的庄群，缩了缩脑袋，然后将手中的玩具放下。 他的意识里，医生是具有无上权威的一群人，他们可以决定自己的死活，只是这个庄群医生看起来可真漂亮。 “和多恩姐姐去休息吧，你的病就是个小病，明天做个小手术就好。”庄群将这边的事情放下，前往实验室，他现在有很多事情，多到忙不过来。 第二天早上，庄群就完成了对阿尔法相关基因组的修改，实际上不需要修改整个身体的基因，只需要对相关组织进行定向修改就好，而且不会影响到生殖系统。 这种修改只会在该代体现，为了不污染人类基因库，庄群特地做了处理，男孩如果有了后代，他的后代还是会染病，但是这都是后话，现在保命最重要。 与此同时，男孩的肾脏已经在人造羊水之中浸泡着，缓慢浮动，安全长大。 庄群看着这颗年幼的肾脏，咬了咬自动铅的尾巴，旁边还有三十五颗肾脏也在培育，对面则是二十二颗心脏和十三个肺。 “先生，义肢公司的人来了。”就在庄群对着这些器官发呆的时候，他衣服上的无线电话响了响。 “我这就来。”庄群整理一下衣服，将这里的数据批准上传，现在的器官培育还是需要庄群加以调控，器官发育过程中有很多进程单靠机械无法替代。 比如培养液使用何种的类型，温度，气压，乃至于外围的光照，声波，电磁波都会对它们产生影响，庄群的技能更像是一个傻瓜机。 他需要和基因测序一样一点一点摸索，不过每天都可以看到新的进程，这一点让所有人都感到鼓舞。 义肢公司的来人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中年光头和一位高大的壮汉，壮汉十分斯文的在庄群进来的时候站起身伸出了手。 “很早就听闻你的大名了，先生……” 会谈一直持续到晚上，直到外面的夜色已经降临，庄群拉开窗帘发现夜色深了。 那位壮汉是技术负责人，轮椅上的中年人则是行政主管，双方主要还是在技术层面进行商讨，最后的利益划分庄群交给了特曼的团队去做。 沐兮最近送了一个人过来，只是庄群感觉他还不如特曼，虽然特曼给人感觉有些割裂，但是能力出众，庄群需要的东西，他可以很快搞到。 弄不到的也会明确告诉庄群为什么，以及他们缺少什么东西，可以通过什么方式拿到，对方同时对处理这些公司的事情很有能力。 最重要的是特曼处理事情很合庄群的心思，让他感觉和对方合作十分舒心，不需要考虑太多其它方面的事情。 而沐兮给他送过来的这个人，让他感觉就是个现眼包。 “留下来吃顿饭，晚上开车也不好……” “没关系，我们是坐直升机过来的，就在楼顶。”主管放下一旁的茶杯乐呵呵的将文件收起来，在他看来，这件事估计是稳了。 庄群作为不老泉的绝对核心，他上了这么多心，特曼这条看门犬自然要把事情干好，他们可以放心在这个方面投入资本和研发力量。 “先生，客户过来将109房的病人接走了。”就在庄群拖着疲惫但是同样放松下来的身心离开简陋会议室的时候，等在门口的朗姆上前一步道。 “109房，那不是阿尔法吗，我记得他的移植手术还没有做，现在出院了？” 就在庄群返回宿舍准备去和那位客户谈一谈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这次是他的私人电话，来电显示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庄群接听，那边似乎很热闹。 “您好，这里是威盾区警局，请问你是阿尔法的监护人吗？”对面的人似乎正在和什么人讨论着什么，话外音十分嘈杂。 “是，他现在在你们那里吗？”庄群顿了顿立刻意识到估计是阿尔法给他打的电话，他单手示意威士忌将车钥匙给自己，同时点开电梯准备下楼。 “先生，这么晚了还出去。”楼下的便衣特工看见庄群穿着白大褂下来，立刻笑脸迎上去。 “你们带几个熟悉警方的人和我走。”庄群挂断那边的电话，侧头对几名穿着大衣的男人吩咐道，几人乐呵呵点点头，一个平头矮子则是转身去拨通电话。 其他几人则是上了地下停车场内的几辆防弹吉普，庄群还在上面看见了隐藏式的机枪，两名靠近他的士兵上去的时候，短款冲锋枪的枪口更是直接暴露在了衣摆外面。 显然联邦对于这个大哥，不是一般的重视。 庄群坐在车上，打通了一个电话。 “特曼，如果我要去截胡我客户在多伦实验室制作的克隆人，我应该怎么做。” “您在说什么？” 深夜被吵醒的特曼感觉天昏地转的，他只能打个哈哈，期望庄群可以一起糊涂。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现在我只需要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您最好回去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一觉，就当是做梦了…～ 特曼特别想要这么说，但是显然他不能这么说，要不然好不容易刷上去的好感度会快速降下来。 “克隆人本身违法，他大概率是没有户籍的，您咬死对方贩卖人口，倒卖儿童，他们就带不走他，但是您的那个病历我知道，对方这么着急将人领回去，一定是需要救命的，据我所知，那是客户的幼弟，这是死仇，为了一个陌生人，值得吗？” “我在路上，你将他幼弟的资料给我发过来，我可以两个都救下来。” 第86章 标题疑似失踪了 警察局，深夜的这里依然灯火通明，这里当然不属于大学城的范围，而是大学城外围的一个卫星都市。 因为靠近大学城，一些违禁品的交易，枪械，机车改造，人体器官都可以找到，官方不在乎这里的黑夜有多么肮脏，不要威胁到大学城就好。 当来自大学城的车队进入这里的时候，周围无数的眼睛快速锁定了他们，但是看见上面钉头锤加盾牌的徽章后，这些视线再次转移开来。 这些人他们可招惹不起，在卫星都市下城区生存的人们，深刻知晓什么是可以动的，什么是不能碰的。 卫星城的所有警察局都在主路边上，主要是因为城内归属于社会管理，警察不会出警，他们最多处理的就是倒在路上影响市容市貌的酒鬼。 前提是你倒在几条会有客人到来的主干道上面，如果是更深入一点城市的小巷子，那么迎接你的就是隔天起来发现自己被洗劫一空。 有职业道德一点的会给你留一条裤衩，比较不讲究一点的连人都会被卖给地头蛇。 警察局内，此刻热闹非凡，主要是一群小混混在主干道闹事，被警察全部拷在了过道上，他们即使是被拷住了，依然嘴硬的在叫嚣着。 “真该死，最近几年跑大城市的无业牙子越来越多了，这群家伙一点都不懂规矩，让我说就应该……” 两名坐在侧面长椅上正在吞云吐雾的警探抱怨着，就听见外面澎湃的发动机声音。 他们中一人好奇的站起身，准备打开磨砂玻璃门看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在警察局外面炸街。 只是等到他站到门前想要拉门的时候，门就被对面蛮横的推了过来，警探立刻后退，还是被撞到了手臂。 “哪个鳖孙，看不见你……” 就在他准备拔出电棍给对面一点颜色瞧瞧的时候，门开了，一群人高马大的风衣壮汉从门口鱼贯而入，撞开门的那个人四下打量，能快找到了这里可以管事的人。 “你们是谁，这里是联邦警察局。”值班的副局长立刻摸向了自己的手枪，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虽然黑帮不会冒险进攻警察局，毕竟扫黑需要证据，反恐只需要坐标。 但是最近很不对劲，知道点内幕消息的副局长得到一位在上面工作老战友的吹嘘，他说是北面出了问题，联邦的一个安置地出现了点小问题，导致一部分人离开那里，前往核心城市圈。 现在这里越来越多的无业青年就是直观反应，对于警察局来说，这代表着局势动荡，这些青年都是外地人，如果是少股到来。 那么本地的黑帮可以消化掉他们，不论是以什么方式，这些人不会掀起什么浪花，但是如果是一个地方的青年一起大股的涌入。 那么这些横的家伙，就会破坏规矩，比如这次直接在主干道边上斗殴，这放在一年前，警察局长只需要一个电话打到他们老大那里，那么事情就会被摆平。 那些生活在夹缝中的黑社会老大也会尽可能约束住这些小混混，主干道，商业街，几条民宿街，这些都是禁区，小混混们即使进去，也会好好打扮一番。 但是现在，这些该死的愣头青就连用高压水枪冲都冲不散，他们甚至敢直接对警察动手。 而和警察保持一定关系的黑帮们，则是被这些愣头青打得毫无脾气，毕竟他们都是将黑帮当做一个营生，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这些外来人则是利用不怕死和人数，让本地黑帮叫苦不迭。 警察局副局长将手搭在小手枪上的举动似乎是惹笑了面前的男人，男人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风衣拉开，让副局长可以看见里面的那柄改装后的冲锋枪。 这是联邦中央军的军用款，采用了复合塑料握把，半威力子弹，光学瞄具，加长弹鼓，还有一根短粗的消音器。 “凎！！！” “谈谈。”黑衣人从侧口袋里面掏出一本小册子，将它展示给局长之后，用手套擦了擦椅子，将身后的人让出来。 这是一位十分俊秀的少年，对方带着下城区根本找不到的书卷气息，他应该待在教室里面，而不是这里，局长第一时间这样想着。 “你们半个小时前给我打电话，阿尔法在哪里。” “那个小……少爷，您请跟我来，您给我们说一声，要知道是您，我们直接送过去就好，这么敢麻烦……” “你知道我是谁？”庄群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头，他也见到了阿尔法，此刻的阿尔法被手铐拷在栏杆上，旁边是几个正准备对男孩动手动脚的小混混。 “喂，你们，滚开，滚开。”副局长顺着庄群的视线看过去，心头咯噔一下，一般这事情无所谓，只要不出人命，有时候……，但是现在这可是当着这位大人物的面。 虽然他确实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头，但是能让一群铁卫簇拥的人，地位不会太低，至少将他碾死随随便便。 副局长立刻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两名警员直接将电棍打开到最高档，火花在尖端跳跃起来。 “警官，警官我们交了钱的，您说的……，呜呜呜……” 被叫的警官立刻一个箭步上去捂住对方嘴巴，然后用电棍开始狠狠地招呼起来。 “把铐子解了，让你的人回来。”庄群突然意识到此刻自己似乎才是进入了联邦的地面上，之前在天空中，想来过去他还曾幼稚想过这里人的素质比老家好多了。 两个警员隔开两边的混混，然后开始找钥匙，但是似乎是弄丢了还是其它原因，半天都找不到。 庄群只能自己上去，用能力将卡尺变形，然后再恢复。 “醒醒。”庄群拍了拍男孩的脸蛋，顺手将他体内的迷药成分处理掉。 “医生先生？”男孩睁开眼，看见庄群，惊喜的叫了一声。 “麻烦帮我准备一间空房子，你们去外面等着。” “不麻烦，不麻烦……” “先生……”守卫立刻上前打断。 “不放心就派个人过来，别都过来，搞得好像是个鸿门宴一样。” 庄群打通客户的电话，一阵悠扬的小提琴独奏过后，电话那头被接了起来。 “阿尔法在我这里，来威盾区警局……” 第87章 寻人启事:我的标题离家出走了 “真是麻烦先生您了。”当男人来到警局，看见躺在庄群腿上缩成一团的男孩时，心里面就咯噔了一下。 他回想起资料里面对于庄群的描述，知道这件事很难搞。 “我接他回家吧。”男人微笑着走上前，和蔼的招了招手，想要让男孩过来，只是男孩还是将头埋在庄群怀里，看都不看他。 “阿尔法，我们回家。”男人的微笑开始微微狰狞起来，时间早就不太够了…… “他是心脏畸形，你们甚至没有准备人工心脏。”庄群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怕麻烦，但是也害怕自己以后后悔。 “先生，阿尔法身体现在很健康，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他还有肺功能障碍和肝脏问题，即使这些都解决了，你们准备怎么治疗骨癌。” “您似乎知道的太多了。”男人的语气彻底冷了下来，他站直身体，微微收敛下巴，就像一头准备捕猎的猛兽。 “抱歉，但是我见到了，在力所能及之中，我不想要让自己后悔，问你个问题，你相信我的水平吗？” “嗯？！！” …… 就像是庄群猜想的那样，他们果然将那个孩子送到了这里，他也可以理解，毕竟大学城周围，只要你可以付得起钱，就可以找到这颗星球上最好的医疗团队。 而克隆人本身在法律中属于灰色地带，为了不惹麻烦，他们选择不进入大学城，而是在卫星城里面完成手术。 已经有一个医疗团队在那里等待，庄群走入这间在外面看只是个灰色小楼的地方，很快看见了这件事的主角。 那是一个依靠着呼吸机艰难活着的男孩，他的头颅过于庞大且面部畸形，肺部微微隆起，瘦的只剩下肋骨。 “为什么回来。”男孩抬起头，扫视进来的三人，从男人关切的眼神上心虚略过，看见抓着庄群手掌的阿尔法，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用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侧面的面板上同步展示了男孩的疑惑。 “来救你。”阿尔法看见男孩，眼泪立刻落下来，他放开庄群的手掌，用手语回复道。 “我不想要这样活着，你应该走的。”男孩顿了顿，继续打字，只不过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身体就已经开始衰弱下去。 男人侧头看向庄群，似乎在恳求。 “我有把握，他一定会活下去的。”庄群拍了拍阿尔法的肩膀，上前开始准备治疗。 男孩的器官都已经走向衰败，旁边的仪器上都可以看出，他的生命体征在熄灭。 庄群也没有想到，复苏术居然第一次用在这里，他快速的用虚拟器官支撑起来对方的生命体征，随后提取他的细胞，开始在旁边培育干细胞。 男人看见庄群手中倒立的多面体光线，立刻意识到对方在干什么，他直接转身离开，同时挥手示意屋里面所有的人全部出去。 即使对方不说，窥探一位神秘学家使用自己的神秘，也是一件很冒犯的事情，不论别人怎么做的，他不会在这种地方耍小聪明。 出去之后，男人直接来到监控室，然后用步枪将这里的显示屏打烂，最后抽出所有硬盘，将它们放在盒子里带在身边，一会这些东西会交给庄群本人。 好在庄群本来就培育了阿尔法的器官，他的干细胞还有一点存留，当直升机带着这份细胞来到这里，庄群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男孩的病灶太多，主要是基因问题，庄群在繁忙的四小时之后，终于将他的生命体征拉到了可以脱离虚拟器官的状态下，其它的病灶可以之后暂缓处理。 门外的男人已经左右来回走了四个多小时，一坐下巨大的恐慌就让他惊恐的再次站起来。 就像庄群说的那样，在母亲遇难后诞下了这个承接她生命的小家伙的时刻，他就接受了时刻失去他的可能性。 毕竟他是早产，加基因缺陷，而且还被父亲携带的诅咒污染，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 当庄群带着疲倦出来时，他都已经看到失败的可能，对方是一位神秘学家，即使失败了他也不可能去报复对方，毕竟他代表的是一个家族。 “体征稳定住了，让医生进去做好监测，我去休息休息，之后的疗程再进行。” 男人消完毒进入被塑料布隔离开的隔间，在这里他看到了弟弟平静的睡颜，多少年了，他第一次不用担心被自己的粘液呛死，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也不用带着那些插入体内的检测仪器。 男人坐在旁边，也不敢去触摸弟弟，害怕将他从梦境中惊醒，只是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就很满足。 庄群之后再次进行了三次手术，男孩除去因为骨癌而被截肢的左腿暂时无法修复，其它部位已经和健康儿童一样。 这堪称奇迹的一幕，让男人第一次明白了何为神秘学家。 在第五天晚上，庄群最后给男孩处理完腿部神经活化后，后续的事情就可以交给实验室那边培育搞定。 男孩叫做北冥星，是蓝灵家族族长的幼子，他的母亲也是其他三子的母亲，族长的原配夫人，只是在中年得子之后，遭遇车祸意外身亡，蓝灵家族求到一位神秘学家勉强吊住了男孩的命。 但是早产加上蓝灵家族族长被诅咒导致的污染，让他先天畸形。 庄群坐在男孩旁边，此刻的北冥星已经可以自己说话，只是长久不用声带，让他只能发出嘶嘶哈哈的声音，沟通还是要依靠键盘。 北冥星——我从生下来就开始消耗别人的性命存活，最开始是哥哥们，然后是阿尔法，你知道贝塔和伽玛在哪里吗？ 北冥星点了点自己的胸腔，从胆囊到肺部。 北冥星——他们因为是用我的基因克隆的，先天就有和我一样的病灶，父亲他们请了最好的医生给他们治疗，然后在治疗好之后用他们填补着我。 我畏惧了死亡，所以第一次我选择了和我没有见过面的伽玛，第二次是和我相处不久的贝塔，第三次是阿尔法，是不是罪恶深重。 男孩说完抬头看向天花板，似乎在等待着责骂。 ——你不是已经作出选择了吗？ 庄群在白板上写下，然后展示给男孩看，他随后将这串字擦掉，继续写道。 ——我正在研究体外器官培养，很快就不再会有类似的抉择了。 北冥星——我真羡慕沐兮—寂海，有时候我在梦里梦见，自己成为了你的朋友，而不是以这副吞噬着别人生命的躯体，是勇者的身份。 ——不用羡慕，现在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 庄群没有怎么意外于对方对自己情况知晓的如此详细，他在之后的治疗中，就看到了侧面墙壁上大量自己的照片和信息。 里面有他第一次那个登上《时尚》的照片组，还有他在青栅马拉松夺冠的冲刺画面。 北冥星也和他坦白，他是庄群第一次展示自己的神秘能力的时候就开始关注庄群，之后他一直在追踪他，让阿尔法去庄群这边治病同时补上肾脏也是他的要求，否则只被需要心脏的阿尔法，不会被准许离开这里。 第88章 通告:标题确定失踪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能请您带走阿尔法吗，他在这里，无法感受到任何关爱，我不知道自己如何保护，亦或者应该如何面对他。 作为报酬，我名下有一份信托我可以全权处置，每年有一笔小钱…… 北冥星顿了顿，还是在键盘上打字道，庄群知道这才是对方的目的。 ——不问问他吗？ 庄群看见了两人这几天的互动，显然阿尔法对于北冥星亲近大于那个男人，两人的关系应该很好。 ——我，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我爱着我的家人，这毫无疑问，我也爱着他，这两份的爱太过矛盾，让我无法处理，亦无法平衡。 如果我爱着我的家人，那么我应该遵从他们的决定，让自己活下来，这样他们的努力才不会白费，哥哥们也不会为我伤心。 而如果我爱着阿尔法，那么我就应该为他所遭受的不公和委屈而申诉，但是我恰恰又是这一切的受益人，这让我感觉我更加自私了，或许分开，是一个好的结局，我现在可以信任的人只有您了，当然我也理解您选择拒绝，毕竟他是我的弟弟，而不是您的。 男孩一口气写了一大段字，刚刚痊愈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写完之后，他就靠在软榻上，微微喘息着。 ——添一副餐具而已，记得多来看看他，我们是朋友，这个小忙我会帮的，你好好休息，等到恢复好了，我邀请你去白纶港玩，那里有一座超棒的游乐园。 男孩笑着点点头，缩了缩脖子进入被子里，然后甜甜的睡去。 庄群在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了被男人推着的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这位是观星者，一位神秘学家，是星象研究和能源研究方面的巨擘。” 正端正坐在门口等待庄群的特曼立刻站起身，俯下身子给庄群介绍道。 庄群伸出手握住老人苍老而松弛的手掌。 “小友劳心了，只是过来的仓促，没有带什么伴手礼，若不嫌弃咱们聊一聊。” 庄群点点头，然后对着坐在车里，探出头往这边探头探脑的沐兮压了压手，示意他忍耐一下。 沐兮看见庄群给他招手，立刻试图站起来招回去，只是他忘记了自己在车里，直接碰的一声，然后捂着脑袋坐下去。 庄群咧咧嘴，他感觉出来之后，沐兮就染上了清澈又愚蠢的气息，看着周围几个想笑又不敢笑的卫兵，庄群都有些不想要将这人认领回去。 老人有着一头用发带束缚住的银丝，过于衰老的身体让他难以站立，但是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老人和庄群一起进入一旁的小房间内，随后挥了挥手，男人和几名侍从转身离开房间，只留下两人相对无言。 “你现在到瓶颈了吧，别急着否定，你可以去图书馆找一本由库格—林特编撰的书，你所有想要知道的东西都可以在里面得到解释，这本书不能全信，但是作为参考还是有点用的。” 老人从怀里掏出一根金属书签递给庄群，庄群没有拒绝，这很显然是报酬，他都将人家孙子救回来了，这点东西他接受起来还是毫无压力的。 “当你足够渴望一件东西时，梦想会发生改变，将你最宝贵的记忆投入其中，这是唯一可以等价交换的时候，只要你足够坚定，那么必将物超所值。” 老人笑着说了一段庄群听起来云里雾里的话，随后敲了敲轮椅，一名满头银丝的管家进来将老人推着离开，他还要连夜赶回位于北大路天策区的实验室。 这次过来还是老人家临时起意，本来准备过来的是家主，毕竟老爷子岁数实在是太大了，折腾一趟万一出了事，他们哭都没有哭的地方去。 男人等到老爷子离开，这才返回房间。 “阿尔法的事情北冥星已经和我讲了，您确定要收养他吗？”男人实际上有些责怪弟弟的所作所为，没事干谁会去欺负一个小透明。 别说养一个阿尔法，就是养十个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要是觉得他缺爱，直接找个寄养家庭送过去就好了，好好考察，这种家庭还是有的。 实在不行直接雇佣两三个演员过来也不是不可以，送给庄群这就是让家族欠了庄群一个人情，就为了一个小透明，实在是有些不值得。 不过老爷子发话支持了北冥星的决定，他只能再确定一次，然后将事情办妥。 “当然，我答应他了。” “手续我们已经请了市政厅和公证处的人，您只需要出去签个字就好，法律程序没问题，我们走收养流程就好，只是您的年纪……” 庄群现在官方年龄是16岁，但是看起来像是14还要小一点，男人猜测庄群这是对自己用了长生技术，但是就是16也不能收养小孩。 “挂给沐兮，你认识的，我打电话让他去签字。”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无论如何最后获得了一个让大家都比较满意的结果。 庄群带着收养的阿尔法回到实验室，在下面给他弄了个靠近自己房间的屋子，多恩听闻了男孩悲惨的身世，立刻母性大发，也许是因为这个小孩可以摸摸，不像是庄群那样只可远观。 女士很快和阿尔法打成一片，不仅自告奋勇的负责起了阿尔法的衣食住行，还积极给男孩布置起房间。 等到一个星期之后北冥星过来接腿的时候，阿尔法甚至邀请他去参观了自己被布置的好像游乐园一样的卧室。 “我很开心，他终于找到家人了。”北冥星坐在轮椅上，和庄群看着在旁边疯疯癫癫跑来跑去的阿尔法。 “你也是他的家人，我对你的选择保持尊重，但是不要忘了过来看看他，那间房间旁边我帮你留了一个客卧，这是钥匙。” 庄群将一个带着卡通人物挂坠的钥匙链递给北冥星。 “想不到你还挺有童心的。”北冥星把玩了一下这个彩色玻璃制成的饰品，笑着道。 “这是他替你选的，拉着我逛了一下午的商业街，结果还是选了第一个。”庄群摇摇头，拍了拍北冥星的肩膀。 “你能吃辣吗？” “还可以吧。”北冥星犹豫了一下。 “那就少放点，没有辣子，饭都没有味道，你去陪陪他，我去做饭了。” 庄群系上围裙，将正在冰箱里面找冷饮的沐兮拉出去，然后开始挑选蔬菜。 他实际上是有些佩服北冥星这个少年的，如果他在少年时代陷于如此窘境，他大概活不到对方这个岁数。 尤其是在被病痛侵袭，被宠溺着的他，还可以凭借阅读批判和网络为自己塑造了一个成熟且保持着一份善良的人格。 他还在为贝塔和伽玛的事情自责，这才是他将阿尔法送出来的主要原因，庄群猜测到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只是这件事他也不好插手，清官难断家务事，再者他也没有立场和资格去代替两个小生灵原谅北冥星，只希望他可以自己和自己和解，走出来吧。 第89章 讣告:标题君病故 庄群将牛腩从冰箱里面拿出来解冻，随后加入白醋与清水浸泡，拿保鲜膜盖上防止水分蒸发，同时开始处理番茄。 番茄需要去皮，这样最后煮出来的汤里面就不会有影响口感的番茄皮，庄群直接用菜刀给它们一茄开了一个十字口。 然后扔入开始沸腾的水里面煮一下，上面的皮就可以轻松揭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喜欢给番茄剥皮的这个过程，感觉既解压又有成就感。 等到牛腩血水出来，就洗净然后切块，下冷锅入料酒，庄群喜欢在这个时候加上一点大料，最后出来的口感就会更加丰富一点。 番茄此刻已经可以装盘，庄群直接开了两个火，一个在煮牛腩，一个在煮番茄。 热油下锅，然后是调料，当刺啦一声过后，后面还在看电视的吃货们就可以闻到厨房这里冒出来的淡淡香味。 加入番茄和牛腩出汁子，庄群调好味，然后将它们倒入砂锅里面，他还要用这个锅熬一份番茄汤，这是配油炸小酥肉的。 “开饭了，收拾收拾餐桌。”庄群拉开厨房的门，呼吸了一口外面清爽的空气，向着客厅里面的人们招呼道。 此刻沐兮与特曼正带着阿尔法和北冥星两个小孩玩着桌游，看沐兮和阿尔法两人脸上的纸条，应该是输了好几把。 另外一边是正浇着花的恩多，以及坐在窗边似乎在相互吹牛的朗姆，北仓和文特。 沐兮如蒙大赦，他一把扯掉头上的纸条，然后拦腰抱着阿尔法就跑向厨房这边。 “你去端那边的砂锅，你跟我去洗手。”庄群给沐兮指了指那个大砂锅，然后在一旁抹布上擦了擦手，拉起阿尔法的小手去卫生间。 菜很快就上齐，这算是晚餐，考虑到阿尔法和北冥星可能需要饮食清淡一点，庄群做了一份番茄牛腩，然后配了一份小酥肉加他自己熬的番茄酱。 冷盘是特曼带过来的顶级香肠，应馋嘴上次红烧肉的沐兮，庄群上了一份红烧肉，他给五花上了一层诱人的红棕色，同时用豆角做了配菜。 倒上鲜橙汁，大家坐在圆桌旁举杯相邀，觥筹交错间，侧面的玻璃外，是开始渲染天边云层的晚霞，红色和黄色夹杂在一起，将整个云层染红。 庄群坐在座位上，看着人们欢笑着品尝美食的一幕，有一种独特的满足感。 这让他想起了过去世界的那位挚友，对方就喜欢在他生日的时候提上满满一大兜食材过来吃饭，每次都是这样，即使他们都已经不再是孩子，六月一号也不会再有假期。 虽然对方说是来蹭饭，但是庄群知道，那个傲娇的家伙就是为了陪陪他，只是拉不下脸，所以每次都会带上食材，纵使后来他和她相距一个祖国，纵使她后来有了家室，她也会每个这个时间过来和他一起做一顿饭，唠唠嗑。 对于庄群来说，生日从他十四岁后就都是这样度过的，这对于他而言是个圣神而独特的日子。 男孩侧头看向被风掀开的日历，今天是189年6月1日。 生日快乐，庄群，生日快乐李芸，还过得好吗？ “我想要和你们谈一谈。”等到北冥星和阿尔法被恩多拉着去睡下，有家室在外面住的北仓与朗姆带着吃的走不动路的文特离开。 庄群收拾完光盘的餐具，然后挑了张椅子，让沐兮和特曼坐下，此刻的窗外已经彻底黑下去，城市里看不到星空。 外面有的只是开始夜生活的城市，道路是上川流不息的红色小点，还有点亮建筑物边缘的霓虹灯。 沐兮将灯打开，然后大大咧咧拉了张椅子坐在庄群旁边，就开始对他的毛上下其手。 特曼则是带着矜持的笑容坐在了距离庄群一个座位的位置上，既不显得过于生疏，又不会太过于靠近，他对于庄群安全距离的把控，堪称炉火纯青。 如果有必要，他甚至可以出一本庄群研究手册，为了把握住庄群的心里状态，他还特意养了一只猫。 “我想要制止多伦克隆人采取器官的行为。” “嗯，挺好的啊，我早就看那个家伙不顺眼了，阿尔法多好一孩子。”沐兮突然想到北冥星和阿尔法的关系，说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 “你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特曼权衡了一下利弊，果断选择站队庄群，毕竟不老泉实验室最大的财富就是庄群，如果做一个价值扇形图，庄群会挤的其它构成要素要用放大镜去看。 “初步我想要尝试通过谈判解决，如果谈判成功那么最好，我们可以合并他们，我看了他们的财报，如果这群人没有偷税漏税，那么我们想要收购他们的克隆人模块，至少需要付出57%的股份。” 庄群将一份材料从文件夹之中取出来，特曼看了看上面用红笔，蓝笔和黄笔写的密密麻麻的批改，还有边上贴着的便利贴。 显然庄群花费了很多功夫在这上面，他是真的希望可以通过合并之后自己这边利用技术革命，和平解决这件事情。 但是特曼也知道，这件事和庄群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男孩的谈判方案估计是要泡汤了。 唯一可能的就是庄群裸辞加入对方实验室，然后免费给对方升级产业，然后还要签下卖身契，保证不会离开，最重要的是要保证自己的神秘学知识会留给多伦家族。 这种条件想想就不可能，但是对于双方来说就是如此的残酷，因为器官克隆决定了一个重要的技术——长寿技术。 为什么庄群的实验室叫做不老泉，这个名字是特曼主持修改的，庄群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特曼他攫取的是最重要的一份资源——人脉。 当然这份人脉很不稳定，需要他把握好庄群这个人，只要庄群还愿意让他跑腿，还愿意从他这里走单子，那么他就握住了这份资源。 对于如何绑住庄群这一点，特曼表示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他过继了自己的侄子和外甥女，两个都是极其漂亮的那种。 无论庄群吃哪个，哪怕是他，亦或者他姐姐，他妹妹 他弟弟都可以，他铁了心就是要走裙带关系。 要是他是沐兮，早就上手试探，然后入手了，这人简直坐在金山上而不自知，特曼不止一次鄙视了沐兮，同时庆幸于自己的敏锐。 掌握这份资源的他自然知道这代表什么，这代表着你对资产的掌握力，还有意味着联邦需要你，对方不可能放弃这些。 庄群的这种行为在他们看来就是砸场子，而且是极其无耻的砸场子，毕竟法律可无法约束神秘学家，要是他们交出了手上的产能，然后庄群反悔交罚款，怎么办。 即使他保持信用，但是他死了，继承他的神秘学家不干了怎么办 ，要知道多伦家族可是一代传一代，为了稳定输出可以制作克隆人的神秘学家，甚至需要在小时候就开始洗脑…… 第90章 本章标题将会替你抵御一次厄运 “看来我有些一厢情愿了。” 庄群站在窗边，沐兮很快就要离开，前往天策府完成自己的实习，庄群需要在这之前完成后续计划的布置，主要是因为沐兮是最大股东，庄群希望他可以了解到自己在用他的资产在干什么。 即使沐兮自己可能并不在乎，在他看来这份投资应该是算成他给庄群的礼物，仅此而已。 沐兮甚至将那份股权证书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或许在他看来，这就和过家家是一样的性质。 至于每次的分红，庄群需要用钱可以从他的子卡上直接支取，只是换了个账户而已。 “我都没想到，你可以等到现在。”特曼叹了口气，总算让这小祖宗下定决心干对面了。 “既然如此，那就击溃他们。”庄群握紧拳头，用力挥了挥。 “这可不是个容易的事情，目前联邦的器官缺口每年至少上百万，即使考虑到对方实验室的生产成本，应对的受众要少很多，不老泉想要包揽下全部器官培养任务也需要年产量达到三千。” 特曼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他已经摸清楚庄群的脾气，男孩对于这些质疑接受度很高，至少会给你说出来的机会，即使他不认为是对的，也会告诉你为什么他如此认为。 特曼准备自己儿子就照这个方向去养，也不知道男孩的原生家庭是如何培养出这样孩子的。 “血肉流水线之后，我们对于器官培育的上限大概在2300左右。” “不够，我刚才说的是底线，也就是发起挑战的基础，但是你要知道，他们为了继续获得利益，会不择手段维持自己的产能。” “那就用道德去绑架他们的客户，然后联合其它人，我们可以付出利益，同时为他们提供其它的技术支持，让他们退出这块地，斗兽笼里面我希望只有我们两家……” “我明白了。”特曼舔了舔嘴唇，庄群给他绘制出来的这个场景实在是太诱人，如果真的做成，他们家族就有可能触摸到联邦最上层那个圆桌的一角。 原先也许是为了讨好庄群，他才去帮助男孩，现在他已经被庄群用利益完全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 特曼抬头看向正在细细计划的男孩，发现男孩也意味深长的看向自己，顿时微笑着离开视线。 他到底是无意识的给自己说这些，还是说，他就是故意的，看来庄群也开始在这方面成长起来了。 “现在做人体器官培育的实验室算上我们有六个，我们两家加上生命方程实验室一共是三家占据绝大部分产量。 其中生命方程和多伦用的技术是一样的，但是他们的主要方向是人体机械义肢，器官培育只是一个小方面，我们应该可以和他们谈一谈。” 特曼将整理好的材料交给庄群，沐兮作为大股东，只能在旁边嗑着瓜子，然后给两人添添茶水。 “是我之前见的那个吗？”庄群将这份资料拿起来，很快见到了熟悉的logo。 “是的。”特曼点了点头，微笑着回答。 “这个我来办，具体能不能成我会星期天之前给你准确回复。”庄群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下来这件事项。 “给你安排星期四下午的见面可以吗？” “可以，在外面吃个饭吧，正式一点，毕竟是请求，你帮我准备一份礼物，沐兮，你需要和我一起去，特曼这个时间点要去和天策府那边谈判。” 庄群查看了一下日程表，布置完任务之后扫视到一侧正嗑瓜子看电视投入的沐兮。 “啊？嗯，蹭饭吗，我可以，可以带上阿尔法吗，要不然他一个人在家。” “不了，让多恩照顾一下。”庄群刚想要给沐兮解释为什么不可以带上阿尔法，但是看着男人清澈而又愚蠢的眼神，他放弃了。 “好吧。”沐兮耸耸肩，示意他服从安排，让沐兮两人继续，他感觉自己的大脑现在可以放空空。 看着庄群成长起来，让他感觉有一种独特的满足感，就像看着自家白菜一点点长大一样，就是这头猪，不怀好意啊，沐兮眯着眼睛扫了一眼笑眯眯的特曼。 “其它都是些小作坊，但我们需要他们的声援，至少需要他们保持中立，这方面我个人建议您可以动用蓝灵家族的力量，他们在联邦高层很有话语权。” 特曼试探着问道…… “我会和凯尔说，下不为例。” 凯尔是当初送阿尔法过来外貌形似大超的男人，实际上这件事和北冥星说可能性更高，但是庄群考虑到这事的特殊性，还是决定当做生意来谈。 如果事情能办当然最好，但是如果蓝灵家族不方便出手，那么对于北冥星来说，或许是又一次的伤害，大不了就是欠蓝灵一个人情而已。 虽然这么说有点诅咒北冥星家人的意思，但事实就是，他作为医生有的是机会还…… “那些已经被克隆出来的孩子，我希望你可以准确找到他们，我知道这有难度，但是能救一个是一个，我会负责给他们进行治疗，同时为愿意放人的个人提供对应的医疗服务，这项承诺会一直持续下去。” 庄群回头看向阿尔法的房间，他作为穿越到这里来的人，有一种微妙的共情，他曾经想过，如果自己当初不是成为这个“庄群”，而是成为另外一个“阿尔法”，那么自己会怎么样。 或许是为了平息这份恐惧，庄群选择击碎黑暗，将每一处罪恶清洗一遍，至少尽自己全力去帮助他们。 “这样会影响我们的市场抢占，他们会因为这一点生产更多悲剧。”特曼直接点出来庄群这个计划太过理想化。 “或许不合乎大局观，但是请原谅我任性这一次，对于我们来说，我们可以考虑所谓的大局，甚至可以说这是最高效，最正义，最正确的，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一切，我不希望放弃掉任何一个我可以拯救的生命。 我的睡眠时间可以压缩到三个小时，不用担心我，我有办法保证健康。” 庄群站在那里，用手指压住文件，清晨的阳光顺着一丝丝的通路来到他背后，为他打上一层薄薄的纱。 特曼向后靠着座椅，他似乎看见了神性，只是可惜了，庄群拿到的神秘学知识按照他观察的来看，不属于最好的一类。 如果是最顶级的那些，那么当庄群完成这次的愿望之后，可以获得一个大提升，亦或者一件…… 第91章 快说谢谢标题君 和生命方程实验室的谈判十分顺利，庄群甚至没有提这件事，已经猜到他来意的生命方程就给出了自己的方案。 庄群帮助他们搞定神经接入大脑的技术突破，他们彻底退出克隆人的方面，同时会在庄群发动总攻的时候为他站台。 毕竟他们也搞过这玩意，与其等到被人揪出来游街的时候当做死苍蝇咽下去，不如在还有价值的时候果断梭哈，同时也可以让自己和过去的烂账说拜拜。 只是因为和雇主签订了相关协议，关于替代方案一事，生命方程的负责人只是表示自己会给每位雇主通知这件事情，但是不能保证每个人都会选择庄群的器官培养，同时也不能为他提供客户名单。 不过这已经完全达到庄群期待值之上，他最坏的估计是对方想要用这个条件来敲竹杠，如果是这种情况，他和特曼的底线是人体神经元接入义肢项目，他们可以放弃，全部收益。 接下来的时间，庄群将全部精力转向人造器官研制，同时给其它四个还开展类似项目的实验室发出合作邀请，他们大都专精一个方面，同时在做人体克隆 。 比如赫拉项目组，他们专精先天性疾病，这些人给那些孕妇做产检，同时可以敲除特定基因组，让诞生的婴儿先天免疫一部分疾病。 庄群和对方分享自己的技术，保证二十年内不会进入对方领域，以此换取他们站队声讨多伦，亦或者保持中立。 189年七月底，沐兮背着行李，穿着一身黑色的教士袍，在礼堂和同僚们参加完典礼之后，登上了离开大学城的飞机。 庄群送到登机口，招了招手，看着沐兮彻底离开视线，这才转身离开。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庄群照葫芦画瓢将血肉流水线的部分流程固定下来，这本来就是他一直在干的事情，只是需要再一次升级而已。 他将顽固不灵，试图骑墙的那四家负责人邀请到实验室里面来参观了一下，如果他们还不准备站队，那么庄群就要连带着将他们一起收拾掉。 实验室内，当庄群带着他们走过排列在两端的一只只培养罐，看着一个器官从无到有的发展过程之后，意识到双方巨大差距的四名负责人，冷汗直流的答应了庄群的条件。 庄群站在顶楼的大玻璃边，看着远离的车队，知道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小实验室的技术有多少是自己研发出来的呢。 它们大都是背靠一位血肉方面的神秘学家，但他们中大部分，甚至全部，包括生命方程实验室，都是多伦家族给自己找的遮羞布。 也许现在他们看见了多伦即将被拉到太阳下暴晒，准备隔岸观火，同时也会在确定多伦变成落水狗的时候痛下杀手，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指指点点。 但是在局势尚未明朗时，这些人绝对会通风报信，让自己看起来和多伦穿的是一条裤子。 很快多伦那边就会知道他这里在干什么，或许对方早就知道了，但是现在他们会明白，双方已经宣战。 为了安全起见，加上产能扩大的需要，庄群最后一次搭上老院士沛东的桥，从医学院的毕业生里面挑选了五十二位进入实验室。 之后他将不会再招收人员，同时整栋大楼都已经被包下来，特曼委托他娘家的一个安保公司，接手了外围安防工作。 同时委托他们对这栋大楼做了安防处理，对方已经出过一次盘外招，即使知道再来一次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庄群和特曼还是没有选择省钱去裸奔。 庄群彻底窝在了大楼里面，甚至不再做饭，他的时间很快就被安排满，尤其是当多伦方面意识到反击的抓手时。 意识到可以利用那些少年去拖慢庄群的研发进度，被扼住喉咙的他们直接鼓励那些客户去上交自己的克隆体，毕竟庄群要给克隆体测序基因同时做治疗，还要给客户提供相对应的医疗服务，显然更耗费时间。 如果不是技术上不允许，多伦他们甚至准备直接克隆一大堆基因有极大缺陷的孩子，然后扔到庄群实验室门口，看他管不管。 庄群最近也像他们预料的那样，忙到脚不沾地，但是和他们预料中不同的是，有思维模块的庄群，工作效率不是还没有摸到自己神秘知识上限的多伦可以比拟的。 这或许也是一种独特的优势，庄群的梦想容量，甚至包括他神秘学知识的等级明显不如多伦，这意味着庄群的成长限度要小于对方，但是同样也让他在这个时间点上有了思维容器这个大杀器，进而完成了降维打击。 最重要的是，多伦的能力已经很久没有增长了，搞不清楚自己梦想增长点的多伦，早就已经开始烦躁和焦虑，原先是因为没有竞争，还可以麻痹自己。 现在直接被庄群在自己的核心领域里卷到脸上，他估计每天晚上都会焦虑的睡不着觉。 如果多伦可以和庄群谈一谈，他一定会给男孩一个国际友好手势，然后送他一句亲切的问候——卷你#%卷。 不论多伦怎么想，庄群都在稳步推进自己的计划，同时快速抢占对方市场，多伦实验室每年也就只能克隆两百来个克隆人而已。 面对庄群这边的产业链，唯一的优势就是技术得到了验证，但是这个验证具体是什么，数据却不能公布出来，要不然联邦高层也保不住这位。 庄群在八月初和总长的老母亲见了一面，理由是检查移植过去的器官保持的如何，但是实际上是试探联邦高层的口风。 随后不久，当不老泉实验室的产量达到两千二之后，庄群的杀招也开始就位，在中高层可以接触到长寿技术的人群中，由蓝灵家族牵头，一股同情克隆人的风潮被拉了起来。 甚至蓝灵含沙射影的资助了一个关于克隆人人权和伦理探讨的电影，在钞能力的加持下，只用时三个月，于十一月在全球上映。 然后他们继续通过钞能力，让这部影片热度持续，进而衍生出关于克隆人科幻的热烈讨论。 就在庄群已经将刀子抵在多伦脖子上，再次犯浑的多伦家族又干了一件蠢事。 他们这次的目标是沐兮，这些蠢贼居然想要跨地区绑架一位国教的预备干部，还是那种重点地区的预备干部。 国教的护教骑士直接去了多伦家族的宅子里面，大搜特搜，然后找到了一些更为逆天的东西。 庄群看着眼前这些照片，感觉似乎不用自己动手，马上多伦自己就要将自己玩死了。 他们家族居然有人私自克隆了客户的克隆体，其中有明星的，当然最重要的是一位已经退休的联邦高层女官员的克隆人。 至于这些克隆人被用来干什么，庄群表示他很纯洁，不想要知道，但是现在看起来，墙倒众人推，他似乎已经可以给对方敲响丧钟了。 庄群和特曼积极去尝试联系受害人，准备给多伦来波大的…… 只是在计划即将执行的前夕，一位不速之客前来拜访了庄群。 第92章 震惊，标题君居然死而复生 这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只是他保养的十分好，好到有些让人意外。 庄群在桌子后坐下，等待老人发言，他大概知道为什么对方过来，他在以1\/3市场价和不需要等待的供应大部分定制器官之后，对手的市场就基本上崩掉了。 虽然多伦还在用他的产品有问题，亦或者协议一类绑定客户，但是庄群手上还有一张王炸，那就是被他汇聚起来的舆论。 虽然大多数中高层都知道这件事，但是那是在大家没得选择的情况下，除去类似总长母亲这类比较硬气的人，其他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总是选择忽略这份残忍。 庄群现在给了他们一条更加宽阔，而且没有心理负担的道路，自然有能力握刀刺破这层遮羞布，到时候多伦最后的阵线也会被轻松挑开。 当然庄群也会被已经移植了这类器官，以及在多伦那里购买过服务的人群敌对，这是必杀技，只要用出来，就要用刀子捅死对方。 庄群自己倒是无所谓，因为那些杀手不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在狭窄环境下弄不死他，但是沐兮和阿尔法还是个普通人，以及寂海家族也有可能被报复，还有他的实验员们，恩多，朗姆，北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我们都不想见到的。”这位秘书长笑着给庄群沏好茶，然后亲自推到他身前。 “这也是你们想看到的吗。”庄群都不用猜总长手上拿的是什么，这是他亲自送到对方桌子上的信件，里面详细说明了多伦培育器官的邪恶性。 “你知道政治的魅力是什么吗？”秘书长笑着问道。 “和强者利益均沾，现在我是强者，你面前的是一份合资协议，实验室官方占据51%股份，拥有人事任免权，我会保证该实验室的技术和产出五年，里面有详细的条件。” 庄群直截了当的回答，然后将一份文件推到秘书长身前。 “每个神秘学家都是联邦重要的财产。” “我不是商人，我去菜市场都不会还价的，这就是最终协议，你可以选择签署亦或者不签署，但是我都会继续做我该做的事情。 议会里面不会缺少愿意和我谈谈的人，如果你认为是我没有贿赂你，那么我可以做主私人赠予你1%的股份。” 庄群看似不耐烦的准备起身…… “联邦不会限制任何一位神秘学家的自由，如果你熟读神秘学家保护条例，那么你就应该知道，这份文件就是一张废纸。” 秘书长感觉这个小孩有点难办了，多伦那个疯子也真是的，就惹上这头小倔驴来。 “我愿意遵守，它就有价值。” “你在为自己被刺杀而无法追责愤怒，我可以理解，我们会追究有关人士法律责任，同时也会勒令他们对你进行赔偿。” “直到现在，你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而愤怒吗？” “愿闻其详。” “他们将生命带到这个世上来，然后将他们夺走，仅仅只是为了器官，明明在三十年前上一代就在培育无脑人，他们都成功了。 为了效率，害怕麻烦，他选择践踏人类的尊严，而你们，默许了这一切。 我不仅是在愤怒，我更是在恐惧啊，老先生。 这样的罪行都可以被原谅，可以被纵容，可以被美化。” 庄群说完，将这份文件坚定的推过去，然后替老人打开笔帽，将签字笔一起推过去。 “是啊，这就是我们，你看到那份地图了吗。”秘书长将签字笔拿在手上，但是没有直接签字，而是看向庄群发问。 “那不是理由。” “不，那是理由，即使你这么做了，也最多让多伦被判处无期徒刑，他的直系亲属甚至不会被追责，不是我们愿意看到这些，而是大局让我们必须维持神秘学家的数量，这是大局。 神秘学家保护条例是联邦的红线，他触碰了你的红线，理所应当被处以无期徒刑，等到他死后，这份知识会被联邦收回，你可以放心，他们不再会有挑战你的资本了。” “哈，那些孩子们呢，那些受害者们呢，你以为我在乎刺杀吗，狮子怎么会在乎兔子的呲牙挑衅，到现在你们连承认都不愿意。” “如果你指的是克隆人方面，我们的底线是立法否定这件事。” “还不够，你们要负责所有孩子的寄养问题，由官方的身份来干，我会给他们每个人处理好基因问题，我的承诺依然有效，而你们要负责每个孩子未来，每一个。” 庄群要让官方彻底将这件事定死掉，他当然可以养活这些孩子，不管是金宿，寂海还是蓝灵都可以动用孤儿院的资源让他们得到良好的照顾。 但是这不够，庄群要让这些纵容这份罪恶的人自己处理掉自己的烂摊子，让他们作为背书，让这些孩子可以融入社会。 这份背书可以防止某些投机分子想要乘着热度过去用各种方式免费拿到一份器官，同时也可以在各种层面上钉死有脑克隆人的问题。 以后这件事就被划定界限了，他划定的界限，谁要翻案，不仅要推翻立法，还要否决政府的这次行为。 这是庄群准备的双层锁…… “好吧，你说了算。”秘书长盘算了一下自己的筹码，最终选择签字。 “我还有一个请求，多伦那个混蛋我还没有见过面呢，以后估计也见不到了，他被押送走的时候给我说一声，我要去看看他的下场。” “你不给自己留点余地吗？”秘书长感觉这小孩太过刚直，估计要折。 “如果哪天我和它一样，不需要你们判处我无期徒刑，直接枪毙就好，省的浪费纳税人的钱。” 庄群起身离开，只留下独自尴尬的秘书长，他当然知道为什么庄群对他如此冲，毕竟他就是多伦最大的资助者，同时也是他的最大客户。 庄群返回实验室，他还有很多任务，其中包括大量关于克隆体基因调整的。 多伦的很多克隆都有些小问题，如果是单纯为了器官，这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对于个人来说，这些问题会随着下一代而变成缺陷。 庄群不仅需要给他们做好治疗，还需要面对一些无厘头的家伙，比如正在他实验室里面撒泼打滚的男孩。 “我不需要你的治疗，我要回家去。”男孩直接在地板上开始打滚。 “他们只是需要你的器官而已。”多恩正在努力劝导男孩。 “你没有支配自己身体器官的权利。”庄群将文档收起，用手拿住男孩想要往多恩身上招呼的拳头。 “为什么，我的肉，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里有什么，你们懂什么，我只是个孤儿而已，没人在乎我，至少在宅子里我是少爷。” 男孩大叫着，试图挣开庄群的掌控。 “你会死去，你的模板需要的是心脏，而你的心脏也有问题，如果你不想要在成年前去世，那么就配合我的手术。”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给大少爷做了手术，现在他们不需要我了，只要我做了这个手术，他们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摆脱我。” 男孩发现挣脱无望，就准备用指甲去恰庄群的手背，只是被庄群利用反关节控制住。 “怎么办。”多恩有些头痛的问道。 庄群用能力麻醉了男孩，然后快速做完手术。 “通知那边，给他们说明病情，他还需要一个心理医生，这件事上我们是甲方，布置任务就可以了。” 庄群看向已经睡过去的男孩…… “别给自己压力多恩，你做的事情是对的，好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第93章 本章由标题君赞助播出 “你怎么学会骗我了。”庄群和沐兮连线上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沐兮脸上的那道疤痕，那是一道从侧脸颊一直往下的淡淡红色痕迹。 庄群都可以想象到，这是如何造成的，显然沐兮所说的没有近身就被他识破的杀手情况并不实。 “我没事，小伤而已，你看都快好了。”沐兮笑着给庄群展示他的伤口，然后赶快岔开话题。 看庄群点点头，算是将这件事揭过去了，沐兮松了口气，他就害怕庄群一怒之下丧失理智，被别人钻了空子，所以在关键时间上将自己这边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 那个杀手丧心病狂到了在教堂星期日集会的时候动手，沐兮脸上挨了一下，手臂上也挨了一下。 知道他背景的带队枢机主教差点吓死，立刻找了一位隶属于教会的神秘学家为沐兮治疗了伤势，现在已经快好了。 …… “暑假你有时间吗。” “估计没时间，我要带小孩去夏令营。” “那我去找你，带上阿尔法，北冥星估计也要去，你帮我们预订一下。”庄群说完就挂断了通讯，一点都不给对方拒绝的余地。 生产线现在已经可以暂时离开庄群运作，随着今天多伦家族被清算，多伦本人被软禁，当流程走完，他会被移交给一个委员会作审判，最后才会锒铛入狱。 当然即使是入狱，他实际上也就是被软禁在一座小岛上，联邦依然需要他发光发热，除去没了自由，其它的比大部分人在外面过的更好。 庄群看着监区的状况，想到第一次来到文明世界看见的宛如九龙城寨的平民窟，感觉这真是一个地狱笑话。 随着墙倒众人推，他们这里送过来的克隆人也多了起来，其中有小孩，也有青年。 庄群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他给自己在这个星期天放了个假，难得的在十月末得到了五个月以来喘口气的机会。 这五个月他们真的是连轴转，就快要冒烟了，生产线还不完善，但是可以慢慢改进，孩子们已经被解救出来，秘书长这群人难得做了一次人，至少这次事情办的让庄群挑不出来毛病。 有些小孩已经有了收养家庭，庄群还去拜访了其中几位，以志愿者的身份和儿童权利公益组织的工作人员一起去的，总的来说，他们过的不错。 庄群确认自己如此不分黑天白昼的劳动是有意义的，顿时感觉活力满满。 似乎也是承认了他的劳动成果，《医生》在便秘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艰难的吐出了一块比庄群之前得到的全部思维容器加起来还要大的思维容器。 “谁说好人没有好报，这不就是嘛。”庄群得意洋洋的检阅着意识里这块巨大的银色流动液体，他都舍不得切开它们去使用，这是他劳动和坚持的证明。 此件事了，庄群找到被自己当做书签的那个门票，这是蓝灵家族的老者给自己的报酬，之前一直没有空去看看。 庄群起了好奇心，套上一件皮夹克，顶着微凉的风前往图书馆。 冬日的街道上，保洁都穿着厚重的大衣，用围巾和帽子把自己裹起来，他们还带着反光背心。 庄群的打扮有些过于轻薄了，长久没有出来的男孩，也几乎忘记了外面的天气，他还以为自己在白纶港那个四季如春的地方。 庄群看了看大楼，不准备回去取衣服，干脆运动起来，先是慢跑活动开身体，当热身结束之后则是匀速奔跑向图书馆。 “您好，我找一本库格—林特写的书。”庄群将书签递过去，前台带着紫色倒三角眼镜的女人抬头打量了一下庄群，尤其在他还冒着热气的领子与红润的脸庞上停留了一下。 “稍等。”女人将书签接过来，放在一个仪器上面对了一下，随后拨通电话，叫了一个庄群没听过的拗口人名。 五分钟之后，一个过于完美的男人来到大厅里，庄群感觉这人怪古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为什么，直到对方开始走路的时候，庄群才确定，他的比例太完美了，导致有一种不真实感。 尤其是他还穿着贴身的骚气紫色，鲜艳颜色更加加重了这种异样感，最后的效果就是给人一种在看玩具士兵的错觉。 “先生很早就在唠叨您了，不老泉先生，我们都以为您忘记了这份请柬。” “这是请柬？”庄群立刻询问道。 “是的，请柬，仅对部分神秘学家开放的内部图书馆，一只请柬可以借阅一本图书，不可以带出去，但是可以抄录，需要我为您准备纸和笔吗？” “谢谢，冒昧的问一句，您是生命吗？”庄群还是没有忍住。 “我喜欢有礼貌的小先生，这要看你如何定义生命，按照传统定义来看，我不属于肉体生命的范畴，但是我个人觉得按照哲学角度来看，我是一个完整的生命。” 男人带着庄群走入图书馆侧面一个小通道，用手掌插入小洞后转动打开一扇门，邀请庄群进入其中，在离开公开场合后，他点了点自己的胸膛，就看男人原本骚气十足的礼服展开，露出里面精密复杂，而且在运动的黄铜结构。 “真漂亮！”庄群靠近一点仔细观看，由衷的赞叹道。 “感谢您的赞美，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么我们已经到了，您可以在里面阅读到沙漏流完为止，纸和笔我会在1\/8个小沙漏之后为您送过来，祝您阅读愉快。” 男人挥手摆动身体用繁复而夸张的动作告别，庄群笑着摘下鸭舌帽回礼，这个傀儡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尤其是对方的思考方式，也不知道是多么有趣的一个灵魂制造出了他。 门被关上，庄群环顾四周，这里是一间石质的密室，地上铺着昂贵的地毯，两边是墙壁上挂着的油灯散发出的淡淡光晕。 室内设有桌子，舒服的毯子，垫子以及椅子，还有一个懒人沙发，以及躺椅，看得出来，布置的人很想营造一个舒适的阅读环境。 在墙边就是傀儡所说的沙漏，那是由大中小三个沙漏连成的一个架子，小沙漏大概是一分钟一转，中沙漏是一小时一转，庄群看了看大沙漏，猜测大概是四个小时的时间。 第94章 禁忌物 神秘学知识的强度在宏观维度上是在增加的，在过去诞生的那些古老的神秘知识在现在看来甚至无法排到中游。 这并不是个好消息，在《神秘起源》一书中我给读者们阐述过污染的三种类型，神秘知识也是如此。 它们可以看做世界的权限，当权限开始下放的时候，意味着世界已经无力处理那么多的入侵了。 ———《神秘观察现状》 庄群将书本合上，旁边是即将反转的大漏斗，这本书他越看越迷糊，似乎应该还有别的前置书籍用来佐证，蓝灵家族的老者估计是将自己当做那种有一定基础常识的老牌神秘学家。 也确实，庄群现在的地位和可以接触到的人都是老牌神秘学家的范畴，只是庄群还没有来得及看看这个不一样的世界。 离开了图书馆，庄群打开翻盖手机，发现特曼给他连续打了两个电话，随后似乎是意识到庄群可能有事，就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特曼（备注：合作伙伴）：先生，秘书长那边来电实验室，找不到您，让我转达明天早上七点在索科尔大厦完成对多伦的正式拘捕。 庄群：我知道了。 庄群回复完消息，在门口就着淡淡的黄色灯光，伸了个懒腰，冬日的天气还是有些刺骨，庄群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北区的第二公园那边。” 书本上的信息很多，庄群返回实验室的时候还在整理着这些庞杂的信息。 直到来到电梯上，用磁卡刷开门禁的时候，庄群才注意到和他同行了一路的朗姆。 朗姆是一个已经有了白头发的中年男人，他有着极其硬朗的面容和健硕的肌肉群，就是个子落了一层，据他自己所说要不是只有一米六五，他早就叱咤世界拳坛了。 “看您想的出神，是新思路吗？”朗姆给庄群拉开门，同时问道。 “不是，是其它事情。”庄群揉了揉太阳穴，书里面的信息让他感到一种压抑感。 作者列举了大量的信息，庄群准备之后求证一下，但是他大概知道，对方不会在这些地方上说谎，既然如此，那么这个世界可真绝望。 书中得到的信息主要可以归类为四点，第一是神秘学知识的起源，这个已经在其它几本书本中得到了侧面印证，算是主流观点。 目前可以得到神秘学知识的方式是书页记录的，野外存在的，在其它几本近代书籍之中，作者都只是将它们统一归类为神秘学家死亡之后掉落的。 但是在这本书之中，作者给出了神秘知识更进一步的起源，是污染被世界净化之后的残留物，被人类认知获取的产物。 几乎所有第一手神秘都是自然净化污染后得到的，里面还提到，曾经的文明甚至可以人工干预这个过程，让污染净化后得到的神秘学知识倾向于某个特定方向。 但是从二百五十三年前开始，就再也没有野外污染被自然净化的先例了，人类很多时候只能对抗，封锁，无法净化，所以只有极少数情况可以得到新的神秘学知识。 为什么呢，作者给出自己的猜测，一个极其绝望的猜测，因为世界快要不行了，它对抗污染的能力已经崩溃，现在人类只能自救。 每个神秘学知识都是世界权限的残片，梦想则是使用者的入职声明，实践和学习是证明你在干活，这样世界才会给你持续的力量。 庄群在这块上面打了个问号，其它理论对这个也做出了不一样的解释，目前没有一个可以说服庄群的。 但是世界崩溃论对方的论据十分充分，逻辑也是自洽的，由不得庄群自我欺骗。 首先最开始依据记载，世界净化几千个污染才会出现一个神秘，之后是频次加快，到267年前几乎每个污染被自然净化之后都会留下神秘学知识。 这个时期也是神秘学知识猎人最为鼎盛的时间，他们会去找寻那些即将被净化的污染，然后等待这些神秘被净化后出售坐标或者卖门票。 然后是现在，自然已经无法再有效净化污染，最后污染甚至变成了一种常态，到现在污染这件事被封锁起来，大家在火药桶上歌舞升平。 不管如何，生活还要继续下去，调整好心态，庄群此刻也明白老人所说的作作参考就好，如果真的全信，那么是多么让人绝望的一件事。 里面还提到了一个有意思的观点，那就是作者痛批那些使用书页的人，他认为神秘学知识周围的环境虽然看似提高了门槛，但是可以让人逐步适应神秘学知识，反而让这份知识可以被使用。 那些使用书页刻录的家伙都是一群无耻的盗贼，在过去一些神秘学家为了让自己的神秘学知识可以被传承，在死亡前都会前往获得的地方，复原布置。 庄群挑挑眉，这也是可以说的吗，这可是大学城的图书馆，联邦的官方机构，而收藏书页最多的机构就是联邦了，还是说联邦有其它原因。 庄群记下这个疑点，将自己的笔记放入保险箱上锁，这些知识虽然没有被告知需要保密，但是庄群在外界这么久都没有得知类似的东西。 甚至他之前那么高频次去图书馆，都不知道居然有这么一个小门，只有被男人带着，他才意识到。 出来的时候庄群还尝试去寻找出来的地方，努力坚定信念才看见了那个小门，显然对方有其它保密手段。 但是在这里都是他的员工，不管这群人用的手段是什么，庄群都不想要让自己人试一试。 至于有人翻了他的保险柜，那么就拜托联邦的手段了。 第二天早上，庄群换了一身宽松方便活动的衣服，在两名特工的陪同下前往大厦。 随后在一间会客厅等待了几分钟之后，等到了多伦，这是个看起来十分妖异的男人，庄群第一眼就发现他不是人。 人类的面部肌肉不会这样，下面估计还有东西。 “听说你想见见我。”多伦被告知了这次见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用僵硬的笑容应对着庄群，甚至还歪了歪脑袋，然后他的脑袋就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 吓了押送的两名特工一跳…… “能让我和他单独谈一谈吗？”庄群看向负责押送的那名少年军官，他猜测对方也是一名神秘学家。 他的穿戴显然符合精英怪的定义，是一套和其他几名特工风格完全不同的重金属死亡皮衣，衣服上还有大量吊环，但是脸上很干净，只是一直在咀嚼口香糖，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样子。 “随意，小虫子可会咬人，被咬了别赖我。”少年抬头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庄群，随后快速睁大眼睛，似乎察觉到什么，给了男孩一个好好玩的眼神，就带着自己手下几个犹犹豫豫的特工离开了房间。 第95章 恐吓 庄群坐在座位上，看着坐在对面的多伦，少年军官似乎很是相信庄群的实力，没有束缚多伦，男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瘫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不过可惜的是没有杀掉那个叫做沐兮的小虫子。”多伦吹了个口哨。 “有点麻烦呢，本来是想要见见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但是挺失望的，也就是一个脑袋架在脖子上而已。” 庄群没有理会对方说的话，自说自话的打量着多伦，然后失望的摇了摇头。 “哈，那这个如何。”多伦脸颊两侧的肌肉快速蠕动，露出里面昆虫似的几丁质表面，还有那不似人的复眼。 “哈，你不是人早说嘛，我还担心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庄群在看到对方脸庞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不过随后他就像作出了什么决定似的，开心的笑了起来，在多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庄群脚下的地板裂开。 伴随着破空声，庄群的左手立掌，指尖为刃，停在了多伦眼前，随后在他惊恐的视线内缓缓向前移动。 属于虫子的危机感不停的叫嚣着，他宁可自己没有这样发达的第六感，这个小小的男孩，此刻身上散发着比丘都要恐怖的杀意和暴虐。 他就看着这只锋利的刀刃缓缓靠近，然后在依稀间他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被切开把玩。 那股杀意随后开始逐个访问他身上每个器官，每一个细胞都没有放过。 几分钟之后庄群整理了一下衣服，他也是个人，当年冷兵器战术大师造成的暴虐情绪只是被压下去了，在丧尸堆里杀戮的杀意，也同样因为沐兮这些他在乎的人在，不希望让家人担心的男孩，选择自己舔伤口。 现在又被多伦这个混蛋用克隆人挑逗了一下，再加上沐兮被袭击破了相，还有多伦最后的养老环境，让庄群快要控制不住。 最后这人自己亮明非人身份，庄群就没有那么多道德约束，直接将自己积攒了这么久的暴虐，压抑全部一股脑给大哥灌了进去。 就好像人心里压抑的时候需要一个沙袋一样，庄群发泄完感觉心情舒畅极了，随后他就嗅见一股排泄物的味道，回头一看，果然多伦这个从来只对试验品能有些优越感，面对丘这样的练块专家都被压制住的实验员，哪见过这种场面。 虽然庄群没有碰他，只是吓了下，但是这股杀意太过浓郁，男人已经彻底瘫倒在沙发上，眼斜嘴歪，不停在说着一些奇怪的话。 肌肉也控制不住，看样子他早上还没有来得及如厕，直接大小便失禁，庄群本来还挺想要来一口桌子上甜点的，但是现在他早餐都没有胃口了。 “你玩的挺花啊。”少年靠在门边，手上把玩着一对金属骰子，他也嗅见了开门后的尿骚味，同时瞥见那边已经瘫了的多伦。 “抱歉弄脏你们的会议室了，会不会有点麻烦。” “你没动手打他吧。”少年挑了挑眉，这个小孩很合他胃口，先动手再道歉，他喜欢。 “没有，就是吓了下。” “来人记一下，多伦先生中风了，让人把里面的玩意处理一下，找人给他洗个澡，我一会还要和他坐同一架飞机。” 少年吹了个口哨，后面几个特工就一脸嫌弃的进去处理多伦的身体和排泄物。 “兄弟哪里的。”少年将自己的棒棒糖分享了一个给庄群，自己也打开一个桃子味的塞到嘴巴里。 “不老泉。”庄群从善如流的接过棒棒糖，顺手检测了一下没有不对劲的玩意，然后塞到嘴里。 “就是那个将这混蛋怼死的实验室，你不会是庄群吧。” 见庄群点点头，男孩更加兴奋了，就像见到了偶像一样。 “我听他们说你直接怼了秘书长，是不是特别爽，我早就看不惯那个老混蛋了，又当又立，还满嘴大局观，要不是我爹和他是老哥们，我又打不过我爹，我也少说也得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既然你怼了那个老混球，以后我们就是哥们了，军队的事情来找我准没错，打不过的人告诉我，我只要能打的过就去帮你撑场子。” 庄群本来以为这是个酷哥，没想到一开口怎么味道就变了。 “对了，我叫狼道。” 告别这个过于热情的东北大哥们，庄群怀着轻松的心情回到实验室，甚至还有心情给沐兮打了一个视频连线。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沐兮那边似乎在休息室，一个年幼一点，穿着教士袍的人正在试图进入画面，只是被沐兮推了出去。 “格兰木，我在打电话。”沐兮终于开口准备驱逐这个不速之客。 “让我看看呗，好看的小弟弟你好，我叫木兰特，现在是沐兮先生的助手。”少年摆了摆手，然后被沐兮推出门外。 “我帮你把仇一起报了。”庄群开心的和沐兮分享道。 “你不会给他杀了吧。”沐兮可是知道庄群在红松的事迹，那上万丧尸还在某个将军的地堡上待着呢，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不会啦，我多么善良的一个人，我就是小小的吓了一下他，我保证，就一下下。”庄群用手指比了个极其小的距离，似乎想要让自己的话更加具有说服力。 “你，算了，你照顾好自己。”沐兮摇摇头，看样子庄群精神状态不错，他离开的时候就有些担心男孩的状态。 虽然他一直表现出积极又活力满满干劲十足的样子，但是沐兮知道人都是有上限的，庄群实际上在心里面压着一股火。 沐兮尝试开导，但是没有什么成效，现在看来这件事圆满结束，庄群心里面的那股火也泄了出去。 “那我就准备找你来玩喽。”庄群远离屏幕，给沐兮摆了摆手，结束了这次通话。 目前血肉流水线还需要半个月时间才能开始最后一次实验，如果那次成功，那么他们就可以初步脱离庄群完成大部分器官的构建。 只需要庄群每年回来调整一下这里的仪器就好，实际上即使庄群愿意扩大产能也无法了，因为他的虚拟灵魂也就这么多的量，这玩意不像是思维容器，当初就给了这么多。 他也曾经想要尝试诱导让《医生》给点虚拟器灵魂，但是都以失败告终。 不过庄群觉得继续深挖下去，还是很有搞头的，至少可以提高一下部分器官的产量的生产效率。 随着他和联邦的那个协议生效，下面的安防则是换成了军队的人，至于联邦最看重的基因字典，捎了器官培养的顺风车，一批次实验的五百三十二个蛋白质结构已经完成确定。 第96章 端疑 从十月开始到十二月结束，庄群一直在实验室里面泡着，联邦也乐见于他的安分，或许是被废掉的多伦给他们提了个醒，能拿到神秘学知识的哪有什么简单的人。 自讨干了亏心事的联邦统一缄默其口，只是一直在往庄群实验室里面塞人，庄群无所谓，谁的人用不是用，只要你有能力别捣乱，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这样的结果就是，潜伏进来负责情报收集的科员都不想要回去了，这里的工作环境好，工资待遇高，社会地位受人尊敬，同时上司也好说话，最重要的是养眼。 回去还要被上司刁难，上司还是个秃顶中年大叔，哪有这里舒心。 但是在十一月左右，有不少庄群实验室里面的人被紧急调离，最开始只是一两个，后来积少成多，即使进来的人也有一部分，依然难掩离开的数量。 尤其是进来的部分人员素质明显不如最开始的时候高，庄群后知后觉意识到出事情时，联邦那边已经有人来找他了。 “是北面出了问题？”庄群依稀记得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消息，仔细回想起来好像是在警察局那边，看样子事情早就已经发生，只是联邦压到现在才有些收拾不住。 “是的，您也发现了，我们在抽调全国的专家组成应对小组。” “这应该是之前的事情了吧。”庄群记得自己参加的那个大会，他的老师沛东院士还在上面发了言，那里面就说要组建一个应对小组来着。 “不是那个小组，或者说就是因为那个小组而让事态发酵了，现在是一个专项小组，用来处理这次的榕树病事件。” 来人是一位穿着黑色正装的政府职员，看得出来，联邦对这件事很重视，不惜让庄群拖慢两个重要项目的进度也要过去看一看。 等到庄群和几名实验员搭乘直升飞机离开大学城，来到一处位于郊外的巨大军事基地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件事估计是麻烦大了。 基地边上是无数停靠状态，但已经处于备战中的装甲车和坦克，在更远一点则是一整个野战机场，庄群他们的直升飞机就在这里降落，掀起了野战机场临时停机坪上的大量尘土。 几名带着蓝色贝雷帽的军官上前将机舱门打开，外面狂躁的气流，嘈杂的声音立刻涌入机舱内部，让庄群紧张起来。 “庄群先生，这边走。”军官用手压低庄群的身体，带着他离开螺旋桨位置之后，大声喊道，周围还有数个直升机在降落亦或者起飞。 有些和庄群一样直接在家里面或者实验室里面被带过来的专家也来到了这里，其中还有几个穿着睡衣踩着拖鞋的人。 这时有一架大型运输直升机降落在远处，几十名穿着重装的战士立刻围过去，随着机舱门打开，他们鱼贯而入，随即就是几声被消音器压低的枪声。 然后这些人就抬着一个个巨大的，用黑布罩着的箱子离开了舱室，几名穿着白色封闭式防护服的人则是进入舱室开始消毒。 “穿上吧，虽然不一定有用，但是多少是个心里安慰。”蓝帽军官将庄群带到侧面一个用集装箱临时搭建的厂房内，庄群在这里见到了之前会过面的那个生命方程实验室的壮汉实验员。 他给庄群递过来一套全包式防护服，同时开始给庄群调整呼吸装备。 庄群点点头，虽然他也有无菌车间，这东西防护效力明显强于防护服，但是多一层防护服还是好的，鬼知道他们这里存放的是什么玩意。 穿戴好氧气面罩，然后就是对讲机和外面的防护服，等到拉链拉上的时候，会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拘束感，整个人被蒙在这种防护服之中，给人一种幽闭恐惧。 庄群不是第一次穿戴这东西，他深呼吸几次调整状态，然后背过去让男人给他将名字贴在胸前与背后。 “我还有一波人要等，就不陪您进去了，进去之后文特先生会带您去看病区，请做好准备。” 庄群点点头，没想到文特也来了这里，他记得上一次和他联系还是十月份的时候，之后每次都只是在电话上传个短信而已。 没料到他来了这里，或者说他也确实应该出现在这里，因为庄群这边研究基因字典的实验员都被抽调了一部分，作为沛东院士下面负责丧尸病毒问题的实验员，被抽调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病区在这间屋子外围，那里有一座巨大的金属高塔加上一堵六米高的混凝土墙壁隔离内外，在直升机上庄群就注意到了这个现代版的围城。 进入之前是连续三道的检测站，他们测试完庄群和其他几名进入者的衣服气密性，通讯模块和氧气模块之后，再次核实身份，然后才给几人一人发了一只自行车。 “这么朴素的吗？”庄群感觉这个黄色的自行车实在是有些过于不搭了。 “进去之后电磁波和大部分精密仪器会被干扰，尽可能远离所有运转中的仪器，包括枪支弹药，你们的无线电也有可能被干扰，但氧气瓶不用担心，我们做过改造，即使出了问题，你也有足够的时间回到任何一个补给站。” 领头的士兵穿着绿色防护服，这让庄群想到他在红松见到的那些防化士兵，也不知道这次的污染到底是什么玩意。 随着士兵登上自行车，一行人进入封闭区，在里面是用玻璃方舱在水泥地上建造的隔离病区，庄群在这里看见了几名守在内侧的实验员。 “庄群，我在这里。”显然他们都是来接人的，文特也在其中，他穿着和庄群一样的白色防护服。 军官将有人接的人送走，然后带着剩下几个没人接的前往指挥部那边报到。 “看见那边立起来的蓝色旗帜了吗？”文特带着庄群走向他们的营地，同时给庄群指向那边飘荡的旗帜。 “那是氧气站，如果你的氧气警报响了，亦或者出了故障，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向那里跑。”文特说完拍了拍庄群的脑袋。 虽然隔着防护服，但是没想到他居然成功了，庄群似乎在思考什么，反应过来之后也只是瞟了他一眼，没有发火。 “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老师说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毕竟基因字典和器官克隆培养改良也一样是重点项目。” “你们应该早点让我过来看看的。”庄群看了一下侧面的地图，上面将整个基地分为四个区块，第一区就是现在这里，这里是过渡区，所有进入和离开隔离区的人与货物都要在这里中转。 然后是实验区和生活区，实验区隔在生活区与污染区之间，过渡区则可以直接到达三个区的任何一个，显然是专门规划过的。 “走吧，我们在实验区c组769。” 第97章 榕树病 “目前我们还没有搞清楚具体的传播途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气溶胶，水，体液都可以传播，这也是为什么这里防护等级如此之高的缘故。” 文特带着庄群骑着自行车来到这边的一座简易集装箱实验室外，这里有两名拿着黑色长矛的士兵，庄群感觉世界观出现了一定的冲击。 他没想到外面所说的枪械不稳定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是已经用上冷兵器了，士兵敬立随后将两人放进去，庄群在他们腰间看到了橡皮子弹以及电棍。 显然部分工具还是可以作用的，只是不知道这个不稳定大概到什么程度，后面一个士兵身上就背着一柄霰弹枪，但是对方并没有将其当做主战武器。 “榕树体周围环境自然规则会被扭曲，你看过污染基础知识讲解了吗？”文特看庄群好奇的打量士兵的武器，立刻意识到男孩是第一次来污染区。 实际上他不久前也是第一次，甚至沛东院士也只是在后方研究，此前只在年轻的时候进入过一个差不多收容完成的污染区。 由此可见这次污染的重大性…… “没有。” “我还以为神秘学家的权限会高一点，一会我将东西给你送过去。”文特带着庄群进入宛如月球基地一样的对接口内，然后他开始侧面的操作系统。 庄群发现那里居然是电子显示屏，但是在上面用蜡封贴着一张泛黄的牛皮纸条，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这，机魂大悦？？！”男孩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已经开始颠倒了。 文特操作完，检查完入口的封锁之后，拉下一旁的红色拉杆，伴随着周围无死角的消毒水，以及巨大的气流，两人终于可以进入内部区域。 “每次出入都要来一次，最开始还感觉很酷，后来都快要恶心死了。”文特抱怨着带着庄群进入后面的一个换洗室，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储藏间，两人终于可以脱下这笨重的防护服了。 “外面那个是。”庄群还是对那个过于欧姆弥赛亚的玩意耿耿于怀。 “先知的能力之一，他是隶属于教会的一位大佬，别看我，我就知道这么多，这里所有可以运作的复杂机械都需要这东西祝福。 要不然磨损会比外界快一万七千多倍，火药也会容易自燃，听说守卫那边用的全部枪械都需要特制，各个部件的精细度必须是正常枪械精度的五十倍不止，就这样每次激发之后都需要检查。” 文特帮助庄群将氧气瓶摘下来，两人都出了汗，只是庄群比文特好得多，他至少没有像一只落汤鸡一样。 “我们走吧。”文特招呼庄群在一旁的更衣室更换蓝色制服，这里居然有适合庄群的型号，就是在女士衣柜里面。 不过女士和男士都是一个颜色，相近的款式，全是蓝色的样式，听文特说，这是为了方便发现血迹和污染。 庄群穿上橡胶靴，这里的所有服饰，全被统一，按照文特介绍，实验员穿的是蓝色，病人是白色加蓝条，武装人员是黑色，这都很好辨别。 庄群将自己的铭牌接过来，这是一个金属牌子，上面有一个一维码，应该是他的个人信息和通行证，边上是姓名和职位。 高级研究员——庄群——编号a02—915—c769。 “你的级别可真高。”文特嘟囔了一句，就带着庄群前往他们的实验区，院士已经催了很久了。 庄群瞟了一眼文特的编号： 四级研究员——文特—古特曼—编号c07—776—c769 看样子最后的东西是他们所在的实验区域，中间应该是区别代码，那么前面就是所谓的级别了。 两人顺着通道往前走，路上见到的两波士兵都立正敬立，等到文特带着庄群来到实验基地外，他长叹一口气。 “下次就和你一起走，太爽了。” “嗯？” “你不会以为我一个c级人员也可以让武装人员停下来敬礼吧，他们鸟都不鸟我，估计就我病变之后才会重视一点。” 文特唠叨完，拉开塑料帘子，两人在这里还需要再次换上防护服，但是比之前那个级别低一点。 庄群穿戴完成，然后和文特互相检查密封处已经用胶带贴好，这才打开气密舱门，这里面的气压低于外面，所以即使有东西也会因为气压缘故无法渗透入外面的区域。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道安全措施，连接处有一个密封舱，走廊内的气压则是高于二者，密封层只有单面门关闭，并且完成一次消杀程序之后才能打开另外一边的门。 这些措施都只能暂时保护人员的安全…… 庄群也终于见到了被如此安全保护的东西，那是几十个被安置在玻璃仓内的患者，他们外表看来都至少有一部分出现了畸形。 和庄群他们一样打扮的实验员在这里走动，文特则是帮助庄群将背包上的氧气管接到上方的滑轨上，他们在这里需要工作几十个小时，期间只能喝点流体，氧气自然不能依靠氧气罐，只能用上方轨道提供。 当然衣服内还有一个小的氧气瓶，这是保命措施，如果上方氧气断开或者被污染，他们至少还能活。 “庄群你来了，过来吧。”老院士正站在一个玻璃墙之前，里面是几名正在操作的医生和护士，躺在床上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的肢体诡异的扭曲，就好像植物的根茎一样，几名护士正在按住患者，而医生则是尝试切除那些病变的躯体。 只是很快随着肢体被切割下来，男人的病变还未结束，红色的“根系”一直蔓延到肩胛骨上，一名正在按压的护士直接被甩开。 “放弃治疗，全部医疗人员离开病区，前往隔离区观察，请求武装人员介入。” 院士失望的叹了口气，随后强硬下令。 “好久不见，我的学生。”沛东看着庄群，复杂的说道，这个学生他也就带了几个月而已，但是对方却凭借神秘学家的身份在联邦等级上一跃到自己之上。 他当然知道联邦在这里规定的等级并不代表一个人的价值，以及在事业上的成就与否，但就是单纯的感叹，感叹年轻人可真的是太猛了。 听说先知的一位学生已经可以完成一定量的定向预言，这次的榕树暴发就是他完成的第一次预言，让联邦有了一点反应时间。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第98章 压力 “目前我们找不到榕树病的传播途径，即使做好了气密防护，也已经有研究员和武装人员被感染，不过这个概率极低，我们对外宣称是他们的防护服问题，这事情你不要往外传。” 沛东在让庄群陪着他逛完一圈他们所在的病区，并且看了那个堪称怪异的“榕树”之后，就带着疲惫的实验团队返回休息区。 休息区每个人的起居室只有一个胶囊仓，里面需要带着呼吸面罩进去，如果外面发生异变，也可以支撑独立的氧气循环十二个小时，并且上面有定位系统，方便军队寻找幸存者。 显然这都是血和泪的教训…… 沛东院士将那些学生赶回胶囊里面休眠之后，坐在水泥钢筋的冰冷起居室内，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看了看庄群，给他开了一罐酸奶。 “我明白，那个榕树是怎么回事。”庄群回忆了一下那个东西，那是人类肢体编织而成的一棵巨大的树木。 庄群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它，因为他居然在上面看到了一种独特的，属于血肉的美感和语言。 但是这个想法太过于邪恶，庄群只能迫使自己忘记。 “我们将榕树病分为四个过程，那个就是最终情况，我们称之为大榕树。 榕树病没有潜伏期，至少目前没有发现潜伏期也没有发现无症状感染者，希望没有吧。” 庄群看着这位老人，他满头白发从银丝变为白丝，声音也嘶哑又干涩，这件事情抽干了老人最后的力气，也许只是责任让他一直坚挺到了现在。 “第一个病变过程你看见了，病人会出现肉质的类似树根的病变部位，一般在四肢和面部，很好辨认，你也注意一点。 实际上我不想叫你来，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个基因字典一定要搞下去，这是我们反败为胜的希望之一。 这个病变阶段患者会发热，亢奋，力气变大，有时候会作出一些诡异的行为，但是总的来说攻击性不高。 而且他们暂时没有传染性，传染性出现在第二个区域，这个时间段病人的病变部位会完全呈现榕树枝干的质感。 外表皮则是变为棕褐色，当皮肤硬质化之后，就会在上面开花，这个你在这边见不到，这些病人都被转移到b区去了。” “那榕树。”庄群回忆了一下那个第四阶段的病人们。 “那个已经死了，一位联邦军队的军官杀死了它，这算是给我们研究的标本，已经不具有传染性。 活着的榕树很危险，一定要避开它们，它们会移动 也会攻击，而且具有极高的传染性，目前所有非气密，水源，体液这类传播的感染者都是它们造成的，指挥部那边初步猜测是声波或者电磁波。” 沛东将威士忌一口闷，脸上快速浮现出两朵红晕来，就好像是冬日冻完之后的红斑。 庄群则是拆开坚果碎包装，将里面的配料洒在酸奶上，然后打开糖包将里面的白砂糖全部撒入其中。 “现在进入二期就没有救活的先例了，第三阶段则是会表现出对于榕树的趋向，这些患者会趋向于成为榕树的一部分。 即使我们将他们捆绑住也没有办法，医学部被授权解剖了几个因为并发症在三阶段死亡的患者，发现他们的大脑都已经被溶解了。” “第一阶段还有救？”庄群眼中燃起了希望，这代表这种病并不是不可对抗的，最恐惧的实际上是不知道如何传播，也不知道如何治疗的病症。 “有几位来自联邦和教会的神秘学家治疗了几位患者，但是基本思路都是快速移除病变部位，你也看到了，我们之前就是在干这件事，但是我们的速度太慢。 这些寄生体有一定自我意识，它们在意识到要被移除出宿主，就会向上蔓延，而如果我们快刀斩乱麻，病人又会因为并发症和大出血死亡，这才是将你借调过来的原因。 还有就是，我们希望你可以剥离病原体，你知道的，从活体上剥离，如果可以做到，那么我们的研究就可以进一大步。 189号的病人给你了，别给自己太多负担，好几位神秘学家都失败了。” 沛东似乎是知道自己这个学生的性格，最后还是嘱咐了一句。 第二天开工，庄群找到了189号，他也明白为什么沛东要让自己负责这个，因为这是他们这里最小的一个孩子，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 女孩穿着白色的病服，正在透明的玻璃幕墙之中玩着拼图，庄群将病历合上，这个女孩是少数病变区域较小的病患。 从这个方面来说易于干涉和剥离，再加上这孩子太小了，沛东他们希望庄群的到来可以带来一线生机，至少要将她救下来。 这才将189小茉莉配给了庄群负责…… 庄群检查好自己的防护，然后打开门走入隔离间内。 “医生叔叔，我有好好睡觉的。”女孩吓了一跳，立刻跳起来跑到床上。 “不对，是医生哥哥。”女孩站在床上，突然意识到来人不是之前几次自己的主治医生。 他的主治医生此刻正跟在庄群后面进入隔离间，随后他将门关闭，封锁内外，这才走上前摸了摸茉莉的羊角辫。 “这位是你新的主治医生。” “是茉莉不好好睡觉，斗叔叔被院长撤职了吗？”女孩古灵精怪的问道。 “这都是谁告诉你的，我还是会每天过来监督你，这位庄群哥哥可厉害了，什么病他都可以治疗，你要好好配合他哦。” “那，给我治好之后，可以让哥哥帮一帮莱特哥哥吗？” 医生一顿，笑着敲了一下茉莉的脑门。“这事你得求庄群哥哥，你要乖乖的懂吗。” “庄群哥哥好。”茉莉笑着跳着来到庄群身前，然后绕着庄群转了一圈。 “你好，我们去医务室吧，我要看看你的病情如何。”庄群这几天被这里压抑气氛带着阴沉下来的心情，也被女孩的开朗笑容击碎了好多。 “你的声音真好听，一定长的也好看，就是你们都套在大白套子里面。” “等你痊愈了，就可以看见我喽。”庄群带着女孩走在后面，前方的通道直通治疗室。 “申报，病人189茉莉通过v—18通道，即将抵达c887操作室，即将打开c887内侧气密门。” 斗在旁边拉住对讲机，随后开始汇报…… “准许，你所在位置已消毒请放心使用。” 第99章 承诺 庄群检查了女孩的病变区域，茉莉的病变区域在左脚，庄群尝试用能力探查，发现这确实是属于茉莉的肢体器官，组织也都是她的组织，但是就是表征出现了问题。 就好像有什么更进一步的东西在影响一样，庄群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选择记录了三天病情，只是在第三天他们进入休息室的时候，茉莉的状态却有些不对劲。 女孩一反常态的用被子裹住自己，缩在钢丝床的床头柜那边，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庄群上前检查了一下监控，然后走到女孩旁边坐下，没有去碰她，就这样安静的陪伴着。 “庄群哥哥，我会死吗？”茉莉终于将自己从被子里面露出来，她用含着泪水和恐惧的眼神看着庄群。 庄群侧头看向侧面那个叫做莱特的男孩的病房，果然几名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正在清理房间。 “他只是被转移到更好的病区了。”庄群尝试去安慰女孩。 “他们都说了，第二阶段就死定了，没人可以逃过，但是我还没有找到爸爸，我还不想死。”茉莉将自己缩在被子里，身体再次颤抖起来。 “你不会死的，我保证。”庄群拉住女孩的手，坚定而温柔的说道。 …… “手术提前吧。” 庄群在查看完茉莉这次的情况之后 再次修改了方案，同时预订了下午的场次。 “需要禁食吗？”斗现在是庄群的助手，他将表格递给庄群询问道，有些神秘学家不太需要现代医学的协助。 比如之前那位巫师，对方直接就是用的巫毒娃娃完成的治疗，不过听对方说，巫毒娃娃的制作和使用很复杂，他没有办法救这么多人。 庄群摇摇头，只点了无菌室和活体培育箱两个需要的器械。 “我需要你从旁辅助，检测设备你来操控。” 下午，斗带着激动的心情和庄群将茉莉带着来到手术室，庄群确定检测设备就位之后，就开始使用手术刀快速处理茉莉脚上的那块组织。 他没有选择直接截肢，而是预留了两毫米的皮肉，将病变区域切割下来，茉莉的胚胎干细胞已经培养完成，在庄群看来只有这样才算是痊愈。 手术进行的非常成功，下午三点二十五分，在屏幕外一群管理层的见证下，茉莉的病患组织被全部切割完成，庄群将病变组织快速拿无菌车间密封放入箱子内，随后给整个手术室做了两次除菌。 离开手术室之后，是人群的掌声。 为首的是一位穿着黑色常服的军官，庄群关闭大门，前往隔离室更换隔离服，然后来到了大厅内。 这里十分冷清，但是电子显示屏上却很热闹，上面那个穿着军装的老将军说了一堆车轱辘话，随后就关闭了这边的直播。 “抱歉，议会那边需要一些支持。”一名军官正站在室内，他歉意的说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龙—白鲟。” 庄群点点头，至少这人愿意到这里来面对风险。 “你们太过乐观了，现在只是暂时完成了切割而已，是否会产生后续的二次感染还是未知的。” 庄群在洗手池边上按照规定洗了三次手，虽然他的无菌车间可以做的比这个更好，但是他不希望自己的行为导致其他操作人员放松戒备，所以该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甚至比一般医生做的更好，更规范。 “每四个小时做一次监测，详细一点，我要看到白细胞，胰岛和异状血细胞的数目与含量，你辛苦一下。” 庄群打开对讲机，向还在室内的斗吩咐，对方斜斜给他比了个耶，庄群笑笑没有去古板的纠正对方的不规范回复。 找到了治疗的可能性，所有人都在兴奋之中，压抑的太久了，难得的曙光让人眩晕，只是庄群还是感觉到有些惴惴不安，估计还是要再检查一下的。 “各项指标正常，她已经几乎痊愈，如果26+7的隔离期间没有出现问题，那么就可以出院了。” 斗表现的比茉莉更加兴奋，他将手中的数据抄录上，随后摸了摸茉莉的羊角辫。 庄群在数据下面签名，随后将几个有些起伏的指标标记出来，这都在正常范围内，茉莉已经接近痊愈标准。 只是庄群坚持要完成26+7的隔离时间，要不然茉莉已经可以进入低一级的病房。 “你还在担心什么，她的痊愈数据和其它几例痊愈的病患很类似，对了马上就是她的生日，要不要来。” 文特笑着将餐盘放在庄群旁边，今天的午餐是西兰花加土豆泥，看得出来上面对这里的饮食很上心，味道都不错。 土豆泥十分绵软，而且咸淡刚刚好，上面还浇了酱汁，因该是某种肉类的肉酱，口味偏咸鲜。 “按照规定来，不过现在状态不错，她完全没有表征，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对应第三阶段中后期吧。” 庄群将茉莉的体征状态打开查看，发现数据已经平稳下去，过几天就可以让她离开隔离区。 “差不多，只不过她的生日还在隔离期间内，我们的想法是给她过个生日，这里没有蛋糕，但是材料不缺，你会做蛋糕吗？” “搞了半天是这件事，没事包在我身上，之后其它病历就可以开始了，看来又是一次大工程啊。” 太阳此刻露出了一半到天边，在这里的窗户处可以看见，但是随后它就被后面的乌云遮盖，只剩下一层红色的边缘。 茉莉的病历是目前被有效治疗的第五个病人，而且庄群的能力代价较低，这是几乎所有神秘学家的共识，这代表着一部分病人有了被救治的可能。 而且最重要的是，庄群分离出来的活体部位已经送往教会的医院骑士团驻地化验研究，教会方面在这二十几天时间内已经放出了一种可以有效遏制第二阶段传染性的药物。 这无疑极大鼓舞了还在前线作战的士兵和医疗工作者们。 “什么，血压掉的厉害，为什么。” 庄群正在和鸡蛋进入面粉然后加糖制作蛋糕胚的时候，就被斗的一个电话打懵了，他再三确认是茉莉的病房，然后就连手都来不及去洗，直接奔向病房。 这次他甚至没有穿戴防护服，直接利用无菌车间完成了外部隔绝进入了病房。 “庄群，你疯了。”正在里面作业的文特与斗还纳闷庄群为什么这么快，看见直接穿着白大褂进来的男孩，吓得连手上的器械都拿不稳。 “我不需要这个，我是神秘学家，如果我的能力都无法隔绝，防护服一样无效，现在情况怎么了。” 庄群立刻进入位置，此刻的茉莉已经晕厥，但是肌肉还在痉挛，庄群立刻用麻醉能力试图先平复痉挛，避免造成呼吸系统紊乱。 但是等到他完成操作的时候，茉莉突然睁开了眼睛，庄群立刻拍了拍她的肩膀，只是这次没有得到回应。 第100章 隔离 “静脉注射肾上腺激素0.5mg，时间来不及了，你直接给我。” 庄群用手电查看了一下茉莉的瞳孔，发现已经完全散大，而且心脏也开始停跳，血液却上升起来。 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先保住生命体征，庄群直接用手术刀和模拟器官当做注射器，将肾上腺激素直接注入心脏周围。 但是依然没有好转，庄群不得不用模拟器官加上复苏术尝试维持茉莉的生命体征，但是旁边仪器上的数据却开始浮动的离谱。 就在庄群努力挽救的时候，茉莉的四肢突兀的挣扎起来，然后以反关节的方式从手术台上支起身。 即使是庄群都被这一幕看的有些发愣，也就在这个瞬间，茉莉猛然挣脱身上的针头和检测器，向着玻璃墙角落位置冲去，庄群拉住了她的一条胳膊，但是那条胳膊居然直接脱臼了。 庄群立刻扑上去准备将茉莉拉回来，但是就看见她猛然撞在玻璃墙壁上，颈椎随后发生了诡异的变形。 等到庄群按住她之后，茉莉小小的身体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庄群害怕太用力将她的关节骨骼捏碎，又害怕放开她，她自己撞死在玻璃墙角上。 只能用能力暂时麻痹她的中枢神经，但是也就只是迟缓了一下，随后茉莉就开始继续大力挣扎起来，甚至力量还有上升。 “庄群，立刻离开隔离室，她已经进入第三阶段了，第三阶段是有攻击性的，这是命令，立刻离开隔离区。” “闭嘴，给我镇定剂，要500ml，快一点，再给我一支松弛剂，我可以控制住她。” 庄群押住茉莉，随后开始快速检查女孩的身体状态，明明六个小时前他还给女孩用能力检查过的，当时一切正常。 即使是按照最快速的病发过程，从未感染到第三阶段也需要至少16天，只是六个小时而已，这不可能。 斗看了看外面已经要进来的士兵，再看了看压着茉莉试图作最后治疗的庄群，最终选择给庄群配置肌肉松弛剂和镇定剂。 军队的人很快将茉莉，庄群与斗控制住，文特第一时间离开了失控区域，所以只是被遣返进入后面的舱室等待调查。 斗则是因为协助庄群，被军队扣押进入临时的禁闭室，这件事情影响十分严重，严重程度在某种情况下甚至大于茉莉的死亡。 这里实际上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庄群和斗的行为就是违抗军令，斗随后会被带离隔离区，他已经不适合在这里工作了，当然庄群也一样。 但是因为他没有穿戴防护服，而且和茉莉近距离接触了，他还喜提了一个七天的隔离。 等到沛东院士见到自己这位小徒弟的时候，被庄群的状态吓了一跳，男孩满眼的血丝，正坐在床边嘟囔着什么。 “神经接驳没有问题，为什么，肌肉接驳用了无菌车间，即使无菌车间有问题，为什么我没有感染…… 是免疫问题，但是为什么没有……，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你回去休息休息吧。”沛东叹了口气，在他看来，庄群一路过来太顺利了，从等级开始万众瞩目的第四名，到作为院士的关门弟子。 然后是作为神秘学家强势入住不老泉，随后是和多伦的对抗，这一切都太过于顺利，有困难，但是没有如同今天这样完全不可预料的，彻彻底底的失败。 “庄群，你不适合呆在这里了，隔离完就回去休息吧。”沛东站在外面，用对讲机对庄群喊道。 “为什么，那其它病人怎么办。”庄群抬起头看向沛东。 “你的能力在这里不具有治疗性，在这里你最多就是一个普通研究员的作用，甚至不如一个专业训练过的研究员。” “我可以……” “你不可以，你以为你是什么，救世主吗，你以为你救了几万人，就一定可以对抗这次的疾病了，即使你可以通过切除治疗疾病又如何，现在感染人数至少有六十万，你一个一个来吗？” 沛东猛然呵斥道，庄群迷迷糊糊的看向男人。 “但是我答应她了，我……” “这不是你的能力范围，回去吧，那里更需要你，你要相信我们，一位来自教会的神秘学家已经启程了，我们现在也已经将你分离出来的活体样本送往医院骑士团那里，一切都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 “这里什么都没有，我需要纸和笔。”庄群用力压住自己颤抖的手掌，抬头请求道。 “嗯。” 沛东转身离开，只留下庄群看着光滑洁白的地面。 第六天庄群即将要离开隔离区的时候，沛东再次过来，随即他就发现地面上，床上，玻璃墙上全是庄群贴着的打印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图画和标注。 “再帮我个忙。”庄群用力按压着一张白纸，此刻上面是他几天内的成果。 “你的状态不对。” “我求你了，再帮我个忙。”庄群用力的请求道。 “你说。” “去检查我在实验室准备的胚胎干细胞，我们的流程错了，应该先治疗完成，然后再取干细胞来培育移植，被感染的不是她本体，是干细胞，是干细胞已经被感染了。” 庄群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七天时间很快过去，期间斗和文特也过来看了看庄群，但是安慰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他们一个人要被送走到后面去休息，一个人还有其它任务。 第七天，医生进来检查完庄群的身体没有表征之后，就带着男孩离开了隔离间。 在这里庄群见到了等在门口的沛东。 “胚胎干细胞没有问题，回去休息休息。”沛东拍了拍庄群的肩膀。 “嗯。” 这几天意识到自己不太对劲的庄群，已经平复下来，他回味着沛东给自己的训斥，说服了自己离开这里。 庄群来到那个进来时的停机场，这次他是乘坐运输机离开这里。 伴随着巨大的推背感，庄群抓紧旁边的军绿色布带扶手，看向窗外离地的黑色负重轮。 机翼在半空中划开云层，将一切的苦难似乎抛在身后…… “真是狼狈呢。”庄群按住自己的头，他此刻却不想要返回大学城，庄群将手机打开，里面有一个地址。 第101章 天上掉下来个庄弟弟 飞机在雅典的机场停靠，随后他们接受了更加严格的消毒处理，这才被准许离开基地，庄群过去的时候就没有带什么东西。 此次回来也只是穿着一身衣服而已，庄群将沐兮的副卡掏出来，在一旁的取款机上取了点现金，随后给自己买了一件厚实的外套。 雅典的火车运输业很发达，庄群来到售票大厅的时候，就遇到了大量从车站出来的游客，火车站熙熙攘攘，庄群拉了拉身上的外套。 继续走向售票窗口排队，就在庄群向前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只手摸向自己的口袋，庄群微微侧身让开对方，然后用前方一个男人作为阻挡，让对方丢掉自己的位置。 几分钟之后，庄群来到售票口外，男孩不得不微微踮起脚尖，才能让自己的眼睛看见售票员。 “小弟弟，你的家长呢。”售票员看见庄群，好心的询问道。 “可以买两张去天策府的车票吗。” 庄群将刚刚好足够，有零有整的钱推过去。 售票员看了看庄群，再看了看男孩看向的那边坐在座椅上正在看报的一位先生，显然认为是家长为了锻炼孩子让他来买票。 一张票也许买不到，但是两张却可以，用上大钞支付，即使只是多了二三十，也会引来麻烦，但是用上几张零钱却可以避免麻烦。 等到坐上前往天策府的火车，庄群将吵个不停的手机打开。 “先生，去接您的人说您自己离开了……” “嗯，我去外面散散心，有其它事情吗。” “没有，您在哪里……” 嘟嘟嘟嘟…… 庄群直接将电话挂断，随后打给朗姆问了问实验室没有什么问题，就将电话的铃声关上，裹着大衣外套，看着外面快速流过的景色。 旁边是喧闹的车厢，庄群只是感觉这样很安心，至少要比实验室那里冰冷冷的器械，看着生命不可避免的走入终局要好的太多。 男孩吐出一口热气，在窗户上成了一片薄纱，他用手指在上面划了一横，然后继续望着快速后退的景色。 周围的景色很快从城市变为低矮的房屋，随后在驶过一个高架桥之后，是大片的平整雪地，如果在丰收的时间前来，这里会有金黄的麦浪。 开车的第四个小时，当车厢内的众人随着微微摇摆的列车，以及昏暗的灯光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庄群还是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景色。 即使对于普通人来说，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但是庄群还可以窥见黑夜中的一丝丝的轮廓。 列车在凌晨抵达目的地，庄群第一次发现，两地居然没有想的那么远，这段距离有了一个明确的时间概念，八个小时。 黑夜还笼罩在天空中，但是人类已经拿灯光点亮了地表，火车站内，和他们一同到达的还有几列货运班次，工作人员正在紧锣密布的进行停靠作业。 庄群则是顺着大包小包的人群离开了这里，外面的空气更加冰冷，还夹带着城市中的烟火气。 靠近火车站的是无数闪烁着各色灯光的酒店，小商店以及客运站，庄群一个人在人群中很不显眼，但是当这一批游客散去之后，站在公交车站旁边看地图的庄群却突兀的很。 一名穿着暗色调外套的中年妇女扫视了一圈四周，确定没有人看向这边，再打量了一下庄群的脸，确实可以卖个好价钱。 不管是送到黑市上，还是给人牙子，亦或者自己和卖家出手，都可以几年不愁了。 她果断出手，然后拉了拉，没有拉动。 “有事吗？”庄群抬头询问。 “啊，小朋友，你家长呢？”妇女再拉了拉庄群，发现这小小的孩子就像是脚底生了钢筋一样，一动不动的，不会是遇上鬼了吧。 “我去找他，对了科尔顿大教堂是这个方向吗？”庄群指了指地图上的标志处。 “是，是的。”妇女这次彻底是服了，这估计还是个超级怨灵，看样子还准备去直接怼大教堂，自己这是怼到铁板上了。 “谢谢。”庄群礼貌的道谢，然后走向一旁的移动电话亭。 “是的，在167公交站旁边，灰色棉裤，黑色上衣袖口有破损，带着一顶棕色帽子，女性，大概四十岁上下，塌鼻子，圆脸，身高一米六四上下…… 是的，人贩子，对…… 我就是被拐的孩子，嗯，现在没事，她没有拉动我，嗯，好的，需要身份证号码？ 抱歉，我没有记，留在原地？ 我要去找个人，可以给你监护人的电话号码，好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谢谢。” 庄群报完警，就登上了公交车，至于那个人贩子，他看了一眼，这个缺心眼也缺技术的家伙还在周围徘徊，估计今天出勤的警察可以加鸡腿了。 大教堂是天策府的标志性建筑物之一，它坐落在城市中心，同样也是重要的景点，当然天策府本地宗教氛围并不浓郁。 现在大教堂的地位和白纶港图书馆一样，有点地位，但是不多，更多是一些外地游客过来的打卡圣地。 庄群到的时候已经到了早上开放的时候，男孩揉了揉脸颊，让自己看起来清醒一点，然后混进一群小学生里进入了教堂内部。 等到坐下来之后，他很快找到了在旁边就位的沐兮，男孩放松下来，靠在座椅上开始无聊的打量起周围的装饰物，随着历史讲解和圣歌，被催眠的庄群决定小眯一下，醒来就发现已经快到结束的时候。 沐兮正被一群小孩围着，看起来他很受孩子们的欢迎，庄群支着脑袋呆呆的看着沐兮的笑容，等待孩子们离开的差不多了，才起身向沐兮走去。 随后就在沐兮应付完孩子们的时候，混在唱诗班男孩中间的庄群没有引起沐兮的注意，直接突进到五米的位置，然后向前一突，撞入沐兮怀里面。 “嗯，庄群，你怎么在这里。”沐兮感觉怀里面多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低头一看，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后脑勺。 “别动。”庄群将脑袋塞入熟悉的怀抱里面，是熟悉的味道，他用脑袋蹭了蹭，然后抱紧沐兮。 “好吧好吧。” 沐兮俯下身子将庄群托着屁股抱起来，只是手掌在摆动的时候感觉到几滴凉凉的东西。 “哭了？”沐兮有些惊讶的问道。 “你胡说，不许看，不许问。” “好好好，不问，不看。”沐兮笑着掂了掂小孩，抱着他返回宿舍那边。 第102章 开导 “洗个澡补个觉，我还有任务。”沐兮显然猜到了庄群是怎么过来的，看见男孩睡眼朦胧的样子建议道。 “嗯。”庄群靠着沐兮肩膀，将脑袋架在沐兮宽厚的肩膀上，微微偏头可以看见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含糊不清的答应道，然后靠着沐兮浅浅睡过去，等到沐兮将庄群弄到床上睡着，他已经错过早上的晨会了。 …… 庄群从沐兮床上醒来，深深打了个哈欠，这是他这半个月睡得最好的一觉，之前在隔离区他的休息时间几乎没有。 要不是在协助其他医疗人员进行手术，就是在时刻待命小茉莉的情况，他的睡眠只是为了保证最低生存限度的行为。 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疲惫在一次次中积累，终于在现在爆发出来。 庄群左右环顾，发现是陌生的房间，不是他在白纶的房间，也不是他在大学城的小窝，更不是在隔离区冰冷的水泥钢筋建筑物内。 这是一间虽然有些狭小，但是布置的很温馨的小窝，一旁是一个一个半他高的衣柜，然后是远离衣柜的床头柜，以及横在二者之间的一张床。 头顶的吊灯很有年代气息，侧面对着床铺的电视机上却有些浮尘，显然他的主人并没有看电视的习惯。 卫生间在入门处，庄群继续倒下去，厚重的黄色窗帘将不知道是早上还是傍晚的阳光阻挡，只在下面边缘露出来一点点。 男孩翻过来趴在床铺上，将脑袋埋入枕头和堆叠起来的被子之中，感受着这股安心的味道，用力蹭了蹭被子。 抬头就看见在床头柜上台灯边，是一张全家福，而在全家福边上是一个双人像，是不知道哪一次，庄群穿着红白相间的棒球服，站在喷泉的台子上，沐兮则是坐在旁边扶着男孩的腰。 “别蹭我的枕头了，头发都掉在里面。”沐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外进来，一进来就看到对着照片傻笑，笑一笑然后再次将自己埋到枕头里面蹭蹭的庄群。 “瞎说，我从来不掉毛的，家里面的毛毛都是你的，我哪有这么长的毛。” 庄群立刻反驳道，他揪了揪自己的短发，向沐兮申诉。 “在看什么。”沐兮将手中装着早餐与洗漱物品的袋子放在一旁的圆桌上，走到庄群边上的床铺边坐下。 “看你的傻样。”男孩侧过脑袋，直接将自己埋到枕头堆内，然后伪装自己还在睡觉。 沐兮顺着刚才庄群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被男孩把玩了好几次的那张合影。 “过来也不和我说一声，在那边受委屈了。”沐兮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特曼那只笑面虎，但是对方和他打电话确认人是不是在自己这里时的语气，又有点不像。 “没有受委屈，就是感觉自己特别无力。”庄群似乎是想起在隔离区的事情，情绪立刻低落下去。 “吃点东西，我给你带了烤肉和烤鱼，还有面筋与凉面，都是这里的特色菜，先吃饱肚子。” …… 庄群吃的满嘴是油，沐兮则是陪在旁边。 “可以和我谈谈吗？”沐兮拍了拍男孩的后背，将果汁递过去然后问道。 庄群将烤鱼和烤肉处理完，用纸巾擦干净手指，将自己缩到床上。 “我从获得【权柄】之后就没有失败过，至少我想救，我尽力去救的人都活了下来。 走的太顺了，就像院士教训的那样，只是我还是不甘心，明明神秘学家可以创造奇迹，为什么这次不可以。” 庄群缩在被子里面，不让沐兮看见自己的表情。 “你说，给予希望之后再推入深渊，是不是更加绝望。”庄群想到了茉莉，也想到了被他夸下海口而产生希望的一众医疗人员和几位患者。 “嗯。”沐兮坐在庄群旁边，搂住他慢慢顺着脊背拍了拍。 “今天的事情不许往外说。”庄群抹了把脸，发现自己成了小花猫，他对一脸慈祥的沐兮呲了呲牙威胁道，然后跑去卫生间洗脸。 “能住几天。”沐兮收拾着桌子上的餐具，将塑料盘子和木签放入塑料袋，随后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桌子，将塑料袋系紧然后放在门口。 “不知道，等到那边需要我回去的时候。” “你剩余的基因调整手术怎么办。”沐兮摸了摸庄群的脑袋。 “剩下的都是不愿意过来的那些家伙了，晾着他们，让他们自己着急了我再过去，搞得好像我求他们来治疗一样。” 庄群撅着嘴说，他估计现在联邦需要基因调整的人数在三千五上下，目前他已经给两千四的人做了手术。 剩下的一千一要么是出于各种原因不想要过来，要么就是主家考虑到这是个污点不想要他们露面。 这些都是庄群无法插手的，人家不过来，亦或者干脆他都不知道人在哪里怎么办。 男孩看了看现在堆积的基因调整手术申请，里面没有什么急需治疗的病患，都是一些之前观望，现在确定没问题之后才出手的老六。 庄群理解他们的想法，但是既然你都不着急，我也没必要着急，等我回去有时间再做吧。 男孩舒服的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睡着就好，真是一件美事。 就在庄群准备继续睡过去的时候，沐兮猛然拉开窗帘，让阳光整个撒进房间。 “你都睡了一天多了，起来和我出去转一转，要不然都快长毛了。” “我不，那就发毛好了……” 最终庄群没有熬得过沐兮，他被沐兮从床上拉起来，套上一套教会唱诗班的白色运动服，然后拉着出去迎接冰冷的清晨。 清晨的城市已经开始苏醒，几位一样早起的教士正抱着书本快步在教堂内穿梭，几位穿着灰色袍子的教会少年正在清扫地面，擦拭雕像。 他们大都是教会孤儿院的大孩子，同样也会在之后进入教会的学校，如果他们足够优秀，可以在中学毕业之后进入大学城的神学院。 这才是正统大学城神学院学生的来源，当然他们之中还有一部分由商人或者小贵族送过来的次子。 这些孩子可以通过清扫教堂，帮助教士管理更小的孩子，照顾他们，亦或者帮助教士完成教会任务而获得零花钱。 当沐兮带着庄群过来的时候，几个孩子正在绕着铁桶绕圈嬉戏，显然相比较于枯燥乏味的卫生清扫，游戏更加可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第103章 悲歌 “好漂亮的小弟弟，沐兮教士，这是你的儿子吗？”两个大胆一点的孩子立刻围过来，一人就准备直接捏一捏庄群的脸蛋，只是直接被男孩躲开了。 “不是哦，是我的弟弟。”沐兮看着几人互动，笑着没有阻拦，或许在他看来，庄群和这些人才算是同龄人，应该和他们多玩玩，而不是和自己这个中年大汉在一起。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皮卡特。”男孩伸出带着握笔产生茧子的手掌，歪着脑袋问道。 “庄群。”庄群点点头，但是没有去接男孩的手掌，他现在最想赶快回去补个觉，而不是陪小屁孩在外面瞎玩。 男孩们或许是觉得庄群在害羞，也不强求，而是嬉笑打闹着继续清理走廊，同时和路过的教士打招呼。 “这里挺适合养老的。”庄群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用手揪住沐兮的衣角，然后就让他带着自己走。 早上的雾气还有点，大教堂中间的花园与草坪虽然枯黄，但是几棵大树却苍劲有力，即使雪花落在枝叶上，依然保持着自己的翠绿。 沐兮上午需要去独自完成一次对教会孤儿院的募捐，不想要庄群待在屋子里面就睡觉的他，直接带着男孩来了募捐现场。 在沐兮于讲台上演讲时，庄群就在后面乖巧的坐着，导致最后捐款完成，还有几对夫妇过来找沐兮询问情况。 “这孩子也是孤儿院的吗？”一对穿着得体，虽然没有什么贵重装饰，但是衣服干净整洁，也没有破洞补块的中年夫妇在宣讲后来到沐兮这边。 本来以为是有其它事情的沐兮，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乖巧的坐在椅子上，阅读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本神话图册的庄群，立刻知晓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是他的监护人，他是我弟弟。”沐兮微笑着说道。 “这，我们明天想要去拜访一下孤儿院可以吗。”女士拉了拉丈夫的衣袖，男人带着不失礼仪的微笑问道。 “当然，我们时刻欢迎任何客人的到来。” 女士走之前还专门来到庄群这边问了他的名字，得到庄群礼貌的回复之后，更加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这事估计是不成了。”沐兮摇摇头叹了口气。 “为什么，我看他们对于领养还挺有意愿的。” “他们喜欢的是知书达礼的小可爱，可不是那里面的泥猴子，这群小崽子，唉。”沐兮叹了口气，他之前主管那边，当然知道这些就在青春期的孩子到底有多么难管。 直到这时他才怀念做饭好吃，体贴人，性格也好的庄群，突然意识到庄群才是异类。 正常男孩在这个时间段都是皮的厉害，虽然乖起来也让人心疼，但是有时候实在是让他难以绷得住。 “哈？怪我喽。”庄群用大眼睛萌萌哒的看向沐兮，让沐兮实在无法忍受，直接抱在怀里面一顿乱揉。 沐兮的生活在这边很规律，早上七点起床做弥撒，然后进行今天的工作，有时候是主持募捐，有时候是替孩童作百日洗礼，亦或者为死者作祷告。 天策府地区宗教氛围不浓重，很多人一辈子也许都不会走入教堂，他们在过去信仰的多是祖宗神，现在一些大家族的祠堂里面还供奉着祖宗牌位。 国教在这里的影响力几乎就是毛毛雨，当然还是有一部分人会进入教堂内选择利用神明来弥补内心的空虚。 庄群就跟在沐兮后面，男人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几天下来做的有模有样，甚至让主教都夸奖庄群有灵性。 庄群揉着面团，只能说作为教士要干的事情也真是五花八门，按照沐兮所说这属于修行的一部分。 庄群和沐兮修过屋顶，换过瓦砾，给来修补教堂壁画的画家打过下手，给树修剪过枝叶，现在还过来负责今天的餐食制作。 庄群将面团揉好，然后放入酵母发酵，随后取出之前一位教士的面团，今天的餐食很固定，但是也有发挥的空间。 比如鲜汤，庄群早上出去买了点蘑菇，用奶油加上菌类可以熬制出不错的浓汤，面包则可以抹上一点蜂蜜然后烤制，制成较为松脆偏甜的口感。 庄群还找到了青菜，他做了一份菜团子，同时用蘑菇裹上面粉来了一份椒盐蘑菇，只是今天是礼拜天，不能加入肉类，虽然动物制品可以，但是肉不可以。 庄群好多拿手好戏被阻隔，但是不妨碍他将这次的晚餐做的让孩子们舔手指。 “你可闯祸了。”一位清瘦的修女在晚餐之后，带着嗔怪的语气过来抱怨道。 “你把饭做的太好吃，后面几天他们估计又要不吃饭了。”修女叹了口气。 “你们需要食谱吗？”庄群拍了拍脑袋问道。 看着男孩那和沐兮几乎一样的漂亮花体，修女感叹着沐兮的育娃经验，就应该让他过来负责授课。 第二天庄群跟在沐兮后面，去给屋顶修修补补，这里的木质结构有些被虫子侵蚀，需要补漆料，同时除虫，当然他们这次是要更换整个横梁。 庄群给沐兮打着下手，同时帮助沐兮测量水平状态，两人没有什么交谈，但是工作的十分顺利，等到下午时候，横梁就已经完成了更换。 庄群直接扛起一节断了的木头走在前面，沐兮提着工具袋拍了拍男孩头上的灰尘笑着走在后面。 这几天全教堂都知道沐兮的弟弟来了，庄群凭借姣好的外貌和一手好厨艺成功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随后试图用学术问题难倒庄群的孩子们惊恐的发现这人是曾经等级考试的第四名。 放弃用这个方式对抗这头恶龙的孩子们，开始找寻自己的长处，很快他们就找到了庄群这个书呆子可能无法涉足的地方——剑术。 在沐兮去整理资料，庄群挑了一个阳光正好的小院子，坐在石凳上默默阅读那些有意思的教会内部图文的时候，几个夹着木剑的孩子打闹着来到庄群身边。 “外来者，敢来一局吗。”男孩用扬起的嘴角表达了自己的自信，庄群知道如果他不接受，对方就会一直缠着自己，就像上次掰手腕一样。 “好吧，在这里？” “不，我们有专业的场地和教练。” “还有足够的护具，不会伤到你的。”后面一个麻子脸少年大声说道，似乎是害怕庄群不去。 “真是武德充沛啊。”庄群感叹一声，拜托一位路过的修士帮忙转告沐兮一声，随后和孩子们前往他们所谓的训练场。 “我怎么感觉他有恃无恐，老大他不会也练过吧。”等到来到这间场馆，庄群在外面就听见里面木剑交击的声音。 果然，里面正有一个留着络腮胡的老人给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喂招。 “他才多大，等级考试第四名，他还会剑击，你就是不相信我，大不了我们让卡尔来，他一定可以的，老师都说了他是一个超级，超级天才。” 领头的男孩回头说道，转过来就看见庄群似乎在注视着那个在台上正在猛烈进攻的男孩。 “厉害吧，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男孩扬起带着一丝呆毛的脑袋，骄傲的炫耀道，这是他们教堂的门面，之前几次区域教会圣骑士大比的青年组剑术冠军都是他。 第104章 挑战大魔王 “双方致意，后退四步，准备开始。 裁判吹哨之后开始，鸣钟后立刻停止，剑术切磋，点到为止。” 裁判检查了两个小孩的护甲，随后后退一步示意两人后退让开距离。 庄群选了一柄长度差不多的长剑，双手长剑对付对方的骑士剑有些赖皮，不论攻击范围，就是起手就多十几种。 庄群随意的将长剑握住，后撤半步，将剑锋纳入自己的内侧，手柄抬到丹田位置，剑尖则是轻轻摆在肩膀的高度。 对方使用的应该是标准的骑士剑，也就是配合盾牌的骑士副武器，这也是教会最常见的武器之一，这让庄群有些疑惑。 因为骑士剑实际上并不是一种较为优异的单兵武器，它的存在更多是弥补骑士步战的需要，所以它被制作成短剑的类型，而且特化刺击而不是挥砍。 这是为了对付同为重甲单位的其它骑士，如果是步兵单兵决斗，无论是手锤还是长枪和长剑，都要比畸形的骑士剑更加好用。 不过考虑到枪械的存在，庄群只把这个当做一种传统。 对手见庄群是防守姿态，安了安心，随后快速进攻，庄群在他挥剑的瞬间侧滑步一点，让开攻击方向，然后长剑微微摆动，从下方绕过他的手腕，将骑士剑缴飞。 下一刻庄群猛然前进一步，长剑在男孩脖子上轻轻点了一下。 “啊，输了。”男孩无奈的摘下头盔，现在他对于庄群是真的服气了，不过他们还有一丝丝倔强，自己这边还有一位天才。 不差于他的天才…… 男孩看向一旁观战的卡尔，这是他们毫无疑问的老大哥，虽然这位老大哥傲的很，一般都不和他们搭话的。 “我打不过他。”卡尔摇了摇头，他的教练，那位老人点了点头，但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向前推了推。 “难得有人给你支招，认清现实是好事，但是未战先降也是不好的。” 庄群没有阻止，在他看来唯一有点意思的就是这位老人，他感觉这人和他的状态很像，绝对不是单纯的使用冷兵器，而是使用它作战过。 不过这年代，什么人还会使用冷兵器作战呢，他们在红松镇属于极其特殊的状态，正常来说，给冷兵器大师来上一梭子才是正常人的选择。 卡尔无奈的站到赛场上，他刚才看得清楚，庄群躲开对方攻击的时候游刃有余，甚至是算准了对方前进的距离和之后的重心位置。 之后他的都不需要动，对手就将脆弱的手腕暴露在了庄群的剑锋之下，庄群那个位置挑飞骑士剑只能说是在炫技，实际上他完全可以微微前刺破坏心脏亦或者肺部。 上挑则可以快速攻击头部，庄群是等在对手力竭的瞬间出手，即使他的对手知道庄群下一步将要干什么，除非直接躺倒等待屠宰，否则没有任何方法回防。 庄群之后的那个挥击瞬间停在对手脖颈边，然后快速收回来的动作，则是展现了他极强的控制能力。 最重要的是，对方用的是双手剑啊，这怎么打。 虽然一肚子牢骚，但是站在擂台上，面对对手的时候，卡尔却屏蔽了这些杂念，手握武器，寻找着庄群的弱点。 这次他不准备进攻，对方的长剑速度太快，回转也太迅速，如果进攻，他将没有任何胜算，但是如果可以等到对方进攻，他防守反击也许有一丝生机。 对峙几秒钟之后，庄群似乎也发现了对手的策略，他挥动长剑，垫步向前冲击。 但是，不会被击中。 卡尔疑惑的想着，他没有改变架势，而是想看看庄群有什么花招，就在他聚精会神看着庄群的时候，男孩突然一个加速，在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长剑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反应差距太大了，完全没有办法。”卡尔摘下头盔示意自己认输，他走到教练身边无奈的抱怨道。 “不是体质和反应速度，是技巧，他迷惑了你。”教练摇摇头给卡尔开导，就在庄群卸下护具的时候，男人抽出一柄骑士剑，来到擂台上。 “后生仔，陪我来两把。” 骑士将一柄没有开刃的长剑从武器架上丢出去，庄群准确接住，掂量了一下，发现比正常的长剑要重的多，这似乎是一场试探。 “你是寂海那小子带过来的吧，你要是赢了我，他晋升的时候，我可以给他写一份推荐信，我是圣骑士团上一任的荣誉副团长之一，在教会里面还算有点面子。” 庄群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上了擂台，这人给他的威胁感很高，但是还没有到让他望风而逃的地步，充其量就是可以伤到他的地步。 庄群这次选择将长剑斜放，用剑身形成防御，对方是成男，臂展要比他大的多，最好先防守打反击。 两人在观察了半分钟之后，由对方率先进攻，老人垫步向前，手中骑士剑以横劈直击庄群腰腹部位。 庄群不退反进，手中长剑放弃防御，直接矮身刺击，目标直指对手手腕部位。 老人在即将接近的瞬间注视庄群的双眼和肩膀位置，赞叹于男孩这极致的距离感和强大的心理素质，只能放弃兵行险招，选择回防。 庄群立刻绕开对方的兵刃，剑刃绕过一个弧线，在老人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小腿上轻轻一带。 老人对一击建功之后选择立刻后退，躲开他后续杀招的庄群点点头，前面被庄群击中的小腿放在身前，并不着力，显然是认可庄群刚才的攻击见效，但是并不认为自己已经输了。 庄群慢慢绕着老人走圈，老人不得不耗费体力开始跟着庄群旋转，庄群在转了半圈之后再次出手，这次不是之前的突刺，而是从下而上的撩击。 老人前倾随后挥砍抵御庄群的攻击，只是庄群的攻击在半空突兀的一个停顿，随后在老人剑刃到达位置之后再次向前，直接击打在一侧的剑脊上。 庄群前进一步，长剑向上切去，老人只能黯然放弃手中的剑柄。 “人老了，不中用了。”老人笑了笑，走到一旁将自己被挑飞的长剑拿回来，做势放回武器架。 “年轻人，有些东西不能压，越压越容易出事。”老人在即将要离开擂台的时候，突然回头，手中短剑放于身侧，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拉弓一样的姿势对着庄群。 庄群感觉到额头上一股猛烈的刺激感，身体先一步于意识做出决断，他手握长剑，一个垫步来到老人身前，也就是最后一刻庄群偏转了方向，长剑在老人身侧落下。 木地板被切出一道圆滑的凹陷，露出下方的石质地面。 庄群和老人道完歉，赶快离开了这里，生怕老人找自己赔地板。 “真是恐怖啊。”老人站在原地扶着栏杆，向自己徒弟招了招手，见这小子一脸不知所以然的跑过来，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他的脑袋。 “扶一把你老师我，我腿抽筋了，好久不活动，身体一下刺激的吃不消啊。” “我是不是没希望了。”卡尔将老师扶到位置上，倒上一杯热茶之后，失落的问道。 第105章 召回 “要是他参加，别说你了，就是几位常务副团长估计脱离庇护都无法对抗他。” 老人握住还在颤抖的手掌，他本来察觉到庄群压抑住的暴虐一面，想要利用刺激让他暴发出来减轻精神压力，从而卖个人情。 但是没有想到，他只是让庄群的本能动了一下，随后自己就被男孩那股锁定的杀意击溃。 这至少是手上有千人以上的精锐战士，也许几百年前的圣骑士团队里面可以挑出来几个，但是现在还是算了吧。 “那师父我该怎么办。”男孩有些自暴自弃的问道。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知道他大概率不会去参加圣骑士团选拔的。” “啊，为什么。”男孩诧异的抬头，在他的世界观里面，圣骑士团队选拔就是最好的出路了，对方的监护人是教会的青年骨干，大概率也有资格，为什么要放弃。 “要是他参加，头疼的会是骑士长，你就安下心练习，按照你的水平，今年的名额没有人可以和你争夺。”老人站起身，离开训练室。 庄群想着老人最后给他说的那句话，是要自己不要太过于算计，而是释放本能吗，但是他的本能虽然有用，但是绝对没有有计划的战斗有效。 庄群摇了摇头，也许是每个人每个流派的差别，他不准备因为一个人的所谓指点就放弃自己的战斗方式，但是那一击的准备式真有意思，是要将武器脱手吗。 武器可是战士的生命，什么时候才会让一个战士将自己的武器脱手也要去攻击敌人。 庄群和沐兮度过了又一个愉快的周末之后，几辆印着总参谋部标识的车子驶入车位，车上的人和神父们打听之后，直冲庄群这边赶来。 庄群此刻正在和沐兮找瓷砖修复教堂破裂的地板，就看好几名黑衣人闯入屋内，几名老师傅直接被隔离在周围。 “庄群先生。”为首的一人雷厉风行的来到庄群身前，好像一堵城墙一样隔绝了内外的光芒。 “是我。”庄群拨拉开准备将自己护在身后的沐兮，这人带着一个他很熟悉的徽章，一本展开的书页，显然是联邦高层找自己。 “您的方向是对的……” …… 随着车辆离开教会驻地，前往机场，庄群看见了详细的报告，此刻他也理解了为什么对方不在电话上直接通知自己，而是派人过来。 在他离开之后，沛东于一次实验中醍醐灌顶，他随即打开了庄群走之前的手稿，果然找到了庄群当时写下来的一个可能性猜想。 教会通过特殊手法已经锁定了这个方向是正确的，但是目前庄群反而是最好的参加研究的人选，之前的实验中联邦对策部推测庄群有微观视觉，还有原子级别切割能力。 天策府外的一个军用机场内，随着一架大型运输机起飞，庄群看着地面上变小的建筑物，给沐兮发了一条报平安的信息，随后开始查看手上的资料。 沛东怀疑，榕树病将物质基础折叠进入了蛋白质里面，这才是庄群之前检测没有发现病变起因的缘故，庄群注意点更多是在基因上面。 这是他之前一直从事基因调整手术导致的思维误区，但是现在国教的人确认了方向正确，但是到底是哪里的蛋白质现在哪里出现的问题，这都是需要去解决的难题。 此刻在这方面走在最前面的反而是一直在进行相关研究的不老泉实验室，庄群这才被重新召回。 连带着他的整个实验室都被打包送到了隔离区待命，巨大的夜幕被直升机和运输机的灯光点燃，就好像无数的雨滴在空中回溯向原初的泉。 庄群乘坐的飞机在几分钟之后降落，随后是那名在隔离室内曾经有一面之缘的高级将领——龙。 龙热情的和男孩握手，随后带着他坐上吉普车前往后方的营地。 “得益于你剥离出来的活体，现在传染性现在已经降低了，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尽快找到治疗的方法，主要疫情区内每天都有上万人死去，高层希望您可以负责找出蛋白质结构异变的区间。” 庄群点头，他看向旁边，联邦的巨大机器已经被运作起来，无数大型运输机随着夜间的闪光灯的间歇性点亮，降落在跑道上。 此刻还有多架飞机在空中盘旋等待降落，在地面上，一条临时的铁道已经修建完成，超级运力下，火车开始将物资源源不断送入此处。 吉普车在几分钟后来到入口处，这次只需要佩戴全包式呼吸面罩就可以进入隔离区内部了，看得出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国教确实在干事。 等到庄群来到拔地而起的建筑前的时候，就看到类似柏林堡的一个玩意，外面是壕沟，沙袋组成的堡垒，五米高的铁丝网两层，以及荷枪实弹正在巡逻的士兵。 龙带着庄群进入，一路上所有人都在敬礼，庄群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几分钟后他就见到了自己实验室的几乎所有人员。 “嗯？你们都来了，阿尔法怎么办。”庄群看着多恩几人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阿尔法送去沐兮那边了。”多恩打了个哈欠，他们也是昨天晚上才到，今天一天工兵连都在他们的指挥下安装设备。 按照上面的要求，庄群到了之后需要立刻可以开始实验，现在庄群到了，他们也都被揪起来准备开始工作。 他们的工作很枯燥，准确说十分枯燥，庄群需要比对人体细胞蛋白质和感染者蛋白质里面哪里有区别，人体组成的蛋白质数量有几十万种。 但是庄群找到了一种较为简单的方式，他选择性敲除替换志愿者的部分蛋白质结构，极大的加速了这个过程。 在隔离玻璃前，庄群捏住纸张，他此刻更加感觉到了这股无力感，玻璃房内的是一位父亲，他有一个女儿，一个美满的家庭。 在得知实验项目的时候，为了给也已经感染的女儿提供一线生机，这位父亲和他的妻子一起加入了先驱计划。 这个计划目前没有人幸存下来，甚至国教的部分治疗项目都开始有零星的痊愈者时，庄群这边只是在看似无意义的比对着。 庄群虽然表面依然坚定的相信自己的前进方向，但是人命又不是消耗品，即使龙安慰庄群，说他这是在救援，但是庄群感觉自己正在消耗着这些志愿者的性命。 “孩子，有思路了吗。”男人坐在玻璃墙后面，手中拿着一本图书，左手则是已经完全榕树化。 庄群此刻正在紧缩眉头搜索有用的信息，可是这次和之前一样，还是一无所获。 第106章 货币 “对不起。”庄群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但是很快又再次平复下来，他的实验员还在外面，他不能露怯，否则会极大打击所有人的信心。 到时候前面所有人的牺牲，包括联邦给予他的支持都将被他浪费。 从来没有被如此委以重任的庄群，第一次意识到了责任到底有多么的沉重，尤其是在这份责任连带着一些人对自己性命的奉献时。 庄群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比生命更加宝贵，他根本无法补偿什么，只能继续咬牙做下去，更仔细，更认真，更加快的锁定病变位置。 只是现在已经六天了，他们还是寸步难行。 现在只有在这位无意间见到庄群自己对自己发脾气的男人面前，庄群才敢做出这种任性的行为。 “我们都很信任你，包括我和你的实验员，他们老是安慰我，说着你的事迹，你拯救了那么多人，如果连你都无法做到，那么谁还可以呢？男人看着这个只是比自己女儿大一点的孩子，温和的宽慰道。 “只是因为我是神秘学家而已，如果他们有，无论是沛东还是文特，他们或许可以做的比我更好。”庄群摇了摇头，他握紧拳头。 “但现在，你应该对自己更加信任一点，对自己有信心，这是成功的关键。” 被安慰过的庄群，此刻却感觉不到什么安慰，反而因为男人的善解人意更加难受。 返回休息室的庄群继续开始伏案处理手头的信息，现在他们一共同时开始了七十六个实验，考虑到重复实验，也就是翻三倍的志愿者。 被召回的第七天，也就是190年1月27日，男人的病情开始快速恶化，庄群只能眼看着又一个生命在自己手中凋零。 只是来不及悲伤，他就被更多的实验数据压住，庄群是唯一可以做到定点更换蛋白质的人，这需要他连轴转，每个志愿者他都需要亲自去接触。 亲自去检查，看着他们进入死亡的倒计时，男子并不会是个例，庄群现在宁可联邦上面对自己的这种毫无进展表示愤怒或者责难。 但是联邦上面什么都没有说，这种极大的支持让他整夜睡不着觉。 巨大的压力让庄群鬓角都出现了一丝丝白发，只是被男孩用帽子约束住，不让实验员发现。 庄群在前世也曾有过幻想，比如自己成为了比克大魔王，亦或者成为了某个喜欢战争的白衣胖子，一挥手就可以决定上千人的生命。 但是此刻正真有了决定上千人生命的权利的时候，庄群却感觉压力的窒息，窒息于这就是自己的责任，每当又一个患者在他面前带着对他的信任进入第三阶段，庄群就更加难受。 最近的实验室也确实变成了一个高压锅，庄群对于一切的小错误都极其的敏感，而且根本无法再容忍任何玩笑，即使是多恩在一次小小失误之后，也被庄群极其严厉的指责，并且要求她端正态度。 文特再次来到实验室调查的时候，感觉几乎喘不上气来，庄群带来的高压，让整个实验室变得极其易燃易爆。 所有人都在压抑着，但是奈何庄群已经接近疯狂，他六天来的睡眠时间甚至不足十二个小时，只是依靠着锻炼法的深度冥想让自己保持清醒而已。 文特在得到最新的进度之后，快步离开了这里，在外面的空气中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从里面散发着黑色气息的低气压之中喘了过来。 1月29日，庄群来到了一位女士的病房前，他全程都不敢去看对方，只是埋头记录数据，然后想要尽快逃离。 “他的牺牲有价值吗？”女人抬头看向准备离开的庄群，庄群转头看向女人，似乎准备说一个谎来宽慰两人，但是还是没有骗过自己，只能落寞的摇了摇头，含糊的吐了一个抱歉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女人坐在床铺上，先是失神的看向远处隔离区的灯光，随后看着自己的双手以及因为感染而开始变异的腿部。 几分钟之后，悲伤摧毁理智，女人开始啼哭，小声的用手掌盖住自己的脸颊，直到泪水顺着指缝溢满落下。 这场瘟疫最开始只是局部地区，随后到了现在，原本的安全区一夜间被设定为隔离区，军队进入将此地封锁，他们的邻居也开始一个个突变，随后死去。 他的丈夫是因为参加了志愿者团队，帮助军方运输物资进入社区并且帮助分发，在一次骚乱之中被划破了面罩，随后感染的。 那个儒雅坚强的男人在发现手臂上的畸变之后，隔着隔离区不停安慰着妻子和女儿，随后就是被感染的妻子。 他们被统一安置在隔离区内，外面则是他们的女儿，她进来的时候就听说有一位非常非常厉害的神秘学家被调配到了这个区域，甚至一位小女孩都已经开始转好。 当时他们是带有希望的，甚至他的丈夫也参加了这个项目，如果他被治愈，那么他就准备鼓励妻子一起参与。 但是随后这个消息就石沉大海，丈夫也返回了隔离区，带着落寞和悲伤，再然后最惊恐的事情来临，一天隔离区的工作人员找到他们，并且询问了他们女儿的名字。 随后是在隔离区内的团圆，但是夫妇二人宁可不要。 当再次听说那位神秘学家开始研究的时候，隔离区的几位即将进入第三阶段的人，为了一丝丝希望选择参加，其中就包括已经硬质化的丈夫。 “不要离开，陪陪我们吧。”妻子记得丈夫宣布这个决定之后，她安抚完女儿到睡着之后，拉住丈夫手之后的谈话。 “我希望可以给她争取希望，这是我这名不合格的父亲可以做的唯一事情了。男人温柔的为妻子梳理好头发，将束带轻柔的捆住这抹棕色的长发。 “他不是希望，上一次……” “至少他已经用尽全力了，我听说过他，如果是他的话，也许可以，即使这个希望再怎么渺茫，也需要有人去争取……” 第107章 先知 庄群整理着手中的资料，现在一共还有261位志愿者，这包括一部分被转移出去的，还有更多转移进来的人。 庄群只能利用能力尽可能快速的找到致病蛋白质的位置，甚至现在庄群已经开始怀疑，国教所谓的用特定方法确定研究方向到底靠不靠谱。 终于在又一位志愿者因为进入第三阶段开始出现攻击倾向之后，庄群再也忍耐不住，选择去质询龙。 龙在电话那头犹豫了片刻，随后给了庄群一个时间点。 “明天中午十二点，你到外面等待，会有人给你解释。” “很耗时吗？”庄群皱了皱眉。 “如果你认为这件事国教只是在信口雌黄，那么你现在的工作本身就没有意义，谈何耽误，如果你认可国教的结论，那么就继续工作。” 龙挂断电话，庄群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要当面搞清楚。 中午时候，男孩脱掉厚重的防护服，来到室外，剧烈的阳光让他忍不住用手掌去遮挡太阳，几分钟之后，一辆吉普车就停在了外面的车场上。 随后一位穿着教士长袍的中年男人和伴随的士兵来到庄群身边。 “庄群先生，你可以称呼我为侯赛，暂任枢机主教一职。” 庄群沉重的点了点头，他没想到这件事居然牵扯到一位枢机主教，这可是国教里面真正的高层，属于一个教区的一把手。 同时除去教皇和红衣大主教之外，他们的职位就是最高的了。 两人来到军队提前布置好的一个小屋子内，主教给随行三人点了点头，他们点燃香炉，不一会房间内就被烟雾所充斥，同时窗户与门缝也被他们用一种浸满黄色油料的纸张塞住。 “很抱歉，我们有一些很强大的敌人，为了防止先知的身份被曝光面临威胁，我们只能谨慎一点。” “敌人？”庄群表示疑惑，这个世界已知版图内没有其它大陆，大陆上的世俗世界只有联邦一个整体，这都人类大统一了，还有什么敌人。 “这不属于此次会面的内容，您的疑问是为什么教廷做出了这次的判断对吗。” “是的。” “因为我们有一位先知，就像您所听到的那样，先知的能力可以对未来做出一定的预判，本次事件就是预判之一。” “这是我可以知道的吗？”庄群感觉有些离谱，虽然听见对方说出先知这个名称的时候，庄群就已经料到事情有可能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但是真的听到先知的存在，还是让他感到一股震撼。 “先知让我给您带一句话，您已有破局的手段，只是您之前未曾得到回应，谨记，一切都有生机，未曾有必死的结局。” 庄群带着疑惑和一丝丝淡淡的恐惧离开了房间，但是他也暂时相信了国教给出的理由，至少一位枢机主教没必要单纯为了安抚自己而出来撒这个谎。 二月一日，庄群在查看到手边的一份资料的时候，手掌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是那个女人的体检报告，按照经验来看，她已经没救了。 高白细胞和血液中开始异化的血红蛋白，是即将进入第三阶段的预兆，转群手上经过太多的病历，此刻的数据他再清楚不过到底意味着什么。 庄群最后还是决定要去见女人一面，在亮起灯光的封闭室内，庄群等到了被移出隔离区的女子，隔着一面玻璃，两人得以短暂的见一面。 “我即将进入第三阶段了对吗。”此刻的女人表现的异常平静，但是庄群感受到的是心死的寂寞感。 “是的。”庄群点头，这次他没有躲避，而是注视着女人的眼睛。 “我们的牺牲有价值吗？” “有。”庄群决定撒这个谎，他语气坚定，目光闪烁一下之后彻底平定下来，就像他当初决定要救那些被克隆出来，一生即将被当做器官容器存在的少年时候一样。 “我曾经嘲笑我的丈夫，笑他将性命交给一个孩童，他甚至已经失败了一次，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请将希望带给她们。” 女人说完离开了座位，走向后方的通道，庄群紧皱眉头，没有必死的道路，那现在是什么。 …… “b—178号患者的蔓延症状减轻了。” 就在实验向着无底的黑暗迈进时，这天正在处理又一名志愿者体内蛋白质群的庄群得到了一条令人惊诧的消息。 庄群立刻按住自己的对讲机，确定自己听到的命令。 “是的先生，患者的手部变异区间已经消退，准确说是完全消退了。” “有没有可能是茉莉那次的病例，再做两个对照组，我就现在去，你们将b178可能涉及的蛋白质结构都给我标记出来，准备进行第二批次的实验。” 庄群立刻开始安排任务，人生就像是走钢索，越到后面钢索的晃动越大，最后几步更加容易失足，现在不论这件事是否真实，他都需要耐下性子。 等到庄群来到对应的实验室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经开始欢呼庆祝的实验员们。 就好像参加马拉松即将到达最后一公里的运动员，他们已经开始提前庆祝。 “二次实验准备好了吗？”庄群走入实验室，人们立刻安静下来，这两个星期庄群给予他的威慑太大。 “已经可以开始了。”此处的负责人是朗姆，他走上前将已经划定好的蛋白质位置交给庄群，庄群扫过一眼，确定大概范围之后，立刻走向操作室。 庄群现在做的就是将一个暗箱直接替换，对于他的能力来说，辛苦一点还是可以做到的。 现在不老泉的基因字典还无法做到准确比对人体内的全部蛋白质结构，但是庄群用氨基酸比例粗略的做了划分，然后将蛋白质分为部位产出和全身产出两大类。 最开始研究的就是部位表达蛋白，这些蛋质一般只在特定部位表达，是最容易测试的区间，考虑到患者并发症全身都有，庄群对这方面实际上不抱多大的期望。 随后是管家基因对应的蛋白质，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一点，庄群在这里选择只替换患者病患部位的蛋白质组织，而且不是单个替换，是将几千个捆绑在一起替换。 这几乎达到了《医生》能力的极限，庄群可以感受到它在面对自己的渴望与无力时候的躁动，这份躁动在一直升温。 第108章 权衡 当庄群将黑匣子完成替换之后，他连带着将异变组织完成了替换，接下来就是等待，庄群在这个时间段开始给黑匣子内部的各个区域作拆分。 他采用二分法，因为他不确定这些异样蛋白是单个还是多个成簇的，所以还需要再做几组对比实验。 当然单纯从治疗目的来说，只需要敲掉单个蛋白就可以做到了。 当捷报给予上方之后，龙带着两名政府官员来到了实验室内。 “我看了你们的研究报告，可以精确到单个蛋白质吗？”龙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他们当然求助过其他有类似能力的神秘学家。 但是他们都表示对不起，做不到，从整个人体内找到几个只是结构异变，可能氨基酸顺序都是一样的蛋白质，最重要的是这些蛋白质很可能自身表达是没有问题的。 这不是海底捞针，这是在银河系找一粒沙子的难度，当初去召回庄群，实际上龙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人家孩子都已经被这里搞出心理阴影了。 还拉着不放，就是让人家回来搞定这个大家都搞不定的烂摊子。 看看其它治疗成功的案例吧，不是概念切割就是巫术替死，这让人去解析病因，实在是有些难为人。 但是也没有办法，被榕树病侵袭的地方属于联邦的重要粮食产区，上面下了死命令，这次必须要不计一切代价将污染祛除。 上次负责解决丧尸病毒主力的是政府，按照政治默契，这次就是国教去解决问题，最后大概率是要用许愿机，许愿机的许愿条件就是越精确，代价越小，这才是必须要庄群精确到蛋白质的缘故。 如果是只知道现在黑盒的程度，那么最后许愿的代价会非常沉重，至于是只知道是蛋白质出了问题的许愿，如果为了防止出现许愿机错误理解，就需要加上更多的限制词汇。 到时候或许代价会惨重到不如不去祛除污染源的地步…… “我怀疑榕树病的蛋白质并不是单个，而是多个并发，之所以现在祛除了该黑匣使得病人痊愈，纯粹是因为破坏了对方的信息链条。” “你尽力就好。”龙点点头，随后带着这里最新的研究结果离开了实验室。 上面最开始认为庄群可能需要三个月才能找到门路，但是没想到只用了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 尤其是和庄群交接十分的顺利，男孩不像那些有点能力，认为联邦有求于他们就鼻孔怼到天上的神秘学家一样，无论是沟通还是认真程度都让龙很放心，他现在反而有些担心庄群的身体状况。 七天之后，当庄群完成了这边的拆解后，病人在所有人悬着的心脏之中被宣告痊愈。 这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当他走出隔离室的瞬间，似乎是懵掉的，就好像并不相信于自己的幸存。 实验员们相互拥抱着，庆祝他们扼住了死神的咽喉，庄群对正在向他这边打量的几人点了点头。 就好像走过了漫长的道路，终于可以大口喘气，周围的一切都似乎从灰白色变为彩色的画面。 人们开始欢呼起来，就好像必须要憋气通过的地下水道，从无止境的黑暗和冰凉的水中探出头来的时候，得以大口呼吸空气的爽快，以及劫后余生的庆幸。 庄群看向窗外，原本被乌云遮盖的太阳开始逐渐露出天际线，将薄薄的一层纱彻底揭开。 晚上实验员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几筐冰镇啤酒，不善饮酒的他们喝的醉醺醺的，然后相互搀扶着返回了休息区。 庄群在吃了点东西后就离开了餐厅，他在这些人放不开，果然当他离开餐厅之后，后面的门内爆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庄群拉开磨砂玻璃门查看，发现所有人衣冠楚楚的站立或者坐着，正一脸无辜的望向庄群这边。 庄群再次关上门，那边再次传来热烈的声音，庄群咧咧嘴，不带他玩就算了，他还有其它事情要去做。 现在他实验室里面还有167位已经接近第三阶段的患者，他需要尽快给这些人做手术，尤其是那个刚进来的小女孩，那两位志愿者的孩子。 毕竟进入第三阶段，大脑就会开始瓦解，庄群可以塑造出大脑，这个他也在之前尝试过，用来救援那些进入第三阶段后期的患者。 但是手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庄群猜测是自己对于神经连接和意识转接的技术还不了解导致的。 等到第二天早上实验员们嗨皮完，酒醒的差不多的时候，接近中午才来到实验室的他们，就被同僚用手指警告小声点。 随后他们就看到了大魔王趴在工作桌上睡的正香，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还给他披上了一张毯子，男孩侧脸压在手臂上，似乎是卷了一件衣服，将脑袋垫住。 “怎么回事，他一晚上都没睡？”朗姆拉着一个路过的年轻实验员询问道。 “是的，先生将所有即将进入第三阶段的和几个小孩都治疗了，一直忙到今天早上，是多恩组长强制让他过来休息休息的，刚睡下。” 实验员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颊，这就像员工出去嗨，回来发现领导忙了一整晚，将工作干完了。 实验室在第五天完成了初步蛋白质结构的定序，当庄群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龙叫停了研究，并且要求庄群尽快带领自己的团队撤离该区域。 庄群拿着这份命令，感觉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恶意，他们要撤离了，但是那边的感染者怎么办，还是说联邦想要卸磨杀驴。 实际上最好的打算还是有人准备摘桃子，这样至少感染者还有救，但是现在庄群看着隔离区这边，外围的军队已经开始忙碌起来，这分明就是准备要撤离这里的准备。 庄群带着怒气找到了正在指挥手下粉碎文件的龙，庄群现在在这个基地内的权限极高，即使是这里也可以不用通报就进来。 “撤离了，为什么，你自己说的里面还有几十万人。”庄群忍耐住上去质问的冲动，站在龙身前问道。 “联邦将榕树病升级为了红色四级威胁，你知道红色威胁代表着什么对吧。 它们会蔓延传播，国教封锁其传播性是有代价的，每一分钟都需要珍重，即使是现在的传播性，没有两个月也不可能将传播指数降低到1以下。 你的治疗速度甚至没有病人进入第三阶段的速度和感染速度快，再拖下去只会增加伤亡。” “我答应过他们……”庄群突然感到一股无力感，《医生》开始猛烈的燃烧起来，就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印刻在庄群的心脏上。 “那是你的承诺，不是我的，我的任务是尽可能降低联邦在此次危机中的受损程度。” 第109章 冷酷 “你昨天晚上一共八个小时治疗了63人，我们按照一小时八个人来计算，你一天工作十八个小时，也就是144个人，你知道现在每天榕树病侵染的土地是多少吗？ 五百平方公里，五百平方公里，相当于140个标准足球场大小，如果按照现在平均耕种能力，相当于6000人一年的口粮。 那里是联邦最重要的粮食产区，如果再不控制住，耽误了春种，那么上面只能用往年的余粮，但是你知不知道，现在联邦的粮食红线已经被破了，因为上一年才完全解决的丧尸病毒。 为了144人，明年，或者干脆是今年要饿死上千人，还有正在蔓延的榕树病，我来告诉你最近每天的感染人数—469，现在被感染的都是士兵，他们带着职责站立在那里，压缩着污染源范围，他们每个人背后都是一个家庭，现在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庄群。 至少没有时间陪你去矫情，如果你想救就去救吧，我不会阻拦，但是撤离的时候不要磨蹭，你耽误的每一分钟都是前线士兵用性命换回来的。” 龙说完继续指挥手下碎纸，他的办公室已经开始腾空了，该运走的东西已经在运输的途中，士兵们如释重负，有些人则似乎是劫后余生的相互拍着肩膀。 “那他们怎么办，那是一个个人啊，怎么能用数字去衡量，你们难道至少没有任何计划吗？” “计划就是使用许愿机纠正这里的错误，也许他们会存活下来。” “也许！！”庄群后槽牙都要被咬碎了，但是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去指责龙，至少对方干的事情符合逻辑，也符合职位。 或许说这才是利益最大化的方法，庄群自己才是妇人之仁。 只是他就是不甘心，他努力了这么久，都成功了，但是被告知此刻还只是站在半山腰上，甚至看不到阳光。 “是的也许，我现在要工作了，庄群先生，首先感谢您在此次危机中对于联邦应召的响应与付出，上面已经下发通知，等到正式统一授勋的时候，您会获得一枚岚山勋章。” 龙说完，示意庄群可以离开，男孩浑浑噩噩的走出办公室，头顶越过云层的太阳显得如此刺眼，刺眼的好像是辐射的光芒。 路上的士兵和实验员在看见庄群的时候纷纷立正敬礼，这位不老泉可是扶大厦于将倾，力挽狂澜的大佬，要不是他，现在大家估计还要熬不知道多长时间。 而且最为愿意长时间待在危险的一线从事工作的神秘学家，这让这些士兵和实验员都由衷的敬佩，尤其是在见过庄群不要命的时间表的人更是如此。 “首长好” …… “首长好” …… “总工好” …… 庄群感觉每个尊称都好像在用利刃刺入他的心脏然后再拔出来，嘲讽他的无能。 房间内，庄群将多恩几人挡在门外，然后靠在门后抱住自己，将脸颊埋在膝盖里面。 他已经拼尽全力了，现在还剩下什么，他还能干什么，他的承诺，他的信心一次次都被打破，告诉他，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看着那些被困在隔离区的人变成大榕树，然后被军队的燃烧弹点燃，依稀间他又看到了熊熊燃烧的尸体堆，一股极致的恶心感让他开始干呕。 “庄先生，我是佩兰特，您在吗，卡多要撑不住了。”庄群的意识被一声急躁的敲门声打断。 随后是争吵和拉扯，骚乱之后回归平静，庄群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这算是作为神秘学家为数不多的特权，他在这里的房间是单间，而且有独立卫浴，可惜是个暗卫。 “我在，怎么了。” 庄群打开房门，就看到外面被压解住，正在向后送去的那名少年，这是第一个痊愈的患者，庄群对他有印象，至于那个名字——卡多。 他也有印象，是少年的弟弟，但是因为症状要轻一点，所以被放在了后面的治疗清单内。 “先生，您需要休息，我是龙骑兵第二空降营副营长，古特曼，少尉军衔，我和我的小队受命护送您直到返回安全地带。” “带路吧，能救一个是一个。”庄群疲惫的挡开男人的手掌，示意让两名押解少年的士兵放手，士兵回头请求长官的意见，见到古特曼无奈点头后，才放开少年。 “先生，您已经连续27个小时没有睡觉了，而且没有吃饭喝水，请至少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古特曼现在特别慌，尤其是知道庄群这一个多月堪称超人类的作息时间，他都害怕男孩直接嗝屁在他面前。 为此他甚至让医疗兵带了急效救心丸，葡萄糖水和aed，就是害怕庄群心脏骤停躺板板，到时候他这辈子也就估计是要在这个位置上躺板板了，这一生都不可能有什么晋升。 要知道这人可是本次榕树病的大功臣，虽然事情还没有告一段落，但是按照常理这件事也就马上要被处理掉。 虽然庄群不是唯一的功臣，教会和联邦也出了大头，但是也可以让他够上一枚岚山勋章。 这勋章是联邦可以颁发给个人的最高级别勋章，下一次他再来个类似的成就，估计只能再来一枚。 而且这勋章意味着庄群无论是进入军界，政界还是教会，都将会是平步青云。 至少在抵达核心权利层之前，他不会受到什么阻碍，即使他准备从商，也会受到政策照顾，如果他准备搞科研，那么资金审批只要不是太离谱都没人会限制他。 这是联邦的千金买马骨，实际上庄群的功劳还差一点，但是无所谓，联邦就是要让那些这次事件中跑的远远的的个体神秘学家看到，和联邦合作，好处大大的。 现在如果这位爷死在他手里面，他都不敢想象自己未来会多么美妙，他估计可以就地写遗书，给自己个痛快最好。 “他们快死了，让他带路就好，我还没有那么脆弱。”庄群拉着少年直接往前走，后面的军人有只能赶紧去前面开道。 “你们做好撤离准备，多恩辛苦一下帮我准备好手术室。 我想去隔离区看看可以吗。”庄群转过头去，看向这位少尉。 少尉脸直接憋红，这都是什么事，他当然知道庄群说的隔离区是哪里，不是这里，是隔离病区。 那里是一些病患的居住区，大多数是从隔离边境被送过来的，当然大部分病人还是在真正的感染区，隔离区建立在感染区更远一点的地方上。 也就是说可以来到这里作为小白鼠的人都是一小部分，真正的大多数还在联邦那里农耕区的巨大贫民窟和社区内挣扎着。 那里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而这里的隔离区内大都是一些有点实力的人才能来的，也就是所谓的安全区，至少比起感染区，这里还有临终关怀与一丝丝希望。 感染区联邦只能控制住外围不让人出来，同时和内部的自发组织合作送进去足量的生活用品而已，在那里甚至需要和试图突破防线的大榕树作战，那些大榕树会隐藏在瓦砾中悄悄靠近。 有时候甚至可以化整为零，用人形降低士兵防备突然袭击，这才是士兵感染的真正缘故。 也是因为大榕树有了一例第四阶段，但是可以脱离本体离开隔离区，并且没有明显症状的案例，才让军队只能将所有人隔离在其中。 第110章 梦想 庄群在完成了手上的268台手术之后，跟随士兵来到了隔离区，士兵们穿戴着全套的防护服，而庄群只是穿了那身白色的大褂，胸口是他的铭牌。 “医生先生，您怎么没有穿防护服。”负责迎接的是此地自治会的老人，这位老婆婆有着清瘦的脸庞，一头银丝虽然身处困境，依然一丝不苟的被约束住。 “我很抱歉，我要再次食言了，军队将会在四天后全部撤离，此地将仅保留一支警备队。”庄群已经获得了许可，龙没有去嗤笑庄群的天真，只是询问男孩，让他们在最后处于倒计时的恐惧之中，是否是一种酷刑。 庄群思考了良久，他还是选择给予他们这份知晓的权利。 “在离开之前，我可以完成804台手术，你们有6870人，我需要一份名单，无论如何，我会尽可能的救助他们。” “我明白了。”老人露出一丝丝惊讶的表情，随后点了点头。 “请您稍等。”老者离开此地，几名护送的士兵开始戒备，尤其是那位倒霉催的少尉，他看着庄群就像在看一位地主家的傻儿子。 他并不吝啬于用最恶毒的想法去揣测人性，在死亡面前，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去行动的，对于他们而言，杀死同类，亦或者欺瞒，顶替，威胁，恐吓都有可能发生。 他觉得庄群的这种行为纯粹是把这里推向深渊，也许就是这位假慈悲的神秘学家故意这样，然后可以看着罪恶的人性来表达自己的高洁。 少尉恶意的想着，也不怪他这么想，纯粹是他还没见过像是庄群这样的独立神秘学家，独立神秘学家大都隶属于大家族。 他们大都吝啬而刻薄，对于每一丝的力量使用都斤斤计较，使得大家对他们的下限有很多了解。 “弗兰是一位值得信任的长辈，至少我愿意在这个时候信任她。” 庄群似乎是看出来士兵的想法，当几分钟之后，弗兰就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庄群身前。 “小先生，我们决定使用抽签，婴儿，孩子与孕妇免签，其他人抽140签。” 庄群点头表示理解，将这里的事情交给士兵和弗兰，返回手术室。 “孩子，不必为不可避免的灾难而自责，你已经到达了大多数人无法做到的地方，老身很感谢你在最后依然愿意给予我们希望。” 庄群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手术室，然后就是紧锣密鼓的手术，庄群在其中还再次精确了蛋白质构成，给予龙那边送过去数据之后，被告知这份数据很重要，并且希望他可以继续专项提供该数据。 但是这份请求被庄群忽略了，他尽力让自己忙碌起来，似乎这样可以让自己忽略掉无力感，让他不需要去面对这份必定的失败。 第四天下午，实验室开始变得空无一物，庄群走出手术室，看着黑下去的空荡荡空间，对一旁选择留下来的助手点头后，再次走入下一间手术室。 当直升机来到停机坪的时刻，庄群还在进行手术，这是一位父亲，他们夫妻两人抽到了签，最终妻子选择让更加可以照顾三个儿子的丈夫出去。 庄群将男人的蛋白质结构完成替换，随后在他处于麻醉之中的时候准备转战下一个手术室。 已经有太多个了，痊愈的患者跪倒在他的身边，请求他可以救一救他们的家人。 庄群最开始还会心软，但是随后他就意识到，冷酷反而是最大的公平与仁慈。 只是这次当庄群走入侧面手术室的时候，没有看到准备好的病人和助手，只有昏暗的从他身后露出来的一丝丝淡黄色光芒。 “先生，这就是最后一个了，直升机已经准备好，请您尽快离开，现在您是最后一位离开的目标人员。” 庄群坐在飞机座舱内时，古特曼感觉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这人实在是太拼命，他都准备敲他闷棍，然后卷一卷带回去。 等到飞机在巨大的螺旋桨声中升空之后，庄群看着地面上追赶飞机的病人，闭上眼睛微微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真是丧家之犬呢，又一次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了。 这就是所谓的生路吗，真是残酷又憋屈。 庄群不再做声，沉默的在远处的军事基地下飞机，然后提着箱子进入为他准备好的单间内。 这里是之前的总指挥部，现在作为前进基地，虽然地面部队已经接近全部撤离，但是为了防止大榕树暴动突破防线，军方还是会出动对地打击部队攻击那些大榕树。 军队已经接到了命令，现在不需要再顾及平民损伤，对于高层来说，他们已经是死人。 上一次利用许愿机完成污染祛除之后，当地所有活物都没了，就连细菌都死绝了。 唯一一次人类存活的案例里面，那些人则是变成了活死人，不是丧尸，而是一种类似植物人，但是稍微好一点的存在。 联邦已经在南大陆准备好了开垦队，等到那边事情结束，这些移民就会进入该地区完成耕种。 好在当地的种子，基础设施和农用机械都还在，只需要一些人去负责教导如何使用就好。 今年至少可以将粮食收上来，粮食是极其重要的战略储备，如果粮食供应都无法保证，那么联邦政府的合法性会遭受严重质疑。 这也是为什么北大陆接近五十个红色四级污染，只有榕树病被勒令立刻处理。 这个前进基地是一座民用机场改建过来的，整晚上都是对地打击机起飞和降落的声浪。 庄群坐在桌子后面，看着明月和那起起落落的飞机，合上眼睛之后则是那燃烧着的尸堆，以及病人的挣扎求救。 黑暗索求之中，先是一点光芒，庄群来到了熟悉的手术室内，茉莉正睁大眼睛，他自己则是傻乎乎的进行着那些无意义的检测。 庄群想要提醒自己，问题出在线粒体蛋白质结构上，只是他无法干涉这里的任何事情，只能再次看着茉莉开始抽搐挣扎，随后冲向玻璃幕墙。 庄群猛地扑向茉莉想要做些什么，就在这时他面前的一切猛然破碎，他来到了那个失去丈夫的女人身前。 对方正用质问的口吻诉说着庄群的欺骗…… 第111章 点燃 庄群猛然惊醒，他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手臂因为被头压着，略微有些麻，而在窗外则是空荡荡的机场，后半夜，攻击机已经大都返回。 现在也没有什么要紧的打击任务，机场终于重新安静下来。 庄群支撑着有些虚弱的身体起身，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当回头看见镜子里自己的时候，他不由得愣了愣。 庄群的黑发一夜全白，男孩无奈的扯了扯自己的白发，随手用帽子遮盖住。 胸口处的神秘学知识—《医生》，正在剧烈的燃烧着，似乎在回应庄群的愿望，只是庄群过去还没有下定决心，书中所说的投入最宝贵的记忆，让他难以接受。 只是老人最后的安慰让庄群此刻的抉择偏向一边，他叹了口气，将电话拨通，这是那位枢机主教的私人号码。 …… “庄先生。” 主教听起来似乎就在等待着庄群的电话，他语速稍快，但是语调轻松，好似早就料到了庄群的选择。 “我可以解决这次的事情，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庄群看着窗外开始被乌云再次遮盖的明月，机场外林间猫头鹰的长鸣让寂静的夜更加萧瑟。 “以你的性命发誓，帮我照顾好沐兮。” …… “我答应了。” 电话那头随着一阵沉默之后，是另外一道更加苍老的声音，对方在说完之后是一阵噪音似的杂音，随后是那位枢机主教无奈的劝告。 “好。” 庄群答应下来，这次他不会再失言了。 在他的意识之中，原本的神秘学知识—《医生》开始快速蠕动，就好像内部有一个质量极大的点将外围虚浮的物质吸引过去。 庄群听见了一声好似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是无意识间回顾的和沐兮的种种，一切直到庄群为沐兮弥补了肢体残缺的欢乐为止。 记忆里面的画面快速褪色，随后消失在意识之中，茉莉的脸庞，每一个患者的脸庞，被废弃的红松的惨状和燃烧着的尸堆取代了它们。 庄群感觉头痛欲裂，就好像有人用铁锥狠狠钻着他的天灵盖。 伴随着刺耳的骨头破碎重塑的声音之后，就是巨大的空虚感，中间那个吸收了他全部过去梦想的点开始逐渐鼓动起来，庄群知道，这就是蓝灵家族老者所说的，投入记忆的时刻。 “我要填满它。”庄群默念着，开始搜寻自己记忆里面可以被丢弃的东西。 只是搜寻一遍，他却什么都不愿意丢掉，几个不痛不痒的记忆，只能勉强让洞口泛起一丝丝涟漪，倒是习得知识的成就感溅起的水花稍大一些。 看着缓慢收缩的洞口，庄群知道留给自己思考的时间不多了，突然他灵光一闪，连忙打开电视，将直播间调动出来，这里面他还有大量的知识类礼物没有支取。 在过去这些是他一点都不想要去碰的暑假作业，但是如果可以用一次小黑屋最后成就感的记忆与情感作为交换，从而避免那些重要的记忆被投入其中，那么无疑是很值的。 他之前留意过，进入小黑屋的时候外界时间不会变化，而且他也可以强制退出小黑屋，如果进入之后孔洞收缩还是这么快，那就退出来好了。 庄群下定决心，先点了一个不知道哪个老铁送过来的八段锦，艺多不压身，庄群勉励着自己进入小黑屋，随后惊喜的发现孔洞收缩的速度确实几乎停止了。 这个孔洞吃的东西可挑剔了，只有那些极其重要的记忆才有价值投入其中，单纯学习的知识不够痛苦也不够欢乐，被投入的大都是习得知识后的喜悦。 知识还是被存留了下来，四舍五入就是庄群白嫖了。 只是随着一个又一个知识被取用，庄群发现自己获得的成就感越来越少，尤其是学习的知识完全没有任何正面情感反馈的时候，每一分都变得如此的困难。 直到最后，即使是三四个知识体系都无法让洞口溅起哪怕一点水花，看着宛如无底洞的黑点，庄群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决断。 首先是少年时的水塘，每一个贫穷但是快乐的夏天，水塘边青色的大石块上的凉鞋和零散的衣物，从斜着向水面歪斜的榕树上落下时候溅起的水花。 记忆快速褪色，连同过去的印记一起消散在黑点之中，洞口微微荡漾，大概是不到百分之二的量。 随后是那个初中的冬天，在篮球场上摔断腿的庄群被同学和老师簇拥着前往医院，班主任坚实的肩膀，同学在病床前的逗笑和欢乐。 那份埋藏在内心的感动快速褪色，然后一样被吸入其中，庄群抹了把眼泪，这才不到半成 最恐惧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选择忘掉了什么，这种患得患失让庄群恨不得立刻结束这次祭献。 最终他已经没什么可以投入的了，剩下的每一个他都不想要丢掉，犹豫中洞口似乎是在催促庄群一样，猛然收缩，庄群只能将关于爷爷的记忆丢进去。 那是秋日爷爷坐在摇椅上握着竹扇轻轻扇动，给他讲述着关于这个村子，关于他过去的故事，关于三国的英雄，关于唐宋的学子佳人，关于古老巫术的祭祀和祷文。 只是到现在为止还只有不到三成，庄群坐在椅子上，看着黑点慢慢合拢，他看着那开始荡漾的水花，默默的将手放在了更加炙热的记忆上。 “应该写本日记的。”庄群叹了口气，将这团记忆丢入黑点之中，容器瞬间饱满溢出，庄群原本还带着一丝丝侥幸心理，但是就像书中所说一样，只有最为珍贵的那个，才能让你物超所值。 “抱歉了，吾友……” 蓝色闪电伴随着男孩的道歉从他的七窍之中向外猛然涌出，当它们在鼻尖更向上的地方汇聚为一点的时候，周围的尘埃开始震动起来。 似乎是什么东西被周围的空间所排斥，空气被扭曲的纹路之下，黑色的裂隙浮现，最终当凭空出现的光线相互交织在一起的时候，一条青色带着血线的根系从空中蔓延出来，攀附上庄群的脊髓，最终在风池穴的位置上进入大脑完成链接。 第112章 世界树 红色的根系从庄群的风池穴附近凸起，然后再次平复下去，庄群勉强站住，用手掌去触摸后面的根系，在他的意识里，这东西被《医生》标记为世界树。 《医生》原先的能力全部保留，同时那个庄群一直很期待的预演空间，生长加速术以及干细胞诱导术也被开发了出来。 可以说《医生》所有能给他的都已经开放给他，而且《医生》也因为庄群的强烈愿望被塑造为了庄群的样子，现在它被改名为《疫医》。 但这些东西还远不能对抗这次的榕树病，真正的提升是由庄群用梦想作为代价得到的世界树，这是一个工具，按照庄群所渴望的特化出来的工具。 它寄生在庄群的体内，需要庄群利用思维去渲染，同时需要他动用之前获得的思维容器才能勉强操控。 这支世界树凭借一根脐带和庄群本体链接，本体则是以场的方式存在于周围之中，庄群心念一动，就看到连着他后脑勺风池穴位置上缓缓浮现出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血色根系。 根系微微下垂，在更上方一点的地方链接着一株小小的幼苗，幼苗大概也就是五六米高，它繁杂的根系上卷曲着庄群的思维容器，而在最中间则是一颗树瘤样子的大脑。 庄群用意识顺着链接在他后脑上的脐带向着后方蔓延上去，在那个大脑外犹豫片刻后进入其中，随后就感觉思维开始被极速拉慢，好像周围被蜂蜜浸染。 庄群想要去抬手，只是反馈回来的却是微微颤动的树干，枝干上缓缓突出一颗颗骨朵，庄群感觉到自己似乎可以孕育出什么东西，与此同时是极致的疲倦。 当庄群再次回到这具身体的时候，感觉到的是鼻腔内的一道暖流，他用脑过度流鼻血了。 庄群很肯定，这就是用脑过度，但是怎么可能，他这具躯体可是人类巅峰，他可以维持六天中等能量输出的储备能量已经见底。 无论如何，在世界树反馈出的信息中，庄群知道，自己这次不再需要食言，榕树病似乎被自己天克。 庄群离开房间，直接来到此刻已经被圣骑士军团开始接管的指挥部内，这里穿着墨绿色联邦中央军军装的军人和穿着灰色军装的圣骑士都将目光注视向庄群的位置。 男孩走上最显眼的位置上，出于对庄群之前建立威信的服从，人们等待着庄群的发言。 “事情该结束了，苦难将会在此终结，派一架直升机送我过去吧，准备好足量的葡萄糖。” 下面正在交接，准备回去将这个老祖宗赶快扔到安全区的古特曼眼球都要蹦出来，他环顾四周，正在找可以敲晕庄群将他绑回去的东西。 圣骑士的负责人似乎早就得到了通知，他低下头，双手交叉，微微躬身，向庄群施以国教最高级别的礼节。 “您的意志，冕下。” 周围的教会成员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自家老大干的事情一定是有理由的，他们立刻施礼，然后恭敬的等待下一步指令。 在这里负责前线指挥的是圣殿圣骑士团的团长，此人属于国教手上最精锐的武装力量，不需要加之一，这个位置上坐着的人相当于国教武装力量方面的准一把手。 程序上和他在国教中平级的，一般来说只有十二位红衣大主教，一位宗教裁判所所长，三位紫衣大主教，比他地位更崇高的只有教皇本人。 他这个礼节一般也就在极其重要的宗教仪式上对教皇本人行，要么就只能是一个可能，教会方面认为庄群有独自一人处理掉红色四级污染的能力，也就是本世纪的第七位国柱。 无论军队怎么想，教会的这位团长无条件服从庄群所有命令，不管是葡萄糖还是直升机送他去前方原先的隔离区基地都立刻执行。 当庄群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他需要的葡萄糖水，以及后面庄群要的无菌猪都已经备好。 骑士团的副团长和几十位骑士寸步不离的守卫在庄群身边，庄群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让直升机将猪放下然后离开，同时让这些骑士远离自己。 随后庄群喝完几瓶葡萄糖补充体力，开始催动那世界树，世界树逐渐从场中荡漾出来。 此刻的世界树已经可以被周围的骑士们看见，庄群摸了摸匕首，只要他们有一丝异样，他就会结束降临，然后让这些骑士赶快滚蛋。 毕竟这玩意降临，庄群自己看都感觉像是邪神下凡，这些骑士很难不去乱想。 只是在庄群意料之外的是，骑士们看见那自虚空舒展开来的枝干时愣了愣，然后是眼中极致的狂热，庄群都差点被他们的狂热吓到。 不过事情还要办，庄群催动枝干上的骨朵，在树冠上的骨朵率先绽放，这些木质花朵中的孢子飞溅出来，进入肉猪体内，原本正在笼子里无辜哼哼唧唧的无菌猪，此刻立刻化作了一个个血团，然后在蠕动中抽条变为一颗颗一人高的花朵。 花朵摇曳，庄群的视觉立刻随着这些花朵散出的实体扩散开来，很快这些孢子进入了城区，在城区中，一股在过去庄群未曾看到的东西被勾勒出形体。 那是依托于榕树病物质基础上的模因存在，这才是让它可以利用蛋白质完成如此复杂感染流程的真正仪仗，庄群短暂进入了树干上的大脑内。 在这里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物质世界的空间概念被摒弃，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类似史莱姆似的个体，它由一团粉红色的透明“果冻”组成，在“果冻”之间，是一颗颗大小不一，散发着乳白色光芒的小点。 这就是榕树病，只要消灭了它，就可以解决这次的事情，那些尘埃是被感染的病人，而被点亮的光芒则是一棵棵大榕树，也就是第四阶段的病人们。 榕树病的支点就是它们了…… 庄群的孢子很快进入城区内，它们侵入病患体内，随后开始剧烈的争夺战。 庄群从世界树内脱离出来，他将手掌上的一颗水晶体握碎，这是他依照先知所讲兑换出来的【炼体术升级版】，之前它都不可以被庄群使用。 原先庄群以为是需要自主完成大体老师的全部动作，但是现在看来，是需要有吃的才行。 至于吃的是什么，当然是这些依托在榕树病上面的高能结构模因。 庄群之前没有世界树这个餐具，直播间害怕他得到了这个应该在更高能位面才能使用的升级版，反而将自己饿死，所以限制他兑换。 当庄群得到世界树的时候，也就有了兑换的资格。 第113章 开饭 庄群感觉自己体内的什么东西被触动了，随后是一股极致的饥饿感，就好像他第一次炼体术之后的感觉一样。 只是这次他渴求的不再是物质，而是那些随着果冻缓缓摇摆的乳白色光点。 “你看起来很好吃。”庄群感受着这些榕树被标记完成，随后让士兵撤离，准备进入城市猎食。 来自于圣骑士团的战士十分服从，他们甚至没有向上汇报，只是安静的登上飞机然后返回大本营。 庄群走向城市郊区的范围，顺着进入城市的高速公路上，这上面还有军队之前遗留的关卡和岗哨。 只是现在这些人都已经离开了，留在这里的只有一些机械哨兵。 庄群看着这些用几个细长的铁条当做支撑，上方带有摄像头和机枪口的卫兵，深刻的感觉到了什么是神秘学家的力量。 这东西简直是黑科技，尤其是它们的智能和能源系统，听说这些东西使用的是冷核聚变。 只是此刻这些圆球状脑壳上挂着国教贴上去祝福小纸条的家伙，已经全部处于待机状态。 庄群走到一个卫兵旁边，手动启动它的电源之后，点了点那个显示屏，很快直播间就出现在庄群面前，当男孩选择兑换那柄长剑的时候，光线在他的手掌中汇聚，随后一柄很有份量的双手剑出现在庄群手中。 这是一柄标准的德国双手剑，只是没有配重球，长度也稍小一点。 庄群提着长剑，走入已经变成废墟的城市之内。 城市内的瓦砾下，还有一双双眼睛锁定着这个从外面而来的怪人。 这个人可真奇怪，如果是军队的人，那么应该是一群一群，应该有大量的铁壳子跟着，应该带着全套的军绿色面罩和防护服。 如果是幸存者，那么应该躲在阴影之中行走，活到现在的人，已经不再会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下了。 在犹豫之后，人们将视线从那个男孩身上干净的衣服，崭新的靴子，以及手中那柄看起来卖相不错的长剑掠过。 最终他们停留在男孩洁白的肌肤上，军队很久之前为了降低士兵损失就已经停止进入城市维持治安。 现在可以和军方定期交接获得物资的，都是一些军方授权的代管机构，只是在这个朝不保夕的环境中，期待人类的自觉和道德未免有些奢侈。 暗处的人群们似乎终于下定决心，几个用皮料，尿素袋，塑料盒包裹在全身上下，手中拿着各式各样武器的人，在前方的小巷之中从瓦砾边上爬出来，然后拦在了庄群身前。 庄群鼓动自己的孢子，将这些人代表的果冻侵染，很快这些人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他们的异变区域正在快速回归正常。 原本扭曲，凸起，盘根错节的肌肤与凸出的血管开始平复下去，随后变为光滑的皮肤，在他们愣神的间隙，庄群已经穿过了这些感染者，他的长剑指地，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他去夺取这些感染者节点的行为，就像是拿小刀捅了一下榕树病本体，也许对于它来说伤害没有多少，但是痛是真的痛。 很快远处的街道上开始震动起来，似乎有什么大家伙正向着这边移动，伴随着其的接近，地面的振动开始剧烈起来，空气中则是浮动着一股甜腻的味道。 幸存者立刻从痊愈的喜悦中惊醒出来，他们也顾不得庄群这个晚餐，四散着进入了周边的阴影里。 在阴影之中，一个拉着弟弟的哥哥将自己发热的袖子拉出来，此刻他原本异变为树干的手臂，已经恢复为属于人类的光滑皮肤。 而在左手的小臂内侧，则是一个微微凸起的倒三角印记，少年看着那个依然站在大马路上，傻不唧唧的漂亮男孩，咬了咬牙，探出个脏兮兮的半张脸，赶快向着他招了招手，示意快点过来躲避。 那些大榕树会吞噬人类，使其被迫组成其的一部分，而且和第三阶段直接昏过去不一样，这种吞噬下去的人会保持自己的理智，恐惧和痛苦会让他们在成为榕树一部分之后继续尖叫哭喊一个多星期。 大榕树似乎很喜欢这些声音，它们会用由人体脊椎和手臂组成的触手，抓住落单的人，然后丢到身体上无数嘴巴拆解组合而成的巨大口器之中切割为希望的大小，然后融合进全身。 最开始军方还会定期派遣飞机过来消灭这些大榕树，但是自从几架飞机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击落之后，城市内就已经见不到军方的攻击机了。 只有那些大榕树准备离开市区的时候，才会有从天而降的巨大炸弹点燃它们，亦或者将它们炸成碎块。 好在大榕树活动范围很固定，大部分十二米高以上的大榕树，会在某个地方安家，大都只攻击进入它视线的活物。 也就那些小一点的榕树会移动吸引第三阶段的病人来构成自己的一部分，同时散播病毒让更多人成为病毒的感染者。 庄群摆了摆手，示意让少年躲好一点，那少年见庄群不领情，骂了一声找死，也就潜伏下去。 让那人过来躲一躲也就是他最大的善心了，此刻的这里是一个赤裸裸的黑森林，每个人只能顾好自己。 榕树在拐过一个角后，出现在庄群眼前，这是一个还没有成熟的大榕树，高度只有十米多一点，它的树干大概有四米的直径，看起来矮墩墩的。 树干是无数人类肢体组成的怪异结构，人类的躯体在上面保持着活力，作为一个有相关神秘学知识的神秘学家，庄群更能感受到那组成大榕树的个体，此刻旺盛的生命力。 已经死去的人们的眼睛被大榕树转移到了最上面的位置，也就是接近树冠的下方，一颗颗大的，小的，黑色的，棕色的，少数蓝色的，甚至绿色的眼球在长短不一的眼睫毛之间转动着。 此刻它们大多数锁定了大摇大摆站在街道上的庄群，这个小孩子，看起来很美味…… 而在眼球围巾上方，是宛如柳树一样的树干，以及从主干上向下垂落的一条条“柳条”，这些柳条是一个个人类的脊柱以诡异的方式扭在一起构成的血肉触手。 在部分柳条的末端 ，还有未完全发育留下原料的脑袋和四肢…… 榕树似乎是认为庄群已经被吓傻了，它挪动几百条赤裸大腿组成的根系，缓慢的移动向庄群的位置，同时张大了由数百个下颚骨和上颌骨拆开构成的畸形口器，似乎已经在回味这份美味。 当榕树的枝条小心卷上庄群的位置时，男孩手中的长剑划过一道弧线，与弧线交汇的触手节点则是平滑的断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114章 饕餮 被切开的断口处喷射出大量均匀的血雾，随后就是那位于最上方几颗快要腐烂头颅发出的尖叫，周围的人们立刻捂住耳朵，避免被刺破鼓膜。 庄群则是悍然前冲，榕树吃痛，数十根藤蔓向着庄群的位置围剿过来，只是它的速度还是太慢，等到藤蔓击打在地面上溅起大量尘埃和飞溅的碎石子时，庄群已经踩在了榕树的躯干上。 数十条原本蜷缩在躯干内部的藤蔓立刻从身上弹射出来，配合着构成躯干而没有被转移到口器上的部分嘴巴，试图抓住正在往它身上攀爬的庄群。 庄群挥动长剑，剑刃闪烁间将自己护住，几根抽打过来的藤蔓瞬间被切断，只能挥舞着断面喷洒血水和被解构的肉块。 一米，两米，三米……五米，庄群看着视线内越来越近了的乳白色光点，在榕树惊惧的叫声之中，突然反握长剑，随后微微向前一跳避开一齐扫来的两条藤蔓。 长剑微微向下带着势能刺入榕树躯干上端的位置里，榕树的身体顷刻间猛然抖动，处于外端的一些躯体甚至开始逐渐脱落，这是它的核心。 庄群吊在长剑上，在最后几只可以回防的藤蔓攻击到他之前，反向扭动长剑剑柄，然后向侧面一拉。 伴随着一道直通核心的口子被打开，高压的血气瞬间顺着庄群剑脊的一侧喷涌出来，染红了前方的整片空气。 空气中原先甜腻腻的气味被腥臭的血腥味取代，榕树终于不再反抗，伴随着软下去的藤蔓，它的躯体向着一侧倒下。 庄群站在这巨大的躯体上，带着周围暗处众人惊惧，崇拜，恐慌，贪慕的眼神，一起落地。 庄群按照本能鼓动那世界树，红黑色的枝条从虚空中浮现出来，顺着庄群长剑的剑锋，插入那被破开的核心之中。 在灵觉视角之中，就是那棵世界树的根系猛然插入果冻之中，随后粗暴的将一整块果冻连带着一个乳白色光点拽了出来。 那枝干在进入核心之后实体化了一点，然后就像是用小号吸管用力吸了一口果粒橙似的，枝干不规则的运动起来，原本粗糙的表面被撑开，露出下面红色的纤维膜。 大榕树瞬间变得灰白，几秒钟之后，榕树枯萎了，原本极具生命力的组件开始迅速腐败，它们变为灰白色，在几秒钟之后彻底化为尘埃，只留下一地散落的骸骨。 庄群看向开始躁动起来的大榕树们，它们和自己的关系就像是兔子和狼，虽然大榕树尽全力反扑可能导致庄群受伤。 但是并没有一个明确主体意识，且本身还停留在个体之间趋利避害和领地意识制造的简单群体意志阶段的大榕树，现在只能推延庄群将它们狩猎干净的最终时间。 庄群舔了舔嘴唇，那些受到袭击的大榕树现在试探性的和周围的邻居结盟，有些个体已经开始尝试往这边移动，来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它们眼中就是一个自己的族人突然就暴毙了，暴毙之前只是尖叫了一声，然后就被黑暗拖入死亡之内。 只是一棵榕树给他的量有些少了，杂质也有点多，还不够庄群塞牙缝的。 在世界树树干下方的枝干处，位于靠后位置的枝节上出现了一个小鼓包，那些庄群吸收不了的杂质都被储存在了这里，似乎在孕育着什么。 现在这些能量并不会立刻增长力量，庄群感觉这更像是一个蜕变的过程，由低能生物向着高能结构转变的过程需要大量能量作为根基。 等到转变彻底完成，他才能继续成长，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可以到达什么程度。 庄群数了数这些个白点，大概也就够他完成2\/3的蜕变，估计还要再找一个倒霉蛋去吃掉。 男孩边想边窜入一旁的大楼中，他在凌乱的杂物和断裂的电缆之中跳跃，快速来到了13层的位置上。 这里可以看见远处正从楼与楼之间的缝隙艰难挤过来的一棵大榕树，庄群估算了一下位置，助跑后几个跳跃来到大榕树侧面的大楼上。 此刻这栋大楼边缘正在被大榕树剐蹭的掉着大量石灰，大榕树经过的后方，侧面承重墙的钢筋都已经裸露出来。 随着结构被破坏，这栋建筑正在缓缓摇晃着，庄群来到窗口处，下面的大榕树眼睛都在扫视着周围的瓦砾，它们在上方的眼睛因为联邦不再轰炸城内的榕树，偷懒的合上小憩。 庄群确定它的核心就在头顶下方不远处，直接从高空落下，大榕树听见头顶的破空声之后才反应过来，此刻庄群已经将剑锋斩入它头顶的肉瘤处。 等到它终于意识到头顶有敌人，将懒散的枝条收回来，试图挠一挠头皮的时候，庄群已经开始掀开它的头盖骨。 榕树的藤蔓快速向着头顶的庄群绞杀而来，庄群的长剑在空中拉出一道道闪光，从头顶四面八方而来的藤蔓瞬间被折断。 鲜血喷洒在中央，将庄群全身染红，男孩反握长剑，一剑扎入其核心，就见这棵榕树抖动了一下，随即被两边的大楼架着才没有立刻瘫软下去。 世界树的根系再次插入其中，几秒钟后庄群感觉脚下一空，下面白骨化的树干快速坍塌，庄群踩着还有点支撑能力的骨骼向侧面跳去，拉住外倾的一根钢筋，漠然的看着榕树变为一地白骨。 他握住钢筋的底部，用力荡了两下，破开旁边的窗户闯入建筑物内，这家的住户看得出来撤离时很急，咖啡杯里面还有已经变成糊状物的底子。 庄群拿起在岛台上最为显眼位置的一张合照，上面是一个大家庭，人们开心的笑着，面对相机，搂着自己的家人。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灾难过后，到底还有多少人可以幸存下来。 庄群沿着楼梯来到顶层，这里有一座已经破损的水塔，水塔蓝色的漆面随着金属罐被撕碎，变成了地上的残片。 在楼顶还有一些生火的焦黑痕迹，一些幸存者看来早期试图在这里等待救援，庄群在侧面的阴影里找到了一位罹难者，他将自己裹在脏兮兮的毯子里，怀里还抱着一个更小的骸骨。 庄群叹了口气，从高处找到榕树大致的分布位置，就返回地面开始逐个清理。 第115章 盛宴 黄昏的城市，太阳从顶端向着一侧落下，就好像有轨道将它固定在上面，随着阿波罗的马车落在西边的角落，穿过黑暗的云朵之后，就是点燃天际的时刻。 破败的城市内，庄群的剑刃反射着昏黄太阳的金色，在刃口散开晕染为虹色，此刻有六棵大榕树正在竭尽全力围剿庄群。 接近一天的时间，庄群已经通过放风筝和暗杀，处理掉了1\/3的大榕树，其中还有一棵极其粗壮高大的大哥大，也就是在暗杀它的时候，庄群彻底被这些榕树盯上了。 就好像终于将黑暗中的怪物暴露出来，这些榕树表现出了类似人类的有趣行为倾向，留下来的榕树中大概有1\/7的个体立刻围上来。 它们似乎准备围杀庄群，避免自己之后被单独杀掉，还有3\/7的个体则是开始相互间结盟，它们簇拥到一起，似乎放弃了原有的领地意识。 最后的一部分个体则是开始摆烂观望，庄群也不清楚这些东西是怎么想的，它们似乎对同类在灵觉中爆发出的尖啸和恐惧情感漠不关心。 此刻这几只也就是抵抗组织里面最后的独苗苗，庄群抽出时间和军队联系了一下，让他们准备好接受那些痊愈的百姓，这些人左手上会有一个倒三角的符号。 至于那些没有左手的，庄群顺手给他们将身上乱七八糟的疾病和肢体残缺都搞定了，这些人之后只要好好爱护自己，活到一百岁以上不是问题。 军队现在只需要在外面搞定营地，做好检查就行，庄群从东南向西北压缩着榕树的生存空间，他让那些东西被迫进入山脊一侧，不断压缩它们的活动范围。 几棵榕树的枝条看似舞的密不透风，实际上因为相互之间的隔阂，它们的攻击存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停顿，庄群的剑刃就擦着这些停顿，逐个击破。 在外界看来，就是庄群闲庭信步的走向大榕树的躯干，而这些舞动的枝条则是快速被庄群手中的剑刃切断，似乎只是无痛瘙痒的攻击。 终于在庄群的施压下，有两个榕树做了逃兵，它们将队友推到前面，然后向后艰难的移动着，这里是之前社区的商业区，大楼林立，而且看起来质量不错。 两棵大榕树一起向外挤去，不仅让自己寸步难行，而且堵住了这些队友的后路，庄群立刻感觉到它们的攻击节奏开始凌乱了。 之前只能在外面打打秋风寻找战机的庄群，瞬间突入进去，他的长剑撩起将直射过来的一根藤蔓切断，随即在它的掩护下一个驴打滚躲过后面的攻击。 起身时反身用剑刃对着准备横扫的一只藤蔓，这条藤蔓让庄群双脚在地面上向后滑动了几厘米，自己则是被自身的力道切开。 庄群切开这边之后，立刻前滑步握住剑柄做了一个左上到右下的斩击，两段藤蔓被斩开，此刻前面已经一片坦途。 庄群斩开一棵榕树的核心，当着其它榕树的面，直接用世界树的枝干插入其中抽干了对方。 终于在第二个被庄群斩破核心死亡的榕树出现后，最后的抵抗意志消失了，庄群没有去管那两个傻不拉几将自己卡在两栋建筑之间，从而寸步难行的榕树，先去追击那个跑的最快的家伙。 这还是个奇行种，它的枝干两边是无数条人手和脚掌，连同它的枝条可以让整棵树横过来在地面上宛如蜈蚣一样快速爬行。 同时为了方便通过一些狭窄路段，它甚至进化出了枝干之间的软组织链接方式。 只能说这个老六跑的是真的快，庄群无奈只能先处理跑的慢的几棵榕树。 这些榕树惊恐的看着原本在自己后面慢吞吞的同伴猛然横倒，然后爆发出不属于这个种族的速度，在高楼之间借力快速超过了它们。 跑在最后面的一棵大榕树，眼睛惊恐的睁大，眼看着庄群就要骑上来给它来个开膛手术，恐惧之下，它选择死道友不死贫道。 这棵大榕树有两条极其发达的藤蔓，最开始围攻的时候，这两条藤蔓对庄群造成了很大威胁。 此刻它们悄咪咪伸向前面的一棵正在哼哧哼哧迈着一群小短腿往前移动的大榕树底盘上，随后连在一起一绊，这棵榕树就直接倒在了路上。 后面这棵大榕树立刻兴高采烈的准备超过此树，只是已经猜到是谁在陷害自己的被绊倒大榕树，直接用在上面一面的藤蔓将对方的脚死死抓住，誓要让这个卑鄙小树和自己同归于尽。 庄群惊讶于这些大榕树居然还有这么多心眼，顺手给两棵戏多的榕树开了个物理心眼。 前面正在跑的那些大榕树，此刻看见后面变为骸骨的同类，跑的更快了，只是他们终究是树的造型，树本来就不能跑步的。 过于高的重心和本是为了获得更多养分的树冠，无一不在阻碍它们进行有氧运动。 庄群跟在后面，一边追一边杀，因为它们大都已经丧失了斗志，所以庄群干掉它们的过程十分顺利。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庄群已经在那只奇行种的带领下来到了又一个大榕树的聚集地。 对方似乎是明白，一直逃一定会被庄群追上干掉，所以索性直接将庄群往树多的地方带，期望他吃完这些同类，就不要再动自己了。 最开始这里的几棵大榕树还挺欢迎这个前来加入自己的兄弟姐妹，毕竟对抗庄群，多一棵树就多一份希望。 但是最后它们就惊恐的发现，这小兔崽子直接穿过了自己这边的营地，后面则是带着一个红色的影子，这影子手握一柄长剑，就向自己这边杀来。 “就是你小子把鬼子引到村里来的？”几棵大榕树愤怒的用嘶吼质问着，只是庄群很快打断了这个过程，他闯入其中，将这些大榕树的斗志用一个又一个骸骨堆瓦解，然后再次开始一次追击。 从黄昏一直追到傍晚，从傍晚一直杀到深夜，随后是黎明，庄群现在就吊着这个奇行种，对方已经带着他去端了好几个大榕树的聚集地。 甚至还有几棵将自己藏在大楼内的大榕树，都被它找出来当做了替死鬼。 此刻这个奇行种一边在前面奔跑，一边优化自己的结构，它毫不吝惜的将好不容易长上去的膘减掉，扔掉那些无用的结构，从而让自己更加短小精悍，跑的更快。 此刻的这个跑跑榕树已经很类似蜈蚣的造型，一边跑，它还一边用唤醒的一颗头颅大声叫喊“爸爸，我错了，别追了。” 只可惜它似乎只保有这一颗头颅，所以也就只能说这一句话。 第116章 潮落 清晨的光芒夹杂在气体中的尘埃里，在空气中表达出一丝丝光路，穿透被蹂躏的城市，于侧面还未被击碎的仅剩玻璃幕墙上折射，最后在空地里落在瓦砾和顽强探出头的几株青草上。 四个月的封锁时间，城市就已经彻底荒废了下去，垃圾桶被推翻，点燃，然后再次翻找。 泛着恶臭的垃圾和腐败的尸块一起于空地上腐烂，爆炸和枪械产生的破损，让这里的墙壁，街道，人们都带着硝烟的气息。 只是这一切都将在随后被终结，庄群跟着那只跑跑来到城市边缘，在再次处理掉一个榕树聚集地之后，庄群感受到灵觉之中的乳白色光点只剩下六只。 其中两只还是夹在那两栋建筑物里面，现在还没有挣脱的傻蛋。 军队的直升机已经开始进入城市，一些空降单位也在高楼顶层完成索降，夺取制高点同时完成了网格化管控。 只是有意思的是，军队给庄群的汇报中表示，现在他们只发现了那两个卡在大楼中间还在相互撕逼的榕树，以及庄群正在追击的那棵跑跑榕树，最后三个并没有发现。 庄群用自己这边的孢子快速侵染整个城市，那些还在地下的受难者惊喜的发现，随着太阳的升起，他们的疾病开始快速痊愈。 甚至一些人发现自己残缺的肢体都被修复，人们在恍惚之中看见了天空中的直升机，但是更多人看见的，是那个走在路上，猎杀着曾经不可一世大榕树的身影。 庄群在街道口站定，他估计找到那个藏起来的榕树之一了，在街角，是一群缓慢往这边走过来的幸存者，他们穿着怪异的服饰。 有些人甚至将同类的头骨截断当做装饰物戴在头顶上，他们和它们掺杂在一起，机车发动的声音随后传来，那是几辆被夸张改装过的机车。 巨大的铁板被凹成三角形焊接在车头，在车厢顶端还有一挺机枪，随着被几个野蛮人打扮的人架在中间的人棍指向庄群，这些被大榕树蛊惑的人群立刻沸腾起来。 庄群侧身躲进一旁的建筑物内，果然那架在车顶的机枪被缓缓转动过来，只是理智不再的使用者，只能用它勉强对着庄群的位置扫射。 子弹打在钢筋混凝土上面，并无法造成什么损伤，庄群选择上楼，在五楼绕到街道这边，此刻的榕树已经发现自己跟丢了庄群，它指挥着人群四散开来寻找那个死神。 庄群则是侧过身子用半边垂下来的窗帘作为遮掩，很快确定了下面核心的位置，只是那核心居然呆在钢铁机车内，只能说这棵大榕树确实有点本事。 庄群打开和军队的对讲机，当他已经清除了大部分榕树之后，无线电已经可以在这里安全使用。 “我在贸易大厦西南面直线距离1900到2780米处，两个主干道交接的十字路口中间有一座铜质的马雕塑，这里有一群大概260人的队伍，拥有重武器和一挺防空机枪。 现在我需要你们准确打击那辆红色涂装的改装车，位置在中后段后排的左侧位置，就现在。” “收到。” 对面没有问任何问题，直截了当到让庄群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本来以为对方会就自己为什么让他们去攻击人类而询问。 十分钟之后，伴随着空中的尖啸，一架对地攻击机从侧面掠过楼顶，随着一次短射，那个搭载着榕树核心的小车子就碎成了片片，因为它在队伍最后面猫着，所以并没有造成人类的损失，但是那几个已经被大榕树转化为自己组成部分的傀儡则是被四散的碎片彻底撕碎。 看的出来，榕树也不是很信任这些被它当做盾牌的人类，只是它还是不甚了解人类的攻击方式，榕树似乎认为攻击只可能来自前方，所以并没有让人类和它们混在一起。 随着核心被击碎，这颗乳白色光点快速熄灭，整只队伍里面有2\/3的“人”一软直接倒地，庄群将这里的情况和那边的军队交代了一下。 这些人看起来已经被榕树以某种方式洗脑了，而且他们还有枪械和自己改装的装甲车，虽然他们在正规军面前不值一提，但是如果军队不做好准备，也有可能被打个措手不及。 在下方的人群之中，原本正坐在前方一辆车上，美美吃着口香糖的教主大人，看着面前大榕树的特使突然倒了下去，惊恐的伸手去拉住对方。 这可是他装神弄鬼的基础，要是它死了，那么失去大榕树庇护的他们就会遭到其它大榕树的袭击，到时候自己这个教主就第一个被感觉到被欺骗信徒撕碎的祭品。 只是当他打开车门的时候，就惊恐的发现，队伍里面那些大榕树的狂信徒全部都死翘翘了，而且后面那个运送圣物的车辆更是彻底化作了无数的碎片。 “教主，教主，圣物被，被……”站在旁边拿着水管枪的小弟惊恐的汇报道。 “闭嘴。”教主看向周围惊恐而茫然的信徒，立刻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他直接跳上车顶盖，然后挥动双手示意人们安静下来。 “神明大人带着圣物和忠诚的信徒们先行前往了天国，为什么祂没有带上你们，因为你们还不够虔诚。 看看周围这些兄弟姐妹，他们没有任何的痛苦，没有，他们是带着快乐离开的，他们得已跟在神的身后，离开这地狱，去往极乐，赞美仁慈的神明。” 教主慷慨激昂的演讲着，同时高抬手臂，似乎要抓住空中的什么。 “赞美……” “赞美……” …… 原本躁动，茫然的人群开始平复下去，也许有些人并不认为真的有神明，只是想要搭个顺风车，避免被大榕树不明不白的干掉。 但是现在大家都在赞美，大环境如此，他们也就这样从众了。 教主看着重新平复下来的人群，松了口气，开始继续忽悠大家。 “神说你们还不够虔诚，还需要磨砺，但是为了给予你们生机，我请命留下给予你们引导，让你们得以登上天国的阶梯。” 第117章 终局 跑跑还在跑，庄群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此刻的城市内，随着榕树这些节点被庄群一个个挖掉，它们支撑起来的感染区域也开始瓦解。 庄群的能力轻松的将这些人治愈，同时给他们打上倒三角的标记，让军队得以快速辨认将他们统一向后送去。 现在城市内保守估计还有26万人活着，军队的地面部队已经进入，他们从空中和地面累计运送了15万人出去。 在外面的大片平整草地上，龙利用之前隔离区的铁路系统运来了大量的物资，这里已经有序的搭建好了帐篷和基础公共设施。 虽然依然算不上一个定居点，但是已经让这些朝不保夕几个月的人十分满足了。 至少这里可以睡个好觉，不用担心被怪物袭击，被人类分食，被榕树病感染。 也有充足的食物和热水供应，甚至还可以洗上一个热水澡，这是他们这几个月想都不敢想的奢侈生活。 庄群只能治疗他们的肉体创伤，这些经历了太多血腥和恐怖的人，无疑还需要心理治疗，同时后续的家园重建与生产恢复都需要提上日程。 当然还有对在灾难中人们行为的司法解释，现在已经有一些军队的文职人员配合法官在民众之中收集证据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庄群的事情，他站在外环处，看着跑跑来到外环，然后义无反顾的冲向远处待命的武装直升机。 庄群看着它被火箭弹射的稀碎，变成一地的碎片，而且在灵觉之中也确实有一颗乳白色的光点消散了，只是并不是跑跑的那颗。 庄群深刻的感觉到了这只榕树的狡猾之处，他挥了挥手示意直升机待命，提着长剑来到那块焦黑的土地上，很快庄群就找到一颗半人高的木制巨卵。 在庄群的长剑搭在它上面时，它甚至还抖动了一下，男孩嗤笑一声，一剑将它扎穿，随后感觉似乎到了最底下的时刻，再往里面继续用力，很快伴随着噗呲一声，一尸两命。 两颗光点一起消散，此刻这只跑跑终于死了，它居然不仅找了一个替死鬼给直升机制造击杀记录，而且还在自己身前弄了个垫背的。 如果不是庄群的能力刚好克制，那么也许就会漏过这只保命能力拉满的家伙。 庄群回去收割掉剩下的两个卡在大楼间的倒霉蛋，此刻那在世界树上的果实终于开始最后的孕育，预计还需要一点时间。 不过庄群已经确定，那里面就是在孕育着来自大榕树的某个能力，只能说不愧是他……我到底放弃了什么？ 庄群思考到这里，突然感觉胸口巨大的空虚感，终于闲了下来，他坐在一旁的军绿色箱子上，等待着最后一些感染者到来。 等到将他们治疗完，庄群准备返回安全地带好好睡一觉。 只是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见到了弗兰，这位老者正在几位青年的搀扶下走向庄群这边。 和上次见面相比较，老者明显苍老了很多。 庄群站起身迎接上去，周围数十名负责护卫的骑士团成员则是立刻随着庄群的移动开始移动防御圈。 庄群一回来他们就这样了，外面还有原地驻扎的古特曼一行人，加起来现在一共有百来人围着他转，后面还有一支医疗团队抬着担架，生怕庄群暴毙。 庄群赶又赶不走，反正他们也不碍事，就让这些人围着了。 “冕下，他们还没有搜身，并不安全。”士兵有些忧虑的提醒道。 “没关系，让他们过来吧。”庄群来到临时用箱子搭建的椅子旁，示意让老人坐下休息休息。 “老身就不打扰小先生了，这次过来主要是必须要亲自感谢您，老身暂任北栩商会会长一职，大家信任我才让我担任隔离区区长一位，只是无法给予他们任何额外的帮助，实在惭愧啊。 以后只要老身在一天，老身的这几个孙辈在一天，先生的事情就是我们北栩商会的事情，有事一定要记得我们，我们没什么其它东西，但是家底还是有些的。” 老人挥了挥手，后面搀扶着老人的三名青年和一个少年就上来拘谨的打了个招呼。 在他们看来，自己这个地方小商会，此刻还因为灾难导致资产和影响力大幅度缩水，现在找一位板上钉钉的国柱大言不惭的告诉对方自己会帮忙，实在是有些厚脸皮。 这与其说是给予承诺，不如说是想要空手套白狼抱大腿，庄群是什么人，那是本世纪第七位国柱，他想要什么只用一句话，联邦政府就会屁颠屁颠去筹备，还需要他们一个小小商会露脸？ 只是老太太给了几人一人一个脑瓜崩，然后拉着他们来了这里。 当老太太将自己的那张黑色金属名片递过去的时候，庄群点了点头，心安理得的接了下来。 这次他可以说，他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也没有辜负联邦和这里被感染人们的期望，更证明了那些志愿者的牺牲绝不是没有价值的。 如果这一次再让他去面对一次女人的质问，那么庄群会严肃，认真但是同样自信，坚定的告诉她，有价值，这些牺牲，这些对我的期待和信任，这些无条件的理解，我都没有辜负。 那么收下这份礼物又有何妨…… 等到半个小时之后，庄群看着已经彻底被自己的孢子吸收殆尽的果冻，终于长松了一口气。 此刻他的任务终于完成，责任卸下来之后，感觉一身轻松，随后就是强烈的疲倦感。 登上飞机之后，庄群裹了裹外套，合衣靠在机舱壁一侧睡了过去，等到转醒的时候，飞机已经来到了首府机场的上方。 下面就是由霓虹点亮的国度，这座不夜之城屹立在北大陆的中央地带，坐靠一条自雪山高原落下的入海河流，边上就是北大陆最大的平原。 这里是第一大粮食产区，联邦政府最后选择在这里建立首都，可以有效统合该平原上的人口。 当然这也意味着，这里的核心人口不可避免的影响着核心决策的意志，这导致了南北大陆的分离趋势，也影响着联邦对于神秘的政策。 第118章 养老不错 飞机在空中盘旋了两圈之后，被准许降落，随着塔台的指挥，这架隶属于中央军空军的重型运输机降落在了c16号跑道上。 首府机场本身是一座民用机场，虽然它在战备上来说随时可以作为大型军用机场起降大部分的战机。 但是一般来说，几百公里外的海岸防卫基地才是军方主要使用的基地。 此刻的c16号跑道已经被军方的越野车封锁了起来，航站楼上，意识到有大瓜的人们趴在玻璃一侧，眺望着那边缓缓停下的飞机。 只是军方似乎是有意识的在做保密工作，所以最后庄群是在远离航站楼一侧的地方上的车。 吃瓜群众只能看见一群士兵乌泱泱从机舱内走出来，随后一辆辆黑色或者军绿色的车子就发动，越过大飞机哑光灰的机身，向着侧面的特殊通道而去。 就好像单纯是军方借用民用机场，完成了一次常规人员的轮转而已。 庄群坐在第六辆黑色越野之内，随着车辆离开机场范围，他们直接上了机场高速，随后军绿色的车辆先行一步返回军队驻地，骑士团的人员则是护送着庄群去落脚的地方。 几小时后，车队进入城市的边缘区域，这里是联邦政府为一些高级官员与特殊人员准备的社区。 在庄群差不多完成工作之前，联邦的内务部门就已经下达了指令，这里的一间空置的独栋快速被收拾干净，同时由三方间谍机构完成了对内部安全和反窃听的检查。 这里的安全保卫等级很高，外面不仅有岗哨和正在巡逻的士兵，进入的入口处还有可以升起的金属阻拦器。 车队在这里就无法全部进入了，岗哨小跑过来，一丝不苟的检查了头车出示的证件，随后随行车辆就只能暂时停靠在一侧的停车场上。 只有庄群的车子才被允许直接进入院子里，哨兵示意降下车窗，确认里面人数正确后，向几人敬礼，然后按住对讲机向后面报告了访客事宜。 前方金属板的液压支持装置卸了力，伴随着一声金属滑动锁扣住的声响，那直角三角形的障碍物被缓缓放下。 一辆高尔夫车类似的车子在他们进入之后来到车辆前方，副驾驶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 进入院子之后，就是一段小小的山路，等到进入峡谷之内，有一块豁然开朗的空地。 这里的地势稍微高出首府三四十米，回头看去，得以透过两山之间的缝隙，看见整个城市巨大的鸟瞰图。 这里是一个五脏俱全的小城市，有红绿灯，有斑马线，但是这个小城市太干净了。 周围的街道清洁如新，电线的布置也非常的规范，如果不考虑管理成本，那么这里就是最为规范的小镇子范本。 小院子位于山峦之内，看样子是原本的一块小谷地，随后被官方加以扩宽，现在的大小大概就是四十多平方公里的样子。 庄群甚至在车子路过斑马线的时候，看见了排队过斑马线的孩子们。 显然这里居然还有学校…… 庄群坐在有些过于硬朗的座椅里面，打量着这座小镇子，即使对比白纶，它也算得上是宜居了。 只是不知道为了供养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小镇子，又需要花费多少的资源。 庄群还注意到，镇子靠近入口位置的地方主要是独栋的别墅，后面则是五层的楼房，他们的车子在路过消防局之后，拐进了侧面的一条支路。 这里是更加大的，带着院子的别墅，车子停稳，庄群和几人下了车，就看到一个用铁艺栅栏围着的小院。 “这是您的钥匙。”高尔夫球车上，一位将墨镜挂在领口，穿着灰黑色警服的警察将一个带着钥匙链的小圆片递给了庄群。 “住这里？”庄群疑惑的询问道，他在飞机上已经被告知，需要去首府进行一次汇报，然后就可以返回大学城的实验室。 但是没想到居然是住在这里，庄群有些担心距离首府太远，来回跑着太麻烦。 “是的，这栋房子已经划在了您的名下，请随我移步进入室内。” “嗯，划到我名下了，谁作的主。”庄群瞬间警觉起来，他瞬间想到的就是有人准备给自己来个贪污腐败收受贿赂一条龙。 然后给自己来个绑定站队…… “联邦政策，您是国柱，享副国级别待遇，每位副国级别的先生都在这里有一座院子。 该房产一直有效，您离世之后也会保留产权25年。” “嗯。”庄群点了点头，放下一点心来，只是也没有接钥匙，而是示意男人带着自己进去看看。 这是一个带着院子的独栋别墅，侧面有一个用鹅卵石隔离出来的鱼塘，里面还有几尾金色，红色，白色的锦鲤缓缓游动。 院子主体是草坪加上大块的圆形石块作为道路，别墅在外面看是三层，就是不知道是否带了地下室。 作为一个人住的话，有些过于大了。 “请容我给您介绍一下小镇的基础服务内容。” 庄群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进入房间之后所见的是轻奢装饰的餐客厅，整体装饰风格十分的老干部。 “报警电话和火警依然是与外界相同的号码，只是在这里拨通的全部公共服务号码都只会接入本地的管理局。 小镇内设医院，警察局，汽修站，便利商店，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学校……” 男人似乎终于有机会将话题拉到自己期待的地方上，他饱含热情和自豪的说道。 “院子很好。”庄群在皮质沙发上摸了一把，然后离开屋子，就在他以为庄群准备再看看院子里面的锦鲤时，庄群直接坐上了准备离开的越野上。 “我就在这里落个脚，去城市里面帮我找个酒店就好，这里更适合养老。” 一个半小时后，庄群坐在商业中心的一个高层酒店内，这里往下看相比较于那个被圈养起来的小镇子更加世俗，也更加具有烟火气息。 在这里可以直接看见被称为金融十字路口的那个街道。 第119章 我们的敌人 “姓名” “科尔晶” “年龄” “36，你们不是有我的资料吗，还问。”男人蔫头耷脑的坐在审讯椅后面，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被军队找到然后送到安全区来，意味着结束了亡命的生涯。 但是对于这位前教主而言，或许也意味着人生的结束，他现在已经可以想到自己后面的日子了。 “你可以和大榕树沟通，而且五次几乎是擦肩让大榕树和你们平安相处，对吧。” “长官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还有什么问题，一遍遍这么问有意思吗，要杀要剐给个话。” 对面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将黄色的灯直接对准男人，当被称为科尔晶的男子被光线刺激的睁不开眼睛的时候，男人动笔在桌子上书写着什么。 “你在之前就有传销，涉嫌金融诈骗的案例，这次属于是组织邪教，而且有四个一级谋杀，六个二级谋杀。” “警官，你别吓我了，我进来前可看公告上面说这些只是紧急避险。” “紧急避险要无主观恶意，而且确实陷入生命危险之中，我看你白白胖胖的，一点都不像是糟了罪。” 男人站起身，从黑暗中来到光明之下，此刻科尔晶终于得已看清楚这个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他有着一个坚挺的鼻梁，只是鼻翼被割开后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就好像有人曾经试图用匕首在后面将他的鼻子整个割下来一样。 这是个狠角色，科尔晶作为一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讨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老油条，立刻就认识到这位不好惹。 男人用一只满是伤痕的手掌轻轻拍了拍科尔晶的肩膀，然后向后挥了挥手，科尔晶就听见摄像头转动的声音。 “看着我的眼睛……” 几分钟之后男人带着吃了屎的表情离开了审讯室，外面的一名一等列兵立刻立正，然后跟在他身后离开了这间审讯室。 之后这个叫做科尔晶的人就无法再审出来什么东西了，不管审讯人员问什么，他只是呆呆的望着门的位置。 等到晚上将他单独囚禁的时候，他则是直接用牢门的栏杆和裤子将自己绞死在了囚室内。 “不是我们的人，只是个投机倒把的家伙。”那名军官坐在室内，摸着一棵金钱树自言自语。 “那个新上来的国柱？他底裤早就被大家看光了，盯着多没意思，让我去找先知呗。” 金钱树摇了摇枝丫，随后男人将嘴角裂开。 “策反，我喜欢，又是角色扮演吗，这个身份我可是花费了不少代价才替换完成的，是去替代掉那个叫做沐兮的家伙，真麻烦，如果被发现了，估计会死吧。” 男人拉起一旁的喷壶继续给金钱树浇水，一边浇一边数着它的叶子。 “这次你们可要找好对象，如果再来一次那次的乌龙，我就去告发你们，估计可以给我个好死也说不定，反正不会让你们好活。 不着急吗，我要假期，那个存在刚刚支付了一次梦想，估计是用掉了什么宝贵的记忆，要不然你们也不会让我现在尝试借助空虚期介入，万一他支付的就是那个金宿的小鬼，我不就白忙活了。” 男人自言自语完成，扭了扭脖子，脖子旋转一百八十度，对着躲在桌下的那个小偷笑了笑，随后坦然的走上前，再转个身然后将自己的脑袋用手掌咳哒哒的摆正。 “呐，这份甜点看起来不错，还是外卖，你应该上过大号了吧…… 窗外开始在天际线亮起天青色的夜色里，一抹鲜红在玻璃上一闪而逝，随后是剔骨头的声音，血污沾染在玻璃上，最后被一条柔软的大舌头舔舐干净。 天青色在黑色的压制下缓慢向上渲染，半个小时之后彻底点亮了天际线，当天色变成清冷的青色之后，就是即将要点燃这片冷清的太阳。 他们说让庄群先好好休息休息，再去搞汇报的事情，庄群虽然还挂念着实验室里面没有搞定的手术，但是也有些挺不住了，找到了床，四个月来的紧张心情终于消散。 今天是190年3月二号，庄群一觉睡了四天时间，三月份的首府已经开始回春，庄群来的时候还有些小雪，薄薄的雪压在枝丫上。 几天时间，随着气温被春拉回水平线往上，就已经有迫不及待的绿色钻了出来。 “草色遥看近却无。”庄群静静站在窗边，寒气透过玻璃在内侧拉出一层薄雾，用指腹微微拉开，留在上面的是一层薄薄的水汽，以及微凉的触感。 房间内的温度在二十四度上下，十分适宜生活，庄群给自己烧了一杯水，然后有些嫌弃的将自己的衣服丢在脏衣筐里面。 洗完澡之后，裹着浴巾打通了前台的电话。 “先生，您醒了？” “嗯，帮我买套衣服，别太正式就休闲穿就好。”庄群打了个哈欠，人放松下来真的太舒服了，能躺着就不想要站着。 他都想直接在这里住个十天半个月，每天就坐在窗边从日出看到日落，只是现实不允许，联邦那边需要去见一见，实验室那边他许下了诺言，手术已经堆积了好多。 现在还不是任性的时候…… “好的，请问您穿多大的号码，或者我们可以联系裁缝上门服务。” “我穿多大的？我想想，嗯算了这个点估计在睡觉，我把图片发给你们，你们按照这个来买就好。” 庄群看了一眼旁边的闹钟，现在才早上五点五十，应该夸赞前台的服务水平真高吗？ 打开电视，上面是没有什么营养的肥皂剧，庄群用遥控器随手换了几个台，不是电视推销，就是一些让人尴尬的可以抠出三室一厅的小剧场。 对比来看，居然广告反而才是最有意思的那一个。 等到服务员将衣服送上来，庄群用能力改了改大小，刚好合适。 庄群看时间差不多了，先打给了那边的军方，很快得到了一个具体的答复，那就是让他下楼，特工会送他前去和一位大人物见一面。 庄群穿了一件印着小猫咪头像的衬衣，外面则是一件灰色的外套。 他拉了拉这件白色打底的衬衣，看了看一脸被可爱到的柜员，感觉对方就是故意的。 第120章 丑角 车辆在直入核心区域，在一栋由巨大石块制成的高大建筑旁停顿了一下，这里是中央大教堂，名义上教会的核心。 当然在这个教会内部开始缓慢且不可逆分离的时间点，这里也不复往日的无上权威。 这里的建筑半边开放给游客和大部分前来祷告的人群，后面的建筑里则保留着教会的文档和秘密。 车辆没有去景区入口，而是拐到一侧的商业区，这里高楼林立，现代的玻璃板和过去保守而古板的宗教建筑构成了画面中的极度冲突感。 一边是行色匆匆，西装革履的白领上班族高谈阔论着，一边是穿着保守黑色服饰，缓步走在廊桥之中的教士吟诵着经文。 特工将庄群带到了顶层的一间会议室，只是这里并没有人，似乎要和他见一面的人还没有来。 会议室两边是整块的巨大玻璃，在这里可以看见整个城市的景色，庄群来到窗户一旁，在上面无聊的哈气然后涂涂改改。 就在他准备下去问问那人什么时候来的时候，一段行军乐突兀的响了起来，庄群起身看向门口，发现那里已经大开，一个半人高的小木偶摆动手掌示意庄群跟上，随后就消失在了门边。 庄群嗅了嗅空中，诧异的发现自己居然对一堆木头动了食欲，而且是很强烈的食欲，就好像那不是一个木偶，而是一盘珍馐美味。 庄群咽了咽口水，发现世界树也本能的摇了摇，似乎也在渴望着那个木偶。 庄群将这份有些奇怪的欲望压下去，跟着木偶出了门，就看到一侧已经被打开的通往顶层的小门。 木偶在一侧招了招手，庄群那种食欲更加强烈了，那个正在树冠上孕育的果实更是摇动了一下，似乎也在期待着这份美味。 庄群有预感，如果可以“吃”掉这个东西，也许自己可以再孕育出来一个果实，或者让孕育着大榕树的果子提升一个当量级。 不过庄群有一种奇特的感觉，那就是自己好像是一个捡着猎人掰碎了扔在地上饼干的小熊，一点点走入对方的陷阱之中。 他返回室内，摘下一片叶子作为物质基础释放了点孢子出去，就看到那个木偶似乎是等了好久没等到来人，只能返回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庄群站在墙角边，等待着对方刚要进门的瞬间，随后男孩突兀的出手，木偶男孩原本僵硬微笑的表情直接被破坏，表现出一种极致的恐惧，似乎被这个窜出来的庄群吓了一跳。 男孩直接抓向木偶，同时世界树也被激活，直接用三条根系刺向被吓到的木偶。 只是就在庄群抓住它的时候，那股极致的引诱却消失了，庄群用袖子擦了擦木偶的胳膊，尝试用牙咬了咬，发现确实不好吃了。 当庄群将木偶放开，它再次有了味道，只是这次淡的多，木偶也肉眼可见的僵硬起来，它弱弱的给庄群指了个方向。 庄群跟着木偶爬上顶层，这里是一座闪烁着灯光的直升机停机坪，在巨大h的中央，是一个穿着繁复华丽到不真实的男人。 对方用画着木偶妆的脸对庄群微笑着，庄群嗅着那极致浓郁的香味，不得不强制压下自己上去杀掉他，然后用世界树吃掉的欲望。 这可是个人，吃人怎么想都是一件不被他道德允许的事情。 “您好，很高兴您如此喜欢我的玩偶。”人偶人在地上跺了跺脚，就好像舞蹈的开场白一样，用夸张的姿势鞠躬迎接了庄群。 在庄群的感官里，周围立刻被华丽的幕布遮盖了起来，他尝试用世界树戳了戳，就发现这玩意不经抗，一下子就破了个大洞。 “你看起来好好吃……哦不是，你好。” 庄群一个不注意就将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他赶快改口，对面的人偶则是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脸上笑容也稍微僵硬了一下。 “我是木偶，可以邀请您跳一支华尔兹吗？”木偶往后退了两步，将舞台的中央让给庄群，摊手示意庄群可以来到这里和他并肩而立。 “我可以得到什么。”庄群踢了踢天台上一颗凸出来的钉子，笑着看着木偶问道。 “嗯，纯粹而极致的快乐。”木偶似乎在认真考虑庄群的话，他用木偶似有着木制关节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还不够，你再想想，我先回去等人了。” “如果您不通过我这一关，那么很抱歉，先知是不会来的，来吧，让我们跳一只华尔兹吧。” “那我就回去了，告诉先知，什么时候他愿意见我，我还是很乐意的。”庄群一点都不吃这一套，不愿意见，那么不见好了，他的实验室还有很多事呢。 “别着急，敬爱的小先生，让我想想什么宝藏适合您的气质，嗯…… 联邦有一位神秘学家，他可以帮助他人将能力复制，并半永久固定在物体上，您应该很有兴趣吧。” 庄群此时已经背对着木偶，他嗅着木偶的味道，感受着周围羸弱的幕布，舔了舔嘴唇，最后和自己做了一个妥协。 电话是龙打给他的，如果龙没问题，那么这人大概也就是联邦这边的。 庄群上了由停机坪伪装出来的舞台，站到一个可以礼貌切掉对方脑袋的位置上，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这个木偶的味道太棒了，即使可能吃坏肚子，他也想要咬一口，但是吃人他还是无法接受，那么就折中一下，如果那股气息带着的力量探入他的范围尝试攻击，就吃掉它。 木偶高抬双手，用力鼓了两下掌，周围的地面被披上了红色的地毯，随后是从两侧打开的在半空中的大门，一个个人偶从中旋转着，成双成对的进入舞台。 人偶再次拍了拍手掌，激荡的音乐开始响起，两侧的舞台下面，一些拿着乐器的青蛙，老鼠，猫和马合奏着。 庄群立刻感受到周围的环境有了变化，但是当他尝试将幕布刺穿的时候，外面依然是停机坪，庄群可以很轻松的走出去。 木偶看着庄群这个又大胆又有些怂的动作，感觉自己的青筋暴起。 这是第几次刺破他的幕布了，知不知道这东西缝补起来多么困难。 第121章 先知和明牌 跳舞吗，庄群感觉到，那层薄薄的纤细触手，在自己答应跳一支华尔兹之后，开始在他身体周围频繁的试探起来。 只是世界树的力量太过强大，他的这个能力应该是猎人类型，按照那本书中的描述，对方的能力应该是陷阱类型。 除此之外还有祭献类型，叠加类型，条件类型等，只是书里面有很多重叠的划分，后面的一部分论述中作者自己都乱用着，只能说是有些参考意义，但是不多。 庄群犹豫片刻之后，选择进入舞会，等一会掀桌也无妨，大部分陷阱类型的陷入都有一个明显的过程。 人偶看自己的任务终于完成，他刚准备松口气，庄群就用世界树的藤蔓舔了舔那条薄薄的触手，让木偶惊恐的看向周围，他感觉刚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舔他的脖子。 庄群控制世界树不显露出来，伸出手学着木偶的动作开始和他翩翩起舞起来，虽然庄群没有学过华尔兹，但是他强大的身体协调能力和反射速度，可以让他大差不差的跳出来。 给人一种就应该这么跳的流畅与和谐感，让人偶都有些被庄群带偏了。 随着舞步和周围的音乐越来越快，那条触手也开始加速收集庄群暴露在外的信息，只是对方就是不进来，庄群也不想抓住人偶生啃，只能耐着性子陪他跳完这一曲。 等到最后的音节落下，人偶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他后退一步随后鞠躬道别。 “感谢您的参与，那么期待还有下次。”人偶僵硬的后退，最后在墙边落下去，在坠落中的半空化作一群白鸽离开了这里。 “这个真方便。”庄群摸了摸下巴，这人实在是太守规矩了，他都无法找到机会吃掉那个让他垂涎欲滴的东西。 而且变成鸽子直接飞走，实在是太酷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给自己整一个，庄群现在最想说的就是：教练，我想学这个。 只是想想就知道，这又不像练车，大部分正常人类都无法变成鸽子飞走。 庄群下来之后，就发现原先会议室的大门变成了一扇用石块垒起来的小拱门，而且这拱门上面还有几条缠绕在石缝之间蔓延出来的藤蔓与小花。 庄群礼貌的敲了敲门扉，这里面大概就是先知了。 “请进。”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庄群推开门，随后张大了嘴巴，这里居然是在一座山里面。 上方是一个宛如火山口一样的巨大开口，阳光和绿色的植被从边缘处垂落下来，在那里还有一个小瀑布顺着嶙峋的岩石垂下，在半空中将阳光反射出一连串的彩色光芒。 在山中的位置，是一汪清泉，几栋散布在岩石之中的石质宫殿类建筑分布在整个山体内的各处，庄群回头，就发现自己是从岩壁上出来的。 空间类能力…… 庄群再次意识到当初蓝灵家族老者所说的那本书仅供参考是什么意思，在里面记录了那个试探自己傀儡的神秘学知识大致方向，但是里面明确提及，不存在空间类能力。 庄群展开世界树的孢子，发现这里应该位于海上，而且纬度应该不会太高，现在虽然算不上严冬，但是也绝对没有让人们可以穿着短袖短裤，赤脚在此行走。 庄群将视线返回身前，这是一位被一名穿着白色短袖裤，赤着脚少年推着的老人，老人坐在一架木制，用五金件加固的轮椅上，正带着一丝审视的望向庄群。 “早上好，先知。” “你也好，终焉。” 庄群听到这个称谓顿了顿，随后才意识到这是在称呼自己。 “这是你们给我起的外号吗？”庄群蹲下来摸了摸草坪，确定这里不是幻境，真的就是离开了原先的空间，不由得感叹于神秘学家的能力真是千奇百怪。 “准确来说，这是称谓，给你这个称谓的也不是我们，是他们。”先知指了指远处堆放着满桌水果的石桌，示意让庄群坐下来谈。 庄群等了等，等到自己的孢子遍布整个山体内，看到外面的那个小港口旁边停靠的一艘帆船，这才继续向前。 桌子上的水果十分丰富，有一些庄群都叫不出来名字，而那些叫的出来名字的，也鲜艳的好像不是从自然界长出来的，而是被画家在画布上精心描绘出来的部分。 “这个名字可真中二，我可以换一个吗？”庄群坐下来，随手拿起一个足足有他手掌大小的红苹果，也不吃就是在手中把玩着。 “当然可以，只是有点麻烦而已……” “麻烦就算了。”庄群无所谓的说道。 “相比较而言，我更感兴趣的是剩下五位国柱都是谁。”庄群将苹果放在桌子上，抬头看向先知。 “当然，除去我之外，还有隶属于教会的骑士长，隶属于联邦的哲人，议会，天平，还有和你一样，不属于这两个大势力范围的火石。” “就这些？”庄群眯了眯眼睛，淡淡的问道。 “当然不止这些，教会里面还有几位老伙计，不过我不能告诉你。” 先知用石壶给庄群倒满了一杯花茶，蒸汽裹挟着花香和果子的酸味席卷而上，庄群接过茶杯，但是没有饮用，只是放在身前的石桌上。 “那你们的敌人呢，联邦和教会的矛盾早就不复从前尖锐，是什么让您躲到这里来。” “你知道四种污染类型吗？”先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后面接过一本圣典，将它放在桌上之后提问。 “入侵型，寄生型，异形型，碎片型。” “对，但是并不完全对，大榕树就属于碎片型，它从本源来说是异度位面遗落在本位面的部分碎片导致的污染，但是从表现形式来说也可以将它归类为特殊的入侵型或者异形型都可以。 目前我们的敌人主要是入侵型，而让我宛如丧家之犬一样躲在这里的却是一种寄生型污染，你知道天启四骑士吗？” “你怎么和我的语文老师一个样，别提问了，有话说话行不行。”庄群感觉话题越来越不对劲。 “还有，什么我们的敌人，我就是个老百姓，你们乱七八糟的事情可别拉上我。” 先知摇了摇头，将手掌从暖和的毛毯之中抽出来，放在膝盖上。 庄群此刻才发现，老人似乎没有双腿，一只手臂也有一道极其狰狞的伤口，在那上面的，是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息，一种极端无序，反而导致一种极端有序的奇特力量。 “这是“战争”给我上的一课，我付出了一百二十五位学生的性命，以及我的双腿得到的教训，我希望你可以不用再走一遍。 当你独立解决掉大榕树之后，你就已经进入棋盘上了，作为一个人类，你的阵营已经被固定，无论你怎么想，现在危机是客观存在的。” 先知向前挪了挪身子，然后在轮椅上向庄群艰难的鞠了一躬。 “对不起，在这里我必须要向你道歉，这是我的工作失误，导致你几乎成为一张明牌被放在台面上。 你成长的速度太快了，等到我们发现你的时候，已经被他们完全掌握了你存在的信息，本来你应该被教会或者联邦的一方隐藏在信息屏障之内，也仅以代号示人。” “他们倒底是什么，天启四骑士，那不是神话吗。”庄群被先知怪异的举动和行为搞的有些害怕了，他站起身询问道。 “准确来说，我们已经确认了战争，饥荒和瘟疫的存在，死亡具体是否存在我们无法确定。 这四者的信徒和眷属已经完全嵌入了联邦政治和军事体系之内……” 第122章 山洞与火把 “所以现在，我成了那个唯一被晾在台面上的人了是吧。” 庄群有些无奈的刨了刨自己的头，这个感觉可真不好，就好像他在台上裸奔，下面一群观众一样。 被告知有人在暗处一直盯着他，让他有了一种特殊的羞耻感，当然更多的是麻烦和一丝丝恐惧。 他自己倒是自信于不会被简单的阴损手段对付，但是他又不是完全没有任何弱点。 庄群感觉现在即使是四倍音速的巡航导弹，他也可以在发觉之后快速躲开，只要周围有足够掩体，这种攻击对他没有什么用处。 “很抱歉的告诉你，是的。”先知为庄群再泡了一壶茶，不得不说，这里的水果和茶水确实不错。 “你称呼他们为信徒和眷属，这其中有什么分别吗？”既然已经处于危险之中，那么就只能先尽可能了解的多一些，火把照亮的地方，才可以让人安心一点。 即使是在当时知道选择救下榕树病患者会导致这种后果，庄群也并不后悔，一些只敢隐藏在黑暗中的宵小之辈而已，还无法吓的他到连自己准备付出巨大代价也要干的事情，都直接放弃的地步。 最多就是他可能在这之前就会主动联系教会和联邦政府，而不是现在这样让自己和他人陷入危险的境地。 “是的，信徒是由它们三者教会或者其它有类似信仰的小教会组织而成的组织人员，眷属则是被它们力量转化，或者干脆就是异种的生命。 你需要主要留意的就是眷属，它们的能力很强大，而且它们对于伪装成人类，非常擅长，我们曾经抓获过一个差一点爬到校级军官位置上的异形眷属，它差一点就得已染指联邦政府的军权核心部位。 而且信徒也有可能是神秘学家，它们有一种我们尚且不知道的方式，可以强行让无法使用神秘学知识的人获得该知识的使用权。 甚至可以让梦想被继承，让后人使用一种类似面具或者模板的东西，使用前人的力量和梦想，这也是为什么有很多人明明知道这是当人奸，依然要选择背叛的原因。” “所以你们将所有神秘学知识收集了起来。”庄群想到之前他对于联邦政府和教会收集神秘学知识的推测，在那本书中作者的推测显然是更偏向阴谋论一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不算是联邦和教会的高层，无法得知更进一步的信息导致的偏见。 “不光是因为这个，你也看了那本书吧，那本书实际上有些过时了，但是上面一些知识还是可以作为参考的。 你看了他对于神秘学家的猜测了吧，世界的守卫者，或者换句话说，祂的雇员，你用这个方式来类比就很容易理解。 老板一般会按照招聘者和员工的整体素质来确定人才的标准，而每个神秘学知识之间又是隔离的，所以当一个梦想过于璀璨的人使用过这份知识过后。 这份知识的最低下限就被提高了，现在很多家族内部传承的神秘学知识甚至不敢让最优秀的人来继承，就拿和你交手的那位多伦来讲。 哦，话说回来，你下手可真狠，他现在大小便失禁，已经被你废了，下次记得下死手，搞成这样我们又不好让别人继承，又不好让他劳改，只能养到他死，实在是浪费。 对了，我们说道哪了来着？” 先知让那个少年推着车带他穿过花田，庄群跟在后面，听着老人对于多伦下场的讲述，挑了挑眉，多伦这人就是咎由自取。 哪怕是他最开始选择妥协，弱化产能去选择无脑人，或者不去攻击沐兮，亦或者最后不要告诉庄群他不是个人，从而让庄群得已放开输出，都不至于被庄群弄到大小便失禁。 “不让优秀的继承人来继承。”庄群回答道。 “对，他们家族给所有孩子洗脑，在幼年的时候给他们进行人格性的破坏，让他们可以极端起来，因为极端也意味着某一方面的极致。 通过这种极致，每一任继承者都可以在某个方面将这份知识发挥到极致，同时又不会全面极致，导致下一个人无法继承该知识。 你发现了吧，多伦他不擅长单个体培育，只能进行整体演化，但是他的前辈曾经却可以轻松做到无脑人的技术，对于他来说无脑人却需要降低近一半的产能。 这是他们极端的方向大致一样，但是又有细微差距导致的，也就是所谓的梦想差别导致的神秘知识表达出的差异。 但是毫无疑问，再给他几十年，等到渡过那个瓶颈期之后，他最终大概率可以成长到平均水平。 这就是大部分家族神秘学家的样貌，极端而不是单纯的因为利益导致的自私。” 先知用手掌抚过向着太阳盛开的花朵，随后折了一只小白花，递给庄群。 “这是门钥匙，如果有需要，在墙上将它插进去，然后用你的手掌按压就好，门可以感受到是你。” “我的荣幸，终焉冕下。” 花田边上，一位带着草帽，正在用铲子将一簇簇小花栽入花田的健硕园丁微微躬身，随后继续埋头工作。 “嗯。”庄群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此刻他们已经来到了庄群进来的地方，那个岩壁上面是一扇用石头垒起来的门洞，在这里看就像是岩壁上的一个怪异的装饰。 “我们收集神秘学知识，主要是为了有计划的使用这些神秘学知识，当然也是为了防止这些对抗异类的凭借落入它们手中，目前教会的神秘学知识有一部分在我这里。 你已经是一位国柱了，如果有什么看好的人，帮我物色一下，送回来看看能不能匹配上。” 先知将那本原先放在桌子上的圣典折了个角递给庄群。 “这本书就送给你了，祝你好运，年轻的国柱。” 庄群完成了和先知的会面，当他返回大楼内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那个会议室内，一个穿着三件套的老绅士正翘腿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翻阅着一本图书。 在他旁边还有两杯红茶，男人抬起头，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给了庄群一个善意的笑容。 “你好，我是哲人，喜欢我给你起的称谓吗。” “我不喜欢别人给我起外号，尤其是我们并不熟悉的时候，这未尝不是一种冒犯，至少对我是这样的。” 庄群毫不客气的走过去坐在了哲人对面，注视着这个政府派系的所谓国柱，先知已经告诉他了，国柱实际上是个论战绩的位置。 国柱这个位置上只有一种得到的方式，那就是完全主导，或者个人净化了一个红色四级污染，是净化，而不是封锁或者压制，需要的是无后患的净化。 就比如庄群这次直接将大榕树吃掉了一样，所以实际上有一些不擅长战斗的神秘学家，重要性是国柱级别，但是并没有作为国柱出现在人们视线中。 这也是一种另类的保护，可以独自或者主导解决掉污染的，绝对不会缺少应对这些东西的手段，自然可以一定程度上完成自保。 而政府也会有意让那些辅助人员的功绩隐藏在这些国柱下面，虽然面子没有，但是里子不会少，或者换句话说，国柱就是大家推出来承受火力的人。 他们中有像先知这样，属于大隐藏时代前的老人，他们已经暴露了，那个时代刚好是联邦刚建立的时候。 神秘学家属于是明星一样的公众人物，所以他们的个人信息只要肯下功夫，绝对是可以收集到的。 有些则是像这位哲人一样，自己站出来的国柱，一方面是稳定士气，一方面是钓鱼。 当然还有像庄群这样的傻狍子，直接闯入了猎人的枪口下。 第123章 忠告 窗外是开始爬上顶点的太阳，阳光撒入会议室内，让直面阳光的庄群有些难以睁开眼睛，或许这也是哲人计算的一环也说不定。 男孩的影子被拉的很长，落在墙壁上，压住了门的位置，哲人眯了眯眼睛，他从庄群身上嗅到了一丝属于猛兽的气息。 那种柔顺的皮毛下满是伤痕的猛兽，这可不太符合他所得到的信息。 “看来支付的代价让你做出了某种改变，庄群先生。”哲人转过来面对庄群，将书本放在桌上，随后将手掌叠在一起。 “如果你指的是说话风格，那看起来原先的我可真虚伪。”庄群毫不留情的批判着过去的自己，坐在了哲人对面。 “在我看来，那不是虚伪，是高尚的品德和谦逊的人格的外在表现，我本来以为我们之间的对话会很美妙的，要来一杯福克红茶吗。” 哲人从桌上一抹，一个木制茶杯就出现在他手中，他将茶杯倒了个半满，然后推向庄群的方向。 “先知代表的是教会方面，那么你应该就是代表联邦政府了吧，木偶答应的条件应该是你来支付对吧。” 庄群在先知那里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其中就包括关于现在大势力的划分问题。 “是的，这是他的名片，当然如果您不喜欢这个代号，换一个也是可以的，只要不太奇葩就好。”哲人将一张小纸片递给庄群。 “我怕麻烦，就这样吧。”庄群注意到哲人话里一些有意思的信息，不太奇葩，看来有至少一位很奇葩的前辈，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让哲人特意强调了一下。 “既然先知已经为你讲解了大致的信息，那么我就不再赘述，我为您介绍一下联邦政府对于国柱的政策吧。” 哲人将脚边的手提箱放到桌子上，随后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展示给庄群。 “虽然大部分国柱因为所属势力和个人原因，不会用到这些小玩意，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应该为您介绍一下这类福利，至少可以让您的生活获得一定便利。 这是一张信用卡，账户上有100万，账户会每60秒自动补足100万，当然如果您有任何需要大资产消费的内容，请打上面的电话号码，会有专人负责为您购买，并且确保售后服务和货物验收以及运输。 让我看看，按照现在的政策，您每个月的额度是1.5亿，如果超限可能会需要向议会提交报告，当然大部分东西实际上您都是不需要支付任何金钱的。” 哲人将那张平平无奇的卡片递给庄群，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金属铭牌，上面是庄群的个人信息和一个金属钢印。 “这是您的身份牌，请妥善保管，本人佩戴可以进入联邦所有s级以下区域，同时可以访问全部s级以下资料，如果您需要，也可以调配中央军营级别武装力量，或者同级别武装力量。 当然这个需要后期向议会做汇报，挺麻烦的，我个人建议您遇到问题直接找议会，让他们头疼去。 然后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当然可能您并不需要。”哲人将一个打火机大小的金属小棒递给庄群。 “这个东西我们统称为扳机，它的作用很简单，一旦您按下去，那么距离您最近的军区将会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所有可以被调动的武装力量将会以保护您为目的进行机动。 同时一个由120位医生组成的医疗团队会在6分钟内抵达您所在位置，为您提供医疗服务，当然前提是您在大城市圈范围内。 这个小玩意属于神秘学产物，几乎无法被破坏，当然也可以将它当做您的身份标志物，我的个人建议是，请不要将它当做玩具，因为如果您多次无故触发，那么议会可能会考虑收回您的这份福利。” 哲人将箱子里面的东西全部掏完，然后将一部老式手机一起递给庄群。 “这上面是我个人的联系方式，下面有联邦总长和几个军区司令与议会办公室秘书长的私人电话，但是请不要大半夜给他们打电话，毕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了，晚上被吵醒很影响第二天工作的。” 庄群接过手机的手顿了顿，不是你们国柱群体都这么无聊的。 “现在您还有任何需要提问的吗？”哲人将小手提包合上放回自己脚边。 “大榕树病区的善后事宜我要跟进监督。”庄群将这些零零碎碎的玩意收下，听起来国柱的待遇还蛮好的。 “我以为您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哲人笑着说道。 “这是我的劳动成果，扞卫自己的劳动成果不犯法吧。”庄群直接怼回去，然后看了看侧面墙上挂着的联邦地图。 “还有，帮我找一个三级到四级的污染，一个大榕树可不够吃的。” 哲人完成了这边的事情，提上自己的小提包来到门边，打开门之后准备离开房间。 只是在即将要离开时，哲人突然回头，看向庄群似乎是不经意间的问。 “对了，扳机可以给别人也申请一个，你需要吗？” “不需要。”庄群看着哲人，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了。”哲人仔细打量了一下庄群的表情，似乎是得到了什么答案一样，心情不错的离开了这里。 庄群坐在会议室内，看着楼下那小小的好像一粒米一样的车子汇入前方的车流之中，没想到和先知与木偶充满神秘色彩的离开方式不一样，哲人的代步工具如此的具有烟火气。 不过也可以理解，又不是每一个神秘学家都专精类似的方面，或者说先知也是依靠门的存在才能这样会见庄群，如果没有门，他估计也需要坐车来吧。 男孩按住这本来自先知的典籍，这本书他在沐兮那里看过，书页折的地方是一则神话小故事。 一位圣徒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将他当做奴隶卖给了朋友，以此让孩子在宗教迫害中得以幸存。 这里的小故事本来是为了塑造这位圣徒机智聪明的性格，但是先知在这里将它折出来，显然不单是为了让庄群了解一下圣徒的人格魅力。 车上，哲人坐在后面阅览着一份牛皮纸材质，用绳子穿过孔洞束缚的册子，他一边看，一边感叹着。 “没想到是这样璀璨的梦想，可惜了，如果当初他梦想蜕变的时候可以送过去那几个知识，或许可以让他更强大一点。” “您说，他真的忘记了吗。”木偶此刻坐在驾驶位上，他听见哲人的话，回头询问道。 “无所谓，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一样。”哲人将剧本合上，还给木偶，木偶接过自己的剧本，将它融入自己的体内。 这是他的能力之一，可以通过邀请对方参加舞会从而得知对方的一部分个人信息。 第124章 决定 “沐兮，跟我过来。”教堂内，正在擦拭着银杯的沐兮被此地修道院的院长叫住，对方穿着一件正式的红色长袍，这位老者同样也是枢机主教之一。 他带领着沐兮步入教会后面的核心区，随后将他带到建筑物内部的一个小的弥撒室内，这里一般只开放给一些特殊人员。 沐兮现在有些慌，他正在仔细回想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是昨天祷告的时候吃零食，还是前前天偷偷给孤儿院的孩子夹带太妃糖被哪个嬷嬷发现了。 为什么院长要如此慎重的将自己叫到这里来，他记得这里上一次打开还是上一次，那是一位裹在黑袍之中的人，听同僚所说，是教会的武装机构之一的异端裁判所的一位大审判官。 当时对方就是在这里和院长交谈了几分钟，在这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居然还有这样一个隐秘的弥撒室。 “这是一个护身符，将它戴上，千万不要离身，记住，一定不要离身。”院长和蔼可亲的将一个黑色的木盒子从台面上拿下来，然后打开将里面的一个银色的挂坠取出来递给沐兮。 沐兮接过这个项链，发现这玩意做工可真好，不仅是全金属材质，而且上面作为链子的一颗颗金属珠上居然还有一条条细细的符文。 只是当他仔细去看的时候，却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我的卧室旁边那个房间你来住。” 院长看着沐兮将项链戴上，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那不是达文教士的房间吗？”沐兮有些疑惑，达文教士可是一位十分受人爱戴的苦行士，这位老者听说还曾担任上一任教皇的顾问。 “你住他房间后面的套间里面，以后你出去需要给我们两人之一打报告才能走，听见没有。” 院长看着沐兮一脸懵逼的离开去收拾行李，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这小子是什么身份，教皇昨天亲自来了这里一趟。 要知道教皇本人十五年前就已经很少离开位于首府的中央大教堂了，上一次离开是为了参加上一任教皇的葬礼。 教皇给他和达文两人下了一个死命令，那就是必须要不计一切代价保护好沐兮这个小祖宗，一刻都不能放松，而且他还将天府内的二十三位退休的教会骑士团成员与猎魔人家族的联系方式给了院长。 这可是极高的机密，一般来说这种东西 为了保护这些教会的功臣，都会被教皇隐藏起来，除去教皇本人之外，只有直属上级才能调配出来。 更重要的是，教皇调配了一支圣骑士小队过来，换防了原本在天策府地区有些武备松弛的骑士小队。 这份防卫力量，可以说有些丧心病狂了，至于那个护身符，那是教会最强大的一种单人护符，一般只有教皇，两位紫衣大主教，异端裁判所所长，以及国柱和类似国柱的成员才会获得。 这里面蕴含了一个自动打开的球状护罩，同时有一个信号发射器，只要被激发，那么就会联络最近的骑士团和教会武装，同时一位特殊的神秘学家—天使长会直接来到那个地方。 这位神秘学家虽然早已死去，但是他死前制作的这些护身符可以暂时召唤出三成战斗力的他来保护激发者。 他的战斗力在当时属于是最顶尖的一部分，即使只剩三成看起来有点少，但大部分情况下坚持到救援到来是完全足够了。 教皇生怕沐兮死了庄群来找他麻烦，至于庄群是否忘记了沐兮，这都不是关键的，关键在于如果不是的话，那么事情就会十分大条。 在之前的酒店顶楼，庄群在这里还有一些其它的事情需要办理，比如加入监察大榕树病区监察队的问题，还有就是那个作为木偶给他报酬的神秘学家，他都需要和这些人见一面。 顶层的豪华总统套房内设置有一间超大的会议室，足够庄群在这里完成会见了。 庄群将监察队的人送走，他们和自己互换了社交账号，每个阶段就会将报告同步传递给庄群。 能傍上这位大腿，他们求之不得，甚至对于就是来镀金的几个公子哥而言，这次工作最重要的收获反而会是和庄群的这次见面。 庄群将自己特别观察员的工牌放起来，随后点开了电脑屏幕，那位神秘学家因为工作原因无法过来赴约，所以庄群选择了网络会议。 镜头那边，一个银色的光滑人脸出现在了视频屏幕上，这让庄群吓了一跳。 他确认了一下，发现那金属居然还在流动，而且这不是面具，这就是他的脸。 一个只有五官的轮廓，但是没有具体器官，整个面部就是一层会波动的金属。 “吓到您了吗，终焉先生。”那个脸庞快速波动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这就是我的脸，用一位友人的能力制作的，虽然看起来似乎只是一层金属，但是我可以看到，也可以听到和说话，即使是大笑也可以做到哦。” 金属波动起来，在嘴角拉出来一条弯弯的弧线，就好像一个人在大笑一样。 “那么话说正题，我收到了哲人冕下的委托，您请不要犹豫，有什么事让我去做就好，鄙人晶体，见过终焉冕下。” …… 庄群将最新关于大榕树的资料卡打开，然后逐个仔细核对。 送佛送到西，他既然帮助了，就要尽可能做到最好。 目前来看联邦政府对于这类群体性灾难的应对还是十分有章法的，他们已经完成了基础食物，饮水和医疗服务的搭建供应。 现在关于心理建设和恢复生产，以及司法问题的处理也在准备阶段，庄群看到了上面的总负责人之一，居然是军方的龙少校。 不，此刻应该是龙中校了。 这人升级的速度真是像坐火箭一样，让庄群都暗暗咂舌。 庄群看到上面说的听证大会时间就在几分钟前开始，立刻找到遥控器将电视打开。 视屏上是被摧毁的城市废墟，人们乌泱泱坐在下方，摄像机则因该是在人群之中。 第125章 你好，我叫庄群 “过去，我们在这里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我们失去了父母，孩子，家人，爱人，朋友，同事。 我们身边充斥着死亡，绝望和悲伤，但是现在，走出了乌云笼罩之处，将是清朗的明天。 ……” 沐兮看着在屏幕上直播的演讲，那是联邦最新解决掉的一次天灾，大家都知道，这是奇迹，也是神秘。 在电视机前的人们只能感叹自己幸运的没有被它袭击，同时安心于联邦政府的强力。 沐兮则是更担心庄群，这小子事情都解决了居然没有给自己报平安，一个电话都没有，即使是忙完了，现在都已经一个星期了，应该有时间回一个电话了吧。 怀着这种不妙的心情，他从特曼那里打听到，庄群今天早上返回大学城的飞机，这次居然也没有通知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了。 为此他特意和院长请了假，然后带着达文这个老头来到大学城接机。 达文表现的比他更加正式，不仅准备了一套极其正规的教士装扮，而且还打好了领结。 庄群的飞机在三点整降落在机场，只是他干脆没有走航站楼，等在这里的沐兮眼睁睁看着庄群登上了一辆方方正正的越野车，然后绝尘而去。 他最讨厌的那个特曼在庄群下了飞机之后最热情，他居然没有告诉自己，庄群不走接机口。 沐兮只能带着有些失望的达文教士一路小跑搭了一个出租车，然后赶往他们在大学城的住所。 “他一定会先回这里的，毕竟这里是家吗。”沐兮如此想着，到时候一定要狠狠rua他的毛，让他不告诉自己事情结束了，让他不报平安让自己担心。 只是来到了位于居住区的小别墅之后，只看到了正在写作业的阿尔法。 因为室内的地暖十分暖和，阿尔法只穿了一条大短裤，盘腿坐在客厅里面的一张矮桌上面写着作业。 在蓝灵家族的时候，他本没有机会接受教育，还是在北冥星的强烈要求下才得以和他一起进行私教的学习，但是想要赶上同龄人的进度还是有些困难的。 男孩边上是一盆的油炸虾片，他此刻一边吃着，一边写着，看见门被打开，赶忙将遥控器勾过来，关掉了正在播放动画片的电视机。 “啊？啊！哥哥，你怎么回来了？”阿尔法开心的蹦起来，又有些心虚于自己写作业的时候看电视，但是更开心于沐兮能回来看他。 前段时间多恩被借调进入实验室，所以将他托付给了沐兮，但是沐兮毕竟在天策府加班不太好照顾他，所以在多恩回来之后阿尔法就自己决定回来。 他才不是因为沐兮管的严呢，沐兮似乎是将阿尔法当做了庄群，对他学业的要求极其严格，让阿尔法忍无可忍，发现可以溜走了，就立刻自己跑了回来。 “庄群没回来这边？” “庄哥哥，没有啊，但是多恩姐姐说要去接他，早上刚出的门。” 阿尔法歪了歪脑袋，他突然听见侧面的电话响了起来，立刻跑过去将电话接起来。 “哦，是庄哥哥到实验室了，多恩姐姐说让我过去蹭饭。” “走，我们走，你快穿衣服。”沐兮一拍脑袋，一定是庄群不知道自己回来了，所以直接去了实验室那边。 他在楼下的车里，感觉心脏不住的跳，摸了摸双腿，终于平静下来。 “沐兮。”达文教士突然开口，坐在副驾驶的他看着正一边穿外套一边跑过来的阿尔法，随后侧头看向沐兮。 “教士？”心里忐忑的沐兮，回头看向达文。 “神秘学家的部分能力会涉及到记忆之类的。” “说这个干什么，我给你说，他可优秀了……”沐兮正准备吹嘘庄群，阿尔法就上了车，男孩坐在儿童椅上，然后敲了敲驾驶位的靠背。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我饿了。”阿尔法大声催促道，显然他对于庄群也很想念，就是不知道是想念他的手艺还是他的人。 …… “庄哥哥。”阿尔法拘谨的小跑到庄群边上，庄群嗯了一声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 “庄群，你小子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也好。” 沐兮看见庄群全须全尾的，心也放下了大半，他就像往常相处一样走上前去，习惯性就想要用手去刨一刨庄群的脑袋。 庄群顿了顿，只是没有被沐兮看见，随后他伸手挡下了沐兮的手臂。 “请自重，这位，嗯……金宿先生。”庄群微微扬起下巴，用疏离的语气回复道。 一旁原本对着两人的特曼愣了愣，随后立刻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他强压下自己的笑容，背回去舔了舔嘴唇，给多恩说了一声自己去洗手间解个手就快步离开了。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特曼进入卫生间，将门直接关上，确认里面没有人之后，背靠着门大声笑了起来，越笑越癫狂。 他就不屑凭什么，就凭你来的早，就可以肆无忌惮依靠庄群对你的信任如此毫无难度的获得这样一份权利。 他却需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得到的也只是庄群疏离的赞赏而已，甚至可能都不是朋友。 现在好了，庄群绝对是将他有关沐兮的记忆祭献掉了，事情在往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按照家族给他的信息，祭献掉记忆之后的人会有一段时间的情感空虚，这是趁虚而入的最好时间。 …… “庄群，你在搞什么。”沐兮一愣，随后似乎是认为这是庄群的什么把戏，有些不快的伸手想要抓住庄群。 “我和你很熟悉吗？”庄群甩开他的手，侧过一脑袋瞥了他一眼，那里面全是疏离，一种他曾经或许看见过的疏离。 比如他第一次见到小孩的时候，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冷静和疏离，这让他玩心大起，毕竟如果可以吓到这个小大人，看他被吓到又不想要承认的样子，一定很可爱吧。 “我是沐兮啊，你在开什么玩笑，去了个大榕树病区糊涂了。”沐兮压下去内心的恐惧，就上前来想要继续接近庄群，只是男孩随手挥了挥，两侧待命的特工就将他控制下来。 “请冷静，沐兮先生，你需要静一静。”特工显然是知道一点两人原先关系的，他押着沐兮离开大厅，随后放开了沐兮，建议道。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对吧。”此刻达文教士发现沐兮被赶出来，也跟着他们离开了大厅。 “警官，我们需要谈一谈。”达文指了指自己两人，这名特工就立刻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后返回了自己的位置。 第126章 我会做饭吗? “你的意思是，他失忆了？”沐兮皱起眉头。 “但是他明明记得恩多和阿尔法，没理由就忘记我。” “神秘就是这样，有时候不能按照是否符合常理来判断，我只能给你提供一个参考方向，具体如何还需要你自己来判断。” 达文说完就不再吭声，反正他的任务只是盯住沐兮不让他在外面死翘翘而已。 庄群走入厨房，有些疑惑于为什么他们会知道自己会做饭，明明他原先不会做饭的，最多给自己整个豆鼓拌个米饭就算是顶天了。 他现在也确实会做饭，但是那是通过直播间的礼物获得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庄群并不太乐于做饭，毕竟他没有从中得到任何正面情绪，那些正面情绪都被当做筹码兑换世界树去了。 留下来的关于做饭的经验和知识，只有宛如嚼蜡一样的生涩记忆，还有就是一丝丝埋葬在其中的恐惧和痛苦，对于过去抉择的痛苦回忆。 …… “我感觉老大的厨艺进步了，是不是自己在偷偷练习。”朗姆用刀叉切了一小块菲力牛排放入嘴中细细咀嚼。 七分熟的肉质让食材本身的鲜味完美发挥出来，同时调制好的酱料也让牛肉有了完全不一样的回味感。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这不太像是庄群之前做的饭，之前的味道更像是用心的家常菜，现在则是唯技术至上的美食。 不过无所谓了，可以吃到一位国柱做的美味饭菜，这辈子值了。 “来，布置一下任务。”等到多恩和朗姆往里面收东西，庄群就坐在餐桌旁，将自己的电脑打开，随后打开了对面的投影屏幕。 “啊，那个……”朗姆和阿尔法看见，心虚的说道，只是庄群已经将投影打开了，随后上面原本在运行的游戏就展现了出来。 那是一个正拖着臃肿身躯，带着压迫感音乐而来的巨人，居然是现在最流行的那个跑酷游戏。 几个知道这事的实验室人员心虚的转过去，装作自己在忙，朗姆则是一脸要完了的表情，刨了刨阿尔法的脑袋。 阿尔法拉着自己的手指头，他感觉可能自己也要完。 “这是工作终端，不要在里面下游戏，朗姆你去写一份检讨，明天晚上前放到我办公桌上，阿尔法你作业写完了吗。” “就差一点点了。”阿尔法身子一抖，向周围几个玩的好的实验员投去求助的眼光，只是也许之前朗姆和多恩还可以开个玩笑，打个哈哈让这件事就这样过去。 但是现在经历过庄群领导他们克服榕树病的那段高压时间之后，他们对于庄群有了一种崇拜加敬畏的情感，只能给阿尔法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你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吗。” “不应该玩游戏。”阿尔法破罐子破摔的说道，一边说一边抬头用湛蓝色的眼睛真诚的望向庄群。 “这只是一方面，实验室的所有电脑都是工作终端，上面挂着实验室的仪器，这些仪器关乎每一个病人，这是不容马虎的事情。 万一出了问题，因为你下载游戏导致病毒入侵，可能造成几百个培养器官不合格，这甚至会导致病人的死亡。” 阿尔法越听越后悔，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打转，男孩用手掌擦了擦眼角，泪水就落在手心里面。 “对不起，庄哥哥，对不起朗姆叔叔。” “你也一样，一份检讨，明天晚上之前给我。”庄群将游戏卸载掉，然后给网络安全公司发去了一份邮件，让他们帮忙检查一下系统。 “好了，去吧。”庄群摸了摸阿尔法的毛安慰了一下男孩，就挥了挥手，让几个实验室的人落座。 “先汇报一下目前的运行状态，我看了你们给的报告，c—167的温度异常升高可能是机械原因，朗姆你和厂家沟通，去做个对比实验，最迟本月末之前将结果给我。” 庄群点开了自己用文档做的报告，上面还有用红笔和蓝笔写的批注，显然庄群在飞机上也没有闲着，这份实验室给他的报告他是认真看了的。 两个最近加入进来的实习生瑟瑟发抖，只能坐在桌子角那边尽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当庄群开始工作的时候， 他们才意识到为什么老人都说，他们的老大压迫感十足。 那种似乎对于一切都了如指掌，然后直接告诉你截止时，再问你能不能办到的样子，虽然声音不大，身体动作也没有侵略性，但是就是给两人一种面对一座山的压迫感。 “恩多，这是晶体的联系方式，最近我会和他合作完成部分能力的物质固化，这里是我做的预计合作范围，你传下去，给各个部门负责人，让他们看一看有没有需要删减的。” 庄群将最后一份文档传递给恩多，看着庄群桌面上终于没有新的文档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我之后三天会呆在这边，然后会出去和晶体将合作的事情敲定下来，预计四个月后固化的能力介质就会送回来，到时候我会再回来一趟。” “需要的时间这么长吗？”多恩询问道。 “和晶体的合作最多半个月，其它时间我还有安排，你们可能联系不上我，如果确实有问题，就去联系龙中校，让他去尝试联系我。” 庄群将龙的手机号写在纸条上给了朗姆。 …… “庄群，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完成会议之后，准备去实验室调整一下生产线的庄群就再次被沐兮给拦住了，这次沐兮学乖了，没有直接上去动手动脚，而是选择站在远处询问道。 “金宿先生，你是不老泉的大股东这点我知道，但是你要清楚一件事，不老泉现在的主要参股人是联邦政府，我们随时可以通过股东大会将你踢出去，所以请不要再挑战我的忍耐限度了。” “还有，我需要记得你的什么，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而已。”庄群淡淡的说道，这份平淡让沐兮感觉眼前一黑。 “我们一起从红松冲出来，你还为我治好了腿，你的生日是七月一号，我们定下来的，我们还在游乐园庆祝了生日，我们……” “我的生日是六月一号，金宿先生，还有，从我上学开始，就没有人和我一起过过生日了，我并不喜欢过生日，一点都不喜欢，请你记住了，还有没人有告诉过你，你撒的谎真的很拙劣吗。” “我，撒谎？”沐兮看着庄群消失在防护门后，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 第127章 黑土病 这是庄群最终选定的灾难，一个被评价为三级污染的灾难，一种寄生在土地上的特殊污染。 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吃着这片土地上粮食的人甚至是呼吸着这片土地上空气的人都会被诅咒。 联邦尝试用生石灰给整个土质杀菌，亦或者将所有表层泥土翻到下面去，但是都无法解决这份污染。 好在它并不会传播，即使已经过去二十年，它依然只多吞没了三平方公里，这份侵蚀速度让联邦政府将它设定为三级污染而不是四级。 早在灾难发生之初，就有一些神秘学家选择进入这里尝试解决，一方面是联邦高额的奖金，还有如果可以解决之后可以获得的巨大社会声望诱惑。 但是另一方面，他们也未尝不是抱着济世精神前来尝试，只是显然，他们都失败了。 在这里驻扎的是圣骑士军团的一支中队，庄群现在才了解到，原来教会和联邦手中的力量大部分都被这些污染地牵制住了。 甚至因为最近几十年污染速度和质量的增加，导致原本还有的盈余力量也开始捉襟见肘，此刻有一些地方的驻扎部队不得不被抽调。 这又导致过去被封锁住的灾难可能再度爆发，导致更大危险的可能，此刻在整个联邦版图上上百个红色原点，每个都可以让联邦再度遭受一次类似榕树病的灾变。 而在地图两边，则是两个黑色的圆点，这是黑门和天坑，两个可以灭世的污染源。 庄群现在还知道，联邦内部甚至被三大教会渗透了，按照哲人后续给庄群的情报，最迟也要三年之后联邦才有可能抽出手来进行一次大清查。 也就是说至少还要等三年…… 直升机在远处的水泥停机坪上降落，庄群下了飞机，迎接而来的是一名微胖的少尉，这位胸口戴着联邦军事徽章和教会骑士团徽章的指挥官，乐呵呵的伸出了满是老茧的双手。 “我是白枫少尉，冕下，我都以为自己在做梦，没想到是您来处置，这次一定可以了。”军官眼睛都要眯到横肉里面去。 后面的士兵则是开始装卸直升机上面的物资，这也是他们获得物资的一个主要途径，一些药品还是需要通过空运的方式送过来。 庄群在少尉的陪伴下登上高高的混凝土眺望台，这里的两名值守士兵敬礼之后，就继续保持观望。 庄群看了一下这个小哨所的内饰，发现这位少尉应该还算是有两把刷子。 那些士兵看向他的目光是敬畏的，这需要做到赏罚分明，而且他们的步伐稳健，气色极好，精神状态也十分健康，这需要良好的饮食，充足的作息，充足的训练，以及足够的纪律意识。 这都说明，这位身处偏远驻扎地，远离监管体系以及主流社会，同时也远离了晋升渠道的军队主管，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操守和纪律性，就是体型管理不太好。 庄群对照了一下对方档案里面那个肌肉猛男，挑了挑眉。 “具体信息我在你的简报里面已经大致了解，但是毕竟你在这里呆的时间比我长，而且说实话，你的报告在数量和质量上都让我大吃一惊。 惭愧的说，我实际上只是简略阅览了最近三年你移交给总参谋部的汇报内容，更前面一点的并不清楚。” …… 庄群站在了望台上，看着远处从黄色变为黑色的土地，这里原先是一片花田，准确说在二十几年前这里是着名的鲜花之乡。 目前联邦最着名的一位音乐家——北仑的家乡就是这里，只是随着此地人口快速被迁移出去，这位音乐天才也只能悲伤的接受自己家园的毁灭。 为此他曾经奔走呼吁，而且还为自己受难的家乡谱写了一曲传播极广的交响乐《黑土花园》。 庄群的手机铃声就是这个曲子，他很喜欢里面悠扬悲伤里夹杂着一丝丝淡淡怀念的情感，这让他回忆起那个回不去的家乡，并可以从中得到一丝丝宽慰。 或许这也是他最终选择这里的原因吧，他真的很想看到，那位音乐家口中，微风拂过花田，让五彩的花朵伴随着风儿微微荡漾的景象。 亦或者让这位无法回到家乡的游子得已在有生之年回到家园，未尝不是庄群对自己的祝福和期待。 也许，也许，我也可以回去看看，看看那奔流不息的江河，或许是记忆支付的缘故，梦里的家乡，那清凉的水潭，那破旧的小屋，那暖和的炉子，奶奶温暖而粗糙的手掌。 带着顶针的手指拂过发旋的触感越来越淡了，现在就连梦里面都已经快要看不见了。 可以回去吗，真的可以吗…… 庄群和少尉交接了最后事宜，独自一人坦然的走向了黑土地，这里甚至没有诞生出类似大榕树那样的节点。 或许也正是因为它太分散了，反而导致联邦的那些神秘学家无从下手，总不能对着一块土地进行驱魔吧。 先不说这靠不靠谱，就是他们尝试了，也只是让一块区域的污染降低，但是随后就从地下冒出来更多的污染，污染似乎无穷无尽。 傍晚的时候，焦急的在哨塔上用望远镜关注着安静坐在山丘上庄群的少尉发现，男孩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真的很治愈人心，就好像一切的苦难即将终结。 “怪不得，称呼您为终焉啊。”少尉感叹着，最开始他还以为终焉会是一个主张暴力清扫的莽夫，但是现在，他似乎知道了终焉另外一面含义。 庄群身后，原本的世界树化为实体，士兵们发出惊呼，就在他们眼前，巨大的根系直接插入了土地之中，随后土地开始快速颤抖起来。 少尉立刻看向隔离墙底下，那里的黑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原先的褐色土壤，伴随着死气沉沉的黑色离开，土地好像活了过来。 庄群坐在山丘上，感受着快速被他消灭的黑土地，他花了差不多半天的时间才找到了这里的核心运行逻辑，然后犁庭扫穴，直接点穴干趴下了它。 伴随着他践行着自己的梦想和过去的承诺，《疫医》久违的抖动，随后吐出来一枚人头大小的思维容器，世界树立刻用一根枝条将它卷曲起来，收容在根系下面。 思维容器就好比世界树的土壤，土壤的大小决定了世界树的成长范围，如果土壤太小，那么世界树根本就长不大。 而被吃掉的这些污染则可以化作世界树的阳光和养料，让它更加强大。 目前世界树已经被庄群探明的能力主要有三个，一个是还在孕育之中的大榕树果实，也不知道会开出来什么东西，第二个是他一直在用的猎杀其它模因，污染，甚至是神秘的能力。 这也是他的餐具，那些高能结构里面的信息会被大榕树作为养料吃掉，或者变为果实，而能量本身则是会被反补给庄群的身体。 在他的心脏位置上，和物理心脏位置重叠的地方，这里有一个完美的多边形球体，这就是他的锻炼法种子，一个晋升为更高能生物体，可以超脱现有物质基础继续强大自身的种子。 只是现在的种子还需要更多的能量去浇灌，否则庄群会在转化过程中就会被它抽干。 第三个能力则是转化，改变血肉工具的能力，里面就包括让庄群有催化孢子拓展自己干涉范围的那个能力。 第128章 黑土世界 黑土最终在庄群坐着的周围三公里范围内停止了收缩，庄群沉下心去，现在是拉扯的时间了。 黑土病毕竟在这里扎根多年，对于庄群这个外来者来说，它占据着无与伦比的地理优势。 庄群刚才只是偷袭了这个二十来岁的老同志，让武备松弛的它感受了一下人类的热情。 但是现在，随着黑土的主体开始收缩，庄群只能和它玩游戏了。 男孩挥了挥手，少尉就知道事情大部分成了，他立刻让下属将卡车开进去，卡车里面是十几头佩琪。 随着庄群的孢子植入它们体内，佩琪们毫无痛苦的快速离开了这个残酷的世界，但愿它们可以投胎到一个对猪友好的世界里。 佩琪们快速溶解，化作暗红色的流体入侵地下，那里才是黑土病的核心地区。 庄群的钻头很快逼迫着黑土病进行战略决战。 双方开始快速拉锯，庄群的力量从下面包住黑土病，迫使它只能向上转移，当一个星期过后，黑土病已经只能保有一个小山丘的位置了。 就在黑土病在这里严阵以待，排兵布阵准备给庄群展示一下什么是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时，庄群指挥着三辆卡车来到了周围。 伴随着挖掘机的工作，整个小山丘都被装入了塑料布包裹着的巨大金属槽之中。 此乃物理驱魔法…… 少尉都可以感觉到黑土病一脑袋的问号，两天前庄群问他黑土病能不能透过钢铁传播的时候，说实话少尉也愣了愣。 这个计划也有人提出过，但是黑土病涉及范围实在太广，要是要给它用钢铁包住，就是把全联邦一年的钢铁产量全填进去都有些不够。 再说黑土病是可以转移的，他们曾经就尝试过用塑料薄膜围杀黑土病，但是最后黑土病直接逃离了包围圈，对方逃离的速度也十分迅速。 黑土病现在所谓的污染面积扩大，根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传播，而是更像长大，是的是长大。 它只是呆在这里慢慢长大，只是人类在它之上，不自主的被它侵染，这才是黑土病的实质，一个可以长大的生物。 也就是确定了它不具有很强的侵略性，这才让联邦决定了以监视为主的收容政策。 庄群此刻将它压缩到了一个小小的范围内，挖掘机一分多钟就将还在懵逼之中的黑土全部挖到了金属容器之内。 至于外面还残留的部分，和主体脱离的它们，在庄群这里就是一盘菜而已。 庄群看着心脏处彻底被填满，甚至开始有盈余的能量，感觉十分有成就感，就好像老农用白花花的大米将自家米缸填的满满的那种由衷的安全感和满足感一样。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完美。”庄群挥了挥手，士兵们给黑土病加上盖子，现在黑土病已经依靠那些剩下的物质基础完成了要塞化。 庄群吃完肉一点都不想要去啃这块会崩坏自己牙齿的骨头，这东西也就十立方米大小，交给联邦保管就好。 等到黑土病什么时候被困死了，庄群再过去弄死就好，反正它剩下的躯体只有全盛时候的一点点，暂时翻不起什么大浪。 对于联邦来说，这块三百五十平方公里的土地得以重新恢复生产，同时还可以将被牵制住的圣骑士团队拉回去。 只是需要一个全金属的地方安置这几立方米的土而已，完全不是事。 …… “本台记者报道，终焉冕下近期前往德赛镇，目前已经完成了对于该地区污染的清扫工作，根据官方发言人所说，该地区今年五月前就可以重新对公众开放，德赛镇镇长办公室提醒您……” 一位坐在沙发中，此刻正带着老花镜细细摸索着手中乐谱的老人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地名，他侧过头去仔细聆听，随后确定是自己的家乡。 “解放了，那污染祛除了？”老人激动的发出嘶哑的呼喊，他的儿子立刻从一旁的工作室内跑过来。 “德赛，德赛镇……”老人指向电视机，对着儿子焦急的说道。 “是的父亲，是德赛镇，德赛的污染被解除了。”男子的两鬓早已花白，他也是在德赛长大的。 “爸爸，爷爷怎么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揉着稀松的睡眼从楼上走下来，他的样貌和楼下的父子两人十分相似。 “我们可以回家了。”男子喃喃着，从低沉到高扬，他冲上楼梯，将儿子抱下来，举高高然后亲了亲他的额头。 “父亲，我不小了，这里不就是家吗？”男孩挣脱开父亲的怀抱，疑惑的问道，此刻电视上那条新闻刚好播送到庄群的照片。 因为没有庄群在黑土上的照片，媒体只能用了一下他进入榕树病区时的影像资料。 夕阳打在庄群身前，将他的前方照亮，就像是他被上天所眷顾，阳光为他打开了道路，但是更像是他就是那太阳，融化了笼罩在城市上方的阴云。 老人呆呆的看着，或许是被家乡失而复得的激动情绪所鼓动，老人突然感觉灵光乍现，心中的情感喷涌而出。 有失而复得家乡的喜悦，有沧海桑田的感叹，也有对于家乡未来的美好畅想，更有对于这位素未谋面国柱的感谢。 情感激荡中，化作音符，老人指了指钢琴和谱子，作为老人助手几十年的儿子立刻意会，跑过去将纸和笔拿过来。 伴随着钢琴旋律的响起，老人摆动着手掌，似乎再回那少年意气风发，走在家乡花田内，肆无忌惮泼洒着才华的日子。 两天之后，已经沉寂下去，本来都被以为开始筹备自传的音乐天才再次复出，这一次老人坐着保姆车，拿着自己的乐谱前来拜访一位老朋友。 这是一份需要管弦乐团配合演出的乐谱，在老人的设想中，开篇需要长笛和风琴的悠扬，那是他家乡的风景，过去的花田。 然后是鼓声加入其中，伴随着鼓点从附和到喧宾夺主，再者是低沉的管弦乐，它们需要营造出压迫感，这是灾难的脚步即将到来的气息。 然后是激荡的第一部分，这里是人们对抗灾难但是无功而返，只能看着家园被毁灭的悲伤和无力，之后则是低沉的小提琴，忧伤的给予人们淡淡的悲哀。 第一回合结束，随后才是主人公的登场…… 老人在车上的时候依然在轻轻哼唱自己的作品，自恋一点讲，这份作品无法比肩他最为巅峰时期的那几个近乎于完美的作品，但是依然可以算是他音乐生涯中排到前五的大作。 他有信心，自己的这份作品可以让那些说他只能写自传捞最后一笔金养老的狗评论员全部闭上嘴巴，虽然他确实正在筹备自传，而且由儿子代笔已经写了三分之一了。 第129章 花田 “老朋友，没想到你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准备开始写自传了呢。”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乐队下方的椅子上站起来，他向指挥挥了挥手，示意继续彩排，自己则是拄着拐杖，热情的迎接上去。 “去，瞎听那些无良媒体的混蛋话，他们什么时候说过哪怕一句真话。”北仑被儿子推着过去，两个老人见到彼此，想要像年轻时候一样拥抱握手，只是发现两人似乎都已经老了。 老人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老朋友苍老的手掌。 “说吧，你来找我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我看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给你折腾的。” “这次你可拒绝不了，这是我的新作品，你看看。”北仑将自己的乐谱从儿子手里面夺过来，递给老友。 “不会是你翻到了自己几十年前拿去垫桌角的废稿了吧。”老人嘴上调侃着，却也郑重的将稿子拿到手中。 他是一位资深的交响乐团团长，同时也是该交响乐团的最大持股人和幕后老板。 几十年的从业经历，让他立刻在脑海里面演奏了起来，同时老人微微抬手，似乎在指挥一支并不存在的乐队，嘴中喃喃吟唱着曲调。 几分钟之后，老人赞叹的看着这位给他带来惊喜的老友。 “我宝刀未老，要让那些只会在报刊上喷粪的家伙将自己喷出来的东西全部吃回去，一点都不剩的那种。”老人嘴上不饶人，一边挖苦着那些吃他腐肉的所谓音乐评论人，一边看向老友，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燃起的火焰。 “你需要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交响乐团，最棒的小提琴手，最棒的大提琴手，最棒的钢琴演奏家，以及最棒的指挥对吧。”老人最后指了指自己。 北仑的儿子感觉自己都可以在这里抠出来一个三室一厅了，自己父亲其它都好，就是遇上这些老朋友就会十分不着调。 “是的。”老人抬头和这位即将让自己作品被展示出来的老友对上眼神。 “谢谢你想到我。”老人抱了抱脆弱的老友，他小心的将稿子收回文件夹里面，然后夹在腋下，让一旁想要接过稿子的助手无奈收回了手。 “你要在这里等待我们创造奇迹吗？” “当然。”北仑看向正在演奏的交响乐团，他已经可以看见自己的作品在这里将所有观众征服的场景了。 “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北仑犹豫片刻后，对这位属于上层世家一员的朋友说道。 “嗯，你说。” “我想见一面那位终焉，哪怕是在远处看一面也好，当然我更想亲自去道谢，感谢他让我这个被赶出家园的丧家之犬，有生之年可以再看到家乡的花田。” “这个有困难，那位毕竟是国柱，我给你争取吧。”老友听见这个请求叹了口气，实际上终焉是这五十几年第一个在外人面前暴露出图片的国柱。 在这之前，哪怕是他这种哥哥属于区级别最高行政长官的高级别家属，也最多知道国柱这些人的存在，至于有多少，叫什么，这都是机密中的机密。 只是不知道上面想要干什么，这又是什么信号…… …… 庄群吃饱了饭，身体就开始犯困起来，男孩知道这是要睡觉开始蜕变了，只是事情还有点需要解决，比如面前的龙。 “你希望我作为公众人物？”庄群看着龙给出来的请求，感觉有些奇怪，他拿的不是大佬国柱模板吗，这是要出道还是要晋升成为新闻发言人。 “灾难在扩散，纸终究包不住火，议会决定开放神秘给民众，需要有人站出来坐场子，你的形象最好，再加上你刚解决了黑土和大榕树，所以我们想和你商量一下。”龙话说到这里就打住了。 “这可是苦差事，你们不是说联邦内部有坏人吗？”庄群叹了口气，他实际上对于作为吉祥物没什么在意的，只是有些担心那些人对他身边的人下手。 “虽然这么说有些伤人，但是您觉得您的信息还算保密吗，有点心的都能找到，这份担忧是无必要的，再说不老泉实验室作为国柱下属的实验室，已经被升格到了最高保密级，您回去就能看到的，大楼周边已经建立警戒区了。” “好吧，需要我上台发言吗？”庄群叹了口气，他现在就想要赶快睡一觉，越来越困了。 “如果您想要的话当然可以，对了这是您的新闻负责人，他会在每次涉及您的报道和官方通告发表前给您发过来一份稿件，如果您不满意可以随时叫停。” 龙将一份文件和一个社交软件通讯号递给庄群，庄群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我要睡了，帮我带上门。”庄群给龙摆了摆手，然后合衣直接将自己扔在了床上。 外面当龙离开之后，那位最开始和他曾经一起出席丧尸病毒问题讨论会议的老人站在了他旁边，他们看着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起来的楼房。 这周围有三个防空导弹阵地，一整个加强重装机械化旅以椭圆形结构呈防御阵型布置开来，几分钟之前先知的一位学生还来到这里完成了一次预言，同时给庄群带来了先知提前的祝贺。 骑士长更是就坐镇不远处，这里是距离黑土病最近的军区，教会的第二个心脏。 龙看不到神秘，但是他可以感觉到，那里有东西醒来了，而远在一百多公里外的骑士长看的更清楚，他握住弟子的长剑，同时看向西面。 “老师？”年幼的学徒疑惑的问道。 “看来不用我担心。”骑士长笑了笑，在他的视野中，那里在庄群蜕变的地方，一棵大树随风摇曳，只要有人敢于攻击，那么他们突破掉一整个加强旅之后，就会被那棵树教作人。 当然随后他们如果没有在一分钟内解决战斗，那么骑士长会亲自带着整个圣骑士军团的老兵营告诉这些人，为什么花儿这么红。 在庄群解决掉大榕树之前，他即使有这份能力，也就是一个准国柱而已，即使被偷袭，联邦最多会派出人员营救。 甚至可能因为庄群不属于两个大组织的任何一个，也许营救力度会高于一般准国柱阶层的人，但是绝对不会高于本势力中的核心成员。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庄群现在是联邦本世纪第七位国柱，是里子，更是面子，还是最大的那个面子，打他就是在扇国教和联邦政府的脸，还是骑在身上左一个大比兜，右一个大比兜抡开膀子扇。 第130章 心跳 咚～咚～咚… 庄群陷入了更深层的黑暗之中，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开始重新构造，这个过程十分的有趣，比起那位医生前辈给予的和他后期得到的【实践】中的知识，这份可以观摩一次蜕变的经历，也许更具有启发意义。 庄群看着自己的骨骼，肌肉，内脏开始再排列，随后来自于心脏处的那个完美多边形球体吐出一条条能量丝线，缠绕入庄群的每一丝血肉之中。 首先是骨骼，这些能量将骨骼内部的原子结构做了加强，庄群完全看不懂这个过程，但是他大受震撼，估计之后给他一发微型核弹，即使在爆心五百米的地方，他也可以留一副骨架子在世上。 高韧性，高强度，高恢复，但是同样高能耗，庄群突然意识到，似乎以后自己可能被饿死，因为没有高能食物被饿死。 随后是神经，它们被能量加强，不仅神经元反应速度更快，而且这些神经元带着那些能量丝线，开始蔓延到更多的地方，如果量化来说，庄群的神经元数量翻了十五倍有余。 其中绝大部分是进入腹部，构成了第二大脑。 而在随后，为了让这么多神经元可以高效运作，避免烧坏庄群的脑子，炼体术的种子融合了一颗被世界树裹着的思维容器。 世界树委屈巴巴的用藤蔓碰了碰庄群，只是被庄群摸了摸，安抚下去，就是左手倒右手而已，不算大问题。 这块思维容器被种子融化，然后植入了脊髓之中，庄群看着自己多了一块脊柱，不由得挑了挑眉，这是一个中转站，帮助庄群的思维控制身体。 当然也是吃能量的大户…… 然后是系统和器官，整个消化系统被大刀阔斧的改造，到了胃里面，那里是一个大熔炉，庄群觉得这估计是为高能食物准备的消化系统。 似乎是意识到庄群所在的世界依然依赖于部分氧化还原反应供能，这次改造给庄群保留了消化系统和氧化还原反应作为主要供能方式。 而不是直接大刀阔斧的将庄群升级为纯能量生物…… 只是通过能量结构进入细胞级别的强化，庄群体内的部分肌肉的氧化还原烈度呈几何的增加，原先生物体不容许是因为害怕人把自己烧熟，但是现在有高能结构帮助，这个上限可以被打开。 伴随着改造完成，庄群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是一层随着他动作碎裂开来的盐层，这些都是身体不需要的玩意，也就通过汗液排出去了。 庄群嗅了嗅，然后用指腹沾了一片放到嘴里面舔了舔，咸咸的，就是汗味，也没有什么玄幻小说里面洗骨伐髓之后黑泥一样的玩意，让他白期待一场。 庄群活动了一下身体，意外发现自己真的一点实力都没有增长，这份种子真的就是给他打开上限而已。 与之相伴的，是一股饥饿感，和之前获得种子时候那种焦急的感觉不同，这次只是稍微的饥饿感，就好像空腹去上了早八，第二节课上完之后，感觉自己好像饿了的那种感觉。 庄群预测了一下，现在他所拥有的能量也就够他维持半年的消耗，考虑到身体成长也需要耗费能量，那么可能这个时间点还要更短一点。 这是梦想在催促他尽快去实现，不过这和他的目标是一致的，现在的主要矛盾是那些藏在联邦内的虫子和他之间的矛盾，他不擅长揪出虫子，也不擅长保护人。 但是他擅长解决那些污染，将红色圆点们解决掉，解放出来联邦和教会的核心力量，让他们有更多时间去处理内部问题，这就是庄群的解题思路。 很快的，庄群看向窗外，那个位置是天策府的方向，不知道自己在世界树那里投入了什么东西，心里空落落的。 “我还以为我对于那个世界只有关于奶奶和父母的记忆是如此的重要。”庄群按压着自己的手掌，将脸上的盐层扒拉掉，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小子看起来不通世事，实际上贼精明，我看你是看走眼了。”龙身边的老人叼着烟斗吐出一口烟圈，感叹着。 “是啊，居然将大家都叫过来，这样反而他最安全。”龙也感叹了一声。 “他居然直接同意了议会的提议，我记得你们和哲人，骑士长和火石都问了吧。”老人将话题转移到自己感兴趣的地方上。 本来龙带着这个提案过去，就是搂草打兔子，议会原先准备的，也只是让骑士长那边出一个教会的人选，联邦这边由天平出一位人选，然后加入一个来自火石家族的人。 让他们三个人年轻人搭个台子，然后给他们找点事情做，给民众一点安全感。 至于为什么找国柱不去找其他人，先知是人类的底牌，天平则是联邦方面人类的底牌，丧尸病毒的传染性就是他解决的。 这两人属于长辈，议会议长过去都要鞠个躬，恭恭敬敬叫一声老祖宗的，让这两位站到前台来，先不说保密问题和安全问题，两个老人家估计经不起折腾。 国柱—议会则比较特殊，她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不方便出面，剩下三个人中，哲人属于沉稳内敛的绅士，骑士长属于棱角分明坚韧克制的战士，庄群属于亲和力max的吉祥物，三个人都可以胜任这个位置。 骑士长早年也暴露了身份，实际上他本人不是很在意这个，加上他没有家族拖累，多是弟子。 所以最开始时实际上哲人都是个添头，就是想看看骑士长和庄群两个人谁可以顶上去。 但是骑士长一句他不喜欢上电视，让这件事被堵死了，说实话龙过来问一下庄群有一方面主要是为了让他知道，自己不是被联邦忘记了，仅此而已。 至于庄群同意了怎么办，当然是皆大欢喜，现在新闻部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庄群在大榕树区与黑土区的事迹就会被报道出去。 那三个晚辈也会继续，但是他们现在就只是一个添头而已。 “我觉得他是感觉无所谓，无论同不同意对自己没有影响。” “那他还挺好相处的。”老人摸了摸下巴，他感觉是不是应该将自己的孙辈塞到对方实验室里面去，趁现在赶快打好关系。 第131章 母版 庄群返回了一趟实验室，花费六个小时将运过来的所谓固化能力结晶调试完成，搭上产线运作了一番。 此刻的不老泉正真可以脱离庄群的手自主运行，至少之后庄群再调试几次，和晶体合作沟通一下一些细节点，那么庄群即使离开三四年都不会影响实验室的运转。 庄群的目的就是这个，制作不老泉的目的不是为了攫取权利或者利益，如果只是为了如此，那么当初面对多伦的时候庄群就不会重拳出击。 这样因为双方的体量差距太大，加上市场远未饱和，庄群的权柄和利益不会少多少，而且因为不是一家独大，也不用和联邦共同持股。 此刻的不老泉实际上大部分政策需要听从官方的安排，这是当时庄群选择搞死多伦，钉死克隆人取器官这条路径必要的妥协。 现在庄群正在和晶体搞一个更让人看不懂的东西，母版。 他能力的母版，为什么有人愿意和晶体合作，主要原因就是可以省事，但是同样不会太影响自身的地位。 因为晶体的能力虽然可以复写对方的能力，但是只要对方不愿意，他复写出来的东西效果只能保持一次使用。 就是对方配合，效果也只能保持几年而已，而只有对方告诉他自己的梦想这类涉及到根本的东西，晶体的能力才能完全被开发出来，这也就是母版。 一个可以批量复刻对方能力子模板的东西，晶体一年只能制作一个母版，但是实际上他至今为止也就制作了个位数块这东西。 因为这玩意需要神秘学家告诉他，他们安身立命的东西，而且母版本身会导致神秘学家自己的可替代化。 庄群建立不老泉产业化的原因最开始也许是发展能力，进而是要让两位投资人回本，随后则是转变为要钉死人造人取器官这件事。 庄群害怕自己意外死亡，会导致联邦开倒车，所以反而是那个积极推动自己相关能力母版化的人。 晶体都被搞蒙了，对于他来说，一般都是联邦或者教会对一些能力确实十分有战略价值的人许以重利，让他们刻录自己的母版。 就是这样，这些人也是能拖就拖，赶着给自己开盒的还是第一个人。 庄群调整完这边的事情，就又急匆匆赶往了晶体的实验室，最开始庄群是想要两个一起搞定的，但是晶体表示，大哥你无所谓，他还要准备一下。 庄群就抽空将黑土处理了一下，顺便晋升了一下等级。 等到现在，他则是提前一天来到了晶体的实验室外。 庄群带着红色鸭舌帽，穿着一套轻便的棒球服，看起来就像是周围哪所初中放学的孩子，他四下张望，很快找到了那个最显眼的建筑物。 晶体的实验室在这座城市的中心有一座自己的写字楼，庄群施施然走进去。 他中间抬头张望，很快发现了旁边大楼上的好几组狙击手，这些估计都是安排过来保护自己的特工。 “小朋友，你迷路了吗。”百无聊赖的前台就看见庄群圆润的下巴，虽然被帽子遮盖了上半张面孔，但是她以自己阅男无数的经验打包票，这绝对是个美少年。 “我有预约的。”庄群打开手机，打着按键向上翻找，很快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他打通电话，那头似乎还在忙。 “嗯？冕下？” “我在楼下，能来接我一下吗？”庄群确定了一下就是这栋楼。 “好的，我这就下来。”那边传来一阵骚乱，随后是桌椅被推动的声音。 大概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戴着一副人皮面具，表情僵硬的晶体就来到了楼下。 随后他就惊恐的看见，自家前台的漂亮笨蛋，正在试图用招待用的小糖果投喂一只野生的国柱，然后国柱大人礼貌的接了下来。 晶体感觉自己是否需要将前台换成机器人，至少这样不会让他一惊一乍的。 “冕下，您怎么过来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您。”晶体的人皮面具显然在上面没有戴，估计是下来的时候胡乱戴上的，所以有些偏移，显得怪古怪的。 “你们这的糖果味道不错，什么牌子的。”庄群剥开糖纸扔了一颗到嘴里面，这是玉米味的软糖，他在家乡曾经最喜欢的糖。 不是特别甜，而且带着玉米的香味，吃上就停不下来。 “嗯，容我问问。”显然这属于晶体的知识盲点，他顿了顿，然后准备打开电话找一找他的经理问一下这件事。 “不用这么麻烦，我就随口一提，这不是包装上就有。”庄群满足的嚼了嚼糖果，将糖纸放回口袋里面。 两人坐上电梯，上行过程中晶体终于可以将自己的人皮面具摘下来，显然这玩意不透气，晶体长舒了一口气。 “您确定要刻录母版吗？”晶体最后询问了一下，即使是那些和联邦或者教会已经签订合同，达成合作意向的神秘学家，也有一些会在刻录前夕因为各种原因放弃合作。 联邦和教会为了防止更进一步让大家对此感到抵触，一般都不会对此有任何处罚，只是会将给予的优待取消而已。 这位可是自己要求的，万一之后反悔了，怪自己怎么办，他就是一个小小的神秘学家，禁受不起一位国柱的牵怒。 “当然，母版可以使用多久。”庄群点了点头，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需要被再次提问的。 “一般是五百次，当然如果您需要，可以将寿命降低到一百次。”晶体小心的顺着庄群的话说。 “为什么要降低，一般不是增加使用寿命吗？”庄群掰着指头算了算，一块子版大概可以使用三年，一块母版按照最理想情况也就是可以支撑1500年，之后的事情就不归他管了。 如果1500年之后人们还要干多伦这个拟人玩意干的事情，那世界还是毁灭了吧，蛮没意思的。 “一般神秘学家都认为少一点可以，额，让自己更多获利。”晶体小心的组织语言。 “五百次的会比较麻烦吗？”庄群点了点头，他自然认为是一百次的晶体制作的比较麻烦。 “不，一百次的比较麻烦，因为要人工磨损。”晶体回答道，此刻电梯终于到了顶层，晶体长松一口气，这人不按常理出牌。 “那就五百次的。”庄群听见男人的回答，立刻想通了里面的关节。 第132章 庄群的梦想 “您确定我就开始了。”晶体最后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遍，虽然这样很讨人厌，但是至少按照庄群的性格，如果后面后悔，估计也不好意思再去找他麻烦了。 庄群点点头，将手伸了过去，之前刻录子版的时候基础工作已经做完了，现在只需要让晶体感受一下庄群的梦想，对它有一个确切的了解就好。 晶体见庄群坐下来，只能开始了，实际上他一点都不想要干这个活计，因为他会刻录母版的缘故，有不少神秘学家将他视为政府的走狗。 他看向庄群的手掌，这只手臂很惊艳，按照美学来看，它符合人体构造的同时也完美符合美的全部定义。 肌肤微微偏向小麦色，带着阳光和自然的气息，肌肉线条均匀流畅，肢体比例极佳。 晶体顺着手臂往上看去，庄群的长相很有神性，加上他独特的气质，这份神性被完全放大了。 男孩的脸型偏圆润，有着男性的方下巴和浓密的眉毛，但是骨骼偏向深邃而高耸，眼中似乎在闪光，当你和他对视的时候，样貌还是其次，你会惊叹于他的那份包含在温润气质之下的坚韧。 也不知道什么家庭可以养出来这样的孩子，晶体叹了口气，作为一位日常接触神秘学家的人，他对于神秘学知识和神秘学家有自己的了解和评估。 一般来说神秘学知识越璀璨，对于自身的影响就越明显，就好像那句话说的一样，神秘学家是建立在梦想上的一样。 所以为了保证自我，同时也是无法塑造出那么纯粹的梦想，一般的神秘学家都会主动或是被动的在自己的梦想之中掺杂自己的杂念，这类杂念被晶体定义为私欲，与之相对应的就是宏愿。 但是不一定私欲就比宏愿要弱，事实一般恰恰相反，人类对于自身的欲望渴望程度更加容易走向极限。 但是这份极限也同样会导致在神秘学知识走向巅峰的路途中，这份知识会持久的影响宿主，一般的神秘学家老年之后都会出现明显的怪癖，比如暴食，比如色虐，比如暴虐，不一而足，只是看多和少而已。 唯有宏愿，宿主大都可以善终。 而这是晶体这辈子见到的第一个如此纯粹的愿望，而且还是个宏愿。 一个人的愿望，尤其是神秘学家的愿望，实在太容易看出来了，盯着他的眼睛，如果你感受到的是坚定，温暖这些正面情绪，那么这人一定是宏愿。 感叹完，还是要干正事的，梦想越纯粹，上限越高，同时宿主也越容易走向极端，被影响的也就越深，在晶体看来，这位国柱已经被深刻的影响了，也不知道他自己是否意识到了。 但是他倒是觉得挺好的，毕竟这种实力强大，道德感强烈，自我约束强的人请多来一点，他自衬不是个圣人，最多不算是个烂人，但是他是真的希望自己生活的周围是庄群这样的好孩子，而不是一群虫豸。 只是这很显然是个奢望，来这里作刻录的多是年老力衰，力不从心的老年神秘学家，而这些人也大都是私欲和梦想参半，还有一些被家族在年幼时就故意破坏人格的极端人员。 这些人向晶体展示了世界的参差，还是庄群养眼，看一看一天的疲倦和坏情绪都跑干净了。 “可以开始了吗。”庄群看着晶体盯着他看了一会都不动作，用手掌在他面前挥了挥问道。 “当然，随时都可以，还有您的骨相真好看。”晶体由衷的称赞了一句，随后握住庄群的手掌，当他发动能力去查看庄群的梦想后，顿时感觉自己好像瞎了。 那是一颗闪烁着金色光芒，占据他全部视野的球体，准确说是因为这个梦球的体积实在是太大了，被他看见的只能是一个球面的样子。 晶体捂着眼睛，调整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你管这叫梦想，你确定这不是将太阳搬过来了？ 见过其他人梦想和自己梦想的晶体更加深刻的知道这到底有多么的离谱，他见过最弱鸡的梦想只有他手掌大小，几乎不发光。 他见过最暗的梦想和最杂乱的那个梦想，更是鱼龙混杂，而且除去他自己和一位朋友的梦想之外，其它梦想都几乎不发光的。 它们只是很多颜色搅和在一起游动的样子，他曾经也认为这是因为他接触的层次不够高，同时他也猜测过，国柱的梦想也许有一栋楼那么大。 毕竟他见过最大的梦想就是他自己的，那个人头大小，泛着蓝光的球体。 庄群这个，已经看不到边际，给人的感觉就好像站在深空之中，靠近窥探着一颗星体，而且它还在发光，金色的，纯粹的金色，而在中间则是过渡为更为纯粹的白色。 晶体咽了口唾沫，他感觉如果自己在这里再多待一会，可能会被这个梦想的具象化直接蒸发掉。 他尝试用手去接触了一下…… 【愿世间一切苦难皆终焉于此】 好家伙，太劲爆了，这是人类可以许下的梦想吗，他赶快开始找寻神秘学知识所在，一般来说神秘学知识都会在梦想外围呈现一个半透明的球壳状。 很快晶体就看见了那个被梦想完全包裹的小小神秘学知识—《疫医》，他感觉这个神秘学知识还怪可怜的，这就像给一个老头乐连上了一颗泰森球，老头乐直呼受不了。 接触完这个梦想，当晶体满头大汗的回来后，他再看向庄群时，眼神里面已经全是对大佬的膜拜，当然如果金属窝有眼神的话。 这就是国柱吗，简直和一般神秘学家都不像是一个物种的。 “辛苦了。”庄群站起身，看得出来，晶体复制的很困难，刚才他的表情显得十分用力。 虽然这事属于庄群和人偶的交换，报酬已经由联邦政府支付给晶体了，但是对方毕竟是为了自己的理念付出了努力，庄群觉得一声道谢和对对方的尊重是最基本的礼仪。 “不辛苦，不辛苦。”晶体吓得直接站起身来，现在庄群站着，他怎么敢坐着，他应该跪着。 第133章 遗器 “给我准备下一个污染，将适合的四级或者三级污染全列出来，我来选。” 庄群坐在天台边上，这里可以看见整座城市的全貌，他不擅长撒谎，也不擅长演戏，如果在那边待久了，难免会露出马脚。 所以不如不见，彻底冷藏他们，这是庄群目前可以想到的最好办法了，既然如此，那么就需要考虑接下来要做点什么。 庄群召唤出世界树，维持着让人们无法看见它的样子，男孩侧过头细细打量这个他在灵觉之中的衍生身体。 此刻那个来自大榕树的果实终于被孕育完成了，它孕育出了大榕树的一项能力，那就是将高能结构绑定入蛋白质空间结构之中的技能。 庄群此刻和世界树之间的那条脐带已经完全消失不见，随着庄群正慢慢将自己的主要意识活动转移到世界树下面那个脑子里面。 在不久的将来，即使他的身体组织完全破损，只要他还有部分蛋白质存在，那么依赖世界树存在的他的意识，完全可以逆向凭借《疫医》的能力和虚拟器官给自己造出一具身体来。 而且第一次，庄群的神秘学知识和锻炼法有了交集，庄群尝试将自己身上那些贯通全身的能量结构和大榕树扰动绑定的蛋白质结构接触。 随后他就感觉到了一股对抗感，显然这两个操作系统并不一样，需要一个转换器来达成操作，毕竟大榕树之前虽然给锻炼法的种子提供了高能结构。 但是就像是a公司给b公司提供了原材料，这并不意味着a公司所生产出来的产品就需要和b公司的产品匹配。 不过庄群对这个结果还是比较开心的，最坏的结果实际上是二者相互不接触，就好像平行世界一样。 虽然不知道如果让两个体系交接起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庄群现在并没有什么好的发展自己能力的方向，他也只能向着这个方面一点点探索了。 毕竟他的梦想已经将《疫医》撑爆，按照那位笔记中前辈的记载，现在庄群除了思维容器之外，已经无法再从神秘学知识之中获得任何东西。 庄群查看了联邦内部的信息，他发现自己的神秘学知识并不属于最高等级的存在，原先的《医生》大概属于二流，现在被庄群撑大了的《疫医》则是已经无限逼近它的使用极限。 《疫医》现在应该属于准一流的水准，但是让庄群疑惑的是，联邦记载中可以将自己的能力开发到一半的人都少见，大部分人最后最多就是来到1\/3处的瓶颈。 庄群先是怀疑了一下这份数据的准确性，问了问哲人却得到了一个每个人体质不一样的回答，庄群只能说，原来大环境就是如此。 得亏他原先还觉得是自己埋没了《医生》，搞了半天大家连1\/2都灌不满，即使像是多伦这类家族神秘学家，从小破坏人格，因为人格问题甚至导致自身神秘学知识无法完全发挥的人，也只能抵达2\/3的关卡，后面的就属于不可触碰的领域。 至于可以得到思维容器这个级别的神秘学家，目前联邦记录中只有789人在世，历史上有记录的达到这个位置的神秘学家也只有3896位而已。 一般来说如果是家族的神秘学家，那么当他达到这个地步的时候，都会在死亡的时候选择纯化自己的人格，以神秘学知识为基石，以自己的梦想为内容，打造一件“遗器”。 这东西让庄群越看越感觉就像是系统的那个手段，就是不知道是谁抄谁的，但是有一说一，系统的手段明显要更加成熟一点。 系统已经可以做到几乎无损耗，而且将梦想和知识分离开来，一个梦想可以匹配多个神秘学知识。 而这里的神秘学家只能将梦想和神秘学知识融合在一起，一起铸造成一件遗器，这份遗器一般会保留该神秘学家几乎所有的技能。 当然也有可能遗失一小部分，庄群查到的资料里面有极其详细的制作内容，其中需要用到大量的思维容器，大概相当于梦想大小的思维容器。 只是如何衡量梦想大小里面没有说，只是说开始向思维容器里面灌输梦想的时候就可以知道了，最后一步则是用梦想将这个灌输好的思维容器包裹起来。 所以不是那些家族神秘学家不想要制作遗器流传下去，是他们真的没有这个能力，即使是大部分最后到达了可以拿到思维容器级别的神秘学家，他们实际上也是在人生最后几年取得的。 那个数量根本不够将自己的梦想全装进去…… 庄群摸了摸下巴，他不知道自己的梦想能不能装进去制作成一件遗器，如果他的遗器被制作出来，那么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晶体知道庄群的疑惑，那么一定会告诉庄群，他没这个可能了，倒不是晶体不相信庄群可以弄到那么大的思维容器，而是他的梦想根本塞不进《疫医》里面去，它太大了。 也因为制作遗器的缘故，所以虽然现在很多家族确实没有活着的神秘学家，但是死的还是有的，毕竟使用遗器相比较于使用神秘学知识来说，不仅成长时间更短，而且要求更低，虽然依然对使用者有一定适配性要求，但是基本上属于正常人类就可以了，不用太极端就好。 相比较于神秘学知识要求继承者拥有的极端梦想，找一个正常人显然要比找一个定向的疯子更容易。 但是这类遗器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它是有使用寿命的，那些被封存在思维容器里面的梦想会随着使用的次数增加逐渐褪色。 毕竟它们的主人已经死去，留下的也只是影子而已，而且长期使用会让使用者逐渐被梦想的所有人同化，有家族甚至专门利用这种同化效应，在自己家遗器失效前培养出了一位可以触及到思维容器的神秘学家。 很多家族就是在用这个方式循环往复，如果一直在使用的人足够够到思维容器了，就将遗器拆毁来让他再来一遍。 当然有成功案例就有失败案例，而且大量都是失败案例，所以极端人格化这个方法才有市场，毕竟神秘学知识只有一份，遗器也只有一份，但是人可以有很多。 第134章 门灵 看着日出日落，庄群安静的从城市的朝阳等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 好久没有时间这样静下来一个人坐着了，在他给沐兮恢复了残缺肢体之后，事情就一件一件接踵而来。 先是多伦，然后是榕树病以及梦想的提升，之后是黑土区，然后是锻炼法升级，还有被告知他身边的人处于危险之中，最后还有和晶体商谈母版与能力刻录问题。 庄群必须要在这些事情中快速做出判断，而这些判断恰恰关乎着他和他在意的一切，容不得半点马虎。 对于庄群来说，他的身体和意识早已经接近极限，也许身体的疲惫可以随着锻炼法的晋升缓解消除，但是精神的疲惫需要静养。 看着人们在街道上匆匆穿过，两边的行人，中间的车辆伴随着人的意志流淌。 西装革履，踩着皮鞋夹着皮包，步履匆匆的上班族，穿着反光夹克，清扫街道的环卫工人，结伴嘻嘻打闹着，背着鲜艳背包穿过人群和街道的孩子们。 庄群安静的看着人们走上街头，相互擦肩而过，进入超市，登上公交，打开小汽车的门，亦或者出现或者消失在街角。 红绿灯闪烁着变化，阳光打在两边大厦的玻璃墙面上，伴随着人们的消失，也开始暗淡下来。 当短暂的寂静之后，是打开车灯而连成一片的红色河流，这是车灯，还有点缀在大楼边缘，勾勒出城市边缘的霓虹灯。 “真好啊，这份繁华。”庄群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现在他还有事情要做，那个污染有一个恐怖片的名字——门灵镇。 当庄群意识到似乎吃掉污染模因之后可以结出果实，从而提升自己能力之后，他就有计划的搜寻着有价值的污染率先击破，毕竟磨刀不误砍柴工，大家都有份。 几分钟之后，一架直升机悬停在大厦顶层，引起了地上人们的抬头张望，这里只算是大城市而已，再加上城市中心上空实际上是禁飞的。 一架悬停在顶层的直升机，算是枯燥一天中为数不多的有趣事情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来到这里，居然有直升机接送。 兔子镇的军队比黑土区更加严防死守，他们是隶属于联邦政府的对策部队，庄群意识到了联邦政府和教会的小默契，不过无所谓，他能吃饱就好。 这世上还有上百个四级污染，六千多个三级污染，只要他牙口够好，这辈子都够吃了，何况现在污染还在持续增加。 就他所知，联邦本年度已经封锁了又一个有可能成长为四级污染源的三级污染。 至于三级污染也有七个，二级和一级甚至让庄群以为它们是批发的，都不要钱的吗？ 而且最近瘟疫教派的活动更加频繁了，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大榕树的缘故。 庄群此刻站在远处的高塔上，他发现联邦用来隔离这些区域性污染的时候，真的特别喜欢建立这种高大的了望台。 而且其中的规格居然都差不多，甚至就连上来之后路过的那个值班室都布置一样。 庄群看着墙壁上的二次元卡通美少女，在两名明显有些尴尬的士兵眼神中直接上了顶层。 这里一般不会有其它人过来，而且这里的守备力量似乎已经放松了戒备，所以轮岗做的并不好，而且也有很严重的作风问题。 庄群就在他们的桌子上和窗边看到了纸牌，被捏扁的啤酒易拉罐，食物碎屑和烟头，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可以归类为治军的能力问题。 这里的负责人是一位中尉，看起来他和士兵们混的很好，有点像是哥们而不是上下级关系，他挥舞拳头示意让两个不着调的士兵收拾好东西，这两人还歪歪扭扭敬了个礼。 庄群没有说什么，主要是他没什么立场，他没有联邦相关军衔在身，管理起来总有点以大压小，跨部门管辖的味道，再加上管理他们的任务是宪兵队的军部。 从这点也可以看得出来，联邦的战备力量是多么的紧张，尤其是精锐的中央军。 这些士兵并没有得到轮休，也没有定期返回营地进行训练修整，长期驻守一个地方，势必会造成这个问题，甚至庄群大胆的猜测了一下，是否还会出现依靠污染的军阀，以及某些养寇自重的军队高层。 目前来看，联邦的形势一点都不好，庄群看过内部报告，像是他第一次在黑土区遇到的那位白枫中尉那样治军严明而且可以让士兵信服的人才是少数。 涣散才是主要底色，庄群都可以猜的到，再这样下去，加上越来越多的污染源爆发，联邦后期一定会出现拆东墙，补西墙的问题，然后伴随着某个蚁穴的坍塌，千里之堤一溃千里。 这个未来的结局，只是想想就让庄群感到害怕，这份压迫感让他不得不加快步伐。 现在多解决掉一个，未来就少面对一个…… 庄群跨过堆在楼道口的垃圾堆，这里被设计的时候就是为了战备，所以下面有带着锁的钢门，但是士兵休息区和那里并没有其它阻隔。 上面前往顶层观察口则需要再打开一个防护门，庄群在这里见到了一个较为空阔的平台，这里应该是被设计为污染隔离区的。 黑土病那个也有，但是他们将这里做了信息监察区域改造，算是物尽其用，门灵镇的这里则是只有一些灰尘和从上方飘下来的叶子杂物一类。 庄群看着上方螺丝松动的防护门，感觉自己得要担心联邦到底还能坚持多久的问题了，希望这里的松懈武备状态不是主流。 这里的信息庄群在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完，从汇报疏密程度来看 这位中尉在来到门灵镇最开始驻守的两年间也还保持着自律。 但是他显然没有白枫那样可以坚守二十年的能耐，他第三年的报告就开始敷衍了事，似乎是意识到自己估计要烂在这里了，所以干脆直接开摆。 对于他来说，自己这些所谓囚禁污染的人，实际上就是日常维护那些设备的工人加守卫而已，如果污染爆发，他们能做的也就是传出去情报，然后竖中指等死，亦或者脚底抹油跑路。 第135章 村子 门灵是一个在十三年前被定性为四级污染源的地方，这里在之前同样也不叫门灵镇，这里原先的称谓是巴里村。 一个以香料和大枣为经济支柱的村落，人口在三百人左右，因为这里和黑土区不一样，本地人带有传播性，而且和门灵有特殊的联系，所以封锁区里面实际上还有村民居住。 外面驻守的军队会定期利用高空侦测确定人员数量，并且通过高耸的隔离墙上的吊机将生活物资运送进去。 因为这里已经完全失去了经济价值，所以这些封锁支出和人道主义物资的费用完全就是无产出的无底洞，全靠联邦的财政养着。 现在村子内部已经退化回了农耕文明时代，他们利用联邦资助的农业工具和化肥种子，将原本种植经济作物和果树的土地铲平，改为可以填饱肚子的粮食产地与蔬菜地。 几十年的时间，当初被破坏的联邦基层管理制度被村民自行组织起来的熟人社会取代，这里的权利机构变成了几个有威望老人组成的长老会。 庄群看着这份演变报告，感觉怪离奇的，就好像他曾经看过的一本小说——《围城》一样。 外来人员并不会因为呆在里面而被感染或者缠上，所以现在封锁区主要针对的是一切从门灵村子里面出来的人和物。 就连周围原本应该严格执行隔离制度的哨塔，都因为传染性几乎没有的缘故，将原本应该常闭的防护门大开着。 刚好今天里面的信使过来请求派出医生进去为一位村民看病，庄群就顺势伪装成这名医生的助手，一起进入了村庄。 “因为污染区里面所有精密仪器的故障率都会大大提高，我们只能骑马进入。”这位医生实际上是一位军医。 “先生，一般来说，我们会在晚上日落之前返回隔离区，如果没有准时返回，可能会被门灵袭击，06号考察组就是因此全军覆没的。” 军医一边给庄群普及里面的应知应会，一边安抚马儿，并给它们各喂了一枚鸡蛋。 进入隔离区到到达居民区还有十公里的距离，虽然可以直接走过去，但是医生还带了一些给孩子的玩具，药品与非电子的简单机械。 “里面孩子多吗？”庄群有些疑惑的将一个土豆先生拿起来，这个玩具很畅销，但是庄群总感觉它怪怪的，而且很丑，也不知道为什么孩子们会喜欢它。 “是的，大概十一年前有一波婴儿潮，我平均每个星期都要去给三四个孩子接生，之后倒是少了，这几年也就有小帕西和厄尔两个孩子出生。” 医生钦点了一下药品，看向庄群，似乎在等他上马。 “嗯，我不会骑马。”庄群摇了摇头，骑马这个技能点属实有些偏了，倒是给动物接生，产后护理，修蹄子，做医疗服务他很擅长。 毕竟他有一份母猪的产后护理，那可是和冷兵器战术大师一个量级的知识类礼物。 其相当于一个勤奋且有一定天赋的从业者，一生努力可以达到的最高成绩，母猪的产后护理一项显然不足以支撑这份知识结构。 里面不仅触类旁通的有大量马，骡子，猪，牛，鸭子，大鹅一类常见家禽的兽医学知识，还有如何喂养鳄鱼，猛禽，以及训鹰的部分经验。 庄群刚才一点都不害怕马儿，甚至还摸得那匹小马驹舒服的打了个喷嚏的行为，让这位医生下意识认为庄群应该是一位好骑手。 毕竟一位国柱大人会骑马，至少比他是个优秀的兽医更让人容易接受。 两人最终还是骑上了马，庄群浑身难受，尤其是这匹小马让他感觉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不注意一撑给按死，让庄群看起来畏手畏脚的。 医生看着这位国柱在后面小心翼翼的骑在马上，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感觉还怪可爱的。 他第一次看见庄群也是在电视上，那个时候男孩背对着镜头和阳光，独自走向巨大的废墟，这也是大部分人对庄群的第一印象。 得益于宣传部的精挑细选，这张照片给人传达的是庄群强硬而锐利的一面，就好像只用站在他身后，那么一切苦难都不会侵扰到你。 和终焉相处了短短的这段时间之后，老军医发现男孩没有任何架子，而且似乎对一切都有着极高的好奇和热情。 同时带着一丝丝孩子气，那是由孩童对未知的好奇，以及赤子心一起组成的。 两人穿过一条小溪，随后就来到了聚集地，庄群看着马匹蹄子下踩着的这条被废弃的柏油马路。 没有人去维护之后，这些人类文明的造物快速的在自然的摧残下化作废墟，留下的只有碎屑和石块，其中的几块黝黑的大块平整水平面，则是为数不多它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了。 两侧还有倒下亦或者歪斜着立起来的电线杆，只是上面的架子和电线已经丢失亦或者破损了，小镇是典型的北大陆小村落样式，主要建筑结构是砖瓦结构，这些应该是灾变之前就存在的。 在这些屋子外围，则是一些用木头和塑料布搭建的棚户，这些占据着马路，周围原本绿化带的则是后期搭建的“违章建筑”。 在出入村的位置上，几个孩童坐在用来喂养大牲畜的草垛上，草垛将他们高高托起。 现在已经是191年的2月，气温上升，这里可以看见远处在田间工作的男人们，现在这里就连最简单的发电机都无法正常运行。 人们用着钢铁制成的犁，老黄牛则是在前面哼哧哼哧的拉着，粗重的呼吸喷出在春初早上微冷空气中扩散开来的白雾。 男人们有的穿着灰色或是黄色的马褂，有的则是干脆赤裸着精壮的腰背，他们也许曾经是工人，司机，小贩，但是在这个需要自己养活自己的地方，他们能也只能是农民。 好在联邦给他们送来了良种，精铁农具，足量的牲畜和耕牛，还有如何耕种的方法。 几十年的磨练，让他们变成了一个个合格的庄稼汉子…… 两人的到来显然很快被孩子们注意到，两个还在换牙的孩子从草垛上跳下来，然后一前一后跑向两人的马匹前进的方向，一边跑一边大喊。 “医生来了，医生来了……” “早上好，厄尔 还有帕西。”医生笑着下了马，他就是当时第一批前来驻扎的随军医生之一，这里所有小于十三岁的孩子都是他亲自接生的。 实际上在这几十年间他有无数机会调离这里，去更有发展前途的地方，但是他还是放不下这里的人们，尤其是这些他亲自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们。 这十几年他是为数不多一直频繁进入这里并且为村民提供医疗服务，同时带来他们需要东西的人。 第136章 孩子们 “医生大大，有我的吗，有我的吗。”两个男孩围在马匹旁边，军医将马匹拴在村子边上的大树上，庄群摸了摸那个被磨秃噜皮的大树树干，明白这里估计是老军医十几年以来的“泊车位”。 “有的哦，乖乖排队我来给你们找。”老军医将男孩直接抱起来，向高处抛了抛，然后接住男孩将他放在马背上。 这匹老马似乎并不介意这位小客人，它甩了甩头，蓬松的棕色毛发扫过男孩的脸颊，让男孩咯咯直笑。 老军医将马匹两边的褂子解下来，此刻小镇的学校也已经放学了，这是村民为数不多对于文明世界的坚持。 虽然这些孩子可能一辈子都要呆在这里，但是这些见过这个世界人类文明璀璨的大人们，还是不忍让自己的孩子对这个璀璨的世界一无所知。 但是让他们得知了外面世界的辉煌繁荣，然后一辈子只能呆在这里，或许也是一种残忍吧。 庄群无法评价，因为站在对方的角度来看，这些都是无奈之举，是在灾难下的妥协，这份妥协本不应该存在。 学校里面随着老师的叫喊，一群高矮胖瘦不一，但是确实全都是同一年出生的孩子们鱼贯而出，他们赤脚踩在石子路上，将书包扔在作为教室的砖房外面，飞奔到老军医旁边。 “都有，都有啊。”老人从大布袋里面掏出一个大塑料罐，然后给每个孩子倒了三颗山楂大小的巧克力豆。 …… “要来一个吗，孩子们都挺喜欢的。”孩子们有的直接将三颗巧克力塞到嘴巴里，把嘴巴塞的满满的，都无法直接咬碎，只能用力压着下颚，让自己可以将巧克力咽下去。 有的则是小心的舔一舔，然后用布包着放到怀里，等到以后再吃。 孩子们将糖果和巧克力分完，就七手八脚的开始帮老军医将地上的物资搬运向后面的仓库里，几个最开始跑的最快的男孩，则是跑回去将喂马的材料取了出来。 老军医最后晃了晃罐子，发现还有一颗巧克力球，将它倒在手心递给庄群。 庄群接过来，就看到那个一开始跑过来的男孩正豁着牙，咬着手指看向庄群手中的糖果。 庄群蹲下去招了招手让男孩过来，然后将糖果捏成两半，一半递给吃完自己糖果，还眼巴巴望着庄群手中糖果的男孩，一半丢到嘴里面。 这是巧克力裹在一层糖酥外面的巧克力球，里面还有一层带着坚果的巧克力内核，庄群用牙齿将坚果碾碎，坚果的独特香味和巧克力混杂在一起，果然很好吃。 怪不得孩子们这么积极的跑过来要糖果…… “别让他吃太多，他上次就偷偷吃炼乳还不刷牙，长了蛀牙，好在是乳牙。”老军医摇摇头，他招了招手，将自己的医药箱挂在背上，示意庄群一起跟上。 庄群起身准备离开，只是被男孩抓住了手掌，他疑惑的回头看向男孩，就看到男孩有些颤抖的躲在了他身后，庄群回头，就看到已经回来的大孩子们。 只是刚才没有仔细看，此刻庄群感觉孩子们有些怪异，就好像是在画面上的贴图一样。 “我和你一起去好吗，大哥哥。”男孩抬头看向庄群，庄群则是点点头牵着他的手跟上了老军医。 “是他们欺负你了吗？”庄群看着那些将剩余物资搬回去，然后继续开始上课的孩子们，再看过去的时候，那种突兀的感觉就彻底消失了。 就好像贴图再次回归了画层之中，庄群摇摇头，只能理解为可能是自己刚才花眼了。 “哥哥姐姐们都很好，只是，只是，我害怕他们。”男孩跟着庄群亦步亦趋，就好像一只小鸭子一样。 等到庄群跟上老军医，一起路过一间冒着烟的棚子时，一个穿着脏兮兮已经看不出原先颜色围裙的女人从棚子里面走出来，直接拍了拍帕西的脑袋。 “别麻烦人家医生爷爷，没事干就来帮我剥蒜来。”女人教训完男孩，就将视线转向庄群两人。 “这是。”女人看向庄群的时候顿了顿，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孩子，只能说这孩子生了一副好皮囊，虽然整体面容偏向中性，但是气质却让人一眼就认出，这是个少年而非少女。 这种英气中带着稚气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我的助手，别看他小，他可是大学城医学院的学生。”老军医乐呵呵的说着。 “孩子长的心疼，就是有点瘦了，今天中午过来，我给你们加加餐。”女人挥了挥手中的汤勺，显然这里的人们为了降低能量损耗，最后选择了大锅饭。 庄群继续跟着老人往前走，一直来到了一户砖瓦房子前，老军医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位带着黑眼圈的青年，青年看见老军医，就好像看见了希望，赶紧将两人请了进来。 “我父亲前天晚上在柴房干活的时候被木头刺了，晚上就开始发烧，昨天晚上还开始上吐下泻，现在才好了一点，今天早上刚睡下。” 青年也看见了后面跟着的庄群，他疑惑的望向老军医，老军医则是快步走进去，直奔房间。 看得出来他不是第一次来了，庄群向青年点了点头致意，然后也快步跟上了老人的脚步。 “准备清创。”老军医坐下来，将患者脚部的绷带拆开，旁边还有两名过来帮忙的邻居，两人见到老军医过来，就自觉的退到了旁边。 庄群则是接过了老军医助手的活计，打开医疗箱，找到酒精瓶和棉球，打开金属盘将酒精瓶一同打开放在旁边，然后将剪刀和镊子递给老军医。 老军医回头看了庄群一眼，没想到庄群对于他的意思理解的如此透彻，他刚想要去找镊子和剪刀，对方就递过来了。 老军医先是将患者脚部的纱布剪开，摸了摸对方的额头之后，他就知道，估计是伤口化脓了。 多方本来就年纪大了，加上受伤部位在脚上，如果当时包扎的时候不注意，没有清创好，很容易引起伤口溃烂脓肿。 果然拆开纱布之后，老人脚上的伤口已经有了脓肿的预兆，老军医立刻开始清创消毒，庄群则是在旁边安静的打着下手，同时他也在观察着窗外这家邻居的那扇大门。 这应该就是门灵了，进入村子之后，很多人都在原本房屋外面再建了一间小木屋亦或者棚子，这将原本的大门给遮挡住了，但是这家窗外的邻居则没有。 那扇门上，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孩子，孩子似乎准备爬出门，但是直接被凝固在了其中，其肢体语言和一半脸庞上的表情极其的狰狞恐怖。 第137章 雕塑 军医将老人伤口内的木刺挑出来，然后轻轻按压他的伤口处，查找是否还有其它异物在肉内，检查完之后做好消毒，就给老人上了药打好绷带然后开了点抗生素和消肿的药物。 庄群将医疗器具清洗干净随后逐个收回盒子里，就好像他真的是老人的学徒一样，不仅和老人配合的很好，而且动作麻利。 “午饭就在这里吃吧，我带你在这附近转一转？”老军医将老人胳肘窝里面的温度计拿出来看了看，然后甩了甩还给青年。 “好。”庄群意识到机会来了，他就是要找个机会转一转村子。 毕竟明眼人一看就能发现，一个人口在三四百人的小村子，一年内，而且是在灾变后的那年里直接出生了三十几个孩子。 这实在是太反直觉了，先不说灾变之后，得知余生会呆在这个封闭环境内的时候，到底有多少人还会热衷于造人运动。 再者这些村民因为城市化，青壮年普遍离开村子前往大都市寻求更多机会，庄群进来之后，见到的除去这名父亲被木刺刺伤的青年之外，就没有再见到哪怕一个岁数低于五十岁的成年人。 这不符合常理，按照庄群之前查看的资料，当时的孕妇最年轻的也有三十六了，其它平均岁数都在四五十左右。 她们都属于大龄产妇，而且这些孩子没有一个早产，一个难产，这还是在医疗条件远不如大医院的村子里面接生的数据。 最重要的是，这些孩子很多都没有明确的父亲，之前的调查队也对这些孩子做了详细的调查，甚至激进一点的团队尝试诱拐了一名孩子。 但是没有得出什么结论，只是知晓门灵的数量要比孩子多，而且有孩子的家庭在夜晚躲在房间内的时候不会被门灵袭击。 也因为前期这种过于激进的行为，联邦军队基本丧失了此地居民的信任，现在也只有了了几个人还保持着和这些居民的正常沟通渠道。 要不是看庄群是个孩子，也许他也会被村民赶出去。 庄群的目的就是近距离过来看看孩子们，尤其是观察一下那些门灵，之前调查团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他们发现门灵只有在月光下才能行动，具体原因不知道，有一些比较大胆的人还计划用罩子将小镇上方的天空直接罩住，以此彻底杜绝门灵的活动。 其中第四次调查队就是利用这个办法，让一位神秘学家在空中聚拢大片云层彻底遮盖天空，得已在黑夜进入小镇进行调查。 依据记载，那些门灵在夜间才会离开房门，同时有些门灵则不会离开。 实验人员利用混淆模型，让门灵尝试攻击己方人员，他们经过实验之后发现有门灵驻守的门可以有效阻止门灵进入，而且这些在门上的门灵无法攻击门后的人。 只要不将钥匙给它们，亦或者和带着钥匙的人一起在屋子里面，那么外面的门灵就不会袭击房屋，当然保险起见，这里的屋子需要保证没有通风，而且至少有一位儿童在里面。 庄群跟在老军医后面，他们和从田地里面劳作了一早上回来吃饭睡觉，同时躲避太阳最毒时间的劳动力们打着招呼。 他们大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农，不管之前是什么职业，是否养尊处优，现在的他们都有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以及有些佝偻的腰背。 几名老人盯着庄群看了看，似乎对他还带着警惕和戒备。 只是庄群少年的样貌实在是太具有迷惑性，就是他的一头白发有些碍眼，如果是黑发的话，这个乖宝宝的形象或许会更加容易被接受一点。 庄群走在小镇的道路上，老军医带他去看了几个门露出来的房间，等到午饭的时候，还带着庄群来了大食堂，在这里孩子们已经鱼贯而入。 他们大都坐在父母旁边，大厨则是端着不锈钢铁桶盛着的米饭和炒菜在那边等待人们去打饭。 今天是一荤一素，荤的是被切成小块的辣肉条配上青菜，素的则是土豆和胡萝卜两个最容易扛过一个冬天的菜蔬。 他们没有冰箱，这里冰箱也无法正常运作，最开始来这里的支援团队也尝试制作简易压缩机，但是运行几天后，这些机器就大都损坏了。 最后这些村民只能选择使用传统的地窖来保存蔬菜，好在塑料布这些已经制作完成的稳定化工物质不受影响，他们在外面用黄土垒起来不少大棚，冬天利用煤炉子保证温度，可以吃上一些换季的蔬菜。 庄群特意往孩子们那边坐了坐，有些玩的好的孩子不愿意坐在大人那边被管着，就自己扎堆在旁边围在一起吃饭。 这里显然要更加热闹一些，和大人们大都只是闲聊两句，主要是吃饭不同，这里有孩子揪女生辫子的，有夹别人碗里面肉的，还有将不喜欢吃的胡萝卜挑出来整齐放在桌上，然后被旁边同伴告家长的。 庄群的到来显然打破了原有的平静，原先和旁边小男孩打闹的女孩们立刻斯文了起来。 旁边这些都是哥们，一起长大的那种，但是这个外来的同龄人可真好看，只是女孩们似乎都还比较害羞，没有主动过来打招呼，于是庄群决定主动一点。 “你好，我叫庄群。”庄群伸出手对准那边正在偷瞄他的女孩们。 女孩们顿时抱在一起，然后化作鸟雀散开，只有几个镇定一点的，其中一个女孩在自己袖子上擦了擦手掌，小心的握了握庄群的手。 “我，我叫青眉。” “这个名字可真好听。”庄群顺势坐在女孩旁边，顺手将自己的饭碗一起挪过来，然后让自己的孢子完全扩散在这些孩子身上，完成初步试探，这些大人也一样。 只是庄群还是在直觉中感觉问题出在孩子们身上，但实际上他有些不想要让自己这个猜想落实。 尤其是和这些孩子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听着他们讨论课文题目，讨论天热了去哪里耍水，庄群感觉他们就是一群孩子而已。 “你的头发怎么了。” 和孩子们混熟之后，一个男孩子终于忍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 “这个啊，有段时间有些事情想不开，然后压力有些大就白了，估计过几年长一长就重新成黑色的了。” 庄群无所谓的拨拉了记下，随后用平淡的语气说着，似乎只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老军医在旁边原先和几位老人讨论着村子今年的春耕情况，他下次估计要多带一点良种过来。 听见庄群含糊不清的回答，手中餐具顿了顿，他大概猜到，估计是大榕树让这位国柱一夜少白头。 第138章 夜探 晚上庄群和老军医返回隔离区外，庄群在半路上将自己的长剑取出来，整理好行装之后告别了老人。 那些门灵进攻的描述庄群看过，很诡异，但是它们没他跑的快，即使被攻击，庄群估计自己打不过但是跑的过。 所以男孩选择晚上留下来试一试这些所谓门灵的手段，除此之外也有因为孢子远离就无法正常使用的缘故，庄群如果想要准确操作，那么最好距离不要超过十公里。 那些孩子在白天没有问题，不代表在晚上就一样没有问题。 庄群向有点担心他，在路上还不时回头观察的老军医摆了摆手，示意老人快点离开，自己则是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东西。 他腰间挂着一支信号枪，只要激发，那么在后方的军队就会派遣直升机过来救援，当然按照之前的经验，门灵似乎不存在于物质世界之中。 寻常的攻击对它们并不奏效，而且这些东西在人眼中基本上是隐身的，只有移动过程中在月光反射下会有不太规则的对于空气的扰动。 但是和门灵有接触经验的调查队还是给出了解决方案，那就是利用高密度烟雾弹让月光被折射，无法打在门灵身上，这些必须要在月光下才能活动的东西就会暂时离开。 庄群系好鞋带，将长剑从剑鞘之中抽出，握住武器安静的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同时庄群也在仔细感受着村民状态的变化，只是他刚在自己的灵觉之中看见这里人们奇特的异化特征，就发现有东西正在快速接近自己。 看来这些所谓的门灵比他们认为的更加敏感…… 庄群微微后退半步，准确避开了第一只的攻击，凭借丰富的战斗直觉，庄群完美躲开了这一击。 门灵果然无法被正常看见，庄群只能在它们极速移动的时候，看见边缘的一圈淡淡波纹，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挤开了空气破空而来。 没有味道，没有声音，唯一可以倚仗的反而是触觉，在门灵攻击的瞬间，肌肤上可以感觉到风的压力，这是庄群判断他和敌人距离的重要方法。 “一，二，三，四，五……一共二十六个。”庄群从容的躲避着敌人的攻击，这些门灵的攻击方式十分原始，而且几乎没有配合。 庄群只需要简单的诱导就可以掌握攻击的节奏，让它们自乱阵脚，甚至庄群还有时间琢磨如何去反击。 他尝试用长剑阻隔对方撤退和攻击的路线，但是这些东西就好像完全无视了长剑的碰撞体积一样，径直越过了长剑，直接攻击向庄群。 男孩将身边孢子的密度增加了三倍，随后才在灵觉之中依稀看见了这些门灵的形状，门灵在灵觉视野之中，就是一个拳头大小在离地三十厘米左右漂浮的发光球体。 当它们准备攻击的时候，攻击方向则会出现淡淡的波纹，庄群眼前一亮，他尝试拦截这些光点，果然伴随着光点被庄群的长剑切割，他感受到了手上的阻力。 随后那个光点快速逃离，一路上遗落下来大量发光的尘埃撒入土壤内，然后被月光蒸发，与此同时，似乎是意识到庄群可以杀死它们，这些光点立刻化作鸟兽散开。 庄群没有去追赶这些四散的光点，他找了一个最近的，然后用长剑将它拦下，当它准备逃脱的时候，庄群就用剑脊将它拍到地上去，然后循环往复。 最终它的速度慢下来了，至少慢到正常人如果有灵觉也可以看见它大致的位置时，庄群鼓动世界树将这个光点捕捉住。 这一下似乎是激活了什么东西，那边小镇的孢子反馈回来巨量的能量波动，随即整个小镇那边在灵觉视野之中，数万个光点组成了一条地上银河，冲向庄群的位置。 庄群一边慢条斯理的将手上的光点彻底瘫痪，一边掂量了一下长剑，然后撒腿就跑。 十几个光点他还可以对付，但是那铺天盖地的他确实是搞定不了，打不过就跑，有支援谁和你死磕。 一边跑，庄群一边将怀里的一个激发器激活，那边在隔离墙边准备接应的一位神秘学家立刻得到了信号，他发动能力，半分钟之后，在庄群来到墙角底下时，这里已经看不见月光了。 光点似乎畏惧于没有月光的地方，它们围在乌云边缘，对着抓走它们同伴的庄群呲牙咧嘴，只是完全没有攻击力。 庄群就站在这里，然后后退几步助跑，手指拉住隔离墙上水泥石板之间的缝隙借力，很轻松的来到了城墙上方。 庄群此刻才明白为什么之前的战士们和调查团对门灵的描写都是不可力敌，甚至他们最后还是通过这些东西似乎寄生在门上的特性，才给它们命了名。 对方基本隐形，加上处于较为昏暗的夜晚，想要观察空气波动和通过攻击前零点几秒躲避攻击都很考验神秘学家的战斗直觉，意识，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 对于那些应该可以看见这些光点，有灵觉的神秘学家来说，他们普遍没有身体素质的强化，这让他们的大脑和眼睛虽然可以在灵觉里面“看见”光点，但是根本无法追踪到它们的痕迹，亦或者将它们将要如何攻击的方向与位置告诉可以打击到他们的身体加强类神秘学家。 庄群估计，想要解题只有两条路，第一条就是找一个和他一样，身体素质已经超过人类巅峰，大概属于大部分肉体加强类神秘学家好好践行梦想十年左右的程度。 然后这个人还要有足够清晰的灵觉，这个需要天赋，以及在有相关涉及的神秘学知识上面走到极致，也就是拿到思维容器的地步。 庄群在得到世界树这个高能量躯体之前，即使他在灵觉上面再有天赋，没有开眼就是什么也看不见。 这两者缺一不可，当然还需要此人有极强的战斗能力，可以对抗数个体积小，而且速度奇快的攻击个体。 如果不是六边形战士，很难凑齐这个条件，当初这里沦陷的时候骑士长就来过，虽然他的体质和战斗技远远超过现在的庄群，但是没有灵觉，也只能被动挨打。 庄群还有一个解题思路，那就是有一位可以连接思维的神秘学家，让他连接一个肉体强化的高手和一个有足够强大灵觉的神秘学家。 只是目前已知的两位精神连接类神秘学家，一位品格不佳，有不少偷窥别人隐私记忆的历史，估计没人愿意将自己的思维交给他，让他来指挥沟通。 还有一位则是速度太慢，三秒多的延迟，光点都飞走了，她才能将灵觉那边的信息传递过来。 这才导致联邦政府只能选择封锁，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门灵没有侵染周围的趋势，政府认为就是块溃烂而已，习惯就好，整个北大路还有五十几个呢，不差这一个。 犯不着去找许愿机许愿将它处理掉，那样说不定耗费的代价更大。 只是当初调查组给的记载里，那位有灵觉的神秘学家给出的记载是稀疏的萤火虫，庄群看到的却是几乎一条光带。 显然门灵也在积蓄力量…… 第139章 拜访 庄群坐在城墙上，他一边继续监视着村子里面的情况，一边开始着手用世界树解析那个被他捕捉到的光点。 世界树似乎很喜欢这个猎物，庄群感觉到了自己的渴望，就好像那个在红松镇的冬天，一整年都没怎么吃到新鲜肉类，然后在墙边看到兔子的自己一样。 只是庄群现在的自制力强的可怕，他压抑住这股欲望，然后用世界树的枝丫开始切开光点探入其中，检查它的构造，与此同时观察着小镇。 小镇诡异的平静，平静到让人害怕，没有暴走，也没有人们的任何动作。 庄群等了几个小时，寒风吹走了两批在上面驻守的士兵，都没有吹走庄群。 当太阳彻底的从山脊上爬出来的时候，庄群知道这次估计是无法一次性干掉对方了。 他只能选择下了城墙，然后给这里的负责人打去电话，刚起床的中尉接起电话，这才知道昨天晚上庄群回来之后还在城墙上坐了一晚上。 他一边狠狠拍了一巴掌没有叫醒自己的勤务兵，一边接起电话，领导工作你睡觉，他还想要看看能不能升一升呢。 他可是知道，那位同样驻守黑土区的中尉，在庄群处理完那边污染之后，被火速提升军衔，然后送到教会中央锻炼去了。 这位好运的同僚估计可以爬到一个不错的位置上，他知道自己荒废的多，估计没这个机会，但是万一呢？ 现在这里最大的，而且可以和联邦军队高层说上话的人就是庄群，自己这可是错过了一个表忠心，同时展示自己职业操守的机会。 想起来第一次上塔楼时候庄群看那两个老二次元士兵的眼神，以及看自己的样子，他就感觉自己的军旅生涯可能要到头了。 “你有第三次调查队带队的那位神秘学家的联系方式吗？”庄群直截了当的问道，他问过军队的人，但是他们表示那位神秘学家当初因为一些事情离开了主流世界，他们找的话估计要花点时间。 “啊，科索尔那家伙，我不清楚，但是估计有人清楚，还有他的笔记本我记得被放在市里面的图书馆里了。” 中尉为了自己的乌纱帽，绞尽脑汁的尽可能回忆着自己和那个神秘学家共事时候的所有事情，很快找到了点还算有用的信息。 庄群在这边拿到电话号码给了军队的人，让他们快点将老爷子的位置找出来，那条银河太壮观了，显然庄群不可能硬碰硬。 那样即使他最后胜利了，也会导致周围的哨所和小镇的居民全部遇难，他需要找个取巧的办法，刚好昨天晚上他看见了那条银河里面的脉络。 这些光点似乎有着什么指挥体系，最开始来攻击他的应该只是斥候，后期那璀璨的银河则是由一个意志一起统治的。 庄群回忆起来他之前翻看这里日志时候阅览到的第三次调查队带队人的记录，对方是一位专攻侦查的神秘学家，一样也拥有灵觉。 只是他的灵觉更加偏向于概念抽象出来的图样，他在里面提到了女王，这让庄群十分感兴趣，但是庄群暂时没有其它证据。 现在他已经打草惊蛇，不论如何，之后要尽可能快的，而且是一次性的解决掉那些光点，否则它们有可能冲击封锁线，也有可能因为认为自己即将被消灭而过激将村民撕票。 六个小时之后，庄群在图书馆内找到了那本被用来垫书架脚的笔记本，随后他得到了一个好消息，老爷子就在一百二十公里外的一个小镇那里隐居。 今天是二月16日，是北大路的一个传统节日，说起来这个节日和国教还有点关系，传说是一位圣徒曾经每年都会在这一天的深夜走在街上。 随后他会吹起竖笛遥响铃铛，这个时候在他走过的地方就会下起雪来，当幸运的孩子们集合之后，这位圣徒就会带着他们前往传说中的天国，在那里拜访每一位居民。 孩子们会获得代表着快乐的糖果，代表着健康的糯米团子，以及代表着智慧的坚果和代表着善良品德的苹果。 随后圣徒就会带着孩子们回到家里，当孩子们和家人一起分享这些食物之后，这份祝福就会带给全家人，给他们美好的一年。 北大陆越靠近沿海的地区越乐于过这个节日，这一天大人们会让自己的孩子穿上亚麻色的衣服出去，提着篮子组队拜访每个邻居。 他们则会送给孩子们糯米团，苹果，糖果以及坚果饼干。 在庄群到达的时候，这里的孩子们已经开始了这个活动，大孩子带着小孩子排成一排，敲开每一户的房门。 庄群看着被正被孩子们敲开门的老人，发放着自己的礼物，让跟他来的特工不要出来，这位老人离开联邦和联邦内部的政治斗争有关。 当他的一位朋友因为一场政治迫害死在监狱里面之后，当年还在壮年的老人毅然拒绝了联邦其它部门的橄榄枝，选择一个人离开主流社会直接隐居。 因为他的能力并不具有杀伤能力，主要是侦查方面，加上那次的事情牵扯比较大，大家最后就选择性遗忘了老人。 老人的神秘学知识也因为是他父亲传给他的私产，所以并没有被联邦收回。 倒是庄群随后得到了特情局的汇报，他们在庄群还在路上的时候就给了庄群详细的地址和老人的个人资料，显然即使隐退了，老人也还在被一些人盯着。 庄群大概知道为什么，特情局送过来的资料上显示，老人未婚，也没有子嗣，这说明他的神秘学知识最后估计会在死后无人继承，既然如此，有些家族和个人，甚至是组织都会打起小心思。 庄群上了台阶，等到孩子们从另外一边跑开，他才出现在了想要将纱窗门关上，然后回去继续在烤炉，热咖啡，猫咪和暖和的沙发与毯子里面渡过沿海湿寒晚上的老人面前。 “哦，你来的可有点晚，苹果和糖果没了，但是糯米团子与坚果饼干还有点。” “你认识我。”老人看见庄群的时候眼神闪躲了一下，也对，作为一个晚上大都是在电视前打发时间的老人，他当然看见了联邦官媒上最近占据c位的庄群。 而且作为一位可以接触到国柱这个阶级的神秘学家，他也知道国柱意味着什么。 “没想到冕下您也来讨糖果了，我的手艺这么好吗？”老人呵呵笑了笑，他随意扫视了一圈周围，那些正在监视屏幕前的特工赫然发现自己和老人对视了。 “退回去。”庄群拿住对讲机，对里面认为他不安全，想要过来行动的特工们下达命令，然后将对讲机关掉。 “我为关于门灵的事情而来，我看过你的报告了，你当年看到了什么。” 第140章 虫群和女皇 “女王是什么意思。”庄群将报告复印件上面的一段话圈出来，递给了老人。 老人揉了揉眼睛，然后从旁边取出来一幅老花镜，他小心的将老花镜推上鼻梁，用手指在字符间仔细摸索。 “我可以安排你和现任秘书长见一面，但是你能不能谈成我不保证。”庄群见老人甚至有去拿记号笔一个一个字母点着读的准备，直接出了王炸。 “年轻人你不会谈价钱啊，哪有上来就将自己底牌撂出来的，这还有什么谈头。” “那边情况很危险，时间紧迫，我现在需要你这里的第一手资料，我问不出来，那么就只能我后面的人去问，这关乎一个四级污染区和周围百姓的生命。” “还威胁起我了。”老人不耐烦的将文件放下，那是他最后一次参加四级污染处理，也是他唯三参加过的四级污染处理，他怎么会忘记。 “好吧，我看到了一个另类的社会，类似于蜂巢和蚁后，当时我就给上面做了汇报，但是看来，那份汇报也涉及党争，您现在都查不到。” “蚁后，是生殖上的蚁后，还是思维上的蚁后，不要用比喻，给我明确的回答。”庄群继续追问。 “我的能力只能抽象的看见对面能力的具象化，所以他们本身就不太相信我，至少当时上面那几位管事的从不把我当回事。 我的感觉是它不是生殖女皇，它们的繁殖方式是分裂繁殖，那些女皇更像是指挥的大脑，或者说思维的节点。” “那些？” “是的，后生仔，你不会以为区区一个女皇就可以支撑起来那个四思维吧，我给你说，我当时甚至和它产生了基础的交流，那么一个有智慧的东西，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一个单纯的虫群而已。” “它和你说了什么。”庄群眯了眯眼睛，手掌握住了随身的匕首，保证自己可以瞬间停止老人的一切行动。 “是它们，它们说，它们只是想要活着而已，它们的家园已经被毁灭了，现在的它们只是过去文明的墓志铭。” “入侵型，而且疑似携带了文明种子，你为什么当时不上报。”庄群吃了一惊，这可是个大事情，如果当初骑士长他们知道这个小小的四级污染卧虎藏龙，也许就不会养这么多年，而是以雷霆手段直接灭掉了。 “我说，他们也要信才行啊，当时不管我说什么，他们都只会认为我是为了党争撒的谎而已，再说了，谁说我没有说过，只是那份报告被销毁了而已，也或许没有销毁，只是被封存了。 给你个忠告，这世界不是比好的，你这样，不是显得其它国柱很无能，别趟这摊子浑水了，回去该干嘛就干嘛。” “我还年轻，未来的世界还是美丽一点的好。”庄群确定自己无法再从这里得到任何信息，给老人写下一串电话号码，然后就匆匆离开。 还有一个种子，看来他必须要尽快干掉那个污染了。 一般来说入侵也分等级，最高等级是对面是一个完整的文明，这个目前只有一个黑门，第二等是对面是对方的有组织前进基地，这些有些是无害的。 但是联邦大都会用雷霆手段直接干掉，第三种情况就是一些被毁灭文明送过来的种子，第四种则是有部分意识的残片，第五种则是无意识的残片。 第五种不一定就是小事，但是一个种子绝对是大事，庄群一边将事情汇报给骑士长他们，一边马不停蹄的返回隔离区。 庄群现在已经有解决的思路了，只是现在他还需要和那个虫群打个时间差，如果它们先行动，那么庄群就会失去宝贵的先手。 庄群走后，老人将纸条拿起，将电话号码输入手机之中，想要按下去打通这个电话但是又有点犹豫，徘徊之中老人看见了电视柜上他和那位宛如太阳一样友人的照片。 老人蹒跚的走到相片前，拿着相片坐回温暖的沙发里，这里还有一点之前留下的余温。 “老朋友，我好似看见了另外一个你，只是这个世道啊，太阳也会被乌云遮盖。”老人用手指细细抚摸过相片，最后还是将电话打通。 老人的诉求是让那位因为迫害而死在监狱里面的友人得以平反，这不困难也很困难，当年的政党在那个时间点已经因为各种原因改组了。 但是当年参与对抗的一些老人还在世，他们必然恐惧于这个平反，因为这涉及到一些政治妥协和默契的打破。 之前是没人愿意沾这摊子浑水，只是一个快要死了的老头子而已，如果老人再年轻二十岁，也许会有人有动力依靠这个作为条件去拉拢老人。 但是现在大家想要的是让老人别瞎说话，安静死去然后大家一起争那个神秘学知识，如果事情闹大，反而不利于他们的利益。 已经离开了权利核心，无法在这些人阻碍下再次接触到，即使接触到也已经失去谈判筹码的老人只能暗淡的等待着死亡的来到。 老人实际上是被软禁了，庄群则是他刺破这层帷幕唯一的刀。 回到城墙上，庄群查看了一下时间，看着远处的小镇皱起眉头，那些东西将他的孢子全部祛除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介入的好机会。 但是，他必须要走一趟，如果等到太阳下山，一晚上鬼知道会发生什么，那位可以制造乌云的神秘学家也无法保证一晚上遮盖住月光，看来要速战速决了。 庄群将长剑背在身后，和那位可以制造乌云的神秘学家简单嘱咐了两句，就跃入隔离区内，直奔小镇。 此刻的小镇异常的安静，庄群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之前的攻击，这让这些在之前二十几年间认为外面那些封锁住自己的人类无法奈何自己的虫群突然意识到，有人可以杀死它们。 庄群再看见那些印在门上的雕塑时，感觉到的是一股悲哀和愤怒，这是这些虫群保存食物手段的方法，里面每一个雕塑都是它们没有消化完的灵魂。 之前调查队的人汇报的每扇门上的雕塑都是一个灵魂，之所以有雕塑的房间不会被攻击，是因为房间里寄生的光点已经有储备粮了。 而现在，大部分门上已经没有雕塑，为数不多的几个估计也是吞噬的那些守卫士兵的灵魂。 只是不知道这里还有多少活人，庄群嘱咐那位神秘学家主要是因为神秘学家比较特殊，他们的能力取决于灵魂，如果被光点取代，那么只能有表面的虚拟灵魂，但是无法承载梦想使用能力。 庄群将周围军队里面他发现的寄生者给那个神秘学家交代了，同时给哲人与骑士长他们汇报，让他们调集其它地方的军队过来稳定局势。 好在这些光点一样无法独立离开大本营太远，另外一位国柱—议会的封印还好，它们暂时没有感染更远一点的地方。 第141章 终焉 随着庄群步入，周围的房子里面开始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几分钟之后，有几个村民来到了庄群前进的路上。 “小医生，你来干什么，我记得信使没有去哨所吧。”一位上了些年纪的老人带着两个青年拦在了庄群身前。 显然独自前来的庄群，让他们感到了威胁。 “政府那边准备让你们离开了，我过来前期通知一下，你们通知一下，让大家都到广场上集合，我点个人数然后向上汇报一下。” 庄群将对讲机取出来给几人看了看，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 这一下王炸让这些准备一辈子呆在这里的人瞬间晕乎乎的，即使有人感觉可能有问题，但是他们也无法违背人群的浪潮而选择质询。 无论庄群是否在撒谎，他们都选择相信…… 很快人们就开始喧闹着在广场上集合，他们大都大声喧哗着，相互询问，相互质询，相互确认。 得到确认的人们先是惊呼，然后继续确认，似乎需要一刻不停的得到承认才能让自己安心下来。 庄群扫视过这些人，通过那个被他解析的光点，庄群看到的是光点们制造出的一个个虚拟灵魂在相互问好。 这种极致的恐怖谷效应让他感觉汗毛炸立，只有那两个小孩没有被吃掉，不知道是因为吃掉有什么年龄限制，还是其它原因。 庄群将视线放在那些孩子们身上，这些孩子此刻也正在望着庄群，他们原本的虚拟灵魂已经彻底被去除，它们用没有焦点的瞳孔看向庄群。 庄群看了看手表，然后看了看已经开始落下去的太阳，直接下了舞台，走向两个还没有被感染的孩子身边。 人们在刹那间全停了下来，它们用黑洞洞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庄群。 庄群拔出背后的长剑，剑锋将地砖整个切开，人群在等，等待太阳落下去，月亮占据主导位置的时候。 庄群也在等，等待军队那边支援的人到来，将那边被感染的军方人员全部控制住的时候。 庄群走到被吓傻的两个孩子身边，带着他们离开了冷漠的人群。 帕西好像已经知道了这些人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家人和邻居，较为配合，另外一个男孩则是抗拒于被庄群这个陌生人带离家长身边。 庄群只能击晕他，然后将他直接夹在腋下，人群似乎认为庄群会心软，他们开始缓缓围过来，试图用这些村民失去灵魂的躯体来阻拦庄群。 它们已经确定，庄群才是那个可以威胁到它们的人，其他人都是小问题。 庄群的长剑在地砖上拉出一条火花，剑刃直指拦路的村民，光点认识到，庄群和之前那些调查队员不一样，它们继续阻拦，庄群真的会动手。 这个人类幼崽身上，有一股杀戮同类而来的巨大杀意，让寄生人类灵魂而诞生的光点剧烈的颤抖。 它们比人类更加可以感受到这股赤裸裸的杀意，这就好像被扒光放在大雪天，然后迎头倒上一桶冰水一样。 刺骨的寒意让它们几乎要打摆子…… 庄群如愿带着孩子们离开了人群，人群就吊在三人身后，庄群抱着一个，带着一个，那个叫做帕西的男孩用手小心的揪住庄群的衣角，安静的跟在身后。 他可以感觉到，他第一次就感觉到了，这个比他大一点的小哥哥体内，那炙热到可以和天上太阳比肩的温度，但是意外的，当你面对他的时候，感受到的不是阳光的刺眼与傲慢，反而是宛如春日雪化后暖阳般的温暖。 他从四岁时候的某个下午，似乎是打了个喷嚏还是其它的原因，反正之后他就可以隐约察觉到一些大人感觉不到的东西。 当时他就发现，周围原先亲切的哥哥姐姐变得怪怪的，一些叔叔阿姨也一样，随后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这样，最后整个村子就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人是正常的。 他最开始将自己的感觉告诉父母，但是他们认为是小孩子被欺负了，只是给他的午餐加了个鸡蛋，然后当晚上父母再次握住他的手掌时，他们就都变了。 只有那位医生爷爷和自己那个蠢兮兮的同龄人是正常人，但是他不敢再说了，他害怕自己说出去，这两个唯二的同类也会变成那些东西。 直到那天他看见了那个太阳一样的少年，他的直觉告诉他，只要呆在他旁边，那么就安全了，拉着他衣角的时候，让他无比的安心。 庄群将两个孩子带到指定的地方，这里果然已经被乌云遮盖。 “在里面不要动，一定不要让身体和影子暴露出来，天亮之前任何人让你们出去，你就叫他们进来。”庄群拍了拍男孩的脑袋，再将这个晕过去的男孩用绳子捆好。 庄群随后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晕过去男孩的身上，然后把自己的扳机交给了帕西。 即使他最后没有回来，男孩也可以用扳机让联邦意识到这里还有活人。 庄群将剑鞘扔掉，看着远处终于冉冉升起的红色信号弹，那是他和那位神秘学家定下来的暗号，同一时间，光点终于发现，外面的同类已经被全部包围。 它们的感染比大榕树更加隐蔽，如果让它们离开隔离区，也许花费几十年甚至可以瘫痪掉这个区，但是现在庄群已经将它们钉死在了这里，怎么会再准许它们逃跑。 男孩蹬地宛若一道利剑冲向人群的方向，此刻太阳终于在最后的时刻落下地平线，无数的光点从那些早已失去灵魂的肉体之中纷涌而出。 站在山丘上，将同伴搬到这里的帕西看着那些熟悉的脸庞随着光点的涌出而变得空洞，就好像失去了容纳物的瓶子一样。 人们好像肉体构成的树林，在大地上恍惚的站着，有人随着风的吹拂倒下，然后带倒更多人。 那些光点似乎不准备去和庄群死磕，而是汇聚为一股，想要冲向隔离区外。 只是庄群怎么会让它们如愿，庄群在半路劫杀而至，长剑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被冷清月光反射出来的圆弧，数十个节点被庄群直接击破。 光点一边逃，一边试图甩开庄群，只是很快它们就发现，这不可能做到，似乎是被庄群这种赶尽杀绝的作态激怒了，它们停止了继续冲向隔离区外的趋势，而是化作一团冲向庄群的位置。 小小的人站在大地上，面对着宛如海啸一样的浪潮，帕西惊恐的捂住嘴巴，此刻地上的男孩也醒来了，帕西看了看转醒的对方，想了想给他翻过去，换了个位置，让他无法看见正在挥剑的庄群和那边摇曳的肉林。 庄群站定，他回想起了兑换冷兵器大师后进入的那个巨大到没有边际的城市，一座建立在废墟上的社会，那个时候也是一样的，他每次停下来就会被围攻。 然后他就练出来一项能力，高速运动中防护到重要部位的能力，以及判断受的伤是否致命的判断力。 第142章 关于未来 几分钟之后，庄群发现他和光点的对峙成为了一场无限度的拉锯战，他并不能在火力全开，准备吃掉他的光点们手中占到什么便宜。 光点们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它们最后权衡利弊，开始逐渐向城墙那边移动，同时指挥非思维节点去延缓庄群的步伐。 庄群看着远处已经可以看见边缘的城墙，攻击风格一变，长剑不再是全然护住全身然后才去寻找进攻的机会，而是放弃了大部分进攻过来的普通光点，只击杀那些混在其中指挥的思维节点。 光点们看着庄群快速挂彩，同时感受着自己布置在前线的思维节点以极高的速度开始熄灭，似乎被吓到了。 这种对自己的准确算计和冷酷对子，让光点无所适从…… 庄群的战斗模式突然换成以伤换命，但光子它们却并不是战斗单位，按照那个文明的划分，它们实际上算是生产繁殖单位。 光子一时间不敢继续和庄群高密度接触了，它们丢出大量非思维节点试图让自己和这条疯狗离远点。 但是庄群却直接无视了大部分攻击，只是在大脑和脊髓部位稍微防护，失去了思维节点统御，这些光点就好像无脑的苍蝇，更加无法对抗庄群。 光点们被突进的庄群吓了一跳，它们都没有想到，自己的防线会被突破的那如此之快。 无奈它们只能选择原地解决掉庄群，再出发去突破墙壁，此刻的光点群终于不再准备逃离，而是围绕着男孩形成了一个龙卷风。 此刻即使在没有灵觉的人眼中，也可以看见那被高密度光点攻击时带动的波纹。 放弃了防御，庄群的攻击更加犀利，但是对方毕竟有数条命，放弃了防御之后，庄群也无法像之前一样从容。 鲜血在连续的袭击中染红了庄群的衣裳，似乎认为自己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它们的攻击频率更加快了。 半个小时后，庄群浑身上下就已经被自己的鲜血彻底染红，只是庄群的攻击速度依然是那样的恒定，而且专攻对面的思维节点。 再次击落了几个贴近指挥的思维节点，庄群直接放过了侧面袭击向他侧肋的那个光点。 只是对方显然也是学精了，这次居然是将两个光点叠加在一起，它们一同闯入庄群的防御范围，然后一个将另外一个撞开。 一个光点快速远离庄群的攻击范围，另外一个则是直冲庄群的心脏，庄群扫了一眼，发现阻拦不了，就继续攻击上面飞过来作诱饵的那三个思维节点。 当光点们看着那光点将庄群的心脏打开一个大洞的时候，它们几乎已经开始欢呼了，但是随后庄群的那个洞口就闪烁起了蓝色的光芒。 这是模拟器官，庄群在得到这个能力的时候就畅想过，以后自己或许可以说：区区致命伤。 但是现在，胸口被开了个洞也是真的痛…… 光点的攻击方式实际上是聚能，它们缺少范围攻击，就比如这次的攻击，只是将庄群的左心室穿了一个孔，庄群只需要将那周围被烧焦的组织剔除掉，然后用模拟器官补上就好。 光点们似乎对庄群还能继续攻击这个事实表现的极为惊恐，在它们的印象里，人类如果心脏被击穿一个前后透风的小孔，大概是会直接死去的。 庄群抓住这个机会再次突入对方的防御圈，长剑刺入然后横扫，将四五个正在开会的思维节点击破。 似乎庄群的赶尽杀绝将它们逼上了绝路，此刻已经没有任何退路的光点开始最后的挣扎，那些带着大部分思维量的光点开始迅速脱离，然后向着远处飞逝而去。 就在庄群准备拦截的时候，剩下的思维节点居然敢于直面他的剑锋，它们直接开始统领那些非思维节点抵近冲锋，一改之前躲在其它光点后面畏畏缩缩的作态。 此刻光点的进攻有了更多思维节点加入一线，也开始更加准确，而且更加的诡异起来。 有时候它们甚至会用大量思维节点作为诱饵诱导庄群攻击，然后乘机袭击他的脊髓和心肺等重要部位。 庄群乐得如此，全盘吃下，诱饵一个不少，来攻击的也一个都不要走了。 第三次攻击，当光点们看着所剩无几的思维节点，在看着那整个左臂关节都被敲碎，依然用蓝色的能量将它们连接起来的庄群，终于陷入最后的癫狂之中。 光点的攻击速度和周转频次开始明显的下降，庄群的剑则是依然平稳而快速的挥动。 留在这里的思维节点似乎最终被击溃了抵抗的意志，一小部分开始分裂开来四处流窜，其它的则是一股脑的冲向庄群。 庄群快速前进追击，同时毫不费力的击溃了这些残党，当那些思维节点终于无法约束住如此庞大的光点们之后，它们也开始笨拙起来。 而随着大部分思维节点过来求死，结束这场让它们感到恐惧的拉锯战，一小部分选择带着一些基础光点脚底抹油开逃后，剩下的光点就只能无规则的运动起来。 它们无法形成有效的思维，最后死亡的那一批思维节点给它们留下的是极致的恐惧和愤怒，它们也就愤怒起来，然后攻击周围的所有。 庄群后撤离开这块变成野兽的敌人，世界树彻底展开开始加餐，他也有时间修理修理自己的身体。 那些逃走的数量太小，已经构不成威胁了，它们如果试图突破围墙只能是自杀，外面的那些光点则因为议会的封印，现在也无法彻底离开这里。 得亏联邦政府的军队在这里轮换制度几乎崩溃，要不然只要以一次整体轮换，就可以让这里的大部分被感染的人露出马脚。 庄群看着世界树展开枝条从黑夜中探出来，然后大肆扑捉着这些失去思维节点，已经丧失全部抵抗能力的光点们。 从那个被庄群捕获的思维节点上庄群发现，光点的社会结构很有意思，它们一般寄生了一个人类之后会在躯壳之中孕育出三到四个思维节点和一百来个基础光点。 那些基础光点就好像是人的手，那些思维节点则像是人的意识载体，这一个在一个人体内孕育出的思维节点们会组成一个家庭，或者说个体，然后它们会感染其他人类，之后那些在其它人类中诞生的家庭就要向它们上供自己的基础光点。 而无数的光点汇聚在一起，则可以组成一个类似于集体智慧的东西，庄群遇上的就是这个。 相比较于之前他拜访老人时，老人说起的当年的那个智慧的体积和能力，庄群面对的这个明显是完全体。 军方的直升机在庄群利用对讲机发送了安全信息之后，很快就进入了感染区的领空，几位临时被调过来的神秘学家坐在飞机上，给庄群确定那些东西的方向，庄群则是在下面按照对讲机的提示抓老鼠。 吃掉那一大团因为思维节点丢失而傻傻的光点之后，庄群的世界树就已经在侧面枝丫上，对着大榕树的那颗果实那边长出一枚木制果实。 它此刻已经开始孕育，庄群还以为要将那个最开始逃逸的光点们就地正法之后才可以完成补足。 男孩抬头看向飞机座舱里，意外发现了那个他刚刚拜访过的老先生，点了点头致意之后，庄群就被龙的大嗓门震的耳朵都快要聋掉。 “你疯了，一个人进去，哪怕再等一天呢。” “它们汇聚起来的数量太多了，我害怕它们突破防线之后直接攻击城市，那样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丧生，我没有把握拦住它们，隔离区太大，它们的速度不比我慢太多……” 庄群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知道自己这次确实是没有上报，而且他最开始也答应了龙，先观察制定计划，然后再动手。 但是事急从权吗，谁知道这东西这么多，和蝗虫一样，而且已经侵染到了周围的驻防部队里面，就连那个中尉都已经不知不觉被吃掉了一小部分，只是还没有到完全控制的地步。 对于龙他们来说，庄群这次也绝对将他们吓得不轻，这可刚捧起来，要是这就出了事，绝对会起反效果。 庄群跑了一晚上，等到太阳再次从地平线上冒出头来时，才将之后逃逸的思维节点和傻乎乎的光点处理完毕。 那个最开始逃逸掉的光点群则是自觉不敌，直接进入了一个已经被军队控制起来的躯壳之内。 男孩随意找了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坐下来，等待着直升机降落。 龙这一次专门从大榕树那边赶过来，主要是他被庄群这一竿子直接捅到对方嗓子眼里面的大胆战略吓到了。 落地之后他就看见庄群坐在石头上，似乎正在处理自己的伤口，他的衣服上面全是一道道割痕，四肢和躯干遍布光点给予的一道道割裂伤。 可以被评价为四级污染，光点绝不是什么易与之辈，它们的团队协作能力和速度，以及较小的体型和不易察觉的特性，让联邦的大部分神秘学家在它们面前都只能作为待宰的羔羊。 在这之前，即使是当年的骑士长，也因为无法有效观测到这些光点，而不得不选择封锁而不是解决掉。 第143章 区区致命伤 庄群安静的坐在石块上用手术刀和缝合针一点点缝合自己的伤口，这些伤口都不大，但是数量确实够多，尤其是他手臂上的几个伤口，有几道甚至可以看见白森森的骨头。 龙走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正在仔细缝合自己肌肉的庄群，他看着这玩意就感觉痛，他也看得出来，庄群这家伙没用麻药，随着男孩手臂上的伤口快速弥合，他脖颈处的肌肉也在高度紧张着，这是忍耐疼痛的特征。 “你就这样硬缝，先回去，我给你找点麻药，实在不行让别人帮个忙，医者不自医吗。”龙看着都感觉有点心疼。 “快好了，它们切断了我的几条动脉、膈肌和心脏，我是用能力维持着的，要是松了这口气说不定下一口气就喘不上来了。” 庄群运作能力快速缝合自己的伤口，得益于他的虚拟器官，现在只有对方攻击大脑的时候他需要防护一下，至于光点这种小范围的穿刺伤害，庄群完全可以无视掉大部分。 现在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区区致命伤，庄群将心脏脊髓和膈肌的那几处伤口完成愈合，至少让自己不要敞开心扉做人。 随后他才跟着龙上了直升机，龙坐在对面，似乎在看着地上那些摇摆的人群。 “那两个男孩你们找到了吗。”庄群看见已经没人的山丘，突然想起来这件正事，一晚上了，两个男孩出来的时候还是单衣，这天气晚上还有点冷。 他就给两人留了一件薄外套，别生病了。 “别再把自己的扳机交给别人了。”龙伸手从口袋里面掏出庄群的激发器交给男孩，然后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我感觉你在写我的坏话。”庄群将扳机收起来，然后看着面色不善的龙想要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 “你也知道你这次到底在干什么，哪怕等到增员到来也好，你是不相信我们吗？” “信任是要自己争取的，龙。”庄群看向龙，似乎将视线拉远看向远处，那是榕树病区的方向。 “我信任你的办事水平，但是你之前在榕树区对我的隐瞒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如果你想要拥有我的信任，就去争取它，而不是质问我为何不信任你。” “好。”龙顿了顿，他再次看向庄群，然后看向地上开始集结进入这里的军队。 “这里的感染者需要全部火化。”庄群看向摇摆的肉林，心情有些低落的说。 “嗯？”龙疑惑的看向庄群，在他看来庄群就是一个过于心软的理想主义者，只是不巧这个理想主义者有足够让自己理想变成现实的实力。 他本来还想要告诉庄群他们将会如何保障这些变成几乎算是植物人的基本权益。 “他们已经死了，灵魂被蛀空之后也遗留了门灵的结构，如果放任不管，它们会孕育出新的门灵个体。” “我知道了，那个逃出来的门灵已经羁押在三号区域，我这就过去。” 三号区域在西北边，这个哨卡外围的道路直通更外围的一座小镇，小镇的人们因为半夜军队的开进而产生了恐慌，他们大都驱车准备反向逃离。 就是村长和一位上尉在那里劝告也没办法，有些家庭甚至仗着开的是越野车，下了路基一路狂奔。 庄群在一间小小的密室内见到了那个最后的寄宿体，说来也巧，居然是那两个老二次元之一，此刻的对方安静的坐在座位上，似乎早已知晓庄群的到来。 它抬起头望向庄群，将诡异扭曲的手指返回原先的状态。 “在你们人类社会中，最大恶就是对一个种族的灭绝了吧，终焉先生。”这个个体融合了在外面的光点们的记忆，显然了解了更多人类世界的信息。 “为了生存而已，你们是以人类为食物的种族，我们是生存位上的竞争者，拿人类用几千年发展出来的善恶观去套在生存位战争上，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庄群一边说，一边用世界树开始插入对方的体内，不断的攻城掠地，它们和黑土不一样，即使对方摆明了就是要打一个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庄群也要陪它去打。 只有将它们彻底干掉了，庄群才能睡得着觉。 “哈，那么祝你们也一样有一天会被更强大的敌人干掉，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在他面前用你们的善恶观去绑架他们。” 光点尽全力去抵抗，只是庄群依然在稳步推进，这里是它们绝大部分记忆的核心，庄群需要拿到至少大部分资料，以此确保没有光点入侵人类世界。 即使他在这里确认了，对方也有说谎的可能，后面先知大概率还要再来一次预言，但是这就不是庄群需要去考虑的事情了。 他已经将骨头咬碎，剩下的都是肉和骨髓，直接上牙咬就好。 “无耻一点来说，我大概会比你更加没有骨气，至少我会求一求他们给我的文明留点种子。”庄群开始攻略最后的领地。 “那我现在求一求可以吗？”光点沉默了一瞬间，然后突然问道。 “不行。”庄群坚定的摇了摇头，他世界树的触手此刻已经刺入了对方的核心里面，最后的抵抗即将要失败。 “对了我有一个疑问，当然你回不回答无所谓，为什么你们留下了那两个孩子。”庄群在即将要攻破最后防线的时候突然低声询问。 “这个吗，也许是想要抚养他们吧，我们中有人渴望和平共处，仅此而已。”光点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灭亡，他们的愤怒已经在和庄群的追杀与劫杀中被消磨带劲。 庄群将最后的核心攻破，里面的思维节点想要逃离，但还是被庄群的世界树捕获，做了养料。 庄群疲倦的离开了审讯室，给了龙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前往旁边的息室，他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完。 “你真的不需要麻药吗，就硬缝？”龙再一次建议道，虽然他很欣赏庄群的毅力和勇气，但是这种自虐的行为让他有些不解。 “我的身体会将它们视为异物处理掉，再说了麻药会影响能力释放，万一切错了位置，就自己搞死自己了，疼就疼一点，你帮我找个隔音好点的房间就行。” 第144章 曲子 庄群坐在暗室内，开始安心缝合自己的伤口，他刚才也只是将要命的地方搞定了，现在其它地方的伤势还很重，如果换作正常人类，此刻应该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庄群深呼吸一口气，吸着冷气缝合着伤口，被攻击的时候因为肾上腺激素的原因不会很痛，但是此刻冷静下来，身体的疼痛让庄群几乎握不住针线。 他的麻醉针还没有能力在不影响能力的情况下屏蔽身体的感知，因为他之前锻炼法的改造，现在庄群全身的神经元数量是正常人的五倍，即使是四肢也是正常人的三倍多。 在原先，这些更加密集的神经元让庄群有了更好的身体控制能力，同时也让他获得了远超常人的感知能力，甚至可以压着对方攻击的零点几秒，凭借皮肤上的风确定攻击的方向力道和距离。 但是此刻庄群宁可当初没有强化神经元，现在他的痛感也是正常人的三四倍，最后庄群不得不完成一部分的缝合，就进入世界树下面的思维容器中去稀释自己的感官，然后再回来继续操作。 最后皮肤上的那些小伤口，庄群实在是脱力了，他用创口贴贴了贴，然后拿纱布草草包扎，就合衣躺在了床上。 也许是真的太过疲倦，庄群甚至无法入睡，只能看着天花板，然后按照神经元接驳技术里面的一个知识开始尝试催眠自己，让身体强制进入睡眠状态。 几分钟之后，庄群的呼吸开始平稳下来，终于强制关机完成，他从两天前就没睡过一觉，先是和老军医一起探了探村子的状态。 然后晚上去抓了一个光点，随后意识到有问题的庄群在城墙上坐了一晚上，等到天亮才敢赶过去找那个老头核实情况，回来之后则是继续的战斗，这次甚至是一整晚的高强度战斗。 虽然这远远没有达到庄群的极限，但是也让他极其疲惫，尤其是才从黑土和大榕树病的劳累中恢复不久。 等到龙再次见到庄群的时候，男孩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庄群皱了皱鼻子，将脸上的那个伤口缝合，然后将创口贴撕掉扔到垃圾桶里面。 “这里你负责我先回去了。”庄群看着进驻的军队，和龙道别上了返回的飞机。 没想到他一来一回这么快，庄群回到了首府的那个之前落脚的酒店里，他无所谓住的地方，但是负责接待的人员不能也不在意。 他们本来是想要让庄群去那个为高级干部准备的小镇里面休息，但是庄群之前那句适合养老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最后负责人就折中了一下，选择让庄群返回之前去过的酒店歇脚。 庄群看了看后面在几十米外寸步不离的保镖咧了咧嘴，戴好口罩和帽子，来到超市买菜。 晚上大概率会有人来拜访，他准备自己做顿饭顺便犒劳一下自己。 他得到的那个关于厨艺的知识主攻方向是法餐，虽然他也很擅长制作其它风格的餐食，但是还是法餐最得心应手。 主菜就惠灵顿牛排吧，庄群挑了一块牛里脊，北大陆喜欢将这块肉切成半个拳头大小的肉块，然后配合洋葱上少量香料制作成烤串。 然后加一份马赛鱼汤，超市里面的海鲜数量更多，而且因为冷链技术还不错，新鲜程度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庄群还准备之后做一份红酒牛肉尝尝，他在记忆空间里面很怀念自己的手艺。 虽然当年那个小小的厨房让他被困住了接近一年，整天就是做菜，然后被虚拟出来的大厨喷，最开始的大厨还算正常，直到最后庄群看见了拔叔。 庄群将煤气打开，确认酒店给这间总统套房提供了煤气，而不是将厨房当做一个装饰。 男孩用手指合拢在那台看起来十分高档的抽油烟机边缘抹了一下，发现手上只有一些灰尘，也不知道是酒店卫生足够好，还是没有人用过这里。 庄群将海鲜逐一从水桶和袋子里面取出，然后开始熟练的处理它们。 一般他喜欢使用比目鱼骨来熬制鱼汤，当然初始版本的马赛鱼汤是家常菜，但是鱼类越多，就越鲜美。 小火入橄榄油，然后是切碎的洋葱与葱大白，等到火候出来，洋葱的香味会出来一点，等到洋葱软下去，就可以放香料。 庄群喜欢在这个时候加茴香，藏红花，百里香和月桂，但是这个世界没有类似于藏红花的香料，他只能用另外一种叶片细长，被称为伪箐的香料代替。 混合味道，放入白胡椒，少许盐调味，然后将大蒜连皮洗净，拍碎扔进去，等到香料混合完成，庄群用铲子沾了一点，放入嘴中砸吧砸吧，点点头将已经切好的西红柿一起扔进去。 先下鱼骨翻炒，然后加水熬汤，等到鱼骨浮起来，就下西芹和干橙子皮，小火炖煮。 等到先知和骑士长两人一前一后敲门进来，庄群已经开始准备明天的红酒炖牛肉。 庄群示意两人先坐下，自己则是打开一瓶红酒，用手掌微扇让气味过来，确定是需要的果香之后，庄群才放心的把红酒倒入锅中。 “坐吧。”男孩把围裙解下来挂在冰箱上的钩子上，然后在岛台上洗了手，将最后的鱼汤盛入好似圆顶帽子一样的瓷盘内，加入西芹点缀，然后将盘子递给站在旁边的骑士长。 这是一位十分魁梧的男性，就好像神话中的英雄再次降临人间，庄群感觉他开车都只能开最大号那种越野车，否则腿根本放不进去。 “主菜是惠灵顿牛排，汤我做了一份马赛鱼汤，甜品是油炸洋葱圈和奶油蘑菇浓汤。 初次见面骑士长先生，我是庄群，当然你要是称呼我为终焉也可以。” 庄群将一瓶偏向果香的红酒打开，给三人浅浅倒了一杯。 今天的餐食偏重一点，庄群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就没有怎么考虑平衡，只是想吃什么，就来了一份什么。 “看起来很美味，终焉。”骑士长的手掌宽大而温暖。 第145章 收获 “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清理老鼠。” 庄群将惠灵顿牛排的外壳切下来，将牛排送入嘴中，火候刚刚好，看来他的手艺还没有落下。 “联邦现在还抽不开身，预计两年之后才会逐渐开始。”骑士长顿了顿，继续对付油炸洋葱圈，回去一定要让教士们学会这道菜，当下酒菜一定不错。 “你们是来劝告我的对吗，关于如何保存有生力量，但是很可惜，一个门灵也就是让我吃个三分饱而已。”庄群将牛排咽下。 他此刻的能量储备只够维持五年左右，还不够让庄群安心下来呆在这里养老。 无论是梦想的践行还是锻炼法的饥渴，都让他只能选择继续下去。 “果然如此吗。”骑士长将洋葱圈塞到嘴里面，咽下去之后神神秘秘的回答，庄群则没有看向他，而是看向了先知。 “我猜你已经给我挑好下一个目标了对吗？”庄群在之前回溯自己过去和先知的对话与交谈的时候就发现，他估计在当初榕树区的时候就被对方关注了。 要知道他在离开榕树区之后有很多机会去给沐兮打电话，但是先知依然在最后的会面上将那本圣典折到那个位置送给了他，他甚至知道自己看过这本书。 庄群想通关节之前甚至有一段时间没有和直播间沟通，就是为了防止被先知抓到，但是现在庄群意识到，如果先知可以知道之前他如此私密的事情。 没理由自己多次在电视面前的行为没有被注意到，一反常态去不干这类行为，反而会给予对方突破点，庄群索性就放开了。 要是先知可以看见，他就陪老头子一起刷一刷短视频，大家一起被直播吗，总不能就他一个人被当成电子宠物，大家都有份。 “门灵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移民……” “是入侵者。”庄群放下刀叉纠正了这个说法。 “好吧入侵者。”先知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继续之前的话题，“我希望你可以去素谭坐镇，一直等到四月份，那里会有大事发生，但是我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知吃完饭，到了谢，就和骑士长一起返回了自己的田园，先知作为人类致胜的关键，一直以来外出至少要有哲人或者骑士长这两位单体实力极强的人负责安保工作，这才能离开田园。 即使那次庄群去见先知，也是哲人过来守住了门，就是为了防止有类似能力的人利用残留的能量追溯到先知的位置上。 庄群敲敲桌子，世界树的枝干实化，开始收拾盘子，然后它们探入卫生间，找到拖把掏干净拖着地，庄群则是接过一包膨化食品，坐在沙发上点开了电视。 新闻上正在持续跟进黑土区恢复的情况，庄群在随后的简报中发现了先知提到的那个地方——素谭，那里的天气晴朗，晴转多云。 庄群关掉电视机，将注意力放在世界树上，世界树被庄群注意，疑惑的摇了摇枝丫，然后将一盆水果一起递过来。 这个感觉很奇特，世界树的潜意识是他自己的意识，也就是说是他自己现在在照顾他自己，只能说他自己好贴心。 庄群将洗好的葡萄扔入嘴中，开始尝看那个正在被孕育的果实，大榕树的能力是将高维能量结构叠加入他的蛋白质结构里面。 现在庄群已经完成了76%意识的转移，即使肉体的大脑被干掉，他最多就是失去一段时间的意识，这也是他在门灵那边玩的如此凶的缘故。 那个正在孕育的果实已经接近成熟，庄群已然感受到对方的能力，是关于光点那种聚合思维节点的技术和模式。 这种东西庄群还没考虑好到底可以拿来干什么…… 但是更让他开心的是，他的锻炼法终于更新了，这可真是和作者比寿命的系列，开始后续内容之后，庄群对于储存下来的能量消耗则是翻了十倍有余。 如果保证每天训练，那么庄群原先可以支撑五年的能量只能支撑半年多一点。 这份紧张感让庄群只能处在猎杀其它污染的路上，庄群找到素谭周围的污染源，发现这里居然是模范地区，周围的污染源数量少到让人吃惊，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庄群只能吃点三等和二等污染打打牙祭，这类污染大部分危害性都不大。 庄群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之后几个月大概率就要在素谭度过了，只是不知道先知所说的大危机到底是什么，居然这么早就将他调过去。 素谭位于北大陆的西南面，属于一个交通枢纽城市，这里的旅游业也很发达，但是更加出名的是他们拥有的一家科技公司总部。 庄群走出房间，就看见一个穿着精致西装的男人迎面走来，男人比庄群高两个头，他在远处站定然后脱帽致意。 “日安，冕下。”男人的身体快速溶解，几秒钟之后就化作一摊白色的液体，很快他的身体快速塑形，最后变为和庄群一模一样的体型和样貌。 男人将变身前放在脚边的小箱子打开，然后取出一个领带夹插在和庄群一模一样的衣服领口，他将箱子递给庄群，笑容则是很快调整为和庄群一模一样的状态。 庄群眨了眨眼，接过箱子然后绕着这个自己转了一圈，啧啧称奇。 “这里面是摄像机的终端，您可以随时查看，如果有所冒犯，可以随时按下里面的红色按钮，我会快速脱离当前环境向您汇报。” 显然先知考虑的足够多，庄群查看了一下剧本，之后会有一位作曲家过来拜访，然后是一个新闻节目，反正基本上一个月会让他露面几次。 庄群将公文包夹在腋下，将怀里面那朵小花插在墙壁上，原本的大理石墙面瞬间开始运动起来，然后一道石门出现在原本的墙面上，鲜花和绿色的藤蔓在岩石之间蔓延。 庄群有礼貌的敲了敲门，木门打开，一位正在花田间工作的园丁将帽子摘下来按在怀中。 “日安，终焉冕下。” 第146章 邻家男孩 庄群背着小书包在一家小酒馆的卫生间里面走出来，庄群看了看极其不卫生的卫生间，然后嗅了嗅空气里面弥漫的味道，感觉这位门先生玩的真花。 小酒馆此刻正是营业的时候，入夜之后人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因为这里属于城市的底层区域，小酒馆的受众根本不是那些高档消费者们，这里鱼龙混杂，但是总体上还是一些从事重体力劳动的人，一天劳累之后给自己找消遣的地方。 老板娘坐在磨损严重，甚至有点包浆的柜台后面，正漫不经心的给几位点了酒馆内高档酒水的先生们调酒。 她看向那边将头发染成红红绿绿的人们，一边调酒，一边皱着眉头想这些毛都没长齐，就展现着非主流的青年到这里来干什么。 庄群背着背包，还有一个装着他长剑的吉他背包，他现在只能说，大型乐器背包里面出现什么都有可能。 男孩出来前对着脏兮兮的镜子用手术刀和锻炼法里面的能力给自己做了个医美。 他将原本的骨骼加深，看了看深邃后的脸庞，庄群还给它减去了之前脸上的那点小小的婴儿肥。 庄群再去看自己的脸，现在就是从奶狗进化到狼狗了，庄群摸了摸脸，给眼角拉了一道白痕，这样应该更有感觉。 压低帽子，庄群背着背包闯入了这个嘈杂的大厅里，一时间扫见他的两个带着耳钉的女孩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一个画着烟熏妆的女孩直接跨出卡座，拦住了直奔门口的庄群，她笑着从男孩的棒球服拉链一路向上，在他的下巴上留恋了一下。 “小帅哥，喝一杯吗。”女孩的同伴立刻一起起哄，她们有人甚至将喝了一半的鸡尾酒递给了拦下庄群的女孩。 庄群扫视了一圈，发现真的是单纯愚蠢的可爱，他还以为是有人发现了门的出口，过来堵自己了。 女孩舔了舔嘴唇，这可是个可口的猎物，看起来就很干净，应该是那种单纯的小男生，可口的小甜果。 而且她的视线在庄群的装扮上扫过，她自衬还算有点眼力，她的主要营收就是售卖高仿奢侈品。 这个小可爱的鞋是安德鲁这个一流牌子的最新款，裤子和衣服则应该是唐斯的新品，那个背包一个是骆驼的，一个是绿毛龟的。 这一身下来少说得要两万起步，看起来这是一位中产家庭的乖孩子，她最喜欢了，既有的吃，还有的玩。 就在女孩继续痴汉的时候，庄群绕开她，来到了门口。 “喂，我请你，真的不来一杯。”女孩看着一个闪身让开自己的男孩，意识到似乎踢到铁板了。 她愤愤不平的转过身，向庄群叫喊，身后则是开始起哄埋汰她的好闺蜜们，她们只是机车族，又不是亡命徒。 庄群离开了这个臭气熏天的房间，将地上滚落的易拉罐挑起踢入一旁的绿色大垃圾桶里。 这里位于一条小巷里面，地上的水泥地已经裂开，中间向下凹陷，裂纹一直蔓延到两边的墙角，中间的凹陷处汇聚了大量污水。 有些是泔水，也有行人随手丢出的垃圾和唾弃的浓痰。 侧边则是一家餐厅的后厨门，就在庄群出来，站在路边打量着灰色的穹顶时，对面的铁门被狠狠打开。 门框撞在一旁的泔水桶上，一只正在泔水桶里面找食吃的野猫一跳三尺高，全身的毛发都立了起来。 手臂有庄群脑袋粗的厨师将手中的铁桶提着来到街道上，嘴里面嚷囔着什么脏话，一脚将旁边喵喵叫的野猫踢开。 庄群从小巷走出，小雨开始淅淅沥沥起来，雨水打湿街道，这里是素谭最繁华的商业街之一。 庄群回过头去，那里一半已经熄灭的霓虹灯招牌正在快速闪烁着。 小巷外，湿漉漉的街道上是整齐排列的垃圾桶，绿化带，严丝合缝的地砖，以及黑色柏油马路上黄色的崭新标识。 庄群看向一侧的大厦外，那里是一张巨大的海报，上面是一款触屏手机，这个世界的第一款触屏手机。 庄群将自己的翻盖按键手机打开，找到那个通讯录里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是的，看房子，我在紫罗兰永恒旁边，过来接我就好。”庄群将背包举起来挡雨，一路小跑来到一旁的咖啡店的屋檐下。 咖啡馆里面没什么人，相比较于热闹的酒馆，这里主要面对的是想要歇歇脚的游客，现在不算是旅游旺季，要等到夏末的时候，这里才会引来大批游客。 庄群等了一会，不一会一辆亮丽的红色轿车就缓缓停在路边，这是一辆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小跑车，而且居然是双座的。 路人在跑车停下来的时候都投来注视的目光，向着庄群这边副驾驶的一侧车门被司机打开，这是一个穿着十分骚气的男士。 “庄先生。”男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看向庄群大包小包的样子，就直接下了车，将车头的发动机盖打开，这辆车居然还是后置发动机，前面是一个小小的前备箱。 “我是蓝调，你的房产经理，我们在上面聊过的，只是冒昧的问一句，您成年了吗。”蓝调将庄群的琴盒放在前备箱里，然后关上盖子，坐进驾驶室。 男人没有立刻开车，而是看向正将手机放回口袋的庄群。 “法律上，还没有，但是我有独立的经济能力。” “嗯，您别多心，就是如果您家长可以过来的话，还是家长来签合同比较好。”蓝调松掉手刹，然后挂档加速离开了这条商业街。 庄群给自己找的是位于人口密集区的一户改造房，两户一厅一厨一卫，本来庄群无所谓有没有客厅和房间，但是他想要找个有厨房的屋子。 只是一般公寓并不带封闭式厨房，庄群只能选择这间改善住房，蓝调带着庄群上了电梯，他从公文包里面取出自己的钥匙串，很快找到了这间房间的钥匙。 “是在周围上学吗？”蓝调将钥匙从圈子上解下来，好奇的询问。 “不算，应该是工作调动。”庄群将帽子摘下来，撸平自己翘起来的毛发。 第147章 公费旅游 蓝调将门打开，庄群注意到下面的防盗门应该是才换上不久，这里的防盗门也是一体的结构，而且比对门那个贴着小广告的铁门要崭新很多。 客厅很合庄群胃口，餐客厅一起被铺上了木地板，在阳台的位置用地板一样的木料做了一个六十厘米宽，靠着窗户延伸到两边墙壁的榻榻米。 雪白的墙壁和屋内略微刺鼻的甲醛味道，让人明白，这里估计才装修没多久。 卫生间干湿分离，庄群敲了敲设置在内部的热水器，然后将视线锁定在了厨房的柜台上面。 “就它吧。”庄群伸手示意让蓝调将协议拿过来。 “您不再看看，这间可不便宜。”蓝调有些惊讶，但还是将公文包里面的poss机和协议拿出来。 庄群爽快的签了自己的大名，然后掏了掏他的卡，这是他在不老泉的工资卡，庄群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有多少钱。 “请输入密码。”蓝调背过去，将poss机递过来。 庄群看着显示需要输入密码的poss机，一时间有些犯难，他好像是给这张卡设置了密码，但是一般来说哪有他需要付钱的时候。 在首府买菜他也是用的那边特情局准备好的钞票，对方每次都会在他入住的时候贴心准备好当季的衣物，崭新的零钱。 “我的生日，他的生日，我的车牌，他的车牌？”卡显示只剩下最后一次输入机会，否则就会冻结卡，还需要去柜台解冻。 “这是您的卡吗？”蓝调提起了警惕心，他倒是不担心庄群的支付能力，庄群这一套穿着就价值不菲，尤其是男孩刚才签字的字体与标准的语法用词和口音上也可以看出，他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 怎么来说大概都不差钱，吧。 只是他越看越感觉庄群就是那家大户逃出来离家出走的小孩，他倒是无所谓客户如何，但是他同样不想要惹上麻烦。 庄群尴尬的将这张卡收回去，然后拍了拍口袋，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嗯？这是什么。”庄群在口袋里面摸到了另外一张卡，拿出来一看，这不是他那张不知道额度是多少来着的国柱工资卡吗，只是不知道这玩意有没有密码。 庄群尝试刷了一下，poss机显示支付成功。 总算支付成功了，蓝调也松了口气，然后将钥匙交给庄群，秉持着客户至上的他，还将行李给庄群送了上来。 庄群看着家徒四壁的新家，感觉有些头大，明天估计要去买点家具了。 庄群将门锁上，然后来到客厅，世界树蔓延出来，开始打扫卫生，庄群则是盘腿坐在木地板上，先是起手式，这是锻炼法。 他现在已经可以脱离梦境完成锻炼，虽然依然需要进入梦境进行细微的细节纠正，但是总体来说完全可以达到八成的效果。 当然做梦的时候让自己跟着那具人体一起去行动当然最好，但是庄群就是感觉有些不踏实，就好像什么都没干，账上就凭空多了几百万，总感觉下一刻这些白花花的存款就会怎么来的怎么走。 庄群坚持晚上锻炼两个小时，虽然有些慢，但是他感觉很满足。 下一个动作完成，随着汗珠打湿了地板，庄群将支撑全身的左掌换成右掌，让裹着抹布的世界树枝条将地板上的汗渍擦干净，然后再改回左掌继续运动。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庄群才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锻炼法最新给出来的东西与其说是锻炼，不如说是冥想法。 那是如何用能量结构加强自身的一整套设计图，它们被设计为了一种另类的观想法，需要庄群一点点去构造脉络，然后试错。 每次错误都需要同样的功夫去将能量结构恢复原样继续搭建，庄群在完成基本的运动之后，就换为盘腿坐下的姿势，开始调动在世界树里面储存的能量结构尝试搭建。 世界树则是用热水泡了一条毛巾，在庄群完成今日份观想之后，将热水盆和毛巾一起送过来。 庄群满足的用毛巾擦了把脸，然后披上外套，看着初升的朝阳离开了小房间。 他的物质欲望很低，但是依然还是喜欢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庄群去了超市增添了一些厨具，然后在电器柜台订购了大件。 在他去买调味料和大米的时候，还被那个带着袖套，穿着围裙的老婆婆夸赞会给家长分担家务了，估计是将他当做出来替母亲跑腿的小孩。 素谭实际上没什么好玩的，主要是它的音乐节十分有名，庄群要在这边给自己找点乐子，周边的污染，先知警告过他，让他等到那件事之后再处理，避免打草惊蛇。 晚上的庄群开始煮通心粉，他将通心粉别断，实验了几次发现确实大都是碎裂成三段而不是两段。 通心粉加自己熬的番茄酱，随后男孩哼着小曲，将背包打开，取出他用密封袋带过来的红酒牛肉。 这是之前款待骑士长和先知时候他备的料，虽然听起来将这东西大老远带过来有些离谱，尤其是他背包里面只有这玩意的时候，就更加离谱了。 但是庄群觉得那个伪装自己的人大概率也不会做饭，这份食材就被浪费了多可惜，还不如带过来自己吃。 红酒腌制完成的牛肉腥味已经完全去掉，果酒还给肉增添了一股悠长的果香，庄群将牛肉放入锅中煎熟，然后将腌制时候加入的蔬菜一起倒入锅中。 放大火候，翻炒让味道出来，随后将小洋葱切半在平底锅上煎一下，等到焦黄就将它们放入锅中，再将之前腌制时候加入的红酒一起倒在里面。 “嗯？” 庄群看向城市中央，那里有一股很强大，而且极其精密的能量结构突然出现，这种结构庄群从未见到过。 只是它此刻还在长大构建，但是光依靠那结构本身，庄群也可以确定这不是个小东西。 男孩看了看正在制作的美食，最终无奈将火关掉，两次加热口感一定会严重下降，但是现在不是考虑吃的的时候。 第148章 你打扰我做饭了 当庄群来到事发地点的时候，这条街道已经被警察封锁了，当地的圣骑士部队正常反应，逮捕了一个黑色皮肤，大概比庄群高一点的灰皮矮个子。 庄群站在人群外，大家看热闹的习惯真的是从南大陆到北大陆一点都没有改变。 精灵此刻已经被套上黑色的头套，戴上古铜色手铐之后押入警车之内，庄群发现那些高能结构已经几乎消散，留下的部分只残留在精灵身上。 警察随后开始赶人，庄群看了一眼这里的情况，判断此地的圣骑士可以独自解决，也只能返回出租屋，继续等待下一次降临。 只是苦了他的红酒牛肉，因为断了一次火，口感流失严重，庄群秉持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勉强入口。 之后的一天庄群全天戒备，长剑不离手，等待着那个杀害他红酒牛肉的凶手出来，他一定要给对方上一课。 只是第三天当庄群嘴巴里面淡出鸟的时候，高能结构还是没有出现，就好像只是昙花一现一样，庄群心里不踏实，打开官网通过权限查看了那个类似精灵的玩意。 联邦内部实际上一直有这些异界来客的信息，它们有些是类人种族，有些干脆不是人，大部分都是意外来到他们的世界，少部分则是有组织的降临。 现在依照特情局的估计，全联邦境内至少有三千左右的异界来客，比如某个混到国柱的家伙，庄群尴尬的挠了挠鼻子。 因为大部分异界来客都和本地人在外貌上几乎没有差别，除去少数一开始暴露的会被直接逮捕抓进小黑屋，也就这些明显外形不同的异界来客会比较吃亏了。 庄群将它的资料拷贝到自己的电脑上，现在那个高能结构不出来，他就准备出去觅食了，他准备给自己做个汉堡包，顺便炸一份薯条。 汉堡需要面包，庄群找了几家面包店，发现没有自己需要的面包类型，只能买上酵母和面粉回去自己发酵做面包。 这次他做面包的时候没有人打扰，庄群将发酵好的面包撒上白芝麻，然后在表皮刷上一层鸡蛋清，这可以让最后出品的时候色泽更加诱人。 这边烤着，庄群开始将牛肉切碎，然后混入香料，捏成饼然后上平底锅，刷了黄油的平底锅很好的将肉饼的香味呈现出来。 庄群哼着小曲带着加厚的手套将烤盘拉出来，然后横向切开面包，刷上一层沙拉酱，再盖上一层菜叶，然后是两层肉饼和芝士块，庄群拿出喷枪给芝士块一起加热，微微融化的芝士块立刻浸染倒了上层的面包和下面的肉饼里面。 就在庄群将面包盖好，插好签子准备去取薯条的时候，远处的高能结构再次亮了起来。 庄群看了看桌上的汉堡和油锅里面跳跃着嘲笑他的薯条，只能关掉油锅，然后拿纸包住汉堡夺门而出。 第二次了…… 这次因为这个地点离家比较近，庄群提前于警方和圣骑士团队来到了这里，庄群看着乌漆麻黑，甚至有点胀气的小巷子，只能用无菌车间将自己的汉堡包住，然后踹到怀里面，他感觉自己可能不会再爱了，你不干净了汉堡君。 小巷子里面，是一直手持冷兵器的冒险者小队，打头的是一位握着盾牌，手拿钉头锤的矮人，矮人浓密的红色毛发遮盖住了他的脸庞。 只剩下眼镜露在外面，他警惕的望着四周，他们刚才还在地下深渊之中，那里是夺心魔的老巢，也是卓尔和蜘蛛女神的底盘，要不是雇主开出来的价钱确实高，他们断然不会来到这里。 只是就在他们进入一个山洞的瞬间，周围黑暗过后就变为了两堵高大的宛如帝都城墙的灰白高墙。 这些城墙极其奇怪，一人高的地方居然还开了看起来就不怎么牢靠的门洞，他也怀疑过可能是房屋，但是除了魔法都市，没有人会奢侈到用石头建立房屋住所。 即使是王的宫殿，也少见如此，更何况这里阴暗潮湿，而且还遍布泔水。 “有可能是陵墓，我的法术被压制了。”站在后排的半龙人术士立刻提醒道。 小队众人立刻警惕起来，在无底深渊，靠近夺心魔老巢地方修建陵墓的人，怎么想来就不会是善茬。 小队的队长，一位半精灵游侠尝试召唤自己的自然伙伴，只是很显然，他的神明无法在另外一个时空回应他的请求。 半精灵遗憾的摇摇头，随后他立刻将短弓张开，对准了小巷另外一端，在那里，一个提着一柄长剑的少年正从他们自老家带过来的胀气之中缓步走出。 位于队伍中央的妖精神官直接一个阵营鉴定丢到了那个人形生物身上，然后整支小队目瞪口呆，站在前排的矮人甚至需要用粗壮的小臂挡住那刺眼的金光。 半精灵队长回头看向端着权杖下巴都快要掉下来的妖精，妖精只有他的拳头大小，此刻收起权杖，点了点头，半精灵神情恍惚的看向庄群的位置。 此人是守序善良阵营，这属于阵营九宫格的一个极端，要只是守序善良还好，虽然这种大善人属于稀有物种，但是只要你愿意在泰格斯这个屎盆子里面认真淘，还是可以找出来一点的。 但是这光泽度，这说明对方不仅阵营状态十分坚定，而且还为此完成了践行，这可比三只脚的蛤蟆还要少见。 妖精神官感觉自己胸口的那个圣符正在炙热起来，虽然离开了本来的世界，他的印记已经无法联系上大教堂，但是残留在印记里面的能量还是对庄群表达出了近乎狂热的情绪。 作为神官的妖精比同伴要看的更深一点，这个圣徒居然好没有信仰，至少没有信仰任何一位神明，这在泰勒斯几乎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凡人如果没有神明庇护心灵会被恶魔侵蚀，就是几乎将所有可以瓜分土地都瓜分完成的神明也不会对自己眼皮底下这么一个大金矿视而不见。 如果类比消费主义横行的人类社会，庄群对于一位正神的吸引力，就好比一个破解版支付宝对一个穷光蛋的吸引力。 第149章 圣徒您好 庄群来到这群怪异的战士前，让他意外的是，对方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敌意，庄群甚至从中间那个类似于傀儡造物的小玩意上面感受到了一股善意。 这可不寻常，就在庄群继续向前的时候，那个小东西用手中的玩意指向他，庄群瞬间完成了一次规避，只是那个东西依然缠绕着他。 男孩不得不将世界树召唤出来，巨大的藤蔓缠绕在那些侵染在他身上的东西里，随后将它们拔除。 在小队眼中，那是一个挂在这位圣徒后面的黑暗存在，纯粹的恐怖，就好像面对一台冰冷的闸刀一样，显然这是那位战士的攻击手法。 矮人注视着庄群的剑刃，虽然对方站姿看似随意，但是随时都可以瞬间完成攻击和防御，显然这是一位战斗经验极其丰富，至少和对方脸颊的稚嫩不符合的战士。 半精灵队长的汗水则是已经打湿了他两边的发髻，对方看似随意的直线前进，但实际上每一步的停顿、步幅与方向都有讲究，他的箭矢根本无法锁定他。 他只在那位教导过自己箭矢的月精灵大游侠导师身上感受过这种极致的技术，当对方走在丛林中时，就是让他在暗处瞄准，他也不敢射出那一箭。 庄群来到五人身前，大榕树快速扫过几人的周围，战士和弓箭手还没有感觉，那个半龙人术士身上则是快速闪烁出了一道绿色光幕，然后就被同样迅速的击碎。 庄群的藤蔓被阻隔了瞬间，然后就制服了半龙人术士，对方进入这里之后实力就被完全压制了，尤其是那些法职。 妖精牧师与半龙人术士已经只剩下肉搏的战斗力，后面那位半兽人圣骑士倒是还有一战之力。 庄群伸手，接过了藤蔓在半龙人身上搜到的东西，这些人也没有其它出格的东西了，庄群将这东西用世界树封存，然后看向那个半精灵队长。 对方举起手表示自己没有威胁，然后激活了一个魔法道具，一道白光闪烁在他的喉咙处，这是翻译器。 “您好，尊敬的圣徒，我们很抱歉，我们是误入了此地，我们马上就离开。” 能有一位圣徒，而且是实力不弱的圣徒守卫自己的陵墓，这可是一般神明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最多做梦的时候当做素材，也就那些在过去也属于强力神的存在可以做到。 尤其在现在神国隐退，世界规则开始严密的时代，超凡越来越难以获得，直观一点就是新一代的超凡已经开始断代。 拿精灵来说，他们年轻一代的魔法亲和力在下降，而且最近一百年都没有再出哪怕一位高级职业者。 “这里是我的世界，你们大概回不去了，不想要死的话，就不要反抗。”庄群说完，扫视几人一眼，就离开了小巷。 就在小队众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圣骑士团队进入此地，准备将几人控制住。 半精灵队长看着这些纪律严明的战士，虽然对方战斗力看起来不强，他们大概可以冲出去，但是他想了想那位圣徒，对方大概率也可以无伤刷他们，他抉择后还是选择将武器卸下。 然后行法式军礼，小队众人看队长解除了武装，也纷纷放弃了抵抗，庄群在远处看着几人被控制住，就离开了小巷，这些人强度不够，也就那个半龙人术士身上的一瓶诅咒毒素如果泄露可能造成危害。 先知所说的大事显然不是这个，庄群准备继续等待，他的汉堡，糟蹋了啊。 那个胀气很强，他的无菌车间第一次被突破了，估计是那个世界的产物，庄群将汉堡进行了一次灭菌，被反复拉锯的汉堡此刻已经变成了灰白色。 庄群将它扔入一旁的垃圾桶，这个仇我记下了。 男孩安慰自己这属于概率事件，一个人总不可能这么倒霉的，现在他立刻就做饭，按照之前的规律，下一次少说也要三四天，一顿饭总可以吃掉的。 庄群买了点小牛膝，然后挑了几个卖相不错的西兰花，紫甘蓝，以及土豆和胡萝卜。 小牛膝用细线捆住，然后拿酱料细细涂抹，放在盆子里面用保鲜膜罩住，然后在里面放入料酒和调料腌制，土豆和胡萝卜切丝，一起放入锅中煎炸，最后打入鸡蛋和芝麻油。 当它们散开的时候，将新鲜的紫甘蓝放入简单搅拌然后出锅，趁热撒上黑芝麻。 土豆因为加热会软化，它们和鸡蛋一起包裹在微软但是还有一丝丝硬度的胡萝卜外面，庄群随后加入的甘蓝则是提供了较为清爽的口感。 男孩满意的嗅了嗅，抬头看向窗外，在那里，而且就在刚才冒险小队出现距离不远的地方，高能结构再次展开。 “好，这么玩是吧。”庄群草草扒拉了一口热菜，然后就匆匆赶往那里，他到要看看，这次送过来个什么。 当庄群赶到的时候，街道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几只灰白皮肤的大蜥蜴从一片虚无之中挤了出来，庄群点了点它们数量，发现有二十来只。 骑士团已经开始交战，只是显然他们并不能干掉对方，那边被控制住的半精灵队长正在努力和指挥作战的圣骑士小队队长沟通，似乎是希望对方让他们也参加战斗。 只是目前来看，圣骑士队长并不准备让一伙异界来客来对抗另外一伙，即使其中一边表现的人畜无害。 转群看向那边被石化的几名战士，感受了一下慢吞吞过来的支援，现在他看来是需要出手了，庄群将长剑放回琴盒，摆在一旁的垃圾箱上，然后抽出一柄破甲锥，这东西刚好对口。 庄群从侧面直突战场，正在全力对抗前面圣骑士的石化蜥蜴没有注意到庄群，被庄群直接撞入最强壮的那只蜥蜴的侧面，然后翻上宛如岩石一样粗糙的后背，接触的瞬间庄群就确定了它脑袋的位置和构造，然后用破甲锥作为掩饰，直接给它做了一个前额叶切除手术。 前面的几人只看到一个带着兜帽的身影在那个极速左右撞击，宛如一辆挖掘机大小的蜥蜴身上翻越，随后这只暴躁的动物就彻底安静下来，而在它腮帮子的位置上，一个小小的血洞缓缓流出一些白色、黄色的液体。 半精灵队长立刻立正站好，他庆幸于自己没有带领小队一拥而上，否则现在被“安静”的估计就是自己了。 第150章 不好 庄群甩掉破甲锥上面的血迹，石化蜥蜴们看见首领一个照面就被干掉，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因为嗅见同类的血味而暴躁起来。 离庄群最近的两只成年个体立刻扑向庄群的位置，男孩压低身体，在对方进入攻击范围之后悍然出手。 在后面的众人只能看见在两只蜥蜴和庄群撞在一起的时候，男孩的身体猛然晃动了一下，随后两只蜥蜴下颚骨的地方就爆出一串血花。 庄群扭了扭脖子，特意回头让那边的圣骑士看见自己的脸，以便继续释放烟雾弹，他不太确定这里的高能结构是否有潜藏在联邦中的邪教份子掺合。 但是既然先知让他保密身份，他还是要做的，要不是实在没钱了，他也不会去用那张国柱的卡，现在只能希望国柱的卡不要也被对方跟踪。 庄群甚至为了让对方迷惑起来，在确定这群石化蜥蜴只是小菜之后干脆不使用他标志性的双手长剑，而是用了一柄破甲锥。 两只大蜥蜴落在地上，因为惯性还在地面上滑行了一段距离，粗糙的皮肤和地面撞击、滑行、摩擦，擦出一连串的火花。 庄群继续冲向那边剩下的蜥蜴，几分钟之后，它们就都安静了下来，男孩看了一眼那些被石化的队员，确定只是简单的异常状态，联邦那边应该有人可以解除，这才看向那边的队长。 “先生，请问。”圣骑士队长戒备的迎上去，本月不知道世界抽的什么风，他们这里发生了好几次高能事件。 他的上司上报，想要获得更高级别的武力支援，只是被告知武装力量很吃紧，让他们自己搞定。 他现在每次看见那个在电视机上面接受采访的所谓国柱就想要质问他，你好好一个国柱有时间录节目，没时间过来解决一下这里的事情。 “白狼，独行客。”庄群给出的这个身份，是骑士长为他准备的一个假身份，在系统里面此人可以查到，但是真正的白狼在一年前就死在了一次秘密活动中。 知道他已经死掉的人不超过三个，也因为他是一个独行神秘学家，而且脾气不好，年轻又气盛，最重要的是喜欢吹牛但是本事不行，导致朋友几乎没有，但是对手倒是很多。 骑士队长看了看那个刚才还宛如泥石流一样的蜥蜴，现在像一只被丢到岸上的傻鱼一样，吐着泡泡，用纯净的眼睛看着他。 这些大蜥蜴石化能力是通过它们的舌头上的倒刺，这种诡异的毒素让他们吃了很大的亏。 庄群想了想白狼的性格，微微抬起下巴看向这个小队长。 “赏金打到我卡上就好，你们可真弱。”庄群说完就直接离开了这里。 队长摸了摸鼻子，这人虽然说话比较直，但是确实是实话，而且怎么感觉有一种想要攻击别人，但就是攻击性不强的感觉。 尤其是对方刚才攻击的时候，明显是照顾了他们被石化的队员，避免他们受到二次伤害。 小队长指挥着队员给这里的大蜥蜴拍照保留现场，随后会有善后部队将这些具有研究价值的生物带走，同时他们也会负责在电视台上面胡扯，顺便修复街道。 那五个冒险小队成员看完庄群的虐杀直播，现在乖巧的和刚被做了前额叶切除手术的石化蜥蜴一样安静。 小队长返回基地，将之前查询到的白狼信息面板打开，开始准备汇报，然后他就看到白狼面板上的性格评价。 “我感觉他人还怪好的，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队长看着上面所说白狼此人性格孤傲，不管队友，独行不服从指挥，而且阴狠毒辣。 他倒是感觉傲一点是应该的，毕竟这么小就战斗力这么强，他自衬就是有对方的身体素质，也不一定可以如此快速而且干净利落的解决掉那些蜥蜴。 那边科研部的人已经解剖了一只蜥蜴，解剖汇报就在他案上，上面明确说明，所有蜥蜴都是被一击搞定，而且对方从不同方向将蜥蜴的前额叶准确切除。 大部分甚至避开了骨头，他很肯定，之前没有类似的入侵敌人，如果不是对方参加过一些高危秘密任务，甚至是他接触不到的那种 要么就是对方在接触到这些大蜥蜴的第一时间，在对方剧烈运动的状态下快速确定了对方的结构部位然后完成了击杀，不论是哪一个，都感觉挺恐怖的。 他在给对方的报告里面美言了几句，虽然这样可能无法改善对方的评价，但是他觉得至少代表了他的态度。 在队长看来，这就是一群嫉妒人家小孩战斗力的家伙，在后面暗戳戳搞破坏。 他撰写完报告点开电视，里面正在播放的是关于那位国柱先生和一位音乐家的访谈，队长将电视关掉，他看着这个不务正业的国柱就来气，更让他来气的是联邦高层，他们到底在想什么，让一个国柱在那里陪着电视台胡闹。 此刻被他埋汰着的国柱先生正在菜市场买菜，他准备犒劳犒劳自己，买了点小八爪鱼，然后买了一只鸡以及一些各色的蘑菇。 夹着一台章鱼丸机回去的庄群，看了看外面，确定再没有高能结构出来捣乱，这才安心的开始备料。 他刚才看到市场上居然有卖章鱼丸机的，实际上这就是一台电热炉，只是它的板子上面有圆形的凹陷，庄群选了一个最大款的，要吃就吃最大的。 男孩点开电视，调到音乐频道，开始备料，他切了一点之前留下来的紫蓝甘，小白菜以及胡萝卜，然后将大青虾化冻。 章鱼丸子怎么可以没有章鱼，庄群将还新鲜的小八爪鱼的爪子与身体分开，熟练的祛除内脏，在粉嫩的身体撒上酱汁然后放入烤箱先行烤熟。 这个时间需要控制，太早了酱汁味道进不去，而且口感上会比较生，太晚了则是会导致肉质变为塑料的口感，十分难以下咽。 庄群这边将章鱼爪爪涂上鸡蛋液，然后上锅煎炸，炸脆就可以。 将料子放在一旁，然后开始调酱汁，这是章鱼丸子能否成型，以及最后味道成败的关键。 给章鱼机刷上一层油防止粘锅，然后下酱汁让它们填满半圆的一半，随后就可以将蔬菜与切块的八爪鱼身子一起堆叠进去。 当外围的一层开始焦黄固定下来后，就可以将成为半个球的丸子转一半，然后继续填料，直到最后完成一个球体。 在上方还未凝固的时候将这一面快速转过来，用筷子夹住一个爪子塞入其中，然后将丸子上面撒上一层芝士碎，放入煎锅里面快速过一遍火。 芝士碎会凝固在焦黄的章鱼丸子表面，过火的手速决定了最后的品相，庄群第一次也因为不熟悉现在的锅，导致几颗丸子的爪爪被滚掉了。 第151章 鱼丸子 大号的章鱼丸子热气腾腾的盛入带着波浪花纹的盘子里，庄群秉持着职业操守，还为这份摆盘用蓝莓酱做了一个横向越过对角的勾边。 然后将酱汁从左向右在中间浇在四个连串的章鱼大丸子上面，再将一瓶苏打水倒入杯中，加入柠檬汁调味，然后用度数较低的鸡尾酒调个味。 买来了调酒器的庄群在杯子里面加入弹簧和冰块，快速摇动让二者可以混合均匀，最后倒入玻璃杯内，点上蜡烛，完美的晚餐。 庄群用筷子挑开外面的表皮，芝士和用淀粉、鸡蛋与牛奶混合而成的主体带着弹性，需要用力去拉扯才可以让里面的热气与蔬菜暴露出来。 这次的高能结构很乖，至少没有打扰庄群的晚餐，第几次了，庄群难得满足了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 之后的时间里似乎是之前的石化蜥蜴耗尽了那边的能量，一直没有下一次袭击的预兆，庄群却感觉到了一股山雨欲来之势。 他和先知沟通了一下，对方表示骑士长最近带领第一骑士团在周围拉练，打不过了记得摇人。 庄群有些疑惑于骑士团的称谓，毕竟他这次见到的，以及上次在黑土区见到的骑士团成员都是标准的现代化士兵的装扮。 他们的武器确实经过了改装，那些霰弹枪对于一般污染也有不小的杀伤能力，但是毕竟还是缺少对抗神秘侧的能力。 事实也是这次的危机如果庄群不出手，那么骑士团还是需要请求上面驻扎的教会或者军队的神秘学家帮忙，亦或者是附近游走的独狼和家族神秘学家。 只是前面二者出动速度实在有些慢，庄群预计对方确实可以解决掉石化蜥蜴，但是那个街区以及上面的居民估计会死伤惨重。 甚至是这只圣骑士小队也会因为需要拖延石化蜥蜴的攻击而损失大半，那些被石化的人确实还可以救活，但是前提是他们没有被打碎。 变成石头之后他们也变得很脆，石化蜥蜴在庄群赶到前就已经杀害了两名队员，只是他们变为石头之后化作了碎片，导致地面上没有血迹。 后面两者，独狼在现在稀有的和比较正常的家族神秘学家一样，家族神秘学家表现正常的都是使用遗器的，遗器有使用寿命。 联邦想要调动他们要花不小的代价，活的神秘学家则大都因为早年的人格破坏变得极其极端，少数正常的反而显得格格不入。 庄群猜测那些骑士长手下的所谓第一骑士团也是类似的合成旅，不过会怎么装备，难道是给炮弹附魔，亦或者发射圣水吗？ 庄群越想感觉越怪，索性不去想了，他倒是希望他不用见到骑士长和他的骑士团，这样事情估计就比较简单，造成的损害也要更小。 庄群当初选择驻扎在这个人口密集区，也是为了尽可能保护这里，但是现在高能结构显然也是准备在这里登陆了，庄群已经准备好打一场硬仗。 六月一号，庄群的生日，男孩看着空荡荡的餐桌，感觉心里面空落落的，似乎今天应该有一个爽朗的笑声陪着他在厨房里面烹饪。 然后一起，一起……一起………一起……干什么……你是谁？她是谁，我是谁？ 庄群按住开始跳跃的太阳穴，他知道这是自己祭献掉的东西了，男孩想要去追寻，只是随后发现得到的只有一股极致的悲伤和空虚。 似乎这段记忆被整个挖走了，现在庄群说实话有些后悔了，也许他应该用《太阳》加上那个梦想去搏一下，而不是祭献掉自己的宝贵记忆。 只是在他得到关于神秘学知识的记载中，梦想可以被更高级的，更璀璨的覆盖，同样的也可以利用这个方式来激活知识。 如果你激发出来的梦想在足够覆盖掉上一份梦想的同时和另外一份知识契合度更高，那么就可以更换神秘学知识。 不过有神秘学知识，而且完全契合，最重要的是即将要进行一次梦想升华的神秘学家实在是太少了。 在这个基础上再找到一份更加认可他梦想的神秘学知识，然后这个神秘学家还愿意放弃之前在原知识上完成的耕耘和达成的实践所获得的全部成果去选择新的知识，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苛刻。 最重要的是，神秘学家的能力依赖于他们的神秘学知识，并不依赖于他们的梦想，也就是说更换知识会导致之前的能力全部丧失。 庄群询问过自己一遍，在当初他看着茉莉死亡的时候就问过自己一遍，给予希望然后看着他们跌入深渊是否是一种更加极致的残忍。 这句话不仅是在反思他给予承诺，然后又无法兑现的行为，而且是对于是否使用《太阳》的自我探讨。 当时他就考虑过用那份系统封装的梦想来完成替换，然后戴上面具尝试救助，只是为了一个可能性，就将已经被他拉上岸边的那些克隆人再次推入深渊，让罪恶继续蔓延，是否也是一种不负责任的罪恶。 庄群质问过自己，他甚至在那间隔离室里面寻找茉莉死亡原因的时候，尝试询问直播间是否可以将太阳的知识和梦想给予他人使用。 系统给予的回答是太阳这份神秘学知识可以赠予，但是那份封装的梦想庄群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所有权实际上属于直播间系统，而不是庄群。 直播间则是看出了庄群的渴望，趁热打铁提出可以封装庄群自己关于医生的梦想，然后这份面具是可以赠予他人的，系统甚至可以帮助庄群免费分离医生知识，让里面的实践最小化损耗。 但是庄群最后拒绝了，他恐惧于被封装的命运，哪怕直播间系统信誓旦旦承诺只是梦想而不是人格，但是庄群哪怕想一想自己会被别人拿在手上，赤裸裸的打量全部就感觉恐惧，来自脊髓的恐惧。 与之相比，他觉得保险一点去选择在已有的知识体系上完成晋升反而可行性更高，他的接受能力也更好一点。 哪怕，哪怕，他再次失败了，也可以不用将已经救出来的人拉下深渊，苦难已经足够多了，没必要再增加这一笔。 更自私一点，庄群关于医生的梦想绕不过沐兮，他害怕封装意味着完全失去对他的记忆，只是看来自己最终付出的代价也不遑多让。 庄群猜测，估计是一位过去的友人，自己也很好理解自己的心理，家……那个家估计是回不去了，他在各种意义上已经在那边死亡。 残酷一点来说，他觉得活人比死人更加重要…… 第152章 邪教 庄群站在高楼之上，这次的高能结构浮现的速度要慢的多，不仅缓慢而且极其庞大，庄群甚至可以看见后面的世界，那是一个黝黑的孔洞，里面是宛如高楼一样的巨大蘑菇群。 以及之前在小巷里见过的瘴气，在那边一支乱糟糟的军队正在集结，传送的落点就在市中心的十字路口处。 庄群估计了一下时间，距离对面进入这里，大概就是六个小时到八个小时的时间了。 显然圣骑士团队也发现了这个落点，只是他们的神秘学家并没有庄群如此清晰的灵觉，无法确认准确的落点，以及对面的情况和最终时间。 圣骑士团队只能先行封锁周围的街区，庄群看见那个站在吉普车上，正在聚精会神戴个老花镜观察高能结构状态的神秘学家，暂时对这边放下了心。 这人的资料他看过了，是一位战斗力还算不错的神秘学家，配合圣骑士团队，大概可以将那边的杂牌军处理掉，对方显然也发现了对面的大致落点，只是包围圈有点偏，但是不碍事。 庄群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发现先知让他来的主要原因了，在这里果然有东西在接引高能结构，否则按照惯例，这种穿越行为应该是偶然事件。 即使是两次和该世界产生虫洞，也应该是在不同的位置上产生，那有对面好像固定了一个点，这边则是一点点转移向人口密集区的偶然事件。 庄群在这里留下了一定量孢子监视，避免这位老者玩崩，自己则是穿上一身灰色的袍子，离开大厦之后，沿着下水道来到了一栋大厦内部。 此刻这里正有一群邪教徒汇聚，庄群在这里听了三节课，他伪装的身份是一个富商的儿子，那个小孩被他打晕扔在家里，暂时没有危险，他自己则是简单易了个容，然后钻进邪教徒里面装作认真听讲。 上面带着红色面具的所谓牧首讲的很开心，手舞足蹈的，但是总的来说还是老套路，也就是大灾难即将来临，唯有信仰神明的人可以获得救赎。 这套理论实在是太老了，不能说不好用，只能说历史悠久，经历过时间的考验，庄群一边听一边吐槽对方的扩音器质量不好，拿了教徒不少钱，连个像样的喇叭都不买，和着空手套白狼呢。 上面的一名祭童开始从镀金的盆子里面向信徒撒圣水，人们纷纷弓下身子去迎接，庄群个子足够矮，甚至比之前那位被他捆在房间里面的失足少年还要矮一点。 他不用弯腰就和周围这些被洗脑的人一样矮了，上面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纯正的骗子和神棍，只是将邪教当做一个营生，等到赚不到钱的时候，只要赚钱，他们也可能去参加慈善事业也说不定。 这些人不是庄群的目标，他将这些人的大头照和名字画下来，之后事情结束了，交给警方处理就好。 他的目标是那几个真的有神秘的人，尤其是那个牧首后面的所谓圣子，对方的状态让庄群想到了过去他在资料库里面看见的，关于绕过神秘学知识对于梦想的需求，直接获得使用权限的记载。 这个技术刚好掌握在战争教会手上，这可是条大鱼，当初庄群发现有类似神秘学家的气息在石化蜥蜴被他干掉之后，在周围徘徊过。 排除了教会和军方的人之后，剩下的都需要好好查查，这一查就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个圣子，对方是本地高中的一个学生，马上就要准备他第一次的等级考试了。 庄群为了避免直接接触打草惊蛇，就在外面守点，逮了一个和他身高差不多的教徒先进去看看。 弥撒更快结束，庄群感觉自己需要再吐槽一次，这群人弥撒都是照搬国教的样子，而且流程还没有全部做完，骗子都不好好当。 信徒激动的和主教告别，然后才是大头，那些有价值的信徒现在可以留下来，得到更进一步的祝福。 站在后面的圣子被牧首拍了拍肩膀，不耐烦的将对方的手掌拍掉，要不是他们人手紧缺，才不会让这些老骗子在外面打着他们的旗号招摇撞骗。 不过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少年戴上营业式的温和笑容，来到被几名信徒抬到前面的那位老者身前，老人还带着呼吸机，正在艰难的喘息着。 庄群一眼就鉴定完成，此人已经快要死去，这是系统性衰老，除非庄群花费大量时间给他进行全身器官的再造，否则老人根本无法活下去。 即使庄群用虚拟器官完成支撑，也就让他再多活几天而已。 少年将手贴在老人的额头上，然后似乎在念着什么祷文，几分钟之后老人的皮肉快速振动，几分钟之后他就睁开了混浊的双眼，然后看向少年。 少年亲切的为老人摘下氧气面罩，然后拉着老人缓慢的站起来，老人也如愿站了起来。 庄群的视野里，老人在灵觉里面的个体快速的燃烧了起来，这种极致的燃烧让庄群都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信徒们高呼着圣子和圣父的名称，老者的家人则是满心欢喜的将老人簇拥着离开了这里，一个带着兜帽的中年人将一个有分量的手推车推给了牧首，牧首敲了敲盒子，露出灿烂的笑容。 庄群看着老人离开这里，在信徒开始散去，圣子也即将要离开的时候提着一只手提箱迎了上去。 那个老人正在燃烧，庄群不知道燃烧着的是什么，但是这份返老还童的代价绝对不是那个少年支付的。 他作为国柱接触到了很多可以延长寿命的东西，甚至有可以一定意义上复活人类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全都有极其惨烈的代价。 这份代价要么是使用者支付，要么就是神秘学家支付，比如教会的圣柜，每次使用都需要那位神秘学家提供支撑。 像是这样的肉眼可见的还老返童，代价绝对不小，想想都知道，绝对不可能是那个少年去支付的，因为那一家人支付不起这个代价。 庄群调查过这里大部分人的资料，那家人也就是一个本地的富豪而已，能动用的资源打死就是4个小目标。 如果是某个家族神秘学家去支付代价，那么正常来说需要交换的资源会是某个工业园区或者某一个大型企业的全部股权，亦或者某几个大型矿业公司及其上下游的全部利润。 第153章 魔女 “先生，我希望离主更近一点可以吗。”庄群提着小公文包来到那个牧首身边，拉了拉牧首的衣服，然后怯生生的退后询问。 牧首原本想要爆发，然后就看到庄群精修过的那个阔少的脸颊，尤其是那个明显有一定份量的公文包。 “哦？”牧首拖长音调，庄群立刻将装满纸币的公文包递给对方，牧首将公文包打开一条缝，立刻就笑的合不拢嘴。 他压抑住自己的嘴角，然后抬起头用看羊羔的眼神扫视着这个阔少，虽然之前见过，但是对方没给他留下什么印象，这次再看，好像皮囊还不错，她应该会喜欢的。 牧首眼睛一扫，一个主意就冒出来了，他挥挥手，将公文包交给后面的侍从，然后伸出手示意庄群伪装的阔少可以跟上。 “主看到了你的诚意，过来吧。”他不仅要吃掉钱，还要吃掉人，将这小子送给那位上线，估计可以获得对方的青睐。 就是这小子细皮嫩肉的，估计挺不过第一次，那女魔头玩的太花了，各色，各个年龄段的美男子送过去，第二天少有喘气的。 不过对方是上面下来的神秘学家，他自己无所谓，反正对方不会对他这个中年秃顶男人起欲望，他是安全的，至于对方的小爱好，能让他往上爬的就是好事。 庄群十分顺利的进入了这里，他之前调查过，有过年轻男孩被引荐过去的案例，不管是什么情况，过去看看呗。 庄群在和男人上车的瞬间回头看向那边高能结构的方向，那里终于爆发了，不过调集火力的骑士团和老人处置还算得当，估计不会像上次那样被石化蜥蜴打一个措手不及。 出乎庄群意料的是，对方就这样将他带入了老巢里面，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之后上了高速，车队立刻散开进入不同的车道，庄群记住这些车辆的车牌颜色和型号，安静的坐在后排。 牧首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孩，感觉自己的眼光确实独到，对方一定可以让自己在那位大佬面前得到嘉奖。 半个小时之后，车辆再次进入一栋大厦里面，这次牧首他们甚至就连和庄群伪装的兴趣都没有。 进入的时候里面有一层持枪的警卫，对方看了看是牧首的车辆，直接就放行了。 庄群和牧首进了这里，一路向下，然后被他安置在一个房间内，庄群安静听话的样子，加上他复刻的那个阔少的精致外表，让牧首不疑有它。 不过对方还是留了个心眼，在温和的让庄群进去等待之后，男孩坐在床上就听见了门被锁住的声音。 再然后就是那个牧首离开的脚步声，只能说，不要往家里面随便带陌生人啊。 庄群的孢子快速释放，它们入侵了新风系统，然后顺着楼顶的中央空调覆盖在了所有出风口栏杆的后面，庄群安静的坐在床铺上，就得到了这个基地的情况。 只有几个高能区域，庄群现在还不好入侵，这里有一个幽灵层，也就是地下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地上十二，十四，十六。 大楼的设计十分精妙，显然不是临时起意，对方的防卫也没毛病，只是从外面乱带人进来确实让这个经营了好久的地方瞬间崩溃。 庄群想了想之前的报告，上面可没有这里的情况，看来素谭本地的教会和官方高层也有人充当内应，要不然这么大个目标不会没有人过来查。 像他这样都可以轻松进来，没理由调查员用心一点，找一找资金流动大一点的富豪，盯上几家必然可以抓住邪教，然后顺藤摸瓜就可以了。 这些人的总部在地下，但是他们还是要吃饭的，大厦的食物运送，排污和用水一定会超过平均值，而且虽然大楼利用均摊的方式让电梯没有异样，但是楼梯还是有破绽的。 这些都被忽略了，庄群在这里安静的看他们搞破坏，然后默默的记在小本子上。 很快庄群就找到了下面的仪式场地，只是那里下一个仪式已经开始，庄群看着上面的鲜血和周围盛满人类器官的容器就知道，这里究竟埋藏了多少罪恶。 邪教的核心成员都在下面，只是庄群很谨慎，到现在都没有进入他们的感知范围，这让这些有可能察觉到入侵的人现在认为自己还处于暗处而沾沾自喜着。 牧首此刻正站在一旁等待那位女魔头的到来，一双锃亮的小平底黑皮鞋，上面则是包裹着洁白小腿的白丝袜和格子短裙。 女孩笑着跳跃着走在人群前面，之前对牧首不屑一顾的圣子也安静的站在旁边，活泼的女孩跳跃着来到几人身前，牧首却不敢抬头，他只敢看着黑色皮鞋上反射出来自己的面孔。 女孩用手摸了摸圣子的脸庞，然后捏住他的腮帮子，将少年拉到自己身前。 “听说你又不听话了，弟弟？”牧首甚至可以感受到男孩微微的喘息，那是恐惧，恐惧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 “圣子大人帮了我们很多。”牧首不敢怠慢立刻解释，倒不是他想要帮助圣子，而是上一个在这边看圣子笑话的人直接被女魔头将心脏挖出来给他自己吃掉了。 女魔头的能力让这人甚至可以活着吃完自己的心脏，然后才能痛苦的死去。 “啊，是吗，那就不惩罚你了。”女魔头将手指塞入圣子的嘴巴里，肆意摆弄着他的舌头，然后粗暴的将圣子的舌头拉出来，用指甲慢慢划了一道浅痕。 “下一次，我就要吃小牛舌喽，准备的如何。”魔头问道，一边问一边从容的坐在了主位上。 “资金即将全部到位，只是下面的猪猡希望可以得到更多的分成，仪式基本素材已经就位，前几次召唤已经完成了位置定点，但是主母的敌人也确定了落点位置。” “他们想要就给他们好了，把规定内的资金筹集完成，剩下的给他们，然后在大的来之前将那些猪猡放掉，他们会帮我们搅混水，而且会让剩下的羔羊乐于和我们合作。 毕竟商人会将绞死自己的绳索卖给我们，至于贪得无厌的，就将他们全家弄过来当做第一批祭品吧，成为我新弟弟的躯体，是他们的荣幸。” “是，是的。”牧首似乎想起来什么不美好的事情，有点反呕。 “哦，你也想要这份荣耀吗？”女孩突然踮起脚尖，看向了男人。 “啊，我，我，我希望可以为了主母的事业继续奋斗，您的命令就是我的使命。”牧首差点尿了。 第154章 火龙 在紧张的圣骑士团队注视下，那个已经出现边缘轮廓的门洞开始喷吐出一丝丝绿色和灰色的烟雾，烟雾很快弥散开来。 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周围的士兵戴上防护面具，后方的预备队则是准备好了消毒用的强氧化剂，这些东西被安置在周围大厦的顶楼。 只要需要，这些雾化的消毒手段就会被散布出去，指挥官没有立刻下达指令，他需要依照对面出来的雾气判断这次门洞的大小和持续时间。 指挥官很快得到了一旁技术人员的数据，他挥了挥手，这次看来确实是一场硬仗。 周围的居民被军队以协防演习的名义转移了出去，周围都是无人区，他们也好放心展开布置。 因为联邦开始将神秘抬上台面，庄群和其它三个吉祥物开始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同时联邦的一些宣传部门开始通过非官方渠道宣传神秘的危害、避免方式以及如何求助有关部门。 这代表联邦维持了接近一个多世纪的神秘帷幕终于被撕碎，也许将神秘存在给予人民知晓后，可以让民众更好的保护自己，同时帮助联邦找到一些还在萌芽期的污染。 但是这也意味着必然会有监管不到的地方开始诞生其它的罪恶，同时也意味着联邦的社会稳定性要遭受一次动荡。 但是现在，指挥官感觉到的还是好的一方面，至少大部分民众在他们表示是协防演习的时候，都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然后十分配合的转移。 就是有一些中二小孩跑过来揪住那些战士的衣袖，甚至是直接跪在驻地外围拜师学艺，期望可以加入神秘组织，以后惩奸除恶，最好还有点异能之类的。 现在娱乐圈子里更是出现了一波军旅异能风潮，还有模式异能风，一些自称为超能力者的大师还通过开课给人传播所谓的修炼法从而发了一笔不义之财。 只可惜，目前已知获得神秘能力的方式只有神秘学知识和污染这两条路，要么就是神秘学知识的衍生物，比如邪教手上污染扭曲后的神秘学知识，比如遗器，比如许愿机这种失控的遗器。 至于污染，有一些污染是可以给予他人能力的，但是这些能力大都会让人有一种不如不要的既视感，比如让你成为大榕树的一部分，你可以获得大榕树的能力。 门洞内最先出来的是一些大蜘蛛，这些大蜘蛛足足有小汽车那么大，在它们下面则是无数拇指大小的小蜘蛛。 指挥官没有立刻指挥进行攻击，而是继续等待，直到后面戴着面具，穿着紧致皮衣的暗精灵射手出来。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两侧架设在军车上的重机枪开始喷射火蛇，与此同时，站在前排的火焰喷射兵也开始操作武器。 因为几乎变为常规化的污染物处理需求，联邦装备了很多不同型号的喷火器，其中中远近程的都有，还有专门用来发射燃烧弹的榴弹发射器。 随着最开始进入的暗精灵卓尔进入射程，机枪撕碎了前排的大蜘蛛，反坦克火箭弹撕开了几个暗精灵的防御。 即使它们确实身法灵活，也无法躲避以亚音速从上方俯冲下来，还可以变轨的反坦克火箭弹。 然后是对付小蜘蛛的火焰喷射器，作为神秘学家的老人就站在最前排，当士兵操纵喷火车喷射出巨大火蛇的时候，老人伸手在空中一转，火焰就被拘束为一条火龙，席卷向进入此地的小蜘蛛和卓尔精灵。 几秒钟时间，这里的先头部队就已经被消耗殆尽，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圣骑士小队的队长也是本次的指挥官准备让后面的防化部队上来处理残局时，站在前排的老人突然将身边的操作员丢了出去。 士兵们疑惑的看向老人，老人却一个箭步离开了队伍，进入了火力覆盖区，这一幕吓的指挥官立刻命令停火。 就在他不明所以时，老人瞬间睁大双眼，手中长棍回防到身后，随着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一道矮小的身影隐约在老者后侧暴露了出来。 随即对方就再次隐身，老人立刻追击，他就害怕入侵者直接放弃他去对付军队，亦或者闯入人口集聚区，那样必然会导致大量死亡。 他本身的灵觉只能说还可以，老人家擅长的是大规模对敌作战，而不是单对单的单挑。 坐在邪教本部的庄群也意识到老人被难住了，他立刻发动自己的孢子，有趣的是，这里距离战场居然不算远。 很快孢子就汇聚起来，庄群将一部分孢子特异化，晶体化后的它们在空中结为一个肉眼不可见的透镜，将阳光反射到老人眼睛里。 老人闪躲了一下，在确定对方发现自己的光点之后，庄群将光点对准了那个准备偷袭的隐形者。 老人思考了片刻，他考虑了可能是敌人的把戏，但是还是选择分了一部分火龙前去进攻，火龙追赶着敌人，就像龙戏珠一样。 很快火龙就将那个敌人给赶了出来，对方的战斗力不算强，主要是隐身的能力实在是讨人厌。 老人的火龙卷上对手，那个暗精灵的精锐单位最终还是无法抵抗老人加上军队的围剿，随着军队那边再给老人增添了两次火龙之后。 完全包裹住对方的火龙开始迅速密闭然后将里面的氧气耗尽，伴随着一具焦黑的尸体在空地上倒下，预示着最后一个入侵者也被处理掉了。 防化部队开始进场，他们需要保证这里的东西不会传播出去，这些异界来客的身上可能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瘟疫、寄生虫、毒气、诅咒，以及其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如果不想要这些东西以后春风吹又生，就需要这些防化部队认真处理。 而在庄群这边，男孩点开了电视机，然后从直播间里面取出了一柄很久以前，一个商家给他的样品长剑。 虽然不如那柄他从九鼎官方手里得到的长剑好用，但是暂时用一用还是可以的。 庄群站在门口，等待那个此地最强的邪教徒神秘学家进入这里，他大概猜到了，自己是被当做礼物送给那个邪教的大人物了。 那么就给对方一个惊喜吧，在这里他不需要留手，只要保证不要让大楼塌了就好。 这些在总部的邪教徒，全杀了一定有无辜的，但是隔一个杀一个也绝对有漏网之鱼。 第155章 袭杀 t 第156章 强袭 看着那个冲向自己的恐怖袭击者，即使知道继续向下就是总部的祭坛，即使连续使用能力穿过这么远的距离会让她所剩不多的战斗力消耗殆尽，她也不愿意哪怕在这里再待一秒钟。 就在此时，似乎是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两人中间的一扇门被人直接推开。 “吵什么吵。”推开门的人是这一层的头目，他刚得到命令，说是有人入侵第一层，只是那里距离他还有点距离。 现在心情正不好的他听见外面一阵骚乱声，直接怒气冲冲的推开门，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只手臂连带着小半个肩膀被切掉。 此刻狼狈不堪，正准备虚化身体躲避攻击的女孩。 “圣徒大人……” “拦住…”魔女面部狰狞，只是她的命令还没有下达完成，庄群就已经将门连带着人一起劈开，剑锋直指女孩的脖子。 “你逼我的。”死亡的恐惧让她不再顾忌，手中一颗带着红色闪光的石头被她丢出，庄群立刻发现了那里面的巨大波动。 他扫视了一下正在快速虚化，准备继续潜逃的敌人，将自己的孢子入侵标记完成，然后减速召唤世界树，就在女孩眼巴巴望着那颗主母交给自己的底牌。 准备看着庄群这个让她吓破了胆的入侵者死翘翘的时候，一根粗壮的根系直接从虚空中探出来，在那颗晶体还没有来得及爆发时，就将它直接破坏。 巨大的能量在小小的地方快速释放，无数根系则是包裹上去快速吸收，半分钟之后，庄群看着已经离开的敌人，将世界树的根系收回来。 虽然有一部分根系直接被蒸发掉了，还有一部分被烤得焦黑，恢复需要一段时间，但是这股巨大的能量也让庄群吃的盆满钵满。 这大概相当于维持锻炼法状态下三年的当量，如果让对方在他脸上爆炸开来，估计庄群有概率会被直接炸死，即使不死也是重伤。 但是对方显然没有使用经验，直接被庄群在激发后还未爆发前的瞬间提前击破，这颗炸弹瞬间就成了经验宝宝。 几秒钟之后，就在女孩即将穿过最后一层加强地板的时候，庄群也来到了通往最下面的大门口，这里已经有一群装备精良的武装人员驻守。 他们咽着口水，粗重的喘息着，只是良好的训练和长久的洗脑还是让他们选择站在这里，哪怕即将面对的巨龙也一样。 随着指挥官将代码输入，前排自墙壁两边缓缓伸出两堵钢板制作的掩体，战士们进入战斗位置，他们带着夜视仪和防毒面具。 随着大门被劈开，指挥官立刻下令发射毒气弹并切断本地灯光，同时几十支装备了破甲弹和朗姆弹的步枪开始交替射击。 指挥官咽了口口水，对方应该死了吧，这么密集的火力。 只是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刻，带着耀光弹的机枪弹道突然被切断了，随后可以清晰的看见子弹和什么东西碰撞，然后被击飞而产生的火花。 “敌人正在快速靠近，射击，继续射击。”指挥官立刻做出判断，他将手中的反坦克导弹架起来，直接凭感觉射向前方。 这东西如果在这里爆炸了，他们大概要报废很多人，但是现在顾不得这个了，阻止敌人进入圣地才是他们需要做的事情。 只是就在他匍匐下身子，准备等待爆炸后，却没有等来爆炸，而是一个越出掩体的人影，人影根本没有在意他们，他直接冲向那扇大门。 指挥官立刻取出自己的手枪，打开保险然后对准了那个黑影。 “蠢货，那扇门可是抗核爆级别的。”只是就在他想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却感觉身体轻轻的，然后是眩晕和无力，就在他疑惑为什么时，指挥官举起了那只握住手枪的手，此刻手上是满满的血腥味。 他被切开了…… 准确说他和他的部队都被切开了，他现在也只是回光返照而已，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只能躺在地上，看着那个人影随意的推开了那扇门。 那扇即使打开也需要三个人操作，每次打开关闭都需要耗费至少一分钟的大门，此刻乖巧的被打开了，准确说是圆形的大门上被切割出来了一个足够那个人影通过的圆洞。 洞口的边缘是一层层合金的界面，看得出来他们制作这个门的时候很用心，只是并没有什么用。 “姐姐，您怎么来了。”就在圣子正在地下巨大的祭坛外指挥教徒将最新的祭品摆放在正确位置的时候，他看到了本来要去上面品尝甜点的姐姐。 他们这次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得到一个足够大的祭坛，完成一次超规格极限，最好还有异界元素祭品，这可以让新诞生的孩子得到全面的增幅，对抗越来越强大的联邦政府，尤其是那个叫做终焉的国柱。 他们通过内应知晓了部分对方的战绩，三个四级污染，恐怖如斯，听说上面准备过一阵就针对他设个局，主母有意向将这个国柱吞噬感染转化为他们的战斗力。 但是现在他们的任务很简单，通过之前得到的一件器物加上禁忌的手段招来异界的传送门，他们甚至准备了针对那边一位神明的亵渎仪式，对方的信徒一定会千里迢迢过来追杀他们。 然后联邦的人就会和这些杀红眼的异界来客撞个正着，然后完美的祭献，这里死的人越多，最后他们得到的那个孩子就越强大，现在估计那些傻了吧唧的联邦人员还在晕头转向那。 他们虽然忌惮于先知的存在，但是事实就是这次似乎先知也没有发现，几个主要的战斗力都没有向这边移动的趋势。 尤其是那个终焉，还在电视上回答那些无聊的问题，他感觉主母似乎太重视这个所谓的新国柱了，一个空有蛮力的憨憨而已。 “让你的人顶住，我们准备走，就现在。”女孩下来直接拉住圣子的手就往那边的密道跑去，圣子一脸的迷糊。 “现在就走吗，我们的仪式还没有布置完呢？”圣子僵硬的问道，虚弱的女孩拉不动这个蠢弟弟，就在她准备自己一个人跑路，不再去管这个蠢货的时候，一道身影随着有节奏的脚步声来到了这里。 守门的几个守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被斩首。 “把你的人都给我派过去，给他们点火，快点，我们至少要有一个人逃出去，给我也点火。” “但是，姐姐。”圣子感觉一脸懵逼，他的大脑还没有开机。 “信不信我阉了你，将你卖到红灯区去。”女孩睁大通红的双眼看向这个蠢弟弟。 “好 好吧，你让我点火的。”圣子只能点火，女孩面容瞬间扭曲，神秘学家可以扑灭火种，但是她直接将火种接引到了自己的心脏处。 原本闲庭信步的庄群也放缓了脚步，这个敌人现在也燃烧起来了。 第157章 强攻 庄群压低身体，在两人以为他要进攻的瞬间突然一个停顿，女孩被唬住，提前虚化了，当对方完成虚化的瞬间，庄群才姗姗起步。 刚才对方在上面和他的那个照面十分狼狈，庄群猜测对方虚化的能力很耗费体力，加上燃烧状态，他现在不急于求成，而是准备稳扎稳打，耗死她。 敌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率先进攻，随着女孩以虚化状态躲过庄群挥击的剑刃，她也将手臂短暂实体，一层黑色的膜在手臂一侧组成了一面刀刃，直插庄群。 庄群瞬间暂停，然后长剑回防，同时胳膊肘直接怼进了女孩的躯干部位，他就是不要让对方实体化，持续消耗她的体力。 女孩感觉手臂一麻，庄群的剑刃被切出来一个豁口，只是她的身体一个不稳，瞬间暴露出来躯干位置，然后就被庄群一个顶膝击退。 虽然及时虚化，但是在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道甚至让她身后的空气都被压缩而产生了一阵强风，这要是挨实了，估计整个胸膛都要碎掉。 不到五十秒的缠斗，两人招招致命，一个不留神就可以置对方于死地。 庄群占据体力和技巧优势，对方则是有虚化的能力，而且可以在身体周围覆盖上那种黑色的面，那东西的强度很夸张，庄群的剑刃无法破开，他的肌肉和骨骼甚至都会被轻松的切开。 中间对方的一次进攻，庄群用手臂阻挡的瞬间就被切开了小臂的一部分肌肉群，那东西甚至在他被高能结构加强的骨骼上都留下了一道痕迹。 要不是庄群立刻凭借惯性让对方露出破绽，也许一下他的整个小臂就要被完全切掉。 只不过现在拖的越久，对庄群就越有利，女孩即使点燃了自己的一部分神秘，也只是加强了耐力，但是她的能力并没有多大提升。 除非她让那东西完全点燃她的身体，但是如果那样的话，她就必死无疑了，现在她还不想死，尤其是还有东西可以利用的时候。 “让你的人过来帮忙。”女孩再次凭借一次覆盖了黑色平面的攻击让庄群暂时后退，同时大声命令道。 圣子不敢怠慢，直接划破手掌，原本跟在后面，穿着黑色袍子高矮不一的几名黑衣人缓慢而虔诚的来到圣子身前，然后拉起他的手掌逐一舔舐里面流出的鲜血。 随着圣子的面容快速苍白下去，这几个人也快速燃烧了起来，他们是仿照骑士团制造的失败品，但是精湛的战斗能力和一定的类似神秘学家的高能结构，让他们得已在此刻被圣子利用自己的能力点燃。 这种点燃就是一次性的，他们会燃尽所有，但是也暂时获得了无与伦比的战斗力，两个最高大的人脱掉了长袍，第一个人将背后和身体连接在一起的重机枪转过来。 随着女孩快速虚化，庄群也只能快速躲避，这人将自己的火焰覆盖在了武器上，此刻庄群才发现这燃烧居然还有第二阶段。 第一阶段是让使用者以一定代价获得体力的恢复和提升，同时似乎还有生命力的增加。 第二阶段则是可以带着这种足以杀伤高能结构的火焰，庄群的世界树枝干被点燃了一只，男孩快速将它切断，这还是他第一次遇上可以直接攻击到世界树的存在。 而且这东西似乎无视物质强度，后面那几个倒霉的邪教徒被火焰子弹碰撞在地面上的火星溅射了一下，然后在现实里面，他相应的部位就直接化为尘埃消失了。 这两个人实际上是被庄群克制，同时也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女孩擅长的是近身格斗，如果是其它人遇上她这种虚化的能力加上可以切开大部分物质的黑色平面，措手不及下，瞬间爆发就可以解决掉敌人。 但是她先是被庄群偷袭，直接爆出了自己的能力，同时让庄群注意到她的能力无法一直使用，这让庄群得以利用贴近战斗的方式持续消耗她的体力。 而且庄群本人快速的恢复能力以及强大的体魄也让他有了贴身缠斗，让对方无法脱离的底气。 那个圣子强大的地方在于他可以加持别人，无论是那种第一阶段加强体力，还是第二阶段增加魔法伤害，如果给他足够多的信徒，都可以让任何一位国柱感到足够头疼。 但是现在他们秘密行事，很多信徒不在身边，现在又被限制在这个密闭环境之中，圣子只能在那边瑟瑟发抖。 圣子有节奏的点燃那几个侍从，让他们保持至少有三人可以输出火力压制庄群，这让女孩得已短暂的修整一下。 她抓住一个想要逃跑的信徒，然后长大嘴巴直接对着他生啃，女孩的脸颊像是花朵一样裂开，整个头颅就好像一朵花一样，露出里面带着一排排密集牙齿的狰狞口器。 随着血食到位，她也终于修复了自己断掉的手臂，这年头敢玩近战的神秘学家，谁不点肉装啊。 现在圣子那边的信徒还有三四个，庄群瞬间面对两线危机，只是他并没有惊慌，而是继续贴上女孩的位置，只是这次，女孩虚化前的瞬间就被世界树洞穿。 庄群让世界树持续保持一定数量的枝干在对方体内，他自己则是让自己时刻和女孩与那边准备射击的信徒保持三点一线。 当发现自己手上的人无法构成有效威胁之后，圣子不得不暂缓自己的激发，主要是剩下的两个信徒也无法让他挥霍了。 “卡卡木，你上，我死了他也会杀了你，我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女孩努力了好久，终于用自己的半个脑子对掉了庄群的左手。 只是看着庄群脱离战斗的瞬间，被切开的手臂还没有掉下来，就直接被蓝色的一层膜固定住，这让女孩的表情都快要控制不住。 她抱住一个信徒一阵猛啃，只是没有等到她恢复头颅的结构，就被庄群给贴近逼退。 圣子不得不用掉最后两个带来的狂信徒，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他手上的狂信徒也就这么多，这些人本来应该被当做一锤定音的决战兵器，亦或者出其不意的刺杀者。 现在却被毫无意义的消耗在了这里，当然或许也不算毫无意义，至少让他那个没用的姐姐苟住了一条小命。 第158章 战争教会 最后一层的地下建筑被建设为宫殿的样式，通过钢结构和少数极其粗壮的水泥立柱，让巨大的厅堂可以整体呈现出来。 在厅堂的上方，是用滑轨固定在天花板上的射灯，这是此处光源的保证，因为此地实际上是将两层地下空间并列在一起的缘故。 此处的层高达到了惊人的六米七，在柱子周围，以及墙壁上，则是用钢材制作的工作走廊，那上面还有不少被固定在柱子周围，亦或者墙壁上的小平台。 而在中央位置，是一片完全没有柱子的巨大空旷地带，无数的石板和血肉祭坛被固定在周围的平台上，一起组成了这个巨大的立体祭坛。 庄群和女孩的战斗很激烈，但是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将战场选择在那里，庄群是因为害怕破坏了什么，导致降临时间提前，亦或者降临位置偏转。 那样会让正在降临点待命的部队损失惨重，而女孩没有破坏，纯粹是因为这里面还套着她们用来塑造那个弟弟的仪式。 如果是她主动破坏的话，估计即使活着回去，也会被暴怒的主母制作成活体遗器。 这个下场还不如在这里被这个小怪物干掉的痛快，至少对方是真的会给她一个痛快的。 站在下面的圣子看着姐姐和那个入侵者在柱子上，铁栏旁边，甚至是在空中快速的交手，感觉自己小心肝一颤一颤的，他偷偷瞟了一眼密道的方向，蹑手蹑脚的挪向那边。 这两个人都太恐怖了，两人抽个空，几秒钟就可以让他项上人头飞掉，他一个后勤人员，还是快点撤退的好。 只是就在他慢慢移动的时候，似乎是意识到他准备逃走的举动，那个作为梦魇的姐姐直接点了他的名。 圣子顿时欲哭无泪，他就不应该来这里，更不应该和姐姐一起来这里，现在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在姐姐喊他名字的时候，他甚至看见那个宛如魔鬼的入侵者抽空瞟了他一眼。 详细研究过终焉的他此刻已经猜到，这人就是他之前大言不惭，甚至一度不屑一顾的那个新晋国柱爷。 他现在算是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用这个中二至极的代号了，这就是他敌人的终焉啊，终焉大人，饶了我吧。 圣子膝盖一软，只是他随后就感觉到心脏处主母植入的勒令，那东西在提醒他，让他不许擅自逃跑。 圣子苦着脸，点燃了自己，随后捡起一旁变为干尸狂信徒的狙击枪，开始瞄准庄群射击，他的能力对自己使用的时候可以在第二阶段也保持一定控制性。 不过代价也绝对不像是第一阶段那么轻，这个能力第二阶段燃烧的是记忆里面的全部情感，圣子一点都不想要使用这东西。 庄群再次面临两边夹击的情况，这实际上也是为什么主母选择让这两个人组队过来的原因。 圣子的能力可以用来敛财，同时可以给教徒增加战斗力，具有对群，同时有一定的刺杀爆发能力，对一般的神秘学家也有很强的针对性。 圣子属于远程输出，女孩则是近战类神秘学家，两人的能力还都比较倾向于隐蔽，除了圣子本人比较不愿意之外，这次任务他俩就刚好。 再加上圣子比较怂，但是也比较克制，女孩则是更加野蛮，但是也可以表现出强硬的一面，他们两人已经连续组队好几年了。 如果不是庄群直接贴脸输出一波，打乱了他们的步骤，光是将那些饮下圣子血液的狂信徒派出去，配合被点燃第一阶段的普通信徒，都可以让庄群足够头疼。 再加上女孩这个极其诡异的暗杀者，出其不意也许真的可以将庄群留在这里，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庄群在暗他们在明。 男孩现在终于感觉到有一个先知作队友是多么的舒服，人人都讨厌挂逼，但是在现实世界，人人都想要当一个挂逼。 庄群直接通过那个牧首进入了总部，然后在女孩最没有防备心的时候给了她致命一击，随后利用追杀，让她耗掉了自己半管蓝。 之后三人进入这个封闭空间缠斗，时间问题，上面的信徒还没有意识到敌人上一分钟还在第一层，此刻已经杀到了水晶里面开始推水晶了。 被瞬间袭击导致这些信徒不知所措，加上几个头目现在还在下面观礼，刚才被庄群灭掉了几个，又被女孩当做零嘴啃掉了几个。 此刻偌大一个基地，群龙无首，那些已经来到最后一层入口的部队，因为没有上级的指令，也不敢擅自进入这个最高机密地点。 这导致虽然在自己的大本营，现在反而两边都没有援军。 女孩能力正确的打开方式需要在乱战之中，她可以依靠吞噬别人的肉体快速恢复自身的体力和肢体，虽然一天内过度吞噬会导致随后出现一定程度的后遗症，但是也足够让对手吃一壶的。 只是现在下方的空间内几乎全部信徒都已经死干净，逃走的几个只是小喽喽，根本不足以命令上方的队伍进入禁地支援。 除非女孩选择吞噬那些已经被摆上祭坛的祭品，否则她的充电宝就已经消耗殆尽。 似乎是意识到继续这样下去绝对会死的很惨，女孩在再一次短暂逼退庄群之后，将一枚令牌用自己的黑色平面刺穿，刹那间令牌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纹，然后快速展开。 庄群立刻远离了这个让他感觉心惊肉跳的东西，女孩则是有些遗憾于庄群没有继续用他那个类似于树一样的东西来拦截，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她可以将这个战斗力超强的国柱一波带走。 庄群远离这个令牌，看着女孩慢慢虚化被包裹，然后快速消失在了此地，又一个空间类能力。 确定对方确实已经离开后，庄群从高处的铁架台上面落地，看向正准备配合姐姐对抗自己的圣子，倒不是那个女孩不想带自己弟弟，主要是这东西一次只能携带一个人。 而且她手上这件是从一位前辈尸体上搜出来的，来路不正，她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这东西在自己手上。 即使可以携带两人，她也根本不会去选择带上那个妈宝弟弟，即使救了对方，按照她对自己臭弟弟的了解，对方也会将她使用了这个东西的事情告诉主母的。 到时候她不死也要脱层皮，不如让圣子战死在这里给她垫后，她获得了生命的延续，对方获得了教内的追封和好名声，她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第159章 新果实 圣子惊恐的看向庄群，他感觉自己即将命不久矣，这可是终焉，他拿头打。 圣子举起狙击枪，同时点燃了那些还没有死掉的信徒，让他们赶快过来帮忙。 庄群微微侧身，直接躲过了第一枚子弹，圣子手上的是一款警用狙击步枪的改进型，这是一名主要负责精确打击狂信徒的装备。 他选择这一款小口径栓动高精度狙击步枪的原因也很好理解，毕竟那第二阶段燃烧的火焰无视物理防御，如果对方可以直接劈开子弹，亦或者抗下火焰的伤害，那么更大的口径毫无意义。 不如选择亚音速带着消音器具有更高精度的步枪，不仅易于隐藏，而且更加准确，甚至为了让子弹的精度提高，这位狂信徒使用的还是自己制作的复装弹。 这种战术思维就是解离了目的，将子弹和枪械单纯当做投送火焰的载具，由此可见，这些狂信徒的智商实际上一点都不低。 至少战争教会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宗教极端组织，他们不仅有足够吸引教徒的利益，而且已经入侵了联邦和国教的中高层，甚至有不止一个类似此地的秘密基地。 而且他们的武装人员的质量也一点都不低，这些狂信徒也有极高的战术素养。 只是现在圣子宁可自己刚才随手拿的是那挺机枪，现在他手上的烧火棍根本无法命中庄群，庄群就沿着直线向他走来，只需要简单的侧个身就可以让开子弹的弹道。 圣子摸了摸自己口袋里面的那颗光荣弹，就在他估摸着庄群即将要进入射程的时候，男孩突然一顿随后伴随着一个极其隐蔽的起手式，长剑被他当做暗器抛出。 再往前距离就不太够了，那毕竟是一杆狙击枪，一定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庄群决定不讲武德。 长剑在圣子惊愕的眼神中越过他的头颅，然后钉在了后面的墙壁上，圣子僵硬的想要去激活手中的光荣弹，只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苦难的转动眼球，就看见脖子边上的剑柄，那剑刃上面还有他的鲜血，眼球微微向下转动，他随后看见了横过自己脖子的剑刃，他的脑袋现在被夹在了剑刃上。 庄群走过来将长剑从墙壁上拔下来，不得不说，有时候不走寻常路十分有用，世界树探出枝条来，就在庄群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它的枝条就插入了圣子的体内，然后圣子的身体快速的干瘪下去。 “居然，人类也可以吗？”庄群伸出手，从世界树的枝干上接过了那枚晶体，他不久前在那个女孩身上就发现了这个东西。 刚才他也是忌惮于对方有这个东西，所以选择远程击杀，实际上这个距离拿手枪补刀更好，毕竟时代已经变了。 为了防止对方远程激发这个东西破坏掉祭坛，庄群立刻使用世界树将这东西包裹，然后人为激活，让它快速消耗在世界树的枝干之中。 “摩西摩西……” 庄群伸了个懒腰，终于将搞事情的小虫子处理掉了 虽然跑掉了一条大鱼，但是目前来看他的主要目的还是已经达成。 只不过他的能力居然可以吞噬人类，庄群刚才发现自己居然有一些不好的想法，立刻给自己约法三章，下一次即使敌人的能力很好，只要是人类，他就不会去吞噬。 他害怕自己被力量吸引，一次次突破自己的下限，然后被能力引诱成大魔王，他这个能力太逆天了，虽然吞噬之后有概率不会得到能力。 得到的能力也会是猴版，但是如果他有目的的去收集一些能力的话，给他足够时间，他会成为一个球形神秘学家。 拥有基数足够多的能力，足够让他面对任何事情的时候都可以游刃有余。 那些所谓的魔器大都不是本身邪恶，而是它们的能力会让使用者偏向不好的方向发展，比如庄群的这个能力。 与其去对付难啃的污染区，不如对那些没什么战斗力的神秘学家动手，毕竟现在剩下来的污染区都是别人啃不掉的东西。 例如门灵，它给庄群贡献的那个能力就非常的鸡肋，那东西需要多个思维体集合使用，这东西是给虫群准备的，庄群除非将自己切成几百块，不然根本用不到这东西。 但是打个比方，如果他将那几个之前配合军队战斗的神秘学家干掉，他至少知道自己大概率会获得观察类能力 亦或者控制火焰的能力。 而代价，庄群杀他们简直不要太简单，主要时间都花费在赶路上，至于联邦法律的问题，他完全可以对那些例如多伦一样的败类动手。 然后呢，既然对败类动手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大，更方便对抗污染，那么是否可以对一些能力对他有用，但是不愿意出工出力的家族神秘学家动手呢。 既然可以对这些家族神秘学家动手，那么为了一个足够诱人的能力，是否可以对没有好好开发自己能力的神秘学家动手。 然后就会在这个滑滑梯上一滑到底…… 庄群看着那个挂在枝干上的果实，叹了口气，这个敌人生前没给他造成什么麻烦，倒是死后给他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一个敌人啊。 庄群看向那边看起来就极其复杂的仪式祭坛，他的专攻方向是血肉神秘，而且还偏向科学侧一点，要说给人修复身体，治病救人，这是庄群的专业。 但是这个东西，庄群只感觉眼花缭乱，就好像被要求写一篇论述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哲学理论的矛盾与统一点论文的数学专业学生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思路。 不过没关系，庄群背后站着联邦这个组织，男孩靠近门口，找到了一个信号稍微好一点的地方，这里的建筑物里面居然加了一层铜网，似乎是为了阻碍信号。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长时间，那些头目都没有打电话摇人下来给女孩充当充电宝的缘故，不是他们关心员工或是爱兵如子，纯粹是因为不在服务区内。 “谁给我说一下，这东西是个啥玩意？” 第160章 时间换空间 “来，帮我看看这是啥玩意。”庄群将手机对准那边的祭坛，此刻龙这边已经接通了庄群的电话。 龙看了看就在他面前的台上，正在和主持人侃侃而谈的这个庄群，再看了看那个站在血泊之中，脸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的庄群，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你在哪里。”龙起身，给自己的副手交代了两句，然后快步离开这里，本来之后他需要上台发言的，作为大榕树病区的主要负责人，他需要安抚一下民众，给他们传达联邦的大腿依然很粗的信号。 但是现在主要任务是辅助庄群，演讲的事情交给副手就行，反正主持人圆一圆，大部分人不会在意为什么主要负责人没来，派一个副手过来是否有些不太尊重国柱大人。 “啊，估计是战争教会的某个老巢吧，我现在在素谭这里，你帮我找个能看懂这东西的人，看看能不能将降落点转移出市区。” “保持联系，注意安全，五分钟之内给你答复。”龙将电话信号接到指挥部那边，打开另外一部加密手机，拨通了一名老人的电话。 三分钟之后，随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进入视频会议中，他的眼睛在看到那个祭坛之后瞬间睁大。 “这是，异界降临仪式，请务必保存好这东西，有了它我们的研究可以提前几十年的进度。” 这名神秘学家立刻将脸贴在了屏幕上，似乎想要将这里的每一丝细节都刻入脑子之中。 “冕下，该地区的特别安全部队已经开拔前往您的位置，先头部队已经进入了大厦，请您守住入口，预计十六分钟之后我们的队伍会和您汇合，带队的是刀云上尉。” 这边分屏上面的一位参谋给庄群实时汇报着进度，得益于庄群将这个基地搅的天翻地覆，此刻原本可以抵抗一会的秘密基地变得脆弱不堪。 “降临点的位置距离这里非常近，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将降临点转移出去，到时候你想怎么研究这个仪式场都可以。” 庄群将手机对准仪式场的位置，那个神秘学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推了推眼镜，开始指挥庄群仔细打量起来。 几分钟之后，就在外面已经传来交火的声音时，这位对口的神秘学家终于观察完了这个仪式场，他立刻开始翻找图书，然后在纸上涂涂改改。 “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转移降临点，但是……” “怎么了。”庄群询问道。 “这个办法需要用时间来转换空间坐标，如果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可以将这里的落点放在那里。”神秘学家将地图调出来，那里是一处麦田，远离城市，属于郊区。 “但是如果这样做，降临时间会被缩短到半个小时之后。”神秘学家说完，抬头看向庄群和分屏里面的其他人。 他们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军队现在在原先的降临点待命，半个小时根本不够转移到五十公里之外然后展开防御。 “更近一点可以吗，找个折中的地方。”参谋长犹豫了一下，如果在那里降临，放着不管一定不可以，现在唯一可以机动过去的除去一支伞兵部队，就只有庄群了。 但是那样庄群面临的危险就太大了…… “空间和时间的参数只能互换，置换后降临时间只和现在降临点的空间坐标与此处坐标的直线距离有关，所以时间只会越来越短，实际上我们能做的就是将降临点推移到这个圆上的一点而已，其它地方要么是水厂电厂，要么就是高速路和山顶，现在这个圈还在持续缩小。” 神秘学家说完就不再发言，对他来说，他只能给出建议，不能参与决策。 “就这里，我可以拖住半个小时，援军什么时候可以就位。” “骑士团已经开始整备了，预计一个半小时之后到达指定位置，远火支援您到了就可以到达，但是只有三波，后续的支援需要等待炮兵团或者长弓手号到达指定地点，这需要您在那里至少坚持一个小时之后。” “那就去吧，放心，打不过我会跑的，它们拦不住我，我还年轻可没有准备现在就死在这里。” 庄群开了个小玩笑，只是参谋部那边却笑不出来， 不论如何庄群已经敲定了主意，现在参谋部这边只能加紧催促部队进入位置，同时让军区准备直升机来接庄群。 男孩数了数时间，发现这次的突击部队下来的时间居然还挺快，仅仅十三分钟，他就见到了这些穿着黑色护具，带着夜视仪和防毒面具的士兵。 他们在一辆正面由复合装甲和一挺机枪组成的小号装甲车的掩护下，迅速推进到了这里。 随着几名战士用催泪瓦斯摧毁了这些信徒最后的抵抗力，那个叫做刀云的军官终于和庄群成功会师。 这是一位女军官，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只强壮矫健的美洲豹。 “飞机已经准备好了，我的副官会带您上去，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庄群需要尽快赶到那里支援，对仪式的具体操作事宜会由那位神秘学家远程指挥这支部队完成。 直升机已经在楼顶待命，庄群坐在直升机上往下看，可以看见被装甲车与警车包围的整栋大楼，更远一点则是被军方包围的原降落点。 此刻这些包围那里的军队正在快速换防，仅留下一部分防化部队继续处理后续污染问题，尖刀部队会并入新的指挥体系去协助防卫新降临点的守备。 无法在这么短时间完成机动的重装部队则会前往面对那个新降临点的城市边缘，作为最后一道防线。 当庄群来到这片宛如黄色海洋的麦田时，先一步到达的直升机部队已经开始着手撤离人员了，此刻的麦田随着风的吹拂缓慢的波动着，就好像一整片金黄色的海浪。 这里的主人是一些农民，一年的劳动成果，以及世代养育他们的土地很难在短时间割舍，直到负责撤离的军官保证会按照市场价买下整片土地上的粮食。 而且等到事情处理完毕，他们会再次回到这里的，此刻才让这些人拖家带口的登上直升机。 第161章 坚守 晚庄群一步到达的是一支特殊的喷火部队，几架重型运输直升机将三辆喷火坦克，以及两个巨大的油桶吊装到了空地上。 随后那位庄群之前在前线见到的老人，一脸疲倦下了飞机，他从直升飞机上下来后，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正抚摸着那麦浪的少年。 他身上有一种可以被第一时间注意到的特质，是自信同时让人安心的感觉。 “终焉冕下，没想到是您过来。”老人快步过来，他刚刚正在配合防化部队处理泄露的生化污染。 然后就在紧急联络用的通讯器上得到了一级战备响应征召，这东西他这辈子还是第二次见。 上一次是被征调过去给骑士长打下手，处理一个四级污染的泄露事宜。 果然这次辅助的也是一位国柱，老人回想了一下昨天才在电视机上见到的终焉访谈节目，显然这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的很溜。 估计有人被打的很惨…… 现在可以过来的还有一支伞兵部队，但是他们没有重火力，过来只会徒增伤亡，而且还会占据空军的运力。 还不如等待第一重装合成旅，只是这支部队在首府驻扎，即使他们可以通过空运机动，到达这里也至少需要五个小时的整备时间，还不如等待骑士团过来抗线。 与此同时，联邦中央军飞天虎重装合成旅驻地，正在会议室和军官们开例行组会的旅长突然接到了上级的指示。 起初看见这份电报，他还有些吃惊，毕竟是一级战备，只不过核实完身份码之后，这位职业军人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站起身敲了敲桌子，让会议室内的视线都汇聚到自己这里。 “一级战备，按照六号应急预案部署，这不是演习，重复，这不是演习，行动代号天火，各单位进入战备状态。” 随着指令发出，联邦在素谭周围的军事力量开始快速响应，因为还有污染的威胁，联邦大部分非驻守任务的军队还保持着不弱的战斗力。 尤其是那些被当做预备队的中央军旅团，他们是联邦最后的气运了。 随着命令下达，在营房内的士兵被尖锐的集合哨惊醒，他们一边穿戴着装备，一边飞奔向车库。 当武备库的人开着车从弹药库中将弹药提出来，然后开始装备之后，距离他们收到信息开始算，也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 48分钟之后，部队进入战备状态，随着站在前方指挥车上的旅长一声令下，部队开拔前往指定地点。 在其它几个地方，几只在周围整备的部队驻地一样也在发生着类似的事情，而现在，庄群已经开始和第一批先头部队遭遇了。 老人挥动长棍，两边喷火坦克里面的远程操作系统打开了喷火器，火焰被老人汇聚起来，化作一条火龙。 只不过已经在不久前酣战一次的老人，现在构造出来的火龙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素谭是一个小地方，这里没有神秘学家常驻，周围最近的隶属于联邦和教会的神秘学家还在快马加鞭的赶来。 只是神秘学家之中擅长战斗的只占一部分，这一部分神秘学家还需要监控一些污染区。 虽然联邦和教会手上可以动用的神秘学家看似很多，实际上可以随时调动的也就四百出头，这些力量还需要时刻防备其它敌人。 尤其是那三个邪教，以及可能存在的死亡教会，在庄群出现之前，国柱这个级别的神秘学家每个人都有复数个需要对抗的敌人。 他实际上是那个好不容易出来的奇兵，这也是为什么先知那么自责的缘故，庄群本来可以继续猥琐发育一波，到时候甚至可以给对方来一波大的。 预计十分钟之后，还有两位神秘学家会过来助拳，现在的战场就是庄群的了。 “渎神者……”在传送门那边，还是蜘蛛打头，只是这次过来的蜘蛛居然在较为脆弱的身躯上披着铁质的铠甲。 老人挥动木棒，火龙放进来一些蜘蛛之后就开始大开杀戒，庄群则是前进一步。 他手中是他放在房子里的那柄长剑，这是军方给他捎带过来的，这柄剑和庄群几乎同一时间到达。 长剑划过前方的空间，三名提前潜伏过来，准备暗杀两人的几个隐身卓尔，直接被庄群斩下头颅。 老人扫视了一眼那几个被砍掉脑袋的卓尔，感觉自己的安全感爆棚，终焉给你站前排，还有什么好怕的。 降临点的门洞不知道是因为他们改变了时间和空间要素而产生了干扰，还是本来就应该这么大，居然要比上一次在市中心那里出现的门洞大将近三倍。 庄群感受到了那里面强大的力量，那是一股和他也不相上下的强大气息，庄群最为担心的是，这样的气息在那边不止一股。 显然，对方对于这里也是势在必得的。 当老人的火焰开始逐渐无法收割全部涌出来的蜘蛛时，那些拿着短刀的卓尔就从蜘蛛后面跳跃而出，开始从两边持续逼近两人。 庄群将第一个坐标发过去，随着他斩杀了几名越过老人火焰防线的卓尔战士之后，天空中伴随着尖锐的呼啸声，数十枚巡航导弹在传送门前落下。 原本已经踏着整齐的步伐进入此地，开始列出方阵防备庄群两人的卓尔军团，瞬间化作了无数的焦黑碎块。 轰炸虽然只持续了几秒钟，但是巨大的声浪和震动让老人几分钟才从那地震一般的摇晃中缓过神来，这是联邦最先进的巡航导弹。 从合成旅的发射车上完成发射，由卫星和地图完成制导，一次可以将十公里范围内的所有碳基生命变成碎块。 庄群持剑挡开了几枚飞向自己和老人方向的碎片，然后拍了拍老人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继续阻击那些还在持续不断涌出来的大小蜘蛛就可以。 伴随着精锐卓尔军团被一波带走，那边似乎难得安静了一段时间，似乎是在衡量是否还要继续填进去更多的军团。 很快他们就做出了决定，更多的装备着全身几丁质黑铠，手拿圆盾的精锐卓尔战士开始伴随着蜘蛛越过传送门。 火龙很快被随军一起出来的一个提着头骨灯笼的卓尔术士消灭，老人试图继续聚集火龙，只是被那边的术士用火球点爆了最后一辆燃料罐。 似乎是认为对面已经没有继续抵抗的能力，站在军团最前面，头盔上带着金属小骷髅装饰的指挥官将随身的号角拿出，高昂古老的号角声持续激发着每一个进入战场卓尔的斗志。 第162章 捉对单杀 “你准备撤退。”庄群注意到老人已经疲倦的状态，拍了拍他的肩膀命令道。 “是。”老人叹了口气，他虽然不想要现在撤退，像个逃兵一样，但是失去喷火器助力的自己，在正面战场上对庄群已经没有什么帮助了。 庄群呼唤了第二次火力支援，在火力支援开始打击之后，庄群提起长剑直冲那边的方阵，老人叹了口气，他从喷火坦克后面取下一辆越野摩托，快速离开了这个交战地点。 指挥部分出一架直升机去接应，同时武装直升机也终于来到了上方。 庄群伴随着轰炸一起冲入战阵之中，他的目标是那个卓尔术士，对方的威胁太大了，尤其是对天空中打击单位的威胁。 卓尔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下空间，它们的空军就是这些大的小的蜘蛛，这些蜘蛛会用网将自己吊在岩壁上，通过这些复杂的网络。 它们可以将卓尔战士运输到敌人后方，亦或者在空中喷射出绿色的粘液，袭击敌人地上的单位。 因为没有岩壁给蜘蛛展开，现在对空的重任完全给到了卓尔术士这边，一会武装直升机和空中炮艇会过来支援，还有两位跳伞进入此处的神秘学家，庄群需要先将那个术士处理掉，避免飞机被敌人打下来。 密集轰炸显然对于现在的卓尔精灵而言还是有些降维打击，它们刚刚集合好的战阵再一次被密集轰炸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庄群踩着轰炸的点杀入战阵之中，自顾不暇的卓尔战士根本无法阻拦狼入羊群的庄群，庄群的长剑在周身快速闪烁，挡开炸弹的破片，同时处理掉那些敢于阻拦他的任何敌人。 卓尔术士在轰炸开始的瞬间就给自己和自己的亲卫队展开了一面球形的防护罩，淡灰色的防护罩十分混浊，但是也很有效的将那些碎片隔离在了外面。 因为那屏障会将弹片反弹出去，所以那一块没有什么卓尔靠近，这反而构成了一个奇妙的空旷地带。 这更让庄群如入无人之地，世界树在身后摇曳一下，几只枝干刹那间插入了灰色的屏障之中。 伴随着屏障碎片一起进入卓尔术士视野的，是持剑逼近的庄群，卓尔术士不愧为血腥的地底世界锻炼出来的法系战斗人员。 看见敌人逼近，没有自乱阵脚，卓尔术士挥了挥手，两边的亲卫立刻顶了上去，它们是带着重甲和塔盾的蜘蛛卓尔。 这些卓尔大都是一些犯了不致死，但是也不容原谅的过错，比如延误战机，比如保护的贵族战死而它们还活着之类的。 它们的祭司出于废物利用的理念，会将这些精锐战士蜘蛛化，让它们得以在耐力和力量上比之前有一个极高的提升。 这些战士摆脱了卓尔种族上耐力不佳的缺点，可以披挂只露出眼睛的重铠，手握塔盾和钉头锤，而且因为被蜘蛛化的缘故，它们的移动速度反而有所上升，加上脑子已经大都被献祭给了蜘蛛女神。 现在的它们不再会恐惧，退缩，这种战争兵器被广大术士和贵族追捧，也被用来撕开敌人的防线。 四名重甲蜘蛛卓尔对视一眼，立刻由三人顶上去，试图压制住这个入侵者，后面一人则是拦在三人和术士中间，作为最后一道防线，同时防范有敌人趁这个机会偷袭。 庄群用长剑一挑，然后微微跃起，直接踩在了正对他的那个卓尔的塔盾上，这名卓尔甚至听见了自己节肢和手臂折断的声音。 随后它的六对漆黑复眼之中，只留下了那尖锐的剑痕，卓尔的头盔无法给予它们的头部哪怕一点的保障，庄群的剑宛如切入黄油一样丝滑的将它的脑袋斜着切开。 剩下两人正在向前冲击，没有料到敌人的速度如此之快，自己的队友甚至没有抵挡住哪怕一秒，就和纸糊的一样被碾碎了。 巨大的身躯和身上的重甲给予了它们强大的防御力，以及在冲锋和压制敌人时候的重量优势，同时也让此刻的两人无法立刻回援。 拦在庄群和术士中间的只剩下那个手持类似马槊一样的一杆长柄武器的武士蜘蛛卓尔，这只蜘蛛卓尔显然是这种特殊卓尔之中的精英单位。 它手中的马槊猛然刺出，抓住了庄群落地前的间隙，只是庄群微微提膝，直接站在了对方武器的侧面，随后庄群带着巨大的下落势能踩住了马槊。 握着另外一边的武士蜘蛛卓尔立刻意识到无法夺回武器的控制权，它直接放弃了手中的马槊，抽出腰间的斩马刀，侧过身体，用左手上的臂铠为掩护，合身用马刀劈砍向庄群。 它知道自己死定了，只是只要为身后的术士争取到哪怕多一秒，即使是战死，作为罪人的它，都可以被蜘蛛女神所宽恕。 至少他它的下一代不用和它一样，被制作成只能战争的兵器…… 庄群的长剑微微挑开对方的马刀，两柄武器在各自主人手中于侧面擦出一段段火花，随后就在武士蜘蛛卓尔即将可以用马刀斩向庄群身体的时候。 庄群直接踏着对方的身体踩了过去，这只穿着锁子甲，甲片外面套着一层皮甲的精锐武士，此刻就好像一只臭虫一样，被庄群碾压了过去。 卓尔术士看着被瞬间撕碎的防线，看着那个袭击者带着被碾碎卓尔武士的部分躯干，挥舞着长剑向它杀来。 它甚至听见了那名蜘蛛卓尔武士身体被碾碎时，那宛如甲壳生物被顽皮孩童用手指碾碎而发成的碎裂声。 卓尔术士立刻强制激发了手中的法术，随着它手中法杖的挥动，无形的波动裹挟在了法杖上，当术士挥动的时候，一道立场刃就袭向庄群的方向。 庄群侧身躲开了这几道力场刃，这些力场刃太分散，卓尔术士原本准备的法术是一整个区块的力场禁锢术，只是在这个世界的施法难度远超它的想象。 在那边可以瞬发的力场禁锢，在这里前摇三秒还没有到一半，它只能强制结束原本的法术，将它们拆分为几道力场刃。 只是这些力场刃甚至无法让庄群停顿哪怕一秒，不过术士也没有准备依靠这个杀敌，随着最后几道力场刃被再次转化，伴随着庄群剑刃挥下，一面圆形的无形盾牌阻挡住了庄群的进攻。 第163章 冲锋 那个恐怖的家伙踩着武士的残骸发起了冲锋，再一次冲锋，就好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挡在他面前一样。 术士回忆起了很久以前伴随老师一起参加的一次对地表的战斗，那次的敌人是多尔玛帝国，一个人类占据主体，同时也有一定比例他们远方亲戚，那些被卓尔们嫉妒而羡慕的对象——晨曦精灵的国家。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一个学徒，虽然继承了家族血脉里的力量，已经可以独立施展一些无伤大雅的法术，比如将奴隶的血液全部抽出来的血液魔法。 但是在那个庞大的战场上，当他自信满满的告知老师，他想要上场杀敌的时候，老师只是笑了笑，然后带着他来到了冲突的第一线。 当时他们从一个洞穴里面出来，洞穴的出口位于一个巨大丘陵地貌之中，当阳光挥洒下来之后，一名人类的轻骑兵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驹来到了山头上。 随后就是宛如地震似的摇晃，他的老师，那位半卓尔魔法大师，一位精通诅咒和预言魔法的贤者摸着他的脑袋，告诉他，他们的敌人来了。 阳光直射卓尔们的阵营，那些强壮的蜘化卓尔站在夜晚搭建的拒马和壕沟之后，他的老师拉着他来到阵型的最前方，比拒马和壕沟还要更前面的前面。 当那名斥候远远的望向这边之后，和阳光一起来到山坡这边的，是一整只地行龙骑士军团，他们的铠甲宛如镜面，在特意选定的位置和时间，他们发动了冲锋。 先是慢步，然后是小跑，卓尔们可以穿透石墙的箭矢被这堵墙直接崩开，随后当最前面的骑兵长挥动马刀之后，骑士们放下了立起来的长枪。 虽然这些骑士只有三层，但是他们的队形足够密集，宛如一道城墙一样的队伍，让年幼的他感受到了什么是战争。 他们的阵型就好像破布一样被对方直接撕开，然后这些骑士们快速在另外一面调转坐骑，抽出第二根骑枪，开始第二次冲击。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他身前的两道城墙就像那时卓尔们的军阵一样，被对方洞穿。 那个袭击者宛如一整队地形龙骑士一样，撕开了他们的战阵，他踏碎了那个无用的武士，将他的身体就好像破碎的床单一样踢开，然后冲向自己。 不过，不过最后他的导师，那位儒雅随和的贤者，最后使用死去的卓尔们施展了诅咒，他们优雅的漂浮在空中，看着下面那些不可一世的地行龙军团陷入迷幻之中，最后只能自相残杀而亡。 这是他的老师给他上的第一节课，他们是高贵的施法者，永远保持优雅，因为那些只会挥舞大棒的莽夫永远都不明白，智慧是多么的强大。 卓尔术士将圆盾布置在敌人进攻的必经之路上，手中汇聚起来浓郁的黑土元素，只是就在他准备在对方因为武器被滑开导致门洞大开后发动一击必杀时，那个战士直接松开了一只手，仅用单手控制住长剑。 砰…… 庄群单手握住被对方圆形护盾滑开的长剑，另外一只手握拳刺出，空气被压缩，继而发出沉闷的轰鸣。 对面正在准备进攻的卓尔术士显然吃了一惊，它立刻合十双手，随后卓尔向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出，一丝丝黑色的晶体凭空出现在它的手中，伴随着术士将晶体推向庄群，那黑色的晶体快速蔓延来开。 瞬间庄群身边一个半圆形的位置上就被这些黑色晶体包围，这些晶体向外以凸起的结晶颗粒示人，就好像蜷缩起来的刺猬一样。 对方似乎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逼退庄群的进攻，只是庄群没有停下，他收回拳头，前滑步然后汇聚全身的力量踹了出去，斯巴达之踢可以汇聚全身的力量。 虽然庄群的身体已经远超人类，但是发力方式还是相同的，伴随着这一脚，整片正在蔓延开来的晶体森林被直接破开，化作满天碎屑。 高强度的晶体穿透庄群的鞋底，刺入他的脚掌，在接触血液之后开始快速蔓延起来，庄群则是立刻发动无菌车间将身边护住，然后拿手术刀祛除了被晶体快速侵占的血肉组织。 随后庄群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将一口黑色的血痰吐了出来，这是刚才在刹那间通过毛孔和呼吸进入他体内的晶体。 显然这个魔法的攻击手段不仅是快速蔓延时的刺伤和作为防御屏障，碎裂的晶体碎片一样可以让那些没有办法快速清理入侵晶体的人死翘翘。 如果放任不管，指甲盖大小的入侵晶体可以在几秒钟之内侵占整个手臂，五六秒就可以干掉一个成年人，只希望这东西不会存在太长时间，要不然防化部队估计要哭死。 庄群破开对方的黑晶防御之后，却没有看见敌人，就在他准备继续寻找的时候，一股巨大的波动和危机感从脚下传来。 庄群立刻看向地下，在灵觉里面，一个绿油油的圆点正在汇聚，庄群立刻遵循身体的本能，用长剑扎入地下，同时立掌击打剑柄，整个人借力在空中完成了一次腾空。 长剑击碎那灵觉之中的绿色圆点后，一股波动瞬间扩散开来，正准备向这边赶来的两名重甲蜘蛛卓尔的动作开始僵硬。 几个呼吸的功夫，当第二波绿色脉冲扫过它们的时候，两人彻底支撑不住，它们的身体快速腐化，血肉化作黑泥和灰烬，徒留白骨支撑盔甲缓缓掉落在地上。 庄群看见那剑柄上同步蔓延出来了好似伸出手掌一样的绿色光束，只是对方两次都无法够到自己，在落地的瞬间，庄群抽出了背后的第二柄长剑。 一剑绞杀向那个藏在土里的卓尔术士，只不过在对方的头颅前剑刃瞬间暂停，卓尔术士终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在灵觉之中，当对方躯干上的那个红色的闪光消散的刹那，庄群的长剑微微一挖。 卓尔术士的头颅就就好像被加热后的冰激凌刀刮过冰激凌桶一样，他的头颅宛如一颗冰激凌球，被轻巧的挖了下来。 那是卓尔术士的保命手法，可以给自己和杀死自己的凶手之间建立一个夺舍的渠道，但是这个作弊一样的法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就是法术会消耗大量的能量，同时法术只能维持0.67秒，也就是说敌人必须要在这个时间里杀死它，才能让法术生效。 庄群通过极其强大的灵觉第二次在敌人的魔法中幸免于难，卓尔术士看着还在土壤中的身躯，双眼快速失去了光泽。 “抱歉，老师——我让您失望了……” 第164章 冲阵 庄群用手中长剑的剑锋挑飞插在地上，还被绿色光束浸染的长剑，那长剑直接插入了两名冲过来的卓尔战士体内。 两人宛如糖葫芦一样被反向钉在地上，身躯则是快速的腐化，庄群快速接近的瞬间微微跳起避开传导到地面上的绿色能量。 这些能量再次波动出去，不过因为是余波的缘故，只是让周围的卓尔们变得虚弱，亦或者陷入昏迷而已，庄群即使被波及到了，也就是流点鼻血罢了。 术士拖住庄群的这点功夫，卓尔的军团再次站稳了脚跟，只是此刻庄群的援军也已经到达，一个中队十二架武装直升机来到了降临点上空。 随着指战员一声令下，火箭弹再次覆盖了这片多灾多难的麦田，此刻的麦田上已经不剩下多少麦子，被火焰和钢铁蹂躏了一遍又一遍之后，这里的土地都被削掉了半米有余。 只是被天空中的火力打击压制了两次的卓尔，已经找到了对策，最新出来的部分卓尔带着一些腹部极其囊肿的大蜘蛛。 这些蜘蛛在卓尔战士的保护下将屁股对准天空，一张张白色的大网在空中结成，武装直升机的火箭弹只有第一批次打了个一个措手不及。 随后的几轮齐发大都被这些粘稠的网提前激发爆炸，亦或者直接被网上面的侵蚀性液体所腐蚀，导致无法激发。 在最新进来的战阵之中，士兵的精锐程度明显有了一个质的提升，这一次来抗线的全是蜘蛛卓尔，而且还有两个卓尔术士。 虽然这两人给庄群的感觉没有之前杀掉的那个卓尔术士强大，但是也足以给低空悬停的武装直升机造成威胁。 果不其然，就在庄群准备冲阵，同时提醒指挥部让他们将直升机撤走的时候，一名卓尔术士将手中的权杖指向一架直升机。 伴随着驾驶室里面爆开的血雾，这架直升机开始失控，旁边一架直升机也被这架失控的直升机带着撞向地面。 卓尔们在看到终于将敌人的“龙骑士”击落了一只，士气极大的提高，伴随着武器撞击盾牌的声音，它们开始踏着同伴的骸骨缓慢前进，同时散开护卫这个降临点，显然后面还有东西要过来。 庄群立刻将坐标交给指挥部，同时命令直升机撤退，武装直升机最后发射了一轮火箭弹，见敌人的卓尔术士开始准备第二波攻击，同时这一波火箭弹也没有造成什么杀伤，只能暂时离开。 “命令，让攻击部队将弹药换成延时引信，准备空爆，那里的部队有没有白磷弹、内爆弹、燃烧弹和集数炸弹，让他们给我用，把敌人压制住。” 参谋部里面，参谋们看见庄群顺利解决掉敌人的那个强大的术士刚松了口气，就发现那些入侵者已经可以有效的防范他们的火箭弹。 而且还可以对己方的低空低速目标造成威胁，这让指挥部内产生了一阵骚乱，不过很快骚动就被穿着礼服冲入此处的龙给强压下去。 “先别使用白磷弹、内爆弹和燃烧汽油弹，我记得卡尔多空军基地还有一批集数炸弹，让他们的空中炮艇现在起飞，半个小时应该可以赶得到。” “但是……” 正在负责指挥的是参谋长，他看着那边几乎糜烂的局势，想要争取一下。 “终焉还在那里，终焉的价值高于素谭市，必要的时候让178旅顶上去将终焉换下来，然后用核弹也是可选项。” “他会下来吗，你难道还不知道他的倔脾气。”参谋长揉了揉太阳穴。 “我来劝，他会的。”龙平静的说完，随后接管了此地的指挥权限。 “丘和狼道什么时候到。”龙将屏幕点开，开始询问参谋长。 “丘大概现在已经到了，狼道估计还要十分钟左右。”参谋长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顿时感觉松了一大口气，代管指挥权真的不是人干的事，那地方每一分钟都要承受极大的压力。 “让他们加速，它们已经有对空的手段，让丘提前下飞机，狼道让他现在就下飞机自己飞，他飞的比飞机快多了。” 龙布置完这边的任务，将大屏幕上的一个分屏接到骑士长那边。 “日安，冕下。”因为骑士长他们正在奔袭向庄群的位置，骑士长本人正在行进间，所以不是视频而只是通话。 “我们预计37分钟之后到达，终焉撑得住吗？”骑士长那边似乎正在什么巨大的机器旁边，这让他的话音掺杂在巨大噪音之中。 “他可以，对方拥有对空的手段，具体的情报我传递到您的终端上了，预计您到达之后会有三次火力打击就位，到时候指挥权会暂交于您。” 龙熟练的处理着这里的事情，原本庞杂的信息快速被他分析解离出来，周围的军事力量也被龙有效的调动起来。 如果说参谋长只能算是让联邦军队这个巨人笨拙的走起来，那么龙就是让这具傀儡奔跑起来。 不过现在庄群正在面对至今为止他面对的最棘手的一次战斗，他的火力打击已经全部用掉了，本来还有一次空中炮艇打击的，但是那个笨拙的大家伙需要空中力量保护。 这就是用来欺负那些没有对空手段萌新的大玩具，它对于术士而言就是一个薄皮大馅的饺子。 在卡尔多空军基地起飞的那架空中炮艇是有一位神秘学家陪同，这才可以安全的完成打击任务。 庄群此刻算是实际上的孤军奋战，敌人的战阵已经展开，那两个术士没有了后顾之忧，开始将几只蜘蛛携带过来的巨大符文展开。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庄群知道敌人在干什么他去搞破坏绝对没有错，男孩直冲向由重甲蜘蛛卓尔组成的战阵。 这些蜘蛛卓尔的阵型极其稳固，即使庄群试图通过击溃之前进入的卓尔战士，然后驱赶它们去冲击敌方的阵型也没有任何收获。 那些蜘蛛卓尔好像完全不在乎这些友军的性命，当这些残兵试图冲入它们阵型的时候，这些卓尔会直接用短刀从盾牌间刺出将对方插死。 几次尝试之后，庄群只能选择直接冲阵，但它们似乎就是在等待他冲击。 当庄群继续击溃了一小支之前过来的卓尔战士，赶着它们当做肉盾冲向战阵的时候，蜘蛛卓尔们瞬间半蹲，后面手持强弩的卓尔射手同时完成了一次齐射。 庄群抓住一只卓尔当做挡箭牌，但箭矢还是穿透了对方的身体。 庄群只能暂缓冲击，用长剑去挡开即将刺入他身体的箭矢，伴随着一次齐射，这些逃向蜘蛛卓尔战阵的卓尔战士们就已经所剩无几了。 其它幸存下来的卓尔，也被友军的箭矢射穿了躯干，那上面附带的剧毒，让它们这些天生具有一定抗毒体质的卓尔都无法幸免。 几个呼吸的功夫，这些卓尔就脸色潮红的抓着自己的喉咙，然后快速窒息而死。 第165章 嘎嘎乱杀 剑光在漆黑的盾牌和盔甲之中快速闪烁，蜘蛛卓尔们则是采用了打呆仗的方法，利用人数优势往里面不停的挤过去，试图利用人挤人的方式压缩庄群的活动空间。 在冲突的核心区域，庄群在最开始快速突破了三道防线之后，就陷入了泥潭之中，他的突进速度肉眼可见的缓慢下来。 周围的尸体堆积起来，让他甚至可以俯视敌人，他走过的地方，尸体堆积起来了一条龙脊。 此刻丘终于从侧面的山崖上进入了战场，就看那些从降临点出来的卓尔只保留了少数斥候继续向外扩张。 其它一部分精锐的武士卓尔护卫着两个正在准备扩大降临点的术士，剩下的卓尔全部都拥挤在一起，就好像簇拥着蚁后的行军蚁一样，围成一个团。 即使如此，它们依然无法阻挡那个在中心处坚定向着术士方向进发的身影，卓尔们进入庄群攻击范围的速度和庄群用长剑挖掉它们头颅的速度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丘咽了口唾沫，他感觉此刻更应该被担心的是那些卓尔，而不是这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杀神。 他都害怕自己下去了，也会被对方一剑砍掉脑袋，对方的动作实在是太高效了，就好像将杀戮当做了一个流水线的工作，而那些可怜的被后面士兵推着前进的卓尔则是这条生产线上的原料。 只不过它们的策略也是卓有成效的，庄群现在距离两名术士卓尔还有至少三公里的距离，这三公里在原先，他只需要四分钟不到就可以杀到。 但是现在密密麻麻的卓尔将这之间的所有空隙都填满了，庄群只能一点一点杀过去。 丘立刻确定了目标，他将小推车放下，然后将一挺自动榴弹发射器和一挺高精度防空机枪端了起来。 他先是悄咪咪的摸到后面的位置上，然后用机枪瞄准了那边正在如若无人制作着东西的术士，这两人的学徒也已经来到了周围，几十只蜘蛛则是用屁股对准天空，防范那些从天而降的攻击。 丘悄咪咪的摸过来，然后端住机枪，拳头大小的子弹倾泻而出，他强大的实力可以让这些被附魔过的子弹准确的命中敌人，即使此刻的机枪射速高达300发每秒。 丘用防空机枪打出了莫桑比克射击发，背对他的那名术士被一枪头，两枪胸膛直接击杀。 子弹毫无保留的撕开了它的胸膛和头颅，尸体都无法辨认出人形，不能说死无全尸，只能说初具人形。 后面的那个术士立刻挥动手中的能量，暂时挡下来了一发子弹，只是另外两发还是命中了它的胸膛，伴随着一个被动激发的护符破碎，术士最终被一发子弹腰斩。 丘没有厚此薄彼，那些学徒一样被重点关照，它们被三发打完之后，大都像浆糊一样粘在地上。 原本井然有序的术士集团们瞬间乱作一团，外围警戒的卓尔武士愤怒的冲向袭击者，它们主要的警惕对象是天空中可能出现的敌方“龙骑士”，亦或者那个本世界神子的杀戮。 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敌人，现在尊贵的术士死了一个，那些术士的学徒也死伤大半，先不说延误战机一事，就是因失误让主母最喜欢的女儿们死亡这一项罪名，就可以让它们被制作成蜘蛛卓尔。 那可是比死亡更恐怖的刑罚，还不如现在就光荣的战死，以此期待主母不会迁怒于它们的家人。 丘没有管那些冲过来的卓尔战士，他继续扣动扳机，手中的枪管快速过热，同时那些在腹地的术士学徒们直接被逐个打成大酱。 只是可惜的是，那个被他打断了半截身体的术士，在袭击后的瞬间就被那些边上的战士用身体挡住了，他的子弹将一层层卓尔作成浆糊之后，却发现那个术士早已经无影无踪。 不过他的主要目的已经完成，丘将改装后的防空机枪扔掉，然后将背后的那柄自动榴弹发射器握在手中。 这柄原先设计为安装在装甲载具上，为空降部队提供多种火力打击任务的枪械，此刻在比一般人大好几号的丘手上，刚刚好。 他将背后的弹链理了理，然后将枪口对准已经逼近他的卓尔们。 “孙贼们，时代它变了………” 榴弹枪快速的激发着，这些卓尔战士也被快速收割着，只是它们显然不准备活着回去了，抱着必死的决心，这些卓尔用性命一点点逼近丘的位置。 而在另外一边，被庄群缓慢屠戮着的大军，终于开始渐渐崩溃，当你知道你的牺牲毫无作用，踩着的同伴尸骸马上就会是你的结局时，压抑就是确实存在的。 即使这些被选入进攻部队的卓尔大都是狂信徒，而且也已经在无数的血腥战斗之中锻炼出了极其坚韧的意志，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屠宰场的时候，它们还是营啸了。 伴随着侧面一处原本默默拥挤向庄群的卓尔群中出现了一声尖啸，那些压抑已久的卓尔们开始用手中的武器无差别的攻击自己的同伴。 很快这个原本统一指向庄群的长矛，就自己瓦解了自己，卓尔们开始相互厮杀，即使那些穿着更加精锐盔甲的基层指挥官拼尽全力去制止也无济于事。 只不过已经被杀怕了的它们，即使已经红了眼，也十分自觉的给庄群留出了足够宽广的道路。 它们只是为了发泄，不是为了找死…… 庄群没有去管那些已经被他杀破了胆，现在自行给他留出来一个半径约为十米圆的卓尔们，他的视线注视在了降临点的位置上。 在那里，一个东西正在试图出来，那是一个比他还要强大的气息，庄群猜测那两个术士刚才捣鼓了好一会，送掉了这么多同类的性命，就是为了让对方可以无损的进来。 似乎这个降临点对于过来人的实力有所限制，那个人之前是过不来的，但是现在随着术士在那些战士用性命牵制住庄群的时候，将一部分法阵完成，那个存在终于可以过来了。 庄群随手抓过一只被同伴踩踏的只剩一口气的卓尔，用它的斗篷擦了擦长剑，然后一剑将它的头颅砍下来，给它赏了个痛快。 即使是庄群从直播间获得的那柄秘银长剑，现在也已经多出了好几个豁口，那柄商家给他来打广告的样品长剑，则是早已折断。 第166章 失足圣骑士 那东西即将要进来了，只不过也因为它强行进入，不仅让降临通道变得极其脆弱，而且让自己的实力也被压制了下来。 不怪它着急，纯粹是投入了这么多性命还是完全没有一点成效，时间拖的越长，对面的守备力量一定也会越强大。 但是现在它们甚至都没有将降临点周围撕开，后面压阵的人终于等不下去了，选择拼着受伤也要亲自过来将庄群这个数值怪干掉。 伴随着降临点的一阵抖动，一名穿着带着锈迹和破损盔甲的圣骑士自通道中缓缓走出，对方手持骑士剑，另外一手则是一面固定在小臂盔甲上的圆盾。 庄群顿了顿，实在是这个圣骑士和那些卓尔的画风有些不一样，不过也就是犹豫了片刻，在对方还没有彻底进入此地空间的瞬间，庄群挥剑向它的头颅而去，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先砍掉脑袋再说，其它的交给法医。 不过在跃进的瞬间，庄群就感觉眉形一阵刺痛，他立刻侧向跃开，与此同时一股绿色的毒液擦着庄群的边落在远处的土地上。 地上堆叠的卓尔尸体快速被腐化，绿色的烟雾带着黑色的丝线弥漫上天空，两个还没有死透，亦或是装死的卓尔尖叫着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 但是已经被毒液沾染的它们，还是在这个过程中直接被腐蚀为骷髅，血肉一块块黑化，然后从雪白的骨骼上落下来。 庄群虽然躲开了敌人的袭击，但是那个圣骑士也终于进入了此地，庄群蹬地直冲对方，此刻对手还没有站稳脚跟，先攻击看看能不能偷袭干掉。 两人的剑在空中快速交手，庄群一个翻滚躲过对方的圆盾挥击，然后压低身体用长剑试图通过敌人盔甲的缝隙攻击敌人，不过对方的战斗经验不在庄群之下，似乎比他还要更强，强的多。 庄群第一次在技巧上如此狼狈的被压制住，对方的单手剑比他的攻击范围更广，而且有身形优势，庄群还需要破开对方的盔甲和那面小盾。 他也是第一次发现，盾牌居然可以这样玩，对方没有将盾牌当做单纯的盾牌，而是充分利用了它的空间属性，以此来阻拦庄群的攻击路线。 利用这种类似下棋的方式，一点点耐心的利用技巧将庄群逼入它的节奏之中，然后缓慢绞杀。 对手的速度也一点都不慢，现在被缠住的反而是庄群，他只能尽力支撑，试图找寻破局的关键。 而在另外一边，随着庄群这个数值怪被拖住，那名被丘的子弹腰斩的术士果然还没有死，它拉过来一只蜘蛛，将自己暂时接在蜘蛛上维持生命。 然后由剩余的卓尔战士护卫着，继续布置仪式，伴随着这名术士的工作，降临点也终于开始稳定下来。 期间联邦军队也试图用远程火力打击这个敌人，只不过对方的蜘蛛防空系统已经布置完成，虽然不能算是滴水不漏，但是暂时联邦的远程火力还是无法破开。 最令人的绝望的是，庄群看见了又一个仅稍弱于这名正在与他缠圣骑士的长棍武僧也来到了那名术士身边护卫。 庄群尝试用灵觉察看了两人一眼，发现它们的背后脖颈的位置上都有一条丝线链接着远处的降临点，他立刻猜到这两人都是被控制的，庄群也尝试去斩断那丝线。 只不过他的物理攻击毫无用处，现在他被骑士缠住 也没有时间去将这份发现告诉联邦，让他们尝试截断丝线。 两人的战斗开始进入白热化，双方的剑刃在空中快速交击，火星四溅，两人的动作几乎化作残影，让那边正在准备最后仪式的术士都暗暗咂舌。 “干好你的事，主母答应你，只要你将通道布置完，可以满足你的一个要求。”新来的半兽人武僧看见开小差的术士，立刻开始画大饼。 “我想要他可以吗？”术士嗤笑了一声，满足条件？要不是主母它反抗不了，谁会过来打头阵，它可不是那些大头兵，让教士一忽悠就脑子烧掉了过来填线。 “这个不行，这位神子母神点名要，他会被转化为一位高贵的卓尔王子。”武僧摇了摇头，随后指向一旁，“但是那边的可以。” “凎！”丘发现那个恐怖的家伙指向自己，立刻拔腿就跑，他已经发现了，终焉都被压制住了，他留在这里本来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再偷袭一下那个术士。 但是没有想到这东西居然馋他身子…… “凑合吧。”术士看了一眼那个异界人。 虽然远远比不上主母的那位隶属于红骑士教会的圣骑士打手。 但被转化为蜘蛛卓尔武士的话，应该战斗力也还算可以，术士除去少部分，其它都不擅长近身战斗，毕竟它们需要研究法术，挖掘血脉，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锻炼武艺。 如果可以有一位战斗力极高的战士作为护卫，它们的施法就可以更加安全，比如主母大人的圣骑士，即使是母神那位蜘蛛女神，为了保护自己的大祭司，亦或者寻找代行者，也需要培养卓尔王子。 不过这么想它就平衡了不少，毕竟它猜测主母也是想要将那个神子转化为自己战力的，毕竟对方可是在这个能量级别低于本土的世界都可以达到这个成就。 而且他看起来还是幼年期，等到成年了，估计可以单杀好几个那个红骑士教会的圣骑士。 最重要的是，他是其它位面的神子，不管它们之后战斗有没有打赢，只要对方不反向入侵过来站稳脚跟，那么当它们将人绑回去，空间门一关，这人就属于身世清白的高级战力。 主母当年配合恶魔将这名红骑士教会的圣骑士控制之后，可是向母神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同时向母神的教会上供了自己一半的领地。 最后才得已让母神保住自己这个淘来的宝贝疙瘩，要不然红骑士估计会组织一次圣战，直接闯入地下去将这个胆大妄为到将圣骑士身体作为原料制作傀儡的卓尔主母打成大酱。 即使如此，母神也只是帮助主母遮蔽了红骑士找寻这名圣骑士的目光，它还是不敢将这个圣骑士摆上台面，只敢悄咪咪带在自己身边。 这位术士曾经不止一次听见了其它主母笑话它们主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但是它知道，这些人实际上就是在嫉妒。 但是现在，主母将自己的最高战力都派过来了，然后还是被母神截胡了，怎么不能让它感觉舒心，至少它不是一个人在受伤。 第167章 检测到在途核打击 庄群再次荡开圣骑士的长剑，然后贴地逼近对方，在再一次被圆盾阻挡路线的时候，男孩直接一脚踩在了对手的膝甲上。 骑士立刻回身反击，庄群则是在他的膝盖上短暂借力，然后翻身跃过他，这宛如杂技一样的进攻套路将自己完全暴露在敌人的攻击路线下。 但是同样的，庄群利用这一瞬间的机会挥动长剑，伴随着圣骑士后颈处的铠甲被破开，那灰白色皮肤下面的是一只将八只节肢全部扎入骑士脊柱的黑蜘蛛。 黑蜘蛛在被暴露在空气中后挣扎了一下，只不过庄群刚才的力道斩断骑士的脖子完全不够，但是让这只脆弱的蜘蛛被击晕还是足够的。 庄群落地后迅速向前翻滚躲避可能的攻击，然后绕了个圈再次进攻向呆立的圣骑士，圣骑士这具身体的意志随着庄群将蜘蛛暂时击晕似乎有了一定的复苏。 他的对抗让原本就昏迷过去的蜘蛛更是呆立当场，庄群轻松的切开了蜘蛛的身体，然后用手扣住对方，将它连根拔出。 骑士向前一个踉跄，随后跪倒在地，他将自己的脸甲摘下，抛向一边，抬起灰白的眼睛看向那灰色的天空，好久了，这是回到家乡了吗？ 就在圣骑士迷惑的时候，一道身影从他身边冲过，直冲那边的卓尔术士，对方白色的发丝因为失去了发带的约束而散开，在夕阳的照耀下和着汗水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血液干枯在他的衣服和手臂上，只是圣骑士还是看见了，一枚耀眼的灵魂，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骑士再次握起自己的武器，跟着少年一起冲向敌人。 发现那个似乎被解控的人一起跟着自己冲过来的时候，庄群着实吓了一跳，虽然他通过灵觉发现这人和降临点的连接丝线已经消失了。 但是谁知道对方有没有什么离线控制终端，他之所以不去处理，纯粹是因为那里的术士已经要完成法术了，而丘则不顾自身安危的引开了那名武僧。 此刻就是最佳的时机，庄群估计自己再也没有下一次斩杀术士，将仪式破坏的机会了，他不能辜负丘以身为饵对他的信任，即使后面也是一个敌人，依然要先杀掉那个术士再去考虑别的。 武僧似乎也意识到了原本被圣骑士缠住的庄群已经破局而出，它一边暗骂这玩意中看不中用，当初就应该砍掉脑袋作成无头骑士。 一边放弃了被追的喊亚麻跌的丘，反身去对付冲向术士的庄群，此刻庄群体力已经消耗殆尽，身上有圣骑士留下的两道被异常能量缠绕，暂时无法愈合的巨大伤口，左前方和后面都是敌人。 庄群握住长剑，坚定的刺向术士，不论如何，这个术士必须死，要不然空间稳定了，也许又是一个类似黑门和天坑的五级污染。 单单一个黑门就让联邦几个王牌师被拖在那边，再来一个，联邦苦苦支撑的局势会直接被击穿，到时候就是真正的启示录了。 圣骑士看向准备拦截庄群的武僧，放弃了保护这位秩序侧神子的准备，转身去拦截武僧。 庄群一剑将卓尔术士的头颅斩下，这个卓尔术士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局势的转变，耐心调整仪式场的它，抬头的时候只看到庄群滑落的剑刃，随着短暂的漆黑之后，则是跪倒在地面上自己链接着蜘蛛的尸体。 庄群干掉了术士后立刻催动世界树，全盘摧毁周围一切的能量结构，同时挥动长剑继续屠杀还在这里的术士学徒。 巨大的能量波动在身后传来，圣骑士侧头看向那边，就见那名秩序侧的神子从爆炸的能量波动之中走了出来，能量波动产生的风暴给他身上拉出一条条深可见骨的痕迹。 鲜血挥洒在土地上，与敌人一起长眠于此。 虽然圣骑士不知道对方隶属于哪一位秩序神，但是按照对方身上哪怕不用阵营检测魔法都可以感受到的那阳光一般的气息，他也能判断出谁是敌人。 两名都是足以让一位卓尔主母当做贴身护卫去控制的强大战士在远处交锋，他们两人一个擅长宛如下棋一样层层算计逼近的武艺，一位则是最纯粹而直接的棍法。 因为和庄群的战斗，加上刚刚脱离主母的控制，圣骑士虽然比对方强，但是依然只能和武僧勉强打个平手。 就在丘喘息着再次爬上山丘，看着远处终于稳定下来的局势时，那武僧尖啸一声，随后他挥棍避开圣骑士，用怨恨的眼神看向庄群，然后冲向了男孩。 就在圣骑士努力追上对方准备救援，庄群疲倦的站起来，将已经坑坑洼洼的长剑立起，准备再一次的苦战时。 那名武僧直接绕过庄群扑向被庄群斩杀而汇聚而成的巨大尸体堆，他在路上还顺手摘掉了几枚属于幸存卓尔战士的心脏。 吞下心脏之后，武僧站在尸体堆上，扔掉自己的武器，直接抛开了自己的肚皮，先一步意识到不对劲的圣骑士立刻将自己的长剑投出，只是已经晚了。 战争产生的巨大血气，怨恨和血肉让这个祭献达到了极高的水准，随着血色的红光展开，通道彻底稳定了下来。 那边整备待发的军团已经做好了准备，它们踏着整齐的步伐进入这里，打头的是两头从低空俯冲进入这里，然后再次拉起冲入不知何时被乌云笼罩着天空的双头飞龙骑士。 直面一支如此庞大的军队，庄群叹了口气，他估计回不去了，男孩将腰间的信号弹取下来，一枚红色的信号弹飞上天空。 还在赶向这边的狼道看见那在空中点亮的一抹红色，直接掉头就跑，这是发动核打击的信号，代表着庄群认为事态完全失控，只能用核打击荡平一切。 核弹会杀死所有敌人，但是一样会让这块土地彻底荒废，同时后续部队也需要忍受核辐射进入污染区域去尝试封锁降临点。 这是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招数，但是可以暂时挡住敌人的进攻，先挡住再说别的。 圣骑士这个时候也砍掉几个拦在中间的碍事卓尔，来到了庄群身边。 庄群似乎是意识到即将死亡的命运，他的能力也许可以撑住一波打击，也许不行，但是大概率是不行的，毕竟大榕树给予他的果实只是将高能结构绑定在蛋白质结构里面。 这里会是核爆中心，马上核弹就会到来，高温会将周围二十公里直接气化掉，这是联邦手中最大的底牌。 他的蛋白质结构无法幸存，此刻这个人是敌人还是朋友就无所谓了，反正一会都要一起化作离子状态，到时候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第168章 薛定谔的好运 圣骑士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通用语言圣术，这是改版自一种类似的魔法。 在被卓尔主母控制的时候，因为信仰和心灵被封闭的缘故，他并不能使用圣术，而此刻挣脱了卓尔主母的控制，圣骑士体内的神圣力量再次复苏回来，欢快的跳跃着。 “怎么称呼。”圣骑士在庄群旁边停下，低头细细打量这个少年，少年身高只到他胸口，面容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稚气，不过更多的是一种开锋之后极致的锋利。 很难想象，一个人可以同时有利刃的锋利和太阳一样的温度，这两者诡异的共存着，不过圣骑士很确定，少年年岁估计比他那几个调皮的徒弟都大不了多少。 只是他身上此刻却沾满了敌人的鲜血，深可见骨的一处处伤痕正在快速愈合，随着男孩将长剑插在地上，他似乎并没有去进攻那些闯入这里卓尔战士的欲望。 圣骑士侧过头看见了少年的眼睛，那是一双可以反射出你倒影的眼睛，只是里面并没有那些卓尔，对方似乎只是在最后打量着远方的山和大河。 卓尔们也不敢擅自发起攻击，尤其是那些在对面通过魔法看见这边这个杀神恐怖战斗力的高层们，它们小心的绕开庄群的方向，在另外一边整顿军备。 不管对方是空城计也好，是强弩之末也罢，他不进攻就是最好的，上一次想要通过车轮战干掉他的卓尔们，此刻都躺在地上，叠的老高了。 而想要单对单干掉他的人更是一个被挖掉了头颅，现在身子还被埋在土里，那可是它们卓尔一族年轻一辈最强的，也是最天才的术士。 它们的最强者葬送者最得意的弟子，而另外一个则是安静的站在对方身边，显然是被解控了。 此地的临时指挥官，那位和蜘蛛女神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的主母此刻才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只是没有办法。 它们最开始发现这个空间门是因为有人在亵渎母神，但是随后，伴随着第一批探路的小队带回了那里的信息，一个类似地上的世界，有蓝天，有流水，有高山、太阳和肥沃的土地，这让母神下达指令，命令由这位签了卖身契的主母打头阵，拿下那片丰饶的土地。 对于底层卓尔来说，太阳，地表是它们的执念，故而通过神教牧师的宣传，那些大头兵的战斗意愿很高，对于母神来说，一块处子之地代表着另外一种可能。 让祂的神职扩展的可能，现在地表和地下每个萝卜坑都被填满了，除非干掉一个神明，否则根本不可能和平获得神位。 但是强大的祂打不过，弱小的那些大都是有靠山的，祂惹不起，所以现在这个新位面就是祂几千年以来唯一的机会，这怎么能不让母神疯狂。 但是对于不上不下的主母来说，它只想做一个既得利益者，安安生生过日子，反正它的宫殿里面有从地上掳掠过来的人类歌姬与吟游诗人，有用藏天石模拟的天空。 有花费大价钱运过来的草皮以及移植的山脉和花朵，它甚至可以派遣自己的分身到地表和小神甫谈个恋爱，顺便拐个神职人员的灵魂回来解解馋。 现在开战唯一受伤，唯一完全没有利益，反而会因为战争损耗力量被其它主母瓜分，被后进者撺掇权柄的就是它们这些主母了。 这也是为什么这次打头阵的只有它，因为那些小姐妹都在后面看戏呢，就它这只傻狍子被主母拿捏了把柄，它和对方的契约还有一百年才过期。 当初签订契约的时候，它没有意识到会被拉入如此泥潭，原本它的估计就是会被主母当做侍妾一段时间，面子什么的丢了就丢了，反正里子它得到了。 即使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需要代表主母完成一些危险系数比较大的谈判和远征工作，但是这都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签订的时候谁能想到，区区一百五十年主母就可以走了狗屎运的在自己领地周围发现一个可以生存的异界位面稳定通道。 这比扔一块砖头，将一位强力神在人间的代行者砸倒的概率都要小，至少这些神明的代行者有不少，但是这种宜居位面可不多见。 首先大部分位面大都不适宜卓尔居住，大部分和地底世界有链接的位面都是类似于地狱，元素世界这种极其恶劣的环境。 亦或者一些无法理解的位面，那里更加危险，即使是母神过去，说不定也会死一两个化身在那里。 像是现在它们发现的这个有植被，有类似空气成分，有相似重力和类似日照时间的世界，简直就是粪坑里面淘出的金子。 再加上位面门开关极快，一般位面只能容许一些探险小队进入后返回的余量，像是这样可以让军团进入的十分稀少。 要不是对方渎神了，它们估计都无法发现对方，这一系列的巧合，还让这位主管阴谋的母神一度怀疑这是某个竞争者，或者干脆是那个虚伪的正神布的局，目的就是为了弄死祂。 这让祂最开始进行了好几次测试，直到现在，试探的小脚脚几次探入都没有事情发生，贪婪才终于战胜了理智和谨慎。 母神的化身才使用战死的卓尔战士作为原料，拿那名武士作为引子，直接使用神力强行稳定下来了传送门。 卓尔大军随后伴随着高昂的军乐，踏着整齐的步伐进入了这块处子之地。 “我？我叫庄群。”男孩站在大军前，似乎在欣赏最后的日落，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他，过了好一会才侧过面颊回答圣骑士的问题。 “能否知晓您的主神是哪一位。”圣骑士小心的询问道，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不在原先世界了，在有些世界里，询问别人的信仰被认为是一种冒犯的行为。 但是他真的很好奇，这位少年隶属于哪一位正神的麾下。 “我并不信仰任何神明。”庄群低头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快到了，他抬头看向卡尔多军事基地的方向，如果他没有猜错，核弹应该是在那边通过弹道导弹的方式运送过来的。 第169章 骑士团—)冲锋 天空上，被灰色打底，由黑色点缀的云层之中，突兀的闪烁了几道亮光，随后是两具从云层之中落下来的黑色块状物体。 伴随着掺杂在雷声中的爆炸声，几条原本慢悠悠从门洞里面爬出来的双头龙立刻振翅起飞，巨大的双足直接将前面数十名来不及躲避的卓尔战士踩成了肉泥。 “空军为什么还没有撤退？”庄群疑惑的看向天空，这个时间点在空中的单位只有从卡尔多空军基地过来支援的空军歼击机了。 但是现在再不走，他们估计也会折在这里。 就在庄群拿出对讲机，想要让他们快点撤离的时候，云层被撕开了。 阳光伴随着云层中闪过的一道道闪电，将一群正盘旋在被破开的那一小块云层上盘旋的大鸟们照亮了。 “骑士团——冲锋！！！” 伴随着一声苍劲有力的命令从对讲机里面传来，大鸟们开始成批次向着低空俯冲而来，阳光和雷电的闪光在后面追赶着他们。 在那前掠翼上，白色的闪电，金色的阳光交织在一起，机群以几乎垂直的角度向下俯冲，机腹位置的细长几何外观的航弹开始瞄准。 谁能说他们不是骑士，这航弹是他们的骑枪，那航炮则是他们的马刀，战机为马，长空为疆。 半空中的几头紧急升空的双头龙试图去阻拦这只向着地面俯冲而来的骑士团，机队最前面的几架次甚至没有躲避，一连串短暂的点射就解决了对方。 作为冲锋箭头的他们，轻松将不知死活的双头龙在半空中击落，这些尸块只是自由落体，很快就被机队赶上，在地上众人的注视之中，机队宛如一面墙壁一样直接撞了上去。 那些尸块只能在飞机反射着阳光的银白色涂装上留下一些红色的痕迹，就好像粘在重骑士马蹄上的可怜步兵。 卓尔虽然震惊于敌人龙骑士军团的强大，但还是组织起了有效的防空，按照之前的经验，它们的蜘蛛将大屁股对准了天空。 只是还没有等到它们发射，前排的飞机就用短暂的点射将那些笨重的家伙打爆，伴随着一片片绿色的血液在卓尔的阵型之中爆开。 原本士气高昂的卓尔军团也开始慌乱起来，这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敌人，龙骑士这种高级兵种一般是作为天空中的指挥单位，而非负责俯冲冲锋的。 即使是索西尼帝国最强大的时候，也无法拉出来一支这样可以俯冲冲锋的龙骑士军团来，最多让一些狮鹫骑士和龙骑士编队，去骚扰敌人的魔法师和后方的补给线。 正面而来的冲锋卓尔们见识过，但是从天上而来的冲锋应该如何对抗，跳起来击打对方的膝盖吗？ 一些有经验的老战士选择蹲下来降低自己的重心，然后用盾牌防护住头顶的位置，这是它们面对那些从洞穴顶端发起酸液攻击蜘蛛时候的方法。 一眨眼的功夫，机群已经带着一阵强烈的风来到了卓尔军团的正上方，一位身高远超常人，身材修长的卓尔看向天空，用它那宛如蜘蛛枝节末端的手指指向天空中集团冲锋的骑士们。 一道水桶粗细的绿色光芒针尖对麦芒的射向机群，不过在二者即将接触的瞬间，机群瞬间破碎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一样。 而在那巨大卓尔的身后，“镜子”的对面，机群从黑暗中带着光芒冲入敌群，前方负责破开防御的机群迅速用机枪将地面上敌人的术士集团和工程器械处理掉。 随后他们拉动飞机，在距离地面仅仅几十米的地方向两边快速分开为后面装备了骑枪的队友让开攻击位。 伴随着一颗颗闪光的球体在卓尔的军阵之中亮起，它们的阵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崩溃，随军过来的几名和巨人一样的强大个体更是被针对了。 在机群攻击中端，伴随着前面两个架次飞机集火那个巨人，巨人支起来的护罩瞬间破损，而后面一架在机翼上画着十二颗红星的攻击机发动了最后的致命一击。 一枚宛如尖刺的航弹从机腹上被放下，攻击机在接近地面的四米的位置才放开了航弹，然后极速拉升。 那航弹伴随着巨人的护盾被破开的瞬间，直直插入对方的胸膛之中，就在庄群以为这只是一发穿甲弹的时候。 一个巨大的金色十字架伴随着航弹命中目标而缓缓展开于目标原本的地方上。 蜘蛛女神的化身还没有站稳脚跟，就连召唤本体降临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一发圣裁毙命于此，一同被蒸发掉的还有本次入侵军阵之中几乎1\/3的高级战斗力。 只有几个位于十字架半径一公里边缘处的高级术士意识到不对，在最后关头完成了逃脱。 蜘蛛女神似乎是发觉了前线化身的失联，不过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祂如果这一次失去了机会，被异界人赶回来，那么对方无论是关闭通道还是反攻，都会让祂成为笑柄。 甚至这次失败的阴谋还会让一些不该有想法的眷属或者其它有资格登神的半神蠢蠢欲动。 祂派出了自己最强大的一个分身，带着从深渊第二十二层雇佣来的地狱半人马军团。 这些身高接近十米，身披重甲，手握连枷的半人马战士，即使在地狱和深渊的血战之中也属于最精锐的部队，它们往往可以在被投入战场的瞬间就撕碎掉敌人所有的防御。 这五十骑还是蜘蛛女神和自己的老姘头，深渊二十二层领主借过来压场子的，现在也被祂直接投入了战场。 “不要慌，它们已经没有弹药了，布置魔导防空塔。”地面上负责临时指挥的倒霉主母远远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个宝贝疙瘩。 然后大声对自己的亲卫队说道，幸好刚才蜘蛛女神的化身为了让它过来试探敌人的底细，让它打了头阵，这让它没有和对方的化身在一起。 而那些以为和母神的化身在一起就安全了的小姐妹，此刻已经变成了满天的飞灰。 果不其然，伴随着主母的高呼，那些恐怖的天空骑士开始升空，返回了天空之中，一位幸存下来的卓尔术士立刻利用天气魔法将它们这片天空上的云层打开。 因为世界不同，加上天气魔法的高魔耗，术士使用完法术就一命呜呼了，卓尔主母忌惮的看了一眼。 按照卓尔们自私自利的性格，怎么可能有人如此无私奉献，更何况对方还是被母神强制抓壮丁过来干活的术士。 这些家伙实力越高对自己的小命就越珍惜，自从那个叫做约尔的大术士被此位面的那个神子挖掉了脑袋，其它术士说什么都不肯进去了，最后还是母神用一份禁忌知识才让两名还凑合的术士进去打开了法阵。 不过那两人也真的就是还凑合而已，最后还是祭献了主母自己的亲卫才打开的门洞。 这可是它手上可以见光的最强战力，它当年为了这个半兽人武僧可是亲自色诱…… 至于此刻这个术士，它敢用自己的节操打包票，这个术士一定是被母神下了手段，这让它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同时巨大的危机感也涌上了心头。 第170章 卓尔的覆灭 天空中的大鸟们在太阳下盘旋，刺眼的阳光在乌云笼罩之中，投射下一条光路，宛如天国接引的天路。 已经消耗完弹药的圣骑士军团在天空中盘旋着，这让下面认为敌人不会再进攻的卓尔主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庄群的视角中，他看见属于骑士长的那架平平无奇的飞机腹部伸出数百条高能结构。 随后这些东西缠绕上他的僚机们，伴随着贴合在这些僚机上的弹药画像被解包，这些原先作为涂装的东西快速变为战机的弹药。 与此同时，几个受损僚机的受损部位也快速变化为涂装，不再着火也不再破损。 机队眨眼间就重新完成了整备，然后再一次发起了冲锋，这一次他们显然准备了更多的特攻弹药。 伴随着一个个十字架屹立在大地上，一骑骑来自深渊的雇佣军快速被消灭着，成为焦黑的骨架与一地的焦黑肉块。 这才是教会的最强战斗力，第一骑士团，也是长久以来人类得以持续压制天坑的缘故。 教会依赖骑士长为中心，通过三名神秘学家的有机组合，完成了这个纯粹的战争机器。 那些来自深渊的半人马也不愧为最精锐的部队，即使面对这样从天空中进行的冲击，它们也完成了基本的防御。 第一波被突袭，所以有六只半人马被击杀，同时它们也尝试去击杀那些掷弹完毕，从低空滑过的飞机。 不过即使它们手中的连枷击中了这些飞机，也只是从其的影子上掠过去而已，似乎敌人和它们并不属于同一个时空。 只有最中间的半人马首领，那个稍矮一点的祭祀才通过手中的图腾柱将一个敌人的龙骑士击落。 首领看着再次回到空中，开始第二次补充弹药的机群，从手下身边夺过弓箭，试图攻击那个进行补给的头机。 对方十分的谨慎，进行冲锋的时候那架可以给其它飞机提供支援的飞机会隐藏在机队之中，甚至涂装都会改变，它无法锁定对方。 现在是唯一可以攻击到敌人这架核心飞机的时刻，不过当祭司的箭矢带着巨大的风撕裂了机群在天空中的幻象后，它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久经沙场的祭司立刻准备离开原先的位置，只是敌人显然不准备放过他，三发圣裁就好像不要钱一样从三个方向锁定了祭司的身体。 纵使两边祭司的学徒和近卫拼尽全力去挡住这三发致命的圣裁，祭司依然被一发圣裁直入属于马的那部分躯干内。 巨大的十字架还没有展开的时候，祭司手握的图腾柱快速闪烁，不过随即这根图腾柱就灰败下去。 这里远离这些半人马的故土，甚至不是处于同一个世界，它们祖先和土地绑定得来的强大力量，无法对抗联邦工业体系和神秘学家倾尽全力制作的杀戮兵器。 但是图腾柱还是延迟了圣裁的时间，位于后面的亲卫一人扑上去将圣裁隔开，一人拉住祭司的上半个身体试图逃离攻击中心。 半人马军团终究是雇佣而来的，发现敌人不像是蜘蛛女神所说的那样简单，甚至一个照面就让它们减员严重，它们立刻选择撤退。 即使蜘蛛女神试图加价来留住这些战斗力，甚至是搬出了深渊第二十二层的老姘头来恐吓对方，都无法留住这些半人马战士。 随着蜘蛛女神自己的那个最强的化身也被三发圣裁锁定，在被打的只剩下一小块身子组织由亲卫抢回来的蜘蛛女神，选择了收兵。 敌人的战斗力远远超出祂的估计，对方的这只进攻力量，即使比之几个正教最强的战力也不遑多让，在敌人的世界里，根本无法完成进攻。 敌人快速的退去，就像它们进攻的时候一样，它们丢下大量的尸体和装备，还有那些无法快速移动，亦或者受伤跟不上部队撤退速度的战士与蜘蛛。 庄群站在山岗上，看着被蹂躏了一次又一次的麦田，原本的金色海洋现在就好像现实里面的地狱一样。 尸体一具叠着一具，它们堆积成小山，血水从尸块构成的小山上流淌下来，将原本黑色的土壤染红。 空气中则是呛鼻的硝烟味和鲜血的猩红与血肉被烤焦后产生的古怪味道，估计这里要恢复原先的状态，需要很久很久。 庄群叹了口气，走向那边坠落的飞机残骸，从里面拖出来一位已经死去的教士，对方死前还握着一枚金属十字架，似乎试图用信阳对抗死亡临近的恐惧。 庄群将外套脱下来，盖在战士的躯干上，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在旁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 圣骑士一样在庄群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刚才听见庄群所说他没有信仰的主神，圣骑士便瞬间心里面痒痒的，只不过现在他还不确定这是否是自己的理解错误。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正好，他也刚好有一位神明的联系方式，他可以让两人交流交流。 二十几分钟之后，当圣骑士军团还盘旋在空中时，一支由战斗机护卫的运输机大队从远方而来。 伴随着一个个被固定在托盘上的装甲车被从机舱内推出，随着降落伞展开，它们在远处的平原地带快速被部署着。 这是联邦军队最精锐的一支机动力量，第一装甲合成旅。 巨大的白色降落伞拉着托盘上的装甲车到达之后，原先在周围待命的直升机大队也来到了周围，特战队员从半空悬停的直升机上索降进入地面。 而在另外一边，当托盘接触地面之后，托盘上的易损结构快速破损吸收下降产生冲击力，随即车内和装甲车一同降落的士兵立刻打开舱盖，下车将降落伞收起，随后解除固定车辆的挂钩。 七分钟之后，空降的装甲军团完成了，伴随着刚好到达的武装直升机军团和空中单位进入战场。 最先过来的人还是庄群的老朋友，那个曾经合作过的古特曼，当然现在是上尉军衔，对方的大肚子减了下去，和在黑土区见到的时候不一样，现在的他显得更加有活力。 “这位是。”古特曼在废墟之中见到了庄群，此刻这位国柱安静的坐在尸体堆上，正在耐心的给自己处理伤口。 不过古特曼的目光汇聚在了那个穿着盔甲的人身上，这人显然不是自己人，目前已知在这里的神秘学家只有终焉，丘和狼道，狼道还在和不存在的核打击赛跑，听说还拽上了一位倒霉的老乡一起跑，直升机都追不上，筋疲力尽的丘则是已经被外围军队捡到了。 如果是直升机驾驶员亦或者那位坠落骑士团飞机的成员，也不会穿着一套如此特立独行的盔甲，他都怀疑对方能不能坐进驾驶舱里面去。 不过出于对终焉的信任，古特曼选择先询问。 第171章 道歉 “一位异界来客，战斗力不在我之下。”庄群给了个较为中性的评价，古特曼点了点头。 “需要我为您准备密室和医疗服务吗？”古特曼特意看向一旁的圣骑士，庄群这句话有三个需要理解的点。 第一个是异界来客，这里面有两个关键点，第一对方是随着入侵者一起过来的，虽然现在没有表现出什么威胁性，但是不一定一定不会有威胁。 第二是庄群使用的这个称呼，这个称呼实际上是一个较为客观中立的说法，这说明庄群希望和对方至少在现在保持较为良好的关系，但是他又不能保证对方一定没有恶意。 这句话实际上是为了让军方保持戒备，第二是告诉他们给这位圣骑士足够的尊重。 然后是第二句，实力不在我之下，这句话的意思是我需要在这里看住他，至于古特曼的询问看似是询问庄群需不需要医疗服务，但是实际上是为了二次确定庄群是不是想要表达这个意思。 如果上述推测成立，那么庄群就不会选择密室，因为密室不密室没有意义，他还需要盯着这个冒出来的圣骑士，至于医疗用品，这是第二个试探。 众所周知，庄群只有在无法完全愈合自己的情况下才会需要使用针线作为缝合的方式，这种情况目前只出现了一次，那就是和门灵的战斗。 如果庄群回答需要两个中的任何一个，古特曼都会给他准备好，然后汇报上去，让骑士长或者哲人过来救人。 因为如果庄群的状态已经到了无法给自己治疗的程度，那么他就没有办法限制住敌人，监视也就无从谈起。 “不用了，给哲人带个话，这里有些事我拿不了主意，让他过来帮忙参谋一下。”庄群摇了摇头，伸手开始修复自己的身体。 “那需要我为您安排离开的直升机吗？”古特曼松了口气。 “你和我走一趟吧，先休息休息，那边敌人的大军一定还在，现在出去暂时也走不了，传送门被对面加强了，暂时没有坍塌的风险。” “好。”圣骑士笑了笑，这个孩子真的是合他胃口，谨慎也是他的主喜欢的特质，现在意识到自己可以传教的圣骑士，越看越感觉满意。 圣骑士坐上这架可以飞行的机械龙，左摸摸，右敲敲，看起来十分感兴趣。 “你们的造物真的很精妙，居然可以凭借工匠的双手制作出来可以飞行悬停的东西。”圣骑士由衷的感叹着，他看向下方掠过的城市，里面的灯火和展现的秩序让他更加确定自己是进入了某位秩序神明的国度。 只是既然你不吃，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大不了拐了人直接往自己位面一钻，他在脱困之后立刻给自己的主神发送了现在的情况，尤其是这位野生的神子。 神明对他还活着表示了惊喜，并且要求他稳住那个野生的神子，最好赶快传教，祂马上就召集几个盟友发动神战去弄死那个敢薅祂羊毛的家伙。 所以现在圣骑士一点都不担心能不能回去的问题，马上他的上司就会带着战争的雷霆将那些只敢搞破坏的卓尔打的喊爸爸。 现在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看住这个上司钦点的神子，千万不能让到嘴边的肉跑掉了。 神明在现在这个神国和下界越来越隔离的时代，对于足够强大信徒的需求也越来越多。 神明的强大在古早一点也许是单纯能量的多少，但是现在战争形式早就变了，神明的战争目的是针对神明唯一的不动产——神格去的。 而随着世界规则的完善化，不仅世界表现为能量等级开始降低，而且也表现为神明不再对自己的神格有绝对的支配权。 祂们需要证明自己有资格，这需要两个东西，一个是在神国内负责辩经的英灵，这些人需要在神战的时候，面对对方的概念攻击给予神明理论和意志上的支持。 其中没脑子的狂信徒只能做到提供正向情绪，而且容易将神明带偏，但这些恰巧就是大部分神明手上最多甚至是唯一的。 真正可以决定胜负的不仅是神明自己对于自己执行理念的践行和理解，还有那些可以和神明有一样的立场，同时可以给出自己不同意见与补足，亦或者作为主神参考的辅神。 这些人才是神战时候的中坚力量，大部分小神明因为自己的理论就没有怎么完善和践行，基本没有这种人才会选择真心信仰并进入其神国。 即使是像红骑士这位主司战争与死亡的主神，也只有几十名这样的辅神而已。 除去这些负责辩经的人，还有一部分是可以在地上理解神明的理念并且持续将其发展下去的人，这些人可以让神明有更多论据。 一般这种人在死后也会成为那些辩经人之一，而在圣骑士看来，庄群就有这个能力，只要对方认可自己的理念。 为了守护而战斗，这也是红骑士的理念，而且是祂最为推崇的战斗，守护的战斗，红骑士本身的起源就是一位古老帝国为了保护自己国家而战死在前线的亲王。 直升机落地，庄群带着长剑和这个圣骑士来到了一间营房内，通过门哲人很快就中转来到了这里和庄群汇合。 只可惜门的大部分精力需要用来隐藏和防护先知，除非他放弃遮掩先知的位置，那么能力不足以传送一支军队，而且也不能在战斗地区传送。 最重要的是他需要去过那个地方才可以在那里制作门，不巧这里他并没有来过，哲人是开门到了附近的军事基地，然后才赶过来的。 哲人来到之后庄群终于松了口气，男人依然优雅而从容，庄群和圣骑士暂时告别，并委托哲人招待对方。 “首先感谢您的帮助，再者我很抱歉，关于我的不信任和对您的试探。”庄群在离开前还是向圣骑士道了歉，对方显然在最后发现了他的目的和不信任。 但无论是演的还是真心宽恕了这种转头就戒备间接救命恩人加战友的行为，庄群都觉得自己欠对方一个道歉。 不过哲人没来的时候，他需要为这里的士兵和人民负责，身份不容许他对对方示弱，现在他可以暂时做回他自己，自然可以凭着本心道谢顺便道歉了。 圣骑士一愣，带着笑容站起身，然后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我很荣幸的接受您的道歉与谢意，您也是一位优秀而高尚的骑士。” “放心好了，我会帮你照顾好你朋友的，先知希望可以见他一面，你快去休息休息，我们后天出发。”哲人笑着和圣骑士站到一起，向庄群挥了挥手。 第172章 新的果实 位于素谭特别安全部门的安全屋内，庄群安静的坐在地上，世界树缓慢的在他身后展开，同时庄群也开始利用能力修复自己的机体。 这一次主要的伤口是圣骑士被控制时候制造的那几个，那几个部位的伤口覆盖着大量异常能量。 圣骑士坦言这属于卓尔母神的祝福之一，随着他脱离控制，也失去了处理这类能量的能力。 庄群只能用自己的能量去一点点冲刷这些异常能量，同时将与之连接的血肉整块祛除。 第二天早上，庄群缓缓睁开眼睛，世界树欢快的摇曳了一下，用枝条亲昵的擦过少年的脸颊，似乎在庆祝他的痊愈。 在树枝上，此刻已经有了第三颗果实，最接近树冠的那颗是来自大榕树的，最下面则是来自门灵的那个鸡肋能力，中间的则是那个源自某位倒霉圣子的能力。 此刻这个果实已经成熟，庄群尝试去触摸了一下，发现这个能力真就是圣子表现出来的能力。 它被命名为天火，该能力因为庄群是通过狩猎得来的，所以增加了限制，庄群不能像那个圣子一样去点燃别人的火，这个能力只能对他自己用。 而且没有两个阶段，他唯一可以使用的就是第二阶段，给予自己的武器和身体表面覆盖天火，天火可以无视敌人的物理防御。 高能防御则会持续消耗天火，直到天火熄灭为止，物理实体除非拥有高能防御，否则都会被一刀切。 当然代价也一如既往的恐怖，庄群此刻大概明白为什么那个圣子在战斗的时候拖拖拉拉，最后才使用天火这个能力。 实在是点燃天火以及维持天火的代价太过残酷，庄群尝试在指尖点燃了一小撮，然后用它烫了烫地板，没有任何燃烧的痕迹。 在火焰的范围内，所有的物质直接化作了飞灰，就好像它们原本就不存在一样。 庄群察觉到一段关于清晨和美梦的记忆快速被抽干了情感，就立刻熄灭了手中的天火，庄群此刻才意识到为什么说的是记忆里的情感。 和他祭献获得世界树的过程不一样，天火没有将记忆抹去，只是将里面的情感当做了燃料燃烧。 现在庄群依然记得自己某个早晨做了个梦，但是关于其中的情感却感觉被抽干了，这块记忆就好像被咀嚼后的甘蔗一样，索然无味，带着一股过于现实的干涩感。 庄群原本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个强力能力，尤其是这个无视物质防御的能力，但是看见代价之后庄群只能将它束之高阁。 他回忆了一下那块被咀嚼完的甘蔗，感觉要是无节制的使用，也许他会直接变成那种太上忘情的家伙吧，那估计也就不是他自己了。 只是希望，以后绝对不要有用到它的时候。 庄群从地板上站起身，原本安全局给庄群准备的是一间小别墅，但是庄群不太习惯住太大的房子，太大的房子让他没有安全感。 庄群的这间屋子位于安全局总部顶层，透过小小的窗户，还可以看见远处那条奔腾的大河，早晨的阳光很好，照在江面上闪烁间就勾勒出了江面的起伏。 庄群去浴室将浴缸放满水，虽然无菌车间也可以保证身体的清洁甚至更方便也更干净，但是泡个澡可以让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安全局的安全屋内装修十分的简约，只是刷了白墙，其它地方尽量避免任何多余的装饰物。 家具只有一张铁架床，一张桌子，浴室倒是干湿分离的，没有过多家具主要是为了防止被安插监听器和监视器，同时也是为了防止特务潜入。 这里的空调都用的是移动式的那种箱式空调，排风则是完全依赖卫生间和阳台上最简易的那种排风扇，别说藏人了，就是一条大一点的狗在里面，只要开门看一眼都可以发现。 不过对方需要用到的小物件倒是都准备好了，一起通过铁架子架成的小推车送进来。 庄群将自己沉入水面下，温暖的水包裹在身体上，整个身体瞬间放松下来。 他用手掌将在一旁壁龛上的一只小黄鸭拨拉下来，也不知道是谁负责这里采购的，竟然在这里留了一只小黄鸭。 庄群通过能力检查了一下，就还真的是一只单纯的小黄鸭，是害怕他一个人洗澡太寂寞了吗，这可真贴心。 “什么，这个小黄鸭是怎么回事？”负责布置里面日用品的负责人忙了一晚上，他不仅需要保证庄群入住位置属于机密，而且需要保证对方所有需要的东西都有，最重要的是确保这里面没有不该有的东西。 昨天一晚上他都没有怎么好好睡，今天早上看见了庄群入住区的物品名单，就发现了那个位于娱乐条目的小黄鸭，男人顿时感觉两眼一黑。 “嗯，这个是泰文小组负责的。”办公室主任立刻试图将自己摘出去。 “把这个小祖宗给我叫过来。”长官气的牙痒痒，他在小祖宗三个字上面着重语调。 …… “长官，您找我。”泰文是一位脸上带着雀斑的少女。 “为什么采购清单里面有小黄鸭？！” “我觉得，终焉先生可能会喜欢，毕竟……”少女戳了戳手指…… “你怎么知道我们招待对象身份的，谁告诉你的。”长官吓的直接站了起来，小黄鸭只是工作失误，这个情报泄露可就是大问题了。 “嗯，您不是让我去采购的衣服吗，我就猜了下。” “你，记不记得工作条目，不要猜测任务内容，去给我写检讨。” “条目里面不也说，我们要给招待对象以人文关怀吗？”泰文不太服气的想着，不过没有敢说出来。 庄群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泡完热水澡，感觉整个人又活过来了，身上则是向上冒着热气，就好像刚出笼的包子。 庄群将手机打开，给哲人发了条消息，然后离开了房间，几分钟之后安全局的人进入房间，他们开始将房间内庄群所有用过的东西都收集起来，这些东西之后会被焚烧处理掉。 虽然庄群本人也会注意控制不让身体碎屑落在周围，但是安全局还是要再做一遍，有些邪教和神秘学家的能力可以通过别人的贴身衣物和身体组织进行诅咒或者预言。 比如北冥星的父亲当年就是自己的血液被敌人得到了，然后对方请了一位不在册的神秘学家完成了诅咒，这导致北冥星这个子嗣都被污染了。 浴室里，长官看着那个飘在水上的小黄鸭，愣了愣，这是用上了？ 第173章 交流 圣骑士看起来比之前刚解控的时候气色好了不止一点，庄群发现他和哲人居然相处的还算不错。 庄群带着已经快要报废的长剑来到门口，就见到正负责看门的丑角，丑角此刻正对着门阅览着手中的剧本。 当发现庄群到来之后，丑角穿着戏服的身子立刻转了过来，然后优雅的行了一个复杂的礼节。 “日安，冕下，哲人冕下与那位尊贵的客人正在里面等您。”丑角抑扬顿挫的讲完这一大段后，后退半步推开了大门。 “看，我就说他快来了。”骑士长在完成打击之后就需要尽快返回天坑守备，这次可以腾出手来还是先知确定了天坑不会在这个时间段出问题。 哲人的能力偏向个人一点，虽然不像骑士长那样配合团队可以打出成吨的伤害，但是胜在部署方便。 哲人可以通过门先生的帮助快速回到自己的驻扎地，这让他成为了为数不多可以被调动的国柱。 “早饭就去先知那里吃吧，他之前就向我唠叨过，说你上次过去连顿饭都没来得及吃，这次一定要让你尝尝门先生的手艺。” 哲人见两人都已经到齐了，他从兜里面取出一只小花，将小白花插在墙上，很快一扇由石块堆叠而成的门洞就凭空出现在了墙壁上。 “日安，两位冕下，以及这位客人。”门依然站在花田里，看着三人进入此地，门面无表情的对哲人点了点头。 然后他警惕的看向位于两人中间的那个所谓的异界来客，最后在看见进来后伸了个懒腰的庄群，这才温和的笑了笑。 哲人实际上算是联邦的人，门因为能力的特殊，教会为他使用了圣柜，他的年龄实际上已经达到两百多岁，他和先知一样都是联邦建立那个时代的人。 而教会和政府的战争在那个时候刚好是一个小高峰，先知本人看的比较开，对于他来说不管是哲人，火石还是骑士长，庄群都是晚辈。 但是门记得，哲人的神秘学知识的上一任主人被人称为破界者，一个手上沾满教会兄弟姐妹鲜血的屠夫。 他不会将自己的仇恨迁怒到小辈身上，但是他依然无法给一个拿着屠杀过他兄弟姐妹凶器的人什么笑脸。 等到哲人带着圣骑士去见先知的时候，庄群找上了门。 “那个，真的很抱歉，我的小花好像被我养死了。”庄群不太好意思的将口袋里面的小花捧出来，这还是上次他离开这里前往素谭时候门给他的。 此刻这株白色的小花已经彻底干瘪下去。 “没关系的，应该是剧烈空间波动导致钥匙破损了，看来您最近经历了一场大战。”门接过庄群捧过来的小花，用铲子在土地上挖了一个小坑，然后将小花埋葬了进去。 门随即在旁边摘下了另外一朵蓝色的小花，将它递给庄群。 “我会好好保管的。”庄群小心的摸了摸花瓣，然后认真的承诺道。 “嗯，早饭僧侣们会给你们送过去，先去吃饭吧。”门看着庄群一脸严肃的样子笑了笑，给男孩指了指先知的方向。 庄群赶上哲人和圣骑士两人，三人随后见到了正在给几个穿着白色长袍孩子讲课的先知，先知也看见了三人，他拍了拍身边男孩的肩膀，低声和男孩讲了几句，孩子们就散开了。 庄群在远处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先知的“重量”好像微不可察的减少了，庄群仔细比对了一下记忆里的先知和现在的先知。 人还是那个人，他很确定，门也很确定，哲人一样也很确定，但是庄群就是感觉，老人变得轻薄了起来，虽然只有一丝丝，但却是真实的。 庄群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几次见到先知时候先知的样子，他很确定，先知的“重量”确实在减少，只是这种变化太轻微了，这导致庄群一直以来都忽略了这个细节。 庄群看向先知的眼睛，老人也发现了庄群不太一样的注视，抬头对他点了点头，庄群心里了然，这大概是先知本人能力的代价，只是不知道那些重量是什么。 “您好，伟大的代行者，我是鲁格—鲁曼，红骑士教会第一骑士团指挥官，很高兴见到您。”圣骑士在三步外站定，然后用一个十分标准的骑士礼仪向先知问好。 “你好，异界的来客，看来我们会有不少共同的话题。”先知说完伸手示意让圣骑士格鲁坐在桌子对面，哲人则是绕过来坐到了先知的侧手方向。 庄群扫视了一眼三人的位置，松了口气将手掌从剑柄上放下来，坐在桌子的边缘位置，等待早餐。 哲人带圣骑士过来一定是让丑角检查过的，当初庄群也是丑角检查过之后，才见到了先知。 但是圣骑士毕竟是随着入侵者进入世界的异界人，他们都不确定丑角是否一定准确，所以需要先知自己再确定一下。 这也是为什么这次会面是终焉和哲人两个人带着圣骑士过来，这种情况下加上门这个位于自己的结节内比国柱实际上差不了多少的战斗力，小小的一块地方一共集结了三位擅长战斗的国柱级别战力。 即使圣骑士真的有问题，就是蜘蛛女神亲自过来，也只能选择一下喜欢的死法。 现在先知自己确认没问题了，庄群也就可以不再操心，让哲人看着就好，他可以尽情享用早餐，只是没想到门先生也会做饭。 几分钟之后，庄群就无聊到开始揪凳子旁边地上，从石缝里面长出来的杂草，庄群揪下来草之后还心虚的看向正在交谈的先知和圣骑士。 确定他们都没有看向自己这边，赶紧将被折断的小草扔到草坪里，然后心虚的拨拉了一下草坪。 随即庄群就看到了一双粗糙的脚掌，这里的僧侣似乎并不喜欢穿鞋，或者说这里的草坪上没有铁钉，塑料，玻璃碎片一类的杂物，可以让人赤脚行走。 他们大都赤着脚，尤其是那些孩童，小部分穿鞋的也只是穿着单薄的布鞋，与其说是鞋，不如说是袜子更合适。 这位端着餐盘的僧侣仔细打量了一下庄群，似乎是再次认识了一下这个少年，然后点点头，将餐盘内的食物放在桌上。 “这里的小草属于门先生的感知范围，终焉先生。”僧侣将餐巾和食物布置好之后，对乖乖坐好的庄群提示道，尤其在最后那个终焉先生上着重语调。 在他转身的时候，就看到耳垂红起来的男孩，看来还是个孩子，僧侣这样想着，离开了餐桌范围，他们还有课程要完成。 庄群看大家视线都离开了，赶紧跳下椅子去翻找那根被他丢掉的小草，然后用能力将它修复回去，也不知道门先生会不会怪他。 第174章 关于四骑士 “你们的世界已经被天灾锚定了，就我的认识而言，目前在我们世界的记录中，从来没有被天灾锚定之后幸存下来的世界。” 圣骑士用餐巾擦干净双手，然后认真的说道。 “你指的是战争，瘟疫，饥荒还是死亡。”先知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于对方才来没多久，就已经知晓了世界如此内核的问题。 对方身上有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息，在庄群将对方解控之后就存在了。 “三个都是，死亡并不存在，它是世界本身的定义，你们的世界在之前应该是一个极其严密的位面，在我们的定义中，位面构成和法则越严密，该世界的等级就越高，同时也越稳定。” 先知点点头，他不会全信，但是可以作为参考，当然他内心是希望死亡不存在的，三个邪教就让他们焦头烂额，四个的话实在无法想象他们要如何对抗。 “我们可以为你们提供什么。”一段沉默过后，先知知道，他不可能继续白嫖了，对方显然不是过来做慈善的。 “我的主神已经发动了神战，你们的门洞将会很快不用面临被入侵的威胁。” “这不是条件鲁格先生，你主神到来的目的是为了接你出去，对我们而言，说实话我并不认为那些入侵者现在会是威胁。” 先知摇了摇头，对方显然所图甚大。 “那么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我有一位好友，他种族的世界已经灭亡于瘟疫之手，准确说他种族的世界在我被控制前的478年之前就已经断开了和我们世界的通讯。 文明是世界的瑰宝，大部分多元化世界并不拒绝其它文明的种子……” “这个事关重大，我无法现在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让我们先用餐吧鲁格先生，让客人空腹交谈可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 先知眼底亮起一抹蓝光，正在干饭的庄群刚插起一片培根夹在面包里，就听见耳边的一道温柔女声。 “终焉，初次见面，我是议会，我拉你进入会谈，请不要反抗。”庄群抬头看向先知，就见正给面包涂上果酱的先知对他点了点头。 庄群放松了一点点，随后左眼的视野就被黑暗吞没，一个呼吸不到，左眼神奇的看见了位于黑暗中的其它六个光点。 他们就好像悬浮在黑暗之中，每个人的身体周围堪堪被照亮，其它地方则是逐渐被黑暗模糊，依稀间可以看见一部分人们周围的物品与环境。 庄群疑惑的在自己面前挥了挥手，发现居然可以看见自己发光的手掌，而右眼的视觉之内，一切如常。 先知在庄群左手，先知旁边则是骑士长，骑士长似乎在办公桌上，他刚刚放下手上的文件和钢笔。 骑士长旁边则是天平，那是一个不苟言笑的老妇人，对方抿着唇，戴着一副椭圆形的金属框眼镜。 对方看见庄群望过来，矜持的点了点头。 再往那边是庄群比较熟悉的哲人，对方正在对付手上最后的一块三明治，甚至吃完了还没有什么形象的舔了舔手指。 哲人这人第一次见也许会被他文邹邹的表象唬住，但是一旦你和他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实际上是个放荡不羁的人，而且很闷骚。 再往那边则是一个被绷带和机器包裹的少女，少女看起来还未成年，只是对方的身体，庄群只能说十分惨烈。 躯体只剩下被完全包裹在绷带里的左臂和小半个左腿，脸颊也被金属面具覆盖，这位应该就是议会了。 庄群之前听说议会因为一些原因无法移动，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 少女似乎也意识到了庄群在看着她，对他眨了眨眼，然后庄群就发现两人的位置突然拉近，或者说他插队在了对方和哲人之间。 “吓到你了吗？”女孩欢快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丝淡淡的歉意。 “会很痛吗？”庄群摇了摇头，反问道。 “还好了……” “议会，我们还有正事。”在原先庄群右手，是一位胡须和眉毛都似乎在燃烧着的男人。 “好吧好吧，你们都有事情，好不容易有人和我聊聊天。”议会边说边将先知之前和圣骑士的交谈在此处回放了一遍。 “各位这么看。”先知看向对面的人，尤其是议会、天平和火石。 “这是逃亡主义，会严重影响军心，再者派谁过去，派多少人，如何订标准，这都是问题。”天平推了推眼睛，认真思考了片刻率先打断沉默。 “四骑士不仅在我们世界存在，按照对方的说法，它们甚至同时污染着数百个世界。”骑士长摇了摇头，他是站在先知这边，倾向于带过去种子。 “如何保证种子过去之后是种子而不会变成对方的肥料，对面世界的生态环境，人文特征都是不确定的，按照对方所说，那里甚至还存在着普遍可以掌握的神秘力量，我们的力量体系在哪里不具有优越性。 失去力量保证，除非我们在那里建立一整个工业体系并且维持一只军队，否则根本无法站稳脚跟，还是说派出神秘学家，亦或者期待对方的善良。” 火石个人立场比较中立，如果移民的这些问题可以解决，他并不介意投赞成一票。 但是如果只是送人过去送死，他不认为在联邦力量已经捉襟见肘的现在，派出神秘学家亦或者军队和大量资源是一个好选项。 “对方的目的也许是传教，如果真的按照对方所说，有先例，我们也许可以学习学习作为参考再作打算，现在降临点的空间门还算稳定。”议会看向天平，然后看了看火石，最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终焉，你怎么看。”骑士长顿了顿，看向唯一没有发言的庄群，此刻庄群正努力咽下去嘴里面的蛋挞，男孩抬头给了他们一个疑惑的眼神，显然他完全没有在听。 或者说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了这份权利，他也不认为世界的命运这种级别的讨论自己有资格发言。 所以庄群干脆专心对付眼前的早餐。 “嗯，我弃权。” “那就先派人去看看，终焉，去异世界玩玩怎么样。”哲人摸索了一下下巴，抬头看向庄群询问道。 第175章 火石与新武器 先知在早餐结束之前结束了会议，显然坐在对面的圣骑士也明白老人已经完成了商谈，他将刀叉放回原位，然后用餐巾擦了擦嘴看向老人。 “请原谅，我们需要派人去看一看，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对每一位联邦公民的生命负责。”先知略带歉意的说。 “当然，我主欢迎所有远方的来客，不过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圣骑士坐正然后望向两人，“我需要自由的传教权，我主不会对异教徒施加苦难，但是请原谅我主的力量根本是信仰，所以种子必然无法保留全部信仰。 不过我们会给你们足够的时间去缓冲，一百年或者更久，这足够新一代完成选择了。” 先知思索了片刻，还是点头同意，现在还不是下决定的时候，等到庄群带人过去看一看，再做决定也不着急。 圣骑士和哲人随后离开了先知这里，庄群则是被先知叫住了。 “去找火石吧，我委托他为你打造了一柄武器，别过去让别人以为我们的国柱连武器都用不起。”先知笑着拍了拍男孩，然后指了指门的方向。 门点了点头，在墙壁上划出另一个门洞，随即巨大的能量波动就从中喷涌而出，好似此刻面对的是一座火山内部。 庄群感受着那堪称巨大的波动，犹豫片刻进入其中，穿过门洞，对面是一个两边带着一人高水泥墙的地面，庄群离开门洞，就看门就在后面关闭了。 要不是他清楚门先生的为人，估计会认为是折了人家的草，将他惹恼了，于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将自己丢下。 此处诡异的平静，庄群嗅了嗅空气，此处空气潮湿，当他来到一边的时候，就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这里居然是一座大坝，一座建立在山峡之中的大坝，只不过和一般大坝用电机将水的重力势能转化为电能不同。 这里水的重力势平静的被抽走了，或者说水的重力势能在释放的过程中被一种高能结构完成了抽调，这让侧面出水口的水流宛若静止一样汇入下方的流水之中。 庄群才意识到，他刚才感受到的火山一样的剧烈波动根本不是现实的能量，而是这些被转化为高能结构的能量。 庄群估计一个小时的流量就相当于自己一年训练的耗能了，只可惜这些能量太过庞杂，庄群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利用。 不过即使如此，也可以展现出火石强大的能力，不过现在没人管他了吗，还是一个下马威？ 就在庄群准备沿着大坝上面的步道走过去，问问有没有人告诉他，他下一步要干什么的时候，远处弧形的边缘处，一个骑着小电驴的少年一边大叫着要死了一边狂奔而来。 车子在庄群面前一个漂移停下，随后少年将头盔摘下来夹在臂弯里，四下张望似乎在找人。 “那个，小弟弟，之前有人来过这里吗？”少年四下打量一番，发现只有庄群，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迟到，不过他又有些担忧，就询问道。 “没有，就我一个。” “那就好，那就好。” “你是来接人的吧。”庄群看了看远处的那个能量结构，大坝边上的那个建筑群应该就是火石所在的地方了。 “是，别问，这可是高级机密。”少年骄傲的拍了拍胸脯。 “让我猜猜，你是来接庄群的。”庄群笑盈盈的问道，这少年挺有意思的，他兴致上来就想要逗逗他。 “庄群，庄群是谁，我是来接终焉冕下的，呸，我怎么说出来了，你不会是刺客吧。”少年后知后觉的跳开，小电驴也不要了。 “终焉叫庄群，就是我。” “是你？” “如假包换，好了不逗你玩了，我们走吧，这个时间点也没人会来这里。”庄群大概意识到为什么门不将他直接传送到火石那块去。 那里的能量密度太大了，估计会严重影响传送成功率。 “不可能吧，他们给我说终焉是手臂上能跑马的汉子。” “我倒是也想。”庄群坐在后座上，没想到对方甚至为他准备了头盔，能说还挺有安全意识吗？ 小电驴离开大坝，然后来到了实验所前面，少年刷了自己的身份卡让两人进入，庄群发现少年居然还是这里的一级实验员。 “老师，人我带来了，我走了啊。”少年将庄群带到一间小房间外，敲了敲门然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他原本就不喜欢社交。 相比较于和人交流，他更喜欢窝在实验室里做实验。 “我的徒弟，让你见笑了。”火石就是那个会议时眉毛和头发都在燃烧的中年男人，只不过对方的身高，只能说比庄群高一点。 这倒是让庄群想到了矮人锻造大师，是个子矮对锻造有什么加成吗，赶紧将这个冒犯的想法压下去，庄群和火石进入了室内。 见到火石之后，庄群只敢微微打开一点点灵觉，随后就感觉自己差点瞎了，对方显然是完全掌握了将自然力量转化为高能结构然后用作锻造的方法。 “你来的刚好，可以见证这件武器诞生的时刻。”火石带着庄群上了一架电梯，两人一路向下，大概下降了六十米多一点的样子。 两人随后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内，这让庄群想到绞杀邪教的那个地下宫殿，只不过和那个宫殿相比较，这里多的是一些工业的气息。 周围钢铁走廊和空中横贯的滑轨上是一个个类似晶体模板的东西，不过庄群感觉这东西似乎更加精密也更加强大。 一位位穿着白色工作服，套着鞋套、手套、口罩和发套的工作人员正在紧锣密鼓的做着最后的调试工作。 一路上火石经过的地方都可以受到大家的注目以及问好，男人只是随手挥了挥，让他们继续工作，亦或者询问数据或进展。 不一会庄群就被男人带着来到了靠近中间的一个小黑屋前，火石自己钻了进去，然后将一个在旁边检查项目表的男人揪了过来。 “你去带他上108台。” “现在吗，但是马上就要开始了，108台在外面。”负责人愣了愣出言提醒。 “老夫还没有老年痴呆，他没关系，只有在外面才可以抓住武器的柄，否则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你快去快回。” 火石不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自己进入了那个小黑屋，然后将舱门从里面锁上。 第176章 锻造 巨大的能量在周围被汇聚，伴随着火石本人布置的这个堪称巨大的炉子开始启动，周围的能量波动也开始躁动起来。 【警告：请所有人员前往二级防护区域，锅炉启动倒计时中】 【警告：请所有人员前往二级防护区域，锅炉启动倒计时中】 庄群看着身后循环播放于屏幕上的黄色警告条目，再看着那个带他来的人将他撂在这之后，立刻撒腿就跑，将一旁的一个圆形门打开，进去之后从里面将门反锁。 “嗯，虽然您是专家，但是我觉得我是不是应该也去安全区域。”庄群接通了火石的通讯，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询问一下。 “放心，我不会弄伤你的，最多有些疼，忍一忍就好了。”火石那边似乎正在调整仪器，伴随着后面的黄色警告变为红色，这里同时也进行了三次暴鸣，这是最后的警告了。 随即所有门都被强制锁定，然后充气保证气密性，当确保内外隔离开之后，炼制终于开始了。 庄群将自己的世界树展开，尝试碰了碰外面的结构，结果世界树的结构就直接被搅碎，吓得庄群立刻将世界树收回去。 “您确定这可行。”庄群将平台上的对讲机打开，再次询问道。 “一个小伙子怎么婆婆妈妈的，我说行它就是行，理论没问题，一会我说让你抓住你就抓住好了，准备好，我们开始了。” 火石说完启动了炼制程序，中间的一个被钢丝吊起来的巨大吊舱被机器转移到中央的钢板上，随后吊舱上的金属丝快速放松，钢丝下降到钢板上面一点的位置上。 就在庄群捂住耳朵，准备迎接巨大撞击声的时候，钢板快速被拉开，吊舱进入了下面的空间内。 或者说位于钢板下方，原本被钢板阻拦的一个由无数正六边形组成的球体接替钢板承接住了吊舱。 在庄群的灵觉之中，吊舱随着上面的一层层东西展开，它给庄群的感觉就好像一个正在摇曳的果冻，那是纯粹的高能结构。 虽然不知道这个高能结构的物质锚点是什么，但是庄群感觉这东西绝对强度很大，估计这就是剑胚了，随后上方一个和那下面探出来球壳一样的球壳从上方的轨道上被运抵吊舱上方。 吊舱精准停在两个球壳所构成正圆的圆心位置停住，当外围用来固定吊舱的钢索逐渐断开后，球壳完全弥合，此刻用现实视角就无法看见锻造过程了。 庄群果断切换为灵觉，在他的视角中，那个舱室外围用来封锁和固定里面高能结构的物质，在外围球壳闭合，火石松开封印之后瞬间被里面的高能结构气化。 然后火石利用极其精妙的手段，让被气化的外舱随着涡流来到外端，然后作为内铆钉配合外面的封锁件将整个球壳彻底和外界封锁开来。 此时球壳内部的能量活性还不够，侧面的两个巨大的机械手臂固定着两块复刻着火石能力的尖端来到球体两边，伴随着火石人工激活了这些高能结构。 那物质视角的球壳都似乎因为瞬间的小爆炸而向外突兀的凸起了一下，在物质世界，因为锻造的实际上是高能结构，此刻工厂内非但没有任何燥热的感觉，相反因为空调的卖力工作，这里甚至有些冷。 庄群看着火石轻描淡写的将球壳里面的高能结构固定住，然后更多的尖端带着刻录着他能力晶体的机械手来到周围，当它们贴近每一个组成球壳的小六边形的时候。 表现在内部的高能结构上就是一股向内或者向外的力，火石就好像一个老练的铁匠一样，或者说糕点师傅也可以。 他先将铸铁烧红，然后挥动铁锤将里面的杂质一点点剔除掉，那些原本暴躁的高能结构开始被火石一点点抽丝剥茧。 庄群擦了擦眼睛，现在他才认出来，这在炉子里面正在被烧着的，居然还是一位老朋友，黑土区，怎么好久不见被人当做铸铁了。 伴随着火石开始一点点将黑土区的高能结构缓慢的整理，意识到即将要被干掉的黑土区，开始猛烈的反抗，只不过它似乎已经被火石调教过了，反抗还没有开始。 伴随着火石在对方高能结构里面随手一点，黑土区的攻势就瞬间垮塌。 火石先是锻造，将高能结构里面他需要的部分分离开来，将它们逐一分类归置好，然后则是编织，那些被归置到周围的材料被火石挑选，然后一点点构成新的结构。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虽然高强度使用灵觉让庄群眼睛都有些干涩。 但是他却不愿意错过这精彩的一幕，火石作为一名以锻造起家的国柱，他对于高能结构的使用和理解远超庄群，甚至可以说单论这一方面，即使是历史中也没有几个神秘学家可以和他相匹敌。 伴随着最后的结构完成编织，炉子开始熄火，球壳内恐怖的高能结构缓慢的降温，就在庄群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火石通过广播大喝一声。 “终焉，抓住握柄。” 庄群起先是疑惑的，不过就在这个空档，火石将球壳对着庄群的那个方向的封锁减弱，还有余力的高能结构宛如一匹野马，冲破了栅栏。 庄群的灵觉之中，那是一片散漫的雾气，但是其中却有几点密集分布的亮点，庄群立刻意识到，这就是火石所说的握柄。 男孩按兵不动，在火石利用机械臂上面的结构将它们驱赶到庄群这边的时候，男孩突然跃起，宛若狡兔一般将那白点瞬间握在手心。 随后是一股剧烈的疼痛，庄群面容都有些扭曲，这可不是有点痛的程度，男孩忍住手掌好似握住烧红烙铁似的灼烧感。 “不要用高能结构，用物质去熄灭它。”火石再次通过广播提示庄群，庄群也只能忍住疼痛。 半分钟之后疼痛才开始减弱，直到三分钟后，火石来到庄群身边的时候，这股剧烈的灼烧感才完全消散。 男孩摊开手掌，他手心处的物质完全被高能结构绑定了，此刻这里只留下因为庄群使用高能结构加固而微微发亮的骨骼。 火石看见庄群带着高能结构的骨骼，略感意外的扫视了一眼男孩，但是没有说什么。 第177章 武器 庄群用无菌车间给手掌的创口止血，将那块由他血肉熄灭的银色物质捏在手上，这是一块只有大概两个大拇指大小的金属块。 也许是金属块吧，庄群只能确定它不属于血肉也不属于木头或者塑料。 再尝试用能力去窥探里面的结构，就发现它实际上是一个极其稳定的高能结构。 庄群挥了挥手，这块小小的金属块快速化作一条流体，环绕着他的手臂旋转一圈，然后在庄群身前缓慢凸起，随即就被男孩压下去，几秒后一柄长剑就出现在庄群手中。 “看来你会用了，常锻炼，它可以更快变形，不用担心强度和柔韧性，它可以自己吸收外界能量，如果一次性损耗过多也可以自己给它充能，就是有些耗命。 不过一般来说正常人控制范围大概是身边半米左右，这取决于你的思维量和多线程处理速度，它还可以自己修复，但是有一个限度，大概是1\/4左右，如果活性降低就联系我好了。” 火石讲了一下注意事项，然后迫不及待的将庄群给推出炉子的范围内，看得出来他也不太喜欢和人交流，果然徒弟像师傅。 庄群坐着一辆本地安保部的车子离开了火石的园区，这里周围一百多公里都是军事基地，水库上下游都有监测站。 不过因为远离工业区和居住区的缘故，这里的环境也是真的好，庄群坐上吉普车之后就看见了不少小虫子在周围半人高的草中飞舞，甚至还有一些萤火虫。 车子在随后经过了三道封锁区，随即在一个直升机停机坪停下，庄群坐上直升机飞了一段距离，这才发现这里居然和大学城十分近。 怪不得门没有给他开门，而是让他自己回去。 一路上庄群虽然看似乖巧的坐在后座上，实际上在他藏在袖子里的手上，银色的物质快速的覆盖流动着，如果火石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 这几乎是一些拥有这类武装神秘学家积极锻炼几年才能拥有的精度和熟练度。 庄群之前就擅长微操，不管是手术刀，异种细胞催化，器官培养还是微观视觉都让他天然有微观操纵上面的实操经验。 这柄武器也就是转换了一下操作模式，实际上基本的方法还是相似的。 这件武器的另外一个使用上限则是思维量和多线程处理能力，庄群看向了门灵给他留下来的战利品，抱歉我之前说你们是鸡肋，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小甜甜。 他的思维容器数量堪称恐怖，不管是处理了门灵，黑土区还是这一次的战斗，《疫医》都给他吐出来了足够大的思维容器。 庄群甚至有些害怕下一次思维容器太大，会将《疫医》撑爆。 世界树用根系盘住当做土壤的思维容器匀出来一点点，就可以让庄群玩转这件武器。 直升飞机在不老泉实验室的顶层降落，庄群压着兜帽下了飞机，几个月没有回来，现在再次回来有一种故地重游的特别感觉。 直升机带着巨大的噪音离开平台，庄群站在刷着黄色h的停机坪上，望向周围喧哗的都市，片刻后下方的门就被打开了。 现在值班的是朗姆，朗姆后面跟着的则是许久未见的沐兮，沐兮有些局促的看向庄群，似乎打不定主意是否要上来。 他也没有想到庄群居然会这么巧返回不老泉这里，他以为对方还会在外面继续出差，他自己也是因为要过来处理自己学业的问题才暂时返回大学城。 得知庄群今天晚上会回不老泉实验室，沐兮是一路小跑从他们的屋子那边跑过来的。 只不过事先想了很多对白场景，现在真正面对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时，沐兮才发现自己手忙脚乱的。 他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勇气再被拒绝一次，只能安静的站在旁边看向男孩。 只是几个月没有见，对方的气质就已经发生了变化，似乎也是第一次他和对方相距如此之远，沐兮回想着庄群和自己的相处。 最开始对方也就是这样，礼貌而克制，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真的走入对方防线内的，他的直觉是那次庄群回来的时候，他当时认为对方是ptsd。 现在看来，自己也不过是一个趁虚而入的家伙而已，他实际上既无法给对方提供安全感，也无法给对方提供支持。 也就是在最开始他有一些知识上的优势，但是其他人也是可以的，他只是刚好在那里而已。 沐兮注视着庄群和朗姆一起下了停机坪，对方虽然也看见了他，但也只是平淡的平视过去而已，似乎没有任何波动。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是厌恶，沐兮想着，跟了下去将门带上，他最近看了很多关于记忆和失忆的书籍，里面说让人回忆起来过去的一种方式就是情景再现，为此他专门在工作岗位上踊跃参加厨房事业。 虽然让孩子们吃了好几天手艺差了一点的鸡蛋，但是沐兮还是凭借强大的毅力克服了厨房众人的阻挠，找到了庄群当年做的味道。 “我在这边待一个星期，将你们无法做基因调整手术的名单给我，有什么技术上的问题尽快提，我之后还有事情，估计很长时间都回不来了，你们也很难联系上我。” 庄群将外套脱下来，随手想要挂在入口的衣架上，就发现这里的布置完全改变了，原本进来之后是一个包罗万象的会议室。 这里一般会被当做会客厅，讨论会议的场地，同时也有活动空间、衣架、咖啡机和茶水室。 只是现在这里被更多的格子分割开来，里面似乎是生产线，庄群感受了一下，就发现里面有不少他的子模板在运作着，看来不老泉目前运作状态还不错。 自从庄群将自己的母版交给他们之后，大部分基因调整手术就可以完全由实验室搞定了，为数不多几个他们拿不定主意的也是少数，庄群过来看一下就好。 再加上这里的产业和生产流程与配套技术已经开始成熟，庄群发现即使自己这么长时间在外面打野，家里面的经济也还算不错。 “整个大楼现在都被我们包下来，周围的三栋也是我们的办公区，这里现在完全是实验和生产区，我们小组决议将会议区和生活区搬到了那边，您的房间原样搬运到了那边，我们也在定期打扫。” 朗姆有些忐忑的说道，对他来说原先的庄群是可以开开玩笑的，但是大榕树事件之后他对庄群就有了一股敬畏，不是因为庄群的严厉，而是他当时表现出来的实力和品格，让朗姆对着庄群有一种面对自己导师的那种感觉。 纯粹的智商和品格上的压倒胜利，再加上庄群确实后来来这里的时间少了，这让老人都有些害怕，或者说敬畏庄群，新人则是直接将他当做圣人来膜拜。 他这几天带的几个人居然问他，庄群先生吃不吃饭，喝不喝水，他乍一听感觉怪离谱的，但是带入想一想，自己如果没有和庄群当年的共事经历，估计也会这么想。 第178章 准备 卧室之内，庄群盘腿坐在地板上，夏末的燥热被玻璃和中央空调阻隔，外面已经繁盛过后的枝干上，是七月份最后的蝉鸣。 大学城这里因为接近赤道位置，加上本地地理的特征，气候十分适宜人类生存，全年温度可以保持在16～25c之间，雨水分布也很均匀。 当初在这里建立联邦的这个科技中心，也是考虑到这里的宜居环境。 伴随着风刷过树叶产生的沙沙声，庄群面前的黑暗中，一个完美的银色球体突兀的浮现，然后快速消散，随即这个结构同时在庄群身边位于对角的六个点上出现然后再次消失。 男孩长呼一口气，站起身挥了挥手，银色的线条就将他的外套带过来，同时笔记本上面的笔也自行插入夹扣里面，伴随着合上的笔记本返回庄群手中。 这东西是真的好用，庄群觉得这玩意应该可以玩出来很多花活，男孩也利用自己的权限查询了相关信息，意外发现，当初他在卓尔军团被骑士团打击时见到的十字架——圣裁，居然也是火石的手笔。 他的这件武器实际上被火石命名为银爵，目前火石一共锻造了9件银爵，其中庄群只能查到三件的去向，男孩点开其它几件的去向，被告知被其他国柱或者同级别权限者封锁，如果需要解封需要召集至少4\/7国柱开会决议。 庄群撇撇嘴，不让我看，我也不让你看，男孩直接点击然后将自己这件银爵也封锁掉。 那三个拿到银爵的人其中之一庄群有印象，是那个有一面之缘的狼道，还有两人他不认识。 关于银爵的使用说明倒是很详细，火石的团队对这件十分好用的近战武器做了详尽的研究，庄群点开其中一个，然后尝试将自己的银爵变化。 伴随着结构改变，原本银白色的线条快速化作哑光黑。 庄群自己的控制范围可以达到六米范围，但是随着脱离身体的距离增加，它们的强度和灵巧性也会下降。 用银爵打开房门，庄群就好像一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让银爵在手上快速变化着。 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他将不老泉的事情解决完，那些积压下来的基因调整手术也不是大问题，大都是实验室众人没有微观视觉使用的经验所导致的误区。 庄群将这一批基因调整手术做完，感觉一身轻，之后即使有过来请求基因调整的克隆人，也属于少数了，至于现在依然没有过来进行调整手术的。 要么是已经被克隆原体杀害了，要么就是认为自己的缺陷不严重，已经和原体达成了协议的人，庄群选择尊重他们的选择。 他已经兑现自己的承诺，现在就看联邦政府是否兑现自己的承诺。 将事情和朗姆他们交代了一下，庄群意外收到了一份来自于多恩的辞职信。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庄群看着多恩递给自己的信件，有些发愣，多恩是他第一批的实验员，他们更像是朋友而不是上下属的关系。 而且因为多恩是当年唯一名女性，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阿尔法也是由她照顾的，对于庄群来说多恩比朗姆和北仓还要更加亲近一点。 “你知道底巢吗。”多恩目光坚定的看着庄群，没有回答，而是选择询问。 “知道。”庄群回忆起他第一次来到北大陆时见到的那个巨大的建筑群，密集的城区里面是大量的体力劳动者。 这些人白天在联邦的城区内工作，晚上则是回到那里生活。 “您的权限应该可以查到，北大陆接近连接处的麦兰底巢地区是一个复合型的污染区，在上半年他们向我们求助过医疗服务的请求。” “这个我知道。”庄群点了点头，他为了防止不老泉的技术完全被用来制作长生手术，于是将一部分的生产力作为援助使用。 这个方面庄群交给了之前就负责接待那些基因调整孩子的多恩，当时她给他的汇报是他们加入了一个民间的第三方组织。 他们双方共同检查名额，然后将受术者送到大学城的不老泉总部完成治疗，资金则是该组织和不老泉对半承担，当时特曼是将这个项目当做公益项目，用来给实验室宣传的，庄群还记得对方给自己的报告。 只是麦兰地区，这个名词庄群在之前选择处理方向的时候也有所耳闻，那是一块烂账，因为是好几十个污染相互纠缠在一起，联邦根本无力处理，最后只能草草围了起来。 “麦加自助组织邀请我作为医疗顾问进入该地区，给孩子们提供基本的医疗服务，同时培养当地的医疗人员，虽然我知道您这里的事情也很重要，但是他们更加需要我。”多恩平静但是坚定的说道。 庄群也只能同意了对方的决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庄群趁着夜色离开了不老泉的大学城，通过门中转，庄群来到了位于素谭的前进基地。 圣骑士和已经就位的调查团已经在这里整顿完成，除去压阵的哲人之外，还有几名穿着和圣骑士如出一辙盔甲的骑士坐在桌边畅饮啤酒。 庄群进入的时候还见到了最开始见到的那只冒险者小队的众人，看来联邦已经和他们达成了初步的合作。 “就等你了，休息的还好吗。”哲人原本正在给本次调查队的实际事务负责人交代事情，看见庄群推门而入，立刻热情的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时间整个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庄群身上，对于刚过来的红骑士的几位牧师来说，庄群的事迹已经在过来之前抓到的卓尔俘虏口中听了很多。 相比较于那些不知道真假的龙骑士，庄群这个近乎独自一人拦住了卓尔前进军队的顶级战士，显然更加让他们好奇。 而对于联邦这边即将要负责调查和商谈事宜的团队来说，终焉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大人物。 尤其是他们中的有心人一对时间，发现终焉上电视的时候刚好就在这边处理卓尔的同时，几个负责人立刻对终焉有了个基本认识。 ——玩战术的心都脏。 第179章 异界之行 庄群和准备出使的队伍来到那扇门扉边，此刻的麦田被整体向下削去将近半米，在入口的位置上已经挖好了堑壕和用金属板铺设的路面，再远一点则是两个野战机场。 三个中队的对地打击编队，以及一个中队的歼击机被部署在这里，围绕着原先门的地方则是一支精锐伞兵部队进驻的阵地。 他们换下来了原本空降到此处的第一重装合成旅，依靠厚实的掩体和用水泥块与沙袋构建的碉堡群，这些掌握阵地重火力。 同时可以从后面摇对地打击和炮火支援的伞兵部队已经将这里完全要塞化，即使卓尔再次进攻，也只能在金属风暴中变成碎屑。 再远一点则是两个固定炮击阵地，以及一个装备了二十门自走炮的远程支援旅。 位于传送门这一边，几十辆装甲车正在排队，在调度员的指挥下缓慢进入降临点，联邦军队当然不会坐在这里等着被人打。 一支轻装部队进入了那边，他们配合一整支工兵团队，在那边完成了一个要塞阵地。 庄群和这边的团队成员认识了一下，尤其是之后自己主要的同事，也是本次团队的实际负责人阿多客，这是一位头发半白的男子，对方精壮的身材以及干练的气质，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是一位专业的外交人员。 庄群点开对方的资料，发现对方居然在麦兰地区工作过，任务是协调当时麦兰地区的内部事务，同时策反当地的一些当权者持续打击当地邪教的生存土壤。 这段经历导致了对方随后被雪藏了将近三年多，直到现在才被联邦挖出来放入外交团队之中。 这个位置实际上不太好找人，联邦对策部门知道，进入异界之后必然面对危机四伏的环境，虽然红骑士教会的人员表现的比较友善。 但是危机本身还是客观存在的，专业外交出身的人联邦本来就储备的少，联邦早就统一世界很久了，对于地方势力和中央势力的一些政治妥协，那是政客去干的事情。 对那些民间组织则是内务部负责的，但是这些人无疑都不适合派过去，他们因为长期站在联邦这棵大树下面，和它者的所谓谈判一直是带着一种高高在上态度的。 这种态度在一般时候无所谓，因为这后面有联邦的军队作为依靠。 但是现在联邦需要的是尽可能和对方建立较为平和的交流渠道，不仅是和红骑士教会这一个组织，还有其它有可能接触到的组织。 如果外交人员太硬了会导致双方谈崩，最后可能致使百年来第一次遇上的可以交流文明世界被推远，无法达成交换情报甚至是派出种子的目的。 而如果外交人员太软了，则会让联邦的利益被严重损害，这也是无法被接受的。 最重要的是，联邦不准备转移降临点，虽然红骑士教会的远征队表示他们有能力将这次的降临点转移到地上的国度。 但是先知他们在之后的一次会议中还是决定不转移降临点，在这几天庄群回去处理不老泉实验室事情的时候，平均每天他都要进入议会搭建的会议室，陪着这群国柱开一次会。 这方面的分歧，实际上是在卓尔的一只商队和外围侦查的小队搭上线之后才彻底结束的，先知他们随后拿到了地下世界的地图，相对比圣骑士他们给出的信息，最后先知拍板不转移降临点。 现在的降临点就刚刚好，这里位于地底世界接近中层的位置上，虽然有些过于深入卓尔的居住区，但实际上和夺魂怪，黑矮人以及菌人的势力范围都很近。 最重要的是这里大概八十公里范围内就有前往地上世界的一个半公开通道，这也是为什么圣骑士的团队可以如此快的将圣战的火焰点燃下来。 与之相比，接受圣骑士的邀请，将降临点转移到地上，甚至可能是对方的势力范围内反而风险更大。 也因为这个原因，外交团队需要一定的自主权，虽然先知认为庄群足够靠谱，但毕竟这件事主要涉及庄群并不熟悉的对外交涉和调查事宜，所以需要一个专业人士来负责。 此刻有潜入麦兰地区，平衡各方势力，处于弱势状态下完成人质解救和谈判的经验，同时对联邦目前底线和政策比较熟知，而且还有一定军队背景的阿多客就成了高层们为数不多的选择。 穿过降临点，天色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庄群用无菌车间保护住了自己的口鼻位置，后面的团队成员则是戴上了呼吸面罩。 庄群动了动手臂，刚才穿过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世界对他的拉扯，似乎不愿意让他离开本世界。 庄群将这个点记在心里，随后快步离开门口，在一旁的物资堆积处停下脚步，这才有时间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里的光线几乎没有，目前的照明依靠着先头部队在此处摆放的巨大探照灯，土地是黑色的腐殖质，庄群蹲下去用银爵拨拉开一点，发现这些腐殖质十分厚实，至少有三十厘米左右。 脚踩在上面有一种踩屎的感觉，门口的位置因为被车辆和人踩的足够多，已经凹陷下去，显得较为坚实，这里只是边上堆积物资的地方，周围的土地还没有被踩实。 抬头望去，上面是钟乳石组成的森林，周围的钟乳石已经被军队敲掉扔在一旁，顶部的丛林则是被大功率探照灯来回照亮着。 在远离这边的洞穴顶部，一些绿色的并排眼球正在暗处窥探着，即使在军队持续用探照灯高强度扫视的位置 ，也有一些小蜘蛛在钟乳石之间结网穿行。 在这里联邦的防空火力展不开，也无法呼叫火力支援，甚至先锋部队在这里和原住民的几次交火中发现，似乎是因为世界的不同。 他们的电子设备在这里很容易丧失功能，但是机械结构倒是运作良好，甚至有些时候太过于良好了。 火药一部分表现的远超理论数值，一部分则是彻底哑火，这让前线的队伍实际上没有站稳脚跟，只是现在和卓尔的商队取得了一定进展，目前双方都没有进攻的打算。 在营地北面八公里的位置上，则是红骑士的营地，和这边岁月静好不一样，红骑士那边就在庄群过来的短短时间内，就打退了两次黑矮人与卓尔联军的进攻。 第180章 实力的构成 庄群他们没有立刻出发，他们的时间还很充沛，过来的人员需要适应这个世界的重力，庄群则需要适应这个世界的能力构成。 其中就包括通过审讯和交换情报得来的敌人信息，庄群拿着巨大的文件夹，坐在帐篷里面认真的阅读着，同时尝试使用自己的能力。 应该说果然如此，他世界树的能力被严重压制，相反，似乎因为世界能量等级的提高，银爵的强度和控制范围得到了极大提高，而且他的身体素质即使没有进行锻炼也在缓慢提升。 只是不知道这份提升在返回本世界的时候还能否保留，但是目前而言，庄群自己的能力并没有被削弱多少。 庄群将用皮革加上金属打造的护甲披在身上，很有意思的差异，在这里那些原本强度应该更高的碳纤维和复合塑料的强度反而不如经过媃制的皮革与合金护甲。 庄群选的护甲出品自联邦军工厂，这些军工人估计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需要学习如何制作一件仿古护甲。 庄群的护甲十分轻薄，实际上男孩感觉穿不穿都差不多，护甲外面是一件灰色的披风，银爵被庄群变化为护腕扣在左手小臂上，腰间则是一只箭囊。 因为热武器在更加远离降临点的地方会产生递减效应，而且本地的金属强度也会有一个增加，这让军队选择仅携带部分反坦克火箭弹和手榴弹作为护卫武器，其他人员则是装备弩机与短剑、盾牌。 入乡随俗的小队在这边的三天整备时间里，已经变成了一支看起来卖相还算不错的正规军，伴随着卓尔那边默契的暂停，他们成功和那边的红骑士教会的远征军汇合。 红骑士派遣了几位牧师驻扎在联邦的阵地里面，这些牧师在原地制作了一个简易的祭坛，通过祭坛可以联系到大教堂那边。 得益于庄群和骑士长他们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卓尔放弃了原先武力征服的选项，甚至即使在红骑士的牧师进驻联邦阵地之后，也没有进行有计划的袭击。 它们最多就是驱赶了一些地下世界的常见野兽去冲击联邦阵地，以此试探对方阵地的稳固性，不过几次袭击只是为联邦的生物学家带来了更多样本而已。 这就是地下世界的规则，只要联邦没有扩展殖民地的准备，那么证明了自己实力的他们，就可以在这里站稳脚跟，甚至卓尔的商队在上层默许下，也开始和联邦进行接触。 联邦那边也准备在稍后派遣一支规模较小的团队去卓尔的领地看一看，双方发现都暂时奈何不了对方，于是同时放弃了武力征服的选项，开始试探着进行贸易和交流，从而获得自己需要的东西。 庄群这边则是被红骑士教会的远征军保护在中间，然后向着上方而去，庄群摸了摸怀里面的一颗水晶球，这是红骑士教会给予联邦的一件礼物。 如果下面降临点的局势有变化，那么庄群可以通过这个东西带着团队的人传送返回降临点，这也是联邦愿意派出庄群的前提。 门先生和其他两位联邦的空间系神秘学家做了检测，确认了这东西确实可以使用，这才让庄群带在身上。 庄群用带着暗绿色边的灰色斗篷将白色短发罩住，然后催动战马跟上团队的步伐。 庄群他们的马匹是联邦从自己军马场中调过来的，联邦特地选的高头大马，就是为了不在这方面落于人后。 只是显然红骑士教会的马匹更加优良，他们的马匹大概要比庄群这边的马高半个人头，表现在整体上就是庄群他们的团队矮了周围护卫的红骑士教会骑士团半截。 从远处看，这里就好像一个盆地一样凹了下去，红骑士教会的这些重骑士一大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辎重，他们等到庄群团队到来，就直接开拔。 骑士队伍后面是一支由大概三千人组成的步兵和后勤队伍，他们将帐篷打包好架在马车上，然后士兵走在两边护卫着这些辎重。 至于那些利用本地石料，通过魔法制作的防御工事，则是被直接废弃了，似乎是为了防止卓尔使用他们的营地，这边骑士在离开了营地一段距离之后。 一位被保护在骑士之间的白袍老人挥动权杖，那块原本被压实的营地瞬间化作稀泥向周围摊去。 因为要照顾联邦这边一些不太会骑马的人员，以及护送自己的辎重，骑士团行进的速度很慢，周围的卓尔游侠也一直在骚扰着。 但也就是不痛不痒，它们的任务似乎并不是阻拦推延这些护送着使者的骑士团，而仅仅是一些卓尔感觉气不过让这些铁罐头闯入自己的家园，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 遂只是袭击一下，骚扰一下表示存在感，同时确保这些人不会玩阴的。 庄群坐在马背上，他在门灵的老军医那里学到了一些骑马的知识，虽然比不上这些从小就将骑术当做主课修习的骑士们。 但让坐下这匹温顺的母马跑起来还是可以的，至少比那几个骑不了马，只能去和辎重坐在一起的外交官要强。 庄群在随着队伍缓慢前行的同时，也在打量着周围的这些骑手，这些骑手和庄群想象的不太一样，只有最里面一圈的骑手穿戴着统一的盔甲。 外面的那些重甲骑士的盔甲则是各不相同，只是他们都在盔甲外面披挂了一件红白色调的斗篷，斗篷上面则是红骑士的徽章——一柄插入盾牌的长剑。 而在这些骑士的盔甲胸口处，则是各自家族的徽章，显然外面的骑士大都是贵族，亦或者隶属于教会的骑士家族，里面的这六十骑左右才是完全属于教会的武装力量。 “地下世界就是比较阴暗潮湿，空气也比较压抑，等到上了地表就会好很多。”格鲁原本正在和领导这支骑兵队的队长交谈，看见庄群似乎正在打量周围骑士的盔甲，就放慢速度来到庄群身边搭着话。 “你们也是一个太阳吗？”庄群好奇的询问，虽然乍一看对方也有一个太阳似乎合乎常理，但是如果更深入一点探究，那么两地之间如此相近的智慧生物构造，天体结构，空气成分和基本物理规则，才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当然，不过我们有三个月亮，这个月大概可以看见三个月亮一起在空中的时刻，那是丰饶女神的节日，如果我们快一点的话说不定可以赶上丰饶节。” 格鲁看起来很开心，毕竟从敌人的手中挣脱出来，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再次踏上家乡的土地，怎么说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第181章 奢侈品 队伍在行进了大概八个小时之后开始准备驻扎，今天的行程已经接近四十公里，也远离了卓尔的统治地区。 这里再往外前进二十来公里就会进入黑矮人的中立王国，即使是在地底素来以我行我素和蛮横不讲理着称的夺心魔，因为需要黑矮人帮忙走私强壮的奴隶，也不会在对方的领地内搞破坏。 那里算是地下世界这个以混乱扭曲为主体的环境中，难得一见的秩序区域，当然即使是秩序也是邪恶守序。 队伍离开了又一个地下囊腔，前线的骑士一个冲锋将一伙不长眼的半兽人强盗团伙冲散，然后一把火烧掉了对方建立在两个囊腔处的通道。 他们过来的时候才清理过一次，那个时候这里驻守的是装备更加精良的卓尔军团，当时他们甚至将这里的石头城墙与护城河都摧毁了。 即使如此，短短半个多月，纵使卓尔出于某种考虑没有在这里继续驻军，也被当地原先生活在黑暗中的半兽人匪帮抢占了地区生态。 这就是地下世界，这里每一寸土地上都拥挤着过量的种族和匪帮，他们大都是地上世界混不下去的移民。 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绝活，大家在下面人脑子打成猪脑子，因为蜘蛛女神祝福的缘故，他们的生育能力比自己的表亲要厉害的多。 即使是生育能力最差的卓尔，也可以做到一胎三个，三年一胎，而原本就生育能力爆表的半兽人更是宛如蝗虫一样弥漫在下界。 与之相对应的，是大部分下界生物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思维水平严重下降，同时有混乱倾向。 它们就好像蜘蛛女神下界巢穴里面的食腐生物，相互吞噬，保持着极高的新陈代谢速度，利用背叛，战争，屠杀，以及精英个体的阴谋持续为蜘蛛女神和其它两位驻扎在地底世界的混乱侧神明提供着信仰锚点。 只要下层依然混乱，那么无论蜘蛛女神被重创了多少次，哪怕死的只剩下一点点躯壳，也可以在漫长的蛰伏之后恢复本尊。 唯一可以杀掉蜘蛛女神莉莉丝，五色龙之母布多米娅刻，灾变之主的方式，就是让地下世界保持秩序状态。 这也是为什么秩序侧神明更加容易陨落的缘故，秩序建立困难，保持更困难，因为体系本身是会持续增加熵的，但是破坏一个秩序，持续破坏所有秩序虽然看起来依然很困难，但却比前者更加容易。 地下世界实际上是一个个空腔组成的，卓尔的首都则是建立在一个巨大的天坑之内，那份阳光是很多卓尔一辈子都无法触及到的圣地。 周围的地底隧道和这些地下世界的管道相连接，建筑则是一层层沿着天坑的边缘盘旋向上。 也因为这样的地理环境，卓尔们相较于使用弓箭，更擅长战阵和标枪，它们会排成队列，利用乌龟阵和其的变形压迫敌人。 当敌人被它们压迫到边缘的时候，天花板中的蜘蛛卓尔就会在钟乳石形成的森林里面快速穿梭，然后用蜘蛛网将地上的倒霉蛋拉到上面去杀掉。 而在卓尔与卓尔之间的战斗中，这些残忍的战士则会在钟乳石森林这个倒挂的世界内一寸寸争夺空间，地上也会使用标枪和倒勾标枪针对天空的敌人，同时用战阵压迫对手的阵型。 因为卓尔的智商还算在线，它们凭借种族优势往往可以诞生一些擅长阴谋诡计的精英个体，这让它们得到了蜘蛛女神的赞扬，甚至被容许建立蜘蛛祭坛。 地下最大的洞穴属于五色龙家族，最富饶的洞穴属于卓尔，矿石最多，最接近岩浆的洞穴属于黑矮人。 而其它种族只能捡一些这些大种族，大部落缓冲区之间的地区来苟延残喘。 队伍很快通过了这个关口，在这里最窄处只能让三架马车并行，两边是被卓尔加固过的墙壁，石墙上面还有被圣骑士团队第一次过来时用泥浆术封锁的藏兵洞。 两边的地上是被泥浆术破坏之后留下的水波形状砂浆区域，骑士们的铁蹄踏过这里，带起着稀碎的沙砾 庄群则发现了侧面堆叠起来的那些属于原先商队的残骸。 其中有属于黑矮人的尸体，也有属于卓尔商人的车子和半兽人的尸骸，原先这里的卓尔虽然贪婪，但是不会杀鸡取卵。 那些交了保护费的商队可以获得一枚徽章，这代表着他们在之后的道路上将不会受到后面属于卓尔关卡的二次剥削。 这虽然会让原本就微薄的利润变得更加薄弱，但是至少可以让后续的商路稍微安全一点，一些运输大宗商品，比如矿石、粮食和奴隶的商队会从这边走。 此刻矿石被那些不会锻造技艺的半兽人随意的堆在一旁，粮食则是被它们堆叠在侧面的木栈上，看得出来，粮食在这里依然是黄金一样的等价物。 而在更远一点的地方，那里是一排用商队车子边缘搭起来的一个木架子。 身材敦厚结实的灰矮人，皮肤润滑呈现石灰灰白色的卓尔，以及带着皮毛的半兽人肢体被吊在架子上，就好像农家风干的腊肉一样，看得出来，本地的匪帮十分缺乏粮食供给。 庄群深深望了一眼那里，如果他们无法防御住这成批次的污染，那么他的家乡也就会变成这样，和平与尊严是一件奢侈品，只有强者才配拥有。 红骑士的团队不愧为其的信徒，信徒们快速的将轻骑兵散出去探明周围的环境。 随后几名拥有着毛发旺盛大脚丫的矮个子战士，用射枪射击上方的钟乳石森林，当固定好绳索之后则是顺着这些索道上去。 伴随着几十桶松子油一起被运上去后，巨大的火焰则是快速蔓延开来，这两名斥候顺着索道快速通过配重来到地面，用魔法防护的绳索可以让他们不至于因为绳索固定端被融化而跌落下来，从而被地上的尖刺扎死。 蜘蛛网上虽然有露水和粘液防火，但这是一个相对的问题，魔导工业生产出来的松子油，加上特殊的火石让蜘蛛网快速的燃烧起来。 圣骑士他们则是由那位白袍老人支起屏障，权杖插在地上，一道蓝色的水幕就蔓延上去，因为高温而松动的石锥落在上面后就被水流拉开，落在圆形防护罩周围。 不过很快，当松子油被消耗殆尽，蜘蛛网也就停止了剧烈的燃烧，浓烟随后蔓延在整个空间内，几名统一盔甲的骑士下了马匹，将一个小小的吊坠拉出来握在手中开始祈祷。 伴随着一道金色的光芒亮起，周围起了风，然后这些浓烟就被压着上了顶端的钟乳石森林之中，几分钟的功夫，天上就下起了“雨”来。 第182章 矮人中转站 在地下世界，几乎每个囊腔都有自己的特色。 有些囊腔里面栖息着致命的毒虫，有的囊腔里面弥散着可以让巨龙都一命呜呼的瘴气。 有的囊腔曲折回环，你永远不知道会和哪位人才做邻居，有的囊腔则是多族争霸的战场，那里堆积的尸体可以将原本的岩石地面堆高几米，任何敢于进入的勇士都会被拖入无止境的战斗中去。 好在这个囊腔之前属于卓尔的前哨站，卓尔在这里经营了接近百年，它们已经利用岩石和法术堵住了细小的入口，防止有不速之客进入。 进入和离开的通道只有三个，那里都被卓尔用岩石加固，在本地的卓尔被红骑士教会的战士们赶走之前，这里实际上算是半个安全区。 即使是地下世界最难得的饮用水和粮食也可以在这里找到，远处被半兽人拆掉用来搭建窝棚的客栈与木头房屋则是不久前繁荣的废墟。 红骑士的团队将驻扎地头顶的玩意大致清理了一下，然后那位随队的白袍牧师就开始使用泥浆术将地上的腐殖质清理掉。 周围的一圈掉落下来的钟乳石锥，以及地上外面一圈的岩石快速聚拢过来，它们将那些层层积累，不知道到底埋了多少虫子和小生物的腐殖质推向一侧，然后由岩石化的表层压住。 半个小时之后，一个类似之前他们毁掉的那个营地就出现在了边上，营地中间是微微凹陷的岩石地面，周围则是用腐殖质压实后外面覆盖岩石表面制作的梯形城墙。 红骑士的信徒们拉着马匹和辎重进入其中，联邦这边的外交人员们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震惊，但是也看得出来，他们大都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明显的神秘。 只有大概1\/3的外交人员比较淡定，只是不知道他们之中有多少人是城府足够深，从而喜怒不显于色的，有多少人是之前就见过神秘表现的。 信徒们将车子在中间的火堆边绕成一圈，斥候则是站在城墙上守卫，马匹被安置在车子圈里面由专人照顾。 终于可以休息了，那些坐了一路辎重，甚至还走了一段路的外交人员长松了一口气，庄群拒绝了格鲁邀请去红骑士那边喝一杯的邀请。 现在还在地下世界，他作为联邦这些外交人员的主心骨，现在不能离开。 营地内，庄群裹着披风坐在火堆旁，他们没有搭帐篷，因为只是修整六个小时，联邦和红骑士教会那边的人都是裹着毯子在马车上眯一眯就好。 火焰劈啪作响，火星闪烁之间，照亮了庄群侧向的面孔，阿客多抿了一口水囊中的葡萄糖水，细细打量着这位他们本次行动最大的倚仗。 实际上这次出使可以有一位国柱压阵，他是没有想到的，尤其是来的这位还是联邦最年轻的那位终焉，这让他不由得猜想着上面的想法。 终焉似乎意识到了他的目光，给他回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继续用手指找寻着箭矢的重心。 他将箭矢从箭囊中抽出，横在手指两个指关节之间，当找到重心之后则是平着将那箭矢微微抛出，随后捡起箭矢给它们的尾翼前面做上记号。 阿客多曾经就职于麦兰地区的保密局办事处，他深入麦兰那个大熔炉的时候见过太多的杀人魔王、精锐战士，第一眼他就确定，这位国柱绝对属于那种经验极其丰富的战士。 他虽然有些怀疑自己的直觉，毕竟对方看起来还没有自己的儿子大，但是越和对方相处，这份感觉就越强烈。 他有一种预感，即使是对方没有任何神秘学知识，体质和正常人也相同的情况下，对方依然可以轻松手刃一打自己。 庄群吹了吹刻出来的木屑，然后将箭矢放回自己的箭囊，说实话，联邦给他提供的这些箭虽然都是使用古法制作的木杆箭，但是质量好的吓人，完全属于那种可以当做艺术品的工艺，庄群都有些不想使用它们了。 检查完自己的武装，男孩就把盔甲内侧的扣子解开，这样睡觉的时候可以稍微舒服一点，和还坐在火堆旁打量着自己的那位领事打了个招呼，庄群就到分配给联邦这边的那辆马车上裹着斗篷眯了一下。 地下是没有早上与下午之分的，对于原住民来说，它们一般也并不区分这二者的关系，所以地下世界的居民大都是没有时间观念的主。 大概是距离他们安营扎寨之后的四个小时到五个小时左右，和自己副手轮到第二轮岗的阿客多被红骑士那边的人告知他们要准备开拔了。 队伍再次缓慢的移动起来，不过似乎是被即将要回到地面上的力量驱使着，无论是那些步兵，还是骑士老爷们都表现的很兴奋。 马匹喘着粗气开始爬坡，整个旅途一改之前丘陵的地貌，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持续的坡道，那些士兵不得不将武器和盾牌放在车上，然后在后面推着车子通过一些较为陡峭的长坡。 今天行进的距离还不如之前一天，五个小时的沉默行程之后，车队不得不再一次停下，士兵们大都大汗淋漓，红骑士的牧师开始向着食物与饮水祈祷。 然后他们将一些葡萄酒用这些祈祷过的圣水稀释，伴着一份面包分发给士兵们。 前面即将要进入中立区和外围势力的缓冲地带，这里是最乱的地方，即使进入了中立地区，他们作为秩序侧的队伍，也难说会不会有人来找麻烦。 为了防止士兵到时候体力消耗过大而丧失战斗力，领队决定休整半个小时。 几位骑士带着自己的轻骑兵绕出去作为警戒，而因为只是临时修整，车队也就是聚拢了起来方便一会开拔。 士兵们用铁钉倾斜钉入地面，让车辆得以被固定下来。 就在阿客多和几位同僚轻声交谈着之后的打算时，原先安静坐在一侧马匹边上的庄群突然站了起来。 紧随其后的是那几名围在一起的祭司大声用他们的语言开始吩咐周围的士兵，士兵和骑士们立刻运动起来，还有两人向着联邦这边跑来。 “让大家去中间，快点不要管辎重，有敌人过来了。”庄群站起来，看向队伍左后方的位置。 “您听得懂他们的对话？”阿客多一愣，他队伍里面也带了语言学家，甚至那位语言学家还和对面的几位骑士混熟了，只是对方也只能进行一些简单的对话，没有想到庄群的进度几乎和对方一样快。 “学了点，也许是我语感好吧。” 第183章 敌袭 骑士们快速集结起来，他们在领队的带领下远离庞大的车队，在更上面一点的地方整队待发，这是为了防止敌人直接对骑兵整列发起冲锋。 现在如果敌人对骑兵队冲锋，那么骑兵队选择迂回绕开敌人的攻击，亦或者直面敌人选择对冲都有了不一样的选择。 而如果敌人选择冲击车队，这里的士兵虽然有些疲倦，但是在军官的指挥下也拿起了武器对准斥候部队报告敌人出现的方向。 只要敌人敢于冲击这边，骑兵队就会在对方进入这边阵列的时候对敌人进行截断，到时候被冲散了队形的敌军就是再精锐，也会被步兵围剿屠杀。 联邦的外交团队在阿克多的命令下开始将弓弩取出来上弦，他们没有选择，敌人进攻之余还有闲心善待这支使者队伍的可能性太低了。 即使这样做可能会导致地下世界的政治势力对联邦官方出现敌对情绪也无法避免。 卓尔和黑矮人与联邦接触过后，联邦高层中一些原先乐观估计，在展现完力量之后可以和地下世界居民展开合作的人也放弃了这个诱人的选项。 对方的世界观与联邦差别过大，深度接触只会导致更加深层次的矛盾，相比较之下红骑士他们虽然让联邦警惕于其战争的神格，但是考虑到红骑士的战争神格实际上属于他们世界的一种管理权限。 细分来说实际上和神秘学家相对应，而他们本世界的战争邪教按照联邦这些年探查到的信息和红骑士那边给予的信息来看，实际上属于一种信息入侵的邪神。 这样看来红骑士反而是现在状态下最佳的合作伙伴，当然联邦也不准备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他们释放了那只最开始被联邦抓获的冒险小队。 小队中的矮人、半精灵和牧师则是作为这次出使团队的一员，虽然红骑士的牧师有些不太乐意，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当初这支冒险小队是主动投降的，而且考虑到他们属于类人，也没有造成大规模破坏的能力，教会这边只是将他们软禁加套话而已。 这让后续合作可以较为良好的开始…… 伴随着远处出现了震动和弥漫的烟尘，队伍里面的气氛愈加低沉，虽然选择加入队伍的众人实际上已经做好了死在外面的准备。 但是在地下世界连续两天看不见阳光，持续的奔袭加上时刻存在的危险还是让他们感觉有些压抑。 此地的地形更加加重了这种压抑与不确定感，这里是一个向上的坡道，倾斜角大概在二十五度左右。 周围是一样的坡道，坡道在两边衍生向不可知的远方，黑暗是主色调，周围的坡道上由无数的钟乳石组成，它们有的连通到上方的天花板，几根在一起就好像一堵人为制作的石墙。 有的在地上或者地下凸起，像极了他们正在一只豪猪的背上，沿着它的脊椎向头颅的方向前进。 而且因为头顶盖子的位置有时候只有两米多，如果这个时候恰好需要穿过一些钟乳石锥较为密集的地方，甚至需要前锋打断石锥，亦或者让后面的人低着头穿行。 这种不确定的斜面，加上低矮的洞穴与黑暗的环境，每一个都给队伍中的所有人施加着压力。 很快大家就看到了敌人的样子，那是一排坐在蜥蜴上的小矮人，它们有着绿色的皮肤以及尖锐的五官，身高大概不到一米，这让它们配合底盘更低的蜥蜴可以在低矮的隧道中占据优势。 这些精怪趴在蜥蜴上面，一般三人或者两人骑着一只四五米长的灰色蜥蜴，前面的一人负责操纵蜥蜴，后面的一人则是手握武器。 就在人们以为它们要冲击军阵，在外围的士兵更是立起盾牌组成阵列，按照军官的指挥放下长枪准备刺穿这些不长眼的小东西时。 位于第二批队被保护起来的一只两人骑蜥蜴后面的位置上，一个显得十分苍老的精怪用抛石索向着红骑士的队伍抛出一枚石锥。 只是这枚石锥如此的不起眼，因为与此同时整只蜥蜴骑士队伍都向着红骑士的队伍投掷出了石头，但是当前方的士兵用盾牌作为防护，后方的人躲在马车后面，认为这一波远程攻击即将结束的时候，地面出现了变化。 随着那枚被萨满施加了法术的石锥落地，地面变得极其光滑，几名重心不稳的战士脚底打滑跌在地上，几匹拖着车子的驽马则是脚底打滑在地上敲击出嗒嗒的声音。 虽然地面突然变滑，但是终究人还是可以站住脚的，但本来就载着重物，使用轮子的马车却没办法和人一样调整重心。 随着第一辆马车开始失控向下撞击，人的尖叫，军官的怒斥以及马匹的嘶鸣就响彻中间的队伍。 原本为了方便护卫而较为密集的队伍，此刻变成了一个多米诺骨牌的大型实践场，庄群眼疾手快的将几个还坐在车上，准备凭借车辆作为掩体射击的聪明蛋揪下来扔向两边。 在车辆群开始相互碰撞并且不可避免的向着下方滑落的时候，男孩在车辆上面灵巧的跳跃着，快速将一个个不幸卷入其中的倒霉蛋扔向安全地带。 虽然硬着陆屁股会比较痛，甚至有几个运气实在不佳的人还被落点的石锥扎伤，但是相比较被卷入这快速向下滑动，宛如泥石流一样的车群还是要好得多。 那些穿戴着重甲的骑士只能竭尽全力拉住一辆或者两辆辎重，他们的盔甲给予了他们无与伦比的防御力的同时，也让他们无法像庄群一样跳跃在车辆之间。 也许脱下盔甲可以，一名刚好站在车队中间的骑士一手直接顶住了一辆向下冲过来的车辆，同时一脚踹断了另外一辆车的轱辘，让它硬着陆插入石头上。 只不过很快后面更多的车子就让他的努力快速白费，骑士看着后面携带着巨大动能的两辆车子，只能放开手中的车子，然后将车子前面链接马匹的绳子切断，连带着马和上面的人一起丢向外面。 外面他的同僚默契的接住这个骑兵，马夫连忙准备道谢，但看见这位骑士老爷阴沉的脸，还是闭上了嘴。 变化太快，即使庄群努力将那些倒霉蛋扔出来，几名不巧站在马车中间的人也还是第一时间就被碾成了肉泥，然后随着车辆的残骸快速向下混杂为一团泥石流。 上方的牧师终于准备好了法术，伴随着地面变化为泥沙材质，良好的缓冲带将最后几十辆马车拉住，只是那些快速离开视线的马车碎片以及残骸还是无法挽留。 那名精怪萨满随后再次使用了一个法术，将下方的那些物品上面的摩擦力降低，它们就好像落在木板上的玻璃球一样加着速滑向地下。 计划得逞的精怪骑手们快速调转方向，向着下方奔袭而去，上方已经准备冲锋的红骑士骑兵队尝试小跑接敌，但是复杂的地形，加上连续的下坡以及被萨满离开时候持续施加在它们尾巴上的润滑术，让骑兵队不得不停下脚步。 第184章 损失 红骑士的骑兵队大都是高头大马，人马皆挂甲的重甲骑士，在往常这些重甲骑士只需要一波冲锋就可以将那些骑着可笑蜥蜴的精怪全部碾碎。 但是现在前方的地形十分复杂，加上属于光滑的下坡路，如果要追赶那些蜥蜴骑士，骑士们就需要加速，但是这些重甲骑士的重心太高，如果在这种地方上加速，可能会导致人仰马翻。 甚至可能因为速度太快而折断马腿，从而让骑兵队遭受巨大损失。 最终他们选择看着这些强盗离开，骑兵队的任务是保护使者团队前往地上，这次的袭击虽然看似惨烈，但是死伤的大都是被留在队伍中的马夫和士兵。 他们的中坚力量并没有死亡，真正让这边骑兵队犹豫是否要追击的，是联邦的外交团队出现了伤亡。 庄群看着远去的残骸以及那些骑着蜥蜴的精怪，虽然他很想上去为那两位躲闪不及而瞬间被杂物杀害的外交人员报仇，但是现在的情况并不容许。 “把位置记下来。”庄群皱着眉头向后看了一眼，低声向一旁正在清点人员损失的阿客多说。 “我们的任务是……” “记下位置，后面有空了我去看看吧。”庄群摇了摇头。 “我很抱歉，我以对红骑士的信仰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负责领队的骑士队长匆匆返回队伍之后，就和格鲁一起来到联邦的团队这边。 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阿客多，而是直接找上了庄群。 “希望如此吧，我们的人受了伤，我希望他们可以获得治疗。”庄群的能力在远离降临点的现在已经几乎失效，倒是世界树本身似乎因为独立于《疫医》，虽然也被压制了，但是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完全失效。 庄群只能看着那几名医生为受伤的队友进行包扎，他很久没有再感受到这种无力感了。 “这是当然的。”格鲁点了点头，他们主要是害怕影响双方的关系，尤其是影响庄群对红骑士教会的信任。 队伍再次开始前进，因为丢掉了大量的辎重，队伍的速度明显更快了一点，他们的补给只够最后两天，这个时间内必须要进入矮人的中立区，估计到达之前都不会再有长时间的停留了。 庄群将自己的马匹借给了两位失血严重的伤员，他自己则是坐在辎重车上，看着远处似乎无止境的坡道发呆。 大概再前进了十个小时左右，坡道开始变缓，两边的坡道也开始收敛起来，至少现在他们可以看见两边合拢的岩壁。 而随后出现在人们面前的，则是一面雕琢着繁复花纹的石墙，石墙外面是一个大概三米高，用泥巴和木头制作的简易小楼，楼内还有火光。 似乎是听见了外面人马的嘈杂声，小楼内的火光闪烁了一下，随即几名穿着锁子甲，手中拎着钉头锤或十字弩的矮人走了出来。 他们看起来十分放松，后面的人甚至有心情开着队友的玩笑，显然这里已经进入黑矮人的实际控制区，这些士兵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被别人袭击。 灰矮人和他们的表亲不太一样的一点就是灰白色的皮肤，以及与矮人鲜艳毛发不一样的灰色毛发，他们的毛发十分难以打理。 所以这些黑矮人就好像一只只狮子狗一样，毛发乱炸着，只有最前面的一人在毛发之中有一些肮脏的辫子上挂着一些装饰物。 “是，是邪神……”矮人们本来以为是卓尔或者半兽人的商队来了，他们原先准备出来看看能不能打个秋风，但是他们随后就看到了那红色的徽章，以及在徽章后面，足够打一场中烈度局部战争的装具重骑士。 “闭嘴，你想害死我们吗？”为首的矮人一巴掌将这个口不择言的家伙掀翻，然后警惕的吹响了号角，当确定这些大股的军队没有阻止自己的企图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是佩德罗的朋友，他答应在这里会有一扇门为我们敞开。”队伍中后方的一名年轻骑士离开队伍，随后用带着口音的矮人语大声说道。 “我不知道您是谁，但是我知道这里是黑矮人的洞穴。”小队长听着后面传来的密集脚步声，一改之前的见风使舵，开始强硬了起来，似乎只要圣骑士们前进一步，他就敢带着队友冲上去。 “阿枚特，这些人是朋友，不用紧张。”后面的石门被几十名矮人用力推开，一名毛发梳理的极其整齐的黑矮人穿着鲜艳的服饰来到这一队黑矮人哨兵身边。 他安抚了一下似乎炸毛的这个下属，然后看向那边喊话的年轻骑士。 “你可没有告诉我，你的朋友这么多。”黑矮人贵族眼睛滴溜了一圈，然后用有些委屈的语气说。 “怎么，不欢迎了。”年轻骑士将头盔摘下，露出金色润滑的长发，这让那边所有的矮人都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当然不，只是可能我需要准备一下，来，让贵客们进来。” 黑矮人的文化很有意思，他们的地位来自于毛发的打理程度，每一条辫子都是身份的象征。 同时和厌恶自己表亲所有的卓尔相比，黑矮人们十分羡慕自己表亲鲜艳的毛发，以及那柔顺的手感，他们的毛发大都发硬而且自然卷。 梳理毛发需要使用昂贵的炼金药剂来辅助，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他们的毛发乖巧的变成辫子。 而对于鲜艳毛发的渴望，则是变成了他们对于染料和鲜艳衣服的无尽渴求。 就在队伍缓慢进入矮人国度时，前面的队伍突然停住了，在最前面，一群包裹在铁壳子里面的矮人近卫队拦住了正准备进城的骑士们。 显然事情有变故，一小队骑士立刻来到庄群他们这边，用宛如城墙一样的身躯阻拦住了后面的几个黑矮人哨兵。 现在这几名哨兵感觉很慌，不是是朋友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佩德罗议员，有人举报这里有人试图颠覆议会统治。”矮人战士分开一条道，一名远高于其它矮人，大概比庄群矮半个头的钢球走了出来，他手中提着一只狼牙棒，面色不善的看着正在整齐入城的红骑士教会骑士团。 虽然他不想要被卷入议员们的小九九之中，但只可惜他来的太快了，而且对方选择在他值班期间光明正大的走正门，很难说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 第185章 矮人的城市 穿着鲜艳袍子，有着一头被打理的很好头发的佩德罗转头看向圣骑士队伍之中领队的那位骑士，对方也在这个时候看向了他。 就在有着一头金色顺滑长发的年轻骑士准备出来做担保的时候，领队的骑士，那名这支队伍实际上的指挥官伸手拦下了这个年轻人。 他发现对方一直在注视着自己，显然这位城卫官还算有点实力，对方的视线先是停留在靠后的终焉身上，然后在阿客多身上快速掠过后，就牢牢锁定于这位领头的骑士身上。 显然他需要一个承诺，亦或者和承诺等价的收买，至少要让他脱离嫌疑或者甘愿承受嫌疑。 “我是格尔顿之子，菲特兰斯之孙，克拉斯，我以我家族的荣誉请求公正之神作为见证，如果你们让我们安全进入城市，在等待前往地上的时间里，我们不会主动攻击矮人。” 骑士驱马前进半步，后面的骑士也随着指挥官的前进开始向前迈步，显然如果对方不接受，他们就会用铁蹄撕开敌人的防线。 他们下来的时候可是踏碎了一个由卓尔统治的链接点，不过那里已经被卓尔的法师摧毁了，他们无法从那里返回地表。 双方都知道对方的目的不在自己，但是双方都不能完全妥协。 对于矮人戍守官来说，如果他没有让对方在这里立下毒誓，那么如果后面出现问题，即使这个问题再小，即使这个可能性再低，也是他伙同佩德罗将人放进来的。 所以他需要在内部让自己无可争议，至少不能让这次的事情变成军队内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用来攻击自己的方法。 在集体角度来看，泄露给红骑士教会卓尔们的入口，甚至是给了他们一定的前期情报支持的势力就是黑矮人们。 他们的目的十分简单，就是借刀杀人，用红骑士教会这把刀，来杀一杀地下世界越来越强大的卓尔这股力量。 顺便稳固一下自己的地位，防止那个越来越繁荣的卓尔贸易站取代自己的位置。 现在事情搞定了，黑矮人则是需要兑现之前自己承诺的返回路线，这个时候双方安安静静搞定最好，非要闹得大家都知道，只会让矮人这边难办，红骑士这边则是失去一个干涉地下世界的盟友力量。 要知道红骑士可是准备最后可能的话，从联邦那边接过来一批文明种子，到时候无论是人直接上来，还是开传送门，都需要再次进入地下世界。 到时候一定是需要黑矮人帮忙行个方便的，这也是为什么骑士他们要走正门，就是为了让黑矮人暂时无法和卓尔合作来对抗红骑士教会，同时逼迫对方的内部势力站队。 要知道黑矮人不仅是给红骑士教会提供了物资和情报，而且还有一部分亲卓尔的商人也给卓尔那边卖了一些他们的军事部署情报。 甚至克拉斯猜测，这次他们来到这里的路线就是被矮人们算计了，对方应该是想要让精怪消耗掉一部分红骑士的有生力量。 这样等到对方到达自己都市的时候，不仅可以掌握谈判的主动权，而且试探试探对方的实力，也有助于后期政策的展开。 克拉斯觉得这估计是矮人议会里面博弈之后的结果，对方也意识到这样做会导致红骑士教会这边怨气很大，为了防止出问题，所以让保持中立的这位城卫官出来趟雷。 对方是等待在城墙后面的，又是以逸待劳，如果打定主意要开战，一定不会在门后面等着，现在对方的意思很明确，就是需要这边给个说法。 随着红骑士这边的指挥官向公正之神起誓，城卫官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这样至少戏做完了，如果后面再有人质疑他私通敌人，他就将那些向这些人类售卖粮食的议员全部咬出来。 “希望如此。”城卫官淡淡的说道，然后将视线转移到那边正对着他一脸殷勤的议员先生。 “对对对，都是自家兄弟，别伤了感情。”佩德罗走到城卫官身边，他似乎在等待什么，几秒钟之后，一名骑着鸵鸟的黑矮人就从街角冲了过来，随后对方穿过两边对峙的军队，来到了城卫官身边。 “长官，佩德罗商会向军队提供了一千头大角羊，以及三车的彩色面料。” “你侄子吧，可真机灵。”城卫官脸色立刻温和起来，他拍了拍这个喊报告的矮人，将他拉了起来，随后皮笑肉不笑的对着佩德罗说。 “看您说的，能在您手下干事，才是他的荣幸。” “年轻人就要多锻炼锻炼，给你个百夫长历练一下，不要辜负你叔叔的期待。” 城卫官的军队安静的看着圣骑士他们转弯，在佩德罗的带领下向着驻扎地行进，等到看不见对方时，他们才准备返回。 ……… “长官，您找我。”一名敦实的矮人百夫长来到城卫官身边。 “把你的小队交给他，你当他副手，没问题吧。”城卫官将后面那个原先还沉浸在喜悦中的矮人青年，佩德罗的侄子滴溜出来，指着他给百夫长命令道。 “当然，没问题。”这名百夫长愣了愣，然后看向城卫官试图确定，但只是在对方眼中看见了冷漠，显然这位站稳脚跟的城卫官，已经开始清理原先老城卫官，那位提拔他上来长官的亲信了。 等到两人离开，很快第三个人来到了城卫官的办公室内，这位是佩德罗的私人管家，一位落魄矮人，地表矮人。 那些黑矮人贵族都喜欢雇佣一位这样的落魄地表矮人当做自己的管家，这是一种展示资本和实力的手段。 毕竟大部分地表矮人即使再落魄，也不会选择来到地下世界这个朝不保夕，而且一旦居住的时间久了，还会丧失部分理智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如果被人知道你原先居住在地下世界，他们大都会避开这些人，这属于是社会性死亡了。 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可以雇佣到一位地表矮人来作为管家的人，才算是真的财力宏厚。 矮人管家放下一个小木盒，城卫官在对方的头发上注视了几秒钟，然后礼貌的将他送了出去。 盒子里面是一颗属于精灵的头颅，这颗头颅已经枯萎，但是头发却十分新鲜。 矮人将那头皮小心的揭开，然后将这头顺滑的红色长发用头皮贴在自己的头上，随着一阵极致的瘙痒过后，他照着镜子，摸着自己这一头闪亮的头发，感觉那股种族天生带来的空虚感得已暂时被填补。 欣赏了一会，城卫官在手下进来之前将头发小心的沿着头皮揭下来，然后将它重新盖在那颗枯萎的头颅上。 “我们截获了一批精灵奴隶对吧。”城卫官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这头发，同时询问道。 “是的，是黑爵士的货，他的地区负责人已经过来缴纳走私罚款了。”进来的文员立刻回复道，这只是一件小事，他不清楚为什么老大要问。 “给我留三个，不十个，就说病死了。”城卫官摆摆手让手下出去，这顶假发是活着的，要想让它一直活下去，就需要同族人的血食来供养。 只可惜这是精灵头颅制成的，地下世界的精灵可没有多少，如果用卓尔来养头发的话，这头靓丽的金色长发估计会变成对方的那种灰白色的丑陋颜色吧。 第186章 地上世界 驻地内，圣骑士们显然在这里也布置了接应的人员，这是一支提前到达这里的人类商团，伴随着佩德罗将众人带回庄园，他也松了口气。 他的处境有些不妙，因为之前属于他的势力在一次政治阴谋中被处理了很多，他现在家大业大，但是没有相应的保护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积极推进让圣骑士们来到矮人这里向上返回地表世界的缘故。 这样的好处就是，作为和红骑士教会深度绑定的利益代表，至少在对方完成自己目的之前，他的个人安全得以被保证。 尤其是现在红骑士教会的人就在城市内驻扎，虽然对方是否会为了他和矮人开战不好说，但是只要是让他的敌人需要考虑到这个可能性，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这样他只需要防备暗杀，而不用担心议会用莫须有的罪名将自己砍头。 当然这样做也是有风险的，等到红骑士事情办完，这些人如果不准备在地下世界保持影响力的话，好一点他可以放弃地下世界的一切权利，到地上去被人歧视，坏一点他会直接被抛弃，然后被卓尔的暗杀部队诛九族。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他不引入红骑士教会的力量，不去披着这身虎皮，也许等不到卓尔来找他麻烦，他就会被那些同僚吃干抹净。 圣骑士的队伍进入驻地，这里是一座位于矮人都市边缘区域的巨大庄园，里面包括一座顶着洞穴顶部的主楼，以及在主楼边上簇拥的一圈圆柱形塔楼，塔楼上是灰色的水晶罩。 这是佩德罗的家，圣骑士团队开始将马匹牵到楼上的马厩内，虽然佩德罗想要让自己的手下帮忙照顾马匹，但是谨慎的领队还是笑着拒绝了。 佩德罗暗骂了一声，不过脸上依然微笑着，他将众人招待到大厅内，这里是佩德罗最得意的地方。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大厅，左手边是厨房，右手边则是楼梯间，一名名带着假发的矮人侍从挺着胸脯，穿着白色的衣服站在大厅两边。 佩德罗殷勤的将主位交给克拉斯，克拉斯没有拒绝，就在佩德罗想要坐下的时候，就被属于克拉斯的那位近卫拦住了。 然后他看见了那个穿着黯淡袍子，就连头发也只是白色的少年坐在了克拉斯旁边，他的边上则是一名同样穿着黑色衣服的低等人。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佩德罗立刻明白，这些人应该就是所谓的异界客人，也就是卓尔和红骑士教会争取的那些人。 但他是真的无法理解对方的审美，意识到自己的毛发颜色不好看，那么为什么不编织胡须，然后用帽子做遮盖，这样暴露出来这种难看的颜色，难道不是一种失礼吗？ 还是说他们并不是一个文明世界，尤其是那个白发少年，他原先以为这是克拉斯的侍从，如果按照人类那粗浅的审美来说，这人也还算上乘。 佩德罗犹豫片刻坐在了格鲁旁边，他笑嘻嘻的拍拍手，矮人侍从们就端着金色的盘子和红色的餐具从两边金黄色的走廊内走出。 他们一部分人将不灵不灵闪烁的盘子放在桌上，另外一些人则是开始用力拖动锁链，将巨大的吊灯拉下来，点燃那一排排的蜡烛之后再拉上去。 伴随着矮人们的努力，几分钟后大厅就在蜡烛和周围金箔的努力下变得闪闪发光，庄群表示无法欣赏矮人的审美。 矮人的佳肴也很符合对方的气质，他们钟爱顺滑，有塑造潜力，而且鲜艳的食材。 那位白袍老者坐在佩德罗旁边，他带着大家祈祷了起来，庄群旁边的阿客多则是开始进行国教的祈祷，外交团队的众人虽然不都算是国教的狂热信徒。 但是因为刚刚死里逃生，见识过了地下世界的残酷法则，马上又要前往一无所知的地上世界，也不知道之后会面临什么考验。 急需要找个寄托的他们只能向国教塑造出的神明祈求保护，现在桌子上只有一脸懵逼的无神论者庄群，以及不太好在这里祈祷自己所信仰的五色龙之母的矮人佩德罗面面相觑。 庄群尴尬的打量起桌上的餐食，正对他的是一头类似牛的大型哺乳类动物，对方的头颅被整个烹饪，然后放在盘子上，嘴巴里的獠牙上一边一个红果果。 相信这只猛兽做梦也没有想到，死后被端上餐桌还要横遭此难。 两边分别是一只类似孔雀的大型鸟类，对方被塑造成一种即将要振翅欲飞的状态，庄群猜测是将鸟烧熟，然后将羽毛一根根再次粘上去的。 果然，不擅长标本制作的艺术家不是一个好厨子，再往后是十分类似的食物，或者说行为艺术。 等到老者祈祷完毕，他遂向克拉斯点了点头，似乎是在确定食物没有问题，这时阿客多也看向庄群，希望他也给自己确定一下。 实在是这些东西有些特立独行，明天就要返回地上了，到时候无论是食物中毒还是拉肚子都挺影响工作的。 庄群无奈只能用小刀割了一小块孔雀肉，挑拣掉上面的羽毛，然后鼓起勇气放到嘴里面咀嚼了一下。 随后在阿客多热切的目光中，庄群面露难色的耸了耸肩，大概吃不死人，但是这个厨子一定要为这只鸟道歉。 阿客多了然于心，他装模作样的切了一点，然后用刀叉不断分割，亦或者装模作样的放入嘴中，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吃。 幸好这次被邀请的人还算多，联邦使者团这边也有三四个显眼包帮忙分担火力，圣骑士这边的几名队员则是面无表情的干饭机器。 即使再难吃，对他们来说也无所谓，一切都是神明的恩赐，有的吃就不错了。 而那几名属于教会骑士家族的骑士代表就有些喜感了，他们只是热切的和朋友分享着食物，将对方的餐盘装满，然后看着对方艰难的吃完，同时防备别人将自己的餐盘装满，看得出来玩的挺快乐的。 庄群不信邪的挨个尝了尝，虽然确实没有毒，但是味道很奇怪，至少和他自带的味觉系统不太兼容，也许这就是异世界吧。 第187章 地上 r 第188章 帷幕 车厢内的下层常被当做囚笼与货仓，被黑矮人从马匪，奴隶贩子手中买下来的奴隶也会被囚禁在下层。 随着佩德罗用带着金属根的靴子狠狠踹了那名负责押送奴隶的军官后，外交团队进入了箱体之中。 下面的路程将会由格鲁带队，克拉斯需要留在这里指挥留下来的部队。 走进这巨大的箱体，庄群才觉得这确实是一个奇迹，他们被安置在最上面的座舱内，这里是由红色和金色这种极其符合矮人审美观的颜色点缀着的豪华箱体。 马匹和行李被安置在地下的货仓中。 庄群站起身从那巨大的观察口看向头顶，两边的金属结构上是被矮人用一种特殊蘑菇制作的照明灯。 随着这些蘑菇闪烁间交替亮起熄灭，那巨大的隧道就宛如怪兽的喉管，似乎要将他们吞入腹中。 即使箱体宛如一座小楼，那洞口也足足有三个足球场大，但当这个隧道向上蔓延几百公里的时候，他们都可以被类比为小物块。 庄群坐在红色的皮革沙发上，这里的家具似乎特地做了调整，和下面人类坐上去有些局促的矮人专位相比较，这里的座位和沙发都比较符合人类的体型。 庄群仔细打量着两边的金属结构和上面正在从侧面的小电梯登上去，进行例行检查的矮人员工。 箱体顶部是一个圆顶，这里被那种庄群当初在矮人庄园屋顶上见到的灰白色水晶覆盖着。 想来那里应该也是类似的观景平台，只可惜他们有任务在身，没有久留，时间紧迫没时间每个地方都逛一逛。 随着舱室内的红色警告灯亮起，原本正在兴致勃勃和格鲁讲述矮人光辉事迹的佩德罗只能咂吧咂吧嘴，灿灿的坐下来。 “几位，马上就要开车了，还是坐在座位上比较好，等一会可能站不稳。”佩德罗坐下来，同时挥了挥手，两名地表矮人就将鲜艳的水果和果汁送了上来。 这东西在地下世界可是当之无愧的奢侈品，也就是黑矮人王国有升降机这个对外贸易的大杀器，在卓尔那边，即使是主母这种级别的人物，要想吃一口新鲜水果也很费劲。 地下世界的粮食主要是蘑菇，肉类以及苔藓和木麦子。 新鲜水果不仅运输困难，而且保存更加困难，地下世界一颗品相极佳的红苹果可以兑换到一个青壮年半兽人奴隶，甚至有时候还有价无市。 黑矮人将水果摆在这里，就是在展示财力。 庄群坐在沙发上，转头看向正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的阿克多，“我们的世界，不可能出现这样的隧道吧。” “是的，不符合效率最大化，也没有意义，联邦的矿藏大都是露天矿井。”阿客多顿了顿，转头回复道。 “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工程里面利用到了神秘知识，当然按他们的说法应该是法术的力量，否则按照材料学来说，钢结构无法支撑如此长的直立隧道。” “也对，应该算是奇观了，矮人文明的奇观，要是有数值的话，应该是种族稳定值+20，地区发展指数和营商指数+90吧。” 庄群天马行空的想着，就在这时箱体开始被带动起来，两边的铁链开始拉动箱体，这架极其巨大的电梯就开始向上运动。 庄群感受了一下，加速阶段大概花费了半个小时，加速度达到了三个g左右，这大概相当于小轿车踩死油门，亦或者过山车下落时候的感觉。 旁边的黑矮人与骑士们倒是没有什么表现，但是几名联邦的外交人员却出现了不适的表情。 阿客多坐在位置上，脸色十分的平静，看得出来他的身体素质也十分过关，随着加速阶段结束，箱体开始进行匀速航行状态。 头顶的观景台已经闭合，主要是害怕乘客看着那快速掠过的两边灯光和钢结构产生恐惧和眩晕感。 庄群下了位置，来到侧面的圆形观景窗旁，几名矮人服务人员正在将这里的窗帘拉上。 最开始这个头等舱的卖点之一就是这巨大的观景平台，但是事实证明，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自己在一个垂直隧道里面以时速为17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向上被吸过去。 尤其是你抬头就可以看见头顶快速掠过的闪光灯，它们时刻在告诉你，你在一颗子弹里面，被射向天空。 自从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矮人工匠大师科尔曼在这里尿了之后，矮人们虽然有些遗憾于不能让客人欣赏到这壮丽的景观，但为了不让客人出丑，矮人们还是选择将天窗用魔法遮蔽，两边则是用更有性价比的红色厚重窗帘遮盖。 不是魔法不好用，而是窗帘更有性价比…… 两名矮人看见庄群白色的头发，傲娇的踮起脚尖试图平视甚至俯视庄群。 庄群的头发是白色的，这在矮人之中属于第三鄙视的发色，第一是杂色的，比如更加不被矮人待见的阿客多。 倒数第二则是没头发，庄群面前的两人是褐色头发，也不知道是不是假发。 “我可以在这里看看吗。”庄群搬了一张椅子，准备坐在这里看看外面的隧道。 “当然，这可是世界五大奇迹之一。”两名矮人对视了一眼，对这名异族少年有了点改观，虽然头发颜色不咋地，但是懂得欣赏的灵魂值得肯定。 他们将这一块的帷幕拉开，用一个金属架子架起来，然后拉到周围，让庄群可以看见外面快速掠过的隧道，同时也用帷幕遮盖住了那边客人的视线。 庄群向阿客多借了笔记本和铅笔，坐在凳子上看着那快速掠过的隧道，在笔记本上涂涂改改。 格鲁将佩德罗拉给那几个喜欢听故事的圣骑士队员和联邦的外交人员，站起身找寻庄群的身影，随后找到了那个凸起来一块的帷幕。 实际上这不是第一个过来一起看隧道的人，只不过几名联邦的外交人员坚持了几分钟，然后就被这快速闪烁的无聊景色打退回了温柔乡。 那两个圣骑士队员虽然不至于头晕目眩，但是也有些无聊，等了三四分钟也就回去了。 第189章 精英论 格鲁坐在庄群旁边陪他一起看了一会，随后他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庄群。 尤其是对方不仅在目光灼灼的看着外面闪过的结构，而且还在手中的笔记本上进行着记载。 似乎是意识到格鲁很好奇于自己手中的笔记本，庄群将视线转移，把笔记本递给了格鲁。 “我很好奇，在我看来它只是一成不变的金属结构。”格鲁接过庄群手中的笔记本，打开后发现是很多结构件的立体图与标注。 “不是哦，每一个杆件都是不一样的，它们的位置，固定结构松紧，后期的调整和腐蚀情况都不一样。 比如我们刚才经过的那一段大概2690米的距离，那一块应该是岩浆冷却之后被施加高压产生的花岗岩，再往上的这里则应该是有过空腔和地下水，只不过被矮人用水泥填补了。” 庄群将笔记本往前翻了几页，那里面是关于岩石和上面纹路的速写。 “这么多？”格鲁吃了一惊，他以为对方只是喜欢这种奇观，没想到是在挖矮人的墙角，这都快将矮人升降机的底裤看完了。 “矮人这里的建筑方式应该是先确定的路线，然后按照挖矿洞的方式，先从下面向上钻出来一个工作空间。 随后在侧面挖进去一个直径类似这里的圆形工作界面，最后再往下挖掘，一直到挖通为止。” “为什么不能是从下向上挖掘。”格鲁认真的思索着庄群的意思，他抬头看向那快速掠过的岩石和金属支架。 被庄群这样一引导，格鲁也发现周围原先千篇一律的钢结构和岩壁变得有趣起来，这个感觉十分的新奇，就宛如被人擦去了厚重镜框上的一层薄雾一样。 “我个人的猜测，一方面是因为二者显然前者工作难度更低，第二就是你看那些岩壁上盘旋向下的纹路，那是过去开凿时候的痕迹。 这种痕迹很难从下面造成，所以应该是从上面打下来的，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作弊了。” 庄群将笔记本下面的一本关于矮人的历史书展示给格鲁。 “世界实际上很有趣，我过去没有时间去关注这些，疲于奔命于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身份和期待，就好像从兔子毛发上爬回毛皮里面的虫子一样，在里面安静的等待着周围一切的重复，然后看着自己的灵魂连带着躯体一起腐朽。” “兔子？”格鲁尝试去理解庄群的话，只是感觉有些跳脱，不过倒是符合对方孩子的性格，这样想来这位神子有点意料之外的可爱。 “世界就好像一场伟大的魔术，魔术师从帽子里面将兔子揪出来。”庄群用手作了一个抓取的动作，好似他的手中正拖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另外一只手则是揪住了一双兔子耳朵，正将它的主人拉出来。 “目睹这个过程的人们惊叹于这份奇迹，但是那兔子毛发顶端太过脆弱，他们会在不久后返回较为温暖舒适的毛发之中，并逐渐将周围的一切都视作理所当然。” “钝化吗。”格鲁尝试用自己的知识去理解庄群所说，他犹豫片刻后问道，“我主的教典中有一个故事，我感觉和你所说的魔术与兔子很像。”格鲁补充道。 “愿闻其详。” “我主在人世间的第三次显现于一家农户之中，他以一位迷途旅人的身份敲响了他们的门，两位大人表现出了热情，孩子则是对他的一切都很好奇。 当我主表明身份的时候，两位大人表现的十分惶恐，他们惊呼于自己的冒犯，但是孩子则是依然好奇于我主的一切。 但是当我主十年之后再次返回这里的时候，孩子也变为了过去他父母的样子，诚惶诚恐，而他的孩子则是对我主十分的好奇。” 格鲁娓娓道来，庄群感觉对方之前一定很擅长讲故事。 “钝化这个词则是我对故事的总结，新生的孩童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偏见，所以他们的意识虽然算不上绝对的公正，但却是锋利的，当他们一次次和现实撞击之后，刃口就钝化了。” 格鲁笑着和庄群分享着自己的见闻，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 “这是布洛克过去整理的矮人语，我早就听说你在矮人的图书馆里购买了一本矮人简史，认为你可能需要这个。” “谢谢，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请务必带我向他表示感谢。”庄群听过这个名字，是那位之前他们来到矮人都市时，第一个和佩德罗交流的圣骑士，那个有着一头顺滑金色长发的青年骑士。 对方应该是留在了矮人都市那边辅助克拉斯和矮人对接，毕竟一位矮人专家在地下世界内还是很重要的参谋。 似乎是为了确定自己的记忆没错，庄群专门将帷幕拉开扫视了一圈。 “可以和我分享你摆脱钝化的契机吗？”格鲁起了兴致，他将自己的笔记本取出来，坐好认真的询问。 “你这有些太正式了，我都不太好意思说了。”庄群挠挠头，“大概是去看了一场画展吧。” 庄群看着外面快速掠过的金属结构，似乎在回忆那份记忆。 “画家详细的描绘了一副夏季的池塘，上面有蝉，有落叶的波纹，有微微跳起的青蛙，也有甩动尾巴驱赶蚊虫的大黄牛。 当时我就想，不愧是大师，居然可以如此的观察入微，但是当我离开画展，走在路上，听闻那蝉鸣，登上高山拥抱朝阳的时候，突然就明白了，这世界不就是这样一副无穷的画卷吗，人类和大自然一起用几千年，无数人的高歌汇聚在一起谱写的交响曲。 哪怕是街边的小广告，孩童们哼唱的歌谣，也有自己的故事，只是我们忘记了这一切多么的不可思议，人的存在，理智的存在，文明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啊。” 庄群晃了晃双腿，将格鲁递过来的笔记本合上，然后看着开始出现在远端的一点点亮光，那是出口的预兆。 “是啊，大部分人都因为贪图安逸而选择沉醉于这帷幕之中，只有少数人站在了帷幕之外，所以只有他们才有资格去塑造自己的文明。” 格鲁微笑着说，庄群意识到这似乎是红骑士的理念，对方还有一个辅神格，那就是贵族之神，当初克拉斯所说的话也是一样的内核。 “对我来说，能叫别人出来一起分享才是最大的乐趣，就像你和我站在这里一样，叫醒更多的人，让大家一起看着这瑰丽的世界。” “那如果他们不愿意醒来呢。”格鲁追问道。 “那就保护好他们，毕竟他们也是中这份画卷的一部分，而这份画卷我还没有看完，也没有看够。” 第190章 草原 升降机开始最后的减速爬升，最后三公里的时候速度已经降到十公里每小时，头顶的穹顶也开始缓缓提高透光度。 庄群和格鲁返回了帷幕之内，看着上方的亮光，直到那穹顶彻底透明化，周围的厚重红色帷幕也被矮人侍从拉开。 这里位于一个巨大的钢架结构内，上方钢制龙骨两边是可以折叠覆盖升降机的金属板，而他们所在的位置则在一座小山之上。 这个圆形的堡垒就好似巨大的棱堡一样，张牙舞爪的匍匐在草原上这块裸露的灰色岩石山丘顶端。 周围是一圈圈围绕着升降机建立的城市，它们自升降机最近一侧开始缓慢呈阶梯形式下降，一方面是地形在降低，当然也因为建筑物的高度也在降低。 佩德罗看着窗外的阳光，用罩袍将自己罩起来，黑矮人虽然向往阳光之地，但是他们皮肤上的黑色素似乎不够，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会被阳光灼伤。 这也被地上种族当做对方是邪恶一方的论据，但实际上这只是在地下为了更好吸收所剩不多的发光蘑菇的光，照帮助身体合成钙等所需物质的适应性进化而已。 随着一声金属碰撞卡扣住的声响，原本正在缓缓上升的箱体快速稳定下来，这阵小小的震动还让两名兴奋站起来观望的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随着箱体内的两层封闭门打开，拥入这密闭环境的是久违的青草味道，以及太阳的温暖。 不论是圣骑士还是联邦外交团队的成员都放松了下来，终于从危机四伏的地下世界中上来了，那里看不见阳光，空气中也弥漫着慢性毒素。 甚至因为邪神的缘故，地下世界本身的环境也会让人的情绪偏向极端。 这座升降机在地面上的出口位于一座凸起的岩石山丘上，矮人似乎是将挖掘隧道产生的大量石块利用了起来，在这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居然有一堵六米高的石头城墙围绕着外城。 而且整个山丘也被矮人用几百年的时间一点点打造成了一座山城，建筑物围绕着位于山顶中心的升降机一点点盘旋下降，地面甚至被修整为一个个围绕升降机所在棱堡的完美同心圆。 下降的建筑物也是均等对称的，最上面的六层建筑物群落更是本身组成了一道道城墙，因为内部楼房高于外部的缘故，它们可以随时变为塔楼。 再往外一直到地面开始放缓之后，这种极端的对称才结束，那里是围绕在最后一层石头城墙外的集市，一些买不起或者没有担保人，从而无法进入白石城居住的异族人，大都会选择在外面的护城渠之外建立半永久定居点和交易中心。 这些贸易中心和矮人的城市之间被一条由绿色草皮覆盖的沟渠隔开，战时这道沟渠可以有效阻碍敌人骑兵的前进。 但现在它也阻碍了内外的营商环境，沟渠向外一共有六条散射出去的道路，在其中三条外则是三个相对应的定居点。 那里的定居点比起矮人的石头城市显然就要寒酸的多，它们大都是用泥巴和干草建构的建筑物，其中也有少数用石头建造的仓库。 商人们大都在这里完成交易，更外面一点则是大量零散的帐篷营地，它们大都保持着足够的警戒距离，那里则是白石城的边缘。 那些帐篷大都属于一些大型的商会，他们会带着矮人需要的药物，皮毛制品，奢侈品，奴隶，牲畜和粮食过来。 然后等待半个月到一个月不等，等待升降机上来几次之后交易获得武器，铁锭和宝石然后在冬季降临之前离开。 这些商会有的是由地方贵族牵头，联合当地的贵族和一些有势力家族组建的武装商团，他们的目的是经济利益和军备采购。 当然也有直接隶属于某个大贵族，或者干脆是由一些地方的公国直接派遣过来的商队，这些人的任务则是采购军备，并且下订单。 当然还有一些草原上的强盗部落，这些部落会在矮人这里补给铁制武器，在来往的商队手上补给马匹和粮食，然后将自己手中掳掠到的奴隶和在草原几个露天矿区开采到的廉价矿物卖给矮人。 矮人在一百四十年前借由苏尔朵案参与到了草原王庭，也就是飞炎地的王权争霸之中，随后通过不光彩的手段逐步瓦解了飞炎地本来就有血仇的各个部落。 随着黄金家族最后的子嗣在内乱中失踪，一时间每个大部落都宣称自己有继承黄金大帐的资格。 而随后伴随黑矮人蓄意挑起战争，以及他们逐渐扶持的几个掠夺部落成型，矮人再也不用担心飞炎地会得寸进尺了。 也许这一百四十年间也有草原上的半兽人智者发现了这一切背后的推手，只是黑矮人一直以来向外界塑造的形象太过成功。 加上当时各个部落并没有将只会妥协，并且一度缴纳了贸易利润几乎4\/5给王庭的黑矮人当做一个威胁，最终让这个老六完成了逆袭。 现在黑矮人依然在维持着这些游猎部落，他们会持续性的袭击那些被拆分成一个个小部落的草原部落，将他们掳掠为奴隶，然后卖给黑矮人换取利益。 而黑矮人也凭借强大的离岸平衡手法，让游猎部落内部保持着相互敌对，时刻保证升降机外面世界的安全性。 如果不是黑矮人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会导致被烧伤，甚至会失明，也许黑矮人会成为第一个成功从地下世界中走出来的黑暗种族。 不过，这是真相吗？ 庄群看向佩德罗毫无防护的双手，虽然对方将脸颊和大部分皮肤都遮盖住了，但是手臂和下摆处的大腿却暴露在外。 而在外面的街道上，仅仅用薄布缠绕住脑袋的黑矮人孩子们，则是在城市内嬉戏打闹，他们甚至将双臂暴露在太阳底下。 草原的夏天尤其炎热，没有植被锁住水分，提供遮蔽，石头建筑被烤得通红，黑矮人孩子们踩着凉鞋在建筑的阴影内肆意的奔跑着，偶尔暴露在阳光下也也只是被大人呵斥返回阴影之中。 他们不仅肤色已经开始变为淡黄色，而且就连体格也要比过于敦厚的长辈有所拉高。 显然，黑矮人依然在蛰伏，只是不知道那些往来行商之人，究竟是是绥靖政策，还是单纯的当局者迷。 第191章 黑矮人进行曲 庄群一行人将行李固定在马匹上，为了让货物更好的运输，黑矮人在升降机正北面建造了一个用水流完成的传送带。 这条城内河上面是一个个浮筏，货物通过两边的半兽人奴隶用力旋转转轮，让绳子拉着货物从下面上来，亦或者顺流而下。 筏子上是一个个被准许脱去镣铐的高级奴隶，这些半兽人用轻蔑的眼光看着那些在每个河道口赤裸着上半身，努力推动巨大轮毂的同类。 他们的任务是用手中带着钢制钩子的木杆去调整每个筏子的位置，避免这些筏子太过拥挤，亦或者因为绳索放的太慢和太快而撞在一起。 这个工作有风险，就在庄群等人沿着两边的栈道往下走的时候，位于他们这一边这一条水道上的一个轮毂突然断裂。 足足有一个成年人从掌根到指尖粗细的木头柱瞬间破裂，原本由三组奴隶勉强可以推动的金属转轮瞬间失衡，随后那些正在推轮子的奴隶立刻惊恐的连滚带爬离开了转轮的位置。 转轮则好似被用力抽动的陀螺，将两个没有来得及离开转轮附近的半兽人奴隶直接爆头，白色的脑浆洒在周围，让几名走在前面的黑矮人居民用矮人语骂了声晦气。 原本站在岗哨里面的矮人监工立刻提着鞭子就过来了，他一个箭步来到制动机械旁边，先将制动机械用力拉动，让正在疯转的轮子停下来，然后看了看因为快速下降而撞到好几只浮筏的那个失控的筏子。 那名筏子的掌舵人此刻正一脸绝望的趴在筏子上，他的小腿被刚才的撞击直接切断，血水染红了本就混浊的运河。 监工甩动鞭子，让皮鞭沾上运河里面的水，然后握住鞭子指了指那个最先逃走的半兽人少年，少年体型最为娇小，所以被他的叔父们放在了最里面，这样可以偷一点懒。 刚才也是他率先开跑的，也因为他率先逃跑，打乱了那一队的队形，让原本可以顶住直到监工过来启动装置的奴隶纷纷逃离。 “过来。”（矮人语） 监工看了一眼正在过来的佩德罗和正教骑士们，讨好的低身笑了笑，随后拉着少年去了旁边的小巷子里，随后就是被压抑住的惨叫。 河道这里，似乎是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一些麻木的奴隶被赶着去清理运河，他们在这条运河下端将筏子解开，然后捞起几名倒霉调度人的尸体或者部分躯干。 这里的奴隶则是麻木的站起身，断裂推杆的那队奴隶从旁边的库房里面取出一根粗细相似的推杆，然后清理掉地上的木屑和尸体，继续推动转轮让绳子上来，等待下一个浮筏。 庄群握紧手掌再次松开，这里终究没有他在乎的人，他在乎的世界也不是这个，他不可能为了这个世界留下来，既然如此，就不要给予不切实际的希望了。 使者队伍离开了白石城，原本佩德罗是想要让一行人在白石城他的别墅内住一晚休整休整的，但是格鲁还是婉拒了对方的邀请。 他们在外面有一支接应的队伍，那是一支隶属于红骑士教会的商队，红骑士教会的一些骑士也挺喜欢黑矮人制作的十字弩的。 对方也许在刀剑盾牌这类比较传统的锻造领域还比不上真正的矮人锻造大师，但如果是弓弩和复合护甲，以及一些奇奇怪怪需要定制的东西，黑矮人无论是完工速度，性价比和最后的客服质量上都远超矮人们。 现在他们只是缺少建造锅炉的技术，以及适合的矿石与提炼手段而已，如果让他们站住脚跟，得已找到一座火山，亦或者一个可以提供类似能量的地方，黑矮人也许可以完全占据矮人们的生态位。 但是这些地方要么被金属巨龙盘踞，要么就是被矮人占据，有一些靠近黑矮人聚集地，矮人又看不上的次一等炉子，也大都被矮人直接熄灭破坏了，目的就是不让黑矮人得到类似的东西。 这让本就是同行的黑矮人对地表的表亲有一种又爱又恨，更多是嫉妒和羡慕的情绪。 庄群他们离开了运河，庄群抬头望去，从这里看运河实际上是一个个被分隔开的小池子。 这些池子大概有五米深，十米宽，中间是用钢铁制作的缠绕着绳索的架子，这些绳索会链接在每一个过渡区的转盘上。 每大概上升十公里就会有一个用钢铁连在两边石头铺就河渠上制作的闸门，这些闸门保证了上方的水流在不需要的时候不会流向下方。 同时也可以阻拦失控的浮筏，奴隶们则是站在两边的石头高台上继续努力推动着轮盘，似乎刚才的悲剧甚至不算是事故，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 庄群转头看向一旁的格鲁，对方也只是对那名被殴打的少年表现出了一种怒其不争的情绪，然后就被压抑下去。 倒是联邦这边的外交人员有几人皱起眉头，不过看庄群和阿客多都没有说什么，就快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庄群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自己的问题，应该是世界文化的差异，他甚至有些小庆幸，虽然这些外交人员不能代表整个联邦，但是至少证明联邦的大体道德理念和自己是一样的。 运河一共由三段组成，在最下面一段的平台处，那些用带着钩子的木杆拖动浮筏的调度人开始将绳索抛向岸边的奴隶，这些奴隶则是拽着绳索将浮筏拉过来，然后用钩子固定浮筏，让上面的货物下来。 庄群看着前面一个已经卸完一箱箱兵器的浮筏立刻被赶上去一名名双手双脚被锁链缠绕的半兽人奴隶，然后他们被用铁链固定在筏子上，伴随着调度人将筏子转弯进入对向的上升河道，这些奴隶离开了庄群的视线。 外围的营地内，这里是被提前赶到接应的教会商队布置好的营地，这里不仅清理了周围的草皮，而且还在外围撒上了驱虫的粉末。 在里面更是有几个用石头围起来的火堆，迎接几人的是一位红头发的青年骑士，骑士热情的和格鲁握着手，看起来就好像粉丝见面会一样，几乎要将格鲁的肩膀都要摇断。 第192章 草原王庭的奋斗 庄群将毛巾扔入热水桶里，让毛巾被热水包裹之后再拉出来擦了擦脸，随后舒坦的躺在床上。 这几天都是窝在大车上和衣而睡，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终归不舒服，接下来的路还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使者团的一些人会留在这里驻扎在红骑士教会的商队驻地内。 他们的任务是考察本地的矮人城市和社会情况，如果后面种子方案实行，那么这些都是需要考虑到的信息。 庄群他们则会在一天后启程，在这之前庄群还有时间去逛一逛这座白石城。 只不过似乎是想要眼不见心为净，第二天格鲁过来邀请庄群进城逛一逛的时候，庄群却选择在外面的交易区走一走。 格鲁也就从善如流的陪着庄群出去逛了，他被卓尔控制的时间早于这里建造的时间，准确说是白石城建造的时间，白石城建成大概是九十几年前的时候。 那个时候飞炎地的草原王庭，金帐家族还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统治，黑矮人也还只是金帐家族的一个提款机而已。 当年格鲁他也不是从这里进去的，而是从钢锯岭那里的深层洞穴进入的地下世界。 现在的白石城对于格鲁来说也是个十分新的地方…… “不去也无所谓，白石城终究只是一座用了不到一百年建造起来的城市而已，真的要参观，还是圣城更加有意义。” 格鲁点了点头，庄群则是将披风扔在当做床铺的箱子上，然后没有穿戴盔甲，只是披挂了一件外套就和格鲁离开了帐篷。 临走前庄群和阿客多说了一声，约定红色信号弹为紧急信号，就跟着格鲁和一位圣骑士商队内的一名少年侍从离开了营地。 红骑士教会的营地位于白石城外围营地的外圈，这里原先是一个公国的商队营地，大型商会一般会从矮人手中租下土地，然后建立临时营地。 等到将要离开的时候则可以加一笔租借费给矮人扩充租期，然后将这块已经布置完成的营地卖给下一个商队，亦或者派人驻守，等待商队下一次的到来。 有些当地的黑矮人商人就专门经营这类生意，他们通过关系从当地管理机构手中拿到大片土地的经营权，然后建立中小型营地。 之后这些营地就可以出租给那些需求中小型营地的商队，但是有些大型商队认为这样的营地有风险，而且过于庞大的营地不容易短时间内租到现成的，这使得他们多是选择在外圈自己租下土地进行驻扎。 原先那对应三个矮人城市出口位置的半永久营地就是最开始的租借营地，只不过有商业头脑的黑矮人将那里的土地长久租下来，开发成了一个大型贸易市场，并且提供商队需要的粮食补给和基础物品贸易。 外围一圈居住区则是一些商队的驻扎地，这也是从原先的临时营地演变而来，可以预见，只要升降机存在，并且黑矮人可以保证这一块的稳定。 得益于黑矮人的锻造技艺，这里的城市规模一定会逐步扩大，也许再过几百年，这里就会变成一个不亚于深水港的大型贸易枢纽。 庄群和格鲁走在营地之间，离开了圣骑士的营地，有了对比之后才发现对方的营地建设是多么的优秀。 那是军队驻扎级别的营地，不仅通过规划保护好了重要地点，而且有轮值的卫兵，出入口则是有防御工事，避免敌人策马进入。 最重要的是营地里面十分整洁，营地内还有定时提供的热水，以及负责清理垃圾的人员。 而在外面，这些大都没有，大部分商队倒是有一定的护卫警戒，但是这些歪歪扭扭的士兵也只是坐在仓库外面打呼噜而已。 更重要是大量的垃圾和排泄物被直接在营地外围堆积，庄群庆幸于自己穿了靴子，而且没有披那件披风。 迎面走来的是一群半兽人，只是这些半兽人和那些在白石城内被镣铐锁住的半兽人不一样，他们大都有着灰色的大耳朵，看起来像是狼人。 这些半兽人正大声喧哗着走在路中间，最前面的几人穿着擦着油的锁子甲，一人还在背后背着一柄巨大的手斧。 后面的几人也有皮甲保护身体，胸口的位置上甚至有铁质的护心镜，手中的武器更是异常精锐，并且带着黑矮人的锻造特征。 是捕奴队，庄群做出了判断。 为首的一人在远处看见了佩戴着徽章的格鲁，他脸色一正，然后恭敬的低头向格鲁敬礼，立刻带着自己的人退到一旁等待三人通过。 格鲁点了点头，就带着庄群往前走去。 贸易市场很嘈杂，比外面的驻扎地更加嘈杂，一些商队在离开前喜欢在这里将没有交易完的商品倾销掉。 一些跟着商队过来的散户也会在这里买卖一些东西，因为聚集的商人足够多，这里甚至已经有了不同的行会和简单的分区。 集市入口处是一些被挂起来的肉，庄群观察骨骼发现是大角羊的，看样子这里似乎是一些当地的屠户在向想要开个小灶的人开设的肉铺。 入口这一块聚集的人很多，有些人更是带着几十个人过来集体采购食物，而人多了，自然也就有一些龌龊在里面。 庄群侧过身，然后捏住想要摸向自己腰间的那只小手，按住麻穴让他吃痛，然后才放开对方。 似乎是意识到了这是个硬茬子，周围原先围在庄群身边的一群孩童瞬间化作鸟兽聚散。 庄群的目光追随着那个刚才将手摸向自己口袋的小身影，那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准确说是一个半只耳朵被撕掉的半兽人小孩。 对方将自己裹在一个面粉袋里，头上还有巨大的脓疮，肚子更是怪异的肿大，这是营养不良的症状。 庄群叹了口气，继续跟格鲁走向市场深处，只是格鲁明显察觉到，原先还带着一点兴趣的庄群突然变得十分闷闷不乐。 “有零钱吗？”庄群在回来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些畏畏缩缩坐在街角边的孩子们，刚才他路过一个小巷的时候果然看见了这些小孩正排队向几名穿着盔甲的黑矮人士兵上供。 “有。”格鲁将自己的钱袋子解下来，直接递给了庄群。 “我会还你的。”庄群将这个钱袋子接过，然后来到旁边的小贩这里，用还有些生疏的矮人语卖了两个大馒头。 随后庄群找到了那个之前摸自己钱包的男孩，在对方准备继续摸一人钱袋子时一把抓住了的手。 “给我过来。”庄群努力让自己显得凶神恶煞一点，男孩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立刻哭了出来，这是被之前的苦主抓住了。 侧面一个原本望着这里的矮人士兵看见跟在庄群身后那两位佩戴着红骑士教会徽章的人，也就不管这里了。 不过就是一只半兽人崽子而已，奴隶区那里多的是，不用钱就可以拉过来好多，那些品相好的会被一些商会收走。 这些品相不好的则会被他们讨过来训练成扒手，反正大人物可不会来这里，白石城里面有专门的高档消费区。 这里多是一些护卫和小商人，钱没了就没了，都是肮脏的半兽人小崽子偷的，如果碰上硬茬子，也不过是将那只敢于小偷小摸的半兽人小崽子吊死就成了。 第193章 离去 庄群滴溜着半兽人来到巷子里面，外面的那些小扒手和原本正在张望的士兵观望了一下，随后看见不太好惹的格鲁两人，只能讪讪的转移了眼神。 对于他们来说，痛苦而平淡的生活需要一些同类的悲剧加以点缀，这样才能获得一些乐子，让自己暂时脱离生活的悲剧本身。 庄群转身看向那边已经移开视线的人，这才从怀里面掏出那两个拿牛皮纸包裹的，还冒着热气的大馒头。 “在这里吃了。” “啊？”男孩原本已经将自己蜷缩了起来，这是他姐姐教给他的小技巧，当被人抓住的时候，这样可以保护好自己，同时也可以让别人打的尽兴。 等到这些大人打够了，大部分人会因为不想要惹上麻烦，大概率是不会下死手的。 不过他姐姐就十分不幸运的遇上了一个不怕麻烦的人，那次他姐姐偷到了满满一包的金块，但是当她准备跑开的时候，就被对方的侍卫抓住了。 那是一个人类，一个很好看的少年，对方直接一刀将姐姐的头颅砍掉，然后将那个装满金块的包裹嫌弃的拿刀鞘打落在赶来的矮人士兵脸上。 依照唯一活下来的那个同伴的讲述，对方似乎是对着矮人士兵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整个集市里面所有的半兽人孩子就被拉出来，一个个吊死在了外面的树上。 一整个夏天，那里的乌鸦不停的飞舞，然后被路过的旅客惊走，直到冬天时，才有孩子的父母敢于去将尸体取下来。 他们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不再以后和自己一样遭受奴隶的命运，将孩子交给了外面的蛇头，虽然蛇头所说的偷够足够的钱财，然后得已恢复自由民身份的孩子他们从未见过。 但是这些黑矮人士兵至少愿意给予一个希望，在无尽的黑暗之中，难得的光芒即使再虚伪也会让飞蛾扑火而去。 至于男孩，对他来说就是那个唯一愿意和他在寒冷的冬天分享自己体温与单薄被罩的姐姐变为了一具由布袋勉强链接的白骨。 而他现在又不得不穿上这个布袋，来到这里成为了又一个小偷，那么现在是要死去了吗？ 庄群蹲下来，男孩严重营养不良，即使是面对矮人，他偷人钱包时也需要抬起手掌，也因为这样娇小的体型，他们可以穿梭在人群之中。 在一些人流密集的地方，即使失主意识到有人拿了自己的钱包，他们也会被密集的人流遮盖从而无法发现这些矮小的身影。 “吃完，在这里。”庄群的表情柔和下来，似乎意识到自己吓到男孩了，庄群动用自己已经被几乎压抑的能力为男孩简单处理了一下头上的脓疮。 只是对方的肢体残缺和肚子里面的寄生虫，庄群实在无能为力，他还有任务在身，一个世界在等待他的回复和决定，他不可能无限的去释放自己的善意。 男孩感受着头顶的温暖，愣愣的抬起了脑袋，看向面前的少年，对方的眼中是怜悯和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男孩听话的将热气腾腾的馒头吃完，然后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几十枚铜板，对方最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随即决然的离开了小巷。 “生命虽然苦涩如歌，但是活下去吧，至少，也许还有转机。”虽然那半兽人语有些生疏，但男孩还是听懂了，他将这句话记在心里，目送着少年离开小巷。 庄群释放了一点杀气向那边的矮人士兵，然后扫视了一圈周围畏畏缩缩的孩童，冷冷的和格鲁一起离开。 矮人士兵打了个冷颤，过了一会才敢看向那边的小巷，那个小孩居然还活着，只是对方躺在墙角可怜巴巴的蜷缩着，看起来估计是被收拾的很惨。 “一共三十六枚铜板，我会还上的。”庄群将钱袋还给格鲁，点了点头谢过了男人的借款。 “好。”格鲁看了一眼那个半兽人小孩，在复杂环境下生存下来的他，足够保护好自己，装作被教训了一顿不仅可以让自己保下来那些铜板，同时也可以几天内不用出工。 至于庄群，格鲁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了，而且他已经有了底稿，关于如何将人挖过来，讨厌黑矮人的奴隶制吗，全大陆上需要打击的奴隶制可多了去了，正好这也并不符合战争的教义…… “如果您需要，我们可以将那个孩子买下来，将他送到教会的学校也是可以的。”带路的少年目睹了全过程，在庄群回到营地时突然提出了建议。 “嗯。”庄群答应了一声，就走向自己的帐篷，格鲁和庄群算是对门，他告别少年，也跟在了庄群身后。 “我以为你会拒绝，亦或者寻求很多制度性的帮助。”格鲁好奇的询问。 “退潮之后海滩上会有很多水洼，救助鱼儿对救助者而言也许是一件徒劳无功的事，但救助本身对于每一条鱼来说的意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抱歉，我的心情有些低落，明天帮我向他道个谢吧，无论如何，选择救助本身都应该被称赞，无论出发的目的是什么。” 庄群向格鲁道别，然后将帘幕放下来，格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帐篷内，庄群罕见的失眠了，晚上夜深人静时，庄群突然坐起身，然后看着水盆里面自己的倒影，叹了口气，然后再次将自己用毯子裹起来。 感觉真不好，下次不乱逛了。 车队在第二天早上开始准备离开，随着人们将行李安置在马车上，喧嚣的声音让原本的营地爆发出了不属于它的繁华。 一些属于个人和小贵族的商队在庄群他们开拔之后也会跟上，因为红骑士实际上算是正神，虽然对方有时候的道德立场比较模糊。 但是对于非战斗人员的掳掠和屠杀，在对方的教义里面还是明确反对的，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商队见到这个位于白石城外面的红骑士营地时那么震惊的缘故。 这些商人的小算盘很明显，要是遇上了半兽人强盗和匪帮，至少有个保障。 庄群在出发前见到了那个少年拉在身边的半兽人男孩，对方的脓疮和大肚子都似乎已经交由牧师处理过了，少年特意让庄群看见男孩，看见庄群见到了，他满意的笑了起来。 这可是个大人物，他的大主教父亲给他透露了一点，红骑士冕下似乎有意思让对方当代行者，这是凌驾于教皇之上的位置，由神明亲自作背书。 虽然八字还没有一撇，但是如果可以凭借一个半兽人和对方拉上关系，哪怕是留一个不算好的印象，也绝对赚麻了。 他付出的不过是三枚银币，一顿饱饭，和牧师朋友的一顿酒钱，以及一套衣服而已，折算下来也就是四枚银币不到，这个价钱在圣城连让任意一位辅祭给予一份赐福都需要走门路。 第194章 草原到丛林 矮人的白石城实际上位于飞炎地的边缘地带，从这里向东眺望就可以在地平线上看见一条横跨整个视界内的巨大山脉。 而红骑士的洁白圣城就在那里，在位于卡文河与白芒之森的交界处，那里是一整块冲积平原，肥沃的土地，四季如春的季节，以及周围流动的一条入海河。 洁白圣城下面是人类最强大的国度之一，也是红骑士教会的总部所在。 现在庄群他们正在穿越草地，因为这里实际上也算是一条交通贸易渠道的缘故，草地上已经有了大片被几乎踏秃的道路，每隔三四千米也有商队摆放的石头堆指引方向。 红骑士的队伍一共是六十二骑骑兵，而外交团队则还有二十三人，他们骑着马将六辆六轮帐篷大车围在中间。 在队伍后面和侧面是一些其它的队伍，他们大都是打听了红骑士的目的地和路线，发现可以顺路搭个便车，有些原本三四天后才准备出发的商队都选择亏点钱将货物清销掉跟上这个大爹。 队伍一直拉的很长，即使红骑士特意放慢了一点行动的速度，那些用大角羊作为动力的商队还是很难跟上这支基本上全是骑兵的红骑士队伍。 从太阳自地平线上将红色打在背后开始，商队一直走了一整天，只有中午的时候庄群他们才放慢了速度，让马儿缓一缓，同时让人吃点饭。 这里一点也不安全，草原上的匪帮横行，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商队即使雇佣了雇佣军，也还是选择放弃一些利益也要蹭上红骑士队伍的原因。 很快，天色开始因为太阳落下而变得昏暗，昏黄的日光自队伍侧前方而来，两轮月亮若隐若现的挂在冷淡的天空之上，还有一轮则是半遮半掩，似乎另外半边被天空遮盖在了褶皱里面。 而在那草地远处微微隆起的草坡上，几匹皮毛掉了几块的年老草原狼夹着尾巴从后面绕上来，它们用狡诈的绿色眼睛扫视着这支由人类组成的商队。 很快这几匹老狼似乎是确定了什么，它们夹着尾巴原路返回，就在商队的众人松了口气，认为自己逃过一劫时，一声略显尖锐的狼啸自山丘后发出。 格鲁立起手掌，后面的队伍立刻停了下来，马匹不安的嘶鸣让队伍的气氛变的更加紧张。 庄群夹了夹马肚子，来到大篷车旁边，然后在大篷车侧面借力，一蹬后就站在了大篷车的骨架上。 从这里可以看见，后面是一条长长的队伍，人们拥挤在一起，前面的商队看见了老狼，已经有些有经验的雇佣兵开始抽出武器警戒周围。 后面的那些商队则是太远没瞧见老狼，又因为周围的声音太杂没有听见那声尖锐的狼啸，还在往前一点点前进着。 庄群极目远眺，很快在侧后方的位置上看见了一匹匹将身子压低，试图隐藏在半人高牧草下的灰狼。 “侧后方，两百多匹。”庄群扫视一周发现没有其它敌人了，就从大篷车上滑下来，向格鲁警告道。 “你带一队去探一探。”格鲁侧头向侧面一位摩拳擦掌的青年骑士点了点头，对方拉下面甲，随后调转马头带着十骑铁骑就向着那边而去。 队伍停顿之后再次开始行动，那边的杀戮也很快结束，只是一些草原狼而已，属于红骑士的骑士十分轻松的击溃了它们，将两只明显要大一圈的狼萨满用长矛刺穿之后，整个狼群就四散开来了。 格鲁看着那两个包裹在狼皮里面的少年，此刻其中一人已经被一名红骑士的长矛直接插穿心脏，另外一人也被捅穿了肚皮。 他赤裸在外的皮肤上的油彩被鲜血和器官碎块染红溶解，少年因此显得有些萎靡，在见到格鲁这名指挥官后，他强打精神直接向对方啐了一口。 “我就说，红骑士也不是个好东西，看看吧，现在你们连脸都不要，直接帮起来那群地下的爬虫来了。”少年扫视过每一个人，然后继续看向格鲁。 格鲁冷淡的点了点头，旁边的骑士手起槌落，将少年的头颅炸开。 “我们被盯上了，我猜测对方的主要目标是商队。”那名骑士将少年的身体从长矛上抱下来，然后向牧师点了点头，对方简易的给两人制作了一个小坑将两名狼萨满埋了进去。 “保持现在的速度，现在距离下一个中立部落还有多远。”格鲁皱了皱眉，在他的时代，狼萨满以及这片土地上的半兽人还大都属于他们阵营的一员。 他还曾经有过几位狼萨满战友，但是现在却需要兵戈相向，如果他没有猜错，对方应该就是那些长期活跃在草原上的黄金之牙。 他们的旗号是将黑矮人灭族，解放草原，但是这个队伍里面同样鱼龙混杂，有一部分所谓的黄金之牙人员，甚至干脆是黑矮人自己培养的白手套。 现在的黄金之牙主要的营收就是袭击在这片草原上的商队，同时他们也会去袭击那些中立部落以及草原边缘的人类定居点。 这使得人类帝国原先对草原上黑矮人的抵触情绪逐渐被对草原威胁的厌烦取代，现在的黄金之牙，已经成为了这片土地上的垃圾桶，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赖给他们。 格鲁处理掉这个对其主神出言不讳的家伙，然后看向了队伍的末端，那里距离他们太远了，虽然对方第一次的攻击还没有开始就被瓦解，甚至被他们击杀了两个狼萨满。 但是这还只是开胃菜，格鲁最终选择让队伍收紧力量，然后派出了一小队骑兵去前方的中立部落求援，他们则是继续带着这庞大的队伍前进。 很快他们就等到了第二次进攻，这一次是在中段，一批被草地和魔法隐藏的巨狼瞬间从两侧的草皮中跃出。 它们冲入了队伍之中，然后开始利用自己的尖牙利齿快速的撕咬着所有可见的人类、半兽人以及其它亚人。 两头大角羊直接被最先冲出来的巨狼撕扯为两半，对方甚至还有余力用爪子拍碎了一名刚才被冲倒，现在晃晃悠悠站起来的士兵。 商队立刻乱作一团，冲出来的白色巨狼们属于草原黄金家族的盟友，隶属于半兽人亚中的白狼族，这些白狼在拥有极其强大胃口的同时，也有着变身为巨狼，撕碎敌人的能力。 几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才能堪堪牵制住对方，一个不留神就会被直接拖走，然后在后面的狼群内被撕碎。 格鲁策马来到队伍侧面可以看见这些白狼的地方，用马匹边携带的短矛将对方一个个射穿，击杀了三匹巨狼，击伤两匹之后。 这些肆虐了一会的巨狼才消停下来，随后凭借后面涌上来的大量草原狼，快速后退回后方的位置。 第195章 生命和财富 圣骑士们分出了一部分开始向后，他们准备将那里的商队赶过来，只是随着血腥味开始飘散在空气中，原本还算有点默契的队伍瞬间宛如炸毛的猫咪。 所有人，尤其是那些远离圣骑士队伍的商队，还有那些组织力低下的商会，此刻全都变成了大型的灾难现场。 虽然圣骑士尝试疏导交通，让队伍后面的商队抛弃辎重往前前进，好让数量不多的圣骑士可以照顾到他们。 但是当有一个商人试图带上自己的大角羊时，后面所有的商人都开始尝试带上自己的东西了，最后反而让后面还算有点秩序的队伍乱作一团。 想要侧向离开队伍的大角羊和想要直行的马车撞在一起，这支商队居然在大草原上堵了车。 那名负责疏导的圣骑士举起马鞭，一鞭子将最开始那名不守规矩带着大角羊想要插队的商人撂倒。 巨大的响声和被鞭子抽动者后背绽开的皮肉，让原本嚷嚷的商队立刻安静下来，他们突然记起了，这些人可不是自然之神亦或者晨曦之主的圣职者，这些人是红骑士的圣职者。 如果你冒犯了自然之神，那么祂的圣职者最多用语言斥责你，大部分祂的圣职者甚至会自我检讨。 如果你冒犯了晨曦之主，那么他的圣职者暴躁一点的会给你一拳，但是大部分神父却会尝试说服你，让你道歉。 而如果你冒犯了红骑士，他的圣职者会给你一锤子，让你下辈子注意一点。 这些人可不是前两者，他们不光是需要学习圣典，实践也是他们的必修课，这里面的实践不仅包括由老师带队进入混乱的地区完成圣裁执行，而且也包括受雇于一些公国作为指挥官，对抗非秩序侧势力。 这些人每个人都是合格的骑士和指挥官，而且一点也不介意用敢于冒犯和亵渎他们神明家伙的脑浆点缀自己的锤子。 好一点的是，他们大都不会折磨异教徒，与被圣十字的异端审判庭抓住可能会被判处火刑不一样，他们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而且如果你实力值得尊重，这些骑士甚至愿意给你挖个小坑，让你不至于曝尸荒野，如果你身上有让他们也感到敬佩的闪光点，这些人甚至愿意给你留个全尸，而且会将尸体送回去。 圣骑士们快速稳定了局势，他们用刀剑让这里的商队立刻给自己的货物打上标记，然后只有人和不超过1\/7个人大小的随身物品可以带着，立刻向前。 伴随着这行之有效的政策，后面的商队开始快速运动起来，虽然还是有些人试图浑水摸鱼，但是至少在那些位于队伍中段的雇佣兵和几名充当指挥官圣骑士的努力下，这些人避免了被包饺子的命运。 原本一条长蛇的商队立刻缩成一个椭圆，现在商队完全停止了下来。 格鲁看向远处正在合围的狼群，这些狼群有指挥，而且这位指挥者十分厉害，狼群和里面的白狼宛如一个铁幕将他们围在中间。 格鲁估算了一下，如果他们自己突围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如果带上这些商队，那么大概率会被包饺子。 之前出去求援的骑士虽然突破了敌人的封锁，但是距离他们到达最近的中立部落，然后搬回来矮人或者半兽人的救兵至少也需要一天。 如果他们选择按照现在的速度前进，那么少数的圣骑士必然无法护住大量的商队。 格鲁眯了眯眼睛，他遇上对手了，对方的时间把控非常出色，如果他们抛弃货物那么刚好可以从对方留下来的口子里面出去。 “让他们抛弃货物，想活的和我们突围。”格鲁没有犹豫，跟旁边的白袍老人说。 白袍老人将手指并拢放在自己的声带前，随着一阵淡黄色的光芒，庄群就听见了老人稍微有些变质的声音，显然这也是个魔法。 “先生们，对方在合围我们，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抛弃货物突围出去，钱财乃身外之物，所有准备和我们走的人请做好准备，我们不会为任何人放慢速度。” 老人的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原本还有些嘈杂的队伍耐着性子听完了这个发言，然后才是爆发式的喧哗。 “对方的目的应该是货物，快入冬了啊。”格鲁叹了口气，“回去之后我会向教会述职，没想到老夫晚节不保。” “这是一个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对手，这个组织能力和空间感，如果不是那几位的话，半兽人出了个不得了的人物，后面的计划可能要做出改变了。” 老人将声带上的魔法解除，他策马来到格鲁身边，慎重的说道。 “真想和他交手看看，我当年就错过了狼王科尔司，现在想来感觉亏大了。”格鲁看着远处运动的狼群，他有预感，对方的指挥官就在侧面的那个山丘上。 果不其然，他在那里看见了一位骑在白狼背上的少年，少年似乎也看见了他，那是一位有着一头火红色头发的少年，天色变暗，格鲁很快失去了对方的位置。 队伍在十五分钟之后完成了准备，剩下的格鲁也不准备等待了，那些人太过拖拉，只会让所有人给他们陪葬。 阿克多指挥几名外交人员将无法移动的纸张材料从大篷车里面取出来，点燃铝热剂将它们全部烧掉。 虽然这些文件都是用联邦语书写的，但是这个世界可是有解码法术的，他们不敢保证解下来的图围中不会遗失这些重要的文件。 虽然白袍老人表示他可以帮助外交团队用空间法术储存一些资料，但是谨慎的阿克多还是礼貌拒绝了，得益于蜥蜴骑士已经为他们暴力断舍离了一次，这次他们很快就轻装简行。 随后庄群将那些驽马的缰绳全部砍断，将马匹分给了后面的老人和小孩，队伍离开了这些辎重，移动速度明显快了起来。 狼群似乎也意识到了对方的意图，它们也开始收缩包围圈，随着骑士踏碎了一群试探的草原狼，这边的狼群立刻有序的分开，就好像浪花一样。 格鲁再次转头看向那边的山丘，那个骑着白狼的少年也在这个时候看向他，对方似乎在笑。 第196章 草原王庭奋斗时 随着太阳彻底落入地平线的口袋，最后的红色光晕在山峦顶点向下蔓延，随后只在天空中残留着冷清的青色光华。 天色暗淡，月亮也还没有亮起来，此刻的天空就好似沉寂了一般，而在天空之中，几片乌云不合时宜的遮盖住了最后的光华。 随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以及将这些小雨吹散到可以悄悄溜入人领口角度的风，合围的狼群顿时掌握了地理上的优势。 狼爪踩在草地里的水洼之中，带起点点泥星的同时，也发出哗哗的踩水声。 狼群的底盘足够低，而且狼爪也比马蹄更加适应这种泥泞潮湿的环境，很快原本的商队就被拦腰斩断，随着最后几名试图带着身家性命一起逃出生天的商人被几匹巨狼抓住马屁股，然后撂倒撕咬，后面缓缓移动的商队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 他们大都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的商人，这些人之间甚至少有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只有一些隶属于私人的战士不得不陪着自己的老板趟这趟浑水。 刚才还有商队的老板，试图用三倍的价钱雇佣一只佣兵帮忙搬运自己的货物，只是这些能在大草原上接单子的佣兵大都是见过世面，而且有足够危机意识的人。 他们只是为了钱财才来护送商队的，要不然谁愿意每天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过活，现在的情况是留下来必死无疑。 到时候即使侥幸突围出去，雇主要是死了，他们不就一分钱都没有了吗，即使他们都突围出去，看样子这些商人的身家性命也大都付之一炬，又拿什么来支付报酬。 要知道大部分商人都是借钱出来跑商的，真正有资本的那些商队用的是马匹拉的车，他们扔掉部分露营用品之后，跑得比步行还要快。 只有这些落在后面，用大角羊图便宜的商人才会需要雇佣兵帮忙转移货物，但是这些人也大都是身家性命都在这里的人，这让他们无法逃离，同时也没有足够的信誉雇佣这些雇佣军。 即使他们逃掉了，损失了大部分货物的他们也会在下半生背上一屁股债，这也是为什么这些人宁可搏一搏也要带上货物的缘故。 很快，随着最后一批几十名，在最后关头骑着马，选择丢下货物冲出来的商人逃出包围圈，原本的狼群开始绕着那个行动速度越来越缓慢的商队部分进行围杀，一个口袋阵在圣骑士他们屁股后面悄然形成。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包围圈内的商人们开始崩溃起来，一些人大声呼唤前方逃出包围圈，并且在红骑士的带领下头也不回向着中立部落位置赶去的队伍求救。 试图让对方回来救一救自己这些失足于泥潭之中的羔羊，还有一些人则是认清了自己的命运，开始大声咒骂起那些逃走的人。 随着逃离队伍开始彻底远去，似乎意识到这个行为没有任何用处，这些人又开始相互指责起来。 原本在一名有威信老领队带领下还可以凭借大车作为阻拦，勉强抵挡住狼群袭击的队伍，开始从内部崩溃开来。 随着几人试图点燃大车，反而被娇小的草原狼从大车下面爬过来，咬住大腿拖入狼群之中。 最后的抵抗也被覆灭，远去的队伍中，庄群看向了后面的狼群，他们现在正在往地势较高的地方前进，草原这里的整体地形是一个漏斗状，漏斗的中间则是白石城附近的一个矿坑。 每年大雨时期，白石城那边都会遭受不同程度的洪涝灾害，这被半兽人认为是草原对这些黑暗杂种的惩罚，同时当冬季开始前最后一场雨过后，在这些地势较低的地方就会结成冰湖，等到来年春天则会化为泽地。 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老狼萨满，也不能保证自己记得所有泽地的位置，这让黄金家族当初无法完全统一整个飞炎地，最后不得不妥协，通过可汗台大会给予各个部落一定自主权。 这样才完成了初步的统合，成为了草原上所有半兽人的可汗，不过这个制度在保存了草原力量的同时，也给黄金家族的统治基础带来了隐患。 随着第四代可汗在和黑暗议会的战争中失利，并且自己也战死在了那被称为叹息之壁的巨大要塞群外。 黄金家族赖以生存的威信和精锐战力损耗殆尽，草原上原本在可汗台中安分守己的各方势力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随着黑矮人的撺掇，争夺汗位的战争很快打响…… 不过这在过去阻碍着黄金家族统治，同时间接导致了黄金家族毁灭的草原地理特征，现在却成为了草原上被打散的各个部落赖以生存的屏障。 黑矮人在摸清楚这些地理特征之前，都无法完全掌控草原，甚至为了避免损失精锐军队 他们只能一点点通过扩展堡垒和挑拨离间控制草原。 逃出生天的队伍内此刻气氛十分古怪，既有活下来的侥幸，也有看着那些选择留下，亦或者犹犹豫豫者死狼口中的后怕。 而那些侥幸捡回一条命的商人，则是大都脸色死灰，原本他们是想要搭个便车，让自己安全一点返回文明世界，没想到现在几乎只留下了自己这一条贱命。 几名商人暗暗记下来这边的位置，他们准备之后找时间回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残留的东西，还有人则是已经准备一回到最近的关卡都跑路。 他们欠下的钱太多了，债主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圣骑士的队伍也带着压抑的气氛，等到他们来到这边山丘的顶端，向后望去，可以看见那边遥遥跟着他们的几匹老狼。 老狼看着他们离开了乌云覆盖的地方，皎洁的月光代替原本温和的日光洒在前路上，给原本昏暗的夜晚撒下了一些清冷中带着肃杀的光线。 最终这些老狼似乎是得到了命令，从山丘上向着两边返回正在饱餐的狼群，对于它们来说，今年是个大丰收之年。 商队里面有大量属于灰矮人的高级装备，其中包括大量精良的盔甲，还有强弩和箭矢，甚至在靠前面的那个商队之中，还有几具工程弩。 这些东西可以自己留着使用，拿给草原上的各个部落也是可以换取大量肉食的硬通货，而如果有进入人类或黑暗议会的商路，这些赃物甚至可以让这支狼群军队几年不用再担心补给问题。 第197章 人类帝国 第二天天明很快到来，随着太阳再次从后面开始赶超队伍，疲倦的队伍开始放慢速度。 巨大的危机褪去后，原本在身体的本能下麻木跟上队伍的众人终于开始疲倦，圣骑士们将队伍收拢，暂时在草原和森林的边缘安营扎寨。 他们派过去寻找中立部落的斥候还没有回来，这是不寻常的，毕竟按照对方的能力，刚才没有合围的狼群根本留不下对方。 而那三名斥候如果情况正常，现在至少会回来一人汇报前方的情况，无论是否搬回来了救兵都是一样。 现在队伍里面已经有老人和小孩因为一晚上的奔波开始发烧了，商队的马匹也累死了好几匹，后面还是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草原狼跟着他们。 虽然格鲁判断对方大概是没有胆子继续进攻，毕竟现在的圣骑士们实际上通过一晚上的轮换休整，已经恢复了一定的战斗力。 他们可不是那些被围杀的乌合之众可以比拟的，要是对方敢追上来，那么圣骑士完全可以威胁到对方的指挥官。 但是这也只是格鲁的猜测而已，人是一种感性的动物，偶尔理性的思考，如果所有人在战争中都选择绝对的理智，那么大部分的战争原本就不会打起来。 如果让他站在对方的视角上，也是可以找出选择吃掉这支部队的理由的，首先就是那些金银细软都在这里，加上队伍前面带着真正的大家伙，三具攻城级别弩机的大客户。 老狼持续监视着他们，这让格鲁虽然想要继续前进到那个位于草原边缘的中立部落势力范围内。 但也只能暂时屈从于商队众人的体力和马匹的耐力，选择暂时休整。 众人狼狈的坐下来，坐在小溪边的石滩之上生火做饭，亦或者咬干粮。 死里逃生之后，众人的精神高度紧张后再次放松，看着那些在周围全副武装的红骑士的骑士和穿戴着盔甲的雇佣军，疲倦感席卷上来，鼾声随即弥漫在滩涂之上。 红骑士们再次派出了两名斥候，格鲁现在有种不好的预感，有可能不是他的斥候出了问题，而是那个保持中立的部落出了问题。 那可就是大问题了，那是人类和半兽人接壤的最大交易站点，在黑矮人崛起之前 ，这里同时作为进入飞炎地的最重要峡口，以及两次人类和兽人大战中，兽人方面最重要的一个要塞。 那里位于帕祖河的几万米流域内河面较窄的地方，也是草原，山脉，森林三个地形交界之处。 如果不从这里进入人类世界，那么就需要往前再走二十多公里才有一个较小的渡口。 很快在队伍休整完成，特意避开了下午一两点太阳最毒辣时间后，队伍开始不情愿的缓慢移动起来。 这里已经算是人类世界的边缘，也就是那些商人所谓的文明世界。 进入了文明世界，只要不要远离大道，不要往山沟沟里面钻，至少只会被贵族和卫兵盘剥，而不会被半兽人当做加餐吃掉。 一些觉得回去也会被弄死的商人也已经准备跑路了，他们乘着队伍在原地休息，红骑士也不怎么管的时候，将家当都带上，然后骑着马向着后面的渡口而去。 大队伍不选择那里是因为他们的队伍里面有老弱病残，他们的车子也不适合走那边较为泥泞的小路。 红骑士们没有去制止那些想要逃离的商人们，只有几名似乎就是债主的人拦住了几个想要脚底抹油的家伙。 一时间队伍侧边爆发了好几场冲突，精疲力尽的人们在泥泞的草地上大打出手，老拳向着刚才还和自己一起逃难的人脸上挥去。 负责维持秩序的几名红骑士没有立刻上前制止，等到两人打的差不多了，骑在上面的人准备用手将对方掐死的时候，那名红骑士才用剑鞘将男人打倒。 这人畏惧的看了一眼骑在高头大马上，被甲片完全覆盖，甚至就连面部也被盔甲遮掩的骑士。 犹豫了一下，从男人收拾起来的行李中将钱袋子找到，揣到怀里面之后快步离开了这里。 男人呻吟着坐起身，没有时间去怨恨那个抢走了自己几乎所有钱财的家伙，踉踉跄跄起来向红骑士道谢，然后翻身趴在马背上，狼狈的远离队伍。 无论如何都要跑路了，如果他速度快一点，也许还可以在收债人到他家里面之前赶回家里，将老婆和孩子一起带走。 如果回去的晚了，他就只能自己溜了…… 老婆可以再娶，孩子可以再生，但是命只有一条。 队伍启程到一半时，派出去的两名斥候返回了这里。 “前面的城镇被屠了，北辰战死，姥契在照顾威力尔。”骑士将面罩打开，用沉重的语气汇报着战况。 “敌人还在吗？”格鲁立刻让队伍慢下来。 “大部队已经远离了，我们到的时候刚好遇上了敌人的精锐侦查小队，人数大概是二十人左右，全是白狼族。 北辰被偷袭直接摔下马，我和威力尔杀了十三只，剩下的就撤退了，我猜测袭击镇子的大概有一千出头，是精锐。 我们离开的时候有骑士团已经在河对岸戒备了，看旗帜应该是布特曼公国的松塔骑士。” 汇报的骑士一边汇报一边将自己拿到的敌人旗帜递给格鲁，同时接过后面同伴递过来的水壶。 “镇子里面的情况怎么样。”格鲁摸索着这面由骑士拿到的旗帜，这是一面属于黄金家族统治时期分格的战队旗。 这种旗帜一般会给一些精锐小队，数量上符合斥候汇报的二十来骑。 但这所代表的意义远超一座中立城镇的陷落，这代表着那个组织起来几十年来最大规模袭击的将领，甚至已经完成了基本的组织化。 和人类不一样，人类的军队本身带有一定的行伍结构，这个结构是招募士兵的时候天然携带的，代表着指挥体系的架构。 但是半兽人的军队模式，尤其是黄金家族之前的松散半兽人联邦军队，大都是每个部落的勇士带着他们的部民。 这样的组织架构增加了战斗力，也增加了组织力度，但缺点就是组织架构极其混乱，也无法很好的完成大军团作战。 黄金家族就是采用了人类的行伍指挥系统，然后利用大兵团作战直接击溃了他们的敌人。 现在敌人的精锐小队带着这面旗帜，意味着对方不仅已经有了行伍结构，而且这个行伍基本上复刻了黄金家族的军事基础。 第198章 分离和接下来的路途 宛如难民一样的商队绕过已经变为废墟的城镇，这里原先属于一支远离草原的中立半兽人部落，他们躲过了草原统一战争时期的血腥战争。 几次人类和半兽人的战争烈度因为正神的参与也没有打到这个算是战役后勤区域的地方来。 这里的狐人一族非但没有被几次战争波及，反而因为每次的战争赚的盆满钵满。 之后黑矮人掀起叛乱，他们作为躲在人类和半兽人交接地区的小透明，因为保持中立还再次吃了一次黑矮人带来的贸易红利。 之前黑矮人的武备是不被准许出入这边口岸的，这里之前进行的贸易大都是毛皮置换农产品。 甚至之前这里半兽人从人类那边还进口了很长一段时间农具，毕竟黑矮人不打农具。 而这些微薄的贸易利润，还大都被黄金家族派过来的税务官吞掉了，所以在黄金家族统治崩溃到现在的几十年，反而是这里狐人最愉快的小日子。 显然，别人都水深火热的，就你活得贼滋润，这让大部分半兽人都记恨于其。 队伍绕过被攻破后掳掠过一次的城镇，一些之前城市被破之后藏在地下室等密室逃过一劫的狐人零零散散的从安全屋里面爬出来。 他们从变为废墟的房屋之中努力挖掘着自己的亲人，在观望见远处缓慢移动的商队时，紧张的拿起身边任何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进行着戒备。 格鲁让队伍在即将接近渡口的地方暂时停下，去往河对岸的桥梁是狐人制作的浮桥，也就是用石头的桥桩，而在上面铺设用铁钉固定的木头桥板。 每过几年这条河涨水期时都会冲垮桥板，然后狐人就会再换上桥板就好，而那支袭击的军队为了阻碍对岸骑士团的插手，选择将桥板全部拆掉，然后带走了。 格鲁看着空荡荡的桥桩，感觉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此刻狐人一族推出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由两位青年搀扶着来到格鲁面前，他用混浊的眼睛扫视过格鲁胸口的徽章，以及后面众人和货物，立刻有了底稿。 “客人远道而来本应该款待的，不过镇子里面被那些野蛮的家伙焚烧殆尽，桥梁也被他们拆掉了，只能请你们不要嫌弃，在外面暂时扎营，粮食补给我们会给你们准备好，桥也会尽快修理。” 老人将姿态放低，现在的狐人一族已经足够虚弱了，可战之力在之前的守城战役之中被消耗殆尽，现在他们虽然地窖里面还有不少财富。 袭击他们的军队只有时间短暂的掠夺，然后就匆匆离开，真正的家底早就被狐人转移到了地窖里。 现在这些财富却成了催命符，尤其是他们的护卫队已经所剩不多的时候。 商队在边上扎营，在几名准备浑水摸鱼，溜进去摸点东西补贴家用的家伙被红骑士拦截之后，商队里面原本躁动准备趁火打劫的家伙们就暂时平复下了躁动的内心。 大概是下午的时候，几十名穿着皮甲，而且还带伤的狐人战士带着装粮食的车子来到营地之外，为首的一人则是一名狐人少女。 一个身高远高于周围一米六男性同类，肌肉流畅健硕，甚至在脸上都画着用红色染料涂抹出来图腾纹样的少女。 少女和几名想要冲上来哄抢食物的商人对视一眼，用杀气腾腾的眼神将对方全部逼退，然后看向已经下了马，此刻依然要比她高一个半头的高大圣骑士。 少女眼神闪烁了一下，恭敬的低下头。 “先生，粮食都在这里了，暂时我们也拿不出来更多的粮食，那些强盗将我们的粮仓攻破，然后通过水路将粮食偷走了。” 少女愤恨的说着，显然她现在恨不得生吃掉那些袭击她家园的小偷。 格鲁回忆了一下流水的位置，发现最好接收粮食的地方就是下方二十多公里位置处的那个滩涂，如果他是对方，就会在那个地方接收粮食。 格鲁为那些选择向那里逃过去的商人默哀了一瞬。 此刻少女已经开始组织狐人战士将粮食搬运下来，车子和马匹可是之后城市建设恢复中重要的生产工具，他们已经无法财大气粗到将这些东西一起送出去了。 “神父，我想要忏悔。”少女在看着东西卸的差不多了，立刻前进一步小声的请求。 “好。”格鲁认真看了一眼这个少女，对方显然也是个人物，大部分神职人员都不会拒绝信徒的忏悔。 但是这位小姑娘脸上的油彩代表着她信仰的是祖先图腾，此刻却要求向一位红骑士的圣职者作忏悔。 如果对方属于圣十字这类比较极端的中立神明，甚至可能直接被火刑处理。 格鲁带着狐人少女向后面走去，期间将白袍老人一起叫上，三人来到一位商人的马车后。 少女似乎犹豫了片刻，随后用袖子将脸上的油彩整个擦掉。 “女士，我们正在执行任务，无法给予你更多的帮助，也无法长期驻守在这里。”格鲁立刻猜到对方想要的是什么。 “是吗……”少女的瞳孔黯淡下来，不过转瞬之后她就再次调整好心理。 “能否请求购买一面您神明的旗帜，我们愿意信仰红骑士大人，完全抛弃祖先图腾，只求可以被准许在城市中建立神明的祭坛，迎接牧者指引祂的羔羊。” 白袍老人顿了顿，这个条件很诱人，为神明大人扩展信徒，这足以让他们的名字印刻在大教堂的墙壁上。 但是这里的环境十分复杂，他不确定教会会不会为了一些皈依者选择加入战局。 红骑士现在的站位有些尴尬，他们需要黑矮人作为之后不管是和那个世界交流还是转移一个文明种子做预备。 虽然黑矮人的升降机不算是唯一的路径，但却是距离洁白圣城最近的一个路径。 同时黄金之牙中也有红骑士的信徒，甚至一位大主教也常驻那里。 而且现在积极想要扩展领土的威奈三世也是红骑士的尘世代行，这位野心勃勃的大帝不止一次向教会方面明示暗示请求是否可以进攻不尊王法的飞炎地。 现在再加上这个狐人势力，教会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应该干什么了。 “那，请准许孩子们皈依红骑士，我们请求您可以带走他们，我们想要为洁白圣城捐献一座大教堂，用来作为他们苦修之所。” 格鲁愣了愣，随后低下头向少女表达敬意，毕竟是大财主，过了这村没这店的这种。 “请原谅我们无法立刻带走他们，但是我们会留下一队兄弟看护他们，我也会向教会申请骑士团过来护送他们前往洁白圣城。” 少女点了点头返回了队伍那里，此刻还有几位狐人在积极拉拢商队里面的其他人。 凭借撒金和画大饼，狐人用两晚上时间留下来了一只十一人的红骑士小队，三只信誉良好的雇佣军。 期间还有两位信仰自然之神的游侠也被留了下来，甚至商队里面的那些攻城弩和大家伙也大都被狐人以两倍价格买了下来。 只有两个商队没有转卖这些东西，他们都是为自家领主干事，领主急需的不是钱而是武器。 第199章 城镇 随着木板被铺设在桥墩上，队伍得以再次通行，格鲁看着那名少女熟练的过去借着他们的虎皮和对面的骑士团攀谈，没有选择上前陈清。 少女在和对面的骑士交谈完毕之后返回了这边，示意车队可以前进。 格鲁深深望了少女一眼，有想法，有行动力，面对劣势依然可以不卑不亢，虽然他猜测这套对策是那名老人教给她的，但是也足矣让人刮目相看了。 这让格鲁想起过去的黄金时代，他是踩着那个时代边角出生的，他见过人类英雄的余晖费列曼一世于大广场上发表的激动人心的演说。 见过人类地行龙骑士向着任何敢于站立在他们前方的敌人发起冲锋时宛若地动的场景，也见过好似神明亲自下凡的强大魔法师。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草原上的棋手都已经渐渐就位，无论是以百年为单位，励精图治，从地下世界硬生生挖上来的黑矮人。 还是已经有所气候和成就，想要恢复黄金家族军事制度，意图推翻黑矮人统治和干预的半兽人指挥官，亦或者这里不卑不亢的少女，都意味着战争将至。 少女他们将时间控制的很好，刚好让商队休整完毕但是又没有停留太久，狐人也已经通过各种手段将这里可以拉拢的力量都拉拢了。 剩下的还是赶快离开为妙，那些混乱的力量不是力量，而是危机。 随着马蹄踏过桥板，庄群他们路过了正在向队伍，准确说是由格鲁后面几名青年立起来的红骑士旗帜恭敬行礼的骑士团成员。 到了这里就不会有袭击了，除非有人准备接受九族剥离之术，红骑士的审判庭虽然比不上圣十字的异端审判所极端，但是也不遑多让。 骑士团的指挥官目送着红骑士的信徒离开，看着那边镇子里竖起来的红骑士旗帜，只能选择暂时离开，他只是为了打秋风，不是为了给全家找死。 随着进入人类地界，商队们就开始纷纷离开，虽然现在还不算必须要分开的时候，不过似乎是为了逃避一路上的厄运。 亦或者有些自己的小九九，死里逃生的商队有些选择沿着河道那边的道路前进，有些选择向上通过山脉那边的峡口，只有大概不到一半的人跟上了红骑士的队伍。 不过红骑士似乎并不准备继续浪费时间，在穿过了丛林，经过一段土路，看见远处用木头搭建的小段城墙后，格鲁选择加快步伐。 商队们看红骑士似乎并不准备继续带着他们，也大都识趣的没有跟上，而想要厚着脸皮跟上的人则是没有实力跟上红骑士团队的高头大马。 经过了这几天的奔波，那些外交人员大都已经可以正常骑马奔袭，只不过有些人骑马的姿势不太对，一直磨着大腿，有些人则是一加速就全身紧张。 等到甩开后面的商队，格鲁也就将前进的速度降了下来，他们从侧边绕过这个小村庄，这里是人类蔓延出来的统治地区。 庄群在这些简易的木头墙壁后面看见了一座建立在小山丘上的石头碉堡，碉堡上悬挂着一面印有一匹跃起战马的旗帜。 这里是一位骑士的领地，准确说周围都是这位骑士的领地，因为靠近边境的缘故，这里的防御做的很不错，虽然前方就有一整个骑士团驻守，但在发现了大规模队伍行动时，城墙上面依然快速完成了警戒。 几名穿着简易皮甲，佩戴着钉头锤和小盾牌的民兵快步来到大门前随时准备关门，在看见红骑士那标志性的旗帜，以及领头的几位红骑士圣职者的时候，这些人才松了口气。 马匹沿着靠近山脉一侧的缓坡前进着，他们需要沿着这条山脉继续向前，这是之前在视线内看见山脉的一条凸起的分支。 在远处观望时因为有背景板参考，不认为这条凸出来的小尾巴有什么大的，到了跟前才发现，行走在它旁边，就连天空都被遮盖住了。 小镇在阳面，这面有着极其茂密的松树，松树林在马队上方的草地尽头展开，一直蔓延到上方裸露的岩石区域结束。 更上面则是再次恢复了绿色的草坪，同时伴随着一些不知名的灌木丛与热烈的山花。 庄群夹了夹马肚子，让这匹在偷懒的马儿跟上队伍，这里的草料十分丰满，只是渡过了一条河而已，气候就有了明显的区分。 在那边寒风袭击着所有人，大部分外交人员都不得不在外面裹一件厚外套，在这边因为太阳的持续照耀，甚至让人感觉衣服里面有些痒痒的。 两名结伴的少年骑着马从远处的林地里面出来，他们先是被全副武装的红骑士队伍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发现这是圣职者的队伍。 骑马在前面的少年上身只穿了一件马褂，赤着脚踩在马蹬上，让开大道好奇的看着这边前进的队伍，尤其是里面那些长相异域的人。 “你看他，带着箭不带弓好奇怪。”后面的少年将打到的几只野兔提在手中，来到同伴身边之后指了指队伍里面位于前方的庄群。 “也许人家用的是弩，说不定挂在马那边呢。”少年顺着同伴的手指看去，撇了撇嘴反驳道。 “哈，我看你就是看上人家了，我要回去告诉爱丽丝。” “别瞎说，你给我回来。”后面提着兔子的男孩说完就夹了夹马肚子一溜烟向着村子的方向而去，穿着马甲的少年立刻红了耳垂，策马追赶玩伴。 庄群他们很快再次从太阳之下离开，由阳光普照的世外桃源，来到了树林阴翳，带着斑驳光点的林间道路，这里的树被特意清理过，中间留出来的道路足够两架马车并行。 沿着道路往前一夜，于山脚短暂露营之后，庄群他们在第二日中午来到了人类在这里最大的一座城市，离开湿漉漉的森林，和已经开始向下移动的太阳一起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座蔓延出去的城镇。 因为站在山脊之上，下方的城市就好似一个个火柴盒一样迷你。 第200章 洁白圣城 短暂的补给之后，队伍在城镇的港口坐上了一艘河内船，接下来的路途不用再提防敌人，也不用坐在马上颠簸。 这让外交团队的人员很是满意，水流带动船只向下移动，这里虽然没有稳定的风，但是流水的势能也可以带动船舶向前。 至少来到洁白圣城之前，他们不需要纤夫拖拽船舶，再往外的无风带才需要人力和畜力来拖动船舶。 庄群站在方方正正的船头，因为不需要考虑远航的适航性，这艘船只使用了类似房船的结构，这可以让载货量达到最大。 庄群和这些人混熟了也就放下了之前的架子，趁着大家都还没有起来的时候，庄群矫健的窜上了船舶的桅杆，坐在桅杆上看着远处的山脉和丛林。 格鲁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庄群整齐摆在下面的靴子，抬头望去果然看见了坐在桅杆上的男孩，此刻的男孩啃着手中的苹果，同时压住被湖面上风吹起的书页。 吃完苹果作为早餐，庄群舔了舔手指，然后将笔记本摊开，开始记录这边沿着河道的风景，坐在船上只能看见两边的森林。 但如果爬上桅杆，就可以看清楚森林的顶端，以及外面暴露在阳光下的几片空地，那上面有属于领主的磨坊，还有属于自由民的农田。 即使现在太阳才刚刚升起，就已经有弯腰在已经收割过麦田中捡拾麦穗的孩子与妇女，黑色的土地意味着肥沃，只是不知道这里的人能不能吃饱饭。 庄群将农庄里面的地形和土地大概范围记录了下来，随后计算了一下，现在农庄目测人口在269人，其中有成年女性78人，成年男性58人，老人26人，孩童107人。 显然男女比例有些不对，庄群将这个数据圈起来，然后如实按照联邦土地的生产力开始计算他们的粮食产量，算完之后在下面划了两道红线。 如果没有其它支出，那么这里的男耕女织小田园经济是没有问题的。 按照庄群之前在矮人传记之中得到的信息来看，丰饶女神的圣职者甚至可以让土地的产量增加，而且可以增加土地肥力，这还是几百年前在矮人视角下的农田经济。 不过没有亲自参与丰收，也没有陪着这些农民完成一整个耕作流程，这样单纯按照目测的劳动力数量以及农田面积估测生产力无疑是不准确的。 庄群最后写下自己的修改意见，“下去种个地”，然后一溜烟顺着桅杆溜了下来，一下来就看见了在下面安静阅读手中书籍的格鲁。 庄群将笔记本垫在屁股底下防止被固定桅杆木桩上的木刺拉破裤子，坐下来提上了鞋子。 “如果你出生在圣城也会成为一位学者，那里有全世界第三大的图书馆，是以在278年前知识之城的一批学者过来时携带的书籍为基础发展出来的。” “我不像一名学者吗？”庄群疑惑的询问，他感觉自己应该算是学者吧，毕竟是大学城自然学院的高材生不是吗？ “恕我直言，你更像一名神甫的养子。”格鲁将餐盘上的牛排用随身的小刀切开，然后直接拿刀尖插着放入嘴中仔细咀嚼。 “为什么？”庄群好奇的询问，对方这个凭借一个人的外在就可以判断对方出身的理论让庄群感到好奇。 “我在一个帝国腹地的小城市出生，因为我父母的信仰原因，他们将作为第二子的我送入了教会的学堂接受教育，在这个过程中我见过很多各个阶层的同龄人。” 格鲁将牛排咽下去，谢绝了一旁船员准备提供的酒水和餐后甜点，然后将小刀用手帕擦拭干净收回鞘中回应道。 “手工业从业者的孩子多因孩时困顿而缺乏自信，他们少与人对视，即使是对视也会快速移开，但同样的，孩时的困顿使得他们坚毅而朴实。 小商贩的孩子则是多鬼点子，我曾经的一位同学，他甚至将神父的圣典替换了，然后将那份属于神父的圣典卖出了六倍的价格。”格鲁似乎是将这个事情单纯当做一个笑谈谈论，“被神父发现之后，他被惩罚将圣典抄写一遍。” “他们多古灵精怪，虽然难免染上一些商贩的斤斤计较，但你也可以将其看作是一种独立的品质。 骑士与小贵族的孩子虽然大都有些坏脾气，但他们大多数人只是被宠坏的孩子，我认识一些很棒的来自小贵族和骑士家族的骑士。 相比较于前面二者，他们大都对家族有很强的归属感，这会表现在祷告和身份的选择上，他们会被教导严格遵守贵族的传统，这让他们大都有一种古板的可爱。” 格鲁站起身将因为坐卧而出现褶皱的衣服整理好，然后看向庄群。“我只在那些在开明修士家庭内长大的孩子身上见过对未知的渴求和欣赏，这是一份宝藏，一份弥足珍贵的宝藏，希望你可以一直坚守下去。” 格鲁说完后就摆了摆手返回了船舱内，他还有例行的祷告没有完成。 船上的时间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十分的无聊，当然不包括庄群，格鲁也喜欢跟着男孩，看看他在忙活什么，庄群记录了一下这里的地势和水文，同时给几群路过这片水域的候鸟做了速写。 笔记本上很快记录满了信息，然后又被换了一本。 这天，就在庄群趴在船边削铅笔的时候，远处的山脉开始缓慢的下降，随着船舶的向前移动，转过一个建立在山崖上的圆形碉堡之后，一座蔓延在山边的巨大白色城市映入眼帘。 这就是他们这次的目的地，红骑士的圣城，屹立在山脉之上的巨大都市。 这里的主城区位于山崖一侧，最顶端则是一整个被嵌入崖壁的巨大宫殿，宫殿一直延伸上去，似乎山脉已经被掏空。 在山脉的最最顶端，那常年覆盖着积雪的地方就是最高的圣殿，它们被建立在山脉的制高点，一块被削平的顶端。 圣殿是一座巨大的石质城堡，以及周围沿着山脉的起伏的塔楼和带着圆顶的房舍。 连接宫殿和顶端古堡的是穿过雪线的巨大楼梯，即使在这里依然可以清晰看见的楼梯，这条楼梯穿过雪线，一直延伸到下方世俗的城市之中，就好像天国的阶梯，由圣神向着世俗延伸。 第201章 攀登 众人在洁白圣城的港口下了船，这里没有之前路过城镇的喧闹，或者说这个港口不太一样，旁边的港口则是正在卸货的商船。 但是这个高于其它港口且在上游的石头港湾里停着的是几十艘带着桨叶和巨大弩炮的战舰，穿着纯白袍子，袍子后面装饰有红骑士徽章的两排战士安静的站在岸边。 当一行人下来的时候，这些战士安静的转过身，随着一声清脆的靴子落地声，一切再次回归安静。 “圣城里面除去凯旋的军队，其它情况不得骑马，所以我们得要走着过去了。”格鲁耐心的给庄群解释，两人随后由这些骑士包围，开始向着圣城的方向走去。 庄群仔细打量着这些周围的士兵，他们大都穿着胸铠和臂铠，也有金属的护臂，护住膝盖的则是那带着金属配重钉的皮革战裙。 这里的气温已经恢复到即使穿着短袖也无所谓的地步了，外面的街道上，男人大都是赤裸着上身，那些有些身份和地位的也只是用布匹在身上缠绕着，由几枚金属纽扣，亦或者骨质锁扣固定在身上。 大部分在港口周边干苦力的人，或者是小商小贩都是踩着用马草和皮革制作的凉鞋，穿着一条固定在腰间的短裤。 而女子则是用布匹包裹住上半身，下半身依然是和男子一样的短裤，最多就是长裤或者七分裤，但也都露出了脚踝，避免影响工作。 几名小孩更是干脆赤着脚踩在地上，只在腰间裹着一块布匹，踢着用藤蔓编织的球在石质的地面上狂奔。 这里确实没有骑马的人，最多就是一些站在敞篷马车上固定货物的人，还有就是簇拥在商铺前挑选商品的人。 庄群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立刻对比得出这里和当初白石城集市的区别之处，也许是因为当初那个集市也就是半自发约束集市的缘故。 那里不仅街道规划比较粗糙，而且卫生也十分成问题，虽然这里围着肉铺的依然有小虫子，围着果农和贩卖蔬菜小贩的也有正在飞舞着的果蝇。 但是他们都在自己的摊位边上有一个垃圾桶，行人也自觉的将垃圾扔在里面，亦或者带在身上，等到道路两边的垃圾投放区再去扔垃圾。 这说明这里的统治基础十分雄厚，街道干净光靠自觉是不可能维持的，这需要统治者颁布相对应的强制法令，并且还要拨款给专人来清理街道。 这里属于洁白圣城的郊外，位于港口区的这边大都是一些买卖果蔬的地方，最开始是因为洁白圣城的粮食供应大都从水路过来。 后来虽然周边垦荒之后保持了几个农庄负责供应新鲜果蔬，但是市集已经形成了，后面规划的时候就将这里和另外三个地方规划为了果蔬集市。 周围的人们看见穿着白色披风，手握带着纹路手斧的仪仗部队，立刻低下头让开前方的道路，随后安静的等待仪仗部队离开。 即使是那些小孩，也将藤球抱起来，用力挤到大人前面，低着头等到队伍到一半的时候才微微抬头打量这些护卫队和里面的人。 按照庄群在书本上学习到的知识，尤其是他们到来之前阿客多从一本来自护卫队赠送书籍里得知的信息。 在洁白圣城里面坐马车，尤其是第一次过来就坐马车会被认为是一种冒犯，对客人的冒犯，因为只有俘虏会在登上圣城的时候坐着马车，这是更古早时期活祭的待遇。 队伍一路向上，庄群发现这里居然有排水渠，就在街道两边，由石头栏杆防止人掉进去，那应该还有防止城市内涝的作用。 他们现在的位置还没有到山脚下，所以整体的地势还算平整，庄群打量着周围，大概步行了半个小时之后，他们来到了主城区。 这里就已经完全脱离了最为繁华的街道，港口区域的地方主要是贩卖食品和一些随船队过来商人的个人摊铺，那里商铺流动性较大，也就比较热闹一点。 到了后面则是一小段挂着酒杯和床铺的酒馆与店铺，一些醉醺醺的船员则会在后面的小巷里面随机刷新。 外面的店铺无论是酒馆还是酒店按照格鲁所言都要贵一点，但是胜在更正式也更安全，后面应该还有一些不那么正式的店铺给酒鬼和住不起前面酒店的船员。 再往外就是第一道城墙，商业街两边则是被统一规划为四层的围楼的居住区，这里面还混杂着一些事务所和佣兵机构办事处，这里是洁白圣城的基座。 下城区没有城墙保护，但是同样也不用支付高额的土地税，几百年前甚至只需要凭个人身份就可以得到一块土地建造房屋。 现在也只需要支付一笔费用就可以从市政购买到房屋的使用权，这个价钱大概相当于一名骑士采邑五年的收入。 圣城下面的地方主要是给上层提供劳动力，同时支撑起来基础的兵员，一些卫兵和官员也住在下面。 这道城墙是一整个白色石块建造而成的，就好似有人用一整面岩壁雕刻成了如今的城墙，在城墙上还有深深雕刻上去的花纹。 通过门洞可以估算，这道城墙大概有三米厚，门洞中间甚至设置有藏兵洞，上方也有落石口，两边更是站立着一名名穿着青色全身盔甲的战士。 他们手握长槊，槊上有华丽的装饰，不过从那厚重的盔甲和笔直的站姿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绝不是花架子。 就在庄群他们准备进城的时候，这些卫兵刚好开始换岗，一队举着旗帜的全甲卫兵从城内的兵营走来，铁质的靴子在地面上敲击出沉闷的碰撞声。 随后这些在还不算凉快的天气里穿着重铠的卫兵转身和前来交班的队伍交换了旗帜，这只部队就集合然后迈着整齐的步伐离开了此地。 仪仗队等待到换岗完成，然后才被准许进入城门范围，这个城门甚至在内部设置了一座翁城，看的出来红骑士是真的专业。 使者队伍被安置在内城区一座高大教堂之中，庄群此刻才明白那个半兽人女孩所谓的资助修建一座大教堂意味着什么。 这里的教堂已经饱和，每一块地方上要么是功能性建筑，要么就是大教堂，那么想要在这里修建教堂，就只能在山上修建了。 庄群抬头看向天空的位置，那里被爬升上去的山峰遮挡。 第202章 图书馆的快乐 外交团队的住所在一个高大的罗马特色建筑群之中，这是一个三到两层高，由中间的门厅和立柱，以及连接各个房间的连廊组成的建筑群。 中间是一块铺设着黄色细沙的场地，尚武的人们认为这是一种力量的体现，主人会认真布置这一块操练场地。 场地外围摆放的武器代表着主人擅长的武艺，一些更加有资产的贵族甚至会在这里建立箭靶。 周围的建筑布置也十分规整，两侧是马厩和客房，正面是主人房以及教堂。 奔波了半个多月的团队终于可以落脚，格鲁在和庄群约定明天早上过来带他们和教会高层见一面后，也就匆匆离开。 他被控制的这些年，可以说是沧海桑田，但是他的亲族也还有人存续，当年的老友虽然故去，但是有些小辈也还在。 格鲁需要去向教会述职，然后和这些人见一面。 庄群看着人们将行李搬运进房屋，然后将马匹牵入马棚之中，他们带过来的马匹现在已经剩下不多了。 一路上因为劳累和饮食问题，这些脾胃金贵的大家伙大都死在了路上，现在他们手中的大部分都是本地的骏马。 庄群将手掌伸入中间的细沙之中，然后微微带起，这些沙粒十分的细，应该不是河滩上的沙子。 “这是从北湾的海滩上运输过来的黄沙。”一名站在庄群身后的少年侍从骄傲的提醒道。 庄群将手中的沙子放开，站起身看向这名少年，对方手掌中间的老茧应该是握剑的痕迹，腿上也有劈砍后愈合的疤痕。 “我是一名骑士侍从，也是这里的侍从长，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我们的厨师已经准备好食材了，需要烹饪吗？” “不用了，让你们的人离开吧，我们一群大男人不好让你们这些小孩照顾。”阿客多看着几人将马匹送进马棚，然后出来向着这名站在中央的少年说道。 这位少年穿着白色的长袍，脚上则是和那些仪仗部队一样的皮革制作的凉鞋，腰间还佩戴着一柄入鞘的短剑。 周围的其他少年虽然也算是五官端正，但是都只是赤着脚，穿着一条短裤而已，显而易见，这位才是这里管事的人。 “当然，您的自由。”少年笑着点头，然后吹了声口哨，让周围准备打扫卫生的少年们停下手中的活计。 第二日早，洁白圣城可以看见日落，但是日出需要登上山巅的圣殿才能看见，庄群出了房间，转头看向背后被阳光映衬出外围一圈光晕的山脉。 这似乎是建造这里工匠的小心思，在山脚下刚好可以在太阳升起的时候看见那光芒万丈的太阳。 就好像太阳每日是从那高大神圣宫殿里升起，然后在远处的天空中短暂停留，最后在远端的天际线落下。 场地内已经有几名早起的人员开始了一天的工作，阿客多安排了轮班，今天早上的最后一班人员开始陆续返回房间内。 轮班的几人则是打着哈欠来到中间的场地内，用浓茶让自己清醒起来。 他们和庄群打了个照面，然后就嗅见了早餐的香味。 这里的人们有食用面包的传统，这次那些少年给他们送来的补给也有一些发酵的还算不错的白面包。 庄群将鸡蛋液刷在切片的面包上，然后放在厨具上面烘烤凝结，虽然只是简单的早餐，但是控制好火候也可以很美味。 等到阿客多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已经有几人开始在庄群的指导下制作这份美味早餐。 “怎么安排。”这次出使虽然庄群是名义上的最高负责人，他也确实可以大包大揽，但是他毕竟没有相关经验，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干好。 “格鲁那边的安排是今天双方见一面，然后之后的一个月我们有时间去考察一下圣城和周围的环境。 今天你需要和我一起去露个脸，之后的事情交给我就好，如果有需要帮助的事情，我不会放着你不用的。” 阿客多将一套包裹在塑料袋子内的礼服递给庄群，他们之后行动的时候也许需要穿的比较贴合本地人。 但是第一次见面还是穿戴联邦风格的礼服比较好，这是态度问题，也是立场问题。 联邦的礼服很正式，长筒裤加衬衫和深色外套，改版自联邦军服的礼服款式，就是庄群穿起来有些别扭，他喜欢比较宽松的衣服，这款礼服太过修身了，让人感觉一动都会让衣服裂开。 还是之前的仪仗队过来护送，不过和之前的两排一共三十人不同，这次是两排一共十六人。 格鲁换上了一身棕色的长袍，用金属扣子在胸口位置固定，然后在腰间用腰带捆住下摆。 一行人穿过明显更加安静的内城区，绕过中间的巨大喷泉以及一个大公园，在路过了图书馆和斗兽场之后，来到第二道城墙。 这道城墙比之前那道更加高大，甚至让人有一种不真实感，城墙在两边连接山崖，整体呈现一个半圆形。 半圆形的墙壁上是向外倾斜的哨塔，哨塔上则是那些穿着全身铠，手握强弓劲弩的卫兵。 在内城走上直通北城区那巨大宫殿群的笔直楼梯，仪仗队在这里站定不再护送，这里已经完全离开了居民区。 周围有的只是一些带着圆形穹顶的教堂，以及走在洁白大理石台阶上的白袍僧侣。 僧侣们穿着和格鲁一样的棕色长袍，他们佩戴着长剑，强壮的肌肉让人感觉这更像是一群西装暴徒。 在一位中年秃顶僧侣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最上方宫殿侧面的侧殿之中，这里已经有几十名穿着淡紫色长袍，在腰间佩戴着和格鲁一样华丽腰带的长老等戴。 外交团队的发言不需要庄群插手，他只需要在旁边安静的当一个花瓶就好，只是对面显然不这么认为，那些长老每次谈论到某个关键节点的时候都要看过来征求庄群的意见。 这让本来准备好好坐在这里欣赏一下这座宫殿上方壁画的庄群只能认真听着他们的对话。 实际上本次对话只能算是联邦和红骑士教会的一次正式接触，之前的使者已经将大部分合作条目谈下来了，那些谈不下来的在这里也不可能就谈的拢。 现在这次会面更多意义上是为了表达对联邦外交团队的重视，以及再次交换意见，同时给之后联邦考察划定界限。 第203章 耶，自由活动 会议完成，原本的外交团队快速散开，他们有人要负责进入政府部门查询相关文献，有人负责去郊外调查农民的生存状态。 还有人负责吃吃喝喝，而庄群负责随时待命，也就是说他没有任何任务。 格鲁在来到洁白圣城的第三天邀请了庄群参观这座城市，庄群欣然接受，然后留给阿客多一份来自于一位神秘学家制作的物品。 一个即使在这里依然可以准确作用的通讯瓶，任何一方破碎都会让另外一只瓶子一起破碎，同时玻璃碎屑会指引他寻找到另外一个破碎的瓶子。 为了防止被居民围观，庄群选择换上了这里的服饰，那是一种利用布料在身上缠绕然后完成的衣服，鞋子则是利用皮革制作的凉鞋。 款式十分像雅典城邦的传统服饰，也确实，双方的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确实很类似。 似乎是为了洗刷之前在黑矮人那里看见的黑暗面，格鲁第一天专门带着庄群去了下城区。 这里最为热闹的地方就是那巨大的集市，那里面人头攒动，孩子们在大人们身边穿梭而过，踢着藤球，亦或者追赶着同伴。 市井气息是这里的所有，庄群特色的白色头发和异域特色的面容吸引了不少人，虽然两个世界有文化差异，但是对于美的定义还是离不开基础的对称。 尤其庄群的气质和形体就是红骑士所推崇的，战士的体格，看样子就像是一位老师带着他的弟子在下城区体验生活。 “格鲁塞鱼人的工艺品啊，卖完这一批我就准备离开了，走过路过莫错过。”混杂在大量贩卖着烟草，篮筐，农副产品和粮食的小贩中，还有一些做着小生意的船员。 他们大都是随着大商队一起来到这里，光一份船员或者马夫的工作可不够让他们卖命，这些人大都会自己在路上买卖一点东西。 因为人员流动较为少的缘故，一些在其它地方只算是没人要的杂物，在别的地方却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 比如就在那个摊子前，就有三四个人在围观，其中大都是孩子牵着父母的手，就在庄群他们逛到这里的时候，一对夫妻正在结款，他们将一枚印着人头的银币递给商家。 商家接过银币掂量了一下，然后放到嘴里面咬了咬，立刻喜笑颜开的找了一小堆铜板过去。 那个小女孩则是开开心心的将这只海螺捧在手里，凑到耳边似乎准备听一听里面是否可以听见海的声音。 “客人，买一个海螺吧，可以听见海浪，给小朋友作为玩具和纪念品最好了。”商贩送走了那一对夫妻和孩子，立刻就发现了站在旁边的格鲁与庄群。 庄群蹲下来，征得同意之后将那个海螺拿起来把玩，同时利用已经被压制的几乎丧失的能力开始探查其内部。 没有想到，这里面的生理结构居然和联邦海滩上的海螺大差不差，就连海螺壳的成分也十分相似。 “我看之前那对夫妇使用的好像不是本地货币。”庄群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准备购买，和格鲁离开之后询问道。 “那个应该是三角联盟的货币，上面的人头是商业之都的第一任城主，因为他们的货币质量上佳，加上他们的货币大都使用足银制作，购买力就要更高一点。” 格鲁回想了一下那枚硬币的样式，摸了摸下巴之后回应道。 “这样的货币很多吗。”庄群将刚才那枚银币的样式临摹到本子上，随后继续询问。 “也不算多，我在的时候有流通价值也也就三四种，金币一般只有晨曦之主赐福过的那些会作为货币流通，银币倒是比较多。” 格鲁想了想将自己的钱袋打开，然后从里面摸出来一枚正面是一个太阳的纹路，背面则是一句古精灵语的金币交给了庄群。 庄群将这枚金币放在眼前打量，那句话他辨认的有些吃力，精灵语本身算是大部分语言的师祖，一般来说认为智慧种族主流的三种语言中，在红骑士国度流行的桑其诺语属于矮人语的分支。 在河谷地流传的属于人类和半兽人共同语言的维泽语则是属于龙语的演变形，而在更远地方，靠近海洋的地区，那里的人类亚种、人鱼与迦娜使用的则是精灵语系。 更加有意思的是，因为矮人在青铜时代和白银时代分别被人类，与迦娜殖民与奴役过，现在的地表矮人语实际上夹杂着大量龙语和精灵语的用法。 这会让一部分想要研究古语言的学者十分抓狂，但是庄群倒是挺喜欢从这些文字的蛛丝马迹之中吃各个种族这个大瓜的。 前排高烈度吃瓜，他还自带瓜子，西瓜小板凳。 精灵语系庄群在为数不多的几本书籍，尤其是格鲁给他的那本矮人语工具书之中学到了一点点，但是用来辨认这一句带着谚语性质的古精灵语，实在是有些吃力。 “这是晨曦之主的一句祷文：太阳笼罩之所，愿你们被希望包裹。”格鲁摆了摆手，示意庄群不用将这枚金币给自己。 “实际上金币最开始不算是一种流通货币，它更像是一种护身符，最开始晨曦之主也是将这些金币当做功勋和护身符发放的，但是奈何一些人认为它的货币属性实在是太足了，这让晨曦之主白捡了一个商业神格，我猜祂当时也有些惊喜吧。” “我欠你的钱更多了，估计只能卖艺还债。”庄群将金币收下，作为货币来说他估计不会收下，但是如果是朋友赠送的护符，考虑过后他还是选择接受这份善意。 “洁白圣城的二城区有不少路边艺术家，不过那里对于技术的考验也很高，我很期待你的表演。”格鲁笑着建议道，同时带着庄群继续往前。 商业区的最前面就是他们过来时候路过的海港，格鲁请了庄群一顿海鲜汤。 这个小店在海港的侧面，侧头就可以看见正在随着日落进出港口的河道船，虽然没有海港那种船入大海，消失在海面上的广袤感，但是看着这些船舶熙熙攘攘的靠近，然后熙熙攘攘的离开也算是一种独特的感受。 “我第一次来到洁白圣城的时候是一个人过来求学，我的老师就带着我来到这里，请了一顿海鲜汤，只可惜那家已经不开了。 当时他指着这些来来往往的船舶询问我，问我们和他们有何不同。” “嗯？”庄群将炸酥的面包条放入浓汤之内，然后抬起头看着用怀念的眼神望着那夕阳下船舶的格鲁。 “我回答他，我们可以带领他们走向伟大。” 第204章 面神 庄群和格鲁参观了大剧院与图书馆之后，就开始泡在图书馆里面，这里面的书籍确实足够充分，这是红骑士在几千年征战之中收集到的典籍。 其中甚至有一些其它教派已经失传的传说，图书馆建立在内城区的中段，这是一个巨大的球形建筑，整体建筑内部为一个螺旋上升的阶梯。 庄群找到在这里负责调查历史的队伍，就暂且加入他们开始看小说一样的看红骑士的典籍。 一直到第17天，格鲁看庄群估计是要泡在这里一直到访问结束了，这天他终于邀请庄群去见一见本地的主人。 “可以吗？”庄群有些惊讶的望着格鲁问道，他现在可不是刚来时候对这里一无所知的小白，本地的主人只能是红骑士一人。 如果按照文明来说，联邦这个整体是可以在面对异域的神明时以平等的姿态相待，但是单个人而言，面对这样一个更高能级的存在，难免落入下风。 这也是为什么红骑士这次的合作是以教会的名义而不是神明的名义，前来迎接的也是教会的高层而非神明的代行者。 而那高峰之上就是神明的居所，即使是教会的高层也难有机会接触到那位代行者。 庄群感觉自己去见的话，如果是以官方的见面为基准那么应该带上阿客多，毕竟他本人对于联邦的底线了解不如阿客多多。 “祂想要见一见你，不算是正式见面。” “我需要询问一下。”庄群点点头，不管如何见还是要去见的，他们快要离开了，现在调查事宜已经基本开始收尾。 判断需要的资料已经收集的差不多，更多的短时间也无法接触到。 调查团的驻扎地，阿客多匆匆从外面回来，听闻庄群这边得到的邀请，开始思考这里面的关联。 “我个人建议您一个人去，对方邀请的只是您一人，再者我们都只是凡人，在神明面前过于脆弱。”阿客多和另外几名部下讨论后给出了答复。 “我需要注意什么。”庄群点了点头，他还是相信阿客多在这方面专业水准的。 “嗯，您不作任何关于移民的承诺就没有问题。”阿客多犹豫片刻之后慎重给出了自己的回复。 庄群点点头，从自己的脖子上将一枚吊坠摘下来递给阿客多。 “将我们的人聚集起来，我会半个小时之后离开，这个东西可以让你们返回传送点，不用担心我，事情有变我可以自己回去，你们在这里我反而回不去。” 交代完这边的事，庄群跟着格鲁走上了阶梯，就在庄群以为他们要爬山的时候，格鲁却带着他走进了上层区的一栋教堂之中。 这是一个巨大的由圆顶点缀的建筑，建筑下面是一些坐在软榻之上，安静阅览经文的孩童，一路上没有任何守卫。 两人穿过这些孩子们，在中间的楼梯那里上了二楼，二楼是一个堪称巨大的空间，这栋教堂似乎还没有完工，上方的壁画还有空缺的地方。 两边也有被染料沾染着的脚手架，几名穿着白袍的老人正站在脚手架上勾勒着上方的壁画。 两人穿过这些脚手架，在最前面的地方是一扇被勾勒出来的门洞，一扇被颜料勾勒在圆形墙壁之上的门洞，门洞两边是两名全甲守卫着的骑士。 而在画像最前面，在冰冷的地板上则是一张巨大的地毯，地毯上勾勒着复杂的花纹，一名儒雅随和的青年盘腿坐在毯子上，靠着背后垫起来的软垫阅读着手中的书籍。 “等你很久了终焉，坐吧，辛苦了格鲁。” “我的荣幸。”格鲁点头然后转过身去背对两人，给自己的神明守门，那些画师也完成了收笔，带着自己的画笔离开了这里。 “你似乎很惊讶。”青年拍了拍一旁的垫子，然后将黄铜小锅放入温热的沙子之中，很快褐色的咖啡就涌动上来。 “您比我想的更朴素一点。”庄群点了点头，他以为两人的见面会在那山顶内的巨大城堡里进行，他甚至有些遗憾没有机会上去看看，那上面的风景一定不错。 “虽然我似乎没有机会了，但是能告诉我你对我的看法吗？”红骑士将庄群面前的一只洁白瓷杯倒了6\/7的咖啡，然后坐直看向庄群。 “我可以拒绝评价一位神明吗，在我的家乡有一个关于牧羊王子帕里斯的故事，我现在就像他一样，很难给予您满意的答复。” 庄群抿了一口咖啡然后就将这份咖啡放下，实际上他不特别喜欢咖啡也不特别喜欢茶，如果可以白开水就好。 “但是我真的很好奇你的评价，那就将这个作为交易吧，作为交换条件，如果他们最终选择带来种子，我会向他们支付一份智天使级别的力量传承。” 庄群一顿，他当然明白智天使力量传承代表着什么，或者说红骑士让他知道了智天使力量传承代表着什么，那代表着一个依靠在红骑士手下的顶级战力。 不过如此重利就是为了一个答案，是否还有其它需要顾忌的，毕竟在红骑士图书馆的记载中，他们接收过的种子一共有二十一支，其中六只完全融入了帝国。 剩下的也只有两只有类似智天使级别的强者作为依靠，但是那二者在本世界传承困难，同时力量也在持续衰退。 庄群进入这里之后能力的快速衰减就表明，他们的神秘知识并不能在这边很好的作用，只是不知道如果他不选择过来的话，国柱之中有没有人可以脱离神秘知识作战。 考虑片刻，庄群还是选择完成这个交易，不论如何这个报酬都太大了，大到让庄群感觉有些心虚。 “我的评价吗？”男孩摸了摸咖啡杯，然后看着青年琥珀色的双眼，似乎在组织语言。 “您的教义看似是宣扬战争，但是本质还是精英集权主义，战争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所以两个神格之中贵族神格才是根本。 战争的目的是为了加速贵族阶级的流动，让新的精英可以快速进入上层，旧的精英被赶下来，同时让社会结构时刻保持兴奋状态。” 庄群整理思路的同时开始讲述，越讲越坚定，他在翻阅了大量红骑士的典籍，事迹，歌谣之后隐约间感觉自己窥见了真相。 “这是一个高代谢社会，只要战争一刻不停，那么循环就会继续，同时老去的精英会被战争直接拉下马车，然后新的精英立刻登上去。 这样在保持了上层活力的同时也让官僚集团被极大鞭策，这才是你神格和理念的全部，所以帝国才需要一直找敌人，因为如果他们不打外战，保持持续的军事贵族迭代，你就会让他们打内战，对你来说这是一样的，只要可以保证这具躯体的活力，老去的细胞是可以被抛弃的” 第205章 反对票 “你听听，你当年要是有这个见解，也不用我费这么大劲下去捞你上来。”红骑士的这个人间分体似乎非常满意于庄群的回答。 他站起身向那边正在目不转睛欣赏墙壁上画作的格鲁说。 “陛下……”格鲁无奈的向红骑士摊了摊手，他还能怎么说，反驳自己的神明吗？ “好了，不打趣你了。”红骑士看着正小口小口抿着热咖啡的庄群，坐下来继续注视男孩。 “他们可真好运，居然可以遇到你这个品质的穿越者，我在这里枯坐了几千年，疆域比他们大的多，怎么多见的不是自以为是的蠢货，就是那些流浪者的触手。” “应该说我们都很幸运。”庄群听闻红骑士直接道出自己的身份惊讶了瞬间，但是随后就平静下来，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先知大概也是知道的，只是这件事多少对联邦有些影响，对庄群的影响倒是不多，反正他这些朋友都是自己处的，原主别说人际关系，就连记忆都吝啬给自己一点提示。 “我遇上了他们，否则也许我也会成为您口中那些自大的狂徒。”庄群抬起头看向红骑士。 “而我，这个孤寡老人就没有这份运气了。”红骑士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询问。“那么，我可以知道你选择离开的原因吗？” “那个世界的本质是弱肉强食，种族级别的。任何没有思想准备的种族进去都会被撕成碎片，如果你们不准备让一位国柱级别战斗力进去，我都会投反对票。 至于为什么我不愿意留在那里，首先我要阐述一点，我不喜欢那个世界，在里面我必然会面对更多的道德抉择，我讨厌让自己面临这个情况，所以在非生死存亡之际，容我做出这个决定。” 庄群发言完毕，看向桌子周围正在阅览手中资料的几位国柱，这次的会议显然要比之前面对格鲁时正式的多，几位国柱除去议会本人和先知因为自身原因无法出席，其他人都本人到来了。 距离他们返回本世界已经过去了四天时间，返回的道路显然要更加顺畅一点，尤其是联邦已经派出了另外一个队伍前往卓尔那里之后。 周围原本警戒的卓尔开始认真起来，原本还会闯入联邦先头阵地的异端生物已经消失不见，最多就是一些体型还没有小狗大的飞虫会闯入封锁区。 这里位于联邦首都边缘的一处会议室内，由门先生友情提供往返门票，即使如此火石也有些不太情愿过来，似乎他的工作正在进行中。 通过和卓尔与红骑士的合作，他们拿到了很多奇特的矿石样本，有些矿石在这边依然保持了特殊的性质，这让火石宛如发现了新大陆。 要不是这次的会议每一位国柱都必须要参加，他甚至准备让自己的倒霉徒弟过来代为参加。 庄群扫视一圈，发现就自己这边最冷清，其他人后面大都有随行人员，那实际上代表着每一位国柱后面的势力。 国柱如果不考虑战死的情况，一般来说可以活三四百年，像是先知和门这类老牌选手，是从联邦建立以来就存在的。 他们每个人都是一个势力的代表，虽然大家的目的在现在联邦面对严重生存危机的时候保持了一致性，但是细看来还是有所差别的。 比如先知和骑士长就属于教会的势力，议会，天平和哲人则属于联邦的势力，火石代表他的家族以及其它几个军工业企业，庄群则是孤家寡人。 他就是那头傻狍子，他名下的不老泉甚至现在还算是联邦资助的科研项目。 所以他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做到完全公正发声的国柱，他也不需要带人过来，因为他本人就是全部了，不老泉更像是下属而不是利益伙伴。 “天平，现在就看你了。”哲人看向那边的骑士长和用投影参加会议的先知，他们两人不适合作这个发言，毕竟天平是一位属于联邦阵营的国柱。 他们如果这个时候发言会被下面的人认为是党争，联邦现在已经够困难的了，再加上一项党争，估计这个家现在就要散架。 “终焉，你所说的那个关于我们这个世界的战争神明的事情，可以再详细一点吗？”天平和后面的一人交流了一下，随后看向庄群的方向。 庄群皱了皱眉，这个信息实际上他不准备隐藏，但是也不想要在这里讲出来，这里的人太多了。 似乎是意识到庄群的顾忌，几位国柱挥了挥手，坐在侧面的议会也将正在虚拟会议里面旁听的人们拉了出去，那些自觉级别不够的人立刻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终焉，可以了。”议会细细感受了一下，随后向坐在圆桌靠着门口位置的终焉点了点头。 “依照红骑士所说，我们世界存在的邪神应该是三尊，分别是战争，瘟疫和饥荒，祂否决了死亡的存在。 按照祂所说，这些所谓的邪神实际上是一种神国生物，祂们原本可能是某些被自己世界驱逐的原始神，亦或者自己世界毁灭或者寂灭后凭借神国苟延残喘的神明。 祂们大都是会落户某些原始世界，但是也有些侵略性较为强的流浪神明不满足于一个世界，这些神明会在多个世界中传播自己的教义。 其中的佼佼者会将自己的神国经营为一个小世界，但是信息世界必然有熵存在，系统内部如果熵积累过多就会崩溃，所以祂们不仅需要传播教义，而且需要对外输出熵。” 庄群看着略显震惊的几人，当初他在红骑士口中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也是震惊的。 “也就是说，不存在谈判的可能性对吗。”火石突然站起来询问道，他后面的一人也惊惧的看向火石。 “是的，祂们的目的有两个，传播信仰和熵，前者关乎对方的存在，后者关乎对方的发展。”庄群点了点头，这也是红骑士的杀手锏。 祂希望利用这个必然会毁灭的预言，以及承诺给予庄群和他在意之人诺亚方舟船票的方式让他选择留下来。 火石立刻和自己旁边的那人交代了两句，然后向左右手的骑士长与哲人望了过去。 “终焉，我需要暂停会议一分钟，骑士长和哲人先生，我可能需要你们的帮助，就是现在……” 第206章 结束与告别 “终焉，你所说祂们对多个世界进行了侵蚀。”先知等到会议室的门再次关上之后，立刻询问道。 “是的，依照红骑士个人所阐述的，这些被他们称之为古神的流浪神明并不会在一个世界上蛰伏，而会广撒网。 也就是说我们面对的那三个古神实际上应该算是对方的触手，用来入侵我们的触手，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几次行动即使已经剔除了对方大部分的力量，祂依然可以继续入侵的缘故。” 庄群组织了一下语言，接下来还有更加劲爆的消息。 “红骑士本人并不是他们那个世界原本的初始神明，祂连带着祂最开始的眷属半人马一族全都是来自一个已经被瘟疫吞噬了的世界之中。 祂利用神国庇佑了自己的眷属，然后来到当时还算是蛮荒的那个世界，完成了神格的获取之后才成为现在的红骑士，这是祂的起源。 而在祂几千年的对抗和探究之中，目前还没有发现彻底脱离这些古神的世界，世界可以做的就是隐藏自己的坐标，避免被这些古神注意到。 而被侵蚀的世界必然会被入侵，一旦世界的力量蜕化，世界自身的抵抗力下降，那么它们就会趁虚而入。 所以他们给我们的时间是一个月，如果我们不给出答复，他们为了保证自己世界的坐标不被那三尊古神获取，也会断开链接的。” “我听闻你获取了一个智天使级别的力量传承。”天平坐在位置上皱着眉头提问道。 “是的，和红骑士的一场交易，我回答我对祂的看法，祂给予我们一份智天使的力量传承，当然前提是选择移民。”庄群点了点头。 “但这只是一个添头，如果我们这边初期没有一个足够强大的战力压制住帝国里面的力量，那么等不到智天使的力量传承发展出来，我们就已经会被他们分食殆尽。 失去了文明体系，知识体系，甚至没有文化和认同的种子还有意义吗？” 庄群将一尊小巧的雕像放在桌子上，这就是那个智天使级别的力量传承，但是这东西实际上只是一个钥匙，用来和红骑士挂钩的钥匙。 那份力量需要由红骑士来支撑，如果离开对方，那么毫无意义，这是一种高明的绑定。 会议在沉默中结束，大家都没有想到庄群居然带回来了如此劲爆的消息，现在派不派出种子让大家很难抉择。 庄群在离开前原先准备卖个艺还上借格鲁的钱，但是被阿客多认为有失体统，最后只能换成请了圣骑士两顿饭，庄群下的厨。 那里的调味料庄群用的不算好，也就中规中矩，比御用大厨好一点的水准。 不过最后格鲁以朋友身份再次挽留庄群失败之后，他只能含泪再干了两碗饭，然后和庄群告别。 他原本还想要和庄群返回这边的降临点，看看能不能最后博一把，但是红骑士害怕自己的圣骑士被庄群拐走，最后否决了格鲁的这个想法，用大量的公务将他拴在了洁白圣城那里。 会议结束，先知和议会是用的投影参加会议的，骑士长则是通过门过来的。 火石因为距离比较近，是坐的私人飞机。 先知叫上庄群和骑士长去了门的世界，一起随行的还有哲人，而天平则是和哲人交谈了几句，然后立刻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会议室。 先知的家中，这里依然是那样平和而充满自然气息的世界，哲人和骑士长庄群都认识，庄群也终于放松下来，躺在藤椅上伸了个懒腰。 他刚回来就要开始协助外面的士兵和卓尔交涉，然后和阿客多一起完成报告的撰写，脚都不沾地就参加了这场会议。 这几天可真的是充实极了，庄群现在就想要直接找张床上去睡一觉，最好没有人会叫醒他的那种。 “实际上你是最好的人选。”哲人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开口劝解，天平倒也不是不能过去，她的能力更多依赖于自身，神秘知识对她的影响没有太大。 但是天平代表着联邦的一部分利益，这让原本可以很轻松做出的选择变得困难重重，甚至会让联邦的政局出现动荡。 “我不喜欢那里，一点都不喜欢，那里的人太过于赤裸，恶和善都是这样，虽然这里一样有虚伪的帷幕，但是至少口号上还是文明的。”庄群坐好看向准备劝导自己的哲人。 “再说了，去了那里我就没办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大家指指点点了。”庄群开了个玩笑，将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拉开。 “实在不行就不派人过去了，红骑士所说的也是祂的一面之词，不必要太悲观，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庄群看几人面色沉重，抬起头建议道。 “你带回来的情报均是正确的，至少我可以确定它们在一定程度上是正确的。”先知犹豫片刻之后选择正实，哲人看向先知，而骑士长则是直接站了起来。 “这份情报太过重要，使用能力是足够有价值的，你们暂且不用担心，格尼已经初步接受了我的能力，他和先知能力的适配度很好。” 先知招了招手，一旁的一位少年走了过来，他用白色布带遮盖了眼睛的位置，但并没有碰到任何东西，似乎有其它的感知方式。 少年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容消瘦，有一种棱角分明的质感，就好像一匹肌肉分明的骏马一样。 “好吧，天平是否选择过去我们这边还需要再讨论，那我就先告辞了。”哲人和那位即将接替先知位置的少年打了个照面，然后离开了此地。 骑士长则是坐下来看着庄群，显然他们还有话要说。 “终焉，是否需要为你准备离开的名额。”先知看向庄群，庄群当然知道这个名额不是给自己的，他也清楚先知大概知道自己支付的是什么记忆。 “不用了，两个世界都有自己的风险，在这里我还能照顾一二，过去了就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既然如此，我们准备对那些在联邦内筑巢的小动物收网了，我希望你当那个钩子，老身当那个饵料。” 第207章 收网 “您当诱饵？”庄群吃了一惊，他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是的，我还是比较有自信的，我这个老腊肉对于那些小虫子的吸引力估计不低，现在就看你能不能吊住他们了。” “但是……”庄群下意识就想要拒绝，不是他不准备当这个钩子，而是让先知去送实在是有些风险过大了，如果特别着急也不是不可以等一等。 反正教皇答应帮他保护人了，先知在知晓庄群真实情况的状况下，也暗示过会帮他留意，除了他自己比较难受，现在真的还没到梭哈的时候。 “一位教会神秘学家的能力，可以将神秘学知识转移，让两个人同时拥有部分能力，当一个人死亡之后，另外一人则可以完全继承这份能力。” “老师。”站在先知背后的少年气愤的拍了拍老人肩膀，似乎是为老人如此不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而感到恼火。 “好好好，我不说好了吧，这不是有庄群保护吗，如果他都钓不上来，老头子我不如就在这里养老得了。 你可是同意了这个计划的，不许反悔。”先知拍了拍少年的手掌，然后看向庄群的方向。 “再者就是，现在是最佳的时机，我的预测之中，窗口期在现在到年底之前。 我的能力只能预感到这里，剩下的，咳咳……”先知正在说，突然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随后将一摊血污用纸巾擦掉。 庄群走上前蹲在先知旁边，用能力开始感知他的身体状况，发现老人现在已经算是强弩之末，甚至可以说之前就是靠着先知的能力勉强吊住性命。 随着神秘学知识被逐渐转移，他的身体状况也开始缓慢的恶化起来。 “风险有多大。”庄群开始用能力给先知梳理身体状况。 “他们预订了一场对你和我的袭击，我死去的概率在47.9%，你死亡的概率在12.8%，受伤的概率在26.1%，这是概率最低的一次活动，如果这次你遭遇了袭击，那么之后一年半内你和你周边人员的死亡概率会下降到0.17%。” 先知将纸团递给后面的弟子，看着庄群的眼睛陈述道。 “这可真详细，对方大概会怎么发动攻击。”庄群犹豫片刻之后询问道。 “这个我无法看见，我只能看见概率和走向，具体会发生什么，怎么发生，在发生之前都是模糊的。” “我没问题，刚好可以给您治疗一下，我可以布置场地吗？” “在你之前实际上国柱也是七人，我们在四十二年前，早在邪教冒头时就已经有人提前意识到了三大邪教的问题，甚至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只是因为我的固执己见，邪教最终反击了我们，这导致原先可以准确识别邪教存在的议会重伤，同时我也不得不躲入这里苟延残喘。” “老师您当时在戒备躁动的黑门，是邪教……” “格尼，以后你就是先知了，你要记住，先知是所有人的眼睛，看的细远远不够，你还需要纵观全局，先知的能力并不是万能的。 你要时刻警记，你知道的永远只是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你也只是从时间的长河之中窥探到了一丝可能性。 如何从这份信息里面解析出整个事件，刨除不需要的信息，关注需要的信息这些是你的责任，也是先知这个职位的责任。 实际上我并不想将这份责任交给你，它太沉重了，只是你太合适了，出于公理我只能将它交给你。 既然你选择接受，那么我要告诫你，关于苦难所有人都可以有解脱的借口，只有你没有，因为你是先知。” 老人叹息着给格尼讲述着这份职责，然后拍了拍他的手掌，格尼则是坚定的看向老人，似乎从老人手中获得了什么值得一生守卫的旗帜。 “终焉，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那位陨落的国柱代号为歼灭，他的能力是否定别人能力的效果，抱歉因为他的保密做的很好，我们并不知道他的能力细节。 但是目前已知是他的能力发动之后24小时内无法移动范围，范围内所有正在进行的神秘学知识都会被否定，但是已经完成的神秘学知识造物可以保留。” 庄群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那个来自火石锻造的武器，它应该算是神秘学造物，但是一旦庄群开始使用，那么它就会变化为神秘学造物的进行过程。 也就是说开始之后庄群就不能使用它了，连带着他的能力，包括保命的那些技能。 “他无法自由控制否定哪些东西，而且否定的范围大概是15平方公里上下几乎覆盖到熔岩层和平流层，几乎不可能突破。 他……他的遗骸被饥荒夺去，我们尝试夺回但是没有成功，甚至导致麦兰地区几乎沦陷，如果你见到他，就给他终结吧，那是一种仁慈。” 先知和骑士长的情绪都有些低落，显然歼灭和他们的关系匪浅。 庄群先行离开去找寻阵地，男孩挑选了一个靠近军区的老城区，这里的人口密度较低，同时上高速到达最近的军区只需要十二分钟。 再近了他们大概会选择放弃进攻，庄群找了一个中介按照正常手续办完买房合同，因为是精装房，即使在老旧小区之中，也还是卖出了三百五十万的高价。 之后的几天庄群去了一趟其它地方的保密局，他需要练一练有些生疏的枪法，大人时代已经变了，如果在能力完全被压制的情况下，使用枪械反而是最优的解决方法。 河准地区的保密局的郊外靶场内，这里负责特别人员的培训工作，当然特警也会在这边使用靶场。 因为是白天加上周天的缘故，靶场内的人并不多，但是靶场的管理员却站在一个射击口后面大喊卧槽。 就见一名少年快速给步枪换弹，然后在六百米的位置上压着那巨大的枪口跳动将子弹全部倾斜到了十环上。 少年将子弹倾斜完，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枪械，然后退弹将枪械提过来。 “就这柄给我准备六只，红蟹—16（手枪）准备五只，配件不需要，准备好各四个弹匣。” 第208章 敌袭 庄群在本地cs店将一辆suv开回楼下，然后检查完枪械，将手枪和冲锋枪在车辆上备份，随后才上了六楼。 这一栋楼算是鬼楼了，一栋楼只有二层还有人在居住，那是一户值得信任的特工夫妇，实际上庄群原本想要找一个完全没有人的地方钓鱼的。 但是那样对面估计不会上钩，这里已经是最佳的区域，他们的房间在六楼，上面还有三层。 庄群将食材放入冰箱内，然后开始收拾房间，明天先知就会过来了，也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会来。 庄群在楼下准备了一辆当做目标的新车，还有三辆用来当做备用。 将窗帘拉上之后，指挥世界树开始打扫房间，庄群专门找的这里的老房子，没有甲醛，也没有什么噪音污染，而且距离军区也比较近。 这间屋子的装饰稍微有些老旧了，不过原主人的品味看起来也还不错，客厅是木地板加上简约线条的家具，庄群将一柄冲锋枪藏在了入门沙发的下面。 入门位置是一间客房，然后和墙壁错开的位置则是一个走廊，里面是一间书房，一间儿童房以及最里面带卫浴的套房。 第三天中午，将排骨汤熬着的庄群将蓝色的小花插在了墙壁上，很快门先生将门打开，里面的风吹入了这间狭小的房间内。 “请帮我照顾好他。”庄群推着先知离开门所缔造的世界时，门在庄群即将要离开的时候对他请求道。 “当然。”庄群点点头，随着先知彻底离开门先生的结界保护，门将原本保护先知的力量撤离之后，现在的先知就已经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下，只是不知道袭击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的事情是先将先知安顿下来，床铺和个人用品他已经准备好了，庄群将先知推到餐桌边，然后将盛着排骨汤的砂锅放在桌子的木头垫子上。 打开盖子之后，热气蒸腾而出，享用完午餐，庄群给先知的膝盖上盖上一层毛毯，然后推着老人乘坐电梯下到二楼。 那对特工夫妇是议会给予的名额，按照她所说，庄群只需要去和他们见一面就可以，他们会尽全力辅助庄群的工作。 为了减少变数，他们不准备用官方渠道激活这两人。 史密斯先生坐在床边，他已经接近退休状态，男人头上是一丝丝参杂在黑色发丝之中的银丝，他将冒着热气的咖啡杯放回桌面上。 然后趁着下午太阳正好的时候用镂空的窗帘将过剩的阳光过滤，只留下一些落在报纸上方便阅读。 “晚上吃点什么。”史密斯夫人带着围裙来到这间被他们改造为阳光房的书房，她的身上带着饼干曲奇的香味。 史密斯先生将老花镜放下，然后拉着夫人一起坐在沙发上。 “家里面不愿意给我们任务了，看来我们的冒险结束了，现在估计就是养养花，读读书喽。” “这样也好，无论如何我都愿意陪着你。”史密斯夫人抚摸着丈夫的脸颊，“我的帅小伙。” “当然，我的小美人。”史密斯先生用鼻梁蹭了蹭夫人的鼻翼。 “你邀请了客人吗？”史密斯先生看见侧手嵌入书架的显示屏内的电梯上行标志，手上的动作一顿，他们毕竟是顶尖的特工。 “没有，中介说有人买下来了602的房间，我查了汇款信息，你和我的权限都查不到。”史密斯夫人摇了摇头。 “也许是家里面的人，说不定还是老朋友。”两人离开了阳光房，这栋楼只有他们这一户住着，总不可能是因为按错电梯按钮了吧，显然对方就是冲他们来的。 史密斯夫妇默契的来到门边，史密斯先生将消音器上到微冲上，然后打开了墙壁上的电子猫眼。 史密斯夫人则是在宽大的红色浴袍下面穿上了防弹衣，一手握着一柄手枪，一手拉住门把手准备打开。 “是，终焉和先知？”史密斯先生看着电子猫眼外面的一老一少，感觉有些不真实，他认真识别了一下，对方则是按下了门铃。 “开门吗。”史密斯夫人用手语询问道。 史密斯先生犹豫片刻，仔细观察确定两人没有易容的痕迹，打开门铃上的按键，一道从远到近的脚步声传递出去，对方两人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就在史密斯先生准备继续试探的时候，终焉转头看向了摄像头的位置，史密斯先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您好。”史密斯夫人打开门，只是一只手依然按住了握把，史密斯先生则是站在视角盲区，即使对方第一时间攻击妻子，他也可以立刻将妻子拽回来，同时关闭房门。 “蜘蛛有六条腿以及十二对复眼，我们是新来的住户。”庄群念出了暗号。 “快请进。”史密斯夫人顿了顿，将手枪的保险关闭，然后将两人迎接了进来。 几分钟后攀谈了几句的先知和庄群带着史密斯夫人做的曲奇饼干离开了房间，房间里面也重新恢复了平静。 “我去下面看看车子。”史密斯夫人换掉拖鞋，随后将两杆长枪放入提包之内，拿上车钥匙离开了房间。 既然终焉和先知过来了，一定说明之后有事情要出现，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任务没有从上头布置下来。 庄群带着先知返回了房间，之后的时间他会带着先知在这里安静的等待那些虫子的到来，他们需要揪出来一个线头给议会和格尼。 同时也需要解决掉歼灭遗骸留下来的问题，防止之后在可能的种子转移中被对方趁虚而入。 晚餐是香煎小牛舌和奶油蘑菇汤，庄群用西兰花做了配菜。 完成晚餐之后庄群就开始为先知调理身体，同时看着终于回来的史密斯先生。 对方在楼下停了一辆红色的轿车，同时去旁边的楼房那里布置了一个狙击点，之后的时间就只有史密斯先生在二楼居住，他的夫人则是离开这里不知道去向哪里。 如果不是议会保证这两人十分可信，庄群也许会认为他们的钓鱼计划已经失败了。 第209章 早餐的仪式感 平静的生活已经过了两天，早上日光射入房间内，庄群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微凉的空气含着阳光一起流入房间。 然后打开傻不唧唧的扫地机器人，在它闪着绿光转起来，随后才走向厨房。 先知大概会在七点半起来，今天早上做一份虾皮面，然后配一份烧卖就好，老人的身体在庄群的调理下已经开始转好，庄群这几天上午也会推着轮椅带老人出去到公园逛一逛。 显然绿色的树梢以及新鲜的空气让先知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老人最近甚至开始学习画画，并通过门先生网购了一些颜料过来。 此刻的客厅已经被庄群清空，桌椅板凳都被安置在了客房内，客厅里则是被布置为一间小小的画室，庄群为了不弄脏房子的地板，还在上面铺了一层塑料垫，两个木制画架立在两侧。 一个上面是庄群绘制的稿子，样式就是那窗外的景色。 庄群伸了个懒腰来到厨房里，他先切了点香菇，清洗之后放入热水中泡着。 将化冻的肉沫放入锅中微微煎炸，随后放入葱和蒜末与一点点食盐调味。 随着肉的腥味被完全压制住，庄群倒入一点点老抽调味，然后等到老抽大部分混合均匀后，才将豌豆，玉米，胡萝卜丁以及一些花生碎一起撒入锅中。 翻炒，随即倒入一点之前准备好的泡蘑菇的热水，加入香料调味，最后切一些不太辣的菜椒一起扔入其中。 伴随着肉香混杂在其中爆发出来，这份料子就算是好了。 庄群将一份昨天留下来的骨汤倒入锅里炖煮，给馅料加一点味道的层次感，然后开始准备面皮。 面他已经在昨天发酵好了，只需要做成小圆片就好，庄群哼着小曲，将面团用塑料片分割为小块，然后沾上面粉擀成面皮。 准备好面皮之后就可以开始包烧麦，庄群喜欢留一个对外的口子，这里后面可以刷上蛋液，亦或者直接将蛋黄打上去。 这样最后蒸熟之后火候控制得当，甚至可以做一个流黄的蛋液，只不过这种做法会让食物有些油腻。 庄群将烧麦包好后放入蒸笼之中，他现在也就是需要尝个味，身体本身在不需要战斗的时候消耗是很少的，现在他的冥想主要消耗高能结构而不是通过食物获得的生物能。 先知胃口虽然还算不错，不过老人毕竟不是肉体强化类的神秘学家，也就是正常老人的胃口而已。 庄群看了看时间，这个点先知应该已经快要起床了，他将剩下的面皮和还冒着热气的馅料收好，这些东西可以之后包一点送给史密斯夫妇，亦或者留下来，什么时候晚上嘴馋了就蒸几个尝个味…… 庄群将锅清洗，然后打入鸡蛋简单煎了一个荷包蛋，下入面条，然后在碗里面撒上虾皮，一点芝麻酱，一小勺生抽，小勺盐以及葱花和蒜末，最后用热油稍微给它们提个味。 这个时候就可以将面条连带着热水一起用大勺子放入其中，随着热水冲开料子，这碗汤面也就算是好了。 庄群将两碗面条盛好端上桌，先知正好整理好衣服，自己推着轮椅从主卧里推门而出。 “早上好，庄群。”先知推着轮椅进入客厅，在房间里面的时候他就嗅见了外面的香味，果然在客厅面对落地玻璃窗的长木桌上，正摆放着两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条。 虾片漂浮在表面被煎的微酥的鸡蛋边，庄群调出来的汤汁让面条带上了琥珀色的闪光。 庄群打开蒸笼扇了扇涌出来的蒸汽，然后戴上厚手套将边缘还带着凝结水珠的盘子拖出来端上桌。 庄群捏了一点黑芝麻，趁着热气还在时撒上去，然后用番茄酱在盘子边上勾了个边。 “不用这么麻烦的，已经很丰盛了。”先知将轮椅固定在桌边，看着忙上忙下的庄群道。 “生活嘛，要来点仪式感才会变得精致。”庄群坐下来，将面条捞出来，这是他自己拉的面条，虽然他的厨师知识大都是面向西餐。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反而对于家常菜，尤其是中式的家常菜尤其感兴趣，仅凭借记忆里的味道就可以做出来。 每次做出来的时候，尝到这份味道的时刻都会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然后就是一阵空虚，似乎什么被挖去的东西在向他昭示着空荡荡的记忆存在。 庄群知道，这就是他祭献掉的东西了，不过每次当他想要去追寻时，都感觉到更加强大的空虚感在阻拦着自己。 面条带着口感偏向咸鲜的汤汁，让早上的朦胧被面条的劲道击碎，庄群在烧卖的料子之中特意加入了一定比例的软骨和肥肉。 这样可以让原本的馅料更加有层次感，而融化后的油脂则可以在焦黄之后让蔬菜和肉馅之间的味道达成一次爆炸。 有庄群来调节身体，先知只需要尽情的享用美食就可以，桌上还有从门那边送过来的新鲜水果。 早餐之后世界树开始收拾碗筷，先知再次感叹了一句世界树的全能，而庄群则是将先知推到画桌前，自己则是围上围裙继续包剩下的烧卖。 这些烧卖随后会被放入下层的冷藏层之中，如果有需要可以拿出来放入微波炉加热就可以食用。 中午庄群将一份烧卖送给楼下执勤的史密斯先生，这位中年人还热情的和庄群分享了自己制作的果酱。 时间就这样开始缓慢流动，庄群看着这一天离开，面对再次落下的太阳，将手中的画笔放下。 他都有些留恋这样的时间了，当然如果可以最好将他也接过来，不，最好找个没什么人的小镇子。 那种远离城市，远离喧嚣，冬天可以看见雪，夏天可以听见蝉鸣，秋天可以在厚厚的落叶上打滚，翻过山可以看见大漠，远远眺望可以看见涌起的波浪。 然后在小小镇子最偏僻的地方拥有一座小房子，不需要太大，足够容纳几人和来访的朋友就可以。 在院子前种上小花，然后在后面种满一院子的蔬菜，养一条狗，一只猫，一匹马或者更多。 准备这些之后，就可以让时间就这样缓慢的流逝，直到老去然后埋入土地，这样的生活简直太惬意了，就连死亡和离别都带着安逸的田野花香。 第210章 暗杀进行时 庄群用黄色的颜料混合白色完成了对光路的塑造，随着男孩开始最后的收尾素描，他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和谐。 就在庄群完成画作后，他突然感觉脖子的位置一凉，然后是传入大脑的疼痛。 意识到袭击已经开始，庄群立刻用虚拟器官将脖子上的伤口填补，然后跳起来，来到客厅的中央。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舔了一下，整个脖子上的皮肉加上大血管和气管都出现了破损。 气管的一部分甚至直接被切掉了，如果不是庄群加强过的脊椎足够强劲将对方的攻击抵挡了下来，此刻庄群或许已经被对方砍掉了脑袋。 “大意了，是隐身类的能力吗？”庄群在心里想着，他之前和这些邪教的战斗都是正面对战，所以他惯性思维的想着对方这次也会从正面强袭。 在他的预测中，对方应该是以否决掉他的能力为前提，然后利用大量装备火器的死侍来对他们发动袭击。 故而庄群放松了对其它方向的提防，没想到被这个可以隐身的家伙差点捡了个漏。 不过这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窗户上有纱窗，即使对方可以隐身，打开纱窗的动作也会让庄群产生警惕，甚至他在整个小区内都布置了大量的孢子。 对方即使单纯进入这里都会被察觉到，庄群召唤出世界树，戒备的看向四周。 先知也意识到了敌人的存在，他坐在轮椅上将那柄庄群交给他的手枪的保险打开，但是没有攻击，而是等待庄群的指挥。 他已经几乎失去了先知的能力，现在的他只能算是一个比较幸运的老头而已。 庄群扫视了一圈周围，他将孢子完全释放出去，世界树也展开枝条开始有规律的一层层清扫周围的空间。 庄群将整个空间内全部的地方都用孢子充满，就在他警惕的开始找寻这个敌人的瞬间，一股同样的凉意在腰间浮现出来。 庄群立刻侧移身体，不过对方的攻击已经完成，男孩侧肋位置整个被撕开，肾脏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攻击。 虽然男孩立刻用虚拟器官完成代替，只不过一直这样被动挨打不是个事情，对方的攻击可以持续下去。 而他不可能一直这样支撑抵抗，先不说对方可以攻击先知，再者就是庄群自己也无法在这样高频次的撕裂伤下快速将自己的躯干恢复。 虚拟器官只能救急而不能作为支撑，对方可是还有一个暂停能力的手段，庄群一边快速思考对敌方式，一边开始加紧修复自己的创口。 是诅咒类还是说是概念类的远距离攻击？ 庄群想到了自己在联邦信息库里面看见的那个可以远程咒杀敌人的神秘学家，不过对方的咒杀需要的准备太多，而且无法连续对一个人施法多次。 那种咒杀实际上还是对神秘学知识的使用，终究是有痕迹的，庄群尝试用世界树去寻找对方可能留下的痕迹。 但是随后他没有发现高能咒杀的痕迹，反而找到了另外的东西，那是他遗留在地上的衣服碎片，显然对方就在这里，至少攻击他的东西是用类似于刀的武器完成的袭击。 第三次攻击和第二次攻击间隔了0.7秒，这次对方的攻击部位是心脏。 庄群的胸口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小洞，随后鲜血伴随着心脏被破坏猛然喷涌而出。 男孩立刻用虚拟器官堵塞，然后调动能力修复这里，但是这一次庄群终于感受到了，那是极致的和谐，他的直觉和身体都告诉他，敌人没有在攻击他。 所以在受到攻击的瞬间，肉体没有痛觉传递过来，因为身体不认为自己受到了攻击，甚至身体不认为敌人的存在。 前两次这个感觉还没有很强烈，因为受到攻击的是四肢部位，但是这一次的攻击目标可是他的躯干，这里庄群布置了太多的神经元。 在获得更强烈痛感的同时，庄群也得到了更多的反馈，反馈就是身体很疑惑为什么好好的心脏就没了，他甚至不认为有人在攻击自己。 庄群立刻将意识和世界树的思维容器断开，随后再次连接，果然，当只有大脑在思考的时候，他甚至笃定的认为敌人就是以远距离袭杀的方式完成的攻击。 即使庄群给自己列出来了多个证据，依然无法说服自己，对方的能力影响的不是光线，声音，温度这类物理表现，是存在感，是意识层面的存在感。 找到了敌人消失的缘故，庄群立刻将自己的意识体完全投入世界树的思维容器里面，这样做会让他的感性丧失，思维高度被思维容器稀释，甚至会失去自我。 但是这样就正好，因为自我现在反而是限制他去感知到敌人的阻碍，那么就抛弃它。 伴随着感性和自我快速消散，庄群看见了自己逐渐被舔舐的躯干，对方这次的进攻位置是他的腰腹，对方似乎试图用这个方式来让庄群被腰斩，以此限制他的活动能力。 在世界树的思维容器之中，周围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庄群用虚拟器官代替了一部分自己的肌肉，然后就像是操作一台机械一样，用手掌去抓住了对方的大概位置。 男孩没有理会身体触感和感性传来的强烈的前方空无一物的信息，凭借几乎丧失的最后一点自我，指挥手掌握紧那里，然后向后掀开。 刹那结束，返回肉体，庄群感觉手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那是一块被他握在手中的头盖骨。 而在他的面前，是一个穿着紧身衣，打扮的好像一只蜘蛛侠的少年，对方的大脑已经被他彻底掀开，他的头盖骨和一部分脑组织就在庄群手上。 遭遇如此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脱离了对手中遗器的掌控，庄群看向正握在对方手中的那柄宛如电熨斗的东西。 庄群立刻握着头盖骨，以头盖骨带着裂纹的断面将对方的手臂整个削掉，少年完全失去了进攻能力，只能眼看着庄群一脚踏向他的面门。 在最后的瞬间，他按下了另外一只手上的按钮。 庄群一脚踏碎对方的脑袋，血浆和骨头碎片瞬间沾染在了整个房间内。 原本摆放在一侧的画作更是被一块脑组织沾染上去，这块粉红的脑组织在原本静谧的黄昏里拉出一条血色痕迹，随着重力的作用最终落在了下方的画笔上。 静谧的时光终究被打破，红色的不祥笼罩在画作中的城市上空。 第211章 核爆 文泽盾海岸防御基地，这里是北大陆第三大的军事基地，同样也是北大陆最大的导弹基地。 此刻位于地下四层的指挥中心内，一位少校带着两名警卫刷开了门禁，他穿着黑色的军服，只有标识军衔的肩章，但是胸前和大臂上却没有标明部队番号的臂章。 站在门口的两名卫兵看向走入其中的三人，“二级区域禁止携带自动武器。”左手的二级士官立刻侧步拦住了准备继续向前的三人。 他看了一眼这三人的面容，领头的是一位缺失了小半个鼻翼的少校，此刻对方也看了过来。 “黑色一级指令，谁是负责人。”少校扫视了一圈，在侧面那里顿了顿，然后锁定了位于指挥中心的一名高大的军人。 对方挥了挥手，门口的两人就暂时将三人放行，不过那名士官长还是将手放在了侧边的手枪上，随时准备拔枪射击。 “您好少校，我是这里的值班负责人，白沙—穆特。”男人比这个鼻翼缺失的少校要高半个头，整个人站在这里就好像一堵墙似的。 “穆特中尉，黑色一级指令，立刻执行。”男人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了穆特，穆特皱了皱眉，黑色一级指令是发射核弹，但是上面没有给予提前的通知。 虽然联邦发射核弹去处理一些脱离控制的污染的情况在近五年也有先例，但是在使用这类武器时会很小心，大部分情况都会向前线指挥部征求意见。 这次好端端的直接就要求使用黑色一级方案，而且不是通过指定传真机送到那间密室的文档，而是由外人带过来的。 这种流程也不是不可以，但这应对的是网络系统失能的情况。 但现在穆特也不能拒绝执行，他给站在一侧的副手一个眼神，让他链接上峰询问，然后按照程序打开了文件夹。 划开密封条之后，将一张薄薄的塑料纸片取出，打开自己的个人电脑，然后进行两次身份识别之后开始进行密码核验。 “流程四，核弹解锁密钥，时间191年9月11日，密钥：暴风雨。” “回令，山雀。”黑衣少校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信封，按照程序打开密封之后回答道。 “确认黑色一级指令，指令执行代号1679—2589—1789—1679—2680—0000，准备执行。” 穆特将一枚电子密钥从脖子上取出，然后插入了控制台上的对应端口内，他的副手则是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将自己的密钥插入了另外一个端口。 “怎么了穆特中尉，战机不等人，是我们的流程有问题吗？”黑衣少校多姆看着迟迟没有下达下一步指令的穆特，冷冷的询问道。 “四号路径应该是在电子网络失效的情况下才能启动，现在的对外通信还保持着，为什么是“信使”送来“蜜罐”而不是“积雨云”发出指令。” “你在质疑命令吗？”多姆走上前，距离转过身的穆特只有十厘米的距离，就在穆特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多姆的眼球突兀的一凸，随后一只小虫子从他的眼球下被喷射出来，直接钻入了穆特的左眼之中。 穆特的身体立刻僵硬，在旁边见到这一幕的一名操作员惊恐的看着穆特的眼球快速充血，随后穆特就好像一个木偶一样，僵硬的转过身去，握住钥匙，随着副手压抑着兴奋的一二三命令，两人转动了钥匙。 在大屏幕上，原本的绿色屏幕瞬间闪红，一条黑红相间的警告在上面闪过，这是核弹发射的流程，伴随着侧面展示的核弹发射信号确定。 大屏幕上自动将预订的轨迹和现在的状态展示了出来，原本还有些犹豫的操作员立刻震惊的望着彼此，因为那落点赫然是一座小城市的老城区，那里是人口集聚区。 联邦不可能有指定瞄准那里的核弹，即使要向那里发射核弹也应该是“自由人”。 联邦的核弹发射分为两类，第一类就是黑色一级命令，这种命令发射基地只能发射，导弹内的路径和落点都是固定在弹头里面的。 他们这些发射者甚至不知道发射的目标地点，在发射之前知道的只有一串编号，也就是刚才白沙—穆特报出来的那串编号。 这类核弹头一定是对着污染区的，这是为了在发生事故的时候可以快速完成核弹发射程序。 也因此黑色一级命令可以直接在发射端完成，原则上不需要上报，得到命令之后直接发射就可以。 如果这次命令是从他们基地的电报机，也就是代号为“积雨云”的信息端传递过来的，穆特甚至不会有任何怀疑，他会忠实的执行命令。 第二种核弹发射方式则是“自由人”，顾名思义也就是没有规定落点，可以由发射端输入落点的核弹头，这需要军事委员会至少五名成员在场、议院半数投票通过亦或者一位国柱直接给予明确的命令。 就像是当初庄群在面对那无法遏制的卓尔进军的时候选择发射红色信号弹，那就是他的直接命令，只需要有两名值班指挥确定庄群的命令然后发射就可以了。 后面也是发射端认为骑士长已经到达，这才通知军事委员会，由委员会半数投票决议撤回了庄群给出的发射指令。 但是现在这不属于任何一种，黑衣少校已经不装了，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两人立刻转身将室内拥有武器的那两名卫兵击杀。 随后这两人一人来到指挥端前看守，另外一人前往门口，将那里的终端破坏。 就在所有人群龙无首时，倒下去的穆特终于趁着那名黑衣少校放松对他控制的刹那，将两指并拢插入眼眶，捉住了入侵他大脑虫子的尾巴，连同自己的眼球一起抓出来扔在一旁。 穆特侧躺着将手枪打开保险，撑着模糊的意识和眼眶巨大的疼痛感开枪将指挥台打烂，随后将枪口对准了黑衣少校开枪。 黑衣少校完全没有躲藏，子弹直接穿过他的身体，随后带出来绿色的鲜血，少校的脑袋旋转一百八十度看向挣扎着想要起身的穆特，笑盈盈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连通积雨云，他们是入侵者。”穆特将手枪的子弹打光，向着两边命令道。 侧面刚才看见那闯入穆特眼球虫子一幕的通讯员终于不再犹豫，他直接点了一下按键，大屏幕上立刻链接到了上级指挥部。 一个穆特很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屏幕上。 “旅长，有入侵者，黑色一号命令，发射核弹一枚，请求指令撤……”穆特还未说完，直接被那黑衣少校用力捏住喉咙拉了起来。 瞬间原本还在懵逼观望的指挥人员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几个靠着门口的人员随即冲过去试图控制那个守在门口的士兵。 几分钟之后，多姆将穆特的手指头全部掰断，周围是被两名警卫击毙的指挥官，进入这里不能携带武器。 这里只有两位警卫员以及正副负责人佩戴了手枪，只是穆特的副手也已经叛变，现在对面有两柄自动武器，两柄手枪。 再加上这里空间太过空旷没有掩体，那些指挥官冲过去抢夺武器的时候被一批批射倒，此刻整个指挥大厅之内已经不剩下几个活人。 穆特因为剧烈的疼痛昏死了过去，多姆看着监视器上已经来到门口的卫兵，愤恨的踹了一脚指挥台，就在他准备找一个尸体钻进去保命的时候，大门直接被切开。 一名带着耳钉的少年冲了进来，几片裁纸刀一样的刀片瞬间将他切割，本来准备继续抵抗的他，在刹那间就被切成了细细的臊子。 “这里是狼道，指挥室已控制，他们都是好样的，这里需要医疗人员。”狼道看着尸横遍野的指挥室眼睛一红，这些指挥员大都死在了冲向走廊的路途中，那里是几名入侵者的方向。 第212章 庄群快跑 庄群感觉到一股如芒在背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正在试图用顶针扎他的后背一样。 那是被锁定的感觉，而且对方大概率用的是范围杀伤火力，庄群立刻扑过去，将先知护在墙壁那一面。 随着远处房顶上一名穿着灰色工服的空调安装员，将一个小筒子从地上拎起来瞄准那边的窗户。 一发对准目标的便携式导弹带着白色的火光，拉了一条白色的尾巴扫向庄群他们的房间。 导弹在客厅里炸开，内部特制的大量钢珠四溅，庄群闷哼了一声，肌肉快速蠕动将肌肉里的小钢珠退出来。 就在庄群准备用手术刀修复伤口时，一道莫名的波动瞬间拉开在他们周围，庄群感觉身体一重，就好似突然背上了一个大胖子。 同时之前被虚拟器官填补的三处伤口再次崩裂，他的能力被否决了，好在锻炼法不算是神秘学能力，庄群的体能下降并不明显。 对方的攻击节奏似乎被庄群速杀那个刺客所打乱，也许他们原本准备刺客主攻，后面的手段都是后手。 实在是没想到使用了存在感消除这种作弊手段的刺客，只坚持了不到十秒就送了一血。 这导致很多东西都没有就位，原本的节奏是刺客主攻，然后核弹在刺客久攻不下或者失败之后随着否定一起落下完成补刀。 外面的死侍部队则是作为第二道保险，万一庄群速杀了刺客，他们就需要拖延到核弹到来为止。 不过此刻庄群的状态也一点都不好，楼下已经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显然敌人已经到来。 而且这些人的数量一点都不少，庄群将藏在沙发下的冲锋枪取出来，半跪在一片狼藉，还燃烧着火焰的客厅内，火力压制那些试图继续发射火箭弹的敌人。 庄群几个点射，子弹在高超的身体控制能力下命中了四百米外的敌人，原本准备用机枪和火箭弹继续压制的刺客被打的抬不起头。 听着后面的密集脚步，庄群拦腰抱起先知，一个箭步冲出被破开的窗户，随后反身抱住先知，开始沿着墙体做自由落体运动。 原本在阳台准备上去救援的史密斯先生看着从阳台前一闪而过的两人，赶紧跑向阳台查看情况。 庄群在即将要落地的瞬间拉住边上一个空置的空调架，随着金属条被拉弯受力，从而抵消了降落的速度，庄群和先知开始降速。 庄群的肩胛骨与手关节快速脱臼，肌肉拉伤，速度终于降了下来，男孩落地做了一个深蹲的动作将最后的冲击力抵消掉。 此刻的袭击者大都已经进入了屋子里，他们是通过那个可以降低自身存在感的遗器使用者潜伏到这里的，要不然只是史密斯夫妇都可以轻松察觉到这么多人的到来。 现在在外面的攻击者被庄群之前的一个弹夹压制的无法动弹，那边进入房间的死侍们则是不知道庄群已经跳窗逃生了。 “该死的，这些老鼠怎么跑进来的。”史密斯先生难得爆了句粗口，男人在窗口看见庄群与先知安全落地后才松了口气，就是终焉的状态看上去不太妙。 男人直接打开窗户将一个车钥匙丢向终焉，随即打碎玻璃将机枪架在了特殊加固过的窗框上。 “终焉，开那辆红色的轿车，医疗包和武器在副驾驶座位下面，我掩护你快走。”史密斯先生的位置刚好可以火力覆盖到下面的楼道出口，以及远处的楼顶，而这两处地方的袭击者却很难攻击到他。 庄群接过钥匙向史密斯先生点了点头，然后抡圆手臂将关节归位，抱起先知直奔那边的红色轿车。 史密斯先生则是开始用点射压制敌人，因为红色轿车停在靠近墙侧的位置，那些攻击者如果想要攻击到准备开车的终焉两人，就必须要进入史密斯先生的射击范围。 第一批冲出来的袭击者直接被机枪打成了筛子，史密斯先生随即便听见了沿着楼梯上来袭击者的脚步声，同时下边的袭击者也试图用榴弹发射器和手榴弹去攻击终焉两人。 史密斯先生果断将机枪放下，换为微冲后翻窗而出，还在门口掩体内准备投掷爆炸物的两名袭击者直接被史密斯先生打了个照面。 两人懵逼的看向从天而降的史密斯先生，然后被一梭子子弹送去见了他们的邪神，后面的几人立刻反应过来，这些人完全不在乎前面可能还活着的队友，直接向着楼梯口倾斜弹药。 史密斯先生立刻转身进入掩体，然后趁着这个时机将两枚防御手雷和着尸体丢入楼道内。 伴随着爆炸声和硝烟散去，堆在楼梯口的袭击者被直接报废了大部分。 此刻楼顶的袭击者还在试图用火箭弹瞄准地上的红色轿车，只是随着一名名准备瞄准的队友突兀的被爆开脑子，这些人立刻意识到敌人还有狙击手。 但周围的制高点太多了，这里是城区，加上下面还在交火，找到一名进入阵地的狙击手的难度实在太大，如果是战争时期，一般是直接对着可疑地区进行火力覆盖。 但是他们的发射架都是对着那边的目标，便携式的导弹弹药和人手也绝对不够让那个狙击手离开阵地。 史密斯先生看着红色轿车一个甩尾，就向着高速的方向而去，松了口气，他向妻子的方向打了个安心的手势，然后跑向一旁的越野车。 路过还将袭击者停在外围的几辆车用随身的手榴弹炸开了底盘。 红色轿车之中，庄群将油门直接踩进了油箱里，这辆车应该是史密斯夫妇改装过的，不仅加大了油箱，而且做了防弹升级。 发动机的功率也足够，先知刚用安全带将自己固定在座位上，就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将他压进了座位里面。 “终焉，有一枚核弹正在向你这边过来，我们已经将它偏航，但还是会在郊外爆炸，预计爆炸时间是1分46秒后。 我无法保持这种通信，电子通信马上就会被核弹空爆影响，你需要自己前往预定的四号地点，那里有人接应。” 庄群拍了拍耳朵，这是议会的声音，不过对方的话音忽小忽大，应该是被否决的领域影响着。 第213章 我没有急支糖浆 庄群虽然很想吐槽为什么还有核弹过来，但是显然后面跟上来的追兵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此刻刚好是午夜时分，因为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常住人口不多的县城，到了车流量更少的晚上，老城区就连十字路口都是闪烁着谨慎通行的黄灯。 庄群开着的红色小轿车绝尘而去，后面的史密斯先生开了一辆银色的suv追赶着他们，在他们中间则是追赶上来的追兵。 他们大都开着大排量的越野，虽然加速能力没有庄群的小轿车好，但是论起马力还是占据优势的。 “低头，将身体保持在座位那里，后备箱应该加了防弹升级插件。” 庄群刚才看到那几辆后面的黑色越野用步枪射击他们的车辆时，有几颗子弹在车屁股那里产生了跳弹，那里应该是史密斯先生加装的防弹结构。 后面的越野车很快就用马力拉平了庄群的先发优势，此刻距离最近的集结点还有67公里，预计核弹空爆还有1分18秒。 后面的追兵很快来到了两侧，庄群甚至可以看见降下来的车窗后面，坐在后排的几名戴着黑色面罩的士兵。 对方露出来的棕色眼睛冷冰冰的望着庄群，此刻正用步枪瞄准车窗的方向，就在侧面的那辆车里面的人准备对庄群的红色轿车发动机射击的时候。 男孩松掉油门让对方过去，然后转动方向盘，推着对方的车屁股准备用美式截停将对方推开。 不过对面的司机一样也是老手，他直接松开方向盘让庄群将它的车头顶到几乎水平的位置，然后立刻拉住手刹，凭借吉普车超大的自重想要强行拦截庄群。 庄群立刻继续向那边打方向，车头擦着对方的方块屁股和侧面的水泥护栏冲了过去。 不过这次拦截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后面的袭击者被这辆车拦住了去路，双方暂时拉开了一个安全距离。 很快对方再次追了上来，这次打头的是五六辆重型摩托。 一名骑手利用摩托车加速快的优势追上小轿车，立刻打开了一个按钮，那摩托侧面的一个金属盒弹开，一枚闪烁着红光的金属圆盘被贴在了小轿车侧面的车屁股上。 庄群意识到不对，立刻用车身撞击另外一边想要继续给他的车子贴上金属盘的骑手，失去了平衡的骑手直接随着自己的机车一起滚成了一团。 庄群随即将车身靠在一侧的水泥护栏上，用摩擦将那个金属圆片剐蹭掉，虽然牺牲了一部分的速度，但是他一点都不希望感受一下那东西到底是怎么运作的。 随着一阵金属火花在护栏和车子间拉出来，庄群再次拉开车身，就从后视镜看见那个黑色的圆盘已经留在了被拉出一道黑色痕迹的护栏边。 随着倒计时结束，已经被破开了金属外层的圆盘猛然爆炸，那块柏油路面被掀开一个大口，黑色的沥青散布于天空之上。 庄群驾驶车辆继续处理那些烦人的机车驾驶员，他一边操纵车辆将一侧的一名驾驶员压在防护栏上拉成血丝，一边将手伸向副驾驶的座位下面。 他的伤口虽然不会致命，但是流血不止，鲜血已经将他的衣服染红，连带着下面的座位一起变得湿漉漉的，整个车内都是血的味道。 虽然庄群用肌肉控制住了一部分大出血，但是大部分的毛细血管破裂他无法阻止，再流下去他就要死在驾驶位上面了。 即使是现在，庄群也感觉有些眩晕感，眼前的道路甚至出现了重影。 庄群单手打开医疗包，从里面取出止血粉，然后用牙齿将包装撕开，直接洒在流血的部位，这个时候他的车屁股又被一名摩托车骑手给贴了一个炸弹。 在庄群准备如法炮制，用侧面的护栏剐蹭掉这枚炸弹时，对方直接选择手动引爆，正好贴近了护栏的车屁股立刻被闪光和爆炸包裹。 整辆车子就好像被人踹了一脚的易拉罐，车屁股马上像是要飞起来了，庄群凭借直觉稳定了车身，原本即将要飞出去的车子在地上拉出来一条黑色的痕迹，随着侧面后备箱出现了一个狰狞向内凹陷的窟窿，庄群总算暂时稳定住了车身。 这两次袭击让庄群和原本被他拉开距离的吉普车们再次拉近距离，庄群在原地弹射起步，试图甩开他们，只是那些骑着摩托车的人还试图再次丢出炸弹，这次的目标则是底盘。 庄群一脚刹车，他这满目疮痍的轿车就和后面的黑色吉普车被动追尾，侧边的两辆吉普车更是直接从庄群旁边的车道超了过去，巨大的推背感让先知感觉五脏六腑就好像移动起来。 而在后面那个原本想要往底盘下面丢炸弹的骑手，则是直接变成了肉饼，摩托车最坚硬的部位都被这巨大的撞击直接压缩为了一块钢铁，他自己则是干脆成为了机车废铁之间的填充润滑剂。 后面的车子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继续加足马力推着庄群他们走，庄群也将计就计，开始加速，很快前面的一辆车就来到庄群前面，后面那辆则是来到了庄群侧面。 后面的车队即将要就位，庄群马上就要被这些铁疙瘩包饺子了，前面的两辆车更是开始缓慢降速，试图逼迫庄群降低速度。 此时距离撤离点直线距离27公里，距离核弹降落还有一秒。 就在庄群思考如何破局的瞬间，远处的平原上，一枚人造太阳喧宾夺主的绽开，让整个星空都在这一刻黯然失色。 巨大的爆炸让他们即使在五十多公里之外依然感受到了燥热而凶猛的风，车内的全部电子产品立刻失效，这些袭击者似乎并没有准备如何应对核爆后的追击。 或者说在他们看来，核爆就是结束，终焉，先知和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此刻在远处明显脱靶的核弹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意味着他们的任务从之前的阻拦变为了击杀，而且他们也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他们现在已经上了高速的高架桥，在后面的两名幸存的机车手被气压直接掀飞出去，他们发出两声威廉叫，随着机车一起落在下面的绿化带里，压坏了一众花花草草。 而前方的车子因为电子器械失灵，助力系统失效，突兀的手感变化加上横风让他们原本铜墙铁壁似的阵型出现了破绽。 第214章 爱情的结晶 红色的轿车冲破了黑色的幕布，前方并排的两辆黑色越野车在向侧面偏转的刹那，庄群果断踩死油门。 随着小车的轱辘骑在了侧面的水泥护栏上，小轿车也顺利从那辆漏了风口的越野车边上擦过去，最近的一刻，庄群甚至可以看见玻璃对面副驾驶上一人瞪大的瞳孔，他似乎在质问他怎么开的挂。 小车落在两辆黑色吉普车前，就是装备了出色的悬挂，这巨大的冲击力也让两人在车内颠簸的可以，先知趴在侧面的座位上，将前侧的口袋拉出来吐掉嘴里面的呕吐物，庄群一脚地板油再次拉开了双方的距离。 而在车队追逐的最后面，看见庄群那漂亮的脱困手段，正在开车的史密斯先生兴奋的按了按喇叭。 他顺路还将老婆一起带上了，此刻史密斯夫人正在后面准备枪械。 史密斯先生改装的这辆吉普车显然马力更大，当然块头也比前面跑着的车大一圈，他直接驾驶车辆将前面的那辆吉普车顶翻。 似乎是意识到这辆银色的吉普车也是敌人，位于队伍中段的一辆黑色吉普立刻放慢速度，在来到队尾靠近史密斯夫妇的车辆时，它的后备箱被向下打开。 里面赫然是一挺被安置在车厢内的重机枪…… “哦，shit———” 史密斯先生再次暴了粗口，他一把盘子让车子躲开第一批子弹。 “小心点，这辆车的漆可贵了。”被剧烈的摇晃甩到一侧的史密斯夫人气急败坏的拍了拍丈夫的肩膀，然后将一柄加装了瞄准镜的精确步枪取出来。 史密斯先生则是顶着机枪弹前进了一段距离，在发现没办法突破的时候，选择在下一个车道上更上面的立交桥，从而避开这辆已经将他们的前挡风玻璃几乎要打碎的机枪车。 随后史密斯夫人直接打开了天窗，将步枪架在车顶，随着道路开始平整，在这里刚好可以看见那辆车子的驾驶室。 碰…… 第一枪打在了对方的发动机盖上面，子弹被发动机盖弹开产生了跳弹。 第二枪打在了后视镜上，直接将对方的后视镜整个撕掉。 “枪法退步了啊。”史密斯先生看了看下面的车队，他们马上就要和这些车队分开了，刚才那辆车的目的实际上已经达到。 他们继续追上去只会被对方压制住，这辆车虽然有最顶级的防弹处理，但是这也意味着加速度不高，追不上前面的那些车子，这才是为什么他让庄群和先知开那辆红色小轿车的缘故。 “要你说，快想想办法，他们要离开我们的火力范围了” 史密斯先生将已经被几乎打烂的车窗撕开，让自己可以看清前面的道路，随后他将侧面的一个旋钮打开。 “老婆，那句话这么说来着，有42毫米榴弹炮的人获胜。” 史密斯先生一把方向盘让车子倒过来，随着他将旋钮打开，后备箱也被打开，那里有一挺黑漆漆的玩意正安静的站立着。 “是盘龙42，你的生日礼物，我本来想结婚纪念日给你的，但是现在这样看起来也不错。”史密斯先生大吼着，同时将车子的油门踩到底，这辆银色越野就好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以倒行的方式快速在高速上奔驰着。 “我爱死它了。”史密斯夫人爬到后备箱，然后将弹链挂上，虽然结婚纪念日送老婆一挺自动狙击榴弹炮有些另类，但是恰好史密斯夫人就喜欢这东西。 当初她就是因为喜欢这些拥有极致破坏力的枪械，才选择在大学城的机械专业毕业之后参加了军队，随后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了安全局。 在那里遇到了喜欢捣鼓车辆的史密斯先生，两人一见钟情立刻步入婚姻的殿堂。 虽然两人因为工作缘故没有选择要孩子，但是现在这辆由史密斯先生改装，搭载了史密斯夫人最喜欢盘龙42自动狙击榴弹炮的车辆就好像他们的爱情结晶一样。 随着榴弹炮上的瞄准器对准，电磁导轨也开始工作，史密斯夫人按下扳机，一发发榴弹呼啸着将那些位于下面的追击车辆挨个点名。 直到他们停在即将要和下面的追击车队分开的制高点位置上的时候，下面的车队已经被这从天而降的42毫米榴弹打的溃不成军。 当最后一发榴弹落在路面上，史密斯夫人看着离开有效射程的敌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点出来两根用发烫的枪管点燃，然后将其中一根递给了丈夫。 “手感如何。”史密斯先生接过老婆递过来的香烟，看着车队离开视野范围。 再远就是集合点了，那里有武装直升机收网，他们现在追过去只会让那些部队束手束脚，说不定还会被友军误伤，不如在这里守株待兔，有敌人回来的话他们就给他们免费再上一课。 “棒极了，它甚至还加了电磁导轨，用计算机锁定敌人规划弹道，我只需要按扳机就可以，就是架在车上，没有后坐力有些不给劲。” 史密斯夫人迷恋的摸着手中的枪械，这充满暴力的枪械让她着迷，当然更让她着迷的是这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 “史密斯。” “嗯？”史密斯先生从驾驶位下来，这辆车已经接近报废，他将副驾驶上面装着狙击枪的包裹拿下来，这里还有一柄冲锋枪，一柄精确步枪以及一柄便携式榴弹发射器。 他准备在这里建立阻击阵地，如果那些杂碎敢过来 ，他就让对方知道为什么花儿这样红。 正在组装狙击枪的史密斯先生就听见老婆的呼唤，他回过头去，随即就被老婆堵住了嘴，两人靠在水泥护栏上卿卿我我秀着恩爱。 深吻结束，史密斯夫人一边意犹未尽的按着丈夫带着硝烟味的胸膛，一边开始接手组装狙击枪。 “还在任务中，回去再玩，乖。”史密斯先生宠溺的摸了摸老婆的脸颊，然后在远离那辆报废车的地方建立阻击阵地。 这里可以看见下面的车道，而且还有半人高的水泥护栏作为掩体。 “你的结婚纪念日礼物我很满意，想要点什么奖励。”史密斯夫人蹲在水泥护栏后面，将狙击枪架起来，然后转头问道。 “我想要个孩子了……” 第215章 人形自走防空炮 庄群听着后面接连不断的爆炸声，看着那后视镜内亮起的火光，这显然是史密斯夫妇的杰作，他们将车队前段的车子挨个点名。 庄群再次与他后面的追击者拉开了距离，男孩从副驾驶掏出一个枪袋，将里面的冲锋枪取出来，随后开始单手组装枪械，上好膛随后放在一旁备用。 后面的追击者已经被庄群拉开了一定的位置，只要不出意外，这次的袭击就基本结束了。 庄群松了口气，继续踩死油门，车子在高速路上狂奔，很快离开了城市，原本的高架桥也开始降低高度，最后只留两边的荒野，以及高速路两边的护栏与土坡。 继续行驶，庄群感觉对自己能力的压制开始减少，他逐渐可以用虚拟器官弥补破损的伤口了。 “庄群，有导弹八点钟方向一共十二个，你跳车，别管我，快。”刚刚坐稳的先知突然抬头看向庄群，两行血泪从他的眼中流下。 显然，这里接近否定的边缘，不仅庄群的能力在逐渐恢复，先知的能力也在逐渐恢复，庄群一愣。 这个速度他也许可以活下去，但是先知绝对会死，这个时候降低速度也来不及了，现在虽然他的能力恢复了一点。 但不意味着他已经恢复到了可以和后面的那些装备重武器的袭击者干架的同时护住先知的程度，庄群咬了咬牙将天窗打开。 男孩不顾先知的呼唤，将车子打开到定速巡航，随后膝盖跪在靠背上面，另外一只脚则是踩在方向盘上保证直线行驶。 后面的袭击者一愣，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司机出来了，那现在是谁在开车。 庄群没有去管那些从后面飞来，只能吃他们尾气家伙的子弹，他双手持枪，将枪托抵在肩膀上。 伴随着导弹的呼啸声到来，庄群立刻用仅有的一点能力发动了预演空间。 预演空间立刻将周围的物质信息获取，在这个由庄群塑造的虚拟空间之中，他可以改变物质结构并让它们加速演变，内外的时间流速最大可以达到10万比1。 这个能力之前《医生》的主人用来演变基因，庄群之前则是用它来帮助自己解析病人的病因，用到战斗之中这还是第一次。 空间之中庄群抓紧时间将各个导弹来袭的位置测算完成，一次又一次的演练保证自己不忘记任何一个目标，机会只有一次。 毕竟这是亚音速的巡航导弹，而且是七发，他就是超人类，一个人用微冲拦下这些导弹也有些极限了。 第79次实验，庄群看着现实世界中越来越近的导弹，选择了结束预演空间。 庄群就像是一台极其准确的机器一样，转动身体然后扣动扳机，再次转动身体再次扣动扳机。 在后面的袭击者眼中，这一刻的庄群直接拉出了一道道残影，他的枪里只有26发弹药，一共七个目标，也就是每个目标如果分配四发还要少两发。 砰…砰…砰…砰…砰…砰…砰… 随着极速的呼啸声和压向这边的气流，七朵白色花朵伴着金色的核心在空中爆开，这是七枚向这个方向而来的巡航导弹。 庄群侧了侧头让过一枚从耳边划过的弹片，随后淡漠的看着后面懵逼加懵逼的追击者，从容的换好了另外一个弹夹。 “shit！！！！！！” 打头的一辆车直接撞破侧面的护栏向着远处的田野战略转进，谁爱打谁打，他反正要跑了，这人绝对开挂了，地球online管理员出来封个号，很影响游戏体验的。 再不行给我个链接我也想买个挂…… 庄群压着枪准备射击，天此刻却已经飞来了几道黑影，随着一道道天火降下，将被摧残了几遍的车队彻底犁成火焰和钢铁构成的坟墓。 庄群看着已经失去抵抗能力的车队，向着天空中的对地攻击机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带上冲锋枪的保险返回了驾驶座。 这个姿势挺危险的，尤其是在高速行驶的情况下，他也是第一次尝试。 车速降低下来，随着攻击机离开，几架武装直升机也陆续赶来，庄群继续行驶，而几架武装直升机分了两架过来保护庄群。 另外几架则是随着两架运输直升机来到了变成废墟的车队上空，防止这些人死灰复燃。 随着几发拳头大小的航弹打出去，等到特战队员自直升机上索降下来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完整的人站着了。 庄群一直驶出了否定的区域，这里完全脱离了否定区，庄群将半报废的红色轿车停下，转头看了看只是有些晕车的先知，随后伴着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晕了过去。 他的衣服早就被自己的鲜血染红，下面的防水蓝色坐垫上则是堆积了一个小水洼一样的血水。 能支撑到这里再晕过去，已经是庄群用意志力强撑的结果，所幸他在最后成功用能力将自己的重要伤口完成了缝补。 虽然晕了过去，但是这只是身体上的意识体失去了对身体的暂时控制能力，随着离开否定的区域。 世界树终于可以作用起来，和世界树那的意识完成链接的庄群，直接用世界树为媒介开始缓慢修复身体，并用虚拟器官填补住了几个狰狞的伤口。 龙从直升机上下来，他也是刚刚过来，本职任务是负责大榕树区重建的他，因为和终焉有合作基础，被军方当做了和终焉沟通时的总负责人。 看着车里面在警卫搀扶下下来的先知，龙松了口气，随后他就看见躺在座椅上安静睡过去的庄群，男孩最后时刻手还是按在方向盘上。 他似乎做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梦，五官微微皱起来，完全睡过去的庄群少了那份锐利，看起来脆弱而稚嫩。 龙挥了挥手让警卫去戒备，然后弯腰将庄群整个人抱起来，他留意到庄群还在运行的蓝色能力光芒，这说明对方现在的状况还好，可以自己修复，估计只是一时间消耗太大。 不过，这小子可真沉啊。 第216章 汗流浃背了吧小老弟 龙在将这里的事情交代完毕之后，就将本地的指挥权交给了另外一位副手，自己则是急匆匆赶回总部。 现在整个联邦体系都开始动了起来，随着线头被找到，加上之前联邦通过一系列文化作品的铺垫，加上有了神秘学存在作为前提，现在再推出异世界移民就已经合乎常理了。 原本整件事当然是隐秘一点做最好，但是这次移民上面敲定是六百万人，这个数量级必然不可以瞒着大家开搞。 索性联邦就将这次机会当做了进行大规模人口普查，同时合着庄群这边给出的线头处理内部问题的契机。 现在龙作为雪狼部队的老上司，也被调回去主持大局，之前联邦就有意将一些后进的精锐部队进行更严格的背景审查。 现在就是他们的用武之地，本次针对终焉他们的袭击让很多原先深度隐藏的探子都露了出来，从下向上很难找到蛀虫，但是从上向下反而会容易很多。 尤其是在联邦内有不少人拥有灵魂审查能力的时候…… 一队队士兵自映着联邦中央图案的直升机上索降下来，对城市内的目标完成突袭。 联邦的最高权力机构是议会，议会由121个席位组成，这些席位散布在圆形的大厅周围，在那同心圆台阶上则是由木桌和黑色的皮革座椅点缀。 再往里面的向下阶梯上，则是整齐铺设的大理石，圆形的最中心是一个微微抬高的演讲台，这是典型的希腊罗马式议会厅。 也确实，联邦的议会制度演变自大学城脚下希腊城邦的议会制度。 此刻的议会大厅内气氛十分压抑，本次会议是由议长召开的紧急会议。 大家原本以为是关于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移民问题，但是当议员们都来到这里之后，议长却什么话都不说，就是坐在对向最靠近圆心的位置上，安静的等待着。 议会庭属于一级保密区域，因此这里并不能携带任何通讯设备，按照流程，在议长提出议题之前，议员和特别嘉宾并不能发言。 他们只能这样耗着，议员们小声的和周围相识的议员们交流情报，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议长的目的估计就是要将他们压在这里。 一些议员将视线转向了秘书长，一般来说议长和秘书长会分别由教会和联邦的人担任，这个时候从流程上可以让议长开题，亦或者放他们出去的就只有秘书长了。 不过隶属于教会的秘书长一样的老神在在，他甚至打开了自己的保温杯，然后吹了吹热气，小口小口的饮着温热的枸杞大枣养身茶。 所有人立刻明白了，这是联邦上层整体的态度，至少几个利益巨头，甚至是几位国柱都相互通过气了。 这个时候一些议员反而不着急了，他们最多就是贪污和懒政，犯不着用这个东西来打他们。 这就像如果你在家里面磨刀霍霍，和你关系不好的邻居也许会整日担心这个疯子会不会哪天想不开了，过来将自己一家老小送去重新开号。 但是如果你在院子里面停上一辆坦克，他们反而不会那么担心了，这么大阵仗显然就不是对他们来的。 这些人甚至开始围成一小团打量周围，买定离手看看到底是哪位小老弟要汗流浃背了。 就在大家以为时间会继续这样凝固下去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声响亮的皮革相互撞击的声音，大概六秒一次。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那进入议会庭的走廊上站立的卫兵在行礼，不过到底是什么人可以当得起这样的礼节，一些心里有鬼的人将视线转移到了议长身后的那一排座位上，那是为国柱准备的位置。 几名原先汗流浃背的寡头突然不紧张了，他们也长松一口气，弯腰来到吃瓜的席位上。 如果你旁边的大国整日训练反恐精锐，动不动搞抢滩登陆演习，你会感觉自己不太安全。 但是如果他每次大型军演主要是大规模会战，进入演练场的单位都是合成旅级别的军事单位。 同时在家里面卷了几十个重装合成旅，你作为小国反而不会害怕了，因为这显然也不是对付你的。 他们原本以为是上面准备对他们这些大寡头出手了，但如果这事情是一位国柱过来处理，那么显然他们还不够格。 伴随着最后一声铿锵有力的皮鞋撞击声结束，所有人都将视线汇聚在了大门的位置上。 两名站的笔直的卫兵将大门推开，一名穿着便服的少年来到了会议厅内。 在他的后面，是四排同样站的笔直，在这里看几乎是一条直线的礼兵。 每当少年走过一人的时候，两边的礼兵就会由背对议会庭大门的方向利落的转向面对少年的位置，随后合脚，漆黑闪亮的靴子此刻会在空旷的走廊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回响。 当两边的四位礼兵步调几乎一致的时候，这里就只会有一道声音存在。 这是联邦议会庭的最高级别礼仪，一般只会给予凯旋而来的将军或即将要被颁发最高级别岚山勋章之人。 这个仪式来自于天策府，在古时，天策府凯旋而来的将军在登上朝堂时可以走外堂的中道，在这两边会站立两排对立的士兵，他们会将玉质的礼器戈举过头顶，随后在道路中间交叉。 随后在将军走过时快速拉开武器，这在过去被当做皇帝给予军伍之人最高级别的礼遇，当然也被历史学家认为是一种威慑和警告。 大部分经过这一条路的人就意味着你的军队生涯到头了，皇帝已经封无可封，这些将军大都会选择做一个闲差。 联邦将原本带着杀气和威慑的武器加身的部分祛除，只保留了转身的动作，并且将原本的两人一排增加为一排四人。 这让这个礼节完全脱去了威慑的意味，只保留了表达敬意的礼节属性。 庄群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棒球服，脚上踩着一双运动鞋，看起来和这里西装革履，严肃而正规的环境格格不入。 不过没人会在意这个事情，这可是一位国柱，他能来本身就足够正式了。 一些议员立刻整理自己的衣服，随后他们在议长的落锤下纷纷起立对这位时隔47年之后首个再次进入议会庭的国柱施以注目礼。 “我没来晚吧。”庄群看了看周围已经站起来的乌泱泱议员，他们毕竟不是军人，站起来的时候有些人还将桌子上的东西带倒了，一时间原本只有细细低语的议会庭被各种各样的杂音充斥。 “没有，您来的时间刚刚好，我们正准备开始议题。” 秘书长站起身，随后来到庄群身前，双臂交叉然后微微躬身，他带着庄群来到议长身后落座，庄群则是将手中夹着的一份文件袋交给了议长。 等到门口开门的两名卫兵将厚重的黑色大门关闭，就是最后化作一声的响亮皮靴后跟碰撞声，此刻原本相对而站的仪仗兵返回了最开始背对议会大门的位置。 第217章 清算 “诸位，联邦议会第2879次特别紧急会议开始，本次会议秉持联邦会议法，联邦宪法，议会纪律法原则，请全体人员起立。” 议长用力敲击了一次手锤，例行发表前言，随后站起身理了理袍子，将手掌放在一本联邦法律精修本之上。 伴随着简短的六条誓言完成，议员们再次乌泱泱的坐下。 “本次议题依照联邦法第六条，第十三条，第二十二条，请宪兵进入会场。”议长再次敲锤，随后他看向对面的秘书长。 秘书长点了点头没有反对，一名站在侧面的专员立刻离开了议会庭，几分钟之后，十二名穿着灰色衣裤，佩戴着黑色毛皮猎人帽的宪兵来到了议会外围的走廊上。 “议员斯鲁特—蓟马，葛尔—芬尼，韦德特—白霜，蓝蔷—赛英，德鲁曼—珂珂尔犯反人类罪，立即羁押。” 议长重重落锤，庄群早就看过那份文件了，甚至他看到的证据更多，没想到议员之中都已经有如此多的蛀虫。 议员们瞬间炸开了锅，他们看着宪兵进来将那些被点到名字的人架起来，戴上黑色的限制手铐，然后押送离开。 议长本人加上秘书长是无法强制将这些坐进议会席位的人押送离开的，所有议员，包括军事委员会成员都有在任期间的不被起诉权。 如果走正常程序，他只能发起“放逐法”，也就是在议会上陈列证据，然后由每个人匿名投票，如果赞成票超过半数全员，那么就可以剥夺这位议员的议员身份。 随后在他离开议会之后交由最高法院裁判是否有罪。 这次之所以可以直接用宪兵缉拿对方，是因为庄群带着全体国柱的决议绕过了议会法的不起诉规则，虽然这个羁押依然只能算是犯罪嫌疑人，需要交由最高法院作最后的裁判。 但就这些人被先知他们握在手中的证据，不移他们九族都是因为联邦是一个法治社会。 而由庄群过来送这份文件的意义就是为这份文件的效力背书，同时也是为了防止这里面有人会想要反抗宪兵执法。 还有一个考虑就是庄群不属于任何一个利益集团，至少他没有和任何利益集团有足够影响他判断的利益关系，唯一一个算是挂靠在利益集团下面的东西还是庄群的不老泉实验室。 但问题是这东西名义上的股份是特曼，沐兮和联邦官方三方持有，严格来说庄群算是打工仔，而且这个所谓的组织还属于盈利状态。 不是联邦有人给庄群输送利益，而是庄群的这个不老泉实验室在持续向着联邦体制输送包括移植器官，长生手术名额，金钱甚至是人才。 庄群本人手上只有一张关于不老泉的信用卡，透支上限是十个亿，这是特曼给庄群办理的信用卡，用的是不老泉一个月的盈利作为抵押物。 但尴尬的是，这张卡现在被庄群随手塞给阿尔法让他去当饭卡用，阿尔法也就乖巧的拿着这张透支限度十个亿的信用卡几块钱几块钱的刷。 目前累计消费七万四，加上学生餐食补助还入账了三千二百二十五。 剩下的就是以庄群名义在首府那个顶级小区内的一套房子，但是这玩意庄群就去过一次，一晚上都没有住过，甚至就连房产证上的户主签名都是空着的。 再然后就是北栩商会给庄群办理的一张属于北栩银行的无上限透支额度信用卡，但是这玩意目前唯一次使用记录还是开卡记录。 随后就是国柱的福利之一，那张里面永远会有庄群都忘记有多少钱的卡，庄群常常戏称其为工资卡，这张卡也是他用的最多的，纯粹因为他当初没给这张卡上密码，可以直接刷。 现在累计消费大概是六百二十万，主要消费为在素谭那里租的房子，在之前护卫先知时买的房子以及车子，庄群本来还是想要省点钱租个房子的。 但是考虑到也许战斗之后会将别人的房子搞得一塌糊涂，还是果断买下了那间房子。 除此之外的消费主要为，卖鸡腿的十二块一，买青菜的一块六，卖口香糖的三块二，他给车加油甚至还使用了优惠劵，报销人员哭死。 庄群在这里可以保证这件事不会变成党派之间的迫害，这让那些原本有些担心的议员都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随着宪兵将人押出去，庄群也起身向议长告辞，这位议长他还认识，对方的老母亲是当初为数不多坚持不用克隆人技术的高层家属。 那位健谈且精神矍铄，但因为病症不得不坐着轮椅的老太太让庄群印象深刻。 老太太原先是一位大学哲学教授，庄群每次过去给老太太治疗的时候，她都要给庄群带上一大兜自己做的辣椒酱，那种盖着一层厚厚辣椒油的辣椒酱。 虽然有些辣，但是香也是真的香，阿尔法最喜欢配着大馒头一起吃，一直吃的上了火才一脸不愿意的放下来。 庄群和秘书长打了个照面，然后跟着宪兵队一起离开了会议厅。 会议厅外侧的一间旁厅里，宪兵此刻正手握高压电棍守在这里，过一会会有隶属于最高法院的法警过来接人，按照流程这些人先要被送去最高法院完成审判，然后才会被特殊机构关押。 但也有三名有情报价值的人直接被安全局以特别命令的方式领走了，现在这里的只有两人，分别是葛尔—芬尼和德鲁曼—珂珂尔。 葛尔最开始还是准备反抗的，如果可以抓住议长或者其他重要人员，哪怕是一名中立议员，他也有机会逃离。 不过在看到庄群进来之后，他就选择体面一点，将可以激发肉体能力的药剂上交，安静的选择被羁押。 他可是很清楚这位最新国柱的战斗力。 在现在的国柱中，先知，议会和火石属于辅助人员，火石虽然有一定战斗力，但他本人很排斥使用暴力。 而议会原先战斗力还行，但是被偷袭之后，现在就连活着都需要大量维生系统的支持。 有战斗力的国柱现在只有哲人，骑士长，天平和终焉，骑士长的能力高度依赖骑士团，个体战斗力只能算是足够用，但绝对不算是顶尖。 天平自从四十几年就没有再出过手了，但是听说这位擅长使用体术，曾经徒手呼死了一个四级的污染个体，她虽然不擅长对付类似于大榕树和黑土这类魔法攻击类污染。 但在物理攻击方面，她可是一度将可以被拳头呼死的污染都呼死了。 现在几个邪教都已经学精明，主要搞事情都是搞那些无法被这些莽夫干掉的污染。 而哲人的能力偏向于控制和牵制，他的手段十分多，但是并不属于对单强力的那种。 这段时间有大量战斗记载的只有庄群一个人，葛尔手上的资料因为有瘟疫和联邦两个渠道，他看的也更加全面。 庄群最开始的战斗记录是在红松那里弄了一个燃烧的尸堆，随后是单杀了有预谋的刺客两人，再然后就是大榕树。 大榕树证明他处理这种大规模污染，尤其是无法单纯依靠物理攻击处理污染的优势，随后在门灵那里的战斗又表现出他并不缺少对于能量个体的杀伤力。 再加上他在战争大本营里面顶着那个对方的战斗派系圣女，将那个让人头疼的圣子给干掉了，这表明庄群的对单战斗力，尤其是己方劣势状态下的对单击杀能力也很强。 之后他还在面对未知敌人卓尔的时候依然表现出了极强的对抗能力，加上他本人的医疗能力，这就是个球形神秘学家，也不怪瘟疫和战争一起联合起来想要搞掉他。 第218章 黑幕 也不知道先知他们从哪里找到了这么一个全能型选手，葛尔现在想来都感觉对上庄群有劲没处使。 他倒是知道庄群实际上有一个可能的把柄，那就是那个叫做沐兮—金宿的牧师，但是对方有教会护着，他们暂时动不了。 即使拼尽全力可以抓到，万一庄群这家伙祭献掉的记忆就是这个，那不就抓瞎了，赌也不是这么赌的。 加上瘟疫和战争对庄群和先知进行的这次袭击他实际上是知道一点内幕的，庄群现在能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就连核弹和否定都解决不掉他。 而且庄群现在年纪还小，估计还会再成长，到时候他们怕不是要被通通干掉。 一想到这里葛尔就感觉脑壳子痛，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已经落网，与其为自己所属势力担忧，不如为自己的小命和家人担忧更加有价值。 “终焉啊，你以为你们赢了吗，呵呵。”葛尔听见这声略带疯癫的笑声身子一抖，看向了那边和自己一样被押解在座位上的前议员德鲁曼。 这人他不熟悉，应该是战争教会安插进来的人，也不知道现在发什么疯，都被压在这里了还在继续叫嚣。 葛尔转头看向那边守在这名有着深邃五官和一个大大鹰钩鼻男人身边的四名宪兵，对方似乎并没有制止的准备。 虽然这两位议员已经板上钉钉会被最高法院判处死刑，但是在这之前，他们还是会被准许保持最基本的体面，只要他不准备逃跑或者伤人，宪兵并不会管他。 如果这人骂的太难听就注射镇定剂好了，现在只不过是挑衅而已，终焉不发话他们可以一直站在这里。 庄群坐在旁厅的飘窗上，此刻正用银爵变化的小刀在苹果上雕刻花纹，看得出来他本人确实很闲。 男孩一只脚悬空于飘窗下，白色的发丝则是被发带束在脑后，不过德鲁曼似乎并没有引起他的兴趣，男孩还是在那颗苹果上继续雕刻着花纹。 “你猜猜为什么联邦现在才对我们动手，终焉。”德鲁曼试图站起来，只不过当他有这个动作的瞬间，站在他前面的两名宪兵立刻用带着强电头的长矛顶住了男人的身体，手指也按在那电棒的激发按钮上。 “别那么紧张，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没有什么威胁，就是一条恶犬都可以咬死我，再者你们要对你们的国柱有一些信任，那可是终焉。” 德鲁曼嗤笑了一声，随后准备拨开两根电棍离开座位，不过瞬间就被侧面那名宪兵用小电流电的嘴角一抽，腿发软坐在了座位上。 见目标再次安静，宪兵也恢复了原先的站位。 “好吧好吧，这样说也可以，就怕他们不敢让我说，终焉啊，联邦早就掌握了我的信息，你知道吗，十三年前我就整日整日的担惊受怕，因为我知道当时我就暴露了。” 德鲁曼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躺下来，然后直勾勾的看向还在雕刻苹果的庄群。 “但是我等啊等啊，等了十三年，杀啊杀，间接害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直到现在才被他们送上审判庭。你处理过黑土区对吧，那地方是我做的，大榕树怎么样，你觉得为什么联邦明明派出了专家小组去处理，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疾病爆发了呢。” 庄群手中原本连成一条薄厚均匀的苹果丝突然断开，他手上的动作也因此一顿。 “我会去旁听你的审判，你到这里就结束了。”庄群将在空中下落的苹果丝用小刀接住，然后缠绕在苹果上。 葛尔看着庄群似乎还连带着扫视了自己，感觉自己到了八辈子血霉，和这个疯子在一起。 “嘻嘻嘻，哈哈哈！！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联邦已经烂透了，也许国柱们还有理想，但是那些道貌岸然坐在议会庭内的人哪一个屁股上面干净。 国柱们根本无法直接用证据拿人，哪怕我们犯下了反人类罪，只有移民计划让出了利益区块，你和先知被刺杀有了大棒，在这根大棒和空白利益的萝卜下，腐朽的联邦才能缓慢的挪一挪身子。 让你们，让你们给它清理一下肥肉褶皱之间的寄生虫。 为什么我们可以坐到这个位置上，这可是大家选出来的，联邦的投票选举机制极其严格，尤其是对于神秘力量的限制，这是你同事议会负责的区域。 我是被他们选出来的啊，现在的联邦已经被我们腐蚀的差不多了，瘟疫代表的嫉妒，战争代表的山头主义，饥荒代表的贪婪是我们人类自己的劣根。 你们这么做毫无意义，只不过是将这份痛苦一直延续下去而已，不如放弃那份伪善拥抱那绝对的兽性。 我知道你在怀疑我说的每一句话，这样我给你一个捷径去证明我说的一切，去麦兰看一看吧，让你看一看联邦和教会的原罪，他们比战争，瘟疫，饥荒所做的一切都要邪恶的事情。 我的起源，我们的起源，所有瘟疫，战争，饥荒教徒的起源，去看看这份根植在联邦领土上的脓疮，我来帮你掀开你们的遮羞布。” 德鲁曼说完大笑着站起，当卫兵准备用电击棒将他再次按下去时，男人直接挺着胸膛将自己插在了后面宪兵装饰性的长枪上。 他一边大口吐着鲜血，一边直视着庄群的眼睛。 后面的宪兵也没有想到这人如此的疯狂，一心求死，他们手忙脚乱的将男人放平，然后试图给他急救。 庄群终于动了，男孩跳下飘窗，然后走到宪兵身边，在顿了顿后才确定，这人真的就是单纯的自杀，也许是为了逃避审判吧。 庄群最后给他修复了伤口，然后用能力麻醉了他的精神，等到四十八个小时之后他才会恢复意识。 “做好交接，我先走了。”庄群看了看表，这个时候外面的法警已经到了，等到看见由一名神秘学家领头的法警到来，庄群才离开此地。 葛尔嫌弃的挪了挪位置，这个疯子，这是一个原教旨的疯子。 三大教派中战争最活跃，大部分袭击都是他们设计的，然后是瘟疫，瘟疫相比较于大场面更喜欢弄一些类似于门灵这类的污染。 饥荒是最为安静的一个流派，他们主要喜欢搞黑色产业链，信奉用人类自己的贪婪对抗人类自己，这次被提前带走的三个人都是饥荒教派安插进来的。 实际上葛尔本人也算是半个饥荒教派的人，三个教派之中战争的疯子是最多的，他们大都来自于麦兰那个地狱。 这些人被邪教徒自己称为原教主义者，并认为这些人有些太极端了。 他们这些瘟疫和饥荒的信徒搞破坏是因为有利可图，每次破坏之后都可以得到来自神明的报酬，不论是金钱，长寿，还是能力都可以得到。 甚至如果你的贡献足够高，还可以自己指定希望的报酬，这可比一些资本家老板都要可爱。 但是战争的原教主义者不为了这些，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世界感受到他们的痛苦，传播混乱、成为混乱、享受混乱、赞美混乱，其他教徒自己都觉得这有些太极端了。 第219章 葬礼进行曲 灰色天空下是灰色的墓地，黑色的墓碑上银色的名字此刻显得如此刺眼，这里是联邦的烈士陵园，草坡上排列着一个个无声的墓碑，每一个墓碑都是一位曾经存在过的人。 砰～ 三声枪响之后，深红色的棺椁被两边的士兵用灰色的绳索拉着缓慢放入下方的墓穴之中，周围绿色的草坪上是一个个裸露出来的灰褐色坑穴。 在前面的地方已经有棺椁被放入了墓穴之中，这是为在本次核弹发射事件中，于指挥室内牺牲的29位军官和外面牺牲的四位士兵组织的集体葬礼。 狼道推着带着眼罩的白沙—穆特来到葬礼现场，周围是穿着黑色衣服的众人，有带着孩子的妇人，也有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相互搀扶的老夫妇。 他们的亲人此刻已经成为了墓碑上的一串数字和冰冷的文字描述，灰白照片也不会再笑着拥抱自己的家人。 当第一铲土被填进去，穿着礼服的战友将装着空包弹的礼仪用步枪倾斜四十五度朝向天空，试图用枪声告慰战友的亡魂，愿他们在往世不再有离别。 狼道摘掉了全部的金属配饰，穿着一身他之前最讨厌的正装，推着他之前最讨厌的假正经白沙—穆特，然后用他最讨厌的谎言安慰每一位伤心的家属。 等到人群逐渐被细细的小雨打散，狼道在推着白沙—穆特返回停车场的路上遇上了一名打着伞站在远处的少年。 少年站在那高耸的黑色大榕树罹难者纪念碑前，将一朵白色的花朵放在黑色的石台上，随着他将手掌扫过那些枯萎的花朵，它们再次绽放。 庄群看着再次绽放开来的花朵，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几分钟前，他将一只花朵从苹果中推了出来，它由红色的果皮为瓣尖，白色的果肉则是化作了花瓣的内里，随着庄群将那一节断开的苹果片缠绕在花瓣之上，当轻轻摇曳之后，异种细胞培养术就让它成为了一朵白色的玫瑰。 这是他在遭遇了那些巡航导弹，不得不在有限的能力之中选择预演空间这个之前被他视为实验仪器的能力之后，突然发觉的能力增长点。 他之前被那位先行者带歪了，对方是一位纯粹的技术人员，所以他也是将自己的能力完全当做实验器材使用的，甚至给每个步骤制订了严格的使用标准。 这样当然适合严格的科学研究和技术研发，但是并不适合现在的庄群，庄群突然发现医生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而且杀人可以很快，比如现在他就是尝试将苹果变为花朵。 那在战斗之中他也可以将对方的身体结构无机化，就像是当初那个卓尔术士使用的晶体所做的一样，而且他可以更加快速。 预言空间可以给予庄群对未来的预测，甚至用好了可以当做一个小预言使用。 虽然这个预言没有办法对外界智慧体进行预测，但是单单是对物质做出判断也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了。 先行者之前主要是开发预演空间的时间跨度和内外时间差速，庄群现在将差速下降到4000：1，这样他可以同时进行二十个预演。 这同一时间内的二十个对于未来一分钟内物质的预言，依赖于他可以锁定涵盖的物质范围，目前这个范围是半公里。 一分钟之后因为物质交换，这个预言就会有较大的偏差，比如现在，虽然庄群站在细雨之中，得益于他的预言和银爵，每一滴落向他的雨水都被位于他头顶半米的银爵准确弹开。 “你好，我叫庄群。”庄群在随后即将进行的受勋名单上见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名字，那个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准确来说第一个知晓的人名，白沙—穆特。 狼道睁大了眼睛，这位他可认识，战争邪教圣子的终结者，大榕树事件的解决者，门灵和黑土区的处理人，卓尔的灭绝者，异世界圣骑士的友人，人肉防空阵列国柱终焉。 他当时都有些后悔，那次见面的时候应该让对方给自己签上几百个名，现在应该可以卖一笔横财，不管是放在家里面镇宅还是随身带着当做护身符应该都挺好的。 “白沙—穆特。”穆特侧头看了看眼睛里面冒着小星星的狼道，知道这位应该是大人物，随后这张脸就在他的记忆中和电视上那个少年国柱重合起来。 “你的眼睛需要帮忙吗？”庄群看着白沙的眼睛询问道。 “谢谢冕下关心，恕我冒昧，我不想修复这个伤疤，这是伤疤也是耻辱和仇恨，让我不要忘记战友们的血债，等到我向那些战争杂碎讨回来这份债之后，有可能会去装个假眼吧。” “嗯，什么时候你认为是时候了，打这个电话，会有人给你安排手术的，我的承诺会一直有效。”庄群向狼道点了点头算是问好，递给白沙一张卡片之后就离开了纪念碑，还有一个人的葬礼他要参加。 烈士陵园实际上和公共纪念碑与公共墓地修建在一起，在更远一点的山坡上，穿过一条两人高的红砖围墙和烈士陵园的岗哨之后，就是公共墓地。 这里也有一场葬礼在进行，属于庄群的第一位大学城导师，沛东院士的葬礼。 老人在大榕树时期就因为无能为力的感觉落下了心病，加上当时操心过度以及作息不规律，本来就有的老毛病再次反复，最终没有挺过这个冬天。 庄群将一柄黑色的雨伞打开，这里他不希望让自己成为焦点，他只是想要过来送这位老人一程，远远的看看就好。 “为什么不给我说。”文特和青瓷站在队伍的后面，前面是沛东院士的家属和几名校领导，那位之前在丧尸病毒讨论会上曾经发过言的健硕女院士则是作为主持人发表着最后的祷文。 “庄群，你怎么来了？”文特一愣，一转头就看见带着悲伤的少年，少年有着一头白发，和第一次见到的天真烂漫，充满少年人朝气不同。 这次再见，他看见的是一座足以依靠的山峰，它尖耸入云，有面对敌人的尖锐，有面向人们的厚重岩壁。 可以切开云端让困难被撕开，也可以让疲倦的人们有一个足够依靠的地方。 不过那白发，以及眼神中压下的疲倦，却让见过那朝气蓬勃少年的人不由心疼。 “您的电话我们没有，老师也不想要打扰您，说是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文特下意识的用上了敬称。 “老师的那份岚山追授我拿下来了，你将这个东西转交给师娘，告诉她有事情可以打这个电话。” 庄群将一张便签递给文特，然后打着伞向老人的方向鞠了一躬，在人群意识到之前离开了葬礼现场。 他再不走会被人认出来，到时候不仅会给老师的家人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会让原本的葬礼变成一些人阿谀奉承的场所。 老师不喜欢，他也不喜欢…… 第220章 格尼 庄群在墓地的侧面通过门返回了先知的花园，先知这个饵在本次钓鱼中没有被吃掉，倒是庄群这个钩子差点被鱼儿吞掉。 门先生特意为安全回来的两人准备了丰盛的午餐，格尼则是陪同在先知身边，安静的聆听着老人关于能力使用的教诲。 一般来说神秘学知识都是上一任神秘学家死后才会从尸体内析出，随后这样的无主知识大都会和周围的环境相结合。 有些传承了神秘学知识的家族会花费大价钱制作特殊的环境，让神秘学知识在神秘学家死后得以完美的在环境中存在。 随后只需要适格的人在该环境中与该知识完成共鸣，用自己的梦想激活这份知识，就可以成为新的神秘学家。 即使暂时没有适合的人选，也可以暂时封存该环境，等到适合的人选尝试就好。 甚至会有家族让所有孩童就在那个环境内吃喝拉撒，争取有一个可以成为神秘学家的。 而那些承载神秘学家知识和梦想的遗器实际上可以算作一个小型化的环境，只不过它们可以自主通过使用者释放能力。 因为驱动力来源于制作遗器的神秘学家，遗器的使用者只要不与这份遗器本身的梦想相背离太多，就可以使用。 这也是大部分家族选择的传承方式，也是为什么联邦自认为在记录的神秘学家之中，只有1\/3是活人的缘故。 剩下2\/3中有一半都是遗器，还有大概1\/4是就连遗器都没有，也许是上一位神秘学家没有走到该能力的尽头，无法兑换出足够的思维容器容纳梦想和神秘学知识，导致最后只能让知识析出到环境之中。 亦或者是被“书页”承载，一般来说联邦体系内认为最容易激活神秘学知识的方式是作为遗器的使用者。 去贴近当初制作遗器神秘学家的梦想，这类可以走到一个梦想最顶尖的人，梦想即使不被完整继承，即使有失偏颇，也足够诞生一位强力神秘学家了。 但是这类神秘学家大概会受限于前人的梦想，除非天资聪颖，可以破开前人的梦想。 然后就是析出神秘学家尸体，来到环境之中的神秘学知识，这些神秘学知识会潜移默化的影响周围的环境，让来到这个环境的人慢慢向知识期望的方向发展。 不过这个过程有快有慢，而且大都是一个笼统的方向，如果没有前人对于这个知识的笔记手札，了解大概什么方向的梦想会比较受青睐，也许一辈子呆在里面也无法激活知识。 过去神秘学知识还在大地上有很多野生的时候，有不少苦修士就会寻找这类的地方，然后打坐去尝试获取，如果你还有一位前人的笔记，也许就可以提高一半的成功率。 也是在那个时候，不要探究一个神秘学家的梦想变成了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因为知道了这人的梦想，那么杀死他之后就可以依照他走过的路去尝试获取他的知识了。 最后一种就是将知识剥离环境储存在“书页”这类载体之中，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带走，不像环境一样是死的，坏处是你就连这个知识期待什么方向都不知道。 这对于神秘学家的要求是最高的，同样也是最少见于现存神秘学家的传承方式。 而格尼和先知现在属于第三种书页传递的一种变形，也就是利用特殊的神秘学家知识能力完成传播。 庄群尝试用自己的权限解锁，发现这个能力来自于一位代号为契约的神秘学家，他的这个能力叫做对赌协议。 签署协议之后两人会同时持有这一份神秘学家知识，谁对这份知识的理解能力好，换句话说就是谁的梦想更加吸引这份知识，这份知识的权重就会偏向于谁。 当一方完全凌驾于对方之上后，就可以获取对方全部的遗产，包括思维容器，以及解锁的能力，但是不会受限于对方的梦想，而且可以更快成长到足够发挥能力的程度。 这个能力很好用，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位契约人已经没了，现在使用的能力都是他遗器的能力，而目前没有使用者有能力完全继承他遗器中的知识。 因为这人直接在自己的遗器上做了一个大号的对赌协议，只有对方的梦想大于自己才可以解除遗器获取这份能力，成为一名承载该神秘学知识的神秘学家。 否则他宁可让这份能力永远以遗器的方式存在，然后因为使用次数达到上限，存在于里面的梦想熄灭而析出变为环境之中的神秘学知识，或者被书页容纳。 不过单纯找到可以使用遗器的人还是可以做到的，不尝试去打破遗器，去继承成为神秘学家的话，只是使用遗器只需要使用者有契约精神就好。 先知在将自己作为饵之前，还通过这个物质表现为一枚印章的遗器和格尼签署了一份遗产协议，如果他死亡，那么格尼可以获得他的遗产，也就是他的神秘学知识和思维容器，但是他已经解锁的能力会被当做遗产税征收。 现在先知暂时不需要面临生命危险，他也可以在这里和格尼完成对赌协议，这样可以让格尼获取到一个全盛时期的先知能力。 这个继承方式唯一的缺点就是比较挑继承人，这需要继承人的梦想强于已经持有这件神秘学知识的神秘学家，而且不能是只高一点点，需要高很多。 但是庄群这次回来见到先知之后，发现老人体内的神秘学知识已经降低到了原先水平的1\/8，格尼则是获取了7\/8的神秘学知识。 格尼是先知通过预言从整个联邦的孩子中挑选出来的弟子，现在在这里的每一位穿着白袍的人实际上都是先知当初找寻的弟子。 有一些年纪较大的弟子甚至已经死去，而即使是在这里的人，大都激活先知这份能力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这就是先知敢于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处的底气，即使他死了。 即使遗产协议也被截断，只要庄群可以将他析出的能力保护好，回来随便找一位学生就可以完成继承，只是可能会有空档期，这位新的先知的能力也会有所削弱。 而格尼是这些人中最天才的一位，他甚至可以正面通过对赌协议的方式夺取先知的能力，这也是先知最为满意的一位弟子。 现在坚守了接近三百年的先知终于可以开始转移自己的权柄，卸下重担。 而这份可以由一位将一份能力开发到极致的大佬亲自栽培如何使用能力的机会，在整个联邦历史上都是少见的。 感叹于神秘学家真是什么能力都有，庄群选择开始干饭，门先生做的沙拉和烤肉是真的好吃。 第221章 来自他的礼物 “终焉，歼灭希望见见你。”就在庄群将烤得酥脆的牛肉包在绿色的生菜叶里，撒上一些小米椒，然后淋上特制的酱汁时，先知在格尼和门离开之后突然说道。 “歼灭？那位被别人夺去躯骸的国柱？”庄群对这个人还有印象，主要是他吃了对方一发能力，那个否定能力就像是背上背着重担一样，能力完全用不出来。 “哲人在我们行动的时候和格尼配合，捕捉到了歼灭的位置，他们将他带回来了，但是他的状态很不好，剩下的话我希望你过去之后由议会给你说。” 先知将酱料和果茶递过来，看向将肉块握在手中，似乎也在思考的庄群，庄群看了看肉块，随后将卷在生菜之中的肉块重新放回木盘子之中。 “我是不会吸收人类能力的。”庄群知道先知知道自己可以吸收别人的能力，这在之前他们的对话中庄群就意识到了。 在格尼已经开始拿到先知的能力的现在，先知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和他与门交谈的，庄群觉得除了自己不知道是否被得知的直播间金手指之外，就只有他可以杀死敌人从而获取技能的世界树能力。 他和歼灭的关系可不熟，先知也不是那种喜欢介绍人认识的老头，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先知希望庄群拿到歼灭的能力。 但是为什么，他确实认为歼灭的能力十分具有战略价值，尤其是那个否定。 如果在骑士长带领机队的时候对着天空来一下，那些精锐估计会损失惨重。 即使不这么用，一些特殊时刻这项能力也有些破格了，虽然自己的能力也会被阻碍，但是庄群都可以想见，如果目标是先知或者哲人这类本身能力依赖于神秘学知识的神秘学家。 只需要一个否定加上一只敢死队就可以吃掉，再不济弄个门过去扔一颗核弹，然后同时否定，对面直接就灰飞烟灭了。 这项能力即使是作为一件遗器也是很好的战略级别遗器，那么只能有一个问题，他无法制作遗器，而且也无法给别人使用，至少先知在全联邦境内找不到可以继承该神秘学知识的人。 “庄群，就当是一位长辈想要见见你，先见一面好吗？”先知顿了顿，他早就看见这个结局了。 “好，但是我不保证我会吸收那个能力，吃掉同类的能力对我来说是一件在道德上很难以接受的事情，不过单纯是解除上面的污染或许我可以做到。” 庄群点了点头，然后将涂满酱料，用小米椒点缀的牛肉整块拌着外面的一层生菜叶塞入嘴里，用牙齿撕碎，然后涨着腮帮子用力咀嚼。 “你们的老鼠除的快一点，我还要赶回去过年。”庄群将花茶一饮而尽，然后满意的将剩下半块肉块消灭完，用一旁的流水清洗了手掌和嘴角。 “这点你要和格尼说，老头子我现在退休了，以后我就在这里养养花，种种草，陪陪小朋友，退休的快乐，你体会不到。” 先知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给庄群将茶杯倒满。 “我正在试图将自己的预演能力和思维容器结合，您是这方面的大佬，有没有比较成熟的经验可以借鉴……”庄群看着门已经落座，格尼则是过去将那些不好好午睡，在一侧泥潭里面打闹的孩子们提溜回去。 格尼在这些孩子之中的地位很高，似乎是类似于大家长加孩子王的位置，而且那些年长一些的人也愿意听从少年的建议。 “你可以尝试去间断性的使用能力，然后汇总信息，据你所说，你的能力只能预演物质存在，间断性多次预演，然后链接在一起可以帮助你发现更多意想不到的点。 当然这是我个人的建议，我的能力偏向于概率探索，不过之前存在过的先知之中不乏一些有类似能力偏向的人，我帮你授权了，你去查看由我加密的179—档案，里面的东西也许对你有用。” 先知将事情交代完，就见那边的格尼已经回来，先知和格尼还要继续讲课讨论，而庄群则是和门来到石墙边，就在两人即将要离开的时候，庄群突然一拍脑袋。 随后男孩从口袋里面取出了一只精巧的小盒子。“门先生，生日快乐哦。”门握着小盒子，看着庄群离开了这座属于他的花园。 等到门关闭之后，男人将那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精巧的瓶中船。 这艘船来自于那个苹果剩下的部分，庄群本来想要将花朵和船只都送给门先生，但是他没有想到会在那里看见大榕树罹难者纪念碑。 所以他将花朵当做了对于亡者的祭奠，将新生后的船只送给了门先生。 这里面是他对于自己能力全部的理解，船身是用苹果催化完成的白色木头，带着淡淡的苹果香味，里面的帆船不仅有细致的绳索和风帆，而且还有一丝丝由流动蓝色线条模拟的风被庄群收拢在里面，这是他的能力虚拟器官。 他用模拟灵魂将它刻录在了瓶身上，这流动的蓝色线条在下面化作一丝丝波浪让小船颠簸起伏，在上面则是更浅一点的浅蓝色，这模拟了风的感觉。 甚至随着风流动，船帆也会随之摇摆，这些能力使用对庄群而言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只要他不死，这里面的海浪和风就会一直流动下去。 而在瓶身上则是用手术刀刻录下来的一段话，庄群用分子级别的手法，让这段话被刻录在玻璃瓶里面，当有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来的时候，它们会在那瓶身内汇聚为一串闪光的字符。 “献给第一位驾驶帆船独自穿越暴风角的勇士——海威特—雷明顿先生。” “这孩子。”先知拄着拐杖来到门旁边，看着他小心的将手中的瓶子收回口袋里，虽然庄群已经尽力给先知治疗了暗伤，但是老人的衰老还是不可避免的。 庄群本来准备为老人培养对应的体外器官进行更换，他甚至准备闭关用半年时间单独为老人修复端粒，减少体内自由基。 但先知还是拒绝了，他直言自己想要退休了，庄群让他年轻了，格尼估计就会一直拖着不让他退休，到时候他想要养个老都不成。 现在先知可以自己走路，但是依然还是习惯性的拄着一根拐杖。 “我都忘了啊，海威特，今天居然是你的生日，这些年让你这位本来应该搏击大海的男人陪我这个糟老头子呆在这里，唉。” 先知看向远处可以窥见一角的湖水，这里的湖水来源于外面的海洋，不过终究只是湖水。 门先生自从五十年前袭击之后就临危受命保护先知，一位于渴望中所诞生的能力是传送门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位安于居于一地养花种草的花匠。 门先生是联邦那个时代最好的冒险家，最好的帆船驾驶员，曾经单人驾驶帆船绕过了暴风角。 不过在天坑出现在南大路之后，暴风角那边被军方封锁，连带着那些过去的勇士搏击自然的伟大事迹也因为保密法一起被隐藏在人们心中。 而这位曾经的冒险家也放下了拨弄缆绳的手掌，转而在一处距离海洋最近，但就是看不见他朝思暮想大海的地方呆了整整五十年。 直到一位少年重新翻找到了满是灰尘的荣誉，将上面的灰尘擦拭干净，然后塞到了这位自认为已经被世界抛弃的冒险家怀里，他告诉他，还有人记得你的过去，还有人在乎你的过去。 第222章 否定之否定 庄群穿过门先生构造的传送门，这次的落点在一个水泥房间之中，伴随着外面的嘈杂声，那扇唯一的铁门被打开。 开门的是一位穿着灰色军装，但是身上没有任何信息标志物的士官，对方打量了一圈房间，确定只有庄群一人之后敬了一礼，然后示意庄群跟上。 这里似乎是地下，水泥房间外面是一条大概六米宽的车道，车道中间有用黄线和周围隔离开来的一条双向道，两边则是蓝色的塑胶步道。 抬头可以看见，头顶大概距离地面有三米高，电缆被金属结构固定，在上面蔓延向远处。 道路两边是每隔十米左右的一盏黄色灯光，通道内干燥而明亮，两边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扇内嵌进去的金属门。 士兵用手语示意庄群跟上，然后在外面带着庄群登上了一辆电车，这是一辆类似于高尔夫球车的室内车，随着电机启动，车子开始加速，随后进入面前微微带着曲线的隧道。 几分钟之后，车子在一处向曲线内部凹陷的区域停下，这里有两名安静站立的卫兵，带着庄群前来的卫兵出示证件之后，就被准许和庄群一起来到一架电梯上。 此刻庄群对这里的结构已经有了猜测，这估计是一个巨大的环，半径应该有四十多公里了，也不知道这里是在地下还是地上，不过按照联邦的习惯，就是告诉庄群这东西在海里他也是相信的。 所有门都是向着内圈的方向，也就是这里可能是某个基地的外圈。 庄群和士兵进入电梯内，士兵将一个挂在脖子上的金属铭牌插入电梯侧面控制板上密密麻麻的一排插孔内的一个中。 略微等待了几秒钟之后立刻拔出，随着一声清脆的提示音，电梯内的白色光闪烁为绿色的光，电梯也开始向下运动。 庄群打量了一下周围，这个电梯的上下做了加固，有交叉的金属杆件将箱体支撑起来，而且在那个原本应该是控制面板的地方上，没有按键，只有一个个漆黑的小口。 有的小口是扁平的款式，可以让士兵将铭牌插进去，还有五棱柱，三棱柱和圆形的插口，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电梯大概运行了三分钟，也就是下降了差不多三百米的距离，随着电梯门打开，军官示意庄群可以出去了，他自己则是继续乘着电梯返回上面。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空间，好像是那个巨大环形中被掏空了整整一层，高度大概四米，但是因为周围的光线很黯暗，所以范围让人感觉有一种压迫感。 远处是此处唯一的光源，一些来自天花板的柔和白色灯光打在地面上，巨大的维生机器则是摆放在周围。 那里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球壳，球壳由无数正六边形和金属框组成，它们一起构成了这个半球体，将那些巨大的机械隔离在内外。 在球壳的地面位置上，还有一些用半透明塑料链接着球壳的通道，一些巨大的黑色，灰色，黄色的管道自球壳之中的机械里延伸出来，然后连接到周围的的仪器上。 在球壳外面，准确说是庄群视角中球壳的侧面，是一些整齐摆放的罐子，里面有备用的液体，也有被绿色防水布遮盖的备用机械和零件。 庄群往前踏了一步，然后又快速将腿收回了电梯外那微弱灯光可以照亮的区域。 “是终焉，让他进来吧。”议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 随着议会的命令，周围的黑暗开始蠕动，让出来一条通向那边球壳的道路，一位穿着纯白色袍子，赤着脚的孩童盘腿坐在那黑暗的尽头。 对方的长相十分中性，而庄群则第一眼就知道，这不是人，或者说这位神秘学家已经不算是生理上的人类了，他和周围这些黑暗完全融为一体。 在这个没有太多光源的环境之中，庄群除非不计代价的使用来自于战争邪教圣子的点燃能力，否则也不会是这位已经放弃了人类存在形式神秘学家的对手。 不过对方的能力限制性也很大，如果在开阔环境，加上光照充足的情况下，即使普通人使用几台大功率探照灯，亦或者干脆使用燃烧弹和照明弹都可以对他造成严重的伤害。 他是为了这个环境而生的，在这里是黑暗的主场，到来这里的方式只有三条电梯井，上下是被他影子包裹加强的墙壁。 除非在这里扔一颗核弹进来，要不然常规部队来多少他就可以杀多少，外面整个体系可是隐藏在海底的。 这里的电力系统一关，他就是这里的王，而议会的维生机器在这里有备件，可以完全脱离整个体系自主运转一年多。 就是对方试图用空间传送门，先不说这里的准确坐标知道的人几乎没有，即使是门，知道的也只是位于外圈的一个小坐标。 就是知道了又如何，他的高密度能量结构可以媲美门先生的结界，空间门没有他的准许根本开不进来。 庄群看了看周围，这里的空间里全是黑暗，而且后面似乎还制作了很多矮墙，石柱。 即使有人试图在这里用照明弹，也只对对方造成一些小麻烦，甚至可能造不成什么伤害，这是为了他单独打造的结界。 庄群突然感觉有一点酸，先知有门的结界，议会有这里的影子结界，骑士长有骑士团这个大玩具，火石有锻造炉，哲人和天平暂时不知道有什么，但是估计也不差。 他也要给自己弄点好玩的…… 庄群来到柔和灯光的所在地，这里靠近那球壳，庄群可以看见里面模模糊糊的人影，那就是议会了。 少女被固定在巨大的液体容器之中，数条金属管从里面延伸出来，对应着外面的结构。 庄群征得同意之后尝试用自己的能力检察议会的状态，然后他就发现，议会身上的伤实际上是概念级别的伤害。 他的能力根本无法治疗，是有人将少女的身体结构概念性的夺走了，这应该是当初那个在记录中被标记为极其危险的战争邪教的上任牧首所为。 对方是几个邪教摆在台面上的最强战斗力，虽然已经被骑士长，哲人和天平联合起来灭了，但是也让先知不得不躲起来，议会则是重伤于此。 “我可能可以试一试。”庄群想到了自己燃烧之后可以无视物理防御的能力，或许这个能力可以对议会的伤有所改变。 “谢谢，但是这件事之后再说吧，拉德拉尔在等你。”议会压抑住哭腔，缓慢的将庄群拉入一个意识空间内。 第223章 来自歼灭的馈赠 庄群没有去反抗议会的牵引，很快他就来到了一处绽开着花朵的田园，庄群尝试移动手掌，发现有一种延迟感，微微尝试挣脱，立刻发觉了这里的奇特所在。 这里应该是议会制作的一个箱庭世界，他的身体不是外面的身体，被接引进来的意识也只是他全部意识之中活跃在身体上的表层意识。 一般人或许无法察觉到这些，毕竟活跃在身体上的表层意识实际上也就是他们的自我，他们甚至会感觉这里只是一个精神世界而已。 但是庄群拥有和身体高度绑定的世界树意识体，而且还完成了部分身体潜意识的控制，这部分控制是达成身体高能化的必然路径。 因为他需要向身体解释，不需要在那个地方按照原先的基因指示去制作血管，亦或者需要向某个地方搭建一些身体结构。 这需要更深层次的身体控制权限，这也是他在腹部制作大量神经元，同时给自己加了一节专门用来处理反应的脊椎骨的缘故。 现在他的这些后台运行操作系统还是可以感觉到自己原来那具身体，这就让庄群同时有了控制两具躯体的奇特感觉。 男孩尝试分辨自己的身体所属，然后迈出一只脚，但是潜意识和这边的意识通过世界树传达了不同的信息，他的本体那边瞬间踩空，但是在极致的平衡感下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 虚拟身体这边则是狼狈的摔倒在地，脸直接怼在了泥土上，庄群想要用手去支撑起来，但是感受到的肌肉不同，这让庄群两边的身体都很难以控制。 “终焉抱歉，我不知道你已经开始控制潜意识了，我们在外面谈吧。”议会愣了愣，少女在这个小小的箱庭世界中有了一具完整的身体，而一名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年则是微笑着站在少女身后。 “可以麻烦你等一等我吗，我已经找到改进方法了。”庄群摇了摇头，但是是外面的自己摇了摇头。 不过后面的歼灭却发现，虽然这一次身体不对，但是动作几乎是流畅的，之前庄群就连肌肉都是不流畅的，如果说摇头需要动用六块肌肉，那么他的本体会因为意识意识不到身体所在而使用三块，而虚拟的身体这里则是另外三块肌肉运动。 这样就让最后的动作滑稽而可笑，不过这一次庄群至少让大部分需要一起动的肌肉连接在了一起。 几分钟之后，男孩开始可以流畅的行动，半个小时之后，庄群已经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 这次的事情让他突然意识到，神秘学家的能力千奇百怪，自己还是要更加小心，虽然他现在看似没有弱点，但是弱点实际上多得多，不过是没有见到特别的能力而已。 议会使用的这个能力很奇特，它不属于正常的精神世界，精神世界一般都是对身体输送整块的信息，比如视觉和触感，但是不会针对每个肌肉和神经元细胞输送信息。 这是不一样的概念，大部分精神类链接或者攻击类的幻术都是针对自我攻击，而议会这个箱庭则是针对身体肌肉产生反馈和刺激。 这种技术需求的能力更高，也需要更加高的精细度，同时因为需要处理的客体太多，目前来看对意志力坚定的人而言，一旦意识到自己不在真实世界之中，很容易脱困。 当然好处就是更加真实，也更加稳定，还可以阴一把像是庄群这样已经走到控制潜意识阶段的人。 如果给议会配备一台超算，这个能力也许真的可以做到南柯一梦那种水平。 精神世界因为缺少物质参考，越宏达，细节越多，拉入的人越多，时间越长，露出破绽或者干脆是崩溃的可能性就越高。 而这个箱庭世界，只要人数限制在一定范围之内，理论上可以无限扩大下去，同时也可以几乎永久的保持下去 ，这就是它的优点。 如果要达到对付庄群，并且不要让他脱身的程度，至少需要在现在的绑定力度上增加一百倍左右。 不过现在同样的方法已经阴不到庄群第二次了，他在那截负责信息处理的脊椎骨上增加了一个分流器，这下两边的身体就可以相互独立。 之后再有类似的能力，就无法对庄群造成什么危害。 “厉害，百闻不如一见，小妹向我讲述了好多你的事迹，我本来认为是夸大，现在看来英雄出少年。”少年微笑着说道。 议会脸则是红了红。“别听他瞎起哄，过来坐吧。” “我希望你可以继承我的能力，先知告诉我你有类似的方式。 我明白，这种吃掉别人能力有很大的心理负担，但是如果你不吃掉，我就只能带着它进坟墓了，你可以将它当作是一项馈赠，同时也是请求。”歼灭挥了挥手，精神世界之中出现了一个空白空间，那里面是一具被无数锁链包裹的肉体。 他们兄妹两人，两个人凑不出来一具完整的身体。 “别担心，现在的我实际上已经不算活人了，只能算是小妹由大脑之中提取出来的我的行为模式，我在你得到了否定能力之后会继续存在。” 歼灭将自己的肉体驱动了一下，肉体上面的能力开始作用，庄群此刻意识到，不是能力的结构被污染导致了无法继承。 而是现在这个能力被歼灭的意识占据，如果想要让别人继承，就必须要歼灭的思维被摧毁重塑。 虽然议会知道自己哥哥歼灭的思维已经死去，现在存在于这具躯体之上的只是对方的思维结构碎片。 但是让她再次接受一次自己哥哥被破坏重组，对于一位少女来说未免太过残忍。 歼灭本人不希望自己的能力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被束之高阁，因为这东西本质上还是联邦的重要战略遗产。 虽然他已经是过去的思维结构碎片，但是依然保有了过去的思维逻辑，如果庄群无法和平剥离他的权柄，歼灭一定会劝告妹妹让自己重组，即使这会再一次伤害她，他也一定要将这份权柄交出去。 这也是为什么先知和门先生对这件事都有些缄默不语的缘故，要求一位已经为联邦付出了自己的身体，自由，亲人，爱人，过去和未来的人再次接受好不容易回来哥哥的再次离开，有些太过不近人情。 实际上哲人和天平包括骑士长与先知是想要和稀泥的，反正现在歼灭的能力即使给人从零发展也不一定可以得到一位国柱战力。 即使对方和歼灭的能力十分吻合，假定和庄群一样成长飞速，也至少需要三年才能形成完整战斗力，为了这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挫伤一位现在就在发挥着极大作用的国柱，显然是不值当的。 再加上议会的人缘向来不错，即使是门先生也很喜欢这位属于联邦阵营的女孩，大家都想要和稀泥。 现在空置无人激活，亦或者被激活但是激活神秘学家尚未成长起来的第一档次神秘学知识还有四个，其中就包括狼道。 第224章 来自红骑士的馈赠 庄群最后看着期待的议会，还是选择接受了这份礼物，他只是不希望自己因为这个能力而去降低底线，为了更多的能力而去杀戮，对于道德上的洁癖倒是没有大家想的那么重。 那颗果实因为歼灭本人的配合，现在已经可以使用了，只不过因为是二手能力，庄群得到的只能算是猴版。 他不能像歼灭一样直接覆盖一个区域内的全部能力，只能对对自己发动侵害的能力使用否定，不过这样的好处就是其它能力可以继续使用，对自己的影响也小的多。 庄群询问了一下歼灭关于他能力的使用，歼灭坦言他是走极端的那种培养方式，所有资源全部砸在否定上面，剩下的能力都是围绕否定展开的。 他的否定每次展开都有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如果要增加覆盖范围和覆盖时间，就需要他支付思维容器作为支撑。 而且他的能力需要很长的前摇，这个前摇现在被庄群需要受到该能力侵害的条件所代替，而庄群也不再是使用思维容器作为支付，而是使用高能结构作为燃料。 男孩尝试对自己使用手术刀，然后否定手术刀，只是一个一米半径的球体而已，几秒钟内他储存的高能结构就开始断崖式下跌。 这吓得庄群赶快将能力结束…… 不过似乎是第一次使用这个能力导致的不熟悉，庄群错误的用否定再次否定了之前的否定，随后他的手术刀再次可以在皮肤上雕刻。 而当庄群将第一个否定撤销之后，第二个否定也随之撤销，庄群立刻想到了这东西的用处，他脑海中浮现了无数种可以用的骚操作。 解除了神秘学知识的歼灭显得一身轻松，就好像准备退休的先知一样。 庄群此刻也可以好好的观察一下属于议会的这座箱庭世界，这里的天空似乎是可以随着外界时间流逝变化出时间的，现在的天空上是点缀着星星的夜空。 一轮圆月挂在侧面，给地面撒上银色的光芒，周围有一座屹立在箱庭边缘的高大山脉，山脉围绕着箱庭转了半圈，在山脉之巅还可以看见一层雪线。 山上的雪水随着海拔降低开始融化，最后化为一条流淌着冰凉雪山水的河流，河流冲刷着岩石上的雪层，穿过雪线，低矮的植被，然后是一段由松柏覆盖的林地，最后在地势平缓的此地汇入一汪清泉之中。 小小的瀑布将流水洒向外侧，如果是在白天，也许可以看见一抹彩虹也说不定。 花园就建立在这里，更远处随着河流流过田野和丘陵，还有撒在那箱庭外延的一撇金色沙滩与绿色的海浪。 就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四季变化，如果有的话估计会更加美丽。 议会在庄群剥离歼灭权限的时候用花朵和藤蔓编织了一顶花环，当庄群完成测试之后就将花环戴在了男孩头顶。 “谢谢你庄群。”议会由衷的感谢道，如果不是庄群愿意入阵带着先知去钓鱼，也许她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哥哥，即使只是他部分的思维残片。 “不用谢，我帮你看看身体状况吧。”庄群笑着看了看侧面银色湖水中的自己，这顶桂冠似乎是用橄榄枝配着花朵制成的。 等到庄群返回现实的时候，就发现这顶桂冠一起被带了出来，不过不像是之前那样繁华精致，而是化作了印在额头上的一抹淡淡的青色油彩。 庄群尝试去排斥了一下它，就发现那抹简笔画似的油彩立刻变化为那顶桂冠。 这个东西似乎是议会的能力之一，可以用来帮忙分摊精神伤害。 庄群就让它印在额头上了，反正也不丑，随即男孩开始尝试点燃一点点指尖，用来自那位异界神明红骑士教导的手法处理这个缠绕在议会身上的概念类损伤。 否定只能否定侵害他的能力，议会身上的能力庄群反而无法否定。 庄群之前在那座圣殿之中和红骑士交谈的内容并没有全部透露给先知和其它国柱，主要是剩下的信息包含有他家乡的信息。 红骑士坦言他见到庄群之后就发现他身上的那个直播间系统了，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被那些高维寄生虫黏住的智慧个体里面居然真的会出现像是庄群这样，差点将那玩意饿死的存在。 他之前也不是没有见到类似的东西，不过不管是异界来客还是本地居民，只要被这东西缠上，就会变得狂妄自大，有的人肆意杀戮，有的人甚至准备过来证明祂不存在。 当祂降临之后，甚至还有人准备弑神，问题就是这些人的实力也弱的可怜，即使成长速度确实很快，但是大都缺乏积累。 随后似乎是被这些东西折腾的烦了，红骑士直接规定，见到这种高维落下来探子，直接按照异教徒杀掉就好。 不过庄群的出现让祂感觉似乎自己错过了一个小目标，红骑士准备之后改变政策，批量招募一些这类人，然后看看能不能淘个金子出来。 祂也不贪心，十万个里面能出来一个类似于庄群的就好，在这方面庄群只能祝福红骑士好运。 红骑士当初就帮助庄群将直播间的部分外壳敲掉了，祂坦言自己已经拿到了庄群老家的坐标，不过那个世界的法则强度和密度显然要比他这个世界要强的多。 他作为神明如果过去估计会变成信息幽灵一样的存在，所以他准备只从那边进口一些死于非命的少年作为土特产。 而联邦则不一定会这么想，对于联邦而言，神秘学并不像是红骑士世界中超凡力量对于社会的影响那么大，说不定联邦会准备对那个世界殖民也说不准。 庄群大概知道，这是红骑士的挑拨离间，但是这种可能性还是确实存在的，所以他就没有在之后的汇报中谈起这方面的信息，好在先知也没有问。 庄群此刻正在利用红骑士教导的对付高维存在概念性造物的解构方式尝试治疗议会，这个方式刚需庄群的燃烧能力。 几分钟之后，庄群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站起身来，他的方法不能说完全没有作用，只是作用很有限，只是帮助议会重新修复了一点点皮外组织而已。 不过看得出来，即使是这样也让少女开心了起来，毕竟这也是一种希望。 “消耗很大吗？”议会关切的询问道，她原本沉浸在似乎可以康复的欢喜之中，不过随后就看见精神有些恍惚的庄群，立刻意识到这份治疗估计对庄群的损耗很大。 “嗯，我可能无法帮助你完全治疗，抱歉。”庄群叹了口气，如果是其它的也还好，就是花费点时间也都是可以接受的，只不过燃烧的是他记忆中的感情。 他不可能为了议会将自己全部的感情都燃烧掉，或者说议会的伤势就是把他燃烧掉也就只能帮助对方重新获得一个器官而已。 “不用抱歉庄群，无论如何你愿意帮助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议会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真诚的道谢道。 第225章 麦兰 庄群再次通过那个小房间由门返回了先知的花园，先知就在门口等待着庄群，他已经看到庄群选择了接受。 “回家休息休息吧，人不能一直绷着。”先知看向庄群，随后指了指一侧门先生打开的一扇通向不老泉的门洞。 “我不喜欢半场开香槟，那样容易出事，这点时间还是可以等的，开个门，我去麦兰看看。” 门一愣，没有立刻打开前往麦兰的门，而是先看向先知，然后看向庄群。 “那不是你的罪业，是我们的，德鲁曼和你所说的是实话，但是并不完全，那只是真相的一部分。” “我乐意听一听。”庄群返回去坐在了桌子旁。 “五十三年前在议会和我被突袭之前，实际上有人发现了这个兆头，但是当时是联邦最为辉煌的时代，没有人愿意去相信他，包括我。 没有人相信在那样的盛世下面会有人想要推翻联邦统治，也没有人相信有神明的存在。” 先知看向侧面的大树，那下面连着花田，花田之中有几个矮矮的墓碑。 “当时黑门还没有出现，天坑也已经在我们的努力下开始消退，甚至当时世界的免疫力都已经开始缓慢恢复。” 先知坐在椅子上，向门点了点头，门就将那扇通向不老泉的门关闭，也找了一个位置坐在先知和庄群旁边的位置上。 “首先是战争邪教召唤的黑门，随后是瘟疫蛊惑了两位议员，他们通过神秘学知识和他们特有的方式，将军队的一部分渗透了。 这导致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在同一时间不得不面对黑门与军队叛变的极端情况。 就在战线稳住的时候，饥荒在麦兰地区平稳经营了三年时间，等到我们回过神来时，那边已经彻底糜烂。 歼灭在议会被袭击之后被人蒙蔽，去麦兰给议会报仇，结果带着联邦最为精锐的骑兵一师陷在了那里。 之后我们投票将麦兰地区划为危险区，并且准备逐步将人从里面撤出来，但随后里面出现了严重的骚乱，几个邪教趁机介入。 现在麦兰地区已经接近无政府状态，我们在多年以前就只能通过卧底的情报进行一些空中打击任务。” 先知看着远处的泉水，似乎在回忆过去。 “现在麦兰地区和我们达成了一些默契，你想要进去可以，但是不能带部队，也不能使用自己的身份，什么时候你准备回来了，就给门说一声就好。” 先知说完站起身向着后面走去，老人的身形明显的佝偻起来，这件事情算是他一生的心病。 麦兰地区的外围是一圈包围圈，这里有军队长期驻守，但是有几个口岸准许通过检查的人离开麦兰地区。 不过现在麦兰地区可以通过检查的普通人实在是太少了，能通过检查，确定身上污染指数处于一个稳定状态的人除去一些真的幸运儿之外，就只有那些强者和与邪教不清不楚的一些人。 但是联邦为了稳定下来这边漫长的边界，还是选择放开了几个口岸，好处就是有了这些泄洪口，里面对于边界的跨越和冲击少了将近九成。 给他们希望，这样就少有人选择几乎是十不存一的冲击边界的选项。 联邦和麦兰的边界这里才算是真的智能无人边界，之前庄群在进入大榕树区时看见的无人哨兵在这里的边界上随处可见。 这里没有高大的墙壁，只有每隔几十米的一座哨塔，哨塔分为层三，最后面一层才有三米高的栅栏连接。 而哨塔前则是庞大的无人区，进入这里就会被火力武器锁定。 大规模聚集会被空中炮艇针对，小规模的无法突破哨塔，地下有地动仪监控，天上有后方的巨大雷达监视，即使是海上也有固定的监视平台管控。 除去利用神秘学家之外，没有其它方法离开这里了，里面的组织能力也无法组织起来人对抗联邦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 随着现在内部的新生儿都开始携带超过一级的污染等级，里面的人离开这里的渴望开始变为绝望。 不过这里的几个口岸到是很繁华，联邦会在这里向里面输送一些物资，这里也有黑市和见不得人的生意，再加上离开和进入的人，让这里看起来比一般的联邦二线城市还要繁华。 至于那些从这里离开的人，就看他们和联邦特殊部门的手段谁更强。 庄群看着简陋驿站内的镜子，这里的建筑风格十分具有军队的特色，就是水泥和钢筋结合，周围的建筑物也大都是类似的方块盒子。 房间内只有一张铁架床，一个架在架子上的水盆以及上面的镜子，还有就是一套铁质的桌椅，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窗户只能向内打开，外面有三道金属焊接上去的钢管，地面和墙壁都是水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间毛坯房，唯一比较扎实的是那扇由钢板焊接而成，在里面用门栓和转轮卡死的门。 看得出来，这里的店家和客户都很注意个人安全。 庄群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让肤色达到被太阳晒得稍黑的状态，然后调整眼角和两边的脸型，很快白狼再次出现在了这里。 上次他有些不讲究，因为真白狼什么武器都不擅长，这次他讲究一下，带了手斧，他想要将白狼和庄群拉开就必须要这么做。 现在联邦内部有不少神秘学家和一些中二少年开始学习双手剑，尤其是庄群在大榕树地区的一些战斗视频被官方当做宣传片放出去之后，手握长剑几乎成了庄群的标志造型。 加上这次进去一定会遭遇战斗，庄群不准备调整身高，那样会降低他的战斗力，身体也不协调。 在现在他的长剑都快成为邪教徒的心理阴影了，他要是敢拿着长剑进去，一定会被重点怀疑。 好在庄群什么都会一点，而且还不赖，他只是之前喜欢使用长剑而已，不代表他其它的就不行。 庄群准备了一辆自行车，然后将装备架在自行车上，用冲锋衣裹住上半身，前往了这里的关口，两个小时之后关卡会打开一次。 他准备先进去看看，然后再出来看档案，避免自己陷入思维定势。 第226章 关口 “姓名” “拉斐尔—莱曼” “为什么进去” 军绿色的帐篷中，一名军官看着庄群将用来阻挡太阳光和沙尘的面罩摘下来，露出了带着少年气的脸庞，不由得挑了挑眉。 神秘学家进入麦兰倒不是什么新鲜事，这些人大都有些本事在身上，对于他们而言，进去之后只要不作死，保护好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些人有些是进去实践自己的梦想，当然大部分人是进去干活去了，里面有些势力会雇佣一些战斗类神秘学家压场子，只要给的足够多，请动外面的神秘学家也是可以的。 而里面虽然因为被封锁，而且还被各种污染侵扰，政府也基本瘫痪。 但是那里本来就有联邦最大的金矿，现在没了劳动局监管，反而产量上来了，因为这是唯一被外面承认的货币。 有些比较穷的神秘学家会进去赚一笔然后离开，但是这样的大都是年纪比较大的神秘学家，尤其是那些已经实力稳定，达到自己上限的人。 他们是为了讨生活，而眼前这位白狼显然不是这样。 军官查看了一下对方的信息，发现他之前在素谭还帮助当地的圣骑士小队处理了一次危机，那次危机被评定为三级，不算是大灾难，但是也绝对不简单。 对方应该还在能力上升期，为什么联邦里面那些人不来拦住这小子。 不过这不是他的任务，对方可以来到这里已经代表了很多问题。 “里面有生意。”庄群言简意赅。 “我再确定一次，你确定要进去吗？”军官将庄群递上去的证件按住，然后拿着印章看向庄群的方向。 “确定。”庄群将面罩再次拉起来，然后戴上兜帽，将盖好章的护照收回怀里。 离开了绿色的帐篷，外面是被沙尘暴掀起来的黄沙天气，这里原本的植被因为污染的蔓延而损耗殆尽。 每当季风袭过，夹杂在污染之中的风沙就可以让外面的一切陷入橙黄色的围城之中。 当沙尘暴开始的时候，远观天边，那是一堵连接着天空的大地的灰褐色城墙向你推来。 一旦陷入其中，就会陷入极低的能见度中，就是打着手电，也无法看清楚十米之外的东西，锐利的沙砾会带着污染进入来访者的眼睛，呼吸道，甚至在裸露的皮肤上拉开伤口。 这是进入这里的每一个访客必须要经历的事情，联邦为了防止这些沙尘暴带着污染离开，在边境驻扎了六位有应对能力的神秘学家。 不过口岸这里比较特殊，它实际上是为准备进去的人准备的适应区域，包括里面的社会形态和环境。 庄群亮出来手斧打消了后面两人准备抢夺他物资的准备，然后进入口岸。 几分钟之后，前面水泥城墙上的几名军官核实了人数，伴随着正对面的铁栅栏上方的灯由绿色变为黄色，随着刺耳的警报声，闸门打开。 虽然风沙已经开始停止，但是准备进入麦兰地区的人们，还是被剩余的大风刮的七扭八歪。 这里大部分人都是准备进去的商人，庄群穿过人群，找到了坐拥十三辆简陋三轮车的商队，在即将要开拔之前找到了他们的领队。 “白狼先生，我们还以为您不来了。”商队的负责人是一位有些虚胖的白胖子，他里三层外三层的用布料包裹着自己，甚至还带了一个连接背后氧气瓶的呼吸面罩。 庄群是在一个半地下的非官方组织平台那里接受的对方雇佣，他负责护送对方进入麦兰，到达麦兰的第二矿区，然后对方支付五十千克的黄金作为报酬。 庄群扫视了一圈，因为进入麦兰地区之后电子设备会被严重干扰，精密的机械也会被干扰，所以这里的队伍内基本上没有汽车，大都是带着简易单杠发动机的三轮车。 这类车子大都是用麦兰地区的钢铁生产，经过里面能人异士的调教，可以有效避免被环境侵蚀。 车子周围大概有二十名属于商队的工作人员，还有一队穿戴着飞巾，带着覆盖式面罩的护卫队，对方穿着统一的靴子，武器也是弓弩，只有几人带着手雷、喷子和栓动步枪。 自动步枪因为结构更加复杂，有走火和卡壳的风险，一般不被这些猎人使用。 庄群从他们的装扮上推测，这应该是一只雇佣军，而且是专门应对里面事物的雇佣军，看起来这位商人惹的麻烦不小。 不仅在非官方渠道上尝试紧急雇佣神秘学家，还雇佣了一整只雇佣军帮忙护卫。 庄群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东西扔在对方的三轮车上，连通自行车一起架在上面，自己更是直接坐了上去。 后面的几名只能自己跑的雇佣军中有人有些恼火，毕竟凭什么都是战斗人员，就他能坐车。 不过对方的领头显然是个老手，凭借商队首领的态度就已经将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 伴随着前面的士兵向天空中打出了一枚信号弹，人群开始熙熙攘攘的向外拥挤而去，前面的哨塔会有十二分钟时间不攻击进入范围的人。 但是也就是十二分钟而已，如果你十二分钟还无法进入麦兰地区，离开无人区，那么军队会将你逮回来，避免你进去送人头。 这个时间段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尤其是离开了军队控制范围后，有一些麦兰地区的猎人团队就会潜伏在周围，等到有队伍路过，就盯上一些比较肥的商队，然后趁机掳掠。 一些本地好客的小动物也喜欢在这里布下口袋阵，这是所有想要进入麦兰地区的商队和个人必须要面对的第一道困难。 关口一共有三个，是在一个弧形墙面上向外的三个点，随着闸门打开，人们就好像被母螃蟹趁着涨潮撒入海水中的卵一样，快速散开。 商队们本身也是相互戒备的，有些商队并不介意在适合的时机变身为强盗团，大家相互戒备之中，在向前的同时向着两边快速散开，很快就散入了宛若遮天蔽日一般的薄薄沙尘之中。 虽然沙尘暴已经基本过去，但是能见度也就是好了一点而已，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需要几个星期才能彻底降下去，而在这之前就会有下一场沙尘暴续上这黄色的帘幕。 除非下上一场雨，否则这里将无法见到蓝天，就是太阳也是从灰烬之中拉出来的几条光路而已。 第227章 麦兰观察笔记 麦兰地区是热情好客的，即使是地下的小动物也是这样。 庄群在随着队伍进来之后不久就意识到了这个事情，随着一群被雇佣军拿栓动步枪打跑的自行车匪徒将一袋子散发着恶臭的东西拿抛石索扔向车队，这边的商人和佣兵头子脸色立刻就变了。 庄群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枚梭镖，梭镖没有击破那个布口袋，而是扎入布口袋上的带子里，带着布口袋向着后面飞去。 只不过梭镖终归质量不够大，带着腥臭味的布口袋最终落在了商队不远处的土地上。 “都上车，人快离开地面。”佣兵头子一个箭步跳上最近的一辆三轮车，随后将自己旁边那个愣愣的小兔崽子一起薅上来。 庄群站在车子上，看着那边可怜巴巴看向自己的商人，男孩耸了耸肩，然后直接跳下车子站在了土地上。 刚才那东西吸引来了地下的一些小生物，大概是小狗那么大的东西，普通人只能感觉脚下有些震动，而庄群可以定位到那东西过来的位置和速度。 “先生，是沙子狗，它们是凭借震动定位的，从地下……” 佣兵头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袭击就已经到来，那块被布袋子包裹住的腥臭肉块被直接拖入地下，同时一条带着骨质倒刺的舌头舔舐向庄群的脚踝。 就在佣兵头子感觉估计会见血的时刻，庄群抬脚然后撤步让开了攻击，同时抽出腰间的手斧，一斧子将那舌头砍断，前脚则是快速进步踢在微微凸起的沙丘上。 伴随着橙色的液体喷出，一条正在挣扎的接近半米长，成人手腕粗细的红褐色舌头被晾在了地面上。 庄群俯下身子，用手掌直接将那个准备袭击自己的东西给拨拉出来，这是一个小狗大小的玩意，浑身上下没有毛发，有的只是红色的裸露皮肤，以及下面浮动的血管和肌肉。 车队里的一些人看不得这玩意，已经开始趴在旁边吐了，庄群则是击晕了这只沙子狗，然后准备拿回来解剖看看。 庄群起身的时候还有两只沙子狗似乎是准备营救庄群手中这只同伴，试图从后面发起进攻，只是一只被庄群反手一斧子劈成两瓣，另外一只被庄群用斧头侧面呼晕过去。 等到庄群提着两只沙子狗返回车队之后，原本想要袭击车队的狗群开始撤退，车队也得已继续前进。 露了一手过后，周围原本不服气的几个年轻佣兵显然服气了很多，旁边的伙计也肉眼可见的客气起来。 这沙子狗不算是什么强大的污染怪物，但是它们主要是在地下移动，而且袭击速度快，舌头一舔就会让人脚踝直接露出来骨头。 只要人站不稳倒下去，就会被沙子狗袭击脖子和腰子杀掉，人类站起来攻击不到这些神出鬼没的东西，蹲下来则是会被袭击到要害。 商队和当地人应对的方法就是直接站在车上，这东西只要离开了沙子，也就是一枪的事情，有经验的佣兵会用铁丝拉着手雷裹上鲜肉扔在地上。 只要炸死几只，其它的狗就会自行离开了。 要不然就只能站在车上等这些东西耐心耗尽离开，或者跳出来被他们杀死。 不过这东西大都是趁着沙尘暴出来活动，就是趁你病要你命，这次是被那些骑着自行车的暴徒用特殊的肉勾引了出来，要不然在沙尘暴降下去后很长时间都不会有沙子狗出没。 “我听你叫它们沙子狗？”庄群坐在车上，用随身的小刀快速切割着这两只怪异的生物。 对方主体是一个长条的躯干，除去类似珊瑚虫的口器以及那条长长的舌头之外，还有五条依次分布在躯干周围的肢体。 这些肢体下面还有海浪状的肉翼，这些东西可以让它们在地下快速移动。 “是。”一旁的那位佣兵头子看着庄群将手中的沙子狗快速的解刨出来骨骼和肌肉，就像是积木一样一点点剥离器官组织，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有点不自在。 “为什么这么叫，这东西应该不算是犬科，以生体构造来说更像是啮齿类动物，比如兔子和土拨鼠。” 庄群将这东西的牙齿完全剥离出来，果然在那带着一圈息肉的口腔里面找到了两颗开始蜕化的大门牙。 真是奇特，只是不过区区五十年，在污染的干扰下，就已经出现了这种奇特的生物，甚至原本生物的生命形态都已经被颠覆。 “啊？就是，大家都这么叫，本地居民也是这么叫的，除了沙子狗还能叫什么。” “俗称吗，我明白了。”庄群将每一个肌肉都解刨下来然后摆放在一个大皮箱上面，等到将两个沙子狗都解刨完成之后，周围的伙计和佣兵也都不敢再看他了。 庄群将手掌收回宽大的衣袖之中，银爵一裹，随后用无菌车间简单覆盖，他手上的血污就干干净净了。 男孩打开笔记本，开始逐个记载自己解刨出来的东西 ，包括对方的解刨图以及他对于这东西污染演变的猜测。 商队在处理掉了沙子狗之后消停了一段时间，单杠发动机由黑色的皮带将动力传送到轮子上，因为制作条件简陋，这些发动机的噪声很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联邦当然有做工精良的单杠发动机，奈何外面的东西进来之后会被干扰，只有用里面的钢铁制作的发动机，随后进过特殊方式加固才能正常运转。 庄群坐在车上，看似在继续记录之前沙子狗的身体构造，实际上能力的一部分已经入侵到了那些发动机里面。 那里确实存在一种特殊的结构，一种趋同性的能量特性。 如果非要给它们一个比喻，那就是类似于磁化之后的状态，庄群发现越接近麦兰地区，这里的“磁场”就越活跃，现在刚好有一个比对对象，那就是他从外面带进来的自行车。 他放弃了用自己的能力保护自行车，就看着它慢慢在“磁场”的干扰下开始被缓慢的摧毁。 庄群特意下去骑着自行车跟着队伍，这一举动让商人和佣兵头子都吃了一惊，他们还以为是庄群发现了什么打不过的敌人准备跑路。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个神秘学家似乎只是闲得无聊下来骑车，感叹于能人就是有怪癖的他们只能看着庄群骑着自行车跟在队伍后面，还不时贴近正在行驶的三轮车查看。 第228章 聚集地社会调查1 车队在下一次风沙到来之前赶到了第一个聚集地，实际上这就是一个灾变前的仓库。 周围的原住民将这里加固，用沙石依靠原先的水泥地阻挡沙子狗，因为有庇护所，同时也足够靠近边界，这里一直是几个最为热门的商队聚集地。 他们需要在这里找到自己的接头人，然后交份子钱请到导游，最后躲避过下一次的风沙，在两次风沙之间穿过红色平原到达他们的目的地。 这里因为那座高大的塔楼，被本地人称作塔石地，庄群他们的车队在靠近了聚集地之后就将发动机停下，改用人力，同时用布料和铁壳子将发动机罩起来。 这些发动机在麦兰的价值有时候高于一名成年男性奴隶，虽然商队本身的武力足够压下那些贪婪的目光，但是能不招惹麻烦还是不要招惹麻烦的好。 塔石地和另外三个贸易站一样，都因为靠近边界而吸引了大量的污染怪物，同时也因为有商队持续输送进来物资，这里是大量麦兰地区想要闯出一片天地青年人的目的地。 这里有很多不要命的愣头青，商队虽然武力上不畏惧这些人，但是这些人他不要命啊。 塔石地是有基本统治结构的，位于金字塔最上层的是科尔泽家族，一个原先的本地仓库管理员晋升上来的。 他们实际上应该算是一个以家庭成员为组织核心，吸纳能人异士过来加入家族的组织。 目前该家族掌控了仓库这个最大的庇护区，而且因为从商队这里抽份子钱，他们通过这些钱财雇佣了本地和外地的三名神秘学家。 塔石地的标志性高塔在越过了一座遍布尖锐岩石的山丘之后，就出现在地平线之上，那是一座由原先的水塔改造而来的建筑物。 虽然不算高大，但是比较于周围只有一两层的建筑物来说已经算是摩天大楼了。 这里风沙还算小的，所以才能让这座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水塔到现在依然保持完好。 再往里面的红色平原上，沙尘暴会伴随着骇人的闪电一起到来，沙尘暴之中也会隐藏着一些借助这些沙尘暴暂时浮空的顶级污染怪物。 那里的房屋大都是地下结构，地上部分只有一层矮矮的小坡，最大的城市壁龛更是直接在一座原先的露天矿区内建造的。 在那里的人们会在盘旋下降的矿区两边挖掘进入岩壁的居住地，而在接近底层的地方更是被钢铁覆盖，用来作为贸易区。 而在这里情况还好一点，那些隐藏在风暴之中的怪物一般不会来到如此远的地方，它们需要凭借沙尘暴才能飞行，如果没有沙尘暴，这些过于庞大的生物会搁浅在沙滩上。 这些怪物必须在沙尘暴结束之前返回红色平原的核心流沙区，在风彻底停止之前进入流沙下的隐藏处，防止被敌人攻击。 这里太过远离红色平原，一来一回很容易搁浅在戈壁上。 如果它们运气足够好，没有东西发现它们，那么这些怪物也许可以趁着下一次的沙尘暴再次起飞返回红色平原的核心流沙区域。 否则在地上过于臃肿脆弱的它们，一旦被地下的沙子狗以及其它污染怪物盯上，就会被大卸八块。 过于坚硬的盐碱地也无法让它们进入地下躲藏，甚至那些尖锐的岩石还会划伤它们脆弱的羽翼。 因为这些怪物的肉可以食用，这导致有些猎人会在沙尘暴结束之后进入红色平原的深处寻找搁浅的怪物，然后将它们拖回来大卸八块。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末，季风很快就会过去，到时候太阳会再次降临这片土地，而炙热的太阳光被污染扭曲之后，就是可以夺人性命的射线。 暴露在下面的任何东西都会快速死去，即使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大地上被阳光炙烤之后还会散发出大量的污染气体，还有静待在地下的沙子狗和沙虫虎视眈眈。 那些浮空于沙暴之中的污染怪物到时候也需要安静的等待在红色平原的核心地区，避免过多消耗能量。 为了收集到足够度过整个夏天，支撑到下一个季风期到来的能量，这些污染怪物已经开始涉足到这附近了，庄群他们的商队下坡的时候，就看见一头被拖在木板上的巨大怪物。 此刻它正被一边拖拽，一边被工人割着肉。 那东西足足有一百多米长，看起来即使对比蓝鲸也不算小，一些小虫子在那上面盘旋飞舞，几百名工人则是用手中的刀切割着这上面的肉料。 随后他们会将切割下来的肉丢在桶里面，就好像在矿山上开采煤矿的矿工一样，当一桶子肉被装满，肉块就会被人提走。 而在那依靠着那座仓库建立起来的棚户区之中，用布料裹着全身上下，大都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的人们，则是围在周围，争先恐后的用金块兑换着这些放在桶子里的肉块。 在最前面则是用手腕粗细麻绳拖拽着这怪物的几名全身上下严重畸形的人类，他们有人长了三个眼球，有人口鼻完全扭曲在了一起，还有人长了三只手。 这些人和周围的那些似乎恨不得将自己完全裹起来的人不同，他们甚至就连遮掩私处的布料都没有，唯一的布料就是架在肩膀上好像缰绳的锁链。 后面一名将自己完全裹在黑衣之中的男人挥动手中长鞭，在这些畸变人类的背后抽出来一道道血痕。 而那些前来购买肉块的人则是对这些畸变的同类避之不及…… 这一幕让庄群想起了当初在矮人的升降机下面看见的，赤裸着上身推着转盘的半兽人奴隶。 “他们是谁。”庄群戳了戳一旁正在将箭矢搭在弩机上的佣兵队长。 “它们？畸变种，这些鬼东西蠢的很，也就只能干些体力活，不过它们已经免疫了污染，政府当年还高价买回去了一些。” 佣兵队长想了想回复道，同时挥了挥手中的弩机，让那些想要过来趁乱摸东西的小鬼们离远点。 几名佣兵在进入城区之后就下了车子，站在周围随着车子一起前进，他们手握武器，冷冰冰的看着周围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 而老兵则是被派遣到了车顶，他们站在货物顶端，手握栓动步枪或者弓弩，看着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原住民。 此刻实际上不算是行商的好机会，虽然沙尘暴因为季风期开始结束而会温顺一点，但是也因为即将进入死寂的春夏，原住民们会十分暴躁。 但是商人没办法，他如果不走这一趟就破产了，然后银行会没收他的全部，权衡之下他还是觉得这里的污染怪物和原住民要更可爱一点。 第229章 聚集地社会调查2 庄群将已经快要报废的自行车放在正在由两名伙计努力向上推动的三轮车上，就在对方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时候，庄群单手推了一把。 车子直接离开了那个泥坑，后面的路就好推了，那里是一个小下坡，几名伙计低头道谢，然后跳上车子。 庄群则是向商人询问了一下他们的驻地，然后闪身离开这里，他想要过去看看，尤其是侧面那个买干货的地方他很感兴趣。 男孩裹着的袍子有些新了，这让里面的人大都将视线锁定在这里。 聚集地的空气十分混浊，本来就属于高密度环境，而且本地的统治者并没有修建卫生间和排水系统的准备。 污水，骨头，排泄物被堆积在每条街道的一个小巷子里面，因为是露天放置，这里的空气状态十分糟糕。 庄群用无菌车间将口鼻覆盖，随后看着那几名正在垃圾堆里面淘金的少年，默默估计了一下这里的垃圾储存量，应该是一个星期左右有人过来收一次，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少。 三名较大的少年看庄群站在路口看向这里，警惕的露出瘦骨嶙峋的双手，他们的双手长期浸泡在这些垃圾之中，指甲已经萎缩成了一点点的黑色条状物。 五六个脏的几乎和垃圾堆一个颜色的孩子趴在垃圾堆上，正将脏兮兮的东西往嘴里面塞。 庄群和三名少年对视了片刻，随即离开了小巷，他害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直接结束这次的旅程，带着这几个孩子返回联邦那边。 他可以给他们救治，可以花时间去教导他们，但是他不可能将每一个孩子，每一个人都从这里救出来，这个工作量太大了，他一辈子都做不完。 而悲剧产生的速度要远超他解决的速度，庄群继续往前走，那里是这里的商业街。 两边是被挂在钩子上的血肉，庄群辨认了一下，随后挨个店铺过去，买下了一条长着腿的鱼，还有一种潜藏在沙子里面的特殊毒青蛙。 这里最多的还是一种蘑菇，用那些腐殖质培养出来的蓝色蘑菇。 虽然在淤泥之中诞生出来，但是意外的靓丽，带着藐视生命的蓝色光华，只需要切开之后祛除表面的一层皮，就可以晒干然后磨成粉食用。 再者就是一些污染生物无法被识别的肢体结构，庄群走过这条路，随后松了口气，似乎是因为这里靠近边界，本身的粮食并不缺少，并没有菜人。 麦兰地区的状态比他想象的要差，但是没有太差。 当庄群将买下来的东西挂在钩子上，前往那边的仓库时，几名用脏的已经只剩下灰色布条遮盖着全身的人拦住了庄群的前后道路。 “肉，肉，留下……人……走……”他们用嘶哑的声带含糊不清的打劫。 庄群提起手中刚买下来的标本，随着那些卖相一点都不好的肉缓缓摆动，庄群听见了两边人口水的吞咽声。 “抱歉，这些不能给你们。”庄群摇了摇头，将闪亮的手斧取了出来，人们畏惧的看着这柄武器，但是当庄群即将要穿越过去的时候。 一名头发暴露在外面的少年直接四肢着地奔跑过来咬住了庄群手中的一个样本，庄群用斧头侧面敲了敲少年的腮帮子，少年吃痛。 但即使如此依然咬着肉块，庄群无奈只能松手，周围的人们似乎是意识到可以如此，立刻咬了上来。 半个小时之后，当庄群再次提着标本来到这里的时候，更多的人围在了这个地方，庄群叹了口气，直接跳上屋顶，几个跳跃之间甩开了这些饿得发疯的人。 等到庄群从房顶上下来时，就看见一名穿着和此处格格不入的晚礼服，手中拿着一枝扇子的女人从侧面的小巷中缓缓踱步而出。 庄群刚才就发现此人了，他甚至放慢速度让对方跟上自己，不过这人应该疏于锻炼，跑了一会就气喘吁吁。 “真是好心肠的小哥呢，我注意你很久了。” 女人带着一张铁质面具，庄群看得到，那下面的面容已经彻底糜烂。 “嗯。”庄群说完就准备走，对方显然是准备让他自己上钩，但是没有饵谁会自愿上钩，你又不是姜太公。 “别那么绝情吗，我就想要见一见，外面的神秘学家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女人说完直接冲向庄群的方向，手中将两柄扇子打开，铁质的扇叶外面闪烁着蓝色的光芒。 庄群前进一步，侧击对方的手掌，当扇叶被打掉的瞬间，一脚踹在对方的胸口，然后直接将女人踩在脚下，扇叶开合中，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庄群将扇叶往下按了按，鲜血顺着扇叶侧面流下，而在男孩侧面，一名裹在绷带里面，用约束带捆住自己双手的人被几名没有头的盔甲推着来到街道上。 原本还有些嘻嘻索索声响的街道瞬间安静下来，庄群知道，这是那个本地的家族过来试探他来了，他在市场那边就听说，本地的家族正在和一些外来者交手。 不过是商队那边出了问题吗？庄群看向仓库的方向，知道他这个身份是神秘学家的人很多，但是考虑到一起过来的人里面也就这些人，也就是商队比较像是泄密渠道。 不过无所谓，他主要是要进来看一看麦兰的真实情况，跟不跟商队都无所谓。 “她不懂事，你别和疯子一般见识，放心我没有动你的雇主，我不过就是好奇，为什么白胖子有能耐招来一名神秘学家。” 被裹成木乃伊的人现在是站在推车上的，后面两具无头盔甲则是推着这辆车，这让庄群想起了沉默的羔羊之中汉尼拔出场的装扮。 “你准备花什么来买她的命。”庄群将铁扇收起，随后踩着女人站直看向木乃伊。 “你是个善良的人不是吗，你连那些没有什么人样的家伙都可以原谅，为什么不能原谅一位淑女呢？”木乃伊的眼睛睁开，嘴巴里面也缓缓爬出一只只紫色的甲虫向着庄群的位置而来。 “不算是，我在和你讲价钱，你和我谈道德，那些人是你们聚集在那里的吧。”庄群用力踩了踩，女人的胸口立刻凹陷下去一节。 “你想要什么。”木乃伊开始犹豫，对方的能力很强大，虽然常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前提是你得是地头蛇，如果你是泥潭里面的蚯蚓，对方才不会在乎什么地头蛇。 “我在收集这周围生物的标本，我按照市场价从你们手中收购，每一个只收一份。” “就这样将您的梦想说出来，真的没有问题吗？”木乃伊显然是理解错了庄群的话。 “你们有胆子可以试一试。” 第230章 沙尘暴之中 沙尘暴在消停了不到两天之后立刻再次肆虐起来，商队虽然想要尽快完成这次走商，然后赶快离开，但奈何这几次的沙尘暴间隙太短，无法让他们抵达下一个聚集地。 不过好在联邦那边的一位神秘学家通过沟通天空得到了启示，本次极端天气之后，会有将近半个月的空窗期，这是他们穿越红色平原的最后机会。 联邦那位神秘学家虽然驻守在边境，任务是预测麦兰地区可能突破边境线的极端天气，但是他的一部分预测会被一些人通过各种渠道送到这些周围的贸易站里。 商队得到这份消息就需要支付二十千克的黄金作为报酬，而且在一定期限内不能告诉其它商队，这可以算是一个暴利行业了。 在这之前庄群可以在塔石地好好研究一下当地的生物状态，尤其是那些因为污染而开始变异的生物，研究它们是调查污染方向的重要突破口。 就像庄群之前在面对门灵的时候去调查那些在那里生活的人，调查黑土的时候用活化的世界树孢子作为试探一样。 沙尘暴很快袭来，这次庄群终于直面了一次这里的三大天灾之一的沙尘暴，一堵黑色的墙就在远处成型，然后自地平线上横推过来。 远处还有一队晚来的商队，他们正在竭尽全力和身后的沙尘暴赛跑，只是很显然，筋疲力尽的人跑不过被季风席卷上来的沙尘。 伴随着那边人们惊恐的一次次向后看去，沙尘暴这堵墙直接将他们掩盖了过去，路上的残骸，岩石，山丘，一切物质的存在都被它缓慢而快速的吞没着。 随即它来到了塔石地，庄群转身从这座水塔的梯子上下去，这里是塔石地区的了望台，几名将自己包裹在灰色袍子里。 手握缠绕着布条的栓动步枪的守卫，恭敬的看着庄群离开了这个了望台。 等到下了哨塔之后，庄群看向侧面的玻璃，这面玻璃是用铁丝网加固过的。 随着沙暴过境，窗外的天色立刻黯淡下来，就好似突然被什么庞然大物吞入腹中。 沙子裹挟着石头撞击在玻璃外的铁丝网上，不过高速的沙砾还是有一部分嵌入了玻璃的表面，留下一个个黑色的小点。 “先生，您要的东西，家父嘱咐已经送过去了。”站在庄群身后的是一名穿着复合盔甲，手放在侧面枪套之上的少年。 “麻烦了。”庄群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这里。 他上去的目的除去想要看一看这里的情况，还有就是将世界树的孢子覆盖在哨塔上面。 他布置在外面的浮动孢子根本抵挡不住如此大规模的沙暴，几秒钟就被吹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也就依靠着水塔布置的一些孢子可以传回来一些有用的信息，庄群已经将这里的情况摸清楚了一点点，至少已经有研究的方向和思路了。 那些干扰电子仪器，准确说是所有精确仪器的东西，应该就是红骑士给他讲述的，那些古神用来掠夺世界有序性，输出自己虚拟世界积攒熵的方式。 每当这些东西过境一次，周围的一种特殊场的强度就会上升，其中就包括对人类身体的破坏，这也符合他在塔石地查阅到的一部分历史资料。 这里记载，在烈日期最后，以及沙暴期每次沙暴刚来的时候，都会有大量民众产生异变，成为之前庄群进来时看见的，赤裸着身子拖车的人。 记载在大约28年前结束，显然那个时候的塔石地出现了一次政治动荡，这导致原本的记录断绝，之后就再也没有详细的关于人类被污染事件和沙尘暴与烈日关系的记载了。 也是在那个时期之后，塔石地统治阶级开始完全倒向将这些变异的人当做民众怨气发泄口的政策。 他们的宣传是，这些人导致了污染的传播，然后通过这种宣传将这些人单独隔离起来。 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庄群在上面找到了关于联邦有偿征集被污染志愿者的信息。 还有就是塔石地区的特殊监管区域，那里有不少劳动密集型产业。 而现在的塔石地统治者甚至无所谓庄群直接阅览到这些代表着丑恶的信息，在他们看来，这没有什么的，或许他们自己都信了，污染是那些畸变者带来的。 庄群将信息如实记录在笔记本上，然后返回了自己的解剖室，这里原先是一个废弃的棚户仓库，废弃的原因就是破了个洞，然后有一些很讨厌的变异蝙蝠在这里安营扎寨。 塔石地的那些统治者没有精力在这个即将要开始两个灾变期的空挡上，再抽出人手来对付这个东西。 但是这些蝙蝠还在繁衍，如果让它们继续繁衍下去，说不准还会出现其它更大的问题，最后这些老狐狸一合计，刚好庄群想要在之后商队留下来躲避沙尘暴的这段时间内在这里解刨标本。 那就将这间房间借花献佛送给他，顺便借他的刀杀掉这些碍事的蝙蝠。 塔石地最后一位神秘学家，一个乐呵呵的大胖子厚着脸皮和庄群一起进去，说是要为庄群压阵，实际上就是想要看看他几斤几两。 但是随后，当胖子出来之后，塔石地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针对庄群的小手段都被吓出一身虚汗的他紧急叫停。 神秘学家也是有分工的，胖子本人自认为算是后勤类，女人和木乃伊则是半战斗类，但他们都没有完整的开发思路，只是单纯的自己探索。 胖子的能力是猎杀了一个深入红色平原的神秘学家后获得的，女人和木乃伊都是当初联邦的骑兵一师和歼灭与本地的邪教大战之后他们捡漏得来的。 他们都没有前人的教导，甚至缺少关于神秘学知识的基本知识，这些年也就是通过对一些神秘学家旁敲侧击得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和一般神秘学家相比较，他们唯一的优势就在于对于此地的熟悉，以及藐视生命的那种战斗方式。 而往常来说，来到麦兰地区的神秘学家大都是神秘学家中的边缘人物，这些人大部分就连思维容器都没有听说过。 有一部分人更是只开发到自己能力的1\/4到1\/3，也就是他们才需要过来赚这份辛苦钱，毕竟神秘学家如果好好发育，是可以躺着赚钱的。 现在庄群将自己的能力控制在接触到思维容器级别的战斗类神秘学家的范畴，直接就让胖子开了开眼。 第231章 手术 庄群在这里解剖了将近两个星期的变异生物，甚至还被邀请去进行了一场外科手术，最开始是那个白胖胖的神秘学家跑过来求庄群出手救个人。 他们这里有医术的人不多，大都是草台班子，也就是理发师和木匠上，然后患者能不能活下来纯粹看自身的免疫力。 原先这里是有医疗团队进驻的，但是半年前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导致当时的非官方医疗组织撤离了塔石地，剩下三个距离边境最近的聚集地到是有非官方医疗团队进驻。 但是这里没有，最擅长治疗的还是几位学了点兽医知识的人，医学是一项需要系统性学习的知识，因为人体本身就是一个系统性的东西。 庄群看见胖子带着两只活着的毒箭蛙过来的时候，认真考虑了一下对方是否是知道了什么，利用这个方式来试探他。 毕竟终焉是大学城自然学院医学系院士沛东教授关门弟子的事情有不少人都知道，他本人最出名的除了几次对污染的重拳出击之外，也就是不老泉比较有代表性。 现在的不老泉是人体器官体外培养及移植，基因缺陷类病症检测预防和治疗的绝对权威，而且因为特曼有意引导的缘故，现在的不老泉实际上是一个十分具有研究氛围的研究机构。 特曼的野心是想要让不老泉成为一家私立的顶级医院 ，既然不愿意仅仅成为一家提供器官移植和基因诊断的机构，他自然要搭好这个台子。 庄群实际上还继承了一部分学术界属于沛东院士的遗产，一部分原先沛东院士的合作者通过沛东院士这个渠道来到了不老泉工作。 然后他们就被特曼优厚的待遇留了下来，现在不老泉已经算是联邦数一数二的医疗机构，已经属于自己领域的权威机构。 如果是他的话，看见一个和终焉体型差不多，也擅长冷兵器和近战，而且医术也有的人，估计也会怀疑是不是就是终焉。 虽然有些疑虑，但庄群最后还是跟着胖子去了手术室，他就是看看，不用能力应该没问题，反正大部分体术训练者都会自修医术。 他和丘有过交谈，知道大部分体术神秘学家都会进修医疗知识，不仅是让自己更加了解自己的身体，更重要的是必要时候可以救自己一命。 这里的手术室说是手术室，实际上就是一个用塑料布搭起来的棚子，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戴着布口罩站在里面，似乎正在给病人止血。 看起来还挺像那个样子，就是他们的手法确实比较粗糙，庄群换上衣服进入了里面，他没有立刻动手，只是开始观察这些正在手术的人和病床上的病人。 这胖子真不讲究，叫他过来帮忙居然是接别人剩下的半场手术。 当初他老师沛东院士就给他说过，如果有人叫你过去接手已经开始的手术，就直接给他一拳，这人肯定没安好心。 庄群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胖子，他和床上之人面容相似，而且这人年岁也对的上，应该是对方的小辈，或许是儿子也有可能。 胖子哀求的望向庄群，好了，现在确定这人就是病急乱投医，也许也有试探的成分，但是这里反正在边界，他想要走也没人拦得住，他不用能力谁知道是他干的。 庄群介入了正在进行的手术之中，他先是挤开正在对着病人大出血手足无措的主治医生，这人也是真勇，手术风格有三个世纪前医生那种大开大合的味道。 主治医生抬头抹了抹衣服上的血迹，他看向庄群，现在这个时候他还有些希望可以有人将自己换下来，但是这人毕竟是大佬的儿子，即使有人背锅，最后病人死了，他估计也会被对方扒皮点天灯的。 就在他犹豫是否要将锅甩给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时，就看见了帘子外胖子的点头。 男人立刻如释重负，他倒不是觉得将锅甩给一个看起来毛都没长齐的少年比较没有道德，他是害怕对方担不下来，到时候人死了他还要被牵连，现在就不关他事了。 男人放松下来，转头一看，几乎瞬间想要惊呼出声，就见那个少年直接按压了一下病人正在出血的位置，然后将手探入伤口处。 几个呼吸之后血就止住了，这手法，这速度，他敢肯定就是那些援助的医生都没有。 庄群检查了一下创口，主要是肚子上有一个创口，有些异物进去了，这不是什么大事。 庄群向一旁的护士要来了手术刀，然后快速开始配合着自己的眼力，同时小范围利用能力探查对方皮肉里面的异物，用最快的速度开始清创。 几分钟之后，病人的创口就已经被庄群清理完成，血止住了，庄群开始将那些还活着的小虫子弄出来，随后检查完毕脏器没有受损，看了眼血压然后开始闭合胸腔。 半个小时之后，完全获得手术台指挥权的庄群将伤口缝合完成，确认没有内出血，就将东西交给了一旁已经屏息凝神，一句话都不敢说的众医生手中。 他们都是草台班子，有些人之前主要业务还是跳大神的，本地的权贵出了问题会找另外一位医生去看病。 但是奈何那位医生最近被人砍掉了右手，这导致只能他们这些人被这位大佬紧急拉上来充当草台班子。 实际上之前他们大都是洗个手消消毒，然后拿把锯子就开始了，这次如此专业的装备还是大佬从那位医生那里借过来的，但是那位医生大失血气色很差就没有主刀。 胖子本来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有想到庄群如此给力。 等到庄群带着毒箭蛙离开了手术室，一位气色极差，好像马上就要昏过去的老头被胖子的手下推着来了手术室。 对方看了看缝合的伤口，惊叹中带着一丝丝瞻仰艺术品的崇拜。 “很厉害？”胖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厉害手十分稳，我看了他后半边的流程，绝对是科班出身，而且手上过的伙计不比我少。” “你知道的联邦的人里面有这样的人物吗？”胖子挥了挥手，手下推着老人和他一起离开了手术室。 “联邦卧虎藏龙，我哪知道，不过我听说大部分联邦走近战的神秘学家都会学一手医术，没想到一手医术的要求如此之高。” 胖子摆了摆手，手下带着老医生离开了此地，几分钟之后木乃伊被他的无头盔甲推着进来。 “这人，我看不透。” “强龙过境，让手下的人注意，我猜测是某个联邦家族的人过来历练来了，也许是梦想如此。”胖子摸索着自己的扳指。 “不管如何都和我们没关系，别人不愿意开诚布公就不要乱问，你也真是，让那个疯女人过去试探。” 第232章 沙虫 庄群将笔记本合上，短短的两个星期根本无法完全调查这里的生态状态，但是短时间内塔石地可以给他提供的生物样本也就这么多了。 庄群记了六本子的笔记，然后他将这些笔记本暂存在了塔石地，准备回来之后带回去。 对于他来说，重要的知识已经记录在脑海之中，不过是少年时学习的惯性，让他将记笔记当做了一种学习过程中整理自己所得的方式。 现在商队和其它三个商队组团准备穿过红色平原，几名本地的青年向导和一位老头作为这支商团的领路人。 他们不仅需要保证商队不要迷路，而且还是遇上各种匪帮和进入下一个聚集点的门票与沟通渠道。 那些匪帮也是为了生存，带上这些本地人，大部分时候都可以通过谈判的方式躲避开劫掠。 毕竟这些匪帮主要营收实际上是在荒原上狩猎一些污染怪物，劫掠商队只能算是副业。 而且他们也是需要进入一些大城市进行补给的，要是一口气将一支商队都吞了还好，但是但凡让人跑了，到时候这些结盟的聚集地可是会发布通缉令的。 那个时候他们要么离开这个熟悉的环境，冒险前往麦兰更深处，亦或者去海岸那边谋生，要么就一辈子不进城，或者花大价钱请其它匪帮帮助购买物资。 这显然是一笔高风险高收益的事情，大商队一般大都会平安抵达下一个聚集地，他们的主要风险在于无法通过向导沟通的那些污染怪物，以及沙尘暴。 比如现在就是这样，随着离开了塔石地，起伏的丘陵很快将原本的塔楼遮盖，只有来到较高的山丘顶部，才能看见远处已经变为一个小点的塔石地。 脚下的土地也从原先的灰色开始向着红色过渡，等到变成鲜血一般的红色时，就是彻底进入红色平原的时间。 他们这次是从红色平原的侧面插回去，尽量不去接近红色平原最核心的流沙带，路上有三个绿洲修整点，预计花费半个月时间。 麦兰地区本来就占了整个北大陆的1\/7，加上这里的基础设施被破坏殆尽，留下的生产力被那种特殊的场干扰无法发展，商队穿过直线距离只有七百公里的地方就要花费16天的时间。 刚才还有一群从天空中盘旋着靠近众人的黑色鸟群袭来，不过被车队里面的几位射手用带着金属球的网子打下来了几只，随后才撤退。 现在他们就遇上了这里真正的顶级猎食者…… 伴随着地面振动，庄群看向了远处位于车队末尾的地方，就在他想要出言提醒的时候，地面被瞬间破开，一张猩红带着腐臭的巨口从土地下面冲出。 随后最后面那辆带着补给和几名队员的车子就被直接吞入腹中，那巨大的生物有着土黄色的皮肤，皮肤上面则是被凝固的泥土再次加固，看起来就好像一颗刚从地里面刨出来的马铃薯。 在吞下两辆车之后，沙虫从侧面钻入地下，只在地面上留下两个开始缓慢垮塌的深邃洞口。 “警戒，是沙虫。”在队伍最前头领路的那个老头大喊出声。 他是一名老练的领头人，年轻的时候是匪帮出身，当然他们自己给自己的称谓是荒野猎人。 老头立刻跑向商队中间，然后开始解那些牲口身上的货物，随后指挥人们将这些牲口赶到侧面的空地上。 这些牲口的主人立刻想要制止，不过直接被老人尖锐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那是沙虫，你想要大家一起死吗，它只有吃饱了才会离开，拖的时间越久，它甚至可能呼唤其它同类过来围猎，到时候我们就全完了。” 老者显然十分明白如何处理这种情况，他让人将这些牲口赶到远离商队的地方，然后用油料撒在这些牲口的背上。 伴随着点燃的火星，牲口们开始狂躁起来，面对商队这边被拉开了一道火墙，牲口只能向着远离商队的方向，也就是向着红色平原核心的地方冲去。 “这里为什么会有沙虫，是不是你们算计我。”那名带着牲口的商人看着自己的牲口被赶走，然后一张巨口从地下窜出，将那些慌不择路的牲口直接吞入腹中，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要不是他被两名人高马大的家伙架住，现在就要昏死过去。 “走商就要面对这种风险，不牺牲那些牲口，大家都会死，现在快走，一会就来不及了。”老人淡漠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商人，商人只能咬着牙让伙计将货物搬上其它商人的车子。 好在大家看在他牺牲了一部分牲口的情况下，在老人的调解下帮助商人运了一部分货物，但是还有一部分货物不得不留在原地。 商人取舍困难，最后只能用颜色相近的布将货物罩起来，然后将几名被自己买下来的奴隶派遣看管这些货物，即使这些奴隶一个劲的哀求也无济于事。 商人看着远去的货物，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尤其是看着大家都没有什么损失，他现在反而希望商队里面的其他人也损失一点。 商队前进了一段距离，随后地面的震动再次传来。 “那东西又来了？！”白胖的商人惊恐的看向面色凝重的老者。 “我们踩到沙虫窝了，但是这些鬼东西不应该是在更近一点的地方过活吗，这里的土这么硬，也不怕磕掉牙齿。” 老人感觉心力憔瘁，之前几十年都没有遇上这种事情了，现在居然一次性遇上了两只。 “让你们的人抽签，这些东西只对活着的东西感兴趣，群居沙虫一般是两大多小，大的吃饱了小的也就吃饱了，到时候我们还是可以冲出去的。” 老头知道，这次过后自己的牌子也就砸了，他只能尽可能帮助这些老板挽救损失，至少不要让自己的名声被破坏的太多。 胖子感觉自己时运不济，就在他准备叫一旁的助手将签子拿过来时，听见他们对话的庄群来到了胖子身边。 “我来吧，你们往前走，我会追上你们的。” 庄群将上衣脱下来，只留了一件衬衣，他在塔石地的记载上得知，沙虫的血液有腐蚀性，他的皮肤估计可以挡下来，但是衣服可就没了。 第233章 转瞬即逝 庄群来到沙地上，将一头牲口直接宰杀开来，伴随着鲜血洒在地面上，地下的沙虫显然躁动了起来。 庄群抡了抡手臂，活动了一下，接近冬日，这里的气温一点都不温和，尤其是连绵的沙尘将太阳遮挡，剩余的阳光根本无法将冰冷的大地暖热。 少年精壮的身体吸引了后面商队的注意，不过随即就是大家的惊呼，因为那沙虫直接向着庄群的位置冲去，试图直接将地面上的所有活物吞入腹中。 庄群压低重心，在对方即将要吞噬自己的瞬间跳开了沙虫的口器范围内，随即挥动手斧，精钢制作的斧头劈砍在沙虫的皮肤上，将沙土破开，随后是对方带着褶皱的皮肤。 这一击对于沙虫来说只是皮肉伤，对方皮肤上的沙土和沙土下面充满褶皱的皮肤很好的避免了致命伤，加上庞大的身躯，这让击杀变得十分困难。 沙虫绿色的鲜血洒在沙地上，庄群躲过了沙虫的血液，但是对方的血液居然将他的武器腐蚀出了一块斑驳的痕迹。 男孩挑挑眉，随着因为受伤而准备潜入地下的沙虫一起跳入了洞穴之中，只留下上面商队众人的呼唤。 这些沙虫如果在靠近红色平原核心的地区，是可以直接挖掘出来洞穴的，但是在这里只能提前挖洞，然后伏击路过的商队。 这样的攻击策略造成了很容易花费大量能量制作的陷阱一次就被别人记住，这显然不符合生物的趋利避害本能。 这也是为什么沙虫叫做沙虫而不是岩石虫或者土虫的缘故，在流沙区庄群当然不会冒险进入地下。 但是这里的沙石还是有很好塑形效果的，他观察了之前沙虫下去的洞穴，那里虽然有部分坍塌，但是主体结构没问题。 即使都塌了，他也可以凭借自身力量上来，流沙的话就还是算了，庄群害怕自己被困在下面，然后阴沟里翻船。 果不其然，沙虫的洞穴是在地下六米左右的位置，对方特意在向上的洞穴那里做了一个弯曲，似乎是为了避免破坏主隧道的结构，产生塌方。 这些东西的智慧远比联邦和麦兰地区人们想的要高，地下的洞穴干燥而阴冷，庄群追着对方的血迹一路向前，在沙虫还没来得及再次上去攻击之前开始攻击对方的身躯。 男孩这次换了一种攻击方式，银爵化作一双流星锤，随着庄群撞入懵逼的沙虫侧面，他开始利用钝器破坏对方的脏器。 这招直接让沙虫破了大防，它到死都没有料到，居然有人会直接追到自己的洞穴里面来。 一般都是它不去攻击对方，对方就要烧香磕头了，现在的猎物都如此凶猛了吗，直接追到洞穴里面。 庄群挥动双锤，猛攻对方的脏器部位，沙虫的身体结构很像蛇，它们也刚好是卵生的，庄群的世界树孢子在更下方的位置找到了一窝摆放在一圈腐肉之中的卵。 这些半透明的卵在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开始用狰狞的触手吸附在周围的腐肉上吞噬营养，还有一些活物也在里面，不过他们更像是备用粮食。 其中就包括之前被吞下去的一名队员，庄群闯入侧面隧道对着沙虫的七寸猛戳，几分钟之后一直左突右撞，甚至三次突破土层的沙虫实在是无力抵抗。 被庄群再一次的用双锤击打脆弱点后疲倦的倒在了隧道之中，地上的众人看着庄群三次追着沙虫从地上杀到地下，感觉这个世界好魔幻。 什么时候只有它吃别人的沙虫变得如此脆弱，庄群第三次将沙虫赶出来的时候，众人都可以看见，虽然沙虫没有什么外伤，但是上来的瞬间就大口吐着带着强烈腐蚀性的血液，同时还有大量内脏的碎块。 终于沙虫实在是跑不动了，庄群推着这东西已经由黄色变为红色的皮肤往前走到对方的七寸位置上。 为了隐藏银爵存在，庄群在地面上都是用拳头对付它的，这让这头沙虫死的慢了很多。 得益于它坚韧皮肤和皮下脂肪层的约束作用，现在的它就像是一个大血袋，内脏和肌肉已经筋骨寸断，能跑这么远纯粹是生命力旺盛加上回光返照。 庄群用银爵化作的流星锤再次猛击对方的心脏位置，伴随着沙虫的口器之中猛然喷涌出大量气体和血肉块，这头令商队们闻风丧胆的沙虫彻底死翘翘了。 庄群将银爵重新变为手腕上的护腕，然后推着沙虫从后面出来，确定位置之后开始框框砸墙，几分钟之后就砸到了地下的育儿室。 庄群用已经有些破旧的手斧将两头已经孵化，大概有成人环抱粗细的沙虫幼崽宰杀，然后把那个被沙虫吞下去都没有死掉，不知道应该说是幸运儿还是倒霉蛋的家伙从一堆用触手四处寻食的白色大卵之中揪出来。 本来想要直接将这些玩意一起弄死的庄群看了看外面十分整齐的隧道，感觉这玩意似乎有些别的用处。 他用孢子感染了那些卵，然后留下信标，就带着这个已经昏死过去的倒霉蛋从其中一个隧道离开了这个地下王宫。 那些孢子可以确保他能再次找到这里，同时也让这些沙虫卵保持休眠状态，等到庄群有机会，他准备过来看看能不能将这些家伙改造成盾构机，这可是现成的模板。 看着从已经半坍塌隧道之中带着一个倒霉蛋上来的庄群，商队的众人终于松了口气，他们就害怕这位爷阴沟里翻船，到时候他们也会被沙虫报复。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更应该担心那只沙虫…… “是一头，当时在产卵期，我们继续走吧。”庄群将衣服再次披上，然后将那个昏死过去的家伙交给了领头的老头。 这人是那个本地老人带来的小辈，走在后面也是压队，他在第一时间就保护住了自己，这让他避免了被沙虫的口器撕碎。 随后反而被当做储备粮反呕在了育儿室里面，剩下的几人则是直接变成了碎肉块，当然另外一方面，如果没有庄群下去给这头年轻的沙虫上了一课，这位青年也许会遭受更大的恐惧和痛苦。 第234章 德不孤 在弄死了一只沙虫之后，商队众人对庄群的态度显而易见的变得尊敬起来，麦兰地区崇拜强者，因为弱者在这里无法生存。 庄群则是继续记录自己所发现的一切，之前通过对那个病人进行外科手术，庄群成功搭上了那位本地医生的线。 他给对方提供了一些基础的医疗知识，甚至只能算是较为扎实的三年级医学生就会学到的基本知识，作为报酬，庄群获得了对方保存几十年的行医记录。 这位医生早年师从一位来到这里进行人道主义医疗救治的老医生，但是他早年间喜好玩乐，知识不扎实，他的几个师兄弟则是在之后离开了这里，前往更深入的麦兰腹地，和老师一起去寻找根治污染畸变的线索，但可惜五年前就断了联系，现在生死未卜。 但是老医生走之前留下的大量医疗记录和样本还是被这位学生认真保留，等到了真正需要它们的人。 庄群将自己关在那间密室之中，用了将近一个星期将这些庞杂的信息进行汇总，甚至商队都差点为了等他而延缓出发的时间。 那位老医生之前一直在致力于给被污染导致畸形的人提供医疗救助，尤其是想要搞清楚是什么让他们不再遭受污染的侵袭。 庄群继承了老人的研究成果，而且因为他有神秘学知识的缘故，现在的进度甚至要比老人更快，很多对老人来说无法理解，无法跨越的深渊对庄群来说很快就可以跨越。 男孩将老人最后那本笔记摊开，上面是老人最后的路线，他想要和自己的学生更深入麦兰地区，到那里找到更多的样本。 老人已经发现了庄群之前在沙暴中意识到的那种吞噬有序性场的存在，只是麦兰靠近边境的地方这种变化并不明显，虽然这里更加安全，研究条件也更好。 庄群记下了老人的位置，虽然现在距离老人和他的学生在麦兰深处失联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年，这么长时间在麦兰已经可以宣判死亡。 但是如果有机会，庄群想要为这位先行者收殓尸骨，他现在突然理解了孔子所说的，德不孤必有邻到底是什么感觉。 少时的教育跨越时间和空间击中了少年，这种意识到这个世界上也有人和自己一样，在为了同一个理想而奔波的感觉，真的很棒。 庄群将老人的笔记本合上，小心的放在行李下面，然后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将老人的路线和可能的位置记录下来。 他现在对如何处理那些畸变者已经有了解题思路，现在就是差一些实践，而如何彻底解决麦兰地区的问题，还是道阻且长。 商队继续前进，等到越过又一个山丘之后，原先的红色土地开始褪去，在这里有不少人为堆叠出来的石头堆。 按照领队老人所说，这是用来祭奠那些死于红色平原内人们的祭坛，麦兰地区的人相信，可以通过这些石堆让死者的灵魂找到回家的路。 到了这里也就意味着已经离开了红色平原的地带，商队的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到了这里沙虫和天空中的飞鸟就不会出现了。 再往外很快就会到达这趟路程的第一个休息点，现在距离从塔石地开拔已经过去七天时间，路途也将近过半，商队众人现在疲倦异常。 原本还算整洁的那些商人都风尘仆仆的，这一路上水源几乎没有，麦兰地区就是下雨也是泥点子，那些带着大量污染的泥点子可以让最老练的佣兵也为之色变。 而且因为河床干枯，没有植被固定土壤，整体地势为中间高两边低的麦兰一旦遭遇暴雨，就会很快演变为泥石流。 而且那些原本和人类主要聚集地相安无事的污染怪物也会在泥石流的推动下向着靠近边缘的方向冲来，这对麦兰来说是比每年一次的沙尘暴更加危险的灾难。 现在每个聚集地都是围绕着还未被污染的地下水源建立，没有水源寸步难行，在队伍之中，只有饮水是严格受到管控的，即使是商人也要被领队的老人约束用水。 别说洗脸洗手，饮水也就是让人不会被渴死，这种情况下再加上长途跋涉，众人的状态可想而知，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的。 现在快要抵达第一个绿州，加上脱离了危险，这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庄群坐在车上，他的那辆自行车在进入塔石地之后被他再次实验了几次后就彻底损坏了，但是这也给男孩提供了宝贵的第一手资料。 庄群现在正在试图制造一个可以过滤环境中污染的生物体，这个在之前那位医生持有者的记录中就有类似的技术记载。 对方当初是为了处理泄露的一种化学物质，而庄群需要做的更加困难，他需要处理那些漂浮在空中的污染，这些污染在之前根本无法被控制。 即使是议会，也只能配合几位相关能力的神秘学家在周围布置结界防止污染扩散。 这些污染类似于庄群之前遇到的黑土，但是和黑土不一样，黑土是一个活物个体，对方生长的速度很慢，而且扩散的范围也有限，更像是寄居在土地上面的一个生物，就好像寄居蟹一样。 但是这里的污染和黑土一样很难祛除，因为高能结构和物质深度绑定，但同时它们又是一种类似于孢子的东西，合在一起是一个个体，但是可以通过繁殖快速占领周围保持数量。 沙尘暴就是传播它们的方式，烈阳庄群因为没有见过，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解释，但是他通过多方的资料猜测，是空气中的某种介质被改变了，让阳光成为了对方传播的方式之一。 现在庄群已经开始在预演空间之中尝试调整一些常见的植物作为改造的蓝本，目前进入决赛圈的是蒲公英，狗尾巴草，柳树和蘑菇。 远处的山坡上，随着商队进入这里，几条土龙在地面下游走，快速环绕着商队绕了一圈。 这是沙子狗，而且是被人驯化的沙子狗，随后是一声尖锐的哨子声，几名将自己裹在布匹之中的游侠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山丘之上。 第235章 必有邻 这一个聚集点在红色平原的边缘处，位置得天独厚，因为本身有地下水可以保证用水，同时位置刚好可以承接从三个边界口岸过来的商队，这里的部族算得上是小日子过的不错的一部分麦兰群众了。 过来迎接他们，或者说巡逻的这支队伍由二十二名裹在袍子里面的人组成，他们带着那种白色的骨哨，可以凭借香料和声音一定程度上操控沙子狗。 庄群尝试截留了一部分对方使用的香料，发现主要是一种刺激性矿物，香料因该是负责标记敌我双方的，而哨子则是发出攻击或者停止命令的。 这些人的头领是一位身材稍矮的少年，对方只是在身上裹上了一层轻薄的布匹，看起来和后面厚重装扮的人格格不入。 庄群将对方驱赶沙子狗的动西记录下来，然后看向了那个少年，这是一位神秘学家，属于本地的神秘学家，对上眼神的时候他就知道。 少年也注意到了这位坐在车上记录着什么的旅客，虽然对方的衣服一样看起来风尘仆仆，但是那双眼睛明亮而清澈，让他第一时间就在人群之中注意到了对方。 “卡德翁爷爷好，你们的信鸽里面说你们应该早几天到达，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不过现在看来你们安好就好，父亲专门让我过来接待您。” 少年挥了挥手，随着后面一人吹响含在口中的哨子，原本蠢蠢欲动的沙子狗开始离开商队，前往周围警戒。 这些被驯化的沙子狗具有十分敏锐的感知力，不仅可以感知到地面上的人走动，更可以预警来自地下的袭击。 大部分麦兰地区的土着部落都会选择驯养，衡量一个部落是否强力的标准之一，就是他们驯化沙子狗的手段。 显然这批沙子狗服从性极高…… 后面的黑衣侍从自口袋里面取出媃制好的肉团丢向沙子狗活动的方向，算是安抚它们渴望猎物的躁动，同时强化命令。 “这可使不得，您是神秘学家，老身我怎么能担得起这份……” “您是长辈吗，我听说有一位神秘学家随行，还是同龄人，就好奇过来看看，不会打扰到你们吧。”少年笑得开朗，随着他托起想要鞠躬的老者，脖子上挂着的黄金宝石挂坠也随之晃动着。 庄群将笔记本放入行囊之中，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更重要的是，远处绿州的污染指数居然降低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显然，这里面绝对有一位类似能力的神秘学家在发力，庄群猜测，很有可能就是这位少年。 男孩跳下车子，穿过紧张扫视着周围的队员，来到了老人身边。 “白狼。” 庄群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他为了更贴近这里人们的生活习惯，没有使用无菌车间覆盖身体表面，这主要是为了利用入侵皮肤的污染，来测定一般人正常着装情况下受到的污染量级。 庄群自己可以利用能力快速清理这些污染，这些污染在他体内就好像羊入虎口，但是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是致命的。 加上那位深入麦兰地区找寻救治畸变人类方法的克拉斯老爷子记载中确定的，污染可以通过母婴传播，这让那些出生的婴儿都无法通过联邦的过境标准检查。 庄群已经敏锐的注意到，如果再晚一点，或许麦兰地区的人就会成为人类亚种，不需要太长时间，再来五十年，也就是两代人就可以。 男孩的手掌只是沾染了灰尘，擦了擦后还是有着不符合周围商队众人的白泽。 “葵花—白湖。”少年笑着和庄群握了握手，然后看向后面的守卫摆了摆手，让他们带着这些商队离开。 “看来我们或许会有很多共同语言，如果要找我的话，可以去花园，直接给他们报我的名字就好。” 葵花说完就和一小队亲卫离开了队伍，而庄群则是看着少年和他的队伍远离山丘，进入后面的岩石堡垒，这才重新坐回车上。 这个聚集点十分的热闹，整个聚集点大致可以分为四个部分，靠近红色平原的地方是一个岩石堡垒，准确说是一个建立在岩石山丘上的小堡垒。 庄群在上面还看到了可以平放的防空火力，众所周知，任何防空火力用来对付步兵都是卓有成效的。 而在最远离红色平原的地方，则是一些由帐篷搭建起来的聚集地，一些牧民在这里聚集，甚至靠近堡垒的地方还有大量的绿色田地，只是那里大都有着大量战士驻守。 而在二者之间的则是一汪清泉，青色的泉水在灰色土地上，被绿色的植被和黄色的帐篷包裹，就好似神话一样。 庄群站在这里，也不得不感叹这里的鬼斧神工，生命和大自然，越是在这样苦难的环境下，越是会绽放出璀璨的花朵。 在聚集地更远的地方，是类似于庄群之前在矮人的升降机外面看到的营地，这里什么都缺，但就是不缺土地，周围都是大片大片的土地。 一些提前过来的商队已经在那里开始有序的安营扎寨，他们的商队没有被准许进入绿州之中，只能绕过绿州，从侧面来到一个商队的边上开始安营扎寨。 庄群没有携带露营的东西，但是雇佣他的老板不可能不考虑这个，很快一个单独的帐篷就被安置在了靠近货物和老板的那边。 这位商人很有头脑，让这位爷住在这里花不了几个钱，至少相比较于可以让一位神秘学家过来压场子，这份代价简直少得可怜。 他甚至都不怎么期望这位爷会帮忙抓小偷，毕竟那主要是雇佣军和伙计的工作。 他的目的就是出现什么危机情况的时候，这位爷会出来站个场子，不需要动手，一位神秘学家，尤其是有本事的神秘学家，站到那里就可以让大部分宵小之辈望风而逃了。 庄群看着忙上忙下的几名跑车的伙计笑了笑，他当然发现了这位商人的小心思，但毕竟是白嫖的住所，帮别人看看货物也就是顺手而已。 第236章 绿州 男孩从商人那里预支了一部分酬劳，在麦兰黄金并不是唯一被承认的一般等价物，抗生素，纸巾，粮食，药品，酒精和香烟一样是硬通货。 这顶帐篷是商队从本地租借来的，那些挂着防雨布给伙计和货物居住的帐篷才是商队自带的。 庄群摸了摸帐篷，这是用某种生物的毛皮媃制而成的毛毡搭建，里面的支撑则是骨头，庄群轻微在上面进行了采样，发现居然是那种在空中通过沙暴飞行掠食的污染怪物。 本地人一般很忌讳提及这些东西的名字，他们认为提到这些东西，会被这些东西发现然后吃掉，即使没有被吃掉，也会在之后被厄运缠身。 这东西现在在庄群的笔记本里面有了自己的名称，天空蜻蜓。 庄群之前去参观过那只被工人削掉大量血肉的天空蜻蜓，他发现对方的身体结构有点像是从爬行动物衍生而来。 比较有标志性的就是，对方没有中空的骨骼，绝大部分可以飞行的生物都会进化出这个特征，这意味着这东西的原来样貌可能并不支持飞行模式。 毯子上面用绳子固定在骨头上，在地面上则是铺着两层厚毯子，厚毯子在帐篷的边缘翘起，很好的阻隔了冬季外面的寒风。 整个帐篷呈现出圆锥形…… 庄群用无菌车间清洁了一下身体，随后裹上衣服离开了帐篷，外面的商队众人还在紧锣密鼓的布置营地。 他们要在这里完成第一次补给，同时需要等待本地的一只猎人队伍护送另外一只商队返回，然后组团穿过亡灵丘陵。 这个丘陵常年处于瘴气之中，那是大量腐殖质腐化之后蔓延上来导致的极端环境。 因为缺少完整的生物链，那里的腐殖质常年无法被完全分解，特殊的细菌在分解的同时也会释放大量的瘴气，以此来让外来的活物在这里死亡，化作更多的腐殖质。 要想通过这里，需要一位特殊的神秘学家带队，也就是这个在本地处于统治地位家族真正的话事人，葵花—白湖的爷爷。 在这之前，商队要么冒险穿越保有大量沙虫的红色平原中心，要么就需要向侧面绕道可以将人皮肤吹烂的血肉峡谷。 这两个地方都是要命的，而亡灵丘陵只是比较破败而已。 商队大概需要在这里等待三四天，在这个时间里庄群准备去看看那边的绿州。 商队现在还在忙碌，他们不仅需要布置好营地，而且需要维修损坏的机械，同时送几名伤者去疗伤。 他们的营地在外围，这里虽然不会有类似沙虫一类的东西过来掠食，但是野生的沙子狗，天空中可以俯冲下来将人眼珠子啄掉的污染鸟类还是存在的。 周围的商队也不是什么好鸟，这些人有些就是以掳掠商团发家的，甚至掳掠商团才是他们的本职工作，毕竟自己赚哪有抢来的快。 商队需要警惕这些人，虽然对方在绿州动手的可能性不高，但是自己的小命需要自己把握。 庄群向领队的老人询问了一下进入绿州需要什么，对方表示只需要金子就行，庄群于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向着绿州的方向前进。 路上的商队大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对周围十分警惕，他们会盯着路上的每个人，直到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为止。 到了离开商队聚集地的地方，这里是三四名坐在毯子上唠嗑打混的士兵，对方看了一眼庄群，然后指了指一旁排队的地方。 有些商队的人也似乎准备进入绿州，庄群观察了一下，绿州周围是本地人种植的一圈骆驼刺，这些变异后的骆驼刺尖端带着妖异的紫色，而且在前面一点的地方，庄群察觉到了地下的空腔和震动，这是一些被驯化的沙子狗。 怪不得对方只派了这些个士兵在这里守着大门，门口的这些商队成员大都臭烘烘的，他们小声的交谈着，看样子是一群一群组团过来。 庄群侧耳倾听，随后红了红脸看向别处，这群家伙，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讨论着里面的妓院。 丢入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金子之后，他们被准许进入绿州地带，当然武器需要放在寄存处，有一只庄群从来没有见过的，似乎是沙子狗变异之后的小东西守在那里。 庄群将手斧放在了桌上，银爵似乎因为是护臂而不是锐器而被准许带入绿州。 “居然可以嗅见金属。”庄群一步三回头，他真的很好奇那只看门的沙子狗变异品种，到底是什么地方产生了变异，居然可以嗅见金属，而且看样子精度也十分高。 就连一名之前在外面讨论妓院里面那个小姐更加美妙的佣兵，特意藏在靴子里面的小刀都被找了出来。 因为私藏兵器，那名佣兵还被处罚支付三倍的门票。 进入了绿州之后，空气明显清新起来，庄群感受了一下，惊讶的发现这里的污染居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融着。 就连他身上带进来的，一些带着污染的沙砾也在快速被净化，空气中的污染更是降低到了一个可以忍受的地步。 那些佣兵似乎不是第一次过来了，他们直接在这里就将厚重的衣服脱掉，只留下衬衣与长裤。 这里还有专门的寄存站，似乎就是为了给那些进来的人寄存防护的衣物，这是一个个简易的木箱子，主要也就是寄存一些衣物而已，贵重物品还是要自己保管。 那些佣兵进去再出来后，就已经清爽了很多，虽然大家还是散发着一股搜掉的味道，但至少不用再将自己每一寸肌肤都包裹在布料里面。 “小哥，第一次过来。”守着寄存点的是一个上了些年纪的胖女人，对方很热情。 看见站在那里看着佣兵离开的少年，直接挥了挥手招呼道，因为都裹在衣服里面看不见样貌，所以直接称呼小哥反而不会出错。 “是，必须要在这里寄存衣服吗？”庄群来到柜台前询问道。 “也不是必须的，但是你看这绿州，就连天空上的阳光都被过滤了，竟然还穿着这些东西，玩不好也吃不好吗。” 女人笑着将一个有些生锈的钥匙递给庄群。“一间柜子也不贵，您给点碎金屑就好，这不是进去玩不用拿着这些东西方便吗。” 女人顿了顿，似乎是在等待庄群的回复。 “开一个。”庄群将一粒金豆子放在桌上，然后接过了钥匙。 “得嘞，您跟着我走，我们这里一直有人守，外面的守卫我们也都是老相识，您的东西在这里不用担心丢了的问题。” 女人来到一旁的柜子这里，将庄群的柜子打开，这也就是一个不到半个立方米的小空间。 第237章 黄腔 庄群将衣物叠好放在箱子里，随后上锁，将钥匙挂在胸前。 “小哥长的可真秀气。”女店主看见了庄群捏出来的白狼长相，赞叹了一句。 她在这里开店，见过不少客人，这位客人可以说是长相一流的了，虽然算不上精致，但就是耐看。 绿州之中的环境明显更加优良，整个绿州呈现为一个大致的椭圆形外观，庄群进入的位置大概在椭圆形长边一侧的端点上。 绿州和本地居民的居住地虽然被划分为两块，但实际上是联通的，贸易商品则是在最前面的岩石堡垒那里进行，商队如果需要，得绕过绿州和居住区才能到达贸易区。 越往里走，越可以察觉到这里的繁华，和之前的塔石地不一样，这里的繁华建立在这一块被复苏的土地上，显得更加具有生机。 沿着被周围植被映照为绿色湖水的，是草坪和及腰的水草，更远地方则是灌木和更加高大的植被。 这里的人和外面普遍用衣物罩着全身的人们完全不一样，他们肆意的裸露着自己的肌肤，一点也不介意在外面让人们谈之色变的污染。 庄群穿过稀疏的人群，这里的本地人比较少，因为靠近那边的商队驻扎地，靠近这边的主要是一些建立在这一侧的三到四层的石木结构小楼。 一些穿着较为鲜艳衣物的女子坐在那三排房子前，等待着客人，那些猴急的佣兵就一头扎入其中。 虽然这些外来的佣兵比较猴急，但是奈何刀尖舔血的他们确实有钱，而且愿意花钱。 几名女子在看着自己姐妹将大金主们领走，带着不屑的在背后埋汰着这些人的卫生情况，随后就看见了一路走走看看，好像个好奇宝宝的庄群。 看着那充满少年气的脸庞，以及虽然风尘仆仆但是没有异味的衣物，女人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衣服整洁可是有资本的标志，因为正常佣兵需要参与搬运货物和战斗，即使再爱干净，也无法在走到这里之后保证自身整洁。 他们这里面对的就是进来的门，看样子对方也是直接来的这里，可以在商队之中保持自身基本整洁的，除去商队的领导人，就是真的有实力的技术人员。 尤其是给谁服务不是服务，找个养眼的当然更好，几个姐妹推推搡搡，就在她们试图过去揽客的时候，就见庄群完全没有在意她们，反而在门前的花坛那里蹲了下来。 “小哥，来玩一玩吗，给你打折哦。”一个戴着银质配饰的女子走到庄群身边，在一个不会遭人嫌弃的位置蹲下来，然后观察着少年小麦色的侧脸。 “请问一下，这些植被是自然生长的还是人为催化的？”庄群用指腹摸了摸这类似于三叶草的小草叶片，这些东西居然在配合着周围的生态植被吸收着污染物。 或者说整个植被群都在吸收着空气中的污染，这是让他没有想到的。 那个葵花的能力绝对不是单纯的结界，应该更像是对植被的催化。 “啊？这些植被可金贵了，都是小少爷种下来的，不过你也很可爱，我更喜欢你这样的小狼狗，小少爷太金贵了，玩不开。” 女子舔了舔嘴唇，庄群则是回过头挑了挑眉，他没想到有人会在这里开本地神秘学家的黄腔，这在联邦都不多见。 “谢谢，请问一下花园在哪里？”庄群将手上的土壤小心的扫落回花坛之中，这些土壤在麦兰外面只能算是不要钱的东西，沾在身上都算是污垢。 但是在麦兰，一小捧没有被污染的土壤，可以算得上是贵重物品了。 “那边。”女人看了看庄群的表情，意识到自己估计是没有机会了，或者说对方对她们都没有什么兴趣，指了位置之后就砸吧了砸吧嘴，返回了那边的女人之中。 庄群则是继续前进，再往前有连续好几家开设在周边的高档住宿和浴场，联想一下麦兰的污染特性，沐浴算得上是奢侈品了。 这里的本地人稍微多了一点，但是孩子也不多，本地人估计都知道最靠近商队聚集地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到是一名攥着布袋子的少年鬼鬼祟祟的向着那边的方向而去。 浴场边上还有有些热闹的赌场，那些精神极度疲倦的雇佣兵会在这里放松放松。 对于这些来自外面的佣兵而言，在这里找一个老相好只需要夹带的一条香烟而已，这算是跟着商队走商的隐形福利。 这些雇佣兵也会自己带一些外界的硬通货，比如香烟抗生素和酒水，刚才外面的路费庄群用的是金块，但是那些佣兵中的老油条用的都是一包香烟。 对于他们而言，这里的生活成本可不要太低，可以潇洒潇洒而且不用担心太破费，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只有那些来自麦兰本地的青年和向导才会用金块支付，他们进来也更加拘束一点，大都是洗个澡吃个饭，然后赶在天黑之前匆匆离开。 这里的人踩着木制拖鞋，衣服也是短袖居多，外面的平原气温实际上已经接近冰点，但是这里因为植被的调节，居然保持着二十来度的温度。 天空中看不见强烈的太阳，蒸腾的水汽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白色幕布，遮盖着天空的位置，这些水汽在葵花的调控下会自行通过降水的方式返回地面。 他几乎是构造了一个独立于平原之外的生态系统…… 很快，庄群终于透过难得的绿色，看见了那绿色的湖水，水很深，最深处大概有三四十米的深度，庄群的孢子随着水流下潜，在下面发现了复杂的地下水系。 花园就在这里，而这里也是一般商队和雇佣军需要止步的地方。 两名在街道上巡逻的卫兵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庄群，他们穿戴着灰色打底衣，下半身依然是符合外界环境的长裤和绑腿，但是穿了凉鞋，上身的衣服也是短袖。 两名士兵都背负着微冲，庄群一眼就确定了，那是联邦制式武器，看起来应该是警用款。 第238章 花美男葵花 两名守卫将庄群带到了最靠近湖水的这边，在湖水边的绿色草坪上，是席地而坐的孩童们。 那个之前见过一面的少年正盘腿坐在孩童们之间，在黑板上向孩童们讲述着数学和诗词。 孩子们有穿着白袍面色红润的，也有穿着简单的黄色土布，脸上和手上带着冻疮的孩子，他们大体分布在葵花黑板前方的两侧，但是并没有渭泾分明的分界线 庄群摸了摸柔软的草坪，将靴子脱下放在一侧整齐摆放着鞋子的石凳那边，然后缓步靠近正在授课的葵花，在孩童后面坐下。 这里更加靠近葵花的能力范围，庄群尝试使用孢子去感知对方布置在这里的植被情况，见没有被制止，就大胆的开始绘制起周围的能量结构。 课程在半个小时之后结束，随着葵花拍了拍手，孩童们欢快的和老师告别，随后奔跑向水边的草坪上。 孩童们欢快的笑声弥漫在草坪之上，他们有些人拿起跳绳三三两两结伴玩耍，有些则是来到水边踩着微凉的湖水，将水花洒向边上晚来的同伴。 还有几个孩童更是围着葵花，似乎准备询问些之前授课所讲的知识。 葵花和这些孩子说了些什么，随后走向庄群这边。 “我就说过，你会来找我的。”葵花站在庄群身前，他已经开始抽条，整个人不像是麦兰地区人们粗壮的身材，略微单薄的身材让他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的。 就像是一朵水仙花…… “如果我不来呢？”庄群好奇的询问道，周围的这些让他感到吃惊，即使是在联邦，想要维持这样一个乌托邦都很困难，更何况是在危机四伏的麦兰地区。 “那我就去找你好了，你是佣兵对吧，还接受雇佣吗？”葵花看着庄群，他看见对方的眼睛时就有预感对方年龄不会太大。 少年人和中年人的眼睛是不一样的，但是没有想到对方比自己还要小。 “我现在还有委托在身，不过如果你出的价码足够高，我也愿意给你加急赶赶工。”庄群注视着葵花，这位神秘学家的能力是生态调整。 如果他没有猜错，应该是偏向整体生态环境的调整，和他这种专精个体调整的能力刚好互补，他得想个办法将人拐出去。 他现在有些理解当初红骑士的想法了，如果有葵花帮助，那么麦兰地区的净化问题可以更快解决，不过怎么开口呢？ “你们在过来的路上遇到沙虫了对吧，那些东西一般不会在如此远离红色平原的地方活动，是因为红色平原内部出现了一位顶级的掠食者，它将沙虫赶到这边了。 我们这里也被沙虫所威胁，就在那边。”葵花指了指岩石堡垒左前方的位置，那里靠近红色平原，而且有大量起伏的山丘。 “我希望你可以协助我父亲将那里的沙虫处理掉，作为报酬，我可以支付给你和你等体积的黄金，亦或者等价位的东西。” 葵花一口气将全部话都说完，然后期待的看向庄群，他不擅长交流，也不喜欢去揣测别人的心思，讨厌对抗和战斗，更讨厌欺诈和复杂的社交。 这让他特化出了沟通自然，设计生态环境的能力，也让他在大部分人眼里显得过于软弱，这点甚至让他的爷爷有些担心。 只不过他们这一辈只有他激活了那份神秘学知识，其他人根本无法激活知识，虽然不情愿，但是老爷子也只能尽可能培养他继承家产。 这份退让让家族内部对他的非议很多，尤其是他的几个堂兄，甚至散布着关于他的谣言，爷爷也不去管，似乎是期待通过这种方式让葵花发个火，别像是一尊泥像一样，谁都可以过来捏一把。 “不够，那里的沙虫至少有六窝，我进入麦兰不是为了单纯的金钱，你既然可以得知我的存在，以及我们在路上遇见沙虫的事情，自然清楚我在塔石地到底需求的是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我这里没有那么多标本，这里的生态环境和塔石地没有本质区别。” “我要你培养出来的所有植物样本。”庄群试探着询问道。 “你……”葵花身边的一名侍从吃了一惊，这人真的是大言不惭，这可是一位神秘学家最重要的积累，通过这些东西是可以推测出对方能力的。 “你们可是大致知道我的梦想了，再说了，你就是藏着掖着几个关键的植被我也不知道，给出让我满意的植物样本，我就立刻动身去解决掉那些沙虫，最多不会花费超过四天，说不定这次就可以搞定。” 庄群没有理会旁边怒目圆瞪的侍从，而是直勾勾的看向葵花。 葵花似乎是有些意动，他们家族的两个神秘学能力都不是战斗方向的，他爷爷本身甚至只是在使用一件来自祖先的遗器。 他们本身可以占据这里，实际上是爷爷手中遗器的威慑力，加上他可以提供无污染的水源和食物。 但是爷爷的遗器已经快要破碎，可以使用的次数是有限的，他的能力战斗力又不高，如果这次爷爷去对付沙虫的时候出了问题，很有可能被人意识到他们的虚弱。 到时候这里绝对会被强势的几个势力霸占，到时候他用了将近五年时间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伊利园也会瞬间崩盘。 反正他的能力偏向于辅助，即使意识到了他的方向，对于现在的局势影响也不大，如果家族失去了爷爷手中的遗器护佑，到时候几乎没有战斗力的他落到其他神秘学家手上也是迟早的事情，反而不如在这里就作为筹码雇佣这位外来的神秘学家。 “好，但是你要保证，不将这些知识透露给别人。”葵花深思熟虑之后，抬头同意了庄群的交易。 “当然。”庄群点了点头，这人就是上钩了。 葵花也不婆婆妈妈，直接带着庄群前往了侧面的小塔楼那里，只留那个侍从急的直跺脚，这名侍从干着急了一会，然后快步离开，他要去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大老爷，不能让少爷就在这里作贱家族的神秘学知识。 葵花在靠近水系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玻璃实验田，这里有绝大部分他培养出来的植物样本。 庄群则是试探着放出了自己的部分非标志的能力，在从葵花这里了解对方的设计思路和结构的同时，也不时给予对方自己的思路了理解。 等到急匆匆的侍从带着一位穿着丝绸衣服的女人急匆匆过来的时候，庄群已经和葵花打成了一片。 第239章 好友 “居然是三向循环，你是如何过滤下方水道和天空中气流携带污染的。” 庄群蹲下来，葵花虽然只是给他展示自己催化出来的植被，但是庄群却可以看出来这里每个植物里面蕴含的巧思。 对方显然对于自己需要什么样的植物十分清楚，这里的每个植物的改变都很小，但是结合在一起，却可以组成外面那个维持整个伊利园的结界。 这里的植物就好像一个个零散的齿轮一样，绝大多数人都只能看见那个巨大机器的宏伟，但是对于这些植物和那个由它们组成结界之间的关系却知之甚少。 葵花身边不乏对他所做真心夸赞之人，但他们大都只是对他所维持结界的功能感到吃惊和满意而已，对于葵花究竟在里面花费了多少功夫，他们并不知道。 这些人确实从心底里认可他的劳动成果，但是那些范范的夸赞让葵花总是有些不得劲，就好像你用尽毕生所学，穷尽灵感和腹中文词书写了一篇旷世奇文。 随后过来围观的几个人不识字，他们只知道，这字看的舒心，你念的很流畅好听，听完之后大呼牛逼，然后就完了。 虽然也被夸奖了，对方也是真心的，但总是有一种隔靴搔痒的不快。 庄群则是第一句就挠在了葵花的心窝窝里，这个三向水循环里面最复杂，最精妙，他最自豪的就是这个过滤系统。 但是每当他想要向旁人解释这其中奥秘的时候，不是被家族里面的人以不得透露神秘学知识阻挠，就是被对方以知道你很牛逼了，但是我大脑空空听不懂的清澈眼神打回。 这次他同意这份交易，未尝没有想要找个人分享一下自己劳动成果的心理因素在作祟。 “地下水我用了沼泽作为一级过滤，我是从亡灵丘陵那里得到的启发，将菌丝直接培养在了泥潭里面。”葵花快步走到一边，然后将一个被防水布遮盖起来的模型直接拉开。 这是一个未完成的地下水道模型，是他十二岁的作品，但是被祖父驳斥为不务正业，最开始那个甚至被祖父直接一把火烧掉了。 这里的这个是他用业余时间捣鼓出来的，平常这里他谁都不让进，这件艺术品也就一直尘封在这里。 但是因为他不敢让祖父知道自己又在搞这东西，只能暗地里一个人慢慢做，这让工作进展十分缓慢。 现在的数据依然是之前他动用整个绿州人力探测到的那些，这十几年也就更新了一两个不大的水道。 庄群立刻蹲下身子，然后用欣赏艺术品的眼光打量着这个三维模型，男孩同时开始估计这里面的水流状态。 “所以，淤泥就像是人体的肾脏一样，天空上下来的流水会被运送到地下，然后被淤泥过滤，最后在这些空腔内汇聚，再被植被重新吸收。” 庄群赞叹的抚摸着这个用石膏制作的雕塑。 “是，它还可以打开。”葵花听见对方直接道出了自己的设计思路，眼睛彻底亮起来，这是他这几十年间第一次得到如此深度的理解。 庄群小心的将上层的那个石膏板打开，下面是葵花标注的空腔，里面还有蓄水量和功能区划分。 “ 这几个应该就是蓄水池了，所以你是因为那些沙虫威胁到了地下净水体系，所以必须要处理掉它们了对吧。” 青年愣了愣，然后黯淡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如果要让爷爷明白为什么必须对抗沙虫，就必须要告诉他自己的整体设计思路是建立在地下蓄水设施的。 但是当年毁掉地下蓄水模型的就是爷爷，还是在那么多人前毁掉的那个模型，爷爷是个典型的大家长，那种永远不会承认自己错误的人。 如果让他知道了自己当初毁掉的东西才是现在他们好日子的根基，这一定会让老爷子暴跳如雷，他都可以想到对方的大嗓门，老爷子会去处理掉沙虫，但是他的模型一定会被当做老爷子面子的陪葬品被他毁掉的。 这次邀请庄群去对付沙虫，也是出于他这方面的私心。 “你放心，我会给它们处理的干干净净的，你这里是不是还设计了液封。” 庄群点了点侧面一个特殊的腔体，那是一个葫芦状腔体，依照模型里面的展示，充满之后至少有四万立方米的水，可以维持地上部落三个月的基础用水。 这里被葵花用黄色特意标记出来，庄群猜测对方是用油之类的东西做了液封存。 “不是，液封不保险，我将这里和这里打通，将这个水体运动起来，用浮游生物制造了一个水下生态体系。”葵花笑着将那抹黄色点了点。 “你是个天才，有人告诉过你吗？”庄群由衷的赞叹道，要不是考虑到影响不好，加上强扭的瓜不甜，他都打算直接敲闷棍然后拿床单卷一卷，连夜将人拐走。 整个地下水体系兼顾了水资源储备，净化，地下生态系统构建的三个功能，而且因为地下系统是一个生态系统，所以它本身就具有一定的稳态。 只要不出现大变动，这个体系就是离开葵花几年时间也是可以自我运行的，而且那些留出来的几个水塘更是可以养殖水产和水草，丰富粮食来源。 这个地下水资源体系才是地上这片树荫的根系，庄群之前还在感叹绿州就好像一个花瓶，估计离开了神秘学家一碰就碎。 但是没想到地下还有如此复杂的工程，如此看来，这个绿州只要认真维护，离开了神秘学家也可以维持几十年。 这已经是凭借一人的力量，塑造了一个生态环境。 “地下原先是沙虫的聚集地吗，我看下面的地层并不符合正常的地质结构。”庄群观察了一下这里的结构，这里的主体是几个天坑和地下溶洞，但是其中有大量粗细相似的横向结构连接着它们，这些显然并不是原先的自然结构。 “是的，所以我猜测那些东西就是准备回来了，但是突然发现自己家没了。”葵花开了开玩笑。 “你在干什么，要不是阿基诺给我说，你是不是准备将家底都卖掉……”就在庄群两人正窝在这个小房间内对着这个石膏模型研究的起劲时，那扇门直接被踢开，随后是一个穿着大袄，风风火火的女子径直闯了进来。 第240章 水仙花 “夫人您好，叫我白狼就好。”庄群先一步插入二者的对话，葵花刚才明显是一个逃离的姿态，而且还试图向他背后跑。 显然这位女士对他的压迫感很强，而且他也不想要和对方对话，既然如此，就狠狠地刷好感度了。 “您好，外来的神秘学家，您的举动是否有些太过冒进了。”女人顿了顿，她明白对上这些外来的神秘学家，她实际上是弱势的一方。 葵花之所以听她的，不是因为她有实力，单纯的是因为她是长辈而已，但他给城内的孩子开设学堂也就罢了。 那只是孩子闹着玩而已，只是几张嘴的吃食，也算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方法，但现在是交流神秘学知识，这东西是可以拿来交流的吗。 “我们达成了交易，现在交易已经完成，如果你们不准备毁约的话，我就去兑现承诺了。”庄群顿了顿，后面的葵花则是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 他实际上有些害怕这位强势的姑姑，对方从小就严管他，也是对他要求最高的一个人。 但是奈何对方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比起那个酒鬼父亲也是真的关心自己，这让他只能在这种拉扯下处于一个交流中的弱势位置。 等到庄群离开，葵花的姑姑立刻挥了挥手让后面的几人下去，她眼睛一扫就看见了侧面的那个模型。 “你还在这里不务正业，你们到底交易了什么，阿基诺说你要把神秘学知识分享给那个白狼，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神秘学知识，他的梦想需要探究植物结构，只是我制作的那些植物而已。”葵花选择留一半，要是让自己这位姑姑知道他的底牌都已经快要被掀完了，还不知道对方要怎么大发雷霆。 “然后呢。”葵花的姑姑松了口气，这样就还好，她也了解一些神秘学知识的忌讳，如果只是了解造物，实际上也不是太要命。 毕竟对方就是在外面逛一逛，也可以找到大部分植被，每年进来的神秘学家虽然不算多，但是也有个十几个。 她就是害怕，自己这个性子软的侄子会被别人吹吹耳旁风，就将自己的能力告诉别人了，那样她要如何去和嘱咐她照顾好侄子的老爷子交代。 她这个侄子心眼少，人也软，这是整个麦兰都知道的事情，神秘学家在这里是要顶起来一片天的。 虽然别人都不说什么，但大家实际上对一个神秘学知识有没有用，最直接的评定方法就是看有没有战斗力。 虽然葵花的能力支撑起来了一片沃土，但是在大多数人看来，这实际上还是不务正业，正经麦兰的神秘学家谁搞生产。 搞生产不提升战斗力，你就是别人家的粮仓…… “你让他去干什么，别又是带什么无用的书一类的。” “那不是无用的书，那是水利教材……”葵花难得顶了一句嘴。 “哈，这里还需要水利教材，有时间去看看那些神秘学家的传记，也好过在那些杂书上面浪费时间。” “我委托他去处理掉那边的沙虫。”葵花认命的低下头，反正他说不过姑姑，对方总是可以用一句我是为你好怼回来。 他又不能动手，动手可能也打不过这位传奇猎人姑姑，唯一能做的就是低头认错。 “嗐，怎么说你两句就低头了，你是白湖家的男人，是不是还要掉小珍珠，还要让我给你接着，下次这些大事情记得找人来做决断。” 姑姑盘算了一下，这次应该是他们占了便宜，她之前带队去看过那边的沙虫，虽然离开了红色平原核心的流沙区，沙虫的战斗力明显下降。 但是那么多虫子就是老爷子自己动手也有受伤的风险。 她本来是准备之后和老爷子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要请那几位交好的神秘学家过来帮把手，但那样的话估计要大出血一次。 如果那个白狼真的可以处理掉那些沙虫，他们实际上算赚的，如果对方死在那里，那就等于他们什么都没有付出。 就是害怕对方得了报酬，直接跑了。 女人顿了顿，侧身将自己的大袄脱下来，露出下面干练的黑色劲装。 “去让白瘟带一队人，看住那个叫白狼的商队，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女子原本准备叫人去看住白狼，但是想了想，对方的能力估计很轻易就可以发现监视者。 现在她们当家做主的战斗力还在外面，这个神秘学家在腹地可以造成的杀伤力很大，最好不要打草惊蛇，那些商队则好看住的多。 大不了人跑了，她可以吃掉这个商队打打牙祭也不是不可以。 庄群离开了绿州之后，直接就去了沙虫那边，他赶时间，只能委屈一下那边的沙虫了。 “啊，他去沙虫那里了，还直接进去了？”葵花刚安了安心，将模型上的防水布盖上，就被自己的一名侍从告知，自己那位刚刚结识的友人直接冲入了沙虫巢穴里。 他知道对方准备去对付沙虫，但是不应该用刺激性草药将沙虫一点点逼出来，然后找一块较为坚硬的地方杀掉吗，这个直接闯入沙虫洞穴的举动实在是太冒险了。 等到葵花火急火燎来到那边的沙虫巢穴外，就看见自己姑姑和其他几个亲戚都已经在了，那些个堂兄弟正围在那边说着风凉话。 “你那位朋友到是真性情，要是他回来了，不是不可以结交一二。”姑姑难得没有怎么教训葵花，而是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沙虫巢穴。 应该说是同类相吸吗，她都没有想到那位所谓的白狼接了任务直接就杀进去了。 “你们把嘴闭上，要在这里等人就闭嘴等，再在那边说风凉话，我就把你们都丢到里面去。”葵花的姑姑可不是光在葵花面前火爆。 作为家族武装力量的第二把交椅，这位传奇猎人在小辈之中有着极高的威望，她说把人扔进去，就是真的可以扔进去。 半个小时之后，就在那些感觉站在这里看着土坡没什么意思的纨绔们开始陆陆续续离开后，一头沙虫惊恐的破地而出。 葵花的姑姑不是没有见过沙虫，但是她也是一次在这东西身上感受到了惊恐的情绪。 只不过这头沙虫没有跑多远，头刚出来一半，直接被拉着向洞穴里面而去，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拽着它的尾巴，将它一点点拉入深渊一样。 沙虫凄惨的悲悯了一声，高频的声音让周围的众人感觉耳膜瞬间鼓了鼓。 第241章 干净 庄群从岩石废墟之中踩着一头沙虫的尸体返回了地面，下面的全部成年沙虫都被他处理掉了。 而那些卵则是被庄群植入了孢子暂时休眠，最麻烦的实际上是幼年体的沙虫。 这些小虫子小的只有蟒蛇一样大小，大的也不过水桶粗细。 它们一窝蜂的往外乱窜，庄群也无法立刻清理干净，这才耗费了这么长时间。 毕竟嘛，慢工出细活。 “好了，东西处理完了，我们聊到哪里了来着。”庄群用能力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上的粘液。 虽然用钝器击打可以有效避免沙虫腐蚀性的血液洒在身上，但是那些幼年体的沙虫，最后似乎大都秉持着死也要溅他一身血的意念。 庄群的衣服也被腐蚀了一部分，上半身的衣物就好像被硫酸泼了一样，带着大大小小的破洞。 “到水下生态了。”葵花见庄群上来，立刻上前绕了一圈，见友人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知音难觅，他之前对于书籍里面关于一见如故之类的描写一直是抱着批判态度。 但是真的遇上一位可以肯定自己价值的知音时，说是不开心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在朋友没事就更好了，他此刻就想要赶紧离开家长的视线，然后和朋友分享一下自己的大玩具。 “你们年轻人聊吧。”葵花的姑姑看了看葵花这边略微抗拒和准备离开的举动，加上对方都已经趁机拉住白狼的手，准备赶快溜走避免被询问关于那个模型的事情。 既然如此她就做个顺水人情，让侄子好好处一处朋友，这个战力强大的神秘学家，在现在这个风雨飘摇的麦兰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外援。 她实际上最开始是想要自己上手结交的，在她看来白狼的目的可能是本家的那份神秘学知识，她害怕自家侄子头脑发热，直接将不该送的东西给大手大脚的送了出去。 但是转念一想，关系进展也不会这么快，现在先等老爷子回来决定如何应对这个神秘学家，此刻的任务应该是尽可能的拉拉感情。 老爷子的遗器用不了多少次，葵花的能力不适合战斗，到时候说不准要外人来看场子，虽然老爷子也有自己的朋友。 但是那些朋友可能有友谊，但也参杂着利益，即使他们自己愿意过来帮助老爷子看场子，他们所代表的利益集团也会索取高额的利益报酬。 金钱和物资白湖家族倒是无所谓，他们这些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被净化之后的食物、土壤和水源，但是她就是害怕对方是想要葵花这只会下金蛋的鸡。 相比较而言，一个净化类的能力而已，麦兰外面的世界在她看来不需要这份能力，或许两边可以就一些非主权的方向达成合作。 现在反而应该让孩子过去招待客人…… 葵花的姑姑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卫队下去查看洞穴，洞穴里面的沙虫应该是被杀掉了，最不济也是被重创。 一来那个惊恐的沙虫逃出来不假，二来庄群出来之后，整个沙虫的巢穴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但这里毕竟是自己家，收尾工作还是要自己干的，就是不去清理可能存在的沙虫残党，也需要考虑将这些可以作为背囊皮甲的沙虫皮肤回收。 “真是恐怖啊。”葵花的姑姑用长矛戳了戳沙虫的皮肤，原本黄色的皮肤此刻完全变为红色，这应该是对方用拳头一下下打出来的。 这只沙虫坚韧的皮肤没有被破开，但是里面的肉和内脏已经彻底碎掉了，整个洞穴里面有三十来条成年沙虫。 如果是让老爷子过来搞定，猝不及防之下或许会被重伤也说不定。 女子让手下在这里搭建脚手架，将沙虫的尸体搬运上去，同时搭建支撑结构，避免洞穴坍塌。 这些沙虫挖掘出来的洞穴是可以重复利用的，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要将一些不知道通向的隧道封住，同时需要对洞穴内部进行加固。 听说依靠在那个露天矿井之中的麦兰最大城市内，就有家族可以通过特殊方法控制沙虫，那里也是通过沙虫才完成的部分城市构造。 庄群被葵花拉着返回了那间太阳房，葵花还有很多自己的成就没有给对方分享。 两人就这样在这里开始了一次交流，庄群倾听葵花的讲解，然后给出自己的看法与思路，葵花给庄群讲述整个绿州的设计思路。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葵花的姑姑带着一名推着餐车的侍从来到了阳光房，此刻这里已经遍布着两人的手稿。 在阳光房外就可以听见两人的争论，他们似乎正在为一个推论的合理性而争执不下。 葵花的姑姑心里一紧，她就知道葵花这小子不会和人相处，这才不过一天，怎么就和人吵起来了。 推开门，是被气流掀起来的手稿，这些手稿被两人铺在地上，需要什么就踩着空隙过去寻找，整个阳光房里面都是这样的纸张。 准备跟进来的那名侍从吓了一跳，不知道该不该踏脚，葵花的姑姑则是愣了愣，在她眼里这个侄子从来不和人争执，自己的地方也很整齐。 这点常被老爷子教训，老爷子尤其看不上葵花不和人争这点，但是这次的大侄子居然和这个外来的神秘学家争论着，而且看样子居然还占着上风。 “姑姑别动，等一下，马上就好。”葵花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吓了一跳，他立刻踮着脚穿过两人制造的几个模型，将门口的手稿仔细收起来。 他们放在地上是为了方便寻找，两人的记忆力和视觉都被加强过，虽然站在阳光房中央，但是那些摆放在地上的手稿都可以尽收眼底。 这些手稿实际上就像是他们在黑板上书写的公式，需要的时候时候就不用再次验算，直接看一眼就好。 葵花的姑姑将手中接住的这张手稿递给大侄子，她看了一眼，然后就被上面的字符搞得有些头晕，她识字，也有一定阅读量。 但是她的兴趣在于那些诗词一类的，阅读书籍大多是老爷子的命令，自己的水平也就停留在识字，可以正常书写报告，以及可以阅读的程度。 这些夹杂着大量省略的论证，实在是有些难为她这个文科生了。 她抬头看向那名结束了和葵花的争执，站在中央向自己礼貌点了点头的少年，对方显然并没有如她所以为的那样和葵花斗出火气。 这可真奇怪，两个神秘学家在这里干着学者的活，应该说可以和葵花这个闷葫芦打成一片的.果然也不是正常人吗？ 第242章 地下水道 庄群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跃入水道之中，随着他睁开眼睛，下方微光环境之中的植物呈现在周围。 葵花稍慢一点，他将一些闪光的植物缠绕在手臂上，然后激活了这些水草，带着这抹绿色来到水下。 两人扶着岩壁一直向下，随后穿过一个向里的洞穴，在黑暗之中摸索着前进了十几米之后，快速向上浮出水面。 这里的环境相比较于外面更加阴冷，庄群上来之后先打了个喷嚏，随即用双手将头发上的水珠划拉下来。 葵花紧接着拉住一旁凸起的石块来到了这个平台上。 这里是一个封闭空间，水面在漆黑的洞穴里面宛若漆黑的宝石平面，这里唯一的亮光就是葵花胳膊上绑着的那抹绿色的光华。 “欢迎来到我的秘密基地。”葵花将胳膊上的发光植株抬起，岩壁依次亮起，光线在周围的水晶上折射，然后再次刺激那发光的植株。 这里赫然是一个位于地下的水晶洞窟，不过这里属于绿州水系的外围区域。 加上进来需要穿过那个位于水下的隧道，一般人没有专业的潜水装备根本不可能找到这里。 葵花将胳膊上的发光植物摘下来，团成一团，然后走到平台靠后的位置，这里有一个铁架子，青年将铁架子上面已经枯萎的植物残骸取下，换上这株新鲜的。 显然这不是他第一次过来，这里不仅有几个可以充当座椅和床铺的木箱子，而且周围的平台也被仔细的打扫过。 葵花将一个箱子拖过来，然后将里面的毯子取出递给庄群。 “这里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我在水下做了植被培养，这里的氧气保证两个人呼吸没问题，但是不能生火。” 青年兴致勃勃的和朋友分享着自己如何找到这里的经历，当初他是追寻一条发光的鱼，随后顺藤摸瓜来到了这里。 葵花看着庄群欣赏着这周围闪亮的结晶体墙面，这里是他花费了将近三年，不务正业制作出来的秘密基地，应该说爷爷驳斥他不务正业也不是完全没有依据的。 至少葵花不止一次假装自己在阳光房那里开发能力，然后偷偷跑到地下水系这里来探究新的空腔。 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得到一丝完全属于自己的自由。 “这些晶体是，污染！？”庄群正在欣赏这里的环境，不过随后男孩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他立刻鼓动世界树展开孢子和枝条，葵花看见那微微浮现的虚影也愣了愣。 他知道这位知己很强，但是从那个一闪而逝的虚影流露出来的波动可以看出，这位朋友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厉害的多。 不过他也不准备询问这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打探的太多反而适得其反，他和对方的友谊是建立在双方志趣相投上的，又不一定需要知根知底。 “是的，这是淤泥和植被净化之后留下来的杂质，这里原先就是我制作的一个过滤芯，我当初找到这里的时候，这里黑漆漆一片，周围也是岩壁而不是水晶。 但是这里的空间特别有意思，就是一个上下封闭的圆桶，我就封闭了侧面，将它当做过滤体系的一个滤芯。 但是有一次意外中，我发现这些杂质居然可以变化为结晶体。 后来索性就将水道改变，将这里完全变成一个秘密基地，就是这里不能久待，呆的太久了会逐渐被污染。” “我可以带走一块吗？”庄群转过头认真的询问。 “当然，这晶体壁看起来很薄，实际上有将近半米厚，我当时就是发现容量不太对，这才发现这里的异变。” 葵花点了点头，他走到一旁，然后敲了敲晶体壁，用手指微微一扣，一块橄榄球大小的晶体就被他扣了下来。 看样子对方的能力也有类似于手术刀的部分，这块晶体的切面十分的整齐，后面晶体壁的界面也很干净。 这份结晶化的污染简直就是直接将参考答案给了庄群，虽然距离公式推导完成还有一定距离，但是已经可以看见目的地了。 原本庄群还准备进入最深入的风暴中心找一找那里的污染状态，他猜测那里的污染可能会因为含量过高处于一种结晶状态。 现在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庄群将上衣脱下来将晶体包裹住，防止晶体在潜出去的时候被磕碰撞碎了。 这东西可是极高浓度的污染，如果溶解在水里，会造成整个水体被污染。 只是因为被结晶为固体，本身处于极不活跃状态才显得人畜无害，要是打碎在水里面，估计这里的水体里的污染含量会上升一个指数级。 这东西在麦兰和脏弹是一个级别…… 庄群他们返回外围阳光房之后，晶体因为离开了原本的环境就开始缓慢解离，庄群不得不用无菌车间完全遮盖这东西，防止这个脏弹在这里爆掉。 如果要研究，估计要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你要走了吗？”葵花将两人这几天的笔记收集起来，然后拿钢针刺孔，用细细的牛皮绳穿起来固定。 他已经知道爷爷即将要回来，最迟就是明天，到时候老爷子会赶在烈焰降临之前尽可能多的跑几趟，那时候庄群为了护送商队一定会离开这里的。 虽然只是相处了几天，但是这几天他过的比之前的几十年都要快乐，有人可以分享，而且两人的交流也让葵花感觉自己受益匪浅，一些原本看起来无法跨越的门槛在对方的独特视角之下也会变得很容易解决。 他们两人还将那个已经很久没有更新的水系完成了更新，扩展了一个向外的大腔体，不过那里的细致水系还需要继续探究。 庄群离开之后，葵花必然无法有这么多时间去探究那里，那里的模型完善也就会暂停了，两人甚至结合双方的能力，准备完成一种可以储水的植物。 这种植物在设计之中可以高效的储水，就像是海绵一样，并且可以通过摘取直接食用里面的水分，外面坚硬的壳则可以保护里面的水分不被蒸发掉。 如果完成，这可以有效扩展地下水系的储水能力，有些超出原本水系固定能力的水就可以进入这些水葫芦之中储存，甚至可以方便的被人采用。 随着庄群离开，这个项目也必然会陷入无限期的拖延之中。 最重要的是，庄群在的时候有人可以和他讨论交流，两个人有共通的交流内容，而且因为他姑姑为了让他和庄群打好关系，这几天都没有什么干涉他的时间。 庄群离开之后，他都可以想象有多少麻烦事需要自己处理。 姑姑绝对会以他是未来绿州负责人的理由拉着他去和那些商人和本地的贵族虚与委蛇，然后还有亲戚们各怀心思的试探。 “是的，我还有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第243章 归去 “可以留下来吗，我们在这里的工作一样不是有意义的吗？”葵花犹豫了片刻，最后鼓起勇气挽留道，他不擅长挽留别人，甚至不擅长发出请求和表现出拒绝。 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呆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他原来以为自己就会像这样一直活下去，直到有人敲了敲门然后进来和他一起分享他真正感兴趣的东西。 “我要去更里面看一看，和你分享一个小秘密，我的名字。”庄群指了指自己。“我叫庄群。” “那白狼是假名字？”葵花顿了顿，他倒是不意外于对方不叫白狼，毕竟这就是个代号而已，整个麦兰地区白狼，黑狼，蓝狼，绿狼，大尾巴狼多了去了。 “也不算是，这个身份真的存在，这张脸也是他的脸。”庄群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张脸实际上还是有些不舒服。 人的面部覆盖着大量的神经和肌肉，这是复杂的面部表情存在的基础，当然这也让改变了面部状态之后，不属于自己面部构造的不适感更加强烈。 “那我应该怎么认出你？”葵花有些苦恼的询问道。 “所以我不是告诉你我的名字了吗，脸给你看一下，就一下下，这个身份还挺好用的，你要帮我保密哦。”庄群顿了顿，快速将面部换为自己的脸，然后再快速换回来。 葵花认真的看着庄群变化脸颊，仔细记忆，生怕自己记错了，导致以后认不出来友人。 “我还要拜托你几件事，我在沙虫洞穴里面留了一些沙虫的卵，你姑姑应该储藏在仓库里面了，帮我留意一下，那些东西后面可以用来挖洞。 还有帮我留意一个人。”庄群将笔记本取出，然后翻到中间一页，那上面有克拉斯的可能行动路线，背面则是庄群依照对方留存在塔石地的一张相片临摹的素描。 “这位是。”葵花将纸片翻过来，正面是一个部分麦兰地区的地图，上面有几条路线和几个红圈，背面则是一位老者的画像。 老人有着刚毅的方块脸，下颌线好似刀刻一样，看上去有一种钢铁和工业的规整感。 对方留着短短的络腮胡，被皱纹爬满的脸庞上是一个高耸的鼻梁和一双坚毅的瞳孔。 “一位长辈，他大概是十五年前进入的麦兰地区，五年前彻底失踪了，我猜测他可能在更远一点的地方。 如果他准备返回边界，那么一定需要从绿州这边离开，你帮我留意一下就好。”庄群叹了口气，他还是希望这位前辈还活着。 对方的笔记上有大量一笔带过的地方，庄群如果自己来当然也可以推出来，但是这需要大量的实验数据和同样漫长的时间。 对方是在塔石地从事医疗救助超过二十年，然后深入麦兰深处继续工作了多年完成的研究。 克拉斯老爷子虽然没有神秘学知识，但是他的知识储备绝对扎实，至少知道大部分神秘学相关知识，庄群甚至觉得对方绝对是阅读过那本蓝灵家族老爷子给他推荐的书。 那本在图书馆里面用书签兑换得到机会去阅读的书籍，那个东西庄群后来用自己国柱的权限去查了。 那是一个半官方的组织，他们主要是负责收集和整理有关神秘学知识的一切，并且负责记录历史，说起来那个组织后面的人就是议会。 克拉斯老爷子实验笔记里面有大量那本书里面的理论，而且庄群发现对方对这个理论居然做出了一些假设和改进。 这可是在完全没有神秘学知识的情况下的盲盒操作…… 克拉斯老爷子似乎是意识到深入麦兰地区的风险极高，为了不让自己和团队的努力一朝全部丧失，故每次完成一个小课题之后，都会将全套实验笔记和论证送回塔石地。 那个在塔石地的医生所说的失联，就是因为长达半年老师都没有送回来任何数据了。 这让他十分的担忧，甚至决定离开塔石地深入麦兰寻找老师他们，但是那位医生和当地的家族捆绑过深。 在平时他当然可以凭借这份绑定获得物质资源，但是当他想要离开塔石地的时候，甚至只是在表现出想要离开的意向后。 他找到的那个向导第二天就被砍掉了大拇指，大拇指则是被白胖子亲自带到了他那里，对方告诉他，塔石地可以派遣人员去帮忙寻找那位离开的老医生。 但是他如果想要离开塔石地，就只能以尸体的方式。 后来塔石地派出去了三支队伍，一支直接在麦兰地区失联了，还有两支减员严重之后就被迫返回，他们并没有带回来什么有用的线索。 唯一知道的就是，那支医疗队最后一次出现是在麦兰最大的都市那里，他们受邀请去处理那边突发的一种危险的瘟疫。 如果老爷子还活着，那么有对方的大量实验数据，凭借庄群与葵花的能力，处理麦兰的污染或许并不是一个需要长久规划，远在天边的目标。 庄群这次一定要去一趟那个最大的都市，不仅是要找一找那位老爷子的踪迹，还有就是要去调查一下那边的社会情况。 如果他想要处理麦兰地区的情况，就需要联邦这个体系的支撑，国柱当然可以撬动很多资源，但是这是有上限的。 这个限度完全不够麦兰地区的修复工作，甚至不够将麦兰重建的工作。 即使庄群可以将麦兰的污染解决，里面已经在基本上无规则环境生活了三十多年的人们，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大榕树地区的那种审判与心理治疗。 他们需要重新建立秩序，这需要整个联邦体系的支持，要联邦有意愿来做这件事，这需要一份完整的报告，庄群不仅需要给出处理污染的技术性路线，还需要告诉他们，现在就是最后的将麦兰拉回来的机会了，这需要社会调查。 庄群要说服整个联邦的体系，让他们一起用力处理掉这个联邦身上的巨大脓疮。 第244章 天顶山城 商队带着货物离开了绿州，因为这次路上的沙虫袭击，那名损失惨重的商人不得不雇佣了本地牧民的牛马。 几名戴着毡帽，用灰色布匹一点点将自己裹成一个粽子的牧民也加入了车队。 虽然大家都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牧民的衣服比较破旧，整体上也是以多层布料为主。 而外来的商队众人则是多使用冲锋衣和军大衣作为外套，二者细看来还是有不少的区别。 似乎是因为之前的事情产生了间隙，这次由老头带领的队伍，在随着那个属于白湖家的掌门人，也就是葵花的爷爷将他们带出丘陵地带后，队伍就快速散开变为了几个部分。 一名由几个分裂出去准备单走商人推举出来的领头人过来试图拉拢庄群，用三倍的价格让庄群护送他们前往更西面的另外一个聚集地。 庄群看了看地图，然后拒绝了对方的提议，虽然他和商队的协议里面对他的约束力几乎没有，他可以随时选择终止合同。 过了绿州之后，按照协议他就可以直接离开了，当然完成接下来的全部路程才能获得后续的尾款。 但是那个地方比较接近边境，庄群估计那里和塔石地的社会环境应该差不多，不具有调查的价值，再加上他这次过去还要寻找克拉斯老医生，那里并不顺路。 雇佣庄群的那位商人看着男孩拒绝了邀请，深深的松了口气，一同松了口气的还有领队的老头和几个选择留下来准备继续走完剩下路途的商人。 队伍里面有一个神秘学家坐镇，这可是可以保命的事情。 那些选择离开的人实际上也是因为绿州在收集物资，他们遭遇了沙虫袭击之后，认为麦兰地区的危险正在上升，所以果断选择小赚一笔。 将手上的物资卖出去，换为绿州地区的特产，那些金矿，运回联邦之后估计可以回本后再有70%的毛利率。 如果他们选择将货物继续往后送，到达麦兰最大的城市天顶山的话，这个利润会上升为600%，这是比军火更加暴利的行业。 也正是金钱的诱惑，才让麦兰这个极度危险的地区，依然活跃着大量的雇佣兵和商人。 那位负责护送队伍离开丘陵地带的老者站在队伍末尾，对方带着两名年轻一些的猎人，他们还要在这里等待下一批次过来的商队，对方大概两天后就会来到这里。 随后老爷子会再次带着那支商队返回绿州地区。 老爷子每个沙暴开始前十天会来到这里等待，一共等三天，然后不管有没有人过来都会返回，如果错过了这个时间点，商队就只能在这里面对残酷的沙尘暴了。 老爷子才不会去等别人，你算不准时间没有赶上，就只能等死。 甚至老爷子从来不走空，因为前面的三个通过这里可以到达的聚集点里面的商会，会每隔一段时间按照老爷子过来接人的频次给他相应的报酬。 这是为了保证老爷子会每次都过去，防止哪一次商队直接在那里傻眼了。 同样的，老爷子也会在来到这边之后派出信使告诉那边的聚集地，自己已经过来等人了。 不管如何，老爷子绝对不吃亏，这是老头的人生哲理。 带着扁平鼻子，有着一双铜铃似眼睛的老者向庄群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就和自己的猎人前往丘陵内部的一间小屋等待。 庄群他们的队伍在离开了一部分人之后开始缓慢行动起来，麦兰的太阳也在尘埃之中缓缓爬升到最高处，随即向着远端落下，如此往复。 七天之后，商队在路过了两个中途的聚集点后，终于跋山涉水见到了那个麦兰的最大城市。 这是一座建立在矿坑里面的都市，早在麦兰还未沦陷的时候，这里就以储量丰富的金矿闻名于世。 为了这些蕴藏在地下的一般等价物，人们将整个山脉刨开，原本的北大陆第四高峰，此刻被从山顶挖了下去，矿坑将这座山脉变为了一个人工的火山口。 而这份在当时被无数环保人士怒斥为人类对于大地犯下的最憎恶罪行的地标地质结构，在后面的灾难之中意外的成为了人类一方最为坚实的城墙。 高大的山丘阻挡了外来的污染怪物，因为周围矿场洗矿和冶炼导致的土地污染，让这里没有第一时间被过于繁茂的畸变怪物光顾。 同时山下的大量初级冶炼工厂也让这里在灾难初期有了制作简易防具的基础，原本的矿坑没有稳定的水电供应，而且还有坍塌风险，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危险地带。 现在的矿坑因为地处内部，可以有效阻隔沙尘暴，烈阳和污染怪物，反而成为了安全地带。 不得不说，这一切的转变都太过的戏剧性，戏剧性到有种莫名的讽刺感。 商队在灰色的岩石平原上行进着，庄群观察着周围的污染等级。 如果他没有猜错，污染的核心应该就是那个被称为死地的红色平原中心地区，这里实际上已经穿越了红色平原，所以污染也在逐渐下降。 到达天顶山之后，商队需要完成贸易对接，城市内不只有一个收货的势力，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将东西送过来，当然需要在售卖上下功夫，尽可能榨取出来最多的利益。 商队大概会在这里停留十天，这个时间足够庄群寻找克拉斯老医生的行踪，然后找个地方将那块得自葵花的污染结晶完成测验。 这东西可不兴带回去，要是带回去误发了，那可不要太美妙。 商队远处就是一个宛若通天柱一样的山脉，这座被称为安第客的山脉实际上并不是北大陆的最高峰。 但是因为周围都是平原，这座拔地而起的山脉反而显得比那些在绵延山峰之上凸起来的高峰更加震撼，就像是他老家的泰山一样，庄群将帽子摘下来拍了拍土联想道。 高大的山峰外围是大量的索道，那些用铁钉固定在山崖上的绳索就是人们离开和进入那里唯一的方式，在山脉中段的位置上，有一座巨大的门洞，一道圆弧形的城墙树立在外面。 而巨量的浓烟则是自山脉之中源源不断的涌出来，那是锻造金属与冶炼时产生的气体，整个聚集地就建立在山脉之中，而这个拔地而起的异界泰山，则好像一个树立在平原上的巨大烟囱。 第245章 天顶山 看见有商队到来，那山峰下方的隧道口马上就有几队人马在门口等待起来。 商队还没有来到山脚下，就已经有几个管事带着人撕扯着来到了商队前方。 “哟，这不是黄老板吗。”一名穿着灰色长袍，身材壮硕的管事挥了挥手，几名穿着简易盔甲，甚至带着铁质钢盔的士兵就将短剑半抽出。 闪闪寒光威胁着后面试图挤过来搭上话的商人，这些人大都是各个势力的管事，他们看见那闪着寒光的剑刃，眼睛躲闪了瞬间，但随后立刻就推挤着前面的人撞过来。 “得，您还是这么霸道。”胖子商人看了一眼后面正站在车上饶有兴趣看着不远处沿着碎石堆向上，人为制作环山路的男孩，那是他最大的底气。 “都是要赚钱的吗，我从来不强迫别人，咱们合作愉快。”被称为罗老板的男人裂开嘴巴，虽然整张脸都被黑色的布条遮盖着，但是光看那双眼睛也能感觉到，这人绝对在大笑。 对于商人来说，天顶山是一座巨大的金矿，字面意思，这里开采出来了整个麦兰地区1\/3的金矿，而且因为矿藏丰富，这里依然是麦兰地区最为稳定的矿区。 同样的，对于本地的势力来说，送过来大量稀缺资源的商人也是他们的金矿，这个就是形容词了。 远道而来的商人不可能亲自一件一件商品去售卖，他们需要赶在烈阳之前离开麦兰地区，否则就只能来年再返回联邦了。 到时候可能就连尸体都没有，烈阳时所有聚集地会完全被隔离，而且烈阳本身时间并不固定，极端情况下上甚至会反复。 所每到一次烈阳时间，就是各方势力的大洗牌，即使是天顶山这种顶级的聚集地，本身有着较为稳定的统治结构。 到达烈阳时期都会出现人吃人的情况，只不过就是看数量多少而已。 商人留在这里纯粹是找罪受，也许对方考虑到商人出去之后的渠道，会保护他度过一次烈阳，但是烈阳之后环境周围的污染会上升一个档次。 到时候也许就连联邦的离开标准都会不合格，如果你的合作伙伴不认为你有救助的价值，到时候性命被拿捏在别人手上的商人就只能玩一场真人吃鸡比赛了。 反正本地人还是挺喜欢这种外来白白胖胖，污染少的绿色食品的。 外来的商人没有时间去一个个售卖商品，这就需要有人可以直接对接他们完成商品的销售，同时这些人也会负责商人在天顶山内部这段时间的安全。 对于这些对接人员来说，商队会将他们手中无法利用的黄金换为急需的药物，工业品，粮食，调味品，布匹以及其它的简易工业制品。 他们本地除了黄金之外只有更远一点的一座铁矿，那里在烈阳和沙尘暴时期都会被严重阻隔，除了犯了事的和畸变人，没有人愿意去那里。 那里唯一获取食物的方式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之后，这边会派出车队过去运送食物，然后将矿物带回来，而一旦去的人认为开采出来的矿物不够。 他们就会直截了当的将食物带回来，让那里的矿工自相残杀，就像是天顶山最为着名的实干家所说的那样，你的身边都是食物。 这些统治结构的基础就是这些远道而来的商队，此刻站在最前面的这人则是上次和胖子合作过的一只势力。 他们会将货物运回去，然后胖子商人会和这些人商谈具体的价格，这是商队们和这里的统治经过多次流血斗争之后达成的默契。 他们会选择进入一个势力的驻地驻扎，同样其它势力也有余下1\/2商品的同等竞价权。 后面的几个小势力的负责人看着这边事情已经敲定下来，一边在心里面骂着胖子商人没有骨气，一边诅咒着又一次准备吃独食的罗某人被撑破肚子。 不过即使他们在心里恨不得将这两人的小人扎满钢针，身体却十分的诚实，屁颠屁颠的绕过商人和带着两名精锐战士的红月帮管事，到后面去争取其他的小商人。 一路上不仅有商人半途而废，恐惧于有钱赚没命花的未来而选择离开，也有路过的一些聚集地的商人带着本地特产来到这里准备进行贸易。 天顶山只有冶炼技术和黄金出名，剩下的什么都缺，甚至有些时候为了在烈阳之前凑够可以维持稳定的资源，天顶山会派出队伍劫掠周围的小聚落。 这也导致天顶山周围现在几乎没有什么小的聚集地，剩下的三个聚集地，一个是实际上作为附庸，给天顶山提供矿藏，自己的粮食供应完全依赖于天顶山的大矿区。 一个是武德充沛的百家村，还有一个则是作为商队进入中枢的坎特镇。 这三个一个本身已经被天顶山剥削着，属于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一个武力值爆表的刺猬，还有一个则是管理着他们的咽喉要道，但是本身没有什么特产的门岗老大爷。 红月帮那个被称为罗老板的管事扫了一眼那些管事过去挣抢的客源，那些都只是粮食和皮草一类的东西，只有胖子商人和与胖子商人一起过来的三名商人手中的货物才是硬通货。 这其中包括，香烟，酒水，布匹，药瓶，针线以及其它只能在麦兰外围买到的东西。 本地的主要势力有三个，大家默契的一个势力守一天，这保证了大家都有肉吃，也不会争夺起来平白流血。 但是红月帮最近有些倒霉，他们上一次完美错过了三波大的商队，甚至只能依靠自家管事去其它大势力那里抢牙缝里面的肉丝才能过活。 这单生意他们势在必得，后面那些带着麦兰土特产的商人他们可以送出去，但是这些带着联邦硬通货的一个都不能送出去。 如果不是因为政治默契，已经饿得两眼冒绿光的罗老板甚至不准备让出那剩下的1\/2。 罗老板挥了挥手，后面的工人就沉默的离开了天顶山，他们在路面上撒上石子增加摩擦力，然后在一个个钉入山体内的铁钉上固定滑轮。 随着将绳子绑在车上，工人们开始努力拉动绳索，车子开始缓慢上升，商队的人也下来推着车子，他们不放心让这些本地人碰货物，所以只能自己推。 不过马上就要到达终点了，现在手中沉甸甸的货物，马上就会是口袋里同样有分量的金子。 一想到这个，商队的成员就变得干劲十足起来。 第246章 天顶山社会调查1 “这是我的牌子，出示就可以正常出入各个关卡。”商人当着罗老板的面将对方递给自己的牌子双手奉上。 庄群看了一眼这个耍小聪明的家伙，笑了笑，没有拒绝，将这枚冰凉的金属牌子随手放到了口袋里。 “下城区即将进入戒严状态，社会环境比较危险，请注意安全。”罗老板是个生意人，可以在人才辈出的天顶山里面做到红月帮的管事。 而且是负责对接商队的管事这个位置上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笨蛋。 他立刻联想到商队还未过来之前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说是这位黄老板雇佣了一位战斗力十分可观的神秘学家压队。 他当然不可能只是一些小道消息就信了，这消息还不知道是谁放出来的，拉虎皮给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同时恐吓竞争对手，这种事情早就是他们玩剩下的了。 他当初的感觉就是黄某人不老实，准备虚空索虎皮，吓一吓他。 这点他也可以理解，毕竟上次狠狠宰了对方一刀，商人肯定是倾向于卖方市场，他们更期待一群人过来竞价，最好整个拍卖会。 但是这会动摇三个大组织的统治基础，所以在双方最后的协定中，商队需要向当天值守的那个大势力平价售卖1\/2的商品。 以此换取剩下商品的自由竞价权，黄老板这次带着神秘学家过来，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让对方看在自己大刀的份上，不要太为难。 毕竟上次虽然名义上只能强制平价收购1\/2的商品，但是红月帮这些不讲武德的家伙，居然联合几个小势力给他玩了一场信息帷幕，最后黄老板货物的利润率完全低于同僚们。 要知道他这些货物可是加了两百倍杠杆过来的，挣得不够多等于没有挣，甚至会倒欠，加上运输途中会造成损耗。 上一次他拼了老命也没有赚多少钱，然后狗儿子还在背后挖他老父亲的地基，他亲儿子被联邦本地的黑帮作套赌博输了27个小目标。 嘴里念叨着这是亲的的黄老板，不得不赶在烈阳之前再来一次。 他不喜欢如此紧张的时间，因为时间紧张就意味着他的谈判筹码更少，而且遇到的不可控风险就更多。 为了防止自己死在里面，亦或者继续被红月帮这些不知道诚信经商为何物的野蛮人敲竹杠，这次商人专门雇佣了一位神秘学家过来站场子。 他也不奢望对方会为了一点碎银子为他狂怼这些小人，他就是希望纸面上有更多的谈判空间。 现在直接告诉罗老板自己有神秘学家站台，很容易得罪两方，罗老板可能会认为这是他准备为上次的事情报仇，而产生不必要的对抗情绪。 而这位神秘学家也有可能因为不想要和本地的地头蛇产生对抗，而选择退出这份争执，于是黄老板换了一个手法。 先压低自己的身份，将这位神秘学家供出来，对方不了解他和罗老板恩怨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察觉到这其中的风险。 即使察觉了，他可是尊严都不要了，跪舔你，将自己的身份牌给你，你总不能伸手打摇尾巴的狗吧。 而对于罗老板，这就是一个信号，而且并没有太过强烈的针对性，不容易让矛盾爆发，同时也可以让自己这张牌展现出来，如此这般，他就兵不血刃的占到了两边的便宜。 至于最重要的就是要让罗老板了解到他雇佣了神秘学家这个背景知识，至于如何让对方了解道，当然是自己散布小道消息了。 这点罗老板到是没有猜错，那位准备虚空索虎皮的人就是他，实际上黄某人的想法是找一个神秘学家当做虚拟的靠山。 不需要这人多么能打，有这个名头在，从而让红月帮这群人忌惮就足够了，他会将人捧起来，到时候由不得对方不重视。 真要是打起来遭罪的反而会是他，他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就要和气生财，一旦在别人的地方上打起来，自己运过来的东西总不能再运回去吧。 就是卖给其它两个大势力，对方会不会冒着激发矛盾的代价收暂且不论，就是收也绝对会趁机敲一笔，到时候就是两败俱伤。 也就是拿捏住了商人的软弱性，红月帮才敢如此欺负这些商人，一次次压低报价，甚至尝试使用一些并不光彩的手段来迫使对方自己降价。 罗老板看庄群已经将属于黄老板的牌子收下了，立刻将自己的牌子一起掏出来双手奉上。 “黄老板，您也不告诉我有贵客到来，我这边没有申请高级的通行令，您要是不介意，就先用我的。”罗老板将自己的牌子递出去，黄老板眼角抽了抽。 这人真的是老油条，这就开始试探了，罗老板现在就是在试探这位陌生且可能的神秘学家和黄老板的关系。 如果对方接下自己的牌子，就说明双方的关系可能并没有到达会为对方出头的地步，如果是因为金钱的雇佣关系，他们红月帮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黄金。 相比较于给黄老板商队支付的定金，雇佣一个神秘学家的金钱反而不值一提。 黄老板出多少，罗老板敢说，我罗某人出双倍的，只需要这位神秘学家在他们友好交流的时候保持中立就好。 他就是害怕这两人不只有金钱关系，那样会很麻烦。 庄群看了一眼两人，这两人的算计也就大致猜出来了，男孩摆了摆手拒绝了罗老板的牌子，然后看向近在咫尺的天顶山入口。 “我想要转一转这里。”黄老板立刻向庄群投去感激的目光，这次的佣金是真的值了。 “要是您不介意，我给您安排个向导。”罗老板立刻心领神会，心里面对于最终的成交价格也有了一个大致的红线，这位神秘学家估计是会管一管黄老板事情的，但是不会管太多，所以拒绝了他的牌子，然后又要他帮忙找个向导。 如此就不能太过压榨黄老板，但是也不用太对对方客气。 罗老板挥了挥手，一个站在后面，带着护目镜，用灰色面罩护住脸颊的少年就来到他旁边。 “你去陪着这位先生逛一逛，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听见没有。”罗老板将自己的牌子递给这名心腹。 第247章 天顶山社会调查2 庄群带着那个少年走入天顶山之内，至少现在他不需要去在意那些属于商人和本地势力的纷争，他通过这个向导得到了一个中立的空间。 双方目前都不会麻烦他，他可以自由活动，同时为了防止他偏向任意一方，两边都会给他最大的宽限和方便。 …… “也就是说，天顶山的整体结构是几个圆柱体交接起来的吗。”庄群听着少年在旁边讲述着这里的地形，同时在笔记本上快速按照对方的描述素描出来天顶山的构造。 这里最上面是一个巨大的枯竭矿井，那里几乎是露天的，因为沙尘暴和烈阳的缘故，那里也是最为危险的区域。 那里被称为上层区，住在那里的大都是一些手工工人，铁匠和体力劳动者，而在中间，也就是从这个门进去之后，再向上一层就可以看见的繁茂商业区则是中层区。 这里上面有上层区顶着，本身的穹顶已经被一层层金属加固，其中两层甚至有植被覆盖，环境最适宜人类居住。 这里居住着工程师以及工头们，管理这里的势力则是工程师协会，他们负责上下片区工程机械的维修工作，还掌握着一支装备精良的武装团队。 而管理下城区的则是矿工联盟，他们大都是矿工出身，主要凭借人数众多和本身掌握的劳动力资源逼迫工程师协会进行了必要的妥协。 这个势力是三个势力之中最为弱势的一家，最后一个势力则是上层的红月帮，和下面两个较为正规的组织相比较，这个依赖于上层手工业者的组织就有些寒酸了。 他们实际上就是一个巨大的帮派，一个管理着上层复杂贫民窟的帮派。 商队主要到来的时间会被工程师协会掌握，他们会直接在那几天看守，虽然他们也会按照一个势力一天的方式和其它两个势力分享商队。 但是商队最为密集的几天会被完全霸占，如果商队连续几天密集到达，这些人甚至会提前派出斥候去让商队集中在一起。 这些人管理着那个作为咽喉的小镇，是那个小镇的幕后支持者。 也因为本身拥有的技术能力和掌握了武力集团，这个位于中层的团体，或者说阶级活的十分滋润。 庄群他们进入的地方实际上算是下层矿区，这里还有一定的被污染怪物入侵的风险，中层的老爷绝对不会如此慷慨过来为下层矿工挡住污染怪物，虽然他们手中的警备队最为强大。 入口处是一个巨大的铁闸门，应该是从哪个厂房上面拆下来的，门上是大量的凹痕和用钢板焊接补救的缺口。 看得出来，天顶山的日子也不像是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好过，大门此刻打开了一条缝门，两边的高处是用砖石修建的两个凸出来，刚好可以相互组成对门前交叉火力的哨塔。 哨塔一半位于山体之内，外面用红砖加上钢板加固，最外面还有向下弯曲的钢筋阻挡爬上来的敌人。 几名装备精良，手握霰弹枪的士兵站在上面，警惕的望着下面的人。 这些人穿着统一的灰色服装，佩戴着前后带有金属片护心镜的皮甲，背后还背着砍刀。 看样子这些人就是所谓的工程师协会的警备队了，虽然比不上罗老板的私人保镖，但是已经比站在门口维持秩序的那些混子打扮的红月帮众人要好的多。 看样子工程师协会似乎还保留了基本的社会结构以及军事化的管理，那些士兵还算是有模有样。 他们进入的位置上有用钢管焊接出来的拒马阻挡，货物在后面需要通过轨道送入位于天顶山深处的楼梯区，那是当初挖掘矿洞时留下的坡道。 从这里向上一共有两个，向下则是只有一个，其它的小道倒是有，但是都被工程师协会极力封堵。 庄群将楼梯的位置记录下来，看着头顶带着铁锈的三道巨大闸门进入了内部的空间，那些闸门是通过锁链吊在空中的，地上还有对应的半米深金属沟槽。 一旦有污染怪物突破了外面的防线，这里就会将闸门放下，这些东西一旦落入沟槽之中，再要想破开，就需要花费一番功夫。 到时候外面的哨塔和更上面凸出去的攻击口就可以清理外围的杂兵。 等到外面处理完了，士兵就可以通过这些闸门上的孔洞挨个将外面的敌人干掉。 进入天顶山之后，立刻可以感受到里面燥热的温度，这里的人因为太过燥热，加上远离外围的污染源，大部分都打着赤膊，也就靠近打开门洞这边的人将自己包裹的比较严实。 一进入天顶山的区域是一个有着较高跳高，完全被钢铁包裹的区域，周围的墙壁上有几排锈迹斑斑的走廊，一些士兵正站在那里百无聊赖的抽着自卷烟。 三个向里的门洞中最靠近左边的通着铁轨，最早进来的一些货物正在这里被装上平板车，然后用绳索固定。 庄群看了看手中自己按照少年讲述绘制的简易地图，选择先去下层看一看。 “那里可遭罪了，您确定要去？”少年抱怨了一声，然后将自己的头巾摘下来，边走边问道。 “是因为尘埃吗？”庄群想象了一下密闭的矿洞，按照对方的讲述，下层区应该是负责提供矿石的，他们手上的矿物最多，但是要被负责检修器械的工程师协会剥削。 那里大概没有完整的空气过滤系统，加上开矿产生的尘埃，环境却确实不容乐观。 “尘埃又死不了人，了不得呛一鼻子烟，主要是冷的地方冷死，热的地方，嘿嘿，热气管爆掉了可以烧掉人一层皮。” 少年带着庄群穿过手持长矛的警卫，又穿过了一层用红砖半身墙和铁丝网构成的最后防线，他们终于来到了天顶山正真的内部。 “您叫我皮球就好，敢问您怎么称呼。”少年通过矮墙区之后就将自己的头巾完全摘下塞入挎包之中。 那是一个军绿色的小挎包，上面有一个已经开始褪色的红色十字。 “白狼。”庄群将自己的头套一起摘下来，这里确实开始热起来了，边上则是一些裸露在外的巨大金属管道。 “白狼先生，那些就是锅炉的管道了，锅炉在下面，热气会通过管道传送到上边中层的区域里。 这里是防御区，没人会在这里居住，下去就会热闹许多。” 第248章 天顶山社会调查3 几十根被铁片和钢丝束缚住的钢管从下层的铁板上蔓延上来，管道随着那蒸汽运输上来，在向外散发着宝贵热量的同时，也在缓慢震动着。 它们就好似一副关押着野牛群的铁笼，随着奔腾的热量和动力，也在同步颤抖，似乎那野兽下一刻就会破窍而出。 隧道沿着一根金属柱向上，外围是手拿长矛与弓弩的工程师协会警备队。 隧道上下都有用来维修的管道，这是为了出现事故的时候方便维修。 这里也是大部分下层与上层居民偷渡向中层最佳的路径，只不过警备队也知道这件事，他们会在接近中层区的地方设置观察哨，每个通道也都会上锁。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下城区还是通过摸清楚了这些警备队的轮班时间，以及通过其它几个维修通道，可以少量的潜入中层区享受绿色的植被和干净的水源。 向下的通道是宽进严出，离开这里很简单，你只需要向前走就可以，没有人会阻拦前往下层区的人，但是想要上来就需要特定的令牌和口令了。 少年带着庄群从一个门岗往下走，这里负责驻扎的就是矿工联盟的士兵，他们不像是中层工程师协会一样有财力可以养活一支脱产的部队。 这些所谓的士兵都是矿工，他们穿着厚厚的皮甲，几人一团坐在外围的破旧垫子上，一旁的桌上还有散落的啤酒瓶和烤熟的蚯蚓干。 他们不需要担心什么，外面有属于三个大势力的联合队伍守着，上面有精锐的警备队驻守，他们甚至不会去特意阻拦那些从下层区跑上来，准备碰碰运气前往中层的小子们。 有时候如果长官不在，这些本身就看不惯那些工程师的卫兵甚至会帮助这些准备上去的小子，一般会给他们打打掩护。 不过这些小子大都运气不好，他们很多人都是被人怂恿，亦或者想要碰碰运气的毛头小子，大概率会被中层巡逻的警备队抓住。 然后就会被吊在最靠近那边的木架子上面抽鞭子，然后吊着一口气直到家属拿着保释金过来救人，亦或者咽气了之后裹一裹草垫子，然后扔到外面去喂污染怪物。 庄群的向导显然不是第一次过来，他作为罗老板的心腹之一，自然有时候需要代替不好出面的罗老板去上下打点打点。 少年回头看了看庄群的脸，抿了抿嘴，似乎在犹豫。 庄群随即看向两边带着玩味眼神看过来的士兵，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将围巾拉起来遮盖住了半边脸，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只不过这次下来是为了调查，不是为了找事情。 两人离开关卡，此刻也就正式踏上了下层区的位置，这里明显要比上面阴冷的多，而且随着离开中间的戍守层，路面也从带着污垢的金属板变为了土路。 庄群来到侧面，敲了敲土层，这边靠近戍守层的位置还有金属网和水泥硬化的山体，随着往里走了一两百米，就变成为这些看起来十分松散的土质。 这里是一个带着弧度的向下隧道，两百米他们大概向下走了五六米的距离，周围的支撑已经变为带着铁配件的木头。 再往前就是一个转弯，熙熙攘攘的声音和复杂的味道一起涌入隧道的这一段。 “哥们，住店吗？” “小哥，你怎么在这里，快和我回去……” “……” 看见有人下来，原本围着这个入口的一群形形色色的人立刻将眼睛转了过来，随后人群一拥而上，似乎准备将下来的两人吃干抹净。 “都滚远点，谁头上不长眼我就替他开一个。”带着庄群的向导直接从自己的挎包之中抽出来一柄三棱军刺。 寒光一闪，就准备向着最靠近的一个人身上怼过去。 人群立刻就散开了，他们发现这次的不是自己可以吃下去的肥羊，只能扫兴的散开，继续等待下一个客户。 他们可没有胆子上去硬抢，尤其是对方手上有家伙的情况下，三棱军刺给人来上一下，基本上就废了，要是他们有这个狠劲，也不至于在这里讨生活。 “这些人就是一些软脚虾，不成气候，大部队下来了，他们躲得比谁都远。”少年看着散开的混混们嗤笑一声，带着庄群往里走的同时解释道。 庄群抬头看着这里的环境，意外的，天顶山的下层居然还算有活力，建筑物歪歪扭扭的堆叠到了天花板上，那天花板就是他们之前踩着的地板。 也怪不得中层必须要在自己和下层之间建立一个戍守区，这不仅是为了防止污染怪物进来就到了自家卧室，还是为了防止下层的人敲掉天花板进入自己家里面。 “这是第一层，居住区下面还有四层，然后就是两层工作区，一层开拓层。”少年看庄群似乎对天花板很着迷，解释道。 他倒是不太奇怪，那些外来的老爷就是对他们这些虫子的生活挺感兴趣的，他又不是没带过这类的旅行团，现在都有点驾轻就熟。 只要往里走一走，感受到不安定的社会环境和周围确实存在的危险，这些惜命的家伙就会选择老实呆在中层区里面，到时候他也可以顺道在里面公费度假一次，这算是难得的肥差，要不是他是罗老板的侄子，这好事也轮不到他。 “所以居住区是围绕着热力管道建造的吗？”庄群简单的估算了一下，这一层的高度大概有五米左右，大量的建筑物充当了支撑柱的角色。 除此之外庄群也在入口位置找到了一些被大量违章建筑物包围的支撑柱，这些柱子应该是当初建造这里的时候的固定支座。 这里的环境极其嘈杂，声音就好像连绵不绝的浪潮一样涌入耳朵，然后在周围继续回响。 小小的五米空间，也就是两层楼的空间，被扩展出来了复杂的结构，上下的楼梯，相互贯穿的建筑结构，本地黑帮和团伙设置的阻拦物让这里成为了一个无法被预测的蚁穴。 这也是为什么掌握武力和生产力优势的工程师协会最终选择和下层妥协的缘故，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复杂了。 第249章 天顶山社会调查4 因为处于地下，这里的社会环境一点都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糟糕透顶。 庄群没有深度观察，只是透过昏暗的灯光看着那些一闪而逝的本地居民，就从他们营养不良的身体上看出了至少多个脏器的异常。 这些走在街道上的人相比较于屋子里面的人还算是健康，但路上即使是儿童也大都背负着东西，庄群一路上居然没有见到年龄大于二十岁的人。 人们的骨龄都太小了，如果按照孢子给予的汇总，这里的人口状态是金字塔形状，而且甚至不是类似于胡夫金字塔那种标准的三角形分布，而是像早期金字塔那样的阶梯分布。 本地居住地的居民，在庄群用孢子采集的个样本之中，人均寿命为14.89岁，这个是通过骨龄测算出来的。 他们绝大部分污染指数按照联邦的标准应该在2.7徘徊，联邦的这个污染测定是指数级，只有0.2以下可以离开麦兰获得公民身份认证。 而且这些人之中绝大多数是潜在的尘肺病患者，全部样本中的68.89%患有严重的胃部寄生虫以及营养不良，56.12%有至少一个身体部位的严重畸形。 庄群一边走一边记录着数据，他大概明白为什么联邦的那些人对这里充耳不闻了，即使他们将本地的污染处理掉了。 这些人的医疗问题也会拖垮整个联邦，更别说还要养这么多人，所以索性眼不见心为净。 庄群在前往第二层住区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他有些不敢继续下去了。 下面的人口密度更加密集，甚至带着尸体的腐臭味，庄群看着那持续脉动着的管道，站在入口前思索着什么。 随后在导游果然如此的表情中转身和导游返回了中层区，导游少年笑盈盈的在前面带路。 他就知道，上面来的人也就是想要下来体验体验生活，他听姐姐讲过一些小说，那里面有不少关于主人公到下层区冒险，发财，奇遇，偶遇美人的情节。 他猜测这些上面的人也就是抱着这种对于自己不了解东西的好奇，想要过来看看这里，毕竟过于平淡的生活虽然安全，但是也缺少一点点激情。 等到他们看清楚了这里丑恶，贫穷，卑微的本质，就不会再有更多的乐趣留在这里，人都是向上想要进步的，谁没事到下面来大发善心。 下层区没有宝藏，有的只是麻木，丑恶，可以利用起来的东西，包括中层丢下来的垃圾都被充分利用起来了。 就是沾染着浓痰的厨余垃圾，也可以简单清洗过后撒上辣椒作为下层区难得一见的肉类被摆上餐桌。 粪便会被统一收走作为种植的肥料，同时用来作为硝石火药的原料，尿液会被当做洗涤剂使用，即使是尸体也会被运送到特定的地方加工。 就连骨头都会混入肥料之中，下层区专门有一个职业就是收尸人，别意会错了，他们是收集死者的尸体，有时候甚至会去偷那些试图闯入中层区少年的尸体。 当中层工程师协会的警备队将人丢出去之后，这些人就会出去试图在污染怪物吃掉这些少年之前将他们的尸体抢回来。 这些尸体随后会被运送到特殊的地方进行加工，当粮食有保证的时候这些东西会被本地联盟打击，但是依然存在一些黑色渠道。 除此之外，这些人的头发中质量好的可以售卖给上面的人制作假发，尸体保存较好的可以整个卖给中层的医院作为研究标本。 这里不存在垃圾，任何东西都会被重复利用，一遍一遍再一遍，就好像守着枯黄的草原，不停试图用反刍榨干胃中草料最后一点养分的老黄牛。 少年向导向上的脚步都开始轻快起来，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在中层的高档区域待上一两个星期，他就想要哼出来小曲。 但是他也注意到了后面这位爷似乎没有玩尽兴，估计是没有在下面偶遇奇遇之类的吧，亦或者是没有遇上什么英雄救美的情节，少年恶意的猜想着。 只可惜下层区不存在美人胚子，繁重的劳动和疾病会将任何人的皮肤与身体变得丑陋不堪，被毒气淹没的工作区与开拓区的工人只会在所有裸露皮肤上布满脓疮。 没有权贵会对这些人有兴趣的，当然兴趣比较特殊的人另当别论。 即使挑选，也会从上层区挑选，那里虽然社会条件一样混乱不堪，但是因为需要承接体力劳动，还是有不少长的好看的男女孩被人牙子以几顿肉买走。 两人从下层出来，此刻的守备区已经开始关闭，这里的门常年关闭，那些商队则是大都将货物装上平板车向上运送。 随着两边带着锁链的巨大轮轴快速转动，工人开始给上面浇水以防过热，最前面的那扇大门被拉起来，这是一个吊桥。 后面几道吊门平常不会放下，主要是为了方便需要的时候尽快开门。 随着门关闭，周围的灯光也开始暗下去，外来的土黄色沙尘光芒离开，这里只留下铁架子火堆上的橙黄色火焰。 那些老兵依然在这里三三两两聚着，他们看见下去不久就从下面上来的两人，相互之间用夹杂着俚语的话语谈笑着，看手势显然不是什么文明的交谈。 看见两人走向那边上升的升降机位置，这些人更是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有些人更是向着那边吹起了口哨。 他们纵使那些下层区的少年去挑战警备队，当然出于一部分的同情，以及对于中层不当人政策的不满。 但是也有人性最为邪恶一面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因素在内，对于他们来说，未来全是黑暗的生活除去烟酒和性生活可以获得短暂快乐之外。 也就只有那些警备队虐杀同类的过程可以让他们黯淡的生活点亮一些难得的火焰了。 只不过这次他们终归是没有看到乐子，那队纪律明显要好得多的警备队在核实了两人的牌子之后，就让两人进去了，只留下后面自讨没趣散开的矿工联盟的民兵们。 第250章 天顶山社会调查5 中层区靠近戍守层的位置是密集住宅区，但是这里明显有了更加合理的规划。 楼房也还是顶着天花板，高度却来到了六到七米，地上是灰色的石砖，石砖上多有污垢，但是街道上并没有大量垃圾堆积。 显然这里有人负责卫生清理，这代表着本地政权对这里的掌握度要比下层区强的多。 这里的居住地就是一个个两层加一个小阁楼的棺材盒，楼房与楼房连在一起，最后两栋背靠背作为一个街道，三个街道一起组成一个规整的正方形。 这一个个正方形则是分布在九宫格的周围九个边上，中间是一个带着一点绿色的花园，这样的正方形在靠近供暖管道的位置上依次分布来开。 从这条主街上往那边看，可以直接看见低矮的绿化灌木丛中间的石头人像雕塑，这是一个完全按照一个模板制作的城市。 虽然对于外界的人来说，这里太过压抑，但是相比较于下面的那种类似九龙城寨的混乱情况，这里可以算得上是天堂了。 每个大的路口都有握着警棍站岗的警备队成员，这里是低级工程、高级工头以及警备队队员的家属区。 再往上才是真的中层区，这里的中间位置被居住区完全占据，本地食物供应则是集体供应的大食堂，而上去的通道则是在周围零零碎碎的空间之中。 少年向导带着庄群快速穿过城市的一角，随后路过了一个露天的垃圾场，几名推着平板车的人正在将垃圾堆积在这边。 这里有硬化的地面，庄群看了看地上带着黑色污渍的车痕，这些车痕通向戍守区，他在戍守区没有看到大量堆积的垃圾，那么显而易见的，这里的垃圾都被丢入下层区了。 说不定这里的人还会沾沾自喜，认为自己这样将废物丢入下面的空间，是给他们做慈善。 一个城市就好像一个体系，正常来说这个巨大的人类系统会产生大量的熵，这些熵会表现为传导向周围环境的污染和混乱。 如果一个城市规整而干净，要么是它选择将熵直接排放到了其它地方，要么就是它有足够的组织度，将这部分熵自我处理了。 显然工程师协会认为自我处理这些垃圾很费事，还不如直接丢给下层区，这样他们既获得了道德上的优越感，又解决了无处堆放的垃圾，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垃圾场外围，庄群在和少年向导准备前往更前面那个通向上方的通道时，无意间用孢子注意到了躲在垃圾堆里面吞云吐雾的几十名青少年。 “看来中层区的麻烦也不少。”庄群用孢子进行了采样，这是他之前在绿州地区就采集到的一种致幻植物。 这东西在绿州那里也有种植，一般被当做手术时麻醉剂的平替，这东西过量使用会对人的神经系统造成永久性损伤。 庄群和少年向导自一架升降机离开了这里，前往中层的花园区，这里是一个建立在白色石砖上的花园城市，庄群来到这里的时候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是葵花制造的植物，庄群回想了一下，葵花确实说过，他曾经向外售卖过一部分自己造物的样本给来自天顶山的商队。 不过没想到对方居然将这些植被养活了，而且看样子养的还不错。 这里的环境只比绿州的花园差一筹，此处居住的就是那些来此的商队，以及工程师协会的高层与高级别工程师们。 这里的天花板被用油漆刷成了一整个蓝色，天空中有一个悬挂在中央的巨大灯光系统提供照明，就好像还在地面上一样。 植被延伸到肉眼可及处，而边缘处的岩壁则是被水泥固化，然后由一层林带遮盖起来，下层区所渴望的干净饮水在这里被直接撒入灌木丛之中浇灌植被。 就连房子也是在接近十米高度的空间之中的两层小楼，这里不再讲究空间利用，因为能来到这里的人本身就没有多少。 作为支撑柱的是几根巨大的金属支柱，它们也被人们用各种方式装点着，只是简单的向上走，就出现了如此明显的分界线，也怪不得下面的下层区少年即使知晓上来要面临的危险，依然拼了命也要上来。 纵使上来了也会被这里的警备队快速逮捕，然后押送到下面吊死在木制绞刑架上面。 少年向导快快乐乐的带着庄群来到了一间分配给他们的屋子，这是一间两层小楼，带着独立的花园，甚至还有精心修剪过的整齐草坪。 庄群摸了摸这些绿色的草，站起身看向天花板的蓝色。 “图书馆在那边吗？”庄群顿了顿看向已经将靴子脱掉，开始在草坪上打滚的少年。 “啊，是的，我叫了午餐，您要不先等等吃完午餐再去。”少年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立刻站起来低眉顺眼的向庄群请求道。 “不用，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庄群摇摇头，在少年充满疑问的眼神中直接走向图书馆的位置，少年当然不可能没心没肺的就这样在这里等待午餐。 他抓了一把青草直接塞到嘴里面，丝毫不在乎周围几个穿着体面衣服路人鄙视和嫌弃的眼神，提上鞋子快速跟上庄群。 他觉得是自己有些太过放肆了，不过这人脾气可真奇怪，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突然这么别扭了，真难伺候。 少年一边埋汰着庄群，一边将嘴里面的青草完全咽下去，这清新的气味是他很少可以吃到的，虽然作为罗老板的心腹的亲戚，他饿不死。 后来工作了，开始给罗老板跑腿的他也可以吃得饱，但是也就停留在吃得饱上面了，他吃过最美味的东西是一种被中层区人称呼为苹果的东西。 那是一种接近圆形的薄片，周围是青色的光滑边缘，中间则是米黄色的一层薄薄带着水分的薄片，他上次给小伙伴说，他们还不信有这种美味存在于世。 他觉得苹果树就是那种，枝丫上全是这种晶莹剔透苹果片的大树，他做梦都想要可以自己养一株，到时候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还可以给爷爷与小伙伴一起分享这份美味，到时候他们就会相信他说的话了。 第251章 天顶山社会调查6 庄群在路上询问了一名执勤的警备队成员，那个站在后面的年轻成员正准备直接将庄群和向导两个风尘仆仆的家伙扣下。 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对方，没想到对方直接撞到自己手上了，这里的常住民就那些，而且大家也都衣着得体，哪有这种风尘仆仆的。 一看就是下面偷渡上来的，他都以为自己要第一天上班就立功了，结果就被自己师傅给拦了下来。 随后就在他愤愤不平以为师傅准备将抓到偷渡者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这位人精一样的小老头乐呵呵的给庄群指了方向。 “舅爷，那可是……” “嘘，别在这里瞎说。”他师傅是他的大舅爷，对方直接咋了咋烟斗，然后用木头烟斗给了他一个脑袋蹦。 “今天有商队进来，你以后注意点这些信息，在这里站岗轻松是轻松，但是得要机灵，我看你还挺机灵的才带的你，怎么一上岗就蠢的和头驼羊一样。” 老头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然后瞟了眼周围没什么事情，就转过身准备提点提点这位晚辈。 “你知道为什么吗？”老头卖了个冠子。 “不是说今天有商队过来吗？”青年立刻意识到那两个应该是商队的人员，他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对方可是这里的贵客，只需要一条抗生素就可以买掉他的人头。 而那些商人可都是整箱子整箱子往外搬的，要是对方随便拿出一条抗生素，估计自己舅爷都会亲自动手拿这个赏金。 “你太着急了，我理解，你想要尽快建功立业，但是别想了，这事和你没关系，我们就是大号的服务员，别的不要去管就对了。” “但是，不是……”青年看着已经远去的两人，转过头来准备反驳。 “你是说抓到了十二个偷渡者，然后被提升为小队长的那个小家伙，那是管理部门负责人的表亲，他是厉害，但是没有上面的梯子，你越用力你头上的走的越快。 这十几年已经没有地下出来的中队长了，像我凭资历也就当上了个无权无势的小队长而已，管理着你们这些小鬼。” 老头意味深长的说道，随后点了点自己烟斗里面的烟丝，让它们烧的更加充分，这可是奢侈品。 “你犯了两个错误，你知道是什么吗？”老头看了看小镇的中心，那里不仅有工程师协会的议会庭，还有一个高耸的塔楼，上面是一个大多数时间都在维修的钟表。 “您说。”青年摘掉帽子，掏出来一个金属小盒子递到老人身边，老人一副你很懂的表情，然后打开小盒子，加了一点烟草进入烟斗，顺手还顺了青年两根卷好的自卷烟。 “第一个，去和后勤官打好关系，星期三，星期五他都会在小房子那边，点根烟，上去混个脸熟，我记得你在上层的时候和明顿先生学了写字，你可以去露一手，人家要用你，下次这事情就会提前给你知会一声。” 老人砸吧砸吧烟嘴，满意的将烟气完全咽下去，辛辣的烟气顺着呼吸道进入肺部，他却一点都不愿意吐出来。 “后勤官那里有事情要你帮忙，你就往那里跑一跑，人家上面有人，你成了小弟，到时候人家上去的时候就有可能提一提你，要不然你就和我一样在这里干耗着吧。” 老人将青年继续捧着的盒子盖住推回去，然后将烟斗熄灭，用一个小盖子盖住烟丝，两下之后里面的火星就完全灭了。 “第二个，多观察，看完思考完再动手，不要着急，着急容易出错。 那个问我路的人口音怎么样。”老头故作高深的询问道。 青年回忆了一下，确实，那人说话很好听，就是那种十分容易辨认，没有什么俚语的好听法。 “那是联邦那里，以及上得起课的公子小姐才能有的，你以后听见了就恭恭敬敬的，满嘴粗话，话语不清晰，颠三倒四的大都是下层区和上层区的。 所以呀，回去提个罐头给你老师，他是个好人。” 老头说完叹了口气，和带着满肚子疑问的青年往下走去，他们要准备交班了。 庄群此刻也找到了图书馆，男孩向馆员索要了目录之后，意外的发现了一些熟悉的字体。 庄群的记忆力十分好，在老家的时候他就曾经被同桌戏称为人形硬盘，他英语，语文课背小段的课文都是临阵磨枪，只需要看一遍再默念一遍就可以记住。 到这边加上锻炼法给予的硬件加成，庄群的记忆力可以说是达到了人类的巅峰，尤其是他在随后一直在用脑子。 不管是等级考试，还是随后短暂的大学生涯，加上不老泉直到现在，他都在大量用脑。 他的记忆力在获得了思维容器，加上世界树之后就开始向着不当人的方向发展。 人类的大脑实际上不支持双线操作，所谓的双线操作实际上是两个单线快速切换。 但是现在庄群的部分神经系统已经转移到了腹腔的位置，加上世界树上的那个思维器官保存了将近七成的思维量。 庄群可以说已经不算是严格定义上的人类，从身体和思维方式上都有改变。 而他恰好就见过这个字体，来自于那位老先生大量文献上的一小部分笔记记录。 庄群回想了一下这个名字，明顿，很好有线索了，也不知道其他人都去哪了，他推测克拉斯老爷子的团队大概有十二人，现在却只有这一个人的笔记。 庄群将这条线索记在心里，然后继续翻看巨大的目录，这本目录一共有三个人依次修订，明顿是最后一个。 很快，庄群找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东西。 “档案室在那边吗？”庄群尝试询问，几分钟之后他直接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一间老旧的档案室，这里带着陈旧的气息，就连地板上也满是灰尘。 庄群取下一个袋子打开，里面是一页页表格数据，这里是记录着天顶山乃至麦兰地区人口信息的原始数据，他在出发前就知道麦兰地区天顶山在二十年前是有记录这份数据的。 但是因为之后联邦忙于应对天坑和黑门，加上后面联邦自己发生了一次政治变动，那次变动将原本想要寻求合作的天顶山工程师协会给吓了回去。 他们只知道在这之前天顶山会定期向联邦汇报自己的人口信息状态，以此换取联邦给予的医疗和粮食资助，庄群这次过来有一个重要的目标就是这些原始数据。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想要从图书馆入手看看从哪里估计可以搞到这些数据，但是万万没有料到，它们居然就如此光明正大的摆在这里。 第252章 克拉斯的遗产 少年向导百无聊赖的待在庄群身后，这里什么好玩的都没有。 周围除了书之外就只有更多的书了，书籍和被用牛皮纸装订起来的文档被整齐摆放在书架上，从下而上扫视，会给人一种眩晕和压迫感。 尤其当向导知道自己不认识字的时候，这里就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尤其是这位爷不停的翻找着一份份资料，然后快速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面进行摘抄，这让他更加压力山大。 他有时候都感觉对方并不是在看书，反正他都没有看清上面的符号，随后就被对方翻页了。 商队在这里会等待一个星期，而庄群就在图书馆待了一个星期，这里的海量数据他他无法带走，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全部阅览。 少年只能选择性的阅读那些比较重要的部分，比如每一年的人口数量，具体的患病人数，以及记录者的总结性报告。 这些报告在二十年前还算正规，最近五年的则是完全没有，估计是已经不再进行类似的数据记录了。 按照上面的简单记录，庄群汇总出来了麦兰现在的整体形势。 现在麦兰在五年间还和天顶山保持沟通的聚集地一共有867个，预计人口还有976万人，这个曾经人口上亿的鱼米之乡，现在已经彻底化为无人的禁地。 目前天顶山自己的记录中，下层劳工的平均寿命是16.8岁，这还是七年前的官方数据。 按照记载，下层也曾经四次选择武力反抗，二十六次罢工运动，但是都被上层通过戍守层封闭粮食渠道，不得不选择继续妥协。 而更为重要的是，里面有记载，克拉斯一行人曾经到来过，时间和地点都对的上，那次是一种特殊的寄生虫导致的疾病。 最后是一位隶属于天顶山的神秘学家将这种寄生虫的虫母找到祛除了，这件事件之中，确实有外来的一队医疗专家的身影。 不过瘟疫结束之后，他们就拒绝了工程师协会的挽留，选择前往麦兰中心的红色平原最深处。 “你的挎包哪来的。”庄群将又一份记载着下层区人口状态的报告放回书架上，这里没有中层区工程师协会人员的名单以及资料。 这些东西对方显然还是知道比较重要的，至于这里的数据，也许只是遗忘了，亦或者不认为有什么意义。 唯一让他们选择保留这些资料的原因，还是因为这可能是和联邦未来谈判的筹码之一。 少年向导原本正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的昆虫，就在他以为这位爷等到太阳下山之后就会和之前一样踩着图书馆闭馆的时间离开这里的时候，庄群突然将目光对向了他。 “啊！啊？这是外面商队不要的。”男孩警惕的站起来，他看了看自己的背包，上面最显眼的应该就是那个红色的十字了。 “嗯，上城区是不是有外来人员住在那里。”庄群将笔记本合上，他估计那位明顿先生应该就住在那里。 “有，有些人走不及，就留下了呗。”少年意识到庄群似乎不是针对自己，立刻放松下来。 “快走了，还没有去上面看看，现在可以上去吗？”庄群站起身，少年立刻带上了一副苦瓜脸。 “这太晚了吧，要不明天再说，白天上面还好，晚上了伸手不见五指的，而且还有偷溜进去的污染怪物，晚上出去了可就只能等白天才能回来。” “没关系，我赶时间。”庄群摇了摇头，少年叹口气，只能带着庄群前往上层区，他倒是不担心自己，自己就是上面下来的，一晚上死不了。 就是这客人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吃不吃得了上面的苦，不过既然他都劝阻过了，到时候受了罪也怪罪不到他的头上。 少年向导给同伴只会一声，带了武器，在通向上面的出口处和两名过来接应的同伴会和，随后就在上层区和中层区警备队守卫人员们怀疑的眼神中离开了中层区。 一般就是有事情要上去，也都会选择视野较好的白天，谁大晚上去那里瞎逛。 一般这种连夜上去的都是犯了事，再不走等到白天就要被缉拿绞死的，不过他们没有得到戒严的命令，自然无法阻止对方离开中层区。 实际上有些警备队成员还巴不得对方快点走，在他们看来，对方显然就是上层区红月帮的人。 他们实际上是瞧不起这些黑帮分子的，尤其是这些人可以进入中层的花园层，在工程师协会的默许下享受那里的优美环境。 而自己这些本地人却只能在这里站岗，这多少有些心里不平衡，加上这些人常年在上层厮混，不仅不讲卫生，而且还是中层闹事事件的主力军，这种歧视就更加在警备队之中蔓延开来了。 他们现在巴不得全部留在中层的上层和下层乞丐都快点滚开。 庄群进入上层，这里也是由铁板铺设的地板，这一层是中层和上层隔离开来的这一层，这里的地板是花园层上方工坊层的天花板。 上面则是顶层区域的地板，大量用防水布和肮脏毯子组成的帐篷遍布在斑驳的地面上。 那些地方都是下方工房区的锅炉位置上方，麦兰的冬天有将近一个半月，加上沙尘暴导致的阳光削弱，这里的环境就是典型的冬冷夏热。 本地居民被污染侵袭，同时伴随着严重的营养不良，如果在零下的晚上再在外面冻一夜，很可能早上就起不来了。 这里锅炉上方的位置十分宝贵，当少年向导带着庄群轻车熟路的绕开这些成堆分布的帐篷时。 一双双鬣狗一样的眼睛也在警惕的望着他们，这些在这里搭建帐篷的大都是在上面已经没有能力维持火源的老弱病残。 上面的火源需要用木头和燃料维持，如果火堆熄灭，晚上很可能就会被冻死，这些人相互报团，依靠着铁板下传来的温度，勉强在这个冬天苟延残喘着。 因为这些聚集地之间可以隐藏黑市，中层和上层的一部分人才心照不宣的默许了这里的存在。 庄群将孢子完全散开，很快就在正围绕着火炉相互依偎着取暖的人群之中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第253章 幸存者明顿 庄群跟着不情不愿，准备上去草草看一圈就赶快下来守着门口，等到天亮就回去的少年向导离开了较为温暖的隔离带。 此刻外面天气还算好，上一次沙尘暴在商队抵达之后就开始了，两天前又一次沙尘暴结束，已经有在庄群他们前抵达天顶山的商队卡点出发。 要不是为了等庄群，胖商人也不会选择再等两天，不过现在看来，庄群估计是顾不上他了。 当外面没有沙尘暴的时候，上层的空间就还算安全，离开用水泥加固的一圈环绕向上的隧道，随后在一个稍大的空间内绕过一个直角弯。 外面的昏黄天空就完全暴露出来，说起来这还是这个星期庄群第一次看见天空，他这个星期白天就泡在图书馆里面阅览数据，晚上则是回去开始在思维容器之中构思报告。 “好久没有见到蓝天了。”少年抬头，将面罩拉起来，随即伸出手用手掌试图去触摸那遥不可及的天空。 “外面的天空真的是蓝色的吗？”少年向导将自己的护目镜戴上，取出武器开始戒备，他听见身后的那声感叹，疑惑而好奇的询问道。 “是的，这里也会的。”庄群戴上手套，然后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承诺道。 这里就已经到达真的上层了，这里没有封顶，或者说曾经有封顶，在天顶山刚刚建成的时候，那个时候本地的人们还保留了基本的社会结构。 加上这里本身就属于工业基地，有组织力在线的工人组织、工业基础和钢材储备。 原先天顶山之所以被称为天顶山，是因为这里的山顶在灾难之后就被英勇的工人们，冒着污染和怪物的侵扰用钢板封住了。 不过随后的十几年间，随着联邦支援力量的降低，以及联邦接走了一些可以走，以及选择走的人，这里的社会结构产生了一次动荡，这次动荡之后就是工程师协会的统治时期。 之后当没有人认真维护，没有技术工人再愿意完全暴露在污染之中维护穹顶后，随着污染怪物一次次的攻击，天顶的上方盖板就彻底失去了作用。 然后则是不当人的工程师协会觉得反正没有人维护，上面的穹顶早晚会落下来，一来容易破坏自己的天花板，二来会浪费宝贵的钢板。 当时的程师协会的上层居然开始拆除最上面的封顶部分，这导致了原先就有怨气的上层区开始产生了严重的对抗情绪，这就是红月帮这类上层帮派最开始的诞生环境。 当初他们同属于一个组织，矿工联盟，是的，下面的矿工联盟和上面的帮派原先是一个组织，为了对抗这个对自身统治地位有威胁的势力。 工程师协会这才耗费巨大的力量，从自己可以控制的人口，以及倾向于他们的边缘人口之中训练组建了自己的武装力量警备队。 之后再利用两次小的妥协争取到时间，然后用戍守区这个阳谋彻底截断了下层区上到中层的可能。 当时戍守区是中层的警备队才能驻扎的，现在三个大势力都那里驻扎，纯粹是中层意识到已经将上下两个势力收拾完了。 见他们无法对自己构成威胁，就准备借他们的武装力量减轻自己的军备开支以及人员伤亡。 之后上层因为被中层率先拉拢，在戍守区建立的时候没有直接出来反驳，等到大势已成的时候，独木难支的他们因为粮食，工业完全被中层拿捏。 在比下层更加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更加快速的完成了社会的堕化，原先的工人组织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黑帮。 这里被叫做隔离区，顾名思义，就是上层和中层的隔离带，这里的走廊和一个u字回廊可以在沙尘暴的时候沉降污染。 而在外面，则是直接和外界污染接触的地方，一圈圈的土围子覆盖在沿着周围山体螺旋向上的内侧土道上，每隔一段高度，则是有一些被混凝土和钢筋固定在山体内，向外垂落的钢索。 这些钢索互相交叠，是中层用来防范来自天上威胁的有效手段，这样这些东西就会被困在上层，上层的帮派就不得不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而挡在中层面前。 随着高处的风顺着坡道向下，层层叠叠的锁链开始缓慢移动，相互交织碰撞，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哗哗的声音。 庄群没有理会准备就让自己在这里看一看，然后就带着自己赶快回去等待天亮返回中层的向导。 他径直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那是一个比较靠近下端的居住地，这里的沙尘暴十分狂暴，一般帐篷根本无法抵抗。 本地人都是在地上挖洞，然后衍生进入山体内，再将布料混合着土块堆积在外围的地方，以此防御来袭的沙尘暴。 庄群将门往里面推，这个屋子的主人没有锁门，甚至就连像样的防护都没有。 而在后面，看清楚了那扇门位置的陪同三人组则脸色立刻变了。 屋内生着火焰，橙黄色的火苗舔舐着焦黑的木炭，随着用红砖堆砌的通道在房子里转了半圈，然后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被缓慢排出。 几十个脏兮兮的小孩坐在紧巴巴的座位上，正看着最前面，用锅底灰涂抹的黑板上书画的男子念着含糊的单词。 当门被打开的第一时间，庄群就对上了那位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对方带着一个灰色的眼罩，一条腿自挽起来的大腿处开始就是木头杆子。 后面的三个人面面相斥，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庄群直接就找到了这位上层区特殊人物的家，是有预谋的，还是就是随意找了个地方进去。 尤其是那两个后面被叫来帮忙的人，立刻将视线锁定在了站在最前面的少年向导身上。 “我去看看，你们在外面待着。”少年犹豫了片刻，将武器丢在外面，然后弯着腰进入了这个温暖的空间。 留在天顶山的外来人不少，但是最差也可以在中层区的聚集地里面当个基础工人，只要肯吃苦就可以了。 真正被赶出来的，都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比如几个只能过来镀金的家伙，而这位先生是为数不多身上有本事还愿意留在上层区的人。 他据说曾经是一位医生，现在已经在天顶山待了将近五年时间，主要依靠教授孩子们读书写字赚取一些微薄的报酬，同时也会给受伤的上层区人们提供几乎免费的治疗。 有人说是红月帮和这位达成了协议，对方才留在这个危险而恶劣的地方，教导孩子们的同时提供医疗服务。 有不少人都见到过中层区的诊所过来邀请他下去，结果却无功而返。 第254章 探险队的宝藏 孩子们在站在简陋讲台上的那位教书先生敲了敲黑板之后，欢快的开始收拾起来手中的书本。 在爱玩的年纪，即使处于一个危险而困苦的环境之中，孩子们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趣。 一群小孩围在墙角的位置上，用破旧的金属片在地上交叠击打，当卡面中带着红点的那边翻过来的时候，就会引起周围人一片的欢呼声。 庄群让开两个抱着原先架在烟道上食物，准备到无人的地方吃饭的小孩，缓步来到了那位坐下来开始缓慢品尝着手中清茶的男人。 男人有一张被风沙侵袭的脸颊，脸上坑坑洼洼的，这是长期在麦兰地区活动的样貌，污染会缓慢侵袭人们的面颊，即使你保护的再好，这种侵蚀也是不可避免的。 中年人和老年人，甚至那些长期出去劳动的青年人，脸上都是大量的瘤子，亦或者蛋白质被侵蚀掉之后留下的坑坑洼洼。 只有小孩稍微好一点，但是随着污染在母胎之中传递，大量的死胎让麦兰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生育率开始呈断崖式下跌。 男人坐在歪歪扭扭的板凳上，扫视了一眼跟着庄群进来的那个少年，点了点头之后转向已经站在他面前的庄群。 “你想要问些什么，外来的旅人。” “你是明顿先生吗，克拉斯先生你认识吗？”庄群将属于克拉斯的笔记本从怀里取出，递给了明显愣了愣的明顿。 “哦，你也相信克拉斯的宝藏吗，这东西已经是很多年前的热门了。”男人将笔记本摊开，小心的摸索着每一个字。 男人翻看了几页，随后就发现了上面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人的清秀花体字迹，明顿抬头看了一眼庄群，再次低头仔细阅读。 几分钟之后明顿似乎是释然的将笔记本还给了庄群，然后抬头看向男孩，仔细打量。 “自然学院的。”明顿僵硬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笑容，虽然大学城中各个学院离得很近，但是每个学院不同老师之间对于学生的教导都还是有一些风格上的差异。 通过一些标准和书写的习惯，以及最重要的指代词汇的特点，是可以大致判断一个人所属学院的。 当然这个方法要求很高，至少需要你本身毕业于这个学院，亦或者干脆就是在这个学院教书的教师。 这种判断方法也并不准确，有心人想要模仿还是可以模仿的，但是那熟悉的论述流程还是让明顿感觉到了异乡之中的一股熟悉感。 “是的，自然学院医学系，91级。” “那你应该还没有毕业。”明顿彻底放松下来，他揉了揉自己脏兮兮的长发，这样面对学弟实在是有些尴尬。 “我提前毕业了，为什么五年前遭受袭击之后不向外求救，塔石地有你们的人，你们每个阶段都会向他传递阶段性报告，联邦口岸和大学城内部应该也有和你们对接的团队。” 明顿似乎对这个消息有些意外，但是随后亮起来的眼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而再次黯淡下去。 “他还好吗？”明顿没有回答庄群的询问。 “还活着，他一直在试图联系上你们，而且属于克拉斯先生的所有回传资料都被保存的很好。” “告诉他，别浪费时间了，那些东西可以让他在联邦那里获得一张通行证，让他离开这里吧，这里没有希望。 我们在那次瘟疫之后就深入了红色平原深处，在那里遭到了沙虫的袭击，只有我侥幸捡回来一条命。 不过现在联邦对于麦兰本来就是放任的政策，说实话，要不是我老家在这里，我也不会过来在这里浪费自己的青春。 没了老师的关系，大学城那边也估计不会再有支持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的牺牲，研究，看起来毫无意义。” 明顿将铁杯子放在桌面上，平静的给自己的人生做了最后的总结。 “你们受到袭击的地方在哪里。”庄群看向明显准备逐客的男人。 “在红色平原最深处，从这里一直向西北方向走，沿着原先的木塑河的河床往里走，等到进入软沙区域之后，你就会看见那个巨大的水晶山，我们受到袭击的地方就在水晶山正西面八十二公里的地方。 从那里每抢救回来一本书都需要数条人命，我已经放弃了，带着这些东西回去吧，这是我可以做的最后的事情了。” 明顿艰难的起身，摆了摆手阻止了后面少年向导的帮助，他来到侧面的铁箱子那里，摸摸索索从脖子上揪出来一枚绑在牛皮绳上面的铁钥匙。 打开箱子之后，将里面用兽皮和棉布一层层包裹的四个包裹小心的取出，递给了庄群。 “这是我和红月帮的约定，我在这里待着，他们每年为我进去带回来一本实验记录，今年就算了，我累了，看着那些孩子们为了一件无意义的事情将自己的性命丢掉，实在是太过折磨人。 不过这四本笔记我希望你可以带回去，至少带回大学城，交给科尔顿院士，他们的课题组在做这个项目，这就是我们的上家。 这些东西太沉重了，我放在这里不安心，每天晚上我都在做噩梦，老师和同学老是过来串门，我也什么都没法给他们交代。” 明顿将书本交出去，整个人明显松弛了下来，庄群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身体状况，对方本身就受伤严重，能撑到现在纯粹是依靠着信念。 当最后的信念随着交付完了这份研究资料而结束，男人已经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 “不是没有意义的，只要有人继续走下去，就是有意义的。”庄群靠近明顿，探出手，他的手掌上浮现出了一个完美的立方体，这个立方体一闪而逝。 不过明顿的眼睛却产生了一丝丝波动，这是神秘学家，他和老师学习了很久，自然知道一些关于神秘学的相关秘闻。 刚才的那一手看似很简单，但是包含着一位神秘学家对于自身力量的精确运用，可以做到这份能力的人实力不会差，不过为什么这样一位神秘学家会进入麦兰。 明顿立刻制止了自己继续往下想，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过如果有一位神秘学家帮助，哪怕只是坚持，也可以让他们的研究变得有意义。 “您是……” “我会让你们的研究变得有意义，但首先我希望你也可以看到，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代替你的老师和同学见证你们的功绩。” 第255章 探宝 告别了有些恼火的商人，庄群踩着沙尘暴的时间点，一头闯入了红色平原的核心区域。 不需要在意这些拖油瓶，庄群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随着第三天沙暴开始有了一丝丝预兆，远处的红色平原核心区域，已经开始起了一个个黄色的龙卷。 庄群没有选择找最近的避难所躲避，他在外围路过一个聚集点，然后在聚集点里面的人们看死人的目光中直挺挺的插入那开始肆虐起来的沙暴之中。 闪电再次拉开帷幕，黄色的沙尘遮天蔽日，将天空中最后的一丝阳光彻底遮盖，最后一次的沙暴汇聚了整个风季最终的力量。 一条条蛰伏于红色平原最深处，在那软沙之下的空中霸主缓慢的从沙丘之中探起头，然后猛然振动身躯，肉翼在身躯之下缓慢震动。 随着黄色的甲壳缓慢打开一条缝，轻薄的蝉翼快速展开，然后在风暴之中顺着风的方向被拉动，这头天空的霸主也随着再一声的惊雷，顺着盘旋过境的龙卷风，夹杂着沙砾离开了软沙之中。 庄群撞入那蕴含着海量污染的沙尘暴之中，直面自然的伟力，让人可以瞬间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当你站在空旷的荒原之上，周围没任何可以凸起的，可以和你一起阻挡那沙尘暴构成的黄色土龙时，迎面而来，遮天蔽日的沙暴就好像这世间的一切。 庄群微微停下脚步，瞬间，沙暴过境，男孩定了定脚步，巨大的气流让他双脚微微陷入脚下的软沙之中，在沙暴内部，气流也不是完全向着一个方向前进的。 黑暗在沙暴过境之后彻底笼罩在周围，太阳完全被遮蔽，黄色的沙砾将阳光完全遮盖之后，在黯淡的环境之下也最终化为了纯黑的幕布。 沙砾敲打在肌肤上，拉出一点点，一条条微微泛红的痕迹，也就是庄群的身体强度极高，一般人类在这环境之中，会被沙砾直接切开皮肤表面。 只需要几个钟头，还没有到污染开始深入身躯的时刻，就会提前死于失血过多。 庄群将银爵化为薄膜，保护住脆弱的耳道和鼻腔，周围的污染指数实在是太高了，即使是他，在这里也不敢轻易的尝试呼吸。 那混杂在沙暴之中的污染已经接近气态的极限，张开口腔的瞬间，污染指数就会来到六到七的位置上。 沙砾和污染还是这里的小问题，当一道闪电自天空之中落下，那道灿白的光芒瞬间撕开了黑色的幕布。 一条狰狞的大虫在远处的天空中一闪而过，沙暴此刻就好像构造了一个巨大的鱼缸，而那个在天空中一闪而逝的巨虫就是这个巨大鱼缸里面的鲶鱼。 巨虫似乎也发现了那个站在大地上仰望着它们的两脚兽，这种东西很好吃，而且落单的个体不会给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在高处蜉蝣了一圈之后，确定没有陷阱的天空猎食者准备品尝这烈阳前最后一餐的小甜点。 闪电此刻亮起然后再次消散，周围陷入了黑暗之中，利用振动感知周围的天空猎食者不需要视觉，闪电带来的亮光只会让它陷入危险之中。 雷声过去之后，就是最为安全的黑色时间了，它缓慢爬升了一点距离，微微调整身体的位置，游刃有余的将轻薄的外翼收起，随着贴着身体的那一条波浪形的肉翼展平，天空猎食者开始向着地面上俯冲。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张开多排带着圆锥类牙齿的口腔，掠食者猛然吞下。 鲜血在沙地上向后撒去，在还未落地之时，就被席卷而来的风沙拉向天空，勾勒出风的流线，此刻的风暴在血腥味之中变得有型起来。 庄群手中的银色金属一闪而逝，一条巨大的虫子则是在庄群身后撞入沙丘之中。 这里已经接近红色平原的中心，沙地开始松软起来，那巨大的天空猎食者深深的陷入了沙海之内，鲜血在侧面不大的伤口内缓缓流出，就好似一尊血肉组成的喷泉。 而在地下，感受到上方的燥热与鲜血的味道，沙虫们也开始蠢蠢欲动，它们已经嗅到了代表着受伤和猎物的血。 大沙暴之中，任何敢于受伤的东西都会被快速蚕食殆尽，就连沙虫自己都会疏远那些带着过重血腥味的家族成员。 它们并不会在沙暴时间忙于吞噬自己的猎物，相反在确定猎物已经接近死亡之后，沙虫们会在猎物下方挖掘洞穴，然后将猎物活埋备用。 等到大沙暴结束之后再尽情享用自己的劳动成果，不过现在太快了，此刻距离沙暴开始还不到半个小时，这个时候它们就嗅到了血腥味。 而且这股血腥味的主人还是属于天空的霸主，那翱翔在沙暴之中绝对主宰的，虽然这些主宰也有落在地上变成走地鸡的时刻，但是现在是不是太早了。 这是一只位于水晶山西侧的沙虫家族，沙虫有强大的繁育能力，快速增长的族群数量使得那些无法狩猎到足够食物的家族开始被逐渐餐食狩猎空间。 这几十年间原本还算松散的红色平原已经彻底被沙虫家族划定了各自的狩猎范围，当虫口增加到无法自给自足的时候，暴躁的沙虫家族就会选择对外侵略。 那些生育速度不够，无法在狩猎领地竞争中获得优势的家族会被排挤到外面并不适合狩猎的区域，比如庄群他们进来时候见到的那个沙虫家族。 而因为生育是为数不多可以保持自己种群数量，同时提高自我竞争力的方式，各个沙虫家族都在使劲的生，这种军备竞赛再次让原本就拥挤的空间变得更加拥挤。 可以预见的，未来沙虫要么向外扩展生存空间，要么在这种不顾一切暴兵的环境下发生一场大战，最后再次达成一个平衡。 不过现在这份军备竞赛的压力则是来到了这个沙虫家族的族长头上，它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冒险上去吃掉那个猎物。 空中猎食者可是高蛋白的高质量食品，如果可以在狩猎初期就获得这样一份猎物，它们之后的狩猎压力会大大减少，到时候本年度就可以再多添几个兵员，下次面对其它家族的攻击也就多了胜算，甚至可以反向侵略对方的领土。 再者就是这里是红色平原内部，它的家族占据着主导位置，唯一有威胁的就是其它的沙虫家族。 但是其它沙虫家族都应该在乘着大沙暴开始觅食，现在这个时候费尽心思打下来一个天空猎食者，然后用来当诱饵，沙虫家族的族长无法理解对方的动机，既然无法理解，那么索性就将这次当成上天的馈赠好了。 第256章 寻宝鼠 平旷的沙地上突兀的鼓起一个鼓包，随后一条稍小的沙虫将自己的口器自沙地下面缓慢探出，就好像探出脑袋试探周围有无猎鹰的土拨鼠一样，它小心的转动只能感受到微弱光线，位于头部两侧的眼睛，试图确定周围的安全。 庄群轻巧的跃上那天空猎食者的身躯，避开他切开的血腥伤口和还在缓慢蠕动的肉翼。 克拉斯他们进入的地方属于红色平原的细沙区域，这里沙地松软，人站在上面也会小腿陷入其中。 更深处还有大量的流沙区域，那里即使是沙虫也不敢涉足。 克拉斯他们的东西在远处的石丘那块，那里有一块微微凸起来的巨大岩石，克拉斯他们在遭遇袭击的时候刚好在那上面驻扎。 之前红月帮帮忙送回来的就是在那石丘上的部分笔记，但是还有大量的笔记和试验资料被沙虫带到地下了，即使是明顿也不期望可以找回来这些东西。 但是庄群准备试一试，沙虫日常行动的区域也就那几个，他准备用自己的能力尝试控制一些沙虫，看看能不能在地下找到那些遗失的资料。 现在这头送货上门的天空猎食者就是他的饵料，果不其然，几分钟之后就有虫子上钩了。 庄群看着那头鬼鬼祟祟的虫子没有动手，他在等这个沙虫家族的族长，应该就是那个最大的母虫。 当确定了没有危险之后，沙虫们开始缓慢的蠕动上地表，它们仔细探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开始在这具尸体下面缓慢的挖掘空洞。 庄群也找到了自己的猎物，那头在后面位置，一直没有彻底露出地表的巨大沙虫，它足足有六米直径，真就像是盾构机成精了。 庄群从天空猎食者上离开，在几头正在戒备的沙虫头上借力，然后直直冲向沙虫家族的族长。 就在沙虫们集体发现问题之前，男孩手中的银爵化作了一个中空的锥子，他在母沙虫头顶停留了一瞬，锥子就钉入了对方的思维器官之中。 沙虫的身体庄群之前在洞穴里面处理它们的时候就已经了解了，这些沙虫的思维器官不是大脑，而是贯穿整个身体的那一条脊髓。 庄群入手的地方就在这条母沙虫的脊髓上方，金属锥刺入的瞬间就破开了对方的皮肤，随即深深探入血肉之中，在靠近口器这边的脊髓边缘留下了庄群世界树的孢子。 因为庄群的速度太快，加上他还用了麻醉能力，这条沙虫家族的族长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庄群就这样安静的坐在它的头上，跟着这些沙虫进入了它们的地下隧道。 沙虫虽然在红色平原内部不需要提前预备隧道就可以捕猎，但是它们本身是有一定地下活动空间的，它们会在较为坚硬的岩石区域铸造自己的小窝，这些小窝里面不是空腔，而是更加细密的沙砾。 那些捕猎而来的猎物也会被储存在这里，庄群屏住呼吸，坐在沙虫背上来到这里，等到沙虫家族开始再次散开，由族长指挥分散到领地周围寻找猎物的时刻，庄群也开始了逐步试探沙虫的神经元部分。 他的思维容器，模拟器官，加上世界树的孢子可以做到对一些简单思维生物的洗脑作用，他之前试过用这个办法操控一些小虫子。 随着庄群操控，母虫开始不受控制的扭曲起来，随即快速僵直，一条回来汇报情况的沙虫被自己母亲癫痫一样的表现吓得不轻。 庄群先行放开了对于这条母虫的控制，等到对方只开了那条小辈之后，才开始继续观察。 沙虫家族的族长疑惑的扭动着口器的一端，它感觉自己刚才好像不太对劲，环顾四周，利用振动来找寻猎物的沙虫无法发觉将心跳和血流都降到最低的庄群。 它只能尝试用自己庞大的身体沿着这块它的卧室区域缓慢的蠕动一圈，确定没有任何东西存在，不过这让这条沙虫更加害怕了，不会是遇上脏东西了吧。 庄群安静的看着对方，开始缓慢的将孢子入侵对方的四维器官的核心区域，然后用模拟器官接管对方的身体结构。 这是一种极其邪恶的手法，准确说这是一种可以将自己的思维意识复刻到别人的身体内，甚至控制复数个智慧生物的手法。 在那位前辈的笔记中这项技术并没有记录，庄群确定，如果不是对方有意的隐藏，那么此刻自己已经走在了对方的前面，现在他已经是《疫医》这个神秘学知识的领头羊。 庄群开始仔细的操控，刚才他是在测试运动神经，现在他通过刚刚的研究将沙虫的接受信息和传达信息的通道大概掌握了，此刻就开始尝试通过比对输入信号破解对方的思维黑箱。 沙虫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冷，一阵热，一阵痛的要死，一阵又飘飘欲仙，一阵饥饿难耐，一阵快要撑死。 现在它是确定自己遇上脏东西了，不过当它试图向外求救，同时扭动身体去赶走这个脏东西的时候，它却惊恐的发现自己此刻的身体完全动不了。 或者说它无法给予自己的身体任何命令，然后在它震惊的感官之中，自己的身体开始没有命令的运动起来。 它的家族被召集起来，一部分被要求去寻找那些两脚兽的造物，剩下的则是被要求带着它前往最近邻居的地方。 “孩子们，快跑，这不是我。”沙虫家族的族长竭尽全力的呼唤自己的孩子们，只可惜这没有任何作用，它艰难的转动退化严重的眼球，终于找到了这个脏东西。 那是一个盘腿坐在它头顶的幼年两脚兽，它此刻也终于对上了对方的眼睛，那是一双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眼睛，它在里面只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庄群带着这些沙虫来到与它们交界的沙虫领地这里，很快，原本在狩猎的邻居就认为这是挑衅，聚集在了远处的沙丘之中，庄群控制着这边的族长上前，做出谈判的姿态。 那边的族长不明所以，但还是警惕的带了三个强壮的子嗣前往应对，随着庄群再次用银爵将自己的孢子注入对方的四维器官之中，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只用了几秒钟就完成了控制，又有一批次的沙虫加入了寻找两脚兽造物的队伍之中。 第257章 神明 庄群坐在那灰褐色的石块上，这是一片隐藏在周围细沙之中的冰山一角，露出沙地的只有这一小角，而地下的则是此地最为强盛沙虫家族的堡垒。 少年看着开始缓慢离开这边天空的沙尘暴，这次的沙暴一共持续了十三天，此刻已经接近结束，等到这次的沙尘暴结束之后，今年的风季就彻底结束了。 之后的时间里空气中的沙尘会缓慢沉降，然后在露出天空中的太阳后，彻底由烈阳取代，对于麦兰地区来说，这样一个周期也就结束了。 庄群将手中的笔记本收起，这是属于克拉斯的笔记，而在他视线的远处，随着沙暴结束了遮天蔽日的时刻，一条条伴随着闪电和黑色风沙，顺着龙卷风落入沙丘之中的空中猎食者后方，是折射着阳光的水晶山。 那是麦兰一切苦难的源泉，也是战争教会在本世界的圣地，代表着一切混乱和毁灭的山脉。 这向外撒布着毁灭与混乱的东西，在物质之中的表现却是一个完美的六棱锥，随着高度的上升，六棱柱的直径也在缓慢减小。 最后在大约六百米的地方上，六个来自沙丘之中的长棱汇聚在一起，阳光扫射入其内，带出来洒在沙地上的斑驳光影。 单一的白色被绝对标准的棱镜解构，在后面化为更加纯粹的七彩光芒，这是一种秩序到极致的构造物，不属于人类，同样也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 这份美丽，这份具有绝对秩序的美丽是建立在整个麦兰地区人民痛苦之上的。 庄群将来自于克拉斯的那本最后的笔记展开，他看见了老人在最后给予后来人的告诫。 和只是知晓自己是被沙虫袭击的明顿不同，老人在受到袭击之前和一位天使交流过，他将这份交流记录在了笔记本上。 本来想要和学生们分享讨论，只不过随后就被沙虫袭击丢掉了性命，在最后的时刻，他将这份发现记录了下来，用凌乱而恐惧的笔触。 “祂们，是神的代言………我们能胜利吗？” 庄群将这些东西加上周围六个沙虫部落这些天的劳动成果打包安置在一头沙虫背部，这些天当然有发现不对的沙虫试图对抗这个控制了它们上层结构，剥削它们剩余价值的两脚兽。 不过远处堆积如山的沙虫尸体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着那些沙虫们，反抗是毫无作用的，这也是这片残酷土地上难得的，尸体在流干鲜血之前还被留在大地上，它们甚至已经开始在地表腐烂了。 “你好。” 当庄群将最后一本书绑在沙虫背部之后，一个散发着黄金色光芒的生物在少年背后的空中悄然出现。 庄群丝毫不感到意外，当他阅读到克拉斯这份记录时就已经意识到，当自己进入红色平原核心地区的时候，已经被对方监视了。 如果他想要将这些宝贵的资料带出去，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击败对方，否则这份关乎着对方本质的研究不会有机会重见天日。 庄群猜测明顿和那些从这里拿走部分笔记的红月帮众人都是对方下的饵料，估计是一步闲棋，只是没想到直钩子钓鱼钓上了自己这头傻狍子，他果然不适合权谋。 应该更加谨慎一些的，庄群叹了口气，银爵在他手中变化出一柄长剑。 不过他不可能放弃这些宝贵的资料，这不仅是给予明顿的承诺，以及不想让克拉斯团队几十年的坚守，以性命扞卫的人性至善光芒被熄灭。 更是因为这些东西是让庄群说服联邦以体系的能力来帮助麦兰的关键，也是解决这里污染的核心，他的身后此刻不是一些手札，而是整个麦兰未来可能性的钥匙。 说起来谁咬的钩子还说不定，如果不是最开始没有在意庄群隐藏起来的这个身份的威胁度，战争不会让他有机会看到这些可以威胁到自己存在的数据，哪怕是有机会将庄群留下来也绝对不会。 因为这是可以将神明拉下神坛，将它们在这个世界建设的所有东西全部摧毁的钥匙，它不可能下如此重注，这样来看庄群也何尝不是悄咪咪绕过了敌人的警戒线，然后准备开大偷家的那个老六。 “你也好，早饭吃了吗。”庄群随手甩动长剑，在那个天空上站在阳光下的身影似乎准备回答的瞬间暴起，沙砾在少年脚下被分为两道沙幕。 而庄群则是宛若离弦之箭，长剑剑锋直指对方要害，白色的火焰在剑锋之上闪烁，那是源自圣子的能力。 庄群在见到这个只是有人形而已的东西时，就知道，自己只能拼尽全力，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生死战。 他最不愿意使用的能力此刻毫无顾忌的燃烧着最为宝贵的记忆，天使似乎是没有料到这个家伙不讲武德，前一秒还在相互问候，下一秒直接开大上脸准备借首级一用。 天使没有在乎那凡人的长剑，只是凡人的造物而已，既然小猫咪不愿意好好谈，将它按住然后剪掉爪子也是一种谈法。 天使展开了原本隐藏在发光躯体之中的一条条发着金色光芒的长条，那是祂的翅膀，一共六条，两条向下遮盖身体，两条展开平行于大地，两条向上指着天空。 祂伸出一条手臂，似乎是想要在随后的劝导中更加亲切一点，天使的面容开始向着人类的方向缓慢转化。 原本只是散发着朦胧柔光的躯体渐渐变得有人形起来，甚至手臂还出现了不太明显的肌肉线条，祂用绝美的中性面容笑着，似乎在看一只顽皮的宠物。 手掌前探，就准备接下这一击…… 庄群瞬间和悬浮于半空的天使错开，世界树在攻击的瞬间探出了数十条触手，它们席卷上了那块被庄群整个斩下来的躯干部位。 随着离开了主体，那片光芒就好像破碎的沙雕一样，快速化为光电向着本体的方向流去。 不过庄群的世界树也在同一时间，随着白色火焰覆盖的剑刃掠过那光聚合的躯干，在同一时间包裹向了失去意识统帅而变得更加容易被捕获的光点们。 “凡人，你……你怎么敢，我可是神明！！！！！” 第258章 时间停止 庄群压低身体躲开那道宛若太阳光芒似的射线，他身后的沙地被整块整块的烤成玻璃。 为了防止绑在沙虫上的资料被战斗波及，庄群还分心让沙虫钻入地下，远离这块处于焦灼战斗中的区域。 那个自称天使的家伙被敲掉了一大块身体组织之后彻底无法维持自己人的形状，完全化作了一个背后有着六条光带的椭球体，活像一个飞在半空的橄榄球。 庄群发现这玩意的战斗意识十分稚嫩，对方甚至比不上一些在网吧里打游戏的小孩，就连瞄准提前量都不知道，庄群的速度让他完全可以躲避开对方的射线。 这憨憨敌人就直直照着庄群之前的位置射去，导致男孩只需要在对方抬手的时候离开原位置就可以躲避开对方那看似浩大的攻击。 这些攻击的能量级别接近骑士长率领的机队，当初在卓尔头上丢下来的那些十字架炸弹，不过骑士长的那些炸弹是火石配合几位神秘学家尽全力打造的。 一定程度上那是放弃了量产和性价比的决战兵器，而这里天使的攻击则是随时可以发出的射线，这两者完全不一样。 天使惊恐的看着地上的那只两脚兽快速躲避开了自己的全部攻击，只留下沙地上的一连串融沙砾组成的，正在泡着泡的玻璃湖泊。 祂尖叫一声，快速向上拉升高度，刚才祂可是被对方教训了一课，那种燃烧着白色火焰的剑刃完全可以撬开自己的皮肤。 庄群没有冒然跟近，而是快速绕着天使做着机动，他没有飞行的能力，虽然凭借力量可以跃起几十米，但是在空中没有借力的情况下并不能改变方向，那样就是一个大号的活靶子。 这个天使只是没有战斗经验，被贴脸输出暂时有些懵逼惊慌，又不是智商不够，对方最后几下攻击已经开始找寻提前量了。 如果庄群敢于继续登高，那么祂绝对不会介意打一个简单的移动靶。 庄群也不敢现在就直接转身离开这里，对方可以飞行，这让他如果选择离开也会被放风筝。 男孩在机动中掠起大量的沙尘遮盖身形，同时假装逃跑，往背向着天使的方向快速离开，天使立刻判断这是觉得打不过准备逃跑了。 不过刚准备追上去的祂又有些担心，这个咬钩的家伙有点强大，刚才那一下将祂1\/4的躯干完全吞没了，这可不是简单的劈砍，而是对方有伤到祂，甚至杀掉祂的能力。 “追上去。”就在天使犹豫的时刻，脑海中突然涌动出来自于圣山不容置疑的命令，天使身体不稳，在空中四散开来了一些漂浮的光点，不过祂立刻就回过神来，将身体收束了回来。 “遵命，父。” 天使随即拉高位置，穿越沙尘暴结束之后还未散开的黄色天空，在沙尘之上吸收阳光，恢复了一下刚才损耗在庄群手中的能量。 随后祂贴着被染成黄色的云层之上，密切监视着庄群的动向，祂虽然强大，但是无法离开圣山太远，按照现在那个小东西的速度，还有半个小时就会太过远离圣山，到时候祂的力量会严重下降。 天使下定决心，在云层中打了个水漂，然后快速向着庄群的位置而去，祂手中原本闪耀着光芒的部分开始不稳的闪烁起来，极暗与闪光交替进行。 天使原本补充了一次能量的身体也因此黯淡下来，就宛如一个功率不达标的老旧电灯泡。 庄群意识到敌人开始向自己进攻，在地上的痕迹也开始无规则运动起来，不过在天使六条羽翼一轮的饱和打击之下，空中的尘埃和杂质被瞬间蒸发殆尽。 一个双手舞动长剑，正荡开两发能量攻击的身影出现在了天使的视野内，天使瞬间将手中的东西连同一半躯体一起扔向对方。 那道身影刹那间直接被固定在原地，周围的一切都好像凝胶里面的小虫子一样，变得缓慢起来。 在稍远一点的地下，庄群看向被融入凝胶里面的自己，皱起眉头，那个东西是他以银爵为骨架，用自己的细胞培养术从沙虫身上快速取下来的血肉填充出来的一具傀儡。 那天使在穿越了沙土区之后能量体积就恢复到了受袭击前的程度，虽然还是有所减弱，但是通过这样的减弱击杀对方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必须要找个其它办法。 尤其是随着时间推移，空气中的黄沙沉降，烈阳也即将到来。 庄群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扛得过那所谓可以让人血肉融化的烈阳，但是对方似乎是可以通过阳光补充自己的能量，到时候这仗就更难打了，他必须要速战速决。 庄群一边让那头背负着资料的沙虫向着边境关卡的地方走，他将自己的扳机放在了上面，只要自己死亡或者沙虫离开红色平原，扳机就会被启动。 到时候联邦至少可以拿到这份关键的情报，庄群相信只要扳机被激发，即使联邦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被带出红色平原的资料也可以帮助对方对抗这个盘踞在世界之上的毒瘤。 而他现在就可以专心对付这个在天上烦人的家伙，他以后一定要找个可以飞行的能力，这样被人当做靶子的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 为了防止被对方纯当靶子，庄群利用银爵和友情赞助血肉的脚底沙虫女士的身体组织完成了那个类似他的人偶，随后通过扬起大量附着着污染的尘土干扰对方的判断。 果然那个天使在上方充了能之后就直接面对风骚走位的人偶开了大。 这个警惕异常的天使甚至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攻击，而是用范围攻击让周围被扬起的尘埃消散，随后确定了尘埃之中有自己的目标，这才交了大。 而还未确定攻击是否命中对方时，天使就直接快速拉升高度，一丝也不给庄群攻击的机会，在半空中确定了那个危险的家伙似乎真的被固定住了。 天使却再次立刻向着上方的云层而去，祂准备稳一手，先将大量损耗的能量恢复回来，然后再下去处理这个圣山要求带回去祭献的家伙。 多久没有被那些地上的东西搞得如此狼狈了，拖着狼狈的躯体，天使疲倦的穿过黄沙层，沐浴到阳光之后，祂疲倦的身心才稍微好受一点。 第259章 否定之否定之否定 庄群最开始还有些不敢确定自己的判断，毕竟时停什么的，听起来就有些离谱。 虽然先知存在，但是先知实际上是对未来概率的一种汇总式探查，面前这种如此直观的关于时间的扭曲，还是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不过当庄群指挥着一条沙虫装作路过钻入那块好似陷入凝胶之中的环境之后，就立刻意识到这就是时停，而且是等级很高的时停，在里面的时间被压缩到了几乎不再行进的程度。 庄群立刻就有了一个不成熟的骚操作，男孩尝试鼓动世界树上来自于歼灭的那个能力，随着否定开始，庄群就知道这事估计可行。 少年立刻停止了这种打草惊蛇的举动，随后快速靠近被封印在时停区域内的傀儡，然后屏住呼吸，就好像死去了一样安静的等待。 天使在天空中恢复了时停所消耗的巨大能量，不过看得出来，这个能力强大是强大，但是同样消耗也是真的多。 天使在半空中即使是弥补完能量之后，也显得有些萎靡不振，祂缓慢降落到地上，将目光看向时停空间内的那个袭击者。 对方有一张还带着稚气的脸颊，按照两脚兽的审美来说，还算不错，不过为什么这么别扭？ 天使开始缓慢削减时停的区域，祂得到的要求是将人带回去，但祂可没有把握不利用时停就活捉对方。 之前祂还天真的以为这就是一只有些狂躁的小猫咪，大不了脸上被抓一下，拎着后颈皮提溜回去就好了。 但是刚才祂才发现，这是西伯利亚大橘猫啊，祂刚才一个不注意差点被对方开了脑壳。 这种情况下祂怎么敢轻敌，只能上来就开大控制住对方，然后将对方连同这块封锁起来的时停区域一起带回去。 不过就在天使缓慢解除这块时停区域，接近庄群的傀儡的时候，祂却越来越感到别扭。 祂大概知道为什么圣山想要这个幼年两脚兽，对方的身体极其标准，是那种在能量和物质上完美贴合，两边高度对称，同时循环良好的体系。 圣山如果可以活捉对方，那么送回神国调教一番，估计可以增添一尊上三位的天使，虽然祂不想要这么说。 但是在没有神明赐福下依然可以和自己打的又有来有回的人，如果获得赐福，估计会直接变成自己上司的上司也说不定。 但是随着靠近，那个身影显得越来越不和谐，天使停顿下来，环顾四周，张开自己的感知力探究四周，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盲点。 就在祂放松警惕准备继续修剪时停区域的瞬间，一道黑影从天使后方掠过沙地而来。 天使瞬间亮起，一道包裹在能量波动内的时停就再次甩了出去，祂只是没经验，又不是傻，刚才祂就发现这东西有问题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感知到对方，但是在察觉到有问题之后，天使就将自己的感知力扩散到最大，同时预备了一发时停。 庄群猛然向后，在感受到落在后面的脚踝部位血流出现迟钝的瞬间，少年微微翘起嘴角。“否决。” 庄群继续随着惯性往后退去，天使则是立刻拉高自己的高度，避免和庄群有什么直接接触。 对方应该是有什么可以挣脱时停的方式，是在被自己攻击之后换了一个分身在里面，现在这个就应该是本体了。 不过就在祂准备向上返回沙尘区域上方补充能量的时刻，那个地上原本在后退的人瞬间停下，然后就像是第一次祂被攻击时那样，冲向了自己的位置。 天使大惊失色，祂可不想再次被斩掉身体的部位，对方的速度比消耗了一发时停的自己要快的多。 继续向上会被拦截，向前和向后都在一条直线上，那就向右。 就在天使准备向右快速机动，先行躲过这次的生死危机的刹那，一丝丝反射着阳光的金属在它面前闪烁了一下。 那是对方的武器，已是惊弓之鸟的天使立刻放弃了平移的准备，一头扎向地面，同时手中一发大威力的能量光束准备就绪。 祂已经估计过了，对方会在这里位于高空之上，按照之前的对抗表现。 对方应该没有在空中腾挪的方式，那么祂只需要降下来，对方就会在后面面对祂无法躲开的攻击。 果然，当祂开始向下的瞬间，对方的攻击立刻就慌张起来，两侧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武器瞬间来到下方，那白色火焰也随即点燃，似乎准备逼退祂改变落点。 天使不再犹豫，立刻向下降落，只要祂下降的速度足够快，和这个家伙拉开距离，自己就安全了，对方越阻拦自己，只能证明祂已经拿捏住了对方的要害。 天使拼着受伤继续向下，同时手中的能量波动也开始巨大起来，目标直指已经来到天空中的庄群。 “三，二，一，否决否决。”庄群估摸着对方的落点，一边做好抵御攻击的准备，一边完成了收网。 随着他之前的否决被否决掉，天使瞬间落入了刚才祂准备用来时停庄群的区域。 此刻庄群刚好从天空中落下，在对方还没有时间处理误伤自己能力的瞬间，庄群开始沿着自己的身体布置第三个否决。 “否决否决否决。” 第三个否决否决了第二个否决，让庄群毫无阻碍的压向被时停在原地的天使，对方被凝固在瞬间的躯体随着接近变得愈加炙热。 庄群背后的世界树全力展开，白色的火光覆盖在化为一个从上方落下，由被一个个刀锋隔开方格组成的怪异刀具的银爵之上。 随着纵向的切割，被时间停止的天使被一点点从上到下随着刀刃的到来解封，同时这刀刃则是在横界面上将天使切割成了数十个小块。 大量无法构成思维的光点还没有逃离，就被守株待兔的世界树枝干完全包裹，不可一世的天使缓慢的走向了死亡。 当庄群再次踩到大地之上时为止，天使的躯干主体完全被世界树吃掉，剩下的部分只有那正在汇聚庞大能量一击的手臂，庄群为了防止出现变故，之前特意避开了这个让他感受到威胁的区域。 少年将银爵收回，高强度覆盖着白色火焰，让它也出现了一些损坏，而三次否决，也让庄群原本就不富裕的高能结构储备雪上加霜。 此刻世界树还准备将刚刚吸收的那个天使的组成部分炼制为一个新的果实，到时候估计给他反哺的高能结构都无法填上一发否决的消耗。 庄群解除了第一个否决，当后面两个否决失去了对象，也逐一解除，而在庄群面前的巨大能量光束终于被释放。 天空中的黄色被瞬间击穿，一丝丝阳光穿过被层层污染的空气，落在了大地之上。 第260章 小拳拳砸你胸口 远端的圣山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在尘世的代理人被消灭，随着能量汇聚，圣山上开始对焦庄群的位置。 少年感受着那庞大到宛若自然伟力的能量波动，立刻向着红色平原边界的地方远遁而去，同时试图故技重施，用傀儡在地面上伪装自己的行踪躲避攻击。 不过当庄群在地下一次次驱动那沙虫透支生命向前奔袭的时刻，后方的锁定却依然紧紧的对着他。 圣山显然要比之前那个天使的能力更加强大，纵使距离接近两百公里，依然准确识别出来了地上的傀儡和地下的本体。 庄群连续几次左右摇摆试图迷惑后面的锁定，不过那锁定依然存在，甚至随着能量汇聚的速度开始加快，这种如芒刺背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少年不再试图躲避，而是从地下跃出，徒留那个生命已经被透支完沙虫的身体快速干瘪死亡。 此刻圣山上方的天空被极高的能量密度所击穿，强大的高能结构几乎物质化，在庄群的视线内，物质的眼睛所能看见的是一道贯穿黄色天空的光柱。 这道光柱产生的巨大波动让原本还在周围蜉蝣的尘埃瞬间蒸发，它们在巨大的能量中化作玻璃雨落向地面，而在距离圣山周围五十公里的天空中，被突破的尘埃之上，是一道道太阳颜色的枝条。 那是一朵向上绽放开来的植物，一根根类似于之前天使所拥有的光条状肢体向着天空接引下来太阳的能量。 周围的天空随着这些光芒被极速接引，开始缓慢变暗，在最靠近圣山的周围，是一种绝对的黑暗，这些黑暗蔓延在圣山的表面。 在庄群转过头的瞬间，看见的就是那个黑色画布上的黄金植株，伴随着最后的能量汇聚完成，周围的污染结晶开始高频震动，一道和天空中太阳一样炙热的光束向着庄群的位置飞来。 少年双臂交叉挡在胸前，世界树在这片土地上快速显现，它的枝干快速绕成一个球体，护住庄群，而庄群的手臂上也快速凝聚出来了由银爵制作的圆盾。 他压低身体，等待攻击的到来，在光束进入世界树孢子覆盖区域，大量孢子被快速蒸发的刹那，一条条被他所控制的沙虫从地下猛然钻出，用自己的身躯抵挡那灭世的一击。 从天顶山到塔石地，再到周围守卫着边境的联邦军团，都见到了这星球气象级别的变化，先是远处属于麦兰区域核心的红色荒原那边传来了一阵阵巨大的能量波动。 随着那前面的余震结束，在红色平原的核心区域，原本笼罩在天空中，随着季风结束已经开始安静下来，准备随后沉降入地面，等待下一次沙尘暴的黄色尘埃快速向着一个点旋转而去，就好像拔掉了浴缸下面的塞子引起的漩涡一样。 当周围的沙尘被吸纳的差不多的刹那，人们看见了那悄然屹立在大地之上的光华巨树，那是属于圣山的物质表现。 自从五十年前祂被建立为止，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逼出来了祂物质世界的完全体。 祂将周围全部的媒介都当做了这一击的原料，将太阳都衬托的黯淡无光的光柱向着地面扫射而去，周围的一切物质存在都在快速颤抖着。 而所有联邦的神秘学家都在同一时间看向了麦兰的方向，那里有一颗高能结构的核弹被引爆了。 “否决………”庄群看着沙虫直接化为气体，世界树的枝干在高能结构面前快速干枯断裂，似乎意识到庄群的世界树有着不俗的本质。 圣山为了更快击杀庄群，在能量束的中端打开了一个个用来汇聚能量的结构，原本好似无边际的攻击瞬间被凝聚到了一平方米的大小。 世界树原本苦苦支撑的防线瞬间被突破，庄群大喝出声，发动了最后一发否决，试图顶住攻击，同时向着侧面卸力。 碰～～ 门先生花圃中用来连接各个地方空间门的一片小花瞬间爆开，彩色的汁液洒在周围的土地上，这是门钥匙爆炸了。 这代表着当地的能量波动让空间类能力已经被挤兑的破损，门看了一下位置，立刻放下手中的铲子，快步返回自己的房间，随后小心的将放在床头的瓶中船托起来，看着那里面的水浪快速涌动，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 刚才被破坏的是连接麦兰周边区域的钥匙，他不是没有被爆过钥匙，只要能量密度达到一个等级就可以爆掉钥匙，比如那次卓尔入侵的时候，他布置在最靠近降落点那里的两个钥匙就没了。 但是这次完全不一样，这是沿着麦兰的整一圈钥匙全都爆掉了，这代表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神明历时五十余载，再次出手了。 门转头看向不知道何时来到自己旁边的先知，老人也看着那在蓝色能量波动之中涌动的小船，原本在庄群精妙控制下可以保持平衡的船只此刻却被折断了桅杆。 “他，还好吗？”门犹豫片刻看向先知，他当然知道预测这样极其强大的双方对于先知来说需要付出极其高昂的代价。 现在庄群在麦兰腹地，他们也无法进入救援，为了这个问题去浪费先知为数不多的“质量”，无疑是愚蠢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询问。 假如没有见到光明，那么他可以选择忍受，但是已经抓住了那黑暗中的一丝丝火苗，又怎么能容忍狂风将手掌中的火苗熄灭。 “他正在被世界关注，我看不到任何东西。”先知的身影快速闪烁了一下，有一瞬间甚至几乎化作了一道残影，不过最后先知还是睁开了疲倦的双眼，深深的看向麦兰的方向。 “相信世界吧。” 门小心的捧着这只激荡在蓝色能量波动中的小船，巨大的冲击让它的桅杆折断，原本精致的内饰被撞击破坏，散落在瓶中各处。 几个呼吸之后，原本狂躁的蓝色波动开始小范围震荡起来，随即就是快速的湮灭，在最后，最后一缕蓝色的光芒即将要消散的瞬间，它却坚强的抵抗住了这份湮灭，随后就好似火苗一样，在瓶底的位置滞留下来。 直到几分钟之后，才开始恢复活性缓慢增殖起来，门见状松了一口气。 而在麦兰这边，巨大的攻击将几百平方米的沙地全部化为一个琉璃大坑，阳光照射在这里，向上反射出绚丽的光芒。 原本稍微凸出地平线的沙丘，此刻却变成了向下凹陷的巨大圆坑。 第261章 面神 庄群顶着那巨量的冲击波苦苦坚持，随着世界树枝干彻底被击溃，攻击来到了手臂上的银爵这里，原本坚硬异常的武器开始被更高能级的攻击快速消磨。 原本的圆盾此刻也开始快速被抵消，随后就是被能量余波削减的肉身。 庄群的肉体经过加强，但是这具加强后的肉体依然无法抵抗接引了太阳和更高纬度能量结构的攻击。 少年的手臂和暴露在圆盾范围外的身体部位快速被折射的能量消磨着，几个呼吸之后，这些地方就只剩下还在攻击余波之中苦苦支撑的闪光骨骼。 这些骨骼里面被庄群压入了大量的高能结构，属于身体中最为坚硬的部位。 那道攻击此刻也开始疲倦起来，虽然它的能量构造十分精妙，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本地可以当做媒介的污染也就这么多。 更远地方的污染暂时无法被快速抽调，将摊子铺到整个麦兰的战争，此刻无法抽出绝对力量来对抗这个敢于冒犯祂的凡人。 随着红色平原周围的几乎所有污染媒介被抽调干净，阳光也开始璀璨起来，而在远处的水晶圣山，则因为失去了支撑这份绝对秩序存在的力量而开始崩坏。 随着战争不加节制的抽调了里面的能量，在最后一波能量波动到来之前，圣山就产生了裂纹，随即在引力的作用下开始不可逆的自我坍塌。 而在不可知的时间与空间内，一处位于被鲜花，绿色草坪，欢笑的智慧生物包裹着的世界之中。 一座空岛悬浮于天上，洁白的石质阶梯和立柱上是每一位功勋者的印记。 而在大殿之中则是在九百五十三根立柱下方摆放着的火盆。 最靠近边缘处的那个火盆此刻猛然振动，飘忽不定的火焰引来了座于最顶端神坛之上神明的侧目。 那是祂最近开发的一片矿区，产出并不稳定，但是胜在隐藏资源丰富，那根立柱还未修建完成，也就是说明占领并未完成。 他也未曾从里面挑选出来足够够格的代行者，而靠近神明的位置则是一个个已经熄灭的火盆以及镌刻着一个个名字的立柱。 祂并不会摧毁一个世界的全部，那些在灾难中证明了自己价值和意志力的生命会被祂选中，作为该文明的功勋进入伊利园，伴随着祂继续征战。 那个世界还是刚开始被征服，这个时期虽然也会有很多足够璀璨的灵魂绽放，但是因为刚开始对抗，它们大都刚易折，再过几百年就会好很多了，祂有的是时间等待。 而此刻那个火盆剧烈抖动，这代表着祂设立在本地的连接点被严重破坏。 战争在神座上招了招手，火盆中分出一丝火焰来到祂的手中，火焰是一个那里的两侧对称智慧生物，一个幼年体，而且还带着有趣的东西。 “没关系，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被对方断开链接的古神战争并不恼怒，祂轻轻点了点手中的火焰，一道道命令就被分发下去，也许祂的第一个来自那里的炽天使很快就会诞生了 在麦兰地区凭空出现的这个巨大的琉璃坑中央，一个几乎只剩下一副骨架子的人体缓慢的站了起来，肌肉自骨骼上浮动，同时相互连接。 伴随着器官和血管快速构建，庄群双手撑住滚烫的地面，忍受着身体重塑的诡异感觉。 他这是第一次如此彻底的重塑自己的身躯，手臂上的银爵几乎损耗殆尽了，整个恢复过程用了整整一个多星期，庄群就这样站在这片因为巨大高能结构损耗而持续散发着热量的土地上，等待着身体结构恢复完成。 比较麻烦的器官和腺体，庄群干脆用更加省事的虚拟器官代替，就这样拼拼凑凑，终于在一个星期之后获得了活动能力。 庄群看着已经化为灰烬消失在周围的银爵，觉得自己应该再回去找火石打造一柄，这武器是真的好用，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要自备材料。 庄群走出这片在接近冬季的荒原上，持续向着外围散发着热量的盆地，因为消耗了大量高能结构在这边，此处的物理热量散发估计会持续半个月才会结束。 在远处看，就好像大漠孤烟直一样，一缕白烟渺渺升起，在盆地外围，有一位老朋友正等在这里。 早在接收到庄群派过去沙虫的信号时，联邦就已经开始找寻庄群的位置，因为那壮观的攻击，这倒是不难找到，随后曾经在麦兰有行动经验，同时和庄群也有过合作经历的阿客多。 也就是那位曾经和庄群搭伙去异世界逛了一圈的领队临危受命，对方可不像是庄群，回来以后他们全员都被要求在隔离区待够七七四十九天，以防携带寄生虫、病毒或者污染入境。 之后他作为领队还需要为几位在任务中牺牲的队员作汇报，同时和后面即将进入那边进行种子计划的团队做好交接工作。 刚刚给几位牺牲队员的家属正式告知了这个噩耗，同时向联邦总部做出最后的总结汇报的老哥，就被告知需要去麦兰深处将过去鬼魂的终焉接回来。 老哥本来以为这会是一场硬仗，他一边在心里埋汰为什么之前在那边看起来不惹事的国柱大人，回了家还喜欢搞这些极限运动，结果进入麦兰之后就发现了不太一样的情况。 这里的邪教徒似乎出了什么事情，所有原本在明面上的邪教徒全都变得极其安静，他在塔石地还看见了几名穿戴着用药水缩小人头骨项链的高级邪教成员，在大街上组织信徒自燃，口中念着什么神明陨落了。 而当深入麦兰地区之后，老哥更是震碎三观的发现了一只温顺的沙虫，对方身上捆着大量的资料，还有庄群的扳机触发器。 最重要的是，这头沙虫居然还会用头部顶着沙地写字，阿客多只能给自己说，毕竟是神秘学家，奇怪一点还是可以理解的。 他按照这位自称为终焉代理人的沙虫要求，亲自护送这批次资料返回联邦交给那边等待的龙，这耗费了一点时间。 等到六天之后来到这里的他，就看见那个站立在盆地中央，正在借助此地的高能结构残余快速修复自己身体的庄群。 他们随队的神秘学家庄群也认识，是那位曾经并肩作战过的烛龙老头，对方一手法杖耍的火龙出神入化。 老头直言，这里的能量密度过高，普通人过去可能随时暴毙，神秘学家在里面也很难存活，庄群纯粹是艺高人胆大，凭借极其精妙的能力操控才敢在里面浪。 老人冒险进去确定了庄群的安全，同时给少年带过去了遮蔽的衣物，避免他继续裸奔，然后就赶快返回了安全区，在这里等待庄群修复完严重受损的身体和世界树枝条。 “这里的污染指数居然基本归零了。”阿客多看着队员汇报回来的这几天的数据，虽然因为时间推移污染有一定的上升，但是并不明显，这里一下就从污染最高的地区成为了最干净的地方。 阿客多早年来过红色平原，他甚至也去过天顶山的图书馆，庄群还在那些资料的备注上面发现了阿客多的笔记。 他当然知道这里的情况，也正是因为知晓一些更为深层的资料，他才对这里的变化感到震惊。 第262章 汇报 今日联邦秘书长向全体议会议员发出了参会通知，随着一位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坐着黑色的轿车陆续来到位于首府地区的议会大厅前，后来的人们快速融入了已经成型的几个利益团体内。 在这里就可以很轻易的了解到目前联邦的政治局势，首府和首府周边的是目前政治势力最强大的一脉，随后就是以天策府为核心的北大陆利益集团，以及以金山为核心的南大陆利益集团。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工业，化工业和石油集团的代表相互扎堆，在更远一点的则是正在小声交谈的正教牧师们，他们代表着国教。 而在这些有着较为明显利益划分的集团中间，也有一些游走交换情报的自由中立人士。 秘书长和议长都不在，大家都在猜测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各个团体内部交换完情报之后，将目标确定在了最近的移民问题上。 随着钟楼上的时针和分针合二为一，代表们缓步进入了被卫兵打开的正厅，在这里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坐在主位上。 那原本应该是议长的座位，也就是会议主持和发起者的位置，此刻的议会议长则是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 众人的目光在那个坐于主位上的少年身上转移到一旁看不出来什么表情的议长身上，然后快速收回视线，挂上同样看不出来什么情绪的虚假问候。 议员们熙熙攘攘的进入正厅，在半个小时之后才全部完成落座。 那位坐在主位上的少年国柱也将手中正在整理的资料停下来，他没有接过议长递过来的手锤，只是站起来用双手压了压，知晓这位战绩的人们给予了必要的尊敬，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位毕竟是这几十年来第一位愿意本人来到议会的国柱，而且他本人并没有任何利益牵绊，属于极其中立的一方，他的面子大家还是要给的。 “本次会议是我委托秘书长，以及议长先生发起的，主要讨论关于麦兰地区的问题。” 庄群向对面坐着的秘书长和旁边的议长点了点头，众议员也看向这两位代表着联邦政府和教会两股最大势力的代言人，发现他们两人都只是正襟危坐。 没有出言阻止，也没有力挺，这代表至少国柱那边是知道庄群决策的。 “首先请阿客多先生简述一下麦兰地区的历史状况。”庄群看向一侧的秘书长，对方向侧面的卫兵点了点头，这条命令就传递下去，阿客多随后带着一份文件从侧门走入会场。 他也算是见过世面了，但是在联邦议会里面做汇报，这还是头一次，不过看向坐在主位上面的终焉，阿客多脚步顿时轻快了起来。 他背后坐着的可是一位国柱，他现在敢说在座的大部分议员的背景都没有自己硬，他现在可不是之前那个没什么靠山的小小调查员了。 庄群终于将手中的全部资料做完了整理，在座的大部分议员实际上对于麦兰都有所耳闻，但是清楚知晓大部分内幕，并且对于事情始末有了解的议员只有不到1\/3。 联邦对于麦兰的边缘化是在十几年前开始的，主要是为了降低在麦兰使用超规格武器时的行政和舆论压力，同时也是为了执行神秘不扩散条例。 这几十年上来的这一批议员，大都因为前辈对这个脓疮本身就抱有羞耻心不去提及，加上这件事本身并不属于核心议题，所以只是有所耳闻而已。 当阿客多完成讲述，庄群也站起身来到了演讲台上，他看着下方正在相互小声交换着信息的诸位议员，将手中的资料放在了投影机上。 “现在是我们彻底解决麦兰地区的最佳时机。 目前还在麦兰地区占据中坚位置的是45岁上下的中年人，他们经历了灾变，但是在灾变初期依然接受了完整的教育，同时对秩序生活有一定的认同度，这是我们连接他们最好的纽带。 按照麦兰的人均寿命，再过哪怕五年，等到这一批对于联邦还存在认同的人离开，我们面对的就将是一个完全敌对于联邦的势力。 诸位最近的主要议题应该是关于文明种子的，相信大家对于传送门所在地区，也就是地下世界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庄群点开一封文件，那是一份关于地下世界的深层次社会报告，这是属于一队被派往卓尔城市去负责沟通的使者团队的成果。 “我作为先头部队的负责人之一，暂且有一定的发言权，地下世界的三个邪神是依赖于当地混乱环境的，我在红骑士的首都阅读到了一部分相关的文献。 里面提到过，邪神力量的来源为该地区的混乱程度，这和麦兰地区的情况非常相似。 我在麦兰地区在克拉斯先生实验基础的帮助下，观测到了实体化的污染场，也就是战争用来掠夺世界区域内秩序性的手段。” 庄群将身后的盒子打开，里面有一块被他用无菌车间包裹的水晶体，当水晶出现的瞬间，会议室内就已经有同时作为神秘学家的议员惊恐的站了起来。 “祂并不是不可以对抗的，但是单纯的杀死毫无用处，祂的存在根植于混乱本身，只要麦兰地区的制度性混乱依然存在，那么这份污染就只会增强。 我查阅了平顶山关于红色平原的地形变化，按照里面的记载，麦兰地区的污染指数在最近三十年间处于稳步上升的趋势。 科秋加少将，你作为麦兰地区军事负责人，应该有第一手的资料吧。”庄群将视线转向侧面坐在第三排位置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一位军人。 他是本次会议庄群点名要求的两位特别嘉宾之一。 “是的，污染在边界的状态十分活跃，并且有扩散趋势。”这位少将站起身，淡淡的点了点头。 周围的议员们瞬间炸开了锅，麦兰可是就在北大路，而且与天坑和黑门这类占地不大，而且被严防死守的地方不同，麦兰和北大陆最为精华的区域距离不过三四百公里的直线距离，而且边界线足足有几千公里。 这些年那里都是常年作为无人区对外宣传的，那里也是之前民间几乎可以完全确定的一个有奇迹的地方，每年都有不怕死的青年往那边跑，试图获得神秘的力量，逆天改命。 现在他们被告知这东西有可能随着时间推移变得更加活跃，怎么能不让他们感到惊恐。 第263章 拥抱 “他们和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他们的现在就是我们的未来，诸位还记得红骑士用来劝告我们进行全面移民时的理由吗。 祂说，从来没有一个文明逃的过这种侵蚀，诸位既然选择留下来，留在这片我们生活的土地上，那么就应该做好准备。 掩耳盗铃，缩在沙土内当一只鸵鸟是毫无意义的。 诸位应该都察觉到了麦兰半个月前出现的能量波动，我和战争打了个照面，鄙人不才，将祂的代行者和圣山付之一炬了，现在我站在这里不是在倡议。 是在动员，要么慢性死亡，要么宣战遏制，我们抗过了黑门，天坑，抗过了异种族的入侵，异度生命的侵蚀，高纬邪教的腐化。 我们的文明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战争的钟声早已敲响，脱离主义，逃跑主义，分离主义，投降主义毫无意义。 我希望四个工作日之内，在由龙上校组织提交的方案上可以看见诸位的痕迹。” 庄群结束了这次的会议，当他走出大厅之后，这颗延迟的水雷才被彻底引燃。 坐在这里的议员大都是五十岁起步的人，这一代人刚好在成长中经历了那次联邦在麦兰遭受的巨大损失。 幼年时联邦积极奋进，已经开始尝试解决剩下的两个五级污染，甚至世界的免疫力都开始缓慢恢复，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一个没有污染的世界。 随后这一切的希望都被麦兰的腐化彻底打碎，就像是打碎了一只脆弱而精巧的花瓶，他们是对于胜利最为不看好的一群人，但是他们也同样是对麦兰可以回归，在情感上最为期待的人。 所以庄群在这些处于矛盾之间的人们背后推了一把，用自己的战绩斩落了神明不可战胜的神话。 在座的都是各个势力的首脑级别人物，对于神秘学家的消息掌握都是有的，甚至还有几人干脆自己就是神秘学家。 他们的渠道可以轻松掌握一个事实，麦兰当初出现的能量波动属于神明级别的，这是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而现在庄群回来了，但是战争不知所终。 龙作为代表军方的议员站起身，来到讲台上，然后将那个琉璃大坑，以及陨落的圣山碎片照片投影在了墙壁上。 麦兰的黄色穹顶之中被捅出来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干净的阳光从上面落下，照在地面上碎成一地的圣山上，以及那个冒着热气的琉璃坑中。 阳光在其中辗转腾挪，交织出一道宏光，这是通过掠夺所得的绝对秩序损毁之后，在庞大废墟之上涌现出来的庞博生命力。 庄群在门口顿了顿，他等到龙跟上来才继续前进。 “谢谢你的演讲稿。” “不用谢，你准备从哪里开始。”龙用手掌挡了挡落下太阳的余晖，在联邦的议事厅门口可以看见太阳从左手升起，从右手落下。 “我在麦兰物色了一位神秘学家，等我回去将他拐出来，我们就从塔石地进入，连接红色平原，趁热打铁建立安全区。 方针是净化环境和处理污染为前驱，保证安全之后吸纳群众完成初步工业化，持续吸纳群众同时保证社会结构，逐步教化，将他们拉出深渊。 现在麦兰地区不可能直接融入联邦，先不提他们本身携带的污染和已经丧失的社会属性，就是一些观念也需要改变。 先建立安全区，然后逐步开放，太快会让联邦居民和他们产生间隙，这需要很长时间，但是有希望就是好的。 那么这次又要和你搭伙了，合作愉快。” 看着远处彻底落下去的太阳，少年转过身，背对着阳光，向龙伸出了手掌。 “合作愉快。”龙顿了顿，笑着握住少年的手掌。 太阳在远端落下，星空于藏青色的过渡时间中悄然映射于苍穹，庄群则是返回了不老泉的顶楼，男孩小心的将红瞳戴在脖子上。 他在等一个人，在联邦中的邪教现在已经不成气候，但是他之后的工作重点注定了他会是邪教重点的针对目标。 他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但是还需要给一个人安安心。 带着冷风的天台上，庄群安静的等待着，几分钟之后，侧下方的铁门被打开，沐兮猫猫祟祟的将门关上，然后冷着脸提着一个包裹在锡纸中的保温箱上了天台。 这里平时没有人会过来，加上已经入夜，算是半个无人区，人就是死在这里，也要三四天后才会被发现。 “呦，这不是我们高冷的国柱大人吗，怎么，有时间来光顾我这个小人物了。”沐兮眯了眯眼睛，尤其在庄群脖子上的红瞳那里顿了顿。 “我会站在所有邪教徒的对立面，人们需要一个旗帜，而我会是那个旗帜。”庄群没有去尝试安慰友人，而是安静的坐在天台边缘，看着这下面的万家灯火，手掌在一旁的屋檐上拍了拍。 “是我拖累你了吗？”沐兮看着一个人坐在那里，望着下方灯火的男孩，突然感觉又有些心疼，当然这个小混蛋招呼不打就给自己玩失忆也是不可原谅的，那就捏捏脸蛋再原谅他吧。 沐兮手掌握住庄群的脸颊，往两边拉了拉，才发现少年脸上已经消下去了婴儿肥，手感完全丧失了。 “我在害怕，怕得要死。”庄群看向坐下来的沐兮，毫不见外的将对方带过来的包裹打开，从里面取出喜欢吃的炸豆腐和素鸡，然后将不喜欢吃的烤柿子与塞牙的金针菇扔给沐兮。 “每次战斗前手都在抖，他们可以杀死我，我在惧怕死亡，每一次都是这样。” 庄群握住自己的手掌，此刻终于将身体再次稳定下来。 “嗯。”沐兮知道，这是在外面受委屈了，回家来求安慰，不过他虽然很开心但是并不会说。 “我讨厌那种感觉，什么都救不了的感觉，大榕树的时候是这样，去了异世界那边又是这样，我只能告诉自己，他们和我没有生活在一个世界，我只是一个过客。 所以我拒绝了留在那边，但那里应该是安全的，当然生活水平会稍微下降，但是基础的安全可以被保证，我可以为你和寂海家族的每一个人提供一份船票。” 庄群狠狠咬了一口油炸之后留有一层油酥的素鸡，温热且真实的食物让他缓解了一些压力。 “我不需要，在哪边都有一样的风险，至于他们，我们的家产在这边，我们的土地也在这边，一个没有武力支持的奇幻世界之中，存活只存在于强者的怜悯中。” 沐兮摇了摇头。 “抱歉，我必须要继续失忆下去，我去过麦兰了，这次他们和我沐浴着同一片阳光，踩着同一片土地，我无法接受自己的虚伪，所以只能继续进行下去了。” “那么，还要端着架子吗，来给我个拥抱。”沐兮将箱子放在一旁，然后站起身向着庄群张开双臂，招了招手。 第264章 关于直播间的处理办法 庄群踏过门先生开在不老泉上方的那扇门，身后的夜空由小岛内的初晨阳光所代替，余下的只有背后点点闪亮的星空。 除去门先生和先知，没有人知道他回了一次不老泉，现在就是处理一个历史遗留问题的时刻了。 门为庄群准备了一间位于边远小镇的安全屋，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打扰，安全屋内部供应着水电，冰箱里面有充足的食物。 庄群确定电力供应没问题，然后来到电视机前，打开旋钮，等待几分钟那个小海豹顶着球的画面结束，过场动画之后，就是重新亮起来的屏幕。 此刻电视机显示没有信号需要匹配，庄群则是确定了一下周围没有窃听器，然后用手掌轻轻触摸了一下屏幕。 “我们谈谈吧。” 我要做终焉的（）：好耶，家人们快看过来，主播终于想起来我们了。 软饭王1234：禁止好耶。 破逼者：禁止禁止好耶。 …… 庄群没有去管弹幕的快速刷屏，他不知道现在老家那里应该是什么时间，但是此刻直播间居然还有整整九百万的观看人数。 应该说人类的本质就是吃瓜群众吗？ 他在之前和官方势力的接触中，以及查看浏览者评价的时候，发现那边没有联网的设备也可以观看直播间，就像是这边他查看直播间一样。 估计很多没有电视台信号覆盖的地方，也可以用简单的接收器参加到这个直播间来。 之前直播间里面还有处于无人区的受困人员，尝试借助直播间获救，只能说直播间现在已经彻底融入了老家人们的生活之中。 “我被神明关注了，你也不想被抓回去研究吧，出来我们谈谈。”庄群看着屏幕继续劝导道。 此刻那边直播间的弹幕也明白了，似乎庄群是在喊话直播间系统，而非这边正在看直播的他们。 “是没有自我意识吗，还是本身就不存在。”庄群皱起眉头，作势要关掉电视，就在那上面浮动能量因为躲过一劫而庆幸的瞬间，庄群手掌缠绕上了白色的火焰，直接将一层覆盖在屏幕上的能量体抓在手里拔了出来。 当初红骑士就已经告诉他了关于他身上这个直播间的本质，对方甚至还伪造了一段记录迷惑直播间，同时向庄群传授了如何反制和控制这个东西的方式。 庄群之所以之前没有动手，纯粹是因为这个东西既然可以连接到老家，就绝对是有和老家连接的通道坐标。 少年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还是有一种想要回去看看的打算的，这份希望就留在这个被他晾在一边的直播间系统上。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给他继续研究如何找到老家的坐标，然后通过坐标返回老家了，战争只会比他更加精通空间知识。 他现在已经被战争标记，如果他被战争俘获，那么老家的坐标就有极大概率会被对方获取，到时候他就是那个带着鬼子进村的家伙。 现在需要有一个决断，当然同时也要给这个压榨自己劳动力，并且给老家带去了切实灾难的家伙结算一下罪恶了。 庄群将手掌往外拉了拉，他获得世界树之后就已经可以看见一定的高能结构，每次直播间关闭前的瞬间，对方都会有一瞬间的浮动。 庄群这次趁其不备，偷袭了这个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同志。 就在直播间系统准备往回拉扯自己被拉成口香糖的身体时，庄群另外一只手掌同时覆盖上了白色的火焰，顺着直播间系统的身躯往上摸索。 随即在自己侧上方找到了一个高能节点，火焰猛然燃烧，这颗节点应声落入了庄群的手中，被团成一团的直播间现在在瑟瑟发抖。 空中飘来五个大字——爸爸我错了！—— 直播间见事情败露，自己小命被抓在别人手上，立刻，马上认怂，先保命最重要。 “将地球的坐标释放销毁，就现在。” ——这个不可能，截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哦，你再考虑考虑？”庄群手掌中的火焰猛然一窜，开始可持续性的盘着这个化为球的直播间系统。 ——混蛋啊，停手，我死了坐标就会遗落，到时候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拿到的，你也不想老家被奇奇怪怪的东西入侵吧，先生。—— “我很好奇，你们会恐惧死亡吗？”庄群没有去回答对方的质问，而是继续有节奏的用火焰盘剥着直播间。 直播间也硬气的不再说话，庄群嗤笑一声，将直播间随手放在世界树的枝干上，火焰则是如影随形继续炖煮。 庄群本人来到冰箱前，将冷冻的五花肉和土豆拿出来，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道菜，胡萝土豆炒五花。 胡萝卜土豆切丁，将五花也切成小块，保留瘦肉和肥肉，随后煮上一锅米饭。 庄群熟练的下油热锅，扔入蒜末以及姜丝，等到味道起来之后下入肉丁，撒一点料酒去腥，伴随着肉本身的香味蔓延出来，就可以将胡萝卜丁和土豆丁一起下入其中。 这个时候直播间终于等不及了，它都快死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居然在那里悠哉悠哉的做饭。 ——我释放，我释放，你先将这鬼东西停下来。——直播间系统感受着死亡一点点逼近，终于无法忍耐，猩红的大字漂浮在庄群眼前。 少年厌恶的皱了皱眉头，用世界树枝干拉开这些碍事的字符，随后继续专注调味。 ——我要死了，你也不得好死。——直播间这次彻底急了，对方不是挺在乎自己老家的吗，它现在不敢赌，因为赌注是自己的小命。 直播间系统感觉自己委屈极了，第一次离开家出任务，结果先是差点被宿主饿死，然后这个世界又被那些大佬标记，一个不注意就会被盯上抓回去做成战利品。 现在苟到这里了，才吃了一口大的，肚子都没有填饱，就被自己的宿主抓住烧着玩，现在什么东西没赚到，路费都要亏没了，还要释放贷款购买的坐标，它的系统生几乎可以一眼望到头了。 不过现在活命最重要，那个混蛋居然还有闲心继续给锅里下调味料，随后倒入两碗清水，还用锅铲和弄和弄，点了一点出来尝了尝咸淡，这才慢条斯理的合上锅盖开始炖煮，转身看向自己这边。 第265章 脱钩 “我还是更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庄群擦了擦手，然后看向已经小了整整一圈的系统，对方现在显得惨兮兮，无精打采的在白色火焰的笼罩下小心的躲避着周围逸散出来的火星。 “释放吧。”庄群拉了一张高脚椅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对方。 “你先将这些该死的火焰撤掉，我快要死了。”系统忍住问候对方全家的冲动，小心的缩了缩十不存一的身躯，尽全力让自己不要再被周围的火焰点燃。 “那道菜最佳时间是炖煮四分半，你看现在已经过去半分钟了，你再考虑考虑，我去榨个果汁。”庄群起身准备离开，已经被消磨掉傲气的系统彻底怕了。 它可是亲身经历过这位和钢铁一样自制力的，他说是不用金手指，那就真的是一点都不用，而且也不让别人给自己刷礼物，主打的就是一个罔顾系统命。 它都饿瘦了，瘦了好几圈，会去同僚笑话它什么的它倒是不在乎，因为脸已经丢净了，但就怕大家认真询问它上哪减的肥，居然如此有效，那就是真的社死。 随着一点光点彻底散去，电视机上原本还在刷新的弹幕定格在了此处，庄群看了一眼，最后倒数的位置上，有一个标记地点为种花家的人，一直在给他发一串一样的东西。 ——庄群—2009—6—1，我是李芸2011—6—2，是你吗？——庄群走过去蹲下来，轻轻点了点那条弹幕，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几秒钟之后，少年看着在屏幕上开始崩坏散去的画面，轻轻叹了口气，庄群，你现在回不去了。 少年转过身来，安静的坐回之前的高脚凳上。 “那么第二个条件。” ——还有第二个条件！！！！——此刻，一只系统发出了尖锐的暴鸣。 庄群擦了擦手，然后起身来到橱柜上将耳机戴上，挑了音乐平台上面播放量第一的那首歌曲，打开播放按键，随即开始专心的给苹果削皮。 他准备做一个苹果梨子汁，适当加入冰糖增甜，然后加入一点点薄荷叶，可以让整体的风味提升，同时也可以中和稍显油腻的盖饭。 系统的惨叫被榨汁机的运转声音，以及庄群耳机里面由带着夏日田间韵味转换向激昂交响乐的音乐掩盖。 庄群用手指轻轻随着鼓点敲击着大理石的桌面，即使视线扫过被火焰持续性扰动的系统，也只是毫无波动的平移过去，就好像在单纯的看一个死物。 三分半之后，果汁随着一声悦耳的叮咚声榨汁完成，庄群将耳机挂在脖子上，然后慢条斯理的把榨汁机里面的果泥用塑料袋分装好，这些果肉可以用来制作水果饼。 随后庄群过去看了看还在冒着热气的锅，终于回到开始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系统身前。 “考虑的怎么样，现在距离收汁还有23秒钟，当然现在是二十二秒了。” 庄群将果汁倒在岛台上的玻璃杯内，简单的在旁边插上一片新鲜的柠檬。 ——你说，我都同意。—— “这个东西怎么解放。”庄群伸手插入一侧的空间内，那是他在系统内的空间背包，此刻已经被庄群自系统上拆解下来。 随后按照红骑士亲情赞助的《关于如何烹饪高纬触手的108种方式》一书中记载的方式，一步步搭建了属于年轻人的第一个空间背包。 此刻庄群手中的东西是一副面具，一副纯白的面具，面具上带着一些浅浅陷入石膏似材料中的凹陷纹路，当放在阳光下的时候，它们会向外反射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你，那是我的背包。——系统欲哭无泪，这是它的东西，这是它的背包，这是它的坐标，怎么一瞬间什么都变了，现在就连自己的小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还有6秒。”庄群起身看向已经开始沸腾的锅，再放着就会让最后的汁水比较干涩，不容易下饭了。 ——都在这里面，求速死，别用这东西烧我，都快要熟了。——系统将一份封装在记忆泡中的东西扔出来。 庄群用世界树隔离了一个思维容器进行检查，很快就阅览完毕，现实世界也就是一秒的功夫之后，庄群松了松手，原本紧贴着系统，并且逐渐向里靠近的火焰牢笼向外宽松了一点。 少年没有立刻去实验系统给予的方法，而是转身来到锅前，将小火转为大火收汁，然后将米饭盛入两只盘子内，将带着略微浓稠汤汁的菜肴盖在晶莹剔透的白米饭上，最后在侧面摆上两三个煮熟的西兰花。 将隔热垫和果汁在岛台上放好，庄群这才坐下，继续开始和系统的谈判。 “你刚才说，你没有释放坐标，可以解释一下吗？”刚才庄群虽然戴上了耳机，但是世界树可是时刻监视着系统，对方刚才诅咒的时候说了一句，它并没有释放地球的坐标，如果它死了，那么地球的坐标就会遗失。 ——我，现在释放了。——系统抖了抖，又一点光点被散出去。 他对于这位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系统可以用来深度控制宿主的东西不是那些少则几十个，最多不过几千个点数的神秘学知识。 而是那些可以匹配对应神秘学知识的梦想，这些梦想即使是最微弱的那些也价值几千，它们按照套路会让宿主先有点甜头。 然后再利用神秘学知识对应的梦想，锻炼法对应的高能物质，高级别安全区权限对应的魅力值和攻略方法，万能工具云台对应的高级别权限，大脑神经元电子模块改造对应的高级别模块改造来进一步控制宿主。 那些梦想它们可是有高级别权限的，就连神秘学知识也大都留有后手，但是现在庄群扩展了神秘学知识【医生】的级别。 让这个之前只能算是b-的神秘学知识变为了a-，现在这个神秘学知识和庄群强势绑定，别说是系统的后手。 就是作为这份知识的来源，或者说这份权限的授权者的世界，想要回收这份能力，也只能物理消灭庄群，然后等待几百年让他的灵魂因为失去物质依靠自我灭亡才能成功回收。 要不然这玩意就会一直是庄群的模样，下一个使用这份能力的人也会被庄群夺舍，即使世界将权限回收，也会被庄群的意识体反向入侵。 更别说现在世界意识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免疫力都完蛋了好几十年，现在快要嗝屁的一个世界，有没有这种有我这个概念的世界意识还是两说。 即使有这样的世界意识，它也绝对不会去动庄群，仅仅是为了回收一份微不足道的权限，现在的每一位国柱都是世界的亲爹。 世界如果有意识，每天起来都要给七位国柱一个人磕一个，以防哪位大哥一个不注意嗝屁了，让自己的死亡过程加快一步，下坡路可不兴加一脚油门的。 第266章 来自系统的馈赠 “你兑换栏目里面的那些东西都有点什么，拿出来让我乐呵乐呵。”庄群随手用无菌车间阻隔保温了两份餐食，同时将系统拉过来询问道。 “你…你这个强盗，那些东西都是我在交易市场里面兑换才能获得的，你什么礼物都不收，我手里面干净的老鼠过来都要哭着走。” 系统瞬间破防，这人居然还惦记着自己的小金库。 “你祸害了我这么久，总得给点补偿，要不然我可不会让你离开的，对了，你真的将坐标释放了吗？” 庄群指挥世界树的枝干将周围的窗帘打开，迎接着那撒入房间的一缕缕阳光编织而成的丝线，继续套话。 “你猜。”系统疲软的滚了滚。 “我不想猜，我们还是坦诚一点，你给个数，我觉得可以就放你离开了。” “你还能放我离开？”系统顿了顿，用带着讥讽的语气回复道。 “那位冕下和我说过你们的事情，杀掉一个高纬触手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有机会放走一个却可以打个窝，毕竟你们的好东西确实多。” 庄群将吸管拉出来凹了一个造型，然后继续看向有些意动的系统。 “我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再说了，要不是我将你的灵魂带过来，你早死在那里了，说起来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系统赶紧开始顺着庄群的话往下顺溜，拉拉关系，它觉得自己还有得救。 “那确实得要谢谢你，但是我是真的想要你的小金库里面的东西，这二者并不冲突，所以请快点吧，我一会还要宴请一位客人。” 庄群挥动手掌，火焰再次开始缓缓收缩。 “停停停，我给就是了。”系统一股脑将手中的东西打包扔给庄群，庄群看了看份量，再榨估计它就要鱼死网破了，到时候被又一个高纬触手标记上，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少年敲击了一下大理石台面，笼罩在系统周围的火焰消散，不过庄群两指之间还燃烧着一丝丝白色的火焰，显然，他要看着系统离开这个世界才会罢休。 直播间系统抖了抖，随着一个完美的由五边形组成的发光实体在周围的光线中析出，系统随着点点散射到周围的光晕，彻底消失在了这里。 庄群有些落寞的看着这块空荡荡的地方，甩了甩手掌让白色火焰熄灭，然后坐回餐桌上，将放在一侧的白色面具举起来轻轻敲了敲。 “请问，有人在里面吗？” 庄群开始使用得自系统的方法解放这具面具，他刚才已经尝试解除了一部分，那是为了验证系统给予的方法是正确的。 随着那一部分的禁制解除，里面的意识已经开始缓慢复苏，不过显然现在还有些不稳定，显然还需要一段时间继续恢复，之后才能和祂完成交流。 庄群知道，自己如果想要处理麦兰地区的事情，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无法成功的，他需要帮手，所以庄群才准备唤醒这位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 不过庄群目前还是有些犹豫的，虽然这个梦想叫做《愿太阳永不落下》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这位存在就值得信任，亦或者他就一定可以友好交流。 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此人配合神秘学知识《太阳》，一定会很强，但如果对方并没有帮助自己的期望，即使是保持某种程度上的中立，也会让现在本就处于危险平衡之中的局势出现又一个不稳定因素。 所以庄群现在不准备立刻就解放这位存在，他需要等一等，等到对方可以和自己进行交流，之后再做打算。 庄群手掌一翻，一页记录着太阳的书页就出现在他的手中，他感受得到，这份神秘学知识先是向庄群表达了想要贴贴的想法。 但是随后就被已经占据主位的《疫医》给强势压了回去，随后这份神秘学知识又发现了不远处还有一个更加贴合自己的智慧体。 就在它陷入幸福的选择时，庄群及时将这份神秘学知识给收回了空间背包之中。 他和这位存在的梦想都太过耀眼，相对应的神秘学知识处于载体之中的都会自行吸引，甚至不需要他们主动碰触，只要走在旁边，就会得到对方发出的贴贴邀请。 当然庄群除非放弃《疫医》，要不然无法获得新的神秘学知识，但是他的世界树实际上是来自于《疫医》的，庄群不准备冒着个险。 他现在还有锻炼法可以继续增长实力，没必要在这方面动心思。 此刻庄群等待的客人终于到来，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响起，庄群将门打开，后面是略显憔悴的多恩女士。 “好久不见。”庄群将多恩迎进来，随后指了指餐桌的位置。 多恩笑了笑，先去卫生间清洗了一下双手，之后才坐到庄群的对面。 “好久不见，先生。”多恩这次明显拘束了更多，也许是因为离开不老泉的时间有些长了，亦或者整天在电视上看着庄群越走越高，她现在有些拿不准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位曾经的老大。 “先吃饭吧。” …… “联邦准备对麦兰的问题进行处理了，我会参加这次行动，但是我对于麦兰的了解并不充分，所以需要你的帮助。” 庄群将餐具收起来放入洗碗机里面，在这顿早午餐之后，多恩显然放的开了很多。 “多大的力度，麦兰的情况可不是某个议员，或者政党想要做个政绩就可以处理的。”多恩听见庄群的请求，放开了电视墙前面的那盆绿植。 “我会全权负责。”庄群淡淡的回复道。 “嗯？你！”多恩吓了一跳，庄群现在的身份可是一位国柱，而且作为目前唯一站在台面上的国柱，他负责，实际上就代表着联邦准备尽全力动手了。 “你需要我干什么，不，我能做什么？”多恩压下激动的双手，她再清楚不过这意味着什么，她不再需要看着那些孩子因为医疗资源不够而痛苦的死去了。 “我需要了解麦兰的社会状态，并且有组织力的人们，不止是医疗人员，还需要行政人员以及参谋……” 第267章 愿太阳永不落下 按照正常的政治流程来说，对于像是麦兰这地方的政治政策变动，而且是如此巨大的变动，一般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首先提议方要做好实地调查，然后先在麦兰地区以私人公司名义作上一段时间，随后则是收集好数据传回分析。 确定可行性之后，再由一些党派内的边缘人员去和其它几个党派解触试探一下，等到话传到那边大佬口中，几个大佬凑一桌讨论讨论，最后做一个初期的合作大纲。 之后则是在媒体和文化界先试试水，让民众适应一下之后的政策，或者说是试探一下大众对这些计划的接受程度。 就像是现在关于移民异世界的事情一样，现在虽然距离庄群返回，这边已经五个多月了，都来年入夏，193年夏天的蝉鸣都快要叫断气了，这边联邦才开始试点第一批名额。 对于和移民基本上是一个级别事情的麦兰地区时，至少也要两三年的前期准备，现在是庄群带回来了来自于克拉斯老爷子团队的详细数据。 加上麦兰本地依然有大量中立医疗团队在工作着，这其中还包括一部分给麦兰地区提供物资支援的非盈利机构。 虽然这些团队中有一些是联邦政府职能部门，在之前为了控制麦兰地区内部政治生态保持的一些半特务组织，但是不可忽略的是，也还是有一些有信仰的人正在麦兰奉献着。 这些人提供了大量的实地考察记录，这让庄群可以直接跳过前几步，加上庄群本人可以和几个势力最核心的部门谈判，这让政策进展速度加快了好几个档次。 不过今天还是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就在庄群将议会上的事情全权交给龙他们推进，自己已经开始联系还在麦兰活跃的团体时，龙却告知他，议会在提案上卡住了。 庄群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程序性问题，但是当他回去和先知通过气之后，少年发现这件事不是单纯的程序性问题。 还是之前所说，庄群不期待自己一露王霸之气，联邦众议员和他们所代表的势力就纳头就拜，但是总不至于第一个议案就被卡在了那里。 他给予那些议员的报告已经很明确了，麦兰关乎联邦北大陆的社会稳定和工业生产，如果不加以遏制处理，最后造成的打击会是由所有人一起承担的。 不管是出于个人政治声望，还是关于人类命运，在这样的议案，尤其是第一个象征意义更大的议案上就唱反调，庄群反而有些拿不准这到底是什么成分。 庄群通过门先生的能力来到靠近议会庭的位置，在议会庭外面的公园内，此刻正有一队人游行着。 少年仔细观察了对方的口号，是关于提高工人工资，并且保持就业的，并不太关心这方面，但是在龙的耳濡目染下，已经对政治有一定敏感程度的庄群心里面咯噔一下。 果然，在庄群来到稀稀拉拉的议会大厅后，就看见伤势痊愈，但是因为导弹指挥中心事件被行政休假的白沙—穆特走了过来。 “冕下，龙上校找您。”白沙指了指侧面的一间旁厅，显然在会议开始之前，龙还在筹备着什么，看得出来时间有些仓促了。 “你不是军队体系的吗？”庄群向几名眼睛闪烁的议员打了个照面，在前往旁厅的同时闲聊道。 “被问责了，我感觉在那边没意思，就过来在老上司手下讨个差事。”白沙一笔带过，但是剩下来的独眼中却显得有些意难平。 “怎么回事。”庄群推开旁厅的门，这里正聚集着几十名穿着军服的助理，还有两名有些陌生的议员面孔。 正在听着旁人汇报的龙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工作，起身将庄群和白沙拉到桌子前。 “之前的1789附议被议会以67：28驳回了。” “是那个经济援助的议案吗？”庄群将桌子上的文件打开。 “是的，联邦本来的经济情况就不佳，神秘污染本身就是消耗资源的，加上马上就要进行的移民行动，现在每个地方都不愿意再担上一份负担了。 麦兰地区进行污染处理和经济建设就意味着要加税，要么就是开源节流，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地方现在可以节省出来资金。” 庄群看着桌上的草案皱起眉头，他知道的更多一点，联邦本身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强势中央国家，它实际上是一个散装联邦。 这点在南大陆当初发生了丧尸危机之后，北大陆拉夸的救援能力就可以看得出来，中央军也就是处理了几个大城市的危机，那些小地点就只能之后让当地的军队自己搞定了。 南北大陆每个州都有自己的常备部队，虽然这些部队会被限制武器种类和人员，军饷也是由联邦收各个州的税，然后由联邦下发。 但是富裕的州会自费武器，只要不超过一个上限就没有人管，这是制度型的问题，这种不太明显的国界让联邦一部分州之间是有隔离的，政府的控制力也没有达到可以一纸调令就让这些利益不一样的州去为了麦兰赴汤蹈火的程度。 加上污染侵袭导致的巨大管理难度，财政的压力十分大，本来之前联邦启动大学城组建针对各地污染的专向小组，就是抱着一边处理污染降低治理成本，同时加强联邦政府对于各地的管理能力的打算。 但是在大榕树区域的失败，让联邦政府一定程度上丧失了一定的政治协调能力，这点表现就是现在一个关于移民的议题也被卡在了议会这里，两天前才被通过。 各种因素叠加，让这个本来应该顺畅的由上而下贯彻下去的政策被卡在了这里。 等到庄群大概了解了这里面的情况之后，会议也就开始了，庄群这次还是坐在议长的位置上，下面的议员有些已经开始眼神躲躲闪闪了。 和一些人担忧的不一样，庄群没有在再一次议会投票将这次的修改过的，关于向麦兰提供专项250亿联邦货币基金再次被否定时站出来反对。 少年就是坐在上面听着，好像这一切和自己没有关系，甚至下面属于龙这一派系的麦兰推进派系，以及那些距离麦兰较近，因为领土接壤而选择支持麦兰地区法案的议员都有些打鼓。 不要是这位发起人看麦兰地区的形式不好准备放弃，到时候他们可承受不起这份压力。 而后面的主要反对派，尤其是那些老牌经济强区的代表也有些打鼓，他们主要是害怕这位大哥给他们来个大的。 第268章 偷电瓶养你们 “现在各地的财政情况都不好，我们当然知道麦兰地区正在遭受着苦难，也很认可您给予的资料。 说实在话，我看完之后也感到十分的震惊，震惊之余还有愤怒和无能为力，但是财政上面真的没有余量了。 马上就要开始移民行动，之前的879—17草案我们天策府地区的七个州一共承担了1789亿的援助经费。 现在政府资金链严重被透支，加上本地需要处理的两个四级，十二个三级污染，以及需要支付给公务员的开支，还有上一年专家小组进驻之后的驻扎经费，我们正在考虑缩减明年的青苗补助，以此来腾出资金进行基本运行。” 投票环节结束之后，几个打头投了反对票的议员派出来一个代表，在之后的磋商会议上向大家进行了解释，当然大家都知道，这是给那位坐在首位上的国柱进行的解释。 庄群看着下面的众议员，龙和他交流过了，他大概知道目前的主要问题在哪里，联邦在这方面的财政支出是依靠税收的。 但是各个州税收的贡献度不一样，如果要求进行麦兰的计划，要么修改今年已经通过的预算法案，要么就挪用明年的税收。 但是这些税收最后落实到每个州上面是不一样的，那些看起来直接受益的州是位于和麦兰接壤地方的州，而贡献了主要税收的北方天策府区域的几个州却只能得到更加重的税收。 本来今年因为移民问题就要增加一部分专项税收，加上这次的麦兰事件，又是另外一笔不小的开销，最重要的是得了便宜的这些人还在那里看热闹。 坐在这里属于天策府区域的议员们此刻就是猪八戒照镜子，他们在这里如果同意了这次的计划，那么势必面对州内的反对声音。 各个州税收的一部分是需要上交的，但是联邦建立初期天策府以及南大路的一些地区的州算是和平解放，他们在行政权限上面更加宽松。 不仅可以自己保有武装警察部队，而且可以不用上交全部税收，依照当初的协定和之后几次的修正，他们可以保有69%的税收。 这些税收可是会实打实的落入本地的建设之中，这是本地居民可以看见的福利，而不是所谓的什么投入了麦兰地区的拯救工作中去的宣传语。 而如果他们像现在这样在议会上反对，有可能会被这位国柱当做跳起来的刺头针对。 但是如果无限制同意下去，吃紧的财政就需要在本州加税，到时候那里的情况也会像是按下去葫芦浮起瓢一样的无法收拾，已经吃进去的东西怎么可能吐出来。 尤其是那些根深蒂固的神秘学家家族，他们不仅掌握生产力，而且掌握上达天听的渠道，加税不给他们加，其他人不愿意，加税给他们加，他们带头闹腾。 他们这些人看似光鲜的站在这里，实际上被上面下面夹的难受极了。 “看来阻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大的多。”庄群在会议结束之后和龙率先离开了大厅，见他一走，议会庭内的众人明显松了口气。 “毕竟是要钱，现在主要矛盾是天策府区域希望靠近麦兰的地区承担更多的相关税负，但是麦兰接壤的几个地区本来税收就少得可怜，双方都不愿意在这方面妥协。” 龙跟在庄群身后，补充说明道。 “各家日子都不好过，有些话也不能在这上面说，我本来也没有打算一步就位，只是没想到这第一步就卡住了。 你帮我联系一下议长，秘书长和那几位党魁。” 龙的速度很快，不如说那几位带头的本来就想要私下里和这位通一通气，实在不是他们不准备孝敬，而是这位爷捅出来的东西太大了。 火石的那个安全区大吧，但也就是一个水库加一块郊外的土地，钢筋混凝土以及建设费加在一起也就是一百亿顶头了，这还是分了六年完工的。 议会的地下迷宫建设浩大吧，但也就是六百二十多亿的项目，先知那边就不说了，老头子这几年唯一的需求就是持续寻找有资质的继承人。 骑士长那边虽然造价接近五千亿，但是那是教会的资产，属于有迫切需求，终焉这次给大家捅出来的篓子一下子就是上万亿投进去都不知道有什么变化的大项目。 他们当然知道麦兰很重要，麦兰很苦，但是他们更担心其它地方出问题，启动麦兰工程到时候不知道要动多少人的蛋糕，这是在切大家所剩不多的蛋糕。 他们倒是希望这位可以玩玩游艇，玩玩跑车，哪怕在首府买个大厦玩玩呢，能不能不要一上来就搞这么大的东西。 今天虽然卡住了关于资金计划的提案，但是另外一个一起上来的，关于人道主义救助力量的提案，以及军队援助调动的提案都被通过了，大家都想要让这位着急的国柱不要那么着急。 在龙约的一间会议厅内，庄群坐在首位上，正在翻阅着最近龙他们团队准备的一批医疗物资的运送计划。 麦兰那边靠近检查站的地方已经有安全区开始建造了，主要是保证了基础居住的板房和水处理系统，医疗救助渠道也在准备中，在这点上不能说联邦什么都没有干。 “坐吧，从大家口袋里面掏钱可真不容易。”庄群在资料上将数据划下来，然后在下划线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您说笑了，实在是经济紧张。” “嗯，灾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我明白。” 几个代表对视一眼，他们也没有想到庄群这样好说话。 “那么我们换一个方法，先知他们在和你们进行合作的时候是进行了利益交换的对吧。”庄群坐在靠背椅子上，柔软的椅子让他感到稍许的困倦。 作为麦兰地区工程最大的推手，庄群这段时间非常忙，他一边在和龙这边沟通，一边还要和阿客多的麦兰前线保持联系。 这边的事情忙完之后还需要去麦兰那边将葵花白湖拐…啊不，是邀请过来。 也许是庄群这有些太过开诚布公了，如此赤裸裸的用词让被邀请过来的四位都一愣。 “我每处理掉一个污染，你们按照价钱给我打钱，你们不是整天向骑士长他们哭诉没有神秘学家处理本地的污染吗，我来帮你们处理。” 第269章 愿望清单 中枢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庄群暂时用不老泉这几个季度的资金将先期的资金缺口填补住，随后拨通了一个储存在手机号码簿最下面的号码。 几声响铃之后，是一位老太太接的电话，老太太看了看来电，对正在汇报财报的核心负责人们比了个悄悄的手势，很快房间就安静了下来。 “小友，有什么事情吩咐就好，老身的承诺永远有效。” “我需要一份低息贷款，贷款折换为物资。” “好的，您稍后让人过来送清单，现在商队可以动用的流动资金在582.12亿，再过两个月可以继续提供651.85亿，给您一个2%，折算为物资的话会有0.5%上下的折损，需要我们送货吗？” “麻烦了，我稍后会让人过去取物资的。”庄群挂断电话，随后再次打通了另外一通，这是正在麦兰外二号营地负责指挥协调工作的恩多。 “老大，药品按照这个储量还是不够……”恩多一看是这个电话号码，随着工作再次和庄群熟悉的她直接开口要物资。 “派人去北栩商会，准备接受物资，你缺什么就填什么，数量控制在200亿之内，剩下的你和阿客多对一下头，看他需要点什么，让他自己填清单。” 庄群到是不担心那两个人，恩多和阿客多都是在麦兰也接受过磨练的人，暂时不会出问题，至少当庄群看着他们的眼睛的时候，他看见的是热忱。 或许千帆过尽之后会有人化为枯木，但是现在他还是在这方面信任两人的。 “厉害呀老大，你是签了卖身契，还是把联邦中央银行给抢了。”恩多吓了一跳，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不过随后她就再次平静下来。 麦兰里面的情况，两百亿就连打个水漂都不太够。 这两百亿也就只能让二号基地完工，同时储备好足够的医疗物资以及人员，准备第一批转移过来的人。 庄群的准备是在麦兰建造六个基本营地，这是第一批次的，也是位于麦兰塔石地外围的后方营地。 这里需要负责初期的医疗救助，同时还要负责帮助这些麦兰地区的人恢复社会属性，每个营地预计容纳20万人，最后也就是120万人，这只是第一批次。 这一批次吸纳的是最靠近边境的人口，这些人口还保持有一定的社会属性，随后依靠这些完成组建的营地组成的小社会向里面继续建造营地。 庄群和阿客多，加上当地的公益组织负责人一起确定了营地的位置，现在动工的营地一共有两个，分别是位于之前庄群进入麦兰地区时的那个入口区的一号大本营，以及远离一点那里，位于靠近海岸线的二号营地。 属于龙派系的军队已经进驻两个营地，这两个营地目前还没有成体系的接纳麦兰的群众，但是已经有一些合作的组织开始将内部的伤患往外送，开始试运营这两个营地了。 恩多现在就是压在肩上的压力太大了，虽然被人信任，而且还是在干事的感觉确实很好，但是这种重压之下她还不敢在那些人面前露怯，现在找到了可以倾诉压力的人，就开始尝试用开玩笑的方式疏解一下压力。 “一位可靠的长辈，当初大榕树区域认识的，你派人过去的时候替我向她道个谢，你好好干活，回头我回去你可以自己点餐，我给你做。”庄群画完大饼，这才将电话挂断。 少年起身看向远端的天际线，现在是时候过去挖人了，他之前被挖的时候感觉对方为什么喜欢别人家的苗子。 现在自己当家了，庄群发现还是别人家的苗子好啊，葵花—白湖，他是挖定了，上帝来了都没用，他说的。 只不过，面具还是没有动静，似乎是系统那种剥离自我意识和梦想的方式对它的伤害太大，庄群也尝试用神秘学知识【太阳】唤醒对方，但是庄群发现那样会让对方直接获得力量，这有些不太安全。 虽然有可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庄群还是决定安全一点，稳一手不丢人。 这次通过门的时候，庄群居然发现门先生正搬了一张桌子坐在花园里面，他本人则是带着一副老花镜，桌面上摆放着浇水，镊子和锉刀。 门先生此刻则是正在用镊子细心的将船台上的那艘帆船的缆绳修复着。 “嗯，需要我帮忙吗？”庄群走过去，先俯身嗅了嗅芬芳的花田，这里还是如此的让人心宽神怡，他发现自己已经可以体会到先知退休的乐趣了。 “不用，你下次爱惜一下自己就好，我正好找个活干，快走，要不然先知会留你下来吃午饭的。”门抬头指了指前方，一扇门打开，他则是忙不迭的赶人。 因为庄群在红色平原搞了个大的缘故，此刻的麦兰已经乱作一团，而就在周围的势力准备抢一波肥羊绿州的危机时刻，一位少年旅客穿过了气氛诡异的势力圈，悄然来到了绿州之外。 被爷爷带上城墙守城的葵花—白湖整天魂不守舍的，老爷子大概也知道为什么，他是在担心自己的那位友人。 但是说句不好听的，那红色平原里面的变故怎么可能是人类可以参与的，按照他孙子的讲述，他那位友人是去天顶山的，现在没有返回也大概是因为在那边被拖住了。 就他所知，现在有些组织已经再次开始向外面拐卖人口，这次居然连一些老弱病残都拐卖，显然是联邦动的手，似乎是准备重启人体实验。 照他看来，这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那个朋友只要机灵点估计没事，他送人的时候见过了，对方有两把刷子。 现在自己家都是泥菩萨过河，随着最近局势开始变化，加上这次因为红色平原那边的动荡导致的烈阳减弱，周围的势力都开始因为危机的预感而蠢蠢欲动。 而他们这个肉大馅薄的绿州此刻就变成了那个最为危险的地方。 第270章 我来拐你孙子了! 庄群站在城楼下面，将兜帽摘下，原本病怏怏，一脸不情愿的站在城楼上的葵花—白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青年向着友人用力挥了挥手，老爷子则是眯了眯眼睛，这个时候来到绿州，他感觉对方别有所图，但是现在城内实际上就只有一老一弱两个半吊子神秘学家，估计是打不过的。 庄群走入绿州，这里的氛围比起之前明显要更加紧张一些，外围的守卫也大都神色戒备，不知道是因为感受到了山雨欲来之势，还是单纯的畏惧于老爷子的威严。 老爷子犹豫片刻，带着一脸兴奋，想要下去和白狼快点探讨一下最近新发现的孙子一起下了城楼，让自己的大女儿暂时顶上一段时间。 老爷子看着葵花一脸的傻白甜的围绕着庄群转，一边拉拉他的手确定友人没有缺少零件，一边紧张兮兮的询问对方是不是被那边的异变波及了。 “确实很恐怖，毕竟是神明吗，差点就折在那里了，幸好我技高一筹。”庄群一边安抚有些过于兴奋的友人，一边转身看向一旁的老爷子。 “老爷子，我们又见面了，进去谈谈吧，情况也不可能比这更坏了不是吗？”庄群指了指一侧的屋子，老爷子握紧侧腰部位的刀鞘。 刚才他用自己的能力尝试预测动手的可能性，一共178次，自己大部分情况下都会被直接生擒，当然也有被直接干掉的情况。 但是没有哪怕一次可以攻击到对方的身体，甚至大部分时候对方只是用有些意外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轻松的用背后的钢制长剑将他的攻击化解。 老人顿了顿，对方说得对，现在已经没有比这个更差的情况了。 “白湖家族愿意效忠于您，我们会向您供上每年6成的物资。”老者在进入房间后，在孙子吃惊的眼神下直接单膝跪地，随后将腰间的刀鞘平举到和眉毛齐平的位置上。 他不清楚对方现在过来具体是想要干什么，但是既然对方选择交好自己的孙子，又选择在这个时候到来这里，猜来猜去也就是希望他们效忠仅此而已。 对方的实力他在之前的试探中已经了解了，如果他真的愿意庇佑白湖家族，那么直接效忠也是一个方法，将手中已经接近破碎且暂时无法在家族中找到继承人的遗器献上，然后祈求对方可以保留在孙子身上的那份神秘学知识。 他看对方现在还是少年模样，不知道是因为能力缘故，还是因为年纪还小，但是那股强大而旺盛的生命力无法作伪，对方的前途广大，家族或许可以借此傍上大腿，然后起飞也说不定。 “我不需要效忠，愿意跟随我的也不是忠诚于我，而是和我一起信仰着同一个梦想。” 老头子听见这句话，心里面顿时咯噔一下，这不会是遇上哪位教会的圣子了吧，听这话说的，一看就是老邪教头子了，对方不会是想要将白湖家族吃干抹净吧。 “我无法许以你们任何在联邦的特权，但是可以保留你们现在持有的合法资产。”庄群走过去将老人扶起，率先坐在了长桌的一边。 “看来你是联邦那边的人了，不过容老夫说一句，你是准备让我们离开这里前往联邦吗？”老人抬头看向庄群，眼中褪去了之前的谨慎和猜疑，现在有的只有不赞同。 “是的。” “我们不可能离开这里，这里是我们的根，如果想要离开，麦兰的每一位神秘学家都可以护佑自己的家族离开这里，当然这也包括我们。 虽然现在处于危难之中，但是白湖家族生长于此，这里是我们的家园，这里有我们的人，我不会离开这里，我的孙子也不会离开。 如果您的打算是让白湖抛弃这里前往联邦过那种寄人檐下的生活，那么请打消这种想法。” “不，我要让你们带着这里的所有人一起离开，而且我们会回到这里的，离开并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开始。” 庄群注视着老人，老人似乎被这过于耀眼的光芒刺中，他的眼神略微躲闪，不过随后立刻怼了上去。 “这里是麦兰的腹地孩子，这里是地狱，三大教会，污染怪物，甚至联邦的军队没有一个会让我们离开的，塔石地原本就是想要离开的人群所组成的聚集地。” 老人再次平淡下来，或者说原本的紧张和担忧在现在舒缓了下来，他发现对方可能只是一个单纯的理想主义者而已。 有他孙子在旁边对照，他很轻松的就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这个特质，但是不论是对方伪装亦或者是真实的表现，他都不想要让绿州卷入其中。 麦兰不是没有过希望，但是当这份希望一次又一次被现实浇灭之后，就没有人再愿意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而去献出生命了，尤其是对像他这样的见证了过去波折的老人来说更是如此。 “我可以代表联邦政府，这次我会带着一只队伍返回联邦外围，那里有已经准备好的营地，这里只是我的第一站，既然不相信，为何不去亲眼看一看，我会在路上证明我计划的可行性。” 庄群带着有些忧心忡忡的葵花离开了小屋，老人则是看着被拐走的孙子，皱起眉头。 葵花看起来有些不适应这种友人和长辈冲突的氛围，离开了那里之后，他还是表现的有些局促不安。 “学堂为什么不办了。”庄群轻车熟路的带着葵花来到绿州这里，这里再次被封闭起来，原本散布着孩童的草坪此刻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些贵妇人在草坪上带着穿着白色柔顺衣物的孩童在玩耍。 “爷爷认为我的行为会增加社会的不稳定性，所以禁止我教导那些贫民的孩子识字，但让我教导的那些孩子大都有私人教师教导，我觉得没意思就关了。” 葵花提起这件事，显得有些沮丧。 “对了，你是想要征服白湖家族吗，可不可以不要动武，我不想和你成为敌人。” “我的目的是和你一样的，我要将这里的所有人救出去，但是这需要你的帮助。” 第271章 证明之路 葵花最终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而老头最后派出了由庄群之前见到的那个女子带领的一只考察队，一行一共三人。 庄群将自己总结了克拉斯老爷子团队的技术思路，以及自己结合联邦之前给予数据完成的初步方案留给了葵花，那是他准备用来进行污染净化的植物。 已经有类似经验的葵花估计上手会很快，庄群关于那个净化污染植物的思路来源还是葵花的净化水系统，他仿造了这个体系，用类似于腮的藕片类空间模仿了绿州下方的复杂系统。 然后利用自身的蒸腾作用以及更上面的水循环系统将空气中的污染捕获，最后将这些污染以晶体的方式固定在果实里面。 不过这个设计目前只在不老泉的高级实验室里面完成了初步构造，原型体无法自我繁殖，而且对于环境的要求过高，尤其是需要极高的水资源帮助其维持循环。 庄群需要葵花帮助将这个植物系统嵌入到麦兰的环境之中，他倒是无所谓自己没有一次性拐走老爷子的乖孙子。 按照之前的计划，原本他就不准备完全放弃绿州，这里是葵花经营了几十年的大本营，而且刚好和大本营那边可以对红色平原形成两面包夹芝士。 他是准备将这里的普通人转移到大本营，那是为了彻底摧毁麦兰的社会结构，然后在大本营里完成再社会化。 这个过程是必须的，庄群原本是想要让联邦的人员逐步进入麦兰地区教化人民，然后他配合葵花在一个个聚集点进行环境净化，庄群则是通过这些据点将外围的污染处理掉。 但是这个有些异想天开的计划，最后被有丰富灾区处理经验的龙一口否决，他利用大榕树地区，以及其它四个之前联邦中他参与处理的大型污染事件说服了庄群。 麦兰最难办的实际上不是污染，这些东西庄群凭借自己的力量以及葵花的帮助，趁着战争被重创平推过去也是可以的。 真正难办的是已经退化的人民以及那些习惯了高人一等，社会认识退回到几百年前的神秘学家。 前者需要引导，后者需要审判，龙最后和庄群一起敲定了这个方案。 他们需要让原本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包括生产材料完全脱离，彻底斩断之前的社会关系，这样才有可能完成对麦兰的移风易俗。 而那些神秘学家，龙和庄群准备进行部分审判，但是具体事宜还需要具体分析。 而在现在，庄群需要做的就是让这些位于中后方地区的人们接纳自己的计划，同时打服那些神秘学家，让他们自愿参与到转移之中来。 庄群带着塔石地和绿州，以及其它两个小一点聚集地的观察团，一行二十几人浩浩荡荡的前往了下一个地区。 就在后面新加入队伍的绿州三人组准备提醒庄群走错地方了，那边虽然更近，但是会进入一对十分凶残的变异秃鹫领地的时候，来自塔石地的一位胖胖的神秘学家示意他们看戏就好。 庄群到来麦兰的第一站就是塔石地，主要是处理这里不愿意放人的几位神秘学家，还有扣押了自己人以及物资的白手套们。 当庄群将本地的三十几个私兵全部卸掉手腕，然后干掉了两名观望的神秘学家之后，意识到这次过来对方是准备杀人的胖子神秘学家立刻俯首称臣，塔石地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人了。 庄群不会杀那些私兵，因为他们需要接受外面临时法庭的审判，罪大恶极之人会被当做摧毁本地人们思想钢印，帮助建立秩序意识的牺牲品。 但是大多数人则会被判处劳改之后进行改造，那里和这里不太一样，因为已经被庄群划入了第一批转移的区域，那里不需要可以对他的人造成威胁，而且不愿意第一时间投降的神秘学家。 即使他们立刻投降，庄群也会派人将他们羁押，避免这些人坏事，至于这个胖子，纯属是跪的太快，庄群刚刚处理掉那两个神秘学家，将他们的能力析出到书页上，然后就发现这人已经跪下来笑着看着自己。 他最后选择将这个老狐狸带上，刚好自己身边缺一个知道麦兰污染分布的导航员。 和一般人需要躲开污染不太一样，庄群一路上是盯着污染巢穴而去，这些污染大都是二级或者三级，也就可以给庄群提供一些高能结构而已。 庄群此刻不仅是补充自己因为之前的几次否决而大量消耗的高能结构，更是在为之后群众转移扫清路线，只要将敌人全部杀死，那么就不会有危险了。 庄群很快找到了位于那雅丹地貌高点的鸟巢，作为这里的顶级掠食者，这对秃鹫夫妇显然认为自己不需要隐藏巢穴的位置。 在那用骨头，干枯的树枝，以及大量羽毛以及沙虫皮革和泥土组成的巢穴之中，则是盘旋向上的瘴气。 周围的山崖上有大量用骨头刺入山体内制作的挂钩，这些挂钩上面则是一具具活着的，亦或者死透的肉体。 有奇形怪状的污染兽，也有人类的枯骨和沙虫，乃至天空猎食者的部分尸块。 这一对秃鹫夫妇不能消化鲜肉，它们需要虫子给它们对鲜肉进行一次预处理，然后才能咽下肚子，这让周围的虫子与它们组成了一定的共生关系。 鸟巢的外围是大量的虫子，这些虫子和尸体腐烂产生的瘴气一起组成了秃鹫夫妇守卫自己鸟巢的防线。 队伍在这里也就不能继续向前了，再往前就是瘴气的实质覆盖范围，这里和山丘那边还不太一样，这里的瘴气是本地秃鹫有意培养的，所以是偏向神经麻痹类的有毒气体。 葵花的姑姑就看见庄群提起长剑冲入了瘴气之中，周围的其他老人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那个少年在石块和松散的沙砾之间跳跃着，不时斩落一些想要扑向这个不速之客的虫子。 很快少年就开始逼近那两头秃鹫夫妇的核心领地，原本正在喂孩子，不想要捕猎的秃鹫夫妇感受到了挑衅，它们中的一鸟张开残缺不全，且带着猎物血丝的翅膀。 略显笨拙的离开巢穴，然后在岩壁边一跃而下，随即就在滑翔向那个少年的瞬间，被少年轻松斩掉了头颅。 被惊吓的幼鸟纷纷探出光秃秃，亦或者带着一两根丑陋毛发的赤红脑袋，尖叫起来，而剩下的那头成年秃鹫则是立刻蒲扇着翅膀离开了巢穴。 它翼展足足有六十米，庄群站在巢穴边缘就好像一个误入巨人国的小人似的，不过此刻略显悲壮的却是这对原本遮天蔽日的秃鹫夫妇，以及脑袋都有庄群肩膀宽的那些幼崽。 最终这头秃鹫在孩子和生死之间选择了孩子，它义无反顾的扑向这头邪恶的两脚兽，用残破的身体最后一次尝试护住自己的孩子。 第272章 两点之间 又一个红色的标记在地图上被绿色的圈划掉，在这张麦兰的危险分布图之上，已经有沿途的数十个红叉被挨个划掉了。 每一个绿色的圆圈，都代表着一个过去的禁地被彻底的犁庭扫穴。 庄群便带着这些观察人员们一路向上，先沿着红色平原外部将每一个聚集点都拜访一遍。 当然不是每一个聚集点都很友好，这个聚集点就是属于劫掠者的营地，这些劫掠者在看见庄群他们一行人之后的第一时间是准备劫掠的。 随后后面一路上看着这位打头少年烂好人的行为，以为他会感化这些匪帮的众人，就见庄群以处理污染一样的雷霆手段将这伙匪帮杀死。 当这些骑着畸变兽，用同类头骨装点自己头盔的恐怖食人族的骑兵被那长剑截断为两半，后续的骑兵就好像过了筛子的肉馅一样，被分成了一块块的时候。 原本在后面谈笑着庄群会如何感化这些人的观察团们立刻安静了下来，再看向这位沾染着鲜血的少年，所有人都开始避开他的目光。 显然，这位不像是他们所想象那样的老好人，他的剑刃可以砍掉污染怪物的头颅，当然也可以砍掉人类的头颅。 只不过他在之前的每一个部落，每一个聚集点时，保有强大武力的同时还尊重着所有人决定的行为，让麦兰这个以武力至上，秉持着强者拥有一切，弱者失去一切的人们当做了一种软弱。 此刻这些原本带着对这位少年一些轻浮想法的人们立刻变得战战兢兢，因为他们突然发现，这位也会对同类出手，而且最为恐怖的是，他们不知道对方会为了什么而对同类出手。 他们不确定，为什么对方在之前被冒犯，被拒绝的时候不去用武力压服对方，甚至在一些聚集地被攻击的时候，也只是简单的卸掉对方的关节。 此刻却痛下杀手，甚至没有给对方解释与投降的机会。 庄群将长剑清洗干净归鞘，随即带着后面变成一群缩着头鹧鸪的代表团们进入了对方的营地，这里没有妇孺，因为这些人已经完全丢掉了作为人应该拥有的社会属性。 他们以掠夺其它聚集地的人口为生，不保留老弱病残，纯粹是因为不够强壮的个体，在这里就是简单的储备粮。 在恐惧之中，这些原本的人类选择抛弃人性，完全的拥抱兽性，既然如此，庄群也不会去拯救这些已经放弃作为人的狩猎者。 之前即使是那些有食人传统的部落，庄群只要确定里面还有基础的分工和社会结构，有扶养下一代的行为，他就会选择沟通亦或者绕道离开。 后面的团队跟着庄群进入这块对方的营地，很快就看见了堆积如山的骸骨，有人类的，也有污染兽的，这些麦兰地区的老油条，立刻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单纯的食人部落，而是一个掠夺者部落。 这些人不会生产，也没有拓展族群的方式，他们之中的女性成员几乎没有，他们不依靠部落内部的生育，而是出去掠夺其它部族的人口，然后将他们强壮的个体驯化为自己的一员，不够强大的就会成为骸骨的一员。 “他们已经失去人类的社会性了。”庄群看着这些堆积在一起的血肉，淡淡的做了总结，这是为了安定后面代表团队的心，让他们明白自己的底线。 庄群继续向前，手中长剑将堆积起来的骸骨击碎，这里有这些人圈养的“猎犬”，说是猎犬，实际上只是被他们从各地掳掠而来的人类孩童。 就在庄群击碎这块骸骨牢笼的时刻，两个蓬头垢面，四肢着地，正在一个被刨开肚子但是依然还未咽气的孩童肚子里面咬着肠子的孩童，用手遮盖住那刺眼的阳光。 他们在最后会被训练为刺瞎掉眼睛的猎犬，纯粹依靠主人给予的哨子声行动，他们的神经会被这些人用带着特殊药物的肉食改变，然后用污染促使他们变异。 这里一共有三个用来培养猎犬的囚笼，这是第三个，之前的两个，一个里面是已经培养完成的猎犬，那是一种完全失去了人类属性的污染怪物。 庄群只能给予他们死亡，第二个笼子里面的猎犬则是在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全部死亡，最后一个笼子里的则是还未完成训练的孩子们。 那两个正匍匐在地上撕咬着尸体的孩童立刻宛若受惊的野兽，护食一般的将尸体拉入黑暗之中，随即那里传来了细密的咀嚼声。 后面这些麦兰的老油条也在脸上露出憎恶的表情，将人类的孩童这个代表着希望和生命力的象征驯化成这样完全赤裸裸的野兽。 这显然击穿了在这里大多数人的心里防线，庄群将怀中的面包掏出，走到黑暗外围，将面包递向了两个孩童，其中一人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是认为嘴里面的肉更好吃没有理会，另外一人则是眼中闪过了一丝火光，用破烂的布料擦了擦嘴角的血丝，然后夺下了那只面包。 “该返回了。”庄群将一身污垢，正在用力啃咬面包的小孩抱起，孩子趴在少年的肩膀上，看见了后面僵硬随后眼神涣散开来的同伴。 这里还有几十名正在被拘束在笼子里面，等待被转化为自己人的俘虏，庄群将他们救了出来，随即带着这些人向着红色平原深处前进。 这些被关在牢笼之中的人大都缺胳膊少腿，庄群为他们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将队伍里面的车辆腾出来帮助他们离开。 不过在队伍再次开拔之后，后面的代表团们还是选择和这些被解救出来的人保持了一段距离，毕竟能在那里面活下来的人，一定是同类相食了。 愿意派出人和庄群一起走一趟的，大都是保持了一定社会属性的聚集地，他们对于这种事情，依然保持有一定的忌讳。 得益于之前斩杀那些污染怪物建立的威信，当庄群准备直直穿过红色平原的时候，几乎没有反对的声音。 庄群将口袋打开，将又一只面包递给肩膀上的小孩，同时用能力为他梳理错乱的神经系统，大人的神经已经基本定型了。 他可以将他们的神经系统纠正，但是那只会得到一个植物人，不过小孩还有机会。 第273章 直线最短 庄群带着团队直接向着红色平原的核心区域而去，庄群走在前面，他甚至为了让沙虫找上门来，用之前实验过的一种特殊频率的次声波进行诱导。 原本还以为是这位不准备带他们回去的人们，看着仿佛无穷无尽一样涌现庄群位置的污染怪物，选择了安静的跟在后面。 而那个小孩则是坐在车上，一边咬着面包，一边用眼睛看着那道闪亮的光滑切开整个世界，从下方而来的沙虫，从侧面而来的沙子狗，以及其它原本隐藏在周围的污染怪物。 乃至于周围几百公里范围内所有的污染怪物都开始向着这个方向涌动而来，庄群所站的地方快速被累积成了一座血肉高台。 藏在远处的众人也被这过于汹涌的污染兽狂潮波及，而随着周围的污染兽尸体变多，庄群也开始用这些现成的培养皿进行催化。 一块块血肉在世界树展开的孢子下化作纯粹的杀戮机器，庄群一边分神继续击杀那些涌上来的污染怪物，一边利用世界树中的思维容器快速迭代自己用血肉孢子制作的兵器。 下方的血肉祭坛在孢子的鼓动下变得有了活力，最开始是一些浮于表面的狰狞口器，它们会将那些准备跨越这些血肉菌毯的污染怪物吞入腹中。 随后是一些长着坚硬倒刺的粉嫩触手，它们会弹出，然后将天空中的污染怪物拉入地面，再交由下方的口器碾碎。 此刻那边的画风突变，让外围的众人有些始料未及，这个情况下感觉庄群更像是那个大boss一样。 至少那个被他用孢子暂时催化出来的菌毯，一点也不正牌，即使是三大邪教过来也要称赞一声真邪乎。 这也是庄群之前不使用这个能力的缘故，实在是这东西有些掉san，但是一用就发现，之前那位发开出这个使用方法的真是一个人才。 只要保证快速吞入足够量的敌人，那么这个无序扩张的大家伙就可以持续扩张，它的本质是无序的力量被孢子暂时的指引。 当兽潮结束的时候，这依靠吞噬来维持稳定性的巨物就会快速死亡。 而它们死亡的过程还会将自身的血肉练成高能结构，血肉本质则会快速腐烂，只留下一地的白骨，这是当初那个开发者为了处理一些实验物而使用的能力。 他的猜想是这个能力有一个上限，因为吞噬速度和消化速度存在一个理论上限，而随着为了生存而产生的吞噬继续，其体积也会持续扩张。 扩张的体积不仅会带来暂时的存活，同时也会带来更大的负荷，这就需要更多的吞噬物维持自身的存在，所以那位前辈最后给出了一个理论极限点。 庄群在半个小时之后就不需要自己战斗了，他只需要看着脚下蔓延出去的肉毯将来袭的敌人杀死，控制一下肉毯的扩张范围，同时扩大次声波吸引的范围就好。 而在远端，随着庄群将吸引的范围扩大，之前还可以悠哉悠哉看热闹，同时猜测一下这位能力有些邪乎的神秘学家到底是什么来路的人们，就被迫忙了起来。 一些卷入那边的污染怪物在路过这边的时候，突然发现这里也有小点心，好在这里的几人都是有点实力在身上的。 不过因为还要护卫那些刚被从掠夺者营地里面救出来的人，他们只能选择后退一段距离，继续等待庄群将这里的污染怪物处理完毕。 葵花的姑姑配合两位来自其它聚集地的战士费力的将一头沙虫干掉，她回头看向那边就好像流水线一样快速收割着污染怪物的血肉毯子，深深感觉到了地球online这款游戏的数值膨胀度。 虽然那道次声波吸引力很高，但是当同一个地方死亡的污染怪物太多的时候，同类死亡之后产生的巨量血腥味还是让后来的不少污染怪物选择离开。 十几分钟之后，血肉祭坛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而在这时，一些庄群之前控制过的沙虫则是进入了少年的视线，庄群立刻将这些沙虫强制控制，用它们驱赶着周围的污染怪物进入血肉祭坛，进行最后一次续命。 他在等这里的霸主，那应该是一头接近四级污染等级的巨型沙虫，这在麦兰的官方记载里面有过提及，因为是二十年前的文件，庄群并不能确认其准确性。 但是他还是准备试一试，现在这个血肉祭坛就是他准备的饵料，一个这样香喷喷的饵料，对于那个需求大量血肉的沙虫老祖来说，一定是一个无法抵抗的诱惑。 现在也许是对方察觉到了不对劲，毕竟如此多的污染怪物向着一个地方而去，然后快速的在那里死亡，这即使是有点智慧的沙虫都已经发现了问题。 但是庄群就是赌这条虫子最终会被自己的饥饿以及兽性压倒。 果然在最后一批次的沙虫进入这里，当血肉祭坛的血气达到了此刻的顶峰，巨大的热量，血腥味和震动持续发出之后，地面开始缓慢的振动。 随后这振动开始越来越剧烈，远在二十几公里之外的观察团众人也几乎要站不住脚，似乎是什么巨物即将要从地下爬出。 周围原本还在观望的污染怪物顷刻间溜之大吉，庄群则是意识到自己钓的鱼已经上钩了，现在就看自己能不能将这条食人鱼拉到岸上敲死。 少年站定，握紧长剑准备钓鱼，同一时间世界树在周围快速展开。 一刻钟之后，整块整块的土块开始崩裂，大地之上出现了巨大的裂纹，即使是红色平原这样的细沙结构，也无法让这样的庞然大物安然穿行。 很快原本血肉祭坛的位置上出现了流沙现象，在那里还在血肉祭坛上，想要分一杯羹的污染怪物快速被从下方产生的巨大流沙冲刷着落入漩涡之中。 血肉祭坛则是因为表面积太大，一时间居然卡在了流沙陷阱的中央，再过了几秒钟之后，似乎是意识到最大块的蛋糕被卡在了瓶口，一条带着大量褐色倒刺的猩红舌头从下方的流沙中弹出。 这条足足有一头成年沙虫那么粗壮的舌头试图向下将血肉祭坛碾碎，不过庄群怎么会让它如愿将自己的鱼饵吞下，就在舌头准备将中心的祭坛一分为二，卷一卷塞入肚中时。 庄群一剑将其斩开，巨量带着腐蚀性的绿色液体喷洒在祭坛表面，拉出一阵有毒的褐色烟雾。 第274章 钓土龙 巨大的怒吼在土层内传递，这是这里无上的皇帝的怒火的表达，此刻正在向外跑路的一些沙虫与其它的污染怪物全被这次声波瞬间压倒在地，这生理上的恐惧让它们只能战战兢兢的蜷缩在土层之中，等待着君王的愤怒离开。 周围原本在对付那些逸散出来，殃及池鱼盯上他们污染怪物的众人，则是感到了一股难以言表的恶心感，几个精神较为敏感的人更是当场吐了出来。 不过这些麦兰地区的老油条还是大都快速的从这一阵带着威慑的次声波中挣脱出来，他们挥动武器砍向那些因为巨大威压而不得不蜷缩在地上，向着血肉祭坛和突现的流沙区域摩拜的污染怪物。 这些污染怪物甚至不敢于在被攻击的时候尝试反击亦或者是移动自己的身体躲开攻击，它们只敢呆呆地等待着屠刀的到来，似乎地下还有比生死更加恐怖的东西存在。 几息之后，是一圈围绕着血肉祭坛出现的三角状牙齿，它们就好像在地下游动鲨鱼的鱼鳍一样，围绕着自己的猎物，这块散发着巨量血腥味的肉块快速移动着。 不过显然它们并不会直接扑上来将猎物置于死地，传说中沙虫的始祖，被称为尘世之蛇的大家伙准备将猎物整个吞入腹中，这围绕着猎物转动的牙齿还只是一道开胃前菜而已。 不过庄群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在联邦对麦兰的一项记载中，文档中记载有一个位于红色平原前进基地的神秘失踪事件。 当时那个占地面积至少在二十平方公里往上的前进基地，连带着一座十米高的混凝土塔楼在内的所有建筑都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流沙坑。 加上后面有人目睹了一个流沙区域凭空出现在大地之上，将原本驻扎的军队整个吞没，顿时尘世之蛇的传言流传的到处都是。 但是因为这东西的攻击方式就是在猎物下面制造一个固定的流沙区域，然后将猎物拉入流沙之中杀死吞没，至今为止没有人确定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虽然有些人猜测这是一头庞大到光是移动就会造成地震的巨大沙虫，但是即使他们有再多的依据，也无法证明一个从未出现在人们视线内东西的样貌。 而这份神秘也加重了人们对于麦兰和红色平原的恐惧，可以说几乎每个麦兰地区的小孩，小时候都被父母用尘世之蛇会吞掉不听话小孩的方式恐吓过。 庄群将已经开始枯萎的血肉中的高能结构编织打包，这是他在当初那几个被战争教会圣女使用的高能爆炸装置之中习得的灵感。 当然他的这个结构十分的不稳定，只能算是一个半成品，不仅无法以那种小巧的物质形态存在，也无法长久保存，一旦庄群点燃引线，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大炸弹会具体在什么时候爆炸。 而且这个东西即使是还未引爆的现在，那种强烈且暴躁的高能波动就已经展现出来，且毫不掩饰的对外预兆着自己的恐怖威力。 这个东西可以说是毫无作用，即使是身体健康的人都可以在这段庄群努力控制这些暴躁高能结构组成炸弹的时间内逃到安全的区域。 不过这东西裹着的那一层带着巨量热量和血腥味的糖衣，却意外对地下的这头老沙虫十分受用，它的高能感官也被这物质感官中的巨大香味所干扰，变得迟钝而缓慢。 庄群在流沙旋转的牙齿将地层上的坚硬岩石切割完成之前，借力跳开了这个即将要被吞入沙虫腹中的区域。 随着最后的切割完成，再也没有东西可以阻挡这头沙虫的始祖，通过地心引力享用自己的美食。 巨大的流沙将一整块地表全部打包带走，只留下一个接近3平方千米的巨大流沙区。 庄群立刻远离了这些开始因为连带的结构破坏，而向着中心流沙区域塌陷的地表，等到庄群回到众人身边的时候，少年正在口中默数着数。 “一百三十二，一百三十三，一百三十四，应该快到了，一百三十六，一百三十七……” 庄群注意着周围，就在感到一股明显的高能结构崩溃浪潮从北方传递过来之后，终于会心一笑。 “要爆炸了，俯下身子准备冲击。”庄群将还站在马车上，正在远眺那个凭空出现流沙区的小孩拉下来护在怀里，随着最后一根弦崩坏，无声的爆炸大约在十公里外的地方产生。 因为尘世之蛇已经潜入地下的缘故，这次的爆炸也是在地下产生的，爆炸的冲击波被流动的沙子以物质的方式展示了出来。 远处爆炸的中心区则是炸开了一朵向上的烟花，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带着大量的沙虫组织块，以及带着强烈腐蚀性的血液泼洒向天空之上。 冲击波更是在地上掀起了由沙子组成的浪花，躲避不急的几人被足足有半米高的沙浪击倒，然后才听见延后的轰隆隆声响，就宛若正在耳边打响的雷霆似的。 几个呼吸后，地面再次振动起来，一头宛若山脉一样的生物在众人面前缓缓钻出了地表，这是尘世之蛇第一次出现在人们视野之中。 此刻的它已经无力继续向着地下躲藏，随着它探出的身躯变多，那道狰狞的伤口也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这头好似行动山脉一样的巨物，几乎被这一下炸成了两节，伤口横贯整个躯体，只留下部分肌肉粘连着后半部分，随着它耗尽随后一丝气力来到阳光之下，这块血肉也彻底崩断开来。 在体内爆炸而产生的巨大冲击力，让它的坚韧皮肤反而造成了冲击波一次次在体内反射，这头堪称传奇的沙虫最终死于兽性和自身坚韧的皮肤。 庄群提着长剑沿着尘世之蛇的身体向前，找到对方的心脏区域，随即世界树展开，将触须探入其中，几秒钟之后，巨大的尘世之蛇开始快速崩解。 原本还带着一一丝丝活力的肉体，此刻就好像失去了支撑和粘合的积木一样，一块块剥离掉落下来，众人看着这缓慢化作一摊烂肉的巨大山脉，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原本想要到口器那边拔下来一枚牙齿当做纪念品的几人，还没有走到口器那边，就被掉落下来的肉块埋在了下面。 当被人挖出来之后，也就没个这个雅兴。 而庄群则是平静的将地图上又一个有红色标记，代表着无人区的批注划掉，这块地方原本被用花体写着——红色平原。 第275章 欢迎参观圣山废墟 似乎是因为将红色平原外围的污染怪物清理了一遍的缘故，后续的路途当中少见冒头的污染怪物。 即使有部分心比较大的个体，也是在看清楚那边的人员组成，以及他们身上磅礴的血腥味之后，选择快速开溜。 当深入红色平原深处，众人惊奇的发现，这里的污染指数居然开始降低，进入细沙区域，即将可以看见远处已经化为一摊废墟的圣山时，污染指数则是降低到了可以将皮肤暴露出来的程度。 首先是一名来自小部落的战士，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先是将手套脱掉，用裸露的指尖去接触那太阳，随后一抹狂喜浮现在他的脸庞上。 男人快速的将自己的头套摘掉，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干净的空气，享受着只在文字记录之中，以及商队口中才存在的干净空气与阳光。 周围的几人先是观望，看这第一个吃螃蟹的男人没有立刻死于外面的污染，他们也尝试用手指触碰那空气，几刻钟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将那笨重的头套摘掉了。 他们尽情的呼吸着周围干净的空气，有些老人纵横的皮肤上，被厚重衣服压抑着的情绪此刻喷薄而出，两行浊泪从沟壑之中带着污垢落下。 庄群在前面停下脚步，他看着这些拥抱着这一片麦兰干净土地的人们，有人甚至在往嘴里塞入那干净的沙土，细细品尝，迟迟不愿意吐出来。 在这里，最大的奢侈品不是生命和幸存，而是干净无污染的土地、空气和水源。 那位来自塔石地，显然知晓更多的白胖神秘学家抓起一捧沙土塞入嘴中，仔细咀嚼之后整块吞咽入腹。 他绿豆大小的眼睛猛然睁大，震惊，不可思议，以及一丝丝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狂热充斥在其中。 卡顿—泽畔踉跄着奔跑向远处的沙丘，越过这平原上最大的一座山丘，后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沙海，一个巨大的琉璃巨坑屹立在原本的沙海之上，而在更远处，是散落一地的圣山。 “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卡顿再也忍耐不住自己的情绪，鼻涕的眼泪从脸上交汇着向下流淌。 “父亲，叔叔，你们看见了吗，那该死的山塌了……”胖子原本每天都要用自己能力变出来的清水清洗的衣襟，此刻完全被污垢填满。 等到庄群等待着众人狂欢结束，准备继续向前的时候，卡顿恭敬的跪倒在道路的一旁，将脸颊贴在了地面上，五服投地，向着庄群迈过身前的脚步虔诚的跪倒。 “我不需要效忠，我需要的是理解我，和我有共同志向的人。”庄群侧过头看着这个跪倒在地的胖子。 对方的行为当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净化麦兰核心区红色平原的行为，以及摧毁圣山的壮举。 但是未尝没有敏锐的发现了时局动荡之刻，害怕自己之前在塔石地所作所为被清算的考虑，他的罪孽还未清算，庄群是要救这些人，但是清算他们的罪孽本来就是拯救的一环。 庄群无法代替塔石地被压迫和恐怖统治的人们原谅这名刽子手，仅仅因为他向自己献上了不知道如何的忠诚。 “您的意志。”卡顿安静的站起来，此刻的他再次用厚重的头套将头颅隐藏起来，但是这次是想要去隐藏那抹极致的狂热。 但是当他转头望向这周围众人时，他在绝大多数人眼中看见了不逊色于自己的狂热，卡顿犹豫片刻，将厚重的头套摘下，不再执着于自己周围的整洁，跟随进了队伍之中，任由尘土将原本洁白的袍子污染。 在看见那倒塌的圣山和巨大的琉璃坑，以及周围消减下去的污染时，他少年时所见叔父刹那死亡的恐惧与空虚已经被填补。 那种时刻会被污染杀戮带走，而产生的巨大不知所措和恐惧也被弥补。 当不再有这份恐惧之后，满足的内心也就对之前用来让自己逃避这份死亡和虚无恐惧的整洁环境，没有了必然的需求。 三天之后，队伍横穿了整个红色平原核心区域，他们越过红色平原，人们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这块干净的地块，这些人第一次发现了自己居然对这块原先的生命禁区产生了渴望和留恋的情绪。 再次进入污染的环境之中，虽然距离联邦的土地也还有不到五十公里，但是这段不长的路途依然让他们感觉比在红色平原内的四天行进更加漫长而痛苦。 在二号营地迎接庄群的多恩，原本以为这次过来的人会是一群刺头，毕竟从麦兰出来的人，野蛮而没有规矩几乎已经是他们的标签。 进入过麦兰深处，并且给予他们提供过医疗帮助的多恩很清楚，这并不是偏见，而是在那种危险环境之下自我防御的尖刺。 可是当庄群带着他们进入营地的时候，多恩看着这些安静而服从的人们，再次对自己老大投去了敬佩的目光，老大这是点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技能点不成。 不过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一件事需要庄群拿主意，多恩让下面的人将这些观察团的人员妥善安置，随后将庄群拉入了会议室之中。 “营地里面好像有一个邪教，我也不是很确定，暂时有可能涉及的人大都是从公益渠道上招募而来的志愿者，数量大概有一百多个。” 多恩说完，还小心翼翼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人在偷听，这才放下心来，鬼知道她这几天是在怎样的提心吊胆中度过的。 当发现了邪教存在之后，她一晚上都没有睡个安稳觉，就害怕邪教搞破坏，将庄群交给她的任务给搞砸了。 “邪教，是无法确定人员名单吗？”庄群有些不解，既然发现了敌人，找外面的驻军处理掉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自己来拿主意。 “不是，他们，很奇怪，我，我也说不清楚，这些人贼奇怪，我害怕自己冤枉了好人。” ……… “你是说，他们都是志愿者，而且还积极劳动，没有集会也没有不法行动，更没有出格的行为，那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他们向我传教了。”多恩一脸崩坏的将口袋里的一个倒三角的项链取了出来，这是一个十分精致的金属项链，但是依然无法改变它的挂坠就是一个尖头向下等边三角形的事实。 “这，谁家教会会用三角形当作符号？”庄群看着这个倒三角，忍不住吐槽道。 第276章 是你是你就是你 庄群怀着一种诡异的被偷家的感觉，跟随着多恩离开了这里，在走道上的时候，他们就看见了一些正在热情的帮助周围群众搬运货物的志愿者。 他们统一穿戴着黄色的马甲，马甲上是一双握紧的手掌，意为给予必要且强有力的帮助。 多恩眼角抽了抽，对上这位的时候眼神有些不自然，这估计就是所谓的邪教徒之一了。 当那人看见庄群走过来的时候，先是有些不可置信，随后低头将手中的活计交代完，就靠近道路，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微微躬下身子。 庄群皱了皱眉，这是将多恩当做被策反的高级别成员了吗？ 不过随后这个想法就被打断了，一名名黄色马甲陆陆续续从周围汇聚过来，就好像整个二号基地的志愿者都聚拢在了周围。 他们不说话也不靠近，甚至小心的不去发出声音，就是在道路两侧安静的行礼，等到庄群离开之后再安静的离开。 “嗯，你混到邪教管理层了？”庄群一头雾水。 “不，我感觉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多恩在看见第一个人的时候还有些紧张，当人数开始变多之后，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她立刻意识到，这是庄群带来的效应。 她悄咪咪按了按耳麦，让自己的助手去找周围驻军的负责人，让他带人过来压住厂子，同时让人对这些敬礼的人录像。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整个二号基地里面2\/3的志愿者都在这里出现了，估计还有没有暴露出来的邪教徒。 好在志愿者做的工作大都不是管理层，即使他们出了问题，也不会对现在的二号基地造成太大的损伤。 庄群在一个拐角见到了这些“邪教徒”的领袖，这是一位苍老的老人，他坐在轮椅上，正在这里等待着他。 当庄群和他对视的时候，看见的是一种之前从未感受过的目光。 老人将轮椅向前推了推，他看见了终焉眼中的疑惑，老人安静的挽起衣袖，然后虔诚的行了一礼。 “我们听闻您的召唤，应召而来，躬行谨言，持于善道。” 庄群看到那个他曾经用来标记痊愈者的指向心脏的倒三角符号，转头就注意到每一个在这里等待的人们都将自己的手腕露了出来，那上面是一个个微微凸起，指向心脏的符号。 多恩看向一旁从迷惑变为恍然大悟的庄群，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场邪教聚会，而身边的这位就是邪教的头头，自己会不会被他们灭口啊。 不过如果这样想来，自己作为跟着庄群的老人，应该也算是这个教会的高层元老了吧，了吧，了吧？ 胡思乱想着的她，就看见庄群来到了老人身前，此刻少年的眉头锁起，似乎在困惑于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我是一个人，不是神明，即使你们将我神化，我也不可能给予你们任何期待的回复，我不会纵容他人的操控，也不会被简单的期望所缠绕。 神明如果真的存在，就不应该现在才站出来，每一个被呼唤的时刻祂都应该显灵，麦兰和大榕树只能证明，神明不存在，亦或者并不在乎我们。 想要获救，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而非期待于他人的拯救。” 老人平静的等待着自己的神明将自己的神像从高台上拿下来摔碎，亦或者这样的行为才符合他对于终焉的认识。 “我们并非信仰着现在的您，而是您过去行为的总和，终焉冕下。 在巨大的危难之中，人们会感受到作为个体的脆弱，当有火光在黑暗中被点亮的时候，蜉蝣便会宛若扑火的飞蛾，我们聚拢于火光周边，给予自我的满足。 给予您造成的困扰，我们表示深沉的歉意，但是就像邪祟无法改变您追求美好的期望一样，您亦无法阻止我们追求您过去影子所展现美好的脚步。” “我很担心这里的问题，您是一位智者，我看得出来，相信你也可以理解我的担忧，任何宗教不加以管制，都会变成极端主义的刀刃，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对理念有了深刻的理解之后才选择去信仰某个教义的。 以之相反，大部分人都是活在大旗下的盲从者，他们不知道旗帜上写着什么，所以更容易被染着同样颜色的旗帜吸引走。 我不希望有心之人可以利用这一点，从而造成更多的破坏。” 老人笑了笑，似乎是早有意料，他将一份文件自轮椅侧面取出，解开之后递给了一旁已经开始吃瓜的多恩。 多恩一愣，庄群到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吃瓜加放松了，她认识的庄群向来是一个极其靠谱的人，他到了之后，这些邪教就都跳腾不起来了。 或者说，如果这些邪教跳腾起来敲了庄群一个脑瓜崩，看着这个越来越严肃的小老头吃个瘪，才是隐藏的乐趣吧。 反正她已经让助手派人将关键的地点都布控了值得信赖的人，那些外围的军队也已经就位，就是邪教跳起来，也就是几分钟就会被压下去，说实在话，她挺期待看着庄群手足无措的小表情的，这算是一种独特的恶趣味了。 不过现在，你们继续啊，管我这个吃瓜群众干什么，我这瓜是放下还是继续吃起来？ 多恩将文件接过来，上面居然是一个名单，这…… “按照联邦法律，宗教团体只要不向未成年人宣传教义，宗教活动进行提前报备，对教义进行审查，同时报备人员名单就可以合法存在。 我们很少吸纳成员，就像您所说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理解这些，我们需要的也只是有着共同理念的兄弟姐妹，而非盲从的羔羊。” “留下他们吧，我们这里够偏的，要不是他们自愿加入建设，我人手都不够。”多恩撇了撇嘴，确定邪教头子是自己上司之后，她立刻开始为了二号基地岌岌可危的人力资源努力起来。 “还有一个要求，入会仪式不能有任何伤害自己身体的行为。”庄群视线留在老人背后那位青年的手臂上，对方的伤口不是他的标记，而是自己通过烙铁一类的方式进行的标记。 “看吧，神爱着世人。”等到庄群和心情大好的多恩离开这里，老人向几名围过来的兄弟姐妹露出了笑容。 第277章 邪教头头庄群 处理完了邪教事件，多恩开开心心的带着现任邪教头子庄群前往会议室要钱。 “不是走之前给你物资了吗？”庄群一脸的震惊，那可是四百多亿的资金。 “你不当家不知道财米油盐贵啊，哪个东西不要钱，那边就是我们的账，快去赚钱吧老大，我们两个营地快要揭不开锅了。” 多恩将自己拍在桌子上，然后在堆积如山的账单之间打起了滚，现在赚钱的人终于回来了，他们这么多张嘴巴，就靠着庄群支撑了。 “好，好吧。”庄群用孢子扫了一圈周围的报表，对了一下营地内孢子反馈回来的东西的质量和数量之后，只能选择叹气，然后准备工作。 这里的物资价格应该还是北栩商会那边给优惠了，这批物资的市场价格应该要比正常采购价低了一成左右，这是联邦内支持麦兰地区恢复的地区和北栩商会一起给予的隐形优惠。 他们不能直接给庄群物资和金钱，因为这会打破联邦的政治默契，而且有直接拉拢终焉的嫌疑，大家都是要在仕途上走的，不会干这种自断前途的事情。 实际上庄群已经接到了一些议员示好的把柄，有的是大批资金，有的是一整个优质资产的所有权，他们是想要加入庄群的派系。 尤其是那些靠近麦兰的地区，原本就因为麦兰存在而无法在经济发展上有什么建树的地区议员，他们抓准了这个机会，想要推着庄群完成一次利益整合，对抗其它几个集团。 现成的例子就有，那就是火石和他的重工业集团，那就是一个凭借一位国柱的资源快速崛起地区的好例子。 虽然火石本人主要是偏向辅助和生产的国柱，而终焉是偏向于正面战斗的国柱，但是这不影响他的地位，也许最后无法成为一个类似于火石那样凭借产出和自身中立地位支撑起来的一流政治势力。 但是凭借麦兰地区养寇自重，还是可以做到地区级别政治团体的，有一些议员干脆就是在送给庄群的信件中大肆捧了庄群进军麦兰的这步棋。 在他们看来，庄群这步棋让自己原本说是超然，但是实际上远远弱于其他国柱的势力提升了上来，他们不仅给出了自己的把柄，而且还坦言可以帮助庄群建立自己的政治集团，和其他国柱分庭抗礼。 庄群有过想要联合他们的想法，他倒是不在乎这些人所谓的权势，他本人没有对于权利的太多渴望。 或者说几乎每个拥有国柱级别战斗力的人都不会在乎政客们许诺给他们的所谓权利，力量就是权利，而他就是力量。 是权利依附于他才能存在，而不是他依靠着权利才能获得力量。 庄群主要是考虑到，一旦可以完成这样的政治整合，就可以动用这几个州的警备队和资源来帮助自己完成麦兰修复计划。 但是思索了片刻，已经在龙的教导下有了一定政治智商的庄群，就立刻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这种行为只会加重联邦内部的政治对立，甚至这会让原本偏向于资源之争的麦兰地区修复事宜，进一步带上党争的属性。 这反而不利于麦兰地区继续建设，庄群可不是准备单纯的清理完污染就离开的，既然选择了接手，他就要让这些麦兰地区的人们可以彻底融入联邦社会之后才算是功成身退。 那些送信而来的人只是为了通过庄群这张虎皮来谋求自己的政治利益，庄群将这些信件全部转给龙，这些和当地议员勾心斗角的事情交给龙就好，他要开始努力赚钱养家了。 庄群将这边需要自己拿主意的东西解决掉，然后快速赶往一号营地那边，给第一批来自塔石地的人们完成了初步的诊断和疾病防护。 在龙的强烈下完成了一次演讲，随即来到一号营地的核心区域会议室内，他现在要去后面赚钱去了，但是麦兰地区毕竟是三大邪教经营多年的大本营。 这里还有多少隐藏起来的邪教战斗力，庄群不清楚，不论是绿州还是两个基地，这都可能是对方的攻击目标。 而且无论是哪一个，都承受不起损失的可能，庄群现在急需要一个国柱级别战斗力过来帮他压住场子。 凭借他的人情确实可以让骑士长带队过来演习一段时间，但是这不可能无限期下去，每位有能力的国柱都有自己需要镇压的东西。 先知和火石两人动不了，议会需要看押她所在地区关押的无数被封印的污染，哲人要负责看住黑门，骑士长要负责看住天坑。 最后一位庄群最为陌生的天平，则是已经随着第一批队伍进入了那边属于红骑士的世界，长期来看现在没有人可以为庄群看住这里。 这也是为什么先知和其他国柱对庄群选择拯救麦兰的行为不是很支持，甚至可以说是反对和消极的缘故，他们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可以在棋盘上自由行动的马，现在这匹马也要被看住了。 庄群将手中的洁白面具拿起来，用手指扣了扣。“您好，请问里面有人吗？” “你想问什么？”沉默片刻，面具终于给予了回答。 “我可以放你出来，同时给予你【太阳】，但是我需要你帮助我拯救这个世界。”庄群知道，面具可以感知到外界，他也没有遮掩，从他进入麦兰之前将面具解封之后，它就开始见证了庄群的一举一动。 “这不是我的世界，我为什么要拯救它。”面具再次沉默片刻，随后冷冰冰的回答道。 庄群被自己曾经投掷出去的回旋镖击中，有一瞬间的愣神。 “你可以将这当做一个交易，我给你制作一具躯体，你为我看住那些邪教徒。” “可以，五次出手，之后我就会离开。” “十次。” “五次。” “十次，要么我宁可不让你出来，你是一个不稳定因素，你我都清楚，如果你在我这个位置上，会让我出来吗？” “七次。” “成交。” 庄群的世界树快速抖动，随着孢子将旁边已经准备好的无菌猪化作养料，庄群将面具击碎，同时将记载着神秘学知识【太阳】的书页扔向面具。 面具带动地上的纯白躯壳开始组成自己的身躯，几刻钟之后，一个健硕的男子就穿戴着散发着太阳光芒的盔甲出现在了会议厅内。 祂足足有接近四米高，这间特意增高的会议室都无法让祂完全直起腰。 第278章 进击的终焉兽 盘踞在天策府老城区的黑障是十二年前出现的一个四级污染，因为该物体具有一定程度上的不死性，最后尝试封印失败的当地军警在付出了惨重代价之后，勉强将这个污染锁定在了老城区。 随后以毒气泄漏的名义将老城区的群众疏散出来，在周边建立了安全区。 至于为什么第一站是去天策府，纯粹是因为他们给的足够多，在其它州都压低价格，一个四级污染只报80来亿的时候，天策府以100亿的价格让庄群开开心心的去那里外派打工。 将那位从面具之中出来，自称为太阳王的男人介绍给龙，将具体事宜给对方交代完之后，庄群立刻通过门先生的vip服务进入了天策府的老城区。 这里的外围是用通电的高大铁丝网，沟壑，以及水泥浇筑的三角路障组成的一个隔离带，隔离带外是十米高的水泥城墙，城墙上面有向下的金属倒刺和铁丝网。 同时也有外延出来的机枪哨塔，每隔几十米还有一座水泥高塔安静竖立着，上面不时转动扫射向下方的探照灯展现着严密的警备。 庄群从城墙上跃入此地，向前离开隔离区之后，对外的通讯就彻底断绝了，对于神秘学家来说，处理污染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当绝大部分神秘学家都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的生产得到足够崇高的社会地位之后，就很少有人愿意做这种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面的脏活了。 污染处理不仅会增加神秘学家受伤和暴毙的风险，而且绝望的污染有可能释放诅咒，甚至于是否会造成牵连家族的恶性诅咒都是不确定的。 北冥星就是因为父亲在很久以前处理的一个三级污染，导致了被临死前的污染诅咒，这份诅咒不仅让他们的父亲饱受折磨，而且还让当时已经怀孕的母亲一道被污染。 污染的诅咒是一种极其霸道而且诡异的攻击方式，大部分选择去处理污染的神秘学家，都是八字够硬，也就是家里面已经不剩什么人了。 也正因为如此，大部分还在处理污染第一线的神秘学家都是属于联邦的，这些神秘学家大都是联邦从孤儿院里面挑选出来的孤儿。 庄群绕开一辆已经报废的车辆，这里的污染被称为黑障，是一种可以化作各种样式的黑色物质，粘稠度极高，而且具有黏性。 因为这里靠近北大陆的水源地，考虑到后面的核污染，联邦并没有尝试投放大当量核武，唯一在这里引爆的那颗中子弹也并没有杀死这头污染。 这里是原先天策府区域的核心，也是因为这里污染的处理问题，导致了当初波及到整个北大陆的一场政治风波。 天策府实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拔掉这颗插在自己心脏里面的定时炸弹。 这里原本的钢筋混凝土大厦还有所保留，因为中心区域引爆了一枚中子弹，城市内的街道上到处都是物体被引燃后产生的黑色印记。 破碎的玻璃将天空中略显刺眼的阳光散射，而在人类离开之后，自然开始占据这些空荡荡的生存空间。 居民摆放在窗台上的盆栽爬上了墙壁，然后再垂落下来，绿化带之中的植株旺盛的生长着。 庄群将长剑取出，似乎是意识到一个足以威胁自己的存在进入了这里，黑障悄然出现在了远处的十字路口处。 先是几只纯黑的小动物奔奔跳跳的来到那个荒废的十字路口上，它们在绿荫下的光影里融合在了一起。 就好像果冻一样，相互融合的瞬间还带动了表面的荡漾，庄群站定在破损的砖块上，等待黑障将自己的绝大部分身躯都召唤过来准备殊死一搏的之后，他才猛然张开了背后的世界树。 与此同时少年踩碎了地上的砖块，在飞溅的细小石块和扬起的灰尘之中，庄群宛若一道闪电冲向对方。 被这庞大的高能结构震惊到的黑障试图躲避，不过它的躯体刚刚宛若一个海胆一样散开逃跑，就已经被庄群近身。 为了避免被逐个击破，已经散开了部分躯体的黑障快速合隆，随后汇聚为一个黑色球体，同时一道振动在它表面的荡漾下向外散开。 庄群没有管对方的攻击，手中的长剑快速染上白色的火焰，剑刃快速阻断了黑障的退路，然后立刻开始攻击对方的核心。 正在攻击的黑障被重创，而那道冲击波也被压在了萌芽之中，余下的冲击波只在庄群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泛红的印记，随后扫过后方的大楼，将最近的两三栋钢筋混凝土的大厦整齐的切开。 支撑结构被截断，大厦坚持了几秒钟，随后就开始倒塌，几分钟之后，庄群站在废墟之上，将最后一点属于黑障的部分用世界树囚禁起来。 现在银爵的原料终于准备好了，此刻庄群看向了麦兰的方向，在那边一枚太阳正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闪烁了几下之后化作雨点撒入地面。 太阳王的事情只有庄群和龙知道，但是庄群离开麦兰出去打工的事情却是半公开的，行程都特意暴露给了战争邪教的人。 庄群就是准备让对方动手，然后借助太阳王这个盘外招，给想要偷家的战争教会一个教训，显然现在教训来了。 庄群离开黑障的封锁区，现在黑障已经被庄群捉住，对方就像是当初的黑土一样，大量的躯体被庄群击碎变为了高能结构存储起来。 而可以快速恢复的核心则是被庄群用世界树的枝干拘束了起来，现在这里已经彻底摆脱了黑障的干扰。 庄群路过一家位于外围的玩具店，拍了拍挂在外面的一具泰迪熊，这只泰迪熊意外的被保存的十分好，就是有些灰尘。 当庄群出来的时候，外围原本准备打持久战的军官还有些不敢置信，对方专门去看了仪器的报告，看着已经开始缓慢降低的污染指数，他砸吧了砸吧嘴，这也太快了。 庄群来到陪同的一名天策府官员身前。“记得快点打钱。”交代完，他就匆忙通过门先生将手中的黑障送到火石那边去，然后马不停蹄的返回了麦兰地区。 当庄群看见那一号营地外围一个个小小的琉璃坑时，他就知道，这次确实给喜欢偷屁股的战争教会上了一课。 第279章 以太阳之名 太阳王站在会议厅之中，这个世界比他的那个要好一点，但是也就是一点而已，这里的气息和他已经破灭的世界一样，带着腐朽与毁灭的预兆。 他的盔甲上是来自人民的赞歌，他的武器被世界所祝福，自然与海洋为他的披风挂上抵挡一切邪恶的屏障，太阳的权柄也被世界交由他作为武器使用。 太阳王用覆盖在盔甲下的手掌握紧那由纯粹光点组成的权杖，这是力量的象征，不过在经历过大破灭的他看来，这份力量实在是虚无且飘渺。 看似坚若磐石，实则就是土鸡瓦狗，即使再强大又有何用，一次次阻挡之后发现毫无用处的感觉，依然会侵袭全身。 在他看来，那位将他解放出来的家伙也会受此难，他准备等到完成两者之间的约定之后，就打开空间门，返回自己的世界等待最终的毁灭。 在这之前，看看这还未熄灭的太阳，也就是唯一的乐趣了。 那名将他召唤而来的家伙在和另外一个本地的两侧对称智慧生物交谈完毕后，就将自己撂在这里，独自离开了。 他就如此信任自己？太阳王一边尝试解除庄群为他制作躯体时留下的能量结构，一边继续注视着太阳，这里的太阳好美丽，真想带回去给那些出生在黑暗中的晚辈们看看。 敌人的袭击在对方走后两个小时后就发生了，太阳王冷冰冰的向那个两侧对称智慧生物确定了需要帮助，随后化作纯粹的微粒来到天空之上。 敌人是一支拼凑出来的军队，由一种恶心的大虫子打头，它们携带着风暴而来，沙尘几乎要淹没过太阳。 太阳王假面之下的脸庞皱了皱眉，随后单手举起了自己的权杖，太阳的威严怎么可以容许爬虫遮盖，雷霆雨露均是君恩。 战争教会的圣女带着因为上次行动失败而被主教钉入蝴蝶骨的镣铐站在天空中随着沙尘暴一起被催动上来的一只空中掠食者的背上。 与她并肩而立的是一位来自审判庭的前辈，这位前辈传说之前是联邦教会的一位牧师，弃明投暗而来，因为帮助最开始的邪教成功躲过了多次联邦教会军的围堵，深受主教信任。 对方将自己完全包裹在拘束套之中，即使是眼睛上面也被铁丝制作的网罩所笼罩。 这位战争教会的高层用被铭刻着符文的皮带所缠绕着的手臂抬起，指向了远处高空中突兀出现的一具威武盔甲。 “应该是哪个镇守在这里的神秘学家，不是国柱就无足轻重，让第一分队干掉他，我们必须要赶在终焉返回之前将这里摧毁。” 圣女也看见了那具漂浮在空中的盔甲，对方就是站在半空中，用带着圣神光芒的盔甲平等的俯视着每一个人，就好像……一枚太阳一样。 “我们输了。”就在圣女因为想到终焉随时可能回来，而有些急躁的打算快点完成任务时，一旁的这位实际上的负责人在拘束服下叹了口气。 “嗯，终……终焉回来了！？？”圣女再一次想起了那段和终焉在地下宫殿里面战斗的经历，她和圣子两人手段尽出，甚至只是让对方受了一点轻伤。 对方之后直接马不停蹄的前往降临点，将准备进来的异界之人打包带走，她还记得自己通过内鬼爆出来的视屏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尸堆，并被告知这是终焉独自完成时的感受。 和终焉对抗过的她深刻知道对方的强大，高超的技术强大到不像是碳基生命可以拥有的身体素质，以及那野兽一般的战斗直觉。 现在被告知他们的计划已经失败，圣女的第一想法就是终焉发现有人准备偷家，抽时间回来对付他们了，不过自己这边的空间屏蔽不是已经开始了吗，难不成终焉干脆没有走？ “不是终焉，快逃吧，能逃走几个是几个。”旁边的指挥官挣脱开了拘束服，灰白的肌肉在脱离了约束之后开始疯狂膨胀。 他脚下的这头空中猎食者瞬间被踩爆了脑袋，而原本跟随在沙暴之中，准备袭击一号基地的众战争教会教徒，以及被集结起来的污染怪物均是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他们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统帅自风暴之中脱出，背负双翼的灰色巨人开始向上追逐那个俯视着所有人的太阳。 随着脱离了拘束，这位战争教会高层的身体开始快速变异，他的头骨被挤碎，碎掉的骨头在神秘力量的作用下再次组合为宛若乌鸦似的鸟喙。 双腿合并为一，在上升的几个呼吸之后就化为一条带着灰色鳞片的尾巴。 一对和灰白身躯截然相反的鲜艳翅膀自肩胛骨两边破开皮肤展开，带着血丝的彩色翅膀在空中一顿，随后拉着这具布满灰白色鳞片的身躯，冲向天空中的那具盔甲巨人。 巨人终于将视线聚集在了下方上，他握了握金属手套，尖锐的指尖盔甲处闪亮起了一丝丝光芒，就在这突兀自沙暴之中杀出的腾蛇燃烧尽自己的全部冲向太阳的瞬间，一道来自太阳手中的光华被缓缓推出。 太阳的力量内敛而威严，那是暗黄色的光芒，不刺眼，但是可以让所有目睹之人为其中所蕴含的庞大能量而感到生理性的战栗。 腾蛇最终只能在巨人的盔甲上留下几点血迹，而这些血迹也很快被太阳的温度所蒸发。 意识到不对的战争教会军队快速四散而逃，但那击杀了腾蛇的光华余波，还是毫不留情的撕开了向前的沙尘暴。 借助沙尘暴升空的一条条空中猎食者嘶鸣着向地面坠去，太阳则是将那举过头顶的单手握紧，一枚太阳在此浮现。 刹那间，包括一号营地内的众人都感受到了极致的温度，不是真实的温度，而是灵魂层面感受到的温度。 太阳将那些准备逃离的邪教徒们照亮，然后四散开来，化作金色的雨点落入地面，洞穿了包括正在坠落的空中猎食者在内的所有邪教徒，它们将这些污染怪物逐个化为灰烬，最后落入地面，带着无法被太阳消灭的污染结晶，变化为一个个封印污染结晶的琉璃坑。 第280章 再次逃出生天的圣女 圣女就站在那位前辈身边，因为听到的事情脉络更加清晰，她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教徒。 虽然之前的她蛮横而顽固，但是经过终焉的再教育，圣女已经学会了听人劝，吃饱饭这句至剩真理。 再加上她本来就畏惧于终焉的出现，而准备时刻跑路，此刻机会是给予做好准备的人的。 早在沙尘暴被击碎前的瞬间，圣女就快速离开了被那位前辈踩碎头颅的天空猎食者，向着相反的方向隐没在天色里。 她最大的保命牌早就已经用掉，剩下的几个也被教主当做惩罚予以剥夺，圣女玩了命的向着与那个金色巨人相反的方向奔去。 不过这一切此刻都显得如此的徒劳无功，巨人简单的一击，就将可以将她和圣子两个人捆在一起才能战胜的前辈轻松干掉。 攻击的余波则是将他们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借助了神明力量的赐福才勉强调动起来的沙尘暴击溃。 随后是那枚被对方握在手心中的太阳，圣女在看见那个东西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躲不开，这是必死的攻击，这个人，居然比终焉还要恐怖。 强大的求生欲在此刻发挥了作用，圣女的大脑飞速运转，过去的一幕幕开始于意识里回现，她不会死在这里的，她不能死在这里，她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圣女的眼球充血，因为过量的用脑，她的头发瞬间掉光，洁白的宛若一枚被剥了壳鸡蛋的脑袋上，是一根根爆出来的血管。 靠近太阳穴的位置上，血丝自中心蔓延开来，最终，在靠近眼角的一条血管爆开之后，她的意识注意到了不久前主教和她的对话。 “这是连枷，如果你敢于反抗里面用于监察你的力量，那么你的所有赐福，连带着神秘力量都会烟消云散，运气好点，也许你可以留下一条贱命也说不定。” 圣女看着那散发出无上威严的太阳，她现在只能赌一赌，赌对方是以污染和神明赐福来锁定敌人的，要么近在咫尺的那些异教徒的营地也会被摧毁，到时候终焉绝对会杀了他。 她确定了方案，立刻运起力量冲击连枷，似乎是意识到了反抗，被钉入蝴蝶骨的刑具思考了片刻，随后开始快速破坏起她的身体。 疼痛，剧烈的疼痛，怪不得主教说这是没有人愿意去承受的刑具，这股疼痛直入灵魂深处，就好像有人用一根铁丝插入了她的灵魂，然后开始势如破竹的搅拌起来。 伴随着疼痛的，是她直觉中意识到的那股正对眉心的刺痛感快速减少，就在她的神秘力量被掠夺一空，只剩下半条命的时候，太阳化为了金色的雨点落入地面。 周围一个个落下的天空猎食者被流动的金液似的线条化为灰烬，而她再一次幸免于难。 被沙尘暴带来的沙子所组成的一小片浮沙救了快速下落的她一命，她再一次赌对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怎么会在意他们这些蝼蚁。 祂不会去在意某一个失去了力量的小虫子的死活，亦或者祂根本就不在乎他们这些蝼蚁的进攻。 就好像一个正在睡觉的人，听见了蚊子在耳边嗡鸣后会感觉很烦，随手挥了挥，在就没有听见蚊子的嗡鸣了，之后自然就是继续睡觉，而不是爬起来满房间寻找蚊子的尸体。 圣女感受着落在地上之后几乎死去的身体，失去了神秘学知识的庇护，又从高空坠落，现在的她全身上下多处骨折，最重要的是一根肋骨深深扎入了她的肾脏。 圣女看了看周围散发着恐怖力量的琉璃坑，再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异教徒营地，以及远在天边的大本营，她咬了咬牙，用仅存的上臂拉着残破的身躯向麦兰深处爬去。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对方的傲慢，无论如何，只要能活下来就好。 庄群站在琉璃坑前，太阳的威力还是如此的让人侧目，这种aoe伤害，他是打不出来的，这些邪教徒不仅有类似那个灰皮肤邪教徒的高端战力，还有隐藏在麦兰红色平原内绝大部分的污染怪物助力。 这些东西一个一个来就是送菜，但是当它们隐藏在沙尘暴里面，随着这种天灾一样的气象攻击一起行动，他们的威胁就是庄群也需要认真对待。 他也许不会被这种攻击困住或者伤害到，但是当他身后有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巨大营地时，为了防止沙尘暴和里面隐藏起来的污染怪物对营地内的人员造成伤害，庄群必然会分神去对付这边。 缺少aoe伤害的庄群被这种组合克制的死死地，对方就是针对他而来，只是没有想到直接撞上了极其擅长aoe伤害的太阳王。 对方出现的瞬间，就让那位邪教的高层明白，他们的谋划全部落空，似乎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体面的死法，亦或者只是想要在死前给对方留下哪怕一道伤痕。 腾蛇选择离开沙尘暴独自应战，随后这个连环计就被太阳王逐个击破，甚至没有让太阳王太多费心。 圣女用满是伤痕的手掌抓住岩石，向前拉动自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此刻她的双脚因为拖拽和下落的伤害已经只剩下一些血丝链接着身躯。 胸部更是在污染遍布的土地上被侵蚀的面目全非，当离开了那被太阳打击而安静下来的土地之后，远离敌人攻击的圣女遇上了她以前连看都懒得看的东西。 那是一些掉队的沙子狗，它们走的比较慢，却意外的捡回了一条命，刚想要命令这些丑东西将自己带回总部的圣女突然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已经失去了神明的赐福。 对于这些沙子狗来说，现在的她不再是过去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信使，而只是一个闯入麦兰深处的肉块，甚至这个肉块此刻已经失血过多，即将死亡。 一股巨大的恐惧席卷上她的心灵，她再清楚不过沙子狗喜欢如何戏弄即将死去的猎物，它们会玩够了再杀死对方，尤其是那些落单的生物。 果不其然，沙子狗们凭借那几乎快要溢出来的血腥味发现了残破的圣女，随后它们开始围绕着她转动，试探着接近她的位置。 圣女似乎是认命一样的不再动弹，就在一只沙子狗在她血肉模糊的胸部窜出的瞬间，圣女猛然用手扣住了沙子狗的脖子，随后压在身下，伴随着咔哒一声，这条沙子狗被扭断了脖子。 已经两天滴水未进，同时大出血加剧烈运动消耗了大量能量和水分的圣女，不顾沙子狗的污染和肮脏褶皱的暗红色皮肤，用牙齿咬开了对方的喉咙，畅快的饮起血来。 第281章 一号营地 当庄群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之后，被征服的人们陆陆续续跟随商队开始返回自己的聚集地。 今年因为庄群于红色平原内部将圣山摧毁，同时杀死了战争教会的代行者，麦兰的污染指数反而在烈阳之后开始降低。 这种反常的行为刺激了那些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甚至可以为了100%的利益，将绞死自己的绳索卖给别人的商人，闻着腥味涌入了麦兰地区。 而在一号营地内，随着庄群将第二批进入这里人民的基础身体检查做完，他开始在系统中为每个人输入健康状况的档案。 这些民众主要是居住在靠近麦兰边境区域的聚集地里，他们保有了大部分的社会结构，但是因为处于污染区域之内，身体健康状况还是堪忧的。 今日的一号营地内，几个穿着囚服的人被法警带入了高台之上，这是那些聚集地被判处有罪的人。 龙作为重塑社会结构的专家，面对麦兰这样复杂而长久的历史遗留问题，也感到了一些力不从心。 好在庄群逐个去拜访了每一个聚集地，将所有准备反抗的组织在第一时间就击碎了，利用这种强大的武力完成了对原有社会结构的毁灭之后。 龙得已在一张白纸上开始作画，现在被推上来的都是混在转移过来民众中间的原聚集地管理层。 最开始，即使龙在多个地方建立了匿名举报箱，同时建立了多个寻访站，给予不识字的人们提供举报服务。 因为长久以来的压迫和洗脑，依然少有人过来举报，最后是他将自己手下负责政治宣传的队伍下放下去。 和那些人们同吃同住，才在一段时间的开导之后打开了头，随着第一批罪行罄竹难书的恶人们被推上高台，宣判完成之后该枪毙的枪毙，该劳改的劳改。 底下拿着小板凳，在各自组长组织下观看审判和行刑的人们的世界中突然好似被戳开了一个小孔，原本黑暗而冰冷的世界开始被解构，露出了一丝丝的阳光。 当第二次审判开始，意识到世界变了的人们，终于开始向深入基层的这些军官们倾诉起来自己所遭受的苦难。 庄群悄咪咪的换了一身蓝色的衣服，这里的衣服供应远没有达到极大丰富的程度，人们也只有固定的几个款式，三种颜色的衣服可以选择。 不过对于这些曾经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有上顿没下顿的人们来说，这已经算是天堂一样的地方了。 庄群看了看自己略长的头发，为了防止寄生虫，虱子一类的传播，所有进入营地的人都被要求剃去毛发，按照规定，男性之后需要保持平头，女性则是有三种不同的发型选择。 为了对抗麦兰这几十年间给整整三四代人植入的非正常观念，龙选择使用带部队的方式来管理这些人。 不过这对于那些来自麦兰的人来说依然是天堂，只是有一些规矩而已，遵守规矩就可以吃饱饭，这是他们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少年想了想，要想融入他们，还是戏要做全套的，庄群用剪刀将头发理平，摸了摸自己毛乎乎的小脑袋，将蓝色外套上的黑色大口子一个个扣上。 当庄群进入那营地的时候，就看到正在跟着自己组长沿着水泥板道路缓慢跑步的人群。 十个人一个来自军队的军官，现在还是体力恢复的时间，龙选择了最简单的集体跑步，配合每天的扫盲运动和观影，以及讲故事大会塑造集体感。 庄群一个一个来祛除污染根本不现实，庄群准备等到葵花将那个可以净化环境的植物培养完成，就和对方合作搞一个可以针对个人污染以及疾病治疗的方案。 现在庄群只有精力给小孩们完成污染的祛除，在这方面龙和庄群到是达成了一致。 随着一起睡觉，跑步，这种最简单的团队合作，加上规律的作息和科学的饮食，这里的人们已经面色红润了起来。 “小孩，你是哪个队伍的，怎么拉队了。”就在庄群看着被喂的开始长肉的人们有成就感的时候，一名带着黄色单杠袖标，穿着灰色衣服的青年离开了正喊着号子的队伍，小跑到庄群旁边询问道。 庄群此刻用的是白狼的脸，他们不认得，至于此人，这是从最近锻炼中脱颖而出的本地人之间提拔出来的小队长。 他们会被委任为一个小队的负责人，可以佩戴黄色一条杠的袖标，这也是龙准备为之后麦兰行政体系建立而准备的骨干们。 他的部队终究是外人，即使可以通过这种集体大训练奠定一定的威信，但是之后麦兰在庄群和他的规划中是要可以一段时间内自给自足的独立社会。 这就需要更多的骨干，从联邦里面抽调会被别人注水，虽然庄群和龙都没有说，但是两人都不希望联邦那边的坏风气影响到这边的白纸们。 当然现在在大部分人看来，这里刚从茹毛饮血中走出来的人们，也许才算是民风彪悍的一方。 “我，嗯167队的。”庄群看了看自己的胸牌。 “迷路了吗，要我送你过去吗？”小队长蹲下来看着庄群，刚刚被从地狱之中解放出来，感受到无所求善意的他，迫切的希望可以将善意释放出去。 “不用了，谢谢。” “不用谢，你的队伍应该在那边操练。”这位来自塔石地的小队长指了指西面，随后伸手想要摸一摸这个小孩毛茸茸的脑袋，只不过被对方躲开了。 庄群沿着道路往里走，龙按照男女老少，根据身体素质划分了队伍。 为了快速的打造团体意识，必然的将家庭和更加细节的社会结构斩断，孩子们被统一安置在西面的园区内，庄群现在看起来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麦兰地区的少年人因为营养不良大都在发育期没有得到足够的营养用来长个子。 塔石地的环境稍微好一些，那里和其它几个靠近麦兰边境的区域，人均寿命都在四十岁左右，十五六岁的孩子们则是被龙一起编入到了成年人这里。 他将不同年龄段的人混编在一起，保证每个队伍里面每个年龄段的人都有一些。 第282章 失足少年 庄群沿着指示牌往里走，在穿过了一个十字路口之后，来到了一片人工草坪上，此刻正有几个整齐坐在草坪上的队伍，正在跟着前面的教官大声唱着军号。 庄群往后面一站，插入了一个队伍之中，几分钟之后等到这些人的歌喊完，大家均是起了一层薄汗。 站在后面的都是身高较高的，这里最后面的是一个两鬓已经有一丝丝花白的男子。 歌唱完之后，队伍被规整完毕，然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庄群瞅了瞅操场上的众人，钻入了一个由一群少年人组成的小团体里面。 这些人松松垮垮的坐着，对那些过来看一眼的人也不去驱赶，应该只是一个较为松散的小团体。 此刻这些人正围在中间，中间一名少年正在抓耳挠腮的和一位席地而坐的军官下着棋，旁边的众人一边看着棋局，还有人一边在试图指导少年破局。 “观棋不语，观棋不语。”军官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他看着周围群情激愤的众人，大声说道。 “苏教官你棋力那么强，还欺负小十二，我们这叫劫富济贫。”在最里面一圈的一个少年摸了摸自己毛乎乎的脑袋。 “谁教你的劫富济贫这么用的，你以后出去了可别说你是我的兵。”教官被对方的用法逗笑了，伸出手给了少年一个脑瓜崩。 少年气不过，冲出人群，大声喊着自己是苏教官的士兵，操场上一时间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庄群来到旁边，那位之前站在他旁边，带着白发的男子也在这里，对方也在看着那边跑去出去大喊大叫，随后被一个脸上带着刀疤，袖口上带着一只黄色两道杠袖标的中队长捉住了。 几分钟之后，少年就被这名中队长按在队伍一侧，蹲着马步，一些他的损友还有意无意路过那里，对着呲牙咧嘴的少年做鬼脸，想要逗他笑。 随后这些越来越搞怪，甚至直接在那边跑道上开始手舞足蹈的男孩们就被刀疤教官全部逮住，一行人一起站在那边蹲马步。 庄群看着这里欢快的气氛，转身离开了这块区域。 这里大都是积极配合的，当然也有不配合的，还有一些无法配合的。 旁边的二区里面是一些已经完成审判，开始进行劳动改造的人，这里的劳动改造也就是挖一挖沟渠，然后对营地外围进行平整。 一号区的人也在进行集体劳动，与这里不一样的就是，他们是有工资拿的。 这些黄色的小片片可以在小卖部买到糖果，巧克力，零嘴以及一些玩具，比如那套棋子以及下面的棋盘就是对弈的那名少年攒了大半个月的钱买下来的。 除此之外，表现优异的人也可以获得这种小黄塑料片的奖励，而在这边的劳改营地则是没有这些奖励，这里与之对应的是可以使用劳动时间来争取假释进入一号区。 龙的思路很明确，这些人里面真正杀人不眨眼，将杀人当做乐趣和一个营生的人会被集体审判中判处死刑或者无期。 实际上如果现在驻扎在联邦的这个由联邦最高法院和军事法庭一起组建的临时法庭，严格按照联邦现行法律宣判，那么整个二号营地里面绝大部分人都是死刑起步。 现在龙的目的不是惩戒，而是尽可能快的塑造出来集体意识，将这些被救出来的人完成再教育，为之后将麦兰红色平原地区污染净化完成之后的再建设提供基础。 龙不准备雇佣外面的人完成全部的建设任务，他准备仅仅雇佣工程师，然后让这些已经完成了基础团体化的人自己完成建设任务。 一方面通过这个集体劳动过程继续塑造社会意识，另外一方面可以通过这个契机逐步放开一些经济。 二号营地里面同时也关押着已经被判处死刑的部分人员，他们被关押在最北面的牢房内，等待之后的执行。 也因为二区的特性，这里的氛围显然要比外面差得多，这里和一区的交界线用铁丝网阻隔，靠近二区的方向还有牵着军犬的士兵来回巡逻。 在庄群报备之后准备进去看看时，就看见一个被几名军警押解的少年一起被送了进来。 “犯了什么事。”一般来说都是二区被放进一区的，一区过来的就是在一区犯法了，但是一区现在的法律只能说只规定了最基础的恶。 其余的给你犯罪的机会都没有，一区里面衣服都是一样的，只要你不特意去毁坏，破损了去领取就好。 食物上营养均衡，味道算是中上水准，唯一可以用一般等价物购买的，也就是那些零食了，最近到是有一些针对黄色小塑料片的盗窃、抢夺和诈骗行为。 但是这些主要都是在一区里面作检讨，归还赃物，然后被调到特训队里面去管理，虽然管理上会更加严格，但是也绝对不会往这里面送的。 “他呀，遇上了之前的仇家，磨尖了牙刷把，把人给捅了，现在就看那边的人能不能活下来了。”押着少年的一人中有一个眼睛有些红的军官。 他看着少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们和这些孩子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虽然最开始这些孩子比较倔强，有些无法无天，但是这么久相处下来，还是有一定感情的。 这个孩子他原来以为是最省心的一个，他刚来的时候不说话，但是却不时默默照顾那些后面来的更小的孩子。 他都准备给这孩子申请小队长职务了，结果几天前这孩子见了一个被从二区放出来的人之后，就开始将自己努力攒下来的黄色塑料片全部兑换成了巧克力和糖果赠予了同伴们。 当他回来之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想要过去找人询问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时候，这少年就用偷偷藏起来的蜡烛将牙刷尖塑尖，然后趁着集体活动的时候，用牙刷制作的凶器割断了对方的喉咙。 虽然二区乃至一区内都不乏手中沾上人命的人，但是那是在过去的麦兰区域，过去的麦兰是法外之地。 现在为了尽可能快的恢复社会结构，龙主导的临时法庭选择对大部分过去的犯罪行为进行不起诉决定。 但为了维持稳定，在现在犯下原则性的问题，会被当做典型，如果那个人最后死去，那么这孩子最好的情况也是终身监禁，而且有很大概率会被判处死刑。 第283章 监区 任何改变都是伴随着痛苦的，龙和庄群准备尽可能快的将社会安定下来，以此迎接后续的建设任务，抢在战争教会恢复过来之前，完成对麦兰的完全占领。 同时也是趁着联邦现在还有点闲钱，目前来说党争不明显，同时还算支持麦兰事宜的时候，尽快让麦兰可以自己扶着拐棍就走起来。 这样做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虽然大部分人随着原先占据食利阶级且不当人的一帮原麦兰“贵族”被拉出来批斗罪行并且枪决，而完成了原有社会阶级形态的初步毁灭，并且一定程度上疏解了原先底层的怨气。 但是一部分原本充当打手和小领导，或者没有反人类罪行的原统治阶级被收纳到了二区，这些人身上是背负着大量血仇的。 龙的人手根本没有办法一个个去甄别，他们可以做的就是将那些有确凿证据的人完成审判，一部分知道他有问题的人只能教育之后放回去。 龙和庄群都不准备为了省事开随意杀人这个先河，虽然麦兰的两个营地现在是实际意义上庄群的一言堂，别说一个已经知道罪行，只是没有直接证据的恶人被审判。 就是几百个几千个被从麦兰救出来的人原地失踪，也不会有人过来问责。 现在只要庄群不插足到审判当中，临时法庭就可以做到一定程度上的公平。 “他杀了我的妹妹们，父亲走之前嘱托过我，我是长兄，长兄需要照顾好她们的。”少年的身上还有飞溅上去的血迹，蓝色的衣服和白色的帆布鞋上也带着红色的血。 “为什么不和我说，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法官。”军官原本还有些愤怒的语气，在听见少年的缘由之后彻底软了下来。 “我相信您，也相信法官们，他们很好，那些宣判我都听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的正义我也明白了，但是我没有证据，她们被那个混蛋吃掉了，就连骨头我都不知道被遗弃在了哪里。 正因为我看见了他们的公正和严谨，我才明白，我只有这一次机会，您知道吗，他已经坐到小队长的位置上了，再过一阵，说不定会成为中队长，到时候我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就像是在麦兰时候一样，他太聪明了，我失去了这次机会，就越来越难以报仇。 不过，我很开心，这里很好，您也很好，让卡格尔待在这里，他可以好好的长大了。”少年看着铁丝网后面已经手握电棍，准备收押的两名军官。 他转过身，犹豫片刻之后对这位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无偿给予他关爱，甚至让他感到有些不真实的教官吐露了心声，随后默默走到教官身前，给了这位比他高一个头的男人一个拥抱。 “你，唉，在里面好好听话，二区和一区不一样，里面的军官不像是我们这样好说话，一定要听话，要是有其他人欺负你，就去找狱警。 你的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只需要表现良好，再有证据证明那个人确实在之前犯下了反人类罪，那么你也许可以改为终身监禁。 我会来过来看你，你自己不要自暴自弃，你的弟弟还小，他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作为杀人犯的弟弟吗？”少年在这些天的相处中已经意识到了，这个新社会对于剥夺他人生命的意义，这里和麦兰不一样，这里是真的重视每一个人的生命。 那么作为一个触犯了这里核心规则的人，他可以想象就像是那些被污染者一样，会被新社会所排斥。 他只希望弟弟可以健康的长大，不要被这些所影响。 庄群等待着少年被看押过去，这才一起进入了二区，这里依然有表现良好的队伍，他们正在军官的带领下环绕着营地跑步。 这些人不知道有哪些是真心改过的，也不知道哪些人手上沾满了血迹，麦兰的人们还是倾向于使用暴力解决问题。 或者说选择了建立秩序，将麦兰拉出来，然后又无法彻底理清楚之前的罪孽，那么之前留下来的所有仇恨就是社会不稳定因素的一环。 这还只是靠近麦兰边界，较为文明和具有社会性的地区，更加深入麦兰的地区，有些聚集地之间是有血仇的，即使可以将仇恨以阶级矛盾方式疏解一部分。 但那些指名道姓，无法被抽象化的仇恨还是会存在，庄群一想到这个就感觉头痛，这样看来，净化污染反而是最为简单而且可行性最高的一环。 二区后面是链接着一条简易铁路的三区，这里是重度污染者的所在地，那些原先的被污染者们都在这里，庄群向守卫出示了身份码。 随后进入了这里，这的大部分人都缺胳膊少腿，更有甚者只能存活在特殊的容器之中，通过液体呼吸在营养液里保持着假死的状态。 随后等待火车将他们运送向不老泉建立在更靠近大学城位置的一个基地内，进行更深层次的修复。 他们大都是之前见到的，那些已经一定程度上免疫了污染的人们，他们的神经系统已经被完全污染，只保留着大概四岁孩童的智力。 即使庄群为他们进行了修复手术，他们也已经不会是之前的自己，实际上是在那个残留在残破身体内的四岁孩童长大后的人格。 不过在看见那一双双带着求生本能的眼睛后，庄群不顾龙的反对，选择不计一切代价，全都要救下来，每一个他都不想要放弃，这里也是整个营地科技含量最高，同时也是最为烧钱的地方。 现在对于这种重度污染受害者的生命保持，一个人在液仓里面一天，光是物料消耗就需要两百起步，这还不包括如果发生了生命体征不稳定，那么需要进行急救的耗费，以及这些器材的成本。 大部分重度污染的人只能送到后方治疗，这里并不具有治疗条件。 而不考虑治疗问题，现在光是在这里躺在罐子里面处于假死状态，排队等待前往不老泉总部火车的人，就有七万，也就是一天1400万起步。 庄群只能尽可能快的挣钱，平衡这里吞金兽一样的消耗。 男孩换上白大褂，向一旁一名来自不老泉总部的人员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将目光转向侧面的桶内，在玻璃壁内侧，一个男孩正蜷缩在液体中央。 他的身躯上是一个个被临时包扎的伤口，那里之前是严重威胁生命体征的肿瘤，除此之外不会直接威胁生命的肿瘤与畸形还有很多。 在这之前，他几乎要死去，或者说被污染者很少可以活过一个沙尘暴和烈焰的轮回。 在上一个沙尘暴时间内，他也许还是较为健康的，或许是直接暴露在了沙尘暴之中，亦或者是被烈阳侵蚀，最后他不幸成为了一个被污染者。 就在庄群看了看他的体征，随后准备离开的时候，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原本宛若婴儿一样蜷缩在营养液之中的男孩，向着玻璃壁靠近庄群的一侧伸出了手指。 庄群一愣，对方当然不可能看见他，他眼睛这个器官已经被污染侵蚀殆尽，那么就是灵觉上的感觉了，他很有天赋。 少年也将手掌贴到了玻璃壁上，感受着对面男孩的存在。 “你会没事的，我保证。”庄群向他承诺道，似乎是感受到了这种坚定而温暖的情感，原本蜷缩为一团的男孩身体舒展了一点，嘴角也不再紧张的抿起。 第284章 异化的风险 烈阳依然在孜孜不倦的向下辐射着污染，但是因为之前圣山的一击耗费太大，加上圣山这个中枢被损毁，污染的浓度开始下降。 今年的烈阳，即使暴露在被污染的阳光之下，也不会立刻死去，这让一些聚集地之间的恩怨得以了解。 在绿州西北侧的黄色土地上，两队退回到冷兵器时代的人正在对峙。 人们用铁皮，塑料条，牛皮绳以及不知道什么污染怪物的皮革制作成简易的护具穿在身上。 好一点的人手拿弩机或者是用胶带和布条一圈圈缠绕的霰弹枪，而绝大部分被拉壮丁过来的人，则只能手握最简单的木制长矛。 最多就是矛头固定了铁钉或者锋利一点的铁片，两边站在最前面的是冲突双方的神秘学家，一边是一个双腿已经化为蛇尾的一名少年。 少年的身体完全异化，这是一种增加自身实力的方式，当然在联邦这种方式并不是正道，即使是像当初那个搞人体克隆取器官的联邦神秘学家。 他或许不在乎克隆一个独立的人，然后只是为了他的一个器官而再杀死他所带来的道德责难，但是却还是为自己虫子的外表加了一层人皮面具。 这主要是为了合群，在联邦的神秘学家中普遍认为，只有野的神秘学家才会为了力量而盲目放弃人类的特征。 而麦兰的神秘学家显然对于这个没有那么多的道德包袱，只要可以变得强大，那么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去进行的。 当然任何对于自身的异化都是危险而不可控的，这不仅会改变一个人的外观和身体的功能，而且会影响一个人的心理。 就好像将自己变为虫子形态的哥伦，他虽然于虫化之后获得了更加精细的操作和复眼的优势，但是那种异于常人，且逐渐不认为自己和人类属于同一物种的心态则是副产物。 即使是像晶体那样将自己无机化的路线，也会导致自身的情感变得薄弱，同时会让自身的思维逐渐固化。 如果他的无机化不加以控制，在最后他会完全变为一个类似于人工智能的存在，甚至可能会丧失人类的本质，失去绝大部分欲望和人性，最后就连图灵测试都无法通过，彻底变为一串流动在那具躯体里的一串数据。 而现在这两方对峙的麦兰神秘学家则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人性和理智的人们，甚至在他们看来，也许抛弃人性反而是一种强大的象征。 这两队人马分别来自两个不同的聚集地，他们大都依靠绿洲的物资，同时也长期窥视绿洲的干净水源和土壤。 但是因为烈阳时期不易出行，即使是神秘学家在原版烈阳下去往另外一个聚集地也很困难。 普通人暴露在其中后，没有充足的防护，会在几分钟内窒息而亡。 而在沙暴时期，沙尘暴的间隔让大家无法保证自己的后勤，只要无法立刻干掉对方，自己的远征军就会面临粮道和后路完全被断绝，甚至全军覆没的风险。 而现在烈阳的强度下降，甚至在靠近红色平原的绿州边缘地带，这里的污染指数已经降低到了普通人都可以暴露小块皮肤而不会立刻暴毙的程度。 现在的对峙形式对右侧的火牙部落比较不友好，虽然他们的人更多，看起来组织度和装备也更好，但是他们这边只有两名神秘学家。 右侧的第一秩序则有三名神秘学家，打头的是一位被装在一个巨大黑色木桶之中，由一条皮肤上镶嵌着木制塔楼和金属盔甲的沙虫托着的老者。 老者在外面只露出一个苍老的头颅，他的绝大部分身躯是在木桶下面和沙虫相连接，这种技术很像当初卓尔术士用来保命的方式。 而这个老人这么做显然不止是为了临时保个命，而是要依靠沙虫强悍的生命力和强壮的躯体，提升自己的战斗力水平。 周围围绕着这头沙虫，还有几十只正在沙地下方隐藏的沙虫，这些沙虫也是被他们所圈养的战斗力，为了养活这些大家伙，这个老人不得不让沙虫们绝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休眠状态。 同时安排部分沙虫外出狩猎，庄群第一次和商队前往绿州时遇上的沙虫团体，就是被老人的沙虫团体排挤到了那块。 至于狩猎什么，沙暴时期的商队只能说是开胃菜，主要的猎物还是对面火牙部落圈养的沙羊和人口。 老人身下的沙虫显然还有一定的自我意识，此刻感受到周围站立着的两脚肉食，它趁着老人正在和那边的神秘学家喊话的间隙，猛地用尾巴一钩，几个战战兢兢站在远处的友军就被连带着盔甲和武器吞入腹中。 “贪吃鬼，等杀了那边的家伙，给你吃小孩，小孩可嫩了，比这些柴不拉几的家伙好吃的多。”老人拍了拍有些焦躁不安的沙虫。 对方似乎也是听懂了老人话里面的意思，逐渐安静下来，但是头部狰狞的口器还是向外缓慢的流出米黄色的唾液。 “大哥，现在怎么办。”对面火牙的那名神秘学家看向前头的大哥，这是一个下半身完全变为蛇尾，两侧则是在侧肋的部位长着一对手臂的少年。 “沙虫吃饱了就动不了了，去让猪猡们往前走，老瞎子控制不住那些畜牲，等到地下的沙虫出干净了，我们不要管瘸子和傻子，先干死老瞎子。 没了瞎子，瘸子和傻子两个人不成气候。”少年冷漠的看着对面，他随后扫视了一圈周围，这些猪猡有些少了，要是知道瞎子带来的沙虫这么多，他就干脆不给这些家伙配备什么盔甲。 直接弄点小孩过来吸引就好，反正小孩大部分也活不过十岁，在这里被吃掉也可以做出自己的贡献。 少年挥了挥手，他一侧的副手立刻会意，原本站在最前面的那些精锐战士就来到了后面，用尖锐的武器和张开的弩机将那些有些营养不良的壮丁顶到了最前面。 第285章 绿州的决定(大神证明打赏加更) 沙虫和最前头的士兵们混在了一起，就像那边蛇尾少年所想的那样，这些沙虫被触手可及的食物所吸引，完全忘记了后方的主要战斗力。 不过就在两边的人准备继续斗法时，一个不速之客自侧面进入了战场，几头沙虫被轻松的斩杀，他们甚至没有看清楚对方是何时动的手。 就在瞎眼老头以为是对方派来的助手，蛇尾少年则是同样疑惑的看过去时，那个身影将一头准备偷袭的沙虫像是皮球一样踹了起来。 被推过来当做肉盾的众人恐惧中带着敬畏的看过来，而那道人影则是将剩下的两头沙虫揪出来干掉，随后走向了携带着沙虫的老者这边。 现在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这里，老人指挥最后的沙虫将这道人影围起来，同时指挥两个自己阵营的神秘学家上前交涉。 庄群看了看一个挂着人头骨，一个手拿人皮面具的家伙，鉴定完成是两个坏人。 少年顿了顿，随后轻轻一个加速，两个尚未反应过来的神秘学家就被削掉了脑袋，老人坐下的沙虫立刻准备远遁，不过还是被庄群捉住了露在外面的小尾巴。 少年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点一点将这头沙虫从下面揪了出来，老人奋力的想要挣脱开束缚逃跑，但是这无济于事，他将自己植入了沙虫体内，在获得强大力量和掌控沙虫能力的同时，也丧失了立刻脱离的手法。 就在老人正试图用指甲将连接身体和沙虫的肉块撕开，逃出生天时，庄群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随着一剑绞首，下面的沙虫吃痛，也准备扭动身躯，不过被庄群踩着心脏的部位，一脚踏碎了重要器官，扑腾两下之后就同样软绵绵的躺下了。 庄群取出三张书页，将这些可以卖钱的神秘学知识收集起来，联邦对于这东西向来都是来者不拒的，准确说所有可以买得起的人都对于这东西来者不拒。 这是保证自身特权的手段，在联邦执行隐藏神秘学知识的政策之前，这玩意常见于各类小说的金手指当中。 一般来说，一份神秘学知识可以兑换最少45亿，而且有价无市，联邦这边表示可以用平价物资结算，算是庄群主要的销售端。 “你可以管住他们吗？”少年从尸体上跃下，来到了人群中穿着最艳丽的人身前。 “不，不是，我，不是……我……不……我有用……”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人被吓得语无伦次。 “我可以指挥他们，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做的。”站在后面一点的，一位穿着全身盔的战士走了出来，他将头盔摘掉，恭敬的询问道。 “帮我将你们的人聚拢，对了，你们聚集地里面还有神秘学家吗？” “回您的话，还有一位。”指挥官安静的回答，在麦兰强者就是一切，而且当别人可以轻松将你的靠山碾碎的时候，选择恭敬是活命的唯一方式。 “将你们的人带回去，准备被接管，全面放弃武装力量。”庄群看了看周围的人，估算了一下对方的人口，麦兰打仗向来就是将兵员全部框起来，然后一波a上去。 通过这里的人数，可以大致判断出来最后需要撤离的人数。 “那，那位神秘学家？”指挥官低下头询问道。 “我会在你们回去之前拜访他的。”庄群说完，就向着那边走去，那边两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一个是远近闻名的食人魔，甚至曾经还想要请葵花过去参加他的食人派对。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变态，喜欢将人制作成傀儡，这些消息庄群都通过那些被安置在二区的人口中大致得知了，为了获得减刑和宽大处理，这些人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蛇尾少年游动着身体上前，虽然他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将那边的第一秩序的三个神秘学家干掉，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开开心心过去。 “您……” 刺啦～ 少年的脑袋一起掉落，然后是如上相同的流程，那边剩下的一个神秘学家吓得撒腿就跑，但依然被当场诛杀。 庄群让这边回去等待接管，然后才前往那边正在看戏的绿州。 白湖家族的老爷子倒吸了几口凉气，他都快要吃饱了，他很庆幸自己比较洁身自好，依照回来的人所说的规矩，他并不在被处理的范围内。 不过这么快吗，现在就已经到这里了，他原本以为对方还要玩一手远交近攻的。 殊不知，给予庄群信心的人就是自己身边的孙子。 “老爷子，好久不见。”显然，直观的力量体现更能让麦兰的众人安静的坐下来听自己讲道理。 庄群此刻终于理解，为什么儒家的君子六艺是礼、乐、射、御、书、数。 礼和乐是为了说理时可以说明白，而射和御则是为了让别人安静而礼貌的坐下来听你将你的理论讲明白。 现在展示完了自己的射和御，显然三方势力对于他的倡议和理论都表达了很深的兴趣。 “上次多有冒犯，我们愿意遵从您的安排，只是具体细节，可否再行商议。”老爷子卑微的请求道，现在对方占据强势，按照麦兰的规矩，他就是此刻强上了白湖家族，白湖家族也要替他喊加油。 “这东西我不负责，后面会有人过来和您谈的。”庄群一次性谈好了三家，感觉心情好多了。 庄群将跟在自己后面的联邦队伍引荐给老人，然后兴致勃勃的和白湖进入了他们的秘密基地，这里此刻正有一排植株缓慢的摆动。 “你真是个天才。”庄群看着这些摆动枝叶的植物，开心的将葵花—白湖整个人抱了起来。 “我，这个也不困难了，之前也有模板，还有你的资料帮助。”葵花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在这方面被称赞，主要是在这之前，他的这些活动都被认为是不务正业。 现在他也干的小心翼翼的，试探了好久，发现老爷子不来制止，甚至在姑姑回来之后，开始将孩子们全部集中起来一起教导授课，这才放开了手脚。 虽然不清楚这位友人到底有多么大的力量，将素来倔强的老爷子都说服了，但是一想到以后自己可以搞自己喜欢的事情，那些孩子们也可以正常成长，他就感觉世界开始变得美妙了起来。 现在被好友称赞，还是如此直接而热忱的称赞，让他略感不知所措。 “不，你就是个天才，你知道吗，有了它我们就可以将污染固定下来，只要抓紧时间，甚至可以收复绝大部分的麦兰领土，战线甚至可以延伸到天顶山那里。 而且生物协作二号现在就已经可以投放了，最迟下个月底就可以看见最终的成效。” “你说的那个植入式植物共生体净化体内污染的植物样本，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东西我没有搞过先例。”葵花挣脱开过于热情的庄群，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指了指后面的桌子。 那上面是几个失败的产品，庄群上手打量了一下，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是免疫排斥的问题吗，这个可以不用集成到单个植株里面，我们让子个体去适应人也是一种方法。”庄群将最接近成功的一个植株放下，这是一个可以植入到手腕处的，宛如海带一样的东西。 植入之后，按照理想状态，可以快速净化体内的污染，同时也可以在外面仪器的辅助下帮助治疗患者，这可以大幅度减少医疗消耗。 这个技术路线庄群的不老泉在探索体外器官培育生产线和人类基因库与蛋白质结构和功能关系录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尝试了。 加上庄群从联邦那边找到的部分属于一些神秘学家的知识，这些东西都被庄群一股脑塞给了葵花—白湖，少年原本以为对方现在阅读完这些都算是快的，没想到已经开始上手了。 第286章 阴谋准备时 麦兰的邪教，尤其是其中受损最为严重的战争教会选择了向着海岸线的方向迁移，这是为了避免继续和那个过于锋芒毕露的家伙正面对抗。 而在一个隐藏在崖壁之中的洞窟内，三个教会的高层难得一聚，三个邪教分别隶属于不同的神明，甚至这些所谓的神明都不算是同一物种的。 战争是一个崩溃世界的主神，祂通过自己的神国投射影响力，入侵了多个世界，利用这些世界的有序性维持自己塑造神国世界的稳定。 如果再给祂一段时间，说不定真的可以让原本需要依赖其它世界供养的神国完成自我的秩序化，最后完善法则，成长为一个独立的世界。 而战争则会成为一个世界本身，这是绝大部分智慧生命根本无法企及的高度。 现在麦兰被一点点推过来，受损最大的是战争，因为祂布置了五十几年的圣山被摧毁，祂派遣下去的代行者被干掉。 甚至就连祂用来完成秩序性掠夺的部分物质基础都在被逐渐侵蚀，但是现在不着急的反而是战争。 祂到是无所谓，除了这个世界之外，祂还有五十几个还可以持续提供给养的世界，供给自己神座旁的火焰常燃。 这次会议最不上心的就属祂，祂甚至没有降下哪怕一个分身，战争现在正在考虑，是否需要派个英灵下去，将那个看起来成色就十分不错的圣子带回来。 不过想了想，祂最终还是选择静观其变，刚好这些人正准备算计那个过于锋芒毕露的圣子，祂跟在后面看看能不能捡漏就好。 那个圣子现在已经被这个濒死世界的世界意志所注意，虽然这个世界意志的自我意识已经在百年前的战斗中被打散，祂可以调动的资源也少得可怜。 但这毕竟是一个世界意志，而且战场还在别人的家里面，危险还是存在的。 现在最着急的是饥荒这个神明，以及战争的信徒们，这是个很有意思的现象，饥荒作为这次的主持人是最为上心的。 祂的本质实际上是依托于天坑存在的一个世界种子，位于南大陆暴风角外围的天坑又被称为阿努比斯深渊，那里是一个陨落世界的所在。 因为失去了自己庞大的身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在世界陨落的过程中结合大量死在世界之中的智慧生命，最后汇聚为了一个有一定自我意识的存在。 祂的目的是存续，不择手段的存续，祂不期待可以从战争口中虎口夺食，祂已经开始筹备远航到另外一个很久以前就发现坐标的世界了。 到了那里，祂可以慢慢占据主导权，然后抢占世界意识的位置，但是在这之前，远航需要能量，这些能量则是来自于世界本身。 这也是为什么同样属于一个世界，南大陆的资源如此匮乏，那里的能量被以概念的形式抽调走了，战争不在乎这点小口粮，就随着对方去了，但是联邦可不会就此罢休。 南大陆那里就是火力发电，都会被阿努比斯抽调20%以上的功率，同样的汽车加着同样的燃料，在南大陆也会变得动力不足。 加上南大陆生活者的平均寿命要比北大路低2～5年，各种因素导致了那里完全发展不起来，如果说一定要处理掉一个污染到底是什么。 以总体利益来看，绝对是天坑而不是麦兰，即使从现在联邦内占据话语权的人员构成来看也会是黑门。 如果庄群是主动去解决掉这两个，那么联邦绝对是放弃掉向异界的移民，砸锅卖铁也要帮助庄群搞定，当然前提条件是他可以提出像是对付麦兰问题一样详细而可行性极高的方案。 现在天坑感觉瑟瑟发抖，祂很清楚，一旦麦兰问题得到解决，那么原本顶在三个邪教最前面的战争将会被严重削弱。 这对于战争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这个世界已经被祂标记了，这个时候吃不掉，再等个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都可以。 但是天坑等不了那么久了，或者说终焉的存在就是一柄悬在祂头顶的利剑，随时都可能落下。 按照之前战争的代行者在红色平原被干掉时爆发的冲突等级来看，终焉绝对是有能力处理掉阿努比斯深渊的。 即使做不到一次根除，他也可以在战死之前重创祂，到时候就不是走不走得掉的问题，而是活不活得下来的问题。 按照目前终焉表现出来的状态，发现阿努比斯的问题之后死磕祂几乎是必然的，到时候就晚了。 现在最好的机会，就是在这里利用终焉太在乎普通人的弱点，将他击杀在麦兰，最差也要让他被重创。 而很不巧的是，饥荒的信徒主要以被侵蚀发展出来的联邦官员和富翁为主，他们在之前就被清理了一次，现在留下来的就是大猫小猫两三只。 这些人都是有家室的，谁没事干去招惹那个杀神，没看见当初被直接捅穿的战争教会秘密基地吗，即使那个看不见，战争教会的圣山还在那里堆着呢。 他们几人进入麦兰的时候还路过了那里，那可是一位神明的伟业。 他们要不是被饥荒用生命为要挟，加上祂以永生为诱惑，这些人就连来都不想要来。 而战争教会的信徒则和自己神明的想法完全不一样，毕竟战争即使在麦兰被消灭了，祂也可以等到终焉对上天坑或者黑门后战死亦或者重伤之后，继续猥琐发育。 但是他们这些在麦兰打着战争大旗，犯下了磊磊血债的帮凶可是逃不掉。 麦兰正面是被加固成铜墙铁壁的防线，海岸线外围被两条岛链和十二余个军事基地封锁，面对南大陆的位置也被死死看住。 他们是真的插翅难逃，按照现在终焉对已经落在他手中罪犯的处理方式，给他们死刑都算是文明的了。 现在他们反而是破釜沉舟的一队人，只有将终焉干掉或者重创，才能让自己有机会活下去。 战争本来就准备浑水摸鱼，就默许了自己信徒的这些小心思。 第287章 被神明算计的人 坐在首位的是一名穿戴着灰色大衣的青年，青年看诸位已经落座，他闪烁着妖异绿色的眼睛在侧面并没有神明意志降临的战争教会区域顿了顿。 原本和剩下两位代行者一起坐在三角桌前的那位战争教会的主教，就感觉大脑被重锤猛敲了一下，鲜血从耳朵和鼻孔之中流出，眼球也快速充血。 主教立刻意识到这是对方给予自己的惩罚，亦或者说是试探也可以，主教咬着牙挺了下来，如果这个时候离开，就只能坐在后面。 那样本来就要作为前线主力的战争教会，就会真的变为两个教会用来谋划刺杀终焉计划的马前卒，这样还不如被终焉干掉，至少那样可以有一个痛快地。 战争教会里面的很多人都是因为仇恨于联邦对于自己家园的不管不顾，仇恨于平白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苦难而选择加入战争教会的。 现在终焉所做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主教觉得如果终焉再早过来三十年，那个时候他估计会坚定的站在对方的阵营里。 就好像好几名他很看好的年轻人一样，即使面对返回之后可能面临的十年往上的刑法，依然毅然决然的选择去往终焉那边。 你来的太晚了，而我又妥协的太早了，可惜了。主教扛着饥荒给予的强压，依然骄傲的抬起了头颅，能被战争任命为麦兰主教的人，怎么可能是单纯的虫豸。 饥荒看着骄傲的抬起脑袋，即使七窍流血依然平静和自己对视的这位两鬓斑白的男子，祂顿了顿，然后撤销了这股精神压迫，算是认可了对方有和自己坐在一张桌子上讨论事情的资格。 “正面对抗不可行，必须要想办法让他的力量发挥不出来，但是他又不得不过去。”饥荒的代行者首先发话。 “那就将地点放在绿州好了，终焉在那里投入的东西足够多，如果他想要完全占领麦兰，那么就需要绿州作为支点。 我的人得到了情报，终焉准备将绿州作为接纳周围人类的支点。”两名神明的代行者虽然嘴上讨论着，但是真正的交流早在他们到达之后就已经开始。 他们现在只是在简单传达神明的意思，这也是为什么饥荒最开始想要让战争教会的主教离开代表着神明意志座位的缘故。 这样他们就不需要解释任务，单纯的去布置任务就好，神明之间的交流是通过两位代行者身上的节点完成的，祂们交流蕴含的信息交互太大，用语言复数至少要每秒钟十万字起步。 完全将两名神明的谋划解释给战争教会的主教，光是一些不能被凡人所认识的存在本身，就可能让他陷入疯狂之中，相比较而言，还是直接执行最让他们省心。 在能量层面，两个缠绕在各自代行者身上的触手相互缠绕了一下，完成交流之后开始向自己的代行者转达。 这上面饥荒明显处于劣势，一方面瘟疫和战争类似，也是一个走在升华道路上的存在，不过和已经作为神明化的战争不同，作为黑门背后存在的瘟疫，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虫群智慧体。 与大部分人理解的那种高度分化，然后利用分化后的个体框框送死的虫群不一样，瘟疫的虫群更像是一个个可以进行心灵连接的个体组成的异类文明。 黑门那边面对的大部分虫子大都是它们培养出来的战斗机器，目前黑门那边的联邦军队只有极个别击杀对方成员的记录。 瘟疫存在思维中枢，但是这个中枢并不是所谓的母皇，以之相反，这是一台巨大的心灵计算机，相当于根部服务器，负责调度各个个体之间的心灵连接状态。 这东西是纯粹的科技造物，在拥有制作这类思维中枢的能力之前，它们一般是用强大的思维惯性将被选中的孩子浇灌为一张白纸。 但是这样的方式不仅不稳定，而且最多只能维持百人以内的团体，瘟疫那边的发明思维中枢，就好比人类这边发明了文字一样的重要。 瘟疫的诉求很简单，它们渴求一个安全而干净的环境，它们的世界在几次内战中被大量的生物毒气笼罩，这种毒素对于肉体无害，但是会影响它们的神经交感。 在这点上，它们和战争是敌对的，因为战争做的事情会让它们再次丧失一个世界，但是如果麦兰地区被攻克，而且联邦并没有在这里耗费太多力量，那么它们的进攻计划也会被推迟。 虽然联邦将黑门后边的瘟疫视为大敌，但是瘟疫的族群长久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已经开始灭亡了，现在黑门后面的就是它们最后的城市贝洛伯格。 如果再过三十年，瘟疫就会被那边的毒气杀死，到时候联邦就获胜了，这才是联邦在各地都采取封印政策保留力量的缘故。 所有国柱都知道，他们会和黑门那边的文明有一战，而现在他们拖得愈久，情况对他们就越有利。 只要等到熬过去了，那么情况就会有很大的改观，庄群也知道这件事，但是他就是不准备等了，再等下去麦兰就会彻底变为法外之地。 他已经在红骑士的异世界一次次告诉自己，那里不是和自己一个世界的人们，他可以放弃。 现在回到了这里，面对那些和他站在同一片土地上的人，和他呼吸着同样空气的人们，他无法坐视苦难的发生而无动于衷。 再者现在黑门和天坑都有人看着，庄群觉得拯救世界暂时不需要自己，他现在想要先救一救那搁浅在沙滩上水洼里的一条条小鱼。 瘟疫毕竟是一个文明，它们远比那个半死不活，准确来说已经准备逃亡的饥荒要强大的多。 它们只是需要消耗联邦的力量，能消耗最好，不能它们也不会强求，这个时候损失自己手中宝贵的力量，反而有可能被守株待兔的战争捡了便宜。 最后饥荒向瘟疫展示了一件东西，两边达成了一份协议，随后才是两位代行者在战争教会主教面前一唱一和的表演。 第288章 你是我的世界 “我们可以负责将人送进去，但是之后的麦兰事宜，瘟疫和饥荒不能插手。”战争的主教看着两名不耐烦的陪自己闲谈的代行者。 他当然知道对方为什么不想要让自己坐在这里，一方面是因为想要将他们当做一柄单纯的刀，减小自身的损伤。 但是更多的是害怕麻烦，无论是瘟疫还是饥荒，祂的本质都是高伟生命，自己这些凡人在乎的，对于祂们来说毫无意义。 而他自己，作为曾经的战争代行者，他也曾带着神明的旨意宣达神明的意志。 那种感觉十分奇特，就好像意识自身体之外衍生了出去，他可以听见神明的话语，同时也可以感受到那种自战争意识分体身上蔓延出来的智慧。 当和对方联接的时候，周围的这些思维涣慢，意识涣散的人真的很让人心累，他当时也不喜欢和这些人解释什么。 那次之后，他才真正意义上理解，为什么神明大都不愿意和信徒解释太多，实在是管理这些嘈杂的凡物，而且还要迁就他们，用那种低效的方式交流实在是太过折磨。 这样看来，让他们直接选择信仰，也就单纯的信仰就好，这反而是最为简单的决策，祂就不用再迁就这些庸俗而愚钝的东西了。 至于现在，主教在内心嗤笑一声，现在失去了战争的庇佑，他也变成了那个在对方眼中的凡俗，不过他还算比较熟悉和神明的交流方式。 祂们不会在乎细枝末节的东西，但是很讨厌为了这些细枝末节和凡俗浪费时间，所以需要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对方大概率会给。 “好，只要坐标在绿洲顺利展开，那么我们可以将现在麦兰的全部设施和物资转交给你们。” “我这边也没有问题。”瘟疫跟在饥荒后面点了点头，这里面的大头实际上是饥荒，它因为想要扩展北大陆的业务，这些年一直在孜孜不倦的扩展自己在北大陆的存在。 而麦兰可以说是唯一一个联邦管辖不到的地方，事实也的确如此，在外面的成员大都被收押，现在只有麦兰这个桥头堡还保留着大量的设施。 相比较而言，瘟疫在麦兰就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了，了不得就是几个仓库和一些安全屋，祂的主要渗透对象是黑门边缘的富商和政府官员，当然也有军队。 之前那次的大清洗，对祂势力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现在祂反正准备从即将要变为战场的麦兰撤走骨干，在南大陆填补之前被清洗掉的人员空挡。 这个时候那些带不走的物资，废物利用一下，刚好就是一个添头，对于祂来说重要的是前面那个不再干涉麦兰的承诺。 主教松了口气，看来这两位还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此刻的情况对于他们而言，也没有差到那个地步。 只要将终焉干掉或者重伤，那么之后联邦必然会考虑提防黑门而降低对于麦兰的进攻，现在被夺走的那些土地收不回来了，但是留下来的他们还可以继续苟延残喘。 三方会晤在几分钟之后就结束了，外面守候的战争教会的教徒惊讶于这次会面之快，但看首领的样子，应该是已经成功，他们安了安因为终焉进攻而慌乱的心，跟在主教身后快速隐没在了沙地之中。 当两边的人马离开后，饥荒的代行者进入了位于此处地下的一个仓库里，这里已经暴露在那两家的视线内。 虽然对方不一定会将这里的情报给联邦，但是合作结束之后，谁知道大家会不会捅刀子。 但是目前来看，还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时候内讧。 已经将近五十年了，上一个值得三个教派排出高层会晤的人，是带着联邦精锐清缴麦兰地区的歼灭，这次则是终焉。 虽然上次的主力战争在这次没有派出自己的代行者，但是饥荒的代行者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上次他们可以让对方铩羽而归，这次也就一样可以。 饥荒的代行者穿过一道三防门，来到内部的一间宽大而低矮的房间内，房间周围是一道道刻印在原始岩壁上的花纹，细细看去，会让人感觉头晕目眩。 “这次需要你带着坐标过去，蚕食者不会放弃这样一个美味的世界。”代行者来到大厅中央，这里有一座低矮的圆台，一名穿着宽大长袍的孩子正端坐在其上。 用金丝勾勒的袍子整齐铺散向周围，上面的图纹和周围岩壁上的相互对应，这是饥荒那个世界破灭前，被饥荒救下的，祂的世界之子。 但可惜的是，在当初的战斗中，这位世界之子已经身负重伤，现在将他安置在这里并且压抑他的伤势，就让饥荒耗费了极大的代价。 “先知如何应对。”跪坐在圆台上的孩子将头抬起，那是一副中性而美丽的面孔，完美到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瘟疫会负责屏蔽，战争会帮你进入绿州。” “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宛若陶瓷的孩子轻轻站起，原本厚重的袍子开始随着他的动作而四散开来，就好像脱去了枷锁的战神。 孩子一步步走下圆台，他来到比他高得多的代行者面前，拉了拉对方的手，在代行者蹲下来准备聆听他的话语时，孩子温柔的托起了代行者的脸颊。 代行者知道，对方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着饥荒。 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那个原本稳居高台的神明饥荒，难得进入了他这具在对方眼中算是漏洞百出，笨拙而低效的躯体之中。 “不要舍不得，我们已经来到这里了，无论是罪恶也好，无论是绝望也罢，存续都是我们永恒的目标，我会和你一起承担这其中践踏生灵而产生的罪业。 你的决定我很放心，既然你决定如此，我自然回去遵从，毕竟你可是我的世界啊，不过请务必照顾好自己，我走以后，你将独自踏上旅途。 真希望可以再看一次家乡的幽灵兰啊。”孩子替不知何时流下泪水的饥荒拂去泪花，随后决然的离开了这里，他要前往绿州，现在时间已经很紧张了。 孩子的身体在离开之后就开始逐步化为尘埃湮灭，他的时间只有五十二天，之后他将会完全丧失行动能力。 代行者再次获得了身体的主动权，回到这具自己的身躯之后，男人感受到了饥荒留下来的大量不舍和悲伤的情绪。 原来，原来神明也会有这样的感情吗？ 第289章 我的罪业早已无法洗清 孩童离开了饥荒在麦兰的总部，随后一路向上，穿越了半个麦兰后，进入了联邦力量的辐射范围之内。 走入这块原本应该被污染和掠夺秩序性的场覆盖的区域时，孩童停顿下来了脚步。 这里的污染已经被净化了八成，那种来自于战争，和他们用来汲取世界能量的方式殊途同归的场，此刻也被压制的几乎消失。 如果不是他作为曾经的世界之子，对于这些东西有超乎常人的敏感度，他几乎要认为此刻的自己已经离开了麦兰，前往了一块和平的土地之上。 孩童蹲下身子，用洁白的手掌捧起了一捧灰色的土壤，在这其中，有几粒草种正悄然发芽，生机正在这片残破的土地之上默默降临。 世界之子小心的将这抹绿色放回原处，然后独自踏上了征途。 六天之后，孩童利用能力平静的进入了绿州，这里原先的普通人已经撤离完全，现在还在这里的是龙那边的一个营，用来维持基本秩序和稳定的战士。 以及大概两百人的文员，一些之前在一号营地之内表现良好的麦兰本地的小队长，也被打散进入了武装人员之列。 剩下的还有几名麦兰本地白湖家族的，被留下来辅助交流工作的人，其它的普通人都是从周边最近吸纳过来的。 终焉在这段时间都在拜访每一个周围的部落，每一个被判处有罪的神秘学家会被他当场击杀，而那些终焉没有掌握足够证据的神秘学家，则会被剥夺行动能力，送到后方来审判。 说实在话，光是他一路上听见的，那些由卫队护送的人们以及卫队口中的终焉，大都是赞美之情，少数不和谐的声音，也来自于那些原先的既得利益者，比如被干掉的神秘学家的家族成员。 虽然没有见面，但是那是一个掌握强大力量但是依然愿意约束自己，甚至会因为法侓层面的证据不足而放对方一命。 但是又不会扭扭捏捏的碍于刻板的道德而放走这些威胁源，而是选择制服对方然后押送过来。 这样看来，这是一位合格的世界之子，而且因该是很好相处的那一类。 孩童一样被当做了外来的孩童，他的能力让他获得了大部分智慧生物的原始好感，登记和守卫的士兵在这种光环类能力的加持下，都没有意识道，为什么麦兰里面还有这样粉雕玉琢的孩子。 孩子进入了这个已经被拔地而起的营地占据的绿州，他摸了摸路边流动的绿叶，以及因为污染被处理，开始焕发生机的木本植物。 周围是嘈杂的人声，此刻正有一支来源于远处部落的队伍排队进入这里，守卫正在登记每个人的身份信息，同时检查有无随身携带的危险品。 那些将武器当做另外一条性命的麦兰原住民，当然无法接受就这样轻易的交出自己赖以生存的东西，但是在挎着冲锋枪守卫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下，他们还是乖乖的开始配合检查。 葵花—白湖在第二批撤离队伍中，带着自己的资料，开开心心的前往了庄群为他准备的，位于联邦腹地一座小城内的不老泉新总部中。 他只放不下这里的人们和自己的研究，大多数人可能以为他比较在乎那个他用十几年建立起来的循环体系。 但实际上，他真正在乎的是别人对于他劳动成果的赞同，现在他的研究切实的可以帮助到很多人，而且也得到了友人毫不吝啬的赞同。 那么还有什么犹豫的，快点出发吧。 世界之子叹了口气，说实在话，他是真的不想要站在这些本地人的对立面，但是他的世界继续在这个世界呆下去，会被这个世界消化掉的。 如果不愿意接受这个命运，要么冒险尝试篡夺本世界的权柄，要么离开这个已经被战争和瘟疫盯上的世界，另寻它路。 离开就需要路费，而他们获得路费的方式只能是掠夺这个世界的资源，那位一定不会同意，他们的立场让他们不得不站在对立面。 两人都在为了自己世界的利益而战，也许，如果两人没有这样的身份约束，会是可以交谈理想的挚友也说不定。 世界之子来到了绿州的中央，这里是营地的核心区域，一些伤员正在这里接受治疗。 而在不远处，是一个用特殊标记印刻在帐篷上的印记，孩童走入其中，在里面找到了被战争教会教徒分批次带进来的仪式所需材料。 随着六个方向上，位于地下的辅祭坛展开，孩童叹了口气，他的罪恶已经无法被清洗，只是希望，他的世界可以继续存续下去吧，哪怕背负着这些罪业，只要存续下去，那么就是还有希望的。 帐篷内的一件件原本被包裹在军绿色木箱之内的物件快速脱离约束，随后整个帐篷被掀开，孩童站立在早就准备好的祭坛之上。 他一直在被这个世界排斥，之前他都是呆在奈落之底的最深处，即使离开那里，也不会离开太长时间。 但是这次不一样，他不可能带着庞大的抑制仪器来到这里，那样即使瘟疫可以阻挡先知的预演。 但是终焉和他的追随者又不是瞎子，他只能独自前往，此刻孩童已经在路上丢失了1\/3的身体质量，剩下的也就够他启动仪式。 正在营地之中批改文件的一位少尉突然感觉心头一跳，他立刻拉开帐篷，看向外面平静的营地。 此刻那一批刚进来的人已经被分配好了临时住宿的地方，营地提供了简单的医疗帮助，同时也提供了干净的衣物和洗澡水。 现在吃饱了饭，然后洗了在麦兰算是奢侈的淋浴热水澡后，这些人大都在分配好的帐篷内睡着了。 卫兵看见少尉，立正然后敬礼，靴子踏在地上的声音在夜间显得如此的明显。 少尉简单的回了个礼，随后皱起眉头，看向周围。他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但是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不过看着周围平静祥和的营地，他又感觉自己似乎是多虑了。 第290章 赞美爱丽丝女士 光芒先是从营地中央的一座低矮的小帐篷那里亮起，随后快速蔓延了出去，几分钟之后，整个营地包括外面一点的地方都被覆盖在了白光的范围内。 少尉立刻将腰间的配枪抽出，不过在白光刷过他的瞬间，就看手中的手枪随着白光扫过变为了一件玩具。 少尉斜向上举枪试图激发，但是在微乎其微的后坐力之后，从这柄武器之中弹出的，却是一个含着一根棒棒糖的小丑。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爱丽丝女士，赞美爱丽丝，赞美爱丽丝。”少尉只感觉瞬间头昏脑胀。 是精神类影响的污染，他立刻做出了判断，随后快速将污染源扔远，随即捂住可能作为传播媒介的耳朵，快速蹲下来大口喘息，调整状态。 当离开声音的辐射范围之后，那种恼人的肿胀感终于远去。 少尉挣扎着起身，将随身的匕首抽出，好在它没有被一起变为那种鬼东西。 他环顾四周，原本的帐篷此刻变为了一件倒塌的木制房屋，看样式，类似于南大陆北面靠近冬季会下雪地带的常见民宿。 少尉谨慎的用匕首触碰了一下带着绿色青苔的折断原木墙面，意外的获得了木头被切割产生的触感。 糟糕了。少尉在心里暗叫不妙，他原本以为这只是精神幻觉，但是没有想到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即使他知道这是幻觉，对此并没有专业知识的他，也无法走出去。 就在少尉犹豫的片刻，一阵带着鼓点的脚步声自远处传来，那是线列步兵时期才会有的军乐。 这主要是为了让即将要面对最为残酷死亡的战士保证士气，同时调整脚步，避免队形松散或者崩溃。 “哦，这里有一个士兵，我还挺喜欢他的制服的。”一个头顶红色卷发的女人自丛林深处骑着一头恶犬袭来。 少尉立刻做出警戒态势，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部下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再者为什么这里会突然出现这东西。 但是这一切一定是邪教搞的鬼，这些东西估计也就是特殊的污染了，那么面前的大概率就是敌人，而敌人需要谨慎面对。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原本被黑色的森林所包围，林地的空当之间才有这一小片被阳光普照的地块，坍塌的小木屋边，是一汪清澈的泉水。 而随着那女人的到来，前方阻挡视线的黑森林让开了一条道路，低矮的黑色荆棘也被迫挪了个窝。 几株有起床气的植被不太想动，随后就被背后带着正在缓慢旋转发条的绿色玩具青蛙给瞬间撕成了碎片，少尉都可以看见，那些暗绿色的荆棘在被撕碎之后，居然变为了碎裂的书页，而不是立体的碎块。 终于女人从森林之中出来了，在她的面前是一队排成四排的军乐队，它们带着高高的帽子，就好像上了发条的玩具小人一样，用滑稽的方式一点一点向前行走着。 而在队伍两边，是一只只背后插着巨大金属发条的青蛙，它们奔奔跳跳的，护卫着队伍的侧翼。 中间位置是一排穿着红色盔甲的，嗯？扑克牌？ 少尉警惕的让开了道路，但是就在他想要继续向后，远离这队看起来就很诡异的污染时，一个在中后方举着小号的士兵人偶离开队列来到了他的面前。 “少尉，派德，你被征召加入红皇后的仪仗队，快点入列。”士兵用圆桶状的头颅，以及面部用油漆勾勒出来，略微掉漆的眼球看着少尉命令道。 他，或者说它将手中的小号别在腰间，然后自胸前的位置上掏出了一本厚厚的册子，翻阅到需要的一页，立刻颁布了征召令。 就在少尉想要说些什么时，对方已经取出一个红色的印章，盖在了一段文字之上。 少尉双眼迷茫起来，他开始喃喃自语，然后缓慢的加入了游行的队伍之中。 “赞美红皇后和爱丽丝女士，赞美兔子先生，赞美席德，赞美艾伯特，赞美#%*……”队伍伴随着激昂的行军曲，向着外面行进。 而此刻的外面则是已乱成了一锅粥，原本已经开始作为前线支撑点，实际上早已算是半个后方的绿州突然失去了一切通讯。 这要是在原来的麦兰这还可以理解，毕竟无论是无线电还是其它的通信方式，在那种掠夺秩序性的场之中，都是极其脆弱的。 但是在现在的麦兰，尤其是绿州和临近的红色平原的污染指数已经降低到了一个可以让复杂机械运作的程度后。 在这里再出现通讯中断，尤其是一整个营地中断的情况，实在是让人感觉到有些匪夷所思。 龙的副官，同时也是一号营地阿客多目前军事方面副手的白沙—穆特，立刻带着先遣队前往了那里，而阿客多也开始尝试联系还在前面拜访一位位麦兰本地神秘学家的庄群。 几个小时之后，绿州的画面被传递回了本部，那里是被一个巨大的白色罩子包裹，里面还有一些怪异的东西从光罩里面游动出来，随后快速返回其中。 “这是什么东西。”白沙—穆特将望远镜放下，这种笼罩了将近一百平方公里，而且还在缓慢扩大的东西，实在是让人感到一种由衷的无力感。 “你们的位置不安全，往后退，等待下一步命令和支援，终焉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会和你们会和。” 龙在略微闪烁的屏幕后给自己的这位老部下下达了指令，那边似乎正在进行激烈的争吵。 庄群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绿州出了问题，那么强大的能量波动，甚至是肉眼可见的白色光罩，想不看见都难。 甚至看见攻击到来之后，少年实际上是感觉到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的，他早就知道，那次对一号营地的攻击根本不算什么。 即使是自己也可以在付出轻伤的状况下拿下对方，那种声势浩大的攻击方式，与其说是想要重创他们，不如说是想要利用这个让自己放松警惕。 麦兰的战争教会在面对庄群这样的稳步推进下，必然会进行反抗，只不过这种反抗何时会到来，对于庄群来说却是一个未知数。 看着攻击到来而放下一件事的庄群，立刻就开始为这次的攻击而再次提起了心，绿州里面，可是还有将近十万等待撤离的人员。 第291章 请容我在任性一次 当庄群到达的时候，白沙—穆特的队伍已经在远离白色屏障的位置上建立了临时营地，营地里面还有一些靠近边缘，从而侥幸逃出来的人。 庄群向看向自己一脸期待的众人点了点头，安抚了一下这些看着那个巨大的白色罩子，而显得有些惴惴不安的众人，随后低头进入了帐篷之中。 “这是什么。”庄群坐在桌面后的椅子上，此刻正在进行一个视频会议，对面的多恩和阿客多都有些精神萎靡，他们两个都是半夜爬起来的。 “不知道，大概是一小时二十三分钟之前，这个东西自绿洲营地中心位置蔓延开来，然后我们和那边的通讯就断开了。” 龙将事情简单的复述了一下，随即大家就都看向了庄群的方向。 虽然主要的组织工作是龙在进行，但实际上麦兰事宜的总负责人，也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却是庄群。 此刻的事情显然超过了龙的处理范围，大家理所当然的将视线汇聚在了少年身上。 庄群顿了顿，他看见所有人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是在随后，少年就认识到，大家是跟随着自己才来到这里的，现在也确实需要自己拿主意了。 “先稳定边界，在污染区外面建立临时隔离线，防止有人误入，同时将出来的人尽快撤离。 白沙，你去询问那些出来的人，我要里面的具体情况，越快越好，组织一队人马，我有可能需要带人进入。 龙，这里可能不是全部的手段，我需要你即刻前往一号营地，二号营地那边请求外围几个地区的部队支援。 阿客多，请太阳王过来一趟，告诉他我可能要用第二次机会了。” 庄群立刻将人事布置完，龙点了点头，庄群的布置不能说天衣无缝，但是该照顾到的也都照顾到了。 少年将视频关闭，随后尝试联系议会，议会几分钟后进行了回复。 还是那个意识里的会议室，这次天平的位置空空如也，先知的位置后面则是站着的格尼。 “白沙那边正在汇总信息。”庄群将自己知道的信息给几位国柱沟通了一下，在仔细听完前方的情况之后，除去先知之外的几位国柱都摇了摇头。 这种污染他们闻所未闻，尤其是那些异样而不详的能量波动，让每一个感受到的国柱都感觉到了一种来自恐怖谷底层的恐惧。 “是精神印象类的，准确说是对人类意识层间进行偏转的污染。”火石在彻底分析完成之后，给出了自己的判断，除此之外也就没有更多的信息了。 “先知。”庄群看向了先知的方向，老人此刻似乎才从一次预言之中回过神过来，他看向少年，眼中少见的带上了一些悲戚。 “终焉，我看不其它的东西，但是如果你这次过去，很有可能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先知说完继续看向低头开始沉思的少年。 “麦兰会怎么样。”庄群低头沉思片刻，随后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众人。 先知叹了口气，在预言之中终焉就是如此，这是无法被改变的，或者说改变的方式微乎其微，而他并没有找到，也不准备去找那些可以改变对方意志的方式，按照经验，那些方式只会更加极端。 这次终焉身上的危险几乎是实质的，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浓郁的危险预兆，甚至原本在阻止他窥探这位新晋世界之子的世界本身。 似乎也是预料到了这种极其危险的结局，它居然在辅助先知进行预演，这种事情之前只发生过一次，是他预演如何救回议会的时候。 那个时候世界也是如此，几乎不需要他多么探究，未来的可能性就准确的被塞到了他的手中，这是世界在向他传递危险的信号。 “麦兰会完全陷入未知之中，包括外延一些的州，预计会有一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被吞没。” “他们本来就是针对我而来的，即使没有这次也会有下次，这是我捅出来的篓子，我会想办法解决的，现在就请再容许我任性一次吧。” 庄群离开了会议，这边已经没有其它有效的资料了，等到少年自座椅上回过神来，白沙已经带着汇总回来的资料进入了帐篷。 “爱丽丝梦游仙境？”庄群看着对方给出的汇报，目前逃出来的一共有五十三人，其中二十一位是隶属于原本军队的士兵和军官。 他们当时作为巡逻的哨兵，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他们的队长就带着他们尝试离开了那里。 “准确说不止是这个，在其它的口述之中，还有见到一对自称为席德和艾伯特的怪人。 我向后传递了相关信息，很快就可以知道爱丽丝梦游仙境和这里的关系了。” 庄群只能继续查看桌上的这些文件，如果他没有记错，爱丽丝梦游仙境应该是在他老家就广为流传的一个童话故事，甚至他还看过那部电影。 但是，他清楚的记得，这个世界应该没有这本书，要么就是有但是知名度不高。 庄群看完这些文件，随后站起身拨开了帐篷的帘幕，看向正对着他还在缓慢扩张的白色屏障。 一位金色的巨人悄然出现在了少年身边，这是这段时间一直待在一号营地天台上的太阳王，对方没有进食的需求，也一般不和一号营地的阿客多交流。 几次冷淡的回复之后，意识到对方可能只是喜欢呆在天台上凝视着太阳后，阿客多就将那里设定为高级别区域，然后不再管他了，最多定时确认一下人还在这里。 “是餐食者，你们的这个世界的物种多样性还真不错，繁育的盆栽都没有你们这里的样本齐全。”太阳王注视了一会那边的白色屏障，随后就感叹了起来。 庄群一点都不想要自己家的生态在这样的意义上丰富，他也不想要知道繁育的盆栽是什么，反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东西我不可能为你对付，这东西会篡改进入者的意志和思维，即使坚定如你我，一进一出也有迷失的风险。” “迷失后怎么样。”庄群看着远处的屏障，淡淡的询问道，他此刻还叫来了白沙，确定了最后的扩散范围后，往最坏的情况考虑，已经可以开始撤离人员和物资了。 “嗯，你的力量不变，但是怎么说呢，你会成为纯粹的反面。” “如果我迷失了，干掉我。”庄群望着那边依然在缓慢扩张的白色屏障，如果按照先知的测算，这回会是一个和黑门与天坑一样的五级污染。 “实际上不用你进去的，我们的世界也有过类似的事情，只要派出一位意志足够坚定者过去，通关之后成为里面的哲学王，之后就可以获得权限让它们滚开了，这点上餐食还是比较讲道理的。” 太阳王看了一眼终焉，认真的建议道。 “有人在里面等着我呢，他们搞不定的。”庄群抬起手掌，那上面是一道不逊色于他的气息，来自于一个十分恐怖的家伙。“不过，谢谢你的建议。” “别多心，我不过是担心自己打不赢你，谁都不希望遇上你作为敌人。”太阳王的身体再次化为光点消散，庄群则是返回了帐篷。 第292章 苏菲的世界 “先生，我们找到了一些信息。”太阳王在走之前给庄群留下了一缕他自己关于蚕食者的记忆，这份记忆被以金色的颗粒状态保存。 庄群默默阅读完成，随后叹了口气，返回帐篷坐下，少年犹豫片刻，从桌上的公文纸里抽出来几张，压在手肘下准备开始写信。 但是还没有动笔，就被白沙拉开了帐篷打断。 男人将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甚至还带着打印机油墨味的文档递给了庄群。 “爱丽丝梦游仙境，作者是科斯特—布罗妮，126年生人，享年57岁，但是我们拜托当地的探员走访，没有这个人，只有网络和我们记忆里面有他的存在，书面记录一概没有，甚至没有出身证明和学籍档案。 现在他已经被和爱丽丝梦游仙境一起列为了四级模因类污染。 至于艾伯特和席德，那是一本哲学启蒙书籍，名字叫……” “《苏菲的世界》，我看过，他们两个在最后的结局里面脱离了书本，然后见到了很多一样脱离书本的童话人物，看来是他们的问题。” 庄群打断了白沙的话语，他现在感觉有些心慌意乱，这会是一次恶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少年在白沙走后提起钢笔想要写些什么，但是几次落笔之后却发现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写的，也确实不需要写什么了。 他最后寥寥在上面写了一段话，随后将脖子上的红瞳摘下来，用纸张包好之后，一起放在了信封之中。 信封被他放在自己的抽屉里面，然后是第二份信，这份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多，说实在话，对于阿尔法庄群感觉是有亏欠的。 如果单纯是作为一个医生的角色来讲，他可以算是仁至义尽的，但是作为领养者和长辈的角色，答应了帮助北冥星照顾阿尔法的他，实际上最多就是提供了基本的物质所需。 阿尔法本身是一个十分敏感且省心的男孩，他的消费也就是保证自己的吃饭而已，甚至衣服都是多恩和沐兮带着才去买的。 庄群给他的那张大额度的信用卡基本上没有用过，到现在也就是五六万的生活费支出而已。 最重要的陪伴而情感上的支持，他几乎全部缺失，在阿尔法被领养回来之后，他就因为大榕树的事情离开了不老泉基地，之后事情一件接一件，接近三年的时间里，他们见面的次数少得可怜。 庄群交代了一下对方的学习和生活，然后将阿客多和龙的联系方式留给了阿尔法。 天空远端亮起来一丝丝光芒时，处理完撤离事宜的白沙进入了帐篷，随后就看见庄群正在给最后一只信封封口。 “我邀请了一些朋友过来，你的人撤离完成之后，留一个营地不要撤走。”庄群将所有信件自抽屉里面取出来，然后放在一个公文包之中，一起递给了准备离开的白沙。 “交给龙吧，他知道该怎么做的。”庄群说完率先离开了帐篷，这次进去的只会有他一个人，但是在外面还需要有一些人看着，他邀请了一些熟识的神秘学家过来助拳。 骑士长也会在这边带着团队压阵，但是为了提防可能的天坑暴乱，他不可能完全投入精力到这边来。 天色开始被太阳占据，少年来到一个集装箱前，他将一朵小花插在上面之后，一道门扉敞开。 此刻火石正抱着一柄被黄色破旧长布包裹的武器站在门后，看见庄群终于到来，他立刻将手中的长剑塞到了对方怀里。 “这是我锻造出来的，迄今为止最为诡异的一件武器，你最好小心一点，别死在自己的武器手上。”火石说完，将一只石头箱子一把提起，随即一起扔给了少年。 “我做的软甲，不影响行动力，就是对体格要求较高，控制得当可以暂时浮空作战。”交待完东西，男人深深望了一眼少年，然后头也不回的从侧面的门洞离开了先知的花园。 “谢谢。”庄群认真的道谢，之后则是将视线转向和门站在一起的格尼，先知做了太多的预演，那次会议之后他就不得不强制进入到了休眠状态之中，以期缓慢恢复自己的力量，现在先知位置的实际负责人就是格尼了。 “对不起，这是我的问题，我应该注意到的。”格尼看少年向门点了点头，然后就准备抬脚离开，在少年转身前他眼神坚定了下来，诚恳的道歉道。 “如果你觉得这是你的责任，那么就帮我照顾好麦兰两个营地里面的人们吧。”庄群顿了顿，他看向自责的格尼，淡淡的笑了笑。 “我会的。”格尼说完，两人看着庄群离开了门洞，门洞对面，少年看了看已经完成撤离的队伍，此刻站在他身边的是五位应召而来的神秘学家，狼道、烛龙老爷子和丘他倒是不意外，主要是那位之前在门灵外面有过一面之缘的，拥有侦测能力的老爷子和卡顿这个胖子让他有些意外。 “那个你救下来的孩子很有天赋，如果这次你能回来，不妨将他收到自己身边，我的神秘学知识会交给他。”老爷子柱着一根拐杖，身体显然不如之前那般硬朗。 “承你吉言。” “你确定要一个人进去，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吗。”狼道早就准备好了装备，拯救世界，多么酷的事情，也不带他一个。 “那里是他们为我准备的战场。” 狼道撇了撇嘴，终焉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不够格，不过狼道还是接受了这个安排，他分的清轻重，终焉说了就有自己的考虑，不带他们也是有原因的，硬要跟进去，到时候反而容易害人害己。 “行吧，我在外面你放心，有东西出来了，小爷帮你扁它。” 终焉独自走入了那白色的屏障之中，而在屏障中心的暴风眼，这里正有一位穿着勇者盔甲的孩童安静的坐在高大宫殿的内侧。 似乎是意识到了对手已经进入角斗场之中，孩童站起身，他的身体快速拉高，几秒钟之后，一位风度翩翩，手握一柄雕刻着荆棘和玫瑰暗纹长枪的青年出现在了原地。 这是他的本体，这个状态的他在外界维持不了多久，但是在这里，他可以等到对方站在自己面前。 之所以饥荒派出他这位世界之子，纯粹是因为他们的世界当初也面对了蚕食者的入侵，而他就是当初凭借一己之力完成了六道关卡，最终成为哲学王结束灾难的那位救主。 虽然他现在再次进入属于是异地登录，无法享有哲学王的所有权柄，但是他作为前任哲学王，还是有权利直接在这里等待最后胜利者的。 第293章 世界是如何组成的 白色的屏障似乎感受到了挑战者的到来，它开始扭曲和异变，当庄群整个身体没入其中之后，与之而来的是一股最为深沉的窒息感。 随后感官开始被抽离，意识扩散到了一个黝黑的空间之中，这是第一关，也是哲学王国给出的第一个问题。 庄群感知了一下现在自己的身体，因为有世界树的帮助，此刻的他实际上并不算是完全被这个空间打散，而是和自己的意识体处于一个极其诡异的纠缠状态。 “世界是如何构成的吗？”庄群淡淡的询问自己，这一关的挑战来源于对客观真实的理解，需要做的是将纠缠化的量子态物质重新固定。 而固定完成之后的物质，则是进入下一个挑战的大门和钥匙，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尤其是那些没有神秘学知识视野的普通人，这一关几乎就会让其丧失理智。 失去了物质躯体的意识会无法被自我感知，然后被迫和周围的未知相融合之后，如果没有第一时间明确自我，自我的存在就会很快的消亡。 庄群开始利用视野打量起来周围，随着他尝试转动自己纠缠状态的身体，意识体缓慢的在周围的空间内划过之后，周围显露出来一丝丝散发着微微光亮的积木。 那是一些无法被用言语表达的东西，它们似乎有抓手，可以相互之间连接，又似乎蕴含着某种模因，自我内部有一个巨大整体的信息。 “积木和无限分割后的整体吗，还真是《苏菲的世界》。”庄群感叹了一声，现在他主要的任务是要尽快将自己的躯体在这里重塑出来。 虽然这里没有给时间限制，但是随着离开物质身躯的时间越长，他可以感觉到自我的意识开始逐渐被周围的空虚稀释着。 少年尝试点燃白色的火焰，虽然这一抹火焰成功点燃了部分虚假的帷幕，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加快速的稀释。 庄群看了看自己站在那平原上的身躯，他确定自己可以随时脱离出来这种虚假的帷幕，且利用白色火焰前往中心造成的损失要比闯关巨大后，少年选择安下心来继续通关。 第一关对于有手术刀和微观视觉使用经验的庄群来说，还算是轻车熟路的，随着那些组成世界基础的原子开始被一点点聚合在一起。 最初的物质开始填充在空白的空间之中，但就在庄群准备继续向前的时候，他手一抖，原本已经初具成型的物质结构刹那间就开始溃散。 与此同时，这溃散产生的波动还让周围本就在快速稀释于空白空间内的意志加快了消散的速度。 庄群顿了顿，他倒是没有想到难点居然在这里，随着原子的结构复杂化，庞大系统的熵必然会呈几何式的增长。 他原先准备的，按照种类归类汇总，随后一点点拼接的方式显然不够高效，也无法照顾到宏观上的结构。 少年放弃了手中的工作，他再一次游荡在空虚的空间之中，半个小时之后，他突然灵机一动。 既然一点一点拼接没有办法，为什么，不尝试让它们自己相互结合。 庄群立刻走出了原先拼接世界的误区，如果是要凭借单纯的拼接来完成整个空间的组成，那么至少需要几百年的意识时间。 先不论自己可不可以挺到那个时候，就是他可以挺到，外面的世界能不能挺到也是一个未知数。 庄群将那些散布在周围的原子鼓动起来，它们随着庄群将意识体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然后相互之间开始高强度的相互碰撞和解触。 几个小时之后，就在庄群也感到一股疲倦时，原本的颗粒已经肉眼可见的变大。 剧烈的碰撞和旋转让原本的原子相互之间开始组合，随后那些不稳固的链接开始在接连的碰撞中碎裂，更加稳固的结构则是取代了原本较为不稳固的结构。 庄群一点点调整着整个旋涡的大小和旋转速度，让那些还存在的大块结构尽可能的保持着最大的结构，并且将那些看起来没有秩序性的大结构打碎，再次投入旋涡之中。 随着节奏调整完成，整个旋涡开始停滞下来，少年将大块的结构用筛子挑选下来，随即开始观察其间的接口。 这些东西大都是较为稳定的大结构，不能说这就是最后的成品，但是这些组成结构还是对他的组装有很大启发的。 就好像一个学科从零到一的发展总是最为困难的，现在这些有相似性和一定的相异性的结构，让庄群找到了结构链接的特点。 虚无的空间内即使是时间的流逝，都因为没有参考物而变得无法衡量，庄群手中的方式也开始快速迭代，从最开始的大旋涡加筛子。 到现在开始将一些大些的结构利用推理相互吻合，经历过几次迭代后他的速度又开始加速。 最终，结构门由无序性渐渐转为有序性，裂缝被弥合，庄群脚终于踩到了石砖地板之上。 他背后此刻正背负着那柄来自于火石的邪异长剑，这柄长剑是用当初那位可以使用时间停止的战争代行者为原料锻造而成。 这东西在火石的锻造下成为了一柄类似于当初银爵的武器，但与银爵相反的是，这件武器是嗜血的。 那是一股对于死亡的渴望，是当初那位被斩杀在庄群剑下使徒对于所有生命的怨念。 庄群在握住这柄长剑的瞬间就明白了，要想使用祂，就需要灌注自己的血液，只有血与之共存，才可以让这件武器的作用发挥到最大限度。 这也是为什么火石如此警告的缘故，这柄武器是在有意识噬主的，随着浇灌进入的血肉变多，斩杀的东西变多，吸收的能量变多，祂将会越来越强大。 等到祂比持有人更加强大的时候，就可以杀掉主人，破壳而出，完成生命的涅盘，这是这柄武器最为原初的愿望。 火石在锻造的时候，本来以为这股原始的诉求是对方能力的表达，他考虑到这件原胚的来源，就顺着这股冲动开始锻造。 等到他发现这股冲动的邪恶性时，已经为时已晚，那个时候他要么选择将这件武器摧毁，要么选择让祂出生。 似乎是出于好奇心和一位工匠站在造物主角度的虚荣，最后火石还是选择让祂进入了最后的流程。 完成这件前半程由他主导，后半程由武器引导的锻造后，火石本来想要将这柄邪器封印，另外将自己最得意几件武器交给庄群使用的。 但是还没有等他考虑好给庄群那一件比较好，就被先知的那位学生制止，并且让他带着这件武器直接前往花园就好。 第294章 人类存在永恒的道德观吗 被组建完成的物质空间，此刻完全的浮现在眼前，当第一块足够大的存在屹立起来之后，其它游动的微粒就因为力的吸引而自行填充进入了其中。 这是一座宏伟的宫殿，样式应该是雅典的神庙，巨大的白色立柱支撑着平行于地板的巨大穹顶，抬头看去，可以看见白色岩石上整齐的平行线。 当一个建筑物的同样元素足够平均，规整而一致的分布在视线可及的范围内时，这个空间本身就具有了一种极致的秩序感。 少年抬脚向前，两边是随着他脚步开始逐个亮起的火苗，当他的这具所谓的身体进入神庙中心的区域后，可以看见的就是五扇紧闭的大门。 这些大门围绕着中间的圆心呈圆形分布，庄群回头看去，他进来的地方也是一扇已经被打开的大门。 而在最中间的位置上，则是一只装有羽毛的天平，此刻盛放羽毛的一端正处于下方，而在另外一端，则是盛放于黄铜托盘之中的一小碟血液。 这里应该就是太阳王记忆里所谓的大厅了，蚕食者的目的就对方猜测是希望接引智慧，他们认为自己是一个严厉的教师。 每个世界都有概率被其光临，尤其是那些正在处于下滑的世界，他们会和对方进行一次游戏，当对方派出的智者可以完成六项考核中的任意三项后。 那么就可以将羽毛的一端翘起，随后这位智者将会有权利要求他们离开，亦或者许下任意一个愿望。 而如果迟迟没有人可以通过考验，亦或者通过考验的没有一个人愿意让他们离开的，在六个沙漏完全流失完之后，他们将会收走被占据的土地。 以此当做教训和学费，而且不久之后，他们将会再次到来，直到这个世界的智慧生命完全终结于此，亦或者有人让他们离开哪怕一次。 太阳王对他们的评价是，一个恶趣味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同样恶趣味的小女孩。 他们的存在本身需要被思考和意识到，换句话说，只要一个世界内的人对于他们的存在进行了足够的思考，那么作为这种思考衍生体的他们，就可以有更多的活动空间。 这就像人类依赖于植被的氧化还原反应所产生的氧气来呼吸一样，而他们现在就是这样的植被，供应对方氧气的植被。 庄群来到第二扇门这边，他将手掌贴合上去，随后问题在石门上显现出来。【人类是否有永恒的道德观】 石门猛然碎裂，那些看似坚固异常的门扉瞬间碎裂为多块，随后向着庄群的位置泼洒而来，然后在靠近他的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开始融化。 少年落入了一条河流之中，河流开始冲刷他，随着河流将这具躯体表层的东西冲刷殆尽，后续的流水终于将巧克力的流心带着散入水中。 那是他的记忆，庄群冷漠的看着河流缓慢的将他的记忆拉出来，他已经和红骑士交流过了，对方坦言，单纯凭借他的灵魂，是无法溯源回他原初的世界的。 这就像你无法凭借一只瓶盖，得知生产它的附近有没有图书馆一样，一个灵魂里面所包含的信息量终归太少了，完全不够解析出来一个世界的存在位置。 随着记忆被拉出，回去的回忆开始在长河之中流淌起来。 ——啧啧～～庄群依稀间，在水声之中似乎听见了有一个小女孩咂了咂嘴，似乎是认为他过去的经历实在是乏善可陈。 唯一可以说道说道的，也就是穿越这件事而已，但是对于他们而言，穿越者并不少见，各种系统的宿主也大都见过，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还会感觉很好奇。 就好像突然在一群黑乌鸦中发现了一只白色乌鸦一样，但是见得多了，白色的乌鸦也就不值钱了。 而在随后，小女孩终于在大榕树之前被激起了兴趣，显然波澜壮阔的冒险故事，以及人的挣扎，更加让她看的尽兴。 很快水流开始放缓，而一个个片段也开始在水流之中被截流到庄群身前，那是他意难平的地方。 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么多后悔和不甘的地方，庄群知道，这又是对方的小把戏。 “挂羊头卖狗肉。”少年对那个坐在高台后面，肆意评判着他的少女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似乎是被激怒了，流水的速度猛然加快，而庄群也明白，当他的后悔和矛盾之处完全阻塞住这条溪流的时候，就是自我被彻底颠覆的时刻。 对方的第一个挑战本身就是为了这里准备的前菜，准确来说他之前的评价也带着些许主观情感在里面。 人类是否有永恒的道德观，这作为一个哲学问题，实际上实在探讨关于上帝的存在与否，以及人类应该遵循什么样的行为准则的问题。 这点在这次的考验里面还是可以看出来一点的，这些后悔的本质是庄群对自己行为的失望，而对方想要做的，就是为他重塑一个更好的价值观和认知体系，无论他认可与否。 每一个阻塞处就是对方按照他的处事逻辑分析出来的谬误。 庄群率先走到最前面的地方，那是一个被点燃的巨大尸体堆，来自于红松镇的记忆里。 “对于亡者的轻蔑。”庄群做出了评判，随着放开，这块卡在中游的石头被流水冲落下去。 然后是一座黑色的坟墓，小雨之中，他站在墓地之前。 “我的无知和自大。”石块化为泥沙，伴着流水落下。 再然后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庄群伸手摸了摸这段回忆，说实在的，他不太愿意面对那里。 “我的弱小。” 石块松动，流水开始流畅起来，几个小时之后，处理掉一个个卡在流水上的石头后，留下的就是最后一块大石头，那是一个最近的石头。 “我的任性和自私。”庄群想了想，但是石块没有像之前一样被流水冲刷下去，少年愣了愣，随后拖着腮帮子开始思考。 几分钟之后，少年再次抬起头。“还是啊，我的弱小。” 流水畅通，一丝带着血块的血丝自虚空中落下，天平来到了平衡的位置上。 第295章 为世界而战 庄群返回了之前的大厅，此刻原先他手掌触碰的那扇石门已经彻底消失，只留下了一个和他最开始进入时相似的门洞。 少年踩着石砖继续向前，在最中心的位置上，那只天平已经平衡，两侧的黄铜托盘上相互平衡，此刻还在微微的上下摆动着。 少年站在天平前，随着他的注视，又一丝浓稠的接近固态的血丝落入了托盘里。 天平彻底垂落向血液的一侧，当羽毛被高高翘起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虚幻起来，整个世界开始颠倒，然后那些古希腊风格的石柱逐渐破败起来。 几个呼吸之间，洁白的大理石表面向下剥离，就好像枯死已久的树干，只要轻轻一碰那干枯的树皮，对方就会残败的蜷曲落下。 脱落的白色石块之后，是屹立在悬崖之上的黑灰色坚硬墙壁，这是一座建立在悬崖边缘的堡垒，此刻堡垒的大门已经打开，巨大的黑色闸门被成人腰粗细的铁链栓住拉起。 而在闸门之后，是向内打开的两扇厚重石门。 “这不符合游戏规则，克尔克斯。”席德坐在高大金属王座下面的一张高背木椅上，她穿着一身古希腊样式的白色挂袍，脚上则是一双棕色的凉鞋。 “在这里完成最后一场游戏，我来当考官如何。”世界之子自席德侧面的客座上站起身，他缓步来到王座之前，随即轻轻挥了挥手。 城堡原本就是一个极致的对称立体结构，大门和王座刚好处于这条分界线上，被其均匀的一分为二。 随着庄群打开城堡的大门，两侧原本冰冷而潮湿的环境，在刹那间伴随着火焰舔舐木炭发出的噼啪声，被自墙角蔓延出来的华丽装饰填满。 左边是红色的火焰，右边则是蓝色的火焰，就像这火焰一样，城堡的装饰也被这两种颜色分开，左手边是火红而扭曲的，那是纯粹的感官世界。 在那里意志可以影响现实，改变环境，这边的盔甲上闪烁着光芒，茶杯和烛台在红木的台面上载歌载舞。 而在右边则是蓝色的，那里是纯粹理性的世界，精神在这里寸步难行，甚至可以通过预测得知所有未来的事情。 “好久没有在这里玩到这个游戏了，我们可以在以后保持城堡的这个装饰吗，艾伯特？” “结论—不可以，理由—城堡需要接待来客。” 此刻男人微微摆动自己的脑袋，让它转动到可以看见开始冒起粉色泡泡席德的角度，随后停止。 “好吧好吧，后遗症来了，要不我们到中间去，这样两边中和一下，我可不希望以后和一个机器生活在这里，虽然你已经足够古板了。” 席德卷起长裙，但是被她意识所干扰的长裙此刻怎么卷都捞不完，席德卷了卷，随后就放弃了，她奋力往外跋涉，但是当她有跋涉这个思维的瞬间，地板就沿着她的位置化为了裙摆的沼泽。 “我讨厌你克尔克斯。”席德只能乖乖返回座位上，她自己进入其中之后才发现，在这里移动是多么的困难。 这里会将人的想象和意识扰动到周边，除非时刻保持无我的状态，亦或者让自己的意识完全坚定于物质实在，否则根本无法动弹。 就比如她刚才想要卷起来裙子的时候，只是感叹了一下这裙子可真长，这种意识里面的感觉就被反馈回了物质层面，随后二者开始相互辅助，最后演变为了地上的裙摆沼泽。 好在她已经不算是人类了，或者说本来就是脱胎于一本哲学书中的她，原本就是少校脑海中的一个人物而已，现在被固定在城堡之中的席德，不需要考虑这里最为致命的影响。 这两边不同的环境是对于人不同的影响，左边是代表感官世界感性主义的红色，物质在这里只是意识的附庸，过于天马行空的思想会被物质吞没。 而在右边则是代表着纯粹理性的蓝色，这里是理性的根据地，长期处于这边，人类的思维会归于平静，最终化为类似于程序的极端秩序存在。 这是最后的一场游戏，那位世界之子为自己准备的主场，问题【世界是感性的还是理性的】？ 庄群沿着中间只能容纳一名少年人的黑色空挡向前走去，在穿过了三扇门后，少年停留在了最后一扇巨大的门扉之前。 左侧的盔甲弯腰鞠躬，随后伸手将这边的门扉打开，而在它准备将手掌伸过去打开对向的门扉时，原本轻巧的盔甲瞬间在侧面断开，化作零件落在蓝色的地毯上，金属构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嗡鸣。 庄群将手掌探入红色的区域，然后是半个身子，几秒钟之后少年就返回中间，随后开始试探起来看似一切正常的右边。 如果说左边的危险来源于天马行空的想法所带来的物质异变，那么右边就是尝试用理性解释所有的物质环境，以此带来精神层面的毁灭。 就如王座下方坐在次位上的席德和艾伯特此刻的状况一样，他们两人，或者说祂们两人可以在脱离这里之后快速恢复，这对于祂们来说最多就是一次新奇的体验，仅此而已。 但是对于庄群和那个站在他面前的全甲战士而言，这是思维上的致命毒素，从一边转向另外一边，会让思维本身在两个极端中快速转换，随后冷热交替，钢铁碎裂。 庄群将长剑自背后取下，甩开剑鞘，他用手掌触碰那属于理性蓝色一面的门扉，将它推开，老旧的门轴在空荡的主厅内发出刺耳的执拗声。 而那位原本将银白色长枪握在手中，安静的低下被盔甲包裹的头颅，等待着敌人到来的青年也抬起了头，用那双平静中带着惭愧和悲伤的瞳孔看着自己的敌人。 “抱歉，我要杀了你。”世界之子眼中最后的一丝仁慈被抽离，他的世界需要存续下去，无论这份代价由谁支付，无论这份罪恶有多么的深沉。 终焉作为判脚石和显而易见的威胁，需要被立刻清理。 青年用长枪轻轻敲击地砖，周围原本整齐的被中间黑线划分开来的蓝色与红色色块快速四散开来，它们此刻就好像教堂的彩色玻璃墙面一样，零散的分布在整个空间之中。 第296章 理性or感性 “剑啊，饮食我的血吧。”庄群将长剑立在眼前，左手握住锋利的剑刃，随着鲜血自两侧落下，长剑冷清的灰色化为了妖异的红。 似乎是感受到了强大猎物的气息，这柄第一次和他配合的武器，居然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契合性，那是武器也在渴望着杀戮的感觉。 庄群此刻算是明白，为什么火石会告诫他，不要被自己的武器杀死，这种贴合着主人的意愿，尽可能的为了更加高效杀戮而存在的兵器，确实是邪器。 长剑被少年甩到身体一次，剑尖在地上随着他的走动而和地面拉出一条火星。 而在他的对面，青年骑士则是完成了最后的祷告，随着圣神的祷词被青年一字一句吐出，神光降临在了他的身上，原本位于锃亮盔甲上的浮雕，此刻也被光芒填充，一双巨大的，可以看见每一根羽毛的翅膀在他背后徐徐展开。 青年微微掠起位置，然后在高点俯冲向缓慢走向他的庄群，双方都在试探着。 虽然肉体上两人还未有接触，但是两人都在适应着这突然变化的碎裂环境，他们需要稳定心神，在代表理智的一边保证适当的感性思考，同时在代表感性的位置保持理性的意识。 庄群第一次遇上这个邪门的东西，身上被牵扯入红色感性区域的模块，此刻还有不少不规则的幻想展现，不过这些不稳定正在快速的被少年平复着。 显然，世界之子并不想要等到少年适应这里的环境再开打，他选择这里本来就是出于让自己得利，方便干掉终焉的角度，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展现所谓的骑士精神。 “燃尽吧。”庄群看着俯冲下来的青年，对方的羽翼刺眼而灼热，他的衣领都开始缓慢的燃烧起来，露出下面银白的软甲。 白色的火焰自庄群脚边快速沸腾出去，两人在地面完成了第一次交手，长剑和长枪于半空中交击多次，神光则是被白色的火焰点燃。 巨大的能量波动让周围的石柱开始碎裂，破坏性的能量结构让原本屹立在这里的虚假空间走向缓慢的崩塌。 不过本地的两位主人显然并不在意这些，或者说即使在这里的他们和他们的世界崩塌了，他们也可以很快的在虚空中重新恢复自我意识。 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遍的他们，也不会在乎复活的我还是不是我这个哲学问题，相比较而言，这里的热闹显然更加有意思。 “我怎么感觉那个小鬼的画风比克尔克斯更加诡异，正常人谁用鲜血祭奠长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席德终于脱离了大片的红色区域，虽然这些零散的碎裂理性与感性也十分的讨人厌，但是凭借不怕死的精神和一点小小的手段，她还是来到了艾伯特的身边。 席德再一次将身上突兀蔓延出来的火焰拍打掉，她看着那边好像没事的人一样战作一团的两人，不由得咋舌，这两人什么感觉一点都不受这里诡异环境的影响。 她是因为就是本地的主人，悄咪咪使用了作弊代码，这才能让自己不要那么狼狈的来到艾伯特身边。 坐在座位上品尝着这份撕裂感官的艾伯特转头看向席德，他很快就发现了女孩作弊的事实，男人挥了挥手，随即解除了对方给自己加上的作弊器。 席德立刻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被锻打蹂躏，一会处于无所不能的感性空间之中，一会处于冰冷的理性之中，激情和忧郁因为这巨大感官的交替而转换着存在。 “这可真好玩，艾伯特。”席德不敢再动弹，几分钟之后才适应现在的状况，而此刻那边两人的战斗则是彻底进入白热化。 准确说适应了环境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开始给对方出题，世界之子这边开始用金色的羽毛将周围的空间布满，当他选择引爆的时候，可以快速搅乱一个区域内的理性和感性分布。 随后这些被搅乱的分布就会像被切碎的玻璃渣一样，溅射向周围，然后干扰一大块地方内的感性和理性的分布。 庄群则是彻底点燃了自身，血腥长剑的一部分带着白色的火焰，化作一条条肉眼不可见的刀刃在整个空间内游走。 此刻庄群已经三次建功，世界之子的左手被三次整个切下，光滑的断面与上面燃烧着的白色火焰，让对方即使重新将躯体接上，也不复之前的灵活。 被截断为细丝的武器可以轻巧的钻入对方的盔甲缝隙之内，在攻击的最后一刻它会将自己化为一个圆环，随后就好像一柄刀刃一样切割进入对方的盔甲缝隙里。 之后这个圆环会在里面点燃世界之子的躯体，同时碎裂为几十块，一方面继续切割对方肢体造成肢体残缺，为后续进攻奠定基础，另外一方面，剩余的部分武器则会向着对方的躯干而去，争取造成更大的毁伤。 世界之子也让庄群被刺爆了一次脑袋，但是少年直接以这似乎必死的伤势握住了对方的长枪，同时以无视物质防御的白色火焰，将对方这件由世界打造的武器灼烧掉了一小半。 而在席德圆睁的双瞳之中，少年的身躯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两人依然在继续战斗，与此同时庄群的头颅也在快速的修复，几个呼吸的时间。 一个由虚拟器官支撑起来的头颅就代替了之前的功能，世界树的能力和庄群本身布置在胸腔内的大量神经元，让他无惧于头颅的损坏。 他甚至可以将自己的脑袋抱在怀里，完成一个全马，现在时间紧急，再给他两天时间，头颅都可以修复如初。 青年丢失了自己的武器，开始尝试脱离原本的近战，利用自身翅膀的优势，深入城堡大厅内的高处，利用光柱持续压制准备继续进攻的庄群。 庄群他们两人打得火热，两个人暂时都杀不死对方，但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那边吃瓜的席德，则是直接被世界之子用来干扰庄群变为细丝武器进攻的深水炸弹波及到了一次。 当那枚羽毛掉落在她不远处的时候，少女就意识到了大事不妙，就在她想要说些什么时，那羽毛直接爆炸开来。 席德作为这里的主持人，当然不会被炸死，但是那些被克尔克斯金色羽毛干扰，导致像碎裂的玻璃渣一样射出来的理性和感性的碎片，却让也受到这里环境约束的席德差点被错乱的感官一波送走。 等到少女回过神来时，转头一看，才发现早就预见到到这份劫难的艾伯特不知何时已经溜之大吉，就留下她这个傻孩子在这里看戏。 第297章 终焉的终焉 处于高空的世界之子将背后的羽翼完全展开，随着周围早已布置好的金色羽毛接连被引爆，庄群的位置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完全被理性覆盖的区域。 世界之子趁着终焉略微的一个停顿，背后的光翼汇聚到身前一点，原本被庄群的白色火焰几乎摧毁的长枪在青年手中再次被阳光填满。 一刹那的时间之后，一道耀眼的好似太阳的光束自天空落下，庄群只能避开主要部位，但是肚子上依然被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这次攻击似乎并不是完全针对肉体的，他的灵魂也因为此刻的躯体破损而开始不稳，一丝丝记忆在拳头大小的伤口处微微鼓动，似乎想要破体而出。 不过进攻后的世界之子也失去了支撑他在此处高速移动的翅膀，他随即下落，终焉则是立刻挥动长剑，封锁了对方所有的下落空间。 世界之子背后的盔甲破碎，冲击波让他堪堪避开庄群的攻击范围，而在此刻，庄群破损的盔甲瞬间亮起了一道道纹路，他在地上猛踏，短暂飞起冲向世界之子。 而在对方眼前一亮，准备用汇聚在胸口的光束攻击处于空中的庄群时，少年在空中再次用盔甲上的能力借力，他被对方大招击穿的盔甲终于承受不住这一脚的借力。 在肚子位置上的盔甲瞬间崩坏，之前的攻击只是将庄群那个位置上的肉体击穿，银色的软甲还算完整，也正是它阻挡着准备喷涌而出的记忆与灵魂碎片。 现在世界之子已经属于强弩之末，少年在改变了进攻位置，同时在空中二次加速之后，青年就彻底失去了对方的方位。 长剑的剑刃划过对方的半具身体，将盔甲和身躯一起付之一炬，少年落在地上，立刻痛苦的用手捂住了残破的伤口。 此刻那里面正有什么东西正一点一点撞击着他的灵魂边界，即使是世界树都无法阻止这个趋势。 就在他转头，继续提着武器准备警戒那个估计没有死透的世界之子时，庄群惊讶的发现，对方的盔甲里面此刻已经空无一物，对方的身体也在缓慢的化作黑色的丝线消失于空中。 世界之子此刻唯一留下来的整块躯干就是那颗有着一头耀眼金色头发的脑袋，世界之子看着自己残破的身躯，依靠着最后的半具胸甲和左手的臂铠让自己可以靠着背后的台阶看向捂着伤口的终焉。 “你输了终焉。”留下这句话之后，世界之子的眼神开始呆滞，他的身体随着高强度的战斗彻底崩溃，而他看着已经开始自对方用手捂着伤口中流出的闪光记忆，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这一招攻击不是针对对方肉体的，终焉在之前被摧毁头颅之后依然可以快速恢复的能力让他明白，面对这种敌人不能单纯的摧毁肉体。 他的这一击是针对灵魂的，他让这一击击穿了对方的灵魂薄膜，然后加速其异化的速度，配合贪心的席德与艾伯特，终焉大概率会被他们转化带走。 这样和杀死他也就大差不差了，不过这小子是真的强啊，即使是被世界赐福，加上此地强大的地利优势，他依然只能以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让他退场。 即使是在他的全盛时期，在公平对决下依然很难一对一干掉对方，不过战斗从来都不是公平的啊，终焉。 世界之子最后的发丝也化作黑色的灰烬，与此同时在南大路的奈落之底内，正在向下探索的一队探窟家瞬间感觉整个洞窟开始猛烈的颤抖。 一阵包含着愤怒和悔恨的气息自下方的洞穴内随着一阵强风向上喷涌而来，将几名固定不牢靠的探窟家从岩壁上拽了下来。 好在同伴之间有绳索链接，这几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随后就是从下方深层深渊之中争先恐后向上飞翔而出的兽群，这些野兽不顾强大的上升负荷，依然要离开下方。 在飞行的过程中，这些兽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经验老道的那名探窟家看见这一幕立刻脸色大变。 “窟鸣，贴着岩壁趴好，不要乱动，所有人之间的绳索解开，扔掉行李。”老人率先将自己的行李解开扔下去，然后是和自己链接在一起的两根绳索。 说完这些老人就不再解释，死死将自己贴在岩壁之上，周围的众人虽然感觉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依照老人的吩咐将大部分行李和同伴之间的绳索解开。 当下方的这一片兽潮通过之后，有人惊讶的发现，此刻的向上负荷正在开始减小，随后就是在震惊中的更大规模的兽潮。 整个奈落之底几乎所有的野兽都在向着上方而去，似乎要撕开人类统治的蓝天，这是深渊的诅咒和愤怒。 “它疯了吗，上面的城市怎么办？”靠近老人身边的是他的徒弟，这名年轻人震惊的看着下方好似浪潮一样涌来的兽群。 此刻原本互为天敌的野兽都并肩而立，好似有什么东西将它们统一指挥，指挥着它们冲击上方的屏障，这种直观的感受到下方的洞窟有意识的感觉，让青年发觉有些不寒而栗。 他看向天空，这里已经是第三层了，天空在这里已经彻底收缩为一个蓝色的圆点，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好像是处于一个庞然大物的身体之中，只要对方简单的一个吞咽动作，自己就会万劫不复。 “祂，祂在愤怒，现在不是担心上面的时候，上面有天上的人坐镇，现在顾好自己的小命，从现在开始，一旦被兽潮席卷，就几乎算是死定了。” 兽潮在老人的话语之后快速掠过众人身边，原先的掠食者此刻对这些匍匐在岩壁之上的肉食毫无兴趣，似乎只有天空才是它们唯一的目标。 但是那些奇形怪状生物的棱角，还是会挂住趴在岩壁上的人身上的物件，两个没有依照老人所讲解开链接绳索的发小，被一头长有红色独角的飞行巨兽挂住了随风飘荡在两人中间的安全绳。 随后两人刹那间就被拉入混乱的兽潮之中，岩壁上只剩下两人严重变形的岩爪。 “蠢货。”老人骂了一声，随后他的徒弟就惊恐的察觉到来自侧后后的拉力，那里是他之前转移时留下来的一条向下的安全索。 此刻一头体型娇小的飞鸟的翅膀正被那飘荡起来的绳索挂住，后面体型更大的飞行巨兽就快要撞上来了，到时候他也会瞬间被卷入其中。 “又一个蠢货。”老人的声音再次从身边传来，青年抬头就发现，自己的师傅此刻正在岩壁上快速的贴近石块移动，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来到了他的身边，随后抽出手斧一斧子将链接他的绳索斩断。 老人将青年探出来的脑袋按向崖壁，甚至压着和岩壁拉出了血丝。 “不想死就安静爬着。” 青年接触到师傅的手臂，发现老人正在喘息，显然刚才的动作一点也不像对方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 第298章 黑终焉 “呐，他快死了吗？”席德不知道什么时候返回了大厅内，因为出题人的死亡，这里的布局已经恢复了原有的样子。 木制地面上是披在中央走道上的暗色调地毯，两边的火盆也只是燃烧着橙黄色的火焰。 失去了红蓝两色的激烈反差后，室内也由原本闪亮的颜色变为了深沉的灰暗色调。 就好像突然从动画片的片场切换到了老人与海的录制现场一样，席德一回来就试了试自己的新身体，刚才那个她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半死不活了。 最后还是自裁然后再复活，这才让自己好受了一些，艾伯特这个老混蛋，一点都不知道提醒自己的，自己一个人到是溜得快，反而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甚至在席德于虚空中痛苦打转的时候，还有时间给她递来用于自裁的兵器，只能说温柔的不在地方上。 席德此刻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恢复过来过来之后，又开始招猫逗狗，她奔奔跳跳的从次座上跳下来，然后绕着庄群转了一圈。 “异化不会死人的，那位先生预订了他，要不然可以添个伴。”艾伯特将席德压回座位之上，然后自怀中掏出了一只小小的玻璃瓶。 随着庄群捂在肚子上的伤口彻底被破开，珍贵的记忆就好像开了闸门的流水一样，喷涌着从少年的伤口处流出，它们在空中组成了一条小河，最终汇入艾伯特手中的玻璃瓶内。 世界之子的那种直接攻击他人灵魂的方法，是他们传递过去的，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他们背着奈落之底和战争达成的一场交易。 奈落之底既然敢于利用他们来借刀杀人，他们不会介意，但是他们得要从中谋利才行，大家都不容易，不可能白白为你打工。 席德拍了拍小手，世界之子的记忆碎片也一起被拘束起来，原本想要接引他返回奈落之底的饥荒力量被主场优势的蚕食者拦下。 庄群痛苦的跪倒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糟糕透了，一段段珍贵的记忆快速在脑海之中闪过，然后迅速自伤口化作一丝丝银华流出。 余下的只剩下心中无尽的空虚和悲伤，甚至不知道应该为何而悲伤。 世界树的树干毫无作用，他的手臂阻挡也同样毫无作用，那些记忆化作的流水不和这些交互，就好像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少年只能自我安慰似的用手掌企图留住这些记忆，但是终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陌路，庄群拼着最后一丝理智尚存，抬头看向两人。 “呦，这是要许愿了，我猜是想要要回这些记忆，这可真难办呢，你说呢艾伯特。”席德蹲下来，远远的看向濒死的少年。 她可不敢靠的太近，刚才两人的战斗画面她可是vip前台全景，身临其境式观看，她现在敢用这个语气和对方说话，甚至调侃他，纯粹是因为对方就剩下半条命了。 不，准确说是0.25条命，并且还在持续流失。 要是面对全盛状态的终焉，她估计自己是会比较淑女而克制的。 “你们，离开。”终焉听见了席德的话，他愣了愣，随后坚定的看向两人的方向。 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了，甚至先知不也是说了吗，还有什么比死亡更加难以接受的，不过现在这个死法，说实在话，他比较喜欢世界之子的那个，那个看起来更痛快一点，他们两个可以不可以换一换。 做完最后的事情，双手捂着伤口的庄群，随着他完成了愿望的许下，身体也同步被城堡转移到了王座之上。 或者说王座转移到了他的屁股下面，席德收起了原先那副嬉笑的嘴脸，认真的和艾伯特站在王座下面的次位上，恭敬的鞠了一躬。 不过两人都在弯下腰之后就停了下去，是的，他们的规则里面要求他们必须要在新任哲学王完成第一个政令之后立刻执行。 但是这之前他们需要先接受到政令，现在就是他们接受政令的过程，他们比较迟钝不是吗，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小漏洞，当然这个漏洞最多也就保持个钟头，时间太久会也被自己的规则反噬的。 席德侧过脑袋，向艾伯特挤眉弄眼。“你还有多长时间搞完，这么半鞠着躬很难受的。”少女小声的沟通道，艾伯特晃了晃已经半瓶子的记忆液体，示意她耐心等待。 终焉坐在高大的王座上，随着记忆快速被抽离开自己的身体，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构成人格的基础被抽调，留下的只剩下表层的行为逻辑。 而这些原本需要底层记忆作为支撑的人格，此刻变得无比的脆弱，少年逐渐将捂住伤口的双手放开，任由记忆流淌而出。 但是随着一段最为璀璨的部分划出伤口，终焉空洞的眼神突然被点亮了一丝丝神采，他呆呆地看着那被抽调出体内的一丝记忆，在恍惚和迷惑之后，就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极致渴望。 “不行，唯有那个不行，那是我……我的……”庄群踉跄着从座位上起身，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那一丝记忆的边角，只可惜它还是划过指尖，然后流入了艾伯特手中的小玻璃瓶内。 艾伯特将瓶塞塞住，然后准备站起身完成鞠躬，不过在他起身的瞬间，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瞳孔，那是完全异化后的终焉对立面。 多方只是淡然的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一件死物一样，那是一种对于一切的无所谓，好似一名过客安静的站在嘈杂的世间。 艾伯特可以察觉到对方逐渐下移的视线，随后在他的暗叫不好中，黑终焉将视线锁定在了装在瓶身之内的闪亮记忆上。 空洞的瞳孔出现了一丝丝情绪，艾伯特立刻完成接下来的所有流程，然后闪现逃跑，而背在后面正在观望着这一切，热切的吃着瓜的席德，则是看到自己的搭档瞬间跑路。 随后那个原本站在王座上的家伙眨眼就出现在了艾伯特那个老混蛋原本的位置上，对方的移动过于暴躁，整个城堡就好像被熊孩子拿脚蹭着过去的地毯一样，在空中留下了空间的褶皱。 就在她也意识到不妙，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黑终焉已经转头盯上了她。 “那个，那个，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你的记忆也……艾伯特我恨你！”席德刚提的分身瞬间就被黑终焉撕碎，对方缠绕在身体周围的黑色火焰，甚至将她和艾伯特的部分虚空载体一起拉扯下来。 这些高纬被强行降纬之后，将整个绿州填满，而黑终焉再次失去目标，他凭借之前的惯性，坐回王座之上，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第299章 拯救大兵庄群 白色的光芒在终焉进入之后的半个小时后就消散开来，不过当白光彻底消散开来之后，显露在原本属于空地的绿洲之上的，是一座散发着海亮能量波动的黑色山脉。 那是被黑终焉自虚空中切割下来的，属于蚕食者的高纬存在，而此刻的高伟之上，席德看着轻轻摇晃那个小玻璃瓶的艾伯特，愁眉不展的扫视了一下缺了一角的城堡。 这可是他们用了几千年，从上万个世界中汲取到的感知存在凭证，现在一个不留意，就被黑终焉切掉了1\/8，也不知道这只小瓶子里面的东西能不能弥补这次的损失。 在漆黑色山脉顶端，终焉坐在冰冷的王座之上，用只剩下黑色的瞳孔扫视着下方的一切。 龙拦住了想要上去接人的白沙—穆特，现在的情况不太对劲。 “派个无人机进去看看。”龙看着那个陌生的少年，眉头紧锁，他感觉事情可能到了最坏的那一步。 无人机很快被准备好，当这架空载的战术固定翼无人机进入绿州边缘的时候，一道黑色的火焰突兀的在其上一闪而过，随即无人机在众人的注视之中化为了灰烬。 “他在拒绝我们接近，是受伤了吗？”白沙—穆特疑惑的询问道，至于战死，那可是终焉，大榕树的镇压者，黑土和门灵的毁灭者，单挑了整个战争，饥荒，瘟疫三家组合起来的针对性刺杀，灭掉了战争在本世界的代行者，顺手毁灭了对方用来干涉世界的圣山，同时还顶着异界卓尔军队死死将它们抗在对面的终焉。 对于现在的联邦军队来说，终焉就是一根立在后方的定海神针，只需要看一看就会涌起无穷的信心。 其它国柱的战绩当然也不差，但是议会，先知和火石的能力偏向于辅助，并没有终焉这样极具有冲击性的数据。 而骑士长和哲人则是因为之前的历史遗留问题选择隐藏自身的存在，露在明面上的庄群又如此的给力，自然抓紧宣传他。 而他确实也一次又一次回应着人们的期待，每一次大家对他的评估都被证明是低估的，他一次又一次刷新了大家的认知，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一切都将会被摧毁。 即使现在白沙—穆特和周围的参谋团成员有了那种不详的预感，他们也不敢往那个方向去猜想。 龙在无人机被击落之后就来到了这块，同时将周围的区域建立起来警戒线，等到他到达了，似乎是意识到管事的人来了，太阳王也出现在了龙身边。 龙立刻将这位浑身散发着太阳光辉的巨人和庄群之前给他描述过的太阳王联系起来，他在收到白沙—穆特带过来的那一个手提箱之后，就感觉心里面咯噔一下。 这明显就是在交代后事，果不其然，他在里面找到了对方写给自己的信件，庄群在里面详细安排了后续的工作，甚至考虑了自己异化之后的问题。 他的后手就是这个太阳王，如果太阳王干不掉他，就在对方和自己两败俱伤的时候用火石生产出来的憎恶的玫瑰将他们一起干掉，那是一种纯粹的诅咒。 现在在远处待命的骑士长机队已经做好了投弹准备，之后的麦兰事宜可以去找新任先知。 白沙—穆特资历尚浅，葵花—白湖是个社恐，在技术上挑大梁可以，但是去掌控一个区域的命运还不够，阿客多资历和能力够，但是对方没有和联邦高层政治交换的经验，容易被那些虎视眈眈的政治团体绑架。 到时候他拿性命救出来的麦兰就会被那些人分割，到时候这些吃干抹净的人愿不愿意为麦兰救出来的这些人提供医疗援助和融入社会的帮助还未尝所知。 狼道和烛龙两位神秘学家实际上算是联邦的人，过来助拳是他们和庄群的私人交情，但是麦兰的未来庄群不敢轻易交于他们手中。 这份信件里面几乎有庄群考虑到龙之后管理麦兰需要用到的所有资源，包括但不限于和他有私交的门先生与先知的联系方式，哲人的私人号码，秘书长和议长的私人号码。 他在之前不老泉运营过程中经营下来的数十个他觉得可以信赖的政客和高级军官的私人联系方式，以及北栩商会的联系方式，他还有一笔钱需要龙帮忙还上。 这是庄群可以想到的他的所有政治资源，如果让现在还在不老泉哼哧哼哧埋头苦干的特曼知道，估计会嫉妒到瞬间变形。 他不需要这份信件，只需要让他瞟一眼他就满足了，这上面的每一个关系就是一个人名加上一串电话号码。 龙将信件看完记下来之后，就立刻把这份薄薄的信纸用打火机点燃。 这上面的东西可以说很恐怖，虽然考虑到随着终焉死亡这上面的部分人可能不会继续保持紧密的联系，但是哪怕有三分之一，不，是五分之一的人愿意帮助龙。 那么短时间内麦兰的事宜就可以继续推进下去，庄群已经将最难啃的骨头都啃掉了，剩下的就是一些小老鼠。 龙将心神收回，他看向侧面出来的太阳王，庄群很明确的告诉他了自己和太阳王之间的交易，包括那还剩下的出手机会。 考虑到对方是被终焉也称呼为其它世界伟大先行者的存在，龙选择尝试询问对方的看法，看看有没有其它的解决办法。 “请问……” “他现在已经完全异化了，记忆都被抽走，估计是有人在算计他。”太阳王平淡的发言，他转头看向龙，这让龙感觉到了周边的温度顿时上升了好几度。 “我的建议就是，把他放在这里，反正看样子他也不会主动攻击，给你们留个念想也好。”太阳王难得建议道。 “会有危险吗？”龙皱了皱眉，他感觉对方不是单纯的想要让他们减少损失，而是在避战？ “我不清楚，说实在话，我是不想要和他战斗，尤其是完全异化后的他，我估计我会直接死在他手下，你们准备的那个小东西大概可以干掉我们两个。” “我们当然是希望……”龙赶忙解释，庄群的那个后手他都感觉有些冷血，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确实是最优解，而且他在这个冷酷的谋划上也看到了终焉学习到的自己的影子。 骑士长可不单单是补刀的，他也是督战队，憎恶的玫瑰可以杀死重伤的太阳王和黑化的他自己，也可以重伤太阳王。 “我还不屑于违背自己的誓言，我倒是很欣赏他的谋划，不过我们的战斗会导致我的死亡。 所以我在向你提出另外一个方案，我可以将出手的机会增加到六次，但是我不会去处理这里，当然如果他离开这里对你们发动主动进攻。 那么我会过来消灭他，但是消灭了他之后我就会立刻离开这里。” 太阳王说完，等待着龙的回复。 龙当然知道这里面的漏洞，只要对方在黑终焉出手前完成六次委托，就可以直接离开了。 “请容我考虑考虑。” 第300章 留住那抹希望吧 门看着完全消散的蓝色能量，小船落在瓶子里，虽然保持了整体的结构，但是因为没有了海浪和流风的支撑，此刻它彻底的孤寂下来。 门的手掌一顿，犹豫片刻，抱着瓶中船前往了先知沉眠恢复的石棺所在。 似乎是已经提前知道了事情的结局，先知在门找来之前就已经在几位学生的帮助下自石棺中出来，简单擦拭身体之后，窝在靠背椅上等待着门的到来。 “他死了。”门将瓶中船展示给先知，随后看向似乎正在犹豫的这位老人。 “还没有，只是记忆被掠夺。” “见到过光明的人，怎么还能忍受黑暗。”门将瓶中船放在一侧的桌面上，转身郑重的看向先知。 “对他来说这未免有些残忍………，你去找议会将【等价交换】带过来，然后去带一位小友过来吧。”先知看着转身就准备离开的门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叫住对方。 他在沉睡前看见的只能知道终焉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当时他们都以为是终焉会最终死在那里，不过世界似乎开了个玩笑。 半个小时之后，就当龙准备接受太阳王的提案例前，一位来自国教的特派员带着两名随从来到了此处。 特派员将兜帽摘下，那是一张带着军旅生涯的刚毅面颊，他看向正站在帐篷中意外于他到来的龙，笑着迎上前去。 “好久不见，龙少尉。”沐兮平静的问候道，四年的神学生涯，让他磨去了很多焦躁的棱角，看起来也真的有神父的样子。 “寂海，你来这里干什么。”龙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别人不知道这位特派员和终焉的关系，他还不知道吗。 “你们准备怎么对付他。”沐兮站到龙身边，在这里可以看见那个端坐在漆黑山脉制高点王座上的少年。 “封锁这里，然后静观其变，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会很寂寞吧，一个人呆在那么高的地方。”沐兮打断了老上司的话语。“我试试吧，反正你们也不准备现在动手。” “不行。”龙直接了当的拒绝了对方的请求，先不说对方冒然进入会不会导致原本处于安静状态的黑终焉突然暴走攻击。 就是黑终焉没有主动攻击，他也接受了庄群的委托，庄群一共就委托他照顾两个人，现在还没开始就死一个是什么回事。 “我只是过来通知你的，少尉。”沐兮将斗篷摘下，然后转身自同伴手中接过一尊被包裹在一只黑铁盒子中的器皿。 这是一件遗器，一件被联邦列为重要战略物件的遗器【等价交换】，先知给出的方案很简单，或者说世界告诉先知了一个方案。 利用【等价交换】将庄群被掠走的记忆再要回来就好，之后的恢复问题世界会全权包揽，而这就需要在天平的另外一边有一个和终焉联系足够紧密，而且心甘情愿作为祭品的人存在。 龙准备阻止，不过还没有动手，就被后面随行的两人用身体拦住，他们移动间露出了腰间佩戴的符文，那是先知花园的学徒。 显然这件事代表着联邦的意志，用一个不重要的人去换回一位国柱，这笔买卖太过划算，如果不是考虑到终焉本人的反应，甚至大家都不会有什么可犹豫的。 “你有多大把握。”龙没有去阻止，对于他来说，能救回终焉当然是最好的，他和终焉的交集在于麦兰和大榕树的灾难治理。 有终焉的情况下，麦兰的问题可以更好解决，至于终焉回来之后耍脾气，那是要等他能回来才算数。 “十成十。”沐兮说完就开了一辆吉普车，在靠近结界的地方停下，随后下车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黄铜器皿，那是一个天平。 沐兮将手掌划破，当血液滴入天平之后，一端下沉，然后稳定在一个位置，直到鲜血溢出，沐兮才继续上路。 高纬之中，战争将那个装有溢彩的小瓶子自艾伯特手中拿过，这算是他最大的收获了，甚至比这个世界未来一百年内的产出都更加有价值。 就在坐在神座上的男人欣赏着这件艺术品时，瓶子中央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奇点，里面的记忆就好像开了塞水缸中的流水，快速流逝着。 战争一愣，立刻捏碎了玻璃瓶，不过最后一丝银华还是被奇点吞没，随后这个奇点吞吞吐吐，吐出了一团黯淡的小团。 如果战争有一个鉴定系统，那么就可以直观的看到自己手中的圣者灵魂（神话），瞬间被置换为了灵魂（普通）。 战争把玩了一下这团被当做祭品置换掉自己手中那个优质灵魂的可怜虫，随后将其随手丢入侧面的火焰之中 。 “垃圾。” 这种东西当做柴火祂都嫌污秽，战争将视线投向了下方准备开溜的艾伯特，对方在闪现离开的瞬间就被祂直接拘束在手掌之中。 “我们愿意退还所有订金。”艾伯特只感觉自己此刻无限的接近死亡。 “你不应该逃的。”战争将手掌下压，用火焰贯穿对方的躯体，这是给这个试图逃跑的油滑之人一个小教训。 席德乖巧而淑女的站在一旁，她看着因为习惯性卖队友而被整治了的艾伯特，感觉没来由的心里爽快。 “带他走吧。”战争重新坐回了神座之上，只是一个世界里面的一个可能的圣徒而已，没有了也就是没有了。 祂的布局有很多，并不是每个都可以成功，但是大多数情况下，祂都是最后的胜利者。 那团灰色的灵魂团在火焰中被舔舐，几个呼吸之后就化作了丝丝尘埃。 ———— 夏夜，蝉鸣渐歇的傍晚，两老一小坐在村头的大磨盘边，周围是老人们的闲谈，还有婆婆煮给孩子们的绿豆汤。 幼年的庄群被正在和两个老闺蜜闲谈的奶奶抱在怀里，略微扎人的毛衣，还有熟悉的豆荚味道。 男孩蹭了蹭奶奶的毛衣，然后将自己窝的更深一点，好温暖，不想出来。 “庄群。” “庄群。” 谁在叫我，好吵。 庄群微微睁开半条缝隙，看着恍惚间幼年玩伴们举着风车追逐着风的身影，他感觉好困，这里温暖而安全，应该休息休息了。 “庄群，你该醒来了。”再次侧头，一个穿着神父服饰的男子站在大树旁，好熟悉，你叫什么名字，是…… 沐兮—寂海？ 男人径直走来，穿过了周围温暖而平凡的村民们，他来到将自己窝在奶奶怀抱中的孩子前，然后伸手摸了摸他露出来毛茸茸的脑袋。 随后握住了他的小手，随着那边的用力，周围的一切都开始缓慢的破碎，就宛如镜花水月之中，有人用手轻轻触碰了那倒映着月亮的平整湖面。 第301章 黑暗之后 漆黑山脉制高点的王座之上，少年的瞳孔被一丝丝光亮所唤醒，世界将他的灵魂找回之后，立刻亲自操刀进行了缝合。 庄群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似乎有人在里面和自己告别，当少年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已经晴朗的天空。 饥荒他们终究还是失败了，这次失败之后，至少在终焉死亡之前，三者将不再有机会踏足这片土地。 庄群的视线下移，在靠近山脉角落的位置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或者说一具尸骸。 黑色的火焰还在他的身上缓慢燃烧着，庄群顿了顿，来自于异化之后自然习得的能量控制方法没有丧失，他也算是补全了最后一块短板。 随着终焉从王座上站起，他也同步来到了那具尸骸的身前，少年用手掌将火焰熄灭，然后安静的看着怀中只剩下一小半的尸骨。 他是不是应该表现的比较悲伤，但是为什么没有什么感觉。 庄群思考着站起身，用自己的外套将对方残破的尸骸包裹住，然后走下了漆黑的山脉。 随着他的离开，黑色的山脉开始颤抖和崩溃，它们在凝聚之后化作了一丝丝流动的浓稠液体，在世界的催化下缠绕上庄群的身体。 几个呼吸之后，这些庄群斩获自虚空的纯粹高能结构就被世界淬炼锻造，杂质被那件正插在少年侧手，随着感受到主人到来而微微激动颤抖的不详之刃所吸收。 而精华则是被世界注入了少年体内，祂似乎意识到了少年体内不同于本世界的能量体系。 故在再次陷入沉眠之前，世界贴心的替庄群重新依照他的体质升级了锻炼法，然后将足够他完成下一个进化阶段的能量储存在了他的额头上，只要少年需要，那么就可以随时取用。 世界最后好似嘱咐叮咛的用能量结构拍了拍庄群的脑袋，这才不太放心的进入了睡眠。 终焉这三年干的活比全联邦加在一起十几年的劳动成果都要多，按照这个趋势，终焉再努力个几十年，世界感觉自己还是有救的。 所以祂才不惜耗费最后一丝丝自主能力，也要给先知传达关键信息，同时在战后帮助终焉恢复，最后给他下一步进化的路线指明方向。 庄群来到自己的兵器旁边，他感觉这东西还挺好用的，虽然有些邪性，但是确实强力。 但他现在双手抱着沐兮的尸骸，腾不出来手拿它，要不就这样放在这里，之后再回来取？ 少年看着感受到主人靠近并且在犹豫，而开始加速嗡鸣的兵器，尝试倒了倒手，不过单手不论是拎着还是夹着沐兮都不太好。 双手抱着沐兮，那么武器就没办法拿着，他的剑鞘和背带在最开始对战那个世界之子的时候就扔掉了。 少年站在武器前正在思索着，后面站在帐篷里，本来想要等着庄群自己过来的龙却心里面一跳。 这小子，不是准备自杀吧。 依照他对沐兮和终焉关系的推测，倒是有这个可能性，龙三步并做两步，赶快带着人来到了终焉旁边。 随后看着庄群欲言又止，庄群兜兜转转，抬起头就看见龙到来了，似乎是终于做好了什么决定一样。 “来，搭把手。”庄群示意龙伸出手，然后将沐兮先放在他伸出的双臂上，随即在龙震惊加想要劝导，但是不知道如何说的时候，将武器拿起。 “你不要冲动，他是为了救你……”龙赶忙开导道，不过他现在手上抱着沐兮的遗骸不敢乱动，导致这个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庄群疑惑的看向龙，然后将长剑握在手中，随着有了指挥，长剑立刻化作液体缠绕上庄群的双臂，最后在小臂的位置上组成了一对护臂。 “好了，给我吧。”庄群将沐兮接过来，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察觉到他不对劲的龙只能示意让众人跟着他一起走，自己则是两步快走赶到庄群身边去。 “你没事吧。”龙小心的询问道，他没有系统性的学过心理学，不知道如何开导受到打击的小孩，他学的都是如何察言观色，然后击溃敌人心理防线的知识。 “感觉很健康，之后的那几个污染可以提上日程，联系一下他的家人，我把这边的事情办完就去处理污染。” 庄群转头看向龙，尝试运转了一下体内的情况，发现有很多他之前没有发现的暗伤都被世界修复了。 现在的身体情况比战斗之前还要好，世界给他留下了后面升级进化的全套流程，这是最适合他且贴近世界的。 如果不是世界直接帮他构造会导致他对于力量的控制出现疏漏，世界甚至是可以直接帮他完成进化的。 这属于是老天爷追着将饭灌到食管里面，而且直接给你做成流食，你都不用咀嚼吞咽，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少年想了想，也许是资金链比较紧张，龙不好意思直接要钱，过来旁敲侧击，他努努力这几天将那几个订单处理掉。 大概就可以将欠的钱还上，余下来的资金还可以将这边一年内的资金缺口堵住，然后还要将绿洲清理一下。 这次之后，三大邪教估计是没有气数了，然后一点点将麦兰所有的东西处理下吧，光放着也不是个事。 庄群一边想着，一边坐上了回去的飞机，他甚至开始在飞机上直接和龙交谈起来之后的计划，庄群认真的在询问，但是他怎么感觉一向比较干练的龙有些含含糊糊的，似乎关注点并不在这上面，是累了吗。 以为自己知道了真相的庄群歉意的结束了话题，随后运输机内就再次回复了死一样的安静。 路上遇到乱流，飞机机身微微颤抖了几下，而坐在庄群对面的白沙则是感觉浑身不自在。 他这个局外人都可以感觉到终焉的状态不太对劲，正常人会在朋友死后旁若无人的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吗？ 但是现在随着自己上司和对方的交谈结束，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启话题，飞机机舱里面就这样安静下来。 有的只剩下乱流剐蹭导致的金属碰撞声，白沙现在正好坐在庄群对面，就属他最尴尬，更尴尬的是，庄群还对他安慰性的笑了笑。 第302章 再次的葬礼 寂海家族的人已经在候机室那边等待了，军方将三号候机室包了下来，等到庄群进入候机室的时候，就看见了穿着略显凌乱西装的林檎。 他看看向庄群手中小小的包裹愣了愣，然后默默的走上前来。“交给我就好了。” 男人将自己的弟弟接过来，当入手之后，他终于忍耐不住，这个人的精神瞬间泄了气，看起来就好像老了好几十岁似的。 后面正在掩面哭泣，忍住不让自己哭的太大声的姐姐也终于哭出了声。 “我是不是应该再悲伤一点。”庄群看着围作一团的人，他感觉自己好像很多余，少年不知所措的站在旁边，看着寂海家族的人将遗骸带走，他才回过神来看向一旁默默站着的龙。 理所当然的，庄群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他拍了拍脑袋，然后转身返回了机场，还有几个订单没有处理，这段时间为了撤离绿州和一号营地的人员，他们的资金更加紧张了。 再加上三大邪教的力量完全被排除在外，他现在要尽快占据之前对方留下来的势力空白，尽可能快的将麦兰全境收复。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没钱了，甚至就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虽然现在在麦兰工作的人有一部分是志愿者，但是志愿者的饭总是要管的吧。 剩下的消耗品，包括转移过程中造成的磨损，都需要资金支持。 庄群安静的坐上飞机，然后在路途中详细的看完了所有任务摘要，甚至他还在飞行途中向那边的委托人要到了更加详细的报告。 等到这两个污染处理完，资金按照合同打入麦兰那边的账户里面之后，庄群又再次马不停蹄的返回了麦兰，继续之前没有完成的清理任务。 龙看着刚下飞机，开始和旁边的随行人员确定位置和当地情况的少年，感觉他病的更深了。 知道沐兮和庄群关系的人不多，知道庄群这次波折详情的人也不算多，两个都知道人也就十来个，这些人也没有准备将这件事广而告之。 多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说，庄群没有问题，可以直接投入工作反而是好事，至于对方有没有什么心理疾病，这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事情。 他们大多数并不在乎庄群这个人，他们在乎的也就是庄群所能代表的战斗力和经济价值而已，这样看来，一个没有问题的国柱才是一个好的国柱。 龙则是因为和终焉的合作更加紧密，相比较外围的人而言，他的理想需要庄群紧密的配合，与其说他在担心少年这个人，不如说他在担忧终焉可能因为心理缘故导致的后期合作问题。 观察了一段时间，龙发现庄群真的就好像没事的人一样。 甚至他对于麦兰的热情更加加深了，这几天一直都是忙碌的状态，给自己的安排也是满满当当的。 龙皱了皱眉，也就将这件事放在一边。 因为三大邪教在这里的行动再次以破灭为结局，最终整个麦兰地区的邪教现在变成了一盘散沙。 军队这边得到了可靠性很高的一条情报，那是关于战争教会在麦兰最后有生力量的位置，庄群现在就是依照情报，准备对这股力量进行毁灭。 当绿州内来自于葵花—白湖的植被开始起作用之后，周围的污染快速被固化为结晶状态，它们对于精密机械的影响。也开始降低。 自然，大型运输机也得已进入这里执行任务，随着飞行员通过对讲机传达了即将到达目标上方的信号，运输机后方的机舱缓缓打开。 跟随庄群一起空降进入这里的还有一只特派团队，他们需要在庄群处理完这些战争教会的教徒之后，尽可能的搜集有用的情报。 最好可以搞清楚战争教会下一步的准备和在麦兰的主要力量布置。 当黄色的尘埃伴随着猛烈的风进入机舱内后，庄群一马当先跳出了机舱，后面是几名尖兵，以及一辆装载有补给和通讯设备的轻型载具。 他们在完成任务之后，会有一只直升机编队过来将他们回收，至于打不过的问题，开什么玩笑。 现在在麦兰布置的军队，从基层到指挥员对终焉都有一种迷之自信，他们比庄群自己都信任他。 看着少年一次次带着他们自胜利走向胜利，在有终焉陪同的任务中，根本就没有人会去考虑可能的伤亡，敌人就应该是在见到终焉之后就立刻死亡才对。 这次稳妥起见本来因该是终焉自己跳机进入目标地点，等到威胁清除之后，再派情报小队过来收集情报。 但是指挥部那边觉得派一架运输机走两趟，亦或者让直升机队伍在黄沙漫漫中飞行两次都太过低效。 干脆让庄群带着这些人一起过去，等到庄群解决完战斗，他们立刻完成情报分析，然后一起乘坐直升机返回，这样不是更加省油料。 庄群没有携带降落伞，他在即将要降落的瞬间完成了一次利用能量结构的瞬移。 少年在空中微微停顿之后，以自由落体的方式径直落入了下方的坑道里，准确说是他的武器在他下方隐藏在沙地内的水泥堡垒之中，硬生生削出来了一个足够他进入的孔洞。 随着庄群的闯入，吸食过血液而变为红色的不祥之刃化为无数细小的丝线，在整个坑道之中快速穿越，当少年脚踩在最底层的一间秘密会议室内的红木桌子上时，整个基地内所有的活人全部被他的武器准确废掉了行动能力。 他只需要用银丝自对方眼角没入，然后将他们脊髓的对应位置截断，就可以让这些危险分子变为高位截瘫，几个神秘学家则是被重点照顾，庄群害怕他们反扑，特地切掉了他们的上额叶。 会议室内，原本想要拉着主教赶快离开的圣女，看着从天而降的终焉，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她废了老命，和沙子狗抢吃的，甚至干脆吃沙子狗才返回了总部。 现在还没有述完职，就已经被对方找上门来，一副被玩坏模样的圣女坐在地上，一阵哭，一阵笑的。 “果然是终焉。”主教安稳的坐在主位上，他看着站在自己桌子上的少年，赞叹道。 “你想要的东西都在后面，我们的人员名单，物资仓库位置，以及组织结构和情报信息，恭喜你将军了，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主教拍了拍手，似乎是在为勇者的通关而庆祝。 少年踩在桌子上，走到他面前的这个位置上，他的脚再往前就可以直接踩到对方的脸上。 “现在投降未免有些太晚了。”庄群用世界树的孢子扫视一圈，发现了后面的资料库，里面的资料大概是真的，而现在随着这些东西落入联邦手中，战争就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不是投降，只是避免不必要的死亡而已。”男人将一份报纸放在了桌上，那是庄群在很久之前审判战争教会教徒的新闻，上面明确列举出了每一个人的罪行。 “这后面有每个人的罪行，相信对照着可以更好细数我们的罪孽，不过啊终焉，我在你眼中看见了迷茫和愤怒。” “我并没有愤怒，相反我现在很平静，否则出于愤怒和仇恨，我应该第一时间将你杀掉。” “正真的悲伤从来都不是激烈的，正真的仇恨同样如此，你知道吗，神明也会流血。” 第303章 公平的审判 麦兰在长久的黑暗之后，进入了一个快速复苏的时间段，由龙带领的军队为骨干，填充那些在一号营地里面表现出色的成员组成的队伍。 驾驶着车辆，带着来自于葵花—白湖的植被，快速突入麦兰区域，因为有了来自于战争教会本部的地图资料，这里的接收工作变得极其快速。 一个又一个捷报接连传来，一号营地内每天都有人挥舞着报纸，亦或者围在收音机和电视机前，收听着终焉将一个又一个地区收复。 “到这里了，就快到天顶山了。”围在电视机前的几名中年人听着电视里面麦兰电视台的报道，将官方印发的麦兰地形图展开。 上面有大量用红蓝黑三色笔画出来的路线图，那是这些人依照电视广播制作的路线图。 男人用黑笔将天顶山圈起来，此刻的几个捷报就在天顶山周围，显然庄群他们准备先处理掉周围的东西，然后再处理天顶山。 天顶山之中保存了大量重要的资料，庄群和龙都希望可以和平解放，尽量保存这些重要的资料。 这些东西对后面整个麦兰的修复和重建工作有重要意义，现在在外面的动作就是在杀鸡儆猴，做给天顶山里面的人看，让他们尽快做出决定。 人们惊呼着看着男人在地图上标记着他们解放部队的位置，还有已经收复的土地。 孩子们凑进来，他们虽然不懂大人们对着一张地图为什么会那么高兴，但是看见电视上一闪而逝的，穿戴着冲锋衣站在队伍最前面的终焉时，孩子们还是会爆发出欢呼声。 天顶山的了望台上，这里的三大势力负责人正看着远处停留在那里的车队相顾无言。 这几个月以来，通过自己的渠道以及每个星期联邦用无人机洒在顶部的传单，他们都确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终焉对他们是降维打击。 北面那个巨型蜈蚣厉害吧，他们十年前就将那里设定为了无人禁地，甚至有一位神秘学家都在那里被留下了。 那东西在庄群到达之后转瞬即逝，现在那散发着腥臭的脑袋还在天顶山正对面摆着呢。 实际上看见这东西之后，就有人准备投降了，尤其是下层矿工协会的这些人，他们做的孽少，比较拟人，庄群传单上面所谓的审判大都处理不到他们。 了不得进入劳改营劳动改造个五六年，要是等待庄群带着人进来了，还不知道混乱之下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 但是工程师协会和上面帮派的人却有些顾虑，他们自己清楚自己干的事情多少和当人沾不上边。 他们也派出了使者去试探庄群那边的口风，只要庄群点头赦免他们的罪行，那么他们就立刻投降，只可惜庄群的态度十分坚决。 他只是不想要对方毁坏那些资料而已，但那些资料没了最多就是麻烦一点，现在可以利用武力的时候不将这些神神鬼鬼的处理掉，等到最后他们融入其中之后可就麻烦了。 庄群不准备给后人留难题，也不想要期待后人的智慧，后来人有后来人需要去面对的挑战，现在的挑战和困难他会给他们尽力解决，努力不留下历史遗留问题。 此刻站在了望台上的这些人都有些神色凝重，庄群的意思非常明确，那就是投降，不投降他就强攻，但是强攻会不可避免造成死伤。 虽然这些天顶山的神秘学家不像大部分联邦神秘学家那样养尊处优，他们大都经历过惨烈的战斗。 或者换句话说，他们的位置不是他们的神秘学知识稳固的，这东西的存在反而会招来窥视，正真让他们坐在这里的，是神秘学知识所带来的力量。 如果一个人不是神秘学家，但是他有足够的力量，那么他也一样可以坐在这里。 作为内行的他们，现在看着天顶山外面摆着的那一排污染兽的头颅，只感觉脊背发凉，那些打底都是一方霸主，现在天顶山外围几乎所有的污染都已经被处理干净了，那么现在就是他们了。 “几位老哥，武力对抗显然不可取，我主张投降，你们随意。”矿工联盟的领导者，一位皮肤惨白的老人看着下面被推土机推到最前面的一只巨大的蛇头。 这条蛇他认识，当年他们去那边领矿石的队伍三番两次被这畜牲袭击，最后还是天顶山的三个大势力各出了几个神秘学家，去将这东西赶走的。 他们当初六个人，加上从外面雇佣的两位神秘学家，以及四百多个好手都没有彻底拿下这条畜牲，最后他付出一条腿的代价，才戳瞎了对方一只眼睛。 而过去的六位神秘学家死了两个，重伤两个，剩下的两个还可以自己喘气的，一个是他被断了条腿，一个是现在工程师协会的主席，被断了脊柱，这些年都是坐着轮椅行动。 此刻这条大畜牲被人从七寸的地方整齐切开，断面光滑，而那完好的一只眼睛，还保留着狰狞的凶光，显然，它在被杀前的瞬间还没有机会去恐惧。 “北先生自己到是清高，但是你的小辈可不一定能在那位的铁面下过去。”红月帮和工程师协会犹豫不定的人的领头就是那位坐在轮椅上的中年人。 他看着准备离开的老人，还有那些已经跟上他离开的原工程师协会的高级成员，眯了眯眼睛。 要不是外面那位压的紧，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他都会剥了皮挂在最上面的天台上喂鸟。 不过现在还是争取保命要紧，他当然不是准备对抗，或者说这里绝大多数的人，在第一天看见那个巨大的蜈蚣头的时候，就彻底放弃武力对抗这条路了。 他们就是想要谋取在新世界的特权，最不济也可以得到一个宽大处理，只可惜占据绝对武力压制的庄群什么都不准备给他们。 他给他们的原话就是，他会给所有人公平的审判，但是他们这些人要是公平审判可就完了。 绝大多数摇摆不定的人都在企图利用手中的利益待价而沽，而现在矿工联盟老人带头准备投降的行为，就是在削减他们手中所剩不多的筹码。 第304章 我许以你们，在阳光下行走的权利 庄群看着缓慢从天顶山之中出来的众人，最终他们还是选择了投降，无条件的投降。 不怪他们没骨头，实在是对面的存在给他们带来了太大的压迫感，面对这样一个完全无法对抗的敌人。 在庄群耐心耗尽之前投降是最好的选择，只不过有些上层的人显然在最后尝试了鱼死网破，但是无奈最后要考虑自己小命的人占据了绝大多数。 庄群看着车队这边的人进入天顶山，这座建立在悲剧之上的城市此刻终于寿终正寝，少年将这里的事情交给这边的军官，随后带着车队前往了矿坑区。 那里是那些被污染者和天顶山中的底层人最后的归宿，天顶山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过去取走他们开采出来的矿石，然后留下用蟑螂制作的能量棒。 如果他们认为对方开采出来的矿石不够多，那么就会直接将能量棒就地销毁，从那段时间到他们再次到来，就只能同类相食了。 那里是天顶山所有现代化冶炼工业的基础，也承担了这里最为深沉的罪恶和苦难。 少年带着车队来到这里，露天矿坑的边缘此刻有几座用土围子围起来的简易哨塔。 几个身体严重畸形的人站在那高台之上，他们披着简陋的盔甲，手中拿着同样简陋的武器。 原本矿坑这里是有天顶山的部队和管理人员驻守的，那个时候这里实际上算是一个劳改区域，本地也存在一部分自由民工人过来赚劳务费。 但是后来天顶山发现，在那里驻扎队伍实在是耗费太多，而且因为这里有遇到各种污染怪物的风险，加上地处外围污染区，防护比不上天顶山区域。 后来就没有管理人员和部队愿意过去了，随着因为薪酬和食物供给问题而发生的一次暴动，矿区内为数不多来自天顶山的人员被杀死。 天顶山那边遂为了惩罚就不再向那边运送食物，后来不知道是哪位拟人的存在意识到，也许可以用一种极其高效的方式来管理这块飞地。 在庄群他们到达的时候，周围的几条沙虫似乎是被庄群惊吓了，立刻向着矿区的位置奔跑而去。 矿区内一阵兵荒马乱，佝偻着畸形身躯的几名战士自矿坑下面爬出来，他们拿着简陋的武器准备对抗这些庞然大物。 庄群撂下行动缓慢的车队，赶在沙虫到达之前将这三头漏网之鱼斩杀在了矿坑之前。 手握长矛的士兵们看着宛若天神一般降临的少年，他踩着软软塌陷下去的沙虫，身上还有被这些恶魔血液沾染而变为褐色的衣物。 过度污染会导致人出现严重畸形，如果这个时候这个被污染者可以挺过去，那么他们就会产生对于污染的一定抗性，这个比例大概是1\/26。 也就是说，每一个站在这里的被污染者后面，至少有二十五具冰冷的骸骨，污染让他们失去了健康的身体，全部的社会关系，以及大部分的智力。 但是也让他们获得了对于污染的一定抗性，而在来自不老泉那边的恢复数据来看，这些被污染者拥有一些不稳定的心灵感应。 庄群示意让后面的车队不要靠近，他完全放开了自己的心灵，尝试去接纳这些被遗弃在人类文明之外的弃儿们。 随着几次试探性的接触之后，是一阵嘈杂，很快就是一些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表达，这里的被污染者只有一部分是外来者，很大一部分都是出生在这里的孩子。 他们叽叽喳喳的向庄群传递着繁杂的信息，少年微笑着一点点回应，半个小时之后，繁杂的心灵感应被少年理清，原本处于慌乱和敏感之中的被污染者们开始稳定下来。 他们互相搀扶着走上地表，被污染者们围绕着少年，用畸变的身体结构羡慕的触摸着少年光滑的皮肤和健康的身躯。 —我们，可不可以……能不能……和……庄群一样—一个带着严重肿瘤，一颗眼球被眼皮上的肿瘤压迫的凹陷下去的少女歪着被骨刺固定在那边的脑袋，在感应中小心的询问道。 “可以，我是一名医生，我会治好你们的。” 庄群耐心的回答他们的问题，然后任由孩子们触碰他的脸颊和身躯，终于，处于慌乱中的被污染者们安静了下来。 他们感受到了这个完美者释放出来的善意，那是完全的善意，不掺杂一丝杂质，就好像太阳一样照耀着地上的一切。 当车队到来的时候，他们安静的排着队上了大篷车，庄群看着那几名对这些被污染者露出厌恶的队员，被污染者也一样畏惧的避开了他们。 少年叹了口气，他要走的路还有很远，谴责那些随队的成员没有任何意义，甚至会激发起二者之间的矛盾，即使他们也才是刚刚被从麦兰拯救出来的一样。 到是那四名完全没有任何异样，甚至就连可以感受到人们情感的被污染者都没有抗拒的队员，他们才是少数。 庄群看着队员将所有被污染者送上车，然后自己再次下去检查了一下没有遗漏的人，这才上了车，这次他没有去前面的吉普车，而是专门上了装载着污染者的一辆大卡车。 一方面是为了继续安抚这些脆弱而敏感的被污染者，另外一方面则是他很好奇这几名没有异样的队员。 “赞美您。”当庄群登上后车厢之后，这辆车内原本因为离开了熟悉环境而开始有些急躁的被污染者立刻平静了下来，庄群将自己的孢子展开，一起安抚着前后几辆车的被污染者。 而坐在卡车入口的那名队员则是激动的站了起来，他将右手放在胸口中间，激动的行了一礼。 庄群看见，他落下去的手臂上，靠近手腕的位置上有一个等边三角形，那是那个教派。 少年愣了愣，然后向他点了点头。 庄群再次进入了被污染者们的讨论中，他们的智商大都为四五岁的孩子，但是也有例外，当庄群带着这些被污染者唱起歌谣的时候。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少年离开大频道将舞台交给这些孩子们之后响起。“您在悲伤。” 庄群一愣，他向着大篷车里面看去，声音的主人在更前面一辆车上，那位已经几乎成为一个人棍的老者似乎也注意到了庄群的注视，他微微额首，优雅的问好。 “不，我没有，恰恰相反，我没有因为友人为我的牺牲而感到任何悲伤，也许我可以表现的很悲伤，但是这里没有任何感觉。” 少年摸着胸口的位置，他从未有过的对自己感到了陌生。 “悲伤是有延迟的孩子，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愿意和我谈谈吗？”老人耐心的开导道。 少年犹豫片刻，或许是一个完全不熟悉他人让他得已暂时放下自己内心的屏障，犹豫片刻之后，庄群选择吐露一点点。 “我以为我很在乎他，我为了他可以忍受离别，可以为了保护他选择离开和无视，我以为我很在乎他，但是现在我不确定了。 他为我而死，我却没有任何悲伤，除我之外每个人都表现的比我认为我更加悲伤，而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我的这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在恐惧自己的冷血。” “你不冷血，冷血的人不会对素未谋面者表达善意，而伪善者无法被我们所接纳，你确实是在悲伤，你的心在颤抖，我感受得到，这不是安慰。 如果你需要，可以来找我，我虽然不复年轻时那样矫健，但是脑子还好。”老人安慰完庄群，随后看少年再次于心灵前筑起高墙不愿更多的谈论此事，就加入了大家的合唱之中。 第305章 老朋友红松镇 “红松镇，为什么那里会在名单上。”庄群看了看最新一次的名单，发现上面居然有一个意想不到的老熟人。 这可真怪，一般来说，愿意为处理污染支付报酬的大都是经济发达地区的政府，他们支付报酬来请求庄群去处理污染是赚的。 那些污染大都耗费了大量的资源去警备，三年的警备费用都要超过三四亿，更不用说还要考虑因为污染导致的城市规划限制。 但是红松镇实在是有些特立独行，不说别的，那里干脆就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南大路订单。 但是其它几个南大路的订单也都是位于市区边缘的污染，只有它孤零零的在外面孤悬着。 庄群拉下来看了看委托人和委托金额，意外的发现这次的委托人居然是军方，经费则是一点三亿，算是中规中矩了。 少年抬头看向一旁的龙，他疑惑的点了点上面这条委托。 “应该是天坑那边的需求，当初就听说他们准备在靠近天坑的地方建立一个更近一点的军事基地，现在看来这事应该是真的。” 龙走到庄群身边，拿起委托单思索片刻后解释道。 “我和他们不是一个部门的，具体的事情不太清楚，不过如果你介意的话，这个不去做就好，他们应该只是将你当做第二方案，如果必须要你的帮助，会从军队那边出请求，而不是走这边。” 龙将剩下几个优质的订单递过来，这些绝大部分都是四级污染，少部分是三级，几乎没有二级，即使那几个少得可怜的二级，也是极其难以处理的类型。 龙为庄群挑选了那些容易处理的部分，虽然这样说，但是所谓的容易处理也只是对于庄群而言，独自处理四级污染可是国柱的入场券。 即使是对哲人，天平和骑士长来说，处理四级污染也会有受伤的风险，直到现在，庄群才清除的认识到，他似乎是最强的那个人类了。 “我无所谓，下一个就它吧。”庄群摇了摇头，随后站起身离开了指挥部，这里是建立在绿州的中心指挥部，随着庄群带来的资金源源不断的流入此处，海量的物资被车队运送，在这里堆叠出一座巨大的营地。 前往红松乘坐直升机不够，庄群需要现行前往北大路的机场，然后在那里搭乘军方的飞机，等到到达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庄群拉开侧面弦窗上的遮阳板，刺入昏暗飞机机舱内的是刺眼的阳光，他乘坐的是主要用来运送货物的军机，舒适性上几乎没有。 军方那边为他准备了一张折叠小床，以及叠成豆腐块的整齐军绿色被子，只可惜少年已经很少需要睡眠了，或者说只是假寐就完全可以。 他裹着毯子暂且在坚硬的座位上凑合了一夜，随着机身微微倾斜，这架运输机开始缓慢盘旋降低高度。 黄色的阳光洒在光秃秃的戈壁滩上，将下方只覆盖着一些稀疏骆驼刺的土地晒得冒烟，这里是金山市，距离红松最近的市区。 如果当初他没有被拦在红松，那么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一站本应该是这里。 飞机随后开始降落，后轮擦在跑道上的时候产生了一阵轻微的颠簸，随后反推被打开，飞机在远处的跑道上跟着指挥车绕过一道弧线，最终停在了军用的这边。 金山市这里的飞机场是军民两用机场，离开了这里几年，原本因为丧尸危机而稍显破败的城市已经完全恢复了生机。 当机舱打开时，庄群将毯子整齐叠好放在座位上，然后用手臂遮住那过于刺眼的橙黄色光芒，缓步走出机舱内。 “您好，我是科特少尉，您在红松任务的联络人。”一位留着锅盖头的青年军官在飞机挺稳之后就一个箭步窜上了机舱内。 他左右扫视，很快从左面的座位区看见了走出来的庄群。 “您没有带行李吗？”军官下意识的想要去接行李，不过当他看见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庄群时，意外的发现对方并没有带任何东西，甚至就连一个背包都没有。 军官探了探头看向后面，也没有发现什么类似行李的东西。 “我们速战速决。”庄群摇摇头，没有停顿直接走向不远处的吉普车。 “好，好的。”军官连忙小跑着过去开车，等到吉普车离开了机场后，庄群看着开进市区的方向，敲了敲前面的靠背。 “你们的前进基地在哪里，我们直接过去，我看了你们的计划，我先进去，十二个小时之后你们进来收拾残局就好，拖的越久越麻烦。” “我订了酒店，您舟车劳顿，要不要先休息一晚，左右不差这点时间。” “我赶时间，直接走。”军官看庄群执意如此，也就在前面打了个方向盘，吉普车转了弯，然后直直向着山脉的方向而去。 进入红松镇有两条路线，一条是翻山，一条是海陆，海陆那条因为最近天坑持续的暴动而无法维继，而陆路这条则是要么翻山，要么打通隧道。 现在军队这边已经将山林里面的丧尸处理完了，唯一的问题就是，当初对丧尸的方案里面，议会最后拍板，用自己的能力完成了禁封。 现在红松镇那里完全就是活死人之地，那里的丧尸因为原本扩散到整个南大陆的丧尸模因被集中在一起，导致出现了具有一定高能结构的丧尸。 这些丧尸才是军队选择请求支援的缘故，按照计划，他们利用重武器也是可以的，但就是害怕即使消灭了丧尸的肉体，那块土地也会继续被丧尸病毒污染。 甚至因为他们继续挤压丧尸病毒模因的生存空间，可能导致养蛊出来不得了的东西。 最后军队选择花点钱，将这件事外包，只是没有料到庄群答应的如此快，来的也如此快。 甚至当庄群进入前进基地的时候，正结束夜班轮岗的指挥官还在洗澡。 “什么，谁来了？”头上带着白色泡沫，脸上也全是混着水的泡泡的少校指挥官大声的询问道。 这里是军队的集体澡堂，对面闯进来通知他的警卫员只能再次大声在他耳边重复，不过噪杂的水声和更加嘈杂的人声让指挥员完全听不清。 “都给我安静，你给我大声点，没吃饭吗。”旅长一声怒吼，原本嘈杂的集体浴室立刻安静下来。 几个正在隔间中冲澡冲的愉快的年轻军官愤怒的探出头，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结果就看见了顶着一头泡沫，正眉头紧锁的旅长。 第306章 丧尸观察日志 “我不是让你给他安排金山市的酒店了吗，为什么现在过来，不对，他的飞机不是明天的包机吗，他是怎么过来的。” 旅长急匆匆洗了个头，然后穿上常服，一边系纽扣，一边询问自己的警卫员。 “终焉先生没有乘坐我们预订的包机，他是坐空军最近一班转场过来运送一批配件的运输机过来的，他下飞机前我们那边的人才得到通知……” 旅长一顿，眼睛圆溜溜的看向正在汇报的警卫员。 “睡过头了吧，谁在那边负责的接待。” “是……” “算了，让那小子去下炊事班给我养猪去，给他点阳光就飘了，终焉先生的联络人是龙，那个家伙虽然冷血，但是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旅长一边说，一边将皮靴穿好，然后踏上吉普车，他现在要赶紧去营地边上迎接那位大佬，去的晚了对方可能无所谓，但是这点有可能会被一些小人当做小尾巴撰住不放，他坐在这里，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传闻估计是真的，那位确实是雷厉风行啊。”少校坐在车上，接过前排副官递过来的浓茶，打开盖子吹了吹热气，然后抿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让大脑瞬间清醒起来，就好像有人用力薅着你的头皮，在太阳穴的位置往上甩。 十分钟之后，看着表在营地前就位的旅长，就看见从吉普车上下来的庄群，对方穿着一件灰色的冲锋衣，身上还带着没有散去的寒风与硝烟的味道。 战争的气息让这位曾经驻守在第一线的军官立刻甩掉了脑海中最后的一丝瞌睡虫。 他一丝不苟的敬礼，然后将这边的交接文件递给了少年。 对方简单看了看，就在上面签了字，然后开着一辆吉普车，带着随员进入了深山。 旅长看着全程连话都没有搭上几句的这位国柱，直到对方的车子离开，这才松弛下来，他将板正的帽子摘下来放在吉普车的后座上，然后向警卫员挥了挥手。 “回指挥室。” “您已经一天没有休息了，参谋长不是正在值班吗？”警卫员有些担忧的劝解道。 “人家国柱在飞机上折腾了这么久，下来就进污染区，我在这里睡觉成何体统，我可不想明天被某些人挂在小报上面。” 旅长揉了揉眉心，感受过了对方带来的那股肃杀之气之后，他也没有睡意了，估计现在即使躺在床上，也就是闭着眼睛数羊，不如站在指挥室里，免得出什么岔子。 庄群这边离开了位于山脚下的营地，随后向着隧道那边而去，来到隧道前还需要进入一段盘山公路，这条路原本是为了旅游业复兴，红松镇向金山市借的款，修建的双车道柏油马路。 现在潮水褪去，谁在裸泳一目了然，被坦克履带压过之后，整块整块的地面开裂，就好像松软的饼干一样。 道路两每过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用铁架子，电网壕沟加铁丝网障碍防护起来的据点，据点里面还有站在高高架台上，守着重机枪站岗的卫兵。 这是为了防止零星的丧尸感染者袭击公路上的车队，虽然这些东西现在不成规模，几个几个来对车队没有什么本质的威胁。 但就和突然从公路两边冲出来的鹿一样，它们会对高速行驶下的汽车构成一定的交通威胁，加上如果被汽车的引擎声吸引而过度聚集，可能威胁到前后的大营，这才让军队只能选择修建这种防御工事来打呆仗。 车子绕过公路，一路上只遇到了两头没有被感染的鹿，没有了人类的干涉，这里的自然环境从没有过的繁盛起来。 依据军队提交的当地生态状况报告，这里原本濒临灭绝的梅花鹿种群的数量翻了一番还不止。 丧尸是会追逐活物，但是它们毕竟已经失去了理智，也不会使用枪械和陷阱，更不会为了梅花鹿的鹿胎和鹿角而批量性灭绝其种群。 虽然丧尸这种对手在自然界也算是很恐怖的猎食者，但相比较于人类这种为了金钱可以变得十分疯狂的物种来说，它们只能算是毛毛雨。 鹿群表示，虽然现在的版本依然有难度，但至少比之前的地狱模式要好的多。 车子绕过最后一个弯道，随着看见正在将碎石装车的工程队伍，隧道这端就已经到达了。 庄群下了车，后面的隧道还在施工，本来军队那边是准备让庄群坐直升机进去的。 但是少年一来认为自己就是随手的事情，帮助他们将隧道打开，也不费事。 二来，在他的记忆里，直升机和红松镇这个组合让他有一点小小的心理阴影，他不太想坐直升飞机进去故地重游。 红色的刀刃快速切割着堵住洞穴的石块，同时后面的工兵也同步用木桩和金属构建加固这段坍塌的隧道。 半个小时之后，隧道被简易的打通清理，后面的队伍则是还在运送这边产生的大量碎石块。 庄群看着隧道另外一边的蒙蒙细雨，拒绝了那位少尉递过来的雨衣，独自走入了细雨之中。 红松镇还是那个红松镇，少年走在这熟悉的隔离区内，三道隔离铁丝网已经被破坏殆尽，绿色的植被爬上还屹立在自己岗位上的铁丝网上，展现着自然的勃勃生机。 侧面的酒店彻底垮塌，西南一角的位置向下塌方，滚落的碎石落在空地上，堆成一个不规则的小山包。 一头站立的棕熊将缠绕在破碎玻璃框架上的浆果丛抓住往下拉，随后用舌头卷起上面红色的树莓，带着叶子一起吞入腹中。 对方看见久违的人类，立刻警惕的直立起身，然后挥动爪子，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凶横恶煞一点。 庄群没有去管那只西伯利亚大仓鼠，他来到原先用来阻滞丧尸的壕沟那边，看着里面只剩下白骨的尸体们，将手掌在上方微微摆动。 果不其然，还有一些极其顽强的个体还存活着，随着上层的一些连接在骨头上的肌肉线条微微牵连勾动，一个干瘪的只剩下一些肌肉缠绕着骨头关节的手臂探出了骸骨之中，伸手抓向天空中的食物。 第307章 清扫 被压缩在红松镇的丧尸病毒果然如当初专家组的预测一样，发生了为了自救而产生的异变。 一些丧尸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甚至已经可以对一般的神秘学家构成威胁，即使军队想要对抗，也只能出动重武器。 庄群跨过被白骨和尸骸堆平的壕沟，在不远处看见了一个焦黑的大坑，大坑中心位置有一个凸起的白骨堆。 这里原先应该有大量堆积起来的丧尸，只可惜这些丧尸毕竟是被污染之后的尸体，虽然看起来会主动追寻食物。 但是当周围没有活物给它们食用之后，这些丧尸们就只能相互啃食，随后在长久的消耗中最终变为一堆堆的白骨团。 庄群踩在白骨上，脚下的感觉就好像是踩在鸡蛋壳上一样，脚感松散而不定，也许上一脚很稳固，下一脚就会陷入其中。 庄群在骨头堆上借力快速来到对面的土地上，他看着那个黑色大坑中白谷堆里面属于军用装甲车的零件，默默踢开了想要往他脚上抓的一只白骨爪子。 随着他的踩踏，这条壕沟里面的白骨堆微妙的平衡被破坏，它们瞬间垮塌，在壕沟之中散作一团。 哗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就宛若白骨组成的流水在一侧的河道中流淌着。 尘埃落定，这边巨大的声响也吸引来了原本在城市边缘游荡的丧尸，或者应该称呼其为丧尸进化者。 那是一个已经和人类别无二致的少年，他看着站在骸骨河流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庄群，嘴角直接来到了耳根的位置，随即笑容被他压抑下来。 少年向前缓慢的爬行，他的四肢随着匍匐在地，快速变化为反关节利于爬行的样式，似乎是觉得不够快也缺乏隐秘性，随着少年一动脑筋，他胸部的腹腔侧穿出一根根属于昆虫的肢体。 “猎物，进化的钥匙，我来了。”丧尸少年在心中高呼着，他是在半年前觉醒的属于自己的意识，随后靠着吃吃吃得以化为人形。 而现在，在红松镇里面可以作为粮食的部分急剧减少，即使是野生动物也开始少见的现在，各个占据城区和他一样觉醒了自我意识的丧尸进化者们互相奈何不了各位，只能陷入半休眠状态相互警戒。 此刻，狩猎领地就在外围的丧尸少年在起来打牙祭的期间，突然听见了远处的轰鸣，他立刻赶到这里来。 原本以为是可以让他饱餐一顿的鹿群，没有想到是外来的人类。 就在他犹豫是否要一口吃掉，还是放走吸引更多小零食的时候，敏锐如他，发现了对方对自己的那种致命的吸引力，那是可以让他如那个占据最好猎场的丧尸王一样继续进化的关键。 庄群手臂上的护臂流动到背后，在已经化为一条带着的人脑袋蜈蚣的丧尸少年准备袭击的刹那将他切断。 旺盛的生命力让这只丧尸进化者没有立刻死去，他操纵着从自己身上蔓延出来的菌丝试图继续进攻，不过这些都是徒劳的。 庄群甚至没有动手，只是红色的刀刃快速旋转，就将他的所有攻击全部斩断。 意识到这块肉自己吃不下，丧尸少年立刻张大了裂开到耳根的嘴角，随着口器张开到最大，一声尖锐的暴鸣被他发出。 原本在城市内隐藏的丧尸们闻声而动，在悉悉索索之中，嚣张到带着半残废丧尸少年走入红松城镇内的庄群，很快就被这些进化者团团包围。 庄群仔细清点了一下对手的数量，在确定敌人大部分到齐，且那些在远处观望的老六短时间内也不会靠近后，少年将手中的这只进化丧尸的头颅捏碎。 在众进化者反应过来之前，原处的庄群已经化作一个残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而在周围残破的市中心建筑物里，一只只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的进化者就被挨个击杀。 庄群的世界树以半隐秘的方式展开，世界树的枝条射入周围进化者的体内，随后一卷，将里面高度聚集的丧尸病毒模因包裹吞噬。 得益于丧尸病毒为了对抗外围军队重火力而开始的这种精英策略，庄群每收割一只进化者，捕获对方的进度条都可以上升接近一个百分点。 现在丧尸病毒即使发现情况不对，想要从这些进化者体内撤出自己的模因也无济于事，先不说庄群会不会给它这个时间，就是这些理智和人格完全建立在这些富集在体内的丧尸病毒模因的进化者，都不会答应。 对于它们而言，庄群只是外敌，固然可恨，但是并不是最深的仇，要是丧尸病毒敢将他们由它专向他的根基抽掉，他们可真的会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不过不论二者如何头脑风暴，将自己打包送上来的进化者与丧尸病毒终归失去了最后一线生机。 几分钟之后，因看热闹围过来的全部丧尸进化者就都变为了世界树枝条里面的一点点高能结构，它们的肉体也被世界树吞噬，在原地只留下一具骸骨。 少年提着长剑在高楼间缓步行走，他的孢子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筛子一样，正在将整个市区筛过一遍。 几秒钟后，庄群的身体一顿，那是他们当初避难的地方，比邻一座冷库的超市仓库，而在水塔边缘的林地里，一颗由人类身躯为枝干，人脑为果实的诡异树木拔地而起。 在庄群离开的时候，丧尸病毒的模因还保持着高覆盖面积和大数量，但是低密度的策略，当时的丧尸病毒不支持这些末端个体表现出这种特征。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丧尸病毒被逼到了这个角落之中，为了突出重围，它不得不集中自己的模因浓度，尝试繁育出极致个体来对抗外面联邦军队的现代重火力。 这可真反直觉，整体强大的时候末端个体弱小，而整体被逼入绝境之后，末端个体的上限反而被无限制拔高了。 或者说，现在他的世界也是这样，神秘学知识的强度是在缓慢上升的，这点联邦的记载中有所猜测，自联邦建立以来，国柱级别的战斗力虽然无法衡量，但是原本的四级污染评定不得不为黑门和天坑加上第五级是不争的事实。 而从第一代国柱的勉强对抗到现在的势均力敌，这也是可以明显感知到的。 第308章 抗压 少年跃下高楼，来到被夹在两片废墟的街道之中，这里两边的楼房大都是破败的，在丧尸危机爆发的第一时间，这里的窗户就已经大都被打碎。 地上原本铺设的青色石砖，也在小草旺盛的生命力下被顶起，翘起的砖块下方，是隐藏在灰色之中的耀眼绿色。 雨变得更大了，甚至前方的道路都被遮蔽，少年甩动手掌，小臂上原本作为护臂的武器合二为一，化为一面堪堪护住躯干核心的盾牌。 同样被阴雨遮盖着的树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的靠近，一颗颗挂在上面的果实被唤醒，伴随着玷污而嘈杂含糊的低语之后，就是一双双只剩下空洞的黑色肉窟盯向庄群的位置。 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两侧之前被雨水击打着旋转的叶片，也似乎被这股针锋相对的场所震慑，它蔫头耷脑的垂落下来，随后被豆大的雨水折断。 一颗原本挂在树中游的脑袋，此刻被自己的骨刺卡住，无法彻底转向这边，就在它努力和大家庭保持一致的时候，伴随着肌肉用力，喜欢盯着太阳的脊椎被彻底拉断。 几根纤细的肌肉纤维和血管，根本无法阻止它掉向地面的趋势，就在那果实落地的瞬间，原本还在缓步向前找寻破绽的少年，立刻暴起而攻。 树上的头颅随即高高扬起，伴随着从上到下共振的开始，一道道以其为核心的冲击波四散开来。 浓稠的雨，在雨中承受着大自然重压的植被都被同时撕裂，雨点在波荡过境的刹那停滞，随后炸裂开来，化作一层均匀的水汽。 地面上被压在漆黑乌云下的土层，也被这道冲击波推动，宛若海浪一样，后浪加入前浪的行列，将杀伤力持续推高。 庄群没有选择起跳，这道冲击波是以一个球面覆盖着那头树的，躲开也没有意义，庄群看着那颗估计是自己当初埋下去的树。 这东西体内汇聚了将近1\/3的丧尸病毒模因，随着庄群消灭了几乎剩下的2\/3，丧尸病毒已经和这棵，或者说这头树深度绑定。 庄群已经可以感受到，周围开始被其快速摄取的能量，他现在是在敌人的主场作战，在续航上不占优势。 相反，如果让这头树继续发力，那么前面推着后面形成共鸣的冲击波，最终可能将整个红松夷为平地，甚至远处的山脉都有可能被震碎。 到那个时候，他估计就很难再拿到赏金了。 少年在冲击波前一顿，手中的圆盾护住了核心部位，随着巨量的能量在阻挡处被释放，庄群手中的圆盾快速过热，随后一片片金属片带着巨量的能和热离开盾牌，在后方插入大地，将能量巧妙的释放，随后再次返回盾牌。 这种操作手法比较危险，因为盾牌本身属于片层结构，所以连接处需要庄群用自己的手术刀能力加以固定，一旦他在何时轮换上面决策失误，那么手中的盾牌就会像天女散花一般裂开。 到时候，原本被盾牌吸收在结构中的海量能量，则会瞬间释放在庄群的身躯之上，估计他就得从零开始塑造自己的身体了。 这种级别的能量，可以将即使是如他一样锻打过一次又一次的身体打成粉末状。 盾牌快速达到了极限，庄群不得不用模拟器官来填充其间的空隙，同时加快轮换的周期。 这头树甚至学会了兵法，它分出来一部分靠后的果实，专门针对庄群正在向着大地那边轮转而去的盾牌片，那些盾牌片已经承受了远超设计极限的能量。 之所以现在好可以保持稳定，主要是因为庄群那堪称精妙的控制手法，他将能量的破坏维持在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中。 树的攻击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平衡，那几片被击中的盾牌碎片，就好像火药桶一样易燃易爆炸，巨大的爆炸将后方原本就被庄群轮转薄片轰击的宛若月球表面的土地彻底扬起。 地下的水管，电缆，井盖和铺设隧道的红砖被抛飞在天上，然后被震荡波的余波整个打成粉末。 即使如此，庄群的推进还是太快了，树看着那杀神一步一个脚印的到来，只感觉浑身发寒，汗液自躯干之中疯狂冒出，打湿了支撑着果实的枝条。 它的功率已经开到了最大，但是这名外来的家伙居然还可以继续逼近，甚至还有所加速。 树在死亡的面前终于开始疯狂，它的优势在于它融合了多个头颅，之前这些头颅各自的残缺灵魂融合在一起，大家厮杀过后达成了一个统一的意识。 这个合作让它们在面对无法威胁到自己的猎物时，可以多线程思考，同时也可以利用这种优势将攻击叠加，如果让它长出脚来，那么或许真的可以带着丧尸病毒逃出生天。 而现在随着死亡的威胁直逼它的肉身，原本统合在一起的主意识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彻底崩溃，原本直直立起来的树开始左右摇摆。 不想要死去的各个残缺意识开始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它们都不想要自己的小命握在别人的手上，而在这个空挡，庄群已经突破了最后一层屏障。 最后一层震荡的能量是前面的好几倍，如果树抗住压力，也许庄群真的会考虑到保留红松的基础设施而暂时收手，不过现在没有如果了。 庄群在进入攻击范围之前怪异的抽搐了一下，这是被最后一层震荡余波损坏的四肢肌肉纤维在他的指挥下快速修复。 庄群手中的圆盾瞬间化作一柄长剑，剑刃落下，整个树上高能结构最为活跃的六颗果实即刻掉落。 原先是领头的太多，大家无法有效统合，但是庄群一招擒贼先擒王，让树的情况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此刻的树瞬间僵硬了下来，原本负责躺平等待被征服，然后服从命令的零件们失去了领导，树的动作直接僵硬在了原地。 就在这些还沉浸在被压迫之中的惰性个体发现了权利的真空，准备填补上去之前，庄群已经出手将树切成了均匀的十几段。 群龙无首加上沟通被断绝，少年如愿以偿的拿到了所有的丧尸病毒模因。 第309章 我的悲伤逆流成河 丧尸病毒开始了最后的逃亡，虽然庄群已经将绝大部分携带着其模因的部分击杀，但是丧尸病毒本身还在转型期。 那些在原本的转性中应该被逐渐替代掉的弱者，现在反而变成了丧尸病毒活命的关键。 成群结队的老鼠自冷库那边跑出，它们拥挤在一起，钻过建筑物废墟之中的角落，快速向着四周散开。 丧尸病毒准备用这种方式先苟一条命下来，毕竟天大地大，活着最大。 老鼠们钻入各种格拉拐角的地方，目的就是为了增加庄群的寻找难度。 只不过丧尸病毒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它最主要的部分全部都在庄群手中，即使携带着部分残缺边角料的个体可以跑，又能跑多远呢？ 庄群将手掌摊开，世界树的枝干快速合拢 然后拘束着那些被他掠夺过来的丧尸病毒模因。 与此同时，世界树的枝干上一枚成熟的果实微微摆动，一个来自于之前委托中处理污染得到的能力发动，这个能力可以对能量造成一个类似于溯源的效果。 高能量密度的个体会对低能量密度的个体产生无法被抵抗的吸引力，就好像飘荡在黑洞附近的光线，无法逃过黑洞的吸引一样。 那个污染利用这个能力的特性，凭借自己贴合进入当地能量环境的特点，将每个进入其中的生物都当成了自己的经验宝宝。 只可惜它在随后遇上了庄群，庄群一个否决暂停了能量的回溯，随后在对方回过神来发动第二次溯源之前，用武器砍掉了它的脑袋。 那只足足有六米高，接近二十吨重的癞蛤蟆，就只能憋屈的死在自己制造的沼泽地里。 现在这个得自污染的能力，反戈一击，将同为污染的丧尸病毒模因克制的死死地，那些足足有篮球大小，毛发油光锃亮，甚至有些带着侧肋处的昆虫节肢的老鼠，一个个呆愣在原地。 几秒钟之后，一丝丝银色的光逆丧尸病毒逃跑的方向，向着庄群手掌的位置汇聚而来，最终和那些提前进来的难兄难弟汇合在了牢笼之中。 至于那些老鼠，因为它们和丧尸病毒模因结合不够深的缘故，那些体型较小，并且没有太多变异的个体侥幸捡回了一条小命。 它们悉悉索索的自堆积如山的同伴尸骸里面穿行而过，快速消失在城市破损的地下水系统之中。 少年看着最后一丝丝丧尸病毒的模因没入手中的笼子之内，这才将手中的兵器解除，破损的红刃惨兮兮的链接着那些被树的攻击炸成粉末的部分。 这柄用战争代行者为原料制作的邪器，在吸收了来自于席德和艾比特的高纬构成杂质之后，已经有了一丝丝自我意识觉醒的预兆。 少年没有去管这件在自己这边卖惨的武器，雨越来越大了，得要找个地方先避避雨，庄群缓步走入被战斗波及而破损的避难所。 这里还有他当初转移过来堵门的那几辆汽车，靠近前面的几辆已经彻底报废于冲击波和溢散的热量，它们在战斗的余波下被点燃，随后变为了焦黑且正在燃烧的火炬。 少年握住这个熟悉而陌生的门把手，竖直的墙壁无法挡住倾斜的雨水，被战斗余波蒸干，然后再次被冰凉的雨水淋湿的男孩，将红刃化作细铁丝撬开了门锁，然后拾级而上。 “处理完成了，让你们的人准备进来吧。”庄群站在漆黑的仓库之中，对着随身的通讯器说道，他看着落满灰尘的隔断，马上这里就将回不复存在。 军队得到了消息，半个小时之后，军方的防化部队就会进入此处，随后所有的建筑物都会被定向爆破，仅保留那些基础建筑。 而这里的一切人存在的痕迹，将会被火焰和酸液吞食。 “就好像我们从来没有相遇一样。”少年蹲下身子，将那件挂在木椅子靠背上的大衣拿起。 屋外电闪雷鸣，一只飞虫自通风管道之中飞出，闪电的白光透过仓库破损的玻璃和裂开的缝隙照亮了漆黑的环境。 那只飞蛾则是在轰隆的雷声之中飘然于空中起舞，几个辗转之间，飞蛾落在了庄群双手捧着的衣物之上。 它在军绿色的褶皱上微微停留，随后在下一次闪电和黑暗交错的瞬间再次翱翔起来。 少年沉寂的视线被它所吸引，他追随着这只小虫，直到屋外的闪电不再咆哮，乌云遮盖着的天空开始被刺破云朵的阳光所代替。 一抹彩虹从缝隙之中掠过，代替了原本的肃杀白光，给冰冷的水泥建筑刷上了童趣的外衣。 那飞蛾似乎是意识到了大雨的过去，它在立柱侧面的螺栓上搓了搓脚，然后向下而去，向着彩虹的方向。 破损的玻璃再也无法拦住它，追寻着那轨迹的少年将手中的大衣放回原处，然后快步走上了通往顶层天台的楼梯。 年久失修的金属楼台上在凹陷处积攒着水洼，在凸起处则是带着斑斑锈迹。 当有人踩上去时，整个支撑结构都在吱呀作响。 一步，两步，三步…… 高处的铁门无法关住这块新生土地给予自己的赞歌，雨后湿润的空气和金色的阳光编织在一起，在铁门的缝隙处肆意展示着自己的活力。 庄群拉开那门，那只他原以为已经不会再见的飞蛾自门上滑过，最终落在了那天台上的一件占满泥土的皮夹克衣领上。 泥土混杂着水，在没有人类干涉之后，于这件人类的造物之上繁衍出了勃勃生机，庄群跟随着小虫蹲下，当它离开之后，手掌放在夹克上的庄群却摸到了一件鼓囔囔的东西。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用塑料布层层包裹起来的一叠白色卡片，少年蹲下身将塑料布拆开，作为他的主人，他当然知道里面有什么。 当那熟悉的字体再次映入眼帘的时刻，原本以为自己会继续对此冷漠下去的少年瞳孔微震，几滴悬而未决许久的雨滴终于落在了卡片只上，将黑白分明的字迹晕染开来。 庄群赶忙将纸片拥入怀中，蹲坐在这无人的天台上，感受着来自内心的触动，原来我真的在乎他。 少年将卡片上的污染小心的去除，随后裹回那层塑料布里，抹去脸上残留的眼泪，让它随着雨滴一起落在无人的天台上。 他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人正在需要着他，即使哭泣，也只能在这里一个人默默的舔舐伤口。 不过现在，他又多了一个继续前进的理由，战争这是私人恩怨。 番外—1 假如终焉死去 （番外属于平行世界线与正文无关） 带着漆黑瞳孔的少年安静的坐在高山之上，龙这边已经得出了结论，只要不去招惹他，那么黑终焉就不会出手。 甚至即使是招惹了他，黑终焉也只是在保护自己的安全，他似乎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是极其消极应对的。 黑色的火焰覆盖在整个绿洲范围内，军队在这里建立了临时的避难所，而在避难所的前线指挥部内，与终焉有关的几人已经就位。 龙擅自答应了太阳王的条件，这导致麦兰复兴组织内有些人认为龙这是放弃了庄群获救的可能性。 只要太阳王可以控制住庄群，那么就是有一线希望的，作为玩弄记忆的大师之一，晶体此刻被邀请作为特殊嘉宾旁听这次的会议。 会议一开始就是浓重的火药味，多恩，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信仰着终焉的老人，还有狼道和丘都站在了龙的对立面。 龙这次的利益交换，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些黑暗的内幕，完成交换的时候虽说时间紧急，但是也绝对没有紧急到无法知会其它负责人的程度。 白沙—穆特则是急匆匆赶向后方的不老泉基地，听闻了友人的死亡，原本就是个鸵鸟的葵花彻底将自己缩在了实验室里面。 他就急匆匆过来看了一眼坐在王座上的庄群，随后被吓得一个激灵，作为一位以控制为优势的神秘学家，他第一眼就确定，黑化之后的终焉绝对不是单纯的强了三分。 白沙—穆特希望说服对方，让他为上校站台，否则龙作为唯一一个高度和联邦军队绑定的人，绝对会被针对。 营帐内的讨论直到深夜才结束，最后双方各退一步，没有了庄群提供技术和资金援助，现在的麦兰拯救计划不得不做出删减。 半个月之后，营地内不再给新来的被污染者提供昂贵的康复医疗，只能人道性的给予临终关怀。 两个月之后，麦兰复兴组织磕磕碰碰的走上了正轨，龙看着桌子上被通过的援助法案，再看向远处的黑色山脉，不由得叹了口气。 显然这个法案有国柱在后面推动，只不过对方大概率只是受到庄群所托，什么时候这份来自于终焉的人情结束，谁都不知道。 到时候麦兰就只能依靠自己了，龙在上次的会议中做出了极大的让步，这才让麦兰复兴组织勉强走起来。 信仰着终焉的教会得到了传教权，多恩被她后面的组织推着得到了一部分行政权，站在多恩背后的，龙猜测是那几个靠近麦兰地区的本土势力。 他实际上不怪多恩，这个女孩只是缺少政治经验，他看了副手递上来的报告，多恩代替他们发言，纯粹是为了尽可能保留庄群生前制定的政策。 但是龙真的想要叹气，她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诚然庄群的那个方法堂堂正正，可以最大限度占据大义，保持民意，淬炼社会共识。 但是那个方案推进的前提是有一位国柱在前面顶着，现在他们的硬实力上不去，他从宏观考虑是为了让麦兰复兴组织至少不要就地散架。 而多恩则是警惕着他这个可能的卖国贼，每一个庄群之前制定的宛若乌托邦的部分，她都要扞卫，这导致龙的部分政策改良寸步难行。 此刻他开始怀念终焉了，当初终焉在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当初先生在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看他在干什么，被污染者的医疗项目砍了，深入的组织构架和再教育，砍了。 他还准备出去拉工厂进来，现在麦兰的社会水准，能拉进来什么企业你不清楚吗，要么是重污染，要么是劳动密集型。 外面的老爷们都快要乐疯了，龙就是和他们穿一条裤子的……”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资金链确实紧张……”多恩看着唾沫星子横飞的特曼，有些犹豫的替龙解释道。 “哈，你还同情他，他是联邦的人，先生在的时候可以压得住他，现在他就是为了撺掇权利，我们再不动手，到时候这里就成他的一言堂了，到时候你觉得先生的意愿还有多少可以留下来？” “你让我再考虑考虑。”多恩揉了揉眉心，她现在有些凌乱，之前她只是一个执行者，现在突然被一群人推到了决策者的位置上，根本无法适应。 原本她是可以去找龙作参谋的，或者说原本有终焉在的时候，龙和她都是合作关系，她干好营地管理就好，这种大方向上的决策不需要她操心。 现在她反而有些拿不准主意了，按照情况来看，龙确实是在维护麦兰的组织，但是他破坏了很多庄群之前的安排也是不争的事实。 多恩现在实在是拿不准对方的态度如何，如果对方的目的真的是篡夺权利，那么现在自己就会是最后一道防线。 一号营地的阿克多，她尝试去接触过，但是对方因为之前出身于联邦体系，加上长久的摸爬滚打经验，态度反而偏向于龙的行为。 他表示他会保持中立，在两人没有更进一步的计划之前。 “你可真看得起我，这事我怎么办啊。”多恩看向窗外的那座黑色的山脉，麦兰是一个被一条山脉分为南北两面的地形。 离开了长期盘踞在上面的沙尘天气和因为污染性烈阳扭曲光线导致的彩色极光，那里到达靠近后方山脉之前，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在地平线上，原本绿州的所在地，一座黑色的山脉屹立在地平线上，即使是在二号营地，也可以清楚的看见。 就在多恩看着那山脉以及山脉上的人发呆的时候，那边的光线被瞬间扭曲，多恩心里一紧，那里发生任何事都会是大事。 虽然这将近半年时间内，黑化之后的终焉就好像一具手办一样安静的呆在那里，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终归不是过去的那个终焉了。 异化之后的他并不认得他们，甚至性格都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而黑终焉的实力也强的可怕，哲人和骑士长依靠联邦体系，也最多就是将他堪堪干掉，甚可能在围殴之下依然出现减员。 就是因为预料到了这个情况，庄群在离开之前才留了太阳王这个反制的手法下来。 番外—2 假如终焉死去 （番外属于平行世界线与正文无关） 坐在王座上的少年似乎终于确认了没有人在等他，那道来自于天外的声音也终于将他劝服。 随着扭曲纬度的能量降临在此处，黑色山脉上的光线被彻底扭曲。 战争，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新英灵，一个散发着白光的旋涡在少年身后旋转着出现，黑终焉站起身，随后托起手掌。 那柄残破的利刃回归了主人的手中，那身下的黑色山脉宛若浮雪一样快速消融，它们化作了一双漆黑的羽翼挂在少年身后。 冰冷的灰色盔甲由黑金点缀，在战争的精妙锻造手法下缠绕上少年的身躯，最后这具精巧的盔甲由干枯鲜血般的暗红色缎带所点缀。 黑色山脉剩余的部分汇聚在黑终焉的武器之上，原本的长剑化作一柄连枷，而在他的头顶，一对旋转向上的犄角破开了发旋。 脸颊两侧，微微凹陷下去的面纹和犄角代表着战争最深沉的祝福。 少年没有一丝的犹豫，在这里度过了短暂的迷茫期后，他伴着那道声音进入了战争的神国。 神座之下是屹立在两边的一位位来自各个世界的英灵，而在神座对面低处的圆台上，随着一阵白光的闪烁，一名穿戴着灰色盔甲，有着一双纯黑瞳孔的少年稳稳站在了那里。 英灵们纷纷投来目光，这是那个世界的第一位英灵，如果不出意外，他也会成为新势力的代言人。 少年走上那阶梯，暗红色缎带随着他的动作而刷过灰色的盔甲表面，背后的那双羽翼尖端则是微微划过地面。 黑终焉最终在神座前站定，但是他似乎并没有行礼的打算，或者说过来看看那个和自己说话的人，才是他唯一的目的。 “大胆…”站在战争侧手的神使看着这个傲慢的家伙，厉声呵斥道。 战争玩味的看着这个异变后的终焉，这个家伙对于任何事情都表现的兴趣缺缺，即使是死亡也只是象征性的抗争一下。 那么反过来，那个没有异变的终焉，应该就是对于周围的一切都表现的十分热爱，在乎而且十分在意周围人的状态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他原本就是如此，还是说是在那份来自于世界的规则残片耦合其梦想，或者说鸿愿的影响下产生的特殊样本。 战争将神座扶手上的那只小小的玻璃瓶拿起，拉开瓶塞，那绚丽的光华就从瓶口逸散出去了一丝丝。 原本空洞的黑终焉再次有了感兴趣的点，他将视线挪移到小瓶上，在周围英灵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黑终焉悍然出手。 后排实力稍弱的部分英灵只看到翅膀被撕掉了一只，盔甲在胸口处破碎的那道人影一闪而过，随即狠狠撞在了后方的石柱之上。 黑终焉将影响重心的另外一只翅膀直接撕掉，随后再次冲向端坐在神座上的战争，或者说是那只被其用两根手指捏着的玻璃小瓶。 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再次冲到神座之前，甚至没有抵达神座之前的台阶，不用战争亲自动手，处于重伤状态的黑终焉直接被靠近神座台阶下的那名英灵压在了大殿之上。 “给我。”黑终焉没有在乎脖子上的刀刃，他尽全力去挣脱束缚，手掌探向在玻璃瓶内浮游着的绚丽记忆。 “可以，为我带来十个世界。”战争将小瓶放开，在它落地摔碎之前，一个白色的门洞接住了它，那里连接着战争的宝库。 “阿多尼斯，他给你了。”战争摆了摆手。 “陛下，请严惩他的冒犯。” “你随意就好。”战争瞥了一眼站在后方出列请求的阿多尼斯。 神座两侧的火盆熄灭了又燃起，神国之中的岁月并无法给予其中的人留下任何痕迹，只要不被神明厌烦，在这里你可以一直存续下去。 永生，在此处并不是一件值得被称赞的事情，如何在漫长的岁月之中保持自己的理智和对于生活的热情，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需求。 “陛下，我认为终焉已经赎清了自己对于您的冒犯。”阿多尼斯在神殿上的投影，于一次例行的询问之后突然汇报道。 “嗯……没想到有人可以从你那里那么快离开。”战争思索了片刻，终于自那庞杂的信息之中找到了符合的人，那是一个来自一个世界的第一位英灵。 他的视线转向一侧，那里站立着一名孤零零的英灵，此刻他的心情估计有些不好，那是那个世界之后出现的英灵，当然只有一个。 终焉的回归必然会造成他位置的下滑，战争很乐意看到这种下属之间的竞争，只要不危害到整体的利益就可以。 而在那人身后，属于那个世界的火盆此刻已经开始燃烧。 “我将他投入了卡诺泽深渊和地狱百年血战的战场。”听见这个地名，周围的英灵大都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卡诺泽是一个高能世界，属于战争这些年一直在努力施加影响力的世界。 只不过那个世界的防卫力量还很充足，战争只能从对方管理较为薄弱的地方入手，比如那个世界深渊和地狱交界的战场。 那里的能量等级极高，而且常年处于战争状态，即使是这里最为强大的代行者进入那里，也会被其污染而失去理智。 “他让深渊和地狱主动放弃了那一整块领土，我们的力量得已投入其中，我认为他已经为自己的轻率而支付了足量的代价。” 阿多尼斯一板一眼的回答道，他这个人并不受那些英灵们的待见，甚至和他同一个世界出来的英灵都不喜欢他。 实在是阿多尼斯作为一个英灵来说太过刻板，被他所认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战争也乐的将一些事情交给他去办，至于阿多尼斯是真的这样还是装的，战争对此无所谓，只要他好用就行。 如果他不好用了，自然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阿多尼斯出现，他的手下并不缺少这种人。 “费米特的情况不太好，将他投入其中吧。”战争思考了片刻，本着好用就往死里用的原则，他随手给终焉规划了下一个去处。 番外—3 假如终焉死去 （番外属于平行世界线与正文无关） 坐落在那田野上的稻草人的草帽被微风浮动，随着风儿轻轻的摇摆，带着豁口的草帽挣脱开了地上的束缚，在空中勾勒出风的形状。 金黄的谷物布满整片荒野，一条条隆起的分界线上，赤裸着脚掌的农夫正在检查着田地的收成。 而在他俯仰之间，身边就传来了同伴的惊呼，那是一个个悬浮于空中的巨大黑色圆形，天空好似被这最为深沉的黑暗所包裹了一样。 伴随着一条条拥有着流畅外观的巨物自门洞中游出，已经被遮蔽了一半的天空的另外一边也彻底被遮盖起来。 农夫们死于这些优雅巨兽所携带的海量污染，而在随后，天空中出现了一个个闪亮如群星般的存在，光点落下，将那遮天蔽日的巨兽斩断。 就在这些骑着背生双翼的巨龙，手握闪烁着金属光泽长枪的斗士欢呼着这短暂胜利的时刻，那落下的巨兽瞬间化作了一个个展开的工厂。 一只只比他们更加灵巧的四翼怪物占领了天空，最开始它们不堪一击，但是随着被包围的龙骑士困顿的时间渐长，两个小时之后，这些怪物开始了特化。 无法击穿他们的盔甲，那就用酸液腐蚀，然后拿蚊子一样的口器刺入孔洞，巨龙有飞行的速度优势，那么它们就利用数量粘在对方的身边。 巨龙有坚硬的鳞片和旺盛的生命力，那么它们就发展寄生能力。 两个小时之后，一种独特的，专门针对龙骑士的怪物腾空而出，它们开始高效的杀戮着这些天空中的斗士，而在随后，他们的尸体被拖入工厂之中化作养料，亦或者用来填补基因库。 它的名字叫做终焉，这是恶魔和魔鬼利用大预言术得出的结论，那些可以快速依照战场特化，有着比他们这些战斗种族都更强的微观与宏观操控能力的东西，是一个存在意志的衍生。 两个月后，一只属于联盟军的前线哨兵小队正在执行侦查任务，他们中有原本在主流社会中早已潜入森林销声匿迹的精灵，有不问世事的矮人，也有原本讨厌战争的半生人和地精，还有在各个种族眼中贪婪而能生的人类。 这只队伍的队长是一位罕见的半精灵，他谨慎的用自己的经验让小队避开了那些潜藏在沼泽中的陷阱。 这些东西是专门为了沼泽区域而特化的，它们会在沼泽下繁殖，然后本能的将沼泽上层的质感变化为一样，一旦有人踩入陷阱附近后，这些好似珊瑚虫的东西，就会绞断猎物的脚踝。 感染加上失去身体器官，这会让这个人几乎失去战斗力，即使是那些意志足够坚强的施法职业，也会因为疼痛和那触手植入体内的大量毒素而战斗力大减。 这种陷阱最为恶毒的地方还不在这里，因为联盟军最开始的军队里面有很多就是征召进来的雇佣军小队，亦或者之前的冒险者小队。 当初为了尽快的形成战斗力，军队高层并没有盲目拆散这些小的组织架构，而是将他们插入原有的体系之中，当做单独的尖兵和侦查小队使用。 而需要穿插进入这些沼泽的就是他们这些冒险者小队，他们对于自己的战友有着极其深的羁绊，当有一位同伴被袭击后失去战斗力，但是又短时间内不致死时，他们就要面对考验了。 是带着同伴继续前进、稳妥起见撤退、让原本就因为减员而战斗力大减的队伍再减员从而陪着伤员原地等待、直接抛弃还有救，且朝夕相处的同伴，亦或者冒险的分兵。 就在半精灵队长慰问着那个培育出来这种恶毒生物陷阱家伙的时刻，后方那个补位原先半身人空缺的新手就踩到了陷阱。 鲜血立刻蔓延了出去，好在那个冒失鬼旁边的精灵游侠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手，他立刻用零级戏法寒霜术将冒失鬼受伤部位外围的水面冷冻，避免血液暴露他们的行踪。 随后他快速将冒失鬼的腿拉出来，那里果然已经失去了整个脚踝，那名换算为人类年龄也才十一二岁的半生人咬着自己的衣领，痛苦但是又不敢发声。 原本想要责难的半精灵队长只能叹了口气，然后展开了自己的神术，好在随着那种被教会中长者预言为终焉的灾厄降临之后。 原本吝啬的诸神突然间就大方了起来，原本门槛很高的神术—治疗中度伤害，此刻即使是他这种半吊子也可以施展出来，看来他们不需要面对减员的风险了。 但随着法术施展开始，半精灵队长突然感觉到了一股，一股前所未有的悲伤，突兀的感情一闪而逝，他也就以为是自己触景生情了。 此刻在主治疗的大地女神神殿之中，一名少年正缓步走在这处生机盎然的宫殿之内。 他可是很擅长用能量从细枝末节入侵主体，而这里的神明甚至不如之前的恶魔谨慎，他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策反了这位主治疗的神明。 这也得益于对方响应了神王的号召，放开了治疗术的限制，而治疗术又是一种需要神明力量交换和介入的神术。 被植入了特殊模因的伤口，会在每次治疗中参杂入杂质，这些杂质模仿着神明能量的波动，瞒天过海，此刻则是已经完全取代了原本的神明。 终焉走上神座，两眼无神的大地之母已经彻底被他撺掇了权利，终焉用手掌压住她的身躯，刹那间，他的这具投影就化为了对方的模样。 —大地之母，神王号召。—几日之后，正在向着原本属于大地之母的狂信徒们的信仰中参杂着杂质的终焉，就得到了信使之神的通告。 他将一件源自深渊的极端污秽之物塞入胸膛，带着这件可以让诸神瞬间黄昏的器物，进入了属于天空之神的宏伟宫殿。 半响后，地上的大部分神职人员陷入了呆滞，随后那些信仰狂热的人开始挖自己的眼珠子，试图用自残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两日后，联盟的发起者，天空之神的教派出现了主教级别的人员集体的自杀事件，留下来还能回复信徒的神明，也大都快速陷入了沉睡。 他们最后只给出了一句话，不要相信…… 而最后的神明大地之母成功拉起了全部的反抗军，开始了漫长的对抗之路。 番外—4 假如终焉死去 （番外属于平行世界线与正文无关） 世界终于终焉，世界最后的反抗力量被终焉固定在了那个由自己投影领导的小区域里面，每一次他都会带着他们反抗。 给世界一种虚假的希望，然后诱骗世界继续向这里投入更多的力量，同时持续污染世界的本源。 整整三次轮回，也就是一百年之后，之前被终焉污秽众神缘故而理智严重受损的世界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只可惜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少年来到世界之前，将那代表着世界权柄的信物拿在手上把玩。 第一个，随后是第二个，直到第十个…… 起初没有人认为终焉真的可以获得十个世界，甚至战争本人都只是在画饼而已，只不过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即使之间他几次被各个世界的世界之子差点击杀，甚至被自称为逐光的世界守卫者围堵，他也一次又一次的逃出生天。 十个世界，短短六百年的神国光阴，此刻的神国内载歌载舞，每一名英灵都在舞蹈庆祝，他们穿着轻薄的衣物，由那些中性的少年拖着精美的瓷瓶送上美酒。 而今天这一切的主角，那位带着第十个世界来到神国的终焉，则还是穿戴着那件不解风情的盔甲，他的盔甲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纯黑，就好像他的瞳孔一样。 少年被金属包裹的脚掌踏在这块荒诞而淫乱的土地上，不怪乎他们在此刻欢呼着，随着庄群带回了十个世界，几乎没有在征服中损耗太多的战争已经确定，他们化为一个不需要依靠外部输入的完整世界的契机就在此刻。 这些在神国内的人们，将会成为那伊利园内的亚当和夏娃，享受几乎是永恒的享乐，同时得到几乎一切的俗世快乐，这是他们大多数人必生的愿望。 英灵们恭敬的为这位长胜将军让开位置，那神座下方专门为他建造了一个圆台，那上面是为他而准备的座位，代表着仅次于战争本人的地位。 在英灵中早有传言，战争准备将新世界中掌握死亡的权限给予这位立下汗马功劳的战士。 终焉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中将第十个世界的信物脱出，随后他平静的看向战争，终焉没有去坐上那个战争为他准备的王座。 此刻没有人再会来如他第一次过来时一样呵斥他的无理，所有人都在紧张的注视着他们，祈祷着终焉可以顺从，亦或者奋起反抗带来更大的利益。 战争一愣，他都以为对方忘记了，不过左右只是一段过去的记忆而已，他之所以不想交给对方，是害怕那段记忆影响终焉随后的状态。 毕竟他们树的敌人太多，一定会有人在他的神国迈向最后一步的时候尝试过来摘桃子，亦或者干脆就是单纯的为了破坏。 那个时候就需要终焉这个超级战斗力过来护法，如果现在因为那段记忆导致终焉的状态不佳，可能让自己的伟业功亏一篑。 不过现在既然对方明着要了，他也不可能食言，战争将一个小玻璃瓶从漩涡之中取出，终焉死寂的纯黑瞳孔终于再次亮了起来。 他接过那记忆，然后直接将它吸收，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之中，少年的神态再次黯淡下来，随后在一丝丝挣扎之后化为死寂。 “我居然会为了这个东西追寻如此之久。”终焉在王座前长久的叹息，然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甚至是在战争的不解中，终焉抽出了那件化为血肉连枷的武器。 就好像第一次和战争的见面一样，他悍然出手，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是之前的自己，战争也因为即将要进入最终阶段而畏手畏脚。 大战将整个神国撕裂，最终战争勉强在主场之中消灭了终焉的这个主体，而在那些被占领世界之中，蔓延到虚空之中和整个世界内的血肉山脉开始苏醒。 这些被本地土着冠以克苏鲁的存在，开始回溯他们的无上主人，一具形似人类少年的躯体在山脉之中回溯完成。 以十个世界为核心的终焉开始了对那战争的复仇之战，这场战斗在初期，战争还可以依靠庞大的资源优势和终焉打的有来有回。 但是在随后，他就体会到了终焉这个名字的意义，那是这片世界共同的噩梦，代表着文明，世界，存在意义本身的终焉。 那黑色的倒三角旗帜意为着一切的毁灭，代表着万物的归终，不是没有人反抗过，但是这里是逐光军团的防线之外。 在这个本约死亡殆尽的时代，也没有逐光会为了一些没有签订保护条约的世界应战。 原先有四个世界领头起来对抗这个恐怖的天灾，甚至当时就连战争本人都劝告终焉暂避锋芒。 只可惜终焉还是那个终焉，他可以失败无数次，但是敌人只有一次机会，而他会在每次失败中快速成长，就好像他的血肉军团一样。 踩在自己的尸骸之上，然后走向必然属于他的胜利，属于战争的世界快速被消灭，而在战争最后一个新攻略的世界之中，已经跌落神坛，开始自然衰老的战争看着终于追到这里来的终焉，笑了笑。 他可以毁灭别人，自然也会被别人毁灭，现在到这番地步他没什么可以怨恨的，只不过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最后毁灭自己的居然会是终焉。 “这是逐光的管辖范围内，而且是新约，你死定了终焉。”战争完成了最后的遗言，在他的物质存在毁灭之后，终焉的人类个体看向天空。 一面纯黑的旗帜在虚空中显露，随后是一座山脉一样的巨大虚空堡垒，世界都开始颤抖。 终焉看着开始微微颤抖的双手，好久没有因为敌人而如此害怕了，但是，也就是如此而已，也仅仅只是战斗而已。 和逐光的战斗很困难，这些人有着不输于他的意志和能力，而且他们的数量更多，显然，他碰到正规军了，之前原来都是伪军，怪不得战斗力这么弱。 终焉如此想着，他看向远端那个已经化为湮灭的世界，那是他曾经那段记忆存在过的世界。 在最终的大决战之前，终焉抛弃了他几乎所有的军队来到此处，随后一个通过祭献数千个世界为代价的能力被发动，伴随着那些他最后的凭借化为湮灭。 伴随着逐光的刀刃一点点向着他的脖颈而来，终焉最终见证了一个世界从无到有的复原，只可惜他的时间不够了。 逐光正在快速阻碍他去祭献掉那些世界，心神主要在这里的终焉也没有时间去阻碍对方的进攻。 不过如此也够了，他只是想要去看看而已，现在就够了，此刻是终毙历58年。 番外—5 假如终焉死去 （番外属于平行世界线与正文无关） 天平的移民计划被突兀死在麦兰的终焉打断，为了保留有生力量，最后只能将狼道和丘派过去撑场子，而在得知了这边陷入的困境，本着远离麻烦的原则，红骑士那边立刻切断了与本世界的空间链接。 终毙历6年，黑门在试探之后彻底爆发，哲人勉强抵抗，最后和天平一起顶上去才将这块挡住。 那是海浪一样的虫子，大量的生物兵器被对方成批量的送入本世界，他们只能尽可能的去拖延。 好在当哲人和天平加入之后，战斗终于不是那么的无望了。 天平站在巨大的炮兵阵地之中，这里是北大陆中间的分界线，再往后就是麦兰地区了，好在终焉走之前也算是做了点事，至少将那里的污染处理掉，现在他们也有了一定的战略缓冲空间。 至少不会被两面夹击，最后进退维谷，麦兰那里因为被龙放开了重工业准入门槛，他以消耗自然环境为代价，让麦兰暂时完成了勉强的收支平衡。 这样做让多恩一派的人认为是在作贱终焉的劳动成果，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种出卖部分地区利益的方式，确实让麦兰可以自给自足。 而现在，六年时间里转移过去的部分工业基础，在原本北大陆大量的人才和军工产业链整体的转移下，完成了产业升级，此刻已经变成了人类对抗黑门虫子入侵的大后方。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古尔丹？ 原本麦兰的被解放者大都保有污染导致的先天疾病，在龙的规划下，本来应该用几十年接近三代的时间，通过葵花的植物能力尽可能减少这方面的影响。 随后用教育优势完成自我的产业升级，到时候才是彻底和联邦接轨的时候，在之前，为了保证麦兰被解放者的利益，避免他们被压入底层世世代代无法翻身，龙是执行着在外面叫骂声一片的极端贸易壁垒的。 好笑的是，外的人认为他开放的不够，而里面的人认为他开放的太多了，他现在就是两边的裱糊匠，失去了终焉强有力的支撑，他的抱负完全无法施展出来。 而现在随着战斗打开，北大陆的核心工业区域一瞬间就被顶在了战火之中，为了防止被对方打击到核心人口，联邦政府只能向后迁移产业链。 龙也被叫去谈话，男人在那些联邦过来谈判的人离开之后，一个人默默点上了一支烟，他很久没有借用尼古丁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了。 烟头点燃到男人的两指之间，他则是用胡子拉碴的脸颊的额头顶在首府高层的整面玻璃幕墙上。 下面是停靠的车队和正在紧张有序撤离的政府人员，他知道，自己同不同意结果都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会不会出现恶性事件，以及之后联邦对于麦兰的态度。 无声的怒吼之后，龙用被烧伤的手指扔掉烟头，拿卫生间内的凉水简单清洗了一下脸颊，然后淡漠的离开了会议室，之后联邦军队顺利的进入了麦兰。 龙则是来到拘留室内看望被他事先软禁起来的多恩，多恩此刻正在为自己梳妆打扮，她看见那个男人进来，没有疯狂，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将视线扫过，现在大势已去。 麦兰彻底没了翻身的可能，说来讽刺，一位国柱和之前无数惊艳决绝的前人拿生命换来的解放，此刻只是让他们从一个地狱来到了另外一个地狱。 “我会保证基础的生活供给。”龙拉出一张椅子坐在多恩的对面。 “你们守不住，最后会带走他们吗？”女人抬头，她过于平静的目光让龙感觉自己瞬间被穿透。 “人类会存续下去。”龙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离开了这里，一天之后，多恩于监狱内上吊自杀，她无法原谅自己。 不光是愧对终焉，还有无数之前为了麦兰而牺牲的前辈，她已经是一位成熟的政治家了，她很清楚，现在牺牲麦兰是为了大局着想。 但是这不妨碍她榨干自己的最后一丝政治价值，用联邦现在仅存的一丝丝人性和他们的舆论优势，拿自己的性命为麦兰争取到一丝丝喘息的机会。 龙看着多恩的绝笔，将视线投向外面的街道，上面是自发游行的民众，现在的他们处在战火之后，被战士们保护的很好。 联邦一直以来灌输给大家的价值观也还在发挥作用，好处是降低了管理成本，而且在这个危机时刻，也确实因此而涌现了一批英雄人物。 但坏处就是，他们如果想要继续利用自己通过这些获得的利益，那么就需要维护它，现在则是做出利益妥协的时刻。 在未来，麦兰的所有孩子将会享受和北大陆绝大部分同龄人一样的六年制义务教育，教育经费由联邦政府支付，人均费用不得低于平均值。 这是多恩用自己的性命最后为麦兰争取到的权利，至于其它，已经没有空间了。 溃败随后开始，黑门那边在将人类赶到南大陆之后，就暂时放弃了进攻，显然它们也是强弩之末了。 终毙历58年，终焉回溯后来到的时间，人类完全龟缩在了最后的那座城市之中，带着黑色羽翼的少年来到天台之上。 此刻这个营地内的国教主教正坐在轮椅上，回光返照的他顺着潜意识的指引来到了天台之上，在这里他看见了那个存在于记忆中，在仲夏燃烧为灰烬的少年。 虽然他看起来不太一样了，但沐兮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他，老人伸出手掌想要去触摸，少年来到他身边。 就在老人的手掌即将要触摸到少年衣角的时刻，天空中被一座山脉一样的战舰撕开了一条口子，那是追逐而来的逐光军团新约旗舰山阵号。 终焉昂起头颅，带着最后的武器冲向那庞大的战斗队列，然后被宏炮连同这个由他回溯过来的亵渎世界一起毁灭在了宇宙之中。 第310章 苦难后的馈赠 位于麦兰的不老泉前线恢复中心之内，庄群穿着白大褂，将自己的身份铭牌挂在胸前，然后来到侧面的会议室内。 这里可以看到一连串的屏幕，此刻正有十二名处于第三恢复阶段的被污染者正在进行着心灵感应能力的测试。 虽然庄群之前甚至亲自加入到了他们的心灵交流之中，但正是因为这样过于贴近的研究方式，才需要更为客观的研究角度来作为佐证。 “个体对个体的感应需要有一定的信任基础，血缘并不是必要条件，但是注视双眼可以增强效果，目前并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生理原因。” 这里配合研究的这些原先的被污染者也深度参与到了这项研究之中来，研究员们同时也在负责为他们完成基础的扫盲，同时替他们更深度的掌握自己的能力。 庄群点了点头，将文件打开，随后在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发现了一份并不属于这份文件的纸张，简单翻了翻，少年就抬起头看向对面站立的那位副主管。 文件是他给自己的，最后一个检查的人也是他，即使他不是这份文件的作者，也应该知道是谁将这份预实验计划放进来的。 “你的东西。”庄群将那份文件直接抽出来，副主任神色有那么一丝丝的紧张，不过既然敢于将这份文件放进去，自然他是知道会被庄群看见的。 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副主任马上稳定了心神，随后上前一步点了点头。“是。” 庄群用手指摸索了一下那上面还带着油墨香味的字迹，那是一份预实验报告，属于这里研究的一个可能性方向。 这里的研究员已经猜测了很多种心灵感应原理的可能性，但他们毕竟是局外人，那些局内人学习进度最快的也就是恢复到小学最多初中认知水平的阶段。 现在他们就是想要成为局内人，这样更有利于去完成研究，这可是可以看见的研究方向，是没有人研究过的蓝海。 这些原本就是在追寻知识而来到不老泉的研究员之中，总是有一两个狂人存在的。 就比如现在庄群手中的这份文件，上面就有四名研究员签了字，领头的人则是这名此处研究基地的副主任，文莱。 他们通过研究之前几千个对被污染者的神经元进行修复的案例发现，他们的神经元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变，这些人猜测这种异变才是导致那种群体心灵感应的物理原因。 所以现在，他希望可以展开相关方面的研究，当然一定会先从小白鼠上开始，但最后也会慢慢发展到人体实验，这是从技术走向应用最重要的一步。 庄群看过了对方给自己的资料，暂时来看对方并没有直接开始实验，而是先行尝试试探庄群的态度。 副主任看着似乎在思索的庄群，就知道有戏，他在之前那些同事口中得知了不老泉创立的缘故，很显然，庄群实际上对于人体实验并不赞成，甚至是持反对的态度。 他都已经做好直接被对方否定，然后要求他收拾东西滚蛋的准备了，如果不是他们现在确实什么都没干，而且他认识到的庄群一直十分讲道理，要不然他也绝对不会提出来这个建议。 甚至因为管理机构中，包括多恩等一系列高管都有在不老泉的工作经验，他们对于人体实验本身非常排斥，这甚至已经不是一种个人立场，而是他们那个小团体内部的一种文化。 也许他们有些人对此嗤之以鼻，有些人认为那有些极端，但是为了继续保持那个团体内部的认同感，那么就必须要共同维护，谁也不愿意走出下一步。 这种情况下即使有些人确实是认为他的研究可控且有益，也不会出面支持。 实际上副主任已经找过另外一位现在在不老泉分部担任主管的高管讲述了自己的想法，对方给出的建议就是让他私下里拿给庄群本人看一看。 按照庄群的性格，只要你没有实际举动，而且本身出发点也是好的，即使有些过线，最多就是警告，然后驳回方案，甚至可能只会让这件事保持在私下里。 “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庄群思考片刻，示意文莱将门关上，随后询问道。 “我们，我们只进行了初步理论猜想，这些数据都是康复项目和污染损伤探究项目组得到的，没有外传，仅仅只是作为参考。” “嗯。”庄群看过这些数据了，作为业内人士他当然看得出来对方在这方面没说谎，至于他话中的其它部分，他自然会去核查，现在只是需要一个态度，有他的态度，还有自己表达出来的态度。 “这方面的研究我考虑过，实际上我是准备进行的，联邦那边已经有相关的项目组被组建，他们之前询问过我是否要帮忙分担被污染者的医疗压力。” 文莱一愣，他立刻联想道这次庄群特意来到他们这个项目组的缘由，之前庄群不是没有来到过这里，但是大都是过来完成技术上面的核查和更新的。 行政方面他是完全委托给本地负责任人的，现在过来怎么可能就只是为了简单的检查一下工作情况。 他在电视上看着都知道庄群有多忙，他要打工给麦兰赚奶粉钱，还要处理前方的污染灾害，同时要和联邦对接部分核心政策事宜，以及处理不老泉和葵花的绿州实验室那边的技术问题。 现在花费将近半天过来，绝对不可能是单纯的有空，被污染者有一定感应能力这点在原先根本没有人发现，因为没有人会去接近那些马上就要死去的生命。 即使是沟通也是用鞭子和发红的烙铁，就算是有人怀疑这个可能，深度的研究下没有被污染者的配合也没有任何意义。 甚至就是有了成果又如何，那是被深度污染的人，大部分被深度污染的人都会有一些并发症，只不过这个属于有益方面的罢了。 但是当庄群这边完成了部分被污染者的治疗之后发现，他们的心灵感应能力并没有消失，与之相反的是，部分个体的心灵感应能力甚至得到了一定的增强。 如果是如此，就证明这种能力并不是必须依赖于被污染，也许存在某种情况可以让普通人也可以获得这种能力，一下子原本鸡肋的东西瞬间变成了香饽饽。 但问题就是，这件事除了几个麦兰的高层，就只有他们实验室知道，而他们全部签署了保密协议，既然联邦那边直接过来询问，就只能说明有人泄密了，这才是庄群特意过来一趟的缘故。 第311章 堵不如疏 疏不如堵，现在联邦那边已经将话筒怼到了脸上，庄群很清楚，有人瞄上了这块肉，而且对方肯定庄群护不住这块肉，现在共同开发事项就是在试探。 现在这些被侵害的主体是那些被污染者，庄群很确定，自己接受过来的被污染者全都在这里，他连夜和多恩与龙的人核查了全部自己手中被污染者的记录。 从档案上来看朗姆做的非常认真，每一个被收治的被污染者都有明确的时间，地点，主管人员核验，以及床位和目前的状态。 现在一个特别小组正在被派往后方的基地，庄群这次过来本身就是带着一只小组的，另外两个小组分别由龙和阿客多带领，而且全都是荷枪实弹。 马上后续的情况就会汇报出来，这件事非常的恶劣，而如果出现他们接手的病人被运出去加入别人的项目，那么这件事就会更加恶劣。 现在这件事已经在处理中，即使有准备销毁证据的人也没有机会了，他们的队伍已经进入各个设施开始接管，随后就是大排查。 问题是事情暂时固定住了，那么之后要如何解决这也是个问题。 现在联邦里面的有心人必然是已经了解到了被污染者现在的情况，那么之前的一些计划就需要推后。 但再怎么推后也不能圈养他们一辈子，这毕竟是一群人而不是小动物，最终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回归社会，而非当无形监狱里面的犯人。 现在麦兰应该有将近五十万被污染者，庄群不可能看着他们一辈子，这些人也大概率不愿意一辈子待在保护和监视之下。 而在他视线下有些人可能不敢动手，但是这五十万人在五六年之后开始进入社会，然后失踪几十个甚至上上百个，乃至于直接被绑架，这些他都无法有效的制止。 既然如此，那么就在还可以控制的时候让实验开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开始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联邦那边给出这个建议，实际上是在施压，本来就是在拿经济援助当做筹码，试图让庄群屈服。 他们算准了少年现在不会一走了之，而为了让麦兰继续存活下去，出去赚钱是必然的选项。 虽然看似庄群和那些地方之间属于平等的供求关系，甚至于他还是主动的一方，但是现在大笔的单子已经做完了，留下来愿意给大笔单子的就只剩下那些经济状态较好的州。 而现在提出这份请求的，恰恰就是这些州，即天策府那边给出来的请求，这是在拿自己的风险和麦兰的风险押宝庄群不会动手，只能说缺德缺到家了。 不过也不怪他们用如此下贱的手段来威胁，主要是人造批量神秘学家，这里面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毕竟有一就有二。 联邦目前还没有大范围可控的人造有益向神秘能力的先例，之前的那些不通过神秘学知识得到能力的案例，要么是不可复制，因而没有什么研究价值的孤例。 要么就是带有大量的副作用的例子，即使如此，这二者也在联邦高层的默许下默默进行着研究，只是因为考虑到庄群的人设，联邦那边默契而统一的对他隐匿了相关事件。 庄群思索再三，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实验放在自己的视线之下，共享成果，让他们掏钱支持研究，自己这边加入同时监督。 这样有能力的势力就不会尝试摸老虎屁股去搞私下里的事情，同时他也可以防止实验失控。 现在他就在物色一个该项目的对接人，葵花当然可以，但是他害怕葵花被别人忽悠，自己不可能一直看着，现在这个文莱就不错。 对方愿意和自己谈谈这件事，至少代表他既有相关的想法，不至于到最后闹散伙，又有底线和分寸，不至于到最后被对方轻易策反。 “我们做？” “不是我们，之后天策府的万藏实验室会派出一个小组，我准备让你做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他们，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文莱显然知道一些内幕，他看了看监视器里面正在接受检查的康复者，此刻看向庄群的视线也有些怀疑。 他想要推进这个项目，实际上一方面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第二方面则是为了让自己有可能的话干出一些足以载入史册的功绩。 但是在他的最理想状态中，就是终焉监督他们，他们一点点按照流程来办事，没想到庄群准备引入外面的团队。 他可是在外面团队里混迹过一段时间，本来就是因为害怕那里的不当人的氛围，这才选择跳槽来到了不老泉，现在他有些不太确定了，似乎终焉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好。 “办公地点会在这里，完全按照我们的规则走，每一步实验你都要给我详细的报告，任何牵涉到人的实验全部送给我批准才能进行。 你会变成众矢之众，也是利益的核心，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人在看着吧。” 文莱抬头，他立刻意识到庄群不是想要放任实验，而是要将实验的控制权握在自己手中，然后让它在监管下良好发展。 而如果答应下来，那么自己这个位置就会变成一个极其危险的位置，说实在的，他已经预料到了，这似乎是自己的天命。 一个可以足以让自己被载入史册的机会，这份诱惑让他驻足，但同时，这份利益后面所带着的东西，也意味着他会成为那个被摆在台面上最容易被击溃的部分。 “不用着急给我答复，我希望得到的是你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如果你答应，我会派人保护好你的家人和你的人身安全，即使拒绝，我也希望你可以作为研究员进入该项目组。” 离开了那个实验基地，庄群看着最后汇总过来的报告，不由得松了口气，他最害怕两件事，第一是他的病人被人暗地里转移了。 第二件事是有人隐藏下来了黑户病人，这些黑户病人随后必然会成为那些准备进行该研究组织的目标。 现在查出来的，有个负责人卡了一个程序上的bug多领了一百来份医疗资金的事情，反而是最小的事情，甚至在那些不择手段家伙的称托下，这个贪污犯居然显得有些善良的可爱。 第312章 麦兰的全境解放 当麦兰的污染被压在最后一块区域，且该区域内的民众被接出来的差不多之后，军队在龙的命令下降低了战争的烈度。 龙准备用这块磨刀石练练兵，这可是难得有庄群压阵，而且军队对于这场战斗的斗志也在最高点的时间，以后估计就不会再有如此好的机会了。 原本大都被放在中后方，少部分进入一线战斗部队也是多个老兵带一个新兵的麦兰本地士兵，快速被填充进入原本的战斗框架之中。 他们先是进入已经被初步扫荡的区域，开始跟着老兵进行一些低烈度低复杂度的战斗任务。 然后就是逐步积累经验，龙控制着战争的烈度，让前线的损伤不至于太大，同时尽可能的淬炼军队的战斗意志。 195年3月，更名为天海城的天顶山原址旁，当迈着整齐步伐，将带着刺刀的步枪整齐划过一条弧线，落在战友背后的方阵自检阅台前走过后，龙知道，可以完成这场战斗了。 庄群完成了演讲，颇为疲倦的走入休息室内，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小跟班立刻就接过了他的外衣。 那位之前在门灵事件中发挥关键作用的老人两天前寿终正寝，他将自己的神秘学知识留给了当初门灵事件最后的幸存者之一，那个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孩子。 庄群再次见到男孩，他已经开始拔高，现在也就比他低一个头，男孩皮肤略显黝黑，而在他身上，庄群也确实感受到了一种属于高度秩序性状态的高能结构。 或许经验上面他还不及老牌神秘学家，但是单纯在高能结构的秩序性上来说，这个刚刚进入这个领域一年的孩子，已经达到了一般还算有点天赋的神秘学家，终其一生可以达到的极限。 他确实很有天赋，准确来说，庄群觉得如果自己没有直播间，那么自己明面上的天赋和成长速度估计要比他低一个档次。 “老师，葵花先生那边的净化者178已经进入了初试阶段，他们希望您去看看。” 北泽—丘曼在叫老师的时候特意拉高了声调，虽然周围没有其它人可以听见他的这声称呼。 “压后，放到后天以后，预约一个时间，最好放在上午。” 北泽过来之后就尝试接手了庄群身边秘书的职责，虽然最开始干的有些生疏青涩，但是马上就快速成长了起来。 “说实在话，我能给你的教导基本上也就是如此了，你的能力框架构建思路很完整，以后一个星期过来让我看一眼就好。” 庄群坐在单人沙发上，北泽立刻将外套搭在椅子上，然后绕到庄群后面按了按他的太阳穴。 “老师现在要赶我走了。”男孩带着些委屈的语气说道。 “大树下可长不出来树苗，你的能力方向在我看来是正确的，至少要比大多数联邦的神秘学家要正确的多，你就是有时候性子太急，耐下心来就好。” 庄群拍了拍男孩有些冰凉的手掌，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随后庄群开始用能力检查他体内的高能结构。 说实在话，当初他尝试将自己锻炼法的结构方式传授给北泽的时候是有些忐忑的，主要是他不确定这种方式是否真的贴合对方的状态。 即使锻炼法已经经过了世界的进化，但是这东西庄群也只是参悟透了一层皮毛而已，远没有达到知晓其本质的程度。 他主要是实在不知道应该教点什么给对方，于是尝试性的给对方传授了一些基于锻炼法延伸出来的手法。 刚好北泽的能力本身就是观察方面的，他和他的养父，那位拥有观察视觉的老人不同，北泽的能力偏向于高能结构探测。 他就像特化了高能结构视觉的庄群，在这方面他的观察程度已经远远超过庄群本人，不论是从物质和高能结构的扰动层面，还是从微观高能结构互相之间的耦合层面。 之前葵花还将他借调过去辅助实验，这次通过北泽发消息想要让庄群过去视察工作，实际上也有想要再借一段时间的意愿。 “您把我赶出去，谁给您处理这些琐事。”男孩歪了歪脑袋，仔细打量着自家师父。 “你的这块区域有问题，耐心构建，你构建的速度已经超过我了，三年之内全身的高能结构就可以成型。” “又绕开话题。”北泽昂起头看向一边。 “我身边这些事从龙那边调一个参谋过来就行，我希望你可以去主导那边康复者心灵感应能力的计划。” “您不是已经派了文莱过去吗，我看他还好。”男孩显然已经深度介入到了整个麦兰的体系之中，或者说本来庄群在考察之后就没有再防着他。 “联邦那边派了神秘学家过来，他对抗不了。” “行吧行吧，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北泽感觉到自己被需要了，立刻骄傲的昂起了头。 “那就好好干，他要是不老实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收拾他。”庄群摸了摸男孩的脑袋，他之后还要盯着大决战那边，绿州有葵花，这里有阿客多和多恩，就是不老泉那边没有布置好人。 现在将北泽派过去，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 “我知道，那奖励呢，您不能白嫖我的劳动力啊。” “你想吃点什么，这里刚好有厨房，菜让秘书处去买就好。” “吃土豆饼，就吃土豆饼，还要喝奶茶，加烤肉。”北泽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奔奔跳跳的出去找秘书处的人要菜去了。 几分钟之后，正在这里处理麦兰地区未来行政体系架构的庄群听见了敲门声。 “进。”少年头也没抬，这个时间估计是北泽买完菜回来了，只不过可真快。 “先生。”一个还穿着校服的男孩站在门口，低着头扫视了一眼坐在宽厚桌子后面正皱着眉头的庄群，他手上的钢笔正在纸上快速莎莎的滑动，看起来十分忙碌。 “阿尔法，你怎么过来了。”庄群站起身，将钢笔放下，招呼男孩进来，庄群在他走进之后一顿，这小孩已经和自己一般高了。 “我，父亲离开了，我不想呆在寂海那边，大学城那里的分部没什么人太冷清了，就想过来看看您，没想到您怎么忙。” 第313章 收官之战 “别这么沉闷吗，来，我给大家讲个笑话。”正在沙土地面上颠簸着的车厢内，坐在中间的那个活宝看着周围越来越沉闷的气氛，在摇晃的车厢内站起身。 剧烈的晃动让他几乎没有站稳，但是后面那个战友十分给力的拖住了他的屁股，然后一肘子顶了回去。 青年抓住侧面的金属栅栏，站起身给那个一点都不温柔，甚至还带着嫌弃的亲哥一个鬼脸，然后对着沉闷的团队咳了咳嗓子。 他们这队就是被他哥这个小队长带坏的，明明原先的士官长也是那么一个爱笑的汉子，现在也不笑了，整个人和周围这些铁板脸们一起冷着一张脸。 大家要说冷漠也不算，都是外冷内热型的汉子，但是他是真的受不住这种冰凉凉的触感，即使你知道别人是带着善意的，但是傲娇已经退环境了，现在的版本之子是直球，比如他。 他一直想要活跃起来队里面的气氛，不说和旁边的5队一样那么热情似火，至少要热烈一点。 看大家都已经看向自己了，青年咳了咳，然后昂起头，一脸凝重的询问道。 “污染遇上终焉，打一个成语。” “嗯。” “嗯。” “嗯，是什么？” 这群闷葫芦捧场的还嗯一声，不捧场的几个闷葫芦干脆就靠着车厢假寐，也不知道在这么晃的车厢里，他们是如何入睡的。 剩下的也是在整理装备，最近的战斗伤亡并不严重，准确说虽然大家都没有证实，但是以不老泉的医疗能力只要你没死，都可以医治回来。 高层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些士兵认为无所谓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挤占原本就紧张的医疗资源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很容易增加伤亡，同时带来一些不好的风气。 现在每天各个连队的指导员都在给所有人做思想工作，有关于他们为什么要解放麦兰，他们现在在干的事情是为了什么的，也有集体夜校识字，读历史。 最近还加上了一些医疗知识，以及要爱护自己身体的思想教育。 绝大部分在这里的士兵都是从一号营地之中筛选出来的恢复者，不能说他们全都是圣人，但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至少是有一定觉悟的。 而那些准备混入队伍的人，在这种思想浪潮之下也只能伪装成一个好人，伪装的时间久了，也就不忍心撕开自己的劳动成果。 如果他们愿意一辈子伪装下去，那么也就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同志。 你跟他们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些人可能觉得你是在教导他们软弱，他们反而会以军事操典上的勇猛作战来回怼。 但是你要是告诉他们，他们的无意义受伤可能会导致战友得不到更好的医疗救治，这些人就会克制起来。 原本在一号营地里面教官和他们就是这样一种关系，教官说的不对他们就要指正，他们甚至可以举报教官，同样教官也可以批评他们，但是得要有正当理由。 龙是做这方面平衡的好手，他让一号和二号营地里面的氛围都保持在这样一种严肃又开朗的状态之中，即使是庄群也只能望其项背，感叹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这些在这里的战士大都是在黑暗中长大的，现在有了光明，他们了解了自己战斗的理由之后，大部分原先只是因为进入军队成为先进个人很光荣，可以获得别人赞许和崇拜的男人们，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召唤着他们。 他们不想要回去过去的那种环境之中，更受到了来自于这片生养他们土地的召唤，加上这些来自联邦精锐的老兵们身先士卒，这支混编军队的战斗十分勇猛。 “不知道，你直接说吧。”坐在他旁边的队长瞥了一眼自己这个显眼包弟弟，不忍他继续在这里用自己的小聪明丢自己的脸，赶紧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给他了一个台阶下。 “转瞬即逝。”青年说完期待的看着周围的战友，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了好几个晚上的笑话，甚至让自己一想到就为自己的聪明而感慨，自己在被窝里面都可以被自己笑醒的笑话居然不被大家买账。 “很冷，我感觉该加秋裤了，还有。”他亲哥哥敲了敲他的麻经，腿一麻的青年立刻坐了下来，屁股撞在带着薄薄一层皮套子的金属座位上，疼痛让他面部扭曲。 他哥哥侧过头看向青年。“奥多姆，不要拿先生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好吧，我的问题，我真诚改正，以后绝不再犯。”青年就好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半个小时之后，汽车停稳，随着周围的集结号，坐在末尾的士官长和副队长立刻将卡车后面的金属挡板放下，随后跃出卡车，开始让众人一个个下车。 队长是最后一个，他要负责让所有人都下去。 他带着小队在车后整队，确定没有人和装备落下后，下令全体队友向左转，成两排跑步走。 这里是外围的一个集结点，他们要在这里和坦克部队搭档，现在麦兰的装备不足以玩轻装甲的步坦协同或者摩托机械化部队机动。 他们还是在用步坦协同，不过这样对那边没有纵深火力打击能力的污染怪物来说也是降维打击了。 小队长很快就和临近的坦克车组完成了基层指挥体系的构建，龙正在尝试在这里完成军改，尤其是对于信息化指挥体系的构建。 联邦的那些军队历史太长，反而很难推进，加上这种军改没有接受过实战考验，联邦上层考虑到稳定性，即使知道这样做可能会解放战斗力，但就害怕万一某个地方崩盘那就糟糕了。 这导致这种在上面得不到决心去施展，在中层因为会改变原有权利结构而被抵制，在下面因为惯性而被惰性应对的军改寸步难行。 龙最开始就是在雪狼部队里面尝试军改的，但是现在他发现了一块净土。 这些士兵完全没有惯性，作为中层的军官因为还没有形成足够的权利意识也没有阻碍，甚至因为那些被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军官有一部分被他耳濡目染，甚至是这种军改的推进者。 于是他就借着磨刀练兵的过程中开始尝试军改，联邦军队那边只是惯性太大，不是傻，龙用这里军改的经验为饵料，钓来了不少军区的观察团。 这些观察团过来总不能空着手吧，最后龙空手套白狼，套来了可以打两次低烈度局部战役的弹药，如果按照正常渠道采购，至少需要五十亿，这还要被他们严格监督使用流向。 现在监督的人就在旁边，他们只管用就好，最后报告这些人会帮忙写，他们也一道省去了一大堆的麻烦，庄群表示很赞，并热切希望其他几位吞金大户多多学习龙的勤俭持家。 在远处临时搭建的台子上，来自联邦中央军第一军区的上校参谋看着下面有条不紊的，在各自军官带领下快速在操场上组成阵列的军队，深深看了龙一眼。 光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支强军，他们只是缺少装备，有专业知识的士官，以及经验。 甚至在这接近一年半的对敌作战之中，这些战士也已经获得了战火的淬炼，他全程见证了他们战斗力的成型，现在他的报告就连大纲都默默改了三次。 第314章 围杀 麦兰的军事组织由庄群在联邦那边进行的报备，得到的番号为569师，属于地方民兵师，具体命名为麦兰第一民兵师。 此刻的麦兰第一民兵师的一二团正在和过来辅助的一只坦克旅进行步坦协同，坦克作为火力支点，步兵帮助坦克保护脆弱的视角盲区，同时进行更细致的占领。 当喷火坦克开始向着前方那团黑色的污垢进行喷火之后，海量的黑皮老鼠向着这个火力支点冲击而来。 此刻麦兰的这一块小小的区域内，已经聚集了上千个污染，其中不乏一些四级污染。 后方的炮兵已经将这里用重炮犁地了几轮，正所谓穷则战术穿插，富则给老子炸。 龙一点都不吝啬手中的炮弹，在他看来，一个军队最宝贵的不是装备和弹药，而是那些有经验，有意识的军官和士官们。 如果可以利用重炮犁地让基层军队进入之后可以减少伤亡，那么这笔买卖无论如何都是赚的。 老鼠前方的情况很快就被坦克上的观察手发现，他在无线电之中快速汇报了敌人的方向和位置，坦克微微停顿，随后搭载在上面的机枪和喷火器都对准了那边。 随着架设在坦克上的重机枪和下方特化的喷火器开始做工，大部分黑老鼠瞬间就变成了焦炭。 剩下的那些漏网之鱼也被后面随着坦克开火而围过来的士兵干掉，随着小队长布置完成，小队成员分为五人一组围杀过去。 三个五人小组最后组成一个小队，一个小队配备两架喷火器作为主攻手，一只小队配备反坦克火箭筒作为攻坚组。 还有一只小组配备轻机枪作为支援组，此刻主攻组快速将侧面逃逸出来的老鼠消灭，单人携带的喷火器有距离和弹药限制。 龙为麦兰第一民兵师准备的是来自北方兵工厂的176火蛇喷火器，这种喷火器射程较短，但是攻击范围大。 而且操作更加简单，适合新兵的操作，在主攻队喷火器士官的指挥下，两道稍小的火蛇补足了侧面坦克火力的盲区。 而支援小组则是在侧后方搭建了阵地，那些漏网之鱼快速被后方的轻机枪在侧面的空地位置点杀。 而进入到最后一道防线的老鼠，则是被使用冲锋枪作为副武器的攻坚组处理掉了。 几分钟之后，一个对地攻击机组在低空划过，地面上的一条大蛇的头瞬间被打碎，然后两侧的吉普车上搭载的无后座力炮立刻趁着这段大蛇无力反击的瞬间补上了火力空缺。 在车上作为副驾驶打下手的新兵崇拜的视线中，车长以及炮长，这两位士官老练的配合着，让无后坐力炮快到达了指定地点。 吉普车在山丘上占据了山丘的反斜面，随后炮手给车长进行了一次微调，随即三个山丘上的无后坐力炮发射，大蛇原本开始快速恢复的头颅立刻崩碎。 中程火力压制完成后，侦察兵立刻将暂时无法移动的大蛇位置汇报给后面，随着重炮炮弹落下，整个大蛇的躯体终于碎裂开来。 此刻坐着吉普车的喷火部队来到大蛇旁边，火焰喷射器将大蛇还蔓延着肉须的尸块快速焦黑化，然后是稍慢一点的喷火坦克。 这个接近四级污染的大蛇在军队的配合下被无伤处理掉了，精确到秒钟的配合，让大蛇这个沉迷于个体实力，但是又无法超脱物理法则的污染怪物被军队用火药武器轻松解题。 大蛇已经没有了反抗的余地，后方的防化部队在前方部队离开之后准时到来，然后用火焰喷射器再次扫射一遍。 铲车将这些散发着诡异烤肉香味的肉块连带着下方的一整块土壤扔入特制的集装箱内，之后这片土地还有一位神秘学家会过来察看。 麦兰地区的战线就在这样的精密配合中被逐渐推进着，龙保持着快速的部队轮换，让一二三团轮流休息。 随着队伍的推进，终于有一支队伍看见了蔚蓝的海岸线，当最后一批污染兽在海岸线前被团团包围在一处山丘上后，军队们开始了欢呼。 下方的阵地已经构建完成，炮兵也将队伍拉入了战斗位置，当炮弹将山丘削平之后，堆积在上面的污染兽们鱼贯而出，然后被守候在下方的阵地吞噬殆尽。 拉出来的铁丝网和简易的金属架子就可以有效的阻碍对方的前进，重炮落在前方的空地上，让整块大地都开始颤抖。 污染怪物们被拘束在那里，只能背水一战，这一次麦兰甚至没有围三缺一，目的就是为了将这里的敌人全部处理掉。 最终，在用堆积如山的尸体推进到铁丝网区域之后，大量中型的污染怪物在铁丝网前被阻滞，然后被后方的机枪和抛射火力压制着。 随后，在黑色的兽潮之中，一具庞大而臃肿的身躯突围而出，那是一头黑色的熊，巨大的躯体上挂着大量凸出的骨刺，一颗颗干枯的头颅被挂在上面，彰显着自己的威武。 前线布置的观察小组立刻将情况汇报，之前应该是有类似视觉遮蔽的污染怪物作妖，他们的无人机侦查队伍居然没有发现这么大的目标单位。 反坦克小组开始组织反击，但是八十八毫米的反坦克炮只能炸开熊身上的一层厚厚的泥浆。 但那也就是让黑色的泥水瞬间绽开，巨大的动能和热能被泥水吸收，只留下一层层涟漪激荡于这层装甲的表面。 而致命的弹片则是彻底被这层吸能层吸收掉，随后化为了新的装甲层。 随着火炮集火这头准备突围的熊，它身上的装甲层也开始过热，一层浓郁的蒸汽覆盖了原本的身躯范围内。 这是这头熊，也是被称呼为山主的四级污染兽的最后搏命手段，蒸汽被它以自己的能力约束在一个范围内，随后泥水快速覆盖在整个蒸汽层中央的位置。 每当炮弹打入的瞬间，它就可以利用蒸汽层感知到炮弹的位置，然后最近的泥水就会卷上炮弹，随后通过快速的蒸发，将炮弹的动能消耗掉。 因为现在用的炮弹大都是延迟引信，它最后还需要将炮弹的轨迹偏转，然后甩出去。 第315章 检阅 被一层绿色植被覆盖的海岸线边，军队再次集结，随后整编开始返回，这次的战役完成了对于麦兰第一民兵师的锻炼。 龙的部分目的已经达到了，而对于那些全程参与这次军改战役的军官们来说，本次战斗中师改旅的部分应用让他们还有更多东西需要去汇总，以及回去之后汇报给自己的单位。 将基础的单位复合化，必然会增加指挥的复杂度，但是在宏观层面来看，这反而增加了部队的沟通效率，当然具体之后如何改编，以及本次军演的数据如何分析和整理，这些就都是他们的事情了。 军队开拔返回了改名为天海城的原天顶山旧址，天海城是这里原本的名字，庄群他们从文献之中将它再次翻找了出来，然后恢复了这里原先的名字，希望它可以恢复到之前的繁盛。 此刻正值凌晨，军队破开一层薄薄的迷雾走过侧面的营地，这里有一部分安置在这里的周围居民。 整齐的步伐惊动了熟睡中的人们，他们穿上衣服离开营地，随后在看见那自薄雾之中列队走出的部队时欢呼起来，很快人们奔走相告，部队前进的两侧很快围满了人。 本营地的治安员们提前手拉着手，防止群众走的太近，汇聚的人群看着那迈着整齐步伐的方阵。 而在各自士官的带领下，这些刚刚打过一场大胜仗的士兵们骄傲的昂起头颅。 那不是争凶斗狠浮于表面的傲气或者凶煞，而是一种我们到来之后必然胜利的极致自信，这是一整个队伍的自信。 或许在五十几年前麦兰还未沦陷之前，这片土地上曾经也有过这样一支队伍，而现在这支队伍再次出现了。 龙不愧是宣传战方面的好手，他专门让队伍在距离天顶山大概一个小时的路程前修整了一天，等到第二天凌晨让战士们吃饱了饭，换上干净衣服，然后下车列队前进。 此刻被龙提前安排好的摄影师已经开始在预订的位置上狂按快门，这些照片随后会被刊登在明天的麦兰日报上，同时也会随一篇名为《我们回来了》的文章一起被刊登在联邦各个主要媒体渠道之上。 现在麦兰内部的污染已经基本处理干净了，有庄群不辞昼夜，007的工作态度，麦兰这片土地比联邦大部分地方都要干净。 因为是自己家的缘故，庄群干活干的格外卖力，剩下的污染都是一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类型，这些需要庄群之后慢慢处理。 而此刻龙他们的任务重心已经从如何对抗污染，光复麦兰地区，变为了如何让这些习惯了麦兰原本混乱环境的人们重新建立起来社会生产关系。 此刻在天海营地的人们大都是周围和原本天顶山的居民，现在的军队凌晨检阅就是为了震慑其中混入群众的宵小之辈，同时安定民心，为之后的经济建设奠定基础。 而且这次不仅有这一重用意，这次非官方的阅兵也是要为之后拉投资奠定基础，这是要告诉投资人，他们这里的环境是稳定的。 同时也是为了让这支队伍完成一次升华，让他们真实的感受到指导员所说的，解放麦兰的意义。 迎着周围人们的目光，尤其是那些炙热的感激和向往，排队走过的队伍自发的挺起了胸膛，他们在排长的号令下高声齐唱着战歌。 将黄土地踩到震颤的整齐脚步声，让原本站在周围的人群中怨毒的眼神立刻躲闪开来，这是不可能去抗拒的力量，一种个人面对一个庞大而团结集体时的恐惧，就好像蜉蝣撼大树一样的无望 龙站在吉普车上，在步兵方阵走完之后，带领着坦克方阵进入队列，那些在战斗中获得荣誉勋章的战士早上出发的时候就被告知到指挥部集合，同时带上徽章。 此刻的那个讲冷笑话的青年摸了摸胸口的那枚带着蓝色绶带的金色徽章，这是他哥哥的勋章。 战斗就会有牺牲，即使龙尽可能的避免了伤亡，但是为了达成战略目的，他们也接受了血的洗礼。 “麦兰第一民兵师，102旅，121团，1营，三排排长左卫在战斗中身先士卒，牺牲于北洺河战斗中，追授一级战斗英雄。” 右戚还记得旅长将那个装有勋章的小盒子交给自己时候说的话，青年用军靴在粗糙的坦克装甲上摩擦了一下，随后在前方那位带着整整三枚勋章的士官长的提示下整理好自己的服装。 值得吗？右戚又想到了自己的哥哥，他是在组织队伍拦住一头突破前面防线的污染兽时牺牲的，他还记得当自己在队友的掩护下将爆破筒塞入那谭污泥一样的怪物体内后，看见哥哥被吞入其中的场景。 当时那个东西自地底袭击了他们，队伍措手不及，在其它队伍都还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哥哥带着他们挡住了缺口，避免了污染兽从他们这边突围成功。 虽然他们胜利了，但是值得吗哥哥？ 右戚再次摸了摸那枚小小的勋章，终于他们破开了最后一层混浊的白雾，被提前洒了水的地面也被踩出了一层薄薄的黄沙。 当他察觉到侧面那投向他而来的炙热目光时，青年微微转动眼珠，用余光扫向那边，那里有老人，有男人，有女人，有中年人，也有他的同龄人。 而在人群的上面，是一些被大人举起来的孩子，他对上了一名孩童的视线，右戚看着那孩子在他余光之中一闪而逝的瞳孔。 随后青年抿了抿嘴唇，是值得的，原本浑浑噩噩的他瞬间被那股赤子的热忱所唤醒。 那枚绿色绶带的三级战斗英雄勋章在哥哥的勋章下面微微摇晃，右戚站定，挺起胸膛替哥哥接受着这次荣誉和检阅。 记者的焦点也汇聚在了那里，尤其是领头的那几位戴着多个勋章的战士。 麦兰回来了，这是一记强而有力的呐喊，整个联邦都不得不将目光看向这边。 第316章 教育 随着麦兰这边需要紧急处理的污染结束，庄群终于有了一点空闲时间，少年将不太情愿离开的阿尔法留在了营地那里。 阿尔法可是个小学霸，小小年纪就开始在大学城里面旁听，他主要对数学比较感兴趣，如果不是过来找庄群，男孩在那边已经通过竞赛拿到了大学城自然学院数学系的录取通知。 虽然含金量上比不上庄群的那个等级考试第四，但是也属于叩响顶级学府的敲门砖之一了，现在阿尔法就在这里上着网课，只要考试不落下，之后的学位也可以拿到。 阿尔法最近被多恩那边的教育部门找到，那边的教育部门现在看见一个识字的人眼睛都快要冒红光了。 实在是麦兰本地的教师没有多少，或者说麦兰本地识字的人就没有几个，大家大都是文盲。 而那些识字的志愿者和军队在现在这里经济恢复的大环境之中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干，临时带一节课没问题，但是不可能一直呆在这边。 作为学霸，并且本身就和北冥星接受了全套精英教育的阿尔法自然就被他们盯上了，或者说这件事本身是北泽为了给这个整天缠在老师身边的家伙找点事做的阳谋。 老师身边有他就够了，小伙子，安心去教书吧，孩子们可离不开你。 北泽看着阿尔法懵懵懂懂的被教育部的人拉走，安心的笑了笑。 “我也是学生，我并没有教师资格证，而且……”阿尔法一边跟着那个带着两个黑眼圈的男人，一边解释道。 “你会写字吗？”男人看着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壮丁询问道。 “嗯，会。” “会数学吗？” “会一点吧。”阿尔法犹豫着回答道，说实在的，他原先认为自己在数学上还算是天才，但是现在参加了自然学院的训练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实际上只是刚刚来到了山脚下而已。 “那就行了，这里教师完全不够，平均700个孩子才有一个老师，你可以多带几个班吗？”男人点点头，将阿尔法拉入侧面的营地内。 这里有一整排整齐排列的营帐，白天这里是孩子们的学堂，晚上他们则会将桌子板凳收起来，铺上床垫之后就是大通铺。 绝大部分麦兰的孩子都是孤儿，只有大概1\/3有明确的家庭关系，即使是这些家庭关系，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属于家长并不在乎自己孩子的类型。 对于大部分家长来说，孩子有时候只是原始欲望发泄后的意外，还有就是家里面的简单劳动力而已，很多孤儿都是在环境变坏之后被优化出家里的弃子，而这种极端条件下的低生育率，以及更低的扶养率也是除污染导致的死亡之外，另外一重让麦兰人口呈断崖式降低的缘故。 现在这里帐篷内的孩子大都是那些孤儿，有家庭的孩子也会被统一安排在这里，他们的家长本身就在进行着改造，根本无法顾及到这些孩子。 正在阿尔法进入教室的时候，一个男孩正压着另外一个男孩抡着老拳，地下那个男孩用双手护着脑袋，在对方一个不注意之间翻身上来，然后占据了上位。 “都回座位上去，可可，得纹，你们两个给我分开。”原本带着黑眼圈的男人直接抄起一侧的戒尺，用力敲打着黑板。 原本围观的孩子们立刻静悄悄的返回了各自的座位上，然后拿出书本挡住自己的脸，同时用眼睛瞟着那边分开的孩子。 “怎么回事，你先说。”这名教育部的老师显然在孩子们中有很高的威望，两个男孩瘪着嘴分开，其中一人胳膊上还有一道流着血的伤痕。 老师检查了一下伤口，确定只是蹭破了一点皮，就拿起对讲机让其他老师拿来医药箱，然后看向两个打架的男孩。 “他说我妈妈不要我了，所以昨天才没来。”那个原本在上位然后被推到下位的男孩抽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用脏兮兮的衣袖擦了擦脸颊，随后立刻变成了一只小花猫。 “得纹？”男老师看向另外那个男孩。 “他说，他说我是没人要的，就是因为没人要所以才没人过来找我。”男孩不服输的对上对方的眼睛，只是泪花也在眼眶里面含着。 ……… 各大三十大板解决事情之后，疲倦的老师将新来的阿尔法介绍给孩子们，然后用那位同事带来的医疗箱给孩子消毒包扎了伤口。 他带着阿尔法离开这里，马不停蹄的前往那边的教师办公室，他还要给对方介绍一下下午的课表，昨天有一位老师离开这里了。 他并不会去指责对方的行为，毕竟每个人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环境的权利，麦兰的基础建设，治安环境也确实比不上繁荣的天策府地区。 但是对方的离开确实让他们原本就繁重的工作更加繁忙了，一号和二号营地已经拖住了大量的军队军官，现在整个麦兰的人才需求就是一个大缺口。 什么人都缺，只要是个识字，有正常知识认知水平的人都是缺少的。 “是不是觉得我没什么耐心，那么处置也很武断。”青年老师用热水壶给自己的大铁杯里面倒了一杯水，然后小心的拿出一个金属杯子，用热水涮了涮然后倒满一杯水，撒了一点绿茶之后递给了阿尔法。 “是。”阿尔法如实回答，说实在话，他也对这里过于紧缺的教育资源有些吃惊。 他虽然当初作为蓝灵家族给北冥星准备的活体器官载体，小时候在遇见庄群之前也算不上过的好，但是至少在吃喝上蓝灵家族不会克扣。 而在教育方面，北冥星更是强烈要求他和自己一起接受教育，这让他从小的教育就是精英化的，之后遇到庄群之后跟着沐兮也上的是大学城内配备的小学。 这样才有之后被发掘出来的数学天赋，他遇见的老师们在面对他的时候会给予很大的宽容理解和耐心。 像这样过于武断的各打三十大板，实在是让他有些难受，当然看着那拥挤在一个帐篷内的孩子，他明白，指责对方并无意义。 “辛苦你们了，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 “也不算辛苦，只不过每次想走的时候都有些不安而已。”原本以为会得到指责的青年教师，将正想要解释的话语压在了喉咙里，他叹了口气，用疲倦中带着的一丝无奈看向那一排排响起上课铃的教室。 第317章 资源利用 “阿尔法最近在干什么，怎么没见到他人？”庄群将营地内的事情处理完后伸了个懒腰，他现在闲下来了，但又不算是闲下来。 主要是现在的麦兰依然无法自给自足，此刻来自葵花绿州实验室的植被已经扎根入了这片土地。 残留在土层之中的顽固污染正在被逐渐清理着，但是距离彻底清理还需要时间，之后环境改造，土质改造也需要时间。 庄群现在需要处理大量麦兰的政务，他自己实际上也是半吊子，但是在龙和阿客多的指导下已经磕磕绊绊的上路了。 现在麦兰有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他出面，比如演讲鼓动人心，比如昨天的颁奖，比如前天和联邦那边的协议交谈。 即使谈判不是他负责，龙为了争取到更多的优惠，还是将庄群提溜了过去压场子。 而现在不老泉和绿州那边随着大量实践案例汇报回去，他们发现了很多的问题，当然也有大量宝贵的数据和之后发展的方向。 在这方面没有人可以帮庄群拿主意，绿州实验室那边葵花一直在试图让他抽一段长时间过去完成最新植被的技术讨论。 而不老泉那边则是因为大量的数据反馈已经开始影响到正常工作了，这些被污染者恢复过程中产生的问题急需要解决。 否则前面就无法正常完成对被污染者的治疗，即使可以完成也会降低效率，这方面可是只有庄群这个不老泉的负责人有能力去处理。 之后他还需要抽调时间去不老泉的总部看着解决问题，而现在，忙完今天任务的少年突然发现，这几天居然没有见到阿尔法。 那小子之前每天必然会定时打卡，至少午餐会在这里吃。 “教育部的同志将他借调过去了，他现在估计在那边。”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正在远程办公，处理被污染者心灵实验文件的北泽抬起头，装作思考了片刻，然后回答道。 “让他不要荒废学业，有时间回来吃饭。”庄群点点头，教育部那边他确实无暇顾及，现在的问题是麦兰这些人快要吃不起饭了。 他们的人手真的是抽调不出来，即使要恢复教育产业，也需要先将温饱问题解决。 北泽笑着点点头，小样，被我拿捏了吧，他点开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几声忙音之后，是直截了当的挂断，北泽向着看过来的老师耸了耸肩，意思是我想要打电话，但是他不接啊。 电话另外一边，坐在桌前的阿尔法正在和大学城的同学开展一次视频会议。 “是的，现在录屏课程是可以完成的，但是并没有人系统性的干这件事，我们的计划就是制作启蒙教学视频，而且要是一整套的。” “你那么边有播放器吗，即使我做了他们也看不了，再说了，他真的会让我们这些草台班子做的东西作为教育资源播放吗？” 视屏会议中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青年推了推自己的眼睛后询问道。 “播放器和硬件可以克服，利用旧物二手折旧和募捐可以填补一部分，至于播放许可，我来搞定。” “数学我们可以搞定。”一个留着寸头的青年举手，他是阿尔法在数学院的铁哥们，现在自然要捧个场。 “语法交给我们。” “我们负责科学好了。” …… 同学们很快就将几个学科瓜分完毕，而随后阿尔法则是退出了会议室，回拨了那通电话。 “北泽哥哥。”阿尔法靠在靠背上将自己从桌子前踢开，带着轱辘的椅子自房间中转着圈，随后碰到了侧面的单人床，让阿尔法的小腿一片红，男孩轻呼一声捂住了破了皮的小腿。 “我老师让我嘱咐你不要荒废学业了，顺便问问你，有时间回来吃饭不。” “你老师？先生吗，学业我没有问题的，最近的考核我全是a，近期有好多事情，估计回不去了，有计划我会提前说的。” “呵。”北泽听着对面的话就感觉不爽，什么意思是全是a，他也是大学城函授物理系学士学位，数学系就了不起啊。 还有那个有计划给他说，他当老师是什么，是他家的吗，说来就来，不过这样也好，他就可以独占和老师的空间了。 北泽处理完最近的文件，看向在阳光下查看着数据的庄群，歪了歪脑袋。 阿尔法将电话挂断，他好像听见对方在后面的那声“呵。”了，不过不会是被讨厌了吧，他感觉也没有得罪对方，毕竟两人见面的次数实在是不多。 很快一名带着班长红袖表的男孩就打断了阿尔法的思考。 “小哥哥老师，该上课了。”阿尔法认真的备课和幽默的讲课风格让他十分受孩子们的欢迎，当然备课认真也就意味着个人时间变少，这些天阿尔法只能晚上挑灯夜战复习功课，这才没有让自己的功课落下。 他说自己的功课都是a，实际上是有想要得到庄群鼓励想法的，不过他自己估计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这种想法，主要是庄群几乎没有鼓励过他。 或者说他这位现在的监护人并没有参与他的成长，正真参与到他成长中的是多恩，朗姆和沐兮。 时间缓缓流逝，麦兰的太阳再也不是带着毁灭意味的灾难，营地内在外来的水泥和钢筋的运送下，第一批用来储存粮食和基础工业设备的厂房在天海城拔地而起。 之后庄群他们计划在海岸线那边到天海建立一条铁路，这样就可以减少运送物资上面的花费。 现在运送进入天海城的物资需要经过大半个麦兰，虽然麦兰现在的危险已经降低到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程度。 但是一些作为漏网之鱼的小型污染怪物依然存在，车队依然需要有武装车辆护送，同时因为植被的丧失和污染的破坏，本地的土质非常不妙。 大部分粮食都还需要从外面运送进来，绿州那边已经开始寻找改善土壤环境的方式了，但暂时天海城的物资依然需要依赖外部运送。 第318章 脆弱的小孩 “质量太差了，这样根本无法满足需求。”疲倦了一天的阿尔法回到房间，他打开会议室，几个大学城的合作伙伴已经早早进入这里了。 阿尔法戴上耳机开始看着那上面对方传递过来的录像，只可惜大部分录像的水准都不咋样，不能说备课不认真，只能说录音和录像差的让人很难恭维。 这是第二次汇报了，但是最后能用的视频根本没有几个，显然录制教学视频并不是他们这些学生一拍脑袋就可以完成的。 甚至他自己都在对方的录屏当中发现了一些细微的字音错误，阿尔法感觉有些心力交瘁。 他最近又加带了两个班，主要是有老师请假回家探亲，对方已经几个月没有假期了，这种要求合情合理，最后对方的部分教学安排就被安在了阿尔法身上。 阿尔法被那位女同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请求打动了，现在他的时间严重被挤压，每天也就睡个五六个小时，少年时正是贪睡的时候。 他现在顶着两个黑眼圈，纯粹就是那种想要干些事情的热情还在支撑着自己，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这次会议他依然只是勉勉强强通过了三个视频，他也看得出来，视频对面的同学们都有些不耐烦了。 主要是他们都是学生，学习才是任务，对于他们而言，如果可以花费一天一个小时就可以做出一些善举当然比较乐意。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阿尔法对于这些视频的要求十分高，有些小组现在一个视频都没有通过，阿尔法要求的根本就是专业录音设备才能完成的视频。 这导致被严重打击了信心的一些小组已经有人准备退出了，但是阿尔法是准备让这些视频最后进入课堂的，如此一来他当然不能也不敢放松底线。 或者说即使他放松了底线，最后这些粗制滥造的视频也根本无法通过教育部的审查。 到时候结果是一样的，不如他在这里就把紧关卡，到时候一遍过，对两边都好。 只可惜他的队员们并不这么想，本来大家就是响应号召过来做好事，还要忍受你的吹毛求疵，最重要的是，他们根本没有改善的办法。 在理智的分析后，当会议结束，阿尔法就得到了十几位小组成员的辞呈，阿尔法疲惫的合上笔记本的显示屏，他感觉自己好像将这些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夜晚的星空格外的明亮，一夜未睡的阿尔法再次奔波在教师和宿舍之间，随着期末考试临近，有不少小组成员向阿尔法提出了暂时退出的申请。 原本热热闹闹轰轰烈烈的活动瞬间土崩瓦解，在一次会议中，阿尔法看着会议室内只剩下的三个人，感觉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无法去指责别人，那些退出的人也只是拿自己的业余时间来无偿服务而已，他们本来就没有义务，只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你没事吧纽扣，他们不来就不来呗，至少我们数学组肯定是挺你的，我们这边一定可以将东西搞出来，到时候让他们羡慕嫉妒恨。” 阿尔法的死党看男孩情绪有些低落，赶紧安慰道，阿尔法抿出来一丝笑容，道谢之后关上了笔记本。 此刻的时间已经入秋，污染场的消失，让原本的季节性降雨终于再次恢复，昨天就下了一整天不间断的薄薄细雨。 土地上带着湿润的气息，上午时孩子们还在这片泥泞的土地上玩耍打闹着，搞得好像是一群泥猴子一样。 阿尔法和其他几位老师忙了一下午，在锅炉房那边监督孩子们将自己清理干净，一热一冷加上淋着小雨回来，阿尔法感觉自己的鼻子有些堵。 草草热了点吃的东西，阿尔法就裹着那床有些单薄的被子睡了过去，半夜他是被头疼疼醒的，男孩挣扎着起床，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就感觉天旋地转的恶心。 男孩赶忙下了床，房间里面没有独立的卫生间，有的只是一个套着塑料袋的简易垃圾桶。 阿尔法看着黑色垃圾袋里面绿色的胆汁，用手掌摸了摸嘴角，他还是感觉头疼的厉害，这个点也没人执勤，不想要麻烦那些已经上了一天课刚睡下同事的男孩，一个人裹着被子缩在床上靠近冰冷彩钢墙板的一面。 他打开手机，白光照耀在他的脸上，手机上第一个联系人是一个头像为一头咬着树叶的长颈鹿，这是沐兮带他去天策府动物园照的相。 阿尔法将手机扔在被子里，然后将自己的脸颊一起缩在里面小声啜泣着，他哭了一会，感觉头更疼了，男孩在黑暗中摸索着将手机捡起来，然后拉下通讯录，找到了多恩的号码。 尝试拨通，一阵忙音之后，是那边嘈杂的人声，多恩似乎在野外，周围全是人的声音。 很快多恩疲惫的声音在后面传来，即使因为电话失真，也带着浓浓的倦意。 “让四队去那边顶住，一定不能让十二号坡道被水淹了，要不然后面的实验田就都要遭殃。” 麦兰这块地区本来是北大陆植被覆盖最为茂盛的地方，即使是在五十年前工业化的北大陆之中，麦兰也算是一块钢铁森林之中的绿州。 污染场带来悲剧的同时，因为它的区域性封闭能力，反而让植被丧失的麦兰土地避免了被季节性雨水持续性冲刷导致泥石流的可能性。 而现在随着污染场被解决，这些原先隐藏在暗处的问题也就一个个冒了出来，二号营地本来就比一号营地的地势更低，而且当初为了更加方便的接受难民。 由多恩管理的二号营地反而是距离麦兰最近的一个营区，现在一天的细雨在洼地集结，裹挟着没有任何植被固定的松软土壤，就宛若大地移动一样席卷向二号营地。 “怎么了阿尔法。”多恩看了看来电号码，阿尔法是个省心的孩子，这个时候来电一定是遇到麻烦了，只可惜现在她也抽不开身。 “没，没什么，有点难受。” “吃点药，照顾好自己，我这里有些忙，先挂了。” 第319章 庄群你会不会养孩子啊 阿尔法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一点，只是有点小感冒而已，应该没问题吧，男孩小声的安慰着自己，这里没有多余的药物。 要想找感冒药要前往侧面的医疗站，但是那里太远了，他晕晕乎乎的不想要过去，就这样一个人待着，不麻烦别人也好。 薄薄的彩钢板没有什么隔音能力，也就在这边电话挂断之后没多久，营地内就开始热闹起来，二号营地既然发了水，天海城营地，绿州营地和一号营地也不可能幸免于难。 此刻各个单位都在清点装备，那些驻留在这里的工作人员则是陆续开始被组织起来前往最近的河道加固河堤，一些人则是要赶往二号营地支援工作。 直升机的探照灯和巨大的声音让简陋的彩钢房瞬间热闹起来，然后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阿尔法，主任让我们去清点孩子们的数量，随时准备撤离。”一名老师的敲门声响起，阿尔法弱弱的回应了一声，对方以为阿尔法知道了，就赶快离开通知其他老师去了。 等到老师们就位核实完孩子们的数量，并且在每个帐篷里面安排值班老师的时候，负责人才发现居然有一个老师没有来。 “第四教研组的阿尔法呢？”夜晚的雨更大了，这个营地的教育负责人顶着大雨摸了一把脸上的水花，随后点了点手中的名单向旁边的人询问道。 “不知道，不在位置上，可能是去上卫生间了吧。” “必须要立刻找到人，老师和孩子一个都不能少，我们没法帮助前面，但是绝对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从行政那边抽调两位老师去看看，保持联系。” 负责人大声给旁人吩咐道，随后他大步离开了营地，每个帐篷他都要亲自检查一下，原本整个麦兰的教育部人员就不够。 现在兵荒马乱的，人手就更加捉襟见肘了，他现在将身边的人全部都支出去确定各个营帐是否被水淹了，以及物资的储存情况，这里每个帐篷的安全与人员的落实，就只能他亲自来了。 麦兰这块干燥的地方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有一天居然会发水灾，五十年前麦兰是植被茂盛的地区，自然不会产生这种可能。 而现在，你能想象一个原先有沙虫出没的地带突然降水量往一千突破吗，庄群他们这些草台班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而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人认为上面已经意识到了，处于这种上下相互误解之中，巨大的失误在麦兰这个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里面就这样巧妙的产生了。 庄群本来就没有睡，为了应对越来越多的工作，庄群只能选择开源节流，节流就是增加工作效率，这个方面他在尝试将自己的工作分配出去。 主要是庄群也有点害怕自己处理不过来这么多的信息，导致一些关键的决策没有办法快速到位，某些关键的信息也无法第一时间被注意到。 就比如这次的水灾，原本就已经有一个大学城的边缘水利地质组织，在一个月前向麦兰官方发布了类似的警告，当然他们当时并没有预测到水灾会如此的巨大。 他们当时仅仅是给了一个预测，最坏的可能性就是一部分处于低洼地区的实验田和营地会被灾害波及。 而这份文件被外交部接收到之后，并没有明确的处理和负责的部门，麦兰本地的决策机构现在简单的可怕，最后秘书处只能将这份文件送往庄群，龙，多恩和阿客多的桌子上。 庄群的这一份被秘书处按照来源分配为低重要程度的那一种，现在还在那一大堆文件下面压着。 庄群第二种提高自己工作效率的方式就是尝试接入世界树上面的思维容器，他发现因为有大量的工作的推进，他的思维容器占有速度居然加快了不少。 开源方面，庄群学了一个很邪乎的技能，那就是微睡眠，这是一种抓紧任何短暂时间完成休息，让自己可以保证全天候待命的方式。 以庄群的身体控制能力，掌握这个技能也就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他同时利用清醒梦让自己的大脑在休息时间抽出意识完成后续工作，让身体自己去休息。 这样压缩下来，庄群一天可以保证二十一个小时的净工作时间，这才暂时让麦兰的大脑没有彻底因为神经系统的简陋而崩溃。 而现在，当北泽带着沾染着泥点子的大衣进入会议室的时候，庄群已经穿好了外套。 “水线现在到多高了？”庄群一天前就已经意识到了水这块可能出现的问题，阿尔法在教育部工作因而没有太多感受到外面的紧张氛围。 今天有很多生产和战斗部门都是要求人员时刻响应，所有领导班子和组织人员待在一起，全部指挥体系人员全部召回。 昨天凌晨庄群已经和龙连线了大学城那边的地质和水利专家，一个专家小组在当时就已经进入了麦兰。 只可惜老天爷并没有给庄群他们半点喘息的机会，连着第一天整个白天的薄薄小雨之后，入夜的雨水更加滂泼。 “3米，快到极限了。”北泽将手中的对讲机交给庄群。 …… “阿尔法老师，你在里面吗？” 教育区块的老师聚集地刚好在一处整体的低洼之内，随着大雨持续，阿尔法的小彩钢屋子已经彻底变成了水帘洞，下面的水泥地面上则是一整块的污水坑，污水此刻已经逐渐漫过了床脚。 而男孩现在只能缩在为数不多干燥的床铺上，一个劲的打着摆子，似乎是意识到里面的人有可能出了问题，找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之后，这两位来找人的老师第二次回到了这里，然后果断踹开了只有一道简易门锁的薄铁门。 那个男老师用手电一照阿尔法，就发现男孩此刻不仅脸色煞白，而且还在打着摆子，他上手摸了摸男孩的额头，发现滚烫的吓人。 “发烧了，都快要烧糊涂了，赶快把人带回去，你问问那边有没有退烧药，再烧下去人都要没了。” 老师赶快将男孩拦腰抱起，这个时候他感受着怀里那个小小的缩成一团，而且几乎没有什么重量的男孩，突然意识到，这个和他们奋斗在一线的同事，实际上也是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孩子。 “硬盘，里面有教程。”阿尔法在即将要被抱出去的时候，他猛地挣扎了一下，随后虚弱的指了指自己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 “都这个时候了还管这东西，你烧的很厉害，不要命了？” 第320章 会但只会一点点 “他还在发烧……”阿尔法感觉有人在用凉毛巾擦拭着他的额头，男孩晕晕乎乎的转了半圈，侧躺着蜷缩在小小的行军床上。 “吃药，张嘴。”这是另外一个声音，阿尔法微微张了张嘴，随后是落入干枯田地内的一丝丝清凉泉水。 胶囊紧随那泉水之后，最后顺着食道向下汇入体内。 不知道睡了多久，阿尔法侧过脑袋迷迷糊糊的哼唧了几声，然后拿脑袋蹭了蹭那个温暖的方向。 等到他再次迈过那清醒和恍惚的界限之后，回归的感官向他传递着对于睡觉姿势的不满。 阿尔法感觉自己的身子骨都快要垮了，腰酸背痛此刻跨越了文学壁垒，映入了现实之中。 男孩呻吟了一声，黄色的灯光之下，一个穿着灰色衬衣的男孩低下头来，然后用手掌拉了拉他的脸颊。 “唔！”阿尔法吃痛，原本白皙且带着一丝丝婴儿肥的脸蛋微微泛红。 “呵，娇贵，你烧退的差不多了，起来吃点东西吧，再睡下去估计又要头疼了。”北泽将摆放着地图和沙盘的桌面清理了一个小角落，然后将侧面放在火炉上加热的一只饭盒打开。 粥的香味让阿尔法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晚上就感觉不太舒服而没有吃饭，男孩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成了一件较为宽大的病号服。 身上则是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风衣上还带着一丝丝主人残留的温度。 阿尔法活动了一下身子，赤裸的脚丫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让他瞬间清醒过来，男孩打了个喷嚏，然后缩了缩脚掌。 “你的鞋过来的时候就没有，你凑活着吃点吧。”北泽嫌弃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抬起桌子将那张很有分量的桌子直接移到了阿尔法身前。 阿尔法看着盛放在饭盒内甚至没有摇晃的白粥，再看看这张铁质的桌子和上面的资料，最后抬头在北泽只能算是有点锻炼痕迹的小臂上扫过。 “谢谢。”男孩将勺子取出来，然后小心的一口口吃着白粥。 “不，不用谢。”北泽看着阿尔法将自己缩成一个小团子，然后小口小口喝着米粥，抬头给自己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愣了愣僵硬的回复道。 他原本以为对方会强硬的怼回来，毕竟他的敌意那么明显，原先他被老头子接走之前在孤儿院里面大家都是这么相处的。 至于在那个记忆里的家乡，他是早慧的，他不止一次尝试给大人们提醒那些所谓的哥哥姐姐都有问题，但是被几次警告之后他就只能偃旗息鼓了。 随后就是行于薄冰之上的人生，他很早就知道，那些东西不是同类，所以他只能提防着一切。 同时一点点感受着周围的一切都被那种东西代替，而自己只能等待着死亡的临幸，加上门灵本身带来的一点点定向污染，让他在没有获得神秘学知识之前，就可以隐约看见高能结构。 这是天赋也是诅咒，所以在看见那个好似太阳一样的人之后，他就发誓一定要待在他身边，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睡一个好觉。 那种被非人包裹的感受，这辈子一定不要再有，一次都不要再有了。 习惯了去争去抢才能得到的北泽，在看见阿尔法的第一时间就将这个男孩划定为了自己的敌人。 只是现在，还是敌人，不过就是这个软弱的小团子，真的可以夺走他的位置吗，北泽思考着，同时坐下来开始处理自己分配到的工作。 “你是，先生身边的那个秘书？” “我是终焉大人的学生，学生，他唯一的学生。”北泽放下手中的工作，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看向害怕的缩了缩脖子的阿尔法。 “好吧，学生，这里是哪里，先生在哪里，我可以打个电话吗？”阿尔法让自己靠着后面被雨点拍打的帐篷油布，然后尝试将自己缩在风衣里面。 “哦，还算有点警觉心，但是这里已经远离麦兰了，我也不是先生的学生而是一个人贩子，现在准备将你卖掉。” 北泽看着那个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小团子，恶趣味大发，他侧过脑袋，然后咧开嘴角，让自己尽可能看起来邪恶一点。 “你骗人，这是先生的衣服。”阿尔法决定不和这个恶趣味的家伙说话了，他蹭了蹭裹着自己的风衣，然后继续小口小口吞咽着米粥。 “米粥里面被我放了迷药，你喝完我就把你裹着拉走，外面就是车子，现在先生那边事情那么多，这里也兵荒马乱的，你猜他会不会发现你丢了？” 北泽见自己被识破一点也不气恼，他说的时候对方分明是缩了缩脖子，显然之前的说法吓到这个家伙了，他彻底起了玩心，似乎也是一种为了确定自己优势位置的行为。 北泽从座位上站起来，随手自侧面找了一个不知道之前用来装什么的麻袋，抖了抖之后缓步走向阿尔法的位置。 阿尔法看着缓步过来的北泽，再看了看饭盒里面已经空荡荡，连一点渣都不剩下的米粥，咽了咽口水，但随后阿尔法就立刻反应过来，对方还是在吓自己。 他直接将饭盒合好，然后靠着后面的金属支架，一副你随意的样子。 “你不害怕我把你卖掉，然后拆成器官？” “好啊，全联邦可以做器官移植的组织和医生九成都在不老泉实习过，说不定给我做手术的医生我还认识，刚好可以叙叙旧，你快点。” 阿尔法抬起眼睛看了看这个男孩，鉴定完成，又一个恶趣味的家伙，就和沐兮一样，总想着吓小孩。 想起沐兮，阿尔法的情绪又再次低落下来。 北泽看这小孩不经逗，也没意思，只好将麻袋丢在一边，然后坐回自己的工位上继续工作去了。 老师交代下来的任务他向来都是保质保量的完成，即使这次仅仅只是核对项目表，他也会全力以赴做到最好。 “喂，我逗哭你了。”北泽处理完手上的表格一抬头，就看见那个被老师暂时托付给自己的小孩似乎在掉小金豆豆，他心里面有一瞬间的慌张，原本想要安慰一句，但是话到嘴边就成了带着挑衅意味的语言。 “没有，想家了而已。”阿尔法用衣服擦了擦眼角。 “这里就是麦兰天海城营地，老师带着专家队伍出去看水线去了，刚走。”北泽以为是自己之前的话让对方以为这里不在麦兰了，赶紧改口。 “嗯，但是这里也不是家啊。” “老师不是你的监护人吗？”北泽好奇的刺探敌情道。 “是，但是这里没有家的感觉，家不是这样的。” 第321章 噩梦 “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阿尔法眯着眼睛靠在背后的金属构件上面，半个小时之后帐篷被打开，夹杂着风雨，庄群带着决策队伍返回了帐篷内。 少年看着醒过来的阿尔法松了口气，这孩子刚到自己这边没多久就生了病，也不知道多恩知道之后会不会唠叨他。 庄群摆了摆手，专家团队快速落座，营帐之内再次热闹起来，炊事班那边也推着喝的东西过来，他们烧了好几壶的热水，这里的指挥员们拿着自己的杯子挨个接水，然后弄点姜片和红糖进去泡着。 庄群接过旁边秘书给的一大杯生姜红糖水，吹了吹上面的热气，然后递给了缩在被子里面的阿尔法。 “我的工作做完了。”北泽抱着一大捆文件放在桌子上，然后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老师。 “做的不错，你也休息休息吧，水已经开始下去了，今天晚上辛苦了。”庄群一眼就猜出来这小子应该是在争风吃醋，他笑着要来了另外一杯姜糖水，递给了男孩。 北泽开开心心的抱着杯子，找了个挨着庄群的位置坐下，此刻数据已经汇总回来，龙那边才是这次水灾的指挥中枢，庄群这边实际上只是一个检测和执行中心。 随着会议开始，阿尔法听着周围人们的讨论，感觉上眼皮开始和下眼皮打颤，他顿了顿，然后靠着庄群再次躺了下去，少年感觉到腿上的重量，摸了摸男孩的发旋和额头，确定烧已经退了，就慢慢拍着男孩，同时紧盯着那边的数据。 大水已经退了下去，按照联邦那边气象局的共享数据，以及几位相关领域神秘学家提供的数据，之后两个月之内都不会有大雨了。 但是灾难之后的重建与恢复才是头疼的事情，多灾多难的麦兰已经经受不起再一次的浩劫。 他们需要尽可能的让这次的灾难平稳过渡，这需要多方面的协调，从物资的运输到储存，人员的安排，伤员的处理，医疗资源的分配到之后如何防范二次伤害。 以及最重要的宣传和安抚人心，加上对于这次事件的内部处理和最后的损失报告，庄群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 而且在这之间他还是必须要全权负责的那个人，现在一号营地有阿克多，二号营地有多恩，因为那里是受灾最严重的位置，龙已经带着他的人连夜赶过去了。 此刻绿州那边只有白沙勉强看住，庄群现在不仅需要看好天海城的事情，还需要帮助白沙完成部分决策。 帐篷内灯火通明一直到白天，庄群赶了这批人回去睡觉，这些人看着庄群还呆在这里，都不好意先行离开。 但是现在水已经退下去，这些已经一天两夜没有睡的人继续熬下去也不是个事，那些重建的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 而继续下去反而会因为精力耗费过多导致效率下降，同时产生更多错误，第一批人离开，庄群这里也渐渐安静下来。 现在帐篷内只有几名留下来处理文件和与几个营地或者关键位置对接的人员还在。 “你也去休息休息吧，把他一起带上，这里估计是睡不踏实。” “老师您呢？”北泽看着还在看着地图的庄群询问道。 “我睡不着，你眼皮子都快要打颤了，在这里也就是干耗着，给我回去好好睡一觉，八个小时之后回来我有安排。” “得嘞。”北泽绕开堆在地面上的一叠叠文件，再次捏了捏阿尔法的脸蛋，说实话，这手感真的是太好了。 阿尔法睁开眼睛，用手扒了扒北泽的手掌，只是还虚弱的他怎么是一个神秘学家的对手，根本没有拨拉开。 北泽在庄群注意到这旁边之前松了手，然后将迷迷糊糊的阿尔法给拉了起来。 “你在哪里睡觉。” “我，完了，我的硬盘还在房间里面。”阿尔法立刻清醒过来，下一刻就准备跳下行军床跑出去，只不过直接被北泽给提溜了回来。 “我让人去给你拿，你现在只能跟我回去，老师给我的任务我还没有干砸过，你想要打破我的记录，想都别想。” 北泽作为负责人之一，因为要远程办公，所以被分配到了一栋砖混建筑里面，他的卧室在二层，男孩上去之前给下面的警卫吩咐了一声去阿尔法那边取硬盘，然后就将阿尔法扔到床上。 随后他在临时衣柜里面翻出来一件军大衣，脱掉上衣之后直接裹在自己身上，随即躺在了阿尔法的身边。 “你干嘛？”阿尔法被他吓了一跳，直接缩成一团躲在墙壁那边。 “我睡我的床上还需要给你打报告？”北泽对着男孩翻了个白眼，他可不是乖宝宝，或者说他只有在老师面前才会争取当个乖宝宝。 在孤儿院的时候，打架，下阴手，打小报告，拉帮结派他那个没有干过，在老爹那里的时候，所有敢暗地里骂老爹是个怪老头的，他能打过的就打，打不过的大人就放他们的车胎气，划他们的车漆。 反正乖宝宝从来都不会是他，他的手段可阴着呢。 “我们睡一张床？”阿尔法弱弱的问道，他发现了，自己打不过对方，而且先生似乎十分信任他，他都不知道自己过去告状，先生会信自己还是他。 “那你想怎么办，我下去打地铺，这地上好冷的，我可不想和你一样。”北泽坐起来，赤裸的上半身是几道凸出的疤痕，这是孤儿院的时候争凶斗狠的结果。 阿尔法看了看这个标准的恶霸，缩了缩脖子，他这辈子就没有和陌生的同龄人睡一张床过，即使面对的是多恩和沐兮，他也是一个人睡的，唯一和人一起睡的，还是他的老哥北冥星。 “那我打地铺吧。” “你，不可能，我答应了老师要照顾好你，你就给我安心睡在这里吧。”北泽往后挤了挤，阿尔法只能别别扭扭的缩在被子里面，然后在靠墙的位置上背对过去。 但是背过去之后又感觉有些危险，他只能靠着墙蠕动着身体面对着北泽。 夜半时分，北泽在黑暗的梦境之中徘徊，周围是那些非人的东西，它们套着人的皮囊，伸出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巨大的恐惧包裹住心灵，随后是强烈的溺水感，北泽猛然睁开眼睛，然后被同样睁开眼睛，迎着月光看着他的阿尔法吓了一跳。 “你做噩梦了。”阿尔法歪了歪脑袋，北泽此刻没有逗弄他的心思，他只后悔自己为什么不麻烦点从隔壁下属那里顺一张床过来。 就是嫌麻烦和这小子睡一张床，现在被大半夜的吓个半死，多久没有做噩梦了，自从他来到老师身边之后，好像就没有过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是夜猫子吗？”北泽坐起来穿好衣服，看了眼表，现在才凌晨五点，时间还是有点早。 第322章 学着点 “你要放弃，为什么？”北泽一边咬着干巴巴的压缩饼干，一边用手指头搅拌了一下杯子中的咖啡，然后嗦了嗦指尖，将一整杯浓咖啡灌入嘴中。 “硬盘几乎损毁，我们之前的劳动成果没有了，即使有，组织也散架了，这不是我的能力现在可以完成的，我还需要学习。” “你那样当然做不成，谁会没事干听你的指挥，要有利可图才可以动员起来那些懒惰而愚昧的家伙。” 北泽将压缩饼干就着咖啡咽下去，然后用舌头配合手指将嘴角的饼干碎屑一起吃掉，这才对着卫生间的镜子往脸上丢了一捧凉水。 “嗯，你在监视我？”阿尔法原本捧着从门岗房那边要来的一次性洗漱用品，正在卫生间拐角外等待，听见北泽的吐槽，他直接意识到这人估计老早就开始关注自己了。 “别说那么难听好吗，我作为天海城营地的安全部门挂牌负责人之一，关注一下某些私人对外交流的项目，这不是也在职责之内吗，对了，借你的牙膏用一下。” 北泽探出脑袋来，微冷的天气，他却只穿了一条黑色的大短裤，男孩大大咧咧的伸手就往被阿尔法摆放整齐的一次性洗漱用品里面掏。 将那个小的可怜的牙膏掏出来之后，北泽用两根指头捏着对方，啧啧了一声，这才将牙膏打开，然后直接往指肚上挤了一点蓝白红相间的牙膏，随后用指头往牙齿上刷着。 “你，你没有牙刷啊！”阿尔法作为一个精致男孩，一点都受不了这个糙汉子的处事哲学。 “我可不像你小公子哥，我要跑现场的，这个房间一个月都回不来一次，谁往这里放洗漱用品。”北泽看了看阿尔法在盆子里面整齐摆放的毛巾，毫不见外的顺了一只。 “那，要牙刷吗，我可以去外面再要一只。”阿尔法看着潦草的用手指刷牙的北泽，小声询问道。 “刷完了，你自己用吧。”北泽用手掌捧起来一点自来水，漱了漱口之后吐在池子里面。 “你知道想要让他们配合应该怎么做吗？”北泽擦了擦头，他用手掌穿入头发之中，向后拉起自己的发丝，他的发质偏硬，几个星期不打理就整个立起来了。 此刻头发已经远远超过了手指的高度，应该找个人借个推子直接推平掉。 “会麻烦先生吧。”阿尔法对自己几斤几两，在这次失败中已经看的很清楚了，他原本就是想要做出点事情来减轻先生的负担，另外一方面也可以得到夸奖。 如果直接去请求先生的帮助，那么二者大概就都无法实现了。 “不用，麦兰之后和联邦有一个合作项目，我把你的项目加进去，在大学城那边搞个名头看起来大一点的奖项，你信不信，不光是学生，就连那些资历尚浅的老师都要屁颠屁颠过来给你干活。” “你会这么好心？”阿尔法已经将北泽挂上了恶趣味的标签，加上他对自己带着一定敌意，虽然他不太确定为什么对方对自己的态度那么诡异，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警惕这个男孩。 “给你找点事情，别没事干缠着我老师就好。” “你就是为了这个？”阿尔法有些难以理解对方的思路。 “对，就是这个，一个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你在他旁边，他给我的注意就会减少，所以你最好还是出去忙点事情的好。” 北泽确定自己可以压住这个小菜鸡之后，直接就不装了，装是为了以小博大，之前他是没有和这个叫做阿尔法的同龄人接触过。 现在接触过了，了解对方的底细之后，男孩直接懒得装了，玩心眼子很累的，反正对方掀不起来大浪，他手拿把捏，不将他玩的死死的。 “那要是我不去呢？”阿尔法好奇的询问道。 “哦，那你就回去安心上学好了，亦或者你觉得老师会让你无所事事的在这里一直待着，像个该溜子一样？”北泽将大短裤脱掉，仅穿着一件小内裤翻找起来自己行李箱里面的衣服。 昨天的那套已经彻底湿透了，麦兰现在的这个回南天鬼天气，他挂在阳台上的衣服一晚上还是潮兮兮的，男孩最后掏出来一套还算干燥的衣服，毫不避讳的当着阿尔法的面穿上，然后对着镜子整理起来自己的仪表。 阿尔法红着脸背对着他坐在床上，这个人真的是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 “你说的办法真的可行？”阿尔法犹豫片刻，他搞那个网上授课的事情，不仅是为了得到表扬和帮助先生干些事，还有很大一部分也是为了缓解那些老师的压力，同时尽可能给孩子们更好的教学质量。 “瞧您说的，回去等消息吧。”北泽满意的压了压自己的头发丝，然后摸了摸光溜溜还没有长毛发的下巴，穿上靴子，带头离开了房间。 今天他要去老师那里处理事情，阿尔法则是要送到教育部那边去。 麦兰因为本身就刚刚从灾难中走出来，对于这场大雨和并发的泥石流，处理的十分得心应手。 庄群和龙则是因为这件事情，加快了麦兰的行政体系建设，而在各个营地之内，大人们在原本的生产关系的组织下，开始恢复家园。 阿尔法看着营地内开着推土机将倒作一团，彻底爆废的铁塔搬运出来，然后由旁边带的工人锯断运走的临时工地顿了顿脚步。 大雨已经渐渐落下帷幕，滂泼的大雨带来灾难的同时，也就像一场淋浴，洗去了麦兰天空中最后的昏黄，以及人们内心中过去的阴霾。 雨后的天空中，一道彩虹划过天空，孩子们站在地上，用憧憬的瞳孔看着天空中那道七彩的拱桥。 学校区域，几名老师早早就等在了这里，北泽将人交给对方之后，向阿尔法比了个听电话通知的手势，然后背着他摆了摆手，踩着小水坑里面太阳的倒影前往了指挥部。 而本地教育部门的负责人则是小心翼翼的将阿尔法带了回去，同时瞟了一眼那个将阿尔法带进来的主任。 他不查不知道，一查发现这个差点发烧烧糊的童工居然是终焉家里面的，他当时看着阿尔法身份卡上面那个监护人栏目里面的000000001编号，擦了好几次眼睛才敢确定这是真的。 第323章 发展 麦兰的第一座水泥厂在195年十二月建立，随后是第一座可以炼制建筑用钢筋的炼钢厂。 庄群他们在天顶山的遗产中意外的发现了当初麦兰还未陨落之前，本地铁矿的成分表和炼制手册，这些东西加上联邦那边落满灰尘的麦兰矿脉图，一起让这里的工业得已开始恢复。 每个地区的矿石都是不一样的，这还是在那些专家的讲解下庄群与龙才第一次得知，庄群拿了个小本本，认真的做着笔记。 原本以为和这些门外汉解释会浪费一番口水的专家组意外的发现，庄群学的过快了，两个月的时间之后，他的一些问题已经让他们这些作为老师的人都感到有些麻烦。 当然也就是感到麻烦而已，这点也只能证明庄群在这方面已经登堂入室，但是距离可以独当一面还有一定的路程要走，可是庄群又不是只需要面对这一方面的事情。 他的时间表被安排的满满当当，一点都没有空缺，可以说他每天用来学习这些的时间不超过二十几分钟，感叹于庄群的学习能力。 这些老师也只能放弃了一些暗戳戳用来刮麦兰油水的小手段，要是被直接发现了，估计会怪尴尬的，尤其是还有其它公司也在虎视眈眈于这项巨额订单的时候。 每个地方的矿石都是有自己特性的，因为这里是现实世界，不是我的世界那种一种物资被挖掉之后，就会变成标准方块的世界。 不同地质环境下产生的矿石，因为产生过程中的各种因素不同，所包含的物质种类都是不一样的，如果用同一种方式去炼钢，重则导致炸炉，轻也是产出一些完全不能用的废钢。 庄群现在实际上并不急着恢复钢铁和工业品的产能，现在的麦兰并没有急切的需求进行自给自足，他可以打工养整个麦兰。 联邦在有一位国柱在的情况下，也不会有人失智到去摸老虎屁股，即使有人失了智，他不想被连累的党羽会在发现这个疯子的危险想法之后，自己清理门户。 只要庄群继续活着，甚至都不需要他出去处理那些污染，联邦至少会保证麦兰人们基础的工业产品，粮食和药品的供给。 因为没有竞争，也没有人会向麦兰进行什么禁运。 处于这种环境之中，龙和庄群讨论之后，不准备着急开始恢复工业，现在也可以立刻恢复工业，甚至有联邦的技术支持，以及麦兰这里完全被收归地方的矿山。 只要庄群放开管制，去火石那边卖个萌，拉几家重工业企业进入麦兰，三年之后这里就可以成为北大陆的部分特种钢的供应基地。 甚至凭借入海口和临近南大陆的优势，这里甚至可以承接部分造船业的订单，原本北大陆部分工业城市就已经存在城市中心设施老旧，房租过高，环境不好的问题。 加上现在神秘广而告之之后，网络上已经有大神将一些猜测可能存在污染的地块标记了出来，有部分城市就比邻那里。 虽然军队已经驻守看押了很长时间，那么长时间都不出问题，现在出问题的可能性也不算高，但是没有谁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会喜欢住在有可能随时爆炸的火药桶边上。 一些原本发展势头还好的城市现在就面临着一些中高收入者的离开，而麦兰的天海城可是有终焉常驻，那里会比这里更加有安全感，他们很顺利就可以承接这些高端人才。 就是现在，都已经有嗅觉敏锐的商人开始用各种方式获取天海城的部分郊外土地的使用权了。 但是这么做能获得什么吗，更多的政府财政收入，还是更好的基础建设，这些都没有实际意义。 因为政府财政收入不够了，庄群出去跑一趟回来就够了，一千亿以内他都可以兜的住，即使他这里不够了。 不老泉在大量接收被污染者，从而获取到海量宝贵数据之后，已经在庄群抽空回去的那段时间之内完成了一次技术上的变革。 现在的不老泉每年可以提供189万个标准定制器官，这些器官中甚至包括眼球玻璃体这种原先很难培养的器官，这种极速飞升的产量加上庄群有意识的握紧了不老泉的权柄。 不老泉的年净利润已经来到了997亿，而这些器官服务，也可以作为利益交换的工具，获得一些地区的物资支持。 特曼发觉到庄群的打算，果断用自己的股份换取了一份在联邦的议员席位，他是个懂进退的人，总是可以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同时保全羽毛。 现在麦兰地方政府已经完成了对不老泉几乎完全的控股。 现在唯一由个人持有的股份，就是阿尔法手中继承自沐兮的股份，只不过那个股份被几次融资稀释为了1.2%。 对于庄群和龙来说，拯救一块土地没有什么难的，重要的是要一同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一起拯救出来。 所以他们决定引进只引进技术，为此当麦兰的谈判团队向制作炼钢炉的厂子寻求购买那种原始缸炉的时候，那个厂子的销售人员一度想要问一句。 ——你们莫不是在戏耍洒家。 实在不是他们不愿意用高级数控的炉子，而是炼钢这个重工业的基础越先进的炉子复杂程度也就越高。 以现在的麦兰众人的规则意识和知识水平，用这种东西纯属是害人，就比如现在联邦最先进的那种炼钢炉，需要对炉子里面掺入的气体和钢水每半个小时进行一次化学分析。 麦兰本地根本就凑不齐可以玩转一个炼钢厂所需要的分析员，即使可以凑齐，这些人因为长期在麦兰这个高强度对抗的环境下生存，根本不可能严格按照每半个小时进行采样。 这不是说他们退化了，而是之前的麦兰需要他们在短时间内保持高度集中，然后长时间内保持警惕恢复精神状态。 而工业生产不需要那么高强度的集中，但是需要更长时间的中度精神集中状态，这是在陷落麦兰成长的那些人短时间内所无法适应的。 而纠正过来会非常困难，所以庄群他们也不准备强人所难，直接上难度，反正那些落后一点的炉子就是练出来的钢比较少，效率比较低。 又不是不可以当钢筋用，先用这种落后，但是对于人员素质要求较低的生产设备组织起来生产，然后再一步步尝试筛选出来部分人进行产业升级。 在计划之中，可以扛的起大旗，开始完全的工业复苏的，是那些现在正在学堂内的下一代。 第324章 阿尔法奋斗日记 阿尔法回到教育区之后，教育区的头头，那个喜欢穿着紫色的衬衫，顶着小肚子到处转悠的中年男人立刻将他保护了起来。 天海城的教育部负责人，之前原本是麦兰当时一个专攻普及教育公益组织的前线人员，后来听说有一位大金主出手豪横，这才被多恩拉上了贼船。 因为上这条船的时间较晚，他一直没有见过在不老泉里面素来有吉祥物之称的阿尔法，第一次见却想不到就如此的炸裂，差点让这位爷烧死在了自己的地盘上。 之前他一度都以为自己要被拉出去打靶子了，之后阿尔法平安的回来，上面也静悄悄的，这才让他微微放下了一点心。 以庄群的执政态度，现在处理你只要想要干证据充足，立刻就会办，他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大局，他现在就是大局。 只要他现在没有立刻处理他，那么之后这件事也就算是平安的过去了。 此刻劫后余生的负责人怎么还敢继续压榨这位爷，他现在恨不得将阿尔法赶紧送走，但是又害怕自己直接说容易让对方以为是自己要赶人，然后去打小报告。 所以负责人现在只能将阿尔法的教育任务减小到了原先的1\/5，阿尔法看着自己的任务安排表，看了看上面空白白的一片，再看了看面前端茶倒水，照顾他到无微不至的男人。 “树先生，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还是去忙吧。”阿尔法有些无奈的劝告道，几次之后才将这个过于热情的男人劝走。 阿尔法也明白，对方估计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先生的关系，即使麦兰现在的政治制度算得上是清明，敢于或者说可以心大到完全不在乎庄群的行政人员还是少见的。 现在的麦兰拉帮结派的现象虽然有，但是在现在这个政治制度内的权利还远没有填充完成的时间内，大量的中层和基层人员还是没有被贴上标签的。 因为麦兰实际上所有的行政权权利完全来自于庄群，无论是政府的合法性，还是经济发展的根基安全，都是庄群拿下来的。 甚至于政府最大的两项财政收入，不老泉和庄群出去赚的外快，这都是强绑定于少年。 因为这种有些极端的情况，麦兰的权利不是由下而上赋予的，恰恰相反，麦兰的权利是由上而下的。 是由庄群信任的那个小圈子延展出去，然后再开枝散叶，所以在获得庄群许可之前，任何的政治团体都无法发展起来。 因为在现在的麦兰政治环境之中，任何独立于庄群的政治组织，只需要庄群点点头，他们就会瞬间土崩瓦解。 阿尔法将自己的笔记本打开，他发现自己的邮箱里面出现了一个被标记为麦兰官方的好友。 阿尔法点开那篇文件，就发现那是一份任命书，以及一个加密后的网络连接。 才不到两天的时间，原本那个叫做北泽的男孩提了一嘴的事情居然就已经有了眉目，阿尔法点开了任命书，发现自己睡了一觉，居然就成为了麦兰教育部的信息化教育办公室主任。 男孩皱了皱眉，他总感觉这样不太好，这种随意任命的行为，让他想起了历史书里面讲述联邦之前的那个行政体系——联合国的衰亡原因之一的卖官售爵。 阿尔法点开那个加密后的链接，就发现自己跳转进入了一个后台页面里，这里赫然是一个已经搭建完成的网站。 阿尔法看了看页面，发现这里意外的正规，甚至有麦兰官方，大学城和联邦的官方认证。 而在网站的最上面，是一张他的大头照，下面的官方称谓赫然是麦兰教育部信息化教育办公室主任，阿尔法感觉脸上烧红的一片，尤其是感觉自己德不配位之后更是如此。 他连忙给北泽打电话，没想到对方在提示音响了几下之后就立刻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我的大少爷。”北泽还是那略显嘎坏的腔调，明明对方在面对先生的时候一板一眼的不行，看来就是在欺负他。 “赶快收回那个关于教育部信息办公室主任的任命，先生知道你这么胡来吗，还有网站上的那个信息也立刻下掉。” 阿尔法尽可能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强硬一些，但是北泽这个已经跟在庄群身边接近一年的小秘书还是第一时间就听出来了男孩强装起来的强硬。 “怎么，觉得职位给低了，要不然给你个部长当当，我这边抓紧运作，明天给你腾个办公室走马上任。 话说你的消息可真灵通，你怎么知道刚好有个部长位置空出来了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快点，我不是开玩笑的。”阿尔法急得都快出了哭音。 “哦，那我给你下掉了，你可不要后悔，多少人求到我这里我都没答应，你这事我可是上心的给你搞得，这个位置刚好和你要干的事情对口。 人啊，有了一身皮之后事情就要好干的多，还是你准备用自己终焉养子的身份去谈呢，但是那样和我这样有什么区别，相反我这个方案还可以让你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一点。” “我德不配位，我不管别人和你是如何行事的，我反正不会接受这种所谓的方便，我也在在这里奉劝你不要走这些歪门邪道。” “好吧好吧，德不配位小朋友，出于长辈对晚辈的怜惜，我勉为其难给你配个秘书，那麦兰教育部门信息办公室的一名小小实习生你屈尊就卑一下。” 北泽在那边打个哈欠，没事干逗一逗这个小孩到是一件不错的休闲，反正不用自己养，没事干拿来玩玩也是不错的。 阿尔法接下了这件事情，刚好教育部这边已经将他的工作给调整完了，这边的头头巴不得阿尔法不要来干活，安安心心待在自己的宿舍里面当个美丽的花瓶就好。 阿尔法则是只带了最后的两个班，随后将其它的时间完全投入到了信息教学那里面去。 随着那个网站的建立，北泽那边轻松搞定了之前困住阿尔法的难题，但是平台有了，路线也有了，但是如何将各个大学拉入这个平台运作起来还需要阿尔法继续去努力。 北泽的目的是为了让这小子有点事情干，还有一方面也是为了在教育这个老师一直在关注的地方上提前布局，到时候虽然事情有一部分是阿尔法在搞。 但是最开始的摊子还不是他铺下来的，被夸奖的时候他总不可能比阿尔法站的更后，美滋滋。 第325章 发展蓝图 整齐的号子在水泥操场上响起，穿着蓝色工服的工人跑步来到了工厂前，随后由各自的组长再次强调了一遍安全事项之后。 伴随着一队队队伍进入巨大的炼钢厂，麦兰的钢铁厂开始运作起来，热气开始盘旋在厂房之中，随着站在刚桥上查看下方钢水的人将数据传回，下方拿着记录本的人开始在本子上作起记录。 麦兰现在的情况要比庄群记忆里自己老家的兔子好太多了，兔子当年面对的是想要让自己彻底当小弟，想要完全夺取自己辛苦得来主权的老大哥。 以及白土一样的空地和基本处于农业社会状态的工业基础，之后面对的也是一个以白人为主导的世界体系，人家同宗同源当然可以给自己远方亲戚一点汤喝。 但是作为异样的面孔，兔子只能承接低端制造业，对方为了保持这种有利于自己的世界体系，就必须要维持科技上的霸权。 而兔子为了可以登鹰化龙，同时避免新冷战，只能在尽可能融入世界贸易体系的同时保持全品类工业产品的制造能力。 这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因为别人每个国家只需要在几个方面完成优势就可以让自己活的很好，而兔子必须要没有短板。 而现在的麦兰不存在这个问题，他们是从白地上发展起来不假，但是联邦实际上就像是庄群老家的鹰酱一样，是一个半散装的国家。 虽然各地都保有一定的独立特权，比如天策府地区甚至有自己独立的检查机构，但是在这个国家之中身份证件是一套的。 这意味着虽然对于部分州而言，一些东西是会收关税的，但是人和技术的流动名义上是不受到限制的。 麦兰和联邦同宗同源，庄群和龙本身甚至就是联邦政治体制之中的高层，他们本身也和联邦的高层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 这让麦兰不需要发展全品类的工业产品，他们不存在被断供的可能性，现在庄群将水泥厂和炼钢厂开动起来，一方面是为了通过集体劳动重塑麦兰的社会体系。 让麦兰现在的类似于学校的管理制度逐渐向半封闭的商品经济发展，只有开始劳动了，他们才可以理所应当的给予报酬，然后社会的各个组成部分才能在有人有了闲钱的情况下逐渐建立起来。 而只有麦兰有了一定自己的商业之后，才能拉着他们融入现在的主流社会，之后才是和联邦完全的接触开放。 至于庄群给麦兰未来准备的支柱产业，不老泉的部分结构已经开始搬迁，预计197年之前不老泉的主要科研部门会陆续搬入天海城。 加上绿州由葵花主导的溶洞实验室，麦兰成功凑齐了生物专精的两个大方面，不去发展这方面实在是愧对庄群和葵花拥有的神秘学知识。 但是不管是溶洞实验室还是不老泉实验室，它们的门槛都是切实存在的，为了防止没有办法跟上脚步的人成为时代的眼泪，庄群贴心的准备了农业和一部分汽车工业作为高低搭配。 作为交换，庄群的不老泉实验室在195年中旬就已经开始和火石后面的联邦重工业集团交换技术了，不老泉会逐步提供部分生物美容和人造动物神经元技术和生产线给予火石后面的重工业集团。 而对方作为回报会给予麦兰技术支持，并且只要他们可以承接的起来，他们会将目前市面上主力车型中的变速箱和部分车骨架生产线移交给麦兰。 而农业方面，溶洞实验室提交了一部分可以净化水系的植物，借此得到了稳定提供良种和化肥农药的承诺。 联邦现在的商业就是如此，近二十年内联邦这个大体系下不存在所谓的新贵，因为北大陆所有的蛋糕都已经分完了，想要获得一份蛋糕，就只能交换或者抢夺。 庄群在没有麦兰这个包袱之前当然可以选择直接抢夺，甚至这种抢夺只要不去触及同为国柱几人的核心利益，那么就是被默许的。 先知和骑士长的国教后面站着的是化工工业与农业，火石后面是重工业，钢铁锻造和造船业，航空工业。 联邦拿到的是能源产业，矿业垄断，航运垄断，医疗垄断和学术科研垄断。 在庄群深度介入麦兰之前，他实际上是抢到了联邦的医疗垄断，这里面联邦已经默许了，这份默许之一就是那个之前挑衅过庄群，甚至可以说一手促成了不老泉建立的虫化神秘学家已经自杀了。 联邦完全退出了这个领域的竞争，而几个原本属于这方面研究方向的实验室也被高层予以暗示，他们现在大多数成为了不老泉的技术储备。 少部分则是苟延残喘着，这也是不老泉可以短时间内随着技术革命就完成产量一次大提升，甚至支起来麦兰的地区财政的缘故之一，他们已经是联邦的一个特斯拉巨头了。 现在庄群已经拿到了自己的份额，继续侵吞原本属于火石和教会的份额，虽然凭借庄群现在的战绩不是不可以。 但即使上层碍于庄群的辉煌战绩答应下来，具体到下面的时候，就需要麦兰承受来自于中下层，尤其是中层被该政策侵害原有利益人员的恶意了。 这和庄群最终的目的相违背，所以少年最后选择了更加温和的方式——产业置换。 这种置换在各个势力里面也是普遍存在的，但是大家的实际目的都是为了增加联盟的信任程度。 或者换句话来说，那就是互换质子，保持相互之间的信任基础，而庄群这个不是为了质子后面所代表的政治因素，而是单纯的为了质子本身的行为，在一些人看来，未免有点买椟还珠的意味。 而为了防止这种置换让中层产生一些不好的猜测，庄群才必须要在引进来自于火石的汽车工业之后，再引进一些来自于教会的粮食产业，加上麦兰本身来自于联邦的驻军，全都站队等于都不站队。 第326章 定夺 196年的新年，麦兰在动荡之中跨过了又一年，但是这一年他们不再需要待在阴冷的沼泽之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在不老泉驻麦兰天海城办事处，庄群将手中的工作完成，外面已经被麦兰文宣部门的人挂上了红色的灯笼，少年将电脑关闭，随后站起身来到了窗户边。 这里可以看见整个天海城营地，随着麦兰本地的建筑用钢筋和混凝土可以自产了，原本的重建费用一下子降低了很多。 庄群手边的桌子上还有一份文件，那是北泽提上来的，关于从外面挖老师，提高麦兰教育资源存量的计划。 北泽准备从三个方面一起下手，第一个方面就是降低门槛，以编制内和稳定性为吸引力，从因为移民而正在经历经济下行期的联邦那里挖一些教师过来应急。 同时进行信息化教学的尝试，然后长期上通过和南大陆的一些大学进行定向培养，保证后续教师队伍的质量与数量。 这份文案显然是北泽打磨过的，对方在上面已经提前布局了，庄群只能感叹一句，要是他身边的人都像是北泽一样有如此高的主观能动性，那么自己也就不用这么累了。 外面的热闹气氛没有冲淡庄群内心的担忧，麦兰五天前出现了一次性质极其恶劣的灭门惨案，凶手虽然被抓到了，但是如何审判却成了一个大问题。 麦兰人虽然现在有了吃的喝的，有了可期待的未来，但是之前混乱的时间还是太长了，之前汇聚的大量血债因为没有证据无法在现在的麦兰得到伸张。 甚至现在麦兰的法治体系还在保护他们的仇人，这种情况下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偃旗息鼓，与之相反，有很大一批人都会选择利用武力直接解决问题。 问题就是这次的灭门惨案是有证据的，那个被灭门的家伙本身是战争教会当年的一个分舵舵主，庄群自战争教会那里拿到的资料里面有记载他的罪行。 但是因为麦兰本身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人手不够的情况下这些小虾米也就是被记录在案，但是精确到每个人的时候，你又不可能喊一声名字别人就应了。 必然有一部分人无法抓到，这些人趁着麦兰重新进行社会人员登记的机会，给自己套上了一层新的皮，甚至因为他们原本就有管理和人事上面的经验，爬升的也更快。 而因为他们有了新的名字，新的身份，因为战争交给庄群的资料里面只有之前的简历和名字，大多缺少照片，这些人就更加难以追踪定罪。 这次的这个受害者还是在被尸检的时候，被发现了心脏前皮肤上一块自己用烙铁烧毁的皮肤，这块烧毁皮肤的大小和位置都和当年战争教会中高层的纹身符号十分相似。 再结合自首的凶手的证词，调查之后才发现这个受害者是个被标记为失踪的前战争分舵舵主。 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审判。 庄群实际上一直在尽可能回避于对现有的检察和司法体系进行任何的干预，亦或者公开和私下里发表相关意见。 一直以来即使庄群意识到有些程序需要完善，也不会直接对麦兰的审判机关下达命令，而是会绕道于龙那边，通过麦兰的立法委员会进行投票再完成立法。 对于具体的事件，庄群最多停留在关注层面，这是当初在建立司法体系时，龙向庄群提出的建议。 因为现在的麦兰政治体制，因为在物质上依赖于庄群和他的不老泉集团，作为体制内一环的司法和检察体系必然会严重受到庄群的影响。 如果庄群对司法体系进行任何程度，无论是好坏客观与否的评价，都会让原本的程序被扰乱，甚至可能将司法程序变为释经权的争夺。 而原本的司法体系和已经完成的判决，则会因为这种对于司法结果没有任何代价就可以完成逆转的力量的存在，而变得没有任何的公信力。 到时候要么庄群累死，当个青天大老爷亲自处理麦兰这几千万人口全部的案件，要么看着司法程序崩坏，最后整个体系成为完全依附于庄群的锦衣卫。 这二者都是少年不愿意看见的，因此，他对司法体系上的事情是完全尊重对方工作的，不会发表意见，即使之前有人试探性的谈到过关于一些有争议案件的判处，庄群也会选择结束相关话题。 这次却有些不一样，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了，这次的事件整个司法体系都被挑战，一方面如果偏向于这次灭门案中的受害者。 那么原本就有些沸腾的民意就会将他们淹掉，现在整个麦兰谁没有几个被战争教会迫害的家人，从朴素的情感出发，别说灭他满门。 就是将他拉出来犬决，都要放九十九条饿了十天的烈性犬，还得要将牙齿磨顿了，还要保护好对方的咽喉要害，不要让他死的太快。 如果按照现行的麦兰司法体系，参考之前的判例将这次的案件单纯的按照脱离受害者身份的方式进行判处，必然会严重损伤到民众的情感。 而如果偏向嫌疑人，那么就会更加的危险，因为这会变相鼓励私刑和报复，同时也会让之前司法体系几年的努力化为泡沫。 这次的案件提交到麦兰的临时法院之后，院长直接愁白了头，他感觉那个犯人杀的不是仇家的满门，分明就是向着他的满门来的。 这判决他里外不是人，只要他下了判决，要么当千古罪人，要么当罪犯。 最后还是他的老丈人给他点出了破局的方法，最后这个院长就将这个事件按照临时法院里面的特殊程序，上报给了麦兰的决策机构。 而现在，多恩，阿客多和葵花不发言，龙保持沉默，庄群知道，压力已经到了自己这里，而自己必须要接住了。 如果自己没有接住继续当裱糊匠，这件事情必然会被埋下来，现在到是不会立刻爆发，但是一定会在未来某个关键时刻给自己致命一击。 第327章 阴谋之下 关于灭门惨案的具体处理方式，，临时法庭那边已经给出了方案，实际上就是一个平衡的问题。 鉴于自首情节，凶手原本应该免于死刑的，但是他并不是只对那个原战争教会的分舵主出手，而是灭了人家满门，其中包括老人，也包括一位未成年的孩子。 最终临时法院那边期望以四项一级谋杀起诉，最后预计会判处终生监禁到死刑立即执行之间，这之间就是他们拿捏不准，或者干脆说开来就是不敢去拿捏的位置。 “为什么是四项一级谋杀，不应该是五项吗？”庄群面前的电视屏幕已经接入了一个视频会议之中，里面在他侧面的是龙，阿客多和多恩，而对面似乎是处于被三堂会审状态的则是那几名临时法院的工作人员。 葵花的位置一如往常一样的空出来了，他不喜欢这些事情，庄群也就由着他去了，现在的麦兰并不欠缺高端战斗力。 有他，还有那个最近神出鬼没于各个地方，看着天空中太阳的太阳王，还有他可以拉过来的哲人与骑士长，麦兰可以调动的高端战斗力豪华到不可思议。 现在不差葵花这一个，庄群本来看上的就不是葵花的战斗力，而是他在科研方面的能力。 现在的葵花只能说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没有人再会来唠叨他的不务正业，相反的是，他身边的人现在都在肯定他的事业。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看见在友人和自己的努力下，自己的家园越来越美好，而且不用面对让他感到窒息的权谋和人情世故，也不用应对让他感到战栗的战斗。 只需要做好自己擅长，也是最喜欢的科研工作就好，这种可以全身心发展自己爱好的情况，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现在每每自床上醒来，他有时候都要在半梦半醒之间捏一捏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庄群在办公室内站定到那屏幕之前，他看了看待在聚光灯下显得十分紧张的三位临时法院的人员，后面的话顿了顿。 “先不用着急回答，我这次召集你们过来不是为了问责，也不是为了找一个替罪羊，这件案件你们的处理是对的，它已经超过了你们的责任和处理范围，如果你们强行自己处理而出现了恶劣影响，那么才是失误。” 庄群看向对面，站在首位的那位老人明显放松了一点，他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龙与北泽一样，准确说像这位临时法院的院长这样的人才是大多数。 他看过对方的工作日志，虽然也有失误，但都是按照流程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难能可贵的是，他在这份来自于龙的情报之中没有看见对方贪污受贿的证据。 这点是需要肯定的，要不然之后临时法院的工作就会畏手畏脚无法正常开展。 “给三位同志找个位置，我们这次是讨论如何处理好这件事，而不是三堂会审。”庄群看向侧面将自己埋在文件堆里面的北泽。 男孩向庄群瘪了瘪嘴，北泽虽然现在还负责被污染者康复后产生心灵感应的那个项目组，但是他主要是远程办公。 或者说庄群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北泽看住联邦那边过来的那位神秘学家，北泽一个星期过去看一看情况，然后处理一下每天来自于那边的工作报告就行了。 男孩在发现了似乎准备偷自己水晶的阿尔法之后，彻底赖在庄群身边了，赶都赶不走。 现在庄群身边的一部分事情都是他在打理，就比如这次的会议布置。 至于到底是这个小秘书会错了意，还是就是气不过这些临时法院的人将锅推上来而故意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大家就都不得而知了。 北泽将自己埋在文件堆里面，见老师没有追究，就将脸贴在有些冰冷的桌面上，然后透过面前文件堆之间的缝隙密切关注那边的情况。 在他看来，这就是临时法院的问题，老师将权利都下放给你了，该给的信任也给到你了，也没有干涉你的行动，遇上肉的时候你吃的欢快，遇到骨头就将难啃的部分丢回来，这算什么事。 在他看来，这件事要么是这些人坏，就是这些人蠢。 这个案件他也看了，老师接手又能怎么办，最后还不是死刑执行，为了维持法治他必须要这么做，而最后唯一变化的就是，原本被架在火上烤的那位院长被拉了下来。 大家当然不会，也不敢将终焉架在火上烤，现在整个麦兰的军队和政府官员里面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终焉的狂热追随者。 但是在北泽看来，这会让老师原本完美无瑕的金身上出现一个小黑点，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临时法院的这些人，拿着全套的权利，结果出了事情还想要向上甩锅，在北泽看来只有两个可能性，第一个最大，就是他们在其位不谋其政。 蠢，而且没有担当，要是他在这个位置上，要么想出来两全其美的办法，要么就自己扛下来然后引咎辞职。 第二种就是坏，北泽眼睛眯了眯，他怀疑这件事本身就是有心人想要来算计老师的，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是孤例，藏在麦兰平静外表下的老鼠屎一定也不会只有这一颗。 这次大家对终焉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一次又一次呢，只要基数上来，老师先不提会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一旦有一次处理不当，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人类最喜欢将站在神坛上面的人物给拉下来，这是阴暗面的本能。 北泽在第一次听闻这些人准备将这个难题抛给老师的时候，就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可能的对手，要是让他发现是谁的小手手伸过来的，他一定亲自过去灭了对方满门，鸡犬不留的那种。 现在他在自己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了龙和老师的人，为了防止坏事打破两位长辈的布局，他就在共享了情报之后停止了自己这边的暗中调查。 现在也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幕后黑手的情况下，这三个可能蠢，也可能坏的家伙就成为了北泽输出的目标，反正不管是那样，在他看来都是欠批斗了。 那边会议之后，原本的会议立刻变了一个氛围，三位站着被公审的人终于坐了下来，庄群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第328章 日 “暂时就这样吧。”漫长的会议终于结束，临时法院的院长看着消失在屏幕后的庄群和各位麦兰的高层，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怪不得有那么多人追逐着终焉，他在当初看见一二号营地之内，那些毫不避讳的赞美着终焉的所谓信徒时，还一度将终焉当做那种邪教头子。 但是现在看来，对方确实是一个每时每刻都在向周围释放着希望的人。 庄群最后选择了尊重司法系统最开始的判决，但是不是四项一级谋杀，而是五项，那个被杀死的原战争教会分舵舵主也要算一个一级谋杀。 之前司法系统的人之所以只对那个犯罪嫌疑人提起四项一级谋杀公诉，主要就是想要变相服软。 相当于试图将案件的审判关键从复仇者杀死那个原战争教会分舵舵主，转移到那个犯罪嫌疑人杀害了四名其他的人。 不对其起诉关于战争教会分舵主的那一项谋杀，本意也是为了暗地里服个软，就像是对群情激愤的群众说一声，外面人多，哥在里面给你跪了，放过我这一次好不好。 而庄群思考的方面显然不单单是这个，他将起诉恢复到了五项一级谋杀，但是同样也对已死的那名战争教会分舵主执行了追查程序。 要在其死后依然进行审判，但是对于这次杀了他的嫌疑人的审判也要进行，两者各论各的。 这意味着这次事件会奠定一个基调，那就是之前司法体系的劳动成果会被完全尊重和保护，而对这边的民意也有了一个交代。 之前司法体系的准备就是这样，他们甚至为了照顾民意专门减少了一项一级谋杀指控，虽然对于嫌疑人而言，少一个多一个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 这个审判决定的困难在于谁来背书，现在庄群不仅背书了，还要将原本的界限划定清楚。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随着庄群在电子文件上签字，大家都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庄群站起身看向悄咪咪猫在那边的北泽，将衣架上自己的那件大衣取下来，随后打开门向男孩招了招手。 “陪我出去逛逛。” “好嘞，要叫秘书处吗？”北泽立刻小跑着去取了自己的衣服，庄群当然不用保镖护卫，但是如果他要去视察工作，还是需要有对接的人，这就是秘书处的工作了。 “不，就我们两个人，出去逛一逛，那个公园加商业街建成之后，我还没有去过呢。”庄群找了一顶遮住耳朵的帽子，然后围了一只围巾遮住脸颊。 北泽则是贴心的将老师大衣胸前的那个标识摘掉，然后将自己胸前的标识也一并摘掉。 北泽现在也就比庄群矮半个头，庄群的锻炼法让他的生长速度减慢，他自己预计自己的身体完全成年大概还需要一千零二十五个席德和艾伯特遗落的黑色山脉所蕴含的能量。 即使能量供给充足，也需要至少一百二年时间，这让他想到了西方奇幻题材里面的精灵。 外面靠近市政厅的街道显然是清理过了，街道两边有挂在路灯杆上面的横幅。 天海城的基础建设完全就是按照国际化都市来的，也许现在最高的楼也就是十五层的市政厅，但是地下的基础管线和地上的车道都是按照千万级别人口的超大型城市预留的。 两人绕过几个拐角，很快热闹的氛围就开始和冷清的青色月光交接，前面的街道完全被染成了红色。 作为自被危难之中解救出来之后，第一个可以尽情庆祝的节日，文宣部门对这次的节日抱有很高的期许。 而这条街则是天海城试点的商业街，中间更是要穿过天海城的城市公园。 随着炼钢厂和水泥厂的第一批工人开始拿到第三个季度的工资，一些有商业脑筋的人也抓住了这个风口，商业街上面有不少卖小吃的。 当然大多数还是占据c位的食堂，为了这次的节日，食品供应部门专门邀请了不少外面的小吃商贩进入这里经商，这也是开放的第一步。 周围是人们洋溢着欢笑的脸颊，庄群拉着北泽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然后来到了一个小商贩之前。 “三份炸土豆条，加辣椒，多加一点。”庄群看了看里面被切成长条，然后被放在刷了油的铁板上烤得滋啦作响的土豆条说道。 “得嘞，一共一元二角，承蒙惠顾。”庄群掏了钱，点清后递给了商贩，对方看了看那崭新的钱币，诧异的看了看这个将自己用围巾围住的少年。 庄群将其中两份土豆提上，然后将一份还冒着热气的土豆递给了乖巧的跟在他后面的北泽。 “我看你晚餐没吃多少，吃点东西垫一垫，要不然容易饿。” “嗯，我明白。”北泽眼睛直接弯成了一双小月牙，他亦步亦趋的跟在老师后面，用小竹签一个一个小心翼翼的扎起外面被炸的酥脆的土豆条，然后沾一沾上面的辣椒面，放入嘴中细细品尝。 说实在话，这家做的也就是尚可，但这可是老师请他吃的，北泽感觉这份炸薯条比自己之前吃过的都要好。 广场上，那巨大的四棱柱黑色纪念碑下面聚集了一群人，这里即将进行新年倒数，马上就是196年了，虽然从客观来看，这不过只是平常的一天而已。 但是人类可以赋予它完全不一样的意义，就比如更好的未来，以及与过去苦难的分割。 伴随着那后面烟花的倒数，人们相互拥抱在一起，亦或者默默低下头向着新的一年许愿。 随着振动耳膜的最后一声代表着倒计时的烟花炸响，一朵璀璨的红色烟花跃然于黑色的幕布之上。 “这可花了不少钱。”北泽显然对于这个文宣部所谓的烟花表演颇有微词，就是因为这个烟花秀，导致他的教育启动计划被砍掉了一部分。 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但是看着周围酝酿着饱满而积极情感的众人，北泽似乎略微明白了一点文宣部的想法。 他拉了拉老师，就发现老师似乎在看着那天空中的烟花愣神，随后老师转过身来，用手指刮掉了他嘴角的碎屑。 ——嗯，这场烟花秀也就还凑合吧。 第329章 舆论导向 联邦的互联网之上，一份来自于麦兰官方的视频此刻正在网络上被疯传。 视频开始于薄薄的雾气之中，伴着大自然风雪的伴奏，一支反射着太阳光芒的钢枪刺破了细密的白色纱布。 钢枪之后是一只紧握复合塑料枪柄的粗糙手掌，再往后是撞开薄雾的，被黄色迷彩服所包裹的手臂。 当视角由侧面转向正面的时刻，人们得以看到这一排整齐的队列。 也许他们的步伐不如联邦专业仪仗部队那么整齐划一，但是其集体展现出来的那股杀意却是真实存在的。 灰色的沙漠靴有力的踏在黄土地之上，伴随着沉闷而内敛的回响，队列内的战士，随着指挥官强而有力的指令，将视线微微偏转向侧面摄像机的所在。 没有别的配音，此刻也确实不需要其它的配音了，在后面隐约传来的机械转动声的陪伴下，整齐的步伐就是余下天地之间最强的合音。 这里是天海城营地的郊外，宣传部和市政的人扯皮许久之后，选择将主摄像位提前于预定要天海城众人围观的位置上。 一来让摄像位给已经步行了半个小时的战士们提提精神气，二来可以在这里不用洒水压土。 后面的路面为了防止围观群众被呛一脸的土，已经提前撒好水了，而这里，为了让冲出迷雾的军队阵列显得更加具有视觉上的统治力，宣传部特意在这里没有洒水。 地上的黄土被整齐的脚步拉起，随后再次随着整齐的下压而被压入土地之下，震动在大地之上不再以声音的方式而传播，而是以震荡的尘埃为媒介，展现在每一位观众的眼前。 终于压迫感十足的第一个方阵结束，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此刻音乐恰到好处的开始，先是耦合着军队脚步声的鼓点，随即是插入略显单调合奏之中的军号声。 剪辑将期间的二十四个队列减掉，所以在第4个队列之后，就是机械转动的声音。 人类的机械造物用冰冷的折线撞开了自然原始的结界，而站在这五个一排拉开的钢铁巨物之上的，是肃立在装甲表面的两排战士。 他们如之前的那些阵列之中的战士一样肃立于此，但是与之截然不同的是，他们的胸前挂着的是，在被散射于白雾之中的阳光的照耀下，依然闪耀着的一枚枚徽章。 钢铁的巨兽之上，这些战士宛若雕塑一样静静的肃立着，当他们转向镜头的一边时，眼中闪烁着的光亮将屏幕另外一面的人刺痛。 这段于几个月前的阅兵，显然对于久于和平之中，或者说近五十年内都活在和平的帷幕之下的联邦群众来说是极其震撼的。 视频很快就被各个大v加工，有的人用这段画面配了自己的小故事，有的人加上了自以为激情的音乐二加工，然后再进行二次宣传。 而在视频发出的半个月之后，几年前以一曲《家乡的黑土》重回主流音乐殿堂的天才音乐家，则是携其老友的交响乐团，为这雄武的阅兵配上了战斗结束荣誉而归的赞歌。 对于麦兰来说，这是展现给联邦的第一面，文宣部门思来想去，现在的麦兰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 未来也许有，但是现在的麦兰在各个方面都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思索和讨论之后，他们最终选择了这次的阅兵。 虽然如此的杀气腾腾可能会造成一些误会和麻烦，但是远比于让人认为这里是个软柿子要好的多。 麦兰的经济也开始缓慢的恢复，而在这之前，庄群再次来到了绿洲，这里原先应该是战斗的前线，所以庄群特意将自己好不容易刷到的sss级科研人员葵花给送到了后方发展。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形势变化的如此之快，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之后，现在整个麦兰都已经被完全的占领。 而葵花也得以返回了自己的家园，但是这一次显然不同以往，他不再需要畏惧于周围的威胁，也不用再苦恼于对自己所见悲剧的无能为力。 庄群已经将这里打理完成，葵花也终于有机会可以尽情的去摆弄自己建立在绿洲下面的复杂水网系统。 此刻少年站在友人身边，他们的面前是一个在地下水道之中开凿出来，随后用树脂隔离固定的观察窗口。 在窗口的另外一面，这个天然的巨大培养箱之中，一只介于植物和动物之间的生物正在半透明的绿色液体之中遨游着。 这是葵花依据当地环境定向培养的净化植被，它们可以扎入土壤之中，固定土壤，同时缓慢的改善土质。 只需要对关联子体的母体进行改变，就可以定向影响那些已经扎根子体的生理特性。 这让这个植被可以有效的依据环境当下的状况，和不同的地质特点进行特异化的转变。 这次的交流依然如此，还是葵花主要在兴致冲冲的和庄群分享着他的发现与成果，而少年则是在旁边听着，不时提出一些疑问或者建议。 “你看起来有些疲惫。”葵花在又一次看见庄群捂住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之后，转头看向友人，用有些担忧的语气说道。 “哦，抱歉，我在认真听的。”庄群拍了拍自己的脑壳，最近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多，尤其是那件审判的后续工作。 虽然看似他将这那件事情以审判的方式划上了句号，但是这场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甚至可以说是刚刚开始。 之后文宣那边需要抓紧，必须要所有人了解到，为什么做出这个审判，审判的意义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那个嫌疑人被判处了死刑，而为什么又要给死有余辜的那个原战争教会分舵舵主讨一个一级谋杀，然后却还要自我矛盾的去追溯他的罪行。 舆论战场也是战场，你不立刻占据，就会被别人占据高点，到时候再想要拿回自己的阵地，需要付出的代价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而与此同时，由杀气腾腾的北泽带领的内部纠察队，则是开始配合大学城的计算机系统，逐个筛查留存在麦兰之中的原战争教会高层们。 当然这是清理不掉的，或者说是不可能完全清理干净的，庄群也没准备一次性建功，这次的大清理只是为了减少以后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 第330章 休息 “你确实很疲惫，自己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吧。”葵花随手将正面的那个树脂做的观察窗的反射度调高。 庄群看着变为镜子的观察窗之内，那个带着倦意的少年愣了愣神，说实在话，他现在的体质应该是不会再感受到疲倦了。 之前他都是利用微睡眠来进行休息的，只可惜最近的时间里他微睡眠的时间都被严重挤压了，最近三个星期干脆一直在连轴转。 麦兰需要有人来拿主意的事情太多了，从制度的设立，到具体计划的实施，每一个步骤都需要一个流程。 这些第一次趟水的过程都需要庄群做一个审批，否则大家做起来就会畏手畏脚的。 “休息休息，我这里也不着急。”葵花走到旁边，随着他轻轻触摸侧面的墙壁，原本作为内部支撑的藤蔓自墙壁之上钻出了一个小洞。 随即一只看起来就很舒适的躺椅就被这只藤蔓给编织了出来，庄群顿了顿，因为这只躺椅看起来真的很舒服。 “要留小夜灯吗？” “不用，过一会记得叫我。”似乎是提着的一口气被打破了，原本被压抑在身体里的困倦开始席卷而上。 少年脱掉鞋子，躺入了这只绿色的躺椅之中，藤蔓和叶片包裹上来，支撑着他的身体，让人感觉就好像是睡在棉花上了似的。 葵花看着快速进入睡眠的庄群，退出了房间，然后将灯和门一起关上。 他原本想要询问一下庄群对于一个技术发展的看法，他有些拿不准那个方向是否是正确的。 但是如果那个方向最后可以成功，那么最后的成果将会非常的可观。 那是一株被种植在血肉之上的菌类，妖艳的色彩将整个玻璃屏障都打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葵花看了看庄群休息的那个房间，这里位于绿洲的地下实验室里，这个实验室本身就建立在原本的绿洲地下水网的基础之上。 是他用自己培养出来的部分植被将一些腔体排干阻隔，制成了现在绝大部分的研究舱室。 这周围的墙壁和结构本身就是由他的藤蔓所支撑的，可以说这里的一切都逃脱不了他的视线。 此刻友人正窝在小小的绿色躺椅之上，呼吸逐渐平稳。 还是不去麻烦他好了，葵花将那边的感官屏蔽，他能感觉到，如果自己在那边保持关注的话，庄群是不会进入深度睡眠之中的，这似乎是对方身体本能的警惕心。 “先生，您醒了？”打开门的秘书一愣，他原本是想要进来叫一下庄群的，但是没想到对方已经坐了起来。 少年点了点头，穿上鞋子然后率先离开了房间。 “我睡了多长时间。” “三个小时零二十分钟，需要我们将下面的安排推一下吗？” “不用，现在走就可以，葵花呢？” “葵花先生在实验室，他进去之前让我们给您传话，说睡好了走就行，没事干回来看看也好。” 庄群看向侧面缓慢收回墙壁里面的藤蔓，向它点了点头，藤蔓也顺势摇了摇自己的枝干，似乎在回应着少年。 ……… 麦兰的复兴几乎是以腾飞的方式进行的，现在麦兰本身可以进入社会生产体系的人口有足足780万，剩下的有29万的被污染者正在康复之中，还有109万的未成年人和老人。 绿洲周围已经逐渐有了扩展出去的绿色，突如其来的大雨带来了灾难的同时，也将生机再次带到了这片大地之上。 趁着这段降雨还在继续的时间段，绿洲和地势同样适合开展农业种植的二号营地，都开始动员工人修建蓄水池。 这些蓄水池将会疏解原本的河道压力，同时为之后旱季的种植提供水源供给。 而一组来自大学城的专家团队也开进了麦兰，他们计划测定整个麦兰未来的水资源状况。 之后麦兰的一个支柱产业会是农业，这需要本地的水利设施跟上计划，加上这次水灾的提醒。 意识到问题存在之后，庄群斥巨资从擅长水利工业设计的教会那里购买了全套的服务。 而在这里的一切都在欣欣向荣的时刻，联邦这边则是发生了一件大事，由天平带领的队伍已经基本完成了移民计划，随着最后一支来自对面红骑士教会的观察团开始准备返程。 传送门的关闭时间也开始被提上了日程，而在这支队伍准备离开之前，那位该队伍的领袖则是特意带着随员来了一趟麦兰。 当坐在这边人类制作的机械巨龙体内的时候，他正透过舷窗看着外面的黄色大地。 他在过来之前早就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麦兰之前的大致情况，移民过去的群众数量太多，加上他们之间还有不少政府的高级成员。 考虑到他们之后就会生活在那边，加上两个世界不久之后就会彻底相互迷失在虚空之中，联邦上层几乎是默许了对方对自己部分信息的泄密。 只要不触及核心，这些马上就会过时的信息完全可以作为移民的筹码使用。 麦兰的秘密还远没有达到核心的程度，加上现在的麦兰泄密的渠道太多了，不管是对红骑士教会，还是对联邦来说。 这个新生的地区政权都稚嫩的可爱，要想得到它的信息并不需要耗费太多的力气。 飞机上的红骑士教会代表施密特神父感受着这片复苏的土地，咽了咽口水。 如果他们得到的情报属实，那么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就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这就好比一位凡人在仅仅获得一个帝国默许和部分援助的情况下。 单单凭借半神的力量，以正面对抗的方除掉了对面一位外神的影响力，尤其是对方对于这块土地的净化，让他都有些想要就留在这里，单纯的见证这份最高规格的战争也好。 可以自一位外神，而且是放在所有外神之中来说也可以排的上号的天气四骑士之一的战争手中夺下来一块土地，本身就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件足已被记录在大教堂壁画之上的伟业了。 更何况对方不仅完成了绝对的战胜，而且还完成了绝对的占领，看样子，这里的污染已经比外面那个千疮百孔的大船更加的稀薄。 如果真的让他将这里的人们完全拉入正轨，那么就可以说是完成了红骑士教义上最高规格的一种战争，这不是登圣的仪式，而是登神的前奏。 一旦有人可以在红骑士所在的那个世界完成这种伟业，那么只要其作为功绩的国度保持不灭和正常的政治生态，红骑士将会获得一位强力辅神。 而红骑士本人也可以在下一个大破灭到来之前在该世界率先降临，甚至在神战之中对原本处于同一价位的神明保持绝对的强势，乃至于直接以一敌二也不是不可以。 第331章 关于世界 飞机在已经初具规模的机场内缓缓停下，庄群秉持着要想富先修路的思路，机场和公路是即使需要花费大量资金请外面的团队干，依然处于优先级、最高级的事项。 而且庄群一上手就是顶配配置，像极了头顶一块布，全球我最富的老钱，反正不要管会花多少钱，你告诉我这个玩意保不保熟的就好。 此刻的天海城机场已经成为了整个天海城内最为奢华的建筑体系，这份奢华不是体现在有多少古董，用了多么讲究的料子上。 而是这里蕴含的工业水准是联邦最顶级的程度，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即使麦兰官方在鼓励本地人参加机场维护岗位的竞争。 同时在当初修建机场，以及外包机场的基础建设与地勤维护服务时就已经在条约中争取到了一定比例的本地人劳工规模。 但可预见的是，按照现在麦兰整体的教育水平，距离本地人可以深度参与到机场的维护以及调度中来，还需要很长一段路要走。 目前来看，这些需求高端技术的岗位还是只能由麦兰外面的人担任。 神父低下头通过对于他而言稍显狭小的机舱门，然后来到了飞机之外，这里的空气里蕴含着秩序的芬芳，就像他之前在飞机上所想的那样。 不过他此刻也有些为那位选择留在这里的冕下感到一丝丝的悲哀，毕竟没有世界可以在外神的侵扰下得以幸存，即使这位冕下可以暂时驱散战争的污染，外神的痕迹却会依然存在。 而时间将会是所有智慧生命的毒药，在他的世界里，按照普遍经验而论，像那位冕下一样的智慧，如果不选择登神，放弃作为人类的部分特质，将自己的自我挂钩于神格从而异化，那么最终的寿命也就是一千年左右。 这不是肉体的死亡，对于这样大量级的智慧而言，世界是会帮助他们延长寿命的，尤其是这个世界现在已经陷入了如此的危难之中。 这个世界本身一定会尽可能的延长这位冕下的寿命，但这个世界也确实太过虚弱了，祂已经不可能再让出部分的权柄来让那位冕下挂钩神格了。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这位冕下也会在一千年左右后寂灭于此，随后如果没有其它冕下接替其的位置，最多再给战争一百年，这个世界就会再次陷入到毁灭的边缘。 这才是众多世界没有一个可以逃脱外神纠缠的缘故，因为外神可以失败无数次，而那些被缠上的世界，一旦露出带着破绽和虚弱的一面，就会立刻被其加速污染坠落向死亡的深渊。 而后，这位冕下守护的东西就会崩裂于此，甚至可能会更快，红骑士已经给出了预言，这位冕下还有至少两次与高纬之间的战斗。 这次对战争的战斗实际上可以算得上是终焉偷了战争的家，麦兰的深处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联邦的人进入了，在战争教会教徒的常识里，那里应该属于绝对安全的地方。 如果不是圣山周围的污染太过于浓重，会让绝大多数非神秘学家的教徒被严重影响，以至于变为被污染者，完全失去对于战争的价值，原本教会是准备将总部设置在那里的。 再加上那里有一位天使守着，没有人认为那里会被攻陷。 唯一可能预见到这件事的战争本人，则是对此并不在乎，对于祂而言，现在这个世界还远没有到可以收割的时候。 这个世界还保存着一定的力量，祂也在忌惮着这份垂死挣扎的可能性，战争此刻就好像一条狡猾的鬣狗，祂已经将水牛的一条腿咬断。 现在这头掉了队的水牛，必然会死于失血和感染，这个时候对方卧倒在了泥潭之中，看似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但是对方的牛角依然对祂有一定的威胁。 此刻最为稳妥的方式，就是看着饥荒和瘟疫这两个要打限时赛的选手上去试探水牛的死活，等到这两个试探的棋子都死了，亦或者鬣狗确定水牛已经断了气，祂才会彻底下场。 种种因素之下，那个不擅长战斗的天使被终焉终结于圣山，而圣山也随着过载的攻击而毁灭，这才让庄群勉强战胜了那位高居于神座之上的外神。 但是剩下的两位可不会有任何的大意，饥荒虽然急着跑路，但是如果终焉决定对祂动手，祂也会鱼死网破。 和只是引入外援席德入场的战争不同，饥荒可是老家就在这里，这让祂没有了战争那样的战略缓冲空间，但是这也让饥荒在南大陆有了远超战争的力量投送能力。 而瘟疫则是雄踞于黑门之后，它们需要尽快移民，只是碍于准备摘桃子的战争和态度不明的饥荒，还有有鱼死网破能力的联邦而还在准备。 但它们也不会给庄群留下像这次战争一样的破绽，它们背负着自己种族的存亡，和终焉与联邦必然是生死之战，而且绝对会在未来爆发。 这样看来，终焉或许都活不到一百岁，这个长生种智慧生命的成年时间点。 将自己的小心思收起来，这位神父和自己的两位侍从坐上了接待的吉普车，沿着机场外围的道路前往了天海城中心。 此刻的天海城市中心已经变了一个样，大量五层左右的水泥房子正在建设之中，这些建筑需求的技术较少，也不用配备电梯。 刚好适配现在的麦兰地区，麦兰本身的人口密度也没有达到需要修建高楼大厦的时刻，此刻最高的建筑物是一座座为整片居民区供水的水塔。 整个天海城城区被严谨的规划着，但是与当初的天顶山不同，这里的人们现在都可以享受到对于人身安全的强有力保护，以及几乎免费的医疗。 还有可以吃饱，而且一个星期有两顿肉的伙食，和最为重要的，对于未来的安全感与来之不易的尊严。 “我们可以走过去吗？”神父看着车窗外结伴走在两侧人行道上，脸上带着朝气的人群，向前排正在介绍着麦兰的那位接待官员询问道。 第332章 索亚 街道上的人们大多在用惊诧的眼神远远的打量着这一行人，负责联合安保的队伍是麦兰第一民兵团下属的警卫一连，这些战士没有如联邦同僚那样的西装革履，配备着模块化的装备。 与之相反的是，他们大都穿着灰色的沙漠迷彩，在胸前或者侧腰的位置上挂着手榴弹包，手枪枪袋半固定在大腿上，胸前则是挎着大量配备于麦兰军队的炎狼—12式步枪。 因为这位来自红骑士的神父实际上属于高级别外交人员，加上麦兰本身并没有对要员进行安保的经验，这次联邦的特情局也派遣了一只小组负责近身安保。 而这只小组的负责人则是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散开的士兵们，是的，这些人绝对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保镖，而是更像士兵，并且绝对是最精锐的那一种。 他观察了这些人的肩章，麦兰的军衔和肩章都是继承自联邦，这倒是不难判断。 这支负责外围警戒的本地队伍一共由三个小队组成，每个小队的指挥官都是中士军衔，这三只小队的总指挥则应该是那名看起来并不大的少年。 那是一个有着一头银色短发的少年，对方也是这些战士中唯一没有按照规定佩戴副武器的人，与之相反的是，对方后腰处的手榴弹袋里被塞得鼓鼓囊囊的。 怀里的也是一杆微冲，而不是其它队员选择携带的步枪。 对于一位专业的保镖而言，马克西姆并不喜欢这种内外安保分别由不同部门承担的任务，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没得选择。 作为一支特情局内专门负责要员保卫工作的特别小组，他们有很大一部分任务都是需要外出护送要员到达陌生的城市。 而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特情局为了平衡支出，必然会有大量任务里，当他们落地之后，只有少量的队员和陌生的车辆。 这个时候即使他们再不愿意，也需要请求本地的武装力量进行支援。 但是说实在话，保镖和士兵是不一样的，保镖需要的反应和战士有很多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作为一位退役士官再就业的他更加清楚这里面的巨大差异。 这位士兵有时候反而会坏事，因为他们在发现敌人之后的第一时间不会选择保护要员，即使他们想要这么做，他们的身体也会先一步做出反应。 他和士兵们相处过，或者说他本身就有军事背景，战士们在遭遇袭击之后第一时间是需要保护好自己，找到掩体然后打掉对面的火力点。 而到时候这些快速找寻掩体的战士就会和那些面对火拼手足无措的保安一样碍事，这倒是不怪他们，但是马克西姆还是需要吐槽一下安排这次安保的人。 至少给他们安排一只警察军警负责外围守备也好，给他们派了一只军队是什么意思，他还要分出精神去警惕那些站在周围，火力明显要比他们高处一个档次的战士。 万一这里面有刺客，他们估计瞬间就要交代在里面，对方的保护阵型不够熟练，但是相互之间的掩护位置可以说得上是炉火纯青。 反正在他看来，即使敌人在周围进行攻击，埋伏之下也最多干掉两名战士，随后就会立刻被其他战士用交叉火力压制住。 但问题是，他不需要这么强大的火力，又不是在打仗，他需要的是可以拦住普通人，同时疏导交通的警察啊。 那前面带着准尉军衔的少年是真的没有将阻拦人群当做自己的任务，他们就任由人群穿过他们警戒的位置。 马克西姆再次在无线电里面让前面的队员保持队形，随后他压住耳麦向后面跟着的车队内的指挥中心询问道 “这里是老板，呼叫乌鸦，还有多远。”马克西姆一边询问，一边警惕的望着四周。 “这里是乌鸦，回复老板，还有两公里，转过街角之后你们就可以看见目标建筑了。” 终于，那个喜欢贴近平民，而且一点都不知道自己会给别人造成多大困难的神父，终于被安全的送到了目的地，马克西姆也可以和自己的同事们暂时松一口气了。 他们这个职业就是这样，大多数时候都需要保持警惕，而且是长时间的警惕，毕竟刺客只需要抓住一瞬间他们的失误，就可以完成任务，之后不管他们之前花费了多少的心血，任务都是失败的。 就在马克西姆准备松一松领带，和自己的副手交接工作，带着紧张了一个下午的兄弟们去吃个午饭的时候，他就看见了迎头走来的那位银发少年。 “合作愉快，怎么称呼。”少年似乎是一点都不见外。 马克西姆眼皮子挑了挑，对方的视线刚才在他的武器和手掌上快速扫过，而且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他的脖子，他不确定这是故意的还是身体的本能。 但是听对方的语气以及二者并非对立的状态，经验丰富的马克西姆判断出这大概是下意识的，对方只是在下意识的评估自己的危险程度。 考虑到之后还有将近三天的合作，这位人精队长选择暂时原谅对方在保护要员上的无知与不专业。 “马克西姆。” “我叫索亚，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估计也是我们配合保护安全了，你们是出去吃还是和我们一起。” “我们是客人吗，客随主便。”马克西姆挑了两个机灵的小伙子和自己跟上了这位银发少年的步伐 麦兰本身的城市规划并没有考虑到旅游业的需求，或者说现在的麦兰真的不太适合当做一个旅游景区开放，天海城为了接待外面的专家团队是有招待所的。 最后他们这些安保人员也是要住在被保护目标的周围，也就是招待所的套房之中。 而对方的军营也就在这里，他们本来就是负责这里安保任务的士兵。 “我们的食堂是专门给武装人员特供的小食堂，这里好多菜外面都吃不到。”马克西姆被少年带着进入了对方的营区外围，在营区外围，少年将装备交给自己的副手之后，就独自带着这三位安保部队的人前往了营地食堂。 第333章 世界的意识 “所以外面真的有那么好玩吗？”银发少年将餐盘内的土豆泥拌上了辣椒酱，边吃边询问道。 “这要看你怎么定义好玩了。”马克西姆坐在少年旁边，自刚才对方带着他在后面打饭时骄傲的介绍这里的好吃的之后，他就发现，这个所谓的准尉实际上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现在对方在这里如此直白的询问，让他更加确信，这次的所谓聚餐，可能真的是这个少年单纯的好奇他们这些外面来的人罢了。 “就是高楼大厦，还有那么怎么说来着的，霓虹灯是吧。” “对，外面确实有很多这些东西，但说实话，里面也不赖，至少给我的感觉是很干净。”马克西姆看了看周围被整齐摆放的桌椅板凳。 说实在话，这是他这几天在麦兰简单走过的总结，这里没有被贴的到处都是的小广告，没有在街边游走的小混混，也没有角落里面的涂鸦和醉汉与其的呕吐物。 有的是阳台上，伸出来的晾衣杆上面随风飘扬的衣服，蹲在地上用小纸片打卡的孩童，以及围在那商品稀少的可怜小商铺前，看着摆在货架上的五彩斑斓的糖果咽口水的学生们。 也许对于年轻人而言，还是灯红酒绿，热火朝天的世界更加适合他们一点，但是对于这位年近半百的保镖队长来说，他反而在渴望的是一种包含在那份纯朴中的稳定。 因为自己工作的不稳定性，他对于生活中的稳定就更加的在意，这点表现在他早早的就成了家，甚至有一个和面前这少年一样大的儿子。 不过那个儿子却让他无比的发愁，这小子就像是他小时候一样，整天招猫逗狗，异常的顽皮，这和他期望中的稳定家庭背道而驰。 而麦兰则是完全符合他的期望，稳定的环境，可以预见的未来，纯朴，至少是看起来纯朴的民风。 要不是他很确定现在的时间，这位保镖队长还以为自己穿越回了四十几年前的联邦呢。 “干净算什么形容词啊，反正等到先生将边界放开了，我一定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对了，你给个那个，那个电话，就是移动端类似对讲机频率的那个东西，到时候我去找你。” “好。” 食堂外，天色已经接近正午，太阳高照，整个营地也开始了午餐时间，外面响起了嘹亮的军歌，索亚准尉需要整顿队伍，同时完成任务报告。 他用从厨房借来的笔将号码写在自己的手心上，然后匆匆告别了这位保镖队长。 而在正午的阳光之下，同样被普照于此的神父则是被准许在午餐时间和终焉见上一面。 说实在的，他在进入会议室后的第一眼，就发现了那位存在，不仅因为他站在c位，而且因为周围的几乎所有人，都在看向他亦或者对着他，显而易见的是，这是这里的主心骨。 麦兰的市政厅现在还只是简陋的装修了一下而已，他们为了尽快的让这里可以被投入使用，只是在地上铺上了一层瓷砖，然后用大白刷了一下墙面，这里没有多余的装饰。 甚至就连家具都是极其具有功能性的，每一张椅子要么是有人坐，要么就摆放着满满的文件。 神父看着这里乱而有序的环境，安静的在门口等待着对方的传唤。 他这次来是受那位返回教廷的圣骑士所托，同时也是红骑士最后一次试图劝说庄群的努力，当然大家都知道，这多少有些异想天开了。 不过神明在离开之前，还是给神父准备了一只匣子，据说是给终焉的见面礼。 神父双手郑重的捧着匣子，安静的等待里面的事情结束。 庄群看见了门口等待的来宾，他抬头看了眼表，然后敲了敲桌子。 “都给我出去吃饭去，不准不吃午饭，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几分钟之后，庄群带着牧师穿过了堆积着文件的办公区，来到了顶层的平台，这里也被气象局和通信局占用，上面有着大量被包裹在铁盒里面的线路。 线路延伸向下方的楼层，那里是气象局的办事处，现在的麦兰，信息基站并没有广泛的被布置，甚至是个人移动终端也没有怎么普及。 这楼层上面的大量设备，就是用来和外界保持联系，同时向本地各个部门传递来自政府命令的基站。 秘书将一张小铁桌摊开，随后在上面摆放了简单的用铁盒装着的四菜一汤，荤素搭配的很好，饭菜的色泽看起来也很诱人。 “不嫌弃就对付一顿吧，我下午还有些事，只能在这里吃顿饭了，按理说应该更加正式一点的。” “对我而言，可以见到您，就是一种莫大的荣幸了。”牧师在终焉对面坐下来，感叹着这里的气氛，他将怀中的盒子小心的递给了对方。 “这是吾主的礼物，祂的命令，让我见到您后将它给予您。” 庄群听到这个称呼后顿了顿，他看向后面守着门的两名秘书，两人立刻会意，关上门离开了这里，将谈话的空间留给了两人。 庄群用孢子试探了一下那个匣子，虽然对方在现在还来谋害自己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小心为上。 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庄群将这份东西拿在了手上，他仔细感受之后，猛然睁开眼睛看向了这位笑意盈盈的牧师。 “这份礼物未免有些过于贵重。” 少年将盒子放在了饭盒的一旁，安静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这里面是一份充满着禁忌的知识，如果庄群没有猜错，这是用来弥补世界亏空的，这份知识极其的邪恶，是使用别的世界的结构来弥补自己世界的亏空。 知识的出处是一个以掠夺别的世界的资源，来维持自己世界繁荣的巫师世界，那个世界被全部世界当做了最为危险的暴徒，甚至更甚战争这类寄生虫一筹，因为那是真正的肉食者。 “吾主让我带给您一句话，知识的宝贵在于实践，他很期待可以看见祂流血的那一天。” “那就请替我向那位冕下致以谢意。” 第334章 小九九 “糟了糟了。”银发少年在带队返回营区之后，随手抓了一把脸上痒痒的地方，只是这一抓，让他立刻就变成了一只小花猫，还是他的士兵憋着笑给他看镜子的时候，男孩才发现的。 亚索赶快张开手掌，果然一个上午的功夫，手心里面的汗就已经让这串数字变为了一条条模糊的黑线。 就在亚索安慰自己之后还有机会的时候，来自于上面的调动下来了，他们的小队被抽调前往北区进行驻守任务。 虽然有些不舍于这位新认识的外界朋友，但是命令才是被他放在第一位的，亚索只能在一连串的巧合下和对方错开了。 而在天台之上，庄群看着离开的神父，再次进入了人们陆续返回的会议室之内，这里一般不进行招待工作，所以干脆就没有通煤气。 也没有设置灶台，整个市政府就在这栋楼位于三四五六七的五层之内，这五层的布置也都是大致相似的，就是一个巨大的会议厅，一个储藏间用来堆放杂物，还有一间卫生间和一个中号的办公室。 现在庄群就在第七层，之前那位神父过来的时候也是在第七层见到的庄群，两人在上面到底谈了点什么，这些秘书不得而知，但是最后庄群就进入了六层的一间独立办公室内，和龙通了电话。 随着这位神父在视察了两天后返回了传送门处，双方的交接工作也正式结束，天平需要驻守在已经成型的人类聚集地内无法过来。 最后只能由对面行政方面的一把手负责和家乡的人们进行最后的告别，骑士长作为联邦的代表出席了会议，作为第二位暴露在公众视野中的国柱，他受到了媒体更多的关注。 看着握手之后反身进入到开始不稳定的门洞内的那位官员，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几个呼吸之后，被那边用能量结构支撑着才拖延到现在的传送门开始快速塌陷。 大概半分不到，整扇门扉就已经彻底关闭，随着宛若水滴落入平滑湖面一样产生的一圈圈波动，两个世界终于被分割开来，后面的一些离开者的家属则是开始轻轻啜泣着，对于他们而言，离开的亲人在某种意义上也就是死亡了。 这次的移民一共转移了1029万人口作为火种，以防未来形势有变，导致这里的文明彻底断绝。 对于移民是为了火种这件事，高层保持了缄默，对下面仅仅表示这是为了探索新的世界，这1029万里面只有200万是专门从各个行业里面挑选出来的专业人员，其它的都是自行报名的普通人。 在确定了移民决定之后，红骑士教会就将传送门的落点转移到了红骑士控制的国度之中，这些过去的人，将会作为开拓者开荒一片刚刚被红骑士的圣裁军攻陷的焦土。 传送并不需要花费多少资源，但是最后报名的人数还是有些太多了，对于大量在这边处于底层，而且看起来一辈子也要待在底层的人而言。 异世界穿越，因为在长久以来的文化作品的渲染之下，这个题材天然和成功、屌丝逆袭、后宫番、无敌与勇者相挂钩。 这让大量的底层青年选择进入其中闯一闯，而且有大量的底层家庭也选择拖家带口进去拓荒，试图改变自己的阶级。 这一度让报名网站被挤的崩溃，还让最后的报名人数达到了惊人的2089万，最后是经过了体检和基础的健康与技能测试，淘汰了一些过去只能给怪物当食物，为异世界贡献肥沃土地的人，这才将人数压到了1029万。 当然这其中也有大量的利益集团，他们有一部分是和天平深度绑定的利益集团，还有一些人则是之前与邪教有瓜葛的企业。 他们为了逃避追查，选择了离开这里，而联邦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在这边有家室的高级别人才很少有人愿意抛弃自己的地位，就是去追逐那边的不确定性。 通过先期实验他们已经发现了，第一批过去的人是无法修炼那里的超能体系的，按照红骑士教会接待人员给予的数据，至少需要到第四到第五代才能掌控那边的超凡能力。 这需要他们这个种群死的足够多，让世界熟悉他们的存在，甚至现在过去的这些人因为会被那个世界在一定程度上排斥，反而会降低一定的预期寿命，这断绝了一些富豪为了过去求长生的路子。 而这些和邪教有瓜葛的利益集团则是等不了了，他们再等下去，等到移民完成之后，他们的头颅就要滚滚落地。 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联邦对于过去之人的无所谓，红骑士专门在这边设立了检查站，还真的让他们找到了一些带着战争灵魂印记的人。 至于这些人只是为了过去讨生活，还是受到自己神明的指示，试图过去开拓新的市场，这就不得而知了。 伴随着北大陆离开了一群利益集团，加上麦兰复兴带来的大量工业订单，联邦在整个196年到198年开始了一次罕见的经济飞跃。 而刚刚接替上一位议长位置的麦卡泽则也是因此而在联邦内收获了极高的威望，198年底，麦卡泽看着今年的财报，眉头却开始罕见的皱起。 他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很清楚，联邦议长三年选举一次，最多可以连任三届，上一位联邦的议长先生就是坐满了九年顺利功成身退。 现在已经开始写自己的自传了，联邦原本的政治团体已经勾连在了一起，议长这个代表着联邦脸面的位置，只要不是太差劲，一般都可以坐满九年。 但这是在之前，随着移民和麦兰光复带来的红利，联邦原本宛若死水一样的政治生态也被搅动了起来，有不少鲶鱼开始下场。 而如今，199年六月份就是他的第二次连任选举，而现在，一些人已经等不到他再等三年才下来了，利益趋势下组成的政治团体，现在十分具有侵略性。 他需要获得足够的支持，而这份支持需要经济上的增长作为凝聚人心的压舱石，现在的问题就是，麦兰毕竟是一个地区而不是一块新的大陆。 这里的基础建设订单已经接近于饱和，而原先移民留下的权利空缺也已经被填补上，拉动经济的两架马车全都瘫痪。 这次和上一次他的选举完全不同，这次他将会面对不久后的经济萎缩，这会让他面对极其不利的局面，除非…… 他可以让这两架马车中的任意一架继续跑下去…… 第335章 工业化的魅力 绿色开始在荒芜的大地上蔓延开来，麦兰在有计划的人工种植和垦荒下，原本松散宛若沙砾一样的土地已经爬满了一株株顶端散开的植被。 庄群走入这片绿色之中，蹲下身，然后用手掌微微拨开这用来固定和改善土壤植被的叶片。 他轻轻用手掌卷起一些黑色的土壤，放在手心里面捏了捏，这里的土地已经恢复了作为耕地的最低限度，但是距离完全肥力的恢复还需要一些时间。 短时间内，麦兰的粮食还是需要从外面进口，暂时来说，麦兰的田地上不会有正向的收入，全都是投入，而且是深不见底的投入。 这些用来改善土壤的植被需要养一个庞大的实验室，同时需要大量基层的采样员和操作人员，也需要一批负责操作机械的人员。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原本麦兰第一民兵团的成员，军队被龙当做了一个用来快速锻炼人员的方式，与其功能相同的还有公社。 但还是军队的锻炼能力更强一点，现在的麦兰群众中，适龄的男女大都以进入军队为目标。 这些在军队之中完成了两年义务兵的士官，会被军队转为预备役，然后进入生产序列，因为在军队中更强的集体意识和合作意识培养下，这些本来就属于营地内积极分子的复员士兵很受各个生产单位的欢迎。 甚至有生产单位为了这些复员战士的名额而争破头皮，在政府大厅内相互扯皮。 而与此同时，各个工作地点内的夜校也开始广泛的开办，庄群不期待这一批人就可以重新将麦兰拉回文明世界，他在等下一代。 但是为这一个时代的进步者准备的道路他还是提前备好了，夜校考试中优异者可以进入专业学校，而在专业学校之中是有外送大学城深造名额的。 今年的深造名额之中，甚至有一些刚刚满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们终于将自己的才智发挥了出来，而不是在原先麦兰的环境之中，变为狡诈和阴损，用来算计自己的同胞。 庄群捏碎土壤，然后向后面的秘书们点了点头，这里的土地大概还需要再等两年的调整，之后这里也需要轮种保持肥力。 不过虽然辛苦，但能在这片原本荒芜的土地之上种出来绿色的植被，这是一件多么令人震撼而感到满足的事情啊。 “好久不见，明顿先生。”庄群将自己头上的宽边草帽拉到身后，他不喜欢被一群人围着，一般即使出来也只带着一名秘书。 亦或者是强烈要求，并且提前将自己之后几天工作都处理完的北泽小朋友。 而这里的人也是突然得知庄群要过来看看的，他们这里实际上只是一个站点。 麦兰在沦陷之前就是鱼米之乡，但随着这里的土质被破坏，加上原本的农业设施几乎损耗殆尽，庄群没有信心短时间内就可以恢复到当初的程度。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灾难过后的一切都是自废墟之上建立的，现在的麦兰失去了原本庞大的人口，同样也将所有的土地完全收归了政府所有。 可以说这里是联邦内用地最为有规划的一个地方了，大片大片的平原被划定为未来的农业用地，大块的土地只需要更少的人来打理。 这里的人只需要按照手册，驾驶着四轮越野摩托到指定的地方进行采样，定期检查设备，当损坏的时候向上面摇人或者更换模块化备件就可以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里是郊区，没有什么娱乐场所，生活比较枯燥，但是胜在稳定。 有不少年纪稍大的人都选择找这样一份差事，就当作是养老。 这里的站长庄群刚好认识，就是那位向他转述了麦兰红色平原深处笔记遗落所在的幸存者明顿。 男人此刻已经将自己打理的整整齐齐，灰色的工作服侧胸上是他的铭牌，在庄群刚来的时候，他就看见正在和组员奋力打扫这里卫生的男人，正看到他犹豫着想要打招呼。 估计是害怕对方已经忘记了自己，冒然打招呼徒增烦恼和尴尬。 这里是农业站点，说实话也就是农田之间一个建立在在钢架结构上的居住地而已，下面是车库和工具仓，二层是人员的休息室和活动空间，上面则是储存种子和需要干燥保存备件的库房。 这里的居住区怎么可能打扫的干净，大家每天都是要出去工作的，回来谁不是带着一身的臭汗和泥土。 庄群到了之后就暂停了他们这种形式主义的打扫卫生，少年倒是没有指责他们的形式主义，只是直接带着他们前往了外面的田地。 然后亲自下去走了一遍他的日常工作，向他们展示了自己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而在临走之前，回到这里的庄群叫住了明顿。 “先生好。”明顿咧开了一点嘴角，随后再次恢复下去，他真的没想到对方还记得自己，毕竟对方可是大人物，真正的大人物。 “我说过了，你会见证到你们功绩的，我做的还不错吧。”少年笑着询问道。 “很，很好，谢谢。”明顿顿了顿，他不是小白，对于对方如此直白的态度有些惊讶，但是当他抬头直视那双黑色的瞳孔时，他知道，也许直接回答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请你继续看看吧，看看这份我们种出来的苹果树。”少年笑得不璀璨，但是给人一种安心而喜悦的触动。 等到庄群的车子沿着单行的柏油路离开站点之后，这里的那几名小年轻立刻跑过来围着带着笑容看着车子消失在绿色海洋之中的明顿站长。 这位站长身份十分神秘，按照道理来说，这样一位来自联邦，并且有一定知识储备的人，不应该现在只是当一个管理二十几人的站长。 如果是十分渴望进步的那些人，现在说不定已经是一些部门的一把手了，现在的麦兰对于各种人才的需求是极其旺盛的。 而且他们可是见到过，有不少之前麦兰天顶山顶层的人，都对这位站长毕恭毕敬的。 他们有些人猜测，这位是原先天顶山的高层，弃暗投明的早，所以被饶了一命，现在在这里养老，或者说是被软禁。 也有些人认为这位是某位之前麦兰的传奇猎人，现在是金盆洗手享受养老生活，但是关于这些猜测，这位身份成谜的站长从来都是一笑而过。 “想知道我的故事吗？”明顿看着这些端茶倒水的年轻人，态度松动了一些，他看着兴奋的搬过来板凳的孩子们，以及那些在后面竖起耳朵的同事，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太阳。 “那可是个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第336章 关于麦兰 挂着工牌的工人合力用绳子将吊车运送上来的钢筋拉向建筑平台之上，随着穿着灰色工服的人们将钢筋与水泥就位，一栋又一栋的钢筋混凝土怪物出现在了原本荒芜的地表之上。 热火朝天的工地里，在弥漫的烟尘下面，是那些带着希望的眼神，对于他们而言，这里的未来已经被点亮了。 灰暗的过去成为了激励前进的燃料，两边的光景快速闪烁间，已经物是人非。 学堂里的老师和学生都还是那一群人，但是学堂本身却已经一变再变，原本雨天会漏水，而且只能同时当做教室和寝室的帐篷被拆除。 取而代之的是，被刷成白色和蓝色的六层教学楼，崭新的课桌椅，带着显示屏的黑板，以及贴着瓷砖的地面。 当学生和老师们第一次走进去的时候，甚至是感觉到一丝丝不真实的，好似这就是一场大梦而已。 孩子们在确定这里就是未来的教室之后，小心翼翼的探索着这里的一切，不管是不锈钢的暖气片，摸着顺滑的黑板。 还是雪白笔直的墙壁，走廊上的图书角，以及那整面的，他们在之前只能在电视上里面看见的巨大玻璃。 高堂素壁；无舒卷之劳；窗明几净；有座窝之安。这句原本的古词此刻有了具体的体现。 孩子们趴在水泥阳台上，小心的伸手去触摸着这大块的玻璃。 麦兰本地根本没有生产这么大玻璃的厂商，或者说现在绝大部分的玻璃都是自外面运送过来的，最近应麦兰旺盛的需求，有一些生产这类建材的厂商正在计划于这里开展业务，到时候运费会进一步降低。 “快看，快看，这个黑板还可以动。”有孩子推了一下那用棕色塑料制作边框的黑板，其随着轨道划向两边，露出里面崭新的显示屏。 阿尔法负责的远程教育已经搭起来了架子，和预想的有些不一样，这些精品课程在进入麦兰这个目的地之前，率先在联邦内部上市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发觉到这里面可能的利益之后，北泽牵头，将他们举办的活动之中的优秀视频买断，并且还高薪挖来了一些老师。 此刻一个被称为天海网校的app趁着联邦第三次信息革命悄然占据了市场，完成了第三次信息革命之后，联邦主体的手机已经完全可以在线浏览，或者下载视频。 而在一众以网络视频为媒介的传媒快速崛起的同时，天海网校则是凭借过硬的视频质量拔得头筹。 联邦内部一直有对教育资源的旺盛需求，这份需求被客观表现在了等级考试之中，对于那些无法获得优质教育资源的孩子们来说，天海网校未尝不是一个优秀的平替。 此刻的天海网校已经完成了570万的注册账户，这在此刻总注册账户仅有三亿出头的联邦来说，完全算得上是个网络巨头。 凭借付费内容和广告支出，天海网校意外的成为了教育部第一个自我平衡收支，甚至有能力盈余的项目。 天海网校总部，也是麦兰的信息化中心之中，阿尔法摊开单子正在逐个核查，天海网校最开始的时候因为看起来没有什么盈利空间，同时有官方背书，从而没有引起太多的麻烦。 但是当他们将遮盖住这片蓝海之上的棉絮吹飞之后，已经意识到未来的时代流量就是金钱的各个集团，已经瞄向了这片旺盛的市场。 在天海网校注册用户达到三百万之后，几乎每天，他们都要应对几次黑客的袭击，这里面有些黑客只是为了凭借自己的本事，解锁付费课程的。 有些则是想要拿到天海网校用户信息的，而有些干脆就是他们竞争对手请来的，目的就是获取网校的核心数据，快速追赶上这个已经悄然屹立起来的庞然大物。 刚刚这里的警报声响个不停，阿尔法只能放下那边的工作赶忙到这里来主持大局。 此刻对方的肉鸡攻击已经结束，网络中心的工作人员正在核查自己的数据库，看一看有没有被对方趁乱留下来了后门。 “这也太频繁了。”阿尔法将报告扔下，等到这里的负责人离开了房间，立刻自暴自弃的躺在转椅上，用脚踢着桌子让自己转动起来。 这算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了，他对于办公室的要求很低，只要有一个可以转，带轱辘的椅子就好。 看着快速旋转的天花板和主灯，阿尔法开始理清头绪，网络攻击应该只是表象，大部分有威胁的攻击都是来自那些竞争对手的。 个人的攻击一来没有什么威胁，二来即使对方攻陷了系统，大多也就是留下一个让自己可以免费观看课程的后门而已。 有时候甚至可以说是几乎免费的给他们的系统找了漏洞，这些人不是主要的问题，主要的问题在于那些目的就是他们客户数据的人。 他也尝试向麦兰的司法部寻求过帮助，但是司法部最近在忙于修订劳动法，现在的麦兰伴随着基础工业的回归，被庄群和龙判定为已经可以逐步引入外界的资本。 但是引入之后如何定价，如何约束他们，如何保障本地工人的收入和生活，如何让这些资本带动生产力，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而不是撺掇本地的财富。 这需要考察和思考，整个司法部最近都在为这件事掉头发，会议室的照明那是一天比一天好，如果一直这样进行下去，阿尔法都害怕某一天那里会变成决战光明顶。 就在他和麦兰法院的院长咨询相关事物的短短二十分钟内，对方一共挂了来自各个地方的十几通电话。 虽然对方最后表示，他们会将这件事提上日程，尽快通过法律手段约束这种恶劣且不正当的犯罪。 但是阿尔法已经不对这边抱有期待了，他们照顾好自己的头发都勉强，更何况这个支线任务。 “好幼稚。”就在阿尔法转到靠门的位置时，一双冰凉的手掌直接捏住了他的脸颊，随后这双手的主人毫不怜惜的往两边拉扯。 “北泽，很疼的。”阿尔法抬手赶走了这个手上没轻没重的家伙，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笔挺制服的少年。 第337章 关于不老泉 198年的夏天，蝉鸣之中有几位来自麦兰的少年终于迈进了不老泉位于麦兰的研究中心。 转移不老泉原先的中心必然是面临困难的，包括人员方面的安排与落户的补偿，以及大量精密设备的运输。 人员落户补偿倒是简单，麦兰整块地皮都是政府的，庄群过去圈地就可以，地皮只是象征性的由不老泉向市政缴纳了一元，租赁期限则是九十年。 按照多恩的话来说，这就是庄群闲的没事干，自己的钱左手倒右手。 但是龙却很认真的看了庄群的全套流程，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也觉得这是左手倒右手的戏码吗？”龙看向自己侧手边的那个少年。 “终焉大人做的事情，一定有他的道理。”少年咬着指甲，半抬起头，用神经兮兮的眼白扫视着龙。 龙只是笑了笑，没有呵斥这位来自联邦的神秘学家。 对方是近两年来最为出色的新生代神秘学家，甚至已经独自解决掉了一个被评定为三级的污染地区。 因为其获得的神秘学知识来自于联邦，这位少年也是在联邦的军队体系之中，目前带上尉军衔，对方因为不要命的干活风格，晋升速度奇快无比。 龙已经得到了内部的消息，对方马上就会再升一级，军队那边希望将他作为联邦内部军队新生代的代表，只可惜，他自己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 严格来说，龙自己和他下属的这个名存实亡的雪狼部队，已经不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联邦势力了，当然他们还有联邦的编织，这是面子上的问题。 即使是那些教会的护教军，也有联邦的编制，一般来说前面带着圣裁，独立，特别，近卫一词的，大都是属于教会的护教军。 护教军受限于联邦和教会的克顿利克条约，规模上无法扩大，所以这些队伍大概率都是精锐部队。 就比如骑士长座下的109独立飞行团，这就是典型的挂在联邦的军事框架下，但是补给，人员任免，内部的处置，乃至于宪兵和指挥体系都是属于教会的例子。 现在的麦兰第一民兵师也是这个样子，麦兰第一民兵师下辖四个旅，除去第一旅为常备部队，人员变动较少之外，剩下的三个旅都是两年制志愿军。 而麦兰第一民兵师也属于联邦军事框架之下，它的骨干是原联邦嫡系部队的雪狼，而人员构成则是完全由麦兰本地的人所组成。 甚至现在的基层军官和士官已经开始被麦兰本地的人稀释着，属于雪狼的部分越来越少，可以预见的是，再过几年，联邦就完全无法跳过龙或者庄群来指挥这支军队了。 到时候，这支军队也就成为了麦兰本地的私军，这还和现在天策府这些地方的地方警卫队不太一样，那些部队名义上还是听从联邦调度的。 大部分情况下，也是可以调动的，除去一些比较富裕的州之外，剩下的地方警卫队都是由联邦配发装备，军饷，驻扎宪兵，提供人员训练，主持人员的升迁。 拉出去打自己家做不到，但是运到其它地方当做驻守的二线师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现在，龙是一个已经半脱离联邦军事体系，甚至在联邦军事体系之内，因为之前有些霸道的处事作风，以及带着精锐雪狼“叛变”到终焉一边的行为，让很多人不爽的军官。 此刻的他已经算是自立门户，而这位联邦的明日之星找到自己，希望他可以牵线搭桥让自己和终焉见上一面，实在让他有些替军队的那几位老领导的血压捏把汗。 可以预见的是，如果这件事被他牵线搭桥干成了，必然会被那些老领导再记上一笔，说不定有些人这几个月都要睡不着觉了。 他已经挖走了整个雪狼，此刻再挖走一颗他们精心准备的白菜，到时候老农回来了，估计会拿着锄头将他这个二五仔埋到地里面去。 主要是现在的麦兰并不缺少高端战力，因为联邦对于麦兰的不作为而越来越偏向麦兰的狼道，庄群本人，已经形成战斗力的北泽，还有一个还有几次出手机会，现在全世界跑着的太阳王。 他们并不缺少一个有战斗力的神秘学家，甚至也不缺少他可以带来的政治资源，他可以带来的政治资源也许对于一个家族或者一个小的地区来说是较为可观的。 如果他是准备迎娶某个地方豪门千金的话，对方一定会拍着双手双脚表示赞同，但是此刻的麦兰并不需要他。 在庄群带来的巨量政治资源的稀释下，他的效益几乎没有。 以之相反的是，吸纳他可能会让本来就因为雪狼部队的事情而耿耿于怀的联邦军队体系，对麦兰的态度再一次下降，甚至可能激起之前就有的矛盾。 故龙一点都不想要接纳这个送上门来的神秘学家，只可惜对方死缠烂打，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神秘学家为了加入一个势力而死缠烂打的。 大家不应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吗，这样子真的好吗？ “大叔，你要是不想让我进来也行，那我就去天海城市政府门口堵终焉，这总可以堵的到的对吧。”少年裂开嘴，里面是被他弄黑的两排牙齿。 显然，这位比之前叛逆期喜欢重金属风格的狼道玩的更花。 “我给你说实话吧，我很高兴于有人愿意支持麦兰的事业，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果你加入我们，只会给现在的麦兰帮倒忙，如果你真的想要……” “谁说我是为了麦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的，这里的人活的怎么样关我屁事，我是为了终焉而来。” 少年将袖子往上拉起，露出一个指向心脏的倒三角。 龙看着这个标识，眼皮子直跳，他可是领会到那个教派的威力了，怪不得他感觉这个人的精神状态有些问题，他原先还以为是因为神秘学知识的副作用，没想到是个狂信徒。 “你现在过去也帮不了他，只会给他添麻烦。”龙开始耐心劝导。 “终焉，终焉，终焉，但是我等不了了，我等不急了。”黎川将手指甲塞入嘴中，咬的吱呀作响。 第338章 黎川 “给你那里放一个人。”龙权衡之下，最终还是选择将这个送上门来的神秘学家介绍给庄群，主要是如果他不接受，那么对方就要去麦兰天海城那里撒泼打滚。 到时候可能影响就更加恶劣了，龙都可以想到了，如果这件事发生了，那么明天的头版头条一定就是这个。 “什么人，你亲戚？”庄群原本以为龙在这次会议之后留自己下来是要干什么，没想到是说私事。 “不是，对方找到我这里来了，是之前大榕树病区的人，一个神秘学家。”龙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感觉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想当年要是他还是雪狼部队主官的时候，如果有一个神秘学家撒泼打滚过来想要加入。 不，这太虚幻了，就是需要他撒泼打滚让对面进来，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作，但凡他犹豫哪怕一秒，都是对那位神秘学家的不尊重。 现在自己却在苦恼如何将一位神秘学家推出去，真是堕落了啊。 “神秘学家，联邦那边的人才过剩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吗？”庄群顿了顿，说实在话，被要求接收一位神秘学家，这对于他来说也有些过于魔幻了。 “他点名要见你，别推脱了，人现在大概已经落地了。”龙说完之后，不由分说的将视频切断。 北泽站在后面，在抱着文件的手臂后面露出微微眯起来的眼睛，这个感觉不妙啊，是又一个竞争对手吗？ 毕竟是麦兰政府成立以来第一位申请加入的神秘学家，庄群考虑过后，选择亲自过去看一看这位神秘学家。 简单挪步到市政府大厦门口的庄群，就看到了一辆疾驰而来的吉普车，开车的是一个打着耳钉，眼睛纯黑的少年。 只不过对方的眼睛和他当初黑化时还不太一样，对方应该是做手术染黑的眼睛。 少年还未将车子停稳，在看见侧面站立的终焉的一刻，眼睛就已经亮了起来，车子被他直接抛弃，少年自那车座上弹射起步，手掌之间点燃了幽蓝的闪电，就向着庄群攻击而来，眼中却是极致的兴奋。 “呵。”后面的北泽移步上前，一脚踹了过去，接触的一瞬间，他就感觉自己的脚趾头被电的发麻，甚至胯部都没了知觉。 而那个原本气势汹汹的少年则是直接撞到了车子里面去，原本站立在周围的卫兵顷刻间就围了过来，在这里刺杀终焉，还是用这种拙劣的方式，这让他们感觉自己都被对方给羞辱着。 北泽稳稳的站定，然后忍住了脚上的麻痹，脸上的表情也很用力，他不差战斗经验，在来到庄群身边之后，少年是在军队的配合下处理掉过一些污染怪物的。 但是就和人类战斗的经验而言，他还远远不足，这一下电击让他暂时失去了攻击能力。 而那个发起进攻的黎川，则是直接被陷在了汽车里面，他参差不齐的指甲之间再次冒起电光，就在他准备磁化后面的车子，然后让这些零件攻击向庄群的时刻。 原本站在北泽后面看着这个少年的庄群动了，少年只感觉眼前一花，对方就已经贴近了自己，随后只是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简单的一抖，自己的身体就瞬间麻痹起来。 而原本已经开始的磁化则是直接被从高能结构上截断开来，后面的众人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黎川感受着周边快速被对方平静下来的波动，张大嘴巴。“嘿嘿，不愧是终焉。”少年神经兮兮的笑着。 庄群则是皱了皱眉，摸了摸对方的脑壳，这也没烧啊，怎么这么癫狂。 几分钟之后，和这位颠佬坐一架飞机过来的那名联邦军官才姗姗来迟。 当他听见自己的搭档刚刚干的事情时，第一感觉就是对方在说谎，就是为了扣下自己这块肥肉。 但随后在他看向后面面色不善的卫兵后，咽了咽口水，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这位小祖宗真是一点都不省心。 原本当他凭借关系和自己过硬的各种实力拿到这个联络官资格的时候，都开始幻想着自己的美好未来了。 一个来自孤儿院的小土鳖，他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随后他就想要给之前的自己猛抽大耳刮子。 这小祖宗那叫一个邪性，不仅战斗起来自己的命不在乎，平常时候也喜怒无常，好在对方似乎有顾忌，一直没有下死手。 要不然他感觉当初自己第一次尝试对他pua的时候，已经可以放在盒子里面埋下去了。 “你确定这是你的人。”北泽现在反而老神在在，这个不是竞争对手，一只疯狗，还有一只傻狍子，自己不是手拿把捏的。 他面色不善的看向对面，庄群也许因为深度绑定麦兰，同时介入各方势力之中，而失去了最开始时那种中立而崇高的位置。 但就是在现在，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一位国柱的影响也太过于恶劣了。 庄群在几分钟之后见到了被拘押在侧面房间之中的黎川，对方见庄群进来，立刻带上略显癫狂的笑。 “如你所愿，你被扣押在这里了。”庄群叹了口气，这人比自己想的要更加极端，对方袭击自己的目的实际上就是为了可以留下来。 或者说就是要让联邦军队那边下不来台，最好直接和自己撇清关系，然后他就可以顺利的留下来了，毕竟联邦军队那边为了不再和这个疯子扯上关系，只能选择有多远离多远。 他们甚至提出建议，希望可以派遣神秘学家过来，直接剥夺掉对方的神秘学知识，然后这份知识他们按照市场价买走。 庄群当然知道，这是那边在赔罪，毕竟联邦手里面空闲的神秘学知识还有不少，按照市场价一份这个等级的神秘学知识也是百亿起步，即使对于联邦来说，这份经济压力也还是有点的。 现在大家都手头挺紧，庄群就拒绝了这个议案，主要是他看这孩子怪可怜的，要是被剥夺了神秘学知识，估计不死也会半残。 叹了口气的庄群，选择就当多了张嘴，他不做乱就好。 第339章 进化吧，麦兰兽 199年夏，不管那位准备连任的议长如何打算，他手中拉动联邦经济稳中向好的两架马车终归还是抵不过时间的力量。 麦兰对于建材的需求已经基本饱和，大片的水泥五层楼房，完全可以满足绝大部分城市人口的居住需求。 天海城到是有一些高层，但也就是三十层而已，距离目前联邦核心城市内的摩天大厦，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现在麦兰已经完成了初步的住房自由，目前并没有对水泥和钢筋的需求，那些需要更多技术储备的高速铁轨和高速路，则是被各个公司瓜分干净。 甚至随着麦兰这边的生产线开工，外边的汽车生产线惊讶的发现，对面似乎生产效率并不低。 同时不老泉这边终于就康复者的心灵感应能力得出了较为确切的一份初期报告，这份被外界苦苦等待的实验报告，让那些坐在下面的研究员们一个字也不想要漏掉。 这可是可以大范围制造伪神秘学家的方式，要说他们不眼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可惜当初庄群堵的太严实。 有能力在当时的情况下捞出来一两个实验体的势力，可以和不老泉那边合作，而没能力的势力，就只能干瞪眼了。 不过即使堵的再严密，也无法抵挡住一群人的孜孜不倦，外面被拐卖出去的被污染者也是存在的。 之前这些在麦兰被认为是最低等的存在，甚至不被认可为是人类，大部分麦兰人都会以出门遇到它们视为倒了大霉的被污染者，此刻却被外面的各个实验室追捧着。 当然是以货物的方式，目前在联邦的黑市上，一个被污染者的价格已经来到了两亿，这笔天文数字促使着人们加入狩猎之中。 早在一年前，麦兰的康复中心就曾经被袭击过一次，不过好在对方并没有劫掠走任何康复者。 而在黑市之中的价格则是越来越高，最终到达顶点的两亿，一些在麦兰完全光复之前被运送出去的被污染者，开始像货物一样被一层层转卖。 庄群当然知道，黑市的价格根本不是给那些对着他康复基地干瞪眼的所谓猎人看的，那是给他，还有每一个康复基地的管理层看的。 所以在那一次袭击之后，庄群逐渐将那些来自大榕树病区的康复者给换了上去，虽然他不想要这么说，但是对抗魔法还是需要用到魔法。 那些人的思想觉悟，很难被外界所污染。 至于他，他觉得对面似乎是颠倒了他的动机，是的，卖掉一两个被污染者就可以换取大量的经济利益，但是他要那么多经济利益干什么，用来吃吗？ 他要是真的只是为了自己享受，何必摊开这么大一个烂摊子，让自己几年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安安心心当一个游离于联邦政治体系之外的崇高国柱他不香吗。 联邦什么东西给不了他，就是他想要成为太空人，联邦都可以考虑为了他，重启太空探索计划。 在这种底线上无法后退的庄群，被那些实验室认为是囤货居奇，他们一边在暗地里大骂着这个奸商，一边继续推高黑市上被污染者的价格。 没有什么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 这是他们认定的真理，只是价钱还没有给到位而已，只要金钱到位，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 抱着这个想法，他们就好像炒股一样，一点点将被污染者的价格炒高，最后甚至出现了一些准备人工制作被污染者的狂徒，以及诈骗这些看起来就很好骗老爷们的职业骗子。 在等呀等之中，他们中的一些人的心态逐渐炸裂，甚至准备利用舆论压迫庄群放开管制。 一篇攻击不老泉违背意愿扣押康复者的小作文，在这片被内部人士万众瞩目的汇报论文发表之前，就已经悄咪咪的登上了头版头条。 北泽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领带，随后缓步登上了演讲台，下面的灯光闪烁，将少年已经开始带着棱角的脸庞打出宛若精修宝石一样的层次感。 正常的发言结束，大家都可以感受到，暴风雨这才刚刚开始，整个会场在北泽表示可以进入下一个流程记者体提问之后，开始变得燥热起来。 第一个被点起来的记者是麦兰本地的，他垫了一点大家可能关心，但是并不属于冲突中心的话题。 就当这位己方的记者坐下之后，北泽淡淡的点了一下位于靠后位置的那个记者，对方似乎也没有想到对方会点到自己，或者说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快点到自己。 她急忙站起身来，却不小心打翻了旁人的咖啡杯，让自己的蓝色西装粘上了一些污垢，不过现在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她也不准备因此而结束这段可以施压的机会。 她之后是别墅靠大海，还是下海当少奶，就看这次的一搏了，镜头几乎同时拉向两人。 “请问您对于几日前来自调查记者科文西泽的文章，《新时代的集中营》有何看法。”这位记者一上来就开了大，这让周围的大家倒吸一口凉气。 同时兴奋的打开录音机录像机，脑子里面则是快速转圈，琢磨着如何写今天的稿子，看看能不能吃到这位同僚的人血馒头。 “哦，抱歉，麦兰现在正在进行无纸化办公改造，我所在的部门是改造先锋，我们都不订报纸了，对于这些小道消息关注度不高，你可以给我阐述一下吗？” 北泽笑着刺了刺对方，这东西他怎么可能没有看，他可是专门买了两份，一份用来一个字一个字的找逻辑漏洞和可以攻击对方的地方，另外一份则是撕碎了撒火炉里以泄自己的私愤。 这些人造谣的都是自己想的，在他们看来，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别人就应该也是一个什么样子。 正因为自己有大量的人体实验的黑暗历史，熟知这一切展开方式的他们，直接将这些东西摔在了庄群身上。 不过这些人到现在为止还算有点忌讳，害怕激起太大反应，现在还是装作一副为庄群清君侧的样子，并没有将矛头直接对向庄群。 但是被当做那个主要被清理的对象，北泽可是一点都不开心，尤其是在自己的地方给老师丢脸了，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这些人要是只在报纸上一唱一和的，他还没办法动手，毕竟一旦他出手了，最后这件事就可能越描越黑。 他敢肯定，对面就在等自己下场，但是既然他们脸都伸到他们这里来了，他可是要往死里招呼。 第340章 急先锋北泽 “额……”被点到的记者语气一顿，那里面的内容有多少水分她当然是清楚的，为什么她那么清楚，因为她就是负责编造的人之一。 为此她还特意去看了一部用来揭露联邦部分组织人体实验真相的纪录片，但麦兰到底有没有，她还是不太确定的。 她在这里引用那边的报告，只要对方搭上话茬，她就可以继续下套，即使后面发现麦兰那边真的是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无辜，她也最多就是被蒙蔽的媒体人。 但是如果她在这里将里面的内容复述一遍，那么之后就没有那么容易脱身了。 前者她可以辩白自己是提出了公众的关注，但是现在对方已经表示了，他们并不关注。 那么在这里发言的你就不是因为一个热点事件而关注，从而提问的第三者，而是过来当面指责别人，准备开始论辩的对手了。 到时候事情再次爆发出来，以她所了解的上头的尿性，她大概率会被当做弃子，不过吗。 富贵险中求，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记者点开了自己的手机，装作搜索页面，将一份文件传输到了麦兰官方的账号上，随后她昂起脖颈，活像一只高傲的天鹅一样，看向那边那个淡漠的少年。 “嗯，传上来吧，这是真的联合电视台的记者，送出的文件里面不会有病毒的。”北泽笑着向旁边的副官说道。 这让下面跟着这位前辈过来搞事情的几名联合电视台的记者感觉老脸一红，那件事确实是他们的问题，之前那次黑客攻击是用他们的官网做的跳板，只能说这让他们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看似有着言论自由的金身，实际上也就是后面棋手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需要的时候他们当然可以宛若高岭之花一样，但是只要上面有需要，他们也可以被当做待价而沽的商品贱卖。 最开始那位发言的联合电视台记者还有些不安，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她准备批斗的对象还就站在她的面前。 当陈述完里面的所谓罪证之后，记者才在暗地里松了口气，对面这个少年给她带来的压迫感是真的足，她某一刻甚至有种自己正站在公堂上面被审判的既视感。 不过现在当自己的任务主要完成之后，她再次找到了自己的节奏，说实话，她是相信麦兰会比外面的组织要好一点的，毕竟有终焉在这里。 但是她就是不相信，这里面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到洁白无瑕的干净，她们是来挑刺的，只要有一个人露出马脚，她们就可以顺杆而上。 从而逼迫对面打开监督权，等到监督权打开了，就有了可以叮咬鸡蛋的缝隙，一点点蚕食，她们在这方面十分的娴熟。 要是一开始就说要开一扇窗，对面大概率不会同意，但是如果先说他们准备掀掉房顶，那么开一扇窗户就不会那么难以接受了。 之后凭借这个缝隙逐渐腐化，她们终归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正好，我们也有开放目前的一些研究领域，广邀诸位同行加入这份事业的准备，既然某些人对于我们的研究抱有怀疑，就请容许我们诚挚的邀请各位进入实验基地亲自看看好了。” 北泽看对方终于将话递上来了，立刻搭话将自己的连招甩了出去，不老泉的实验室已经走上正轨，也积累了足够多的技术储备。 随着这六年间第一代接受过职业技术培训的工人进入工厂，麦兰的部分汽车工业也已经可以开始自主发展。 现在的麦兰已经完成了基础建设的大致恢复，两个高低配中负责托底的行业，汽车制造业和农业也已经吸纳了接近2\/3的壮年劳动力，是时候开始第三步了。 记者们面面相觑，没想到麦兰一上来就和对方互换了大招，北泽根本没有准备在这里和这个所谓的记者激情论辩。 这也太掉价了，他出手就是薅住对方的脑袋往死里磕，这个记者最多算是对面的头皮屑，和对方辩论，只会让他感觉自己很掉价。 半个小时之后，该拿到通行证的人就都已经拿到通行证了，那些原本是过来负责刁难麦兰实验组，以及尽可能破解对方表现出来技术的专家组，被连夜拉起来塞入了前往不老泉核心基地的车子里面。 此刻车队中的一辆大巴车内，一位老专家推了推眼睛，他看着快速掠过的一排排有了点样子的树苗，和旁人开始了闲谈。 “说实话，我还是佩服不老泉的同行的，说公开就公开，这魄力，厉害。” 车里面的人也开始花花轿子人人抬，而坐在侧面靠窗位置的一个小年轻，则是乐呵呵的看向了自己的老师。 “小舅，这个进展也太快了吧。” “闭嘴，一会进去了跟着我，不要瞎走，多看少说。” 他的老师是这个车里除去司机之外，唯一没有戴眼镜的人，这是隶属于联邦内部一个医疗部门的领头羊，这次则是被该利益集团派出来，看看能不能捞到什么好处的代表。 “他们这是在表态，麦兰看似退了一步，实际上已经将主动权拿回来了，现在谁都不希望被这些人盯上，大家都在演给麦兰的那些人看。” 等到车子停稳之后，站在停车场的一名名穿着藏青色军装的士兵向他们敬礼，然后等待着这些研究员下车进入设施之内。 军队有了钱之后，在今年开始逐渐换装，主要是制服和重武器方面的装备，麦兰第一民兵师的常备旅是第一个开始换装的部队。 其中负责各个要地防卫的第一团则是第一旅中第一个完成换装的，而这里驻守的，刚好就是刚刚换防原来部队的第一旅的一团二营。 他们依然还是使用之前的轻武器，但是这次换装之后，该营已经完成了机械化，在麦兰的野战练兵场完成磨合之后，这只精锐被派驻到了这里充当门面。 得益于量体裁衣的军装，这些穿着锃亮黑色皮靴，身上披着墨绿色军装的战士，看起来十分具有压迫感，尤其是对于这些本来就心里有鬼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下了车之后，那个小年轻的小舅兼导师立刻抓紧这个稍显混乱的空挡，给自己这个傻外甥挑明了利害关系。 第341章 联合倡议 每个进入实验基地的人虽然没有被警告关于什么地方不能去，但是当老教授走入其中的时候，他的视线就落在了那走廊上的一个个摄像头上面。 那后面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正在看着他们，联想到一年前来自不老泉的十九篇关于人造神经元网络的论文，老教授咽了咽口水。 不会是真的被他们给搞出来了吧，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不老泉的研究基地和大家所想象那样的充满科技感的建筑，洁白的通道以及高科技的内部装潢完全不搭边。 这里就是一栋建立在天海城郊外的建筑群而已，周围千米之内都是该试验机构的土地，那里被种植着低矮的牧草。 这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人接近实验基地，同时也是为了保护普通人，这样在这里进行的交火就不会波及到后面的城市群了。 老教授在走进来的时候，还看见了外面墙壁上没有被遮盖住的弹孔，显而易见的是，这里并不像它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他们进入时被特意安排在正门，这里看不到后面的建筑物，正面先需要通过一条双车道的柏油马路，这里可以路过一个土黄色的军营，那大概就是这里驻军的营地了。 然后是外界和实验基地的交界线，那里有两排高耸的铁丝网，外面的是两米五高，上面拉着铁丝圈的隔离带，往后六米的位置上则是第二道五米高，用打入地下的水泥桩固定的黑色铁柱为支撑的隔离墙。 那上面是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的摄像头，以及一个个哨塔上的岗位，他还可以看见隐约间露出的重机枪枪管。 而内部的设施也就是一个很平常的实验基地，只不过这里的管理能力可以从简单的走廊里面窥见一丝。 几乎每个房门都带着门禁，走廊上有对外的玻璃，但是并没有开窗，地板是白色的，配合着头顶的灯光和两边的白墙，让整个走道十分的明亮。 这是为了防止生物污染，但是这走廊的卫生和严格的门禁还是可以让老教授感受到这里严谨的作风，这些小事说起来简单，但是放在以年为单位，数百人接近一千人的设施管理上，落实可不算容易。 大量生物实验室里面都是堆放着大量杂物的，大家都知道这东西不符合规定，但是只是一些小规定而已，没有人会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麻烦大家。 但显然，这里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落实到位了。 几人一直往前走，每个大的走廊边上都有持枪站立的卫兵，对方目不斜视，但是没有人愿意去挑战这些战士们。 “我们刚好在进行第三批次的康复训练，大家这边走吧。”北泽在前面带着大家，此刻的队伍已经完成了分化，主要的负责人们已经聚集在了前面。 走过一个宽敞的走廊之后，后面就是一个需要刷卡的钢门，北泽看向大家，刷开门禁，然后带着这些所谓的客人进入了侧面的房间内，这里是一个换装的区域。 “因为处于运动恢复期的康复者免疫力并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我们需要换装一下，并且经过两次杀毒之后才可以进入。 诸位都是专业人员，应该比我这个半路辍学的差生更加清楚这个环节的重要性吧。” 北泽毫不在意的将自己的过去拿出来抛给大家作为笑料，他确实是初中肄业，但是没有人接这个笑话。 这位可是大学城的物理学函授硕士，不能说学霸，但是也绝对算不上他自己自谦的什么差生。 “当然，不想要麻烦的诸位也可以在这里稍作休息，我们的食堂准备了午餐和点心，你们也可以随意转一转，这里的绿化做的还算不错。” 这里需要将包括内衣裤在内的全部东西换为此处提供的，更衣室提供了足够的隔间，当然是应对实验员数量的足够，对于有些庞大的观察团来说，这里的设备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不过当有些心怀鬼胎的家伙主动退出，准备看一看这里的绿化是否真的有那位北泽所说的那样nice后，这里的更衣间就差不多够了。 这里的人大都是专业人员，要么就是在来之前已经受过培训的专业人员，北泽看着那几个看着别人操作，然后才慢慢上手的所谓专家，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已经领会了老师的精髓，那就是用阳谋堂堂正正拉着别人进行决战，绝对的实力之下，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被遮盖住。 缩减过后的一行人经过了两道密闭的气密门，这里面的气压要大于外面，这可以避免外面的细菌进入内部。 终于，他们进入了这个被外界特务机构和试验机构称呼为蓝房子的绝密地点，在这之前，这里只有少得可怜的照片和文字描述流出过。 这里是一个独立于外界环境的康复中心，位置在整个不老泉实验基地的内部，他们进入的地方正好是一个巨大的大厅之中。 阳光从穹顶之中落下，这里的绿化确实做的很好，一些大约十二三岁的孩童正在这里进行着训练，木制地板上，这些孩子以超乎同龄人的力量和技巧进行着运动。 这里的训练有点像是体操，但是很快专家们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这些训练对于成年人来说也太过困难了，这些小孩无一不表现出来了人类顶尖的身体控制能力和平衡能力。 只见一个孩子轻巧的在平衡木上完成了一系列极其考验平衡性和运动性的动作，随后就好似一只小猫一样，灵巧的跳下了平衡木。 “北泽哥哥。”男孩第一个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北泽，北泽则是向他点了点头，他作为这里的第一负责人，已经在这里的孩子们中建立起来了较高的威信。 “齐伟，去将你的组员集合起来，今天有客人过来，你们的测验提前吧。” 北泽来到男孩身边，摸了摸他带着金属光泽的银色头发，这是后遗症，准确说是他们选择了另外一条路线之后的后遗症。 “这是？”站在北泽后面的老人用手指推了推眼镜，仔细的打量着这些孩子，这些正在运动的孩子们纷纷停下了动作，看向这些不速之客。 “我们迭代之后的康复方法，之前那里坏了就换哪里的手术方式实在是太低级了，人体是一个整体，老师最后找到了一个更加完美的方式。 我们选择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方式蜕壳，这里的所有孩子都是原来的污染者，当然，我现在更喜欢你们称呼他们为进化者。” 北泽淡淡的说道，然后看着后面的这群土包子露出震惊的表情。 他们已经有了不老泉的技术远远超出他们的心理准备，毕竟对方有至少两位这个方面的顶级神秘学家坐镇。 联邦的那些医疗系统当打听到葵花这个科研向神秘学家的存在时，几乎要集体将后槽牙咬碎了，为什么终焉运气就这么好，什么人都能给他遇到了。 为什么这么一个优质的神秘学家就不能被他们捡回家，至于庄群是在原先麦兰那个环境中将葵花捡到的，中间到底付出了什么，这些他们则是自动忽略了。 第342章 进化者 “不老泉的实力远超我们的预测。”老教授在更衣室内将自己的衣服重新换上，这里的所见所闻让他感到了一丝丝来自于神秘学家的震撼。 而最让他难以接受的就是，这份来自于神秘学家的奇迹被对方扩大了。 是的，神秘学家本来就是带来奇迹的那样一群人，但是这份奇迹不应该有这么多的，正常来说，一位神秘学家受限于自己的精力和能力的上限，不可能维持如此大规模的奇迹。 而这里显然已经突破了这层束缚，他们在康复室里面见到了上千名进化者，如果这些都是由庄群一个个负责的，能把那位国柱给活活累死。 更何况终焉又不是只有这一处的事情需要负责，按照新闻里面的报告，终焉一个星期前应该才前往哈德森那边处理污染去了，现在估计还没有返回麦兰。 而就他们在和那位叫做北泽的负责人的交谈之中得到的数据可知，这里还只是六个康复中心之中的一个而已。 不过因为这里要担任前期探索，以及进化者们心灵感应能力的开发，所以这里的进化者都是同一批次中对于心灵感应较为敏感的部分。 老教授个人估计，现在官方公布的数据，也就是那二十万被污染者估计都已经完成了第一步的治疗，已经开始第二步的康复了。 也就是说，麦兰的不老泉可以在同一时间内为至少二十万受到严重污染和损伤的人提供全套的医疗服务。 “他将自己的能力给解析了。”老教授握住自己激动的手掌，事到如今，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性了，终于将自己的部分神秘学技巧给解析了出来。 这在整个联邦的历史上都是极其少见的，就拿各个神秘学家对于自己能力的保密程度而言，即使是对自己的继承人，在最后的时刻也才会告诉他们一些关键的信息。 神秘学知识是可以在杀死神秘学家之后析出的，而如果你的神秘学知识被大范围的解析，那么大家不仅会知道你的能力，还可以更加容易的针对你。 更重要的是，杀死你之后也可以更好的接纳你的神秘学知识，这种主动，甚至是主导自己能力的解析工作，让还未见到终焉的老教授也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那种绝对的自信。 “老师，我完全没有看懂。”当老人的学生将老教授搀扶起来之后，这位戴着厚厚眼镜片的专家犹豫片刻之后向自己的老师说道。 “我也没有看懂，甚至没有听懂。 你知道吗，即使是我们实验室里面那种看似掌握的那种可以修复肢体，从而让被污染者康复的技术，我也只是照猫画虎而已，所以才会有27%的死亡率。 而他们已经将这个数据降低到了百万分之六，更何况这种让人类重新发育一遍的技术，他们已经触及到了生命的本质，这是神明才应该拥有的权限。” 老人看着那个站在门口淡然的看着这边的少年，那个叫做北泽的少年是这里的负责人，也许，也许他可以尝试去接触一下对方。 这里的知识让他感到颤抖，一种接触到真理的兴奋，朝闻道，夕死可矣。 凭借自己掌握的一些黑料与核心数据，应该可以加入其中吧，他甚至不奢望于进入核心研究小组，哪怕去刷试剂瓶。 只要可以见证这份历史的诞生，可以学习到他们正在进行的变革就足够了，只可惜啊，他的身体已经太过衰老，也许无法看见这份技术完整呈现在众人眼前的那一天了。 “您好，北泽—丘曼先生。” “您好，阿多木教授，老师曾经向我提及过您，他说您实验室对于人类神经元的探索已经属于业内的开拓者了。” “真，真的吗，那真是太荣幸了。”老头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因为紧张而有些湿润的手掌，然后才尝试着握住了少年那修长而有力的手。 这份承认让老人瞬间容光焕发，那可是终焉，不老泉的终焉，现在联邦内公认的人类器官培养和相关生物医疗领域绝对的神。 可以被他承认自己的研究方向，简直就是一种无上的荣幸，这比他前年得到的那项所谓的生物学最高奖项——阿德特奖还要可以肯定自己的劳动成果。 像他们这种在一个领域上站在头部的科学家，尤其是生命科学领域的科学家，即使是同为生命科学领域的学者，也很难看懂他们的论文。 为数不多可以看懂自己论文的，也就只有一小部分自己的学生，以及研究方向有重叠的一些学者。 而来自学生的认可有些没必要，来自那些有交叉研究方向学者的认可，实际上也就是那样而已。 现在获得的这个来自终焉的认可，那可是来自算得上是“老师”的认可，这可比一年五六个的阿德特奖含金量要高多了。 “我想要问一下，你们……” “嘘，不用那么心急，我们的活动还没有完成呢。”北泽似乎已经猜到了对方想要说些什么，他轻轻将手掌抽回，立起食指在薄薄的嘴唇前做了一个不要说出来的手势，制止了有些激动的老人。 北泽带着这些人继续去看了他们的实验室，培育室和研究基地，然后带着这些变得恍惚的人们来到了一间会议室之内。 “大家该看的都看了，那么我也不遮遮掩掩的了，不老泉已经破解完成了来自我老师的三种最重要的工具，我们利用其解析了目前人类体内76.2%的蛋白质空间结构及其所对应的功能。” 北泽顿了顿，等待着下面的人接受这个过于具有冲击力的消息，就好像这个项目所被命名的那样，生命字典，这是人类认识自己的字典。 “经麦兰高级别会议通过，我们决定对这三项技术进行开源。” 北泽再次停顿，下面的惊呼快速被压抑住，所有人都知道，这天上没有掉下来的午餐，虽然对方开源的不是最为核心的生命字典，但是单单三项来自于顶级神秘学家的解析能力。 这完全可以是一个大型集团的立身之本了，要是再有一份神秘学知识，妥妥的一个蓝灵家族。 “但是，所有开源的朋友需要签署这份条约申明。” “只有这个？” 短暂的寂静之后，几个坐在前排的代表似乎确认真的没有别的条件了，他们半立起身，激动的询问道，他们不害怕对面漫天要价，就害怕对面无所求。 “是的，你们只需要签署就好，至于如何监督各位遵守，这是我们的事情。” 第343章 我的规矩 “就将那东西抛出去了？”葵花站在绿洲的控制室内，旁边站着的是正在细细品尝盘中沙琪玛的庄群。 “还是你这里的沙琪玛好吃，实际上原先我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咸淡口才是我的最爱，不过后来想通了，生活这么苦，还是来点甜甜的好。” 庄群用手指直接将一块切割为长方形的沙琪玛扔入嘴中，这里算得上是他为数不多可以放轻松的地方了。 龙更像是一个合作者和长辈，或者准确点说，就是和你有着共同目标，而且比你大一个辈分的那种同事，和他交心还是算了吧。 多恩那小姑娘在大榕树之前或许还可以开开玩笑，现在庄群都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中到底是个什么大魔王的样子。 阿客多类似龙，而北泽和阿尔法都是小辈，在小辈那里发牢骚总感觉有些问题。 狼道到是算得上是同龄人，两人认识的也早，但是狼道主要是和龙比较熟悉，他和对方也就算是惺惺相惜而已。 算来算去，在他的地块上，居然只有绿洲这里还有一片可以安息的地方。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那东西给出去你真的不心疼吗，那可是你的能力啊，喂！”葵花将庄群眼前盘子里最后的两块沙琪玛给抓起来，随后丢到了自己嘴里面。 随后这个精致的大男孩则是抽出来侧面的纸巾，仔细的擦了擦自己拿沙琪玛的手指，这份沙琪玛是用厨房自己熬成的黑糖做的。 因为房间内的暖气比较足，他手指握上去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上面黏糊糊的触感，将纸巾叠好丢向垃圾桶里面的葵花，就看见正在逐个嗦自己指头的庄群。 “我在听啊，那东西有什么心疼不心疼的，我将它们开发出来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使用吗，我更加担心的是，他们会滥用啊。” 庄群随手接住了葵花即将要落入垃圾桶中的那张纸巾，擦了擦手之后，才将其团成了一个团，然后扔入了垃圾桶之中。 “但是只是一个协议而已，你我都知道，他们不可能乖乖就范，你准备拿武力去让他们就范吗？”葵花再次从抽纸盒里面抽出来一张纸巾递给男孩。 “联邦那边会有立法，犯罪需要证据，而反恐只需要坐标，签了这东西，这就是我的职权范围内了，到时候在我的地盘上，当然是听我的规矩。” “一身匪气的，希望你对自己的行为有谱，我还有事，你休息够了就自己走。 别太久了，上次北泽那小子还打电话过来问我你在哪里，下次如果他再问，我就直接将电话转到你那里去。” 葵花看了看友人饱满的精神状态，整个人缓慢的化作了一丝丝菌丝，随即自周围的墙壁缝隙之中消失在了这处密室之中。 “不老泉已经掌握了核心科技，他们短时间内追不上来，我确实很好奇啊，那些联邦的同僚手中到底还有什么好东西藏着掖着的，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啊。 还有就是，我一个人推的太吃力了，我在期待着其他人的并肩而行。” 庄群躺在由这里的植被组成的躺椅之上，面前是泛着一丝丝绿光的湖水，亚克力板后面是一个连通上方的生态湖泊。 水下不时有鱼儿靠近这块在外面看来黝黑的山洞处，庄群坐在摇曳的躺椅上，用旁边的茶壶给自己沏了一壶花茶，然后放空心神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等到他离开这里之后，他就需要是那个冷静，智慧而坚毅的终焉，外面的人信任着他，同样也依赖着他。 看着那些信任的、热诚的、真挚的目光，他实在是无法说服自己去选择逃避，而肩上的担子就这样一点点多了起来。 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将麦兰拉出了泥潭，不过这手中抱着的、怀里面搂着的、肩上扛着的都是他绝不愿意打碎的瓶瓶罐罐。 他现在倒是有些理解骑士长和哲人他们之前能不出手就不出手的原则了，瓶瓶罐罐多了，就在害怕着一旦自己离开，那么这里的美好会不会被瞬间打破，自然也就更加的惜命了。 不过这是在外面，在这里他可以只是庄群，他想干什么都可以，不过只是安静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就可以让紧张的心灵快速的放松下来。 少年用能力逗弄着外面亚克力板后面，葵花养的那些鱼，这些鱼是这里为数不多看起来还算比较正常的物种，除此之外，这里的画风实在是让他都有些难以恭维。 所以他选择让观察团去天海城的不老泉中心，而不是来绿州的康复中心，要不然这里光怪陆离的一切，都需要大量口舌来解释。 “先生。”两个小时之后，电话响起，庄群披上外套再次离开了绿州。 现在他的事情已经少了很多，目前麦兰的经济上完全可以自负盈亏，现在他还出去处理的部分污染，都是确实严重影响当地环境的污染。 随着大部分富裕地方的门前雪基本扫完，剩下的部分污染处理后能赚到的东西，也就是洒洒水，这一单才能赚一个小目标，不就算是义务帮助的吗。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此刻世界树满满的果实就是最好的劳动证明，庄群短时间内也不会将自己饿死了。 锻炼法所需要的高能结构，未来二十年内的都已经准备好，加上世界意识休眠之前给予他的那份提纯过后的能量，他暂时没有了在这里被饿死的可能性。 而麦兰在龙和大家的努力下，这个草台班子也终于被拉了起来，之后庄群准备逐渐将重心偏向于科研方面。 虽然联邦的诸位可能都忘记了，但是庄群本人在特情局的档案里，自己写的类型是科研类型的神秘学家。 事实也的确如此，虽然他的副业做得很强，但是他的强项还是科研。 不论是带领着不老泉完成人体基因组测序，还是将体外器官培养搞定，甚至之后和葵花一起完成的大量用来净化麦兰土壤的生物样本，他都表现出了极强的科研属性。 只不过之前的战绩太过亮眼，假设没有大榕树，他也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坐到类似国柱的位置上，最后可能会和火石一样，成为一名专精后勤生产科研的国柱。 第344章 狂欢 对于生物学来说，199年是一个狂欢的年份，这份狂热一直持续了二十年，起因仅仅是一位神秘学家慷慨的分享了来自自己神秘学知识的三项能力。 多么具有讽刺的意味，在这之前有成千上万的神秘学家专精于生物学，他们钻研着人类身体的奥秘，试图获得长生、更加强大的身体机能、以及无穷的财富。 但是，没有哪怕一个人将自己的神秘学知识的能力解析出来，或者曾经也有怀着一颗赤子之心的神秘学家试图这么做。 但是最后的结果就是，到现在为止，没有哪怕一份来自神秘学知识的馈赠被完全的剖析到大众的眼前。 大家处在一个自己构建的黑森林之中，直到有人点燃了手中的火把，将野兽驱赶，将森林照亮。 不老泉和大家的协议很简单明了，就是将原本作为道德的东西明文记载了下来，并要求所有实验中使用到由不老泉提供的三项技术的实验室遵守该条约。 不老泉自己则是大方的敞开了整个实验流程，甚至包括一部分成果，这海量的数据让外界的实验室震撼之余，也在感叹着终焉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事情不太对劲了，不老泉已经完成了某个极其重要的蜕变，但是他们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对方向外公开的大量数据让这些实验员感到陌生，这就好像一位第一次工业革命之后的发明家，去看微电路设计图一样，宛若天书一样的数据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被对方落下了一条街的距离。 此刻站在实验室之中的老教授终于验证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对方已经完成了蜕变。 如果说他们的实验室还是一位导师带着几个学生所组成的小作坊的话，那么对方就是一座自动化的工厂。 他们哪怕功率全开，单单去理解对方公布出来的资料，都需要以年为单位的时间。 “订票，准备去天海城。”老教授将手中的平板放下，他直起腰来，看向自己的徒弟吩咐道。 他明白对方的底气在哪里了，他们在等待自己这些学生前往，那里才是让那份协议得以被强力执行的契机所在。 还是天海城，还是那个实验室，不过这一次来的人更多了，大家相互扫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朝拜似的虔诚。 在这里的他们都是学生，等待着知识灌入的学生，位于联邦各个领域的大拿们，在这一个月内放下了自己原本的矜持，选择捡起了自己学生时代的谦逊，不管他们愿不愿意。 这次站在那大厅中的不再是北泽，北泽只是安静的站在入口的位置上，看着这些来访取经的学者们进入那不老泉的藏经阁。 老教授神色为之一振，北泽在小道消息里面可是麦兰的太子爷，麦兰自己人和外面的人都是这么调侃的。 现在麦兰对外和对内的很多事情都是由这位少年打理的，在龙、多恩和阿客多的配合下，他的政治能力已经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再加上他终焉唯一弟子的身份，他作为继承人的事情已经几乎是大家默认的一件事了，那么什么人可以让这位麦兰的太子爷安静的等在外面。 “欢迎各位。”站在大厅内的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少年，少年有着一头灰白的头发，但是却看不出来半丝暮气，与之相反的是，老教授在他身上看见的是来自权威的绝对自信。 这里也确实是对方的神国，在这里诞生了太多的奇迹，尤其是他们即将要准备取走的真经，说实话，他都有些觉得那太过梦幻。 毕竟那可是人工智能，利用人工神经网络完成的人工智能。 他们已经尝试使用了来自不老泉的三项解析自终焉的能力，不过在使用中大家都有一个明显的感受，那就是这些能力都缺少了一个大脑，一个控制的中枢。 “手术刀”、“显微镜”、“缝合针”固然可以让他们获得对微观层面的定向改变，但是这些都只是量变，还无法解释不老泉完成的量变后的再次质变。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他们还掌握了一项足矣统合这三种能力的手段。 老教授联想到第一次来到不老泉时感受到的那种被窥探的感觉，显然那是一个强人工智能，利用人工神经元网络制作的类生命体。 “相信诸位已经使用了来自我们的三项技术，也一定已经发现了这些工具所欠缺的那些部分。” 庄群带着这些生命科学的头部大拿进入了不老泉的地下设施之中。 在这里，是一个由那些基因改造过后的沙虫所建造的巨大空腔，巨大的金属立柱支撑着取代天空的灰色穹顶。 而在下面，则是被装在罐子里的巨大蓝色植被，这是庄群和葵花一起完成的作品，利用一种可以在表面利用电信号完成一定交互的海藻，进一步构建达成的一个生物计算机。 “人工智能，它是否已经通过了图灵测试？”后面的一位老者焦急的询问道。 搭载他们的电梯外围是一层钴蓝色的玻璃，这里可以看见整个地下设施，他们此刻就好像站在一片蓝色的海洋上一样。 “很遗憾的是，没有，但是这并不影响什么，这里的所谓人工智能与大家所想的有些出入。” “人类的思维受限于我们的肉体，而肉体本身是有一个上限的，我们的脑容量在设计上就已经锁死了我们智慧的上限。 这让我们无法跟上人工智能的脚步，这是事实。” 庄群缓步带着专家们走在这块由无数管道和培养池组成的巨大工厂之中。 “诸位是否知道神秘学家的思维容器，我在那上面得到了灵感。”庄群转头看向后面的科学家们，他们已经算是生命领域的领头羊们了。 果不其然，至少有1\/3的专家们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确定有人知道思维容器是什么，庄群继续带着他们前进，最终停留在一个已经培养完成的菌毯之前。 “这就是一个人造的思维容器，它可以加快我们的思维速度，当然也会让意志力不够坚定的人迷失在里面，同样的，利用提前的编程，这里面可以带上大量简单的智能工具，这就是我们制作的大脑。” 第345章 飞跃 来自克孜尔协会的二级研究员布鲁塞丝将一层紧贴皮肤的衣服穿戴好，这是一会进行意识同步时必须的准备。 在这之前还需要几天的时间将人体的状态调整到合适，他们在这里学到了完全不一样的知识。 整个十月份，他们这些来自外界各个生物实验室的中坚力量，都在这里被填鸭式的教学着。 好在他们这些可以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并不缺少类似被填鸭式教育的经历，只不过就是死去的学生生涯又在攻击我罢了。 与之相比的是，这份痛苦后面是一扇缓缓向他们打开的新世界大门，他作为这一批里面学习进度最快的一人，已经获得了他所在小组教官的认可。 很快他就可以进入同步系统内了，到了这里，他才理解为什么对方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核心技术展开给他们这些外人。 实在是贫穷限制了他们的想象，那三个源自终焉的能力，根本不是不老泉的技术根基，这里的一整套外扩脑才是。 而这里的技术壁垒，让他这个专门研究神经学的研究员都感到了隔行如隔山。 对方准备用来监督他们的方式，大概率也是和这些外扩脑绑定的，而按照他的专业角度来看，未来的二十年内，很难有人可以完全跳过不老泉完成外扩脑的制作。 那么原本那些处于灰色的实验科目，就被完全的打入了黑暗之中，对方这是阳谋。 要么你技术上可以复制外扩脑技术，要么你武力上可以当着我的面违反条约。 就像是庄群最开始说的那样，对付罪犯需要证据，但是对付恐怖分子只需要坐标就够了。 现在的联邦，每个以生物起家的都大概有一些自己的小技巧，原本终焉的范围是在人体器官克隆和相关的生物实验方面。 但是显然对方并不满足于此，这次就是在进行一次强买强卖，他在学习过程中被教官们明确告知，他们的外扩脑是连接在主脑上面的。 而他们在外扩脑之中所有访问的东西，都是会被主脑记载，这就像是根部处理器记录部分用户的数据一样。 这点教官们毫无顾忌的说给了他们，意思也很明显，让我们看看你们都藏了哪些有意思的技术。 而对于他而言，他觉得自己的老师绝对不可能为了防止那些所谓的机密泄露，而选择不使用这些跨时代的科技。 相反，协会的股东反而会是阻碍他们拥抱时代的最大阻力。 接入系统位于二层的隔间之中，这次辅助他进行介接入作业的，是那位教导他整个流程的专业课老师。 他甚至听到了小道消息，这位被人们称作北仓的男人，是最开始不老泉的实验人员，同时也是这个项目的创始人之一。 “紧张吗？”男人将自己的身份识别码对准侧面的窗口，这里的设备已经在一天前就完成了一次调试。 不过按照规定，在最终接入之前，接入者的安全员需要再测试一次，这是一次次血泪教训得到的经验。 在不老泉此处的基地之内，依然有十六位迷失在扩展脑之中的开拓者被这里的实验员们等待着可能的回归。 检测完成之后，北仓将管壁打开，里面微冷的气体让准备进入的布鲁赛丝打了个寒颤，不过他很快就开始尝试适应这份温度。 随着他进入了链接装置之后，来自扩展脑的链接点接入了男人手指上预备的链接点之中。 “感觉到疼痛了？”北仓带着三名助手密切关注着这里的情况，虽然他们的接入流程已经有了数千次的成功案例，但是这毕竟是一个全新的领域。 除了绿州的那位和他上面的那位，整个实验室之中就没有人完全了解整个系统是如何运行起来的。 说来惭愧，他们与其说是项目的创始人，更像是给两位大佬打下手的，大部分情况下，他感觉自己比实验室里面那台负责记录数据的计算机都没用。 对于这种无法知道全貌的东西，他还是保有一定的畏惧心理。 在他正在检查这位第一个外界学员的身体指标时，对方手指关节的无规律颤抖让北仓瞬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的外扩脑经过了三次重要的变革，其中之一，就是将初次进入的接入点放在了手指上，而非成熟体的后颈部位。 手指出现痉挛，这可能是信息传导问题导致的幻痛，进一步可能变为扩展脑对本体的意识排斥和攻击。 “不，是这里太美了。”布鲁塞丝显然已经完成了初步的接入，他在对外交接的平板上，用内部输入打下了一句话。 联邦的生物科研中有着大量的山头，这些山头彼此因为隶属神秘学家的不同，导致他们之间很多东西甚至无法相互理解。 此刻来自于不老泉的这份天上掉下来的大饼，将所有人砸晕过去的同时，也顺带着拿到了来自于大家的藏私。 很多原本被学界认为是世纪难题的东西，实际上早已被另外一个赛道的同僚超越，这份认知上的障碍，此刻被不老泉的外扩脑击碎。 就好似第一次工业革命时的珍妮机一样，当一个领域出现了突破性的进展，这份进展就可以通过结合的方式，完成一次生产力的变革。 庄群将这份技术压了五年，等到麦兰的这一代可以将这份红利吃下去为止，也是等到了那份来自先知预言的尾巴上。 已经有了一定工业基础的麦兰成为了这次技术爆发的中心，已经有的一部分重工业开始结合新技术完成突破。 而这份时代的红利，同样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才们，追寻着财富、名誉、新知识的人们，将天海城的最高楼一次次推高。 而在另外一边，庄群再次来到了先知的花园，此时这里当家的显然不再是他的那位老朋友，而是一位新朋友，他和这位新的先知接触的不多，不过他倒是和这里的门先生是旧相识。 庄群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步入座位之中，原本的七位国柱现在还剩下六人的席位，不过参会人数反而多了起来。 先知这边老先知还未正式退休，故他的学生虽然是这次的主持人，但是老先知本人还在这里旁听。 庄群带上了北泽，骑士长那边带了一位低着头的青年，火石没有来只有他那个社恐徒弟代为参会，哲人则是唯一一个孤家寡人。 第346章 瘟疫 “终焉，你太晚了。” 哲人揉着太阳穴抱怨道，他早就知道不老泉内所包含的那股磅礴的动力。 傻子也知道这一点，不老泉在过去展现出来的生产力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大概是什么时候。 哲人开始短暂的回忆，大概是大榕树之后到终焉前往麦兰的那段时间，终焉也真的是有时间，居然还有功夫给不老泉完成技术升级。 他当初看着那简报上的战绩，一度也将关于不老泉的信息划入了低级别敏感内容之中。 毕竟，失去了神秘学家的科研机构，只能说是先进，而远无法达到诞生黑科技的程度，这是联邦内所公认的。 “对于麦兰来说，拯救也太晚了。”庄群没有惯着哲人，抬头看向男人，随后补充道。 “瘟疫大概会在200到204年之间发动攻击，从黑门登陆。”坐在圆桌正西面的新任先知急忙插话，他看向这两位似乎有些矛盾的国柱，回想着老师教导过的，关于控场的知识。 “可以再精确一点吗？”骑士长将视线越过这名资历尚浅的先知，看向他后面那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老人睁开混浊的双眼，随后用略显干枯的手掌拍了拍自己这个开始紧张的学生。 “回答问题。”老人声音坚定的传递道。 “老师，但……” “他们是在询问先知，现在的先知是你。”老先知说完就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好像再次融入了这片花海之中。 “很抱歉，但是没办法，对方的主体在世界之外，预言受到了阻碍。” “那就开始三线程序吧，我们至少还有半年时间来准备。”哲人将视线收回，他们习惯性的去信任那位老先知，但是那位老先知为了锻炼徒弟，则是在将这份信任传递给了弟子。 “哲人，你有多大的把握。”庄群将解封的三线程序计划打开，简单阅览之后向负责黑门的哲人询问道。 三线程序就是将主要工业转移向后方的基地，原本作为联邦工业精华的北大陆核心区域需要转移向后方。 在麦兰光复之前，为了防止腹背受敌，这个地区是南大陆的尖端，联邦为了防范这个情况，已经提前四十年在那里扶持起来了一系列的港口。 那里是亏钱的，至少在麦兰光复之前，那里的航道无法获得任何利益，唯一的收益就是来自南大陆的一部分旅游收益。 那里是三线计划的第三线，整个北大陆的前端需要整体转移到那边。 而现在因为麦兰的权限解放，整个北大陆有了坚实的根基，原本的第三线也被拉到前面，但是一旦前线没有顶住，后面的麦兰就会是前线，这些年他们的劳动成果会瞬间化为飞灰。 哲人的能力和流体密切相关，所以在原先的计划中，最坏的情况就是全线退到南大陆，然后伺机反攻。 整个南大陆到北大陆之间的岛屿上，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遍布碉堡群，那是人类最后的一道防线，在麦兰解放之前，那里也是负责拦住麦兰的隔离带。 “不知道，瘟疫和我们之前的交手都是小规模战斗，我们并没有大规模交战的先例，它们不清楚我们的底牌，同样我们也不清楚它们的底细。 怎么，家里面有了瓶瓶罐罐，不想打了？” “当然不想打，但是对面可能不打吗，生死之战，对于我们和它们都是这样的，不应该在这上面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庄群摇了摇头，会议也在略微沉闷的气氛之中结束，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希望战争开始，大家都是家里面有着大量瓶瓶罐罐的人。 只可惜这个世界并不容许他们继续妥协，黑门那边的东西需要的是生存空间，但是现在的联邦怎么可能容许异类占据自己的生存空间。 等到大家一个个离开之后，原本的花田也安静了下来，先知的学生们正在这里打理着花田，而老先知则是睁开了混浊的眼睛，看向留下来的庄群。 “你不怨恨我吗？” “谈何怨恨，只不过是自己的弱小而已，无论是你和他，都是为我的弱小和善良在买单而已。” 先知混浊的眼睛低垂下去，然后握住了侧面轮椅的扶手，随着老人的示意，周围的学徒们散开，只留下北泽和先知的弟子还在这里等待。 “将这个东西放入石棺之中，最后的调整就完成了。”庄群自自己的储藏空间之中取出了一份被包裹在铅盒之中的东西。 只是站在周围，北泽都可以感受到其中磅礴的生命力，那是一件利用生命编织的程序。 他也不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或者说他只知道老师一小部分的计划。 自见过那名来自红骑士的牧师之后，庄群就开始将大量精力放在了科研上面，但是就和当初的扩展脑一样，很少有人可以理解他在干什么，想要干什么。 不过北泽知道，单纯是扩展脑的升级换代，无法困住老师如此长的时间，他第一次看见老师也对一个事情束手无策，几乎是缓慢推进的情况。 “您还真舍得？”庄群看着先知将那只铅盒收下，不由得感叹道。 石棺可是国教的底牌，那里面绝对不是单纯的金钱就可以衡量其价值的，他选择借用石棺的时候，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只不过没想到，甚至不知道自己全套计划的先知，就一口气应下了他的需求。 “有何不舍得的，你都舍得，石棺放在我这里也就只是一张底牌而已，即使是大小王压在手里面，也可能被对面先走完。” 先知推着轮椅，带着小心翼翼抱着那只铅盒的弟子返回了花园内的小山坡上。 而庄群则是带着北泽走到了门先生身前，“门先生的领域具有屏蔽预言和观测的能力，离开这里之后，这里的事情不要外传。” 向北泽交代完这里的事情，少年自门手中接过了那朵蓝色的花朵，这次他没有将其放回自己怀里，而是将它郑重的递给了北泽。 “老师？” “你也该了解一些这些东西了。” 第347章 等待 如果说什么东西是最为让人感到煎熬的，那一定是等待的过程。 瘟疫在几次小的尝试之后，就选择了继续潜伏，袭击必然会继续，只是不知道具体何时开始。 来自原北大陆的工业转移，让麦兰彻底成为了联邦的几个工业中心之一。 但上层这次强硬的转移要求，还是催生出了大量的阴谋论，尤其他们发现后方早已准备好的城市时，这种阴谋论瞬间甚嚣其上。 黑门的边缘，来自联邦的军队开始快速调动，频繁的演习让那块土地终日被硝烟所包裹。 完成了这一次工业输血的麦兰，内部的人员成分也完全被颠倒，两亿的外来人口，让一些加入其中的政治势力试图再次在本地的政治上获得一些话语权。 而在被逐渐抽离人口和工业的北大陆尖端，那里则是诞生了大量的鬼城。 无论是不想要服从统一的安排，想要在这块地方闯出一片天地的黄毛小子，还是试图在混乱中分一杯羹的阴谋家。 原本安逸的环境开始运动之后，整个都市之中原本被压在繁华之下的恶，此刻完全的蒸腾了上来。 现在联邦没有心思来哄这些小宝宝睡觉，那些完成撤离之后的城区内的居民，就成为了城市废墟之中的孤儿，无论他们是因为什么而留下。 后移的工业区为黑门前留出了足够多的战略转进空间，而在南大陆，虽然因为饥荒的存在而导致工业效率在此大范围降低，但联邦已经别无选择了。 大量的工厂被搬迁于此，随后机械运转之间，蜷缩在天坑之中的饥荒也就此继续蜷缩下去。 它只是需要离开这个世界而已，只要收集到的能量足够多后，它就会选择立刻离开，毕竟即使干掉了联邦和瘟疫，它也还需要对上战争。 这个公厕一样的世界，谁爱待就待着好了，反正它是不准备在这里搭建自己的温暖小窝。 甚至为了保证继续可以获取如此庞大的能源，饥荒反而需要保证南大陆的安全，如此这般，骑士长就可以从南大陆的天坑周围抽调出来。 整个世界最强大的武装力量齐聚于此，等待着命中注定的决战。 这是下下策，上策实际上是先处理掉天坑之后，再去图谋黑门，天坑对于生产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现在的联邦可以变为一个经营类游戏，那么整个南大陆的所有企业头顶，此刻应该会有一个负面状态。 —饥荒侵袭中：生产效率降低45%— 麦兰反而成为了最佳的生产基地，庄群也不得不和这些外来的企业挤一挤，麦兰瞬间成为了香饽饽。 而在大家的等待之中200年与201年悄然度过，然后是依然平凡的202年。 期间除去开始荒凉的外围城市，和兴起的城市寻宝人这一职业之外，整个世界意外的平静。 203年春，北泽今年拉上了难得从网络教育上抽开身的阿尔法，邀请了老师一起去逛那外面喧嚣的闹市。 这几年的发展让麦兰本地的人有了一笔闲钱，而随着外面资本的涌入，麦兰本地配给制的房屋价格水涨船高。 此刻有不少原本住在麦兰的家庭，选择将自己的房屋出租，然后整体搬迁到南大陆去住小县城更加便宜的住宅，以此获得财富自由。 原本第一年中拥挤而带着烟火气的街道，此刻已经被电子烟花和两边干净整洁的店铺取代。 麦兰变化的太快了，即使作为它的奠基人，这些时间一直待在实验室的庄群，也对这里的变化有些恍若隔世。 仿佛他不是在那个过去的污染区沙漠之中，而是在联邦的首府。 他还记得那里曾经是一个巨大的水坑，那里原先是用来收集雨水，过滤后为周围的居民提供饮用水的。 此刻却被一栋高耸的大楼代替，原本在麦兰算得上是高楼大厦的市政厅，此刻在这些被玻璃幕墙装点的摩天大楼的映衬下，仿佛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人。 市中心的跨年晚宴由韦恩集团承包，这家集团原先是来自外地的娱乐集团，在顺着工业转移的过程中和麦兰本地的一些商业集团合并，最后成为了第一个总部位于麦兰本地的娱乐业巨头。 也是他们拍摄了第一部麦兰的影片，宣传部正在和他们紧密的合作着，只是这个名字，庄群看着上面那个韦恩集团的标志。 幸好这位韦恩集团的总裁不叫做布鲁斯，他也没有父母双亡，并且有一个叫做阿福的管家，要不然他真的有些害怕自己的城市里面会突然冒出来一个打扮成蝙蝠攻击坏人的所谓义警。 那样就不太吉利了…… 不论他如何想，这里的整个庆祝活动完全承包给了韦恩集团，街边是挂在树上的led灯，而在整个城市核心地区的高楼大厦上，流彩之中是缓慢进行的倒计时。 被称为十字街口的公园内，一个交响乐团正在演奏着，来自一年前离世的那位传奇音乐人北仑的作品。 拥抱着家人的人们看着天空中映射在大厦上的电子烟花。 庄群搂了搂已经比他还要高的北泽，少年打发了阿尔法过去买小吃，他自己则是站在老师身边，看着这里热闹的一切，将脸颊塞入阿尔法送给他的新年礼物之中。 那是一只花格子围巾，只可惜阿尔法这小子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北泽这个糙汉子显然是没有戴围巾的习惯的，还是今年在翻自己的衣柜时，北泽意外间找到了这只埋藏在衣柜下面的，源自199年阿尔法的礼物。 “就是少了点烟火气啊。”庄群看着热闹的人群，将身体依靠在前面的栏杆之上。 “不是响应节能减排吗，他们那边合计用电子烟花刚好，要不明年换回来？” “不用了，这样就挺好，说来还是我这个老人落后时代了。” 北泽笑着眯起眼睛，就在他看着那边笨拙的提着奶茶和小吃，一边道歉一边挤着穿过人群的阿尔法时，怀中源自老师的那朵花突然发热起来。 在周围人群的惊呼之中，一个虫洞突兀的在侧面的墙壁之上展开。 “老师？”北泽惊呼出声，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武器，同时护在了后面还未赶来的阿尔法，以及这些好奇的观望向这里的群众身前。 “在这里等我。” 北泽看着老师甩开了随身携带的武器，红色的剑刃指向前方，他只能捕捉到那一道冲向传送门内的背影，一切就好像儿时站在那山丘上，看着那道身影冲向那银色的浪潮一样。 第348章 先知的花园 原本安逸的花园此刻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刺鼻的硫磺味之中，是一缕缕几乎被遮盖在其中的血腥味。 当庄群闯入其中时，就看见面前的一名穿着白袍的男子瞬间被切开为两半，他整个人的上半身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下半身则是带着大量的内脏被留在原地。 飞溅的血丝拉出来一条扭曲的刀刃，那是凶手，只不过对方似乎可以进行光学隐形。 世界树的枝条轻轻一抖，大量的孢子扩散出去，与此同时，一项来自于一个四级污染的能力被发动。 伴随着一圈圈的高能波动扩散出去，庄群终于看清了行凶的凶手，那是一只足足有一辆小轿车大小的甲壳虫，半透明的双翼自可以扭曲光线的甲壳缝隙之中探出。 对方有着类似于蜘蛛的三对复眼，攻击手段则是一对弯弯的钳子，此刻那钳子正划过男人的腰间。 庄群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模糊的残影，那虫子似乎意识到了危险，不过还未等它做出反应，整只虫就被整个切开。 与此同时，少年用手掌托住那男人的上半身，然后在往后按过去的同时使用能力。 刚刚开始走马灯的这位先知的学徒，只感觉来自腰间的巨痛还未开始，就快速的结束了。 刚刚自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他，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抬头就看到了侧面流着蓝色血液的一具尸骸。 即使是已经死亡，这只虫子甲壳上的光学迷彩还是没有彻底消散，在近处看，就好像一个突兀的出现在地面上的界面一样。 “先知在哪里。”庄群抬头寻找着其它的虫子，只可惜他的这项能力需要对方动起来，此刻似乎意识到了他的到来，整个花园内靠近他的位置里，已经没有还在动的虫子了。 “门先生带着先知向着祭台那边去了。”男人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指了指先知的方向。 庄群拉着他站起来，然后将他推到传送门前。“保护好自己。” 随着庄群一动，意识到他已经知道方位的虫子们也蜂拥而来，原本寂静的花园瞬间热闹起来，安静摇曳的花朵被切割为两半。 在拼命往传送门那边跑的男人看来，背后似乎突兀的出现了排山倒海的军队，他们正在向着自己进军，锐利的刀刃直逼后背。 可以作为先知的学生，即使是没有获得神秘学知识的青睐，也有相较于普通人而言更加敏感的精神。 男人在即将离开这里的前一刻福至心灵，一个馿打滚绕开了一只绕后虫子的攻击，随着他进入传送门，周边的景色快速变化。 “趴下。”就在男人想要向传送门那边的人警告虫子的存在时，一道少年的清冷声音传来。 伴随着那轮圆月下冷清的闪光，这头绕后追杀到外界的虫子瞬间被击毙于此。 “怎么回事？”阿尔法将手中的小吃放在一侧的台子上，拉开围观的人群，来到手握短剑的北泽身边。 “你快回去，别在这里凑热闹。”北泽此刻正警惕的看着地上那只被他洞穿了大脑的虫子，周围这些围观的群众则是好奇的打量着这里，有些人甚至还拿出手机准备拍照发朋友圈。 几分钟之后，警察到达，十二分钟之后，全副武装的军队到达，他们拉起了警戒线，同时也将周围的群众往后疏散开来。 “首席。”带队的军官看向北泽，少年则是焦急的望着那个开始逐渐崩溃的传送门，他是这里的指挥不能离开，要不然他早就冲进去了。 “让防化部队进来，疏散周围一公里内的群众，启动二级响应预案，给我接委员会。”北泽逐条理清这里的情况。 而在此刻的花园之中，原本各色的花朵大都化作了飘散在空中的彩色碎片，虫子蓝色的血液带着腐蚀性，并且会散发出类似硫磺味道的毒气。 庄群也终于知道，这里的硫磺味到底来自于哪里，进入山丘上的小城镇之后，原本阻拦他的虫子们就已经差不多被消耗殆尽了。 外面世外桃源一样的花田，此刻已经被堆积如山的虫子尸体所填满，硫磺的味道混合着周围人体尸骸的血腥味，让这里好似文学描写之中的地狱。 庄群看着建筑物内四散的人体尸骸，这些都是属于先知学徒的，他们似乎都没有想到，位于绝对的后方，被门守护的地方，也会面临生死危机。 准确来说，所有国柱，包括庄群在内，都没有意识到先知这里会出问题，毕竟门的结界，已经将近五十多年没有出问题了。 但现在不是为这些死去的学徒而感到悲伤的时候，甚至不容许庄群去抽出时间救助和寻找可能的幸存者，对方的目标显然是先知。 庄群继续上前，斩开几只试图拖延他脚步的虫子之后，就是一堆堆被堆叠在祭坛外围的虫子。 这些虫子大部分都是死于头部的削击，亦或者被吨击敲扁了头部，生命力顽强的虫子们，还在试图挣扎着向祭坛的位置而去。 庄群踩死了几只被压在尸堆下面的虫子，这里应该就是战斗的核心区域，一些角落里面，还有挂着武装带，手握武器的学徒尸体。 只可惜这里的学徒虽然是先知的学徒，但是终归也只是凡人而已。 他们利用火器和爆炸物，只能暂时阻滞敌人的进攻。 只有少部分的虫子，才是被子弹和爆炸物炸断了脆弱的节肢，绝大部分都是被门的铲子给削掉了脑袋，亦或者拍平了某个身体部位。 庄群往前的动作一顿，他在一堵隐藏在空气之中的墙壁前停了下来。 少年伸出手掌轻轻触摸，这墙壁似乎是一种异度空间的薄膜，这就是敌人入侵的方式。 庄群将白色的火焰缠绕上自己的手臂，随着否决展开，原本润滑的结界外壁瞬间扭曲了起来。 当少年将手臂整个探入其中后，周围的结界开始扭曲旋转，最终宛若一只滴入墨汁的水桶表面，伴随着墨汁浸润，条条黑线四散开来。 第349章 被切了后排的联邦 结界破碎，原本被拉入异度空间的先知和门被重新拉回了现实世界。 正提着铁铲警惕着周围环境的门，立即用能力护住了先知和周围幸存的几名学徒。 周围扭曲的世界快速褪色崩塌，伴随着直入脑海的恶心感，原先的建筑和刚才他们被拉入的那块地貌相叠加。 异世界的植物，彩色的菌毯和光滑的触手被祭坛周围的水泥建筑所截断，随着两处空间叠加在一起，原本这些焕发着异样生机的植被快速坏死。 绿色的气体自那些快速褪色的异度生物躯体之上排出。 庄群压低身体，在头顶压着他头发划过的刀刃掠过之后，快速立刃回击。 此刻正在进攻他的是两只体型更加庞大，而且也更加修长的虫子。 它们没有翅膀，取而代之的是，利用节肢快速移动的底盘，细长的腰肢上，是缠绕在其上的数个带着利刃的肢节。 这两头正在进攻他的是两只两米高的个体，带着金属质感的刀刃试图阻碍这个敌人的全部退路。 剑刃相互碰撞，伴随着碎裂的金属片和几丁质壳窍，两只杀手虫瞬间毙命。 正在和门缠斗的是一只身高接近四米的特异化杀手虫首领，在庄群的视野之中，数十条细线自那杀手虫的特异化个体之上衍生出来。 这些细线在几十个杀手虫之间做了一次中转，随即蔓延到周围的其余杀手虫之中。 这是对方的指挥网络，庄群在之前就研究过联邦长久以来对于瘟疫的研究资料，里面将瘟疫描述为一个特殊的种群。 对方绝对不是一种单纯的虫群，它们之间没有所谓的主母，只有联合意识形态下的主宰。 现在他们已经接触过的主宰一共有三个，分别的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突袭的主宰001，代号国王；一个试图突入腹地被捕捉到的主宰002，代号样本；一个和001将军指挥风格不一样的主宰003，代号皇后。 门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将杀手虫首领的一部分肢体破坏，对方此刻的光学迷彩几乎失效，破裂的肢体在半空中滴着小股的绿色血液。 门看见援军到来，松了口气，几名坚持到现在的学徒更是腿一软坐了下来，更有甚者放声大哭起来。 庄群没有选择冒然进攻，而是将几只试图最后博一把的杀手虫杀掉，然后警惕的守在了人群之前，等待着这些不速之客完全离开。 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掉敌人，而是尽可能保证己方人员，尤其是先知的存活。 终于，视线内的虫子们已经完全消失了，庄群将孢子的状态调节为敏感，然后走入这些沾染着血污的学徒中间，来到了中心的位置。 先知苍老的脸庞上是难以遮盖的悲伤，这里就是他的家，他没有子嗣和家人还在世，五十年前针对他的那一次袭击，让他失去了全部的亲人。 而这次，他的家再次被敌人毁灭，这里的每个学徒都是他带大的，此刻只剩下十几名带伤的学徒还活着。 先知坐在轮椅上，周围是年幼的孩童们，他们也只有机会聚拢这些孩子，其他的大概已经凶多吉少了。 那些杀手虫有着可以缓冲子弹的几丁质外壳，即使是全威力步枪弹打上去，也只能让它们受伤。 除非直接命中要害部位，否则这些虫子只会变得更加暴躁，唯一可行的方式，就是利用爆炸物让它们无法继续飞行，然后集火杀掉这些入侵者。 只可惜袭击发生的时候，花园里面的人们手边并没有武器，这里存在两个武器库，但是五十几年的和平，让他们大都没有随身携带武器的习惯。 之前因为门的存在，也没有人会认为有人可以在这里袭击先知，而可以袭击先知的武力，也无法使用简单的火器进行对抗。 先知抬起变得明亮的眼睛，他轻拍着怀中那具少年躯体的后背，似乎对方还活着一样。 庄群蹲下来摸了摸这名先知的继承人，对方已经完全死亡，杀手虫似乎有着一种类似于他白火一样的攻击手段，这名少年在仓促之下，直接被对方烧穿了半个身体。 此刻他也就剩下了一具空荡荡的躯壳，靠近老先知的那边，只有琉璃化的胸腔。 “准备撤离，这里可能还有残存的虫子。” “那幸存者们？”周围一名手拿冲锋步枪的青年急切的询问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朝夕相处着的，此刻他真的是一个人都不愿意再失去了。 “你们先走，后续的救援部队会进驻这里的，门先生，你还有余力吗？” “我还好。”门的半个身子都是坑坑洼洼的小洞，这些都是被那杀手虫首领的绿色血液腐蚀所致，他被两名学徒搀扶着站起身，原本当做武器的铲子此刻也只剩下了半个铲身。 关于先知可能受到的袭击，联邦是有预案的，只不过那些预案都是建立在先知离开门的结界后可能发生的危险。 现在整个联邦几个保密度较高的地点大都在搬迁，只能暂时让先知和骑士长待在一起。 当骑士长通过另外一位神秘学家开的门来到位于麦兰的临时安全区时，就看见老先知抱着的那具躯骸，他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还继续吗？”先知跟着骑士长前往后方驻地之前，庄群找到了一个人坐在密室内的先知。 “当然，不过我看了你的未来，终焉啊，那是血红色的，你还准备继续吗？” “当然。” 庄群在得到了答案后，转身离开了这间密室，石棺也许可以让对方死而复生，当初他也求过，只可惜沐兮就连灵魂都已经失去了。 即使可以复生，也只是一具空洞的躯壳而已，没有任何意义。 也是那个时候，庄群意识到了石棺可能还有的另外一个功能，改造肉体，完全的自根基上完成的改造，这是后续计划的基座，也是世界补完计划的核心。 可以替代石棺作用的东西当然也有，但是庄群之前的全部准备都是围绕着石棺进行的，现在转移载体就可能赶不上瘟疫这边的进攻了。 战争还在看着他们，这是庄群得自红骑士的警告，他就好像三体中处在智子监控下的太阳系人类文明一样。 第350章 拔剑四顾心茫然 教会位于南大陆的核心区域之中，这里是三十几年前就已经完成的一个高度要塞化的城市。 整个城市的账目记在了教会的慈善捐款之上，此刻随着这部分慈善捐款可以公开用途接受审查，原先利用这部分看似被教会露出来的系统漏洞洗钱的利益集团，也被教会清洗了一波。 整个大转移之间，许多原先教会的中层在落地之后，直接被守在落地位置的部队押解了起来，这些人大都是之前利用教会慈善捐款的条目进行非法牟利的税务小偷。 因为理清这些条款就势必会将原本埋在账目下面的一些后手露出来，教会的高层就默许了这些人的小偷小摸行为。 甚至有意让他们成为血包，此刻这笔资金收回，原本因为转移缘故导致的资产缩水，甚至流动资金都有些紧张的教会立刻手头宽裕了起来。 以至于他们都有闲钱拿过来采购来自麦兰的部分生化兵器了。 位于麦兰兵器展的会场，大厅内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球形屏幕，通过全息投影，坐在周围的大主顾们得以看清里面正在演示的兵器。 这是麦兰和火石的工业集团合作完成设计和制造的三个模板，以及在其上面延伸出来的十二个改进型。 第一个是一只生化培育后的老鼠，哺乳类生物体内的蛋白质种类是相同的，不老泉原本在人体蛋白质上的技术储备，此刻发挥到对精度要求更低的生化兵器上完全够用。 之前不老泉也有这方面的研究，但是在指挥链上面一直无法取得有效的突破，虽然利用电信号植入芯片也可以完成控制，但是在成本和敏捷性上对标机械狗并没有太大的优势。 而且指挥难度比较高，同时有失控的风险。 但是随着扩展脑技术的应用，原本指挥链的问题被极大的解决了，现在已经植入一个标准单位的扩展脑，且训练有序的指挥官完全可以控制三十五只鼹鼠完成基本的战术操作。 一个单位的扩展脑完全可以被装在背包中随军行动，这会极大的改变战争的形式。 此刻负责演示的是来自麦兰第一民兵师的军官，走在后面的那个军官有着一头银白的头发，看面容年龄大概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 坐在上面的几位来自联邦的采购方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到了那边去，那是一位进化者军官。 麦兰现在有四个东西是外界一直所渴求的，不老泉、绿洲、扩展脑以及进化者。 这些有着银色头发的少年，在大量情报机构之中占据着大量的篇幅，关于他们的信息却极少被披露在公众面前。 目前仅有的一些信息，也大都是来自于麦兰官方的咨询，联邦和教会的不少人都诟病着庄群这种大家长式的管理方式。 甚至就像不少人将北泽称呼为麦兰的太子爷一样，也有很多吃不到眼馋的人使劲的说着葡萄酸，在他们的言论之中，这些银色头发的少年大都是庄群的私兵。 在已经公布的信息里，进化者可以相互之间完成一定的联网，而且可以不需要外扩脑的物理连接，直接连接绑定连接过的外扩脑。 好似为了验证他们的想法似的，这位带着银色头发的少年轻抚了一下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那只项圈。 这是用来配合完成精神力连接的个人设备，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富有科技感的装饰品。 随着少年的连接介入，原先在全息投影之中安静的趴在地上的老鼠们纷纷精神了起来，它们开始站起来列队准备战斗。 这些足足有半米长，身上的关键部位还有金属件补足强度的大老鼠开始警惕周围，全息投影之中的银发少年向这边敬礼同时进行汇报。 “报告指挥官，整备完成。” 少年转身向同行的那名带着中尉军衔的军官报告道，得到指令之后开始快速穿戴外骨骼的外部动力部分。 在少年的军大衣里面的是一件紧贴着身体的哑光灰金属战甲，战甲紧贴着其身体，在后颈、手腕、手指的位置上有预留出来的对接口。 随着动力模块加载到少年的盔甲上，他将那头银色的短发用灰色的头盔遮蔽。 这次的演习演练的是小股鼹鼠部队对固定目标的袭扰和侦查任务，随着少年发动四轮越野摩托，老鼠们也开始警觉起来，它们相互之间完成信息素的确认，然后快速散开到少年周边。 整支队伍快速展开，天空中作为情报支援的无人机也已经就位，他的目标是五十公里外的一座敌人的设施，任务是抵近观测，然后肃清建筑内残余敌人。 看见任务目标的采购商们皱了皱眉，轻步兵肃清建筑并不是一件易事，这种战斗一般会被归类为巷战。 按照联邦的步兵指挥手册，面对任务清单里面这种有五十人驻守，并且已经完成一定要塞化的小镇，至少需要三倍的兵力，而且需要配备用来攻坚的重武器。 但是这名少年仅仅带了两个基数，也就是70只的老鼠，以及一个基数混编的山猫和豪猪，他携带的重武器只有豪猪上搭载的榴弹发射器和单兵火箭筒。 但指战人员只是一个人而已，那名来自联邦战略装备采购办公室的上校在对方给的演习简报上勾勾画画，他不是看不起联麦兰的军队。 恰恰相反，在两年前的联合军演中，他作为嘉宾见识过了换装完成的麦兰第一民兵师常备旅的恐怖战力。 他尤其对那位带着自己的小队在无导航，无补给，无后援的情况下，仅仅依靠地图就绕过主办方布置的路线和外围的警戒哨，抄近路武装泅渡到达目的地的少年军官有着极其深刻的印象。 对方当时在个人表演环节，利用手榴弹在虚拟战场之中报销掉了他们一个连锁堡垒火力的行为，让整个演武场的军官们大都跑了过来，来参观这位活着的兵王。 这位是可以在五十米的距离上，将手榴弹准确的扔入大小比手榴弹大不了多少洞口的猛人，他甚至在吃饭的时候故意把果汁洒在了他的胳膊上，以此获得机会捏了捏他的胳膊。 在确定这不是麦兰最新的科技与狠活军用义肢之后，他又去找自己的神秘学家好友确定了这位少年也不是神秘学家，最后他不得不确定，这就是一位朴实无华的兵王。 但是现在这个任务布置也实在是有些夸张了，即使那个银发少年也是一位朴实无华的兵王，也至少需要十名这种兵王加上重火力，才能啃下来这块硬骨头。 第351章 演武 眼尖的观众已经意识到了，那里是二号演武场，之前的联合军演就是在那里展开的，此刻座位上的不少军购负责人还曾经作为特别观察员进入其中考察过。 有些人已经开始对照着手中的简报推算目标单元的位置在哪里了。 此刻的雪地之上，整个战斗部队已经完全展开，鼹鼠们散开保护中间的指挥官和豪猪重火力平台，山猫前出十五公里进行侦测。 少年的四驱车和身上的装甲快速顿化，那是来自麦兰的生物光学迷彩，虽然该装备无法达到文学作品之中隐身斗篷那样显着的作用，但是它足够轻薄，产量上来之后价格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最重要的是，它不需要额外的能源供给，完全可以自行运作。 随着这件武器运作，原本在无人机视野内十分明显的指战员瞬间钝化下去，就连热信号都减少了一部分。 原本的队伍在行进中完成了几次队形的调整，坐在这里的众人自全息投影和他们平板上得到的几个视角之中，已经无法将这支小队的指挥位置轻易辨认出来。 在这些雇主的平板上，甚至贴心的标识出了画面的来源，其中就有目前联邦主流的大部分侦查吊仓。 来自联邦战略装备采购办公室的上校将视线转移到了副手端着的平板上，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然后将这里的画面同步到了自己的电脑之上。 “看来麦兰这边很重视这次的演习。”上校一眼就看出，麦兰这是将预警机都出动了，虽然在生物武装的方面他必须要承认麦兰已经走在了前头。 但是在传统军备的生产上，麦兰还远无法触及殿堂，当然即使如此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麦兰现在装备的主战坦克是火石集团生产的角斗士—6，这是联邦目前的三种最先进的主战坦克之一，他们配备的远程火力打击体系和其它配套都是联邦最新的装备。 也许联邦和教会的实验部队里面会有更先进的实验性装备，但是那些在联邦和教会之中也只是少量的实验性装备。 此刻那名少年骑着的山地摩托也是来自天策府一家军民结合厂商的电动山地车，虽然对于环境要求较高，且续航更差了一点，但是在噪声上有了极大的改善。 上校看到第一个来自导演部的突发事件，挑了挑眉，才出发就遇到了敌人空中单位的锁定和袭击，这导演部可真狠，他看那孩子还未成年吧，别把人家给打哭了。 三架作为蓝军的攻击机带着尖锐的呼啸而来，打头的是多用途攻击机枭—61，两边则是两架无人忠诚僚机。 地上的队伍立刻散开，同时豪猪上的防空火力瞬间展开，那是搭载在豪猪背部的一组小型防空导弹。 通过己方布置在红军小队中的定位设备和摄像头可以看见，那名少年敏捷的跳下了山地摩托，一个翻滚进入了旁边雪地之中，由三只鼹鼠完成的临时掩体之中。 随后鼹鼠和山猫散开队形伏低身体，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中间的防空豪猪则是开始索敌。 屏幕上的指挥链表示，少年在遭遇空中打击前的六秒内，一共完成了七个有效操作。 分别是指挥鼹鼠给自己挖掘掩体、让队伍散开执行防空程序、向上汇报自己受到袭击，以及自己的具体位置和敌人的数量、指挥豪猪完成驻扎、打开开火权限、布置自己失能之后的撤退路线和接管密钥、手动微调豪猪平台的位置，然后开始瞄准来袭的敌人。 攻击机在演习中发射了携带的两发对地攻击弹，以及一发集束炸弾，第一架僚机在准备发射第二发对地攻击弹药的时候，就被地上的豪猪防空火力所锁定。 随后这两架僚机一架被判定为击落，一架则是狼狈的和主机离开了战场。 上校听着耳机里面少年在无线电内小声的问候了一句导演组的这些家伙，忍不住勾起了嘴唇，看起来这还是瞒着这位小演员的额外剧目。 打击完成，袭击小队这边虽然构建起来了完整的防御体系，但是依然损失了十二只鼹鼠，两只山猫以及一只珍贵的重火力平台豪猪。 少年的山地摩托也彻底报废，大家都意识到导演部这是在玩真的，估计不是为了卖东西而准备演的一幕戏，而是真的想要演练一番。 随后指挥员向少年报告了损伤情况，少年果断的选择就地销毁受伤和损失的生物兵器遗骸，避免重要数据落入敌人手中。 他在斟酌之后放弃了原本的路线，选择使用备用路线c接近目标。 这里距离目标还有二十三公里，少年将自己的部分装备转移到了一只山猫上，随后猫着腰跟着部队开始移动。 “把他们的战甲和外骨骼加入到采购清单里面，还有将这段录下来给参谋长他们送一份过去。”上校一边看着那少年略显稚嫩的移动轨迹，一边向自己的副手命令道。 对方应该是熟悉生物兵器的使用，但是实战经验还有些欠缺的新兵，不过想来也是，距离上一次进化者出现在公众面前也就不过三四年的时间。 当时主要暴露出来的进化者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样子，即使他们并不是第一批，保守估计最大的那一批到现在也就是十六岁。 加上生物兵器是麦兰198年才完成实装的新兵器，即使考虑到部分部队提前拿到了兵器的使用权，这位少年也最多有四年时间学习这些生物兵器的使用。 单看生物兵器的使用和战法他还算成熟，但是对于如何结合周围的现实环境而言，他就稍显稚嫩了一点，不过这都不是问题。 这位上校现在最感兴趣的是对方刚才远程操控豪猪上的防空系统完成瞄准和打击的手段，以及可以在零下六度完成长距离奔袭的那套外骨骼。 这只小队的速度可不慢，即使是现在也有接近六十公里每小时，这里可不是公路，而是一片连绵起伏的丘陵。 路上不仅有灌木丛，而且有大量松散的碎石和被埋在雪地下面的枯树枝。 这些东西都会让行军变得极其困难，但是看样子，那少年跑的很欢快，体力保存的居然也还算可以。 第352章 飞跃之中 哑光色的盔甲在林间变化为枯黄的叶片和雪的白色，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被小树林所吸收，整支队伍在进入树林之后就彻底甩开了天空中敌方的视线。 还可以观测到他们的，只有队伍中携带的视角和定位器，少年在距离目标还有六公里的地方选择了暂停行进。 普遍来看，如果是对峙状态，六十公里完全可以摸到敌人防线后方较为重要的枢纽建筑物了。 少年用雪和枯枝加强了一下自己的伪装立体性，随后开始匍匐着检查自己的武装们，奔袭完成的鼹鼠也开始自动脱下附带的营养囊。 这些瘪下去的营养囊被它们刨了个坑，然后塞入其中再掩埋起来，之后原本用来对接的部位会被肌肉和骨骼封闭。 但是因为少部分情况下有可能出现封闭不完全的情况，少年还是通过外扩脑绑定了三只山猫逐个检查了一遍。 等到完成了准备工作，指挥官开始等待机会。 他们的目标是一座原先的工厂，这里有塔楼和高层房屋组成的制高点交叉火力，如果按照传统的方式进攻，必然需要付出极大代价才可以敲掉制高点。 少年在自己的控制终端上预演了几遍，随后开始和山猫传递方案，山猫属于高级别斥候，虽然无法作为低级军官完成复杂的指挥任务，但是单单将它们当做单兵，执行一些不太复杂的指令还是可以做到的。 工厂下面有一条排污通道，山猫和豪猪进不去，但是鼹鼠可以，少年将那里当做了主攻的方位。 他安静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大概是半小时之后，天空的远处开始泛起一丝丝鱼肚白，但是整体的光线依然昏暗。 几只缓慢匍匐接近哨塔位置的山猫，立刻用身上携带的弩箭干掉了下面的哨兵，与此同时远处的少年指挥搭载着云台狙击枪的一只豪猪狙击掉了对方位于哨塔之上的六个目标。 蓝军士兵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敌人，看起来有些吃惊，不过还是按照导演部的要求离开了演武场。 鼹鼠已经进入了建筑物内部，少年也离开了自己的掩体，鼹鼠需要近距离指挥，在这里他无法保证指挥的精度。 随着侧面开始的火力打击，对方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到了那边去，而少年则是宛如一道魅影，窜入了建筑物之内，和自己的大部队汇合。 建筑物内的战斗会变得异常困难且血腥，狭窄的通道，每一个通道后面都有可能出现的敌人，让这里的战斗具有极高的不确定性。 只可惜那是对人类的，鼹鼠们有三个改型，第一种是体内安置炸弹的活体炸弹型，这是用来攻坚的。 随着一只鼹鼠钻入侧面还在进行抵抗的房间之内，导演部宣告那里的所有人阵亡。 第二种鼹鼠的改型是可以利用背部武器台搭载多种轻武器完成攻击的突击手型，第三种则是体型更小的侦察型。 那些靠着墙角快速移动的鼹鼠速度太快，几名士兵只来得及将一只探出头来的鼹鼠干掉，随后就被后面的火力平台给死死压制。 负责进攻的三只鼹鼠快速踢开死去同伴的尸骸，随后一个漂移进入了下一个掩体位置内，它们的体积更小，而且速度也更快，士兵们节节败退。 少年跟在队伍后面，身边有半个基数的硕鼠和一只山猫作为预备队。 从整个大屏幕上可以看到，少年选择了钳形攻势，他自己所在的左边主要为鼹鼠组成，配合一只豪猪和两只山猫主攻。 同时右边则是由全部剩下的山猫和豪猪组成的辅攻小组，有一定智能的山猫不需要太操心，只需要少年花点心思去指挥豪猪进行攻击就可以。 六分十二秒，这是最终战斗结束的时间，少年快速派遣山猫和鼹鼠解决掉受伤而无法移动的兵器，然后开始在关键地点布置诡雷以延迟敌人的进攻。 整只队伍散开，行动较慢的豪猪和鼹鼠被分为三个部分前往深山之中的集结地点，而机动力较高的山猫则是被少年带着自b路线撤退。 “有点狠啊。”上校摇了摇头，导演部很快给予了又一个事件，少年的小队因为离开的时间距离预订时间超出了十二秒，被敌人呼叫的空中支援盯上了。 那是一架空中炮艇，失去了豪猪防空平台的少年只能狼狈逃窜，这也不怪他，豪猪防空火力已经不剩下多少了，即使带着也无法对敌人造成有效的威胁。 半个小时之后，少年带着残部进入树林，彻底甩开了天空上的攻击部队，随后提前十五分钟来到了集合点。 上校将这三个小时之内他做的厚厚一沓笔记交给了自己的副手，相比较于电子产品，他这种经历过十几年前那场锄奸行动的老人更喜欢使用纸张。 当时军队一查才知道，有人在联邦核心情报机构的信息科里面留了后手，更多布置都被泄露了出去，要不是当时几位国柱处理的足够果决，也许现在他们要面领的环境会更加的恶劣。 当时反而那些被封存在档案袋之中的纸质资料没有被对方大量解析，像他这一代经历过那场变动的军人，也大都因此不太信任电子设备，一些绝密文件他们大都会选择使用纸张记载。 随着第一位观众站起来鼓掌，其他人也纷纷站起身为这位少年的精彩表现而鼓掌，他们实际上觉得导演部为了展示生物兵器的作用有些过于苛责了。 要不然有完整部队数的少年，估计也不会延迟退出战斗，也就不会遭遇到敌人的空中打击，再说了那架空中炮艇到达战场的速度也太快了。 这种战斗素质，也就只有少部分空军基地可以达成，显然导演部是按照最困难的方式给对方布置的任务。 这次演武已经达到了需要的效果，不管是教会还是联邦，都对麦兰的生物兵器提起了兴趣。 这种兵器可以有效的缓解兵员紧缺的问题，一名优秀的指挥官就可以发挥原先一只步兵排的作用，这是革命性的。 第353章 战争 “是我让克鲁格尼去撤回的本部部队。” “我知道，那道命令是我撤回的。”骑士长的办公室之中，刚搬过来的办公室内靠墙摆放着一些箱子，未拆封的办公用品被用珍珠纸贴心的包裹着。 “为什么，现在先知根本无法预测到敌人的准确进攻位置，还将军队堆在黑门前戒严，后面这么大的空挡怎么办。” 骑士长看着面前这个急躁的少年，将自己的杯子腾出来，拿水涮了一下之后，向里面扔了几颗干瘪的菊花，然后倒入开水递给对方。 “喝点水吧，然后前往黑门前线，一旦事情有变就去联系终焉，他至少现在还是可以信任的。”骑士长看着来自弟子的不解眼神，遂将水杯放在了桌上。 “撤回军队，然后呢？”这位已经带着机队镇守在天坑近一个世纪的男人一边引导着弟子，一边看着窗外的夕阳，目光平淡而冷峻。 “当然是撤回来准备调动，对方的目标一定是防御空虚的南大陆，现在小学生都知道北大陆防御严密，南大陆防御空虚而且有大量的重要机构……” “我问你的是，补给怎么解决，人员调动怎么解决，运输谁来负责，之后的后勤如何保障，到了这里来之后如何部署。” “我……” “我们已经输了半局，现在的赢面很少，但是有终焉和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和局还是可以做到的。 教会的石棺和其它三级以上器物的转移工作早已停止，你来的这趟刚好，这是教会中央枢纽的指令原件，你带着它和先知坐下一班飞机去麦兰。” 骑士长看向自己弟子困惑而不解的神情，依稀间看见了当年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转眼间都长这么大了。 骑士长转过身将脖子上的一枚钥匙放在桌上，然后将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菊花茶塞到了少年手中。 “你想过没有，北大陆的军属部署已经完成，如果现在调动，在没有先知确定敌人攻击时间的情况下，万一袭击目标还是北大陆会怎么样，如果敌人抓住军队转移还未展开的空虚时段发动攻击怎么办。 即使我们成功完成了转移，来到南大陆之后不论在哪里驻防，都会拉长补给线。 我们现在的对手不是之前那种可以封锁住的污染，而是一个异度的文明，这是一场战争，势均力敌的战争，文明之间的战争，体系战争之下不要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你带着先知回去，如果敌人从北大陆发动攻击，那么就按照预案抵挡，如果是从南大陆发动的攻击，指挥权就交给龙和终焉，我会替你们拦下至少第一波的进攻。” “你确定不走吗？”骑士长看着窗外已经缓缓起飞的直升机，先知和他的弟子都在上面，这些瓶瓶罐罐交给终焉之后，他在这里也可以放开手脚了。 “您会需要我的。”丑角自黑暗中的椅子上起身，他此刻已经穿上了精心裁剪的表演服，略显滑稽的妆容上，是一滴拿碎钻拼凑出来的泪滴。 他自那极尽繁复的燕尾服中掏出金色的怀表，上好发条后，轻轻上前一步，随后伸手躬身，行了一个繁琐优雅的礼节。 “盛大的剧目即将开始，舞台上除去国王之外，怎能缺少一位小丑来助兴。” “你觉得我们可以赢吗？”骑士长看着丑角那滑稽中带着从容和优雅的表演，将视线再次放在了逐渐变小，即将消失在地平线远端的直升机上。 “虽然并不清楚终焉大人的布局是什么，但是既然先知都选择了遵从，作为无法看到剧本全貌的演员，我为什么要质疑一位全知导演的判断呢？” 随着教会和联邦结束了原本正在进行的物资转移，麦兰在暴风雨的前夜开始了最后的狂欢，中下层处于信息迷雾之中，无法看清这部分山雨欲来之势。 部分看清了这一切，并且猜到未来可能形势的人，则是要么缄默不言，要么在网络上科普，但不论哪种，这些唱衰的信息都不被还处在狂欢之中的人们所在乎。 对于涌入麦兰的第二批人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麦兰的政治目前比较于联邦和教会而言算得上是清明。 再加上之前庄群已经准备好的工业和农业基础，以及配套的一整套顶配的基础设施，整个麦兰在生物革命下直接起飞。 这里似乎处处都埋藏着黄金，只要有能力，在这里并不缺少一夜暴富的案例，加上终焉带来的极大安全感，让麦兰疯狂的吸收着外来的资本和工业。 只不过代价是什么呢，麦兰原本的政治架构是为了复兴做准备的，庄群和龙他们预备的基础建设和工业水平可以支撑得起现在的繁荣，但是政治架构却无法支撑。 即使完成了城区内的二十四小时供电照明，警力入街道办事处，配备更先进的警用设备，组建天网监控系统等一系列准备，麦兰的犯罪率还是随着人口的涌入而爬升了起来。 虽然相比于联邦的其它同体积的城市而言，天海城，一号基地，绿洲和二号基地的治安都可以算得上是顶级，但是相比较于之前的麦兰治安，他们还是在遭受着极大的挑战。 治安挑战，土地紧缺的挑战，物资供应的挑战这些都还是市政的问题。 而随着那些外来资本和工业产业的就位，这些掌握生产资料的人自然而然的开始寻求一定的政治地位。 如何平衡他们和麦兰原本的利益团体，如何让麦兰继续稳定的走下去，这些都是麦兰上层需要考虑的命题。 实际上现在不想要接收这些资本的人反而是麦兰，对于他们而言，此刻的麦兰就好像一座童话王国。 可以享受到发展红利，有逐渐恢复的自然地貌，同时可以享受到现代化和联邦内的廉价工业品，还有上升空间的他们，对于外来资本携带的所谓岗位嗤之以鼻。 第354章 战争爆发 就像是预料中的那样，在两次由议会搭建起来的会议室内，六位国柱最后聚了聚，完成了交底后，所有人都在沉默中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黑门在204年出现了三次剧烈的波动，随即就连麦兰的观测中心都观察到了巨量高能物质的波动和起伏。 整个北大陆靠近黑门的区域内，这种强大的波动甚至一度导致摄像机可以在天空中隐约拍摄到黑色的缎带。 那是高浓度高能结构反向干涉物质世界的预兆，之前在庄群击溃战争位于麦兰的圣山时，也有官方机构拍摄到了类似的现象。 但是现在这个显然持续的时间更长，辐射范围也更广，伴着所有国柱和大部分感官较为敏锐的神秘学家的关注，这道波动不出意外的落在了南大陆的卡秋尔地区。 那里是南大陆的平原地带，往后就是金山市的荒漠范围，往前还有大片的水资源和低矮灌木，最重要的是。 那里是大陆的中心地区，联邦对于南大陆的开发只能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整个南大陆因为饥荒的影响，导致工业和人口始终发展不上来。 说来联邦也挺可怜的，两个五级污染一左一右伺候着它，南大陆更是直接被几乎无解的饥荒锁住了发展的潜力，北大陆也要面临黑门的武装威胁。 就连中间位置也还有一个之前的麦兰，也就是战争弄出来的干涉地，要不是庄群将麦兰处理掉了，一旦开战整个联邦就是一个二等分的国家。 南大陆瘟疫登陆的地区，那里是正真意义上的无人区，不仅少有人烟，而且最近的军事基地也覆盖不了。 如果说北大陆对于污染的理念是圈住封锁，尽可能降低影响，那么南大陆就是放飞自我，反正这里面已经有了一个最大的污染—饥荒了，多少不缺几只螨虫。 只要不影响到重要的聚集点和交通要道，没有人会去管你，这也是在当初红松镇爆发丧尸危机之后，整个联邦体系反应如此之慢的历史原因。 随着一片区域被异度的空间波动所笼罩，整片低矮的灌木丛都彻底消失在了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扭曲着周围光线的椭球体半球壳。 一只正在原地咀嚼着蓝色野果的鹿，被那球壳包裹了一半的躯体，当它咀嚼完口中的果子之后，正要离开原地的它才意识到了自己已被重创。 前半个身体僵硬的倒在带着碎石子的干燥土地之上，鲜血带着同样被整齐切断的内脏，浇灌着这片土地。 半分钟之后，被严重扭曲的空间内出现了第一批斥候，来自瘟疫的战士登上了这片土地，那是一些带着臃肿囊腔的工虫。 它们在斥候和更加强大的战斗兵虫的带领下，有序的将周围的植物，动物和土壤样本采集到自己的囊腔之中，带回后方的实验室之中。 与此同时，更多囊腔内被各种东西填的满满当当的工虫自异度空间之中有序的进入这里，半空中由几百只有着氢气囊的飞行工虫拉着的巨大基地，也在缓缓离开异度空间。 整个异度空间就好像一个链接这个世界的巨大传送点，瘟疫的大军有序的进入这里，围绕着其周围开始布置阵地。 随着最开始进入的工虫将囊腔之中的粉红菌毯铺开，地基就被彻底打下，当那由飞行虫带过来的模块化基地被安置在位置上，就会由这些工虫将菌毯和这些建筑贴合起来。 伴着一座需要半埋入地下的巨大能量池进入这里，菌毯将初期进入的防御建筑相链接，就好像人类用电线链接了城市的灯光和工厂的机械一样，整个基地瞬间活了过来。 原本处于低能耗假死状态的建筑物顷刻间脉动起来，红色的波动伴随着内部动脉和心脏的泵送，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了久违的燥热。 五分钟之后，一只外表覆盖着白色外骨骼，身高接近三米的主宰进入了此地，这是瘟疫中负责这次前线攻势的负责虫。 它的这具躯体则是搭载着一万两千个同胞的高级别战场枢纽，同时这具躯体更是一尊瘟疫定义中的战将，即最高级别单体战斗力之一。 随着这只背负六对半透明羽翼的虫王抬头，骑士长的队伍也已经到达了攻击位置。 地上的大部分防空火力还没有准备完成，这只提前到达的战将只能先行拖住那位于空中的土着部队。 稀疏的火力之中，骑士长的机群开始俯冲，带着曳光弹的机炮只能在这只有着立场罩的虫子身边打出一丝丝轻轻的涟漪。 一个照面之后，骑士长的机队虽然破开了敌人的防护罩，并且让对方损失了一只包裹在甲壳内的节肢，但是随着对方进入地面的菌毯上的一瞬间过后，那只虫子的防护罩就已经补充完成。 骑士长感受着那异度空间后面正在前往这边的几股强大力量，再看了看已经开始逐渐就位的对方防空火力单元，轻轻的叹了口气。 机舱之中，男人用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那抱着他手臂笑容灿烂的少年，以及后面那张照片上抱着一个婴儿的妇人。 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个弟子，而最耿耿于怀的，则是在五十年前被邪教徒杀害的妻子和尚处于襁褓之中的儿子。 只可惜现在的他，就连向饥荒复仇的机会也没有了，他已经感觉到了，他的终局就在这里。 伴随着队伍变化阵型，整个机队放弃了防御，开始极致的进攻，六倍音速俯冲的机群在神秘学家的辅助下，化作了一个整体的刀刃。 骑士长的能力彻底发动，整个机队下降所产生的动能完全被转化为了攻击位置弹药上的动能。 随着一串特质的弹药被打出，这一次这只战将无法再幸免于难，带着巨大动能的弹药将它的外骨骼整个撕开。 绿色的血液和四溅的金属射流让整片天空都散发着烤虫子的味道，地上的战斗虫纷纷升空试图救援虫王，只可惜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随着虫王的核心区块被一发圣裁命中，它的身躯也散落到了整片菌毯之上，而失去了动能的人类机群，则是只能开始危险的缓慢爬升。 现在地上的防空火力终于完成，一道道绿色的腐蚀性液体，以及无形的激光将飞机们点燃。 地上以及后方异度空间之中属于瘟疫的空军，也已然悄悄就位…… 第355章 第一滴血 远端的地平线上，已经就位的联邦防空火力集团早已展开，而在视线之外，骑士长的机队也已残缺不全。 四只战将围杀而来，它们誓要将这夺走同僚性命的凶手手刃于此。 骑士长机队的弹药早已见底，和擅长持久战，需求外部补给较少的其它国柱不同，骑士长是一位将自己的能力高度与联邦工业体系结合的神秘学家。 他的能力单拉出来只能说强大，但是距离可以单挑五级污染还是有一定距离，但当结合到联邦给予的工业体系之后，他却可以暂时拖住来自瘟疫的先锋军。 机队的防御手段早已用完，僚机们用自己的身体抵挡着来自后方的攻击，尽可能为骑士长争取逃离的机会。 骑士长看着一个个消失在屏幕上的僚机，再看了看雷达上面吊在他们后面，不紧不慢的宛若逗老鼠的猫咪一样的四个敌人，以及同样庞大的空中虫子集群。 远处的防空阵地虽然已经布置完成，但是太远了，他也无法去苛责对方，毕竟自己这次出击的太快，接应的机队和防空阵列根本没有移动的时间。 骑士长开始爬升，最后一次镜像被使用，流动的光芒将机队从火与血的战争中剥离出来，他们爬升到那云层之上，然后开始在太阳的护佑下转过机身。 随着机队摆出攻击队形，原本在后方紧追不舍的四只战将立刻散开，在追击的路上，骑士长已经用这一招重创了它们的一位同伴，并且再次斩杀了一位战将。 此刻加上之前在前进基地那边被斩杀的战将以及同样被对方摧毁了大半的前进基地能量池，整个前进军已经算得上是损失惨重了。 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作为临时指挥的喀左更加不可能让对方的主力逃脱，如果对方逃了，他自己估计就要独自面对最终主宰的审判，到时候自己的主宰意识大概率会被直接打散掉。 虽然主宰们本身就是由无数个个体思维高度同步链接后组成的范集体意识，即使主母惩罚，也最多是将主宰打散，让散开的个体重新依附于其它主宰。 但是对于主宰本身来说，被打散了之后，就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再者，现在在原本主宰之中占据核心位置的个体，也不想要让自己的半辈子努力化为泡影。 受伤的同伴已经被他安排返回了一片狼藉的前进基地，而那位死亡的同伴也被一支小队收殓了遗骸。 战将只能算是一具极其强大的躯壳，虽然战将被斩杀，但是指挥其的主宰所依赖的个体却可以依然存活大半。 此刻它们的队伍已经降低到了四个，此刻再不干掉这个袭击者，就将再无可能。 骑士长的队伍在顶点完成了一个狡诈的转向，后方的战将为了防止准备逃离的对方，只能选择再次聚合，避免其逃向远端的防空火力区。 机队夹带着耀眼的天火，自九天之上落下，机翼上是跳跃着的光点，巨大的能量汇聚于此，破开那主宰的队形。 天地之间的光线瞬间暂停，在短暂的一瞬之后，骑士长的队伍进入了最后的时刻。 机队划开了那天空的缝隙，余下的四位主宰瞬间被重创了一位。 骑士长的机队已经无法抑制其的颓势，当来自敌人余下两位主宰的攻击到来的时刻，整个机队就好似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的小船，随时都有可能倾覆于此。 骑士长在依稀间看见了射向这边的粗壮光束，外围的机队瞬间被撕裂，而在攻击即将命中的时刻，后方的防空阵地终于进入攻击范围。 就在战将们犹豫着是否停止攻击的时刻，一声清脆的钟鸣徘徊在了周围，随即厚重的幕布落下，遮蔽开来攻击的一方和开始远遁的骑士长。 “这是什么东西。”喀左旁边的那位蜻蜓形状的战将有些惊慌的询问道。 “不管是什么，先突破出去。”一起被包裹进来的虫子们快速化作利刃冲向周围属于丑角的帷幕。 只可惜这次丑角没有如同测验同伴时那样选择只进入浅层次的舞台，整个帷幕外的一切快速抽象起来，那是完全脱离物质世界，进入精神状态的表象。 他知道此刻他只需要推延足够的时间就是胜利，骑士长的队伍是唯一一个可以部署在南大陆并快速机动的部队，没有人比他更合适这个位置。 这是所有人都认同的，终焉当时提议可以让太阳王过去顶第一批次，但是最终骑士长没有选择将最重要的一场战斗交于一个无法去信任的外邦人。 他信任终焉，但是并不代表他会去信任终焉带过来的人，那个所谓的太阳王的来路终焉给的是来自天外，他不想要去追寻终焉的小秘密，每位国柱都有自己或多或少的小秘密。 但是这种来路让他无法信任对方，尤其在先知暂时无法进行预测的时候，他不确定对方是否会因为畏惧和更大的利益而选择放弃攻击。 他作为督战队的前提是对方会和敌人对上，但一旦这位所谓的外援没有第一时间交战，那么他就还要警惕另外一个潜在的敌人。 最终太阳王被庄群以第三个承诺的代价移到了天坑周围看住立场不明的天坑，哲人要看住还是有可能的黑门，而终焉则是正在赶来的路上。 只要他确定敌人没有进一步攻击的打算，就会立刻启程，丑角看了看自己上好发条且对准时间的怀表。 如果说攻坚他确实不擅长，但是就控制来说，他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无解的存在，即使是终焉进入其中，也需要和自己跳完一支舞。 “先生们，跳一支舞吗，就科威特好了。”丑角在几个正在准备突破周围帷幕的战将身前的舞台上闪亮登场。 他的能力强大是强大，但是限制也是真的大，这个能力实际上最好的用法应该是将终焉一个一个和敌人拉在一起，然后看终焉单杀对面。 但可惜这都是理想状态，他只能将一个范围内的所有人全部拉入剧场之内，而且随着剧场完全展开的程度加深，里面的人也会越来越被剧场的规则所限制，限制之中就包括不能对丑角和舞伴动手。 他自己无法控制剧场在这方面的能力，但是他知道，随着剧场的完全展开，如果对方尝试撕破帷幕或者杀死自己，一定会被重创。 而如果他不准备让终焉和敌人一起被剧场重创，就只能尝试让剧场保持在轻度状态，那样诚然可以保证友军不被误伤，但是也会让剧场很容易被突破。 第356章 剧场永不落幕 “先生们，那么舞剧正式开始。”丑角加快了行程，挑逗似的来到几名踩在红色地毯上，将地毯和周围点燃的烛台一起绞成碎屑的战将身前。 那带着红球鼻子的小丑脸，让最前面形似螳螂的战将看着就感觉厌烦，尾部类似鞭子一样的骨质尾巴猛然扫向对方。 但是那破空声还未化作实在的攻击，就被喀左拦了下来。 “不要攻击，这是规则类，没想到这么久了，还能再次见到这类能力。” 丑角内心失望了一瞬，不过很快就再次调整过来，他还有很多机会去搞定对方，伴随着音乐响起，巨大的外骨骼扭捏的和小小的人类跳着诡谲的舞步。 这一首歌是他专门准备好的，时间刚刚好，就是卡着他自己能力控制的极限时间。 “人类，你最好离开这里之后还有手段。”用一条肢节轻轻拉着对方手掌的喀左轻声威胁着，这里的规则居然类似于一个破碎的小世界。 不仅让他们脱离了原本的物质世界，而且本身还有内部的特异化规则，如果他没有猜错，一旦杀掉这个来拦路的弱小人类，就会被敌人的能力彻底拉入深渊之中。 最好的情况也会受一定的伤，不过现在陪他继续跳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谁知道下面会是什么。 喀左作为这次的临时指挥，他成为主宰的时间是在本文明沦陷之前，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是一个军事主宰了，当时的他也曾经被最终主宰请求对类似的规则类污染进行处理。 他清楚的知道，别看这份规则类能力的宿主看起来只是一个营养含量高一点的食物，但是危险系数一点也不比之前那个袭击他们前进基地的家伙低。 最终喀左找到了自认为的漏洞，就在他准备动手的瞬间，一股来自最高主宰的提示福至心灵，喀左瞬间放下了准备的计划，安分的和丑角跳完了这一曲。 直到音乐暂缓，交响乐团撤出音乐之中，缓慢的鼓点配合着弦乐开始收尾的时刻，踩着越渐轻缓的舞步，喀左对着那个人类笑了一个。 只不过他们的笑容对于人类来说更像是一种威慑，一种捕食者胜利前夕的宣告。 丑角轻轻摇摆着身体，那枚由碎钻制成的泪滴掉了几颗，但依然闪亮，他轻轻合着节拍，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完成这一场舞蹈。 帷幕之外，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立在半空，正在和远处的两只战将对峙，显然区区两只战将无法拦下终焉，对方之所以还在等待，实际上是想要救下自己。 丑角在面对那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国柱的瞬间，顺着舞蹈的动作，轻轻用手指扫过了脸颊上的碎钻。 点点碎钻反射着渐渐虚化舞台上方七彩的灯光，就好像丑角正在为那即将要到来的一切哭泣着一样。 终焉会意了，丑角知道，对方也遵从了他的意愿，伴随着沉寂下去的音乐再次激荡起来，原先虚化起来的帷幕瞬间合拢。 舞台两边的蜡烛再次被点燃，两名战将原本正在注意着指挥官的动作，准备着对外面的那个被最高主宰标记为极重要目标展开围杀。 音乐变化的瞬间，他们的脚步没有变化回来，巨大的动能让这些为了战斗而生的躯体，滑稽而狼狈的跌倒在地，滚作一团。 喀左看着身前这个开始狂笑的人类，感到了一股惊悚，对方的身体正在逐渐崩溃，鲜血此刻自那打着精致妆容脸颊的七窍之中流出，融化了原本的妆容。 最重要的是，对方的灵魂也在溃散，对于他，或者说他们来说，这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即使是最高主宰也不能命令任何一个个体去死。 最高主宰也许可以让主宰解散，但是那些解散之后的个体不会被追责，对于他们这个文明而言，任何个体都是绝对神圣的。 自杀和他杀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件无法被理解的事情，加上科技进步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老死的味道。 即使是那损害着文明的瘟疫，也并不是让个体无法生存，只是让个体无法连接起来而已，只是杀死了主宰罢了。 个体的损失在他们看来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尤其是这种狂笑着赴死的个体，我们在对抗着什么东西啊。 不论喀左如何感叹，帷幕开始快速的褪去了原本的颜色，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看着那站在半空之中，将一只战将点燃的人类，喀左收缩了一下排气孔。 此刻已经是帷幕最脆弱的时刻，他挥动刀刃将眼前这个给他带来恐惧的人类绞成肉泥，随后快速后退，与兄弟们保持统一战线。 后方的大部队也已经到达，对方似乎并没有主动进攻的准备，伴随着地上两边的常规部队缓慢撤离，两边都陷入了诡异的平衡之中。 两边都还没有做好大决战的准备，联邦这边军队和补给都还在黑门那边，而瘟疫则是需要让自己的队伍先进入这里。 第一次战斗就损失了三只战将，重伤三只，他们急需要时间进行补给。 庄群看着远处已经开始汇聚过来的敌方大军，他们已经争取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少年将丑角的尸骸收起，随后在防空部队离开，敌方的大军到来之前离开了这处战场。 这一战双方都是损失惨重，联邦这边的骑士长失去了大部分的机队成员，他暂时是无法恢复战斗力了，而丑角这位候补国柱也死在了战场上。 南大陆边缘靠近北大陆的连接处，这里的基地之中，庄群见到了正在接受治疗的骑士长。 “他死了吗？”骑士长看着庄群怀中那裹着的白布的东西，淡淡的问道。 “对，尸骸和遗物我应该交给谁？”庄群点了点头，轻声询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已经没有家人了，没有朋友，亦没有什么后辈和需要照顾的人，你交给军部那边，让他们找个墓地就好。” “那这件遗物怎么办。”庄群用能力自尸骸之中挑拣出来了一件正在旋转的破损旋转木马。 此刻原本应该充满童趣的木马上满是无法被清洗掉的血迹，破损的滑盖边缘，是露出的森森骨头。 “这是遗器，但是被污染了，只能再使用一次，留给你用吧，他的能力可以困住敌人一小会。” 第357章 发现和计策 骑士长的袭击阻碍了敌人进入的步伐，但是同样也让敌人的进攻更加猛烈。 黑门在那边的传送门开始工作之后，整个空间褶皱都被扯平了。 这倒不是瘟疫不知道继续维持黑门的存在可以牵制住大量联邦的精锐部队，而是他们在遭遇了袭击之后，无法再继续等待了。 整个世界的空间就好像一个个褶皱一样，来自外围的空间传送需要扯平这些褶皱来完成。 传送的规模决定了最后扯平的力度，此刻南大陆的空间传送门占据了绝大部分力度，这边黑门就被逐渐挤瘪了。 加上敌方的主力部队在那边准备登陆，黑门这个残留在北大陆多年的疮痍被整个关闭，失去了节点，想要再在北大陆打开这道传送门，需要的能量和准备时间就太长了。 长到几乎没有什么实战意义。 当时联邦同意移民，也有一个考虑就是那个传送门是由红骑士负责的，对方建造的传送门稳定性远高于黑门。 只要不出现内部的破坏，那么有移民产生的大量运力存在，黑门或者其它的外界入侵者就无法向联邦投入力量进行干涉。 这也是庄群默许移民，并且选择在那个时间段进行对麦兰解放的缘故。 再加上之后席德和艾伯特两人再次强力拉扯了一次空间褶皱，当时联邦就不需要留出大量部队对黑门可能的袭击进行警惕。 这也是对内部进行大清理的前提条件，联邦可以腾出手来了。 而现在，只要对方在南大陆的传送规模不减少，就再无可能两线战斗，后方原本的部队也终于得已被解放出来，准备进行故土的收复战斗。 庄群之前待在麦兰等待的，也就是让门和其他几位联邦的空间类神秘学家确定空间褶皱已经被用完了，即敌人无法再打开第三个门，只有这个情况下庄群才会前往救场。 否则就只能让地面的防空部队和丑角给骑士长争取空间，而守住天坑的太阳王则也无法动。 毕竟南大陆那个传送点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这一定是要有一个空间撬棍撬开一丝丝缝隙，然后才能扩展开洞口的。 这个节点排除某位国柱叛变，就只能是天坑给予的，虽然不确定对方为什么要帮助瘟疫，是准备加入逐鹿，还是瘟疫许诺给了对方什么。 亦或者是准备借用瘟疫之手干掉联邦重创战争，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战略空间。 但不论如何，抽调走骑士长作为流动力量之后，就必须要有一个足够的威慑存在，以应对天坑可能的进攻。 此刻的降临点之上，原本的异度空间开始缓慢抽搐，随着最后几名战将进入这里，除去被重创的三位战将和已经确定战死的三名战将之外，瘟疫剩下的全部18位战将已经就位。 伴着天空中严密的防空虫组成的，类似于云朵一样的防御阵线，位于南大陆的异度空间成为了一个长条状。 随后一颗巨大的树缓慢的进入了这里，那是一颗足足有六百米高的树木，它的枝干就好像一条条藤蔓编织而成的一样。 树冠的位置上没有树叶，只有一只只包裹着巨大水晶囊腔的触手，这是瘟疫的至高主宰，也是他们种群面对自己世界的瘟疫时，作出的应对策略。 这只树就是将除去战将之中的个体全部包含在内的巨大服务器，其强大的抗干扰能力可以有效抵挡中浓度的侵扰，让处于中度污染的环境之中的族群，依然保持相互之间链接的能力。 此刻显然是那边的污染已经达到让它们无法再忍受的程度了，即使冒着被击杀的可能，它们依然选择了冒险将至高主宰所在的中央服务器转移到这里来。 随着来到干净的土地之上，原本因为污染而断断续续的心灵链接开始逐渐恢复，周围的生物兵器们警惕的观望着四周。 而几位主宰驾驶的战将则是恭敬的垂落自己的指挥中枢，等待着至高主宰的训话。 它们也意识到了，之前至高主宰在母世界那边，所以给予了它们极大的自由度。 或者说正是因为它们世界的瘟疫，让个体之间的链接无法进行，这才催生出了至高主宰这个极端集权的存在。 要知道它们在这之前也是相互征讨的，正是这个集全族之力制造出来的巨大诺亚方舟，完成了它们种族千年以来的大团结。 也是因为离开了中央服务器之后链接无法继续，至高主宰才准许了一些主宰的独立，他们要负责具体的生产和军事占领任务。 而战将不仅是一件战争兵器，更是一件可以有效抵挡外界病毒侵染的末世基地。 现在来到了这里，至高主宰可以完全统御一切，又怎么会再准许有人可以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控。 有一些战将早就意识到了这些，其中有人选择了接受，毕竟即使被至高主宰吸收了，自己也不过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而已。 但是对于其中的一部分战将来说，这是无法被接受的，毕竟他们已经享受过了自由，又怎么会接受一种另类的死亡呢？ 反抗随之发生，就在几个战将开始放开自己的空腔，将闪烁着幽蓝闪光的核心区块递交给主宰的时刻，有一人悍然出手，不过只是瞬间，在他准备将手中的刀刃砍向第二个记忆晶体的时刻，所在战将的躯体就被刺穿肢解。 原本坚固的战将，此刻就好像失去了螺栓固定的机械一样，大大小小冒着热气，带着绿色粘液和粉嫩肉丝的零件散落了一地。 战将本来就是中央服务器的实验体，或者说之前的战将是样本，而之后的战将则是干脆仿照中央服务器而建造的。 对于中央服务器的使用者——最高主宰而言，它又怎么可能不在这些战将体内设置后手。 只可惜反抗的这个属于在中央服务器制造之前被制作的战将，至高主宰对于它只能使用这种略显暴力的方式破拆。 如果是那些在至高主宰出现之后建造的战将，都不需要如此这般，就可以让对方臣服。 “北西里，为何反抗种族的大业。”至高主宰的声音传递出来，周围已经完成替换的一只战将，将对方的核心自那散乱一地的零件之中摘除，然后捧向至高主宰。 “谁都想活，你也不是让我们这些遗老们打头阵，现在不受你控制的我们死了这么多，想必也是在你的计划之中的，口口声声说着为了种族大业，却堂而皇之的干着排除异己的活。” 被抓住的核心直接自爆，炸了捧着核心的战将一脸，也让中央服务器弹出的触手上闪动了两下，那是被激发的能量护罩。 “它的思维量不对，这个懦夫逃了。”至高主宰检查完爆炸遗留的残渣之后，快速做出了判断。 第358章 叛逃的主宰 “我的目标是活着，活下去，谁不想活下去呢？” 被击溃的废墟上，联邦的善后部队在和瘟疫的先锋部队打了个照面后，带回了一个被包裹在一具水牛大小躯体之中的主宰。 隔离室之中，庄群和还坐在轮椅上的骑士长双双看向了以虚拟形态降临此处的议会。 这里就她有辨谎的能力，庄群到是可是辨别人类是否撒谎，但是这个方式是建立在对方的身体状态上的，比如心跳，出汗，小动作和微表情。 对于主宰这种都不能准确算做是碳基生物的玩意，他根本无从下手。 “听听吧，反正不会更糟糕了。”议会端庄的坐着，骑士长病怏怏的坐着，庄群则是有些坐立不安。 他通过联邦的间谍卫星已经看见了敌人快速展开的部署，骑士长的攻击为他们延缓了敌人降临点要塞化的速度，但是这个限度十分的有限。 不如说最大的战绩反而是那几个被他们干掉的战将。 “我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诚意，且在寻求存活的承诺，在得到之前，我不会作出任何下一步的行为。” 形似蜥蜴的主宰躯壳趴在冰冷的特质混凝土块房间内，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如果你的情报属实，而我们胜利了，当然可以给你公民资格。”庄群没有犹豫，如果只是生存权利，这份交易未免也太过轻松。 “你们的公民权利，不等于我的生存空间，我需要扩展脑作为土壤，至少这么大的。” “这个也可以。”庄群低垂下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扩展脑属于联邦的高度机密，或者说属于麦兰的高度机密，可以接触到的除去几位国柱之外，就是麦兰的高层与研究机构了。 “你也该给出你的筹码了，信息是具有时效性的，你的信息直接决定了我们之后对待你的态度。”骑士长代替了庄群作为对话人。 “最高主宰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它没有准备好分体的准备，或者说本身作为集合体的它，不愿意放弃手中的权柄，所以拒绝了分体。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在它分体之前，将中央服务器干掉。 现在我们只有一个问题，如何接近并破坏中央服务器的中枢……” 审讯室之外，骑士长将自己的烟斗点燃，他之后会押送着这个重要的俘虏返回北大陆，此刻大量的联邦中坚力量被滞留在了南大陆，而反攻的时间还未选好。 为了保证军队的调动，这里已经过来的人暂时是无法被撤走的，只能一点点进行少量的转移。 对于联邦而言，这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而对于那些滞留在这里的联邦人员来说，这件事不仅痛苦，而且十分甚至是九分的艹蛋，他们都已经逃一次难了。 自以为已经来到了大后方，然后你告诉我这里还是在前线？ “你准备怎么办。”骑士长推着轮椅，看向已经完全封闭的审讯室，这座审讯室使用了一些神秘学知识进行加固，可以让里面的人无法得知外面的情况。 或者说在关上门的情况下，内部和外部的信息就是被完全阻隔的。 对于庄群与骑士长来说，即使是现在，也不能完全排除对方是个狼人的可能。 “是不是真的试一试就知道了，倒是他说的对方的心灵护罩，那个东西我没有把握，我需要实验一次。” “怎么实验？”骑士长靠在靠背上，看着远端再次升起的太阳，只可惜不知道他们的世界何时可以被正真的照亮。 “我需要一个诱饵，依据他的说法，敌人的中央服务器在进入这里联网之后，就会和战将一起共享护罩，我需要这里的军队和对方保持低烈度冲突。 然后在某个时间节点让冲突升级，最好引来至少一名战将，我只需要看一看那个东西就可以了，但在这之前，冲突烈度不能升级，大决战的时机还未成熟。” ……… 原本以为自己是末日守卫的联邦第二，第三军，在懵着的状态之中被从南大陆的营地之内召集了出来。 当指挥官开始在上面训话的时刻，下面的一些老兵油子以及人精立刻回过了味来，这不是战前动员吗。 前往战场的火车之上，正坐在摇摆列车上的军人们沉默着，沉默之中，卡尔少尉将苏迪准尉叫了出来。 两位主官离开了车厢，在向车厢连接处的卫兵回礼之后，卡尔将卫生间的水龙头开到最大，然后捧起一捧凉水，给了自己一下。 “上面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现在调动，战场不应该是在黑门吗，即使调动，我们的优先级也不应该这么高，难道前线已经打完了？” 卡尔急切的询问道，他倒是不期待可以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只是希望得到一丝丝来自同类的安慰而已。 “战场转移了，这你都看不出来？”苏迪曼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说实话他是看不上自己这位上司的，他没有军人的样子，反倒是像一个擅长投机倒把的商人。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操作的，居然将原本应该戍守黑门的自己部队，连同编织一起调到了这个名义上的大后方来。 兄弟们真是谢谢他，大家的妻儿老小可都还在海的对面。 不过这都还好，毕竟只是一次调动而已，战争是否会爆发，在他们这些低级军官眼中还是个未知数，毕竟已经安生了将近五十年，应该不会就在现在爆炸了吧。 苏迪曼附和了几句这位显得有些慌张的上司，随后带着同样忐忑的心返回了车厢，他隐约之间猜到了一点什么，但是之前一直在忽视。 现在被卡尔点了点，不管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现在他都必须要直面这个问题了，他们好像要上战场了，而且估计是高烈度的战场。 卡尔咽了咽口水，放在膝盖上的手掌不停的分泌着汗液。 他还记得之前在联合军演的时候，麦兰军队那高度备战的状态，或许这些人早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么一遭？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回头的箭了，当上面的命令下来，要求全部人员写遗书的时候，这份不安感彻底的得到了验证。 第359章 一处即溃 联邦陈兵于交界处，就好像庄群所需要的那样，部队开始和对方进行缓慢的接触。 但即使部队从决策到执行层面尽可能的小心，依然在低烈度战斗开始之后险些崩盘。 就像大部分处理污染的部队需要专业化训练一样，适应性训练可以帮助士兵在一定程度上快速适应战场环境。 大家都是普通人，军队的主体也不是神秘学家，没有人生来就更加适合战场。 对于联邦来说，需要控制的污染种类太多，军队无法专项训练每个方向。 一来这会导致大量的人员冗余，二来也太过于耗费本就不充裕的财政。 联邦选择的方式，是士兵训练都是按照之前应对现代化战场的方式来训练的，而当需要的时候，再对其进行特训。 前黑门时代，联邦对于黑门后面的敌人有很多很多的猜测，但是终究只是猜测而已。 黑门前的部队一直注重的也就是阵地战，生化战和动态防御。 此刻的野战并不属于他们的优势项目，接触之后，这些虫子瞬间就在没有准备的部队中造成了一定的恐慌和伤亡。 那是一些外部覆盖着森白的骨骼，可以利用翅膀在空中短暂滑行的生物。 它们作为瘟疫按照本地物种基因样本第一批次设计和生产出来的战斗标准型，还具有一些显而易见的缺点。 比如下雨之后翅膀会被打湿，暂时就无法进行滑翔，而用来喷射骨钉的口器太过细长，容易被外界干扰导致断裂。 五天之后，这些原本只能说老六的虫子再次完成了一次蜕变。 在沼泽地的虫子们特异化出了可以增大接触面积，让让自己宛若箭蛙一样可以在水面行走的脚蹼。 位于丘陵地带的个体，则是改变了羽翼的材质，原本轻薄似蜻蜓一样的羽翼，变为了可以收入甲壳之中，材质更加类似于塑料质感的短粗滑行翼。 为了补偿羽翼面积的减少和体重的增加带来的升力不足，这个型号的虫子甚至还携带了用来短暂加速的氮气囊腔。 对方在最开始还在进行铺天盖地的虫海战术，但是当半个月之后，随着原本单一的敌人快速按照地形和任务需求分化为需要的类型。 之前呆板的战术也开始快速演变起来，每当联邦的火力打击就位的时刻，这些东西总是会选择散开，避免被密集火力打击。 前线的拉锯战也开始变为了两边的相互渗透作战，山地之间，联邦军队的远程火力打击优势则是被严重削弱。 此刻的南大陆山地之内，一支联邦的小队正在负责驻守178.192高地，班组已经展开。 新鲜的黑色泥土被连带着枯黄的草皮一起翻出到周围，在新挖掘出来的战壕和沙袋之后，小队的众人疲倦的进行着轮岗。 就在这时，一发由气体催动，大概五十毫克的骨弹随着一声轻鸣飞向驻守的战士，战士直接被击倒在地，周围的战友立刻将他往后拉，远离被攻击位置。 同时，一侧的机枪阵地快速开火，压制那边开枪的位置。 被击中的士兵当场昏迷，但是好在子弹在钢盔上产生了跳弹，并没有击穿他的头部，现在最多就是脑震荡和颈椎问题。 伴随着己方的机枪阵地开火，那边的攻击瞬间就停止了，一阵寂静之后，只有机枪还在点射着那边可能的攻击位置。 当这里的指挥官想要呵斥机枪手浪费弹药的行为时，几枚黑色卵状的东西被丢入了机枪阵地里。 随即伴随着机枪阵地内的士兵仓皇逃离，整个火力支援阵地瞬间化作了一片火海。 在侧面该阵地观测的盲区之内，一只背着两条武装袋的怪异虫子正将弹药架上自己口器之中，那里有多对极其强劲的肌肉群。 随着类似弩机的工作方式，它会将自己两根特异化的骨骼作为弓臂，随着肌肉的拉伸，巨大的弹性势能将被汇聚在上面。 而当需要的时候，就可以将这些弹性势能用当做弓弦的肌肉丝转化为手榴弹的初速度。 手榴弹这个东西制作工艺十分的简单，在战场上缴获了之后，对于瘟疫开说并没有什么仿照上的技术难度。 瘟疫只是之前在和族内的战斗中走的是卷兵器变化速度，应变能力，指挥能力，以及对于同族的同化能力上而已，没有发展出来完备的热武器体系，并不代表它们不擅长战斗。 生物能用来进行远程火力打击是有局限性的，血肉即使是硅基的，也无法承受火药瞬间爆发的庞大能量。 联邦在如何利用这类火药爆炸性的能量上，暂时领先于瘟疫一方，但是不知道这份领先还可以维持多久。 瘟疫既然已经可以完成对于手榴弹的仿制了，那么就意味着它们已经有了学习联邦火器的概念，之后无论快慢，都将给联邦带来大量的麻烦。 此刻接近平原的区域内，联邦选择打呆仗，机枪，铁丝网，壕沟已经被安排上了，只是这是限制对方小心生物突围的防线。 这条防线可以支持的前提，就是对方在远程火力打击上没有什么进步，一旦对方的远程火力打击可以对抗联邦用来打击其方整列之中的大型个体和空中个体时。 这道防线就会如坦克出现在战场上时一样，被快速废弃。 一块小高地之上，一名脸上摸着油彩，带着头盔的少年猫在了这处绝佳的观察点之中。 下面就是联邦准备进行的反攻现场，这场反攻被总参谋部接二连三以可能造成巨大伤亡且没有任何意义为由推后。 在参谋部的预测之中，常规部队上他们确实可以占一定的便宜，但是敌人一旦派遣任何一位战将前来，他们就只能撤退。 这一处的军事冒险不是没有意义的，但是这么做的前提就是要有能力留下来对方派遣过来的战将，或者是可以利用这里吸引这名战将的时间，在别的方位上进行突破。 但是上面并没有这个意思，似乎只是为了打这一场而打，甚至要求其他部队严格约束前线人员，避免火力冲突升级。 第360章 计划 就像是参谋部所预料的那样，当敌人的战将到达之后，己方原本依靠突进拿到的阵地被快速吞没。 单单只是看一边倒的碾压毫无意义，庄群需要的信息得要战将至少将心灵护罩使用出来才行。 随着敌方那个形似魔鬼鱼的战将开始配合天空中的虫子乘胜追击的时刻，天空中的乌云内，一名身着一席黑袍的少年隐约间于云层之内浮现。 那是主动请缨的黎川，他待在麦兰好久没有活动筋骨，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木木的了。 这次有机会出来打一场，他又怎么会拒绝，尤其是知道终焉就在前线看着他的时候，这种表演欲和渴望获得认可的欲望，让他在出发前就表现的有些神经质。 这天空中的云朵是气象局准备好的局部人工降雨，黎川的能力需要有东西辅助，这样才能完全发挥出来。 闪电在燥热的空气之中蔓延起来，丝丝亮白的小蛇最后汇聚为一条条若隐若现的雷龙。 就在那战将正在准备前进的时刻，天空中的云朵不知何时在它的头顶悄然盘旋为一个向下凸出的锥体。 当那来自天空中的雷电被黎川控制着向下涌动的刹那，不论是地上亮起的一块块一闪而逝的火光，还是战场中来自双方的爆炸声和呐喊都失去了意义。 大自然在这一刻好似活了过来，雷电盘绕在那锥体上，然后在临界点击破了空气，在后方的空气里留下一股臭鸡蛋的味道。 作为天空中占据位置最大，且飞行高度最高的东西，那只战将根本无处可逃，它只能将原本正在进行对地攻击任务的攻击部位收起，尝试用较为坚硬的双翼接下这蓄力一击。 黎川站在那雷龙身旁，看着这电闪雷鸣的一幕，抬起双手，道道闪电自周围被剥离而出，随后插入开始不稳的闪电之中，将它编织为更加紧密的一股力量。 之前四散裂开的闪电开始被收束起来，它们相互制衡缠绕，随即直勾勾的射向下方的战将。 庄群看着那覆盖在对方身躯上，表现为一层幽蓝的防护罩，手中的光点一闪而逝，否决可以拆招，既然如此就执行3号计划吧。 显然所有人都错估了黎川的战斗力，最开始的人选是狼道或者北泽，但是狼道可能拿捏不了对方，而北泽害怕自己出现之后导致敌人持续增兵。 但是现在看来，还不如让狼道上，北泽在后面压阵来的稳妥，黎川这个小疯子，看起来是准备一口气将这个大家伙直接吞下。 他的手掌交织之间，庞大而有序的力量开始汇聚于此，高空中闪电带来的热量不均，让那里起了大风，黎川的斗篷被吹的哗啦作响。 但他的笑容灿烂而变态，就好似自己手中的不是足以移平一座小山的雷电，而是一件充满童趣的玩具。 就在那雷电第三次被少年汇聚加强，即将要第二次击穿战将的护罩，导致对方直接陨落于此的时刻，黎川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 他摆了摆头，就像被大人勒令离开游乐园的孩子，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手中的雷电。 失去了控制和约束的雷电快速而无序的释放开来，一颗颗球状闪电在雷电溢散的位置成型，然后开始闪烁着释放其蕴含的庞大能量。 还在天空中的也就只有虫子们了，联邦原本还在争夺制空权的战机早已得到了消息，提前离开了战场。 但是这些虫子却不能离开，毕竟有一位战将还在这里遭雷劈，它们只能战战兢兢的等待着雷击的结束。 此刻失去了控制的雷电不再对皮糙肉厚的战将具有威胁，但是散开的闪电还是将周围天空中的虫子个体批量的击落。 被吓到的主宰立刻振翅离开，丢下天空中的集群和地面上还在发起进攻的部队。 闪电导致的臭鸡蛋气味弥漫在整片被雷暴所笼罩的地区之内，尤其是处于下风位置的联邦阵地上。 不过现在的军人们却在狂欢，和可能的失败与死亡相比，这臭鸡蛋的味道实在是无足轻重。 欢呼之后，战壕之中的联邦士兵们则是握紧了武器，在敌方完全丧失了空中力量后，他们的远程火力打击得已一批批好似割草一样的清理掉敌人残存的部队。 “它们可真顽强。”一名老兵踩着一只已经被喷火器烧成七分熟的虫子，对方在被完全包围之后，依然在指挥下完成了一次反冲锋，差一点就让负责包围部队的前锋被反包围了。 之后还是两侧的队伍快速进行了一次钳形攻势，利用喷火器和火箭筒，才将这股反扑的虫子干掉。 即使自己的战将败退，这些作为生物兵器的虫子依然保持了正常水准的组织度和抵抗力度，似乎并没有因为天空中的败北而受到什么影响。 最后也只是让联邦利用远程火力打击的优势，将战线推进到了联邦进攻后的控制线而已。 再后面的区域内，敌人已经利用坑道的洞穴准备好了陷阱，得到司令部命令的前线指挥官选择见好就收。 那个位置太过突出，不仅占领会造成大量伤亡，而且即使占领了，没有后续部队的支援，也很难守得住。 庄群已经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他随落地后的黎川返回了麦兰，先知和骑士长的弟子已经在那里等待着他们，议会也派遣了一具分身到达。 麦兰不老泉实验室的地下十一层，这里是一个大平层，原先是为进化者准备的，但是因为见不到太阳，后期被实验组归还给了不老泉实验室。 这里已经有了一部分被包裹在珍珠纸内的设备，之后一部分器官培育的前期实验室会被转移到这里来。 而现在，庄群在这里见到了先知和议会，以及代表骑士长的那个青年。 骑士长此刻已经离开了麦兰，前往教会的核心区域接受治疗，他受的伤有一部分直达灵魂。 现在的联邦急需要他快速恢复战斗力，故这次由他的弟子前来。 哲人还在路上，但是庄群不准备等他了。 第361章 第二滴血 “按照信箱的供述，代号为中央服务器的敌人可以预感到自己的死亡，从而躲避灾难，死亡预感组成部分有两个，杀意和能力。 所以我需要有一个人帮助我分担能力，以防在进攻之前被察觉。” 庄群站起身，世界树自他身后展开，饱满的果实于那枝干之上摇曳着，两侧的枝条则是轻轻的抖动了一下，随后蔓延上来，带着安抚性质的缠绕上了庄群的脸颊和手臂。 少年向侧面伸出手臂，摊开手掌，一枚位于树冠位置的果实轻轻一转，落在了他的手心之中。 议会睁大了眼睛，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着完成遗器制作的人，准确来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可以如此无痛分娩遗器的神秘学家。 这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这枚果实在离开世界树之后快速的风化，几秒钟之后，就只剩下一个形似钥匙的物件，其余构成在短短的时间内化作飞灰完全消散开来。 “这是否决，一共可以使用两次。” 庄群看向侧面坐在轮椅上的先知，对方看着这枚钥匙，再看了看自己，似乎在悲伤着什么。 自从花园被毁之后，先知一直是这个样子，庄群也搞不清楚，到底是那灰色的未来太过绝望，还是单纯是老人家被伤了心还没有恢复过来。 “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啊，终焉。”先知的双眼锁定在了钥匙之上。 “有把握吗？”姗姗来迟的哲人靠在一侧的墙壁上，显而易见的，现在这里管事的人只有庄群了。 “六成机会成功”，少年看向先知，在对方点头之后才继续说下去。“四成失败但是我可以回来。” ……… “老师你是不相信我吗？”麦兰市政厅内，已经比庄群高一个头的北泽将身边的幕僚们遣散，他来到老师的办公室内，随便拉了一张靠近墙角的椅子坐下。 这些年这里空旷了好多，与之相反的是，他的办公室那里热闹的很。 自从200年之后，庄群就在有意识的转移麦兰的行政事务给北泽，麦兰现在已经没有人喊北泽为麦兰的太子爷了，因为按照现在的格局，应该喊庄群为太上皇，当然目前还没有人这么的勇敢。 此刻麦兰的行政核心在北泽那边，庄群将挤出来的时间完全投入到了在不老泉的研究之中，只不过他的研究能看懂的人更少了。 即使是为数不多看懂了一部分的人，比如葵花，也有些不敢去询问这项技术到底是什么。 红骑士埋下的种子已经开始结果，而在高纬上依然好似天上神明一样的存在，固然可以避免被蝼蚁所干扰。 但是同样的，位居于九天之上，自然无法看清蝼蚁的每一个举动。 “嗯？”庄群用眼睛扫视了一下才离去不久的那些幕僚们。 “这是两码事，为什么让丘去，这件事应该我去的，我比他更合适。” “你知道是去干什么吗？”庄群将手中正在签署的文件放下，如果他这边成功了，在先知那里续上之前麦兰会有一个空窗期。 即使有北泽在，他也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太阳王那里还有最后一个承诺，他不准备用在协助压阵上，那就太浪费了，这个承诺是给一旦他失败之后，整个联邦保命用的威慑力量。 他对于自己和敌人的预估很准确，虽然还没有交过手，但是如果最高主宰没有其它超出现有世界结构的决定性手段，那么即使他最后失败了，对方也会被重创。 “为您掠阵。”北泽坐下来，前倾身体认真的回答着。 “无论我成功与否，这个位置上的人都很难活下来，北泽。”庄群抬起头，将笔放下，认真的打量着这个突然间有些陌生的少年。 “很危险对吧。”北泽低下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然后抬起头认真的看向老师。 “当然，这个位置上的人会是众矢之众，无论成败他都会面对死局。” “对老师而言也很危险吧，所以我想我必须要在这个位置上，您不是说过吗，没有谁的生命比别人更加宝贵，为什么丘可以去，而我不行呢？” “你的任务在这里。”庄群摆了摆手，示意让北泽赶快离开，不要打扰他处理手上的文件。 “老师，这是议院的决议，您说过的，麦兰的议院是唯一的权利机构。” “我不在，你们怎么通过的法案。”庄群抬起头，眼睛眯了起来，他不害怕自己被架空，他害怕的是下面的人破坏政治生态，尤其是作为实际上继承人的北泽，如果他带头破坏政治生态，会极大的损害政府的信誉。 对于中下层而言，上层的决策天然和他们有一定的帷幕阻挡，这个时候任何的异常都有可能演变为阴谋论，而对于上层而言，一个坏的先例会让原本的政治条款变得毫无威慑力。 “依照第18补充条款，我是直接申请人，不需要您在场就可以，当然您也可以发起异议驳回这个决议。”北泽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然后起身起来了这里。 庄群凝视着对方的背影，直到他离开，这才紧锁着眉头将这份决议打开翻阅。 外面带着幕僚团的是阿尔法，他看见北泽出来了，连忙跟上。 “你在干什么，瞒着我去干这个，这些事情听先生的安排就好，你这是在拖后腿。” 少年压低声音，拉着这位名义上上司的衣袖质问道。 “他在留遗书，半个月前老师从龙那里要来了一只箱子，里面是遗书，现在他在干的事情你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嘛，那是在嘱咐后事。” 北泽拉着阿尔法往前走，一直到离开这些幕僚的视线之后，他才转头解释道。 “如果这次真的如此危险，你就更不应该过去添乱，这是在拖后腿。”阿尔法皱了皱眉，先生面对的压力有多大他很清楚。 即使是面对那些四级的污染，庄群也常常搞得浑身是伤，每次回来都需要几个星期到几个月的时间去治疗，此刻面对的是两个五级污染之一，凶险程度必然更胜一筹。 “他两天前给我说让我照顾好你，这句话给你，照顾好他。” 第362章 缄默的出发 联邦在南大陆的战线不得不多次后撤，虽然敌人也无法彻底的歼灭前线的人类部队，但是土地的失守是不争的事实。 一个星期前，新闻上彻底终止了对于南大陆战争的报道，即使是再迟钝的人也知道，前线的态势并不好。 而作为进攻部队的原黑门驻守军团们，也才到达南大陆完成整备。 他们需要在正面战场内完成牵制和吸引敌方主力的任务。 只可惜当作为临时统帅的白枫到达之后，这位这几年火箭般爬升的准将失望的发现，自己手下的士兵已经没有了斗志。 前线的败绩无法被完全阻碍传播，即使媒体那边被下了禁口令，依然有大量的信息自前线被透露出来。 部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队伍调集之后转场的时刻，老天爷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站在等待转场的空旷场地之中的队伍，现在就好像一群可怜巴巴的落汤鸡一样。 白枫咬了咬后槽牙，这场仗怎么打，他也没有底气。 先期调动到那边的已经是联邦的精锐了，包括第一重装合成旅，他作为即将上任的前线指挥官，自然是知道更多数据的。 只可惜这些数据无不表明，前线此刻的环境十分的不妙，对方正在极速学习，而他们的机械和人员素质却无法跟上敌人的演变速度。 联邦的军队高层之中已经有了一股败亡的悲观主义蔓延开来，长期执行守备的地方军队根本没有战斗力，而少数的联邦精锐也才可以勉强对抗敌方而已。 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在这条战线展开主攻，他猜到了国柱估计是准备在其它方向进行突破，但是现在看见了这些士气低迷的士兵，让这位准将感觉有股压在胸口的气上不来。 闪电划开乌云笼罩下的天空，整齐而有力的步伐自白枫的身后响起，他和那些站台内穿着绿色雨衣的战士们纷纷将视线转移了过去。 那是一支穿着灰色雨衣的军队，胸前的标示是一道划过天际线的闪电。 装备是联邦制式的武器，看装备应该是联邦的一线部队，真正让白枫惊讶的是他们高昂的士气。 这支军队在雨下集结，伴随着所有人的目光，队伍麻利的完成了集结和报数，随即那带队的军官，那名有着一头白色发丝，胸前挂着装满手榴弹武装袋的青年指挥官将自己雨衣的兜帽摘下。 “冷吗。” “不冷。”士兵们异口同声的声音在整个广场上传递开来，即使是那些缩在队伍里面昏昏欲睡的士兵，也被这道合声激的一个激灵站好。 “看你们车上坐的迷迷瞪瞪的，让我们来唱首歌提提士气。 我们是那走入荒蛮的勇士，一二起……” 我们是那走入荒蛮的勇士，文明自我们脚下开拓。 ……… 军队略显嘶哑的歌声确切来说更像是没有什么调子的号子，整个广场上的军人们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些士气高到不可思议的军队。 他们即将要进入的可是被称为绞肉机的南大陆战场，已经有两只王牌部队被以团的编制全歼了，伤亡甚至到了前线不再汇报的程度。 现在大家都在等待着终焉来力挽狂澜，反正之前也不就是这样的吗，无论是大榕树，异界入侵还是麦兰，只要等到终焉到了就好了，他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而他们这些人，只需要等待着沐浴神明的光芒就好了。 终焉在这十年间成长起来的一代眼里简直就是万能的代名词，媒体每年都在赞许着终焉又在某地某地解决了什么污染。 这次也不过是又一次的污染而已，即使是五级那又如何，为什么终焉还不出手，而是让他们这些凡人顶上去。 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后背之后，在前线被敲掉了之前的傲气和想要证明自己的虚荣心的军队，广泛的爆发了这样的思潮。 这就应该是终焉的事情，他们只是在无谓的牺牲而已，这种声音也在越来越大，间接影响到了这里的军队。 在他们看来，反正最后也就是终焉到达，然后将这里的小杂种解决掉而已，他们死在这里没有什么意义，就是白死了。 而为什么，他们可以这样的高昂，难道是不害怕死亡吗？ 人类对无法理解的东西总是抱着恐惧的，当歌声越来越高昂之后，侧面靠近他们的队伍开始悄悄远离了一些，他们感觉这就是一群疯子。 终于，在雨停止之前，到达的大篷车终于结束了正在这里淋浴的军队，白枫也试图用激将的方式刺激这些小伙子们用歌声回击那只在这里喧宾夺主的麦兰民兵。 但可惜现在这里的这只部队的骨干是自前线撤回去修整完成的队伍，新兵已经从老兵的只言片语和媒体上露出来的风声里面知道了战场是个什么样子。 他们的声音每每被军官用力拉起来后没多久，就会熄灭在麦兰那只民兵团的声浪和滂泼的大雨之中。 白枫特意让自己的副手装作上错了车，登上了这只民兵团的运输车，作为前线的指挥官，他当然有这个权利，在获得这辆车上的那名少尉的敬礼之后。 这位上尉坐在了大篷车的座位内，感受着周围士兵们好奇的目光沉默了一会后，伪装成上错车的上尉自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然后将一支烟递给了那名看起来有些过于年轻的少尉。 “我是进化者，吸烟会干扰能力。”少尉以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式拒绝了他的烟。 “进化者？”作为白枫的副手，这位少尉自然是知道进化者的，他的视线在对方的银白色头发上掠过，然后是这名少尉雨衣里面的那一层紧贴着皮肤的灰色装甲。 对方的背部有一个类似背包的凸起，应该就是扩展脑的所在。 他的视线在车内其他军士身上扫过，意外的发现这里有1\/3都是进化者，剩下的则是明显的老兵。 “你们可是麦兰的宝贝疙瘩，也被派出来和我们一起填线来了？”副官深刻的知道，拉进彼此距离的最有效方式就是一起骂上司，亦或者处于相同的困境之中。 “我们是麦兰最精锐的部队，当然是我们过来负责前线。”少尉没有接话，而是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肩章。 第363章 进军 前线指挥部之中，绿色的帐篷被半埋入地下，周围是用特制的袋子装入土石之后组成的简易半身墙。 帐篷上面则是招摇的天线和用来模仿本地植被的枯黄网格。 白枫站在这里，环顾着周围丧气的参谋们，最终将目光放在了那位自进来之后就靠在门口拐角内一言不发的少年身上。 他认得这位少年，几年前的联合军演之中，这位被尊称为人形榴弹炮的少年曾经一度让他的对手认为对面是一门90迫击炮成了精。 只不过这位兵王居然一路升迁到了指挥位，这实在有些令人惊讶。 联邦的军官和士兵完全就是两个群体，军官大都来自于专业的军校，这些军校最低的门槛也是考入大学城。 而士兵则是完全不同于军官的一条晋升路线，他们一般是五年的合同兵或者三年的义务兵。 这也导致大部分联邦的兵王，他们的军衔大概率会定格在三级士官长，而非眼前的这位上尉。 白枫对他的战斗能力表示认可，但是对于他的指挥能力，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怎么看。”白枫早在到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方案，在这里只是为了走一个过场而已。 几位前线的指挥官皱起眉头，但是又不敢反驳这位将军。 对方准备打一场防守反击，利用北侧高地进行的合围，让对方不得不进攻北侧突出点的连接处，然后利用预设的阵地完成战略决战。 这个计划可以说有一定赌的成分，赌注就是现在北侧高地堡垒群里面驻守的三千军队。 一旦敌人在白枫选择的地方打穿了防线，那么最后那支部队面对的就是被围杀的命运。 那也将是正面战场上第一支被围歼的旅级别单位，现在这里最着急的就是那支驻守旅的直属上司。 只不过他现在也只能在一旁隐忍不发，这个命令看似是这位空降过来的指挥官发出的，实际上不然，对方站在这里就意味着这个作战任务至少在大方向上是和上面的需求一致的。 这个意图也很好猜，牵制敌人的兵力，这需要加大前线的进攻力度。 整个战线除去那里之外，其它地方没有成为决战战场的条件，对方的那个计划反而是最为稳妥的方案，但是那样势必会造成大量的伤亡。 这对于认为自己的任务只是牵制敌人的军队来说，就有些难以接受了，毕竟马上终焉出手之后就是论功行赏的时候。 到时候自己手上的军队损耗太大最后怎么进步，现在整条战线上大家打的也就是那个样子，尤其是几个王牌部队，因为害怕伤亡过大而畏手畏脚。 这些将日常放在了大量污染处置上的队伍，此刻已经过于在乎损耗比，从而失去了打大仗的能力，就像一个一味追求无伤的业余拳手，面对街上混混的王八拳反而无从下手。 他们面对污染控制和防控的时候固然专业，但是在再次被拉上高烈度大规模的战场之后，失去了战斗嗅觉的他们也同样战力下降的厉害。 那少年自墙角之中缓缓起身，这是他的习惯，就和身上的手榴弹要一直带着一样，他是当年第一批参与麦兰解放队伍的。 第一次使用了手榴弹之后，他就被这种极具破坏力的东西吸引了，握着这些冰冷的铁圪塔，才能让他感受到一丝丝安全感。 而这个墙角就是在这里面对袭击的时候可以最快完成反制，而且最佳的火力点，虽然这里不是整个指挥部最安全的位置，但是一定是敌人进来之后对敌人最危险的位置。 “这里更好，从侧面进攻，穿插过去，敌人为了避免被掐断后路，一定要派遣大军围堵，然后在侧面和它们进行大兵团决战，它们必须要出来，而且这里更好。” 少年手指在地图上画出了一个让人惊心动魄的曲线，最后落在了侧面，那里是一个山包。 那里确实是最佳的大兵团集结地点，但问题就是，这个计划早在两个星期前就被放弃了，原因无它，他们丢了那块高地。 此刻少年简单的一指，让整个指挥部内的气氛一顿。 “这是军国大事，请你自重。” 白枫的秘书长皱了皱眉，这小子感觉就是在信口开河，他看了对方的履历，上面显示他去大学城最着名的联邦军事大学进修了两年，获得了陆军指挥学位，而且是以第一名的成绩提前毕业的。 不过此刻他不得不怀疑一下，联邦军事学院是不是看在庄群的面子上放了水。 “谁去，现在的装甲力量根本过不去，未来二十天内有将近200毫米的降水，我们的敌人还破坏了本就不多的公路系统。 那里之后会成为泽国，重机械化力量投送不进去，我们的空中打击力量也进不去，轻步兵和轻装甲部队进去就是送死。” 白枫制止了秘书，他知道这个少年，三个个人一等功，两个个人二等功，一个个人三等功，要说对一线战斗的理解，对方完爆自己这些指挥官。 再加上对方刚才的路线实际上就是他们指挥部之前讨论过之后废弃的方案，这份方案没有传出去，至少他想不出来对方有什么渠道可以得到。 麦兰的情报系统稚嫩的可爱，至少在军事上面还是这样的。 还有就是，他连夜去看了麦兰军队连夜用重载货车运过来的装备，那是一些正在舱室内处于半休眠状态的生物兵器和配套的轻装甲指挥战车。 那些东西让他将之前麦兰的一些军演信息联系了起来，似乎是在绝望之中真的太在乎这种可能性，这位准将决定听一听他的说法。 “我们去，在麦兰的演武场里面，我的队伍实验过了沼泽路面的行进速度，我们可以保证70公里每小时的移动速度。 准将先生，你也看过我们的演习，现在我们就是最佳的选项。” 白枫看着面前这个少年，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对面的战斗力，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只队伍在实战上面只有麦兰解放战役，但是这个战役具体的报道十分的少。 他对于这只队伍的战斗力还是有些拿不准的，尤其是第一次上来就让他们担任主攻任务。 “如果您觉得这个方式太过冒险，我可以理解，但是我请求作为合围计划负责包饺子的队伍。”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白枫看了眼周围对他避之不及的各位将领，他们更像是讨价还价的商贩，而不像是一位军人。 这些年的安逸和小规模战斗真的将军队养废了，他记忆中的联邦军队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们这里需要进攻，不计一切代价的进攻，只有我们顶住的压力越大，先生那边的压力才会越小。” 第364章 牺牲者 “你在疑惑我为什么执意要去是吗？”北泽收拾着可能要用到的东西，他在麦兰的工作他已经开始过渡给下面的人了。 下面现在满城风雨，但是都被北泽以极其高超的手法给压住了，他的风格和庄群是两个样子，庄群走的是约法三章，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他不屑去干。 主要是没有人在当时的麦兰可以组成和他对抗的政治势力，这种情况下庄群也没有发展一言堂的准备，他只会告诉你们什么可以干，什么不能干。 剩下的权利和义务是完全放出去的，但是北泽接手的时候，麦兰的政治环境已经开始变化了。 他单单依靠老师和龙的支持虽然可以完全控制麦兰，照猫画虎按照老师的方法继续去治理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麦兰当时的公检法三家已经组建完成了体系，也不是一个人可以去破坏的，即使北泽想要破坏，也有龙和多恩看着。 但是北泽当年没有选择那种简单的方式，他选择了放弃老年机，直接上手后台控制器。 后期麦兰的经济腾飞有麦兰本身较为清明的政治制度，良好的义务教育，完善的基础建设，政策优势和不老泉技术虹吸的原因。 但是北泽富有智慧的政治制度也是一个关键因素，是他主导了协商会议的进入，也是他完成了在旧有政治势力和新加入的资本政治势力，以及外来高级别人员之间的融合与妥协。 就目前来看，这六年时间里他做的至少在平均线之上。 此刻北泽开始交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工作看起来有点多，他突然有些理解老师当年的感觉了，这种脱不开身的感觉，真的是让人又爱又恨。 “是的，本来应该是丘去的，你掺合什么。”阿尔法站在门口，他拉着一张脸。 “丘实际上不愿意你知道吗？”北泽将手中那张三人的合照自相框中取出，然后小心的放在了夹克内的口袋里。 “那也轮不到你。”阿尔法直起身体，少年完全抽高，现在比北泽和老师都要高，常年在外奔波的他脸上带着一丝丝风霜敲打后的粗糙，而嘴角也有了细细的一层绒毛。 “能去的人都只是被大义裹挟着而已，当然他们可以做出这个决定，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他们的高尚了，但是不够。 阿尔法，这次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五级污染，你不会以为老师只要过去，就可以胜利了吧。” 北泽将桌子上的小物件一起放入抽屉之中，然后绕着侧面来到桌子正面，手指合拢自那桌面上划过。 “那是一个强大的敌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绝大部分人都认为只要是终焉去了就可以处理掉对方，但是你应该知道的，老师对上它也是一场苦战。 而我，希望老师在这场关乎他和他在乎的一切的战斗中，可以将性命交于一个值得的人。 是的，我不相信那些联邦的家伙，他们眼中跳跃着的是不甘，不甘为什么自己要成为祭品，成为终焉走向神座的祭品。 我不相信他们，所以这次我必须要自己去，只有这样我才放心。” 北泽说完刚好走到了阿尔法身前，他将自己胸前的钢笔取下挂在少年胸前的口袋之中，然后伸出手为对方整理了一下衣领。 “那黎川呢？”阿尔法咬住自己的牙齿，忍住那种自我拷问的巨大自责，低着头挤出了一个名字。 “那个是疯子，但是疯的不够，至少我认为他不够。” 阿尔法看着这位这些年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大哥，直到对方绕过自己来到门前然后将房门打开。 门外走廊上的窗户投射入了过于刺眼的橙黄色光芒，对方转过来的面容快速黯淡下来，明明接近了光芒，为什么感觉却越来越窒息了。 “来吧，陪我出去搓一顿，总不能当个饿死鬼吧。” 北泽笑着和周围晚走的几名员工打着招呼，带着阿尔法离开市政大楼之后，在夕阳下随意找了个小馆子坐了进去。 路过的人们大都热情的打着招呼，也有想要过来合影留念的，也只有外来的一些人吃惊的看着这一幕，不敢上前确认是否是那位存在。 北泽休闲时间时常在外面闲逛，他作为一位战斗力极强的神秘学家并不太需要安保，几次外出时配备的安保部队，大都数情况下也只是礼仪性质的。 要是对方不在乎的话，他自己坐个经济舱过去也不是不可以。 这条街是北泽出没最频繁的地界，有不少馆子都是打着北泽套餐的名义在卖，北泽也就是笑一笑放过去罢了。 这家苍蝇馆子的老板显然和北泽相熟，对方特意给北泽留了一个小包间。 “烤鱼一份，两份米饭，一份红糖糍粑，一份铁板烤肉，对，多加洋葱。” 北泽坐下来，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大麦茶，然后捧起边缘带着豁口的茶杯，吹了吹热气之后小口饮着麦茶。 麦子壳独特的香味被热水泡开，虽然不如茶的味道层次多样，但是这种谷物的香味，却是被铭刻在基因中的喜爱。 “实际上你也并不在乎终焉。”北泽捧着热气腾腾的水杯。 “我……” “别急着否定，这是我可以给你上的最后一课。”北泽挥了挥手，房间里面被他彻底的封闭起来。 “你真正在乎的是别人的承认，每个人都是有所图所以围绕在老师身边的，就连我也不例外，这不是什么难以承认的事情。 即使是那个看似狂信徒的黎川，他也不过是为了赢得内心的安定感而已，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要让他过去吗，因为我和他是一类人，我很清楚，他还不够疯狂。 龙背后是联邦的军事体系，他诚然已经半脱离联邦，但是他的行为本质上是联邦军事体系的一场自救，不要太信任他。 多恩已经被外来高级知识分子捆绑了，她代表的是外来高级知识分子的利益，当然，要说是本地的现在也可以了。 葵花后面是不老泉和绿洲的实验人员，这些人和多恩那帮人的区别就是，他们更加贴近麦兰的核心，多恩那边多是工业和农业的人。 而你，我愚蠢的弟弟，你是我的党羽，你属于联邦的本地政治派系，也就是公检法中的公。” 第365章 托孤 北泽看着茶杯内起起伏伏的大麦壳，在里面似乎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站在山岗上凝望着那道身影的自己。 “人心太过复杂，怎么能完全一概而论，你这种揣测方式未免太过于阴暗了。”阿尔法皱起眉头，他怎么没有发现，自己的老大哥居然这么悲观。 “你知道就好，人性是极其复杂的，不要太过相信表面，也不要太过相信利益，这两者都有可能给你一个大跟头，人类是一种感性的动物，偶尔理性的思考。 哦，请进，放在这里就好。” 北泽侧过脑袋中断了对话，然后向门后的老板说道，这里的老板是一个有着扁平鼻子的男人，他两只手上摆满了盘子，此刻正用脚小心的推开了门，然后将菜肴放在了桌上。 北泽就是喜欢老板的这种懂事，所以才会常来这里吃。 “你知道吗，我实际上挺放心你的，因为你在渴望着被承认，如果你在这个位置上，应该会比我做的更好。 但是我也是最不放心你的，你没有见过那些人如果想要邪恶可以邪恶到什么地步，对你来说被当做克隆体就是最大的恶了吧。 这东西现在给你说也没用，等你有了权限去找找189b档案吧，那是老师从麦兰战争教会手中缴获的。 等你吃过了亏，然后睁开眼睛看看后，就理解我说的话了。” 北泽说完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用筷子将烤得焦黄的烤鱼掀开，然后熟练的将大块没有带刺的肉整个卷起，在盘子里的酱料内粘了粘，后放在了阿尔法面前被堆起来的白米饭上。 “我知道你和多恩有很深的感情，但是如果你想要来到我这个位置上，想要彻底的得到认可，那么就要断绝那份夹带着个人感情的判断。 你可以不用做一个独夫，但是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人需要保持一定的对立性，如果你做不到也没有事，老师还有很多人选。 但是对于你而言，你只有一次机会，最多两次。” 北泽砸吧了砸吧嘴，然后将鱼翻面，嗦了嗦筷子，随即将被面的肉就像前面一样灵巧的剔了下来。 “为什么和我说这个。”阿尔法没有动白米饭上正在向下渗着酱汁的鱼肉，他在疑惑之后抬起头质问道。 北泽现在的情况很不对，也不能说是完全不对，就像是你的友人突然有一天脱光了和你坦诚相见似的，这股突如其来的坦诚，让阿尔法一时间感觉有些难以接受。 之前他和北泽的相处应该是较为有距离感的哥哥和弟弟，之间还有一定的竞争关系。 “我快走了，该死的，这里面怎么还有刺。”北泽呸呸了两次，将一根差点直接扎入他牙龈之中的刺给吐了出去。 “就像我说的那样，我快走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如果你非要寻求一个原因的话，我在这个世上也就只有你一个算得上关系较好到可以倾诉的人了。 别说老师，我不敢和他讲这些，要是和他说了，他准会将我腿打断，然后拘束起来的，到时候就只能让那些没有觉悟的家伙当老师身边的定时炸弹了 说起来很失败啊，我以为我还挺受欢迎的，结果准备谈个心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好像只能和你唠叨唠叨，所以如果你你想要好好生活，就按照你现在的方式活着吧。 心眼子太多，身边就都是心眼子多的，连个可以掏心窝子的朋友都没有。” 阿尔法听着这位素来强硬，颇具有铁血执政官风范的少年轻轻唠叨着，他突然意识道，对方也不过是一个才成年不久的孩子而已。 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给他们嬉笑着成长的机会，灾难和死亡让这些有志之士只能站出来，用力扛起即将要倾覆的大厦。 那么先生是否也有这样的一面，阿尔法想着，不过他很难想象庄群哭鼻子的样子，那可是终焉啊。 鱼有些咸了，老板加的辣椒也有些多，两人沉默的吃完饭，阿尔法咽回去了自己的询问与挽留。 当北泽将钱扫码付完后，就捞起椅子上的外套，穿上之后准备离开。 此刻阿尔法突然抬起头看向这位即将要远行的大哥。“你说了每个人都是对老师有所图的，那你在图什么。” 北泽似乎被瞬间问到了，他侧过脑袋，将门打开，外面商业街喧嚣的声音传入了小小的包厢之内。 少年细细的思索着，似乎在回忆着过去，几秒钟之后，他戏谑的笑了笑，好似对自己过去的总结。 “我不想再做那个噩梦了，所以我需要死在老师前面，挺自私的对吧。” 北泽走了，乘坐上直升机然后就离开了，阿尔法的级别完全不够，他只能坐在小小的宿舍之中，看着窗外消失在天际线边缘的直升机，那是麦兰民兵团驻扎的方向。 先生也不在，他躺在床铺上，抬头望着有些裂纹的宿舍天花板，脑海之中则是思索着北泽之前的话，我到底要去哪里？ 麦兰民兵团驻扎的位置，这里的一块演练场提前进入了戒备状态，一只来自麦兰的常备军正在这里等待着集结，几个小时之后，他们会通过铁路前往麦兰中部的港口。 在那里这些战士们将会登上事先准备好的登陆船，然后通过门的传送在敌人的后方进入战场。 而在不久之后，大概是他们开始在港口内集结等待的时候，南大陆正面的战场就会开始。 那里会作为佯攻的位置，然后由这里发动正义的背刺，瘟疫在发现出现在背后的终焉的时刻，就会意识到这是一个阴谋。 而当作为联邦最重要砝码的终焉和麦兰的中坚力量同时出现在其背后的时刻，是不是阴谋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对于瘟疫来说，它所有需要盯梢的人已经全部出场，至于那个哲人，饥荒会盯住对方。 此刻属于中央服务器的预感能力会告诉它，终焉没有威胁，这会是真的，因为终焉真的破不开由整个瘟疫种族为中央服务器加持的心灵护罩。 但是手握否决的北泽可以，而北泽则还有一件重要的武器，那就是那件源自某位袭击者，可以用来降低存在感，形如电熨斗的兵器。 第366章 进攻 “我们的任务是进攻，不择一切手段的进攻，前进，不计一切代价的前进。” 麦兰派遣到南方前线上的这个团的驻扎地之中，白发少年站在战车之上，高声向安静肃立在整片黄土铺就的操场上的战士们大声宣告道。 最后白枫还是选择接受了他们的建议，麦兰民兵团在军演之中表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为他们赢得了一个机会，当然如果他们在那个方向上进攻受阻，那么就只能延迟整个进攻计划。 白枫顶住了压力，选择将信任给予这支军队。 对方严明的军纪和那些战士眼中闪烁着的光芒，让他相信对方的目的得已达成，而整个联邦部署在南大陆的主要装甲军团和两个最精锐的机械化步兵师，则是因此调动到了侧翼的地方等待。 一旦对方可以如尖刀一样破开敌人的战线，他们这些后续部队就会递进占领周围被破开的区域。 麦兰派出来的这支队伍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联邦军事制度下的那种独立团，因为脑控生物兵器的存在，他们的实际战斗力要比纸面上大的多。 而也因为这支部队中大部分的人都是可以使用扩展脑进行交互的指挥官，整只部队最低的军衔也是下士，基层小队指挥官全都是少尉，少年更是带着少校的军衔。 这让整支部队都变成了指挥官，至少是原先联邦军队中的基层指挥官。 联邦军队那种士兵和军官分离的方法，显然在这种队伍里面是水土不服的，为了最大效率发掘出新武器的能力。 麦兰第一民兵团作了很多次改革，直到他们这支队伍进入这里的时刻，后面的师部也还在进行相关改革的讨论。 少年如果想要发挥出这支队伍的全部潜力，就需要让下面的每一个战士都明白自己的意图，自从前线指挥部确认了要让他们试一试之后。 整只军队就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战士们白天开始紧锣密鼓的检查带来的生物兵器，逐渐将这些兵器解封，并为其搭载装备，调整瞄具。 而到了下午和晚上的时候，则是一场接一场的会议，少年要将自己的战斗意图传递给下面的营长，营长要将这些战斗意图传递给排长，然后排长传递给队长，队长传递给小组成员。 随后小组成员还要组织讨论将对这套方案里面的不理解和认为有问题的地方传递上去，之后可以在本层解决就本层解决，解决不了的就传递上去。 整个指挥部内还没有开始战斗，大量的预演就已经自下面传递了上来。 而因为扩展脑和可以进行心灵连接的进化者的存在，这种交流大部分时候是极其高效的。 原本的计划快速被充实完善着，同样也让整支队伍深刻了解着自己的战斗任务，以及战斗的战术和战略意义。 等到即将要出发的时刻，这些战士们之间已经少有恐惧传递，与之相反的是，来自于老练猎人的胸有成竹。 这就像高考之前重点高中之中每个月都在组织的模拟考试，让你对最终考试的一切无比的熟悉。 你知道自己训练过了，在真正面对的时刻就会游刃有余很多，至少不会陷入不确定性的恐惧之中。 联邦这些传统的近现代化军队的通病就是上下指挥体系不通，这让军队每一层的人员都有着面对上下的盲区，向上的盲区让他们无法得知上面的想法。 这点在大胜的时候无所谓，上面用胜利证明了自己的正确性，自然就可以以这种之前建立的信用来继续指挥部队，这也就是所谓的士气，同样也是名将的名的实际意义。 这是可以提高军队执行度的最简单方式，这种名会让军队每一层的指挥机构确认，自己上面的指令会让自己走向胜利，至少可以保全性命。 这种情况下指挥命令就可以顺利的传递下去，至少是传递下去。 士兵在训练之中强调的服从性，军官在军校之中被一遍遍强调的，军人的使命就是服从也是这个目的，就是为了在将领的信誉不足以命令下面的人，从而执行自己计划的时候兜底用的。 这点在黑社会之间的混战中，就很容易看出来，一方的大哥更加讲义气，更加勇猛，名声更响，就可以让手下的小弟更加卖力。 因为收入是可以预期的，风险是可控的。 军队相比较于混混而言，具有碾压性的地方就是他们有严密的纪律，这给指挥系统的执行力兜了底。 即使是给同样多的小混混和军队一样的身体素质与武器，在面对有这份纪律兜底，也就是表现出来的组织力更加强大的军队面前，也只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此刻麦兰的这支军队选择了更加先进的一种组织方式，让上下之间加强联系，让下面可以得到上面的作战意图。 这种作战方式是需求更高级别人员素质，亦或者物质上面的支持。 此刻这二者这支部队都已经具备，这个团是麦兰第一民兵师之中常备旅的二团。 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非进化者都参与过麦兰解放战斗，整支部队都是三年前第一代生物兵器和扩展脑指挥链条成熟之后，从整个军队体系之中抽调出来的人员。 本来军队那边是准备将二团作为一个试点，如果最后战斗能力有保证，就将二团作为教练团拆分出来骨干进入其它常备团发展该指挥链。 只是没有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现在刚好可以当做主力部队的尖刀部分。 此刻的二团可以算得上是战斗力前所未有的巅峰时期。 队伍内使用的是整个联邦最强的军工集团火石，以及联邦中正在引领科技革命的不老泉强强联合完成的指挥链。 他们中间既不缺少接受过全套高级别军事教育指挥课程的军官，也不缺少有实战经验的战士。 最重要的是，他们在之前就已经作为蓝军和麦兰的其它两个团交过手了，几个营也在这几年以交流为名义高强度参加联邦的军事演习。 这支部队已经适应了自己的指挥链，只不过无论吹的多么天花乱坠，他们依然还没有在战斗之中证明自己，毕竟军队最终的目的绝对是对抗，无法对抗，没有经历过对抗的队伍，本身即使再先进也需要打一个问号。 现在这头猛禽已经磨利了自己的爪牙，准备向世界证明自己的存在。 第367章 突破 泥泞的土地之上，来自麦兰的军队已经开拔，他们趁着正午开始行动，山猫头部带着环状的加强型号器打头阵。 而在更外面的鼹鼠们，则是通过和节点上的山猫共享视觉完成前进。 电动指挥车设计之初就尽可能降低了自己的底盘，同时采用电动和柴油混动，在尽可能提高通过性的同时，让常规移动时的声音尽可能的小。 这些指挥车是麦兰向火石的重工业兵工集团订购的特制指挥车，其内额定人员三人，最多可以搭载五十个单位的扩展脑。 车辆尽最大可能提高了车组成员的生存力，唯一的自卫武器则是头顶的一个综合遥控火力站。 大猫们在最新的一次武器改革之中，被绿洲那边加上了植入右侧大脑之中的辅助芯片。 这些芯片加上后期利用药物刺激其大脑的部分，可以让这些大猫获得大概七八岁小孩的智力，完全可以理解部分的复杂指挥。 相比较于在上一次的亮相中，这里使用的山猫改型得以成为指挥链之中的节点，给原本的指挥官提供了更加高效的指挥模式。 当然这些高级货也需求指挥官投入更大的精力，相比较于那些原版本的山猫来说，可以作为战术节点的个体，需要指战员和对方保持类似于训犬员和警犬的特殊关系。 高智商带来的对感情的需求，需要这些指战员投入精力，否则这些个体甚至会在战时出工不出力，这是现在这类武器的弊端之一。 大猫带着鼹鼠组成的前线小组快速开拓着外围的视野，然后通过前端指挥链的指战员将数据精简加工后传递上去。 在后方由主战坦克改造而成的后方指挥车之中，参谋团眼前的地图快速被点亮起来。 很快他们就穿过了之前两军对峙的空旷地带，大量的铁丝网和壕沟并无法阻碍这支队伍的前进。 趁着正午的太阳，整支队伍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前线敌人的眼皮子底下。 带着小型弓弩的鼹鼠快速越过壕沟，然后对敌人那些正匍匐在壕沟之中，正在进行休眠的抛射火力平台进行攻击。 被加载在鼹鼠背上武器平台之中的箭矢射出，直接洞穿了前线敌人的思维器官。 大概半分钟之后，当敌人尖锐的警报响起，整个敌方的阵线才快速的响应起来。 野外大部分生物对于严寒都是有自己的一套应对的手段，比如冬眠，比如迁移。 但是对于高温而言，尤其是对需要在高温下进行高强度运动的猎食者而言，他们对散热并没有什么太好的手段。 君不见即使是狮子这种站在非洲大草原上的顶级掠食者，也不会选择在极其燥热的正午开始狩猎。 而人类的祖先恐怖直立猿的秘密武器，恰恰就是强大的散热系统，这让他们可以在炎热的草原上凭借耐力一点点耗死敌人。 此刻南大陆的正午恰恰就是对方最大的敌人，高温让原本为了适应冬季战场而被制作出来的抛射火力平台——那些形似屎壳郎的玩意只能选择休眠。 任何过于剧烈的运动都会让原本就寿命堪忧的他们死于黄热病，龙。 而为了防止敌人还未进攻，这些脆弱的兵器就集体死在前线，瘟疫选择了一个较为懒惰的方案。 它让自己前线的部队在正午到下午三点这段天气最为炎热的时间内，保持一种半休眠的状态。 这点是前线反馈回来的，也是下面的一个研究小组补充的细节，当初少年准备在下午两点进攻。 但是下面的小组经过几天的研究，大胆假设，敌人的休眠机制类似于麦兰使用的净化类植株，这种植株在最开始陷入沉睡之后立刻唤醒时会有一段时间的僵硬期。 而如果在休眠的中期被唤醒，则没有这个僵硬期。 他们在其它战线进行了一次小规模的测试，最终证明了这个猜想，最后的进攻时间也因此被定在了敌人进入休眠之后的半个小时内。 果然，敌人即使通过前线大规模失联的生物兵器了解到了敌人袭击的到来，但是因为鼹鼠们快速破坏了大量传感设备，瘟疫误判了这次的进攻规模。 为了配合这支部队进行进攻，周围几个阵地这几天都在发动小范围的进攻，以此麻痹敌人的神经。 因为侧面那个主战场也是在准备之中的，瘟疫大概率将这里认为是联邦这边布置的疑兵，目的只是为了牵制兵力。 队伍快速突进，在接战的第八分钟，大量的白色闪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指挥车前面几百米的位置上一个个亮起。 这些是带着炸弹的鼹鼠，它们通过打洞和侧面迂回，来到了敌人后方第二道防线的碉堡群区域内。 这里是用一种特殊的生物胶和一类类似于荆棘的植物完成的防御工事。 利用这些可以媲美军用钢筋混凝土的堡垒，里面使用喷射口喷射酸液，火焰与骨钉的火力点给进攻的联邦军队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此刻天空中的火箭弹也已经划过长空，伴随着地面导航车认领自己的火力支援，这些加载了生物神经系统，便于脑控的弹头向着前方还在顽强抵抗的地方灌入。 整片地堡群就好似被狠狠摇晃的大号可乐一样，火花带着碎屑喷涌而出。 团队之中的指挥链条之内，大量的信息汇聚过来，被处理之后再次被传递下去。 如果在此刻点亮每个传递过来的信号，让它们在现实中可见，那么就可以在天空中清楚的看见，整个前进进入敌方阵营的麦兰部队就好似一棵大树。 点亮在最外侧的光点已经深入到了第三道防线之中，这是山猫们，也包括一些最前方负责侦查的指挥官。 这些人大都是部队中的佼佼者，他们会使用双轮或者三轮摩托，带着少量精锐山猫挺进敌人的前线，为己方的指挥官们开视野。 而在后面则是一个个流转为闪亮线条链接的大光点，这些是基层的小队长，这些临近的信息点之间快速交叉，同时将更粗的光线传递给后面。 整个指挥体系快速的运转着，而那些习惯了打呆仗，和联邦这些堕落下去的军队一样降低了防范心的虫子们，则是直到第四道防线被打穿，这才意识到敌人是在进行总攻。 第368章 前进 总指挥部之中，代表着进攻部队的箭头直直插入到了整个南大陆糜烂的战场之中，他们就像是他们所承诺的那样，超额完成了任务。 白枫看着手中的机械表，这是为了防止电子脉冲而准备的计时器，此刻表盘内嘀嗒的声音让周围的几个主官脸上骚红骚红的。 麦兰第一民兵师的一个团，只用了一个小时16分就打穿了预定需要三个小时打穿的战线。 甚至他们准备的两次炮击都没有使用，只用了一次增程导弹压制敌方的顽固火力点。 此刻这支部队已经开始向西侧转进，避开敌人围杀过来主力的同时，进入1.90.2高地，完成这次的战斗任务。 被一击刺杀搞痛的瘟疫终于反应了过来，如果让这支部队完成合围，那么现在在整条战线这一侧的大部分部队都会被包饺子。 即使这些战线上的兵器只是随时都可以生产出来的物件，这么多生物兵器也会占据大量的产能。 此刻的中央服务器正在全力建造核心城市，同时增强自己的外部防御。 就和那名来自瘟疫的叛变者所说的那样，对方果然没有选择风险更小的分体计划。 但是中央服务器也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它因为小心思而不想要彻底改变自己的缺点，但这并不妨碍它在这块缺陷上缝缝补补。 原本的降临点周围，此时已经建立起来了一座座三四米高的肉柱，那是用来繁育生物兵器以及进行基因解析的实验室。 整个降临点内庞大的生物兵工厂，持续的为中央服务器已经扎入地下的身躯，提供着心灵护罩。 而在更外围一点的地方，则是一棵棵灰白色的巨大树木，这些所谓的树是被瘟疫改造过后的产物。 它们并不生长绿叶，也不侧向生长出枝干，就是直挺挺的向上而去，营养则是全靠下方链接它的菌毯。 树干之间，则是横向链接它们的荆棘藤蔓，等到架子完成之后，巨大的绿色菌毯就会攀附上去。 这些菌毯是用来改造环境的，当布置完成之后，它们会不停的释放大量氮气。 整个降临点地区外围，都是这样正在建设或者已经建设完成的架子。 此刻的指挥部之中，白枫按照之前的计划将队伍布置了上去，周围的几位主官纷纷领命离开，整个指挥室内空了一大半。 男人长出了一口气，前线终于有了一丝丝的进展，之前的战线到底有多么的难以推进，他们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对面的生物兵器数量太多，在战术战法上也在快速的进步，整个战线要想向前推进，就好像让部队刺入牛皮糖之中一样。 一旦被敌人的主力抓住，就进也进不去，逃也逃不出来。 之前的几个王牌部队就是这么被打没的，也是这一次次失败的进攻，让联邦的军队逐渐被磨平了棱角，最终选择在这里打呆仗。 即使下达的任务是需求他们进行大反攻，他们也只是准备用局部防守反击来完成任务。 此刻高空侦查的情报已经到达，指挥部之中，探查完成的照片已经被分析完成放在了白枫面前。 敌人整个前线的部队都已经开始调动了，后方的运输线也开始逐渐被激活。 原本准备稳扎稳打的瘟疫，似乎是感觉遭到了挑衅一般，开始将攒了一点的家底放在桌子上，准备梭哈一把。 白枫的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那是即将面临敌人全力进攻的位置，那里靠近海岸线，如果麦兰的这支部队可以站住脚，瘟疫就只能投入更多部队来对峙，亦或者进行强攻。 无论是哪一个，他们都可以占据优势地位，任务也就超额完成了。 虫潮已经在前线汇聚完成，击破了四层敌人防线的麦兰兵团，此刻已经来到了敌人的后方腹地。 在这里，原本蔓延在大地上的疮痍快速稀释起来，这代表着他们已经离开了敌我双方炮击的密集区域。 刚歼灭了一支敌人的远程投送部队之后，一支正在利用酸液和炸药摧毁这些好似被剥了皮的长颈鹿一样的生物兵器的尖兵小队，发现了前方敌人的援军。 那是正在行进的队伍，距离大部队只剩下不到五十公里，原地建立防御工事显然是时间不够了。 敌人也很聪明，立刻就意识到了联邦可能是准备在这里打造一个血肉磨盘，将瘟疫这一波的战斗部队消耗在这里。 瘟疫生产生物兵器也是需要生物质的，现在联邦的海军还可以阻止对方进入深海，仅依靠浅海和南大陆贫瘠的土壤，无法支持如此庞大规模的兵团。 瘟疫也在啃老本，只是不知道它自自己世界带过来的老本还有多少。 这支尖兵小队的无人机侦查员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兀的一跳，随后原本正在高空中侦查敌人动向的三架无人机全都失去了联系。 “我们被发现了。”尖兵小队立刻将这里的情况传输给指挥部，同时开始指挥小组成员规避敌人可能的攻击。 半分钟之后，当小队有序撤离向后方阵地的时刻，前面撤退时布置的诡雷也被触发，炸弹扬起的沙土在这边依然可以被清晰看见。 “我们被盯上了。”尖兵小队的队长回头看着那里快速接近的敌人，伏低身子尽可能快的向己方的大部队靠拢，两边伴随着他的山猫则是原地掉头，试图阻碍敌人的进攻。 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只装备了轻机枪的山猫就被一分为二，鲜血溅射而出，沾染上了快速隐没于太阳之下的敌人身上。 那似乎是一种类似于螳螂的猎手，是新品种。 最近这半个月，瘟疫在前线已经少有新品种亮相，除去部分逐步被对方撤换下去的老旧生物兵器，大部分还在和联邦对峙的生物兵器，都因为缺少更多的基因数据和需求，此刻已经优化到了目前环境下的极限。 像是之前那些形似屎壳郎之类的抛射手，在高温下会休眠的情况，实际上在大规模战斗下并不明显。 在大战期间，这些抛射手的平均寿命也就是十天左右，即使每天都在高温下进行剧烈运动，也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才会致死。 现在是因为开始了漫长的对峙，而瘟疫那边全部的生产力都在增加产量攀科技，这才凑活着用这些老旧的设计。 第369章 吃我一记正义的背刺 209年春，当南大陆上的瘟疫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位于3号战线的联邦突入部队的时刻。 位于其后方海岸线外围的水面上，一个球体突兀的出现，伴随着球体消散，其内夹带的海水快速汇入周围的海洋之中，而高了海平面一小层的这些流水，则是带着卷曲的波浪扩散开来。 一支舰队突兀的出现在了这里，旗舰荣耀号后方的导弹发射井快速展开，随着耀眼的光芒闪烁，以及白色的烟尘弥漫在整个武装甲板上。 前方由瘟疫派遣到这里的侦查队伍瞬间被这些近程对路导弹所报销。 “找到他们了。”四百公里外的降临点处，中央服务器中一道算得上放松的语音响起。 而那些即使前线吃紧，依然拱卫在这里的战将们，则是纷纷站起身骸。 被骑士长差点一波带走的瘟疫，现在极其注重自己的人身安全，前线崩溃可以抽调其它部队，大不了后撤一点也可以。 联邦的精锐部队也就那么多，瘟疫通过逃过大清洗的间谍得到的情报显示，联邦的战争潜力已经基本上发挥出来了。 即使那个叫做麦兰的地方还有压箱底的部队，在宏观战场上也无法逆风翻盘，这才是这里的战将除去那个擅长群攻，而且确实不擅长单对单攻击的魔鬼鱼被派去前线战场支援，其它战将都拱卫在中央服务器身边的缘故。 现在它担心的危险不是来自于对方的军队，而是哲人以及让它感到恐惧和惊骇的终焉。 终焉啊，这是它选择推迟进入这里的原因，没有之一。 当初在麦兰的一战，瘟疫作为主谋之一，很清楚席德和艾伯特是一个什么等级的，对方最后在那里爆发出的强大波动让它在传送门后面都感到胆寒。 甚至就连饥荒的宝贝疙瘩，它的世界之子都被终焉像是杀小鸡子一样宰掉了。 瘟疫当年甚至一度在传送门前开始布置壕沟和警戒线，就是害怕终焉那天想不开过来和自己死磕，洞穿两道防线之后强换自己的小命。 它可是高等级的生命，是长生种，是熬过了大灾难的种族集合体，怎么能死在这里。 也是因为终焉，瘟疫才专门策划了对先知的袭击，在原本的计划里，瘟疫是准备只占领北大陆，然后和南大陆的联邦对峙的。 到时候它凭借自己的社会优势，完全可以稳扎稳打，联邦后面还有天坑，根本不可能熬的过它们。 但是随着终焉彻底解决掉麦兰，北大陆一下子就不是被夹在中间的一块肉，联邦在北大陆的防御一定会变得十分顽强，这才让瘟疫不得不对先知动手。 那次动手也让它失去了全部安插在联邦内部的间谍，因为最重要的那个上线被拔掉，随后主要下线被整个揪了出来。 现在对于瘟疫而言，对面的一切行动都是不可预测的。 也多亏了终焉在那一战之中表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这才让瘟疫憋在家里搞出来了心灵护罩这个，可以借用整体的思维量，以及周围两百公里范围内生物工厂和生物兵器生命力组成护罩的黑科技。 现在准备好一切的它，就是在等待着终焉的下场，整个降临点内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种类型的陷阱，以及大量用来加强防护罩的蓄能池。 目前包括已经被修复的战将，瘟疫已经将几乎全部的兵力陈集于此，大量的战将们挤在小小的降临点周围，如果不是中央服务器已经将这些战将原本的主宰进行过一次调换，那么估计会在终焉过来之前先自己打起来。 只是因为主宰最开始设计之初就是为了抵抗瘟疫原本世界的那种病毒，所以天然防护外界的精神链接。 虽然中央服务器是想要将所有的战将都强力的握在自己手中的，但是奈何这些战将设计之初就没有考虑过现在这种需求。 中央服务器只能提高对于这些进入战将中主宰的检查频率，因为已经受到了一次背叛，它现在对于这些高级别战斗力的控制欲更加强烈了。 在利用那几只严重损毁的战将改造出来的，可以远程操控，或者说是去除了之前防护那边病毒的防护层后的战将出来之前，中央服务器是大概率不会让任何战将远离自己过长时间的。 在看见远处终于出现的联邦舰队，以及那它的心头大患，那个燃烧着火焰的人类近成年个体的时刻，中央服务器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算是落了地。 他们杀不死自己，中央服务器确定这点之后，原本紧锣密鼓的生产开始降低，内心之中的慌张也终于松弛了下来。 这些天等待在这里，等待着终焉的时刻实在是太煎熬了，为什么它还没有将家底全部转移到这边来，就是为了防止终焉的出现。 一旦终焉出现之后它确定自己打不过，那么这只中央服务器就会直接选择返回原世界，然后彻底将自己封入那边的冰棺之中。 那是一种它们研制出来，可以永久隔绝外界病毒侵染的建筑，唯一的问题就是，进入其中之后也会同步失去对于外界的控制。 换句话说，就是手动将自己降了半维，只要不是不可选择，没有人愿意这样。 此刻见到终焉，整个中央服务器之中出现了一股强大的欢欣鼓舞和松了口气的情绪，周围准备的大军立刻开始整备。 既然终焉杀不死自己，瘟疫就没有必要离开这个世外桃源了，也没有必要搏命了，现在需要着急的是对面。 之前在原世界准备好的物资被快速装载，然后运送过来，战将和海量的生物兵器则是开始散开布置，并不主动攻击。 虽然终焉杀不死自己，但是中央服务器还是可以感觉到对方对自己那股实质的威胁感，那是面对顶级掠食者的预感。 现在知道自己可以活下来的它，准备无伤通关，只要在这里干掉终焉，然后将对方带来的精锐一起侵吞下来，联邦那边就不足为惧。 它们也可以赢得足够的时间去在这里发展起来，然后慢慢吞没北大陆的人类聚集地。 第370章 纸飞机 因为没有瘟疫的阻挠，登陆船十分顺利的将部队放置在了岸边的浅滩内。 伴随着两栖装甲力量和气垫船将重装甲力量投入于此，轻步兵也快速进入了战斗位置。 一只只山猫在岸边快速的甩动着自己的毛发，将沾染在毛皮上的水珠溅的到处都是。 鼹鼠因为腿太短，加上装备了太多金属构件的缘故，得以搭载着运兵车到达岸上。 它们自运兵车的后门站上这片被占领的土地，随后看着那些大猫们狼狈的甩着身上的水珠。 庄群和北泽同乘一架直升机来到集结地点。 北泽看着老师似乎并不想和自己说什么，支着脑袋，肆无忌惮的将视线留恋于老师的面颊上。 不得不说，自己老师就是耐看，看的时间越长越能发觉到他的魅力所在。 直升机总会有降落的一刻，临时停机坪外，麦兰的军队正在整备之中，所有战士都抬起头看着那在远处降落的直升机。 虽然这次是在敌后战斗，但是这里士兵的士气极其的高昂，对于他们中的绝大部分而言，在几年前可以跟随着终焉打穿麦兰。 将肆虐了家园五十几年的战争驱逐出境，现在就可以将那所谓的瘟疫斩杀于此，他们的士气来源于终焉带着他们自胜利走向胜利的过往。 同样也来源于麦兰优秀的社会保障体系，以及自从光复以来正面面对过去的困难，同时赞颂着每一位为了让麦兰脱离苦难而作出牺牲和努力的先人的文化宣传。 这份文化上的认可和尊重，以及物质上的保障和满足，让参军在麦兰一直是一个极其具有前途的职业。 只可惜麦兰本身只有一个常备旅，剩下的两个旅以及两个新增的独立团都是非常备部队。 里面的战士大都是民兵，也就是日常保证每个月十天的训练，其余时间则是有自己的事业。 而且麦兰的士兵是二加三加五制，也就是自愿报名参加体检之后是志愿军，两年过后可以转入预备队或者退伍，麦兰政府会负责安排就业。 而如果有留队的意愿，并且表现优异就可以升为士官，然后可以选择三年进修军校进入指挥体系，亦或者和军队签署五年的劳动合同转为合同兵。 对大部分士兵来说，军旅生涯最好就是七年，也就是二加五，毕竟进修是宽进严出，对于知识水平和学习能力有很高的要求。 此刻这里的队伍是以麦兰常备旅之中的一团为主干，联合剩下的第二旅以及第二独立团组成的联合军。 麦兰本地的常备旅的三团被留在家里面应对最坏的情况，龙和多恩也被留在了那里，此刻这支队伍的指挥官是一个熟人，白沙—穆特。 简单的振奋人心的发言之后，队伍开始准备建立战线，他们要先等一等，最好是让敌人先行进攻。 再者就是要等那边的主攻部队完全牵制住敌人的主力部队，以及让北泽带着可以降低存在感的遗器，以及庄群给予的那件否决的遗器潜入到预定位置。 终焉在海滩边等到了准备好的北泽，北泽此刻正在整理身上的装备，这些都是一些小物件，最重要的实际上是那件可以降低存在感的遗器，以及可以用来否决敌人护罩的遗器。 那枚钥匙状的遗器此刻被他吊在了脖子上，而电熨斗状态的遗器则是被一条金色的链条缠绕了起来。 这件遗器使用的时候需求使用者屏住呼吸，但是从进入瘟疫的感知范围到可以触摸到护罩为止，至少需要在大量的生物兵器之中前进一百公里。 即使对于北泽来说，这个要求也有点太过苛刻，好在教会这几百年来的底蕴还是在的，他们用一件可以置换规则的遗器配合使用，让保持隐形的条件变为了沐浴在阳光之下。 “既然你准备和我一起走，那么就给你做最后的交代吧。” 庄群看北泽点了点头，认真的看向自己，自己却在犹豫之间顿了顿。 “如果我成功了，那么大概率会死在那里，石棺复活需要至少二分之一的身体，并且保证剩余的部分最大不足二分之一。” 庄群将一件闪烁着宛若晨曦一样闪亮，但不刺眼的四面体自怀中取出，随后小心的交给了北泽。 “这是一个传送锚点，破坏之后可以将范围五米内的所有东西传送到麦兰，那里会有太阳王和哲人看着。 一旦有活物躯体超过这个范围，多于3\/4就会导致他无法被传送，而少于1\/4则会让他永久性的失去这部分躯体，如果在1\/4到3\/4之间则会被狂暴的空间波动杀掉。 因为传送点是固定的缘故，你要尽可能少的让第三类情况发生。” “好的。”北泽将这件工艺品一样的东西一起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继续看着庄群。 “如果我失败了，那么我大概可以自己逃离，你只需要顾及自己就好，如果无法直接用这件东西返回，就往南大陆战线的位置跑。 它们还杀不死我。”庄群摸了摸北泽的脑袋，随即离开了这里，原本保护着周围的一股波动也快速消散。 北泽看着老师离开的位置，老师还要去和那边的白沙商讨最终的战术，因为现在敌人并没有进攻，反而是在蜷缩防御，之前的一些细节需要再次被敲定。 庄群要给白沙尽可能考虑到所有可能的情况，避免对方在需要决策的时候因为没有预案而犹豫。 白沙毕竟不是龙，有很多到达国柱级别的秘密知识，之前出于保密原则并没有给他全盘托出，此刻庄群就是需要将对方可能需要用到的信息告诉他。 北泽要了一张白纸，手指压在其上几次翻飞之后，一架纸飞机就被他折了出来。 少年对着尖尖的机头哈了哈气，然后手臂微微后摆，随着平滑的送出，飞机在天空中顺着风滑翔向远端。 那里是已经完成登陆任务，开始整备，准备随后绕路返回联邦控制地区的舰队。 洁白的纸飞机带着稍稍偏斜向西面的阳光，最终落在了远处泛着粼粼波光的海面之上。 “再见了，世界。”少年如是轻轻的呢喃着。 第371章 破军 黑压压的虫海安静的等待着它们的敌人，庄群平静的来到那似乎蔓延到天际线的虫海边缘。 要说没有震撼的感觉是不可能的，但是数量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对单体而言实际上威胁度就没有了。 这里的虫子即使再多，在单位空间之中可以对他进行攻击了不得就是二十只，远程攻击不仅无法伤害到他，反而会为他清理周围的虫子们。 瘟疫显然也没有准备用这些虫海来对抗庄群，准备好的杀手锏是那些在天空中漂浮着的战将。 庄群看了看身后远端天际线上安静站立的部队，后悔不应该带他们过来。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打一场防守反击，用精锐占据滩头，诱骗这些战将配合虫海进攻，到时候庄群就会先干掉几个战将。 只可惜没有了先知的预言知晓未来走向，对方的战略定力超出了他们的预估，瘟疫稳住了基本盘，了解了自己的核心目的之后，围绕核心需求完成了布置。 少年手臂上的护臂缠绕在指尖，随后于手掌之中汇聚出来一道红色的闪光。 虫海也是由生物改造而成的，为了加强战斗能力，瘟疫敲掉了这些兵器的部分恐惧。 但是恐惧同样也是用来提高兵器保存自己的重要方式，完全没有恐惧的兵器不仅会有极大的消耗，甚至会出现集体自残的现象。 此刻那缓步走向它们的存在太过于恐怖，庞大的虫海随着那道相比较于它们而言小小的身影前进，开始躁动起来。 即使压阵的战将一直在尽全力压制着这些躁动的小家伙，但是也无济于事。 最前面的虫子被后面的同类挤着向前，只能尽可能的扩展自己的躯体，以此表现自己的强大，试图吓跑对手。 这些虫子们有的高高举起肢体，炫耀着露出自己锋利的，亦或者致命的武器，有的张开甲壳，露出后面比身体大一倍的翅膀。 对于这些大脑被定向去除掉，脑子被从物理层面制定了战斗程序的兵器而言，虽然不清楚恐惧为何物，但是身体的本能告诉它们，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内心的焦炉。 瘟疫终究无法掩盖生命本身对于生的渴望，那是铭刻在基因和肉体之中最纯粹的欲望。 这些前线的虫子们开始躁动起来，随着终焉缓步走进，原本整齐而静谧的营地就好像炸鳞的鱼一样膨胀了起来。 漂浮在空中，最靠近终焉的战将之一的白洛的注意力则是在此刻转移向了前方的那位前辈，那是现在留下来的战将之中战斗力最强的一位。 即使是中央服务器，为了保障它的战斗力，也选择只是替换了一小部分对方主宰的组成部分。 此刻这只体态修长的多翼生物正在缓缓的颤抖着，对方生在后方的一对略显畸形的小翅膀此刻剧烈的痉挛。 白洛是一个没有眼珠的巨大球体，围绕着球体缓慢旋转的是三个环状结构，它虽然没有眼睛，但却是显存所有战将之中最擅长观察的一位。 此刻所有的战将都在害怕，它们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镇静。 是的，终焉杀不掉中央服务器，但是在死前拉着现存的九成战将一起下地狱还是完全办得到的。 “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存在。”白洛看的更清楚，它第一眼扫视到那个缓缓走向它们的存在之后，就依照本能不再去关注对方，而是用视角的余光小心探查。 巨大的能量平静的在对方的躯体之中流动着，就好像一枚太阳被塞入了一只茶杯之中，此刻这个茶杯则是稳当当的落在一名老汉的手中，被轻轻把玩。 这种举重若轻的感觉，让人感到一丝丝对于未知的极致恐惧。 它们可不是下面那些从培育到被扔入回收炉榨干最后一丝价值，最多也不会超过十个月的工具。 同样的，它们也更加可以感受到这股直接的，死亡的威胁。 就在白洛尽全力不去观测对方的时刻，下方出现了骚乱，压迫到了极致，自然就是爆发的时刻。 下方的虫海就好像一个没有疏解方式的高压锅，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虫子们用自己贫瘠的脑袋无法理解这种过于复杂的威胁。 最终，一些虫子开始崩溃，它们肆意的攻击起来了周围的同类，进而引发规模更大的骚乱。 在白洛将视线锁定下方闹事区域的时刻，余光之中一道闪光亮起，专精高能结构探查的白洛，此刻就好像被人贴脸用高亮灯光照射眼睛。 纵使它努力的闭上了眼睛，也一样几乎被刺瞎。 眨眼之间，那道身影已经来到了它的面前。 “我投……”生涩的人类语言还未出口，就成为了遗言。 临死之前，白洛惊恐的发现，周围的所有战将都没有阻拦的动作，在生死之间，大家都遵从了直觉，选择绕开这辆直直撞向自己的泥头车。 白洛被一分为二——— 整齐的切口之间，是猛烈燃烧着的白色火焰。 此刻的庄群就好像一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元素生物，黑色的碎屑一点点自他的体表缓慢碎裂，然后消失在天空之上。 远处压阵的黎川用力捂住自己的眼睛，被强烈的光芒所刺激，他只能任由眼泪自指缝间滚落下来。 “别看太阳，会瞎的。” 一向疯狂的少年难得提醒了一下一旁准备展开视野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的烛龙老爷子。 “有这么夸张？” 烛龙老爷子背着长棍，虽然将信将疑，但是看少年那惨烈的眼睛，还是没有选择亲身尝试。 “斯哈……终焉，终焉～终焉！这才是终焉吗，这就是终焉！！”黎川弯下腰，用力扣着自己的眼睛，一边品鉴着这份觐见那宏伟所支付的代价，一边用力咬着牙齿，拼命忍耐住自己会被那些庸俗之人所认可的兴奋。 庄群见周围的战将没有阻拦自己的意思，直接径直向着远处的中央服务器飞去。 终焉的速度十分快，眨眼之间他就已经带着一圈突破音障的白色雾气消失在了众战将的视野之中。 无论刚才是不是下意识的躲避，此刻所有的战将看着中间缓缓自空中燃烧着落向地面的白洛，所有虫都心情沉重。 它们立刻追赶向终焉，中央服务器是可以抗下终焉的攻击。 但是不代表可以一直抗下，如果终焉一直攻击，只要给他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可以强行破开中央服务器的防护罩干掉对方。 中央服务器所谓的终焉杀不死它，前提条件是战将们出工出力。 此刻意识到一旦中央服务器死亡，它们无论回去原世界还是留在这里都难逃一死的战将们，现在别提是多么的恐惧了。 所有战将都在暗地里指责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为什么刚才不扛上去，毕竟即使终焉再强大，但是它们人多啊。 第372章 空战 “格尔克拦住他，他要进入核心区了。” 中央服务器终于无法再沉默下去，巨大的警告几乎要穿过战将的防护层。 在后方的所有战将都在尽可能快的赶上对方，战将们也随着速度不一样的缘故快速拉开彼此间的距离，整个天空此刻就好像多年前的马拉松一样。 前方巨大的由血肉组成的都市也开始了抵抗，庞大的红色护罩整个浮现在其表面，无数的触手自下方的血肉营养池之中涌出。 “不要脱离队形，向我收拢，他在试图分化我们。” 高速运动之中，位于队形前方的格尔克看着逐渐变得极其稀疏的队形，只感觉内心一跳，这是不妙的感觉。 中央服务器还在催促它们尽可能快的拦截终焉，对方给它造成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即使知道对方一下子敲不碎它的乌龟壳。 但是看着有人拿着反坦克狙击枪对你射击，即使你清楚自己所在的车辆是防弹的，也会不自觉的感到本能的害怕。 前方的战将们终究还是在抉择中选择听从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只有两个由中央服务器一手提拔上来的战将还在拼命赶往前方。 前方的终焉此刻就好像一支白色的箭矢，他在天空中划开一道耀眼的痕迹，引得下方的虫群纷纷抬头观望。 虽然耀眼，但是力量却被他完美的收束了起来，就好像真的只是一道无害的流星似的。 格罗特暗骂了一声前面过于靠近前方的两人。 因为这两个战将的急功近利，此刻他后面的这些家伙也因为害怕之后中央服务器可能的报复而开始犹犹豫豫，好在队形还算紧密，至少不会被瞬间击溃。 中央服务器至少可以拦住终焉三十秒，三十秒对于它们而言就足以决定生死了。 即使是强如终焉，也绝对不敢让它们对自己无干扰的输出三十秒。 但是那道身影似乎并没有像格尔克预料的一般折返，而是径直向着立起来的护罩冲去，中间一次次加速，燃烧的碎屑四散开来，在天空中勾勒出一个个加速压缩空气造成的气浪。 “该死，他难道真的可以洞穿防护罩！？” 格尔克虽然还是秉持之前的观点，但是看着那一点都没有减速意思的终焉，他现在也有些不敢确定了。 只是一个不留神之间，整个队形再次因为中央服务器的八百里加急信件而开始离散起来。 格尔克现在恨不得将中央服务器禁言，只可惜现在对方不禁了他的言就已经算是贤明了。 几个眨眼之间，在格尔克还未来得及进行进行下一步思考的瞬间，前方的空中一闪，那个跑在最前面的战将被四分五裂，就好像第一个死亡的倒霉蛋一样，化作燃烧着的灰烬落向地面。 瞬间在空中爆发的战斗带起的巨大能量，将周围一整片遮盖着天空中太阳的防空虫整个撕碎。 鲜血和肉块自天上掉落，就好像下了一场大雨一样。 科尔格没有多想，只当是对方不再压抑自己的力量，相比较于瞬间洞穿战将躯体所需要的能量，此刻外放出来的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另外一个前凸的战将就好像一只被惊吓过度的小兔子一般，拼了命的向后调转方向，只可惜它的惯性实在是太大了，或者说现在每个正在追逐和被追逐人的速度都太快了。 格尔克看着终焉的实际位置和前方那逐渐暗淡下来的光芒，意识到对方是用某种手段伪造出来自己依然在加速的假象，然后在那个倒霉蛋追上自己之后顺手将一点警惕心都没有的家伙瞬间斩杀的。 这是一个狡猾如狐狸一般的对手。 格尔克的翅膀刹那间立了起来，鲜血自洁白的羽翼之间涌出，那不是人类或者虫子的红色亦或者绿色的血液，而是浓稠的金色神血。 金色的火焰缠绕在格尔克的身边，在被点燃的瞬间让它也成为了一个极大的金色火球。 对方已经杀掉了两个战将，不能再让他继续逐个击破了，要不然它们就都要死在这里，这点格尔克十分的清楚，所以他必须要保下来那个蠢货，哪怕它并不听从自己的命令。 “啊啊啊………” 此刻最前排的战将是一个形似西方龙的有翅大蜥蜴，它狰狞的眼神在对上已经几乎停下，就在等着自己送上门的终焉的瞬间，立刻清澈了起来。 努力的嚎叫没有任何用处，它也在试图降低自己的速度亦或者转弯，但是它自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已经超过了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 死神即将到来，那是一双同样燃烧着白色火焰的瞳孔，冷静到极致的一双眼睛。 里面没有弱者的挣扎，没有仁者的悲悯，没有勇者的坚毅，没有杀戮者的暴虐，也没有智者的愚弄。 有的只是冷酷到极点之后剩下的一丝丝平淡，似乎这里的战斗并不是赌上双方文明命运，以及双方性命和一切的决战，只是简单的工作流程而已。 就像是屠宰场的屠夫一样，巨龙想起了分解池内的负责人看着即将要被分解的生物的眼神，就是这个样子的。 死亡即将到来，只可惜似乎死神还准备玩弄它一下，一双洁白的，其上燃烧着一层跳动金色火焰的翅膀拦在了即将取下其头颅的剑刃前。 交击之间双方一触而散，周围其它的战将也终于趁着这个时间点陆续到达。 格尔克松了口气，现在战局正在向有利于它们的一边倾斜……但是真的吗？ 几次的交锋泄露出来的能量波动，让天空中原本遮天蔽日的防空虫们被整个撕开，此刻的天地间就好像突发了一场人工局部降雨。 只是这次降下来的不再是滋润土地的甘泉，而是碎裂的尸块和绿色的粘液。 太阳得已毫无阻碍的落在整片土地之上，平等的照耀着所有人。 中央服务器看着因为掉队而被瞬间击杀的战将，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微操指挥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它忍耐住等待死亡的恐惧，将指挥权再次交给了经验丰富的格尔克。 自己则是尽可能的维护起来自己的护罩，力求在最终时刻可以多抗下来几下终焉的攻击。 第373章 魔镜 “快换，我扛不住了。” 背后带着数个六边形盾牌的战将，眼看着自己盾牌上蔓延起来的裂纹，肝胆俱裂的向着此刻的指挥官叫道。 “再撑4秒，布奥顶位，二组准备，用领域罩住他，上魔镜，方舞准备供能。” 多翼战将格尔克冷静的指挥着剩余的战将，此刻除去刚开始被一瞬间干掉的两名战将之外，它还有16个力量可以指挥，其中一个来自最开始被重伤的一位战将。 现在除正在前面抗线的布德利，以及即将补位的布奥之外，还有包括它在内的两人可以暂时挡住终焉的攻击。 其它人单独上去就是送菜，会被眨眼间就干掉。 显然，终焉的战斗力相比较于上次其和战将们交手时有了一个质变，格尔克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一定是对方使用了什么东西。 而且既然对方上次救援骑士长的时候没有在战斗开始之前就进入该状态，一定代表着这种状态会有代价和限制，它猜测要么是时间，要么就是某种规则。 至少拖延下去它们得利，虽然现在支撑的比较困难，但是暂时也将终焉挡在了这里。 时间终于到了，顶在前面的那名战将一纳秒也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面对这个怪物，它直接引爆了接近极限状态的盾牌，然后在后面四位远程攻击战将的接应下，快速撤退。 下面就是它们的菌毯，只需要进去就可以缓慢的修复，至少现在这种损耗还没有到达入不敷出的阶段，也许它们真的可以耗死对方也说不定。 就在四名位于不同位置的战将使用自己的攻击方式覆盖了整片终焉所在的区域时。 在更高的天空之中，一个由十二个巨大同心圆环构成的战将已经就位，太阳的能量和圆盘之上饱含生物能量的宝石供应着圆盘中间蓄势待发的金色闪电。 四名主攻的战将在用第一波攻击暂时将终焉逼退之后，后面的一组也已经就位，在格尔克的指挥下，它们两两一组，用自己的方式限制住了终焉瞬间的动作。 银色的颗粒和黄色的圆圈成功套住了快速后退的终焉，随即两边负责控制终焉的两组战将也在同时感受到了巨大的反抗力。 一名原本头戴精致骨质冠冕的战将，被瞬间拉的一个踉跄，头顶装饰作用的冠冕，整个被惯性在脆弱的连接处拉断，它自己的六根节肢也被扯断了接近一半。 好在它旁边的同伴立刻续上，这才没有让它整个人直接被对面的力量扯碎，变为一个破布娃娃拉向那个死神。 “魔镜。”看见敌人终于被限制住了移动，布奥立刻冲向对方，其展开了那块赘肉之中的口腔，伴随着一声厉喝。 原先好似一坨破抹布的布奥瞬间支愣了起来，其被埋在肉褶之中的口器快速扩张，在来到终焉面前的时刻，一面巨大的镜子就浮现了出来。 现在的布奥就是一面镜子——魔镜，它的头颅终于自肥肉之中被顶了出来，原本软塌塌的皮肤也被绷得平滑。 伴随着布奥到位，天空中的方舞也不再控制被自己约束的巨大能量，金色的光柱瞬间对接在了布奥的躯体之上。 布奥已经被紧绷的身体快速膨胀起来，面对终焉的一面此刻还算平整，但是镜子的背面就遭老罪了。 海量的能量让它原本就因为展开魔镜状态而紧绷的皮肤几乎透明化。 镜子的背面，那化为囊腔的半透明皮肤之内，是几乎化作液态的能量。 镜子之中，一个和终焉一样的少年邪恶的微笑着，一股极致的毁灭自其中展开。 随即在布奥背后储能部分快速的消耗之中，一只有着流畅肌肉线条的白皙手臂自镜面之中探出。 这一下几乎要了布奥的老命，即使是有天空中的方舞持续的供能，它也瞬间被榨干，随后再次被海量的能量所充满。 它的皮肤就好像一个气球一样，在怪物的一呼一吸之间先是快速干瘪，然后再次被扩展到生理的极限。 之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原状，成为了海量能量中转站的布奥，现在只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破布袋子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开来，溅大家一脸。 那镜面之中的终焉还未离开镜面，就直接用一道带着黑气的攻击给自己的本体了一个见面礼。 原本被束缚在原地的终焉闪烁了一下，随后在攻击中化作了一阵碎片，随即在侧面快速由碎片组成。 两侧原本死死拽住终焉的两组人马瞬间一个踉跄，差点控制不住力道而将自己的骨骼闪断。 镜像终焉此刻终于自镜子之中走出，当他将左脚抽离布奥的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天空中刹那间就被黑白两色所填满，两色的光线相互交织延长，而原本在周围围杀的战将们也暂时松了口气。 它们将包围圈微微扩大，避免被六亲不认的二人波及而死于非命。 “能撑多久。”格尔克询问着天空中负责供能的方舞和正在苦苦支撑的布奥。 正常维持终焉的复制体存在就已经达到了布奥的极限，而每当镜像终焉准备放大招的刹那，更是会直接抽干布奥的能量。 布奥此刻就好像一个连接着鼓风机的气球，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复指挥的问询了。 “268秒，前提是他可以撑得住。”方舞看向了战场中的黑线，它口中的他显而易见不是下面要死要活的布奥，对方虽然看起来危险，但是挺过五分钟还是可以办到的。 最多就是以后返厂大修一下，毕竟这一下出一下进的，皮肤估计会变得十分松弛。 问题在于那个复制体，方舞实际上可以瞬间将所有能量都传递给布奥，但是布奥瞬间接受的能量却是有限的。 方舞又不敢直接最大功率供应，害怕将布奥给瞬间撑爆了，这就让镜像的终焉只要大规模的使用能量之后，就会瞬间进入一个短暂的空档期。 一般人根本无法抓住这个空挡，毕竟布奥的肚皮一收一放已经拉出了残影，即使是空挡也不过是几百分之一息的刹那。 但是终焉显然不是一般人，他已经无数次的利用这个漏洞对镜像造成了伤害，镜像为了修复伤害就要抽调更多的能量，而抽调更多的能量则会进一步加剧他的能量危机，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我们究竟在对付一个什么东西啊，是神明吗？”方舞眼看着下方的终焉开始围杀此刻陷入终局的镜像体，不由得感叹道。 第374章 战!战!战! 白色的剑刃在空中拉出一条耀眼的光环，随即那前方已经断断续续的灰白色镜像体，在不甘心的怒吼中被彻底腰斩。 布奥看着那终焉的镜像体在临死前看向了自己的位置，不由得心里一跳，那是一种玩味以及恨铁不成钢。 早已燃烬的镜像体之上，只留下一双闪烁着纯粹黑色的狭长眼睛，以及一张带着尖牙利齿的嘴巴。 他笑了起来，似乎在嘲讽着每一个在这里的人，又似乎在满意于这次畅快的厮杀。 终焉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镜像体准备要干什么，他立刻将武器化为一面圆盾，整个人蜷成一团，随后开始极速下降，以远离那个定时炸弹。 黑色的线条于刹那间自一个中心被抽离了出去，它们在蓝色的画布上肆意的挥洒着一切。 云朵，空气，残存的防空虫，还未落下的血肉，躲闪不及时的战将，都被那细细的，宛若来自于二维世界的线所切开。 终焉闷哼一声，他的手臂连带着圆盾也被切开了一小块，不过瞬间就被少年再次用能力缝补了上去。 细线出现的极其突兀，同时消散的也极其突兀。 原本贴近终焉的几名战将大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刚刚恢复了一点能量返回天空的六边形盾牌战士，眼看着那黑线扫过面前一名熟悉的战将。 它立刻紧缩身体，直到黑线彻底消散，连带着中间的那个被魔镜所复刻出来的镜像体一起彻底消失在了天空中 ，它才敢上前。 好在这名相熟的战将似乎因为位于攻击的外围，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对方甚至可以转过头来看向自己。 就在六边形盾牌战士松了口气，准备去找位于中心的魔镜身影的瞬间，面前的同伴开始化作一块块碎块缓慢的坠落向地面。 直到此刻，它甚至还在依靠着惯性向自己伸出节肢。 “魔镜，你在干什么。”格尔克感受着链接中只剩下的十一位战将，咬牙切齿的找寻着干出这一场好戏的魔镜布奥。 很快它就找到了魔镜，对方体态饱满，只不过现在就像是一尊灰白色的雕塑一样，浑身的颜色已经完全褪去。 “不是我……我……”布奥苍白的解释着，伴随着开口的动作，它的整个被完全抽干了的身体，顷刻间化作飞灰消散在天空之中。 很好，现在只剩下十个了。 “二号计划，用结界罩住他，一组和三组没有死的人拉住那怪物，我们在预言中胜利了，不要畏惧，即使你们的躯壳死了，这里是菌毯上方，你们的意识不会有事，我保证。” 格尔克知道，现在大家的士气已经降低到了冰点，毕竟它们只是阻拦了对方仅仅一个小时而已。 虽然这个伤亡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们的计划制定有误，布奥那个废物没有控制住终焉的复制体，直接在它们包围圈的核心位置上贴脸爆炸。 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稳住军心，一定不能让大家丧气，毕竟在中央服务器的预感之中，它们一定是胜利了的。 唯一的变数就是它们到底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它很清楚，现在唯一一种可以让这些丧家之犬鼓起勇气的方式，就是给它们保证。 保证中央服务器不会在它们因为对抗终焉而失去战将躯体之后趁机卸磨杀馿。 “我向你们保证。”中央服务器也意识到了，现在再在这些上面计较，就会死于终焉的剑下。 要是等到终焉将外面有战斗力的战将杀完，到时候对方想什么时候撬开它的壳子，就可以什么时候撬开它的壳子。 说不定还能在外面慢条斯理的整理一下衣装，然后具有仪式感的宰掉它。 再坚固的城堡被无限制的围困之下也会崩塌，它现在不清楚终焉的这个状态还可以支撑多久，但是它现在的护罩最多只能支撑三个小时了。 要是终焉一直守在这里，它就只能跪下来唱征服，看看对方会不会看在它可爱的份上放过它一马。 得到了保证的战将们终于再次展开了攻击，位于后方的一名由无数触手和位于触手顶端眼球组成的战将来到了c位。 就在六边形盾牌战士正在尽全力联合其它几名战将苦苦支撑的时刻，组成它的触手开始快速蠕动，随即那个球体面相终焉的一面凹陷了下去。 无数的眼睛一排排紧密的排列在那里，庄群立刻尝试脱离这些烦人的家伙躲避这次的攻击。 他毕竟是用能量和能力在辅助飞行，在灵巧性上要弱于几名专精这方面，并且将该能力特化到躯体上的战将。 如果无法攻破这些烦人的苍蝇，在袭击其它战将的时候就会暴露后背，他现在只能继续等待破局的时机。 看见那圆球凹陷下去的瞬间，终焉就跳出了六名战将组成的封锁区。 只可惜那眼球似乎是早有预料，天空中之前为布奥提供能量的方舞，在瞬间完成了和原本位于侧上方眼球怪的换位。 伴随着方舞陷入虚弱状态，在格尔克的掩护下向着下方的菌毯而去，天空中的一道灰色光束在闪烁之间就笼罩了终焉原本的位置。 “结界有效，快攻击。” 格尔克惊喜的看着终焉终于停了下来，对方似乎失去了周围的视野，此刻正在原地戒备着。 五光十色的攻击瞬间击碎了那道身影，伴随着碎裂开来的残片一起裂开的，还有正聚精会神看着那边的格尔克。 终焉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它的身前，长剑将格尔克所在的空间分割为数十份，格尔克的翅膀在眨眼间就四散开来，活像一只被拔了毛的野鸡。 断翅的多翼天使自天空中坠落，一起坠落的，还有整个围杀集团最后的信心。 “不对，他到极限了。” 就在格尔克准备迎接对方的致命一击时，坠落中的它却敏锐的发现，相比较于第一次两人交手时来看，现在的终焉不管是在攻击速度还是力量上都要降低了许多。 甚至于那可以焚烧一切，将无论是多么坚韧的盔甲，还是多么锋利的剑刃都斩开的火焰，此刻也开始了不稳定的摇曳。 果然在两名战将拼死阻击之下，终焉斩杀掉一名战将重伤一人之后，就不再追击已经进入地面菌毯，开始恢复的格尔克。 他无视了周围剩下的，在侥幸存活的格尔克的指挥下开始小心翼翼围攻自己的战将，径直来到了天空之上。 随即终焉举起了那开始黯淡起来的剑刃，就在前方的几名战将习惯性的闪开后，那剑刃开始猛烈的燃烧起来。 它们终于在开战之后看见了终焉的面容，那是一个即使在人类的视角来看，也只能算得上是近成年体的个体。 对方的身躯上布满着用蓝色的能量结晶所填补的伤痕，虽然未有红色的血液沾染在衣服之上，但是格尔克很确定，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终于，终于，它们即将要耗死对方了，但现在才是最为危险的时刻，一头残狼，谁也不知道他将会拉谁下水。 第375章 破盾 拖着残破身躯的终焉立于一众战将身前，只可惜即使知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现在在场的战将也无人敢于攻击这个即将死亡的少年。 格尔克睁大翅膀上还未瞎的眼睛，用尽全力看向天空之中，那汇聚到终焉周边的力量太过庞大，甚至远远高于其镜像体死亡时的量。 “他要鱼死网破了，目标是中央服务器，挡住他。”意识到终焉那毫不遮掩目标的战将们立刻慌乱了起来。 一名亲近中央服务器的战将刹那间就拦在了中央服务器和终焉攻击的方位之间，其它战将也犹犹豫豫的飞向那里，只不过大都只是做个样子。 终焉的攻击力有多强大家都有目共睹，人家的普攻它们吃下来都要掉一层皮，更何况是临死前的最后一击。 实际上现在最好的方式是直接攻击终焉，让他停止蓄势，只可惜没有人敢这样，即使是那个做势挡在中央服务器之前的战将也是这样。 它只是做个样子而已，它非常的清楚，自己和这些强力的战将主宰不同，一旦现在它没有顶上来，胜利之后自己面对的就是死路一条。 它绝对会被中央服务器打散的，它就是在赌，赌中央服务器即使让人去送死，也不会现在就让自己最忠诚的狗腿子送死。 一旦没有人上来，它就会在攻击到来之前躲开，毕竟这攻击是对中央服务器的，它无论往哪个地方躲都可以躲开。 而一旦人多了起来，它自然会将大家拥至身前…… “让开，我可以拦下。”中央服务器看了看周围犹犹豫豫的战将们，将里面的几个记下来之后，它驱散了这些不中用的家伙。 终焉没有给自己带来威胁感，对方击不破这层盾牌，既然如此，让这些战将消耗在这里就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毕竟之后即使终焉力竭，也还需要有人去干掉他，更何况还有哲人和半残的骑士长要对付，这些人虽然不如终焉那么难搞，但是也不是普通虫海可以干掉的。 这些战将虽然没有什么奉献精神，但是之后的种族复兴大业还需要它们的奉献，现在就让它们留着这些有用之身等来时再利用。 战将们纷纷松了口气，它们立刻散开，而那个最开始挡在中央服务器身前的战将，更是激动的抖动了一下自己的副肢。 它知道，自己赌对了，之后自己作为舍身相救的典范，一定会是中央服务器的心腹。 即使自己能力上不行，为了平衡战将中的力量，进而掌握战将群体。 中央服务器也必须要大力扶持它，到时候它有信心在中央服务器培养出来下一代用来驾驶战将的主宰们之前，坐到对方左右手的位置上。 而其它战将则是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现在大局已定，终焉就会终焉于此。 现在的核心问题是，它们到底应该如何和中央服务器解释一下，为什么自己在最后的时刻没有义无反顾的挡上去。 终焉将剑刃举过头顶，身上全部的火焰汇聚于一条线，剑刃的一侧，庞大的能量让火石锻造出来的得意之作也开始缓慢的走向崩裂。 庄群看向下方被他和战将们战斗的余波毁灭的虫群与防空虫，欣慰的笑了笑。 举过头顶的剑刃落下，那压缩到极致的攻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慢的划向中央服务器。 中央服务器一边加强正面的防御，一边尽全力用大量的触手拦截在它自己和那攻击之前，虽然直觉告诉它这东西干不掉它，但是还是多一层保险的好。 就在中央服务器热衷于叠甲，周围的战将准备上去收割已经力竭，此刻正自天空中缓缓坠落的终焉时，一双眼睛正紧盯着那划过天空的一击。 北泽将手掌放在了面前的护罩上，随即激活了否定，伴随着那精巧的黄金钥匙上布满裂纹，整个护罩突兀的消失了。 “啊～～～”所有的战将，无论是赶往终焉掉落所在，准备抢一个人头，拿一个军工来抵自己刚才的救驾不利的战将。 还是现在正站在地面的菌毯上，抬头看着终焉陨落的战将，都听见了中央服务器自频道之中那尖锐而绝望的一道叫喊。 当它们僵硬的回头看去的时刻，整个中央服务器连带着那一块地皮和上面的所有血肉建筑，都燃烧在白色的火焰之中。 “不……”格尔克尖叫道，它不喜欢中央服务器，因为对方举着种族大义，但是自己却并不纯粹。 但是它真的是那个希望种族可以昌盛的人，要不然它也不会成为第一台战将原型机的驾驶员。 也不会驾驶着这架原型机在自己的世界一次又一次征战，一次又一次的保护着自己的种群，自己的世界。 要是告诉它可以有一个替自己的种族去死的机会，它会第一个顶上去。 之所以刚才没有顶上去，纯粹是因为它也认为中央服务器可以抗住，既然如此顶上去就是无用的牺牲。 巨大的悔恨瞬间席卷了它的全部，格尔克疯了似的扑向化为火海，开始不可逆转的变为飞灰的中央服务器，尽全力试图扑灭这灭族的地狱火焰，即使自己也被那火焰点燃，随后步入最终的灭亡之中。 半空中正在下落的庄群看着这点燃了半个天空的火焰，感受着属于瘟疫的气息正在迅速消散，他也终于放下了心，意识开始抽离自身躯，生机也在此刻自躯骸之上被剥离。 那火焰已经燃烬了所有记忆，最后一击的燃料来自于这具躯体上最后的生命，包括体内构建的精妙高能结构。 “看来，我赢了。” 北泽没有去看背后舔舐着一切的毁灭火焰。 他的视线追随着极速落下的老师，整个人宛若一道闪电拦截向即将落地的老师躯体。 此刻终于有战将反应了过来，它们有人开始崩溃逃走，也有人原地陷入了迷茫之中。 但是还有五个将视线汇聚到了此刻正在下落的罪魁祸首身上。 “杀了他，为世界报仇。”眼看着自己的美好未来陷入那白色火焰之中，那个第一个拦在中央服务器面前的战将大叫一声。 随即这五名战将就围杀了上去，誓要将这个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第376章 美梦 虫海还在咆哮着，随着中央服务器和与其陪葬的格尔克彻底化作飞灰，所有的虫子都狂躁了起来。 这些失去了控制的兵器，开始向着周围的一切无差别的释放着自己的杀戮欲望。 终焉斩落的血肉雨还未落完，此刻的那道失去了生机的躯体超过了淅淅沥沥的血水和自由下落的肉块，就好像一名落入血海之中的人。 北泽用力蹬地，在敌人的攻击到来之前完成了截胡，他双手抱住老师还留有余温的尸体，用后背顶住敌人即将到来的攻击，同时尝试压碎那个空间传送锚点。 攻击即将到来，北泽快速在空中完成了一次挪移，气浪在他的脚下汇聚，随即少年带着老师的尸体猛地冲向地面。 他周围的空间快速被扭曲挤压，而就在那股巨大的引力即将要将他拉入那空间之间的穴口时，一道音波扫过了开始激荡的空间波动。 空间内涌起的一圈圈波浪转瞬间就被这道音波所抚平，而在远处，是一个正在自己肋骨上用白黄的筋肉弹奏着的战将。 北泽立刻发动了否决，只可惜在发动的瞬间他就发现，否决需要的接触到对方的条件无法被满足。 他从来没有完整的被空间吞入过，自然也无法理解和接触到禁锢空间的能力，否决毕竟是老师自它处得来的能力，限制较多。 北泽低头最后看向老师的脸颊，在落地的瞬间侧向躲开天空中追随而来的攻击。 那几个敌人的攻击欲望极高，即使后方麦兰的军团已经开进，在即将被灭杀之前，它们还是想要拉一个垫背的下水。 攻击溅起的灰尘之中，一道燃烧着白色火焰的身影自那其中冲出。 周围原本气势汹汹的战将们瞬间被吓的肝胆俱裂，它们拼命的调转方向，四散逃离开来，而那身影则是化作一道流光在天空中滑翔着，直冲向正在弹奏的战将。 这是老师唯一不让他学的东西，每次他想要学的时候，老师都会给自己一个脑瓜崩，然后慎重的告诉他。 “这个只用我会就可以了。”北泽感受着记忆里那道身影逐渐的褪去颜色，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 他的天赋太强大了，即使是老师也多次称赞过，所以天才如他，又怎么可能不会去尝试学习老师的这招杀手锏呢？ 只是看了几次，他就已经可以用简单的高能结构模仿的大差不差了，只不过之前有老师盯着，他一次都没有用过。 此刻的北泽就好像在失去了家长的监督后，可以尽情的熬夜看电视，然后在午夜时分感受着那干涩的眼睛，慢慢回味那股失去被关爱着苦涩的孩童。 但是这次，请原谅我老师，该离开的人是我。 北泽的剑刃依然锋利，那战将冷淡的看着袭来的敌人，它的世界已经毁灭了，既然无法挽救自己的世界，拉着这个灭世之人一起赴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白光闪过，战将瞬间被重创，随即一道蓝色的光芒自远处的地面上爆发，那是失去了压制之后展开的空间锚点。 那蓝色的光芒越过了残破的大地；越过了相互厮杀的虫海、愤怒的战将；越过了逐渐压境的麦兰联合军，南大陆和北大陆的海峡。 麦兰的核心区域内，此刻的常备旅第一团正在戒备中。 而在中心的位置上，是握着一瓶白色流体的葵花，以及他继承了爷爷神秘学知识的姑姑。 老爷子看见了家族还算不错的未来，在一年前驾鹤西去，而葵花的姑姑，那个强势的传奇猎手则是接手了对方的能力。 哲人和狼道也在这里，但是他们都在注视着远方的位置，那里刚才发生了一场极大规模的能量碰撞，无论结果如何，决定胜负的战斗都已经结束了。 远端蓝色的天空中，一道蓝色的光芒劈开洁白的云朵，最终落在了被众人众星拱月的建筑之内。 ………… “他是假的，他不是终焉。”被重创的拨弦战将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尤其是看见那道划过天际线的蓝色光束之后。 它瞬间就顿悟了，这是调虎离山之计，真的终焉大概率已经跑了，而它们就连报仇都报不了。 北泽淡然的挥动剑刃，将那愤怒的头颅砍下，然后环顾四周已经围上来的战将们。 这些战将已经是惊弓之鸟，但此刻在发现这不是终焉后，被羞辱和被自己无能所刺激而产生的愤怒，让它们将一切的怨恨都加倍投射到了眼前的这名少年身上。 杀不了终焉，还杀不掉你吗？ 战将们蜂拥而上，北泽举起剑刃，就好像老师交教导的那样挥动着武器，躲避着致命的攻击。 记忆中的情感逐渐被剥离着，一切都开始变得灰暗起来，但是每当那珍贵的记忆划过心田后，他握剑的手掌就会再次被赋予新的力量。 依稀之间，少年似乎感受到了手臂上的一丝丝助力，那是孩童时被老师握着手臂，一招一式教导的感觉。 剑刃划开周围的一切，随后将敌人们逐一点燃，大地上狂躁的虫海们自相残杀着，而在远端匆匆赶来的黎川和烛龙老爷子则是正在配合着军队斩杀想要突围的两名战将。 血丝滴入眼睛，不知道是那附着在眼中的液体所致，还是长久的杀戮的渲染，这片天地等到北泽再次抬头时，在他的视野内已经是一片的红色了。 周围是一具具正在下落的尸体，这些战将都只是一些被终焉杀破了胆的懦夫而已。 当北泽斩杀了第四只战将时，剩下的那只就已经远遁而去了，少年带着残破的身躯和自己的战利品一起落向地面。 最后这只战将锋利的尖刺已经将少年洞穿，透过破损的皮囊，创口深可见那逐渐衰弱的心脏，北泽依靠着刺穿自己的骨刺，抬起头找寻着麦兰的方向。 他已经可以听见远处逐渐接近的爆炸声，以及那熟悉的雷鸣。 只可惜自己已经等不到了，他的老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他自然清楚，自己已经没有了生的机会。 北泽再次摸索向胸前的口袋，那里有一张照片，他所有珍视的都在那上面了。 “嗯？”少年少见的疑惑出了声。 “是掉在办公室了吗，真是可怜啊。”北泽闭上了眼睛，还是那个梦，黑色的天空由夺命的银色光点包裹，随即这股笼罩着童年的阴影被那个举着剑刃的少年破开。 只是这次梦境没有如往常一般终止于此，那道模糊的身影逐渐在他的眼前清晰了起来。 他转过身，将小小的自己拥入怀抱，银色的光点则是被两道由火焰组成的墙壁阻挡。 小北泽窝在老师的怀抱里，看着对方手指指向的那片美丽的山野，在森林边的田野里建一栋木头的小房子，开坑一片天地，养几条狗一群羊…… 第377章 阿尔法 麦兰的天空被乌云所笼罩着，细密的小雨让原本略显燥热的天气快速的凉爽了下来。 龙走向那由混凝土所构建的建筑之内，这里原先是麦兰的一个高级别军事设施。 在终焉和他的预案之中，一旦终焉在前线没有干掉瘟疫，那么麦兰就会进入一级战时状态。 麦兰将会紧急召回195至202年内的所有退役士官，预计麦兰第一民兵团会扩充到五个满编旅以及七个独立团的规模。 同时麦兰的行政机构和军事指挥机构将会部分进入这里，以防敌人可能的斩首打击。 只不过此刻进入这里的却是终焉自己…… 小雨一直在下，它们敲打在这个掩体裸露在地表的灰色混凝土表面上，同样也敲打在这个隐藏在地下的庞然大物前的石砖上。 这里在绿洲实验室附近，龙并没有负责这方面的建造和运营工作，他记得这里应该是由葵花负责的区域。 对方主要负责麦兰的科技研究工作，因此他和对方的交集很少，但是他很清楚庄群十分信任对方，甚至在预案之中将麦兰大脑的防护工作交给了对方进行运营。 小雨落在带着粗糙表面的石砖上，留下了一片片的小水洼，整个前方的广场上此刻就好像被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膜。 现在已经入夜，天色黯淡而阴沉，两侧唯一的光亮是那些黑色的灯柱，亮黄的灯光让来人不至于完全迷失方向。 但是绿洲湖面上于夜间泛起的迷雾却也让窥探到这里的全貌变得十分的困难。 夜间的月亮和黑色夜幕上的星星都被乌云所笼罩，地面上只有昏黄的灯光与水膜上断断续续反射上去的光芒。 龙在屋檐下将雨伞合拢后交给了旁边的随行人员，白沙还在南大陆处理那边的虫海。 失去了瘟疫之后，这些虫子们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指挥调度能力，虽然一两个残存的战将统合了一小部分虫群，但是在由血与火淬炼过后的麦兰第一民兵团的一营二团面前，它们已经不再具有威胁。 此刻联邦后方准备的重装甲部队终于得以摆脱敌人的空中火力威胁，开始切实的发挥自己的作用。 预计3个小时之后，南大陆后方登陆的部队就会和正在前面承担主攻任务的军队会师，到时候瘟疫就是一盘菜而已，随时都可以吞掉。 龙踏入建筑内，正准备直接进入其中的时刻，却被一侧站岗的哨兵阻拦。 龙略微惊讶了一下，毕竟他是麦兰实际上的三军统帅，对方不可能不认识自己。 即使是现在的麦兰第一民兵师已经在北泽的插手下插入了大量的来自麦兰本土的士官和基层军官，但也无法掩盖麦兰第一民兵师的骨干大都是来自雪狼部队的事实。 龙几乎没有在麦兰境内的军事设施之中被阻拦下来过，不过男人并不恼火，他不是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同样的也不是一个纯粹的权谋家。 如果是单纯的去追求那份权利，他就不会允许北泽在自己的军队体系之中大量替换骨干。 掩体外黄色的照明灯下，哨兵平静的看向准备进入的一行人。“少将，这里是一级戒备区域，请依照规定解除武装，出示证件。” 龙自胸前的口袋里取出证件，同时看向这名哨兵的肩章，那是一枚印刻在黑色背景之中的骑士棋子。 这是麦兰宪兵队的标志，看来阿尔法比自己想的要更加的警觉。 掩体之内，龙将绝大部分随员都留在了外面，只带了一名秘书进入其中。 掩体中每个走廊边上都有正在巡逻的宪兵队成员，龙留意了一下这些人的脖子和手腕上，果然他们绝大部分在手腕上裸露出来的部分中，都可以看到不明显的肉色凸起。 而没有这些凸起的人，则大多也带着藏入衣服里面的金属项链。 麦兰宪兵队并不是军队体系的，官方解释是，整只全员由退役士兵和士官组成的准军事化部队，是为了应对日益严重的治安挑战而建立的。 这只所谓的宪兵队挂靠在公安部下面，名义上的大老板是公安部部长，对标的也是联邦内的快速反应部队和特警部队。 但是龙很清楚，这只部队几乎没有执行过治安任务，他们的具体人数因为其编制不属于军队体系，龙并不清楚，但是这只部队却是使用的全套军队装备。 龙看过相关采购单，从里面推测这应该是一只满编1000人的精锐部队，而对方真的去执行治安任务的也就是一只三十人的特遣队而已。 甚至那只特遣队也只是由宪兵队内部的人员流动组成的而已。 龙很清楚，这就是北泽为了应对自己可能的，在麦兰军事事物上的一家独大而准备的后手，这只部队从人事任免到军衔晋升全都被对方牢牢的握在手里。 虽然第一宪兵队并没有配备重型主战坦克、重炮、火箭炮这类的重装备，但是这是一只可以在麦兰境内在17分钟内投射到任何地方的快速反应部队。 他们甚至有一只隶属于警队的航空大队，其配备了重型运输机，武装直升机，多用途直升机，歼击机和预警机等多种机型。 穿过被层层戒严的走廊之后，龙和自己的秘书跟随一位头戴红色贝雷帽的军官进入了电梯之中。 当对方抬手用身份卡刷了权限的时刻，龙看见对方手腕上那烙铁产生的倒三角符号，这是第一批被发展的信徒。 后来的信徒因为在终焉严格的约束下，不得伤害自己的身体制作标记，大都是佩戴正三角形的吊坠来替代手腕上的符号。 “来了。”地下被标记为f17a的层级内，龙再次穿过了一条中间有铁轨，两边则是有专门的步行道组成的巨大走廊之后，终于见到了麦兰的高层们。 阿尔法此刻正站在巨大的平层之中，这里是整个麦兰守卫最为森严的地区，没有之一。 负责这里总守备工作的是刚刚被调来的麦兰宪兵的战士，除此之外还有葵花负责外围防卫。 这里的建筑本身更是直接就被嵌套在了绿洲实验室之中，周围都是葵花可以控制的枝条，只要需要，这里的每一个通道都可以瞬间被封闭或者相互打通。 而任何进入其中的东西，都在葵花的严密监视之下，更何况还有十分擅长狭小环境战斗的狼道守在中间。 “您知道石棺吗？”阿尔法后面是散落着坐在这巨大空间之中的麦兰众高层们。 龙和多恩还有阿客多点头致意，随后向等待他打完招呼之后才提问的阿尔法慎重的点了点头。 “如果是教会的那个，那么终焉给我提起过。” “外交部派人去和教会协商了，老师在之前应该是和教会达成了一项相关的协议，但是并不排除对方毁约的可能性，所以我做了两手准备。” 阿尔法看向龙，没有在对方眼睛中看见反对，也没有得到什么激烈的反应后，才在内心中松了口气。 第378章 预案 当阿尔法第一次接手北泽的工作时，他就惊讶的发现，每一个和自己对接的部门里面，都至少有一个自己的熟人。 北泽更是给自己留下了一本笔记，一本记载着他所有认为自己需要知道的东西的笔记本，那上面的笔记和他印象里北泽一直在模仿的终焉的那种优雅的手写体不同，其上的字迹潦草而充满着涂改的痕迹。 显而易见的是，这是临时赶工的手笔，占据大量书页末尾的是一些被写上之后再次被涂改掉的痕迹。 北泽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和老师并肩作战，更没有想到自己的退场会如此的早，仓促之下只能留给阿尔法这些遗产了。 阿尔法在里面第一次得知了宪兵队的组成，北泽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这种可能，他自从两个月前就完成了宪兵队最后的一次人员调动。 他将原本雪狼部队的少校米高德调离了宪兵队，彻底的堵死了军队派系干涉宪兵队的可能性。 之前米高德担任该职位，是因为北泽害怕宪兵队的中层军官独走，同时也是为了减少原本军队派系对这个独立于军队的武装力量的敌意，而采取的妥协之举。 之前那些雪狼部队原来的中层军官们，因为将麦兰的军队体系视为自己的地盘，不止一次的向上发关于宪兵队的牢骚，几次甚至闹到了庄群那里。 但是每一次北泽都坚持了下来，加上龙本人并没有支持这些中层军官，这才让宪兵队一直存在到了现在。 而这次人事调整之后，几名原本亲近雪狼部队旧部的军官全部被平级调动到了公安部门内任职。 此刻的麦兰宪兵队的总指挥官叫做卡多，他的哥哥在信仰终焉的信徒中有点小名气，是现在麦兰本地公安部部长——佩兰特，同样也是终焉治愈的第一个大榕树病患者。 这哥俩都是终焉最忠实的拥趸，也是由北泽一手提拔起来的人。 此刻的宪兵队已经彻底剔除了一切可能影响决策的力量，作为北泽派系除了他之外的首脑，同样作为终焉的养子，阿尔法是这只力量唯一的控制者。 现在就是他说龙意图发动政变，派遣这只队伍过去斩首龙，估计也可以做到。 这是北泽磨好的利刃，他深知阿尔法不是神秘学家，和自己与老师不同，对方没有深度与自己绑定的力量，在和平时期这不是问题。 北泽派系在整个麦兰扎根极深，北泽本人那一手平衡也玩的很好，只要阿尔法不乱动他之前的安排，支撑度过最开始的两三年还是可以的。 之后因为麦兰在快速发展的经济和外部环境的变化，这些平衡很有可能会逐渐开始崩溃，到时候就需要阿尔法自己去调整了。 北泽很信任这位在自己羽翼下成长起来的男孩，对方的品格和智慧他都很认可，所以才会将这柄可以完成独裁的利刃交于对方，同样也将自己一手打造的政治平衡交给了对方。 他有信心，阿尔法只要上手试一试，给他一点时间去学习，就可以搞懂这一套流程了。 而如果阿尔法在两年后依然没有办法掌控也无所谓，这代表对方确实不适合这个位置。 既然如此，阿尔法大概率会无法坐在裁判的位置上指挥麦兰前进，而是会下场和龙后面的军队、多恩后面的联邦利益集团、葵花后面的科研集团以及阿客多后面的本地工业集团达成平衡。 到时候虽然差一点，但是也不至于让整个麦兰彻底散架，凑凑合合这辆车子也可以继续行驶下去。 阿尔法摸了摸大衣里面靠近胸膛的那个笔记本，似乎在从里面汲取力量。 “如果他们不给，那么我们就要自己争取，我邀请您来，就是为了在这方面听取您的意见。” 阿尔法站定，向龙淡淡的讲述道。 “你准备怎么办？”龙找了个靠近阿客多的位置坐下，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葵花的身影，这不太寻常。 “如果裴达那边没有消息，那么我们就武力抢夺，黎川会带着一只小队前往，我们会将烈度控制在国柱之下。 哲人先生会保持沉默，唯一的问题就是骑士长，但是我们不会给他起飞的机会，等到石棺运送回来，生米煮成熟饭，他们也只能认下。” “那失败了呢，这是政变。”龙平视着这位一夜之间成长起来的少年。 “就像您说的那样，这是一场政变，是我囚禁了在座的诸位，一意孤行，指示宪兵团和黎川进行的政变。 到时候麦兰政府会宣告我的命令并不合法，且并没有通过议会决议，而你们则是被我软禁于此，和此事并无干系。” 阿尔法轻轻的简述着自己可能的未来，似乎并不关心那潜在的巨大风险。 龙在对方腰间佩戴的手枪上一扫而过，阿尔法从前可从来没有佩戴过武器，他甚至很排斥任何暴力与武器，这似乎和他不幸的童年有关。 “记得照顾好自己。”龙似乎看出了对方眼底的那一丝决绝，只留下一句话，随即就起身去找了一份杂志，坐在阿客多对面，享受这难得的空闲时光。 “对了，怎么没有见到葵花。”龙突然想起来之前没有看见葵花的身影，既然阿尔法要撇清他们这些人和此次独走的关系，就必然要让葵花也进入这里被软禁。 虽然在他这位业内人士看来，在这里软禁葵花未免有些太过于抽象，但是为了这件事失败之后大家不至于见面尴尬，还是有必要让葵花的本体在这段时间和他们待在一起的。 “他在里面，说是要看看庄群，你也要去看看吗？”阿客多将面前的咖啡杯放下，又加了一颗糖进去搅拌了一下，然后指了指位于这一处圆形空间中央的房间。 这里只有一个进入的通道，就是之前龙进入时走的地方，而进入之后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高度大概有两米五，在这个圆形空间之中的，是一个同心圆房间，房间面对着他们的就是一扇门。 他们所在的位置则是环绕那个圆形房间的一个圆环，阿尔法贴心的给他们这些老家伙准备了一个茶水吧台，还有一些林林散散的卡座和椅子。 “那又不是什么景点，要是石棺来了，之后可以天天见，要是石棺没来也不差现在这阵。” 第379章 石棺来了 失去了模拟器官的缝合，庄群残破的身体几乎要原地散开，如果不是葵花在这个变为墓室的圆形房间内一直维持着缝合那错综复杂伤口的能量，也许现在就只能用铲子将庄群们放入石棺之中了。 所幸先知没有食言，就在远处停机平台上待命的宪兵队准备起飞，前往教会武力夺取石棺之前，门将石棺安全的护送到了这里。 那是一个大概五米长三米宽的长方体，由不知名的灰白色石头制成，石棺上面被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盖板所覆盖，靠近石棺还可以听见里面宛若海浪似的液体流动声。 石棺此刻就被放在这间密室之中，门在送来石棺之后就来到外面等待，一会他还要负责将石棺的本体送回教会。 教会的石棺每次使用都需要一位长老牺牲自己的生命，同时每次使用之后石棺的本体都会陷入沉寂之中，在五十年之后才可以再次被使用。 而五十年后，格尼的灵魂早已逝去，石棺也只能复活有灵魂的尸体，这需要被复活者对世间的某种东西有极高的执念，或者说欲望。 这种欲望要强大到可以将他们的灵魂牢牢地绑定在肉体之上，否则即使有石棺，也只能获得一具活力充沛的活尸罢了。 打开棺椁的盖板，里面是浓稠到宛若一层层鲜红的丝绸被堆叠在一起的液体，随着盖板被打开，这些散发着不详的液体开始冲击周围铭刻着庞杂符文的棺椁内壁。 葵花让自己尽量不要去关注那些散发着诡异力量的符文，用化为枝干的手臂将终焉的尸骸缓缓放入其中。 阿尔法则是看向同样躺在这里的北泽，他的尸体相比较于庄群来说要完整的多，此刻就好像只是在那棺椁之中沉沉睡去了一样。 他多么想将两人一起投入那石棺之中，这样就可以再次在推开那麦兰天海城市政府的办公室门后，看见背对着夕阳批阅着报告的先生，以及坐在那桌子一角上坏笑着看着自己的北泽。 只可惜这些终归是自己的奢望，死亡在这一瞬间再一次悄悄在阿尔法身边掠过，就好像上一次站在沐兮那渐渐落入墓穴中的木制棺椁前一样。 但是这一次更加的直观也更加的残酷，他有一瞬间甚至感觉自己才是那个间接杀死了北泽的凶手。 石棺开始运作，阿尔法看着被那一层层丝绸包裹的躯骸，庄群失去生机的身体逐渐的沉入帷幕之中，最后就连面庞也消失在了其中。 因为只是一具尸体的缘故，甚至就连呼吸而产生的气泡都没有。 终焉睁开了眼睛，周围是模糊的感官传递回来的红色，好似自己陷入了某个血肉泥潭之中。 上方有一个光点，求生的本能让他伸出了手掌，只可惜什么都触摸不到，身体还在持续的向下落去，下方的红色随着逐渐远离光线，变为了一个纯粹的黑色深渊，那是死亡的颜色。 少年努力挥动手臂，现在他还不能死，战争还在窥探着世界，他也还有使命尚未完成。 浓稠的液体随着手臂的划动泛起一丝丝的波澜，周围的一切随着他的挣扎开始挤压过来。 之前未意识到的呼吸也回到了这具身体之中，粘稠的液体就好像一双粗鲁的手，肆意的插入鼻腔之内，占据呼吸道。 随着肺部全部的空间被夺去，少年感觉生机在逐渐的离开，他奋力向上，只可惜那一切的努力都如此的无力，他现在就好像一只掉入蜂蜜之中的小虫，无力的挣扎着。 不知道多少次试图向上，不知道多少次陷入溺死的痛苦之中，但是下方的深渊却离他越来越近，上方的光明就好像一只来自神明的眼睛，嘲弄着他的无力挣扎。 身体开始虚化的时刻，庄群感受到了手臂上一股轻轻的拉力，那是一张有些陌生的面孔，似乎是儿时的某位玩伴。 然后是第二只熟悉而温暖的手掌，那是母亲的，顺着泛着蓝色光芒的手臂望去，母亲正穿着那洗到掉色的淡黄色围裙，长发被束到背后，依稀间还有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 “妈妈？”少年轻声呼唤，深怕这短暂的虚影在刹那间化作泡影四散。 之后的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原本不可抗拒的向下的趋势逐渐被制止，直到彻底的停止，随即就是缓慢的向上，逐渐的加速，直到那速度越来越快。 庄群看着握着他手臂的一个个虚影，这些是每一个那个世界中他在乎的人，也是他和那里最后的链接。 这一刻少年不再期待着浮上水面，哪怕他知道外面还有人在等待着他，也多么想在这里再多停留一刻。 手臂的主人们任由少年挣扎着呼唤着他们的名字，他们也是只回以微笑，一切都好像尽在言中。 最终是一双苍老而带着老年斑的手臂，她将少年拥入怀抱之中，那是奶奶的味道，一股晒在阳光下的稻谷壳的味道。 庄群用力将自己埋入其中，伴随着周围的红色由浓稠接近于黑色变为清淡接近白色，他知道自己到了。 那双手臂再次用力拥抱了一下，似乎在安慰着这个离家的游子，然后放开了怀抱，随着下方那映射在好似黑色的血潭之中的蓝色身影们的注视，庄群突破了上方的一层薄膜。 少年大口的喘着气，一丝丝浓稠宛若蚕丝的液体自他的五官之中流出，汇聚在下方的水面之上，激起一层层的涟漪。 就着上方的光亮，下方的一个个人影安静的等待着他，凝视着，目送少年的远行。 “看来你并不来自于我。” 世界树扎根于此，那是庄群自己的世界树，他很清楚，这是一片位于这血海之上的洁白空间，周围是逐渐开始清晰的外界，他也看见了那在外界中沉入石棺之内的自己。 此刻，一颗洁白的光球逐渐落在了庄群身边。 那是这个世界的意识，已经陷入长久休眠的它没有想到，自己看好的世界之子给自己带来的惊喜会如此之快。 斩杀掉的瘟疫直接汇入了世界之中，给干涸已久的世界带来了久违的甘露。 第380章 欢迎回来，亲爱的终焉 庄群趴在血海所组成的镜面之上，当进入液体的这一面之后，原本粘稠的好似沼泽似的血海突然间就坚韧了起来。 即使他现在用手去按压那宛若果冻一般的黑红色镜面，也只能得到类似玻璃的冰冷而光滑的质感。 世界意识组成的光球已经来到了他的身侧，此刻正在耐心的等待着少年的回复。 对于世界意识而言，终焉是祂逃离死亡的唯一希望。 与这位雷厉风行的终焉相比较来说，其他几位国柱虽然也做得不错，但是终究只是延缓着世界的灭亡而已。 “很抱歉，我没有那个世界的坐标，那个依附于你身体上的入侵者被你赶走之后，这里就没有与你所来自的地方相关联的任何东西了。” “我明白，那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了，对我而言，回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庄群将视线自那下方的一个个虚影之中抽离，最后看向血海中间摇曳着的世界树。 “石棺是外来的规则碎片，它需要记忆作为燃料，才能将死者拉回现世，需要我为你支付代价吗？” 世界意识也注意到了下方开始被血海逐渐洗刷虚化的那一个个人影，这些是终焉过去记忆的具象化。 “节省能量，我们还没有奢侈到这种地步，你可以开始和世界树融合了，等到完成融合之后，我们就开始狩猎那个混蛋。” 庄群再次将视线挪移到了下方开始逐渐消散的一个个身影，盘腿坐下来，逐个和记忆里的每一位朋友与家人告别。 最终，当最后那个有着阳光与稻谷味道的怀抱也彻底消散于此后，少年略显失神的站起了身。 “这里和外界的时间流速差异极大，你可以在这里休息到想要离开为止，至少在这里，你过去的记忆依然可以暂时的被保留。” 世界意识开始向后飞去，随后逐渐融入到那屹立于天空之中的世界树之内。 这里是在石棺之中，因为石棺本身不属于此世界的缘故，只是渗透了外面那个世界的战争，当然无法观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这是庄群可以想到的，唯一一种可以在不惊动战争的情况下让世界意识得到一个干涉世界物质的方式。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彻底的改造自己的身体，战争毕竟是一个高维的存在。 祂和瘟疫的差距，甚至比大榕树病和瘟疫的差距更大。 庄群也没有准备一次就彻底干掉战争，自红骑士那边得到的信息可知，战争表现出来的力量，实际上并不是完全被他所强控制的。 那是一个独立的神国，神国绑定于神明，但是神明本身并不是神国。 他和他的世界也不需要正面硬抗整个战争神国，他们只需要砍掉战争扎根于世界之中的坐标，同时砍下来一块足够让世界快速恢复到强盛时期的高维能量结构就可以了。 但即使将目标降低了不止一个档次，它依然极其的困难，困难到庄群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现在也只能暂时走一步算一步，此刻的石棺内的东西已经被他所改变，当初他交给先知去放入石棺之中的，是一份携带着海量生命编程信息的信息媒介。 那个东西可以将自己的身体改造为一个压缩起来的火药，用来承载世界意识的同时，用以发射致命的弹药。 看着红色的丝绸已经完全包裹住终焉的身体，确定仪式已经正常开始的两人也离开了墓室。 外面的环形空间之中，几位麦兰的高层看见了出来的两人，纷纷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东西，将视线汇聚于那中央的墓室之上。 终焉啊，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一个国柱了。 对于麦兰来说，他是绝对的主心骨，而对于联邦来说他也是那座不周山。 对于整个联邦而言，只要终焉还在，那么事情就不会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已经创造了太多的奇迹了，多到大家已经忘记了他也只是一个人。 对于这一代同时生活在过去的联邦政府编织的和平帷幕，以及现在的，由联邦政府自己劈开帷幕拉到台前的污染危险之中的人们来说。 终焉是他们可以看见的那个具象化的希望，随着联邦宣传机器的发力，他也是切实的那个可以镇住惶惶人心的压舱石。 随着终焉一次又一次带来的胜利，这份厚重让所有人都得以感到无与伦比的安心，不至于在黑暗的未来之前彻底失去希望。 如果终焉死亡，那么龙几乎可以确定，联邦内部原本在麦兰光复，战争教会被彻底打压下去后才揠旗息鼓的投降主义，会再次抬头。 在联邦的预案之中，如果终焉死在了南大陆，其事件的密令为断剑。 到时候会由一位擅长模仿的神秘学家模仿终焉的形象，终焉即使作为一个吉祥物，也可以极大的安抚整个联邦。 “欢迎回来，亲爱的终焉。”葵花—白湖感受到了那缓慢自石棺的不详气息之中，逐渐脱颖而出的熟悉气息。 “他变得更加强大了，叠加的能量，正在相互纠缠。”门看向中间的墓穴，说实在话，他也是第二次见证石棺的使用，上一次是为了救先知。 但是无论是依照之前教会关于其的记录，还是上一次的经历，都没有表现出复活可以提高实力的情况。 “终焉，终焉，终焉………哈哈哈……终焉，欢迎回来。” 披着还湿润的雨衣，黎川将自己的脸颊完全隐藏在了墨绿色的斗篷之中，少年感受着那股纯粹的压迫感，兴奋到难以抑制。 他将坑坑洼洼的手指塞入嘴中，随着指甲崩碎在口腔之中，感受着牙齿在失去了中间缓冲的指甲后，用力碰在一起而产生的巨大声音，他终于压抑了下来那股极致的兴奋。 “他会带领我们，由胜利走向胜利，就像过去那样，这一局我们胜利了。” 阿尔法似乎是在陈述，又似乎是在寻求某人的肯定，他将手掌按压在风衣内侧口袋之中的那本厚重笔记上，汲取着力量。 第381章 那死去的未来 棺椁之前，几位麦兰的高层在和庄群见过一面之后，就都离开了这个名义上软禁他们的地下掩体。 随着门将已经凝固为固体状态的石棺带走，原本热闹的密室快速的安静了下来。 阿尔法低着头站在密室的一侧，他干的那些事情是十分出格的，先生躺在棺椁内的时候他一门心思都是在如何将他救回来上。 现在庄群活过来了，他才开始害怕老师问关于他准备打内战的那个激进的计划。 通过门的只言片语，阿尔法意识到庄群绝对不是热血上头就送了人头，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葵花确定庄群没有什么问题，最后看了一眼化为黑发的少年，转身通过墙壁周围伸出的触手离开了这里。 阿尔法安静的低着头在门口等待着庄群发话，活像一个犯了错事的小学生，等待着班主任的发落。 少年等待了好久，忍不住抬起头悄悄打量那看着棺椁之中安静的仿佛睡着北泽的庄群。 只可惜他没有在那双变为红黑色的瞳孔之中发现任何东西，庄群似乎只是在安静的看着而已。 在沉默完全蔓延开来之前，庄群用手指轻轻的划过未合拢的棺椁边缘，随即站起身离开了这里。 阿尔法看着终焉离开，这才返回了棺椁前，他自怀里取出一张照片，这是他在处理麦兰事务时于北泽办公室里面发现的。 少年记得，这张照片之前被对方小心的裱了起来放在了办公桌上，他还记得那次他请自己吃的最后一顿前，对方还专门将这张照片放入了外套之中，估计是走的时候掉了出来吧。 阿尔法轻轻摸了摸上面的三个人，随后将照片小心的压在北泽已经僵硬的手掌下方。 现在南大陆的瘟疫已经不再构成威胁，联邦的军队在痛打落水狗上面表现出了难得的热情，他们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以此来洗刷之前无能的形象。 实际上在麦兰第一民兵师的人到来之前，他们并没有这个担忧，虽然大家和瘟疫的虫海打起来都不咋样，但那可是五级污染。 是国柱也要认真对待，一个不慎就会交代在那里的存在。 他们不过是凡人而已，大家打的都差，就不会显得自己很没用了，反正最后终焉会出手，只要最终打赢了，之后相互吹一吹就可以继续维持虚高的军费开支。 但是现在不行了，因为麦兰的第一民兵师一个团的编制，顶着瘟疫的虫海完成了突破，完成了一次大合围，甚至之后即使没有终焉在后面噶掉了瘟疫的脑子。 这支部队在不遇到复数战将的情况下，估计也可以直接打穿对方。 和他们比起来，自己这些联邦的正规军，王牌部队就有些太过于抽象了。 尤其是对方的编制实际上还不算是正规军，只能算是地方的协防部队的时候。 在完成会师之后，麦兰的部队就将合围之后的清剿战斗任务交给了那些来自联邦的同僚们。 他们则是在这些同僚们敬畏的眼神中，带着沉痛的心情和一个个灰色的裹尸袋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联邦政府的军部在合围大战还未完成之前，就迫不及待的将麦兰第一民兵师的等级提高到了一级正规军。 虽然即使如此麦兰第一民兵师也不会吃皇粮，亦不会因为一个近卫的标签就每天早上跑操的时候大喊三声“忠君爱国”。 但是至少可以在论功行赏的时候，让那些只有痛打落水狗战绩的联邦军队不要那么的难堪。 毕竟让一个属于民兵编制的师级别单位全场carry他们这些正规军，把他们这些吃着皇粮，天天喊着忠君爱国的国家队放在什么地方。 给麦兰第一民兵师改名为麦兰近卫军团是一场人情世故，既表现了联邦军部的求贤若渴，让能者居高的胸怀，同时也让季军和亚军不要太过的尴尬。 只不过这些都是表面功夫上的裱糊匠工作，对于各地的政府来说，现在他们正处于一个极其糟糕的情况之中。 北大陆之前被他们搬空了，此刻人刚落地，祖籍的房子逃荒前已经卖了，然后眼看着自己的新家葬身于火海之中。 在南大陆靠近北大陆的小小海角之中，大量原本准备转移过去的工业与人口被打散了组织度。 之前在北大陆里面盘根错节的社会关系，人情世故都在这里快速的被破坏和重组着。 各个地区原本准备进入南大陆展开的地方流亡政府们，在这段时间之中利用大量的骚操作，一点点丢失着自己作为政府的威信。 直到第一个聚集地开始陷入无政府状态之后，麦兰的独立团与警察部队快速顶替了原本的组织架构。 到了现在，在南大陆和北大陆之间这块浓缩的两千万精华人口中，已经有至少1\/4被麦兰的政府机构管理着。 此刻南大陆军团战役的论功行赏，更像是各个失去了大量政治权利和生态的政府，最后尝试攥取军队这只政治资本的尝试。 211年春，麦兰为包括北泽在内的全部阵亡将士举行了国葬，而在之后的麦兰的议会庭之中，终焉时隔五年再次来到了高台之上。 当再次看见那道身影的时刻，下面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抬起头瞻仰着背着光的那名存在。 那双红色的瞳孔因为距离太远读不出来任何信息，但是当视线的主人在整个会议厅之中扫视过一圈之后，所有人都选择了低下头，等待着这位麦兰的君王发号施令。 联邦和麦兰都是建立在危机之上的政权，对于它们而言，政权的合法性来源于可以保证所统治之人的生存与安全。 终焉再一次在时隔多年后，让麦兰的行政机构们确认了，他还是麦兰政府合法性的主要来源。 “我发起了一项提案，各位应该都已经收到了。”庄群说完看向下方，他看到的是一双双炙热的眼睛。 但是和多年前那些为了美好而奋斗的纯粹眼神不一样，此刻的这些视线大都参杂着更多的杂质，这代表着麦兰作为一个政府已经走向了成熟。 但也意味着，他当初意图创造的那个乌托邦在逐渐的妥协于现实，就像最开始龙的警告一样。 如果他只呆在一个镇子里，那么他可以决定那个镇子的一切，那里可以是绝对意义上的乌托邦。 当规模超过这个之后，每扩大一次他心目中乌托邦的范围，就必定要让现实掺杂入其中。 番外:北泽的独白—1 （此番外为正文补充内容，与正文有关） 我的生命开始于那场瓢泼大雨，我还记得黑夜中被闪电所划开的黑色幕布，那是童年压抑黑暗的结束。 我叫北泽没有姓氏，自诞生以来，就生活在这个小镇之中，大人们常说外面的世界瑰丽而绚烂，但是我却从未见到过。 唯一证明外界还存在的，是一位每个月都会骑马来到这里的老伯伯，那是镇子上唯一可以离开这里的人。 异变大概发生在我四岁左右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记事了，和那个只会在村外的泥地里尿尿然后和泥巴的同龄人一起玩相比，我更喜欢去村长家里面找些有大量彩色图画的百科全书看。 母亲看我喜欢看书，也就开始将我送入了村子里面的教室，那里大都是比我大一些的哥哥姐姐们，他们人很好，但是我总感觉有一层隔阂在我们之间横亘着，或许是终归差了点年岁的缘故吧。 直到有一天，起早的我路过了邻居家。 那个早上我到现在也还记得，微凉的空气里夹杂着午夜后小雨的味道。 拘斯曼夫人撞开了那扇破木门，然后被一只稚嫩而白泽的手臂拉了回去，我看的清楚，那是拘斯曼家的姐姐，一个文雅的姐姐。 同样也是对我最好的一个姐姐，她常阻拦那些想要捉弄我的大哥哥们，但是此刻她却从所未有的陌生。 我们的邻里关系还算和睦，本来我是应该冲过去帮助夫人或者阻拦姐姐的，最不及也要呼喊大人。 但最后似乎是看见了姐姐那双银色的瞳孔之后，我选择了沉默的返回了家里。 早上进入课堂之后，我特地看向了那个姐姐，姐姐意义不明的向我笑了笑，而在她拉下来的手臂上，是一丝丝被指甲拉开的红痕。 那不是梦，我这个时候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中午的时候我就去找了父母和老师，然后我在人群之中看见了夫人，夫人一如往常那样打理的十分得体，她穿过人群蹲在了我身前，随后轻轻抚摸着我的发旋，向大家解释，我只是看见她和姐姐的一些小矛盾了而已。 事情就此结束，但是真的是吗？ 那双原本温暖而宽厚的手掌，此刻不再如往常一样，那不是人类该有的温度，也不是人类该有的触感。 那件事后，生活在一丝丝危机感之中继续进行，我依然生活在这里，只不过不再和那位夫人亲近。 即使是之前最喜欢的小饼干，我也只敢带回来之后丢在床底下。 一天晚上做了噩梦的我自床边坐起，就听见楼下厨房里剁肉的声音。 踩上绒布拖鞋的我用毯子将自己裹了起来，顺着有些吱呀作响的楼梯向下，这是我的家，我很清楚这里每一个东西的布局，不需要光亮也可以顺利的来到楼下。 那是厨房内的一个熟悉的背影，她正在一下一下的剁着什么东西，等到我轻声呼唤的时刻，看到的是脸上沾染着血污的母亲，她的一只手臂已经完全被自己用菜刀剁了下。 我那次大概是跑着回去的，跑回了自己的被子之中，然后用力裹住自己，试图以此隔离开来外界和自己。 随即是那缓慢走上楼梯的声音，楼梯吱呀作响，我缩在漆黑的被子之中，聆听着那脚步声，一下，两下，三下…… “母亲”提着的马灯露出的一丝丝光芒，很快随着二楼地板的响声顺着门缝自下方射入卧室内的地板之上，此刻即使将被子完全拉紧，也无法阻拦外界几乎化为实质的恐惧。 灯光在门前扫过，在我的祈祷和几乎漏拍的心跳之中扫过房间，最终母亲没有进来，而是去了隔壁的主卧。 日子依然是这样过着，但是我明白，此刻这个家里面，只剩下我一个人类了。 那晚的辗转反侧之后，我发现自己可以看见人们身上的光点，那是被替换了的人的标志。 笔记本上是一个又一个人名，最开始的时候我还尝试去阻止那些东西占据人们的身体，我曾大声呼喊，小声暗示，随后第二天那些被我“诅咒”的人却在大家看来起依然健康。 最终在那位姐姐平静中带着笑意的眼神里，我选择放弃了这种无谓的挣扎。 只不过笔记本上的人名还是一个一个减少着，最终没有人了。 除了我和那个还是只会尿尿玩泥巴的傻小子之外，整个小镇就没有人了，只有每个月过来一次的老头还在。 当我看见他们准备侵染老医生的时刻，最后挣扎了一下，那一次老头没有被杀掉，而在老医生带着空荡荡的糖袋子离开之后，傻小子的父母将他带入了房间，随后人们带着憨厚的，亲切的，功利的，热情的，灵动的笑容走进了我。 我发了一次烧，烧的很重，是占据着父亲身体的那个东西带着我去找了老医生，然后我才活了下来，此刻我就像一只被人类饲养的肉宠，不知道什么时候主人会腻歪，然后将我端上餐桌。 也许，愚钝本身是一种另类的祝福吧，我看着那愚钝的同龄人，选择和他一样愚钝下来。 但每当看着夜色降临之后，那飘动出大家体内的光点，我还是会做噩梦，夜色是他们的游乐场，也同样是我的噩梦。 白天所压抑下来的，终归会在夜里复苏，然后以此往复，直到麻木为止。 世界似乎就变成了这样，它们并没有立刻杀死我，或许不再应该进行反抗，外面的世界，又能有多少的幸存者呢？ 我的噩梦在老医生再次到来之后迎来了转机，那是一个闪耀着光芒的少年，它们在害怕他，我很清楚，所以我要接近他。 刺破那帷幕的，是锋锐的利剑，远端的天际线被点燃，夜色在我的眼里从未有过的如此明亮，就好似那多年前在被窝里祈祷的神明，终于回应着羔羊的嘶鸣，选择将力量降下于此。 我的生命开始于那场雨，我还记得黑夜中被闪电划开的黑色幕布，那是童年压抑的结束。 他将外套递给我，带着那炙热到让人感到灼烧感的白光离开了这里。 而再一次相见的的时候，已经是多年以后…… 番外:北泽的独白—2 老头子赋予了我一个姓氏——丘曼，将我从混乱而昏暗的孤儿院带走，但是自私一点来说，我渴望当时来接我的是终焉。 我原本以为自己并不在乎老头子，毕竟他也只是看上了我的天赋而已，这和当初在门铃小镇的时候那些怪物养我的理由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 但是当我手中捧着那个小盒子的时候，却还是不争气的哭了，那是最后一次，我认为的。 那么一个脾气古怪，喜欢坐在屋檐下的木栈上，小口小口咋着烟斗，看着手中褪色照片发呆的怪老头，怎么能被装入这么小的一个盒子之中。 老头在最后满足了我所有的愿望，或者说之前向他撒泼打滚索要的东西。 和终焉见面的机会，他的神秘学知识，前往麦兰的容许，一辆崭新的机车以及一顶赛德斯球队的同款球帽。 所有东西都在老头子离开之后，被装在一只有些破旧的皮箱子之中被交给了自己。 但是他却忘记了在那本应该被珍惜的三年内，留下任意一张，哪怕一张的照片。 老头子整栋老旧的二层小楼之中，有且仅有一张照片，而他也自私的将那张和他友人的合照带入了棺材之中。 随后任由自己的面容在这名即将远行的少年的记忆里逐渐被时光所磨花。 凭借老头的推荐信，我顺利的来到了麦兰，然后在这片比老头子那里更加不发达的土地上，见到了终焉。 第一次见到终焉后，我申请了靠近他的办公地点和住宿地点，坐在小小的水泥房之中，仅看着那不远处的太阳，就让我不再那么频繁的作关于童年的噩梦了。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我似乎也在麦兰庞杂的事物中得到了一丝丝人生的价值与意义所在，童年的羔羊不再嘶鸣。 这里有傻乎乎的阿尔法，有那些怀揣着炽热梦想的人，而我即使作为一栈已经熄灭的冰冷烛台，也有机会再次承接这份炙热。 我原本以为生活就会这样继续下去，至少不会如戏剧般的戛然而止，起承转合还未走完，台子上的角又怎么能擅自退场呢？ 但是老师啊，我的噩梦从未完全的离开，黑暗依然裹挟着童年几乎全部的记忆，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即使被光明带到了正常的世界，依然可以在这里的乌托邦之中看见那缝隙之内蠢蠢欲动的黑暗。 这些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之一，如果非要在老爷子那个吱呀作响的老木屋和麦兰之中二选其一，我估计会犹豫很久很久吧。 作为一个在迷失的黑暗森林之中点燃珍贵火把的人，唯一可以让自己不再进入那黑暗之中的办法，就是点燃整片黑色的森林。 只可惜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那个太阳再一次的选择了将我们放在小山丘之上，然后一个人冲向那未知的敌人。 这一次我看见了被折断翅膀的雨燕自暴风中陨落，若我从未目睹光明也许可以忍耐之后无穷的黑暗。 但是现在手握火把的我，又怎么允许火焰在眼前缓慢的熄灭，随后再次陷入那无穷的黑暗之中。 所以请不要责怪我啊，老师，是你给予我了希望，为了不再失去它，我选择与您同行。 在那黑暗再次降临之前，给予自己仁慈的裁决，至少要长眠于火光之中，而非余烬之里。 第382章 联合政府 211年夏，在麦兰完成内部的处置之后。 这个坐拥目前联邦最强大军事力量的政府，选择以官方的方式，向联邦政府发出会议的邀请。 一时间原本就处于混乱之中的联邦各地政府瞬间就炸了毛，他们害怕失去自己所剩不多的权柄，同时也不愿意带头去对抗麦兰强大的武装机构。 麦兰近卫军团用血与火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此刻的联邦不再有武力上可以对抗其的能力。 最后本来被认为会激起强力反对的这个官方文书，在民间评论家的目瞪口呆之中，快速得到了联邦政府和教会机构的回应。 第一次联合协商会议，于211年5月1日在麦兰特区天海城召开。 会议开始之前，阿尔法紧张的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 他也没有想到，先生会让自己担任这次如此重要会议之中，麦兰方面的第二发言人。 “不用太紧张，我们是东道主，来求人的是他们。”多恩给已经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青年整理了一下衣领，笑着安抚道。 “这次会议本质上是表明态度以及构建秩序，军队的小伙子们打的很棒，这是一种难得的政治资本，但是随着时间流逝，这种资本会快速被稀释，所以现在就是最佳的时间点。” 龙自沙发上坐起身，随后看了看休息室内挂着的钟表，再一次给阿尔法讲解道。 “此刻他们已经失去了自下而上的权利本质，且和自己的生产资料，武装机构相隔离，这是我们力量最为优势的时刻。 如果现在不再扩展影响力，那么最多五年之后，联邦的政权就会再一次的稳固下来，到时候再想要推行任何的政策，都会遇到更加顽固的对抗。” 龙说完扭开保温杯，他已经六十八岁，是接近七十的老同志了，早年间因为年轻而未出现的一些问题，此刻开始逐渐出现在身体上折磨着他。 如果不是阿尔法还有些稚嫩，北泽又不在了，这次原本是不需要他来挂帅的。 只是现在，龙只能作为老将再次挂帅。 终焉终归是一位国柱，他如果出现在了这个会议上，那么性质和形式就彻底改变了，反而有可能会造成反效果。 此刻麦兰手中握着的筹码足够多，围歼战之中麦兰第一近卫军团打出来的优秀战绩，麦兰本地的强大工业实力，以及麦兰在之前位于南大陆聚集地展现出来的强大政府调度能力。 这些都是他们的筹码，足够让对方选择遵从大势。 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在对方接受的范围内，尽可能多的掺入麦兰的理念。 “你是不是觉得这次有些像乘火打劫？”龙吹了吹保温杯上的一层热气，这里面是医生为他配的药茶，可以调理调理早年间因为饮食不规律而落下的胃病。 “打劫也打的是那些食利阶级，对于中下层而言，这是一次利大于弊的合并。”阿尔法摇了摇头。 “败者为寇，胜者为王，如果有一天我们和他们一样失去了对于危机的应对能力，那么被打劫的人就会是我们。” 第383章 操劳命 联合会议十分的顺利，或者说不顺利也没有办法，对于不想要改变现有情况的顽固食利阶级来说。 在失去了武装力量和用来隔离开来自己和权力来源的统治结构之后，他们就已经输了。 也许如果麦兰不选择去举行这次接管现有人口的会议，选择“尊重”他们的权利，任由这些旧的机构继续占据原本的空缺，可以让他们再次恢复原有的政治格局。 但是麦兰和庄群显然都不准备让这些德不配位的家伙继续在上面待着。 军队此刻的调动权限被教会和联邦的核心政府通过之前的大战完全控制，现在能打的大都是正驻扎在前线的精锐军队，这得以保证这次的会议不会变成内战的导火索。 现在的麦兰第一近卫军团，就好像是一群提着高压水枪的壮汉，此刻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想要点燃导火索，不甘于就此失去政治特权的众人们。 一旦他们有小动作，近卫军团就会给这些人展示一下，什么叫做满身大汉。 别说小火苗，火药都给你淋湿了。 各地的政府代表在忐忑之中西装革履的走入会场，会场被麦兰安排在了天海城下，不远处就是那个已经变为公园的天顶山旧址。 山下的会议进行了整整两个月，期间需要解决的东西有很多，这场会议之中，联邦地方政府方面在确定麦兰并没有准备赶尽杀绝之后，终于认清了双方的实力差距，选择尽可能的细化条约。 他们深知，在和强者谈判的时候，细化规则，不留下太多的解释权是给予自己最大的保护。 因为解释权往往需要对应的实力相互匹配，同时解释权的践行也需要对应的实力来支撑。 所以往往解释权被握在拥有长枪大炮的人手中，而非那些想要占小便宜，同时没有对抗准备和觉悟的小丑手里。 麦兰官方也乐得如此，现在在详细的约定细节之后，就可以不用再和这些人相互扯皮，现在他们的任务很重，整个北大陆和南大陆都是一地的鸡毛。 联邦多年来和平中积累的财富和矛盾，在这一次大迁移中完成了一次挪窝，之前看不见的小虫子都被连着根带着土被晒在了阳光之下。 会议之后，由直升机和车队搭载的麦兰团队开始进入还滞留在南大陆的聚集地之中，原本稍显混乱的人群被快速按照联邦交出的户籍信息完成了统合，随后有序的搭载上前往新家园的火车。 随着黑门之后的瘟疫快乐的打出了gg，此刻北大陆最后限制其发展的因素也被完全的排除，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废弃的城市将会再次被占据，而那庞大的军事结构也得以被释放。 这一次拯救者的身份完成了一次调换，站在干岸上的麦兰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握住陷入泥潭之中的联邦同胞，然后用力将他们自泥潭之中拉了出来。 海量的钢铁和建材，药品以无息贷款的形式被装上火车，随后伴随着这一条条大动脉的脉动，被灌入整片土地之上。 灾后的土地上空，云层再次被太阳所洞穿，而在同样被这份阳光所照耀下的麦兰，麦兰的政府则是小心的适应着庄群。 信息再一次堆满了房间，那个多年前被人们充满的麦兰核心，此刻再一次在流星的一闪而逝之后，被填满了起来。 几名曾经就在这里工作过的老人看着那熟悉的场景，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声的感叹，时间就是如此的奇妙。 距离他们第一次走入这里，已经十五年过去了，他们已经从精力充沛的壮年缓缓走入中年，不少同僚的两鬓更是悄悄的爬上了一丝丝花白。 而那个坐在主位上的人依然好似他们第一次见到的样子，就宛若神龛之中的神明一样，守卫着阳光下的一切。 在那次终焉视察后不久，就离开基层的农业节点，转而加入了政府，随后凭借自己踏实肯干的风格快速做到农业部门第三把手的明顿，看向坐在最前面桌子后面，此刻正通过精神交互系，快速处理着信息的终焉。 他之前还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自己部门里面那些明明看起来睿智而成熟的同事，会将一个活人当做信仰的对象，毕竟即使终焉确实是一个值得被尊重的人，他也只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已。 曾经看见过少年有血有肉一面的他，很难将他摆在神坛之上，对于他而言，那是只一个有自己的乐趣，有自己在乎的人的少年而已。 将他摆放在神坛之上摩拜，然后以信仰为名向他许下一个个愿望，未免有些过于荒唐。 但是此刻看见那依然就好似第一次见面一样的终焉，他终于理解了一点那些人的感觉。 在这个灰暗的世界之中挣扎，总要有点可以去支撑自己的东西，有什么比一位就在身边，几乎永恒的圣人更加值得去依赖的呢？ 这是那些看似坚强的麦兰执政人员们，用来寄托自己信仰和理念的所在，即使暂时的陷入了灰暗之中，看着还站在自己身边的终焉，就可以获得希望了吧。 明顿顿了顿，向发现自己的终焉点头致意，然后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文件。 终焉的办公室还是那样，但是这次不再只是被纸张和熙熙攘攘的人们所填满，更多的是一些摆放在墙壁周围的扩展脑原件。 庄群不需要这些东西来辅助自己，但是需要扩展脑作为储存和暂时处理外来信息的外部存储区，同时链接对接器来让他可以读取和处理信息。 随着麦兰开始承接原本联邦的政治系统，麦兰原先被北泽调教完成的系统快速的完成了一次扩展，庄群看着那些弟子的布置。 似乎再次看见了那个骄傲的少年在向着自己邀功，显而易见的是，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并且为此一直在努力着。 麦兰只是一个地方，有着扩展脑和人工智能作为基层行政力量的处理器，实际上并不需要养着那么多的行政人员。 但是北泽依然选择放弃了一部分的经济发展，囤积着大量的在下层实践过的青年基层人员，这些人大多数时候被投放入各个工厂之中，完成着对全产业链的学习。 他们几乎不产生任何的经济效益，这在之前一直被各路网上的观察家认为是麦兰政府用来暴力解决就业的粗糙手段。 但是此刻，可以一次性从自己的产业体系之中抽调出来900万接受过完整高级教育，而且在政府基层部门，工厂生产部门，农业部门都历练过的年轻人，还可以将他们组织起来投入整片联邦的土地上，这在之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动员能力。 第384章 再一次的交易 站在天台上的终焉看着远处被天海城林立的高楼所遮挡住的落日，十几年前，他还在这栋在现在显得有些老旧的建筑物里面工作的时刻，这里还是可以看见落日夕阳的。 那个时候这里的天台上还有着大量的数据线和收发装置，而现在这些都被远处的信号塔所代替，天海城的政府大楼顶端那些笨重而繁杂的信息交互装饰在这几年间被逐个拆除。 现在它们也仅仅被留存在一些古老的照片之中，以及当年的人们的记忆里。 时间过得太快了，和麦兰一起新生的那一代也已经到了初高中的年纪，下方的街道上正有一群穿着黄色校服的小黄鸭背着黑色的书包，在交警的指挥下有序的通过着政府大楼前的斑马线。 那些是来参观麦兰政府大楼的小学生们，庄群记得自己似乎在昨天的报告里面看见了类似的申请，那是警务部和宣传部的事情，他看了一眼没有什么问题就交给了下面。 阿尔法在短暂的掌握过权柄之后，就再次回到了他所熟悉的教育部和宣传部里，庄群有些拿不准主意是否要让他进入麦兰的政治系统之中。 北泽当年是因为对方本身就继承了自己的一部分神秘学能力，庄群很清楚那个少年有自保的能力，而且他当时也是主动进入体系之中的。 但是阿尔法不一样，这是沐兮留下来的为数不多可以让他怀念的人了，到现在为止，终焉敢于直面瘟疫，敢于拿自己的死亡去算计战争，但是还是在回避着和寂海家族的人打照面。 对于他而言，那是一块难以言喻的伤疤，就和当初他答应要去救但是食言了的小茉莉一样。 现在他也在不自觉的回避着大榕树相关的人和事，这一度导致了那些幸存者们自我组成了一个个组织，幸好他及时进行了矫正，要不然天知道会不会出现类似四臂终焉的那种邪典出来。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大榕树之战，麦兰之战，黑门之战是他们戴在终焉礼服上的奖章。 但是对于庄群来说，这些每一个都是自己过去的伤疤。 逃避没有用，但是真的会让人好受很多很多。 这种态度就和庄群处理现在想要进入麦兰政治体系的阿尔法时的态度一样，庄群很清楚，接下来麦兰的政局将会面临一次巨大的挑战，之后还有一次更加巨大的挑战。 他正在逐步降低麦兰行政机关之中自己的权重，也开始逐步退出联邦公众的视线。 一旦等到最后收网之后，麦兰必将会再次震动一次，但是那至少是十年往后的事情了，到时候龙已经接近八十岁，阿客多76，多恩63。 葵花顶不住事，如果要让阿尔法入局，那么之后的大变动就会是他扛事的，但是庄群突然有些不忍心。 即使知道自己还有几个后手，最后不会失控，但是那必然是又一次的苦难，他已经走到这里来了，为什么还要让阿尔法继续受罪。 一直在犹豫的庄群，在对待阿尔法的问题上选择了放任自流，不作出任何表示，同样也不去干涉和阻止他的行为。 之前站队北泽“太子党”的官员们已经有一部分团结在了阿尔法的麾下，这次的历史教育就是他们策划的。 寓意是想要让后辈们记住过去的前辈们走过的苦难，记住麦兰曾经的过往，同样也去珍惜现在的生活。 庄群站在重新涂过一遍腻子，将下方原先固定那些收发装置的固定孔洞抹平的天台上，看向了太阳的方向，他知道，对方也在注视着自己。 阳光扭曲闪烁之后，一名穿着得体的男人来到了天台之上，这是已经开始逐渐融入这里的太阳王，对方带着一只墨镜，看起来有点像是一个壮硕的保镖，显然是融入了，但是又没有完全融入其中的状态。 “我们做个交易吧。” 随着庄群将手掌摊平，世界树在他后方展开，随即一颗被下方根系包裹的水晶球就被放在了他的手心之中。 “你真是疯了，居然将世界的意识接引到自己的能量体上面，你是想要以这种方式让世界意识恢复吗。 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下，一旦世界意识在你的高能结构上诞生，那么你就会变成那个卵，它破壳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太阳王看着世界树的枝干，此刻那是正真意义上的世界树了。 “放心，我活不到那个时候的。”庄群淡然的解释道，同时将那个水晶球放在太阳之下细细的打量。 “我还剩最后一个机会对吧，帮我个忙，照顾好这里。” 太阳王将那个水晶球接过，然后打量起来这个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的少年。 “瘟疫世界的坐标还不够，还需要一个。”太阳王那张模仿人类的脸颊上咧开了一个坏笑，他看向后方正逐渐隐没于此的世界树，挑衅似的指了指终焉。 “你死之后，我要你和我去我的世界，如果你能做到这个，我就会保护它直到它完全复苏为止。” “好。”庄群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下来，但是世界树却好似炸毛了一样将枝叶伸展向太阳王，大有一种将这只敢于供自己家白菜的野猪就地放血作成一道硬菜的冲动。 “看来祂舍不得啊。”太阳王顿了顿看向终焉，他是真的有些羡慕这里了，要是当初他身边也有一个类似终焉的同伴，也许就不会狼狈到和那个魔鬼签订契约，然后以一个永动机兑换了自己的灵魂与梦想。 “不要任性。”庄群伸手安抚了一下开始躁动的世界树。 “一言为定，现在这里还是我管事。” 太阳王离开了楼顶，庄群也没有必要继续为了看不见的夕阳而呆在这里，他只是突然有些想北泽了，之前他还在这里工作的时候，就常在休息的间隙带着北泽上来看一看当时还是一片废墟的麦兰。 他会向那个少年讲述自己对于整片土地的规划，现在当年的愿景已经在这片土地上被塑造而出，但是却缺少了那个愿意聆听的小孩。 第385章 联邦的春天 对于麦兰来说，211年到217年只能算得上是无数平凡发展中的无聊一天而已。 但是对联邦来说，这是家园再次建立的时段，这一次北大陆和南大陆都几乎被打废了，北大陆的大量主要城市已经彻底荒废。 当初这里是准备变为战场的，后期也就一些仓库，道路和水库一类的大型工程还留有军队的人员去维护看守，大量不属于重要枢纽地点的末梢公路与小桥在居住在这里的人撤离之后，被快速的荒废了下来。 那些原本被大量的人口挤满的钢筋混凝土大楼，在几年间没有进行保养，需要一次大范围的探测，同时城市里面的杂草和下水道也要进行除草。 只是几年而已，植被就已经再一次占据了人类的家园。 当搬离家园的人们再一次随着军方的大篷车回到自己一度以为再也回不来的家园。 看着那些被用白布遮盖着的旧家具，以及落满灰尘的房间时，很难不会怅然若失。 而在这些军队进驻的同时，联邦和麦兰的会议也终于接近尾声，麦兰最终和联邦签署了合并条约，条约里面约束了全体政府的权利。 将立法权，司法解释权，建立军队的权利，社会保障体系和医疗体系完全收归国有，同时再一次确认和补充完善了之前由不老泉提出的生物实验的底线，将这份原先行业内的公约，彻底的写入了司法之中。 之后具体的司法改革和确立还需要更长的时间，全联邦的司法大佬们都会在这次会议结束后，212年1月1号前收到前往天海城商讨司法改革的邀请函。 而在这其中，阻力也一如往常的存在，只不过这次不再是外部对于内部，而是已经上车的内部对于外部改革之后可能的威胁到自己生活的担忧。 麦兰自197年之后就是一个孤岛一样的室外天堂，这里的人们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和平与经济的快速发展，自然不愿意发生改变。 改变需要内部的驱动力，这种驱动力一定不是来自于满足，因为满足只会促使保守主义，这种动力需要吃痛。 而麦兰在这将近十五年间已经很少吃痛了，群众和利益集团之间出现这种倾向自然是理所当然的。 庄群通过政府内部用扩展脑构建的网络阅览着阿尔法的策略，在下面签下自己的姓名之后，将这份文件划到了通过的一栏里面。 他的时间不多了，这些时间不知道够不够他将麦兰和联邦这里的烂摊子彻底的解决掉。 此刻的联邦和麦兰的合并各项事宜看似是畅通无阻，也并没有终焉的身影，但是庄群很清楚，这里面几乎每一项合作都是以自己还在为基础的。 联邦各个利益集团之间的矛盾素来已久，这是长久以来蛋糕无法扩大，但是食利阶级却在逐渐扩大的必然结果。 毕竟蛋糕已经被分完了，但是有些人想要更多，而同时餐桌上的人越来越多，下面的挤破脑袋想要进入其中，上面的人又不愿意下去。 这导致矛盾在一直积攒着，各个利益集团之间的信任是少有的，在这之前甚至就连逮捕一些已经确定罪名的邪教徒议员，都需要中立的国柱来动手。 从这其中可以窥见联邦内部中下层的矛盾，甚至就连上层到决策层和国柱这个级别而言，他们也是服务于自己背后的利益集团的。 之所以现在联邦这个散装的国家，还有一山容下了二虎的教会和联邦政府没有产生太大的摩擦，纯粹是因为外面的强敌实在是太过于强大。 而且这些强敌根本无法沟通，上来就是为了弄死他们这个种族的，即使是那些较为理智的邪教成员，也只是借由邪教为自己谋取利益而已。 对于他们而言，之所以一直在挖联邦的墙角，纯粹是认为人类家大业大，不差这点东西，这些人也不希望人类被灭掉，毕竟社会才是他们得已用金钱换取高质量生活的理由。 即使在人类毁灭之后，那些邪神愿意给自己承诺中诺亚的幸存机会，之后的生活也绝对不会是像现在这样的稳定和便利，最大的可能性是直接步入中世纪，那还玩个球。 此刻联邦内唯一一个有能力，有信誉可以平衡各方的利益，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框架进行合作的人就是终焉。 毕竟是他解决了入侵的黑门，这些年也是他一直在积极处理着遍布整个世界之中的污染。 最开始大家可以以这是终焉为了麦兰和自己的政府作的一场交易，但是当来自麦兰的救援物资就好像开了闸的流水一样源源不断的送入人们的手中。 麦兰的警察部队和政府机构开始切实的维护着聚集地的秩序，麦兰的军队迈着昂扬的步伐将虫海顶回去之后，没有人再有立场继续这样说了。 此刻麦兰政府的行为，是被大家认为是终焉本人的意志，而这份用保卫战斗获取的信誉，可以一直持续到这一代人彻底的步入老年为止。 在这之前，麦兰只要保证一碗水端平，就可以完成在之前被认为是不可能的联邦统合计划。 庄群现在就是这个利益尚未被完全规划为明确的跳跃，新建立的联合政府也没有建立起来自己威信前的压舱石。 所有人都认为他会一直是那个压舱石，毕竟他从露面以来就再未曾明显的老去过。 不少联邦和麦兰的群众都将这个归功于庄群所拥有的神秘学知识，在网络上考据终焉到底现在多少岁，具体有多长的寿命，换算为正常人类的岁数现在算不算未成年，一直是一个经久不衰的流量密码。 但是即使是最为保守的估计，通过这些当代列文虎克们对终焉这几年露面时的身高分析，也推测出了420岁这个对于一般人来说有些吃惊的数字。 经历过一次又一次危机的人们，总是期待着稳定的，而现在终焉这个可以给他们带来武力上和政策上稳定的人，就理所应当的成为了他们安全感的具象化来源。 讨论终焉的岁数有时候只是为了找些乐子，比如给联邦教育部举报换算为正常人类岁数只有14的终焉，没有按照规定去上学。 亦或者一本正经的讨论现在的麦兰政府是否违反了雇佣童工法里面的条约，毕竟即使是受雇佣的特殊童工，例如小演员，每天的工作时间也不能超过2个小时。 但是根据内鬼爆出，终焉每天休息的时间都少于2个小时。 但是在大多数时候，这些人是为了在网络上获得终焉会一直存在下去的群体确认，确认现在的生活会是稳定且有预期的，而非像之前那样的被一个又一个敌人赶来赶去，时刻面临着死亡的风险。 第386章 磨刀霍霍向战争 217年冬，当龙进入庄群在不老泉的办公室后，就看见少年此刻正安静的坐在工作台后面，这是他第一次在这里看见未处于工作状态下的他。 少年安静到彻底的融入了后方碧绿色的湖面之下，他靠在舒适的黑色椅子上，用一侧手臂的手指一下下轻轻敲击着桌子的扶手。 眼神则是锁定在了湖面下那些游动的鱼儿上，似乎那里有宇宙的全部。 周围整齐摆放着大量的扩展脑和对应的接口，但是这些都在快的闪烁着，显而易见的是，对方在不久前还在进行高强度的工作。 龙的脚步也不再铿锵，老头在老年之后关节出了点小问题，虽然麦兰的医疗水平让他保住了行走的能力，但是因为这个倔强的老头不愿意在自己的脊髓上添加附属机构，这让他的脚步有些迟钝。 短短的二十米，老者走了将近一分钟，他站定在少年背后，视线锁定在了桌面上的那块血迹之上。 这本来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怎么想都不应该在这里，在这个人的面前发生这种事情，毕竟终焉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 不老泉则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疗机构，他们更是开发出了延寿手术，一种利用严格控制饮食、运动以及特定的手术与药物的使用，将人类的寿命延长到180岁的神奇技术。 这个技术不需要进行昂贵的器官移植，而且可以让人在最后的几年间依然保证优质的生活质量。 但是现在，这项技术最主要的开发者，同样也是整个不老泉的负责人将血痰咳在了桌子上，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我可以为你进行一次延寿手术，我来进行，不是不老泉的那种一般套餐，我可以让你的机体恢复到二十五岁的状态。” “这听起来很诱人。”龙点了点头，镶嵌在满是皱纹的脸颊上的眼睛平静而坚定，那是未曾随着这具躯体一起腐化的灵魂。 “你可以将这个当作是我对你预支的一份工资……” “你不相信阿尔法吗，我倒是认为他做的不错。” 龙看着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的少年，少年此刻没有敲击着扶手的手臂完全解离成了一丝丝还在半空中游动着的红色线条。 “有一点吧，谁愿意让自己的晚辈去面对那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呢。” “你可以自己帮他遮风挡雨，我的兄弟们最近老在下面给我托梦，问我为什么这么久还不下去陪他们。”龙不赞同的看向少年。 “世界就像是一只陶瓷杯，缺的一部分需要点东西糊上，我得找热心的群众借点陶土，只可惜他大概率不会愿意。” 庄群隐晦的一提，随后举起了自己快速流动的左手，这比他意料的要早一点，很多布置都没有来得及展开。 “你不愿意就算了，两个月后我的葬礼，一切从简，估计也留不下来尸体，你将这个东西交给阿尔法，算是给他留个念想吧。 还有去给白沙带个话，他要是想要接驳眼球就去找格塞尔，他的视网膜重塑技术是我见过中最好的。” “是石棺的问题吗？”龙看向少年逐渐开始向着胸膛蔓延的血线，犹豫之后还是好奇的询问道。 “你猜？”终焉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让龙挑了挑眉，他似乎看见了当初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充满活力的少年。 “那可真恐怖，看来有人要有福消受了。”龙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信息，老人缓步离开，怀中是一个小木盒，里面是一件由整个红宝石打造而成的项链，那是当初庄群得自寂海家族的红瞳。 217年冬，天坑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黎川周身环绕着闪电，这是由联合政府科研部门专门为他量身打造的战斗模块。 天坑的上方被浓郁的积雨云所遮盖，在这其中，可以依稀间看见一闪而逝的闪电，它们汇聚成一股长绳，不时向外露出一小节来证实自己的存在。 黎川的眼睛锁定了下方的那些准备冲出来的兽潮，他的手指轻轻一指，周身环绕的闪电就化作了一道纯粹的亮光，向下击破了那宛若海浪一样向着天空这个岸边一点点拍击过来的浪潮。 闪电一点点撕开着兽潮，但是即使将前面的部分彻底电成焦炭，后面的那些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的野兽们，依然还在推着这些同伴的尸骸往上推进。 黎川隐藏在乌云之中的笑容愈加变态，对于他而言，有挑战性才够好玩。 少年挥动双臂，就好像一位站在交响乐团之前圆台上，背对着观众的指挥家一样。 悠扬的乐曲取代了周身边穿插而过的一道道闪电，它们相互纠缠着，将兽潮阻碍在了离开奈落之底洞口三百米的高度上。 兽潮在这里就好像被一台自动化洗车机的流水自车上扫下来的灰尘一样，转瞬间土崩瓦解，然后化作焦黑的尸块落在了周围的山坡上，逐渐将整片孤悬于海面的小岛都填满。 几分钟之后，就在后方坐在预警机里面的指挥官以为这个上面派过来的少年会就这样消耗下去时。 他直接冲向了天空中的云层，随即消失在了被黑云缠绕着的天空之中。 “是力竭了吗，让航空队准备救援。”指挥官皱了皱眉，他还以为这会是个狠角色，没想到就是开场的阵仗看起来吓人，就现在为止对方干掉的兽潮，还不如他们派航空队过去犁地效率快呢。 天空中的云层在刹那间被驱散，那是直接被对方抽干了周围游离的电荷，将它们汇聚在自己身边的黎川。 过于浓郁的能量将整片天空都点燃，那是第二颗太阳，就在指挥官想要通过对讲机询问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时，来自黎川的频道内传来了一阵癫狂的笑声。 “哈哈哈，我就知道这可行，来吧，来吧，塔防游戏多么没有意思。” 闪电汇聚在少年身边，化作一个钻头直直向着下方的奈落之底而去。 第387章 谈判 闪电破除了周围一切活物的进攻，肆虐的力量将周围生灵的力量归为己用，就好像一个越滚越大的雪球，携带着不可抗拒的势能冲向下方的一切。 下方涌出的兽潮根本无法阻拦这种来自于九天之上的伟力，此刻就好像被海船破开的海浪一样，只能在钢铁的舰首表面留下一道道白痕。 最终，北泽来到了那个古老的遗迹上空，这里再往下就需要使用特制的晶体组成的钥匙，这里同样也是联邦探窟家可以到达的最深处。 再往下就是属于饥荒教派的地点了，因为饥荒一直以来表现出的进攻性相比较于其它两个邪教而言比较少，再加上之前一直有黑门和麦兰在给联邦可持续性的上着眼药。 只是占据一座小海岛，没有继续突入计划的饥荒并不是战略上的重点，即使它切实造成的损失可能远远大于直接使用武力威胁的战争与瘟疫。 联邦当时已经是两线作战了，三线作战实在是太过于困难，只能在这里使用绥靖政策。 因为这个历史原因，加上饥荒本身也想要逐步蚕食联邦的军政体系，为自己的能量汲取保驾护航的因素，本地属于联邦的探窟家和饥荒教派的邪教徒在这里达成了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甚至于这里一度诞生了一些自发的贸易市场。 当时联邦这边是雇佣探窟家探一探对方的底细，保证对方不会大范围进攻，奈落之底则是想要保持现状，同时污染腐化联邦高层，让自己可以安心的在家里吸这个世界的血。 联邦的探窟家甚至可以在奈落之底找到一些带有神秘学能力的器物，这些东西给探窟家带来了一定的经济上的收入。 到了后来，甚至有民间的盈利性组织进入奈落之底，单纯是为了探究找寻这些潜藏着巨大经济价值的宝物。 联邦考虑到这些人可以执行一些中间灰色地带的活，也就放任他们进入其中。 奈落之底一度被一些不明白更深层缘故的探窟家们认为是大自然给予人类的馈赠，之前联邦封锁这里的时候，还有不少探窟家组织起了抗议活动，要求政府开放奈落之底。 黎川这一下直截了当的冲入，将正常来说需要两个月的下洞流程压缩到了短短二十秒，这里原本用木头，防雨布和一些零零碎碎材料构建在一片石头废墟之中的集市，被眨眼间摧毁。 就在他环顾四周，打量着这个邪神内部的构造时，一名穿着黑袍，携带着好几股相互冲突的神秘力量的人缓缓来到悬浮在半空中的黎川身前。 “我原本以为我们之间是有默契的。”黑袍人将兜帽摘下，他是饥荒的教皇，换句话说就是饥荒在人类中扶持的代言人。 此刻的他已经严重兽化，脸上是一层毛茸茸的黑色绒毛，眼睛也是三对从上到下逐渐变大的昆虫复眼。 他虽然不是神秘学家，但是通过这些来自于奈落之底的馈赠，还是自认为可以与这些联邦内的神秘学家过一过手的。 黎川咧嘴一笑，随即挥了挥手，手掌带动周围的巨大能量，刹那间就将这名准备靠谈判解决问题的代表轰飞出去。 一层淡蓝色的护罩快速在对方身上解离，那是一个高级别的道具，只可惜只是一下，就被那个联邦的神秘学家打的破碎。 南泽看着怀中快速化作碎屑的护身符，只感觉心似乎都碎了，随即就在他心痛自己的保命家伙的时候，抬头就看见正冷冷看向自己的黎川。 黎川握了握拳，似乎在考虑用多大的力道将这个逃过一劫的家伙灭杀，又似乎是在疑惑，为什么对方还没有死。 “这里是我的地盘，联邦的小鬼，我无意和你后面的那位开战，这次我愿意放你回去，不要得寸进尺，白白害了自己的性命。” 原本还在下面犹豫着是否要逃跑的南泽，瞬间就换了一副嘴脸，黎川也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变化，收起了漫不经心，开始兴奋的舔了舔嘴唇。 “饥荒？” “你可以走了。”占据南泽的身体对峙着的饥荒淡淡的说道，祂现在有些怀念自己的世界之子还在的时候了，那个时候即使是终焉冒然下来，祂也可以利用加护让世界之子在这里退止对方。 哪像现在这样，被人堵在家门口，只怪这些废物，即使是被祂加护都打不过这些入侵者。 “呵，大尾巴狼。”黎川轻咳一声，嘲讽了一句之后，就开始向上准备离开。 就在饥荒松了口气的时刻，来到高处的黎川瞬间专向向了下方已经开始离开那倒霉教皇身体的饥荒。 黎川身边的闪电快速闪烁，将对方身前最后的几个护身符全部打碎，随后直接握住了对方的脖子，电闪雷鸣之后，其的身体瞬间化作了气体，只留下了一个表情被定格在了惊恐状态的头颅。 黎川握住那惊恐的头颅，直接向着中间的远古废墟而去，还残留着饥荒一部分能量的躯骸，让他顺利混过了这里的检测，穿过那蓝色的水流，来到了饥荒的核心地带。 那是一片被红色血肉包裹着的巨大囊腔，饥荒也意识到了敌人已经到来。 这里已经十分接近于自己的核心，再让对方进入就是纯纯的找死，即使不想要在现在激起和终焉的矛盾，祂也别无选择了。 “你不去干掉战争，在这里死磕我干什么，老子只是想要凑齐路费赶紧远离你们这个屎山，我招谁惹谁了。”瘟疫瞬间破口大骂。 同时周围的红色也开始涌动，一个肉球自空中被诞生，随后肉球破开，一名浑身冒着热气的人形生物自其中诞生，这是还未培育完成的守卫者。 现在因为这次的袭击不得不提前早产，虽然这会导致最终的成品出现一些瑕疵，但是饥荒已经等不及了。 “看来你变成了弃子，你的神明并不准备救你。”新生的守卫者接下了来自黎川的致命一击，看着对方周身的闪电光芒正在肉眼可见的黯淡下去，嘲讽道。 第388章 算计 “你看看那是谁？”黎川笑嘻嘻的看着面前还在和自己对峙的生物，指了指对方的身后。 “你觉得我会信吗？”这个人形生物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它外露的皮肤在遇到空气之后快速的冒着白色蒸汽，然后在肌肉表面凝结出了一层黑色的甲壳类物质。 黎川耸耸肩，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临时诞生的世界之子疑惑的将一只眼睛绕到脑袋后面，就看见一个人影正在逐渐的凝实。 对方此刻只是站在这里，就让刚出生的它感受到了来自孕育自己的饥荒的无边恐惧。 终焉甚至没有抽出武器，只是安静的站在这里，看着周围的这团此刻紧张到都出现应激反应的肉质体。 饥荒感受着自己肚子里面那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一闪而逝，整个洞窟都瞬间僵直了起来。 “我们谈谈。”庄群向那边挑逗似的绕着不敢动弹的世界之子转圈的黎川挥了挥手，让他安分一点然后过来，随后淡淡的建议道。 饥荒安静了下来，周围的囊腔中持续不断的敌意也换为了警惕和恐惧。 “红骑士给我说你这里有一件来自于逐光军团的武器。” “可以换一条命吗？”饥荒内部蠕动了一下，一件六面体金属盒子被对方自侧面的肉腔中推了出来。 它是一个文明的种子，这让它将保护自己的文明存续作为了第一目的，之前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服务的。 而这里不远处就是它文明的种子仓库，那是它得以在到达一个新世界之后，成功还原出自己世界的关键所在，就和瘟疫的中央服务器一样重要。 如果那个东西被干掉了，它存在的意义也就消失了，而此刻终焉就好像一个拿着燃烧瓶站在图书馆旁边的暴徒。 虽然看起来礼貌而温和，但是手中那个已经被点燃的燃烧瓶以及对方浇在图书馆上面的易燃物，无法让饥荒心大到将他仅仅当做一位温和的访客。 “明天之前离开，我知道你在我和瘟疫的战斗之前就已经随时准备好了离开的程序，一天时间足够了吧。”少年毫不客气的将那个六面体金属盒子拿在手中，看起来一点都不见外。 “这不可能，我这里这么多东西，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带走，离开这里需要一股极其庞大的能量，进入其它世界又……” “嘘。”庄群按了按手掌，让激动万分的饥荒看在他手中已经开始倾斜的燃烧瓶后，再次平静下来认真听完他的话。 “我个人实际上是想要直接干掉你的，毕竟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不是吗，但是红骑士向我求了情，以这个东西换了你一条命。 对我来说，不管是在这里直接干掉你，然后真的受到重伤，还是你自己离开我伪装成重伤，二者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你所说的东西是你的困难，而不是我的，你有一天时间，我不希望你可以见到明天的太阳好吗，饥荒。” ………… “你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逐渐开始被周围的扭曲空间所包围的奈落之底，哲人眼中的震撼难以言表，说实在话他原本以为终焉又要来一次旷日持久的大战。 就好像之前在麦兰，南大陆时的一样，毕竟这不就是标准流程吗，怎么这一次速度这么快。 “我和它打了一架，它选择听我的话离开这里。”庄群面色不变的扯着谎，随即看向了天空，那里有人已经上钩了。 看来他伪装成受伤的气息很可口，毕竟随着饥荒离开，这片大地上可以上桌的只剩下了联合政府和战争二者。 现在可不是之前的三国，战争有能力也有耐性依靠其它势力慢慢消耗联邦的力量，从而成为最后的那只黄雀。 此刻联合政府已经完成了对于其它两名邪神的欢送，无论它们是否愿意。 现在战争如果不想要眼看着联合政府坐大，然后再等个几百年时间让终焉自然老死，联合政府腐化崩溃，那么就只能亲自下场了。 为了推对方一把，防止战争这个老六真的和自己比起寿命，庄群又给这个逗猫棒上面挂上了一个一动就会发出诱人响声的小铃铛——他自己。 他在这些年已经将两片大陆上绝大部分的污染都完成了净化，这些被净化的污染在世界树上结出了一个个饱满的果实。 一旦战争可以在现在干掉终焉，那么祂将可以直接获得整个世界1\/5的权限，同时还可以一举击毁联合政府，让人类再次陷入无尽的混乱和分裂之中。 祂对于这个世界的统合过程将会因此而被极大的提前，甚至可以在二十年内将这个世界纳入自己的核心体系之中。 甚至现在祂的对手还受了伤，而且是和饥荒两败俱伤，祂作为高阶的神明只需要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时刻补刀就好了，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发展到了对战争最佳的情况之上。 至于对方可能的对自己的威胁，位居高维之上，自认为监控着对方一切的战争，实在是看不出来这个小小的碳基生物到底应该如何才能伤到自己，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少年拒绝了白沙准备的庆功宴，同时也退掉了之后的采访和发言，一个人带着武器来到了南大陆金山市外围的荒漠之中。 即使是在南大陆被解放之后，这里依然没有被发展出来，此地过于靠近饥荒，同时本地的生态也让这里极度干旱，无论是工业还是农业都无法发展起来。 也就一些想要拍摄西部片的导演会来到这里取个景，少年就遇到了一群正在准备返回金山市区的演员。 他们也惊讶的看着外面那个徒步走在戈壁滩之中的少年，就在司机想要过去问一问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时，被对讲机里面的本地向导制止了这种行为。 “这估计是一位神秘学家，这里除了去红松军事基地没有别的人了，正常进入这里需要向当地的警察局报备，我现在没有接到失踪的消息。 他是自己进入这里的，可以徒步在这里走一百多公里，还不携带什么明显行李的人，即使不是一位神秘学家，也不需要我们的帮助。” 向导的任务是让这些大老板们安全的进来，然后在找到需要的景观之后再安全的离开。 现在已经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他真的不想要在这里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咔嚓～ 向导正说着，就看见眼角边闪了一下，那是同行摄影师的闪光灯。 对方此刻正降下车窗，忍受着闯入车内的烟尘，快速向外面那个独自行走在戈壁之中少年的背影按动着快门。 “你……”向导赶紧制止了对方这种冒犯的行为，他之前是麦兰的军事人员，比较熟悉神秘学家的一些脾气。 “照个相而已，不会怎么小气的。”摄影师满足的看了看自己的作品，然后挡开了向导的手掌，这个摄机可贵了，他可不舍得让别人碰。 第389章 你应该感到恐惧 戈壁中的小山丘上，这里已经远离了市区，就像庄群知道天空中的那个东西知道他在看着祂一样，庄群也知道自己正在被对方所注视着。 他已经替自己找好了永眠之地，而高维上还在观察着这里的那个存在，也终于快按耐不住自己的手了。 少年盘腿坐在了沙丘之上，然后自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只口琴，说来也怪，之前有很多时间的时候从来没有用这些来自系统的小技能愉悦过自己。 一直以来都是活的那么累，从一个地方跑到另外一个地方，然后投入到不得不全身心进入其中的事情上。 现在即将要进入最后的时刻了，他却意外的很有性质来为自己送上一曲。 这个世界内留下来的遗憾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有些不忍离去。 悠扬的口琴声回荡在无人的荒野之上，但是这里注定没有可以欣赏这份艺术的听众，唯一的听众还是一只自远处地下探出头来的蜥蜴。 灰色的蜥蜴机敏的抬起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随后快速的贴地飞行，它不确定那是不是天敌，但是在这里的戈壁上生活，远离一切危险的信号是一切生物的本能。 少年感受着自己的躯骸开始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血丝自手臂蔓延到躯干，然后是脸颊，最终他只能勉强维持住自己的人形。 终于当他将口琴放在一旁，将长剑横放于膝上之后，战争再也无法忍耐住那一直挑逗着祂的世界权柄。 少年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缓慢浮现出来的那座宏伟的宫殿，那是建立在一片宛若传说中伊利园一样的乐园之上的纯白宫殿。 一位王者坐在高大的王座之上，两侧则是一根根直直向上支撑着巨大穹顶的立柱，立柱下面是燃烧着的火盆，每一个火盆都代表着一个被战争所奴役的世界。 此刻神国显现，站在火盆周围的英灵们也看向了那个快速燃烧起来的火盆所代表着的世界，他们看见了那个安静的盘坐在戈壁上的少年。 对方安静而平淡，就好像在江边用直钩垂钓的钓者，耐心的等待着鱼儿的上钩。 这种堪称冒犯的姿态，让部分英灵们感到十分的不爽，他当他是谁，只是一个凡间的可怜虫而已，居然敢这么看他们。 战争从用手支撑脑袋的姿势换为了端正的坐姿，在那个少年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由极致锋锐的意志所组成的杀意。 战争回忆了一下，是那个被他弄丢了的英灵，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对方，看来这一次会是双喜临门。 负责监视对方的英灵缓步来到王座的楼梯之下，低下头，将监视的信息传递给王座之上的战争。 战争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声音，似乎是在认可，又似乎只是在感叹。 “我可以给你一个辅神的位置，终焉。”战争没有追究地上那生灵算计自己的准备，对于祂而言，大多数在这里的英灵，当初都是对抗祂的领袖。 只不过祂并不认为自己是对方文明的破坏者，恰恰相反，祂是那些无法走出摇篮，即将要进入慢性死亡文明的唯一机会。 那些世界即使祂不去加速其的毁灭，它们也会在几百年后死于自己的熵增。 祂可以入侵的世界全都是有着自己问题的世界，而祂虽然在客观意义上加速了对方灭亡的进程。 但是也让这些即将腐烂于未来的文明爆发出了最后的文明光芒，而祂更是将这废墟里面的光点和火种收集了起来，让他们在自己的神国之中完成了永生，文明和种族的永生，这难道不是一种拯救腐烂世界的伟业吗。 祂很欣赏这些敢于对自己挥动武器的战士，等到这个小虫子挣扎完，祂会将这名叫做终焉的生物收为该世界的第一个英灵。 “你应该感到恐惧，战争。”庄群轻轻弹了弹自己的剑刃，站起身缓步走向那开始凝实的宫殿。 他的身躯开始快速燃烧起来，少年缓步行进之间将长剑换到了右手，剑刃落后自己半个身位，白色的光芒点燃了肉体的同时也点燃了剑刃，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样的小火慢炖，炽热的光芒将整个躯骸都快速的吞没着。 等到战争意识到事情不对的刹那，已经没有了离开的机会，神明啊，你是死于自己的傲慢。 剑刃划过一个耀眼的弧线，物质在火焰的置换下变为了纯粹的能量，连带着那柄剑刃也开始了最后的转化。 这是庄群自当初交给先知的信息团中就预备好的东西，他的身体经过石棺的改造，此刻已经彻底的变成了一个用来共振精神的容器。 共振一次，能量会在这个容器之中扩大一倍，而最终的扩大的倍数则仅仅和时间与构成身体的物质强度有关。 组成终焉身体的红色细线被燃烧释放的庞大能量绷紧，然后相互间释放能量，回响，一次次加强。 那在体内完成的合奏由短暂而微弱的鼓点开始，最终来到了好似天地间一起进行的一次合鸣，声音开始由低向高，在最终音阶的顶点再一次由刻薄专向浑厚，随后再来一次。 回响之中，能量汇聚于开始蒸发被气体，随后又被一股力量所束缚为一柄长剑的武器上。 一道白光凝聚于此，被压缩，在跳跃，最终将所蕴含的一切化作炙热而冰冷坚硬的线条。 那道白光在物质和精神完成燃烧之后，好似一道切开三维的二维细线，射向坐在王座之上的战争。 战争已经将自己的神国展开在了对方身前，这原本是为了杀掉终焉之后，可以方便接手他掌握的大量世界权限的操作，此刻却变为了死亡的通道。 战争只能坐在神座上接下这一招，这一击不是对祂来的，而是对整个神国结构最为薄弱的部分来的。 一旦祂躲开，那么就会让神国的一大部分坠入那个世界，向来只有别的世界被祂吞噬的份，哪有祂做慈善的时候。 周围原本安静肃立的英灵们感受着那肆虐过殿堂的攻击，开始慌乱起来，但是此刻的战争已经没有精力去关注那些位于下方的混乱了。 面前的攻击让祂感受到了一股极致的威胁，就像是红骑士所说的那样，战争的神国属于战争，但是神国并不是战争本身。 最终当战争尝试用手掌阻拦那攻击，随后被对方切开了一整个前伸的肢体之后。 祂还是选择了放弃阻拦，眼看着那致命的一击没入神国之中，随后将一大块战争神国的部分带着坠入了世界之内。 战争原本威武的金色盔甲此刻被那剑刃将臂铠的位置整齐的切开，那些被切掉的东西并不是单纯的物质组成，而是战争本人的神职所在。 一旦祂这具具象化的躯体被杀死，那么战争所代表的意志也将会烟消云散，后续神国之中会再次孕育出来另外一个战争，但是神国并不是祂本人，那个存在也理所当然的不会是祂本人。 第390章 来自战争的尊重 神国崩塌，神明流血，原本镇定而优雅的英灵们四散而逃，逃避着崩塌的宫殿和下方不时裂开的巨大深渊。 整个神国外围的那些部分快速的坠落下去，这是失去了一部分核心之后，战争为了保证主体神国稳定的必然之举。 建立在他人的血与火之上的美好，终会要将这份美好交还回去，崩塌的伊利园中，羔羊嘶鸣，孩童奔逃，而在这里驻守的一位位已经超脱的所谓英灵，也只能无力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当再次看向那个落在神国之上，因为砍下战争的一条手臂而失去了突破神国力量的罪魁祸首时，本来应该饱含愤怒的他们，此刻却不敢上前，只能松散的将其围住。 那是一名即使按照那个世界来看，也只能算是未成年的个体，神国本质上是一个意识构成的，处于思想中的世界。 这里的美好是概念性质的，而每一个在这里存在的生物眼中的世界，也是按照他意志中的概念所被修正的。 对于迦娜英灵克威尔—克斯利来说，这里是一座位于海底的乐园。 这里有由细细的金色沙滩所组成的海床，其上则是散布着各色的珊瑚礁，还有点缀在珊瑚礁之间游曳着的彩色小鱼。 神明所在的宫殿则是一座位于海底深处的殿堂，终焉眼中的火盆，在他这里则是一盏盏用敌人的头颅制作而成的长明灯。 在他的眼中，面前的是一个甚至还未长出位于侧肋两侧手臂的孩童，但是对方仅仅只是看向自己，就让他感到了一股触及尾巴尖端的恐惧。 那是身体在告诉他，前进代表着死亡，是自私的基因怒吼着让他后退，而非愚蠢的死去。 在庄群的视角内，一个个身披金色盔甲的英武英灵将自己团团围住，只可惜这些英灵都不敢更上前一步，此刻他虽然没有了作为复活凭借的世界树，但是整个人却放松了下来。 核心的战斗已经完成，无论他回不回得去，唯一受到影响的就是太阳王可能不会去履行自己的承诺而已，但是那也只是细枝末节。 陨落的神国点燃了半个虚空，它们通过那和世界还联通着的通道，有序的涌入了世界之内，而那颗世界树，有着粗壮枝干的世界树屹立在通道下方的戈壁之上。 绿色的地毯在周围铺开，野花点缀其上，这是世界的欢欣。 借由庄群高能结构完成诞生的世界树，已经将自天空中落下的海量能量引入破损的世界之中填补空缺，而在那枝干上已经悬挂已久的一颗颗饱满的果实，则是在摇曳之间化作了五彩的颗粒，被能量裹挟着回归世界本身。 “他成功了，打开禁制。”骑士长坐在轮椅之上，看着天际线边那昂扬而起的光柱，回头向守备在教会神秘学知识密室前的军官吩咐道。 教会一共有二十三个用来隐藏神秘学知识的密室，此刻随着骑士长和先知的命令下达，一个个被用禁制封闭的密室被逐个打开。 世界的能量进入其中，将这些多年来遗失的权柄逐一收回，各色的神秘学知识组成了一条光柱从南北大陆的各个地方涌起，其中有来自联邦的，也有来自于教会的，更有麦兰和火石集团收集的部分神秘学知识。 麦兰集团之前通过组建联合政府，以一部分经济利益换取了大量遗落在民家以及各个地方政府手中的神秘学知识。 他们看在终焉的大棒的面子上，也只能用这些愈发无用的力量换点小钱钱花。 地上的人们抬头看向了天空之中，世界在欢欣着，这是每个人都突然间于冥冥中意识到的，处于纷争之中的人们也暂时放下了矛盾，被困难变得麻木的人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这是最纯粹的，来自于世界本身的快乐，由世界意识感染到人类的集体意识之后，传递给整个人类乃至于全部生活在这个世界中的生物的快乐情绪。 世界之树在神国之中的终焉的见证之下，已经收回了86.8%的权柄，剩下的一部分是庄群不好处理的一些污染，这些污染大都有快速移动的特性，庄群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三级污染在一个地方等待太久。 但是对于世界而言，这些小污染转瞬间就可以被它所解决然后吸纳。 余下的一部分则是现在还活着的神秘学家，以及一小部分被家族和个人利用各种方式藏起来的遗器与记载神秘学知识的书页。 前者世界考虑到这些神秘学家大都有点功劳或者苦劳，就没有强行收回，而是等待其死亡之后收回这些权限，反正最多不过是2%的权柄而已，算不上必要的部分。 剩下那些收图用各种方式掩藏自己所拥有神秘学知识和遗器的个人和家族，也注定无法长久保留这些东西，毕竟用来隐藏神秘学知识的也只能是神秘学知识衍生出来的力量。 随着大地上的神秘学知识伴随最后一代神秘学家的死亡被收回，那些用来隐藏神秘学知识的神秘学知识衍生物的力量，就会像黑夜里面的火堆一样显眼。 世界树看着通道内的终焉，焦急的催促着少年返回，少年则是摇了摇头，将视线转向那个缓步穿过人群来到自己身前的高大神明。 “你叫什么名字。”战争断裂小臂的截面内还缓缓向下流淌着粘稠如融化黄金一般的金色液体，那是神明的血液。 “庄群。”少年挥动长剑将上面沾染的神血洒在神国的土地之上。 “我会将你的名字刻在我的神座之上。”战争郑重的点了点头，能让祂询问其名字的英雄，在祂登神之后这是第三个。 以凡人之躯重伤神明，撕裂神国为自己的世界续命，他不是第一个想到这点的智慧生物，但却是第一个做到这点的。 出于尊重，战争将不会再试图将其收入麾下，因为这是对对方的侮辱，同样也是对被对方伤到的自己的侮辱。 给予同等级别的敌人，尽全力去杀死对方才是最高级别的礼仪，而这位叫做庄群的两侧对称智慧生物，将会是祂王座上第一个有幸被刻录上去的，非神明或种族的名字，作为一个个体，在战争的王座上面有一席之地。 第391章 战争的手段 战争抽出武器，那是一柄极其庞大的连枷，这是战争意志的具象体，同时也是祂神性概念的凝结体。 庄群看着那好似山岳一样的敌人，默默叹了口气，随后再次握紧了武器，他并不缺少和这类强大于自己的敌人交手的经验。 即使注定死亡的结局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既然如此，这场必然要进行的战斗就没有什么害怕的必要了，害怕和妥协无法获得任何东西。 庄群直起身体，将长剑自身前划过，这是主动进攻的准备，他向来不喜欢防守，即使是面对强大于自己的敌人，燃起的火焰也让他不得不在最短的时间内尝试解决战斗。 当然这一次和上次应对席德与饥荒时相同，他已经不抱有活着回去的想法，自然尽情的燃烧起来自己的全部。 只可惜已经通过榨干的方式完成那一击的庄群，即使是保持这个燃烧的状态也无法持续太久。 不过战争似乎也不准备硬抗对方的攻击，即使是作为神明的祂，面对这种纯粹燃烧智慧本身来达成的进攻手段，也是极其畏惧的。 虽然祂也有类似的手段，甚至有直接熄灭火焰，乃至于是让这些火焰不致命的方法，但是作为站在干岸上的神明，祂的战斗是追求无伤的。 再者这种燃烧智慧和可能性的战斗方法，让祂回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比如在几万个神国年之前，那个时候祂神国的规模比现在还要大的多。 当时祂有些飘了，随后就被旧约逐光军团的一只主力部队给堵在了角落里面一顿爆锤，要不是当时自己认怂认的快，跑腿跑的快，断尾断的快，现在估计已经变成逐光军团座舰上的一个符号了。 祂喜欢将值得记载的文明或者神明刻录在自己神座上的习惯，也是在那个时候，看见那逐光军团的旗舰上密密麻麻的符文之后被培养出来的。 战争挥动武器，同时在口中大声宣读着那些英灵军团和自己之间的誓约条款，随着一个个军团编号被念出，庄群眼中的神国也逐渐被白色的荒野所填满。 这里是战争的主场，祂可以在其它纬度碾压你，自然不会用自己可能受伤的短板去对抗敌人的长处，这不是尊重不尊重的事情，而是傻不傻的问题。 战争本身就包含诡诈和阴谋，这种手段甚至都算不上阴谋，而是简单的谋略，避其锋芒，攻其必救。 少年冲入了列阵于此的军阵，这其中有来自冷兵器时代，手持盾牌，结成军阵的战士，也有来自近现代，驾驶着坦克和战车的士兵。 当庄群和这些被战争召唤而来的士兵们交手的瞬间，他就明白了，这不是比拼战斗力的战场，如果只是单纯的物质战斗力，那么他完全可以直接杀穿过去。 即使是现在麦兰最为精锐的常备旅的三个生物重装团，在这种没有掩体，复杂地形，也没有展开空间，以及远程火力支援的情况下，也无法拦住庄群。 更何况这些在装备，战斗意志都距离麦兰的军团还有一段距离的士兵。 他们中间虽然也不乏战斗意识强大的队伍，毕竟这些可以与战争签署协议的队伍，基本都是在本土保卫战之中表现出了极高战斗意志的团队。 但他们终究还是接受了战争的雇佣，并以此换取永生，这种交易让这些原本在某个时刻可以在战斗意志上媲美麦兰军团的战士们，彻底失去了最为重要的军魂，也就是战斗的意义。 虽然他们的士气依然的高昂，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缺少了最重要那件东西。 战争当然不会弱智到用这些军队来拦截庄群，那只会是简单的送菜，唯一可解释战争这种行为的，就是这里并不是以消灭敌人物质上的有生力量为目的的战斗。 庄群在和对方交战的瞬间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看似是在和这些战士们战斗，实际上却是在以自己的意志，对抗着这一个个被战争自各个世界过去的战场中拉过来的精锐们。 少年很快就陷入了下风，这是战争的主场，祂安静的看着终焉周身的火焰缓缓熄灭，看着那耀眼的火焰开始黯淡，最终保持在了一个差一丝即将熄灭的程度上。 但是看着就是如此，还是顽强的向着自己的位置杀来的终焉，战争也不由得为这个智慧个体的意志力而感到惊讶。 也许应该在那个世界里面多发掘一些英灵，如果那个世界中哪怕有1\/1000的英灵可以有终焉现在表现出来的意志力的1\/100，也足够打造出一只即使是在祂手下的英灵之中也算得上是恐怖的精锐力量了。 虽然战争手中的英灵看似数量很多，但是正真可以在大规模神战之中抗住战线的英灵团体却很少，位于同一个种族，同一个世界的智慧生物之间交流都有障碍，更何况不同种族的，来自不同世界的英灵。 一般高烈度的战场，尤其是那些需要数十名英灵相互配合的战场，大都需要一个来自同一个世界的高质量英灵团队作为指挥中枢。 现在战争手下这个级别的英灵团队也就区区三个而已。 战争停止了用军团彻底消耗殆尽对方的举动，祂的这个战斗方式是来自于自己神职的一项规则类能力，但是是规则就会面临约束。 对祂的约束就是祂必须要告诉对方这里战斗的规则，当然祂可以压着不说，这个只属于轻微的违规，处罚几乎没有，但是如果祂完全的没有告诉对方战斗的规则，那么视敌人的能力，最后对祂的处罚也会逐步增加。 战争并不想要试一试终焉会给祂带来多大的损失，所以在确定消耗了敌人大部分的体力之后，就暂时让自己的军团和对方停止了接触，开始在自己规定的终点宣告规则。 此刻和终焉密切接触的军团中已经有7个被打残了，剩下12个也面临着不同程度的磨损，他们都是已经死去的军团意志投影，是依靠着战争的能力活着的过去剪影。 他们一旦在这里损坏过度，那么就会永久性的降低战斗力，甚至于崩溃。 “哈，是选手又是裁判，这可真战争。”庄群用长剑支撑着身体，此刻的他已经陷入了山穷水尽之中，说实话他原本就没有想到切开神国之后居然还可以活下来。 在原本的计划之中，他会带着灵魂的尸骸和那些来自战争神国的能量落向世界，到时候恢复了实力的世界会彻底将战争的坐标抹除，这样在茫茫的虚空之中，战争也无法找到一个刻意在隐藏着自己的世界。 他没有想到居然有机会踏上战争的神国，既然如此，他在处理完国事之后，就还有一笔私人恩怨要和战争算一算。 第392章 应召 由战争召唤而来的军团们整齐的屹立在周围，团团包围着位于中心的少年。 少年手中的武器已经消耗殆尽，原先的长剑此刻只能面前构成一柄断刃。 战争将对弈的规则讲完，随后安静的站在军阵之后，等待着终焉的开始，祂要等待对方至少召唤来一批愿意为之而战的军团，然后击溃他们，获得最终的胜利。 当然如果没有人响应，亦或者终焉试图拖延时间也无所谓，看他的样子已经宛若风中的残烛，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步入那必定的死亡。 “哈……”庄群吐出了一口浊气，他的世界树链接了大量的思维容器和他的神秘学知识《疫医》，为了避免将这份因为链接了世界树而变得至关重要的神秘学知识遗落在战争手中，庄群在进来之前就剔除了这一部分能力。 此刻的他已经失去了修复身体所需的虚拟器官和缝合针，伤口切实的带走着大量的体力，他只能依靠锻炼法构建的高能结构进行暂时的伤口止血。 生命在逐渐远离自己的躯骸，这是可以感受到的流动，那是一种活力在指尖消逝的感觉。 这一次没有石棺，因为如果死在战争的神国之中，灵魂无法回去，就连世界本身也无法将他复活。 庄群看着周围安静矗立的军团们，无法从这些战士们的脸上看见任何表情，之前和他接触的大都是冷兵器时代到后膛枪时代的军团。 这里的军团可以直观的从人数规模上确定其的战斗力，而一只军团的规模，则是取决于组织度。 一般来说时代越高，组织度就越高，当然也有反例，例如一直在战争身边戍守的那四只军团，其中就包括一只骑着高头大马，配备着全身甲的宗教骑士团。 但是时代越高，军团规模确实也就越大，强度也就更大，庄群之前面对冷兵器时代那些不到百人的军团时还可以勉强力抗，但是在面对后膛枪时代的那个五百人的线列战术军团后，就已经开始举步维艰了。 少年的视线停留在战争侧后方逐渐开始收缩的通道，他知道自己的一线生机就在那里，而可能的出路则是利用这些军团之间的空隙尝试突围。 来自于不同时代，文明甚至于世界的军团，是一个个上的，就好像宝可梦决斗一样，庄群猜测是不同军团之间会造成相互间的干扰，这才让他可以挺到现在。 庄群站定，看着那高高在上的战争，对方似乎在等待着他最后的反抗，就好像看着笼子里流血将尽的斗犬，面对强大敌人最后的一击一样，残忍的冷酷。 少年将断刃立起，轻声呼唤着。 “军团。” “应召！！！” 强大的合音瞬间将周围准备进犯的军团呵退，一位位有着不同面孔的军人穿着各色的服装自虚空中踏出，那是回应着以希望为名存在的战士们。 他们整齐的在统帅的身后列阵，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战争皱起眉头，祂自神座之上再次站起，在数量上这些战士可以和自己座下护卫神座的那四只禁卫军相媲美，而正真让祂感到吃惊的是，这些战士们甚至穿着不同的服装。 这意味着他们各自的认同并不一样，但是依然可以组成同一个军团，这其中有稍显简陋的纯绿色军装，战士们挎着带着枕木的冲锋步枪，胸前则是挂着用来携带手榴弹的武装带。 也有带着钢盔，穿戴着迷彩的战士，以及那些站在最前面的，还带着未散去的硝烟，穿着纯色泛着金属光泽战甲的精锐。 一般来说，召唤而来的军团需要有一样的认同，因为每个时代军队的理念都会有一定的改变，所以战争手下的这些军团大都是穿着整齐的服装出现。 整齐的服装是最简单的一种凝聚共同意志的方式，在这里更是一种标识同一理念的标志。 战争挥动手掌，位于身边的那只来自某个时空神圣教会的圣骑士团，收到命令撞开了前方战战兢兢的友军，在神明的注视下发动了光荣的征讨。 一排排装备着铁甲的高头大马，在同样被包裹在全甲中骑士的指挥下，宛若一面城墙一样撞了过来。 这些圣骑士将盔甲打磨的闪亮，自这片白色荒原之中汇聚起来了金色的阳光，直射入敌人的视角，给人一种来自天兵的威压。 骑士们在走在最前列指挥官的指挥下，整齐的开始行进，先是小跑，然后缓慢提速，二十秒之后，一共六道，由骑兵挨着骑兵自成的移动城墙就已经组建完毕。 他们以一个几乎是由六道平行线组成的队形向着敌人发起了冲锋，在他们那个世界的同时代中，不存在任何可以在这种队形冲击下依然保持组织度的队伍。 为了维持这只队伍，他们的教会自幼儿时期就开始挑选骑手，经过残酷的选拔之后，足够忠诚和强大的战士才会被选入圣骑士军团之中。 随后他们需要每日训练马术，和自己的马匹成为一体，最后自成骑士团这个有机体。 只可惜最终圣骑士团的团长在面对不可力抗的敌人——战争时，看着顷刻间化作火海的圣地，看着被红色渲染的天空，他最终选择向那个强大的敌人效忠，以此来为自己的世界内那千不存一的教众争取一线生机。 他的骑士团从未在这里被阻碍过，即使是同为神灵身边禁卫的那些手握魔导器的军团，也从未小看过他们。 在这里军团们面对的不只是物质强大与否的考验，更是意志力和组织度的考验，在这方面圣骑士们自认为自己并没有敌手。 对面的军团确实比他们要庞大，但是他也注意到了，那些人的服装和武器都不一样，虽然圣骑士的团长不清楚为什么对方可以让这些着装都不一样的战士聚集在一起。 但是他笃定，就连服装都无法统一的军团，不可能有强大的凝聚力。 骑士们在排头掌旗骑士的指挥下开始伏下身体，随后将原本立起的骑枪放平。 一只来不及躲闪的冷兵器百人团被已经彻底加速起来的圣骑士军团直接踏碎，甚至不能阻碍其的速度。 第二排的骑士们也开始落下骑枪，他们穿插在第一道墙壁的缝隙之中，组成第三道墙壁的骑士们，则是在此刻整齐的抽出了流星锤和马刀，他们要负责在一二道骑士冲开阵型之后加大破口。 第393章 突围 战争看着那折断了腿的马，散落一地的盔甲，以及狼狈的在远处开始集结，于指挥官的调集下准备第二次冲击的圣骑士团，挥了挥手。 身边担任传令兵的英灵立刻挥动手中的旗帜，随后那名正在准备调集骑兵队，试图再次冲锋的指挥官，就只能在愤愤中停止了再一次冲击的准备。 对于他们来说，这次的失败不仅在客观上让队伍遭受了极大的损失，而且也让骑士团的地位开始下降。 不管是对于他，还是对于骑士团来说，唯一一种可以弥补损失的方法，就是在正面击溃敌人，这样还能证明自己的价值，保住自己的位置。 但战争站的更高，祂很清楚，第一次没有冲击下来，再来一次就没有意义了，继续进攻只会让这支精锐受到过大的损失。 神国被对方砍掉部分已经造成了祂力量的衰弱，现在即使在这里杀掉终焉也不会有任何用处，此刻唯一正确的决策，就是保持有生力量，尤其是类似于圣骑士军团这种可以在神战之中抗线的精锐。 随后那些被祂统治的区域大概率会和一些觊觎祂力量与位置的高维存在相勾结，到时候这些力量都是至关重要的部分。 这个世界即使摆脱了自己，为了恢复力量和躲避后续的入侵，必然会全程禁麦，而这里是自己的神国，唯一影响的就是不怎么致命的一些士气。 而因为自己神国崩塌而产生的可能的镇压战，则是会被暴露在所有有心人的视线之下，那才是决定祂是否可以平安度过这次危机的关键所在。 战争的命令很快被传达到了军团之间，属于祂的军团们列队在两边，恭送着这支队伍簇拥着自己的首领离开战争的神国。 战争看着那已经残破不堪的灵魂通过通道落回他的世界，随后被屹立在戈壁之上的世界树接住，站在神国边缘的那支军队也在戒备之中缓缓消散在祂的视野之内。 这是第一个可以大闹战争神国，之后还安然回去的智慧生命，战争身边的几名作为近卫的英灵，此刻就好似被大雨淋湿的小鸡仔一样低着头，不敢去看沉默的神袛，只能暗暗揣测着神明现在的心情。 “他还会回来的。”战争将武器握起，那连枷快速的变化为一只金色的权杖，随着战争挥动这柄权杖，原本天崩地裂的神国快速的恢复到了原样。 崩裂的地面愈合，被撕裂的草坪相互延展弥补了缺口，损坏的建筑残骸在神力的作用下恢复到了原有的模样。 但是那些生活在这里的英灵，尤其是那些在神国崩塌时刚好在神国边缘的英灵，此刻就是真的死去了，战争也无法复活这些随从。 一切都似乎再次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就好像那场搅的神国内天翻地覆的战斗并没有发生一样。 而屹立在平行于神国的白色荒原之中的军团，也逐个向战争致以敬意，随后消失在了白色平原之内。 战争收起了这个由自己的权柄所制作的世界，缓步走上自己的宫殿，再次坐在了那神座之上。 祂招了招手，一个位于侧面的火盆就飘到了祂的面前，战争将手掌覆盖在那火焰之上，过去的时光开始回溯，最后来到祂随手将那个灵魂扔入其中的时刻。 这些火盆代表着他对一个世界的掌控力度，那个灵魂最后似乎是化作残片落入了这个世界之中，只可惜时间太过久远，祂无法将那个灵魂从数以百万亿计的生灵之中提取出来。 当时的终焉还不够战争将他摆放在一个平等的，值得祂去算计和考虑对手的位置上，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似乎可以雕琢一番的顽石而已。 即使得不到也无所谓，但是现在终焉的表现让战争对他起了兴趣，也将他放在了棋手的位置上，战争调整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布置，随即将几名英灵投入其中。 终焉一定会前往这里，祂完全放开了这件事相关的预言，只要终焉有心，那么他就会在那个世界恢复之后得知此事。 到时候只要他进入这个世界之中，战争就有机会再和对方交一次手。 此刻的世界之内，终焉随着那海量的能量一起落入了世界树的怀抱之中，世界树的枝条快速包裹住那残破的灵魂，将他保护在树冠之上。 随着世界的力量开始恢复，原本破碎的苍穹得已被填补，地上的生灵如果在此刻抬起头，就会看见那原本覆盖在天空之上的虚假帷幕被瞬间揭开。 那是世界为了防止地上的种族抬头看见虚空中的恐怖存在从而san值掉光，而制作的罩子。 此刻这个罩子被世界揭掉，一层淡蓝色帷幕填补在了穹顶之上大大小小的窟窿里。 戈壁上的世界树带着周围的一切快速的虚化，就在它要进入折叠于世界核心处的空间内时，一道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世界树身旁。 祂抬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准备趁乱带着尾款跑路的世界，露出了手臂上那印刻着诡异符号的纹路。 那是一位传说中属于本约逐光军团的遗老，这位遗老算是现在秩序阵营一些高级别约定的见证者。 世界树的枝干上也有一个对应的符号，这原本是终焉自饥荒那里取来，用来保证太阳王会守候在虚弱的世界身边，完成约定的底气，此刻却也成为了世界的制约。 “他伤的很重，让我帮他先修复。”世界可怜巴巴的和对方进行着讨价还价。 “你随意，但是在契约约定的截止之前，终焉必须要和我走，这是约定的一部分，违约会是什么后果，相信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太阳王警告完准备逃票的世界，开开心心的前往了世界之外开始驻守，一层纯粹的光芒笼罩在了正在快速远离战争神国所在地的世界表面。 这层屏障不仅切断了一切探查其的可能，同时也拦截下来了那些想要趁乱打劫的小邪神们。 教会的总部，再次回到这里的先知看着已经空荡荡的密室，走入了教堂的更深处，那里是石棺的所在。 推开三道石门之后，是一个圆形的大厅，一位穿着纯黑长袍，跪坐在高台之上的孩童抬起了头，在他周围是六口石棺，石棺内的红色液体正在缓慢的增长着。 而在少年正对面的石棺之中，则是完全凝固下来的红色液体，这是已经用掉的那口，在他背后则是一口开始逐渐趋于沸腾状态的石棺，那是五十年后可以使用的那口。 “师兄奇迹，他成功了，我们都可以解脱了。”先知疲惫的坐在少年身旁。 少年抬起头，用空洞的红色瞳孔看向苍老的先知，随后似乎是理解了先知所说为何，他用那被宽大袖口所隐藏起来的白泽手掌，轻轻拍了拍先知的头顶，然后在先知的视线之中缓缓化作灰尘散去。 一道红色的光影冲出石门，汇入群青的天空，然后是一道紧随其后的青色光芒。 先知的躯骸自台阶上失去了生机，这里是教会最为重要的秘密地点石棺所在。 在那次影响联邦后续走向的袭击发生之后，他们师兄弟两人一个被困在小小的花园之中，一位自囚于这处昏暗的石室之内，转眼间就是六十年过去，再次见面，便是死亡的时刻。 番外:雨过天晴 世界树包裹着树冠上最后的果实，它没想到自己到手的终焉还没有捂热乎，就要拱手让于他人。 世界树抖了抖，这是一块位于世界空间折叠之处的绿地，现在它还没有完全恢复，依然需要依靠终焉的高能结构来保持意识的存在。 等到世界壁修复完全，它就可以彻底的将自己的存在本身融入到世界本身中去，那个时候世界才算是完全的恢复了实力。 在这之前，因为要专心于天空中空洞的弥补，世界本身对于世界的掌控力会大幅度下降，以至于不如之前的水准。 同时因为神秘学知识已经被世界收回用来弥补权限的缺陷，世界此刻就处在一个极其危险的虚弱期，一旦有外部势力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骑士长和哲人虽然可以对付一二，但是终焉还是不放心，为了防止被人偷了家，他选择和太阳王再做了一个交易，并且使用得自饥荒的那件东西作为约束，让太阳王只能尽心尽力的去守护处于虚弱中的世界。 世界感受着树冠之中愈渐平稳的波动，开始张开来那紧锁的枝条，枝条之间发出相互挤压摩擦的声音，最终一个躺在树干之上的少年被世界树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树下的草坪之上。 各色的野花摇曳之间，让庄群原本平静的脸庞皱了皱，来自绿毯之上的花瓣随着风落在少年的脸颊之上，然后被他用手掌抓住。 庄群缓缓起身，靠坐在世界树的枝干上，视线则是转向那手中带着温润质感的花瓣。 那是一片平平无奇的粉色花瓣，来自于周围的花田之上，抬起头环顾四周，此刻的他正位于一片盛开的花田之中，花田簇拥着抽出绿叶的世界树。 而在远处，是世界外的投影，那是南大陆最高耸的山峰，世界的脊梁直直插入了云端之中，雪线之上是常年伴随的云层。 那不是虚影，而是世界投射到这里的真实外界，森林自脊梁下方开始衍生，止步于一条流淌的清澈小河边，几座小木屋安静的坐在河边。 庄群站起身来，赤脚踩在草坪之上，向前几步之后就是这里和外界的边界。 少年可以感受到，只要再往前一步，就会进入外面的空间之中。 “看来我们胜利了。”庄群返回了花田之中那棵郁郁葱葱的世界树下。 世界树摇曳了一下，似乎在回应着这位将自己自困难之中拉出的救世主。 伴随着外围一阵轻微的光影闪烁，一名穿着金色盔甲的男人随着少年苏醒的同步也来到了这里。 太阳王看了看外界的景象，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这个世界还是在试图搞些小花招，试图赖掉交易的内容。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恭喜你们，你们成为了有记录以来第一个逃过战争魔爪的世界。” 太阳王鼓了鼓掌，看得出来，这恭喜的意味倒是真心的，毕竟他的世界虽然不是战争毁灭的，但是也算是类似于战争一样的东西毁灭的。 终焉这次的成功也给他提供了一些宝贵的实践经验，之前他们的对抗思路都是拒止，要么就是投降然后苟延残喘，这样子割了战争的肉然后逃跑的，还是头一次见。 “我们要走了，走之前要看看这个世界的未来吗？”太阳王侧过身子，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庄群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对方，而是看向了身侧的世界树，世界树似乎意识到了少年想要看什么东西，随着枝条抖动，周围的光景迅速变化。 先是一座墓碑。 这是龙—白鲟的，这位联邦军事体系出身的军官，最终看到了自己拼搏下得已雨过晴天的世界，随后在鲜花和未来的明媚之中安静的走进了自己的坟墓之中。 公墓再往后是阿客多的坟墓，他死于衰老，和龙一样，这两位来自旧时代的军人，都没有选择使用不老泉提供的长生服务。 庄群在那位于高台之上的墓碑前驻足了片刻，看着高台下面摆放着的，还带着一丝丝色彩的花朵，最终释怀的离开了这里。 多恩选择了长生手术，似乎是想要代替老友们看一看未来的光景，亦或者只是不放心让阿尔法掌控联合政府这艘大船的船舵。 但是最终她还是走在了阿尔法之前，等到庄群逐一穿过这些老友们的墓碑后，少年终于来到了那公墓中间屹立于此的巨大纪念碑谷前，这是用来纪念所有在解放战争中牺牲战士们的黑色石碑。 在石碑的最下面，位于黑色的基石之上的，是独自占据一行的他自己的名字。 终焉：176—7—1～212 联合政府的相关人员为了找寻庄群的出生年月花了好一番功夫，庄群的身份信息在他成为国柱之后就被秘密销毁了。 他自己又在之后的年月中从来没有过过生日，这导致最后这个7月1日，还是在建立这块纪念碑，同时联合政府开始为之前的困难岁月准备修史时，询问阿尔法后才勉强得出的。 阿尔法依稀记得，先生的生日是和沐兮一天的，而沐兮的生日有明确的记载，最后终焉的诞辰才被确定为在7月1日。 而出生年月则是依靠一份被考古学家自庞杂纸质资料之中找出来的军事撤离记录确定的。 在那里面明确记载，终焉在190年于红松镇搜救组织救援时被记录为14岁。 考古学家们不由得为庄群这么一个在近代史上留下了如此浓墨重彩一笔的人，居然这么难考究其出生年月而感到吃惊。 至于死亡时间，实际上当初联合政府里面有一部分声音是不让这些考古学家填写死亡时间的，但是最后在各方的斡旋之下，这个时间被宽泛的划定在了212年。 少年停留的时刻，天空中原本薄薄的那份云朵终于开始化作雨点落下，后方通往这处陵园的楼梯下，一只小黄旗进入了视线之内。 随后一些穿着黄色雨衣，排着队捧着花朵的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走上了这个修建在原天顶山旧址之上的陵园中。 孩子们小声的交谈着，然后在老师的带领和讲解下，走入了这片陵园之中，庄群看着从身后穿过自己身体的孩子们，转头看向了天海城的核心处。 那里还有最后一个人要见一面。 阿尔法躺在床上，他已经176岁了，这是接近于延寿手术极限的年龄，在十五年前送走黎川之后，他就是那个时代最后的见证人。 哲人，骑士长和火石已经开始闭关，在他得到的消息之中，这三位联邦硕果仅存的国柱的力量，也在快速的降低，这是世界法则开始恢复的必然结果。 依赖于神秘学知识的衍生能力存活的议会和他的哥哥，一起选择了在最后几年成为一个普通人，在十五年前自然死亡。 番外:你做的很好 洁白的无菌室内，这里是麦兰最顶尖的医疗服务地点，前联合政府主席，阿尔法正半躺在病床之上。 因为他是在二十七岁左右才开始进行长生手术监控身体机能的，这导致在晚年他也极快的进入了衰老之中，大概比正常严格执行长生手术的人要早个五年左右。 早在七年前，他就完成了政府行政层面的交接，现在被皱纹爬满脸庞的老人，已经感知到了自己寿命即将的终结。 实际上联合政府现在的科技水平还可以继续让他活下去，通过器官替换，以及进阶版本的长生手术，可以继续扩展大概两百年的寿命。 但是阿尔法已经不想折腾了，在这里交接工作，然后平静的走向死亡，也许是对他而言最好的结局，他现在倒是有些理解龙和阿客多最终的选择。 经历的过多，最后这些时光中流过的东西反而是对灵魂和思想的磨损，现在联合政府可以让人们的肉体得以长存，但是寄居于此的灵魂却很难保持永恒。 联合政府此刻执行的是有限度的全民医保，自248年之后所有出生的孩童在出生之后就会有一个监控其身体机能的ai。 在满三岁之后，则会通过微创手术植入用来监控体内分泌平衡的生物工具，这就像是现代人给孩子们打疫苗一样的普遍。 在全民教育下，直到27岁成年之前，孩子们的饮食都是由学校负责供应的，只要在随后保证较为健康的作息和饮食，那么基本上可以安安稳稳的活到180岁，直到生命的最后两三年才会开始明显的衰老。 这种监控手段在最开始普及到全民时受到了一系列的质疑，但是在其证明了自己可以极大的减少医疗开支之后，这项工作被和全民有限制医保相结合，成为了阿尔法在任期间最重要的一项政绩。 庄群在过去三十几年用自己的信誉，行动，以及对自己所属实验室和合作实验室在那个时代堪称苛刻的道德要求，让这项以不老泉为主体进行推进的社会保障体系得以开展起来。 直到此时，阿尔法才突然意识到，先生似乎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他留下来的遗产陪伴着自己，即使在终焉的国葬举行的三十五年之后，他依然在默默的支持着自己。 这让这位已经失去了大部分长辈依靠，自己则是逐渐变成他人依靠的男人，在某个时刻得到了一种强大的自信。 阿尔法感受着开始衰老的身体，看着屏幕上过去几天的时政，将几条值得注意的地方划下来，这是几十年政治生活之后几乎刻录到基因里面的习惯。 说实在话，当忙碌了几十年之后，突然间闲下来，反而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 老人用干瘪的手指轻轻在眼前滑动，蓝色的屏幕转换到了他的身体状态上。 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个人最重要的资产就包括那个一直负责自己身体健康状况的私人ai，那个ai本身就是一个家庭医生，属于个人的家庭医生。 例如此刻的阿尔法，他并不需要几十名医生全天候的监控生命体征，有他的ai和一位到两位的值班医生就可以监控自己的身体情况了。 老人看了看列表上的数据，看来永恒的寂静即将到来，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往生的地方见到那些老朋友们。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死后可以去的地方的话。 屏幕闪动，那是一份视频邮件，里面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一位部长，对方还在试图说服自己使用延寿技术。 阿尔法将这份邮件关掉，随后动了动手指，他的靠背缓慢的升起。 几秒钟之后，门被打开，一位带着贝雷帽的少尉走了进来，这位少尉看起来还很稚嫩，他走向阿尔法，在床边敬礼之后站定，等待着床上老人的指令。 “雷凌，你的祖父是史密斯先生对吧，我当年还见过他们，很风趣的一对夫妇。”老人侧过脑袋看着面前这位略显稚嫩的孩子。 嗯，26岁的孩子，对联邦现在的人均年龄来说，真的就是还未成年的孩子，对方也确实是军校的学生，现在是最后一年的实习期，还属于那种如果有怪叔叔对其动手动脚，大概率会被五年起步的程度。 “是，首长。” “你父亲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坦克车长，可惜了没有让他有机会在战场上驰骋一下。” 阿尔法看着这名少尉的脸庞，在对方的脸上找到了那个英姿勃发男人的影子。 “宇内无战事是军人最高的成就。”少尉顿了顿，认真的回答道。 “也对，打开那个抽屉，里面有一只木盒，取出来。”阿尔法指了指侧面的床头柜。 少尉将木盒子拿出来，随后看向老人。 “这是一位长辈交给我的，我觉得不应该让它随着我一起走入坟墓，现在我将它交给你了。”阿尔法慈祥的看着这位少尉，等到对方出去之后，则是冥冥中看向了房间的角落。 “先生，我做的还算不错吧。”阿尔法将脑袋彻底的托付给了后面的枕头。 他已经太老了，肉体的衰老让精神也开始容易疲倦起来。 “你做的很好。”一双记忆中温暖的手掌在阿尔法的感知中于头顶拍了拍，一切就好像那个只在记忆里的过去一样。 老人释然的合上了眼睛，随着旁边的ai发出警告，外面的医护人员和警卫快速进入了病房之中。 雷凌看着被医生们确定为死亡的老人，看向了手中的小木盒，打开滑盖，里面是一枚在灯光下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宝石。 这位老人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对于一位在那个没有健康系统保驾护航年代过来的老人而言，一般很难活到170岁。 老人到现在才离开，作为他的警卫员的雷凌很清楚，他是在等一个人，现在看来，老人已经等到了，雷凌看着老人最后安详而满足的脸庞，将红瞳握紧。 庄群站在医疗大厦之上，这里是天海城的最高点，可以看见远处落下的夕阳，他侧边是已经打开了门洞等待着自己的太阳王。 少年的手掌轻巧的在纸张上飞跃，几秒中后，一架纸飞机被他折了出来，庄群哈了哈气，将它平滑的送出。 “那半幕悲剧我已经替你们演完了，剩下的半幕喜剧，就靠你们自己了。” 少年送出的纸飞机和落下的红日于那由天顶山旧址改造而成的陵园相重合，飞向了遥远的未来。 完结感言(包含彩蛋) 《别担心，我是医生序列》又名《启示录电视直播间》撒花完结。 这算是我目前为止连载的最长的一本小说了，当然还是没有突破100万字，下一本大概率会超过100万的。 在这里我想先感谢各位看到这里的读者们，你们是我创作的最大动力。 下一本书为《hp：救世主但是不可饶恕咒仙人》依然在番茄连载。 那么看完了圣人庄群之后，下一本会给大家换换口味，带来一位精致的灰色男孩，来自红塔的小巫师，哈利波特来到了哈利波特世界，成为了救世主。 因为渎神实验的缘故，他被神明绑定了一个认知诅咒，学习任何非三大不可饶恕咒的魔法都会非常困难，而且会同步增加三大不可饶恕咒的感悟。 哈利—波特：伏地魔，你杀了多少人？ 汤姆—里德尔：400不到吧。 哈利—波特：嗯，还不错，昨天呢？ 汤姆—里德尔：您叫我小伏就好。 彩蛋： 我叫***，我在番茄上连载了一本小说，叫做《别担心我是医生序列》，当然之前它叫做《启示录电视直播间》但是因为读者反应直播间会降低吸引力，我就改了名。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当我刀了一个叫做沐兮的人物之后不久，就被一个自称神明的家伙给逮到了一个纯白色的空间之中。 祂告诉我，因为我犯了众怒，读者最后票死了我，为了惩罚，现在我可以带一个我书中的角色去中世纪的欧洲重新开始人生。 首先不能是先知，虽然老爷子很强，能力很bug，但是到时候我都不知道是我保护先知还是先知保护我，议会同理，考虑到歼灭已经死了，我为了排除带过去一个死人也不能选择。 哲人和天平的能力我自己都没有想好，最后考虑到人物性格也会严重影响使用体验，例如当我如果带着多伦过去，大概会被那个疯子给当成亲爱的小虫子杀掉。 最终我选择带庄群小可爱，毕竟小可爱在任何时候都是温和的，至少只要我不穿越成一个污染，大概率会没事。 敲定细节之后，我就穿越了，我来到了一片即将收获的麦田之中，四下打量却没有找到应该邮寄到家的庄群小可爱。 就在我想要问候那位神明全家时，不远处的一些日耳曼蛮子开始追逐着衣不蔽体的农民往这边跑了过来。 当这些浑身散发着臭味，头上顶着变成脏辫头发的蛮子骑兵冲向我的时候，我看见了他们瞬间亮起来的眼睛。 很快我就意识到了这是为什么，显而易见的是，他们将我当做了一名细皮嫩肉的罗马贵族。 就在我从心的蹲下来，和那些抖如小鸡仔的农民一起荣幸的成为了日耳曼蛮子的俘虏时，天空中突兀的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虫洞。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最终整片天空都被一分为二，巨大的阴影之下，我似乎依稀间回想起来了什么自己遗忘的细节。 当一艘艘巨大的生物战舰自虫洞之中冲出，同时带着海量的随行僚机时，我张大嘴巴，然后在周围所有人跪下来祈求神明原谅的时刻，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不是说好了，番外属于平行时间线，与正文无关的吗？ 我真傻，真的，终焉也有黑终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