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与鬼》 第1章 谁人又在哭灵山 一秒记住【】,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呼呼—— 北风号怒天上来! 唯见葬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黄土台。 山外朝歌城门破,五十里夜弦不复闻;八百诸侯今安在,谁人又在哭灵山? 呜呜—— 一声声低沉的哭丧,从夜色下的风雪中来。 一个个狰狞而恐怖的鬼影,从远方的风雪中去,奔向八百诸侯曾朝拜的灵山。 但是灵山不再,唯见葬山冢墓高嵯峨。 …… 葬山南。 那座正被风雪淹没的古城,只见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不见星点的火光。偌大的城池不见半个人影,但诡异的哭丧却从四面响起,穿透肆虐的风雪,传入每个人的梦里。 在此刻,在四面哭丧的风雪夜里,几乎所有人都从梦中惊坐而起。 那诡异的哭丧—— 清晰传入他们的耳朵,脸色霎时间惨白起来。 它、它们,又、又来了…… 那一双双瞪得滚圆的眼睛里,全是恐惧。 在那斑驳的城墙上,守城兵卒不仅听到一声声诡异的哭丧,还见到一个个披麻的狰狞鬼影,脸色瞬间惨白起来,瞪着一双极度惊恐的眼睛。 “恶鬼——” 一个年老兵卒绝望大喊,转身疯狂跑去,“它、它们,又、又来了……” 一个个披麻的狰狞鬼影,随着肆虐的风雪掠上城墙,嘴里发出诡异的哭丧。而城墙上的兵卒,则变成了一张张人皮,在漫天的风雪中飘卷起来,迅速消失于夜色中。 噗噗—— 一支支长矛在风雪中跌落…… …… 古城外。 一辆老旧的牛车,在风雪中缓缓从东而来,磨损的轮子碾压在雪地上发出吱吱声。 “先生,有恶鬼觅食。” 牛车左侧的车辕上,坐着一个裹着蓑衣戴着椶笠的清瘦老人,看到随着风雪掠入城池觅食的恶鬼,顿时火冒三丈。 “我去斩了它们!” 老人还没待车内回应,就从车辕下抽出一柄柴刀匆匆掠向古城。 这时,牛车上走下一个儒雅中年人,他手里拿着一卷竹简,负着双手在风雪中走着,眉头渐渐蹙起来了。 恶鬼披麻哭丧? 中年人有些诧异,很快他就发现,恶鬼并不是觅食那么简单,似乎觅食只是顺便而已。 它们最后都会奔向古城后的黑沉大山。 黑沉大山陵冢交错毗连,处处皆是黄土坟头,竟无一处卧牛之地,其地下白骨多于土。一些陵冢动辄高数丈,周长数十丈,宛如小山般矗立,虽历尽沧桑,但仍不失霸气。 在其山脚下,一个个披麻恶鬼跪叩悲哭,诡异哭声响彻黑夜。 这一幕令中年人惊愕不已。 “这山……” 他蹙着眉头看着黑沉大山,沉吟一下就一步步踏空而上。 不过眨眼间,中年人就迎着风雪踏上千米高处,向下看去竟然看到一个个披麻恶鬼,在夜色下随着风雪从四面八方而来,恭敬跪叩在葬山下哭丧。 阴森鬼气笼罩住黑沉大山,让人如置身黄泉恶狱般。 还有,那诡异的哭丧,穿透风雪,响彻黑夜,又似乎穿越了时空般,在呼唤着什么。 “先生,恶鬼太多了。” 一个粗喘着气息的焦急声,从下方的城池传上来。 中年人朝下方看了一眼,就把手中的竹简放开任其落下,自己一步步走下回到原处。 竹简一边飘落,一边缓缓打开。 一个充满韵味的读书声,夹带着一股浩浩荡荡的浩然气息,蓦然从天地间响起。 一道道浩然白光,从竹简中发出落入城中。 滋滋—— 一个个狰狞而恐怖的恶鬼,似乎被熊熊烈火焚烧般,化为一缕缕青烟飘起。 不过数息间,城中恶鬼全部被灭掉,但也激怒了四周的恶鬼。 “先生,这些恶鬼……怎么一个个都披麻哭丧?”蓑衣老人从城中出来,一边警惕注视四周,一边愕然问道。 中年人摇摇头,目光再次落在黑沉大山上,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大山黑沉,诡异,透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先生,怎么了?”蓑衣老人疑惑问。 “山中,恐怕有大凶……” 中年人猛然一步跨出,似乎化作一座巍峨山岳,横在古城和黑沉大山之间,挡住了从大山掠来的恶鬼。 “大凶?!” 蓑衣老人脸色大变,紧握着柴刀追去,神情变得凝重无比起来。 大凶一出,赤地千里,寸草不生! 中年人紧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的地形,就指着山下一处较为平坦的山谷口,道:“就在此处建书院。” “先生,确定在此处?”蓑衣老人愣了一下问。 “旗来!” 但在此时,中年人脸色一变,猛然喝道。 轰隆隆—— 蓦然间,夜空上乌云翻滚,出现剧烈的震荡。 一杆散发着白光的大旗,夹带着浩浩荡荡的浩然之气,正破开层层的云雾飞射而来。 “竖旗!” 旗杆从夜空中插落,正正竖在谷口。 “展旗!” 那卷着的旗子,似乎迎上大风般,猛然展开了。 刹那间,无数白光从旗中迸发出来,如同天上的星辰般,照亮方圆十数里漆黑的夜空,把古城笼罩在内。 凡白光所到之处,所有恶鬼皆灰飞烟灭。 “嗷——” 那隐藏在山中的大凶,见到迎风展开的星辰旗,不由愤怒咆哮起来,邪恶的眼睛冰冷盯着中年人。 可惜星辰旗迸发出来的光芒,无法照进黑沉大山。 “先生,山中废弃的冢穴墓室里,可能躲着一些捡祭品充饥的乞儿……”蓑衣老人见到星辰旗展开,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接着有些担忧看着黑沉大山。 中年人点点头,沉吟一下就朝黑沉大山跨去。 “你留下,看守星辰旗。” 正待蓑衣老人跟上去时,中年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诺——” 蓑衣老人应声。 …… 山中。 漆黑一片,弥漫着浓烈的诡异气息。 当中年人跨入黑沉大山时,耳边一直响着的诡异哭丧,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眉头大皱起来,不由细细倾听。 那诡异的哭丧,似乎变成了古老而悲哀的呼唤,穿越了层层的时空,直接在人的灵魂深处响起。 “……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去归来兮,哀我大商……” 大山深处。 那通体黑色的葬宫里,不知葬了多少年的青铜古棺内,躺着一个不知死去多少年的年轻人。 那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淌流着两滴泪水,神情有着深深的哀伤。 不知在何时,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双手推开了棺盖,走出了通体黑色的葬宫…… …… 第2章 背着一座鬼门 一秒记住【】,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呜呜—— 黑沉的葬山里,偌大的风雪掩盖不住哭哀。 一个中年人在山中陵墓间飞掠,不久就寻到数个快要冻死的小乞儿,在询问之下又寻到数个小乞儿。 但是,一些年幼的乞儿,不是冻死就是饿死了…… 中年人微微叹息一声,看着在风雪瑟瑟发抖,惊恐万状的小乞儿,温和道:“山下有吃的,我带你们下山……” 此时他不禁庆幸一声,幸好那些恶鬼没有冲上来,一直跪叩在山脚。不过,如果他不出现,即使那些恶鬼没有上山,这些小乞儿恐怕也熬不过今晚…… 下山时。 一直在耳边响着的诡异哭丧,突然戛然而止。 中年人警惕注视四周,透过风雪看到一个个恶鬼,巍巍颤颤跪伏下来,丑陋的头颅紧叩着地面。 他脸色猛然一变,夹带着七八个小乞儿冲出黑沉大山…… …… 葬山之巅,弥漫着浓烈的诡异气息。 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带着令恶鬼恐惧的气息,从无尽的黑暗下走上来。 年轻人每走一步,恶鬼就恐惧一分。 当他走上葬山之巅时,所有的恶鬼皆惶恐跪伏,丑陋的头颅紧紧贴着地面,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中年人正好看到这一幕,才毫不犹豫冲出葬山。 这时,年轻人迎着风雪负手而立,如君临天下般俯视山下四周跪伏的恶鬼,但是眉头渐渐蹙起来了。 这些披麻的……是什么鬼? 看着似鬼,但浑身散发着诡异和邪恶的气息。 这绝对不是他所认识的鬼,倒是像鬼魂发生“诡异”后的邪恶怪物,是异于普通鬼怪的诡异存在。 唉—— 年轻人叹息一声,但总归醒来了。 他久久眺望着远方,沉睡中所做的那个梦,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了。即使他努力去回忆,也只能想起大概的轮廓…… 其实他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一个梦,还是前世真实存在的世界。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叫封青岩。 一阵后,封青岩再看向跪伏下来的恶鬼,它们在畏惧自己,但为什么?接着,他竟然“看”到自己背上有一片诡异的黑暗,黑暗中隐藏着一座若隐若现的石门。 石门黑沉,散发着让灵魂颤栗的死亡气息。 原来恶鬼不是畏惧他,而是畏惧他背上黑暗中的那一座黑沉石门…… 这座石门他十分熟悉,正是传说中的鬼门。 但是,这座鬼门却没有血淋淋的“鬼门关”三字,也没有镇守在鬼门前的十六鬼将。 封青岩并没有多少惊讶,沉吟一下就尝试着控制鬼门。 他念头一生,背上那一片诡异的黑暗不见,鬼门自然也跟着不见。于是,那些巍巍颤颤跪伏的恶鬼,一个个茫然抬起头,不再恐惶…… 但在此时,他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感受到远处的黑暗中,隐藏着一双极度邪恶和可怕的眼睛,如同盯猎物般盯着他,正朝他迅速掠来。 这是什么恶鬼? 封青岩感受到朝他掠来的恶鬼,比起跪伏的恶鬼邪恶和可怕万倍,也感受到它要吞噬自己的强烈欲望。 此时,他背后的黑暗再现,石门的浮现再次震慑得恶鬼惶恐跪伏。但是,似乎对它的作用不大,它依然在靠近,只 第3章 山神之位 轰! 轰! 一座座小山莫名出现,挡在年轻人身前,拦住大凶的去路。而大凶被这些小山恼怒得连连咆哮,疯狂攻击小山…… 原本吾命休矣的封青岩,此时有些诧异起来。 谁人在帮我? 他审视着四周,却看到挡在身前的小山,被大凶迅速凶残打爆,根本无法阻挡它的脚步。 虽然小山依然源源不断出现,但是越来越小了。 初见希望,却转眼就要破灭了,这时封青岩『露』出一个自嘲的冷笑。不过,他依然好奇到底是何人在帮他…… 这毕竟是他醒来后,第一个帮助他的人。 片刻后,挡在他身前的小山,弱到只是一块数尺的泥块了。而暴怒的大凶一爪子拍碎后,就冷冷审视着四周,在寻找凝聚小山的人。 “你的好意我收下了,但你不是它的对手,走吧……” 封青岩沉『吟』一下说。 大凶的主要目标是他,帮他的人还是有机会逃走的。 就在此时,一团模糊的黑影浮现在他身前。 黑影给人的感觉十分奇怪,似乎是生灵,又似乎是一座大山,或者是和大山融为一体的古怪生灵。 封青岩见到愣了一下,想不到帮助他竟然是一团古怪的黑影。 这是…… 山魂? 封青岩有些迟疑,并不敢肯定。 大凶见到古怪黑影,愣了一下后就狂喜咆哮,邪恶的眼睛里充满强烈的吞噬欲望。 封青岩冷冷站着不动,不管是眼里还是心里,依然没有丝毫的畏惧。不是他不懂得畏惧,而是他实在没有理由畏惧恶鬼,尽管是身处于陌生世界,以及发生“诡异”后的恶鬼。 从来只有恶鬼畏惧他。 在这个时候,他还在寻找自己的底牌,寻找破解死局的办法。 控制山脚的恶鬼攻击大凶? 可惜鬼门只能震慑,根本就控制不了。 这些恶鬼,反而有可能是被大凶控制…… 此时,模糊不清的黑影,在大凶充满贪婪的邪恶目光下,瑟瑟发抖起来,但它依然拦住大凶的去路。 封青岩不知道山魂为何冒死,都要保护他…… 但是这恩情,他受了。 他的脑子在疯狂运转,可惜依然没有寻到破解的办法,让他内心愤怒无比。 大凶朝黑影扑上去。 在这时,黑影似乎在回头般,又似乎在对封青岩说跑! 可是封青岩如何跑得了? 即使跑得了,又如何会不顾拼命救他的山魂一走了之?他不是这样的人,况且根本就跑不了。 血! 在最后关头,封青岩终于想起自己的血,似乎可以镇压万鬼! 此时,他根本没有去想,这只是在梦里或是前世,他的血才可以镇压万鬼…… 噗—— 他咬破舌头,一口鲜血喷『射』出去。 在黑暗,喷出去的血雾散发出淡淡的光芒,落在迎面扑上来的大凶身上。 也有一部分,洒落在黑影身上。 大凶感受到洒落在身上的血雾,竟然有着一股淡淡的克制威压,不禁又惊又怒看向封青岩。 但是力量太过微弱了。 而喷落在山魂身上的血雾,则被它一下子吸收了,似乎模糊的黑影变得有些清晰起来。 砰! 一座小山猛然出现,挡住扑上来的大凶。 山魂吸收血雾后,竟然恢复了力量,甚至变得更强大一些了,让封青岩失望之际,不由心中一喜。 谁想到失之东隅,却收之桑榆。 此时,封青岩想都没想,一口更大的血雾就喷向山魂。 轰—— 一座座小山猛然出现,挡住了大凶一次次扑上来。 封青岩心头微微一松,但身子开始有些摇摆起来,他变得更加虚弱了。 不管是脸还是手,皆苍白如纸。 嗷嗷—— 大凶愤怒咆哮,疯狂攻击上去,却一次次被小山挡住。 虽然它想控制山脚的恶鬼上前,却被封青岩背后的鬼门死死压住了。 渐渐,东边的天『色』开始发白,最终大凶只能含恨退去,不知道隐退在哪里了。 山下的恶鬼,也如『潮』水般隐去。 一直站着不倒的封青岩,在恶鬼退去时紧绷的神经一松,就倒下晕厥过去。 不知何时,他闻到一阵诱人的肉香,就悠悠醒来了。 咕噜—— 肚子在叫唤。 封青岩挣扎坐起,看到身前有一个还散发着热气的油纸包。 他微微诧异,朝左右看了看,看到一些树木古怪生长着,为他遮风挡雨…… 山魂? 但此时,并不见山魂的身影。 封青岩沉『吟』一下,就拱手行了一个礼,接着拿起油纸包打开吃烧鸡。 隐藏在远处的山魂,见到封青岩拱手行礼,被吓得赶紧跪伏下来。 待吃完烧鸡,又坐着休息一阵,封青岩恢复一些就站起来打量四周,见到到处都是墓碑坟头,不禁有些诧异。 此时,他仔细审视大山,脑海回想昨晚一切,眉头随之皱起来。 恐怕今晚大凶会卷土重来。 他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山魂呢? 如果没有他的血,恐怕山魂根本就抵挡不了多久天,就会被大凶吞噬掉。 还有,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又能走到哪里? 保证大凶不会去找他? 保证山外的世界,没有大凶? 他从大凶充满邪恶的贪婪目光中,看得出不论是他还是山魂,都对它有莫大的好处。 还有,山魂和大山为一体,恐怕无法离开大山太远。 如果离开了,就是无根之魂,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去,消散于天地间…… 看来要想办法灭掉大凶才行。 封青岩如此想着,就在山中四处走四处看,不时抹去一些墓碑上的积雪或泥尘,蹙着眉头看着不认识的文字。 山中,墓碑无数,碑文无数,却不认识一个字。 封青岩倒是没有多惊讶,毕竟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如果认识陌生世界的文字,反倒是见鬼了。 随着时间过去,他感觉到大山越来越与众不同了。 当明白过来时,不由轻声笑起来。 大山诞生山魂,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山神之位的诞生! 一直隐藏身影跟在后面默默保护的山魂,见到封青岩笑起来,似乎也有些高兴起来…… 可惜它现在还无法化形,只是一团看不清的黑雾。 …… 第4章 葬山令 葬山之巅。 封青岩白衣如雪,在寒风中负手而立,眯着眼睛审视大山。 从山魂到山神,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变数实在太大了。最常见的,不是山魂被人灭掉,就是神位被人夺走。 所以,他要缩短这个过程,助山魂上位。 他凭借的是他的血。 但此时,封青岩却有些疑『惑』看向天空,他好像感受脚下的大山被什么压制了。 他眯着眼睛,用心细细看起来,接着眼前出现了一些奇异的变化。渐渐地,在他眼里,整个世界变得不一样了,似乎变得朦胧起来…… 但是在朦胧中,却看到大山连着一条条黑『色』锁链。 锁链欲要冲破天空,扎根九天深处,却被天空中浩浩『荡』『荡』、横无边涯的圣道气息压制了。 这时,封青岩眼睛刺痛无比,似乎被烈火焚烧般,心中不由大骇。 法则锁链! 圣道法则! 那一条条的黑『色』锁链,乃是大山经过生灵千百年膜拜,孕育出来交织山神之位的法则锁链。 而圣道气息,则是圣道法则的气息,压制一切怪力『乱』神。 “圣道天下……” 他自语一声,怪不得总有一种大山被压制的错觉。 在圣道法则压制的天下,即使山魂没有被人灭掉,也没有人来争夺神位,恐怕永远都成不了神…… 除非山魂强到,可以冲破圣道法则的压制。 但是可能吗? 不过此时,他却有些诧异起来,“这是看破虚妄,刹那间追本溯源?” 封青岩惊讶之下,就用心细细看起来。 但没有再出现看破虚妄、追本溯源的景象,心里暗叹一声可惜,皱着眉头自言“圣道压制,难办啊。” 法则锁链要交织出神位,就要冲破圣道法则的压制,扎根于九天深处…… 半晌后,封青岩看向天空不禁笑了。 既然法则锁链被圣道法则压制,无法扎根九天深处,那么就扎根九幽之下。不过,既然圣道法则禁封九天,不让神位法则锁链与九天相接,那么肯定不会漏掉九幽。 但是封青岩却有办法。 那就是鬼门。 鬼门直通九幽,扎根在鬼门就等于扎根在九幽。 天『色』在不知不觉中暗下来。 “山魂,你救我一命,我助你登上山神之位。”封青岩认真说,接着郑重一礼,“还有,请受我一拜……” 隐藏着的山魂,直接被吓得“跪下”。 …… 呼呼—— 北风怒号,卷着雪花从天上来。 葬山依然笼罩在黑暗中,散发令人心悸的诡异气息。 山中的封青岩白衣如雪,负手立在肆虐的风雪中,静待大凶的到来。 子时,大凶带着恶鬼卷土重来,还控制一群恶鬼攻击上来,却被封青岩背上的鬼门震慑了。 但在片刻后,封青岩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很快就发现,鬼门的震慑变得越来越弱,跪伏的恶鬼不如之前畏惧了。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而山魂双拳难敌四手,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还有,虽然鬼门无法像震慑恶鬼一样,把大凶压制得跪伏下来,但必定对大凶有很大的影响。要不然,堪比大儒级别存在的大凶,怎么可能被他和山魂联手抵抗了一夜,最终只能愤恨退去? 要逆转形势…… 唯有在一夜之间,助山魂登上山神之位。 但是可能吗? 不可能也要可能! 要不然不论是他还是山魂,都会被大凶吞噬得尸骨不全。 虽然山魂凝聚出来的小山,一次又一次挡住了大凶,但是大凶的身影越来越近。而四周的恶鬼在大凶咆哮下,渐渐克服对鬼门的恐惧,一点点站起来…… 天要亡我? 封青岩心中不甘。 他闭上眼睛努力平静内心的起伏,接着用心细细感受大山,当猛然睁开眼睛时,世界又变得朦胧起来。 但黑『色』锁链十分清晰。 他还发现法则锁链,似乎比白天时更长更粗壮了。 他想都没想,就一口鲜血朝法则锁链喷去,不管如何总得要试一试。 一定要染上! 封青岩喷出一口血后,整个人摇摇欲坠起来,眼前就变得更加模糊了。 但是他知道,他的血染上法则锁链了。 我的血,还真不凡啊…… 当法则锁链染上血后,就朝他背上黑暗里的鬼门扎根而来。 轰隆隆—— 突然间。 一道水桶般粗壮的雷电,夹带着一股狂暴的毁灭气息,从夜空中劈下来。接着,又有无数雷电劈落,在葬山夜空中交织出一张巨大的电网,散发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毁灭气息。 那蠢蠢欲动的恶鬼,瞬间『乱』了,尖叫着四处逃窜。 封青岩借着雷电,正好看到一头面目狰狞的巨鬼朝他掠来,那高达三丈的丑陋躯体,散发着浓烈的诡异黑气…… 这正是大凶。 虽然它畏惧雷电,但是它更加贪婪。 即使在恐怖的雷电下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朝封青岩掠来……不过,再次被山魂拼死挡住了。 轰! 小山被愤怒的大凶瞬间撞碎,势如破竹般杀来。 这时大凶完全疯狂了,山魂似乎有些支撑不住,让封青岩不由暗暗担忧。但在山魂被撞得节节后退时,一道粗壮的雷电从夜空中劈落,正好劈在大凶身上…… 嗷—— 大凶痛苦惨叫一声。 不少『乱』窜的恶鬼,在充斥着毁灭气息的雷电下,瞬间就灰飞烟灭,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哈哈——” 封青岩看到充满毁灭气息的雷电满布,就知道法则锁链在交织神位,此时不由大笑起来。 现在只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葬山之上,雷电之下。 封青岩看到有一个黑『色』的东西在慢慢成形。 这,可能就是神位,或者是掌控神位的关键之物…… 令牌? 片刻后,封青岩微微有些惊讶,那慢慢成形的东西看着似一枚令牌。 这时雷电迅速退去,令牌缓缓飘落。 封青岩伸手接住好奇看着。 令牌通体黑『色』,看着和法则锁链的质感有些相似,正面是一个大大的古怪字体。 虽然封青岩不认识,但看到时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令”字。 背面乃是“葬山”二字,同样是古怪的字体。 他握住令牌,有种奇妙无比的感觉,似乎偌大的葬山尽掌在手中,又似乎自己与大山融为一体,化身为大山般…… 这令牌就是葬山山神令。 谁掌控了葬山令,就等于谁就是葬山之神。 封青岩没有半分留恋,看向浮在身前不远处,似乎已经遍体鳞伤的山魂,一笑说道“我说过,助你登上山神之位。” 他说完,就把葬山令抛向山魂。 山魂吞噬葬山令,就恭敬“跪伏”下来…… 至于被法则雷电重创的大凶,在封青岩拿到葬山令时,似乎就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只能带着恶鬼满眼怨恨逃去。 这时,封青岩整个人一松,感到一阵强烈的天旋地转,支撑不住就猛然倒在雪地上。 …… 第5章 三分龙章凤姿 葬山上。 封青岩负手远望,眉头微微蹙着。 “可惜让它逃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若被堪比大儒级别存在的大凶惦记着,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过,山魂刚刚登上山神之位,恐怕难以灭掉大凶。 他收回心思,看向墓碑上那些明明不认识的方块形象文字,但心头却有几分熟悉的错觉,特别是文字的结构…… 如果硬要说认识,恐怕只能认识“之墓”两个字了。 一阵后,他的目光从墓碑上移开,落在山南远处的一座城池上,该要去认识这个世界了。 不过在下山前,他还需要做些准备。 那就是采摘一些能卖的山草『药』,不管在哪一个世界,钱总是不可或缺。虽然山中坟墓很多,不缺王侯将相的陵冢,但封青岩并没有想过盗墓。 君子爱财取于有道。 况且,他没有山穷水尽到要去盗墓,去取不义之财。 眨眼间两天过去了。 “我该下山了。” 封青岩转身对着一直跟在身后山魂说。 虽然它已经成神两天了,但是暂时还无法化形,化形还需要一段较长的时间。此时,它虽然听不懂封青岩在说什么,但是似乎感觉到了,显得十分不舍…… “天下无有不散筵席,况且,我只是下山走走看看而已。” 封青岩看到微微一笑说,接着不管山魂能不能听得懂,较为严『色』道“不过在下山前,我有一句话要赠与你,希望你谨记。” “为一方神灵,佑一方平安。” 封青岩说完就微微一礼,接着转身朝山下走去。 山魂的确听不懂封青岩说什么,但见到封青岩朝它行礼,被吓得赶紧“跪伏”下来。 在他下山时,山魂一直跟在后面。 不过让他有些尴尬的是,已经走了一天,山还没有走出去。不得已,又在山中过了一夜,吃着山魂不知从哪里偷来的烧鸡,第二天继续往山下走去。 一直到第三天上午,他才算是走出大山。 这时,他站在葬山南面的一处山头上,看到山脚处的谷口有数间大小不一的茅草屋,前面竖着一杆迎风招展的大旗,更远处还有一座充满岁月气息的城池。 当他走出大山那一刻,隐约感受到一股不同于大山的气息。 这,或许就是圣道气息。 “回去吧。” 封青岩看了一阵,就转身对山魂说。 但他刚踏出两步,就有一阵阵眩晕袭来,整个天地旋转起来。 “我没事……” 他身子摇摇欲坠,但强撑着甩了一下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示意身后不愿离开的山魂不必担心。 稍作休息,封青岩就踩着积雪,一步步朝茅草屋方向走去,远远就听到孩童清脆的读书声。虽然他听不懂孩童在读什么,但听声音有节奏有韵律,听得出是读书声。 这是村塾? 但附近并没有村庄,只有远处有一座城池,看起来倒有可能是私人开设的学馆。 封青岩看了看,并没有走近。 他背着一大捆山『药』草,走过数丈长的石桥,继续朝十数里外的古城走去。路上,积雪颇厚,又背着数十斤的山草『药』,加上气血亏虚导致身子羸弱,一路走得很慢…… 随着时间的过去,古城越来越近了。 当他带着期待走进古城时,却发现城里到处传来哭丧,整座古城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悲哀。 他见到不少人家都悬挂着丧幡,微微一想就明白过来。 这很有可能是恶鬼所为,心中不由叹息一声。 他一边走,一边细心观察。 例如包子铺前,无精打采的矮胖商贩一直喊两个音,这很有可能就是“包子”的读音。 接着,有满脸愁容的老『妇』买了十个包子,给了五枚铜钱。 这说明,一枚铜钱价值两个包子。 至于两人的对话并没有听清。 封青岩背着草『药』一路走去,经过三四家酒肆,屋外皆斜『插』着同一个字的酒旗。 这说明是一个“酒”字。 不过,在他细心观察四周时,也有不少人在看他,甚至还有好奇之人对他指指点点。 他白衣如雪,飘然出尘,犹如王孙公子,本该乘坐华贵的马车,前后皆有仆人侍奉。但现在,却背着一大捆山草『药』艰难前行,和他翩翩公子的个人形象十分不符,想不引起别人注意都难。 随着时间的过去,街上看他的人渐渐多了。 还有『妇』人送上瓜果。 一辆华贵马车从街上驶过,车内贵人听闻外面的动静,就好奇掀开一侧的车帘,看到白衣如雪却背着草『药』的封青岩,有些诧异说“倒有两分龙章凤姿,怪不得遭『妇』人围观……” 这时,贵人低声交代车旁老奴几句,就见老奴恭敬接过装着金钱的如意囊,快步朝封青岩走去。 封青岩拒绝了『妇』人送上的瓜果,也拒绝了车内贵人赠送的金钱。 不过在拒绝后,皆对『妇』人和华贵马车一礼,示意感谢。 “又增一分。” 车内贵人微微一笑,放下微掀的车帘,自语“若天下出了‘龙章凤姿,天质自然’之人,又是何等的风采?” 接着,贵人就示意离开。 在热心人的帮助下,封青岩很快就来到一家『药』堂。 虽然他听不懂对方说什么,也不曾发一言,但通过察言观『色』,顺利把山草『药』卖了。 虽然山中,还有不少值钱的草『药』,但他实在背不了了。当然,他能采到不少有价值的山草『药』,这主要靠山魂的帮助。 当他卖掉山草『药』后,街上的行人就不觉得他奇怪了。 于是他在城中继续观察…… 在观察过程中,他给自己定了两个目标,一是在短时间内学会本地语言,二是迅速了解这个世界,三是学会这个世界的文字。 在经过一家酒楼时,楼上数位穿着打扮皆不凡,正喝得兴起的青少年,见到街上出尘脱俗的封青岩后,其中一名青年醉熏熏冲着封青岩大喊“这位白衣兄台,请到楼上一聚,与吾等畅饮抒怀,陶然醉于是,不亦乐乎?” 但街上的封青岩,却似置若罔闻。 这态度让发出邀请的青年心中暗怒,不过,他更加认为,应该是对方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叫他,所以才没有回应,就忍不住又喊了一次。 可惜,楼下的白衣年轻人,却依然没有理会。 这不仅让喊话的青年怒了,更是惹得一众少年心中十分不悦,我等见你是读书人,气质不凡,才邀请你共饮抒怀。 你却视若无睹,太目中无人了。 这时,众青少年的脸有些挂不住,刚才的意兴尽阑珊,杯中酒早已索然无味。 “哼!” 喊话青年冷哼一声,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 第6章 草堂求学 眨眼间,两三天过去了。 封青岩通过观察,已经认识数十上百个文字,也能说十数句简单的说话。还有,他隐隐发觉城中有不少人,在讨论着葬山下的草堂,似乎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开设的。 他有些好奇,就在清晨来到草堂。 一个清瘦的灰袍老人,从一间茅草屋走出来,看了看封青岩就说“来求学的?” 封青岩听不懂老人在说什么。 而老人肯定听不懂他的话,而他所学的数十句话,似乎又用不上……所以干脆不出声,只是示意一下学堂以及自己,表示自己是来求学的。 老人皱了一下眉头,就道“葬山书院,不问贵贱,不问贫富,若是求学,就进去吧。” 封青岩微微一礼,就朝茅草堂走去。 两丈余的草堂内,传来数个孩童清脆的读书,封青岩并没有走进学堂,只是站在草堂的窗前旁听。 草堂内。 七八名孩童正襟危坐于席子上。 讲坛上,中年先生穿着无领、巨袖、对襟、束带的灰『色』长袍,左手持着经书,右手附于身后。 而身后的草墙上,挂着一幅圣人画像。 “初、哉、首、基、肇、祖、元、胎、俶、落、权舆,始也。”中年先生每读一字,身前就浮现一个白『色』文字。 站在窗外的封青岩,惊讶之时不禁一喜,就用心跟着默读。 只是默读数遍,就把每个字以及读音记住了。 可惜他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虽然中年先生逐字解释了,但他还是一句都听不懂…… “林、烝、天、帝、皇、王、后、辟、公、侯,君也。”中年先生似没有看到封青岩般,当逐字解释并让孩童又读数遍后,就开始教第二句。 封青岩听不懂,只好死记下来。 当听了半个时辰后,他似乎发现中年先生的口音和城里人的口音不太一样。 城里的口音较为浓厚,听起来似少了两分韵味。 难道是方言? 封青岩不由一愣。 片刻后,中年先生停下授课,让孩童稍微休息一下。 孩童早已经发现窗外的封青岩,只是先生在授课,不敢东张西望。这时可以玩了,都好奇看着封青岩,不知低声说着什么。 中年先生看了一眼封青岩,也没有驱赶的意思,让孩童玩了一阵就继续授课。 封青岩一直站在窗外,旁听到上午的课程结束,一礼后就回古城。 下午,他在城内继续观察,以及学习语言。 不过他在街上观察的时候,却遇到数名原本说说笑笑的青少年,见到他后就沉着一张脸,还有人对他怒眉冷哼。 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想了想,自己进城的这几天,并没有得罪过人,就懒得深究下去,况且他还要去学习语言…… 到了晚上,就把白天所学都温习一遍。 第二天清晨,他再次前往草堂,静静站在窗外旁听。 当上午的课程结束,对着草堂内一礼就离开,下午回城继续学习语言。他见中年先生依然没有驱赶的意思,疑似守门的老人亦没有理会他,于是每天清晨都准时到草堂旁听。 这让他受益匪浅。 …… 雪月客栈。 “子直,可打听到那人是何人?” 那喊话青年见到房门推开,走进一大一小两名青、少年,就忍不住出声询问。 室内其他人都好奇看向两人。 年纪大的青年叫傅林,字子直,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此时却蹙起眉头摇摇头说“打听不到什么,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倒是有几分神秘。” “不是吧。”有少年愕然。 这时,傅林走到火盆前,烤了烤火就说“不过我想,他很有可能和我们一样,都是冲着书院来的,倒是不知哪个世族的弟子……” “不一定是世族啊,也有可能是士族。”那年纪较小的少年说。 “不错,我觉得也是士族。”有少年道。 傅林看了一眼两少年,冷笑一下说“他那一份出尘脱俗,不是普通士族能够培养出来的。” 众人闻言皆有些不悦。 因为在座的都是士族,没有必要贬低自己,尽管事实就是如此。 “傅林,你确定?” 喊话青年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如果那白衣年轻人,真是哪个世族的弟子,那自己岂不是自取其辱? 士族和世族是两个阶层,平时很难玩在一起,都是各玩各的。 如果一个士族弟子,贸然进入了世族弟子的圈子,根本就没有人理会,还有可能自取其辱。 当然,凡事无绝对。 只要有才华,或有一技之长,即使是寒士,也能够在世族弟子的圈子里玩得风生水起,甚至得到大人物的青睐。 “凡事皆有例外,说不定连士族都不是,只是个庶民呢?”傅林笑了笑说。 但是,可能吗? 连那两少年都认为不太可能。 第二天早上,众人坐着马车来到草堂,远远就见到站在窗外旁听的封青岩,都有些诧异起来。 “他这是干什么?”有少年不解问。 “谁知道。” 他们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多管。 而他们自然没有想到,被他们猜测是世族弟子的封青岩,居然是一个连字都不认识的人。 在接下来的几天来。 他们早上来草堂时,都会看到那个白衣身影,一直站在草堂窗外旁听。当上午的课程结束,和普通学子一样对先生行礼…… “他,不会是旁听吧?”有少年忍不住问。 “这是早堂,怎么可能?” 有少年大摇头,堂堂的世族弟子,怎么可能连字都不认识,还在读早堂? 早堂,既启蒙学堂,专门教幼童读书识字的学堂。 这就连喊话青年都不相信。 但在两天后,他们愕然看到那个出尘脱俗的白衣身影,居然和数名孩童一起走进早堂,跪坐下来认真听中年先生讲学。 这,让他们有种见鬼的感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他……” 一少年惊得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睛看着傅林道“他、他,不是世族弟子吗?怎么可能还在早堂?” 傅林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一个还在读早堂的人,怎么可能有那份出尘脱俗?他还是不相信,其中必有误会。 “不会真是个目不识丁的庶民吧?”一少年呆呆说。 “不然呢?” 这时,喊话青年眯着眼睛看着草堂,接着对着众人大笑道“哈哈,原来是个白丁,也配与我等共饮?” …… 第7章 圣道天下 眨眼间,又数天过去。 封青岩并不知道,自己不仅被人找回心理平衡,还被人嘲笑和蔑视了。经过十余天的学习,他可以和人简单交流了,对于他来说,凡事只要开了头,那么接下来就简单了。 他语言进步神速,一日千里。 还有,从日常观察和交流的点滴信息中,他终于窥视到世界的一角,这和他之前猜测的“圣道天下”差不多。 圣道天下,百家争鸣。 但是,这并不是他脑海中变得模糊的百家,而是掌控翻天覆地恐怖力量的百家,其中以儒、墨、法三家影响最广。 至于恐怖到什么地步,凡夫俗子哪里知道。 所以封青岩也无法判断。 不过,圣道法则可以压制神位,说明圣人是顶尖的存在,要不然如何压制神位? 接下来,他要考虑自己的路了。 诸子百家,修哪一家的学说?或者兼儒墨、合名法,于百家之道无不贯综? 虽然“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是杂家的特点,但杂家却以道家思想为主,对于诸子百家的兼收并蓄,又显得过于庞杂了。 而且,杂家是道家的前身。 不过,他所指的杂家,是指全才。 因为以他现在的认知来看,不管是儒、墨、法、名、阴阳等百家学说,都是有缺陷的…… 封青岩摇了摇头,发现有些想多了。 这些认知都是他前世残留的记忆,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前世世界的文人,只是一个普通人,但这个世界的文人却不是。 况且,他现在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草堂。 这段时间来,他不时看到有华贵马车出现在城中,出现在北葬道,出现在草堂附近。 这些马车,自然是冲草堂而来。 封青岩如往常般,早上来到草堂认真听课,但上午的课程结束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在草堂的四周随意逛着。 下午请来数位匠人,在距离草堂远处的山涧伐木造屋。 仅三天,木屋就造好,虽十分简陋,却有厅、室、房、厨四间。当他再购买一些生活用品后,卖『药』钱就所剩无几。 他不得不再入葬山采『药』。 其实,他木屋所在的山涧,也属于葬山所在。 山魂见到封青岩十分高兴,一直跟着不肯离开,不时指出草『药』所在之处…… …… “先生,冬官的楼船来了。” 守门老人来到草堂前,对着正在授课的中年先生说。 中年先生停下授课,让孩童自己温习就走出草堂,微微仰头看了一下天空。云海中,一艘巨大的楼船破开层层云雾而来,最后在星辰旗的上空停下。 中年先生一步步踏空而上。 在楼船顶层的亭子里,一个精神矍铄的白衣老人坐在茶几后品茶,亭外跪坐着数名白衣少年少女。 此时,白衣老人见到中年先生就招了一下手,笑道“知守,来,喝茶。” “修,拜见大司空。” 中年先生见到白衣老人微微有些惊讶。 这时,数名白衣少年少女皆站起行礼,目光灼热看着中年先生,恭敬道“拜见安院主。” 中年先生,安姓,名修,字知守,看着少年少女点了点头,就落在甲板朝亭子走去。 白衣老人示意安修不必客气,还倒了杯茶,说“书院就建在此?” “是。” 安修走进亭子和老人相对而坐,欠欠身子说“不想大司空亲来,修有失远迎。” “建书院可是大事,老朽岂能不来?” 白衣老人一笑说,看了看安修忍不住赞道“以文相之境,登八十一院主之位,天下几人能及?老朽有你这话,足矣。” “大司空谬赞了,修不敢当。”安修笑言。 白衣老人只是摇头笑了笑。 两人喝了一阵茶,就飞身下楼船落在草堂。 早在他们喝茶时,就已经有数名冬官之人落在草堂,在草堂四周的山水间勘测起来。 “知守,你对书院有什么设想?” 白衣老人一边走一边说,接着眉头微微皱起来,“虽然位置尚可,但……”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安修选择把书院在此,此处的风景实在一般…… 安修微微摇头。 “我听闻,你前些日子青鸟传书,说葬山有恶鬼披麻哭丧?”白衣老人突然想起就问。 安修点点头,问“可是有恶鬼突破了万里长亭?” “没有。” 白衣老人说,“你所见恶鬼,多不多?” “数千上万之数。”安修说。 “奇怪了……” 这时,白衣老人蹙着眉头,自语“难道是藏匿着的恶鬼,都来葬山了?”接着,他有些明白过来,看向葬山说“知守,你把书院建在此,是为了镇守葬山?” …… 山中积雪颇厚。 封青岩背着一个大竹篓,和山魂在松柏、碑林间穿梭着。 虽然他的身子羸弱,走上一段路都要休息一阵,但是心情十分不错,不时和山魂说说笑笑。 他意外发现,山魂竟然能听懂他说话。 这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但山魂诞生了不知多少年,经过长年的日濡月染,能听得懂本地语言并不奇怪。 “可惜,你还不会说话,要不然可以陪我说说话。” 封青岩略微遗憾,看着黑影中隐隐出现的人影,问“你应该快能化形了吧?” 黑影动了一下,算是回应。 “不知你有没有名字?要不,我给你起一个?”封青岩笑了笑,见黑影又动一下,说明没有名字。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此时,他脑海突然浮现一篇祭祀山鬼的祭歌,就情不自禁念出来,念完就有些愣住了。 他沉默一阵,就看着山魂说“名字叫‘九歌’如何?” 山魂动了一下就“跪”下。 “你……很怕我?” 封青岩说,看着山魂沉『吟』一下又言,“还是因为,我助你登上山神之位?倒是不必如何,起来吧。” 他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就是他背后的鬼门。 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鬼门能够压制恶鬼,甚至对大凶都有一定的影响,而山神之位的法则锁链又扎根于鬼门上,导致山魂畏惧他倒不奇怪。 山魂起来后,似乎十分高兴。 “你喜欢这个名字?” 封青岩感受到山魂的喜悦情绪就笑了笑问。 山魂动了一下。 “喜欢就好。” 封青岩说,“走,继续采『药』。” …… 第8章 八十一书院 草堂前灵水岸边。 数名跟楼船而来的少年踏着积雪四处观望,眼中都有掩饰不住的失望,内心隐隐有些后悔了。作为儒教八十一书院之一的葬山书院,和其他书院比起来,差距实在太大太大了。 这如何跟其他书院竞争? 不过,二甲十大书院并没有那么好进,特别是一甲三上书院,竞争太过剧烈了。 但是,天下书院万万千千,而儒教在册的书院却只有八十一。 所以,即使是儒教最差的在册书院,放在整个天下依然是顶级的书院,无数学子欲进而不得。 众少年一阵沉默。 “我们是冲着书院十大弟子而来,何必在意其他?” 一名年纪稍大的少年,看着众人一笑说,“如果是十大书院,天才如过江之鲫,根本就没有我们争夺的机会。虽然葬山书院新建,要什么没什么,甚至没有大儒坐镇,但正是我们的机会……” 众少年闻言,顿时醒悟过来。 “对啊。” 一少年一拍大腿道,内心隐隐有些激动起来,“如果成为书院的十大弟子,哈哈……” “就你?” 有少女瞥了一眼那少年,根本就不相信。 即使是新建的书院,成为十大弟子依然不容易,他们能够想到来新建书院争夺十大弟子之位,其他学子同样能够想到。 恐怕在书院未定之时,就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谋划了。 书院的十大弟子,不仅仅是一种荣誉…… “怎么了,我不能?” 那少年冷哼一声,道“这十大弟子,我要定了。” “呵呵,简直是痴人说梦。”那少女带着些嘲笑说,“即使是我,也不一定能争得十大弟子之位,何况是你?” “咱走着瞧。” 那少年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好了。” 此时,被他们围着的十六岁少年沉声说,看向少女带着教训的意味,道“朱雁你少说两句。”接着看向离开的少年喝道,“刘凌你回来,一两言就被人激怒,这些年,书都白读了?” 那少年只好停下。 “其实,十大弟子能夺得最好,没夺得亦没什么。” 年龄最大的少年看了一眼,就扯开话题道,看到众人都看向自己了,又言“其实父辈送我们进书院,最主要的是,成为安院主的弟子……” “我听闻,安院主乃是大儒之下第一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好奇问,“这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年龄最大的少年回答,接着低声说“我还听人说,安院主不出十年必成大儒,更有大贤之姿,要不然如何压过其他大儒,掌执在册的最后一书院?” “大贤之姿?” 那十三四岁少年惊讶道“齐明,你听谁说的?” 年龄最大的少年,看了一眼十六岁的少年,就笑笑不再说了。 “成为安院主的入门弟子,恐怕比成为十大弟子还要难……”那十六岁少年看着众人摇摇头说,即使是他都没有十足的信心,“即使是记名弟子,亦不易。” …… 山中,山魂带着封青岩穿梭林间。 在它的卖力下,甚至还采摘到一株年份久远的灵芝,倒让封青岩开心了一阵。 单是这株灵芝,就不枉他往山里跑一趟。 在采『药』间,天『色』渐渐黑下来。 封青岩吃了些干粮,就闭上眼睛细细回忆数日所学,接着在雪地上一笔一划温习文字…… 白天继续采『药』。 眨眼间,又一天过去了。 当他背着满满一竹篓草『药』从葬山出来时,已经四天过去了。 不过,在他看到突然建得热火朝天的书院时,不禁诧异了一下,只是短短的四天而已,草堂的四周就已经大变模样。 他看了看就回到木屋,发现差点就被划为书院的范围了。 封青岩休息一阵,就背着草『药』前往亳城,在路上遇到好几辆马车。 在经过灵水桥时,其中一辆马车在他身边停下,一个长相俊朗、气质不凡的青年掀开车帘,看着虽然背着一竹篓草『药』,却依然出尘脱俗的封青岩,微笑说“兄台可是前往亳城?” “正是。” 封青岩转身说,观察着对方。 “我亦是前往亳城,一起?”那气质不凡青年微笑邀请。 灵水桥距离亳城依然有十数里路,封青岩想了想就不矫情,微微一礼就上了马车。 再说了,他也想认识些人,交些朋友。 至于『药』篓,则被赶车的马夫接过。 马车内装饰朴实无华,左侧摆着一个矮几,几上放着一卷书籍,盘坐着的青年身后,还整齐叠放着数卷竹简和十数本旧籍…… “在下周昌,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青年微笑拱手行礼。 “封青岩,见过周兄。” 封青岩盘坐下来,身子前倾回礼。 “听封兄口音,是亳城人?”周昌微微有些诧异。 “算是半个亳城人。”封青岩说,接着有些好奇问,“周兄可是为书院而来?我见这段时间,有不少外来学子,似乎都是冲着书院而来,何为?” “正是。” 周昌点头,知道封青岩是北地人后,就解释说“在建的,乃是儒教八十一书院之一,在天下读书人心中有崇高的地位,自然会无数读书人不远万里而来。” 儒教? 八十一书院? 封青岩心中有些好奇,但没有贸然问出口。 不久就到亳城,封青岩朝周昌一礼后就转身,背着『药』篓往『药』堂走去。 马车前,周昌一直目送封青岩的身影消失才转身,走回马车坐下后叹道“想不到小小的亳城,竟然遇到如此出尘脱俗的人……” 虽然封青岩在葬山采『药』数天,但他的白衣依然一尘不染。 气质依然出尘脱俗。 这一次采『药』,卖得了将近十两银子,其中那株灵芝就卖了七两余钱子。如果只是简单活着,足够他用个月,但是他有意于圣道,自然少不得文房四宝等…… 即使省着用,也支撑不了多久。 在回去的路上,他有思考过钱的问题,但暂时找不到什么办法。 不知不觉就回到灵水桥,远远就看到有数百上千的匠人,分布在草堂四周的草坡、岭头、山涧、谷底等处,或是劈山取石,或是伐木搭桥,或是挖地成湖,或是填坑建楼…… 有匠人以水悬测量平地,悬绳正柱,察视日影以正四方。 又有匠人于白天记日出影、日中影与日入影,夜中又以极星之位,以正景朝景夕。 书院占地数里,建有九经九纬道路。 前为门楼广场,中为各经学堂,左为诸圣之庙,右为君艺之场,后为师生房舍,其间还有无数楼台亭阁等。 这让封青岩大开眼界,心中暗暗惊叹。 …… 第9章 书院四堂 草堂外。 不远万里而来的学子越来越多,有寒门学子、有士族学子、也有世族学子…… 当然,也少不了北地学子。 这使原本冷清的北葬道,瞬间变得热门起来。 在灵水南北岸,虽然学子成群谈笑,看似『乱』哄哄的一片,但是『乱』中却有序。在寒门学子群体中,不会有士族学子混入其中,而在世族学子的圈子里,也鲜见士族学子。 一些学子经过草堂时,看到跪坐在孩童中的封青岩,都微微愣了一下。 这画面实在有些违和,总感觉那人不应该坐在里面才对。 “此人怎在早堂里?” 有诧异的学子想不明白,十分不解道“看他白衣如雪,笔直如松,风采卓然,不可能是蒙童啊。” “的确。” 旁边有学子点头,也有些想不明白。 “呵,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骗,其实就是一白丁,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一青年带着些嘲笑走过来说,正是那喊话青年,“看着白衣如雪,风采照人,不过是假意撇清,沽名钓誉而已。” 几名学子微微愕然,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人。 “真是可恶!” 一年轻气盛的学子忍不住怒道。 “的确可恶。”喊话青年点头,说“数日前,我与几位同是求学的好友在畅饮抒怀,此人见吾等皆是士族弟子,为了与吾等结交,就便心生一计装作路过。我等见此人似有不凡,就邀请他共饮抒怀,谁知腹中无半点墨,竟然是个斗大的字不识的庶民……” “想不到,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那年轻气盛的少年学子,不禁瞪了瞪眼睛,好奇问“后面呢?” “后面被吾等揭穿后,羞辱一番就将其轰下楼。”喊话青年笑着说,“被吾等羞辱后,智穷辞屈,抱头鼠窜,那里还有半点的出尘脱俗?” “好,就该如何!” 年轻气盛学子大喝一声,对着喊话青年颇感激说“幸好兄台揭穿了他丑陋的面目,要不然还真被他蒙骗了。” “在下不过是眼里『揉』不下沙子而已。” 喊话青年笑了笑就离开,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八极,他与你无怨无仇,你却在人后造谣生事,毁人名誉。”傅林正好在旁边看到一切,见喊话青年走到四周无人时,就快步走上去指着呵斥,“你岂能如此?” “一个目不识丁的庶民而已,如何值得我造谣生事?” 被称为八极的青年,看到傅林竟然帮着外人说话,心中顿时不悦,质问“倒是子直你,为了一个外人,竟然不顾我们多年的情分,当面斥责我?” “正因为多年的情分,我才不愿看到你误入歧途,要不然我当场就拆穿你了。”傅林唉了口气说。 “我误入歧途?我如何误入歧途了?” 车垓指了指自己,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带着怒气道“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手下留情,没有当场拆穿我‘造谣生事’啊?我车垓就是一个狐鼠之徒,你傅子直是仁人君子,行了吧?” “八极,想不到你如此执『迷』不悟,我实在看错你了。” 傅林看到恼羞成怒的车垓,突然生出一股陌生感,这还是自己多年的好友吗?但是不管如何,他都希望自己的好友,能够『迷』途知返,不要再错下去了。 “哼!” 车垓怒气冲冲离去。 傅林看着拂袖而去的车垓不由愣了一下。 这时他在检讨自己,或许不该直接指责,这太过伤颜面了。 …… 草堂内。 封青岩跪坐在两尺余大的沙盘前,和孩童们一起认真习字,并没有理会窗外的一切。 他有前世的功底,写出来的字自然不会差。 一个上午就在习字中过去。 在儒教八十一书院中,每个书院皆设有春、夏、秋、冬四堂。 其中春堂,即是早堂,不论何人皆可免费入读,但只教最基本的读书认字,属于幼儿蒙学,且只在上午教学,每人只能读一年。 这也是封青岩不仅没有被赶走,反而进入了早堂的原因。 至于夏堂,也属于蒙学,但较于春堂稍难一些,主要还是读书识字,需要学子送上束修方可进学。 而秋堂,属于少年学,主学诗、书等较易的经典,需送束修。 冬堂,主学仁义礼,需送束修。 书院开设春夏秋冬四堂收四方学子,主要以示儒家有教无类,只要肯虚心向学,一律谆谆教诲。 不过,春夏秋冬四堂,并不是开设在书院内,而是开设在书院外,只是书院的附属而已。 而四堂的学子,并不属于书院的弟子。 封青岩从早堂出来,就感受到一些少年学子对他指指点点,似乎诧异他都成年了还在早堂认字。 他没有理会,朝自己的木屋走去。 在回到木屋时,却看到木屋前恭敬站立着一木讷汉子和一左顾右盼『妇』人,年纪皆在三十出头的样子。 在封青岩诧异之时,就见『妇』人示意一下木讷汉子。 但汉子抓耳挠腮不敢上前,『妇』人只好走前两步,小心翼翼问“敢问郎君可是贵舍主人?” “正是在下寒舍。”封青岩有些疑『惑』。 “敢问郎君尊姓大名?”那『妇』人又问。 “敝姓封,名青岩,不知二位找在下何事?”封青岩一边打量一边问,心中更加诧异了。 “婢子张氏与良人陈牛拜见郎君。” 『妇』人拉着木讷汉子一起跪下行礼。 封青岩愕然不已,赶紧走前两步扶起两人,解释说“二位快请起,怕是二位认错人了。” “若郎君为此贵舍主人,尊姓为封,就不会错了。”『妇』人说。 此时,封青岩皱起眉头,心中更加不解了,说“在下倒是此寒舍主人,也姓封,但是在下与二位素不相识,其中,是否有误会?” “请郎君知道,婢子和良人为亳城清白人家,婢子为厨娘,良人为车夫……”『妇』人缓缓讲述起来,“昨日城中有贵人出重资,让婢子照顾郎君起居饮食,让良人为郎君驱车引路……” …… 第10章 恶鬼敲门 “二位可知是哪位贵人?” 待『妇』人说了前因后果后,封青岩好奇问。 “婢子不知。”『妇』人摇摇头,说“那位贵人并没有当面,只是由一老丈出面,说前往此处有一木屋,木屋主人姓封等等。” “所以,婢子就与良人早早在此等候。” 『妇』人在说话时,木讷汉子在旁边猛点头,表示是真的。 “那老丈相貌如何?”封青岩又问,在『妇』人大概描述一下后,他就想到第一天进城时,那位送上如意囊的老奴,与『妇』人的描述十分相似,几乎肯定是同一人。 而那位出资的贵人,自然是车中的那位贵人。 至于这位贵人,又是何人,当时封青岩认为两人的交集仅止于街上的一礼后,就没有去打听。谁想到,那位贵人不仅没有忘了自己,现在还资助自己一名厨娘和一名车夫,以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 两人素昧平生,对方却二次帮自己,封青岩心头十分感激。 “贵人的好意,青岩心领了,二位还请回吧。” 封青岩沉『吟』一阵,就对二人微微一礼,道“还请二位代青岩谢过那位贵人,说青岩未立尺寸之功,不敢受其禄。” “啊,回去?不不……” 汉子听到顿时急了,可是又拙口笨腮,不由抓耳挠腮。 “郎君,婢子可是收了贵人的资产,并承诺与良人好好侍候郎君的饮食起居。”『妇』人倒是不急,停顿一下又说,“郎君乃读书人,当知仁义礼智信之重,难道郎君要陷婢子与良人于不义,从此违信背约,成为言而无信之人吗?” 封青岩不禁有些诧异起来,这『妇』人口齿真是普通人家? “若婢子与良人就此下山,试问天下谁又敢用言而无信之人?”『妇』人带着些幽怨,看着倒有几分风韵,“婢子家中不仅有双亲要孝,也有三幼儿嗷嗷待哺,若婢子与良人因失信不得再用,又如何养家糊口?敢问郎君,可是要陷自己于不仁?” 封青岩闻言不由一笑。 这『妇』人的口齿,不仅条理清晰,还善于诡辩。自己用不用人,与他们失信与自己不仁,又有何关? 不过,倒是没有跟『妇』人争辩。 一个厨娘与车夫竟有如此信诺,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这时,如果自己再拒绝,反倒是有些矫情了。 “那位贵人说,若郎君想要报答,只需考进书院,成为书院的十大弟子即可。” 『妇』人想起什么就赶紧说出来。 “十大弟子?” 封青岩有些疑『惑』,接着点了点头,朝亳城的方向一礼,说“青岩必成书院十大弟子。” “那郎君……可是应下了?”『妇』人稍微松了口气。 “那就有劳陈娘子和陈郎二位了。”封青岩说完就朝两人微微一礼。 “不敢不敢。” 两人见到连连摆手躲开。 “封郎君,一日两食还是三食?” 陈娘子迟疑一下就问,现在北地的百姓还是一日两食,但有些大户人家已经一日三食了。 “一日三食。” 封青岩还没有说话,倒是被木讷汉子抢着说了。 “我是在问封郎君,不是问你。”陈娘子白了一眼木讷汉子,就再次看向封青岩。如果一日三食,岂不是要多做一次?她倒是想封青岩一日两食,省下自己不少功夫…… 封青岩看了看木讷汉子。 这时,木讷汉子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有些结巴道“郎、郎君身子弱,还、还要读、读书……” 封青岩愣了一下,就缓声说“不用急,先深吸一口气,慢慢说。” 木讷汉子照做,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就说“郎君身子虚弱,还要读书,十分耗神,所以要多食一餐。” “谢过陈郎关心。” 封青岩一笑,就对陈娘子道“就按陈郎所说,一日三食吧,膳食时间大概在辰初、午正、酉中,至于口味,清淡些即可,量不宜过多。” 封青岩说完,就掏出一块大概一两的银子交给陈娘子手中,交代说“若不够了,告诉我,就从明天开始。” 那位贵人,只是付了厨娘和车夫的工钱,至于封青岩的日常起居,还是需要自己出钱…… 陈娘子点头接过,就带着汉子收拾起来。 其实木屋很干净,根本就不需要他们收拾,但这是一个态度……一阵后,木讷汉子突然想起什么,就匆匆跑出去。 陈娘子不由一愣,就连忙喊起来。 木讷汉子猛然醒悟过来,似乎把婆娘一个人扔在此十分不妥,就跑回来把陈娘子接走…… 封青岩吃了些干粮,就在书房内看书。 这些书,有的是从亳城书店买来,有的从安先生手中借来,都是烂大街的简易读物,他读起来并不困难。 不知何时,他听到外面传来异响,走出去一看,正见到木讷汉子拿着一柄锄头在开路。 从草堂到木屋,只有一条崎岖小路,马车根本无法通过。 因此只能开路了。 …… 夜『色』下。 亳城十分安静,百姓早早就入睡。 一些外来求学的学子,虽然欢聚在一堂,但未到子时就相继散去。毕竟天『色』寒冷,不宜熬夜,以免感染了风寒。 雪月客栈。 车垓一身酒气,醉熏熏走回房,倒床就蒙头大睡。 “笃笃——” 不知道何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车垓正睡得『迷』『迷』糊糊,见有人打扰自己的清梦,十分不悦问“谁啊?” 但门外没有回应,继续在敲门。 “谁啊?” 车垓又问,心头有些怒火起来,“三更半夜,敲什么门?” “笃笃——” 敲门声继续响着。 车垓见外门还是没有回应,勃然大怒起来,冲着房门大喝“滚!” “笃笃——” 敲门声并没有停下。 这时车垓怒火冲天,跳起床就朝房门冲去,猛然打开房门,但门外并没有人,骂了一句继续回床睡觉。 “笃笃——” 但在他刚要睡着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车垓怒气冲冲跳起床找开门,但门外还是没有人,大骂哪个缺德鬼。又一次要睡着时,“笃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但是开门后依然没有人。 “哼!别让我抓到你,要不然给你好看!” 车垓上床假装睡觉,接着偷偷爬起床,守着房门一侧的窗户。 “笃笃——” 没多久,敲门再次响起。 而车垓透过微微打开的窗户,看到敲门的“人”时,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眼里出现惊恐之『色』。 “恶、恶鬼!” …… 第11章 先生请留步 “笃笃” 门外,面目狰狞的恶鬼一直在敲门。 窗后,车垓惊恐无比,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那“笃笃”的敲门声,如何催命符般击在心脏上,令他头皮发麻得如同炸开般。接着,看到恶鬼竟然慢慢扭头,朝他看来,那冷冽而邪恶的目光,让他如掉万年冰窖般,浑身冻住无法动弹。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车垓瞪着惊恐的眼睛,内心呐喊起来,但恶鬼却猛然朝他扑上来。 “救命啊” 车垓挣扎大喊,声音划破夜空。 “八极” 一个焦急喊声传来,正是住在同一间客栈里的傅林,听到车垓惊恐的救命声,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冲出去,就连房门都被他撞破了。 他冲到车垓的房前,焦急大喊“八极,八极” 但房内没有回应,他就一下子撞破房门冲进去,扫视四周就看到车垓倒在左侧的窗下,不知是死是活。 “八极” 傅林心中一颤,就冲上去抱起车垓,发现并不是死,整个人松了口气坐下。 这时,客栈里不少学子被惊醒过来,特别是和车垓一起求学的朋友,都已经跑到车垓房间来了。 “子直,这是怎么回事”有少年疑『惑』问。 “八极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他喊救命” 众人七嘴八舌问着。 傅林把晕厥的车垓抱到床上,对着众人摇摇头,说“我撞门进来时,八极已经晕倒在地上了。” 一阵后,车垓悠悠醒转,见到床前转着熟悉的面孔,才知自己没有死。 “八极,刚才怎么了”有少年问。 车垓缓了口气,带着些惊恐说“刚刚有恶鬼敲门” “恶鬼敲门” “这不可能,城里怎么会有恶鬼况且,城北可有安院主坐镇,哪个恶鬼不长眼睛,敢跑到城内害人”有人立即反驳,根本就不相信,问“你是不是看错了” “如果真有恶鬼跑到客栈来,我们怎么会不知道” “车兄,肯定是你看错了。” 不论车垓怎么解释,众人都不相信有恶鬼。 先不说,这是在城内,外加安院主坐镇等,就说车垓所言的“笃笃”敲门声,他们就没有听到。 按理来说,那“笃笃”的敲门声不小,两侧的房间肯定能够听到。 但是,住在车垓两侧的人,根本就没有听到。 众人见车垓无恙,安慰一声就纷纷离开,毕竟天还没有亮 “子直,你不信我” 傅林并没有离开,而是陪着车垓坐在小厅。 这时,傅林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着脸『色』苍白的车垓,说“八极,可能是你喝醉了。” “喝醉” 车垓怒而笑,接着却突然平静下来说“现在想想,的确是我看错了。” “这门” 傅林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被自己撞破的门,说“待天明,再让店家来修理,今晚只能将就了。”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迟疑一下又言,“八极,早点休息吧。” 车垓点点头。 但他却坐着不动,眼睛一直盯着门口,内心隐隐害怕自己一闭上眼睛,那恶鬼就再次来敲门。 看错 他起初以为,自己可能真的看错。 正如他们所说那样,城里怎么可能有恶鬼况且,安院主还在城北不远坐镇,哪个恶鬼不长眼睛跑来城里 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 恶鬼真的在敲他的门 至于他没有死,是恶鬼无法扑进墙内,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还有,他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只要他开门,那恶鬼就能够进来 但是,为何其他人没有听到敲门声,也没有感受到恶鬼 车垓心有余悸,一直坐到天亮才敢睡下。 清晨,山涧。 封青岩天亮即醒,洗漱。 不久后,陈牛就赶着马车,带着陈娘子和食盒来到木屋。 “封郎君,早膳送来了。” 陈娘子提着食盒下车,站在门口说。 封青岩闻声从书房出来,对着两人微笑点一下头,就见陈娘子微微一礼走进客厅,把做好的早膳一一摆在桌子上。 “封郎君,早膳还热着。”陈娘子退到一旁说,“若有不合口味,又或想吃什么,可先与我说。” 封青岩点点头就坐下吃。 “很合我口味,如果再淡一些就更好。” 封青岩吃了一阵,感觉味道还不错,就对陈娘子说。 “婢子记下了。”这时,陈娘开始收拾打扫起来,片刻又问“封郎君,可有衣物要换洗” “衣物我自己洗就行了。”封青岩吃完离桌。 “那怎么行” 陈娘子正要收拾碗筷,闻言就连连摆手,说“封郎君乃读书人,岂可如女人般去洗衣物,这会被人笑的。” “也行。” 封青岩想了想说。 “封郎君,可是要去书院了” 一直在屋前候着的陈牛,这时走上台阶询问。 封青岩看看天『色』,亦不早了,就点头,在陈牛的引领下走上马车。虽然马车朴实无华,却擦洗得十分干净,车内还铺上厚厚的垫子 不久,马车就在草堂前停下,守门老人有些诧异看着封青岩。 “见过白侯先生。” 封青岩一礼后,就朝早堂走去。 白侯乃守门老人的姓,至于名什么,是否有表字,封青岩就不得而知。老人除了喂喂那头青牛,以及教教几个孩童打拳外,就一直坐在他的茅屋前磨破柴刀。 平时很少说话。 这时早堂还空无一人,封青岩就在沙盘前跪坐下来,一个个字默写起来,迅速快到有些让人看不清。 还是识字不多啊。 这是他不得不来早堂的原因。 不久,几个孩童就吵吵闹闹走进来 眨眼间,一个上午过去。 草堂外,或者灵水河岸边,依然有不少学子在围观冬官匠人建书院。也有不少学子,注意到封青岩的存在,疑『惑』弱冠之年了还混在蒙童中 “先生,请留步。” 在安院主正要走出早堂时,封青岩迟疑一下道。 安修停下转身,有些诧异看着一直安安静静的封青岩,好奇说“青岩,何事” “可否请先生,将雅经用雅语都读释一遍” 封青岩身子前倾拜下道,内心有些担心安院主拒绝,“现在先生授课进度,于青岩来说太慢了。” 早堂免费入学,也说明教习教什么,你就只能学什么。 而雅经,即辞书,雅正之言解释古词古义,乃读书人诗经、通经的重要工具书。全书收录词语八千有余,可分为释诂、释言、释训、释亲、释宫、释器、释乐、释天、释地、释丘、释山、释水、释草、释木、释虫、释鱼、释鸟、释兽、释畜等篇。 一般人学习雅经可以博物不『惑』,多识鸟兽草木虫鱼之名,以及增长各种知识。 但于封青岩而言,主要是为了识字,以及学雅言。 第12章 谁在害我 雅言,乃周天下的正音。 虽然各诸侯国方言不同,但官方交往,文人讲学,祭祀活动,皆使用雅言。 子曰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 所以,作为一个读书人,学雅言是必需的,要不然无法与人交流。虽然封青岩之前所学的本地语言,即亳城北地言,跟雅言算是较为接近,只要说慢说清,别人大部分都能够听懂。 但是,北地言口音浓重,越北就越浓重,一说快,别人就听不懂了。 一个读书人不会雅言,算是读书人吗 这会被人嘲笑的。 “以你的学习能力,的确是太慢了。” 安院主点点头,沉『吟』一下又说“从明天起,天『色』发白即来学堂,我每天教你一篇。” “谢过先生。” 封青岩闻言大喜,连忙行礼感谢。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安院主摆摆手就走出学堂。 子时,亳城雪月客栈。 睡得『迷』『迷』糊糊的车垓,再次听到“笃笃”的敲门声,瞬间就清醒过来。 又来了 车垓心头大骇,脸『色』有些苍白起来。 “笃笃” 敲门声一直在响着,如同催命符击在心头,吓得他缩在床头一动不敢动。但见恶鬼一直在敲门,并没有破门而入,让他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接着壮胆起床,蹑手蹑脚来到窗后,偷偷打开一条缝,看到正是昨夜那呲牙咧嘴的恶鬼。 那恶鬼似乎发现动静,就缓缓转头看向他。 “啪” 车垓害怕得猛地关窗。 这时,恶鬼竟然走过来敲窗 “子直,救我。” 车垓总感觉,那恶鬼最终能够破门或破窗而入,心中惶恐之时不由大喊起来。 “八极” 傅林听到猛然跳起床,往车垓的房间冲去。 这次没有撞门 “八极,怎么了”傅林焦急敲门。 “那恶鬼又来了。”车垓心有余悸说,并没有立即打开门,仔细辨认一阵方打开门,“你还是没有听到敲门声” 傅林摇摇头,但见车垓脸上的惊恐之『色』,不该是假。 这,又是何故 客栈内,一些与车垓有交情的学子,闻声纷纷赶来,但见车垓又说什么恶鬼敲门,就摇头纷纷离去了。 片刻,房内只剩下车垓和傅林两人。 “我感觉,有恶鬼在针对我。” 车垓沉默一阵说,“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是,恶鬼是什么你们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并不奇怪” 傅林皱了皱眉头。 他倒是知道恶鬼是很诡异,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存在,根本不是普通鬼怪能够相提并论。但是,他并没有见过、接触过恶鬼,对于恶鬼的认识皆来自书上。 况且,恶鬼乃是文士级别的存在,一个小小的文童遇见恶鬼,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车垓所说是真,那恶鬼为何只是敲门 而不是直接破门害人 “恶鬼针对你” 傅林想不明,疑『惑』说“你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如果恶鬼真是在针对你,这说明你得罪了它。” “我得罪恶鬼可笑” 车垓冷笑,紧皱眉头说“再说了,恶鬼祸害苍生,涂毒生灵,人人得而诛之我得罪它,又怎么了” “八极,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林愣了一下,自己的话让车垓误会了,连忙说“我的意思是说,找到恶鬼针对你的根源,恐怕才能够解决问题。” 车垓沉默着,在想自己是不是得罪过什么。 “我们感受不到恶鬼的存在,恐怕就连文士都束手无策,只有请文相出手才行” 傅林沉『吟』一下又说。 但是,他们两个小小的文童,如何请得起文相出手 “请文相出手”车垓愕然。 “如果请文士,不一定能够解决。”傅林沉『吟』一下说,“我们感受不到恶鬼的存在,说明不是普通的恶鬼,有可能是猛鬼,甚至是凶鬼” “怎么可能” 车垓紧皱眉头,说“我只是小小文童而已,怎么会有猛鬼、凶鬼针对我” “的确有些古怪。”傅林同样想不明,想了想就说“如果明夜恶鬼再来敲门,我就与你一起请安院主出手。” “安院主会出手吗” 车垓有些担心,毕竟安院主乃儒教八十一院主之一,身份尊贵无比,岂是一个小小文童能请得动的 “总得要试试。”傅林说。 山涧。 天『色』未亮,封青岩就起床洗漱,接着『摸』黑前往草堂。 他来到草堂时,东边的天『色』才微白,却看到安先生早已经站在草堂前。 “先生。” 封青岩上前行礼。 安修点点头,就走进早堂在讲坛坐下,待封青岩跪坐下来,就道“雅者,得体、得度、得当是也。” 安修说完一个字,身前就浮现一个白『色』微亮的字。 “雅言有八音,取法于易经八卦,分为阴阳;而阴阳再分平、上、去、入四声,即是阳平、阳上、阳去、阳入、阴平,阴上,阴去,阴入。” “平声平道莫低昂,声音响亮而舒长;上声高呼猛烈强,上扬而重浊;去声分明哀远道,声音轻尖而尾长;入声短促急收藏,声音极轻,并迅速收起” 封青岩一边听一边学,而安修不时纠正他的发音。 时间过去得很快,转眼间就天『色』大白,太阳从东边升起来了。 “今天就到此,晚上再温习一下。” 安修站起来说。 封青岩恭敬一礼,目送安修离开,接着回自己的木屋。待吃完送来的早膳,就乘着马车又来到早堂 当他从早堂出来,看到外面不少学子对他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一些少年对他『露』出厌恶的神『色』。 封青岩蹙着眉头看了看,得罪人了 “看着白衣如雪,倒有几分风采,谁知却是个厚颜无耻的盲流之辈。”有人对着封青岩的背影摇摇头说,“倒是可惜那一身好囊,实在暴殄天物啊。” “这样的人就该赶出去,岂可留他玷污书院的圣洁” “不过是沐猴而冠,大家不必介怀。” 不过两天间,封青岩就在诸多学子中,隐隐感受到一股针对他的恶意,甚至还有年轻气盛的少年对他破口大骂。 可是,他不记得自己何时犯众怒了。 既然自己没有犯众怒,那么就有人在害他。 是谁在害我 封青岩蹙着眉头,如果没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不可能在学子中形成一股针对他的恶意。 哼 第13章 请安院主出手 午后山涧,寂静无声。 封青岩盘坐在木屋不远处的雪地上写字。 一尘不染的白衣,如雪般,似乎与天地融为一体,显得飘然出尘。 前些日子,在亳城的街上,有数名学子与他擦肩而过时,似乎对他有莫名其妙的恶意。 这或者是源头。 而害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或者其中一两个。 但是,他还是没有想明白,双方没有任何交集,为何会对他有莫名的恶意? 他原本柔和的目光,渐渐变得冷冽起来。 君子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封兄。” 周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封青岩收回思绪看去,正好看到周昌一脚深一脚浅走来,后面还跟着之前见过的中年马夫。 片刻周昌就走到,环顾四周后说:“这个地方的确不错,幽静,适合读书,封兄不介意我在旁边建一座茅屋吧?” “岂会介意?” 封青岩站起来,笑说:“圣道上有周兄与我为伴,自然是欢迎至极,求之不得。” “那就说定了。” 周昌爽朗说,接着想起什么,又言:“这两天,我听闻一些关于封兄你不好的谣言,不过封兄倒是不在介怀,谣言始终是谣言,并没有多少人信……” 封青岩突然有些明白周昌的意思,就微微一礼说:“谢过周兄。” 虽然短短数天,但是周昌锦心绣口,又谈辞如云,用才华赢得诸多学子的敬服。不论是世族学子,还是寒门学子,皆对他推崇备至,差点就唯他马首是瞻。 况且,周昌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又是王城的王孙公子。 这让学子对他更加推崇了。 只要他和封青岩住在一起,又或两人同行,对于封青岩的谣言则不攻自破。 “举手之劳。”周昌笑了笑说。 …… 夜『色』下。 雪月客栈,车垓如临大敌般,整个人坐立不安。 “八极不用担心,事情或许没有你想象严重。”傅林在天黑后一直陪着车垓。 车垓摇摇头,心里越来越不安。 “要不,去我的房中?”傅林灵光一闪提议说。 车垓闻言倒是眼前一亮,但是……他沉『吟』一下就摇摇头,说:“恶鬼乃是针对我而来,我岂能因己而置你于险地?如果……” “如果恶鬼并不是针对你呢?”傅林打断说。 “不是针对我?” 车垓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愕然说:“子直,你是说,恶鬼有可能是针对这房间?这房间,有问题?” “试一试不就知道?” “那……好。” 车垓十分心动,根本无法拒绝。 这时两人立即转移,并没有放松警惕,但车垓心中的不安,随着夜『色』越深越不安了。 在子时后,车垓脸『色』微白,满头冷汗。 “八极——” 傅林见到车垓满脸惶恐,不由轻声呼唤一声。 “它、它又来了。” 此时车垓躯体猛然一颤,眼中『露』出极度的惊恐,指着房门慌张说:“子直,你听到了没有,它又在敲门了。” 傅林愕然,门外哪有什么动静? “它、它撞门了,它要撞门进来了。”车垓被吓得心胆俱裂,脸『色』变得苍白无比,整个人抖似筛糠。但是,此时他却有一种奇怪的错觉,似乎门外的恶鬼生气了。 这有些像手下办事不力,主人生气,于是手下发狠…… 现在恶鬼就有些像发狠了。 “子直,怎么办?它快要撞门进来了。”车垓已经被恶鬼吓得惊惶失措,六神无主了。 傅林大皱眉头,就想去打开门看看。 “不要!” 车垓大骇,道:“子直,千万不要开门,一开门,我必死无疑。” 傅林只好停下,蹙着眉头不解说:“八极,可是门外什么都没有啊,是不是你的幻觉?” 车垓连连摇头,说:“不是幻觉,不是幻觉。” “看来只能请安院主了。”傅林沉默一下说,接着问:“这门……还能支撑到天亮吗?” “不知道,它撞门撞得很厉害,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车垓惴惴不安说。 “那我现在去请。”傅林说。 “可是,不能开门啊。”车垓说,“只要一开门,它必定趁机而入。” “之前,好像只要我们出现,恶鬼就走了?”傅林问,“我先叫醒他们,试试能不能惊走它。” “好。” 一阵,就有数名学子闻声赶来,但门外的恶鬼不仅没有被惊走,反而撞门撞得更加剧烈了,吓得车垓连连大喊不要开门。 “恶鬼?哪有什么恶鬼?” “连续三天了,你当吾等是傻子不成?” 虽然傅林相信车垓,但是他们更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有人忍不住对车垓破口大骂。 傅林出不去,其他又不肯帮忙,就无法请安院主出手。 砰! 砰! 门已经摇摇欲坠,支撑不了多久。 车垓头皮如同炸开般,对着傅林喃喃道:“子直,门快要破了,怎么办?” 傅林感觉自己帮不上忙,此时惭愧无比。 “快天亮了,只要天亮就没事了。”他只好安慰说,的确快要天亮了。 不久,终于天亮了。 门外恶鬼始终无法破门而入,似乎有一股神秘力量阻挡了它,最终只能悻悻而去。 但门内的车垓,却如烂泥般瘫软在地上。 “子直,它今晚必破其门,我必死无疑。”车垓爬起来目光无神说,不知道恶鬼为何要找上自己,自己又何时得罪了它。 “八极,我们去找安院主,安院主必定可以镇压恶鬼。”傅林拉着车垓走出房门,接着乘坐马车前往早堂。 这时天『色』刚亮,北葬道十分冷清。 马车过了灵水桥就停下,傅林拉着车垓走到一茅屋前,对着磨破柴刀的老人说:“老先生,请问安院主何在?弟子有急事要拜见安院主,还望老先生告之。” “先生在早堂。” 老人抬头瞥了一眼两人说。 两人一礼后就匆匆走向早堂,走近一看却愣了一下,想不到安院主居然给人单独授课。 这让他们羡慕无比。 是何人如此幸运,得到安院主的青睐? “哼!” 当看清是何人时,车垓却大为不爽,心中不由冷哼一声。 一个目不识丁的庶民,却能如此出尘脱俗,如不食人间烟火般,现在又得到安院主的青睐,这让他大为妒忌。 为何不是自己? …… 第14章 鬼神庇护 草堂前。 虽然傅林和车垓内心颇急,但安院主在授课,只能静静等待。 大概过了两刻余时间,安院主终于停下授课,两人见到连忙走前两步,恭敬行礼说“傅林车垓拜见安院主。” 这时,封青岩正从草堂里出来,见到是他们就忍不住打量一下,并对他们两人微微点头示意。 傅林点头回礼,而车垓却当没看到。 封青岩不由眯了眯眼睛,再次打量车垓并没有多言就离开,但躲在背后造谣生事之人,很可能就与此人有关。 安修走出来看着两人说“你们何事” 车垓看了一眼傅林,示意傅林帮他把事由讲述清楚,傅林并没有拒绝就讲述起来。 安修听完有些诧异,说“半夜鬼敲门” “不错,但奇怪的是,除了八极一人外,客栈内众多学子皆没有感觉到,也没有听到什么敲门声。”傅林有些疑『惑』说,“请问安院主,这是何故” 车垓有些紧张看着安修,也期待着答案。 “若半夜有恶鬼敲门。”安修看了看车垓就说,“平生必有亏心事。” “啊” 傅林愣了一下。 车垓更是目瞪口呆,况且此话为安院主说出来,顿时让他惊惶失措,脸『色』刹那间惨白起来。 像安院主这样名满天下的名士,一个句话就可毁掉一个人。 如果此话传出去,恐怕天下再无人敢收车垓为弟子,也不会有哪间书院会让他入读 他的一生,几乎毁掉了。 这时他害怕得连连否认,差点就哭出来,说“没、没,我、我没做亏心事,安院主,我没有做亏心事” “若你没有做亏心事,那就是得罪人了。”安修沉『吟』一下又言。 “对对,我肯定是得罪人了,我肯定是得罪人了。”车垓如同救命稻草般连连说,希望安院主能够相信他的话。 傅林心里同样松了口气。 如果安院主定言车垓做了亏心事,没有德行,恐怕没有人再救得了他 “安院主,虽然八极得罪人了,但恶鬼怎么会针对他恶鬼乃不可名状,暴戾恣睢的存在,应该没有人能够驱使啊。” 傅林有些不解说。 “虽然恶鬼没有人能够驱使,但是恶鬼却有可能主动去帮人。”安修说。 “恶鬼怎么会主动帮人” 傅林和车垓听到都愣住了,这怎么可能 “这个天下,有些人因为一句话,因为一个举动,又或因为德行,甚至是恶行,种种无法说清、不可理解的原因,皆有可能得到鬼神的青睐或庇护。而得到鬼神庇护的人,凡有人对他心生恶意,必会遭到鬼神的警告、惩罚,甚至是索命。” “鬼神庇护” 傅林和车垓都有些傻眼了。 “当然,鬼神并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得到鬼神的庇护,并不等于从此高枕无忧。也有可能,因为一句话,一个举动,鬼神就弃你而去。而且,大部分鬼神接近人,皆用心险恶,阴险狡诈” “不需要羡慕,且,我儒家诸圣可镇压一切怪力『乱』神” “安院主,那、那我怎么办”车垓稍微松了口气说,幸好鬼神并不会庇护一辈子。 “认错,道歉,取得事主的谅解,鬼神自然会退去。”安修说。 “可、可是,我不知道我得罪谁啊,这、这”车垓愕然说。 “你真不知” 安修颇有深意看着车垓,说“那问问自己的内心。” 这时,傅林倒是想到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接着有些好奇问“安院主,如果得罪的人恶贯满盈,暴虐无道,这,又该如何办如此罪行累累的人,又岂能去道歉” “那就镇压”安修淡然说。 当车垓想再说什么时,安修已经离开了。 “子直,安院主是什么意思”车垓有些焦急问,如果子时前还没有解决,恐怕 “认错,道歉,取得事主的谅解。”傅林说。 “我真不知道我得罪谁了啊,又如何认错道歉”车垓有些恼怒道,“况且,正如你所说那般,我得罪的人恶贯满盈呢难道这些年的圣贤书白读了又岂对得起我们读书人的身份,心中的仁义” “八极,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逃避了。”傅林叹口气说。 “子直,我真不知道啊。”车垓恼火说。 傅林皱着眉头,迟疑一阵说“八极,难道你真的忘记了,你前两天在人后造谣生事、毁人名誉的事了” 车垓闻言目瞪口呆,有些不相信恶鬼上门是因为这事,不由辩解说“我只是说他两句不是而已,他如何能这样可恶” “这可不是两句普通的不是,而是有可能毁了他一生的不是。”傅林摇摇头说,“流言蜚语甚于刀枪,杀人于无形啊。八极,就是因为你的两句不是,现在众多学子皆对他恶言相向,隐隐『逼』其离开书院” “我、我” 车垓顿时哑口无言。 但想了想后,他心中虽有羞愧,却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大过错,自己只是说封青岩两句不是而已。 又不是自己对他恶语相向,这关他什么事 况且,自己也没有想过,以流言蜚语毁掉对方一生。 他只是纯粹不爽而已。 但是,却因自己的两句不是,对方却想要了自己的命,他想到此就愤愤不平。如果不是安院主点醒,恐怕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糊里糊涂就被人害死而不自知。 所以,到底是谁的错 为何要我认错 车垓勃然大怒起来,让一旁的傅林愕然不已。 “八极,怎么了” 傅林疑『惑』问,并不知道车垓内心在想些什么。 “哼,明明是他有大错,凭什么让我去认错,让我去道歉”车垓怒气冲冲道,“该是他向我认错,向我道歉,才对。” “他有大错怎说”傅林诧异问。 “哼,我只是说他两句不是,他却想要了我的命” 当车垓把心中所想说出来,让傅林目瞪口呆起来,不愕然看着对方顿时变得丑陋的嘴脸。 当车垓说完,他不禁勃然大怒,直指其名大骂“车垓,你到底还要不要脸明明是你心生妒忌,在人后造谣生事、毁人名誉。现在不仅不知错,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卸得一干二净,还诬陷别人要害你,让恶鬼上门索命,你还知不知廉耻啊” 车垓被傅林的勃然大怒吓了一跳,但听到傅林直指其名大骂,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我羞于与你为伍” 傅林拂袖而去。 第15章 自有天帮 清晨,山涧。 封青岩回到木屋不久,周昌就乘着马车到来,后面还跟随着数名匠人。他下车跟封青岩打了声招呼,就在四周来往走动去选址,一阵后就让匠人破土动工 他的茅屋建在木屋不远处,大概有二十余丈的距离。 “记得把路给修了,最好铺上青砖或石板,要不然下雨天就无法走。”周昌回到木屋时交代车夫说。 这时,他走上木屋的台阶,喊道“封兄,早堂快要开讲了。” “来了。” 封青岩从书房出来。 “走,坐我马车,一同去草堂。”周昌拉封青岩的手,颇为亲近的样子,“来亳城有数日,却还没有去聆听安院主的教诲,实在是不该。” “周兄亦去早堂”封青岩诧异问。 “为何去不得”周昌一笑反问,“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封青岩不由笑了笑,就坐上周昌的马车。 不久便到了草堂前,两人下车一同走进早堂,此时草堂还比较冷清,待数名孩童来了才热闹起来。 孩童瞪着眼睛好奇打量周昌。 周昌一一点头示意。 随着时间的过去,草堂前和灵水河两岸,又来了不少从亳城赶来的学子。 “咦,昌隆怎坐到早堂里” 有眼尖的学子,看到早堂里不仅有封青岩,还有从王城来的王孙公子周昌,这让看到的学子十分诧异。 周昌,名昌,字昌隆。 而且,还看到周昌和封青岩颇为亲近,这让他们更加诧异了。满腹经纶,才学过人的周昌隆,怎么和一个目不识丁的庶民亲近,甚至同席而坐 如果只是目不识丁,倒是没有什么,不亲近就行了。 但是,那人德行有亏啊。 同席而坐,岂不是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信车垓之言,有恶言相向的,其实也有如车垓那般,嫉妒封青岩的出尘脱俗,颇有见不得人好 待上午的授课结束,一堆学子就聚在早堂前。 “昌隆,怎么坐到早堂里”一个学子十分好奇问,虽然他们十分敬重安院主,但是不必坐到早堂里聆听教诲。 “对啊周兄,怎么跑到早堂里去了” “周兄,我听闻此人德行有亏,不要被其外表蒙骗了。”有人指着封青岩说,提醒周昌不要交友不慎了。 “我也听闻,说此人表面自命清高,实则是阿谀谄媚,不过为攀交士族、世族子弟而已。”又有人站出来摇摇头说,其意也是为了提醒周昌不要被骗了。 周昌闻言赶紧伸手压压,说“诸位的好意,昌实在感动。不过,诸位却有所不知,封兄并不是什么德行有亏,又或阿谀谄媚之辈,实是有小人恶语中伤,以毁封兄的声誉。” 众学子一听顿时炸开,大怒不已,实想不到己等竟然被小人利用了。还自诩是读书人,明事理,辨是非,知善恶,却看不破一句流言蜚语 这实在让他们愧疚不已。 “原来如此,在下早就觉得有问题了,要不然短短几天,岂能传遍亳城”有人恍然大悟说。 “我就说过,必有人造谣『惑』众。” 有些学子纷纷说着,说自己早已经看穿了。 “既然如此,那封兄为何入早堂”有学子好奇问,“难道真如流言那般,封兄并不识字还请封兄不要见怪,在下只是好奇而已。” “封兄岂会是白丁封兄的才学,吾不及唉。”周昌有些感叹说。 众学子闻言不由惊呼起来,并不太相信周昌所言,以为周昌只是谦虚以及保全封青岩的颜面而已。 “封兄乃北地人,因不善雅言,方会每日与幼儿坐在一堂,跟安院主学雅言。”周昌又解释说。 众人一听,终于明白过来。 北地人不善雅言,这很正常,因为没有条件,现在才学雅言,在北地并不鲜见。 “封兄,在下妄听小人言,差点错怪了你,还请见谅。”一个十六七岁的学子,走到封青岩身前一礼说。 “这是小人之错,何关兄台之事”封青岩微笑说。 “封兄,在下不辨是非,亦错怪了你,还请谅解。”又有学子上前行礼道歉。 “兄台何需自责,实是小人可恶而已。” 不久,众学子散去,封青岩对周昌恭敬一礼道“青岩拜谢周兄,若无周兄出手,恐怕青岩还深陷谣言。” “封兄客气了。” 周昌摆摆手,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即使没有在下,封兄亦能击破谣言。” 而隐在暗处的车垓,则脸『色』惨白起来。 若被学子知道是他在造谣生事,恐怕会被学子手撕了。原本他还想找个机会敷衍了事,好让封青岩原谅他 但现在心中惊惧无比,在惴惴不安中就回到客栈了。 当他醒悟过来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他心神大骇,浑身在颤动。 “子直,救我” 此时,车垓惊惶失措冲向傅林的房间,脸『色』惨白无比,整个人失魂丧魄,早没有往日的风采,哭喊道“子直,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救我,救我” 傅林虽然愤怒,但是看到车垓如此样子,又于心不忍。 他打开房门,说“八极,现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你明白吗安院主身为文相,你以为在安院主眼底下发生的事,安院主岂能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啊” “我明白,我明白,我现在就去给他认错道歉,我现在就去” 车垓喃喃说,还没有爬进傅林的房门,就手脚并用踉跄冲出去,哪里还有半点读书人的样子 这一幕让傅林心酸不已,不由悲道“八极” “子直,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我去给他道歉,我现在就去给他认错”车垓喃喃说,跌跌撞撞冲出客栈,一边跑一边失魂大喊“是我错了,我不该造谣生事,不该恶意中伤,我是卑鄙小人” 傅林紧紧追在后面,心中酸楚无比。 当听到车垓喊出“我是卑鄙小人”时,不由掩面而泣 众人听到好奇不已,纷纷打开门窗围观。 当知道是他造谣生事,毁人声誉时,不由破口大骂起来,恨不得当面唾沫,没人有半分同情。 这一切都是自找的,怪不了谁。 第16章 山神闹事 夜『色』下。 车垓一路奔向山涧木屋,痛哭流涕认错请求原谅。 封青岩在众目睽睽下,温和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封兄大义。”有跟来看热闹的学子高呼。 “封兄太过心善了,如此害人岂能哭两声就原谅那岂不是做了错事,可无责”有学子义愤填膺,不由站出来说“封兄,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又有学子高声道“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一句话就原谅了,的确不妥。” “那诸位以为,该如何”封青岩微笑问。 “书院乃圣洁之地,岂容德行有亏的人玷污应该把此人逐出书院”有学子大声道,“诸位认为如何” “理当如此” “逐出书院,吾等羞于与此人为伍。” 车垓闻言脸『色』发白,浑身颤动,有些绝望看着封青岩,而对方则脸带笑容说“这是众学子的心声,你知道该如何做了” 车垓听到后,身子摇摇欲坠,接着直接晕厥过去。 一旁的傅林叹惜不已,对封青岩一礼后,就和几人把车垓抱进马车 如果早早就认错,何至如此 片刻,众人就散去。 封青岩则满脸疑『惑』坐在客厅,自己还没有出手把造谣生事的人揪出来,造谣之人就自己跑出痛哭流涕认错了 这是什么情况 他有些想不明白,难道车垓真的知错了 不管是否真的知错了,又或诚心道歉,既然已经被赶出“书院”,就姑且原谅他。 封青岩如此想着。 这时,一直压在车垓“头上”的恶鬼,在他一念间终于退去了。天『色』刚亮时,车垓并没有跟傅林等人辞行,就带着仆从匆匆离开。 清晨,草堂。 安修有些诧异看着封青岩。 他并不奇怪封青岩得到鬼神庇护,虽然整个天下,得到鬼神庇护的人十分罕见,但并不是没有。 而是奇怪,在儒教星辰旗的照耀下,竟然还有恶鬼进入亳城。 按理来说,起码是大凶级别的恶鬼才行 看来庇护的鬼神并不简单。 当授完课后,安修沉『吟』一下就说“青岩,你有鬼神庇护,只可震慑宵小,绝不能以此作恶,更不能凭此为所欲为,可明白” 封青岩愣了一下,不解说“什么鬼神庇护” “你不知” 安修有些意外,说“你不知,亦不奇怪。”接着就解释什么是鬼神庇护。 “大多鬼神接近人,皆用心险恶,利用人心之贪婪,渐渐诱之为恶” “青岩明白。”封青岩拜下说。 “还有,不要以为有鬼神庇护,就万事无休。”安修又言,“圣道有诸多手段可镇压鬼神,或是一支大儒用过的笔,或是老儒士所留的一卷破书,或是大贤随口的一句话,皆可镇压诸多鬼神。任鬼神力量通天,有翻江倒海之能,在圣道天下亦只能被镇压” “还请先生放心,青岩不会以此为恶,亦不会以此谋利。”封青岩恭敬说。 安修点点头,道“君子应敬鬼神而远之。” “青岩明白。”封青岩拜下说。 安修便没有多说。 午时。 封青岩在木屋温习雅经。 “封兄可在”周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见到封青岩出来后,就说“封兄在读书昌可是打扰了还请见谅。” “倒没有,正好放松一下。”封青岩笑说。 “文武之道,需一张一弛,封兄倒不必整天埋头苦读,闲时当畅游山水愉乐心身,更有益于读书。”周昌说,“走,去看山神。” “山神” 封青岩心中一惊,连忙问“什么山神” “你不知道” 周昌倒有些诧异,说“封兄,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埋头苦读,连发生在身边之事,都不知道了吧虽然有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但是,身为儒家弟子,也需知天下诸事” 一番长篇大论后,周昌终于停下。 封青岩见机赶紧说“周兄,你说去看山神,到底是何事” “这几天,在书院西侧时不时有古怪发生,或刚建好的亭子第二天突然不见,或原本是朱红的柱子的,却在夜间突然变成绿『色』,或一座好好的阁楼,突然分为两半,或草木疯狂生长,一夜成为密林” “还有,甚至出现山崩地裂的情况,造成众多匠人惶恐不安,以为闹鬼了,不愿在西侧施工。” 周昌一边走一边说。 “当然,闹鬼是不可能闹鬼,我还真不知道哪个恶鬼,有胆子敢在书院闹事,简直就是找死。” 周昌笑说。 的确没有恶鬼敢来书院闹事,就大儒级别的大凶亦不敢,一支星辰旗可让万鬼灰飞烟灭。 敢来书院闹事的恶鬼,都已经魂飞魄散了。 “既然不是恶鬼,就有可能是山中精怪了,但安院主一直没有出手镇压,说明此精怪并没有恶意。”周昌笑着说。 “什么精怪”封青岩问。 其实此时,他紧绷的心稍微松了一下,幸好安院主没有出手镇压,要不然九歌有可能 “不知。” 周昌摇摇头,接着低声说“不过,有学子猜测,有可能并不是什么精怪,而是山中之神。” “山神”封青岩问。 周昌点点头,说“其实,不少学子就是冲着山神而去,希望得到山神的青睐,又或取得山神的机缘。” 青睐倒是可以解释,但山神的机缘是什么 封青岩不禁询问。 “我听闻,山神一缕山之精华,可使人百病不生,可使人文思泉涌,可使人明眸夜视等等诸多妙用。”周昌摇摇头说,“不过,我亦不知真假,人云亦云而已。” 封青岩有些惊讶,山神身上还有此等机缘 “那有没有人见到山神” “没有,山神一直隐身,并没有出来见学子。”周昌说,“其实,更有可能是普通的山中精怪,山神哪有那么容易诞生恐怕,那些要寻山神机缘的学子,愿望要落空了。” 此时,封青岩有些想不明,九歌为何要出来闹事 还是在儒教的八十一书院闹事。 “对了,众学子还打赌,谁第一个得到山神的青睐,可得一刀雪花宣。”周昌说,或许知道封青岩并不太了解雪花宣,毕竟不是产在北地,就大概解释一下,“这雪花宣,可是好东西,乃是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文房四宝之一。火不能烧,水不能浸,千年不腐,万年不朽,可静心,可宁神,有价无市,钱再多都买不到,可谓一页一金” 第17章 剑南雪花宣 云梦神来笔,天壁不老墨,剑南雪花宣和东海龙『吟』砚。 乃是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文房四宝,每得一物足以让人欣喜若狂。即使身为儒教八十一院主之一的安修,每年亦只有一刀剑南雪花宣的用度,平时如同宝贝收藏着不舍得用。 当然,这与他个人并不追求有关。 若他一心想要齐集,以他八十一院主的身份不算难事,只要稍微放出风声,送宝之人可踏破门庭。 学子用来打赌的雪花宣,乃是众人一页或数页积集而成。 “一页一金” 封青岩心中惊叹不已,想不到雪花宣如此金贵,接着眼前一亮说“一刀雪花宣,岂不是一百金” “倒不是。” 周昌笑着摇摇头,说“主要还是要看品阶,虽然剑南雪花宣名满天下,但是亦有佳品、次品之分。次些的雪花宣,倒是没有那么贵,但是依然一页难求,常人难以买到。” “这次,诸位学子拿出来的,基本都是次品雪花宣,倒是没有多少人心痛,拿得十分痛快。” 周昌一边走一边说。 “我凑凑热闹,亦拿出了数页,就看谁运气好,得到了山神的青睐。”这时周昌看了看封青岩,一本正经说“我看封兄福缘深厚,倒有可能得到山神的青睐。” “那承周兄吉言。”封青岩一笑说。 两人走走停停,路上不时遇到一些东张西望的学子,周昌指着一些学子说“他们都是来山中寻山神的,希望得到山神的机缘。” “这样能寻到”封青岩不禁愕然。 “所以,才要说运气啊。”周昌笑说。 不久,两人就来到书院的西侧,见到四周聚着不少学子。 一些学子坡上席地交谈,一些学子在断亭中争论,一些学子往地裂处搜查,一些学子登高察四方 “周兄,封兄。” “昌隆,封兄。” 众学子见到周昌和封青岩纷纷打招呼。 “周兄,有人听闻吾等用一刀雪花宣打赌,也欲出一刀雪花宣与吾等打赌,谁先得山神青睐谁得二刀雪花宣,且以三日为限。” 一个学子颇有些不悦说,毕竟被人趾高气扬『插』一足。 “何人” 周昌有些惊讶问。 “就那阁楼上的人。” 那学子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阁楼,忿忿不平说“一个个目中无人,待人傲慢无礼,实在是可恶。” “我听闻,这些人是随冬官楼船而来,皆是世族子弟。”一十岁的学子,微微蹙着眉头略显担忧说,“个个家世不凡,倒是不好惹,我看他们另有深意。” “不过是打赌而已,怕什么”有学子说。 “不是世族子弟,就能够得到山神的青睐,这要看谁运气的好” 众人七嘴八舌说,并没有被世族的身份吓住。 聚集在周昌身边,主要以士族弟子为主,其中亦有弱势的世族弟子,以及不少有才华的寒门弟子。 此次世族弟子突然横『插』一足,就是见到士族弟子渐渐势大,打算压一压士族的气势,让士族弟子知道是谁的书院,是谁的天下。 也好让士族弟子知道,世族弟子始终压他们一头,有世族弟子在的地方,士族弟子最好俯首帖耳。 至于封青岩,则袖手旁观。 这时,一傲气少年从阁楼走下,朝周昌这边高视睨步走来,扫视一眼众人就笑问“不知道各位,可是思虑得如何” 众人都看向周昌。 “难道拿不出一刀雪花宣” 傲气少年一笑,带着些轻视道“于你们而言,雪花宣倒是珍贵无比,一刀可遇不可求,十刀可望不可即。” 周昌打量一下傲气少年,就转头问封青岩“封兄,你认为如何” “可。” 封青岩沉『吟』一下说。 如果得到两刀雪花宣,倒是可以解决他的钱财问题了。 次等的雪花宣,或许不值一百金,但不会差到哪里去,卖得百余金不难。 “一刀太少了,我出十刀。”周兄笑了笑,说“十刀雪花宣,于我而言,随手可得,就不知道兄台了。” 周昌此言一出,众学子顿时瞠目结舌,一个个被豪言吓到了。 十刀雪花宣于士族弟子,真的可望不可即,或许整个家族都拿不出十刀。 较为弱势的世族,咬咬牙倒是能够拿出来,但是伤筋动骨。 至于寒门弟子,恐怕连一页都拿不出来 即使一页次等的雪花宣,都要百余两雪花银,而寒门之家如何拿得出来 “周兄,不可”有学子连忙喊道。 “昌隆冷静”又有人道,“不要意气用事,小心中了别人的阴谋诡计。” 这时,傲气少年同样被周昌的豪语惊到,要他拿十刀雪花宣,肯定拿不出来,他身后的人倒是不难。 但他不能自作主张。 “你是认真的” 傲气少年皱了一下眉头,并不认为周昌能够拿出十刀雪花宣,道“十刀雪花宣可不是小数目,不要因一时意气夸下海口,到时若拿不出来,可是贻笑大方。” “只要你拿得出,我周昌就能拿得出。” 周昌瞥了一眼傲气少年,就看向少年身后的阁楼,微笑说“你且去问问你身后之人,问他可能拿出十刀雪花宣” 傲气少年忍不住又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看着说话不看人的周昌,实在太过无礼了。 但十刀雪花宣,他的确无法作主,只能转身回去“商议”了。 其实,傲气少年等人,原本想拿出两三刀雪花宣,来压一压士族的气势。在他们的估计中,士族最多能拿出一两刀雪花宣,再多肯定是拿不出来的。 谁想到,话还没有出口,就反被对方十刀压住了,这让傲气少年心中恼火不已。 对了,我刚刚被压住了 傲气少年一边走一边想,应该没有 “周兄,你冲动了,这可是十刀雪花宣,如何能凑得出来” 一年纪较大的学子苦恼道,也有些埋怨周昌没有与他们商议,就自作主张出十刀雪花宣,他们如何出得起 而寒门弟子,简直是傻眼了。 至于旁观的封青岩,嗯,这样挺好的拿能到二十刀雪花宣,不枉出来做个路人丙。 第18章 击掌为誓 阁楼内。 炉烟缭绕,满室清香。 只见室内古『色』香案上,摆着正焚着上品檀香的熏炉,炉中香烟袅袅而起,让人安心静神。 数名气宇不凡的学子,跪坐于茶几前细细品茶。 一侧的琴桌上置着一张琴,一清秀白衣少女坐于琴桌前,一双纤纤玉手拨弄琴弦,轻声婉转唱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室内学子闭目晃头静听。 砰 室内众人大皱眉头,就见傲气少年推门而入。 “呵,朱雁,就你没入品的琴艺,就不要献丑了。”傲气少年瞥了一眼说,就看向坐于中心的少年公子,微微一礼道“公子,那周昌竟出十刀雪花宣,我们可是亦出十刀” “刘凌你” 白衣抚琴少女横眉冷眼。 这时,白衣公子摆了一下右手,白衣少女就悻悻闭口坐下。 “十刀刘凌,你没听错”一学子诧异问,不太相信说“他们能拿得出十刀吗” “十刀”白衣公子问。 刘凌点头,说“我确认过,他的确说十刀,至于能否能出十刀,凌就不得而已。” “你就因十刀,跑回来问我”白衣公子语气一沉说。 刘凌愣了一下,迟疑说“公子” “刘凌,你好歹是世族弟子,竟然被几个士族弟子压住了,难道我们堂堂世族弟子,还拿不出十刀雪花宣”从琴桌走过来的白衣少女正是朱雁,此时带着呵斥道“一点小事还办不好,要你何用我世族弟子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朱雁,你休要血口喷人。”刘凌勃然大怒。 朱雁没理会刘凌,转身对白衣公子说“公子,你不该让刘凌去。” “坐下。” 白衣公子沉着脸,道“你们两人再吵,就出去” 两人闻言皆跪坐下来。 “刘凌,周昌出十刀雪花宣,你就直接出二十刀,看他敢不敢应” 一年纪较大的学子对刘凌说,“唉,你跑回来干什么正如朱雁所言,我们堂堂的世族弟子,还拿不出十刀雪花宣或者,我们世族弟子因十刀雪花宣,就不敢应战了你一跑,你知道别人怎么说吗说堂堂的世族弟子,居然连十刀雪花宣都拿不出来” 刘凌闻言脸『色』一变,唯唯诺诺说“公子,凌错了。” 白衣公子摆摆手,对着年纪较大的学子说“齐明,你且代刘凌去回约。” 年纪较大学子站起来,迟疑一下问“二十刀” “现在再回二十刀,就是年轻气盛的意气之争,不妥。”白衣公子摇摇头,说“我们的目的,是不动声『色』压住士族,十刀足够他们伤筋动骨了。” “若让他们赢去赌注呢”朱雁不适时说。 众人皆蹙眉头看向她。 其中一学子呵斥道“朱雁,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们会输给士族弟子”有学子带着蔑视说。 “这不是比文章,比才华,比诗词,更不是比琴棋书画,只是比运气。”朱雁冷声说,“谁说世族弟子的运气,就一定比士族好运气,缥缈无定,谁能左右” “谁说只是运气了”有学子冷笑说。 朱雁怔了一下,问“不是运气” “运气只是说辞而已,好让他们觉得世族弟子的运气,不一定见得如他们好的错觉”齐明笑了笑说,“我们的底气,就是我们比士族更加了解山神,只要投其所好即可。况且,公子” 白衣公子摆了一下手,齐明就没有说下去。 齐明,边姓,名星,字齐明。 “原来如此” 朱雁恍然大悟,怪不得公子会拿这个去压士族弟子,原来心中早已经有把握了。 阁楼外的亭子里。 一些学子颇埋怨周昌擅自出十刀雪花宣,但听到周昌自己出十刀时,都不禁有些愣住了。 同时有些震惊,周昌竟然能拿出十刀雪花宣 不愧是从王城来的世族 “可是周兄” 边星走下阁楼,就直接朝周昌这边走来,走进亭子对着周昌一礼说“在下边星。” “见过边兄。” 周昌回礼,说“边兄可是应约了” “当然,不过区区十刀雪花宣而已。”边星一笑说,“即使是二十刀,不过是眨眼之事,若我再出二十刀,则有欺压之意,不妥,所以只出十刀,权当是与周兄等一乐。” “三天为限,以谁先得山神青睐为赢。”周昌说完就伸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边星伸手与周昌击掌,说“三天为限,谁先得山神青眼为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人击掌为誓。 “如何才算是得山神青睐这个得先要说清楚。”周昌说,“我看如此,谁第一个请到山神现身与学子相见,则为青睐,如何” “可。” 边星点头,接着与众人一礼,说“诸位,再会。” 当边星一离开,众人纷纷询问周昌可有办法而且,十分心动二十刀雪花宣。 即使是数名世族弟子,亦是目光灼热。 “这要看诸位了。”周昌摇摇头说,“不过,我听言只要投其所好,或能请得山神现身。” “投其所好” “山神有何爱好” 众学子纷纷想着,各自想着办法。 “封兄,可有办法”周昌走出几步来到封青岩身边问,接着看向阁楼蹙着眉头说“他们横『插』一足,很有可能早有办法了” “如此,你还出十刀”封青岩问。 “岂能让他们看轻了” 周昌笑说,并没有担心担忧的样子。 一阵后,封青岩就没有再逗留,回到木屋读书,至于请山神现身,倒是不急,先过一天再说。不过,还得交待一下,免得山神被学子『惑』诱,糊里糊涂就现身了。 二十刀雪花宣,封青岩还是挺在意的,也有些好奇。 这时,他发现不少学子在山里到处『乱』窜,一些学子或是高歌起舞,或是负手诵书,或是坐而论道 欲以各种办法引山神现身。 第19章 国之四维 夜『色』下,山涧幽静,月华如水。 简陋的木屋里,封青岩跪坐在油灯前静静看书,不时闭上眼睛默记。待到子时,他放下书籍来到膳房,提着铁壶到山涧取了泉水,放到厅中的火炉上煮。 对于九歌出来闹事,他有所猜测。 这很有可能是安院主在葬山脚下建书院,并没有征得九歌的同意,就在它的地盘开山造湖,大兴土木。 所以九歌不高兴了。 但是这样一来,封青岩不免替它担忧,毕竟书院不是吃素的。 片刻水就煮好,封青岩开始泡茶,茶好后,他倒了两杯,说“会喝茶不” 厅中寂静无声,只有他一人。 这时他一笑说“九歌,虽然我无法看到你,但是我能感受到你的存在。其实,在我走出葬山时,就知道你一直在暗中跟着我,默默保护着我” “我木屋住了几天,你就在屋外守了几天。” 封青岩站起来,闭上眼睛在感受,接着睁开眼睛往门外右侧看去,一礼道“在此,青岩再次谢过。” 隐藏着的九歌,则被封青岩一礼吓了一跳,赶紧现身“跪”下。 封青岩见到九歌又跪下,抿着唇不知该说什么好,沉『吟』片刻便道“九歌,来,陪我喝喝茶。” 门外九歌动了两下,表示自己不会喝茶。 毕竟还没有化形,封青岩倒是没有勉强,示意九歌进厅后自己就品尝起来,说“九歌,这两天书院西侧的山崩地裂,草木成林,亭台崩塌,是你干的” 九歌迟疑一下,就动了一下。 果然 封青岩蹙了蹙眉头,询问“九歌,安先生是不知道你的存在,还是知道你的存在,却没有征求你的同意又或,纯粹是你自己出来玩玩” 这下难住九歌,让它僵住不知道怎么动了。 封青岩叹了口气,又说“九歌,儒家的力量,大到你无法想象,即使你是葬山之神,恐怕都不是安先生的对手。如果你再闹下去,恐怕” 他还是有些担心书院出手对付九歌,庆幸的是九歌并没有伤人。 “九歌,你要切记一点,当人的力量大到一定程度时,神是可以被灭掉的。”封青岩又沉默一阵,看着似有不甘的九歌轻声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现在,还很年轻,力量还很小” “当然,这的确有书院不对的地方,是书院有错在先。不过,安先生只是在葬山下建书院,并没有大肆破坏葬山的风水龙脉,这对你并没有什么影响” “看在我的面子上,此事暂且如此,如何”封青岩问。 就在此时,一个中年声音由远而近。 “安修,拜见葬山神。” 声音刚落下,安修就已经跨过夜空,落在木屋前。 此时,他对着木屋内的九歌微微一礼,便微笑对封青岩说“放心,我并没有听你们之前说什么,礼曰不窥密,不旁狎,不道故旧,不戏『色』。” “青岩拜见安先生。” 封青岩心中一惊,便连忙见礼。 这时九歌倒是有些不知所措,带着紧张和害怕看着安修,至于葬山之神和儒教八十一院主,地位谁高谁低就不好说。 虽然是圣道天下,儒家镇压一切怪力『乱』神,但是有神位的正神,并不属于怪力『乱』神的范围。 有些正神,不仅得到儒家的认可,甚至还得到儒教的祭祀。 例如东君。 东君封神于万物交替、初春发生之地,即周天下之东,上古有七十二王封禅于此,称被誉为天下第一山的东山。 传说东山上,有夏后登天留下的脚印,商帝悟道残留的梦境,人王平定天下的血书,以及诸子追本溯源的碎片。 人王言东山安,四海皆安 东山不仅是天下第一,亦是群山之长,万岳独尊且,坐落于礼义之邦的鲁国,与儒教的二十七书山遥遥相望。 东君地位崇尊,位同教主。 当然,九歌是远远比不得东君,毕竟是刚刚诞生的小小山神而已。 这时封青岩离开茶几,来到门外,道“先生请。” 安修点点头就走到厅中,微笑对着九歌说“修,没有经过的你的许可,就贸然在葬山下建书院,倒是修之过,敬请见谅。” 九歌连忙退了两步,毕竟是儒教的大人物。 “你大可放心,书院不会大肆破坏葬山,更不会截断葬山的风水脉络” 封青岩静站一侧,并没有说话,但心中却松口气。 虽然说,葬山是九歌的地盘,但是在圣道天下,哪不是圣道的地盘安修作为儒教八十一院主之一,亲自前来承认有过错,已经给足九歌面子了。 若是其他院主或大人物,恐怕有可能出手镇压,甚至是直接灭掉。 不过山神与大山融为一体,并没有那么容易被灭掉。 这种情况还是十分少见的。 毕竟是正神,大家可以相安无事,甚至是相得益彰。 “你虽是山中之神,但治理山川需知礼义廉耻,这乃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国是如此,山亦如此。”安修见九歌不言就温和说着,“若是想求学,亦可来书院。” 但封青岩却听出告诫的意思。 “你现在还没有化形,恐怕还不能说话,我倒是知道一个办法,可让你在短时间内化形。” 安修似乎想到什么就说。 此时,九歌不禁“眼”前一亮,有些期待看着安修。 “在山中建一庙即可。”安修说。 九歌动了一下,就看向封青岩,封青岩一下明白过来,说“安先生,九歌说以后不会再阻止书院建造,但绝对不能破坏葬山的风水脉络。” “大可放心。” 安修正『色』说,接着对封青岩言“过些日子,书院就要开山门收徒了,可是准备好了” 封青岩面容微僵,自己还在认字阶段,如何准备 “进书院,或是开启文宫,或是过九德之门,或是善于君艺,或是通读诸经” 安修停下,沉『吟』一下说“不急,慢慢来。” “青岩知道,谢过先生。” 封青岩拱手道谢。 安修笑了笑,对九歌点点头就离开木屋,消失在夜『色』中。 第20章 月之精华 木屋内。 油灯静静燃烧,发出暗黄的光亮。 在厅内逐渐黑下来时,封青岩挑了挑灯芯,就看向门外的夜空沉默下来。 这几天,安先生任由九歌闹事,恐怕有观察的意思。 如果九歌为恶,祸害百姓,残戮生灵,即使是正神,安先生都会毫不犹豫出手镇压。而现在,看来九歌暂时通过安先生的考验,且让它来书院学习礼义廉耻,目前算是相安无事。 若九歌进入书院,安先生自然有办法让九歌修身养『性』,习礼义廉耻。 再从书院出来,恐怕已经是儒家门徒了。 虽然如此,但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若任由九歌天『性』使然,一切随心所欲,必定会恣心纵欲,渐渐了就百无禁忌,最后则有可能暴虐无道,百姓恨之入骨。 这时,已经走到了儒家的对立面,而它的路亦走到了尽头。 当然,亦有可能一直相安无事,大家进水不犯河水。 如果让封青岩来选择,恐怕会选择紧抱儒家这条大腿,虽然失去了一些自由,但是得到了儒家的认可和庇护。 神,在这个世界不是无敌的。 圣人才是顶尖的存在。 但他不是九歌,这只能让九歌自己来做选择,若九歌选择不进书院,他则有责任修正九歌的路,不让九歌误入歧途。 且,他不希望九歌最后成了邪神。 现在九歌还小,无法理解太多,倒是不急着去做选择。 而且,书院明知道九歌的存在,思想还没有成形,又岂会置若罔闻?必定会想方设法,把九歌拐进书院…… 若书院存在此种心思,即说明九歌基本无忧了。 封青岩想通整个人松下来,对着九歌大概说了学子打赌之事,希望九歌能够配合一下他,助他拿下二十刀雪花宣。 一金,即一斤,即十六两,即一百六十两银左右。 具体置换多少,需要看金银的成『色』。 其实,并不是次等的雪花宣,卖不到一页一金,这需要看卖给谁。因为不管是佳品雪花宣,还是次品的雪花宣,皆是有价无市,市面上难得一见。 若是有需要的文人,即使是次品的雪花宣,亦会出大价钱。 姑且算一页一百两银好了,一刀即是一百页,最低亦可得一万两银,而二十刀最低值二十两万! 这是什么数字? 怪不得寒门弟子完全傻眼了。 若封青岩入山采『药』,没有九歌的帮助,能采到价值一两银的草『药』,已经是走大运了。 九歌听完连连表示配合。 现在大家都知道九歌的存在,倒是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况且不可能藏匿一辈子。 但亦不可时常『露』脸,要保持一定的神秘。 “这三天,会有众多学子想方设法诱你现身,你记得千万不要现身了。”封青岩忍不住又叮嘱一句,在价值超过二十万两的雪花宣前,也难以保持平常心。 这时九歌似发现什么,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封青岩有些诧异,就见到它一下子窜出去,不由喊了一声:“九歌,怎么了?” 九歌连忙停下,不断示意一个方向,显得迫不及待的样子。 封青岩有些好奇,走出木屋就说:“我跟你去看看。” 九歌连忙在前面带路,但封青岩只是普通人,加上身子羸弱,根本就走不快。九歌回来奔了几下后,似乎实在是忍受不了龟速,“请示”一下就带着封青岩掠去。 咦? 封青岩诧异看着脚下,他明明是站着不动,但脚下的土块却带着他奔去。 速度不是很快,可能是九歌担心他站不稳。 片刻后,他和九歌就到一处山谷,远远就见到山谷里月华如水淌流着,好似月亮从天上落下化为一片月光水,整个山谷都显得梦幻而瑰丽,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时九歌“两眼”发光,迫不及待就想扑上去吞食。 “这是……月华?” 封青岩好奇看着。 这一幕实在太过奇异了,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心中渐渐宁静而空灵。 “这是月之精华!” 封青岩感受一下就明白过来,想不到居然有人用“月之精华”,诱引九歌现身。 这“月之精华”的价值,恐怕不低于二十刀雪花宣。 大手笔! 封青岩不得不感叹世族的弟子魄力。 山魂是如何诞生的,封青岩恐怕无法说得太清楚,但是绝对少不了吞食日月精华。 鸟兽吞食日月精华成妖。 草木吞食日月精华成精。 而山川吞食日月精华,则成魂或怪。 “九歌,可偷偷吞食,但是不要现身。”封青岩迟疑一下就说,让九歌愣了一下,“对了,这月华对你很重要?” 九歌动了一下。 “那去吧,不要被发现了。”封青岩又说,感觉自己有些坑世族啊。 而谷内。 正见刘凌、朱雁等人在此。 “公子,这一滴月华真能诱得山神现身?”刘凌有些好奇问,接着有些心痛言,“这一滴月华,价值可不低于二十刀雪花宣啊,收集起来更是困难无比。” “月华于妖精鬼怪而言,其重要『性』就不必说了。” 边星带着微笑说,身边光华如水在流动,如同置身神话中般,“最重要的是,月华可加快山神的化形,想必山神不会错过。而化形,是妖精鬼怪一生的追求,若让山神慢慢吞食天地的月华,不知道需要吞食多少个日夜……” “若它吞食却不现身呢?”朱雁疑『惑』问。 “它吞食了一滴,就会想吞食第二滴,第三滴,最后只能依赖和投靠公子,任公子驱使。”边星又说,“就是要费些月华……” “没那么容易吧?”朱雁想了想说。 “的确,堂堂山中之神,又岂那么容易被几滴月华收买。”边星点头,“不过,公子还有招,可以慢慢来,不急于一时,就怕山神不吞食……” “原来公子真正的目的,是收服山神。”刘凌愣了愣说。 “你以为公子,是目光短浅之人么?”边星忍不住一笑说,“不过是顺势压压士族弟子而已。” “齐明,若山神早已经化形了呢?”朱雁又问。 边星顿时有些怔住了。 …… 第21章 有人失策 谷内月华如水,如有一轮月亮落下。 边星听到朱雁所言便蹙着眉头,沉『吟』一下说:“即使山神化形了,亦无法抵挡月华的诱|『惑』。” “如此就好。”朱雁点点头。 “山神还未化形。”白衣公子伸手似抚『摸』月华般,接着微微仰头看着夜空说,“它已经在吞食月华了。” 白衣公子,复姓赫连,名山,字仰之。 虽然还不到十七岁,但家中长辈早已经给他取好表字,取字“仰之”意为高山仰之,以示对高尚德行的仰慕和追求。 由此可见,家中长辈对其的喜爱和期望。 “吞食了,哪?” 刘凌一惊问,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 其他人闻言皆张望起来,可是并没有见到传说听山神,他们知道有山神的存在,但并没有见过山神。 “不用张望,看不见的。”赫连山笑了笑说。 众人闻言大感失望。 “公子,你怎么知道的?”朱雁不免有些好奇。 赫连山微笑不言,踏上一步,高声行礼道:“上谷赫连山,拜见葬山神。” 但山神并没有回应。 赫连山没有半点生气,笑了笑便对诸人道:“走吧。” “这样就走了?” 刘凌诧异,连忙说:“哪山神知不知道,是公子送上的月华?若不知,岂不是白费功夫,还赔上一滴月华?” “山神通山中一切,岂会不知?”边星摇摇头说,“只要它感受到公子的善意便好,其他一切不用管,但还是慎言好。” “那我们的谈话岂不是……” 刘凌面容一僵,隐隐有些担忧。 “不用担心。” 赫连山温言说,就便走在前面,众人紧跟其后。 而九歌待赫连山等人一走,便无顾忌痛快吞食,一次『性』吞食如此多月华,让它对赫连山等人并不讨厌。 但,不管赫连山送上多少月华,都不可能比得上封青岩。 随着时间过去,谷内月华渐渐变少。 当九歌吞食完,已经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带着一副满足摇摇摆摆回来。 “如何?” 封青岩笑了笑,但看九歌的样子便知道很好,说:“送我回去吧。” …… “赫连山倒是失策了。” 这时身在茅屋读书的安修不禁笑言。 虽然他并没有刻意关注山中一切,但大部分事情都会落在他眼里,又如士族学子和世族学子拿二十刀雪花宣打赌之事,甚至让他都有些心动。 但先生岂能抢学子之物? 如此看来,庇护青岩的鬼神,倒有可能是葬山神了…… 安修如此想。 不过,即使没有封青岩,他断然不会让赫连山收服山神,收亦只能由书院来收,岂能由他人豢养。 片刻他就推门走出茅屋,手中还拿着一卷竹简。 “沉舟,守护书院。”他对从夜『色』中走来的守门老人说,接着便一步跨去消失在夜『色』中。 守门老人,复姓白侯,名渊,字沉舟。 “若!” 守门老人拜下说。 这时,守门老人看了看北方夜空,就来到自己的茅屋前坐下,继续磨他的破柴刀。 而安修从未放弃过追寻大凶。 虽然大凶与大儒同级,但是在圣道天下,大凶遭到圣道法则的压制,一般来说难以与大儒比肩。 安修身为大儒之下第一人,自然不惧大凶。 况且大凶被法则雷电所伤。 在天『色』微微发亮时,安修便出现在草堂前,走进草堂继续教封青岩《雅经》。 …… 午后,山中颇热闹,到处可见悠转的学子。 封青岩在木屋专心读书,并没有与学子去凑热闹寻山神。他去凑热闹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还不如用来读书,反正九歌就在身边,别人抢不走。 不过,有学子为了得到山神的青睐,如着了魔怔般,有脱衣狂奔,有大吵大闹,有三跪九叩,让不少世族学子见到大为不屑,感觉他们给读书人丢脸了。 其实都是二十刀雪花宣惹的祸。 这二十刀雪花宣实在让人眼红,让人难以保持平常心,特别是寒门弟子和士族弟子。 封青岩读书累了,便停下,煮水泡茶。 这时他思索着,给九歌建山神庙的事……不过,他总感觉安先生似另有深意,倒不是安先生不怀好意。 他想不明就摇头摇不再想。 “封兄,山中赏雪品茶,倒是悠闲得很啊。”周昌的声音刚从门外传来,就见周昌走上台阶了。 “周兄快请。”封青岩站起来道。 “封兄客气了。” 周昌一边笑一边说,进厅与封青岩相对跪坐,喝了一阵茶便抿唇道:“封兄,我听闻赫连山等人欲在山中建一庙,似是要请山神入庙以供奉享香火。” “建庙?” 封青岩心中一惊,问:“消息确凿?” “若山神入了他们所建的庙宇,我们怕是没半分希望了。”周昌点头,显得颇为担忧说,“山神必定感激他们,请出来现现身,又算什么?” “周兄可有应对?” 封青岩问,并不担心九歌会入他们所建庙宇,但赫连山等人,又是送月华,又是建庙宇…… 他,似乎还不如一个外人对九歌好,显得有些不合格。 所以建庙还是由自己来好。 这时,周昌略显无奈,说:“我来就是找你问计。” “我?” 封青岩有些错愕,问:“其他学子有何建议?” “还能有什么建议?只能拾人牙慧了。”周昌无奈说,“赫连山这一招确实厉害,投其所好那比得上得一庙,可享世人香火?” “只能如此了。”封青岩深思一下说。 “但,赫连山的山神庙有建在先,恐怕……”周昌蹙着眉头说,“我为何没有想到呢?唉,现在唯有试一试了。” “建庙叫上我。” 封青岩说,“对了,何时何处建庙?” “现在天『色』快黑了,只能待明天早晨了。”周昌看看天『色』说,“至于何处,还未择好。” “周兄,若由学子们亲手建庙,会不会诚心一些?”封青岩问。 周昌眼前一亮说:“好主意。” 周昌离开,封青岩就问九歌,山神庙建在何处。 不久九歌就指出地方,对山神庙充满期待和好奇,似比吞食月华更加迫不及待。 晚上。 大概在子时。 九歌又有些躁动起来,带着封青岩前往吞食月华的山谷,又见赫连山默默为九歌送上一滴月华。 赫连山等人所建的山神庙,就在此处。 …… 第22章 兄弟阋墙 第二天上午。 封青岩在早堂听课,没有与周昌等学子去建山神庙。 不过,在他走出早堂时,诸学子却发生矛盾,若众人同建一庙请得山神入住,那二十刀雪花宣算谁的? 而想独享二十刀雪花宣却的人不少。 这种事就连周昌都无法压下,最后闹得大家不欢而散,反被世族弟子嘲笑了。 “所以,现在还没有建庙?” 木屋内,周昌又来了,封青岩听完略显无奈,问。 “恐怕现在各建各的了。”周昌略带自嘲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封青岩却不意外,亦不在意此事,淡然说,“万乘之王,千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吾等之人?周兄倒是不必太过在意。” “封兄此言差矣。” 周昌却反对,说:“吾等乃读书人,岂会重利忘义?天下仁人贤者无数,哪不重义而轻利?重利者,不过是如蝇逐臭的小人罢了。且,诸学子不过是一时不察,而雪花宣本亦由诸学子所得,又岂能说是重利?” 封青岩笑笑不争辩。 但,他所言的利,却不单单是指货物金银而已。 此时他站起来,说:“周兄,且与我一同去建庙?若因此就什么都不做,岂不是被赫连山等人笑话?” “好。” 周昌沉『吟』一下道。 在他们刚走出木屋时,外面却来了一群学子。 “周兄,吾等错了。” 有学子沉『吟』一下就走前一步行礼说,“吾等不该为了区区二十刀雪花宣,而闹得大家不欢而散,还遭世族弟子的蔑视和嘲笑。” “吾等虽阋于墙,但可外御其侮!”有学子大声道。 众学子大声附和。 他们实在被世族弟子狠狠嘲笑了一番。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学子都来了,只是来了一部分而已,但是周昌心中却感动不已。 封青岩见到此一幕有些意外。 此时,周昌询问一下众人的意见后,就当众宣布,谁得二十刀雪花宣,当拿出二刀与诸学子共享。 如此皆大欢喜。 虽然封青岩视二十刀雪花宣如囊中之物,但亦想过拿出几刀分与诸学子,并不介意拿出两刀与学子共享。 如果独吞…… 会遭众怒的,毕竟是二十刀雪花宣,谁能不动心? 这时在封青岩的带领下,众人前往九歌所指的地方,接着诸学子七嘴八舌忙碌起来。 的确是七嘴八舌,因为他们在指挥仆从干活。 虽然说是亲自,但是不可能如匠人般,亲自出手干此等鄙事。 山神庙建葬山脚,以方便百姓祭祀,以砖石为主。 一个下午的时间,一座简陋的山神庙就搭建好了,让诸学子大为激动,己等竟然建了一座庙? 不过此事倒不好传出去,毕竟是读书人。 “周兄,接下该如何做?”有学子询问。 “自然是请山神。”有学子回答。 “那我们该如何请山神?” 众学子都看向周昌。 周昌想了想,看着众学子道:“祭祀?” “对!” 有学子大声道。 “咦,那不是刘凌,他跑来我这干什么?”一个眼尖的学子,指着不远处的傲气少年,满脸警惕说。 众人闻言纷纷看去。 “刘凌,你来干什么?”有学子大声呵斥。 刘凌并没有回应,只是边看山神庙边摇头,接着才说:“呵呵,拾人牙慧而已。” 众学子闻言大怒。 “周兄,可是准备好十刀雪花宣了?”刘凌没有理会其他人,只对周昌说。 “刘兄不必担心。”周昌微笑回应。 “那告辞了。” 刘凌一拱手就走。 “周兄,现在天『色』已黑,怕是来不及,只能明日上午才能祭祀了。”有学子说,“况且,需要时间准备祭品。” “如此,就明日早上。”周昌说。 …… 晚上。 又是子时。 赫连山等人如约般前来送月华。 封青岩虽然不意外,但是感觉赫连山似另有深意,要不然何需如此卖力? 难道是想收买九歌? 封青岩倒是觉得很有可能,思索一阵就让九歌吞食时,在赫连山面前稍微『露』一下脸。 如此才有源源不断的好处送上门…… 虽然不一定如此,但是可以稍试一下,甚至有可能试出赫连山的真正目的。 谷中。 赫连山把月华倒出,就静静等待。 片刻还不见山神,让刘凌等人失望不已,不知道山神是否领情…… “上谷赫连山,拜见葬山神。” 赫连山沉『吟』一阵,再次行礼请山神出来相见,“可否请神尊与山一见?” “齐明,你说这次会出来吗?”刘凌忍不住问,这已经第三次送上月华了。 边星沉默不言。 “闭嘴。”朱雁却冷言。 刘凌怒目,但此时却不宜争吵,只好忍下来。 在众放弃时,一个黑影突兀出现在眼前,让众人都心中一惊,这黑影是什么? 当众人想要看清时,黑影就不见了。 “这是什么?” 刘凌愕然问,刚刚差点被吓了一跳。 “葬山神,这是葬山神。”边星激动不已,差点手舞足蹈起来,“而且,葬山神还没有化形。” “这就是葬山神?” 不少人愕然无比,这和他们想象中的神差远了。 神,不该是金光灿灿,瑞气万千,祥云飘空吗?怎么,就是一团古怪无比的黑影? “不是吧?”刘凌惊愕说。 “错不了。”边星说,就问赫连山,“公子,没错吧?” “没错。” 赫连山淡然说,虽然内心有些激动,但是表现得十分淡定,“还神尊请留步,吾等建有一庙,欲供奉神尊……” 不过九歌没有再现身。 “公子,山神有回应吗?”朱雁急问。 赫连山摇摇头,但说:“有些事可心照不宣,我们只需要请即可。” “这么说,我们赢定了?”刘凌开心说。 “公子出手岂会输?”边星笑说,“其实,只要周昌等人在此,我们已经赢了。” “哈哈……” 刘凌不由大笑起来。 “别吵到山神。” 雁泼冷水说,接着和刘凌一路吵吵闹闹离开。 一夜过去。 清晨和上午,封青岩都要来早堂听课,所以并没有去参与祭祀,况且肯定不会成功。 他已经再次叮嘱九歌。 …… 第23章 公子公子 上午。 周昌等学子满怀期待举行祭祀,可惜失败了。 这让原本还有些担心的刘凌等人,瞬间轻松下来,甚至忍不住哈哈大笑。 “让汝等先祭祀又如何?” 刘凌满脸傲气,对着周昌等人说:“看来你们并没有得到葬山神的青睐。” 周昌这边的学子垂头丧气。 “哼,现在你们还没有赢。”有学子反驳说,“我看你们亦未必,山神岂是那么容易现身? “无知。” 刘凌带着些蔑视,说:“还请诸位记得未时初移步山谷,见证公子山与葬山神相见,告辞了。” 因为两拨人所建的山神庙,并不在同一处,又需要双方见证,所以只能一先一后祭祀。赫连山自认是世族弟子,就让出上午由士族弟子祭祀,虽然刘凌等人有些不满,但最终没有说什么。 在刘凌转身时,突然有学子上前问:“敢问刘兄,公子山可是上谷郡的赫连人氏?” “不然呢?” 刘凌回身一笑说。 这时,有些学子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有些震惊看着刘凌,接着又有学子问:“公子山可是大司空的晚辈?” 刘凌点点头就离开,心里根本不屑于与士族、寒门弟子交流。 自周天下礼崩乐坏后,虽然现在“公子”这个称呼有些泛滥了,但依然不是谁都有资格被称为公子,要不然会被人嘲笑。 或是诸侯之子女,或是大儒等之子女,方有资格称为公子。 但是现在连一些强势卿族,诸侯或大儒的嫡孙辈,以及一些名满天下青年才俊,亦有人尊称其为公子了。 而赫连山,乃儒教大司空的嫡孙辈,按理来说应该称为公孙山才对。若赫连山父辈有大儒,称为公子倒是不错,但是并没有…… 所以说有些泛滥了。 但即使如此,依然不是谁都有资格被称为公子。 一部分学子听到赫连山,竟然是名满天下大司空的嫡孙,内心不由打退堂鼓了。但想到只是打赌而已,又不是与公子山作对,心里就放松下来。 “想不到公子山竟然是大司空的晚辈,我们理当去拜访才对。”有寒门弟子出言说,倒是引得一些部分学子附和。 “不错,大司空不远万里为吾等建书院,吾等需有感激之心。”又有学子说。 “吾等,还不是书院的弟子呢。”有学子忍不住道。 周昌不由抿抿唇,想不到仅仅是一个公孙,就把大部分学子震住了。当然,亦有可能是学子敬尊大司空,大司空不仅是名满天下的大儒,亦是儒教的九卿之一,地位崇尊无比。 而大司空,执掌儒教六官之冬官。 以职掌土木兴建之制,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寝供亿之典。凡儒教之土木、水利工程,机器制造工程,矿冶、纺织等工业无不综理,并主管一部分货币和统一度量衡…… 亦为天下读书人建了无数书院。 可以说功德如山。 …… 未时未到。 封青岩与周昌等学子就前往山谷。 虽然周昌等学子不甘心失败,但是用尽了办法,亦无法请得山神现身与学子相见,早已经无计可施,此时亦无可奈何。 不久便到山谷,而赫连山等亦刚刚到。 “陈言见过公子山。” “燕飞见过公子山。” 这时,有不少学子跑上去给赫连山行礼,而赫连山没有半点架子,亦一一给众人回礼。 在周昌与赫连见礼后,祭祀就开始。 赫连山举行的祭祀,比周昌举行的祭祀正式多了,完完全全是按照祭祀地只的规格来祭祀。可惜,葬山神并没有入驻山神庙,让刘凌边星等人愕然无比,甚至有些不相信。 怎么会如此? 众人并没有出声,还在等待。 但久久不见有动静,众人就渐渐变得『骚』动起来,特别是之前受过刘凌气的学子,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结果还不是与吾等一样,哈哈。” “吾早说过,汝等亦未必可成功。” 这时,刘凌、朱雁等人有些急了,如此多学子的见证下,公子竟然没有成功,实在太让公子丢脸了。而且,怎么会不成功?葬山神不是高兴收下公子送上的月华了吗? 而边星,虽然表面没有流『露』出来,但心急如焚,忍不住轻声呼唤:“公子。” 赫连山依然淡定,踏前一步行礼说:“山,还请葬山神现身与诸学子一见。” 众人紧张看着。 有期盼葬山神现身,有不希望葬山神现身。 周昌这边的学子,见葬山神久久依然不见现身,倒是让他们松了口气。 这次没有输赢,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还请葬山神现身。” 这时,刘凌、朱雁和边星等世族学子,皆行礼请葬山神现身,可惜事与愿违。 从祭祀到现在,已经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仰之,这次打赌没有输赢如何?”周昌主动走上来说,算是给赫连山留了面子。 赫连山内心叹口气,虽然葬山神没有现身,但是他并没有责怪的意思,看来唯有徐徐图之,沉默一阵就转身说:“只能如此了。” “是山自不量力,让诸位见笑。” 他对着众人微微一礼,虽然没能借此压住士族,但亦不能失世族弟子的风范。 一些寒门弟子见到大赞不已。 而刘凌、边星等人,却有深深的自责,是己等没有为公子分忧,才导致公子失败,皆一礼说:“还请公子责备。” “这与汝等何关?”赫连山摇摇头。 封青岩看到此,不禁对赫连山另眼相看,虽然赫连山年纪稍小,但一言一行皆有世族之风。 不愧为世族弟子。 若没有二十刀雪花宣,封青岩倒是想大家和和气气就结束了,但是为了二十刀雪花宣,不得不站出来。 “诸位,时辰还未到,现在就言结束尚早。”封青岩迟疑一下就站出来说,瞬间吸引众人的目光。 “封兄有办法?”有学子心中一喜问。 有不少学子觉得,如此就结束实在有些可惜,都有些期待起来。若封兄有办法让葬山神现身,不仅得到二十刀雪花宣,还可打世族弟子的脸…… 虽然赫连山身上的世族之风,让他们自愧不如,但是内心却更加不爽了。 “你何人?!” 刘凌脸『色』有些阴沉,喝道:“一庶民尔,有何资格与公子对话?这无你说话的地方,滚下去!” “凌,休得无礼。”赫连山喝道,就上下打量封青岩,蹙着眉头说:“还请兄台见谅,凌,并无他意。” “为何见谅?” 封青岩沉着脸,冷眼看着刘凌。 “这乃吾之好友封兄。”周昌同样脸『色』一沉道,“岂是你刘凌能辱?哼!堂堂世族弟子,如此出言不逊,可知礼义廉耻?可知温良恭让?可知孝悌忠信?” 刘凌脸『色』顿时涨红,愤怒看着周昌。 两边剑拔弩张。 “周兄,言之过重了。”赫连山皱着眉头说,“凌,并无他意,只是一时口直心快。” “吾亦是口直心快。”周昌冷笑说。 赫连山脸『色』微微一变。 “一句并无他意,一句口直心快,就可掩饰过错?就可就此揭过?若有人如此无礼呵斥辱骂你,可是就此揭过?”封青岩冷冽瞥了一眼刘凌后,就质问赫连山,“若你说是,我封谋就当此事并未发生过,转身就走。” 赫连脸『色』不由变了变。 “子曾言过,以何报德,又以何报怨?”封青岩再问,“你让我就此揭过,可是让我以德报怨?你可是要我背道而驰?” 赫连山等人脸『色』猛然一变,背道而驰岂不是要人背离圣道? “封兄,此话不可『乱』说。” 赫连山连忙澄清,如果此话传出去,真犯了大忌,“吾等岂会让你以德报怨,岂会让你背道而驰?” “你亦知话不可『乱』说?” 封青岩冷哼一声,便转身对周昌说:“周兄,我可请葬山神现身。”他现在不觉得该给赫连山面子了。 众人愣了一下。 …… 第24章 何德祀之? 山谷里。 原本剑拔弩张的学子,闻言后有些『骚』动起来,皆疑『惑』看着封青岩。且,大部分学子不相信,就连公子山都请不出来,又岂是一个无名小卒能办到? 这个世界有不少妖精鬼怪,或因仰慕学子的才华,或因景仰君子的德行,或因钦佩贤者的大义,或因慑服公子的威势等,从而主动投身其门下,甚至可为之效死。 却不会去青睐一个无才华、无家世的无名小卒。 山神亦不过如此。 “哼,就你?笑话。” 刘凌冷哼,根本不相信封青岩能够请葬山神现身,以公子的身份、家世及过人才华,又继续三天送上月华,才能够获得葬山神的一些善意,却还是无法请得葬山神现身。 又岂是区区一庶民能做到? “封兄,你?” 周昌心中一喜,但亦有些不相信。 若此时,封青岩无法请得葬山神现身,可是要当着众人的面出丑,不由颇为担忧说:“可是考虑清楚了?” “周兄不必担忧。” 封青岩一看就知道周昌的顾虑。 “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请葬山神现身。”刘凌满脸冷嘲,“简直自不量力,是谁给你的勇气,敢在吾等面前口出狂言?” 赫连山没有说话,沉着脸看着封青岩。 他堂堂的世族公子,想不到竟然被两人一言两语压住了,让他内心大为愤怒和不敢相信。 若是别人,岂敢如此跟他说话? 可惜,他现在只有世族之风,却无世族之势,要不然岂会被封青岩和周昌两人,一言两语压住无法反驳? 此时他压制内心的愤怒,说:“山,倒是要看看封兄的手段,还望封兄不要让山失望了。” “岂会让你失望?” 封青岩没有理会刘凌,只对赫连山言,就朝葬山之巅说:“青岩,还请葬山神出来与诸学子一见。” 他并没有行礼,免得九歌又被吓得“跪”下。 原本他想直接叫九歌,但想了想后,觉得还是不要泄漏和九歌的关系,打算让九歌再薅薅赫连山的羊『毛』。 身为上品世族公子,身上必定有不少好东西。 众人见到封青岩如此托大,连礼都不行,不禁都愣了一下。 虽然大部分文人,都看不起妖精鬼怪,甚至不把什么山神、河神等神放在眼睛。但是,不管是山神,还是河神,皆不是他们现在能够得罪的起。 若是赫连山就另说。 “封兄,如此颇不妥吧?” 有好心的学子忍不住提醒,不管心里怎么蔑视,礼数还是要做全的。 “真是狂妄自大。” 刘凌不由哈哈一笑,道:“一小小学子,连文宫还未开,就敢直呼葬山神出来相见?你以为,你是文相,还是文公?敢如此不把葬山神放在眼里?” 众人不禁摇摇头,特别是周昌这边的学子。 这封兄……不靠谱啊。 周昌亦有些意外,想不到封青岩请葬山神连礼都没有行。 不过就在此时,山谷里出现阵阵异象,接着众人就见到一个似人形的黑影出现。 “这、这不可能!” 刘凌简直无法相信,眼睛瞪得大大的。 边星、朱雁等人同样如此,他们想不明白,为何公子对葬山神如此好,葬山神却没有现身? 一个小小的学子,又是如何得到葬山神的青睐? “怎么会这样?” 边星喃道。 赫连山见到,眼睛不由微微一瞪,但很快恢复过来,行礼说:“山,拜见葬山神。” 此时众人完全傻眼,葬山神真的现身了。 亦有不少学子好奇,此就是葬山神?葬山神是这样的?怎么是一团看不清的黑影? “昌,见过葬山神。” 在周昌行礼时,九歌突然闪到一边去。 这时,众学子纷纷醒悟过来向九歌行礼,待九歌消失不见后,就震惊看着封青岩…… “还请赫连兄,不要忘了十刀雪花宣。” 封青岩对赫连一礼说。 “哈哈,十刀雪花宣对赫连兄,只是小意思而已。”周昌不由大笑说,“封兄倒不必担心赫连兄会赖账,赫连兄,你说是不是?” 赫连脸『色』不太好,道:“明日午时,十刀雪花宣必定送到封兄府上,走。” 说完就带众人匆匆离去。 而刘凌等一些世族学子,却狠狠瞪了一眼封青岩。 “哈哈,我们赢了?” 有学子如同做梦般,忍不住高声询问。 “恭喜封兄。”周昌走上来说,认真打量一下封青岩又言,“封兄果然福缘深厚,昌,果然没有看走眼。” “哈哈,还谢周兄吉言。” 封青岩一笑说。 “十刀雪花宣,亦是明日午时送到。”周昌道。 “周兄送五刀即可,另外五刀就有劳周兄分与诸学子。”封青岩说,思虑后就直接拿出五刀与学子共享。 “封兄,拿二刀即可。”周昌迟疑一下说。 “二刀略显小气,当拿五刀。” 封青岩笑着,对于钱财之物并没太过在意。 而他此言一出,诸子立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心里同时惊叹不已。 “谢过封兄。” “封兄高义,爽快!” 不少学子上前纷纷拱手行礼说。 周昌身边聚集的学子不算多,大概是几十人的样子,共享五刀雪花宣,即每人大概可分到将近十页的样子。 十页雪花宣,即使是士族弟子亦眼馋。 于寒门弟子而,这等于一千余两雪花银,已经足够他们在书院的花销了。绝大部分寒门弟子身上的钱财,多不过是几十上百两,少则数两而已,甚至比封青岩还要穷。 当钱财用完后,就不得不去谋生了。 所以,封青岩说出拿出五刀时,一些清寒的寒门弟子,差点就哭出来了。 “尔等身为儒家弟子,不于室中通读经史,不于舍内谙习子集,亦不去学诗词文章,却于山中建『乱』祠、立『淫』祀,失读书人之威,坠儒家门徒之望,可知错?” 一个老者呵斥声从天空传来,似乎响彻天下,让诸学子大惊。 “圣王之制祭祀,法施于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菑则祀之,能扞大患则祀之。” “小小山中精怪,何德,何功,何能,祀之?” “非其所祭而祭之,『淫』祀!” “『淫』祀本以求福,不知『淫』昏之鬼不能福人,而非礼之祭,明神不歆也。” …… 第25章 书院教谕 山谷。 天空中传下的老者呵斥声,如洪钟大吕般振聋发聩。 诸学子醒悟过来,想想自己几天的所作所为,的确有些荒唐可笑,亦丢了读书人的身份。堂堂的儒家门徒,不去通读经史,不去谙习子集,放在眼前的煌煌圣道不走,竟然跑去山中作阿谀谄媚之徒,实在是朽木难雕。 不少醒悟过来的学子羞愧不已,掩面而走。 即使是封青岩和周昌,亦觉得这几天有些过火了,身为读书人实在不该。 “周兄,可知道是何人?”封青岩颇有些好奇,那呵斥声实在如滚滚雷霆般,震得他耳朵都有些发麻。 周昌摇摇头,迟疑一下说:“倒有可能是书院的教谕。” “周兄,刚才那位师长所言,吾等所建的山神庙,是『淫』祀?”封青岩皱了皱眉头说。 “若无诸侯、四教或人王的册封,的确如此,是昌失策了。”周昌苦笑,但想了想又言,“不过,葬山神应是有神位的山神,册封是迟早的事,不应该算是『淫』祀。况且,有些神只根本不屑于人间的册封,但有诸侯却兴匆匆跑去给人家册封。” “咦,哪些神只?” 封青岩有些好奇,看来这些神只力量不弱啊。 周昌反倒诧异看着封青岩,说:“封兄,这些并不是什么秘闻,你不知?虽然北地荒凉了些,但亦是周天下的臣土,又岂会有不知之理?” “吾以住长住山中,少与人接触,所以对周天下诸事知之甚少。”封青岩一笑说。 “原来如此,亦难怪封兄如此出尘脱俗,原来是在山中养气。” 周昌恍然大悟,怪不得葬山神会青睐封兄,倒可能与长住山中有关,接着道:“如东山之东君,云梦泽之云中君,巫山之神女等,皆是不屑于人间册封的神只。传说,巫山神女容颜倾天下,无数诸侯欲一睹芳华而不得,引为终生憾事。” 封青岩便没有多问,以免显得自己无知。 “我们走吧。”周昌对封青岩说,“对了,过些日子,书院就要开门收徒了,封兄可是想好考哪科?” “还未想好。”封青岩摇摇头,问:“周兄呢?” “哈,亦是亦是。” 周昌却是无比轻松,根本不把书院的考试放在眼里。 在回去的路,封青岩一直蹙着眉头,颇为担忧书院的入学试,若不通过,岂不是被诸学子笑死? 特别是刘凌等人。 书院的入学试,并不单单只考经史子集,还可考琴棋书画、六艺等,只要有一项为甲,即可通过,进入书院。 但是,并没有那么容易通过的。 封青岩不由叹口气。 虽然书院考十八般武艺,但自己无一精通…… 他不由看了看自己双手,努力回忆前世,自己到底都会些什么?难道,自己真无法进入书院? 或者要等一两年? 晚膳,如同嚼蜡。 他摇了摇头,继续在灯下读书,气馁是无用的。 在子时,九歌不请自现,样子颇为生气,让封青岩意外,问:“九歌,何事不高兴?” 九歌无法表达,一阵后就示意封青岩出来。 当封青岩从木屋出来,九歌就带着封青岩前往山谷,见到赫连山等人所建的山神庙,已经被人毁掉了。虽然九歌听封青岩之言,不入赫连山所建的山神庙,但是并不等于九歌就不喜欢。 这就是九歌生气的原因。 封青岩眉头大皱,问:“是何人所毁?赫连山?” 九歌否定。 封青岩想了一下,又道:“是下午呵斥诸学子的那位师长?” 九歌动了一下,表示就是他。 “九歌,且暂时隐让,待我清楚是何人,再作打算。” 封青岩沉『吟』一下说,虽然这样让九歌有些憋屈,但是儒家势大,不得不暂时隐让。 幸好安先生并没有反感九歌…… 虽然安先生是葬山书院的院主,但是葬山书院并不是安先生私人所有。 一家书院,除了院主外,还有教习,教谕,大教谕等师长。 …… 天亮。 封青岩在早堂继续跟安先生学习。 在午时回到木屋里,发现木屋前聚集不少学子。 “是封兄回来了。”有学子见到封青岩的马车,不由兴奋大喊一声,顿时吸引诸多学子的目光。 “封兄。” “封兄。” 诸学子纷纷上前行礼。 封青岩一一还礼,就见周昌微笑上前,说:“封兄,可算是回来了。” “周兄,这是?”封青岩颇有不解。 “难道封兄忘了?”周昌诧异,说:“昨日已说好,于今日午时,吾与赫连山送上雪花宣。” 封青岩愣了一下。 因为一直担忧入学试之事,他还真的忘记了。 “来人,把十刀雪花宣送到封兄府上。” 此时,周昌对仆人喝道,就见数个仆人从专拉货的马车中,取出十个宽约四尺余、高数寸的精美檀香木盒。 “还请封兄验收。” 周昌笑说,其实还是有些肉痛的。 “周兄,一盒是一刀?”封青岩迟疑一下问,“且,我与周兄还需验收,不是见外了?” “对,一盒为一刀。”周昌说。 “周兄,昨日不是说好五刀吗?另五刀为诸学子共享?”封青岩蹙着眉头说。 “对啊,但在封兄府上共享。”周昌笑了一下说。 “拜见封郎君,吾等奉公子山之命,如约为封郎君送上十刀雪花宣,还请封郎君验收。”一中年人走到封青岩前恭敬说,接着命十名仆人各托着一檀香木盒一字排开,并一一打开木盒。 当木盒打开,盒内立即逸出阵阵冷冽的清香,似乎还感到丝丝缕缕,令人神清气爽的凉气。 又似乎有阵阵雪花从木盒内飘出。 只见盒内,雪花宣轻似蝉翼白如雪,看之令人心中澄清空灵…… 用雪花宣题字作画,墨韵清晰,层次分明,骨气兼蓄,气势溢秀,浓而不浑,淡而不灰,其字其画,跃然纸上,神采飞扬,飞目生辉。 且不蛀不腐,墨韵万变,乃是纸中极品。 封青岩并没有一一细看,就朝中年人点点头,接着中年人就命仆人送入木屋内,然后就带着仆人匆匆离开了。 此时,不少学子眼巴巴看着封青岩,封青岩一笑就让大家分了。 当诸学子欢天喜地离开后,封青岩就问周昌:“周兄,我欲卖一刀雪花宣,可知有谁人需要?” “有,就站在你眼前。”周昌说。 “呃……” 封青岩愣了一下,说:“周兄……你真需要?若你真需要,我可送你两刀。” “当然需要,雪花宣乃是可遇不可求的文房四宝之一,谁人会嫌少?”周昌说笑,但笑得有些不自然,“送,就不必了,我是用来收藏……” 此话倒是说得通,但是却让封青岩感觉怪怪,自己白拿周昌的雪花宣,现在一转手又卖给周昌了。 这…… …… 第26章 八品琴士 天地万物皆可分品。 琴棋书画如此,诗词文章亦如此。 剑南雪花宣之所名满天下,并不是因为它洁白如雪,烈火不焚,大水不浸,千年不腐,万年不朽。 而是它可承文气之重,可使文思如涌,可增书画之品。 书房里的封青岩,看着铺在桌子上的雪花宣惊叹不已,实在被雪花宣惊到了。他凝视着雪花宣时,仿佛在一瞬间,自己就置身于一个圣洁无瑕的冰天雪地中,感受到丝丝缕缕的清凉气息,让人神清气爽,心中澄清而空灵。 不过瞬息之间,文思便如泉水般涌来。 下笔如有神般。 他想了想,最终压制住下笔的念头,因为涌来的是属于前世的文思。似乎自己前世除了建地府,亦读了不少诗词文章,通了不少经史子集,可惜无法一一忆起。 他摇摇头收起雪花宣,继续读书。 第二天清晨。 封青岩给安先生送去一刀雪花宣,以谢多日来的悉心教导,说是学生送先生的束修。 安先生沉『吟』一下就微笑收下。 虽然雪花宣金贵,一页难求,但是对于安先生来说,已与普通的宣纸没有多大区别。 在他回木屋吃早膳再来早堂时。 一位长相威严的青衣老者,拿着戒尺站在书院的大门前,已经拦住数位欲进书院游观的学子,道:“书院乃清静之地,不是书院学子不得擅闯大门,违者必责。” 封青岩闻言有些诧异,书院不准进了? 不过草堂未移,还在书院内,就不得不进了。接着,他猛然想起,原来昨天下午呵斥诸学子的师长是此人…… “尔等,不知勤读苦学,却知游山玩水,饮酒作乐。若考不进,看与不看了,又如何?若考进,看与不看,又如何?” 威严老者呵斥。 数名学子只好一礼退回去。 “须知,登圣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尔等好自为之。”威严老者的声音再传来,落在灵水河南岸不少学子的耳朵里。 在南岸,早已建起不少房舍,有简陋的竹林茅屋,有豪华的院落楼阁。 虽然书院会为学子提供房舍,但学子的仆从却不准进入书院。所以,学子的仆从只能住在书院外,照顾学子的起居饮食。 但大部分学子为了贪图舒适,都住在外面的豪华居所。 “学生拜见师长。” 封青岩走上去行礼,说:“学生是早堂的学子,还请师长允许进入。” 威严老者诧异打量封青岩,如此出尘脱俗之人方读早堂,实在让人意外无比,点点头便道:“虽然现在方读早堂,但亦未迟,若勤学苦读,未尝不可追上,进去吧。” “谢师长。” 封青岩恭敬说,就走进去。 “咦,封兄怎能进去?”远处有学子见到惊讶说。 “封兄在早堂跟安院主学雅言,算是早堂的学子,能进去并不奇怪。”有学子解释说,接着眼前一亮,“咦,若吾等亦说是早堂的学子,岂不是能进去?” “你这是糊弄师长,小心被师长发现了。”有学子摇摇头。 “吾等已进过书院数次,现在正如师长所言,需要勤学苦读方可。若考不进……” 那学子不再说,沉默下来。 众学子亦渐渐沉默下来,书院并不谁皆可进。 …… 午后。 一声声清清冷冷的琴声,带着优雅从云海中来。 犹如那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旋律时隐时现,似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 仿佛整个人置身于云海下的幽间寒流中,让人身临其境般。 不少学子听得如痴如醉,心中惊叹不已。 “赤白相生!” 有学子无意间抬头,看到天空上竟然有白『色』音雾和赤『色』音雾呈现,不由震惊道:“八品琴士!” “八品琴士?” 有学子闻言,就赶紧抬头看,果然看到赤白相生的音雾。 这时,不少学子兴奋不已,想不到能聆听八品琴士的演奏,不由用心倾听起来,思绪随琴声而起伏。 山涧木屋。 封青岩听到清冷的琴声,亦放下书本聆听。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渐渐出现琴声中的世界,让人忍不住随音而陶醉。但渐渐地,封青岩的双手颤抖起来,让他有些控制不住,到最后根本就控制不住了。 手,不断颤抖。 这是? 封青岩心中一惊,手怎么了? 这时,他双手用力握拳,才能够控制得住,但是依然感受到一股颤动的感觉。 静心! 静心! 封青岩深深吸了口气,双手才渐渐稳下来。但是,只要琴声还在,他的双手就无法安稳下来。 这琴声似有古怪。 封青岩忍不住走出木屋,抬头看天空就看到赤白相生的音雾,只是他并不知道是什么。 灵水河南岸。 有不少学子走出来,想追寻八品琴士在何处。 “肯定是在附近!”有学子笃定说,接着看向北面的山头,“你们说,那位琴士会不会在山上演奏?” “这琴声是从云海中,倒有可能是在山上抚琴。” “走,到山上看看,看有没有机会结识这位八品琴士。若是结识了,日后对吾等的帮助巨大……” “同去同去。” 有学子提议,立即得不少学子的附和,纷纷乘着马车往山上去。 葬山东边。 一片洁白的小山头上,有音雾在弥漫。 一个十岁的白衣青年,盘坐在岩石上,膝上架着一张七弦琴。那清冷而优雅的琴声,正是从白衣青年的指间发出,一声声没入云海不见。 白衣青年的身边,恭敬站着两名少女。 少女十四五岁的样子,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肌如白雪,腰若束素。 一曲抚尽。 白衣青年眺望天边一阵,就默默收琴站起来。 他,自己斜背着七弦琴。 “公子,山下有人来了,我们可走?”左边的侍女轻声询问。 “无一通音律之辈,岂值得一见?”白衣青年冷声说,背着七弦琴就走了,“希望葬山书院,不要让我失望了。” 两侍女相视一眼,紧跟在后面。 “公子,虽然葬山书院,乃八十一书院之一,汇聚天下英才。但是,以公子的琴艺,天下又有几人可比?” 一侍女崇拜说。 “无知。” 白衣青年的声音依然冷冽。 …… 第27章 赐予春风化雨 山上,白雪皑皑。 当数名学子赶来时,抚琴之人早已经人去山空,不由捶胸顿足。 “可恨畜生走得太慢,让吾等耽误了时间,无法一睹八品琴士风采。”一名胖胖的学子懊恼无比说,“若吾等早早赶来,必不会错过。” “陈兄不必如何。” 有学子笑言,指着几串脚印道:“这位八品琴士,有可能是书院的教习。” 众学子看到几串指向书院的下山脚印,皆不由眼前一亮。 有学子颇激动说:“岂不是吾等日后有耳福了?” “必定!” 众学子不由一笑下山。 琴声的出现,让众多学子知道书院来了一位八品琴士。 有学子猜测是书院的教习,亦有学子大胆猜测,是前来书院求学的学子。 …… 当琴声消失。 封青岩的双手渐渐安静下来。 他不由认真盯着双手,是自己的双手出问题了,还是琴声作怪? 按理来说不应该是琴声,书院尚且未完工,还有不少匠人在忙着建造,若是他们的双手控制不住颤抖了,岂不是有可能造成楼崩阁毁? 谁人敢如此干? 且没有那个必要。 那么……就有可能是自己的双手出问题了,可是为何呢?封青岩蹙着眉头,看着修长而白皙的双手。 欣喜? 激动? 他摇摇头便没再去想,继续疯狂阅读经史。 他有前世的知识和智慧,只要识字了,阅读起来倒是不并困难。只要他把经史子集等全部熟读数遍,就能够融会贯通,成为自己的知识,从而真正走上圣道。 傍晚。 周昌前来邀请封青岩去参加文会。 不过封青岩拒绝了,他实在没有时间去参加什么文会,现在他已经识字差多,可以去阅读经史子集。 他现在差的是时间。 只要给他一年半载的时间,他足以赶上其他学子。 他不是自大,而是自信! 子时。 九歌再次出现。 而在苦读的封青岩,见到九歌不断示意,就放下书籍笑问:“九歌,何事?” 九歌急急掠出木屋。 封青岩一看就基本明白,九歌又要带他去什么地方了。 “那去吧。” 封青岩并没多想。 片刻,九歌就带着封青岩来到,之前所建的山神庙。 这座山神庙,并没有被书院的教谕毁去,因为没有得到封青岩的授意,九歌一直没有入住。但九歌见封青岩久久没有授意,似乎忘记了般,就有些焦急了。 这时,见九歌示意山神庙,封青岩就明白过来,笑问:“你是想以此庙为自己神庙?” 九歌立即表示肯定。 这倒不是封青岩忘记了,而是他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因为一直没有想通其中关键所在,所以没有授意九歌以此为自己神庙,打算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神庙,应该没那么简单。 若由诸侯或儒教来册封,恐怕会在册文中隐藏什么,导致九歌受制于人。 “九歌,暂且先等等。” 封青岩凝视着山神庙,沉默一阵说。 九歌表示不理解,但是封青岩如此说了,它又不敢反抗。 “到底忽略了什么?奇怪了,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封青岩忍不住思索起来,看了看山神庙,又看了看九歌,道:“九歌,且把葬山令给我一看。” 九歌闻言被吓了一跳。 “我只是看看,会还给你的。”封青岩笑了笑说,“若我要,就不会助你登上山神之位了。” 九歌犹豫一下,还是把葬山令“吞”出来。 封青岩接着葬山令,就仔细观察起来,把令牌上面的纹理看得清清楚楚。他看了一阵,还是没有看出什么,道:“九歌,先带我回去,葬山令天亮再还给你,如何?” 九歌十分犹豫,看了看封青岩后就答应了。 回到木屋。 封青岩于书房的油灯下,继续观察着葬山令,九歌则紧张守在一旁。 一阵后,他闭上眼睛,细细感受葬山令。 自己忽略的,有可能和身后的鬼门有关…… 原本,九歌身为山魂时,是被圣道法则压制,有可能一生都无法成神。但是,因为自己身后的鬼门,使得法则锁链沟通九幽,从而交织出葬山神位。 若神位沟通于九天,则受九天管辖。 若神位沟通于九幽,则受九幽管辖。 问题似乎就在这里。 封青岩睁开眼睛,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使得旁边的九歌寝食难安,想要回葬山令又不敢。 若神位由人间册封,是不是受诸侯、人王管辖? 葬山神位乃沟通九幽而来,理应由九幽来册封才对……若由人间的诸侯、人王来册封,又会如何? 他不知道会怎么样,但很有可能会所有限制,甚至受制于人。 可是九幽之下有什么? 封青岩更加不知道了。 嗯? 这时,封青岩愣了一下,似乎葬山神位沟通的是自己身后鬼门的九幽,则有可能是自己前世所管辖的九幽。 而自己前世,似乎是地府之主…… 那,岂不是由自己来册封了?而且,他之前搞混了一件事,就是葬山神位和葬山神是两回事。 一个是神位,如葬山令;一个是神,如九歌。 若能册封,唯一可能则是自己的血! 封青岩走出木屋,猛然抬头看着夜空,世界再次变得朦胧起来,见到一条条黑『色』法则锁链和葬山连在一起。 但是,这些法则锁链,却显得十分凌『乱』。 封青岩不由皱了皱眉头,感觉其中十分不对,说:“山神,不该是这样……” 山神,不仅应有山神之威。 亦应有山神之责。 而职责亦需要分明,以便管理。 “九歌送我前往山神庙。” 封青岩收回目光,自己似乎发现什么了。 九歌闻言有些诧异,接着就送封青岩再次来到山神庙,而封青岩走到山神庙神案前,看着摆在神案上的神像。 他看了一阵,就突然咬破自己的手指,往神像上涂了一划,道:“以吾之名,赐予葬山令‘春风化雨’之神通,使之滋润葬山内万物。”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 若成了,绝对是石破天惊,引起天下的震动。 …… 第28章 以貌取人 夜『色』下。 封青岩看着毫无动静的山神庙,就抬头看了看夜空,低声说:“应该是时候还未到……” 这时他把葬山令抛给九歌,道:“九歌送我回去。” 九歌欢天喜地接过葬山令。 当封青岩回到木屋,虽然早已经过子时,但没有去休息,而是继续阅读经史。 当他读书读累了,就拿出雪花宣看看,眨眼间就神清气爽过来,让他再次惊叹不已。这雪花宣,不仅可使人文思如涌,还可一定程度消除疲劳,使人精神恢复过来。 “九歌,神庙的事不用急,待我开启文宫,或许就行了。” 在天『色』快亮时,封青岩放下书籍说,这虽然是圣人都难以做到的事,但是他却想尝试一下。 九歌只好应下。 片刻,封青岩就洗漱前往早堂。 这段时间来,他已加速把《雅经》学完,亦熟记了九成常用字,现在正在跟安先生学《诗经》。而他的学习能力,即使是安修亦惊叹不已,于是加快了教学进度。 …… 午后。 周昌来到木屋。 “封兄还在苦学?”周昌有些诧异说,“过几天就是书院大考了,应该放松才对。” 封青岩苦笑一下。 他倒是想放松几天,以最好的状态应对书院的入学试。但是,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有机会放松吗? 若不抓紧时间苦读,恐怕进入书院的机会渺茫无比。 “书院来了个八品琴士,在南岸的竹楼里以琴论道,以琴会友,封兄可与我同去?”周昌说,“八品琴士难得一见,封兄可不要错过了。其实,聆听八品琴士的琴音,亦可受益匪浅,对修身养『性』十分有帮助。” 封青岩想起自己听到琴声就颤抖的双手,现在正好有机会可以探究一下,沉『吟』一下就说:“周兄有请,岂有不去之理?” “善。” 周昌大笑。 两人乘坐马车前往南岸。 不久便到南岸的一座大竹楼前,而竹楼下早已经围满诸多学子。 琴棋书画乃是君子之艺,受到诸多读书人的追捧,在周天下有崇高的地位。众学子听到昨天到来的八品琴士,在竹楼以琴论道,以琴会友,不禁大喜而来,自然不会错过。 即使在苦学的寒门弟子,亦来了。 竹楼门前。 一对亭亭玉立的白衣少女微笑而立,拦住了欲往楼上冲去的学子。 琴,乃高雅之物。 听琴,更是高雅之事。 虽然琴者以琴会友,觅知音,四方琴友皆可来,但不接待不通音律之人。 这白衣少女站在门前,就是拦下不通音律之人。 “请问,七弦琴的制作,要经过何道工序?”左边的白衣少女,微笑询问最前面的学子。 那学子听到就苦想,最终只能摇摇头离开。 这时,有气质不凡的士族弟子走上前,微笑说:“要经过选材、造型、槽腹、合琴、灰胎、研磨、擦光、定徽、安足、上弦、调整音『色』等数道工序,不知我说得可对?” “请上楼。”白衣少女说。 那学子微微一礼,回头得意看一眼众人,就走上竹楼。 在白衣少女的考问下,大部分学子失望离开,只有少部分学子兴高采烈上楼。 但拦人考问的行为,亦引起一些学子的不满。 “哼,不就八品琴士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吾日后,亦是八品琴士。”有学子心中愤怒,却满脸不屑说。 待到周昌和封青岩时,两白衣少女不由眼前一亮。 见了如此多学子,唯有此二人方可与公子一比,特别是这位白衣郎君,出尘脱俗似更胜公子一筹。 左边少女微微一礼,说:“请问郎君,何是琴音九德?” “琴音九德是为奇、古、透、润、静、匀、圆、清、芳。”周昌微笑说,自然不会被如此简单的问题难住。 “还请郎君上楼。”少女说。 周昌并没有立即上楼,而是站在一旁等封青岩。 “请问郎君,七弦琴面圆而底扁,象征什么?”少女微笑说,有些不敢看封青岩。虽然她们在诸学子面前,有底气直视,甚至冷脸,但是站在封青岩面前,却生不出一丝的底气。 “天圆地方,即天地。”封青岩回答。 “还请郎君上楼且小心,注意台阶。” 白衣少女不敢直接,担心说。 这时,后面的学子有些『骚』动起来,因为周昌和封青岩的两问,实在太过简单了。 且,完全是不同的对待。 “小娘子,这不公!” 有学子愤愤不平,说:“为何此二人如此简单?” 这得到不少学子的附和,因为这两问实在简单过头,只要知道七弦琴的人都会知道。 可惜,这两少女并没有理会,继续考问。 “哼,下人以貌取人,看来主人亦好不到哪里去。”有学子拂袖而去,“这样不公的琴音,不听也罢!” 两少女闻言,脸『色』微微一白,接下来考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 封青岩和周昌登上竹楼,已见竹楼里跪坐着不少学子,大概七八人的样子。 楼内熏香,满室清香。 在北面的琴桌后,跪坐着一冷傲的白衣青年。 竹楼内,每走进一人,冷傲白衣青年皆点头示意,待到两白衣少女上楼关门后,就朝众人微微一礼。 当清幽平淡的琴声响起时。 封青岩的双手,又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双手缩在宽袖内努力控制,同时观察其他人,而其他人并没有这情况…… 这应该是自己双手的问题了。 除了有些心不在焉的封青岩外,众人都听得如醉如痴,轻闭着眼睛与琴音同游物外。 抚琴青年无意间撇了一眼,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一典抚尽余久,众才方醒。 “方忘,见过诸位。” 这时,白衣青年站起与诸位见礼,而众人亦起来见礼。 “原来是烟雨州琴道天才,方忘,方物外。”有学子听到白衣青年的名字,不由惊呼出来,“想不到方兄亦到书院了,真是天下英才汇聚一堂。” “岂敢,让诸位见笑了。” 方忘客气说,上下打量一下封青岩,就言:“我见封兄刚才心不在焉,可是忘的琴声有错?还请赐教。” 众人不由诧异看向封青岩。 琴声有错没错,他们岂能听不出来…… …… 第29章 三问琴者 竹楼内。 炉烟袅袅,散发着幽香。 当琴者方忘的话一出,亦有人疑『惑』起来,难道琴声真有错? 这时,跪坐在前面的赫连山、刘凌等人,方发现封青岩和周昌两人,竟然亦到竹楼来听琴。 刘凌不由一乐,看戏般看着封青岩。 若琴者抚琴时,落座者不专心聆听,而是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是为无礼。 除非琴者琴声有错。 若无法说出琴中错音,琴者绝对不会有好脸『色』,甚至有可能将无礼者扫出门。 刘凌倒有些期待起来。 难道有错音? 边星有些疑『惑』看着赫连山。 而赫连山微微摇一下头,表示方忘琴中无错音,只需静观即可。 旁边的周昌亦有些诧异,难道封兄真发现方忘琴中错音?可是,他并不见封青岩木屋中有琴,亦不见封青岩弹过琴。 如此,很有可能是封兄一时走神。 这的确有些失礼了。 众人诧异并确认琴声无错后,皆以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看封青岩如何回答。 而封青岩微愣一下就站起来,对方忘淡然说:“敢问方兄,在抚琴时,可是做到了恭敬,端正,心平,气和?” “这是每个琴者,抚琴时皆要做到的事,若做不到,宁可不抚琴。”方忘有些意外,点了点头就说,“吾五岁习琴,一月后,便能如此。还请问,忘琴声中,可有错?” 众人听到方忘五岁便能如此,皆有些惊叹起来,怪不得为八品琴士。 他们惊叹后,再次看向封青岩。 “再问方兄,在抚琴时,可是做到了心无旁骛,不疾不徐,泰然自若?” 封青岩此话一出,方忘的脸『色』微微一白。 众人亦微微愣了一下。 若是做到了心无旁骛,根本不可能看到封青岩的心不在焉…… 而琴者看到了,就说明琴者没有做到心无旁骛,琴者做不到心无旁骛,岂能要听者目不窥园? 你弹琴都不专心,又岂能要我专心听? 其实…… 这话有些刻薄了。 但是大家知道,较真起来并没有错。 方忘很想说做到了,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最终羞愧说:“忘,未能做到……”但是,他内心十分不悦,感觉对方是来挑刺的,再问:“还请封兄,指出忘琴中错音。” “三问方兄,在抚琴时,可是做到了身手皆静,目无他物,与太和相通,与妙道相融?” 封青岩依然没有回答,只是发出第三问。 大部分人没有多大感觉,但是方忘的脸『色』却惨白起来,让诸学子都有些想不明白。 这是? 刘凌疑『惑』看向赫连山。 赫连山则蹙眉深思,似没有看到刘凌般。 当他看向旁边的朱雁时,发现脸『色』竟然有些发白,不禁有些震惊看着封青岩,难道他是七品琴士? 甚至有可能是六品琴师? 这怎么可能?! 刘凌不相信,朱雁亦不相信。 一个他们不屑放在心上的人,岂会是琴士,甚至是琴师?若不是琴士或琴师,岂能说得出此话? 朱雁有些想不明白。 九品、八品、七品为琴士,六品为琴师。 周昌则有些意外看着三问震住方忘以及众人的封青岩,心想封兄隐藏得果然够深,怪不得如此出尘脱俗。 我早就该想到才对…… 方忘脸『色』发白一阵后,就对封青岩恭敬一礼,道:“还请封兄赐教。” “赐教不敢,同勉吧。”封青岩说,沉『吟』一阵又言,“专精注神,身忘物外,可泣鬼神,可惊风雨,此送与诸位。” 这时众人皆起。 虽然刘凌有些不情不愿,亦想不明这十六字有何魔力,但是不得不起,同时有些佩服封青岩,竟然三问就压住八品琴士。 难道此人真是琴士? “专精注神,身忘物外,可泣鬼神,可惊风雨……” 方忘喃喃念着。 封青岩则对诸人一礼,就走出竹楼。 周昌见到,一礼后,跟在后面。 当方忘回神过来,封青岩和周昌已经离开多时,竹楼内只剩下他和两名茫然的侍女,沉『吟』一下就朝门口一礼,道:“忘,谢过封兄指点。” 虽然自己名为忘,字为物外,可做不到身忘物外,想想不由心中羞愧无比。 幸好有人及时点醒,亦指明了琴道之路,心中大庆不已。 …… 途中。 积雪渐渐开始融化了。 “封兄可瞒得我好深啊。”周昌颇有埋怨的感叹说,“若不是今日竹楼三问,震得诸人无一敢言,昌还不知封兄乃是琴师。” “谁说我是琴师?”封青岩诧异说。 “难道是七品琴士?” 周昌有些好奇问,倒想知道封青岩的琴境是几品。 “我不懂琴。”封青岩摇摇头,笑说:“那几句话,是我从书上看到,一时走神怕被琴者扫出门,只好违心拿来自救。” 周昌听到目瞪口呆,但想想又有些不对,说:“封兄,事到如今,没有必要隐瞒了。” “周兄我真不懂琴。” 封青岩无奈摊手,说:“日后,倒是会学琴,应该不会差。” 今日入竹楼听琴者有十余人,封青岩的三问压住方忘,倒是被他们有声有『色』传说出去。 诸学子闻言惊奇不已,皆懊悔自己没能目睹。 一日后,大部分学子都有所耳闻,皆想详细知道昨日竹楼内,封封青岩三问压方忘的之事。这三问越传越神乎,传出方忘被三问压住羞愧无比,掩面而走。 还有传出方忘因三问而破境,已经是七品琴士了。 更有甚者,说方忘羞得吐血而亡。 当他第二日下午出现在亳城时,一些学子见到惊奇不已,皆言“原来方兄未亡”…… 方忘听到这些离谱的传言,差点就要喷血就而亡。 封青岩因为三问压住方忘,得到诸多学子的追捧,有人笑称为封三问…… …… 天『色』渐渐回暖。 积雪亦渐渐融化。 在亳城外,来了一辆朴素无华的牛车。 车中跪坐一安静的看书女子,当女子入城听闻三问琴者后,言:“一问为琴士,二问为琴师,三问为琴相。” 她跪坐在窗前,安静看着窗外远处的雪。 “专精注神,身忘物外,可泣鬼神,可惊风雨……”她收回目光,安静的脸上微微一笑,“此为琴之大家,不可不见,不见不可。” …… 第30章 不为琴君,不与论琴 三问第三日。 封青岩因三问而名起,亦因三问而人烦。 因为这声名鹊起的三问,不少学子慕名而来,希望能聆听封琴师出尘脱俗的琴音。甚至,还有一些学子请求指点 因为方忘的确因三问而有所悟,很快就能够入七品之境。 这是方忘亲口所言。 因而三问被传得更神乎了。 在木屋专心读书的封青岩,看到外面数十个目光灼热的学子,不禁目瞪口呆起来。 “还请封兄出来一见。” “还请封兄抚一曲,让吾等大饱耳福。” “在下好琴,习琴已有数年,却始终习不得其法,还请封兄指点一二,感激万分。” 封青岩听到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十分无语看着屋顶。 若是自己出去说不懂琴,大家请回吧,必定会遭学子破口大骂,说封三问瞧不起人,不屑于与诸学子论琴 三问压八品琴士的琴师,竟然拿不懂琴来搪塞诸学子,这不是蔑视与戏弄,还能是什么 若真这样,名声就毁了。 “周兄,若我出去与诸学子说不懂琴,会不会遭群殴”封青岩无奈看着周昌说。 “我看封兄可以试试。” 周昌有些幸灾乐祸,接着有些不解说“昌实在想不明,封兄为何要继续隐藏下去,难道有难言之隐” 封青岩眼前一亮,沉『吟』一下就点头。 周昌愣了愣,不再问。 这时封青岩整理一下衣冠就准备出去,周昌惊诧说“封兄不怕被打” “怕啊。”封青岩笑了一下。 “那封兄还出去”周昌不解,说“只需躲两日即可,学子最多说封兄高傲而已。” “躲,不是办法。” 封青岩摇摇头,说“况且,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周昌不再说什么,倒有些好奇封青岩会如何解决。 木屋外。 “封兄出来。” “封兄,还请弹奏一曲。” 木屋外学子见到大门打开,封青岩从里面走出来,颇有些兴奋说,眼睛里充满期待。 “青岩,见过诸位。” 封青岩对着众学子恭敬一礼,学子不敢托大,亦回礼。 “青岩年少时曾口出狂言,立誓不为琴君,不与人论琴。”这时封青岩保持微微一礼,继续说“虽是年少轻狂之言,但青岩一生不敢忘,亦一生铭记于心,常以此鞭策自己,还请诸位见谅。” 众人愕然不已。 这的确是口出狂言,以及没有想到还有此誓。 不过,谁无年少轻狂之时倒是理解,内心亦有些佩服封三问。因为年少轻狂之言,到现在还铭记于心,不敢有丝毫之忘。 “不为琴君,不与人论琴,此乃大志也。” 有学子忍不住感叹,对封青岩一礼说“在下实在佩服封兄,年少之时竟有如此大志。吾年少时,还在下河上树,与封兄一比,真是羞煞于人,吾不如也。” “封兄年少大志,吾等佩服” 不少学子闻言佩服不已,并没有真觉得是口出狂言,只觉得是“虽年少,却有大志”,乃是天才少年的表现。 但亦有学子说,封青岩口出狂言,琴君岂是谁能成 不过却被学子破口大骂,难道习琴不是立志成为名满天下的琴君,难道是成为连品都没有入的琴童 这是胸无大志 众人羞于与之为伍。 “待吾为琴君之时,便是与诸位论道之日。”封青岩恭敬一礼说。 “祝封兄早日成为琴君。”有学子回礼说。 “封兄他日必为琴君。”有学子高声道,“还望封兄为琴君之时,不忘今日吾等学子。” 此时诸学子便无法出言,请封青岩抚琴或指点琴艺了。 『逼』人破誓,乃是大忌。 片刻间,众学子便尽离去,还带着封青岩的琴君之志。 “不为琴君,不与人论琴,封兄年少之志,实在让昌佩服。”周昌同样惊叹不已,怪不得封兄如此出尘脱俗,原来年少之时就异于常人。 “不过年少轻狂之言,让周兄见笑了。” 封青岩谦虚说,但内心却有一谎出十谎圆的感觉。 在诸学子回去后,封三问的年少之志和年少之誓,又开始在诸学子中流传起来,让众多学子佩服不已。 “不为琴君,不与人论琴,大志也” 在亳城饮酒作乐时,有学子喝高了大喊佩服封三问年少之志。 而刘凌听到年少之志,则十分不屑,这算什么大志还有,什么“待吾为琴君之时,便是与诸位论道之日”倒是说得好听,但是琴君岂有那么容易 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不过,身为琴童的朱雁和琴艺不差的赫连山,闻言倒是有些佩服。 “公子,若是那个封青岩根本不懂琴,故意编出什么年少之志,意为逃避与人论琴呢” 刘凌脑洞大开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你以为别人都与你这般不堪”朱雁蹙着眉头说。 “凌,不可人后毁谤。”赫连山有不悦说,“虽然吾等与此人颇有误会,但他年少之志,亦值得吾等学习。” 他看了一眼刘凌,又说“日后少与人斗棋。天下棋高者,不知几何,当如封兄般潜心学习。” 刘凌不情不愿点头。 “刘凌,这是公子为你好。”边星忍不住说,“棋不精者,一怒与人斗棋,则有可能身败名裂,不可儿戏” 至于封青岩,终于可静心读书了。 不过,他内心的担忧越来越强烈,因为三日后便是吸引天下目光的书院大考,会有无数大人物前来观礼。 而这三天,亦会有无数精英学子从外地赶来 学子的竟然无比激烈。 第二天,封青岩找到周昌,详细询问书院大考有何些科目,看能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科目。周昌知无不言,最后说“不过,最令人期待的乃是太平有象,天下人为之瞩目。” “何是太平有象”封青岩好奇问。 “太平有象,可称文才文才为一升者,皆可入书院。”周昌说,目光中隐隐有些期待,“但是,文才为一升者,于学子之中少之又少。而敢去称文才者,皆是天下英才,亦欲以此名动天下” 第31章 他日百鸟来朝,一曲名动天下 “太平有象,称其文才。” 封青岩站在木屋书房的窗前,看着外面渐渐在融化的冰雪,脸上终于『露』出轻松的笑意,颇为好奇说“是否可称我脑子里前世的文才若可称,文才又有几何” 虽然前世的记忆,如同雾里看花,始终隔着一层,但不管是哪一世,文才依然是他的文才。 即使无法一一忆起,但以他现在的文才,或许已经够一升了。他不需要太多,亦不需要现在就名动天下,只需要一升即可。 而名动天下,在他看来是迟早的事。 就如他相信,他始终有一日会成为名满天下的琴君,与诸学子坐而论道。 虽然他可以松了口气,但学习却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封青岩继续扑在浩瀚的书海里,疯狂阅读儒家经典,以求有一天可以与前世的知识融会贯通,让所有的知识为己所用。 这两天,果然源源不断有名动州郡的学子赶来。 如来自雨南州的七品琴士牧雨,来自安西郡的八品棋士戎韬,来自礼义之邦的立地书橱颜山,来自天水郡的七品文才虞渊,来自江南的诗画双绝梅兰等。 在方忘论琴的竹楼,牧雨一人一琴力压诸琴者,傲然问“还有谁” 在书院一侧的山头上,戎韬摆下杀伐棋局,滚滚狼烟从身后升起,隐隐可见无数兵马杀来。 如此棋局,无一人敢上。 刘凌有些看不过眼,想冲上去斗棋,但被赫连山严厉喝止了。 梅兰于灵水河中挥墨作画,令冰寒已久的灵水河,瞬间变成春江水暖两岸绿,鱼儿畅游,鸭戏水 这一幕让诸多学子震惊不已。 这两天,来了太多不凡的学子,不过一两天之间就名传书院,成为诸多学子追捧的对象。即使封青岩于木屋里苦读,亦有所耳闻,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的才华 不过,他们的才华高与低,与封青岩并没有关系。 在他还埋头苦读时,木屋外来了位不速之客,正是在竹楼大问“还有谁”的牧雨。 “请问封三问可在” 一个女子声从外面传来,封青岩皱了一下眉头,就放下书籍走出去。打开见,就见到屋前,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以及站着一名仆人打扮的十五六岁婢女。 一风仪玉立女子抱琴从马车走下,大概十七八的样子,对着站在台阶的封青岩微微一礼,说“牧雨见过封三问。” “青岩见过牧女郎。” 封青岩回礼,有些诧异看着牧雨,虽然还未见过其人,却早已经闻其名,但不知为何来找自己,问“不知牧女郎找在下何事若是论琴斗技,则不必了,青岩年少时立誓,不为琴君,不与人论琴,还请回吧。” “牧雨岂敢让封郎君破誓” 牧雨打量着封青岩,说“牧雨只为一睹封郎君风采而来,请还封郎君见谅牧雨的冒失。” 封青岩愣了一下,说“女郎过誉了。” “雨,年少时亦有言,不为琴君,誓不出阁,一生只为琴而生,一生只为琴而死。”牧雨轻声说,但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让封青岩震惊不已,“雨今日,闻得封郎君年少之誓,方知琴道上未少友,故来拜见” “吾,不如女郎。” 封青岩真的被震惊到了,对着牧雨深深一礼说。 “雨与郎君共勉,他日若百鸟来朝,一曲必名动天下。”牧雨回礼就转身上车。 在回去的路上,婢女有些不解问“女郎,你不是找封三问论琴的我听言,封三问三问压住八品琴士方忘,不知道有没有女郎厉害” “不是。” 牧雨摇摇头,说“只是看看琴道上的友人。” 封青岩一直看着马车离开方回屋,他的确被牧雨的话给惊到了。 不为琴君,誓不出阁。 这是何等的魄力 让人自愧不如。 他想到自己只是为了圆谎,才扯出什么年少之誓,这使他心中羞愧无比。他难以想象,一个如此文弱的女子,是如何在家族、世人和礼教的巨大压力下,依然保持自信和淡定 他的双手在微微颤动,似乎是遇到知音般。 自此起,年少之誓,即我封青岩之誓虽然他之前亦当直,但当直与立誓是两回事,不可混为一谈。 这时他的双手安静下来。 他没有心思继续去读书,而是乘坐马车来到南岸,找周昌打听一下牧雨的消息。他对牧雨的确有些好奇,一个弱女子是如何在礼教下挺过来的 而且,对琴之痴和执着,亦是让人敬佩。 周昌对牧雨知道不多,所知与其他学子一样,都是最基本的信息,说“这牧女郎的确不凡,对琴的执着亦让人敬佩。” 他沉『吟』一下,便摇摇头说“但,成为琴君的机会很渺茫。而且,再过两年就有可能是双十了,她遭到的阻力会更强,甚至强到让她无法抵抗。” 封青岩蹙着眉头,微微叹息一声。 那时,她有可能会被“杀”死 一天过去了。 在第二天早上,书院变得无比热闹起来。 云海中来了不少巨大的楼船,一个个让人无法看清的身影踏空而下,身上散发着浩浩『荡』『荡』的浩然气息,让天地为之震『荡』 又或,一叶叶带着数人的飞舟飞『射』而来。 而灵水河南岸,早就站满了人。 学子则可站在前面。 “天行健” 一个浑厚而洪亮的老者声,带着一股上古的韵味,蓦然从天地间响起,清晰传入每个人的耳里,“君子以自强不息。” 不少观礼之人东张西望,看是谁在唱声。 “地势坤” 声音中的韵味更浓了,似乎让人穿越时空回到上古般。 “君子以厚德载物。” 当声音落下时,就见一块十丈高的巨石从天而降,直『插』在书院大门前的空地上。 如碑般立着。 只见碑上书着两行大字,正是老者所说之话。 字,点如坠石,画如夏云,钩如屈金,戈如发弩,纵横有象,低昂有志。 众学子看出万象。 或是天空之云彩,或是战场之刀剑,或腾空之众龙,或是交错山川 第32章 九鼎君子 灵水南岸。 封青岩凝视着从天而降的君行碑,刹那间看到一条条墨龙从石碑中挣扎出来,腾空而起,『吟』啸于天。 他心中不由一惊,定眼再看时哪有什么墨龙。 只见石碑上字如山岳,重若万钧,似蕴藏着无穷的浩然之气,可震慑万鬼。 好书法 封青岩惊叹不已。 若是参透一二这两行字,必定可使自己的书法入品。 “人王恭贺儒家第八十一书院落成,赠经史子集三千册,宣笔三千支,佳墨三千副,宣纸三千刀,石砚三千方,以助教化天下。” 有唱礼官高唱起来,声音响彻天下,清晰落入每个人的耳里。 “楚王恭贺儒教第八十一书院落成,赠经史子集三千册,宣笔三千支,佳墨三千副,宣纸三千刀,石砚三千方,以且教化天下。” “越王恭贺儒教第八十一书院落成,赠经史子集三千册,宣笔三千支” “齐王恭贺儒教第八十一书院落成,赠经史子集三千册” 这时,有人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想不到有人竟然在书院典礼之时,当众打人王的脸 若人王贺礼三千,诸侯最多只能贺礼八百。 否则就是僭越。 虽然说周天下早已经失尽威信,一些兵强马壮的诸侯国,不仅吞并了其他弱小的诸侯,还不知称王了多少年。 但是,人王依然是表面上天下共尊之主。 有些时候,面子还是要给的。 “哪来的狗贼,在『乱』唱什么”有人朝唱礼官怒骂,“拖出去斩了,斩了” “荒唐一诸侯竟敢与人王平起平坐谁给你的胆子” “是谁派的唱礼人” 周人王派来的礼官,不由勃然大怒。 而那称王诸侯国的礼官根本就不屑一顾,若不是路途遥远,以及没有大义,恐怕早已经灭了周王室 这时,唱礼官已经被拖下去,换了新的唱礼官。 “鲁君,恭贺儒教第八十一书院落成,赠经史子集八百册,宣笔八百千支” 即使有不少诸侯国,送来的贺礼和人王一样,但皆被唱礼官改口为八百。 一些称王的国君,亦由王改为君。 周天下有数十上百个诸侯国,现在已经有二十余诸侯送来恭祝。 在观礼人『骚』动时,封青岩和周昌相视一眼,恐怕其中有人在搞鬼,要不然书院岂会出如此低级的错误 儒教掌二十七书山,八十一书院,门徒万万千千,势力碾压诸侯,根本就不用看诸侯的脸『色』。 你虽称王,但我称你为君,又能如何 在重大的礼节上,儒教皆按礼经的礼节实行,不可能会出错。但现在却出现如此离谱的错误,说明肯定有人在暗中搞鬼 “哼,怕是有人欲离间儒教和周王室,挑拨两者反目成仇啊。”周昌冷哼一声说,“如此粗陋之计,一眼就能看穿,岂会有人会信” “恐怕不仅仅如此。”封青岩沉『吟』一下说。 “怎说”周昌连忙问。 “我看,不仅是离间儒教和周王室的关系,还有人在针对安先生。”封青岩微微蹙着眉头,说“安先生以文相之境,却荣登八十一院主之位,与天下大儒平起平坐,不知有多少人心中暗恨” “况且,不知道有多少人,早已经看上了院主之位。” “倘若安先生在书院典礼时,就出了重大的错误,恐怕免不了责罚” 周昌闻言倒觉得十分有可能,皱眉说“一石二鸟之计” “一石多鸟。” 封青岩想了想又说。 周昌细想一下,就发现其中的问题,有些虽然明知道是诡计,但诡计的目的人依然会实现 不管怎么说,周王室的确丢了面子。 这段时间来,虽然封青岩勤学苦读,但对周天下亦有所了解。初代人王分封八百诸侯,但是到现在只剩下数十上百个而已,其他的六百余诸侯国,早已经被一些强大的诸侯国吞并了。 于是出现诸侯称王,不臣不事周人王的现象 儒家的主要活动范围,在周天下的东部诸侯国。 因为儒教势大,庇护了不少弱国的诸侯国,遭到不少强大诸侯国的不满 但,亦没办法。 这时天『色』微变,就有阵阵风雨落下,整个天地变得温暖起来,但风雨不湿人衣,却可使花草树木欣欣向荣。 只见一阵风雨过后,书院里和四外的周的草木,似乎已经生长了数年般,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咦,这是” 封青岩有些诧异。 “应该是有大贤在施放春风化雨之术,使草木向荣。”周昌大概解释一下,“这原本是农家的一门术法,却被我儒家学到了,对于草木生长十分有利” 农家 封青岩皱了一下眉头,却没有追问。 典礼过后,就是书院开考。 所考有经史子集,六艺,君艺等,不限几考,只要有一考被评为甲,即可进入书院学习。除了天下瞩目的“太平有象”称其文才外,琴棋书画亦吸引众多的目光。 而其中的九德之门,亦不输于君艺。 在书院的大门后,立有九座门楼,每一座门楼为一德,只要走过九德之门,即为九鼎君子。 而九鼎君子,他日必可成圣。 但是,天下能走过九德之门的人,却少之又少 或许除了圣人外,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走过。 即使是大贤,都不一定能够走过。 这九德之门,分别为度门,莫门,明门,类门,长门,君门,顺门,比门及文门。 度,即心能制义。 莫,即德正应和。 明,即照临四方。 类,即勤施无私。 长,即教诲不倦。 君,即赏庆刑威。 顺,即慈和徧服。 比,即择善而从 文,即经纬天地。 这时诸学子走进书院大门后,都绕开九德之门朝两边走去,有不少学子看了看九德之门,最后还是摇摇头离开了。 走过九德之门为九鼎君子,而走过一门则为一鼎君子。 书院自然不需要学子走过九门,这不现实,只需要走过一门即可进书院,但是历来少有人做到 九德之门在书院的入学试,或许就是一个摆设。 第33章 可破几门? 虽然九德之门,差不多成为入学考的摆设,但是关注的目光并不会比琴棋书画少。 它会时不时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若不是走过的学子实在太少了,三五年都不见得有学子走过,要不然必定吸引天下的目光,不输于“太平有象”。 不少走进大门的学子,自觉对九德之门一礼。 而九德之门,亦吸引诸多学子停下脚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毕竟,失败了并没有任何损失,亦不会被人嘲笑。倘若侥幸走过其中一门,岂不是能名动天下,得到教谕教习的青睐? 甚至有可能被安院主收为弟子? “吾来试试。” 有年少学子忍不住诱|『惑』,就朝九德之度门走去。 但是,当他走到度门三丈时,就感受到一股无形的阻力,如同一堵坚墙般,让他难以继续前行。 年少学子咬牙强行。 但走出几步后,就被一股强大的阻止弹了回去,“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上。 “九德之门,不可强闯!” 在九德之门的一旁,站着一名教谕打扮的青衣老者,道:“若强闯,必遭殃。” 这时,老者一挥手就有一道文气落在年少学子身上,又道:“扶去舍中休息一阵即可。” 年少学子悠悠转醒过来,并没有什么大碍,接着被几名学子扶走。 围观的学子相视一阵,接着有数名学子上前尝试走“度门”,可惜都一一失败了。 青衣老者并不意外。 ……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儒教的八十一书院,每座书院大门前都竖着一块十丈君行碑,以时刻激励学子如天般自强不息,亦警醒学子该如地般厚德载物。 这时有不少学子围在君行碑前观摩书法。 封青岩和周昌并没有进书院,亦与众学子在观摩君行碑的书法。 “陈兄在观摩时,可看到什么?”有学子对旁边的学子好奇问,说:“吾看到是群山万象,气魄雄伟!” “吾看到川流不息,纵横交错。”那学子回应。 封青岩和周昌相视一眼,皆有些诧异起来,难道每个人看到的景象都不同? “周兄可看到什么?”封青岩问。 周昌迟疑一下,就说:“狼烟滚滚,血流千里,封兄呢?” “群龙腾空,天下大吉。” 封青岩有些诧异,他们二人看到的景象恰好相反,实在让他有些意外。 不过,这只是书法之象,看到什么都不奇怪。 他们二人并没有离开,继续观摩君行碑上的书法,但是太过深奥难解,让人无法参悟出什么。 “周兄可知此字,是何人所书?”封青岩问 “我听曾闻,凡是八十一书院大门前的君行碑,皆为历代教主所书,蕴藏着神鬼莫测之威,可挡妖精鬼怪于门外。”周昌说。 “原来是教主,怪不得如此恐怖。”封青岩说。 “哈哈,我破境了,我破境了。” 突然有学子手舞足蹈大喊,神情显得有些疯狂,道:“我书法入九品了,我书法入九品了……” 众学子闻言皆震惊不已,想不到一阵的功夫就有人破境入品了。 这时学子更加认真观摩,都希望能够破境入品。 只要不出意外,琴棋书画四君艺只要入品了,都基本能够评个甲…… 一阵后,封青岩不由笑了笑,他感觉自己的字,亦快要入品了。其实,最主要还是前世的功劳,毕竟前世的书底不差,只是现在还没有与这个世界融会贯通而已…… 不过接下来,并没有人当场破境入品了。 毕竟破境入品的学子,原先就已经一只脚踏入九品了,只差一丝契机而已。 君行碑前。 学子来了走,走了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封青岩和周昌依然静静凝视,跟着教主所书的字畅游天地,感受书法的神妙…… “咦,为何这两人一直站着不动?” 旁边有学子惊讶无比,说:“我看他们,且站了快一个时辰。” “这两位兄台恐怕有所悟。”有学子回应,脸上『露』出些羡慕的神『色』。 “原来如此。”有人恍然大悟说。 半个时辰过去。 封青岩和周昌先后从君行碑上的书法异象回神,脸上都『露』出惋惜的神『色』。 只差一点点,就可破境了。 若这次不破境入品,恐怕要等多日后了。 “可惜了。” 周昌摇摇头说,他亦是差一点就可破境入品了,说:“封兄可到书院中看看?” 封青岩点点头,就朝大门走去。 走过大门,呈现眼前的就是九座德门,每座德门之间相距三丈三。每当有学子成功走过一座德门,所过之德门就会德光绽放,照耀整座书院,甚至会有礼钟响起,以昭示天下…… 封青岩站九德门的左前侧,好奇打量着,甚至还有跃跃欲试的想法。其实,无数学子看见九德门时,皆有跃跃欲试的冲动,只是知道最终会失败,以及生怕被人嘲笑,才没有去尝试而已。 这时,又有学子走上去,最终只走出数步的距离,就被无形的阻力弹了回去。 “封兄可去试试?” 虽然周昌鼓动封青岩尝试,但内心亦有去试试的想法,说:“若是能够走过其中一门,即可名动天下,为一鼎君子。” 虽然封青岩没有听说过一鼎君子,但是没有什么都询问周昌,现在只能忍着不去询问,以免周昌觉得他有问题。 一阵后,封青岩便眯起眼睛,打算认真观察一下时,但眼前却是猛然一变,只剩下九座变得虚化的门楼。 每一座门楼上,皆拦有一条条错综复杂的法则锁链。 封青岩立即明白过来,原来拦住学子的乃是代表君子九德的天下法则…… 不过看到并不等于能够走过去。 这时,九德之门前走来数名世族弟子,正是赫连山、刘凌和朱雁等人,他们站在德门前细细打量,似乎是准备尝试走走九德之门。 “吾听闻公子山,乃是德行公子,得到诸多学子的敬仰,或许能够走过一门。” 有学子颇有些激动说。 片刻间,就有无数学子的目光落在赫连山身上,都想看看被人称为德行公子的公子山,可否走过其中一座德门。 若走过,即坐实德行公子之名…… …… 第34章 为吾入室弟子 九德之门两侧,围着诸多学子。 虽然大部分学子,皆有跃跃欲试的念头,但最终没有几人上前。此时围着九德之门,就是想看看会有谁,能够走过其中一座德门,名动天下…… 众学子见到赫连山站在九德之门前,都好奇看过来。 “公子山有德行公子的美誉,不能知能否走过其中一座德门?”有学子好奇讨论起来,不认识赫连山的学子则去打听。 “恐怕不易。”有学子摇摇头。 “若走过一座德门,怕是会被安院主收为弟子……” 有学子无限向往说,虽然安院主现在只是文相境,但是足以与大儒比肩。倘若再晋升为大儒,恐怕有可能压其他大儒一头,况且又为儒教八十一院主之一。 若是让学子选择成为一般大儒或安院主的弟子,恐怕有九成的学子会选择成为安院主的弟子。 在其他书院,凡是走过九德之门的学子,基本上都被院主收为入门弟子或者被大教谕收入室弟子。 弟子一般可分为:记名弟子,入门弟子,入室弟子和真传弟子。但是四者间并没有严格的限界,有些时候记名弟子可享受入室弟子的待遇,亦有些时候,入室弟子还不如记名弟子不如…… 而大教谕是书院中,仅次于院主的存在。 这时,赫连山恭敬对九德之门一礼,接着又对诸学子一礼,就站在门前一动不动,似乎在凝视着什么。 诸学子没有出声打扰,安静看着。 一直守在九德之门旁边的青衣老者,面含微笑看着赫连山,眼里带着些许的期待。倘若连书院的第一次开学,亦无一学子走过九德之门,实在有些看不过去,怕是会被人笑话。 虽然名满天下的八十一座书院,同为儒教的在册八十一书院,名义上没有什么高低之分,但实质被划分为一甲、二甲、三甲和末等四等,书院间的竞争同样激烈无比。 葬山书院才落成,自然是属于末等。 这青衣老者就是书院的大教谕,复姓百里,名堃(同坤),字维德。他自然盼望有学子能走过九德之门,让书院不至于如此难看,亦希望能够收一两个心仪的弟子。 赫连山身为上品世族弟子,是儒教大司空的爱孙,所以亦有些耳闻。 当赫连山上前准备尝试时,他点头以示激励。 赫连山沉默片刻,就在诸学子的目光下,一步步朝第一座德门走去。当他走到距离德门三丈时,并没有如其他学子那般,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阻止,很轻松就走上去了。 这时,众学子不由一惊,这走得太容易了。 “真有可能走过啊。”有学子低声惊呼。 “未必,最后一丈不容易。” 有学子摇摇头,并不太看好赫连山。 刘凌、边星和朱雁等人,眼睛紧紧盯着,无比期待公子能够走过,成为名动天下的君子。 “虽然仰之的确有德行,但是想要走过德门,还需要修身养『性』。”周昌沉『吟』一下说,亦不太看好赫连山。 封青岩静静看着,没有发表言论。 这时,赫连山已经走到两丈,接着一脚跨入两丈,就开始感受到一股阻力。 第二步,阻力变强。 第三步,阻力更强了。 只剩下一步,就可以跨进一丈。 围观的诸学子有些『骚』动起来,一个个好奇伸长脖子,看赫连山到底能不能走过一座德门。因为书院的入学试有三天时间,学子并不需要急着去考试,所以围观的学子更多了。 但在赫连走出第三步时,却在诸学子诧异中停下。 “走不动了?” “应该还可以走一两步啊,为何停下来了?” 而刘凌、朱雁等人则有些紧张起来,生怕赫连山无法走过去,幸好公子只是停下稍作休息。 “咦,牧女郎来了。” 这时,有一出尘的背琴女子走来,有眼尖的学子忍不住说,顿时吸引不少学子的目光。 牧雨不仅是名声在外的七品琴士,亦是袅袅婷婷而自信优雅的女子,她的一举一动皆引人瞩目,她的一颦一笑亦让人勾人遐想,似有万千般风情。 而除了七品琴士牧雨外,后面还跟着一位背着棋盘的学子,乃是八品棋士戎韬。 他目光凌厉,身上似散发着一股若隐若现的杀伐气息。 不久,众学子就见到有立地书橱之名的颜山,十五岁就为七品文才的虞渊和诗画双绝的梅兰等名声在外的学子,亦一一都来了。 他们各自站在一侧,没有与人交谈,亦没有出言指点评价。 因为这些学子的名声,实在太大了,诸学子并没有贸然上前攀谈,以免别人不理采丢了面子。 赫连山休息一阵就跨出一步,踏入了一丈之内。 现在只剩下四步,即可走过一座德门,诸学子皆期待不已。 这时,一些书院的教习、教谕亦来围观了,学子见到纷纷上前行礼,但皆被教习、教谕阻止了,以免影响到赫连山走德门。 在八十一书院,文士可为教习,文师可为教谕,文相可为大教谕。但是,教习不一定就是文士,有可能是文师,甚至有可能是文相。 教谕亦是如此。 “公子,一定要走过,一定要走过……” 刘凌心里在呐喊,紧张得满头大汗。 在众人的期待中,赫连山又走出一步,现在距离德门只剩下三步了。但是剩下的三步,却艰难万分,脚下不仅重如千钧,身前犹如有无形坚墙,让人难以前进半寸。 “走过德门,可为本教谕入室弟子。” 大教谕百里堃见到赫连山此时竟然心生退意,沉『吟』一下就打算激动一下,亦引得诸多学子灼热的目光。 不管行不行,都要试一试。 有学子如此想着。 可是此话落在赫连山耳里,就立即退回去了。以他的身份,拜大儒为师亦不难,何须拜区区一文相为师? 他是冲着安院主而来,而不是大教谕。 原来赫连山还想继续前行,看看自己能够走到哪一步,是否有可能走过一座德门。 但听到大教谕的话后,立即不想走了…… 众人见到都愣了一下,赫连山连挣扎一下都不挣扎,若挣扎一下或许还能前行两步,甚至有可能走过。 为何放弃了? 众学子有些想不明白。 …… 注:古代五尺为一步,一丈即两步;但古代的一步,为两足,即为现代的两步。 现在改一足为一步,一丈为四步,以方便阅读。 第35章 天下君子榜 九德之门前。 大教谕见到赫连山竟然退了回来,微微愣了一下,忍不住问“赫连山,为何不继续走” 众学子亦大呼惋惜。 赫连山退回喘了口气,就对大教谕恭敬一礼道“学生山认为,目前还无法走过,唯有退回,让大教谕失望了。” “还有哪位学子前来一试” 大教谕闻言惋惜点点头,就对诸学子说“走不过,不丢人,只会时刻警醒自己,圣道还远,诸位仍需倍加努力。” 在大教谕的激励下,又有学子试走九德之门,但都一一失败了。 前来围观的数位教习和教谕,心中颇有些失望 大教谕见到如此,眉头微微蹙起来,接着看向牧雨、颜山和戎韬等名声在外的学子,希望他们能够上前一试。 可惜他们并没有上前,让大教谕失望不已。 “颜山。” 大教谕沉默一下,就开始捉人,说“且上前一试。” “学生在。” 颜山回礼应声,一脸的苦容,且脚下生根般,并没有上前。 众学子见他一身朴素的布衣,腰间还挂着一个木瓢,个子清清瘦瘦,目光显得有些呆滞,且给人一种笨拙不灵动的感觉,不免大失所望。 在他们的想象中,颜山应该是气宇轩昂,风度翩翩才对 但是眼前的颜山,难以和气宇轩昂、风度翩翩扯上关系,却与大街上普通的平民无异,放在陋巷间根本就辨认不出来。 “这就是有立地书橱之誉的颜山颜子重” 有学子失望道。 所谓立地书橱,即是底下有脚的书橱,也就是活书橱,比喻读书多学识广。 “颜山,你身为圣人之后,却甘缩于人后,莫要坠了圣人之威。”大教谕见到颜山还不肯上前,不由出言呵斥。 在诸多学子中,他最看好看重就是颜山,但不喜欢颜山的『性』子。 大教谕此言一出,众学子不由惊呼起来,想不到颜山竟然是圣人之后。刚刚因颜山相貌普通、穿着如庶民而生出的蔑视,瞬间就收回来,变得充满敬意。 在众目睽睽下,颜山一脸苦容走上前。 “似乎大教谕十分看好颜子重啊。”有学子低声说,“就不知道子重是否如众人所愿般,走过一座德门” “难说啊。” 有学子摇头,说“德门,不会因为身份尊贵、身家不凡就能走过。” “这位颜子重不简单,有可能走过一座德门。” 这时周昌低声说,见封青岩眼中有疑『惑』,就解释道“虽然子重看着目光呆滞,给人笨拙的感觉,但实质,他是在全神贯注背书,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书上” 颜山对九德之门一礼,对诸位教谕一礼,又对诸学子一礼,就朝第一座德门走去。很快,他就走过三丈,四步间来到两丈处,接着在众人的震惊下走到一丈处。 如同闲庭信步般,让诸多学子有些不敢相信。 在最后一丈,颜山的速度放慢下来,虽然只是四步的距离,但是在他眼里还是四步的距离。 虽然最后四步,并没有之前轻松,但是却走过了。 在众学子瞪大的眼睛中,颜山一步跨过了德门,接着就见德门耀眼的白光绽放,一声悠扬而古远的钟声响起。 钟声响彻天下,传千里。 咚 钟声从天地间响起,让无数人茫然抬头,可惜寻不到钟声的来源,亦不知道此钟声代表着什么。 王城,天下无人不知。 王城外的一座古朴亭台,天下亦无人不晓。 这亭台名为太卜兰台,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因为亭台前立着一座座高达十余丈的石碑。 而石碑前,则刻录着一个个名动天下的名字。 咚 一声钟声响起,响彻整座王城。 一直守在太卜兰台前的仆人,就见君子碑碑面的最下方,出现一个新的名字颜山,一鼎。 “儒家弟子颜山,新晋一鼎君子” 君子碑前,立即有喝礼官高声大唱起来,声音可传出数里之远,“即录入天下君子榜,以昭示天下。” “儒家弟子颜山,新晋一鼎君子” 在太卜兰台前,无数守在此地的仆人,纷纷把颜山新晋为一鼎君子的消息传回去。 这一刻,儒家弟子颜山正式名动天下,为天下人所知。 “不知君子山是何方人氏” 还有不少仆人打听颜山各种的信息,可惜现在能够知道的信息,实在少了些。 “哼又是儒家弟子。” 有些年轻的仆人,或者是刚好游历到此处的圣道弟子,见到又有儒家弟子晋升为君子,不禁冷哼一声。 在天下君子榜上,儒家弟子占了将近一半,远甩各家弟子。 儒家弟子长期霸榜的恶行,惹得各家弟子十分不满。 九德之门前。 当九德礼钟响起时,众学子才反应过来,颜山走过了德门。 此时,颜山正沐浴在德门所绽放的耀眼白光中,而白光所散发的浩然的浩然气息,更是浩瀚到让人惊叹,诸学子心中羡慕不已。 “竟然真的走过了。” 有学子失神喃语,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竟然真的走过了” 刘凌、朱雁等学子,不禁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看着瘦瘦弱弱的颜山。公子都没有走过,他竟然走过了,先公子一步名动天下 这怎么可能 此时,七品琴士牧雨,八品棋士戎韬等名声在外的学子,亦有些震惊非常看着颜山,同样没有想到颜山能够走过德门。 君子,在天下人的眼里,都是高尚而遥远的存在,似乎一直只存在于书卷上或理想之中。 但是现在,却有一个活生生的君子在眼前。 虽然九鼎君子,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君子,但是完美无瑕的君子,却比圣人还要少 “好好好” 大教谕百里堃一连大说三个好字,眼里满是喜悦之意,说“不愧是圣人之后,没有让老夫失望。今日走过九德一门,明日必名动天下,为天下世人所知” 众人不禁有些失神,感觉颜山走得太轻松了。 不会还能走第二座德门吧 第36章 从名动天下开始 在颜山接受德门的文气灌注时。 有学子无意间见到天空上,生出一尊淡淡的青『色』虚鼎,不由惊呼起来“君子鼎” 众学子闻言赶紧抬头,果然见到天空上生出一尊淡青『色』的虚鼎。 “天生君子鼎” 不少学子激动大呼,如同自己走过德门,得到天地认可般。 虽然学子都知道君子鼎的存在,但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君子鼎生成 “传言,君子鼎不仅可增文运,还万鬼不侵,不知是否这样” 有学子羡慕说,恨不得君子鼎加在己身。 “的确有此传言。” 大教谕听到一些学子激动的言论后,就解释说“虽然可增一定的文运,但还需要自身的勤学苦读,方能体会到文运的神妙,要不然如天上的云彩般,可见却不可触『摸』。所谓文运,其实是指君子较于常人易于文思如涌,出口成章,笔下生花” “原来如此” 有学子恍然大悟,之前把文运理解为飘渺的气运了。 “先生,学生听闻君子鼎加身,可万鬼不侵,不知是否这样”有学子好奇追问,毕竟身边没有君子,对君子之事所知不多。 “君子鼎加身,自然是万邪不侵,百鬼退避。” 大教谕百里堃抚『摸』着胡子点点头说,“魑魅魍魉这些小鬼,更是对君子鼎畏之如虎,不敢靠近半分。” 天空上的青铜虚鼎,约有一丈见方,四足两耳。 鼎身隐隐可见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花草树木,鸟兽鱼虫等,散发着一股圣洁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有种叩头膜拜的冲动。 接着,青铜虚鼎就在众人的眼中,没入颜山的身上。 君子鼎加身 至此,颜山即为一鼎君子,可称为颜一鼎或君子山等尊称。 在君子鼎没入颜山身上时,一声声德门礼钟的钟声,在天下八十一书院内响起。 “哪位学子通过德门了” 一座占地九里的书院里,不少教习、教谕都诧异和好奇站起来,想不到书院事隔六年后,又有学子走过德门,不禁大为喜悦。接着,发现并不是自己的书院,而是其他书院有学子走过德门,引起德门礼钟的共鸣而已,不由大失所望。 “是哪座书院难道是三上书院” “也唯有三上书院,才有如此出采的学子。” 数位教谕在讨论,语气不免有些失望。 “亦有可能是十大书院,十大书院出采的学子,不见到比三上书院的弟子差” “不错。” 有教习点头附和。 “不管是哪座书院的学子走过德门,皆是可喜可贺之事。”有年老的教谕笑道,“从此,天下又多了一位君子,此乃值得吾等学习的楷模。” 一阵后,有教谕打听到,是葬山书院有学子走过德门。 这个消息,让不少教习和教谕都愣了一下,他们之前猜测乃是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却想不到是排名最后的葬山书院。 这实在让很多人意想不到。 葬山书院第一次开山门,就收到走过德门的弟子,可以说是开门红。而有些书院,自第一次开山门以来,从来没有学子成功走过一座德门 虽然圣道天才到处可见,但是君子却可遇不可求。 此时,在各大书院里,无数学子纷纷打听,是哪座书院哪位学子走过德门 而颜山,得君子鼎加身,又有德门的文气灌注,已经由原来的八品文生,晋升为七品文才,让见到的学子羡慕不已。 由八品文生境到七品文才境,于普通读书人来说,不知道要多少年的读书养气才可。 这时颜山对教谕、学子一礼后就退出德门,似乎都有些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走过德门。虽然有学子大喊,让颜山继续尝试走第二座德门,但颜山自知不可能,便没有去尝试。 “咦,怎么不是度门” 有眼尖的学子发现,颜山走过的德门,并不是排在第一的度门,而是变成排在第二的莫门。 “度门怎么变成莫门了” 学子好奇不已,纷纷询问。 “虽然书院建造九德之门时,是以度门、莫门、明门、类门、长门、君门、顺门、比门、文门的顺序所建,但是它们之间并不是一成不变。倘若学子以照临四方之德走过德门,原本的第一德门,就会变成明门” 大教谕心情不错,见到学子有疑『惑』,就纷纷解答,“子重,乃是以德正应和走过德门,所以度门变为莫门。” “还有,子重的君子鼎上,必有一个莫字,是为莫德之鼎。”大教谕百里堃笑了笑,又对诸学子说,“莫,德正应和也。” 此时,不少学子对颜山充满敬意之时,内心又有些复杂起来,特别是名声在外的天才学子。 颜山走过德门成为君子山,众人的距离就一下子拉开了。 不管君子为几品文境,皆会得到世人的尊重。 在同境中,君子的地位会自动升一品,且文士境以下的君子,地位等同于文士 “子重不失众望走过德门,可还有学子欲试一试” 这时,大教谕又鼓动学子上前,道“走过其中一座德门,必定名动天下,为天下人所知,为世人奉为楷模榜样” 其实,这次不用他鼓动,学子都会蜂拥而上。 “且让吾来一试,诸位,献丑了。”有学子抢先一步,对着众人一礼,就朝德门走去。 可惜只走到两丈处就失败了。 没有学子嘲笑,在失败的学子退回后,又有学子一礼而上 接二连三的失败,让大教谕的目光又看向名声在外的学子,如牧雨、戎韬、梅兰等学子。 但他们并没有上前。 大教谕见他们没有尝试的意思,也没有捉人。 如果捉人就能走过,他早已经把前来求学的学子,都捉了 “此次书院开考,有一学子走过德门,足矣。”有教谕如此说,虽然后面的学子都失败了,但教谕们并没有失望。 “不错,吾书院已得一君子,足矣。”有教习点头说。 在众人以为,此次书院开考,可能就只有颜山一人走过德门时,封青岩沉『吟』一下就走上去。 第37章 刚刚发生了什么? 九德之门两旁。 虽然学子们都一一失败了,但是因颜山成为君子一举成名的缘故,学子们不仅没有散去,反而吸引更多的学子前来围观。 甚至连围观的教习、教谕,亦更多了。 封青岩走上前时,众学子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比起颜山、牧雨、戎韬等名声在外的学子,差得太远了。 封三问只是在一部分学子中,小有薄名而已。 “咦,封兄这是” 周昌微微诧异,心中亦有些好奇封青岩能不能走过。 “哼,公子都没能走过,他竟然敢想” 刘凌见到走上来的封青岩,愣了一下就忍不住冷嘲热讽,不爽说“若是他能走过,我刘凌从此就” “凌,慎言此不是君子之言。” 赫连山闻言皱起眉头,连忙阻止刘凌继续说下去,教训说“你嘲讽他人之时,亦是把己置于险地,不是君子之为。” 刘凌没有再放狠话。 不知为何,他总不爽封青岩身上的出尘脱俗,感觉太装了。 “原来是封三问。” “封三问年少有大志,或许能与君子山般走过一门,一举成名天下知。” 有知道的学子说。 其他不知道的学子纷纷打听,很快就知道封三问的三问从何而来,以及年少之时所立的大志。 这让不少学子佩服,不由高看两眼。 “你亦要试一试” 大教谕百里堃看到封青岩走上来,微微怔了一下。 一个还在早堂求学的蒙童,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九德之门,实在让他十分意外,也有几分勇气。 “学生亦想走走,看能走过几门。” 封青岩平静说,就对大教谕等教谕恭敬一礼。 众学子听到封青岩的话都愣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刚刚他说什么”有学子愕然问。 “他说,看能走过几门。”那回答的学子,亦被封青岩的话给惊到,这实在太过不知天高地厚了,忍不住道“太狂妄了” “天下能成为一鼎君子的,少之又少,还妄想走过几门”有学子脸『色』不悦,带着呵斥的语气道,“九德之门,岂是谁人都能走过且走过一门,再言其他。” “哈哈,笑死我了。” 这时,刘凌有些不顾形象指着封青岩大笑起来,似乎是听到天下最大的笑话,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被赫连山瞪了一眼后,就一边忙着拭擦眼泪,一边忙着行礼说“失礼了,失礼了。” “可笑吗”赫连山责问。 刘凌愣了一下,带着些不解问“难道不可笑吗公子看他们,不差点笑得趴下了” “君子不笑他人有远志。” 赫连山看了看不少大笑起来的学子,就严肃对刘凌说,“走过一座德门,应是所有学子的志向,而走过九座德门,更应是所有学子的远志。立志成为君子,有何错有何可笑” 刘凌目瞪口呆,这、这都能跟立志成为君子有关 “公子,这是两回” 刘凌想挣扎反驳一下,可惜赫连山不再看他,就忍不住对朱雁说“你说是吧” 朱雁没理他。 其实,不仅大部分学子笑了,就连一些教习和教谕都笑了。 大教谕愕然一下,就赞赏说“你虽为蒙童,却不失君子之风,可嘉他日必有所成。” 大教谕此话一出,众学子顿时哗然。 “蒙童吾没听错吧” 不少学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出尘脱俗的封三问,怎么可能是蒙童 “蒙童亦来走九德之门”也有学子惊愕无比。 不少名声在外的学子,皆诧异看着封青岩,牧雨还问“大教谕,是不是您搞错了封三问怎么可能是蒙童” “难道不是” 大教谕亦有些诧异,看着封青岩说“你不是在早堂求学” “学生是在早堂求学,但是跟安先生学习雅经、诗经,以正其音。”封青岩对着众人微微一礼,他说话并不快,听起来的确没有与其他学子般流畅,纯正,听着有些像初学者。 众人一听就明白过来,从某方面来说亦算得是蒙童。 “原来如此。” 大教谕点点头,带着鼓励说“开始吧。” 封青岩朝众人点头示意后,直接往德门走去。 当走到三丈时,并没有感受到学子所说的阻力,他微微诧异一下,就继续往前走。 但走到两丈,还是没有感受到丝毫的阻力。 这时,众人都有些诧异起来,这完全是闲庭信步啊,根本无法从封青岩身上看出一丝一缕的阻力。就在诸学子诧异之时,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封青岩就轻轻松松四步走过了德门。 咚 一声悠扬而古远的钟声响起。 它响彻整个天地,直冲云霄,传出千里之外,向天下昭示,又有君子诞生了。 “看来这位封三问倒有不凡之处,走过两丈时竟似没有丝毫阻力般”一学子见到封青岩闲庭信步般走过两丈,忍不住对身边的学子发出惊叹,接着满茫然问“钟声哪来的钟声” 而他身边的学子瞠目结舌,似傻住般。 当他不解看回去时,不禁目瞪口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就走过德门了 那名学子满脸吃惊,神情如同见鬼般,自己只是扭头说句话而已啊,舌头不由打结道“他、他走、走过德、德门了” “好像大概是吧” 回答的学子,亦是一脸懵『逼』,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这时,不少交头接耳或心不在焉的学子,亦被突然响起的钟声弄蒙了,一个个诧异钟声从何而来。接着,整个人如同被定住般,呆呆看着站在白光耀眼的德门下,接受磅礴文气灌注的封青岩。 这是什么情况 不少学子直接懵住了,封三问是什么时候走过去的 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一个个茫然相视的学子,甚至怀疑自己丢失一部分记忆了。 其实,封青岩就是在诸学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走过德门,连教谕教习都被惊到了。刘凌、赫连山、牧雨等学子,更是满脸吃惊之『色』,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就走过了 第38章 一连过三门 九德之门两旁。 不仅牧雨、戎韬等名声在外的学子吃惊,就连大教谕等教谕亦有些意外和想不到。 “这走得挺轻松的。” 有教谕诧异无比说,看向封青岩的目光有些不同了。 原本他并不把还未开文宫的封青岩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不得不重视了,毕竟走过一座德门乃是一鼎君子,受世人所尊重。 “这是闲庭信步啊。” 一年老教谕笑道,目光里满是赞赏之『色』。 “不错不错。” 大教谕抚『摸』着胡子连连点头。 这时德门浩然白光耀眼,还有磅礴的文气倾泄而下。 封青岩闭上眼睛接受文气的灌注,却发现自己无法吸纳文气,不禁愣了一下。 未开文宫,无法吸纳文气 封青岩有些意外。 而在此时,天空上生出一尊一丈见方的青『色』虚鼎,正是名闻天下的君子鼎。 “天生君子鼎” 学子终于反应过来,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君子鼎在众学子吃惊的目光下,似乎“咻”一声没入封青岩的体内,在脑海中化为一枚淡淡的鼎形印记。 “封三问竟然走过德门了,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有学子带着些震惊道,实在太让人十分意外了,“咦,封三问还没有开启文宫” “没开启文宫连文童都不是” “怎么可能” 不少学子错愕,很快就发现封三问的确无法吸收文气,这实在让人十分意外。没有开启文宫就走过一座德门,这让不少学子大受打击,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这、这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与此同时,还有学子痛心疾首道,无比惋惜大量的文气白白浪费,这些文气足够他们晋升一品了。 可惜旁人无法吸收。 在诸学子或震惊,或感叹,或失神,或妒忌时,封青岩已经朝第二座德门走去。 “难道封三问,还要走第二座德门” 有先反应过来的学子愣了愣说,这还能走得过去吗 封青岩依然闲庭信步般,走过了第二座德门的三丈,两丈以及一丈。在众学子和诸位教谕、教习的猝不及防中,快步走过了第二座德门。 咚、咚 德门礼钟连响,再次响彻天地,向天下昭示二鼎君子诞生。 “这又走过了” 年轻教习错愕。 “的确是走过,二鼎君子,哈哈。” 年老教谕大笑起来,眼中的赞赏之『色』更浓了。 “哈哈,大善” 大教谕百里堃惊喜无比说。 封青岩走过一座德门时,可以说让他有些意外,而走过第二座德门,则让他十分吃惊和惊喜,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而众学子则震惊不已,有些难以置信。 特别是刘凌、朱雁等学子,在封青岩走过一座德门,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并没有多少妒忌,只是内心有些羡慕而已。 但在封青岩走过第二座德门时。 不仅仅是他们妒忌无比,就连不少学子亦是如此。 而在诸学子和不少教谕惊叹或妒忌封青岩竟然走过第二座德门时,蓦然发现封青岩已经站在第三座德门下接受文气的“灌注”,不禁目瞪口呆起来。 咚咚咚 九德之门的礼钟三声连响,响彻天地。 这是什么时候走过去的 不少学子懵『逼』起来,眨眼间就由二鼎君子就变成三鼎君子了 而绝大部分学子是震惊,一个个神情如同见鬼般,彻底被封青岩震惊到了。虽然内心深处难以接受与自己同为书院学子的人成为了三鼎君子,但是同时深深佩服与自己同龄的人,竟然成为了三鼎君子。 三鼎君子是何等的高尚和尊贵 天下又有几位 以整个周天下来说,三鼎君子比大儒还要少,文相境以下的三鼎君子,地位等同文相。 也就是说,封青岩现在的地位等同文相了。 这时即使是周昌,一时之间内心亦有些复杂起来,但最终还是喜悦多过妒忌,为封青岩成为三鼎君子而欢喜。 “三、三鼎” 刘凌彻底傻眼了,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实在不知道,为何自己看上眼的人,却能走过三座德门。而自己佩服无比的公子,却连一座德门都无法走过 他心中不甘的同时,同样被封青岩征服了。 “三鼎” 赫连山有些苦涩低言。 这时,封青岩正在凝视着第四座德门,可惜他的感觉却是无法走过了。他蹙着眉头思索片刻,就放弃去试,对百里堃行礼道“学生暂时只能走三门,还请大教谕见谅。” 还请见谅 众学子瞠目结舌,真想上前抽封青岩一巴掌,你都已经走过三座德门,还请见谅 没有走过一座德门的学子,岂不是要请求自裁了 诸学子皆被气到了。 “三鼎君子,三鼎君子” 那年老教谕激动得手舞足蹈大喊起来,差点就老泪纵横了,“书院得三鼎君子,乃书院之大幸” “想不到,在吾眼前诞生了三鼎君子,真是吾三生有幸呐。” 那年轻的教习激动说,已经把还没有开文宫的封青岩,视为文相般的存在。 “哈哈,三鼎君子,还有哪座书院敢说葬山书院无人” 大教谕百里堃眼里满是激动,已经顾不得教谕的形象冲上去,满眼期待问“汝可愿为吾入室弟子” “汝可愿拜吾为师” 那激动得手舞足蹈的老教谕,同样冲上对封青岩道,满脸的焦急之『色』,希望封青岩能够选他为师,“吾亦为文相,不见得比大教谕差,吾会悉心教导汝” “你” 大教谕勃然大怒,道“汝休要与吾抢弟子。” “呵,封三鼎何时是汝弟子了” 老教谕丝毫不退让,并不惧身为大教谕的百里堃。 九德之门两旁的学子,则是目瞪口呆起来,实在想不到教谕为了抢弟子,竟然不顾形象大吵起来。 “是何人走过德门” “请问哪位是三鼎君子” “吾家郎主欲拜见三鼎君子,还求三鼎君子相见” “吾家小娘子欲求三鼎君子画像一幅,还请诸位告之何位先生荣登三鼎君子之位” 这时,书院外传来阵阵喧哗声,瞬间就涌进无数欲求见三鼎君子的人,众学子见到他们狂热的眼神不禁有些愕然起来。 这些人,不少缺各诸侯国的达官贵人,或者是文士境以上的文人。 第39章 正是名满天下时 注意 第037章后半章以及第038章全章,皆已经修改过,还请诸位移步再看一次,拜谢 “楚国大宗伯,携宣笔百支,佳墨百副,宣纸百刀,石砚百方,赤金百斤祝贺封先生晋封三鼎君子,荣登天下君子榜。” 大书院大门外,突然有唱礼官高唱起来,令大门后的学子皆是一愣,接着不是满脸的羡慕。 “越国大宗伯,携宣笔百支,佳墨百副,宣纸百刀,石砚百方,赤金百斤祝贺封先生晋封三鼎君子” “齐国大宗伯,携宣笔百支” “鲁国大宗伯” 之前恭贺葬山书院大开山门的诸侯国,在此时皆送上贺礼,以祝贺封青岩晋封三鼎君子。 而且,还有不少达官贵人或文人墨客,亦送上贺礼 众学子听到目瞪口呆,满脸震惊和羡慕看着封青岩,想不到连各诸侯国的大宗伯亦来祝贺。 封青岩亦有些意外。 而在此时,有无数仆人双手捧着贺礼,一字排开排在封青岩前面,足足有上百人之多。 各种贺礼,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 “还请君子收下。”有一文人道。 “还请君子收下。” 上百个仆人齐声道,声音传出数里之外。 封青岩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收好,他倒不是特别看重钱财,毕竟他有十几刀雪花宣,根本就不缺钱 这时,一道身影从书院里走出来,正是葬山书院院主安修。 “学生拜见院主。” 众学子见到皆恭敬行礼,看向安院主的目光亦有些狂热。 安修对诸学子点点头,亦与其他行礼的教谕点头示意,就带着微笑看着封青岩,说“三鼎天下满,不错。” “先生过誉了。” 封青岩恭敬一礼说。 “没过誉,这是三鼎君子应得的荣誉。” 安修笑着摇摇头,就指着前面上百的仆人,道“虽然你晋封为三鼎君子,但亦是葬山书院的学子,文房四宝还是不可或缺,可收下文房四宝,至于其它你可酌情。” “学生明白。” 封青岩点点头,就只收下文房四宝。 毕竟礼不是那么好收的,以免欠了别人的情还不知。 这一幕让不少学子佩服不已,即使是他们在如此丰厚的贺礼前,恐怕难以做到只收廉价的文房四宝。 “在重宝面前,却能保持不动心,不愧是君子。”有学子惊叹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乃吾之楷模。” “维德先生,收徒之事且放到大考后,不必急于一时。” 这时,安修对大教谕百里堃说,他对封青岩颇为喜爱,打算在大考结束就收为弟子。 “明白。” 百里堃行礼点头。 亦打算大考一结束,就赶紧把三鼎君子收入门下。 而封青岩则被恭贺之声淹没,身边围着无数的人,让众学子羡慕不已。 咚 德门礼钟钟声,在天下八十一书院响起。 不少教谕或教习都诧异不已,想不到又有学子走过德门,实在让人有些意外。 “哪座书院的学子” 有不少教谕在打听,笑说“这次,应该是三上书院或十大书院,葬山书院只是个意外” “三上书院的可能『性』更大。” 有教习跟着附和,认为葬山书院只是走运而已。 在他们还没有打听到是哪座书院时,德门礼钟再次响起,且是连响两声,让所有的教谕教习都愣了愣,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一鼎君子可不见,但二鼎君子不可不见” 有正忙着考核的教习,听到连响的钟声就夺门而出,留下一脸错愕的学子。 “二响” 有年老的教谕问。 有年轻教习点点头,说“的确是二响。” “同一人”年老教谕又问。 “还不知道。” 有教谕摇摇头,说“但同一人的可能『性』不大,一次走过两座德门不容易,很可能是早已经上榜的一鼎君子。” 不少人点头认可。 但是在此时,德门礼钟三连响,让众多教谕和教习都怔住了。 一阵后。 “可打听到是哪座书院,哪个学子” “这次走过德门的,还是葬山书院的学子。”有教谕沉『吟』一下说,让众多教谕教习愕然不已,“对了,这学子名叫封青岩,似未开文宫,倒是让人意外啊。” “呃” “这么说,葬山书院有两名一鼎君子” 不少教谕和教习都有些震惊,难以接受两位一鼎君子皆是葬山书院的学子。 这种情况,一般只在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才会出现,其他书院难以一见。对于其他书院来说,有一名学子走过一座德门,已经是天大的运气,哪敢奢求两位 所以就连教谕教习都有些眼热。 “那二鼎君子和三鼎君子呢” 那老教谕又问,这应该不再是葬山书院的学子。 “这位晋封为二鼎君子和三鼎君子,正是葬山书院的一鼎君子青岩。”那教谕笑了笑说,“吾听闻,君子青岩出尘脱俗,颇有几分龙章凤姿,如此人物吾倒是很想一见。” 万里之遥的王城。 那坐落于梅花山上的太卜兰台,礼钟的钟声再次响,响彻整座王城。 “儒家弟子封青岩,新晋一鼎君子。” 君子碑前,唱礼官微微愣了一下,就立即高声大唱起来,声音传出数里之远,“即录入天下君子榜,以昭示天下。” “儒家弟子封青岩,新晋一鼎君子” “儒家弟子封青岩,新晋一鼎君子” 在太卜兰台前,无数守在此地的仆人,急匆匆把封青岩新晋为一鼎君子的消息传回去。 片刻后,礼钟又连响两声,让众人皆有些怔住。 在他们疑『惑』之际,就见君子碑再次迸发出白光,一个名字飞速上窜,越过七成的名字才停下。 “有一鼎君子晋封二鼎君子了” 众人猛然反应过来,皆好奇是哪位一鼎君子晋封了。 “快上山看看。” 而梅花山下的年轻学子焦急说,就往山上冲去。 “不用往跑上山,山上有唱礼官唱名,声音可传遍王城。”年纪较大的学子说,但亦跟着往山上跑去,说“慢慢上山就行了,名字自己又不会跑” “儒家弟子封青岩,晋封二鼎君子,即录入天下君子榜,以昭示天下。” 那学子的话刚落下,就听到唱礼官的声音就从山上传来。 “儒家弟子封青岩,晋封二鼎君子” “儒家弟子封青岩,晋封二鼎君子” 亦有些诧异的唱礼官,一连唱了六遍方停下来,但声音一直在王城上空回『荡』,落入每个人的耳里。 王城大街上,不少人驻足看向梅花山。 或于酒楼畅饮,或于家中读书,或于郊外踏春的书生,再次听到封青岩的名字后,都停下来看向梅花山的方向,亦在心里记住这个名字。 太卜兰台前的仆人,却有些傻眼了。 刚刚才把封青岩新晋一鼎君子的消息传回去,现在又要再传一封 “幸好吾还未传回。” 有个年轻的仆从“哈哈”一笑道,就赶紧把消息传回去。 一个个消息在王城迅速传出,传向周天下的每一个诸侯国,再由诸侯国传向每一个州郡 不久礼钟三声连响。 “儒家弟子封青岩,晋封三鼎君子,即录入天下君子榜,以昭示天下。” 唱礼官再次高唱封青岩的名字,且一连高唱九遍,以昭示天下。若加上一鼎君子三遍,二鼎君子六遍,共就是十八遍,他名字已经塞满了整座王城。 之前笑其他仆从的年轻仆从,顿时有些傻眼了。 若说颜山成为一鼎君子是名动天下,那么封青岩成为三鼎君子则是名满天下。 三声钟声过后。 在儒教的八十一书院里,没有人不知道封青岩之名。 在偌大的周天下,数十上百的诸侯国,没有读书人不知道君子青岩。 凡是称呼封青岩者,无一不尊称一声君子或君子青岩。 一鼎天下知,二鼎天下动,三鼎则天下满 此刻正是封青岩名满天下时 第40章 天下文华榜 在春风唤醒万物之日,亦是儒教大考之时。 开春大考乃是儒教的重要日子之一,会引起百家和诸侯等多方的重点关注,特别是那些荣登太卜兰台天下各榜的学子。 若有学子登上太卜兰台的天下榜,必定名动天下,为世人所知。 这乃天下读书人的追求。 无数学子都期待开春大考,准备大展经纶,梦想一举成名天下知。 而开春大考的第一天,便在封青岩名满天下中过去。 他一人力压八十一书院众学子,以一骑绝尘的三鼎君子,登上天下第一榜的君子榜 所有学子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八十一书院学子敬佩之时,心中亦有不甘和不服。 特别是向来自傲的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的弟子,实在想不到开春大考的光芒,竟然被未等书院的一个学子全部夺走了。 这置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于何地 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的弟子,虽然敬佩封青岩为三鼎君子,但是却不甘心所有的光芒都被一人夺走,准备在接下来的大考中,重新夺回大考的光芒,以及天下人的目光。 特别是天下瞩目的“太平有象”称文才的光芒。 王城梅花山上的太卜兰台前,立着一座座高达十丈的石碑,而每一座石碑就是一座天下榜,为世人所追捧和疯狂。 而读书人的梦想,亦是有朝一日荣登天下榜。 天下诸傍以君子榜为尊,又有人称君子榜为天下第一榜。 且,君子榜不限人数,不限年龄。 但是在万万里疆域,数十上百诸侯国的周天下,君子榜上却不足一百人。 封青岩以三鼎君子,位排天下君子榜第十五位。 上有六鼎君子一人,五鼎君子一人,四鼎君子五人,以及三鼎君子七人。 下有二鼎君子二十人,剩下皆为一鼎君子。 而除了天下最为瞩目的君子榜外,天下文华榜尤其瞩目,在年轻的读书人心中,甚至一定程度上超过了琴棋书画等天下榜,真追天下君子榜。 但此榜,只限二十岁以下的学子。 不论文位,只论文才。 所以,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的弟子,准备以天下文华榜为主,以琴棋书画等天下榜为副,重新夺回开春大考的光芒。 虽然难以再压过三鼎君子,但是起码要平分秋『色』。 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磨砺以须,甚至让其他书院都已经感受到威胁,亦想在开春大考中争锋夺采。 在开春大考的第二日早上。 三上书院有学子以六品琴师,登上太卜兰台的天下少年琴榜。 大十书院有学子以六品棋师,登上太卜兰台的天下少年棋榜。 三甲书院有学子以六品画师,登上太卜兰台的天下少年画榜。 仅仅是一个上午过去,八十一书院就有五人,登上了太卜兰台的天下榜。虽然皆是琴棋书画四少年榜,但亦是天下为之瞩目的天下榜,他们的未来成就不可估量 且,他们皆是二十岁以下的少年。 三上书院的那名六品琴师,才十五岁而已 其他书院学子荣登太卜兰台天下榜的消息,自然传到葬山书院来,令不少学子惊叹不已。 而且,他们亦有听到,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准备夺回开春大考光芒的传言。 学子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特别是牧雨、戎韬、梅兰等名声在外的学子,自然被激起浓浓的斗心,欲以与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争锋。 虽然封青岩为三鼎君子,但三鼎君子毕竟是封青岩自己一人。 他的荣誉,不是他们的荣誉。 况且,君子青岩还没有开启文宫,又如何与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争锋 葬山书院里。 “见过君子。” “见过封三鼎。” 凡是有学子从封青岩身边走过时,皆会朝他行礼尊称一声君子或封三鼎。即使是书院的教谕和教习,亦对他优礼有加,甚至会称一声君子 不久,封青岩来便来到琴谷,打算看看诸学子的琴艺如何。 琴谷位于书院西侧的一个山谷,环境优美而幽静,十分适合琴者抚琴。 这时早有不少学子,在琴谷里席地而坐。 “见过君子。” “见过君子。” 琴谷内的学子,见到封青岩的到来,就纷纷起身行礼,封青岩亦一一回礼。 将近未时时分,一名教谕两名教习来到琴谷,一名俊朗的白衣青年,一名青衣国字脸中年人及一名灰袍文雅老者。 文雅老者一边走,一边道“书院的琴试,由吾主考,诸学子可以随意发挥。未入品,亦不必担忧,只要发挥出『色』,也有进入书院的希望” “现在开始。” 文雅老者说,就与其他两名教习跪坐下来,对着诸学子又言,“哪位学子先来” 众学子相视一眼,便有学子先上了。 咦 封青岩微微惊讶一下。 率先走上的,竟然是一位少女,只见少女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肌如白雪,腰若束素。跪坐在白玉台几前,双手抚琴,动作优雅,身子隐藏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宛若仙子般,美不可方物。 蓦然琴谷云雾四起,正是琴士抚琴而生的音雾。 音雾的出现,说明琴艺已经入品了。 这时,琴谷内音雾弥漫,如大雾降临般,还有那若隐若现、婀娜多姿的身影,让不少学子惊叹不已。 “想不到一才十六七的女子,琴艺就已经入品了” 对于年轻的学子来说,入口的琴艺实在是太难得了,如果不出意外,必定可得甲等之评。 这时,少女手停,却余音未止,音雾弥漫,如绕梁三日。 主考的教谕和教习皆沉醉在琴声中,不断地含首,脸上『露』出笑意。 “琴艺已入九品,指法非常娴熟,没有丝毫劣音,可评为甲等。”文雅老者沉『吟』一下说,旁边年轻教习立即写评。 少女闻言微微一笑,就朝老者等行礼。 琴考继续。 一个个学子坐于琴桌后 但二十余个学子从琴桌走过,竟然再没有一入品的琴士,让封青岩有些意外。 琴士,真如此难 第41章 天生善琴者 琴士,难吗? 非常难! 方忘只不过是烟雨州的八品琴士,就被称为琴道天才。 烟雨州乃周天下最繁华之地之一,琴棋书画比起其他州郡更为盛行,可以说是蔚然成风,得到无数人的追捧。但是,入品的少年琴士却没有几个,若是多如牛『毛』,方忘就不会被称为琴道天才…… 封青岩在琴谷看了一阵就一礼离开。 文雅老者等三名教谕教习,皆对他点头示意,以君子待之。 书院除了琴谷,还有棋山,书河和画廊,各有各的神妙之用,现在封青岩见到的只是琴谷一角而已。 他离开琴谷,来到棋山。 只见棋山上狼烟滚滚,传来阵阵的厮杀之声,似有无数的兵马在血战,令人心惊胆战。 他并没有贸然上山,以免被棋士误伤了。 琴棋书画不仅仅是学子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的君艺,亦是古之圣贤参哲悟理、治国理政的瑰宝,更是文人墨客斩妖除魔、血战沙场的武器。 琴棋书画四君艺,隐藏着恐怖的力量。 如琴者,琴音可化刃,瞬息之间可灭杀数十上百武卒。强如琴君者,可一人挡一国,亦可一人灭一国…… 这让封青岩对琴更为好奇了。 琴,必学。 但不是现在,而是在开启文宫后。 不知何时,天『色』就渐渐暗下来,一天快要过去了。 在这一天,即开春大考的第二天,葬山书院并没有多少出『色』的学子,就连琴棋书画入品者都屈指可数,更不要说荣登天下榜的学子。 可以说这一天,葬山书院毫无出彩之处。 但是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甚至是其他书院,时不时就有学子荣登天下榜。 即使不是荣登天下榜,但亦名传八十一书院。 这让书院的教谕和教习暗暗焦急。 虽然葬山书院出了一位三鼎君子,可以力压群雄,但是一座书院不可能只靠一个人。 书院亦需要学子争鸣,百花齐放。 一花独放岂是春? 或许这一天的毫无出彩,跟牧雨、戎韬、颜山、虞渊、梅兰等一批名声在外的学子闭关有关。 他们不仅仅被封青岩刺激到,亦想在开春大考中名动天下。 即使不能名动天下,亦要名传八十一书院。 封青岩今日不见周昌的人影,就是因为周昌亦去闭关了。 不过,让封青岩有些奇怪的是,周昌既然是参与“太平有象”称文才,闭关一两天有用吗? 当封青岩乘坐马车回到木屋时,发现木屋四周有不少学子。 不少学子来木屋,是认为封青岩身上有一种荣光,只要点染上一些,或许可以让自己通过书院的大考。 这时,散落在木屋四周的学子,纷纷朝封青岩行礼。 封青岩回礼时,发现连牧雨都在其中,心里微微有些诧异,不是去闭关冲击六品琴师了吗? “见过君子,牧雨等候多时了。” 牧雨从马车里走出,走到封青岩身前恭敬一礼说。她倒不是与其他学子那样,认为封青岩身上有什么荣光,而是另有其事。 “不知牧女郎找在下何事?” 封青岩回礼好奇问。 “习琴。” 牧雨沉『吟』一下说,见到封青岩脸上诧异之『色』,又道:“是牧雨习琴,亦可以说是观琴。” “这‘观琴’如何说?” 封青岩更加诧异了,他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自牧雨见到君子第一眼,就从君子身上感受到若隐若现的‘清幽平淡’之息。” 牧雨目如秋水,眉似远山,细腰杨柳,轻盈胜如飞燕。 虽薄施脂粉,其尽有容颜。 封青岩眨眨眼,不明所以。 “琴,推崇正音雅乐,以‘清幽平淡’为上,不以繁声热闹为趣。即使是筝瑟、箫笛,皆音『色』柔和,恬淡而音韵绵长。” 牧雨身影微转,看向远处轻说。 “琴,推崇中和之美,平稳节制、含蓄淡雅。”牧雨一边慢走一边说,“这亦与道家的清静、无为暗合,太上曾言:‘大音希声’,正声应‘简静’,静才会有空灵渺远之感,才能与万物合一。” “君子曾亦言,身手皆静,目无他物,与太和相通,与妙道相融。”牧雨又道,“专精注神,身忘物外,可泣鬼神,可惊风雨。” 封青岩点点头。 “说得真好。” 牧雨无比感叹说,内心充满佩服。 “女郎过誉了。”封青岩说。 “不。” 牧雨摇摇头,继续说,声音婉转悦耳,似潺潺流水般浅『吟』低唱,独具风韵,“君子身有‘清幽平淡’之息,乃天生的善琴者,于他人更易于身手皆静,目无他物,与太和相通,与妙道相融。” 封青岩闻言哭笑不得,自己连琴都不会,甚至没有『摸』过,何来天生的善琴者? 竹楼三问,纯粹是自救搬来的救兵而已。 不过他不会无故打自己的脸,就问:“女郎欲要如何?” “牧雨只需要静观君子一日即可。” 牧雨迟疑一下,还是说出来了,但是亦羞红了脸,低着脑袋不敢看封青岩,“雨,欲想从君子身上得窥‘清幽平淡’的门径,只要得窥‘清幽平淡’的门径,或许雨就有望踏入六品……” 牧雨的声音越来越低,脸庞已经通红,红到脖子处。 封青岩有些错愕。 “若君子不便……” 牧雨依然低着头,声音中带着失落道:“是雨唐突了,还请君子见谅。” 封青岩沉『吟』一下,说:“若是如此,真有望踏入六品?” 牧雨微微点头。 “那我今晚坐于灵水桥到天亮,以便你静观,如何?” 封青岩思索一下说,肯定不能两人独于一室,要不然必生流言蜚语。 要观,也要处于众目睽睽之下。 这样对谁都好。 虽然他是三鼎君子,但鼎君子不会永远都是鼎君子。 当德没了,君子鼎亦会消失,不再是鼎君子。 “雨,谢过君子。” 牧雨心中喜悦,对着封青岩施礼后就乘坐马车离开。 封青岩蹙着眉头看着离开的马车,不由摇摇头,这样的要求实在有些荒唐。 亦有可能是他孤陋寡闻。 …… 第42章 那灯何曾熄灭过? 戊时未到,天『色』在北风呼呼中完全黑下来。 虽已是开春,但天气却寒着,天地间还是一片银装素裹,显得分外妖娆。 封青岩乘坐马车来到灵水桥,便让陈牛回家不用再候着。 “见过君子。” “见过君子。” 这时灵水桥上人头攒动,早已有数十背着七弦琴的学子在等候,见到封青岩走下马车后纷纷行礼。 封青岩见到有些意外,但这样正好,不会产生什么流言蜚语。 “雨自作主张,还请君子见谅。” 牧雨白衣飘飘,青丝『乱』舞飞扬,纤细的身子背着偌大的七弦琴走上前行礼,白皙的小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但如秋水般的明亮眼眸里,却充满了希望。 “如此正好,但不知能否帮得上诸位。” 封青岩一笑,对众人一礼后便说:“诸位请便。”说完就寻了处干净的雪地就地坐下。 这时有仆从抬上矮几,轻轻放置在封青岩身前,又有仆从端上文房四宝、经史子集置于矮几,以方便封青岩使用。 “岂能无灯火?”牧雨说。 “婢为君子掌灯。” 这时有貌美婢女持油灯上前,在封青岩的身侧跪坐下来。 “婢为君子御风。”又有貌美婢女拿着披风上前,披在封青岩的身上,接着退到身侧,道:“婢为君子研墨。” 封青岩微微一愣,接着一笑,并没多言。 学子们相视一眼,就在封青岩四周跪坐下来,七弦琴奉在身前。不过,他们亦有些茫然,甚至觉得有几分荒唐,这样真的对琴艺有帮助? 可是七品琴士牧雨却如此说。 她在习琴的学子中有不小的威望,诸学子隐隐以她为首,能够与她争锋的就只有方忘方物外了。 但此时,方忘在闭关,冲击七品琴士。 她言君子青岩身上,有“清幽平淡”之息,乃是至高的“静”之境的初现,只要窥视一二,即可让诸位琴艺大进。 若有幸得窥门径,说不定天亮时就能够入品…… 牧雨的话,大部分学子都信了。 倘若不信,就不会有数十学子背着琴,在天寒地冻的夜里跑出来,来到灵水桥上吹一夜的北风。 他们太渴望入品了,入品的更渴望升品。 若挨冻一夜可以换来入品,会有无数学子疯狂挨冻。 灵水桥没有桥栏,与河两岸十分平坦,跪坐在桥上,两岸皆可见。因而,亦有学子跪坐在灵水河的两岸,远远凝视着已经静静看书的君子。 清幽平淡…… 静…… 有吗? 一个时辰过去了。 并没有学子在封青岩身上,感受到“清幽平淡”,更不要说“静”了。 若有,亦只是冷。 因而有一些学子忍受不住,就背起七弦琴一礼离开。 灵水桥上的这一幕,令引起不少学子的好奇,甚至连教习都来围观了。 书院门前,君行碑旁。 有数名教习诧异眺望灵水桥。 “观人就能提升琴艺?” 有年轻的教习就忍不住摇摇头说,实在太匪夷所思了,“虽然观的乃是三鼎君子,但是……” 年轻教习停顿一下问:“你们可是从三鼎君子身上,感受到‘清幽平淡’之息?” 其他教习皆摇头。 “这‘清幽平淡’之息,是什么?” 那年轻教习又问,他亦有些糊涂,不理解何是“清幽平淡”之息。 数名教习再次摇头。 “静。” 一个老者声音传来。 教习闻言就转身,对着从书院里走出来的老者恭敬一礼。 老者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这老者正是和大教谕百里堃抢封青岩作弟子的老者,姓章,名秀,字云锦。他虽然不是大教谕,但是在教谕和教习中,有莫大的威望,可以说是仅次于大教谕的老教谕。 而且境界更是不输于大教谕,两人皆是文相境。 “静?” 那年轻教习诧异问。 其他教习亦投来好奇的目光。 “静,乃是琴者至高的一种境界,‘清幽平淡’是‘静’的初现。倘若学子,真能从‘清幽平淡’中得窥门径,说不定能入品。”老教谕章秀想了想说,“静,乃是琴君的境界……” 老教谕看了一眼教习,又言:“其实,琴之九德,即是琴者九种至高的境界,只要琴者得其一德,即可踏入琴君之境。” “原来琴之九德,亦是一种境界。” 有教习感叹,他对琴知之不多,并不太了解。 所谓琴之九德,即:奇、古、透、静、润、圆、清、匀、芳。 “静,谓无贶飒,以『乱』正声。” 老教谕一边晃着脑袋,一边说:“人若有德,高山仰止,是为鼎君子;琴若有德,景行行止,是为琴君子;琴乃君子之器,象征正德之气。” 在教谕说话中,又有学子起身离开。 “如此说来,君子青岩身上,真具有‘清幽平淡’之息?”那年轻教习诧异说,“这是否与为三鼎君子有关?” “琴之九德是琴之九德,人之九德是人之九德,两者并不相关。” 老教谕章秀摇摇头说,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如此说吧,倘若人有九德,较于他人更易悟得琴之九德。君子青岩身上,的确具有‘清幽平淡’之息……”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多学子离开了。 在子时一过,只剩下不到一半的学子。 跪坐静观三个时辰了,还是没有学子从封青岩身上感悟到什么,这让学子不免有些失望,甚至认为自己做了件蠢事。 但是,学子们却忽略了一件事。 灵水桥上,寒风呼啸不止,但是封青岩身边貌美婢女捧着的油灯,却一直没有熄灭过。 油灯并没有灯罩,但是在呼啸北风中不灭。 “敢问章老,清幽平淡之息有何体现?” 年轻教习不免有些好奇,可惜自己无法从封青岩身上得窥什么。 “汝且看那盏油灯,可曾熄灭过?”老教谕指着貌美婢女持着的灯油说,内心亦有些感叹,很想收其为弟子。 可惜,三鼎君子肯定是被院主预定了,又岂能抢得过院主? 数名教习一经提醒,猛然醒悟过来。 那盏灯油,似乎还真一直没有熄灭过,心中不由震惊不已。 即使是封青岩,亦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他眼中除了书籍就无他物,一直沉浸于书海中。 但,除了老教谕,有人注意到了。 …… 第43章 唯有吾师! 月『色』下。 有北风卷着雪花掠过,拍打在灵水桥上神态各异的学子。 但是,封青岩身侧的那盏油灯,却连火苗都没有晃动一下,四周静得似没风般。 牧雨静静盯着那盏油灯。 渐渐地,四周没有了风声,没有了跪坐的学子,唯有死寂般的冰天雪地里,有一盏油灯在静静燃烧。 天地静得可怕。 “咦” 这时,书院前的老教谕,看向牧雨时微微惊讶,说“还真得窥门径了” “这牧女郎能入六品” 年轻教习心中一喜说。 若真入了六品,说不定还能与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的弟子,争夺一下天下少年琴榜。 “岂是那么容易” 老教谕摇摇头,看向其他“法”就在眼前却不得“法”的学子,心中不由暗暗着急,恨不得上前提醒一二。 若此时错过了机会,怕是日后难有这样的好机缘。 但“法”岂是提醒就能够得到 倘若如此,天下人人皆大儒。 封青岩静心读书,无意识流『露』出来的“法”,亦让老教谕颇为震惊。毕竟,封青岩并没有参悟了“静”之境,只是身具一定的“清幽平淡”之息,自己亦是无法『操』控。 若是刻意了,反而流『露』不出来。 渐渐地,亦有一些学子发现油灯不对劲,明明灵水桥上不时有北风掠过,那盏油灯却一直不曾熄灭。 这让他们感觉疑『惑』不解。 若是大儒或文相倒是好理解,他们心静可让风止,但是封三鼎明明没有开启文宫 灯不熄,说明灯前无风。 无风,是为静。 有学子盯着油灯思索间,突然陷入死寂的冰天雪地里。 不知何时,一个琴音轻轻从天地而起,若不是仔细倾听,根本不听到。 书院前的老教谕和教习,见到牧雨的气息徒然一变,竟然有几分大家风范,不禁让人眼前一亮。 手起,弦动,音落。 纤细的指尖下,『吟』猱余韵,细微悠长。 蓦然间,只见灵水桥上音雾弥漫,如大雾降临,笼罩着牧雨似弱不禁风的身子。 琴之九品,白『色』音雾弥漫。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一个低低的,轻轻的,似潺潺流水般的浅『吟』低唱缓缓响起,透着淡淡的哀伤。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牧雨一边抚琴一边低『吟』浅唱。 灵水桥上,白『色』音雾与赤『色』音雾相交相融。 琴之八品,赤白音雾相生。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风,『乱』了牧雨的青丝,却无法『乱』得了她的心,那低眉婉约的眼里,隐隐可见泪光。 轻轻的浅唱与轻轻的琴音交融在一起。 不知何时,灵水桥上出现了橙『色』音雾,与赤白音雾相交。 琴之七品,三『色』音雾呈彩。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三『色』音雾不断交融,似乎孕育着什么,变得『色』彩斑斓。而轻轻的琴音,飘落在灵水河两岸,触动一个个人的心灵。 书院前的老教谕见到,眼中『露』出些惊讶。 “六品 年轻教习有些激动,忍不住低声说出来。 白、赤、橙三『色』音雾不断交融,转换,慢慢交融出第四『色』。虽然第四『色』音雾很淡,非常微弱,但它最终还是出现了。 “由三『色』呈彩变成四『色』斑斓,这是琴之六品,女郎竟然突破了。”年轻教习惊喜无比,心中为牧雨高兴。 一直静心读书的封青岩,似隐隐听到一个轻轻的琴音。细心倾听下,果然有若隐若现的琴音以及浅唱,且琴音与浅唱中都透着淡淡的哀伤 他诧异之下就停下读书,就朝牧雨看去。 只见牧雨白皙的脸上,隐隐挂着泪光 一个无法控制自己命运的凄怆女子,却为了琴,为了己,不得不去抗争 他心中微微感叹一声。 而他一停,心中就不静,那些陷入死寂冰天雪地的学子,似乎从某种境界中回神过来。 接着,一个个琴声响起 一个原本是琴童年轻学子,身后竟然生出淡淡的音雾。 入品 “哈哈,习琴多年,此刻终得法门。”那年轻学子激动得热泪盈眶,情不自禁大喊“吾,入品了。” 这时,又有一个琴童学子,身后亦生出淡淡的音雾。 “入品了,入品了。” 那学子喃喃说,想到自己为了习琴,吃尽了苦,在这一刻终于苦尽甘来,入品了,不由潸然泪下。 书院前的教习看到这一幕,心中不免有些震惊。 “琴士破境为琴师有一,琴童破境为琴士有二”年轻教习吃惊不已,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琴士破境为琴师,不亚于十琴童同时破境为琴士。” “不止。” 老教谕沉『吟』一下,说“在三天内,或许还会学子会破境。” “这” 年轻教习震惊看着封青岩。 南岸围观的学子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 看一看人,就入品了 何时入品如何容易了 起初他们还在嘲笑,说这些学子异想天开,脑袋被门夹了。 但现在 他们亦震惊看着跪坐于桥上,更加出尘脱俗的封青岩,心里只有高山仰止。 他只是静坐,就可让人破境。 这时牧雨悄悄抹去泪痕,抱着七弦琴朝封青岩走来,跪下恭敬拜道“雨,拜见吾师。” “女郎,何需如此快请起。”封青岩连忙道。 “拜见吾师。” 不止是破境的学子抱琴恭敬上前,而是所有学子皆抱琴上前行礼,不过倒是没有像牧雨般跪拜下来。 “岂敢诸位过誉了。” 封青岩摇摇头,说“青岩所做何事,值得为汝等之师请诸位莫要如此,让人见笑了。” “天下谁能让吾等一夜破境唯有吾师” 牧雨再拜下道。 这时,封青岩的脑海突然动了一下,似乎多了些什么。 他眼前的景物消失,世界变得虚无起来,见到眼前有丝丝缕缕的气雾,从天下间没入他的脑海里。 文运 这气雾,竟然是缥缈的文运 封青岩心中微微一怔,接着他脑海里的鼎形印记,似乎变得清晰一些了。他只是真心想帮一下牧雨以及诸位学子,却想不到天地如此回赠他 且他今夜过后,必定再次名动天下。 第44章 拜为师兄 灵水桥上。 北风依然呼啸,卷着雪花肆虐大地。 南岸灯火渐渐亮起,一双双或震惊、或敬佩、或狂热、或羡慕的眼睛,落在桥上似眺望远方夜空的封青岩身上。 君子鼎竟然是文运所化 这时,封青岩心中不免有些震惊,怪不得自古就有言,九鼎君子他日必定成圣 在眼睛开阖的刹那间,他不仅“看”到了他人无法看到的文运,还“看”到脑海里的鼎形印记内,竟然储存着三股磅礴的文气。 他心中诧异,亦有些惊喜。 原来走过三座德门时,德门灌注下来的文气,都被君子鼎吸收了。 且,现在他更加确定,他的眼睛里蕴藏着神秘的力量,可以在无意识的刹那间破碎虚空,追溯事物的根源。 可惜是他无法控制的力量。 这种力量,他暂时称为“破虚溯源”。 这时他回神过来,看着拜下的牧雨,摇摇头说“一夜破境是女郎一夜参悟所得,不是吾之功,岂敢为女郎之师” “若无吾师,吾岂能参悟”牧雨恭敬说。 封青岩笑了笑,说“女郎且起,吾等皆是书院学子,如此不妥。倘若女郎不嫌弃,可称吾为一声师兄,一声师兄,吾还是敢受。” “雨,拜见师兄。”牧雨笑了笑行礼。 “拜见师兄。” 其他学子一一行礼。 虽然可为师,但的确有些不妥。 称为师兄,不仅以示尊敬,还可表亲切 这一声师兄,不仅封青岩听着没压力,学子们叫着也丝毫没压力。 灵水桥上涌来不少学子,瞬间热闹起来。 “牧女郎真破境了女郎可是七品琴士,破境为师可不易,怎么可能一夜就破境了” 有学子不敢相信说。 其实不仅是他们,即使是一直在桥上的学子,亦十分震惊。 由士为师,不知道困住了多少七品琴士。 “吾知汝琴艺不错,但要入品,起码需要数年之功,怎么可能现在就破境入品了” 有学子震惊问着好友,难以相信好友一夜间就破境入品了。 “这是师兄之功。” 那破境的学子谦虚说。 这时,越来越多学子围住封青岩,希望封三鼎能够帮帮他们,助他们破境 那些半途离开的学子,则悔恨不已。 “诸位,三日后,青岩会在桥上夜读。”封青岩对众学子说,“至于诸位是否有所得,就要看天意了。” 因为牧雨所说的“清幽平淡”之息,他根本就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谢谢君子。” “谢谢师兄。” “谢谢封三鼎。” 桥上学子称呼各异,但称呼为师兄的学子,感觉自己与封青岩更为亲近,心里不由生出几分自豪。 封青岩在矮几上拿起自己的一卷书,朝众人一礼就往书院方向走去。 诸学子回礼,目送封青岩离开方转身。 天『色』已经发白。 不久就天亮了。 今天是开春大考的最后一天。 那些闭关的出『色』学子,不管有没有成功,都已经出关了。 南岸。 竹楼院落。 “快巳时正了,公子为何还不出来” 院子里,一亭亭玉立的白衣侍女,期待中带着焦急待说,“琴心,公子肯定能入七品吧” “肯定能,公子乃是琴道天才” 同样是亭亭玉立的侍女琴心点头说。 不久,方忘就从竹楼二楼出来,一脸的笑容,站在栏前眺望远方,自豪说“终于为七品了。” “公子可是突破了” 两名白衣侍女走上,看着楼上期待问。 方忘点点头。 两侍女闻言高兴跳起来。 “昨日,可有谁荣登天下榜” 方忘不忘问,他闭关时特意让侍女留意,以及关注书院的一切动静。 两侍女把自己知道的一一说出来。 天下榜实在太难了。 偌大的周天下,或许就几个人能登榜而已。 例如,儒教的开春大考,能够荣登天下君子榜的,到目前只有封青岩和颜山二人。 方忘把这些名字一一记下,又问“书院有何消息” “公子牧女郎在快要天亮时,破境成为六品琴师了。”那名为琴心的侍女,迟疑一下就是说出来了。 这消息不可能瞒得住。 “六品” 方忘心中震惊,脱口道“怎么可能” 他身为琴士,自然知道由琴士到琴师是如何的困难,如同一道天堑般拦住了无数的琴士。 “真破境了你们可没有听错” 方忘不敢相信,再次确认问。 “不仅牧女郎破境了,还有两名琴童亦破境入品了。”侍女琴心想了想补充说,“婢子听闻,这一切皆是君子青岩之功,是君子青岩助他们破境。” “这破境,又何关封三鼎之事” 方忘有些疑『惑』问。 两侍女把灵水桥破境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灵水桥破境,不仅传遍了整个亳城,亦迅速传到另外八十书院。但是,这八十书院的学子根本不相信,认为是讹传。 倘若真如此,岂不是琴君往地上一坐,就有无数琴者破境琴君的确可助一些琴者破境,但是没有那么神奇,亦没有那么容易。 而灵水桥破境中,封青岩被传得神乎其神了。 方忘听完满脸茫然,这怎么可能 他还是不太相信,认为其中必有误会,才造成破境是封三鼎之功。一阵后,方忘就满脸悲愤,自己好不容易才踏入七品,却又被牧雨甩在身后 这女郎太嚣张了。 “从今日起,你们就叫清幽和平淡。”方忘对两侍女愤愤不平说。 “公子,不要啊。” 名为剑胆的侍女,满脸委屈说“上次改名还不到两月,婢子好不容易才习惯现在的名字” “公子,能不改名吗”琴心有些闹心问。 “吾意已决。” 方忘语气坚定说。 他走出竹楼,一个时辰过去后。 方忘不禁有些诧异起来,自己因封三鼎而破境,牧雨等琴童亦因封三鼎破境,难道封三鼎乃琴者贵人 看来三日后,灵水桥必去了。 这时,虽然牧雨踏入六品琴师之境,但是在登天下少年琴榜时失败了。 因为天下少年琴榜,只排一百个名字。 而六品,亦有高低之分。 不过她却名传八十一书院,被不少学子誉为琴道天才,将来有可能破境为琴相。 在开春大考的最后半天。 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的精英学子纷纷亮相,一个接一个名字传到其他书院,不少学子被震惊得一塌糊涂。 这时,天下瞩目的“太平有象”称文才,亦开始了。 这是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准备用压葬山书院的最后手段,他们有些迫不及待了。 注在或创世搜索本书时,搜索全名不会显示,要搜索“君子与”或“君子“才会显示出来。 第45章 太平有象称文才 自午后开始。 葬山书院就变得人流如『潮』。 不仅有前来求学的学子,亦有不少前来观礼的文人墨客或达官贵人。 书院外,特别是南岸,更是人山人海。 无数百姓从四面八方赶来,有些距离远的百姓,甚至用数天时间赶路,就是为了见识一下大名鼎鼎的“太平象”。 虽然太平象名震天下,但是见过的百姓并不多。 “听闻,太平象最先去三上书院,不知可有学子登上了天下文华榜” 葬山书院里有学子焦急问,一个个伸长脖子在等消息。 无数学子在期待“太平有象”称文才。 亦有无数学子期待在“太平有象”称文才上,一举成名天下知。 在书院东侧的圣庙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上千人之多,可见牧雨、颜山、赫连山等名声在外的学子皆在此。 “不知今年开春,可有一斗者” 有书院教谕说。 “一斗可入天下前十,难说。” 老教谕章秀摇摇头,说“若书院能有十人入一升,吾亦欣慰了。” “章老莫要小看学子。”那教谕笑说,“颜山、赫连山、虞渊、梅兰这些英才,文才可不止一升,十人还是有的。” 老教谕点点头。 这些英才学子,他亦有所耳闻。 “可惜吾书院的三鼎君子,还未开文宫,要不然吾倒会期待一下。” 那教谕带着些惋惜说。 “莫要太贪心了。” 老教谕笑道,“若三鼎君子再登文华榜,让天下学子如何活” 教谕闻言大笑。 一阵后,圣庙里传出一个可传数十里的声音。 “上仁书院学子,温学,温习之,以七升五斗之才,荣登天下文华榜,排第八十一位。” “七升五斗” 有学子震撼不已,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太恐怖了。 其他学子的脸『色』亦是大变。 一合为文童之才。 一升为文士之才。 五升则为文师之才。 而在弱冠之年,达到文士文位的学子,整个周天下少之又少,可以说屈指可数。 虽然说人的文才,一般要都高于文位,但即使如此,整个周天下文才过一升者,亦不多。 这时学子震惊不已,想不到三上书院的学子如此恐怖。 在绝大部分学子,还是合之才时,却有学子的文才达到了七升五斗,这让学子简直让生不出勇气去追。 一石为十斗,一斗为十升,一升为十合读 gě,一合为十勺 这时赫连山、梅兰、虞渊等学子,瞳孔不由猛然一收,内心皆有些震惊。 这个温学温习之的文才,的确有些超出他们的想象。 “周兄,吾有一『惑』。” 封青岩蹙着眉头,满脸的诧异之『色』。 周昌从震惊中回神过来,说“封兄有何疑『惑』请说。” “既然说是称文才,为何却要用升斗”封青岩不解问,还满脸的认真的神『色』。 “呃封兄还真与众不同啊。” 周昌闻言不由笑了笑,别人都是关心文才几升几斗,封兄却关心称文才为何要用升斗。接着,他愣了一下,看着封青岩愕然说“对啊,为何要用升斗” 封青岩一脸懵『逼』看着周昌,我不是刚刚问你吗 “既然是称,应用斤两才对,却用了升斗,用升斗该为量啊。”周昌顿时有些不淡定了,嘴里一直叨念着,有种念头不通达的感觉,连连问封青岩“为什么吗是不是有深意肯定是有深意,圣人是不会错的,那深意是什么” 这时圣庙里,又传来一个声音。 “上仁书院学子,云天,云青空,以二斗一升合之才,荣登天下文华榜,排第一位” 轰 圣庙广场如同炸开般。 学子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连确认。 而书院的南岸,前来围观的百姓,亦是震惊无比,实在太惊人了。 这时,就连书院的教习教谕,都有些瞠目结舌,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居然有学子称出二斗一升之才,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一升为文士之才,一斗是文相之才。 学子加冠前,有一升之才,可称之天才。虽然周天下不缺天才,但是亦不多,只是天下实在太大了,加起来才算不少而已。 倘若分到州郡去,不见得一州一郡有一人。 而加冠前有一斗之才,称谓圣才 天下圣才屈指可数 不见得每个时代都有圣才诞生。 这时,赫连山、虞渊、戎韬、梅兰等英才学子,脸『色』突然有些发白,身子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云天云青空的二斗一升一出,整个天下的学子失『色』。 天下文华榜上,过斗者不过七人,而过二斗者,现在就只有云天一人。 原先排第一者,不过是一斗七千之才。 “为什么呢”周昌苦思冥想,绞尽脑汁亦想不明白,“这是否隐藏着圣人的考验圣人如此做,必定有深意” 封青岩看了看周昌,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说“可能是称文才说起来比较有气势吧。” “气势” 周昌愣了一下,把两者默念数遍,似乎有几分道理。接着,他猛然发现四周的气氛有些不对,就问“封兄,刚刚发现什么事了为何学子” “上仁书院学子云天,以二斗一升之才,荣登天下文华榜,排第一位。” 封青岩笑了笑说。 “什么” 周昌脸『色』大变,眼中有着震惊,看着圣庙喃道“二斗一升这” 上仁书院过后,便是上义书院和上礼书院,皆有学子登上天下文华榜,只是没有过斗者而已。 这便是儒教的一甲三上书院,在周天下拥有崇高的地位 虽然又有三人登上天下文华榜,但是众人还没有从云天的二斗一升之才回神过来。 这二斗二升,不仅仅震撼了他们,亦震撼了天下人。 云天云青空之名,正以疯狂的速度传播 在王城的梅花山上,唱礼官连声高唱九遍,名字塞满整个天下。 名满天下 “太和书院学子,许平,许安之,以一斗八升之才,荣登天下文华榜,排第二位。” 当唱礼声从圣庙响起时,广场再次轰动起来,如同炸开般。 第46章 太平象踏空而来 圣庙广场上。 气氛热烈如火,如同炸开般。 当圣庙里唱出又有文才过斗者时,众学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何时文才过斗者如此易得易见了 过升乃天才,过斗则圣才。 以往的每个旬年,难见圣才成双。 但是现在,天下文华榜上过斗者,却有八人之多。还有一人,以二斗一升之才,一骑绝尘。 赫连山、戎韬、虞渊等学子的脸『色』,更白了。 云天和许平两人的文才,高到让人有些绝望,过斗的文才又是如何学出来的 这时,就连教谕和教习都震惊不已,想不到连出两个过斗的圣才,今年的开春大考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似乎之前有了数十上百年的积累般,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过斗者,他日必定可成文相,即使是大儒亦不是不可。” 有教谕惊叹说,有些被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惊到了。 太和书院,儒教十大书院之一,乃是可与三上书院争锋的书院之一。 如许平许安之。 “白鹿书院学子,王玄王渊之,文才一斗八升。” 圣庙的唱礼声刚落,学子们再次轰动起来,竟然又出了文才过斗者。 这让那些名声在外的学子,无比的绝望。 “咦,怎么没有登文华榜” 有学子猛然注意,不由愕然问出来。 “对啊,一斗八升文才,应该并列文华榜第二才对,为何呢”又有学子不解说。 “这个王玄的年龄,怕是过了弱冠之年。” “文华榜只录二十岁以下学子。” 有学子解释。 “这白鹿书院,是哪座书院”又有学子相问,“好像不是三甲书院啊,竟然出了一个一斗八升之才,实在不简单。” 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每个学子都清清楚楚。 但是三甲之后的书院,学子就不一定能够一一记住,亦没有必要去记住。倘若让学子去背八十一书院的名字,恐怕有一半人无法完全背出来。 虽然王渊之过了弱冠之年,但是无人敢轻视半分。 虽然书院以录取弱冠以下的学子为主,但是二十出头的学子亦有不少,所以王渊之的年龄并不会太大,应该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在三甲书院过后,后面就少有出类拔萃的文才。 天『色』早已黑下来。 广场上的学子渐渐躁动不安,不时抬头看着夜空,圣庙已有大半个时辰没有传出声音了。 “书院是最后称文才”有学子焦急询问。 “是。” 有学子点头。 “现在怕是快到亥时了,为何还轮不到书院”又有学子询问,看热闹已经看了大半天,有些迫不及待了。 “应该快了。” 在众学子的焦急中。 一头白象从天边踏着夜空而来,似乎每踏出一步,都发出“轰隆”之声。它越来越大,浑身洁白如玉,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一步步走到了头顶。 “太平象” 有学子指着太平象激动喊起来。 这时所有人都抬头看去,封青岩亦有些好奇看着,虽然白象栩栩如生,不时仰天发出啸声,却不是真实的白象。 “太平象来了,太平象来了。” 书院外的百姓,瞪大眼睛,无比好奇看着。 “这就是太平象啊” “太神奇了。” 对于大名鼎鼎的太平象,有人失望,有人满意。 这时,太平象来到圣庙上空,仰天长啸一声后,就见嘴里吐出一条长长的白玉阶梯,连在圣庙的广场上。 “太平有象,可称文才” 一个老者声音似乎从天上传下,“诸学子只需要走上白玉阶梯即可。” “哪位学子先开始” 大教谕百里堃站在白玉阶梯前,对着身前的众学子道。 前面的学子相视一眼,就见有一名学子走上前,对大教谕一礼说“学生先来。” “善。” 大教谕点头,说“阶梯走上越高,称出的文才就越高,该奋力向上走。” “学生明白。” 那学子说,就朝白玉阶梯走去。 这时众学子伸长脖子看着,见到那学子一踏入白玉阶梯,就见学子的头顶上,竟然幻化出一卷卷书籍。 而走上越高,幻化出来的书籍就越多。 但那学子走上一段阶梯后,无论怎么走都走不上去了。 这时只见白象长鼻子一卷,就把学子头顶上幻化出来的一卷卷书籍卷入嘴里。 大概数息间,那老者的声音再次出现“文才九合。” “竟然有九合” 有学子惊叹。 而那称文才的学子,则有些失望。 因为需要一升,才能够进入书院,而自己琴棋书画等考试皆失败了。 大教谕百里堃沉『吟』一下,对走下来的学子说“可录入书院。” 因为三天通过大考的学子,实在少了些,因此只能放松一些了,让九合之才进入书院。 其实九合之才,于二十岁以下的学子,亦算是英才。 “谢过大教谕。” 那学子惊喜无比,激动行礼。 众学子见到不由一愣,有不少学子有些激动起来。 一个个学子走上白玉阶梯,但只是称出合之才,过升者还未有一人。 这时,有不少学子的目光,落在牧雨、颜山、戎韬等学子身上,就连教谕教习亦有些期待。 大部分学子称文才,都是凑热闹而已。 一阵后,去称文才的学子就少了。 “颜山。” 大教谕见颜山又缩在诸学子之后,忍不住喊了一声。 众学子让出一条路,颜山见到又是一脸的苦容,在大教谕的目光下,不得不走上去。 当他走上白玉阶梯时,头顶幻化出一卷卷书籍。 片刻后,便化为一座书山,让广场上的学子目瞪口呆,这幻化出来的书卷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颜山还在继续向上走。 头顶的书山,越来越大。 牧雨、虞渊、梅兰等学子,有些震惊看着颜山,不过想到颜山有立地书橱的美誉,似乎就不奇怪了 片刻后,颜山终于走不动了。 但是,他的头顶已经幻化出一座巨大的书山,就连教谕都被惊到,显得有些激动起来。 “子重从不让吾失望。”大教谕忍不住赞赏说。 这时,白象的长鼻子一卷,把书山吞入腹中,竟然使原本只有三丈的白象变大一些了。 “文才一斗一升。” 当老者的话一出,广场上轰动起来,又出文才过斗者了。 封青岩听到亦有些惊叹。 第47章 青岩只想一试 封青岩倒有些好奇,太平象称文才到底是何原理 他向立在夜空中的太平象努力看去,可惜眼睛的“破虚追溯”神秘力量并没有出现。 “葬山书院学子,颜山颜子重,以一斗一升之才,荣登天下文华榜,排第八位。” 当唱礼从圣庙里传出,广场上“轰”的一声炸开了。 学子震撼而激动,与有荣焉。 毕竟颜山是葬山书院的学子,能够与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的英才争锋,甚至成为天下无双的圣才,是一件值得诸人庆贺的事。 虽然说现在,圣才有些称不上天下无双了。 “过斗者,圣才也” 老教谕章秀激动得仰天长啸。 其他教谕或教习,亦震撼得有些难以相信,虽然他们早已经知道有立地书橱美誉的颜山,文才肯定不会少。 但是没有想到,会超过一斗。 在他们之前的猜测中,最多就是荣登天下榜,排名十的样子。 颜山实在让他们太惊喜了。 至于虞渊、梅兰、赫连山等名声在外的学子,亦被震撼得难以置信,深深看着外表有些拙笨的颜山。 一阵后,大教谕不得不示意诸学子静下来,称文才还要继续。 可是这时学子面面相觑,有些不敢上前了。 赫连山沉『吟』一下,就朝白玉阶梯走去,一下子吸引众人的目光。 “公子山极有才华,文才肯定过五升。”有世族学子说。 “不错。” 有人附和,看好赫连山。 刘凌、朱雁、连星等学子,变得十分紧张起来,心中有期待亦有担忧。 一定要过斗,一定要过斗 刘凌内心叨念,比自己称文才还要紧张。 赫连山走上白玉阶梯,头顶上幻化出一卷卷书籍,广场上发出一声声惊叹。 随着他走得越高,头顶的书籍形成小山了。 可惜终究无法与颜山相比,但是亦赢得无数学子的惊叹声。 “汝,文才五升。” 一个带着些沙哑的声音从夜空中传下。 刘凌、朱雁和边星等世族学子,微微有些失望,认为有些偏低了,以公子之才,起码能荣登天下文华榜才对。 “葬山书院学子,赫连山赫连仰之,文才五升。” 圣庙里传来赫连山名传八十一书院的传唱。 文才达五升者,可得到圣庙的传唱。 接下来,戎韬、虞渊、梅兰等学子,一一走上白玉阶梯。可惜除了虞渊达到五升外,其他皆是两三升的样子。 虞渊为六升一合文才,天下文华榜的最后一名为六升九合。 只差八合就能荣登天下榜,名动天下,实在可惜。 不少人连连叹惜。 戎韬为三升四合。 梅兰为四升五合。 牧雨并没有去称文才,她为六品琴师,早已经名传八十一书院。 “可还有学子” 大教谕百里堃大声询问。 一直看热闹的周昌,对封青岩点头示意一下,就朝白玉阶梯走去。周昌的名声虽然暂时比不上牧雨、戎韬、虞渊等学子,但在诸学子中亦小有名气,不算是默默无闻之士。 所以亦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当他一步步走上去,广场的学子顿时轰动了。 他的头顶竟然幻化出一座书山,快要追上颜山了,这实在让人意外无比,就连教谕和教习都没有想到。 “周兄真是深藏不『露』啊。”有学子惊叹。 “想不到周昌文才如此高,平时实在是小看了” 广场上,牧雨、戎韬、虞渊等学子亦有些震惊和意外,想不到除了颜山外,竟然还有学子压过他们,内心颇有些不服。 白玉阶梯上,周昌咬牙向上走,可惜最终无法再踏上一步。 “汝,文才九升九合。” 当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夜空落下时,无数学子惋惜不已,甚至就连教谕都拍腿大呼可惜。 只差一合就一斗了 虽然只差一合,但两者却是升与斗的区别。 走下来的周昌,紧紧抿着嘴唇,内心亦有不甘,为何偏偏就只差一合 若是九升之才,心里就不会有如此不甘。 万里之遥的梅花山上。 梅花正盛开。 那座天下闻名的文华榜上,刚出现“姬秀”二字,就瞬间变为周昌二字,速度快到让人看不清。 守在石碑下的仆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葬山书院学子,周昌周昌隆,以九升九合之才,荣登天下文华榜,排第十位。” 圣庙传唱。 轰 广场上再次轰动起来。 虽然有些可惜不是斗才,但是天下文华榜排第十位,亦让人震撼无比。 这时葬山书院的教谕和教习兴奋无比。 开春大考真是惊喜不断。 先是颜山新晋一鼎君子,名动天下;接着是封青岩晋封三鼎君子,名满天下。 这是开春大考仅有的两位鼎君子。 其中,又有牧雨等数名学子名传八十一书院。 现在太平有象称文才,过五升者又有四人,周昌以九升九合荣登天下文华榜第十位。 颜山更是以一斗一升圣才之姿,荣登天下文华榜第八位。 以荣登天下榜的人数来看,足以和三上书院比肩了。 但是名传八十一书院级别和天才级别的弟子,则相差太远了,只能是三甲靠后书院的水平。 不过即使如此,足够葬山书院一举成名了。 “可还有学子” 大教谕的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众学子东张西望,却没有学子再上前。 封青岩见再无学子上前,就想走上去称称看,自己到底有多少文才。且,文才竟然能够称量,让他十分好奇和不可思议,因此想试试看。 封青岩看了看,便朝白玉阶梯走去。 “封三鼎称文才” “君子青岩不是没有开文宫吗” 诸学子的目光,很快就落在封青岩身上,不禁有些诧异起来。学子倒是没有嘲讽和蔑视的意思,只是觉得十分奇怪而已。 未开文宫,能有多少文才 这时就连教谕和教习都面面相觑起来,大教谕见到就低声劝说“青岩,你文宫未开,不用急着称文才。” 倘若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却称不出几升文才就搞笑了。 大教谕正是有此担忧,才会低声劝说。 “青岩只想一试。” 封青岩恭敬行礼说,并没有太过在意自己的文才多少。 冷风吹来,在众学子身后走来一个安静的白衣女子,如墨般青丝飞舞,显得出尘脱俗,如天上神女降临。 她停下,静静看着太平象。 第48章 夜空中的书海 夜『色』下。 太平象踏虚而立,不时仰天长啸,显得有些躁动。 “真要试” 圣庙前,大教谕沉『吟』一下又问,“你尚未开文宫,文才怕是” “君子不耻于文才多寡,只耻于未奋起直追。”封青岩一笑说,他现在是书院的学子,不用再担心文才多少。 不管称出的文才是多少,他都能够奋起直追,不会输于他人。 他一边走一边说“人知耻,而后勇。” “善” 大教谕满脸欣慰说。 诸学子闻言不由点点头,的确该是如此,特别是那些才华寡者,更在心里激励自己。 三鼎君子尚未开文宫,吾等又何没有奋起直追的机会 这时,封青岩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好奇踏上白玉阶梯,却没有感受到什么异样,就像走一条普普通通的阶梯一样。 他有些意外,一步步走上去。 轰 而他身后却轰动了。 在他踏上白玉阶梯第一步时,头顶就幻化出一片书籍,第二步时就幻化出一大片书籍。 第三步时,头顶已经是一座书山。 别人是一卷数卷出现,他却是一片一片出现,实在太惊人了。 广场上的学子瞠目结舌,怀疑自己眼花看错了,这还是未开文宫吗 不少学子神情如同见鬼般,被吓到了。 “封三鼎不是未开文宫吗”有学子目瞪口呆说,“怎、怎么会幻化出一座书山” 旁边的学子木然摇头。 幻化出的书籍越多,代表文才越高。 封青岩一步步走上去,头顶上的书山越来越大,很快就超过了颜山的书山。 这时广场如同炸开般,从学子震撼无比。 “这、这” “难以让人相信” “怎会如此多已经远远超过了颜一斗” 封青岩还没有停下来,他头顶的书山,就已经震撼到所有人。 “善善善” 老教谕章秀激动得手舞足蹈说。 不少教谕和教习亦被震撼到,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这文才肯定过斗” 有年轻教习惊叹说,“不愧是三鼎君子,尚未开文宫,就有如此恐怖的文才。若是开了文宫” 群情鼎沸的广场上,牧雨双目犹似一泓秋水,顾盼之际清雅而高华,让四周的学子自惭形秽,不敢有丝毫的亵渎。 “不愧是师兄” 她知道封青岩有过人的才华,只是平时没有彰显出来,但是亦没有想到如此高,高到幻化为一座书山。 书山在众人的震惊中越来越大。 但是封青岩的脚步却未停下,一步步继续向上走去。 “太大了,受不了” “这书山比颜山的大一倍有余” 众学子震撼不已,发出阵阵啧啧的惊叹声。 那些前来观礼的文人墨客、达官贵人等,亦被封青岩头顶的书山震撼到无以复加。而且,他们有些想不明白,不到弱冠之年的三鼎君子,为何有如此高的才华 毕竟人的精力和时间是有限。 倘若是那些苦读数十上百年的老博士,有多少文华他们都会相信,不会太过于惊讶。 但是三鼎君子的年纪才多大 看着十岁的样子,最大亦不过是二十出头。 至于戎韬、虞渊、梅兰等学子,直接被震撼到浑身发抖,甚至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什么是绝望 那座还在不断变大的书山,就是绝望 在封青岩一边走一边回忆前世之际,头顶上的夜空中有一卷卷的书籍疯狂落下,似乎上面有一条书籍所化的书河般。 这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个仰着头。 “这” 大教谕百里堃似乎在夜空中,看到了一片浩瀚的书海,整个人都呆滞了。 这怎么可能 即使是有过目不忘之能,在短短的十几年中,亦无法学得如此浩瀚的知识啊。 难道三鼎君子生而之知 这时,不仅大教谕看到夜空中的书海,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 夜空中的书海,似浩瀚无边,不知藏着多少卷书。 所有人都如石化般。 这已经不是什么升斗可量的文才 可惜封青岩最终无法忆起,夜空中的浩瀚书海迅速消失。 “肯定是吾眼花了。” 有学子摇摇头,确认夜空并没有什么书海。 虽然大部分学子认为自己看错了,但是教谕和教习们,又岂会怀疑是自己眼花 那的的确确是一片浩瀚的,让人绝望的书海 让人惋惜,亦让人松口气的是,那片浩瀚的书海最终没有落下。 而在这时,封青岩亦无法走上去了。 “汝,文才三斗三升三合。” 夜空中一个略沙哑的声音落下。 众人微微愣了一下,怎么可能才三斗三升三合那座书山可是比颜山的大了不止三倍,起码有四五斗才对啊 不过并没有人质疑太平象。 三斗三升三合,足以震撼天下。 封青岩听到微微诧异,这比自己想象中多。 不过当他走下来后,还没有听到圣庙的传唱,不禁有些诧异起来,这是延迟了 我这算是多少岁 封青岩看了看自己白皙的双手,很年轻,十九岁如何他不知道自己多少岁,暂时算是十岁。 圣庙前的学子更为诧异,难道封三鼎过弱冠之年了 即使过了弱冠之年,只是无法登上天下文华榜而已,而圣庙一样会传唱。 为何圣庙还没有传唱 正在学子和教谕感到惋惜和诧异,错过又一次名满天下时。 “葬山书院学子,封青岩,以三斗三升三合之才,荣登天下文华榜,排第一位。” 圣庙里传来八十一书院的传唱。 当传唱响起时,不仅仅是葬山书院炸开了,另外八十书院亦炸开了。这不仅让三上书院、十大书院的学子难以相信,就连其他书院的学子亦无法相信。 三斗三升三合,足足比原先排第一的云天,高出一斗二升三合。 也就是说,第一和第二之间,隔了一个颜山。 这次圣庙广场真的炸开了。 不少学子激动得浑身发抖,一时之间无法控制文气,导致文气逸出炸开了。 这时,封青岩好奇看着夜空,“破虚溯源”无意间出现,见到丝丝缕缕的文运,没入他脑海听鼎形印记里。 三尊君子鼎,又清晰数分。 第49章 拜入院主门下 原来名动天下可增文运 封青岩心里有些意外,且比灵水桥破境时的文运多太多了。当他正想借此机会看太平象时,“破虚溯源”的能力消失了。 他没有遗憾,转身看着群情鼎沸的学子。 “无双圣才” “三斗三升三合” “天下文华榜第一” 广场上,不少学子与有荣焉激动大喊,似乎是自己荣登天下文华榜般,一时之间无法从那种强烈的震撼中回神过来。 其实不仅仅是学子如此。 “三斗,三圣才也” 老教谕激动得差点就仰天长啸。 在以往的每个旬年,难得见圣才成双,但在葬山书院里,却出现一双鼎君子圣才。 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其他教谕和教习,亦激动得心『潮』澎湃。 葬山书院虽然是儒教八十一书院,但是八十一书院的最后一名,现在经过开春大考,可以说是一举成名。 即使是三上书院,亦没有如此惊人。 而戎韬、虞渊、梅兰等一些名声在外的学子,看到眼前皆围绕那人来转的一幕,或是惘然若失,或是百感交集,或是闷闷不乐,或是黯然神伤 这时在众学子身后,有个白衣女子静静离开,似乎没有来过般。 “可还有学子称文才” 一阵后,大教谕的声音中带着些颤动道。 但学子依然心『潮』腾涌,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般,久久没有人上前,他就加大声音道“倘若没有学子称文才,大考就此结束” 当滚滚声音落下,学子才回神过来。 “维德,院主还未来。”老教谕走上前对大教谕低声说,提醒书院大考只能由院主宣布结束。 “是老夫一时疏忽了。” 大教谕怔了一下,疑『惑』中带着些质疑问“书院大考,院主却不在场坐镇,这成何体统云锦先生可知院主去何处了” “天未黑时,院主就往北方匆匆赶去。”老教谕摇摇头。 “北方” 大教谕蹙了蹙眉头,说“吾已宣布结束,岂能让学子等下去” “且等等看。” 老教谕沉『吟』一下说,“倘若院主子时前未赶回,只能由你来主持了。” “书院正临大考,院主却跑去北方”大教谕皱着眉头说。 这时守门老人走来,对着二人微微一礼,说“白侯渊见过二位先生,我家先生匆匆赶往北方,是为了斩杀大凶。” “斩杀大凶” 大教谕和老教谕心中一惊,不由相视一眼。 “这段时间来,先生子时皆离开书院,就是为了寻找大凶的踪迹。”守门老人又说,“在快要天黑时,先生感受到北方有异动,未来得及与二位先生交代清楚,就匆匆赶去了。” “原来如此。” 老教谕点点头,心里不禁有些佩服。 大凶乃是大儒级别的恶鬼,安知守却敢一人去斩杀大凶 不愧被称为大儒下第一人。 “还请二位先生不要见怪。”守门老人又一礼说。 “沉舟客气了,吾等岂会” 老教谕一笑说,安知守乃院主,况且是去斩杀大凶,谁又能怪罪 这时,一个身影从北方飞掠而来,在快到葬山时就停下整理一下衣冠,接着一步落在圣庙的广场上。 正是安修安知守。 “见过院主。” 大教谕和老教谕等教谕、教习,见到安院主现身就赶紧行礼。 “拜见院主。” 众学子亦赶紧行礼,显得有些激动。 “诸位客气了。” 安修对大教谕和老教谕等点点头,说“由百里先生和诸位主持书院大考,吾放心。” “这是院主之功。”大教谕谦虚说。 安修笑了笑,就转身看向众学子。 这时,众学子有些期待起来,看看院主会收谁为弟子,特别是在大考中表现出『色』的学子。 如戎韬、虞渊、赫连山等名声在外的学子,他们皆是冲着安院主而来,自然是希望自己成为安院主的弟子。 “青岩,你可愿拜吾为师” 安修对封青岩说,眼里带着些满意之『色』。 “弟子拜见老师。” 封青岩拜下恭敬说。 “善” 安修微笑点头。 其他学子见到羡慕不已,安院主他日不仅必成大儒,亦有可能晋封为大贤。 天下大贤屈指可数 而圣人不出,则大贤为尊 这时戎韬、虞渊、赫连山等学子,无比期待和紧张起来,就连周昌眼里亦不例外。 “颜山,可愿拜吾为师”安修对颜山道。 “弟子拜见老师。”颜山恭敬拜下。 “善” 安修点点头,就对守门老人道“三日后,举行拜师之礼。” “若。” 守门老人恭敬道。 “百里先生,大考就由你主持结束吧。”安修转头对百里堃说,“吾还要往北方走一趟。” 说完就一步朝北方跨去,身影消失不见。 众学子愣了一下,这、这就完了 院主居然只收两个弟子 其他书院的院主,收七八个弟子算是少了,有些院主收了数十弟子之多。 这,还不是记名弟子。 记名弟子是不用举行拜师之礼。 赫连山、戎韬、梅兰等学子怅然若失,呆呆看着院主离开的方向。 即使周昌亦免不了心情低落,亦有些不敢相信。 九升九合之才,竟然还不入院主之眼 “鼎,还是斗” 大教谕低声询问,一时看不准备安院主收徒,是因为二人皆是鼎君子,还是二人皆是过斗圣才。 “鼎。” 老教谕想都没有想就说。 这时在大教谕的主持下,众学子恭送太平象离开,接着拜圣庙 “恭喜师兄拜入院主门下。” 一袭白衣,斜背着七弦琴的牧雨款款而来,如秋水般的眼里带着喜悦,“他日必可成一代大儒,名满天下。” “那借女郎吉言。”封青岩微笑说。 “见过师兄。” “见过君子。” “见过封三斗。” 众学子蜂拥而来,立即把封青岩围了数层。 这时,亦有不少达官贵人,朝封青岩传递善意,以及送出一张张请贴,希望封三鼎能够光临寒舍。 这引得无数学子羡慕不已。 真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整理一下角『色』表字,方便诸位阅读 安修,字知守 白侯渊,字沉舟 百里堃,字维德 章秀,字云锦 周昌,字昌隆 傅林,字子直 赫连山,字仰之 边星,字齐明 方忘,字物外 颜山,子重 第50章 这才是名满天下 夜『色』下。 梅花盛开的梅花山上,依然人流如『潮』。 “儒家弟子,封青岩,以三斗三升三合之才,荣登天下文华榜,排第一位。” 石碑前的唱礼官,一连高唱九遍,声音塞满了天下。 引得山上山下无数人震惊。 一声为名传天下。 三声为名动天下。 六声为名震天下。 九声为名满天下。 太卜兰台的天下榜,哪个榜哪个排名传唱多少遍,极其讲究。 一般的天下榜,如天下文华榜、天下少琴榜等,位列第一传唱九遍,位列第二、三传唱六遍,前十传唱三遍,十后皆传唱一遍。 但是,有些天下榜却特殊,如君子榜、琴君榜等。 一鼎君子传唱三遍,二鼎君子传唱六遍,三鼎到八鼎君子皆传唱九遍,九鼎君子传唱十二遍。 而琴君榜、棋君榜等,只有先后没有排名,皆传唱九遍。 九为极,十二为至极,可以说九为满,十二为圆满。 而传唱十二遍,乃太卜兰台最高的传唱。 “三斗三升三合” “怎么可能如此高” 梅花山上,一些夜游太卜兰台的年轻学子震惊不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足足比原先的第一位,高出了一斗二升三合。 “还未到弱冠之年,竟然有如此高的文才,实在可怕” “这个封青岩好像有些耳熟啊。” “这不是三鼎君子” “不错,正是三鼎君子君子青岩” “不可能吧,吾之前还听闻三鼎君子尚未开文宫” 当年轻学子意识到,三斗三升三合之才乃是三鼎君子时,不禁目瞪口呆起来,彻底被封青岩这个名字震撼到了。 在短短三天内,竟然两次得到太卜兰台的九遍天下传唱。 且,迅速被天下少年奉为楷模。 这才是真正的名满天下 天下少儿『妇』孺皆知。 王城外。 一片农田边的河坡上,正有数头或大或小的青牛在吃夜草。 一头强壮而断了一角的青牛,听到梅花山上的唱礼官,高唱九遍封青岩的名字后,就浑身激动对其他青牛说“吾欲去投奔三鼎君子,汝等可与吾同去” “汝小小一牛妖,亦想投奔三鼎君子” 有青牛闻言不由嘲笑,带着蔑视道“三鼎君子未到弱冠之年,以三斗三升三合之才,荣登天下文华榜第一,高高在上,乃世人之楷模,他日必可成大儒,岂会要汝” “为何不要” 断角的强壮青牛问。 “三鼎君子是何身份,汝又是何身份” 那青牛带着鄙视道,还踏了踏地上的烂泥,“三鼎君子乃天上的彩云,汝乃地上的烂泥,这是云泥之别,更是霄壤之别” 断角青牛一怔,似乎还真是如此。 “再说,汝又能为三鼎君子做什么”青牛又问,“难道要三鼎君子白养汝” “吾、吾” 断角青牛顿时结舌,似乎自己还真不知道能为三鼎君子做什么。 “汝可会磨墨可会是写字可会整理书籍”那嘲笑的青牛又言,“可会琴棋书画,可会经史子集” 断角青牛心中失落摇摇头。 “倘若连这些都不会,又如何去投奔” 青牛摇摇头,没有继续嘲笑的意思,劝道“汝只是小小牛妖,人家却是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地位相差太远了。” “或许可如狐妖般,头上『插』几朵小红花,去红袖清香啊。”一头痞牛凑上来呵呵笑着。 “汝休得辱吾” 断角青勃然大怒,怒目瞪着痞牛,怒道“亦休得辱三鼎君子三鼎君子岂是你小小牛妖能辱” “我哪里辱你啊。” 痞牛见到断角青牛怒了,就赶紧退了几步。 “虽吾不是人,但亦如人间大丈夫般顶天立地,岂会头上『插』小红花自辱”断角青牛冷哼,严厉道“还有,若汝此言被大儒听到,必定打杀你吾再次警告汝,祸从口出若不再收敛,继续『乱』嚼舌根,他日必定死于祸殃。” “哼” 痞牛虽怕大儒,但是被强壮青牛呵斥一顿,十分不悦,冷哼一声就走了。 “诸位,吾走也。” 断角青牛没有再理会痞牛,对其他几头牛道。 “汝真要走” 原先嘲笑的青牛说,似有些担忧,“可汝能为三鼎君子做什么三鼎君子岂收无用之牛汝连大字皆不识一字,只是小小一耕牛而已。吾看,还不如与吾等一起,老老实实耕田吧耕田有何不好” “吾为可三鼎君子拉车。” 断角青牛傲然说,说完就不理会其他青牛的愕然神『色』,就朝北方狂奔而去,同时还留下一句话,“苟富贵,勿相忘” “哈哈,不过一耕牛尔,何富贵也笑煞吾了” 痞牛见强壮青牛奔远,就嘲笑说。 其他青牛亦认为,断角青牛没有认清自己是耕牛的事实,竟然妄想去投奔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不出数月,必狼狈而回。” 痞牛信誓旦旦说,“那时,吾必定好好嘲笑他一番” 那嘲笑的青牛摇摇头后,就挖着草根来嚼。 在断角青牛充满期待朝北方狂奔而去时。 天下间亦有不少妖精鬼怪,在听到传唱天下的封青岩名字后,一一朝北方狂奔而去,都希望能够投奔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 有瘦骨嶙峋的流浪狗,有强壮俊美的千里马,有绰约多姿的白狐妖 从天下的四面八方投奔而来。 它们有是敬佩,有是为富贵,有是寻安身之所 亦有半生潦倒、郁郁不得志的文人,寒酸落魄、牛马风尘的武者。他们虽然忐忑,局促不安,但亦希望能够投到三鼎君子门下,希冀着有朝一日名动天下,能够衣锦还乡。 他们都怀着美好的梦而来。 他们都相信,自己能够在三鼎君子门下大放异彩。 虽知路途遥远,甚至需要横跨大半个周天下,却没有停下来。但是,倘若只靠双脚来走,横跨大半个周天下,这是多少年后的事了 梦,有时只能是梦。 第51章 请圣泽 大考后第一天。 天『色』刚亮,封青岩就离开木屋,前往已经搬到南岸的早堂,跟先生继续学诗经。 而安修匆匆赶到早堂,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荣辱不惊,不错。” 他看到封青岩就微笑点头,似乎颇满意封青岩没有因为名满天下而得意忘形,而是来早堂继续跟他学诗经。 “弟子,拜见老师。” 封青岩连忙行礼。 “不必多礼。” 安修摆手,率先走进早堂。 当他在早堂学了大半个时辰回到木屋时,发现木屋前人流如『潮』,小小的山涧站满了人。 马车更是停了一路,根本无法进入山涧。 “君子来了。” “封三斗来了。” 有仆从或学子大声喊着,并让出一条路让封青岩进来。 封青岩微微有些意外,朝众人微微一拱手就走回木屋,站在台阶上询问诸位的来意。 有前来结交的学子,有前来送礼或送请帖的仆从 贺礼,封青岩自然不收。 他之前收到的文房四宝,多到他的木屋根本放不下,不得不放在周昌的院落里。 但是仆从把贺礼一放就走了。 封青岩看着满地的贺礼,无奈摇摇头,只能交给书院处理了。 请帖倒是收下,至于去不去是另外一回事。 当他送走各种心思的学子,以及一心要把礼送出的仆从后,已经快一个时辰过去了。 而他还要准备明天的入学礼。 周天下主要有三个入学季,分别为春季入学、秋季入学和冬季入学。 即正月农事未起,八月暑退和十一月砚冰冻时。 儒教八十一书院的入学时间,则在春季,即正月。 入学礼乃是人生的四大礼之一,与成人礼、昏礼注、葬礼相提并论。 学子不得不重视。 封青岩亦有些好奇书院的入学礼,竟然给一天的时间让学子去准备。 午后。 他乘坐马车来到书院,和诸学子一起领取儒服和名牌。 儒服,乃深青『色』的深衣,配有章甫冠和儒巾。 名牌,乃黑檀木所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是书院学子的身份名牌,传言能防百毒,泡水可治疗多种毒。 “章老先生,这名牌真能防百毒” 有学子举着名牌好奇问,有些不太相信能防百毒。 “能防一般之毒,百毒言过其实了。” 老教谕章秀一边发放儒服,一边微笑回答,接着叮嘱“但诸学子需切记,不能因有了名牌就掉以轻心,它不是医家的百解『药』丸。” “学生明白。” 诸学子行礼回应。 名牌正面的正上方,为“葬山书院”四个大字。 正下方则刻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两句话,以时刻激励学子。 背面则是学子的姓名。 “明日的入学礼,好好争取。” 当轮到封青岩领取儒服时,老教谕低言。 封青岩有些疑『惑』,但见老教谕不再看他,就回礼退回去。 第二天清晨。 因昨日老师提前说过,所以封青岩今日就没有去早堂,而是穿戴儒服章甫,腰间挂着名牌,直接来到书院。 这时书院大门前,早已经聚集了上百学子。 “见过师兄。” “见过君子。” 众学子见到封青岩纷纷行礼。 封青岩回礼后,就与周昌、牧雨等熟悉的学子在一起。 这次葬山书院的大考,有数千学子从各地前来参与考试,但最终只有三百余人得以录取。 差不多是十取一。 而敢不远千里来求学的学子,自然是各地的英才 当日从东边升起时,书院的大门缓缓打开。 “诸学子请有序进入,不得喧哗,不得争先恐后。” 老教谕从里面走出,站在大门左边示意学子进去,乃是此次入学礼的司礼者。 学子们安静下来,一一走进大门,绕开大门后的九德之门,朝而侧走去。 九德之门后,乃是一个巨大的广场。 这时广场的正北方,以安院主为中心,整齐站立数十名身穿深灰或浅灰『色』儒服的教谕和教习。 当三百余学子皆进来,并在教习的安排下整齐站好。 “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 安院主站前两步,温声对众学子道,“吾教汝等入学礼第一课,乃正衣冠。” “先正衣冠,后明事理。” 安修一边走一边说,走到封青岩身前,就伸手帮封青岩整理好衣冠。 封青岩赶紧回礼。 此时,安修身后的教谕和教习,走上前帮助学子整理衣冠。 “衣冠,不仅仅是遮羞,亦是礼,更是人的精气神。”安修整理好封青岩的衣冠后,负着手对诸学子道“先生为尔等整理衣冠,乃是让尔等注重仪容整洁,知书明理。” “谢过先生。” 诸学子齐齐行礼,谢先生正衣冠。 而经过教谕、教习为学子正衣冠后,诸学子显得更加气宇轩昂,这让封青岩心中有些诧异,错觉 “诸学子,随吾拜圣人。” 安修说完就转身走去,教谕、教习有序跟上,随后三百余学子紧跟其后,一路来到书院东侧的圣庙广场。 当学子在圣庙广场站好,安院主就走进圣庙,大教谕跟在其后。 其他教谕、教习,则在圣庙前的台阶下站好。 进圣庙,安院主焚香。 “文圣吾祖,恩泽海宇,千古巨人,万世先师。师以五常,博于六经,杏坛春晖,泮池桃李,薪火传承,百代不熄。大哉夫子,既圣且明。而今吾辈,见贤思齐,文脉绵延,海域再兴,德以载物” 安院主的声音不高,却传遍整个书院。 这时圣庙的上空,则浮现一尊尊虚化的圣像,以及一幅幅圣人教化天下的画面。四周则有文气弥漫,或化为瑞兽珍禽,或化为祥云瑞气,或化为吉祥之物。 但是圣人的面容,却始终看不清。 “吾葬山师生,祈祥鞠躬,至虔至诚,祈灵大吉” 作为司礼的老教谕,站在圣庙门口左侧的台阶上,高声礼赞唱“承宏愿,缅先哲,众学子拜至圣先师及诸位圣人。” 封青岩好奇看着浮现的画面,接着与诸学子跪下叩拜。 “有请圣泽” 当学子拜完,老教谕带着些期待唱道。 目光在封青岩、颜山、周昌等学子身上扫过,显而是有些好奇,这些学子会请下何圣泽。 不少学子疑『惑』起来,不太明白何是请圣泽。 但是在此时,已有学子迫不及待了,满怀激动对着圣庙上空的虚化圣像恭敬一礼,道“学生请圣泽。” 一道文气飞落,没入学子的文宫。 这乃最普通的圣泽。 注昏礼,即婚礼。古时认为黄昏是结婚的吉时,所以在黄昏举行婚礼,故称昏礼。 第52章 祥云瑞气 请圣泽,乃是学子入学礼上拜圣人后,请圣人赐下的恩泽。 圣泽分为九品,每品对应不同的文气。 九品圣泽一道文气。 八品圣泽十道文气。 七品圣泽一百道文气。 六品圣泽三百道文气 五品圣泽五百道文气 四品圣泽一千道文气 三品圣泽三千道文气 二品圣泽五千道文气 一品圣泽一万道文气 万缕为一道,万道为一鼎。 九品圣泽最为普通,所有学子都能够请到,八品圣泽亦不难,大部分学子都能请到。 七品圣泽,则只有少部分学子能够请到。 六品圣泽,只有少数学子能请到。 五品圣泽,极少数学子能请到,一般为名传八十一书院的学子。 至于四品以上的圣泽,每座书院都十分少见,一般只有荣登天下榜的学子能够请到。 而万道文气的一品圣泽,圣才都不一定能够请到。 这完全靠运气。 那名迫不及待请圣泽的学子,只得到一道文气,显得失望不已。其他学子见到后,变得有些忐忑起来,不敢急急请圣泽了。 “学生请圣泽。” 有学子恭敬一礼道,随之飞落十道文气。 那学子虽然有些失望,但十道文气总比一道文气强 “学生请圣泽。” “学生请圣泽。” 一阵后,不少学子纷纷请圣泽,圣庙上空或是飞落一道,或是飞落十道、百道文气。 即使是三百道文气,亦有十数人得到了。 这时教谕、教习的目光,忍不住落在牧雨、颜山、周昌等学子身上。只有这些名传八十一书院和荣登天下榜的学子,才有可能请得五品圣泽,甚至是四品圣泽。 “学生请圣泽。” 牧雨换上深青『色』的儒服,头戴章甫冠后,整个人似变了个样,散发着几分英气。 一道道文气落下。 老教谕见到不由眼前一亮,或许能有一千道。 很快,落在牧雨身上的文气,就已经超过五百道,这让广场上的学子们发出惊呼,震惊中带着羡慕。 “四品圣泽” 有教谕笃定说,眼中带着些赞赏。 牧雨能够请到四品圣泽,的确让不少教谕、教习都有些意外,在他们的之前的预测中,牧雨很有可能请到五品圣泽。 “祥云” 这时有学子惊叫一声,满脸的震惊。 众学子闻言望去,看到圣庙上空的异象,竟然飞出一朵祥云,不由大为震惊,就连赫连山、虞渊等学子亦有些意外。 他们自信能请到四品圣泽,但是不一定能够得到一朵祥云。 祥云乃是请圣泽的额外惊喜。 也就是说,即使是只请到一道文气的学子,亦有可能得到一朵祥云。 这连教谕都难以预测,总会时不时给人惊喜。 这时祥云飞出,落在牧雨的头顶上,为她遮日挡雨。 牧雨有些好奇仰头看着头顶的祥云,心中亦惊喜不已,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得到一朵祥云。 “哈哈,不错不错。” 老教谕看着牧雨连声说。 “哈哈,竟然请到一朵祥云,文运不错。” 教谕、教习见到惊喜不已,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牧雨会得到一朵祥云,实在是意外之喜。 虞渊、梅兰等学子见到心动不已,眼里充满期待。 “先生,这祥云是何物有何用” 封青岩见到祥云,居然停在牧雨的头顶,而不是没入牧雨的体内,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他前面的一名教谕,微笑说“传言祥云乃文运所化,至于何用,就要看自己了。” “文运” 封青岩有些诧异。 此时学子纷纷请圣泽,可惜大多为九品或八品圣泽,只有少数为七品圣泽,而祥云更是没有一朵。 待大部分学子请完圣泽,名声在外的学子终于出手了。 “学生请圣泽。” 赫连山躬身一礼道。 “不知公子能不能得到祥云”刘凌满脸期待说。 “公子有可能请到四品圣泽,但祥云” 朱雁摇摇头。 这个真的很难说得准。 一道道文气飞落,眨眼间就超过五百道,众学子意识到是四品圣泽,就连教谕、教习亦不例外。 “不错,又有学子请到四品圣泽。” 老教谕点点头,对赫连山大为满意。 咦 这时,老教谕愣了一下,因为文气已经超过一千了,难道是三品圣泽 三品圣泽,即使是荣登天下榜,都不一定能够请到。 赫连山只是名传八十一书院,能够请到四品圣泽,已经十分让人惊喜了。 但没有想到,竟然请到三品圣泽。 “三品圣泽” 其他学子有些震惊,实在让人太意外了。 而且,文气还没有飞完时,就见一头瑞兽从圣庙上空的异象中掠出,朝赫连山飞来。 “瑞兽” 这时连教谕都有些震惊,个个惊喜无比。 请圣泽的额外惊喜,除了祥云外,还有瑞气、珍禽和瑞兽,其中以瑞兽珍禽为上。 而赫连山的瑞兽,乃是一只圣洁的白鹤。 唳 白鹤在赫连头顶盘旋,不时引颈长啸,让众人震惊而羡慕。 瑞兽的出现,的确震惊不少人。 接下来,虞渊、梅兰等学子纷纷请圣泽,请到五品或四品圣泽,亦得到一朵祥云或一片瑞气。 虽然不如瑞兽珍禽,但亦让人惊喜不已。 教谕、教习则有些激动起来。 即使是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都不一定有如此景象,实在让他们有些难以相信。 而周昌,更是请到二品圣泽,得到一朵祥云和一片瑞气。 祥云和瑞气加起来,已经超过一瑞兽。 “哈哈,圣人眷恋,圣人眷恋啊。” 老教谕更是大呼,激动得身子微微颤抖,这只能用圣人眷恋来解释了。 这时,就只剩下颜山和封青岩二人还没有请圣泽,而众人都期待和好奇起来,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 “学生请圣泽。” 颜山躬身一礼,随之就有无数文气落下。 教谕见到一惊,这是 “一品圣泽”有教习惊呼,道“八十一书院,已经有十年没有出现一品圣泽了。” “十三年。”有教谕补充说。 文气一道道落下,多到让人数不清。 “超过五千道了,是一品圣泽”老教谕哈哈大笑道。 这时,圣庙上空飞来祥云,降落瑞气,掠来瑞兽,更是震惊所有学子。 “青岩,到你了。” 老教谕满脸期待说。 其他教谕、教习和学子都看着封青岩,很想知道三鼎君子,三斗圣才,会请到几品圣泽和多少的祥云瑞气。 毕竟颜山已经让人震撼到无以复加了。 “学生请圣泽。” 封青岩没有迟疑,躬身一礼道。 唰唰 文气如雨般落下。 第53章 圣人之姿 圣庙广场上。 众学子瞠目结舌看着,那如雨般落下的文气。 “一品圣泽” “不愧是鼎君子” 有不少学子惊叹和羡慕说道。 “又是一品圣泽” 亦有名声在外的学子,心里酸楚说。 这时,有哪位名声在外的学子,心里不酸楚 他们看着如雨般落下的文气,一个个怅然若失,有如丢魂般。即使周昌、赫连山等人,亦免不了如此,他们之前是何等高傲之人 在自己的家乡,哪一位不是州郡瞩目、众星捧月的天才 但是,来到葬山书院后。 不管是儒教的开春大考,还是书院的入学礼,两位横穿出世的鼎君子,掩盖住了所有人的光芒。 不仅仅掩盖住葬山书院,就连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亦如此。 在这一次的开春大考中,即使是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的绝世天才,亦无法与两位鼎君子争锋 鼎君子碾压一切 这时,有不少学子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君子榜会是天下第一榜,因为鼎君子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不仅仅圣人眷恋鼎君子,就连圣道亦眷恋鼎君子。 鼎君子乃是上天的宠儿。 世人如何与其争锋 纵观鼎君子的历史,哪一位鼎君子不是名满天下哪一位鼎君子不是文相文位,甚至是大儒、大贤文位 就拿三鼎君子来说,不是三鼎君子只能请到一品圣泽,而是入学礼上最高只有一品圣泽 所以,三鼎君子只能如一鼎君子般,请到一品圣泽。 不少学子心里百感交集。 “一品圣泽” 老教谕满脸欣慰说,倒是没有之前那般激动了。 “哈哈,一次入学礼有两个一品圣泽,举世罕见,举世罕见”有教谕激动说,上次出现一品圣泽,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了。 “的确是举世罕见” 有教谕点点头说,心头狂喜。 在文气如雨般落下时,一朵祥云缓缓飘出来,恰好飘在封青岩的头上,似在为他遮日挡雨。 这,众人没有意外,没有震惊,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祥云飘出后,一片霞光般的瑞气降落,把封青岩笼罩在其中,似在为他护身 众人依然没有意外。 唳 一声高吭的鸣叫,刹时响彻云霄。 众人就见到一只绚丽多彩的大鸟,从圣庙上空的异象中飞出,飞到封青岩头顶盘旋鸣叫,似在为他指路。 “凤凰” “竟、竟然是凤凰” 这时所有学子都被震惊到,眼睛微微瞪起来。 天下珍禽无数,有大雁,有白鹤,有七采锦鸡、有五彩火鸟,有春使青鸾等等,但天下飞禽皆以凤凰尊。 就如天下瑞兽,以麒麟为尊一样。 圣人出行,麒麟为伴。 在儒家门徒的眼里,天下所有瑞兽瑞禽,皆以麒麟为尊,即使是凤凰和神龙亦要排在其后。 众学子震惊中带着好奇,看着天空中盘旋的凤凰,眼中全是羡慕。 此时就连教谕亦有些意外,想不到是飞来凤凰。 在儒教八十一书院的入学礼上,有多少年没有飞来凤凰了 教谕们不得而知。 查阅书院的史册自然能查出,但是谁会刻意去查去记 在众人一声声惊叹中,以为就要结束时,一头有些胖的麒麟从异象中探头探脑走出。 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 每只蹄下,都生有一朵小祥云 “麒麟” 众人直接被吓傻了,身子如同被定住般。 “怎么可能是麒麟”刘凌如同见鬼般,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其他学子亦好不到哪里去。 一般来说,只有圣人身边,才会出现麒麟。 但是现在,三鼎君子竟然得到麒麟的青睐,实在太震撼人心了。尽管不是真正的麒麟,但它却代表着麒麟 这时就连教谕都震惊不已。 倘若是其他瑞兽,甚至是一头龙,教谕和教习都不会如此震惊,最多就惊叹两句而已。 但是,麒麟所代表的意义却不凡。 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代表着圣人,代表着天下太平。 不少教谕的目光移到封青岩身上,眼中依然是震惊之『色』,难道三鼎君子有圣人之姿 要不然,岂会得到麒麟的青睐 有教谕如此想后,浑身剧烈颤动起来,根本无法控制得住。 圣人之姿 圣人之姿 教谕此念头生出,就根本控制不住,在疯狂生长。 这时,胖胖的麒麟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来到封青岩头顶的祥云上。它看了看四周,似觉得没有什么趣事,就顿时懒洋洋卧下来。 “麒麟为伴,麒麟为伴” 老教谕口中喃着,眼里满是震惊之『色』。 有学子听到,顿时大惊失『色』,口中喃着“麒麟为伴不可能,不可能” “麒麟为伴,圣人之姿” 有教习激动惊呼。 这一声惊呼,让广场立即炸开,学子再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特别是那些名声在外的学子,三鼎君子实在太欺负人了。 这时,就连周昌亦有些呆傻了,呆呆看着懒洋洋卧在祥云上的胖麒麟,三鼎君子果然是碾压一切 天下谁与争锋 心中不甘,亦无可奈何。 “祥云遮雨,瑞气护身,凤凰引路,麒麟为伴哈哈” 老教谕情不自禁传唱起来,高吭而洪亮的声音传出十数里之遥,就连亳城里的百姓亦清晰听到。 亳城似乎愣了一下,亦顿时炸开。 “有圣人出世了” “不是,是葬山书院出了圣人之姿的学子” 不少人往葬山书院奔来,欲要看看传说中的圣人待遇。 这时圣庙广场上,众人一看,果然如此,祥云于头顶为他庶雨,瑞气笼罩四周为他护身,凤凰飞高鸣叫为他引路,麒麟卧云与他为伴 所有人都怔怔看着,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这简直是圣人的待遇。 封青岩亦有些好奇抬头看,可惜被祥云遮住了,根本看不到麒麟和凤凰,心里略有些不满意。 这种传说中的圣人待遇,所有人都看到了,就他没有看到。 他亦无奈啊。 他走到哪里,祥云就跟到哪里 这时,安修从圣庙里出来,大教谕跟在其后,二人显得有些疲倦。但看到封青岩头顶上的那一幕后,二人皆『露』出会心的笑容。 一阵后,众人终于从震撼中回神过来,但目光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至此,众学子请圣泽结束。 但是入学礼还没有结束,还要继续进行下去。 第54章 一拜自强不息 广场上。 众人的目光移不开,还落在封青岩的头顶上,看着凤凰,看着麒麟 “可惜不是真正的天地祥瑞” 大教谕颇得陇望蜀说。 “圣庙祥瑞,亦是祥瑞。” 安修淡然一笑说,亦想不到自己刚收的弟子,在请圣泽上竟有如此一番景象,实在有些意外。 至于真正的天地祥瑞,谁敢奢望 这时,安修走下圣庙台阶,在广场上负手而立,其他教谕、教习纷纷走到其后,与学子相对整齐站好。 老教谕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高声礼赞唱“薪火相传,拜先生。” 众学子闻言,赶紧回神整理衣冠,恭敬跪下。 “一拜,自强不息。”老教谕唱道。 学子拜下。 “二拜,厚德载物。”老教谕再唱道。 学子再拜下。 “三拜,孝亲尊师。”老教谕三唱道。 学子三拜下。 当众学子起身后,老教谕再唱道“呈束修。” 封青岩听到怔了一下,自己可是没有带来,看了看四周的学子,似乎都没有带 这如何呈束修 此时,有礼生注捧着盛有六礼束修的托盘走向封青岩,示意他代表诸学子呈送六礼束修给先生。 六礼束修,即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肉干。 芹菜意为勤奋好学。 莲子意为苦心教学。 红豆意为文运高照。 红枣意为登天下榜。 桂圆意为启窍生智。 肉干以表学子心意。 封青岩接过六礼束修,在众学子的羡慕中走向诸位先生,躬身拜下敬上束修,道“请先生收下。” “请先生收下。” 封青岩身后的学子,齐齐躬身拜下。 这时,安院主代表书院的先生,接过学子的六礼束修,置于身后就转交礼生接过,然后与学子回礼。 他身后的教谕、教习,纷纷回礼。 拜师礼结束。 片刻后,一直站在台阶上的老教谕,高唱“净手净心,去杂存精。” 在老教谕声音刚落下,就见有上百的书院仆从,有序端上一盆盆清水。 盆,是木盆。 水,是清水。 每个跪坐着的学子身前,皆放有一盆清水。 这时,学子在礼生的示范下,将手放到木盆里正反各洗一次,接着擦干。但见有些学子身上,却闪过如同水膜般的水光,似乎洗去了什么,让不少学子诧异无比。 封青岩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水光闪过。 几乎所有名声在外的学子,身上都没有水光闪过 “哈哈,吾身上有水光闪烁,乃异象也” 有学子兴奋道。 这可是连封三鼎都没有的异象啊。 这让不少身上有水光闪过的学子,顿时得意和自豪起来,感觉自己还是有胜过封三鼎,胜过他人的地方。 “汝等洗去的乃是杂念,有何好自豪” 有学子见到,忍不住出言解释,“杂念越多,水光就越亮,而没有水光亮起闪过,说明杂念不多” “呃” “不是吧。” 那些刚刚自豪起来的学子,顿时有些尴尬了。 “肃穆” 礼生见广场上喧哗起来就出言。 洗手的寓意,在于净手净心,去杂存精。 书院希望学子能在日后的学习中,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当众学子皆净手净心,木盆被书院仆从撤走后。 老教谕再唱“两眉之间,笔点印堂。” 这时,有礼生为安院主端上智笔和智砂,即是『毛』笔和朱砂,但不是普通的『毛』笔和朱砂。 它们对学子的文宫有妙用。 安院主接过『毛』笔,蘸上朱砂,就往前面跪坐着的封青岩眉心处一点,两者间相隔有两丈余。 一个红点出现,似红痣般。 此乃朱砂点痣 意为开启智慧,目明心亮,希望学子日后的学习能一点就通。 但是此时,封青岩脑海轰隆作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强闯脑海一样。当轰隆声过去后,他有种脑海变得清晰了一些的错觉 这是,开文宫 他摇摇头,不是 接着,有教谕持朱笔,依次为学子点眉心痣。 对于开启文宫的学子来说,智笔和智砂可以助他们扩展或巩固文宫,或有其他说不清的妙用。 这是书院又一次送给学子的造化,就看学子自己能不能把握住。 在教谕为学子点完痣时,老教谕高声礼赞唱“入学鼓箧,孙其业也。” 咚咚咚 一阵急速如同马蹄般鼓声猛然响起。 在学子脑海里更如雷霆般滚滚落下,把众学子吓了一跳。 而圣庙的一侧,有礼生正在快速击鼓,以明智和警示,引起学子对读书的重视。 当鼓声落下,老教谕高声礼赞唱“立德修身。” 充满韵味的声音,在书院上空回『荡』。 “立德修身。” 学子起身拜下齐唱,显得儒雅飘飘。 礼生二击鼓,但只有一响。 老教谕礼赞唱“见贤思齐。” “见贤思齐。” 学子再拜下齐唱,显得彬彬有礼。 礼生三击鼓,一响。 老教谕礼赞唱“学而不厌。” “学而不厌。” 学子三拜下齐唱,显得精清气爽。 礼生四击鼓,一响。 老教谕礼赞唱“立志尚德。” “立志尚德。” 学子四拜下齐唱,身有君子之风。 礼生五击鼓,一响。 老教谕礼赞唱“破蒙始字。” 众学子齐齐跪坐,准备写字。 这时,又有书院仆从为诸学子,一一端上矮几和笔墨纸砚,整齐放好。 “咦,笔呢” “怎么没笔是不是漏了” 很快就有学子注意到,仆从端上来的笔墨纸砚,根本就没有笔。且,并不是一两个学子没有笔,而是所有学子皆没有笔。 在众学子诧异之时,就见圣庙上空再生异象。 在浓烈的文气中,似有一支笔若隐若现,它似乎贯穿了古今,书写了人间历史 “圣笔” 有世族学子惊呼。 其他学子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儒教的圣笔。 虽然绝大部分都没有见过圣笔,但是除了封青岩等极少数人外,基本所有人都有所耳闻。 圣笔,有天下第一笔之美誉。 这时,老教谕又高声唱道“学子拜笔,请笔。” 第55章 大字牌 圣庙上空。 在那的磅礴文气中,一支朴素无华的『毛』笔若隐若现,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它却有天下第一笔的美誉。 乃是圣品文宝。 在入学礼上,学子拜笔,乃是敬重圣笔曾于人间有大功,亦是敬重“笔”于圣道有大功,更是敬重自己手中之笔…… 因为笔,乃是圣道不可或缺之瑰宝。 而学子请笔,乃是用于描红。 描红,即启蒙描红,亦是老教谕所唱的“破蒙始字”,写下人生中的第一个字。 于早已经破蒙的学子来说,人生第一个字只能是意喻了。 这时学子纷纷起身,朝圣庙上空的圣笔拜下。 “学生请笔。” 学子躬身道。 当学子说完时,一支支虚化的『毛』笔飞出,落在学子的身前,渐渐化为凝实之笔。 学子恭敬接过,跪坐下来。 封青岩起初还以为,请笔如同请圣泽般,可分为九品…… 谁知道大家都是一样。 “人者,其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也。” 这时,安修看着温声道,但声音中充满韵味,似在天地间不断回『荡』,“又曰: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食味别声被『色』而生者也。” “按禽兽艹木皆天地所生,而不得为天地之心,惟人为天地之心,故天地之生此为极贵。天地之心谓之人,能与天地合德……” 安修说完,就从身后的案几拿起一支笔,蘸了蘸墨就转过身,在众学子面前,虚空写下一个“人”字。 无纸,而“人”字于虚空中不散,似有纸般。 众学子见到惊叹不已。 这时,只见“人”字一变,就迅速化为一个虚化的人,样子与安院主有几分相似。 “他”似活过来般,对安院主恭敬一拜,就消失于天地间。 “字变人?!” “这是什么境界?” 诸学子震惊不已,想不到院主的书法如此恐怖。 其实就连教谕和教习,亦有些惊叹。 “诸学子,破字。” 老教谕提醒。 入学礼的启蒙描红,所破之字为“人”字。 其意,是书院希望学子学会做人,知道做人首先要堂堂正正地立身,要像人字那样顶天立地…… 众学子纷纷回神,并没有贸然下笔,特别是世族弟子。他们在默念经史,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调节自身的精气神…… 因为入学礼的破蒙始字,于学子亦有一场造化。 岂能不争? 在世族学子默念经史时,早已经有不少学子下笔了。 片刻后,世族学子纷纷下笔,可惜并没有他们想象的事情发生,不禁有些失望…… “这……” 在这时,顿时有学子惊呼出来。 因为牧雨写下一个“人”字时,就见一直在她头顶的祥云,蓦然没入“人”字中,接着“人”字渐渐活过来。 一个虚化的,与她有几分相似的人,从纸中走出来,朝她一拜后,就化为一道光芒消失于天空。 “这是怎么回事?” 有学子震惊问。 但绝大部分学子都不知道,一脸茫然相望。 这时,在请圣泽时额外得到的祥云、瑞气、瑞兽和珍禽,纷纷融入学子所写的“人”字中,一个个虚化的人从纸中走出。 融入祥云、瑞气等越多的“人”字,走出来的“人”越凝实。 而世族学子看到后,终于明白过来,“破蒙始字”的造化,只是这些学子的造化…… 封青岩看到,亦有些惊奇。 他见到越来越多人看着他,就明白众人的心思,沉『吟』一下就写下“人”字。 祥云瑞气和瑞兽珍禽,纷纷融入“人”字中。 一个虚化,却无比凝实的人,从纸中走出来,的确与他有几分相似,朝他一拜后,就化为一道光芒消失于天空。 众学子见到惊叹不已。 从纸中走出来的“人”,以封青岩的最为凝实,颜山次之,周昌再次之、赫连山再再次之…… 学子惊叹之后,纷纷询问是怎么回事。 “周兄可知?” 封青岩忍不住转头询问。 周昌微微一笑,说:“封兄稍后就会知道。” 虽然众学子都已经破字,但是老教谕并没有喊结束,似乎在等待什么。 其他教谕、教习亦如此,甚至仰头看天。 这时,一道光芒从天空落下,恰好落在牧雨的身前,正是之前化为光芒飞走的“人”。 “人”朝牧雨一拜后,就迅速虚化淡去。 牧雨微微有些失望。 教谕、教习见到,亦有些惋惜,他们还是比较看好牧雨,谁知道牧雨的“人”空手而归。 一道道光芒从天空落下,化为一个个“人”。 他们朝本体一拜后,就迅速消失不见。 教谕和教习见到,一个个“人”皆无所得,眉头不禁皱起来。 在赫连山的“人”飞回后,众人见到“人”恭敬奉上一枚小小的字牌,接着一拜就消失不见了。 “咦,这是什么?”有学子忍不住问。 “看不清。” 有学子摇头。 “甲字牌,还算不错。” 有教谕微笑点头,接着有些好奇起来,“不知大字牌,会让谁夺到?” “还用说?” 旁边的一名教谕看了一眼封青岩说。 “这个说不定。”那教谕摇摇头说,接着眼前一亮,见到虞渊的“人”,竟然奉上一枚甲字牌。 接着,周昌的“人”亦飞回来了,奉上一枚小小的字牌,接着朝周昌一拜就消失。 周昌接过微微有些失望。 “甲字牌。” 那教谕点点头,带着些喜悦说:“已得三枚了。” 这时,颜山的“人”亦回来了,同样奉上一枚小小的字牌,但是颜『色』和周昌的不一样。 “高字牌,不错不错,三得其一了。” 那教谕连连说,满脸的笑容,接着看向封青岩,“不知三鼎君子,能不能拿到大字牌呢?” 其他教谕、教习,亦有些好奇。 在众人的期待中,封青岩的“人”飞回,朝他奉上了三枚小小的令牌。 “三枚?” “怎么拿到三枚的?” 这时,教谕、教习都有些怔住了,封三鼎居然拿到三枚字牌。 “不是只能拿一枚吗?” 有教习忍不住问。 …… 第56章 拜天下太平 圣庙前。 诸位教谕和教习皆有些诧异,想不到封三鼎的“人”拿回了三枚字牌。 “不是只能拿一枚,而是每一种字牌只能拿一枚。” 这时,有年纪较大的教谕想了想,就摇摇头说,“也就是说,只要哪位学子有能力,每一种字牌都可以拿回一枚。” “是这样?” 有教习惊讶,说:“吾还以为,只能拿一枚呢。” “的确是这样。”另有教谕点头说,“一直以来,极少有学子能拿回两枚,所以让人误以为只能拿一枚,其实不然。” “甲字牌、高字牌和大字牌,哈哈。” 有教谕忍不住大笑。 儒教的每次开春大考,都会在圣宫里放置一枚“大字牌”,三枚“高字牌”以及八十一枚“甲字牌”。 这三种字牌,各有各的妙用,任凭学子来取。 至于能否取到,又取到多少,就要看学子自己的能力了。 这次的入学礼,葬山书院竟然取到了四枚甲字牌,一枚高字牌和一枚大字牌,又一次压过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让诸位教谕和教习高兴不已。 这次的开春大考,葬山书院可谓出尽风头,硬生生压下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让其他书院目瞪口呆。 字牌,注定会有大部分书院颗粒无收。 其实在以往的入学礼上,基本都是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的游戏,其他书院只能看看和羡慕一下…… 这时,封青岩好奇打量着字牌,三枚字牌的颜『色』不一样,甲字牌是黑『色』,高字牌是淡白『色』,大字牌是米白『色』。 除了甲字牌是铁制外,高字牌和大字牌,皆是玉石所制。 字牌的式样都差不多,一寸宽,一寸余长,上面布满古怪的花纹,正面都刻着一个字。 或为甲字,或为高字,或为大字。 “老师,这字牌有何用?” 封青岩打量一阵后,并没有发现字牌有什么神奇之处,就忍不住出言询问。 “大字牌,可请大儒出手一次。” 安修看了看封青岩手中的字牌,一笑说:“高字牌,可请文相出手一次。” 众学子闻言,心中不由大为震惊,大字牌竟然可请大儒出手?! “真可请大儒出手一次?” 有学子目瞪口呆,实在被惊吓到了。 “那甲字牌呢?” 有学子恭敬一礼后询问。 “三枚甲字牌,可换一枚高字牌。”安修又说,“而甲字牌前二十者,方有资格竞争书院的十大弟子。” 当学子听到如此说,目光变得有些灼热起来。 书院的十大弟子,谁不想? 这不是什么秘密,大部分士族学子和世族学子都知道,只有少部分士族学子和寒门学子不知道而已。 “倘若只有八人有甲字牌呢?”有学子突然发问,毕竟甲字牌不易取得,有时候不够二十人亦有可能。 “那书院就只有八大弟子。” 安院主说,接着对封青岩、颜山几人言,“大字牌和高字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轻易动用,这是书院让学子用来保命的。” “学生明白。” 封青岩心中亦有些惊讶,闻言后就回礼。 “诸生肃穆。” 片刻后,老教谕高声道。 待学子安静下来,老教谕再唱:“入学礼成,葬山书院师生共拜天下太平!” 安院主和诸位教谕、教习转身,率领学子进行最后一拜。 “吾愿天下太平!” 众人齐齐躬身一拜。 至此,入学礼终于结束了。 入学礼依次为正衣冠,拜诸圣,请圣泽,拜先生,呈束修,净手净心,朱砂开智,击鼓警示,拜笔请笔,启蒙始字,夺字牌,以及最后的拜天下太平。 这快要一天过去了。 位于书院大门东侧的巨大漏刻显示,已经申时初了。 “诸学子到膳堂就餐。” 老教谕提醒道。 这时,众学子早已经饥肠辘辘,听到书院还给学子提供膳食,不禁有些惊讶和惊喜。 在教习的指引下,众学子匆匆往膳堂走去。 但有部分学子,不愿在书院的膳堂就餐,就匆匆往书院外走去,却被一名教谕拦住了。 “入学礼后,学子必须到膳堂就餐。”教谕说。 学子闻言愣了一下。 “必须?” 有学子愕然问。 “必须,即使是封三鼎亦不例外。”教谕面无表情说。 学子听到教谕如此说,只能往膳堂走去。 不少学子来到书院东北角的膳堂,见到膳堂竟然只提供五谷粗粮,不禁愣了愣了。 特别是从小锦衣玉食的世族学子。 这如何吞得下腹? “可有肉乎?” 有世族学子忍不住问。 “没。” 教习面无表情说。 “可有羹乎?” “没!” 不少跪坐在矮几后,看着陶盆里水煮无味的粗食发呆的世族学子,不知道如何下嘴了。 寒门学子倒是匆匆吃起来。 不少士族学子亦吃得很香…… “粮食来之不易,不可浪费。” 有教谕知道世族学子在想什么,就立即绝了他们的想法,“必须吃完,方可离开膳堂。” “啊——” 一些世族学子惊叫出来,满脸的苦『色』。 “吃不完者,不吃者,浪费者,皆评为丁。”那教谕又道,眉头微微蹙起来。 众学子一听,就不敢有小动作了。 “那第一个吃完呢?”有学子好奇问,“甲评?” “吃完是应该的。”教谕说,“甲评,岂是那么好拿?三个甲评,可换一枚甲字牌……” “那先生,如何才能拿到甲评?” 众人学子顿时兴奋起来,目光里满是期待。 三个甲评就能换一枚甲字牌,实在太让人意外和惊喜了。 “吾高兴即可。” 那教谕笑眯眯说,看向封青岩又言,“例如,青岩学子今日夺得大字牌,大壮葬山书院之威,吾心甚慰,甲评。” 这时,众学子都呆住了,这样都行? 那岂不是十分随意? 就连牧雨、周昌等学子,亦被教谕随手的一个甲评给惊到了。 封青岩愣了一下,就站起来行礼道:“谢过先生。” 教谕满脸欣慰点头,接着看向众学子说:“就是如此,汝等让吾心慰,亦可得甲评。” 众学子看向封青岩的目光,变得有些幽怨起来。 不过,有不少学子开始动心思了…… 三个甲评的确可换一枚甲字牌,但是书院只有教谕、大教谕和院主才有能评甲。 教习没有这个资格。 …… 第57章 面朝东方 书院的教谕,乃是一技或一艺之长,职责是率领诸位教习对学子进行教导,拥有相当大的权威。 但是,教谕每年的甲评是有数额限定,并不可以无限评甲。 若当年的甲评用完,就不能再评。 教谕看似是随心所欲,但是必定有自己的深意,不会贸然就给学子评甲。 其实书院的膳食并不难吃,亦不是刻意为难学子。 这一顿五谷杂粮,是为了让从小锦衣玉食的士族和世族学子,去体验一下普通百姓的膳食,让学子知道粮食来之不易。以及告诉学子,天下的平民百姓,每顿若有一碗小麦粥,偶尔还能尝到肉味,已足矣。 天下太平就是如此的简单。 不久,不少学子纷纷吃完起身。 世族学子却味同嚼蜡,只能强咽下去…… “太难吃了。” 刘凌苦着脸,难以咽下去。 “于吾等而言,如同猪食,但于百姓而言,却是救命之粮……”边星摇摇头,接着吃起来。 “庶民岂能与吾等相提并论?”刘凌愕然。 “日后每旬,吾等必须吃一日粗粮,以不忘百姓之艰辛。”赫连山已经吃完,看着旁边的世族弟子说。 众世族学子愣了一下。 “公子,不必吧?”有学子迟疑一下说。 “公子,吾等已知百姓之艰辛,他日必定为天下百姓谋福……”又有学子说,“这个每旬的一日粗粮,就不必了。” “那就每月一次吧。” 赫连山看了看诸学子,沉『吟』一下就说。 世族学子松了口气。 不过赫连山却交代了自己的仆从,每旬必须为他准备一日的粗食,并且叮嘱是真正的粗食…… 众学子用完膳,就纷纷离开书院。 …… 封青岩回到木屋,发现木屋前依然站着不少人,有仆从,有前来拜访的学子或文人…… 当把人送走后,天『色』快要黑了。 封青岩回卧室休息一阵,就拿起一卷书前往灵水桥,准备再次通宵夜读。 他之前说过,三日后会在灵水桥夜读。 这时,灵水桥上早已经站满了人,有书院的学子,有外来的琴者,甚至还有数名教习…… “见过君子。” “见过师兄。” “见过封三鼎。” 桥上众人纷纷见礼,封青岩亦一一回礼。 待他寻了地方坐下,就有仆从抬上矮几、端上文房四宝,以及有貌美的侍女掌灯、研墨…… 而学子们,则满怀期待,特别是琴者。 上次,除了牧雨和两名琴童破境外,在第二第三日,又有两名琴童破境入品…… 这让琴者激动不已。 桥上,渐渐静下。 夜『色』,渐渐深了。 不少来看热闹的学子纷纷离开,毕竟今日的入学礼忙了一天,早已经累了。 在子时还未走的,就只剩下满怀期待的琴者。 虽然封青岩一直静心读书,但身侧的油灯却一直在晃动,让不少琴者失望不已。 灯,无法静下来,琴者们亦无法静下来。 “有些刻意了。” 在书院的君行碑下,老教谕观察了片刻,就带着些惋惜说,“今夜那灯,怕是静不下来了。” 身旁的几名教习点点头。 渐渐,天亮了。 封青岩读书亦读困了,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后,拿起自己的书朝众人一礼,便朝木屋走回去。 众学子回礼,目前离开。 “牧女郎,可知师兄下次夜读是何时?”虽然学子都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期待。 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 “不知。” 牧雨摇摇头,背着琴离开了。 …… 天亮后。 封青岩来到南岸的早堂,跟安院主学了大半个时辰的《诗经》后,便有些忍不住问:“老师,文宫如何开启?” 不开文宫,文才再高亦无用,终究是普通人而已。 这是圣道的天下,更是文修的天下。 “从明日开始,你寻到一处山,“至于早晨的学习,你可放在下午或傍晚,来为师的住所即可。” “这样就可?” 封青岩有些诧异。 虽然他未开文宫,却知道文宫并不易开启,有些学子还需要专门的文气灌注,方能开启。 “当你看到浩然气息从天地间生起时,文宫自然会开启。”安修说,“但是,必须做到风雨不改,一日不可落下,你可能做到?” “弟子能做到。”封青岩说。 安修点点头。 …… 咚—— 书院大钟响起。 学子纷纷往讲堂走去。 书院有不少讲堂,可分为甲乙丙丁等讲堂,其中甲讲堂最大,可坐下数百上千学子。 而书院的第一堂课,乃是众学子聆听院主的教诲。 在众学子相互交谈中,讲堂走进一名名教谕或教习,他们坐于学子的两侧…… 学子见到,顿时安静下。 这时,安院主走进来,依然是温文尔雅的样子。 “拜见院主。” 众学子纷纷行礼,恭敬无比。 安院主点点头,示意众学子坐下,便问:“何为礼?不超四字回答。” 众学子愣了一下,四字如何解释得了礼? “礼,即礼仪。” 赫连山迟疑一下便道。 安院主点点头,道:“可得乙评。” 众学子闻言顿时高兴起来,个个皆跃跃欲试的样子。 “礼,德也。” 颜山道。 安院主点点头,道:“可得乙评。” 这时,众学子纷纷说出礼是什么,不过回答基本是大同小异,连个乙评都混不到了。 书院的甲乙丙丁四评,甲为优,乙为良,丙为差,丁为劣。 虽然三个甲评可换一个甲字牌,但是三个乙评,不能换一个甲评。 但,可抵消一个丙评。 “青岩,你说。” 一阵后,安院主点名。 众学子的目光,“唰”一声全部落在封青岩身上,目光真是越来越幽怨了。 “规矩。” 封青岩迟疑一下说。 在安院主问“何为礼”时,就已经在思索答案。 “不错,礼即规矩,可得甲评。” 安修点点头。 众学子怔住了,目光变得更加幽怨了。 他们深深地感受到,书院的所有教谕教习,红果果地偏向封三鼎…… “礼,从示,从豊(li),豊乃行礼之器,本义为举行仪礼,祭神求福。”安修不再发问,而是阐述自己的礼,“礼,何也?即事之治也。君子有其事必有其治。治国而无礼,譬犹瞽之无相与,伥伥乎其何之……” …… 第58章 画中洞天 书院,上午学经史子集,下午习四六君艺。 经史子集,不仅是学子的必修之学,亦是学子的圣道之基,不可不学;而四六君艺,则是礼、乐、『射』、御、书、数六艺和琴、棋、书、画四君艺等,学子可以修全艺,可以选修其中一二艺,亦可不修…… 但是,所有学子必须要掌握基本的六艺,特别是礼。 在上午书院的第一堂“礼课”过后,众学子来到书院西侧的礼院,准备学习六艺之礼艺。 书院除了讲经堂、史院等,还设有六艺院。 礼院,位于书院大门西侧,排在六艺院的首位…… 当学子走进礼院,可见一个由青石铺砌的小广场,四周或是花草树木,或是荷塘小桥,或是楼台亭阁,散发着一股清幽之气。 这时,还未到上课时间,学子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咚—— 一个幽远的钟声传来。 学子不再交谈,纷纷起身向礼堂走去。 封青岩与周昌等学子,亦一起走进礼堂,跪坐在干净的草席上。 片刻间,老教谕走进礼堂,学子纷纷起身行礼,老教谕回礼后就跪坐下来,示意学子安静后,便道:“吾今日,便与诸位共学礼艺。” “礼曰: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学子静听。 “吾与诸位今日所学,乃五礼也。” 老教谕微笑一说,“诸位学子,何知哪五礼?” “吉礼,凶礼,军礼,宾礼,嘉礼。”老教谕的话刚落下,便有学子抢先回答,是看能不能拿个乙评。 甲评,是不可能的。 “不错,正是这五礼。” 老教谕点点头,便道:“祭祀之事是为吉礼,丧葬之事是为凶礼,军旅之事是为军礼,宾客之事是为宾礼,冠婚之事是为嘉礼,乃是天下重大的礼仪和制度。” “哪诸位学子,可知吉礼该如何祭祀?”老教谕又问。 这时,大部分学子都有些迟疑了,并不太了解吉礼的具体流程,又需要准备些什么。 因为太多太繁杂了。 现在的年轻学子,哪有心思来学习这些? 老教谕见众学子没有说话,便道:“吉礼,是五礼之冠,乃是对天神、地祗、人鬼的祭祀典礼,诸学子可知该如何祭祀?” 众学子摇摇头。 虽然知道吉礼,但是并不知道如何祭祀。 老教谕一笑,又问:“祭祀天神,该何礼?祭祀日月星辰,该何礼?祭祀司中、司命、雨师,又该何礼?” “学生不知,还请先生教导。” 众学子恭敬说。 “善!” 老教谕点点头,说:“虽然祭祀天神、地祗,乃大宗伯之职,但诸位身为儒家门徒,亦需要知一二。说不定,在诸位学子中,他日乃掌大宗伯之职呢?” “在吉礼中,以祭天为至高祭祀。” 老教谕一边说,一边看着诸学子,接着又问:“那么诸位学子可知,祭天的第一步需要准备什么?” 学子相互看了看,便有学子道:“设祭坛。” 老教谕满意点点头,又道:“那祭坛,是圆,还是方?” “天圆地方,祭天的祭坛,自然是圆。”有学子回答。 “天圆地方,祭坛亦是天圆地方。”老教谕点点头,看着学子又问,“倘若是社稷坛,又需如何置坛?” “倘若是社稷坛,需要布置五『色』土。” 这时,赫连山说,“这五『色』土,是青、赤、白、黑、黄五『色』,并于祭祀前五日径行解送祭所,亦以对应东、西、南、北、中五方土地……” “可乙评。” 老教谕微笑点头,说:“若是春秋二季,人王祭祀,五『色』土又是几何?” “黄土十袋,青、赤、白、黑土各九袋。” 周昌回答。 “若是诸侯祭祀,又是几何?” 老教谕看着周昌又问。 “黄土五袋,青、赤、白、黑土各五袋。”周昌又道。 “可得乙评。” 老教谕点头说。 封青岩对五礼不了解,只能一边细心听,一边认真记。 不过,他目前最需要,怕是开文宫。 咚—— 钟声传来,一个时辰过去了。 “今日与诸位学礼到此。”老教谕讲完一段后,便起来说。 学子起身行礼。 封青岩出了礼院,便去了书院的藏书楼。 当他来到藏书院楼时,微微有些诧异,发现书院的藏书楼并没有自己想象中大。 似乎藏书不多。 藏书院只有一二两层,摆着一个个书架。 封青岩大概浏览一下,便来到二楼,只见二楼之央挂着一幅画。 画中,画着清幽小径,似乎通向未知之地。 正在他诧异,为何在二楼的中间,挂一幅奇怪的画时,就见画中光芒一闪,一个安静的白衣女子,从画中的清幽小径中走出来。 封青岩有些意外,想不到平平无奇的一幅,竟然另有洞天。 白衣女子对他微微一礼就下楼。 封青岩回礼后,就好奇看着画前,伸手一『摸』,手,竟然伸出去了。他诧异之时,心中更为好奇,就走了进去…… 画中,竟然是另一个世界。 封青岩心中大为震撼。 画中,有山,有水,有树,有花,鸟语花香,四季如春,四周排列着一个个书架,书架上列满了书籍,似乎有浓郁的文气在弥漫。 甚至还有不少是竹简。 而在四周,则有一些教习在看书,似乎并没有发现封青岩的进来。封青岩打量四周,就来到一个书架前,抽出一卷书…… 很普通的经史子集,已经被翻阅过多次。 封青岩看了一阵便离开,下楼时见到楼梯前,多了一名儒服老者。老者见他下楼,便对他微微点头,诧异问:“你入了画中?” “入了。” 封青岩一礼说。 “真入了?” 老者微微有些诧异,见封青岩点点头后,便没有说什么,只是显得有些奇怪而已,“第一次便入了?” 封青岩回到木屋,静下心来读书。 第二天天『色』未亮,他就早早起床,接着让九歌送他到一处山顶,准备面朝东方诵读…… …… 第59章 创琴社 天『色』刚刚发白。 封青岩就和九歌来木屋附近的山顶。 虽然他还没有学完《诗经》,但他早已经读完,并熟记于胸。 这时,他并没有立即诵读,而是先坐下静心,待静完心就起身整理衣冠,凝视东方发白的天边。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沉默一阵就开声,声音十分洪亮。 但是,声音中却少了一份诗意,更少了一份韵味,让他找不到感觉。 “参差荇菜……” 他的喉咙突然卡住,无法再诵读下去。 这时,封青岩不得不停下来,整理情绪后重新朗读:“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 他喉咙又卡住了,无法发出声音。 沉『吟』一阵,封青岩干脆停下,凝视东方静静站着,一直到太阳升起方离开。 回到木屋,用完早膳,前往书院。 …… “师兄,可与吾等共创琴社?” 在钟声未响时,牧雨等数名琴者朝封青岩走来,眼里满是期待。 “创琴社?” 封青岩回神过来。 “琴,乃众乐之首,贯众乐之长,统大雅之尊,系政教之盛衰,关人心之邪正。”牧雨缓缓说,“琴者,禁邪归正,以和人心。是故圣人之治,将以治身,育其情『性』,和矣!” 牧雨停了停,期待看着封青岩,又说:“吾等创立琴社,『操』琴以慕先贤,正心以灭『淫』气,鸣音以求友声。” “好。” 封青岩没有迟疑就应下,毕竟自己是一名年少就有大志的“琴者”,不入琴社如何说得过去?说:“乐,修于内;礼,修于外。礼乐交错于中,发形于外,是故其成也怿,恭敬而温文。琴社,的确该创,女郎可有章程?” 儒教的八十一书院,皆创有琴棋书画等社,特别是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的琴社,更是名闻天下。 “章程已有一二,还需师兄斧正。”牧雨一笑说。 这时钟声已响起,众人就没有再说,纷纷朝讲经堂走去。走进讲经堂,众人齐整跪坐好,等待先生到来。 片刻,安院主走进,让众学子微微惊讶。 “今日所讲,乃《礼经》。” 安修与学子相对跪坐下来,手中并没有拿书,说:“《礼经》乃吾儒家重要经典之一,记述有关冠、婚、丧、祭、乡、『射』、朝、聘等礼仪制度,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之说。” “接下来,吾主讲士冠礼……” 眨眼间,一个时辰过去。 不论是上午的经史子集,还是下午的四六君艺,教谕皆只讲一个时辰。 而剩下的时间,学子可自由活动。 在安院主的授课结束后,众学子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交谈。 “诸位,吾等已创立棋社,欢迎有志之士加入。” 突然有学子大喊道,吸引了不少目光。 “诸位,吾等已创立画社,由诗画双绝的梅幽放为社长,欢迎各位的加入……” 又有学子大喊。 “诸位,吾等已创立乐社……” “诸位,吾等已创立诗社……” 封青岩有些诧异,想不到才入学不到两天,众学子就纷纷创立了棋社、书社、画社、乐社、诗社等各种社。 对了,还有自己的琴社。 “诸位,吾等已创立琴者,由名满天下的封三鼎、封三斗为社长,欢迎各位琴者加入。” 又有学子大喊,让封青岩一怔。 “吾何时成了社长?” 封青岩忍不住问旁边的牧雨。 “倘若师兄不任社长,谁又能任社长?” 牧雨一笑说,对社长之位倒是不太在意,且在众多的琴者心中,封三鼎方是社长,“师兄任社长,乃是众望所归,人心所向,还请师兄不要拒绝,以伤了琴者心。” 封青岩顿时有些头大,自己根本不是琴者啊。 倘若自己真是琴者,任社长倒是没有什么,有没有能力都没有关系,有名气就行…… 但是…… 一个连琴都没有『摸』过的人,竟然成了八十一书院琴社的社长,恐怕会被天下人笑死。 看来目前,不仅要开文宫,还要赶紧习琴才行。 这时,封青岩真想打自己一巴掌,无事扯什么年少之志?果然是一个谎,百个谎都无法圆,简直无尽头…… “还请师兄不要拒绝。” 众学子齐齐躬身道,眼里满是期待。 “师兄,若是你不任社长,怕是无人敢任社长。”牧雨又说,显得款款动人。 “女郎和方兄皆可任社长。” 封青岩看了看牧雨和方忘两人说。 “师兄,吾已为琴社的副社长,方兄为琴社的大琴长。”牧雨解释说。 “何是大琴长?” 封青岩有些不解,副社长倒是好解释,但大琴长是又什么? 方忘见封青岩如此一问,脸『色』顿时变得有些羞红,稍有不悦瞪了一眼牧雨。 封青岩见到方忘如此,就更加好奇了。 “大琴长,乃是琴社中最擅琴者。”牧雨微微一笑,看着方忘说:“由方兄出任大琴长,亦是众望所归,人心所向。” 方忘的脸『色』更红了。 封青岩一听就明白过来,让一个表面上排三名的琴者任大琴长,岂不是…… 怪不得方忘会脸『色』羞红。 这时,封青岩见拒绝不了,就干脆接下来。他打定主意,待开启文宫后,让九歌带到深山里,偷偷习琴…… 只是不知琴君何时成成。 牧雨、方忘等琴者,见封青岩应下社长之位,满脸的喜悦。 封青岩既然接下了,就打算先弄清楚琴社的结构,就问:“琴社的宗旨是什么?” 牧雨、方忘等琴者愣了一下,就摇摇头,说:“尚未定。” “成为琴君?” 一学子弱弱地说。 “咦,不错,此乃大志。”有学子大声附和。 封青岩一听到“大志”,就有些头大,内心满是无奈,又问:“琴社的社训是什么?” 众人皆摇头。 “那琴社的原则与『操』守,又是什么?”封青岩三问。 众人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 “女郎,汝不是说定了章程?”封青岩有些诧异,还是说琴社不需要宗旨、社训这些? “呃……” 牧雨有些怔住。 …… 第59章 创琴社 天『色』刚刚发白。 封青岩就和九歌来木屋附近的山顶。 虽然他还没有学完《诗经》,但他早已经读完,并熟记于胸。 这时,他并没有立即诵读,而是先坐下静心,待静完心就起身整理衣冠,凝视东方发白的天边。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沉默一阵就开声,声音十分洪亮。 但是,声音中却少了一份诗意,更少了一份韵味,让他找不到感觉。 “参差荇菜……” 他的喉咙突然卡住,无法再诵读下去。 这时,封青岩不得不停下来,整理情绪后重新朗读“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 他喉咙又卡住了,无法发出声音。 沉『吟』一阵,封青岩干脆停下,凝视东方静静站着,一直到太阳升起方离开。 回到木屋,用完早膳,前往书院。 …… “师兄,可与吾等共创琴社?” 在钟声未响时,牧雨等数名琴者朝封青岩走来,眼里满是期待。 “创琴社?” 封青岩回神过来。 “琴,乃众乐之首,贯众乐之长,统大雅之尊,系政教之盛衰,关人心之邪正。”牧雨缓缓说,“琴者,禁邪归正,以和人心。是故圣人之治,将以治身,育其情『性』,和矣!” 牧雨停了停,期待看着封青岩,又说“吾等创立琴社,『操』琴以慕先贤,正心以灭『淫』气,鸣音以求友声。” “好。” 封青岩没有迟疑就应下,毕竟自己是一名年少就有大志的“琴者”,不入琴社如何说得过去?说“乐,修于内;礼,修于外。礼乐交错于中,发形于外,是故其成也怿,恭敬而温文。琴社,的确该创,女郎可有章程?” 儒教的八十一书院,皆创有琴棋书画等社,特别是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的琴社,更是名闻天下。 “章程已有一二,还需师兄斧正。”牧雨一笑说。 这时钟声已响起,众人就没有再说,纷纷朝讲经堂走去。走进讲经堂,众人齐整跪坐好,等待先生到来。 片刻,安院主走进,让众学子微微惊讶。 “今日所讲,乃《礼经》。” 安修与学子相对跪坐下来,手中并没有拿书,说“《礼经》乃吾儒家重要经典之一,记述有关冠、婚、丧、祭、乡、『射』、朝、聘等礼仪制度,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之说。” “接下来,吾主讲士冠礼……” 眨眼间,一个时辰过去。 不论是上午的经史子集,还是下午的四六君艺,教谕皆只讲一个时辰。 而剩下的时间,学子可自由活动。 在安院主的授课结束后,众学子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成群聚在一起交谈。 “诸位,吾等已创立棋社,欢迎有志之士加入。” 突然有学子大喊道,吸引了不少目光。 “诸位,吾等已创立画社,由诗画双绝的梅幽放为社长,欢迎各位的加入……” 又有学子大喊。 “诸位,吾等已创立乐社……” “诸位,吾等已创立诗社……” 封青岩有些诧异,想不到才入学不到两天,众学子就纷纷创立了棋社、书社、画社、乐社、诗社等各种社。 对了,还有自己的琴社。 “诸位,吾等已创立琴者,由名满天下的封三鼎、封三斗为社长,欢迎各位琴者加入。” 又有学子大喊,让封青岩一怔。 “吾何时成了社长?” 封青岩忍不住问旁边的牧雨。 “倘若师兄不任社长,谁又能任社长?” 牧雨一笑说,对社长之位倒是不太在意,且在众多的琴者心中,封三鼎方是社长,“师兄任社长,乃是众望所归,人心所向,还请师兄不要拒绝,以伤了琴者心。” 封青岩顿时有些头大,自己根本不是琴者啊。 倘若自己真是琴者,任社长倒是没有什么,有没有能力都没有关系,有名气就行…… 但是…… 一个连琴都没有『摸』过的人,竟然成了八十一书院琴社的社长,恐怕会被天下人笑死。 看来目前,不仅要开文宫,还要赶紧习琴才行。 这时,封青岩真想打自己一巴掌,无事扯什么年少之志?果然是一个谎,百个谎都无法圆,简直无尽头…… “还请师兄不要拒绝。” 众学子齐齐躬身道,眼里满是期待。 “师兄,若是你不任社长,怕是无人敢任社长。”牧雨又说,显得款款动人。 “女郎和方兄皆可任社长。” 封青岩看了看牧雨和方忘两人说。 “师兄,吾已为琴社的副社长,方兄为琴社的大琴长。”牧雨解释说。 “何是大琴长?” 封青岩有些不解,副社长倒是好解释,但大琴长是又什么? 方忘见封青岩如此一问,脸『色』顿时变得有些羞红,稍有不悦瞪了一眼牧雨。 封青岩见到方忘如此,就更加好奇了。 “大琴长,乃是琴社中最擅琴者。”牧雨微微一笑,看着方忘说“由方兄出任大琴长,亦是众望所归,人心所向。” 方忘的脸『色』更红了。 封青岩一听就明白过来,让一个表面上排三名的琴者任大琴长,岂不是…… 怪不得方忘会脸『色』羞红。 这时,封青岩见拒绝不了,就干脆接下来。他打定主意,待开启文宫后,让九歌带到深山里,偷偷习琴…… 只是不知琴君何时成成。 牧雨、方忘等琴者,见封青岩应下社长之位,满脸的喜悦。 封青岩既然接下了,就打算先弄清楚琴社的结构,就问“琴社的宗旨是什么?” 牧雨、方忘等琴者愣了一下,就摇摇头,说“尚未定。” “成为琴君?” 一学子弱弱地说。 “咦,不错,此乃大志。”有学子大声附和。 封青岩一听到“大志”,就有些头大,内心满是无奈,又问“琴社的社训是什么?” 众人皆摇头。 “那琴社的原则与『操』守,又是什么?”封青岩三问。 众人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 “女郎,汝不是说定了章程?”封青岩有些诧异,还是说琴社不需要宗旨、社训这些? “呃……” 牧雨有些怔住。 …… 第60章 三鼎已满 讲经堂。 随着学子陆续离开,就只剩下封青岩、牧雨等十几名琴者。 这时,封青岩看着众人思考一下,就说“创立琴社,需要有宗旨为琴社指明方向和使命,亦是琴社存在的目的和意义,以及体现琴者的追求和精神。” “而社训,则是琴社所有琴者皆要遵守的准则,既可以说是琴社的理念,亦可以说是琴社的重要内容,乃是琴社的核心所在,亦可激励和劝勉琴者……” “若是诸位不明,可以把社训看成书院的君行碑。” 封青岩见到众人不太理解就解释道。 众学子一听就明白过来,纷纷点头,眼睛渐渐亮起来,似乎对琴社充满了期待。 “除了宗旨、社训外,琴社还需要有追求,原则,『操』守,责任……” 封青岩大概说了一下自己琴社理念,但不是句话可以说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认同。 所以就需要一起商议,一步步制订琴社的规则章程。 倘若他不是琴社的社长,琴社如何都没有关系,但他现在乃是社长,且是第一任社长,就必须尽可能做到最好。 不求与天下闻名的琴社争锋,但求琴者可以琴修身,以琴明道。 而众学子听到封青岩一番话后,暗暗庆幸封三鼎为社长。 封青岩与众人商议了时间,就离开。 …… 午后。 众学子准备去习四六君艺时。 “诸学子请到藏书楼。”书院里响起老教谕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到诸学子的耳里。 “去藏书院干什么?”有学子诧异问。 “不知。” “或许是向吾等介绍藏书楼。” “亦可能是教谕让吾等参观藏书院,以示勤学苦读……” 在众学子的猜测中,很快就来到藏书楼,见老教谕早已经在等着,就纷纷行礼。 “诸学子请有序上二楼。” 老教谕一笑说,亦没有解释什么,就转身走进藏书楼。 众学子相视一眼,就跟在老教谕身后。 不过,书院有三百余学子,藏书楼的二楼怕是站不下,就只能让一部分学子先上了。 封青岩、牧雨、周昌等学子,还在藏书楼外。 片刻后,就有先上楼的学子下楼,有学子连忙上前询问是何事。 “教谕让吾等看画,问看到什么。” 那学子满脸的疑『惑』,到现在还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看画?” 未上楼的学子有些诧异。 有学子上楼,有学子下楼,很快就轮到封青岩、牧雨等学子。 当上到二楼,老教谕就指着画道“诸学子,可是看到什么?” “画。” “清幽小径。” 众学子纷纷回答,答案各异。 这时,封青岩有些诧异起来,他看到挂着的画,竟然变成了一条真正的清幽小径…… 似乎昨日不是这样。 “师兄,你看到了什么?” 牧雨只看到一幅普通的画,见到三鼎君子就在身边,就有些好奇问起来。 “一条真正的小路。” 封青岩低声说。 虽然低声,但附近的学子都听到了,诧异地看向封青岩。 “一条真正的路?” 有学子满脸疑『惑』,一幅画怎么变成一条真正的路了? “青岩,汝说说,汝看到了何物?” 老教谕笑容如春风般。 “一条真正的清幽小径。”封青岩说,“先生,我昨日已经进入过了。” “进过入了?” 老教谕愣了一下,连忙问“汝是如何进入?” “如何进入?难道不是走进去?” 封青岩怔了一下说。 “哈哈……” 老教谕不由大笑,接着又问“进入的时候,没有感受到什么?” 封青岩摇摇头,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异样。 此时,他隐隐有些明白过来,诧异问“先生,难道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 老教谕点点头。 其他学子一脸疑『惑』看着他们,有些听不明白。 老教谕猛然一拍大腿,道“汝乃三鼎君子,进入小小的藏书楼,又有何难?” “先生,学生听不明白。” 牧雨忍不住道。 “真正的藏书楼,乃藏于画中。”老教谕一笑说,“且,画中文气浓郁,可让学子吸纳……” 众学子一听有文气,顿时有些期待起来。 “教谕,真可吸纳文气?” 有学子惊喜道,似乎有些不相信。 “只要学子能够吸纳,书院并不会阻止。”老教谕一笑说,“即使汝等把画中藏书楼的文气吸光了,书院亦不会责怪半分,反而会高兴半天。” 众学子闻言兴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了。 “请问教谕,如何才能走进入画中藏书楼?”有学子问,其他学子纷纷期待起来。 “路,就在这画中,能否进入藏书楼,就要看诸位了。”老教谕说,示意学子上前试试。 有学子上前试了,可惜画还是画。 “青岩,汝上前试给诸学子看。”老教谕点名。 封青岩闻言就上前,而他眼前的画,已经化为一条小路。在他将要走上小路时,停下问“教谕,吸光藏书楼的文气,真没问题?” “没问题。” 老教谕笃定说。 封青岩一笑就走进去。 而众学子见到封青岩直接出现在画中,变成画中清幽小径上的一个身影…… 学子惊叹不已,接着纷纷上前尝试,可惜都失败了。 “教谕,为何封三鼎能够进入,吾等却无法进入?”有学子颇不甘心道,有些质疑书院不公的意思。 “因为他是三鼎君子。”老教谕道。 众学子无话可说。 封青岩走进藏书楼,见到有不少教习在专心读书……打量画中世界一阵后,就思索着该如何吸纳文气。 虽然他未开文宫无法吸纳文气,但是君子鼎却可以。 君子鼎,简直是神器般的存在。 且,谁都不会嫌文气多? 片刻,他见到颜山亦走进来了,但只有颜山一人进来,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三百余学子,就只有两名鼎君子进入? 封青岩对颜山点点头后,就盘坐在草地上,眯着眼睛打量四周。接着,他愣了一下,好似自己脑海里的三个君子鼎,皆装满了文气,无法再装了。 万缕为一道,万道为一鼎。 请圣泽,得到一鼎文气,而三座德门亦灌注了三鼎文气,但是有一部分溢出…… 所以,三个君子鼎现在,皆装满了文气。 贪心不足—— 封青岩自嘲一下。 不知有没有办法,让文气化为『液』态呢?若是如此,怕是能够多装千百倍…… …… 第61章 纸上谈兵 画中世界不大,大概两三里的样子。 中心有个小湖,四周或是草坪或是小山头,散落建有楼台亭阁…… 说是藏书楼,其实称为小秘境更为贴切。 封青岩不知道是画连通了小秘境,还是画化为了小秘境。 不过,他更倾向是画化为小秘境,因为画君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能够化幻为真。 他没有继续探究,而浏览秘境的书架。 书架上,除了儒家的经史子集外,还有收藏有各家大部分的学说,如道家、法家、墨家、名家、医家、兵家、农家、纵横家、阴阳家、历数家、堪舆家、方技家、易数家、小说家、铸造家等等。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看,并没有贸然翻阅。 文宫? 片刻后,他看到有一个书架,居然是专门介绍文宫,心中暗暗一喜。他对文宫知之甚少,安院主没有告诉他何是文宫,而他亦不好过于详细询问其他学子。 这个书架,正好助他补充这方面的知识。 当他上前正要抽出一本书时,手如触电般突然缩回来了。 虽然安院主没有告诉他何是文宫,但是开启文宫的方法,已经告诉他了。至于,为何只告诉他一种开文宫的方法,封青岩不用想就知道老师另有深意,必有老师的道理。 安院主,乃是周天下公认的大儒之下第一人。 十年内必成大儒,更有大贤之姿。 且,以文相之境,从众大儒手里生生夺走八十一院主之位,这说明什么?说明安院主早已经胜过大部分的大儒,要不然天下岂会公认为大儒之下第一人? 赫连山、周昌、颜山、虞渊、梅兰等名声在外的学子,哪一个不是冲着安院主而来? 哪一个不想成为安院主的弟子? 倘若不是冲着安院主来,又岂会来儒教排名最后的书院?以他们的实力,进入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又有何难? 即使是十大弟子,亦有一争的机会。 此时,封青岩紧紧蹙着眉头,脑海里浮现无数关于文宫的念头,让他一时之间难以静心下来,亦让他难以拒绝书架的诱|『惑』。 这念头,比吸光藏书楼的文气,还要强烈无数倍。 杂念太多了…… 封青岩的呼吸渐渐粗重,接着赶紧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 几息后,他转身离开,不敢回头再看一眼。 “一种方法足矣!” 离开文宫的书架后,封青岩终于松了口气。 他继续往前走,看到最深处的几个小山坡上,立着一个个书架。 而每个小山坡上,皆立着一个木牌,或是写着“技”字,或是写着“术”字,或是写着“法”字。 在封青岩诧异是什么意思时,就看到最后一个小山坡的木牌上,写着“神通”二字。 这时,他立即明白“技”、“术”和“法”是什么意思。 这恐怕就是儒技、儒术和儒法,以及儒家的神通。 虽然他颇好奇,但是连文宫尚且未开,看了又有何用?反而会满脑的杂念…… 读经史子集,最忌杂念。 他看了看就离开,回到最普通的经史子集书架,抽出春秋经》来到旁边的亭子坐下。 “师兄。” 颜山手中亦拿着一卷薄薄的书,朝封青岩微微一礼后,便到亭子外的草坪坐下。 “子重,来亭中坐。”封青岩道。 “不便。” 颜山摇摇头,就苦着脸看书。 封青岩诧异看了一眼颜山,便开始阅读春秋经》,而春秋经》可助他很好了解周天下。 它从初代人王开始,记载着周天下的无数个春秋。 一阵后,一阵阵杀气腾腾的兵马声,把封青岩从读书中惊醒过来。可是,藏书楼里怎么会有兵马声? 在他疑『惑』之际,就见到亭外草坪上横生大雾,把四周都笼罩了。 那杀伐的兵马声,就是从大雾中传来。 这是? 封青岩好奇看着,难道颜山在推演神通? “杀杀杀……” 又一次传来杀伐的兵马声。 可惜兵马始终无法冲出大雾,似乎颜山又一次失败了。 数次后,颜山停下推演,而草坪的大雾迅速退去,只见颜山脸『色』苍白坐着。 “子重,没事吧?”封青岩关心问。 “师兄勿要担心,吾无事。” 颜山喘了喘气说。 “子重是在推演神通?”封青岩不免有些好奇。 “神通岂是吾等能推演?” 颜山摇摇头,稍微休息一下,便道“吾只是在推演兵家的‘纸上谈兵’,可惜还是失败了。” “纸上谈兵?” 封青岩眨了眨眼,问“这纸上谈兵,是技、术,还是法?” “法,兵家之法,可幻化出千军万马,乃是十分有效的群击之技。”颜山认真说,“修至高深处,一人可抵千军万马,一人亦可敌一国……” 一听到千军万马,封青岩就没有再问威力如何了,但心里对兵家的“纸上谈兵”更加好奇了。 接着,他忍不住又问“既然是兵家之法,那为何?” “我儒家借来用用。”颜山说。 “……” 封青岩愣了一下。 “颜山,不可在藏书楼推演术、法和神通,以大意免毁了书籍。”有教谕走过来说,“推演术法,只能在外面……” “学生知错。” 颜山赶紧认错。 这时,封青岩发现脑子里的杂念越来越多,难以静心读书,干脆就离开藏书楼。 未开文宫,不宜入藏书楼…… 封青岩打算在未开文宫前,还是少来藏书楼,要不然心无法静下来。他从藏书楼出来,外面一堆学子围上来,好像询问画中世界。 封青岩大概说一下,引得众学子惊呼,显得更加期待了。 “青岩,不要忘了酉时初的拜师礼,到时会有不少儒者前来观礼。”老教谕提醒说,八十一书院的院主收弟子,自然要公告天下以及举行隆重的拜师礼。 “学生岂会忘?” 封青岩一笑说,就离开藏书楼。 不久就快到酉时,封青岩换上儒服,整理衣冠后就往书院的大殿走去。至于拜师所需要准备的东西,守门老人早已经帮他和颜山准备好了。 拜师礼就在书院大殿举行。 前来观礼的,不仅有书院的教谕、教习、学子,还有各诸侯国的达官贵人,以及儒教的儒生和大人物。 …… 第62章 文宫文宫 天『色』刚亮。 封青岩再次来到山顶。 不过他没有开声诵读,而是面朝东方站着,一直到太阳升起后才离开。 倘若诵读出来,没有半分的诗意和韵味。 他宁愿一直站着不读。 在昨日的傍晚,亦在书院教谕、儒教儒生、各诸侯国贵人的见证下,他和颜山被安院主正式收为弟子。 且,直接列为入室弟子。 在周天下,弟子可分为记名弟子、入门弟子、入室弟子、嫡传弟子等。 而两位鼎君子,被安院主直接列为入室弟子,众人并不意外。 这让众学子羡慕无比。 即使是周昌、赫连山等冲安院主而来的学子,心里不禁有些酸楚,有种浓浓的失落感。 …… 封青岩回到木屋,静坐一阵就前往书院。 待上午的经课结束,他就前往藏书楼看书,并不是进入画中的藏书楼,就是那座简简单单的藏书楼。 一直看到午时,他才离开。 在这一小段时间,一直有学子尝试进入画中藏书楼,可惜都失败了。 他和颜山能够直接进入,让众学子羡慕妒忌恨啊。 “为何封三鼎在这里看书,不是进入画中的藏书楼看书?”有学子看着封青岩离开的身影诧异问。 “虽然是封三鼎,封三斗,但是尚未开启文宫,进入画中藏书楼,又有何用?” 有学子摇摇头说。 “咦,对哦,三鼎君子还未开文宫。”有学子愣了一下,就满脸笑容道,之前心里的不平衡,顿时就找到平衡了。 整个葬山书院,恐怕就只剩下封青岩一人未开文宫。 这就有些尴尬了。 不开文宫,终究是普通人。 即使顶着三鼎君子的名头,才高三斗三升,又有何用呢?别人最多就是客气称一声君子…… 且,周天下并不平静。 特别是极北之地的万里长亭外,传言有无数恶鬼蠢蠢欲动了。 “不知三鼎君子,何时开文宫呢?”有学子好奇问。 众学子摇摇头。 “诸位,吾有一事不明。” 有学子迟疑一下,就看着其他学子道,“既然封三鼎在太平有象上,称出三斗三升三合之才,按理来说早已开文宫才对。但封三鼎,却一直没有开文宫……” “汝说封三鼎无法开文宫?” 有学子愣了一下说。 此话一出,众学子都愣住,不可能吧? “不会吧。” 有学子不相信。 “不会?既然称出三斗三升之才,为何文宫尚未开?” 那学子想了想又道,“既然称出三斗三升之才,文宫还未开,就说明无法开文宫……” “倘若真无法开文宫,安院主亦可以助他开启文宫。”有学子道。 “若是他人助开文宫,恐怕一辈子都无法成为文相。”那学子呵呵一笑说,“更不要说是大儒了。” 众人一听,这沉默下来。 若是他人直接用文气,强行破开文宫,是无法成为文相…… …… 下午,封青岩并没有去习四六君艺,而是继续在藏书楼里看书。 在晚膳后,就来到书院大殿后的后院,跟安院主学习《诗经》,一直学到子时才停下…… 即使封青岩想继续学习下去,安院主亦无时间教导。 安院主在追寻大凶时,发现不止一个大凶的痕迹……他已经镇压了一个大凶…… 但是大凶难以杀得死。 大凶,乃是“诡异”的化身,不可名状的存在。虽然在圣道天下,被圣道法则压制,但是难以杀得死…… …… 天未亮。 封青岩继续在山顶上默站,到太阳升起就离开。 上午的经课结束,就前往藏书楼读书…… 随着时间的过去,众学子一直见封三鼎未开文宫,就纷纷好奇起来。 于是出现了无数的猜测…… 而无法开文宫,则得到大部分学子的认可。 “哈哈,封三鼎竟然无法开文宫,太可笑了。”有学子知道后,不禁大笑起来,“无法开文宫,三鼎君子又如何?” 三鼎君子在开春大考上,实在太过耀眼了,掩盖了所有人的光芒。 哪个学子心里不羡慕,不妒忌? 现在得知封三鼎无法文宫,众学子在惋惜时,心里同时松了口气…… 倘若封三鼎一直如此光彩夺目下去,恐怕会掩盖整整一个时代,让生在同一个时代的学子黯然失『色』。 这是众学子不愿见到的。 …… “青岩无法开文宫?” 有教谕听到学子的传言后,亦有些惊讶起来。 毕竟,有三斗三升之才,却未开文宫,的确让人奇怪,但不一定是无法开文宫。 但,更有可能如学子所言那样。 “三鼎君子会无法开文宫?” 老教谕听到其他教谕的话后,不禁大笑起来,“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三鼎君子,一定会开文宫?”有教习问。 “一定。” 老教谕笃定说。 “为何?” “因为是鼎君子……” “……” …… 这时,教谕和教习亦注意到,封青岩每日天未亮就在山顶默站,皆有些好奇他在做什么…… “青岩,汝每日于山顶默站,为何?”有教习好奇问。 “诵读。” 封青岩说。 “?” “老师让吾每日,日未出时,于山顶诵读……” “但汝是默站啊。” “吾认为,吾是在诵读……” “……” 完全无法交流下去。 教习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 在封青岩和牧雨等琴者,商议创立琴社之事后。 “师兄,为何还不开文宫?” 牧雨忍不住问,她倒是不相信师兄无法开文宫。 未开文宫,或许有师兄的深意而已。 “文宫想开,就能开?”封青岩诧异问,“不是需要一个过程?且,不是说开就能开……” “倒是。” 牧雨愣了一下,就道“师兄正在开文宫?” 封青岩点点头。 “师兄,在诸学子中有传言,说师兄无法开文宫……”牧雨沉『吟』一下,就把学子中的传言说出来,“还请师兄不要在意。” “没在意。” 封青岩摇摇头,他是真的未开文宫。 而且,他亦真的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开文宫…… 因为不是所有读书人,都能够开启文宫。 “师兄,吾听闻有不少学子,无缘无故被打了。”有学子来到琴社的院子,对着封青岩和牧雨等人说。 “什么无缘无故被打了?”有学子诧异问。 “就是不知道,才是无缘无故啊。”那传消息的学子说,“被打学子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打了……” “……” 牧雨等人面面相觑。 …… 第63章 你们不能黑 南岸的院落里。 “哈哈,想不到名满天下的封三鼎,竟然开不了文宫。”有学子满脸笑容说,“实在让人惋惜……” “啪——” 那学子的脑袋猛然一歪,似乎被人打了一个巴掌。 一边脸,顿时通红了。 “谁?!” 那学子勃然大怒,却找不到打自己的人,问“汝等可是看到是谁打吾?” 其他学子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明发生了什么。 有学子忍不住问“陈兄,这是?” “吾好像被人打了。”被打学子茫然张望,可是没有见到人打自己啊,但是自己的确被打了。 见鬼了。 “陈兄,没人啊。” 那几名学子茫然相视,亦有些想不明白。 …… 南岸的某个亭子里。 “想不到名满天下的封三鼎,竟然无法开启文宫……”有学子满脸不可思议说,“倘若一直无法开文宫,有三斗之才亦无用啊。” “啪——” 那学子脑袋一歪,半边脸顿时通红。 “谁?!” 那学子大怒。 “罗兄,刚才……” 同在亭子里的学子,看了看四周愕然问。 “是谁,给我出来!”那学子满脸通红,是羞红,自己堂堂的八十一书院学子,竟然被人打耳光了。 简直不可饶恕。 …… 书院外,某条小路上。 “吾听闻,封三鼎无法开启,不知诸位可知真假?”有学子好奇问,实在是意想不到,“封三鼎,不仅是三鼎君子,还是三斗之才,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呵呵,三鼎君子又如何?” 有学子冷笑两声。 “啪——” 那冷笑的学子,半边脸顿时红了。 …… 第二日早上。 书院大门前,众学子纷纷下车。 但是,有不少学子却用手绢捂住半边脸,低着头匆匆往大门快步走去。 “咦,他们这是,为何都捂住了脸?” 有学子诧异问。 “不知。” 有学子摇摇头,道“看样子,或许是出事了。” “哈哈,我听闻他们都被人打了。”有学子嘻嘻上前笑道,“且,被人打了,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哈哈。” “谁打的?” 有学子愕然问。 “他们都不知,吾又岂会知道?” 那学子摇摇头,亦是好奇不已,“吾还听闻,他们的脸都肿了快一天了,还没有消散…… 而被打的学子,在大门前撞在一起,都不禁愣住了。 “陈兄,汝这是……被人打了?”有学子一边捂住脸,一边愕然问。 “没。” 那学子赶紧否认,岂会承认自己被打? 但大家相视一眼就心知肚明,接着满脸疑『惑』问“看来汝等……可知道是何人做的?” “哼,不要让吾知道,要不然!” “简直胆大包天。” “敢辱吾,吾必让他付出代价……” 十数名捂脸的学子一边走,一边义愤填膺说。 “这会不会是教谕?”有学子脑洞大开道,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打人,恐怕就只有书院的教谕了。 “无缘无故,教谕岂会打人?” 有学子连连摇头,看着同病相怜的学子道,“再说,教谕亦不会如此做,真是羞煞人了。” 他们一下子成为书院瞩目的存在。 这时,就连封青岩、牧雨、周昌等名声在外的学子,都纷纷朝他们投去诧异的目光。 “周兄,他们这是?” 封青岩诧异问。 周昌摇摇头,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接着道“封兄,吾与诸学子创立了诗社,可是入吾诗社?” “吾已是琴社的社长,怕是……” 封青岩摇摇头。 “可惜了。”周昌叹息道。 倘若封三鼎加入诗社,怕是能激励不少学子。 在这短短的几天,虽然书院只有三百余的学子,但已经创立不少学社。如封青岩和牧雨创立的琴社,戎韬创立的棋社,虞渊创立的书社,梅兰创立的画社,周昌创立的诗社,赫连山创立的乐社等…… 至于颜山,除了莫名其妙被人拉入书社外,就如封青岩般整天泡在藏书楼里看书。 他看书比封青岩还要拼,有时在藏书楼看通宵。 …… “章老,可是知道学子是被何人打了?” 有教习亦好奇起来,毕竟是书院的学子,不能置若罔闻。 “此事汝不用管。”老教谕笑了笑说。 “不用管?” 教习有些诧异,但没有多问。 这时教谕来藏书楼,找到正在埋头苦读的封青岩,说“青岩,可是听说有学子无缘无故被打了?” “看见了。” 封青岩抬起头说。 “此事说来,与汝有一定的关系。” 老教谕沉『吟』一下说,虽然安院主早有了交代,但是不能真的不管不顾,“学子被打,说不上无缘无故被打,还是有因缘的。” “与吾有关?”封青岩诧异。 “打他们的人,是葬山神。”老教谕颇有深意看着封青岩,似乎两者的关系,不是青睐那么简单。 “为何?” 封青岩有些意外,想不到是九歌打人。 “嗯……他们在背后说汝无法开启文宫,就是如此。”老教谕沉『吟』一下,“汝与葬山神的关系不错,让葬山神收敛一下,要不然继续闹下去,怕是连吾亦无法交代。” “吾且去说说,至于葬山神听不听……” 封青岩沉『吟』一下说。 老教谕点点头,接着好奇问“青岩,你已有三斗三升的文才,为何还不开文宫?” “不急,再等等。”封青岩说。 “还等什么?” “吾亦不知道在等什么,或许是时机未到……” 虽然现在还没有开启文宫,但是封青岩还真的不担心无法开启文宫。 或许会迟些,但是一定会开。 老教谕离开后,封青岩并没有急着回去,继续在书楼里读书。其实,以他的智慧,很多书一看即明,一点即通…… 其他学子的学习能力,完全无法与他相比。 他现在所欠缺的是时间,说得准备些是,这个世界的书他看得还少…… 傍晚回到木屋。 封青岩依然没有急着召唤九歌,还是在认真读书。 待到子时,他才放下书卷,活动一下筋骨,就煮水泡了泡茶,方道“九歌,你生气了?” 九歌出现,似手舞足蹈般,咿咿呀呀不知在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我如此努力苦读了,他们却还在笑我?”封青岩不由一笑,“这的确不应该,你亦算是为我报仇了。” “九歌,谢谢了。” 封青岩没有行礼,但眼里充满感激,接着说“此事,你亦惩罚了他们,就此罢手吧,如何?” 他有些担心,九歌行事恶了书院的教谕。 …… 第64章 凤鸣朝阳 午后。 书院西侧的琴谷。 封青岩、牧雨、方忘等一众琴者,聚集在一个亭子内外。 众学子或是坐在草坪上,或是倚靠着石头,或是亭内跪坐,或是来回走动…… 脸上皆有喜悦之意。 因为在今日,葬山书院的琴社,终于要成立了。 “今日诸位聚于此,乃是商议琴社的诸事。” 亭内,封青岩站起来说,众人的目光“唰唰”落在他身上,“经过吾与诸位琴士的商议,琴社取名为‘凤鸣’,即凤鸣朝阳之意,诸位可有异议?” “凤鸣?不错。” “这个名字取得好,岂会有异议?” 大部分学子感觉这个名字不错,还有不少学子出声附和。 “既然诸位没有异议,琴社就取名为‘凤鸣’。” 封青岩见众人没有异议,就定下琴社的名字,接着说“圣人制琴,以和天地,以化万民。琴,乃圣人治世之音,乃君子修养之物。吾等今日创琴社,乃应秉承圣人之愿,兴琴道以正乐,乐正,则天下治……” “因而,琴社的宗旨,乃‘兴琴以和天地,以化万民’。” 封青岩看着诸位学子,又道“此乃吾与牧女郎、大琴长及诸位琴士共同决定,琴社应秉承圣人之愿,亦是吾等琴者的使命,不可更改。” “师兄,吾等岂会否定?”有学子笑着。 “吾等创琴社,该承圣人之愿……” 众学子亦没有反对,反而是十分赞成。 “琴社的社训,乃‘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望能激励吾等琴者。”封青岩又说,“且,吾等琴者,需自强不息,更需厚德载物……” 这是书院的校训,直接被封青岩拿来用了。 “吾等琴者,亦需有所追求,因而定下‘以琴修身,以琴明道’为琴社的追求,更是诸位琴者的追求。” “诸位入琴社,皆是以琴修身,以琴明道。” 众学子不由点点头。 “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这时,封青岩走出亭子,继续说“天下琴者万万千千,人之理念,亦万万千千,岂能合而为一?人之理念因人而异,不可强行合一,更不可强灭他人之理念。因而,吾等琴社的原则,则为‘和而不同’,可于天下中求同存异。” “师兄,若是他人的理念乃错呢?”有学子问。 “明知错者,则纠正。” 封青岩说。 “若是不知谁对谁错呢?又或吾等误以为是对呢?”又有学子发问。 “和而不同。” 封青岩沉『吟』一下说。 这个问题说起来,还真不好说是谁对谁错…… 众学子没有继续挑刺,只要明白“和而不同”即可,且自己心里亦会明辨。 “琴,讲究恭敬、端正、心平气和,泰然自若。吾等以琴会友,觅知音,不竞不求,不炫技,不卖弄……” 封青岩白衣飘飘,声音温和,说“且,琴,器也,德在其中。吾等身为琴者,岂能无德?又岂能无『操』守?” “吾等琴者需要谨记,‘谦虚处下,温存款款’,此乃琴者之『操』守。” 封青岩温和的声音,越来越悦耳。 “师兄说得太好了。” 此时,有学子忍不住赞道,似乎自己眼前的『迷』雾,已经渐渐散去。 而其他学子,亦有豁然开朗的感觉,以前习琴茫然无知,但是现在却知道了。 因为封青岩的所制定的宗旨、社训等,为众学子指明了方向。 方向明确,路途上,又岂会『迷』茫? 之前,封青岩与牧雨、方忘及琴士商议时,亦被封青岩的话深深震撼到,让他们一下子从『迷』雾中走出来。 倘若说之前,乃因封青岩的名气、以及助他们破境,方簇拥封青岩为琴社的社长。 但是现在,他们衷心折服。 还有,虽然说是商议,但是基本都是封青岩一人制订出来。 在制订琴社章程过程中,封青岩有种得心应手的感觉,甚至游刃有余,让他怀疑前世是不是琴之大家。 且,他对琴的兴趣,越来越强烈了。 倘若不是文宫未开,恐怕他早已经忍不住去习琴了…… “师兄一番话,可胜习十年琴呐。”更有学子感叹,的确被封青岩的话指明方向了,“今日有幸聆听,实在吾等之福……” “有幸师兄乃是吾等社长……” 不少学子发出感叹。 “诸位过誉了。”封青岩一笑说,“此乃吾等凤鸣琴社的宗旨、社训、追求、原则、『操』守,诸位可有异议?” “师兄,吾等无异议。” 众学子皆道。 “既然如此,就此定下了,诸位还需切记,不可肆意妄为。”封青岩停了停,正『色』道“倘若有琴者违反,轻则警句,重出逐出琴社。” “吾等必谨记。” 此时,众学子纷纷起身,朝封青岩一礼道。 “在此,吾还有一言赠与诸位,亦与诸位共勉。”封青岩示意众人不必客气,又道,“吾曾闻,有鸟三年不飞,亦不鸣。但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飞不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有学子低喃,脸上隐隐有激动之『色』。 “吾等应如此,吾等琴社亦应如此。可三年不飞不鸣,倘若一飞,必冲天;一鸣,必惊人。” 牧雨正『色』道,接着对封青岩拜下,“雨,谢过师兄教诲。” “谢过师兄教诲。” 学子齐齐道。 封青岩不由摇摇头。 “师兄为何摇头?雨说错了?”牧雨诧异问。 封青岩还是摇摇头,接着说“至圣学琴,十日不进;琴圣学琴,三年未成。吾等琴者,须要心坚志决,不可半途而废……” “师兄说得是。” 有学子说。 “琴之为乐,可以观风教,可以摄心魂,可以辨喜怒,可以悦情思,可以静神虑,可以壮胆勇,可以绝尘俗,可以格鬼神……” 封青岩自语,声音中渐渐有了韵味。 众人凝神聆听。 …… 琴社凤鸣 宗旨兴琴以和天地,以化万民 社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追求以琴修身,以琴明道 原则君子和而不同 『操』守谦虚处下,温存款款 口号或励语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琴音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怨而不怒,温柔敦厚 …… 第66章 恶鬼,猛鬼,凶鬼…… 木屋的台阶上。 封青岩披着外衣,疑『惑』看着突兀而来的风雪。 当听到低沉的“呜呜”声时,脸『色』猛然一变,这“呜呜”声太过诡异了,让他忘不了。 这是恶鬼特有的哭丧。 恶鬼。 又来了。 诡异的哭丧从四面八方传来,穿透了狂怒的风雪声,密密麻麻一片,让人头皮发麻。 即使封青岩亦有些不例外。 此时,九歌猛然出现在他身边,似乎不断在颤抖,显得十分害怕。 “九歌,有书院在此镇守,恶鬼奈何不了。” 封青岩冷静下来说。 但九歌依然颤抖,紧紧守在封青岩身边,警惕地注视四周。 封青岩愣了一下,九歌曾经对抗过大凶,按理来说不该如此恐惧。接着,他脸『色』变了变,赶紧问“九歌,大凶不止一个” 九歌动了一下。 “两个”封青岩问。 九歌动了两下。 “三个” 封青岩的脸『色』再次变了变。 但是九歌还是动了两下,封青岩心中大骇,道“四个” 九歌动了一下,但迟疑一下后,又动了两下,表示有可能是四个,亦有可能更多。 四个大凶或者更多 封青岩有些无法想象。 四个大凶,就等于四名大儒,再夹带无数的恶鬼进攻葬山,葬山书院能够挡得下来吗 恶鬼是进攻葬山,还是进攻书院 或者只是路过 “九歌,送我到书院。” 封青岩凝视夜空中的风雪,沉『吟』一下就说。 起初他认为有书院在,倒是不用太过担心恶鬼,但是这次的大凶却达到四个,书院怕是难以挡下。 且,书院四周的城池,恐怕必遭殃。 他之前在藏书楼,有专门查过恶鬼的记载,说恶鬼乃不可名状的存在,恐怖诡异的化身,无比邪恶 恶鬼,是统称,亦是一种恶鬼。 一般来说,恶鬼可分为恶鬼、猛鬼、凶鬼和大凶。 恶鬼相当文士级别。 猛鬼相当文师级别。 凶鬼相当文相级别。 大凶自然是大儒级别。 虽然在圣道天下,有圣道法则压制,但是恶鬼实在太过诧异了。有些恶鬼明明打不过文士,但在最后文士却莫名其妙死了,甚至是斩杀恶鬼后,还是莫名其妙死了 天下人对恶鬼讳莫如深,更是谈虎『色』变。 很快,封青岩就来到书院前。 “哪来的哭声” “谁在哭丧” 在南岸,不时传来学子吵杂声。 “是恶鬼” “恶鬼来袭” 这时南岸顿时炸开了,学子脸『色』大变,变得『骚』动起来。 “诸学子听令,速速前来书院。” 大教谕百里堃滚滚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院主传令,诸位教谕速速率领诸位教习,支援方圆五百里的城池,不得有误” “诺” 书院的教谕接令后,各自带着数位教习,在夜『色』下匆匆赶去。 “旗手白侯渊,吾以大教谕之令,命你速速展旗” 大教谕百里堃脸『色』凝重,一步步走上夜空中。 “诺” 守门老人接令。 在院主不在时,大教谕暂行院主之职。 “展旗” 此时,白侯渊大喝一声,就见到竖在书院之央,早已经收起的星辰旗,似乎迎上大风般,猛然展开了。 唰唰 刹那间,无数白光从旗中迸发出来。 如同天上的星辰般,瞬间照亮方圆十数里漆黑的夜空,把亳城笼罩在内。 “啊啊啊” 凡是白光所到之处,所有恶鬼皆灰飞烟灭。 但是,星辰旗迸发出来的光芒,依然无法照进变得黑沉的葬山。 在大教谕稍微松口气时,一个愤怒的咆哮从远方传来,邪恶的目光穿透肆虐的风雪落在他身上。 让他猛然一颤。 “哼” 大教谕冷哼一声,并没有贸然上前。 再说,他不是安院主,根本不可能以文相之境对抗大凶。 在院主不在时,他不仅要暂行院主之职,亦要誓死守护书院,不得退一步。 情非得已,他不会贸然离开书院一步 “百里先生,吾且去斩杀恶鬼。” 守门老人展旗后,就抽出自己的柴刀,匆匆掠出书院。 这时,众学子匆匆从南岸赶来,大部分脸『色』有些白,明显就被眼前的恶鬼吓到了。 他们没有想到恶鬼如此之多 这超出他们的想象。 “汝等虽不是书院的学子,但亦可进入书院。” 夜空中,大教谕低头看了看大门的数百学子,其中有一部分并不是书院的学子。 他们是没有通过书院大考,却没有立即离开书院的学子。 “谢大教谕。” 学子纷纷躬身行礼,接着进入书院。 封青岩没有进入书院,一直站在君行碑下,眺望着远方的夜空。听大教谕之言,这次恶鬼波及的范围,有可能达到方圆五百里 且以葬山为中心,怕又是冲葬山而来。 “师兄。” 这时,牧雨和方忘带着九名琴社的琴士走来。 封青岩收回目光,朝他们点点头,接着有些诧异他们为何一个个背着琴 “师兄,雨准备与方师弟率领琴社的琴士,去斩杀恶鬼。”牧雨看了看远方的夜空,就转头对封青岩道,“还望师兄允许。” “你们” 封青岩皱了皱眉头。 “还请师兄允许。” 牧雨和方忘身后的九名琴士,齐齐躬身道,“恶鬼在前,吾等琴士岂能在后” 封青岩沉默一下,就道“好,吾与汝等同去。” “师兄,不可。” 牧雨立即摇头,道“琴社可失雨,可失诸位琴士,但不可失师兄。且,书院更不可失师兄” “为何” 封青岩有些不解。 “因为师兄有圣人之姿,他日即使不成圣,亦可成大贤” 牧雨充满期待说,接着她抬头对夜空中的大教谕拜道“学生牧雨,请求大教谕允许雨率领琴社琴士斩杀恶鬼。” “书院弟子,不得离开书院半步。” 大教谕威严的声音从天空落下,岂会让刚入学的学子去斩杀恶鬼 恶鬼乃文士级别,相当于教习的存在,学子才什么文位 这根本就是去送死。 且,学子斩杀恶鬼,根本就不用急于一时,待成长起来,或为文士,或为文相,甚至是大儒,可斩杀更多的恶鬼。 学子现在的任务,乃是学习。 “学生戎韬,请求大教谕允许韬率领棋士斩杀恶鬼” “学生虞渊,请求大教谕准许渊率领书士斩杀恶鬼” “学生梅兰,请求大教谕准许兰率领画士斩杀恶鬼” “学生赫连山,请求大教谕准许山率领乐士,前往战线鼓舞士气” 第67章 有吾在,别想了 夜『色』下。 狂怒的风雪在肆虐,诡异的哭丧在回『荡』。 书院的星辰旗迎风招展,如若一片灿烂的星空般,迸发出耀眼的白光,灭杀方圆十数里的恶鬼。 书院的星辰旗并没有一直展开。 一是没有必要。 二是太耗文气了。 这时书院的学子纷纷请缨,欲出书院斩杀恶鬼。 大教谕闻言心中甚慰,但是一口回绝了学子的请求,现在让学子出书院斩杀恶鬼,其实和送死差不多。 书院三百余的学子,绝大部分是开文宫的九品文童。 八品文生不过十分一。 至于七品文才,更是寥寥数人而已。 “大教谕,雨乃六品琴师,可斩杀恶鬼。”牧雨再次请求,“雨乃一名琴者,岂能眼睁睁看着恶鬼吞噬百姓的生命吾凤鸣琴社的宗旨,乃兴琴以和天下,以化万民。倘若连百姓之死生,吾等琴者亦无动于衷,又岂能和天下,化万民” “大教谕,忘乃七品琴士,亦可斩杀恶鬼。” 方忘亦请求。 “大教谕,吾等皆琴士,可斩杀恶鬼” 九名琴士躬身道,其中两名是少女。 此时,棋社、书社和画社的学子再次请缨,且有自信请缨。 琴棋书画入九品皆称士,除了世人对琴棋书画四君艺的尊重外,还说明在某方面达到六品文士级别了。 这某方面,是指武力。 倘若是生死相向,恐怕还是文士胜一筹,毕竟是品的琴士,而不是同为六品的琴师。 还有一点,就是品文童文生的攻击手段太少了。 在前期,低品儒生的武力,一般处于劣势。 在文士文师境,则渐渐逆转形势。 在文相大儒级别,开始占有一定的优势,要不然儒教亦不会成为周天下的四大教之一。 且,隐隐为四大教之首。 “汝等让吾心甚慰,但吾身为书院大教谕,职责乃是守护书院,保护学子周全,岂会让汝等涉险” 大教谕还是拒绝了,说“且,斩杀恶鬼乃书院教谕、教习的职责,暂且与汝等无关。” “大教谕此言差矣。” 赫连山上前一步一礼说,“恶鬼乃恐怖诡异化身,邪恶存在,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又岂能只是教谕、教习的职责” “大教谕,公子山所言甚是,恶鬼人人得而诛之。” 梅兰走上前一礼说。 梅兰,字幽放,诗画双绝,现为八品画士。 “再言,虽然吾等乃书院学子,但吾等岂能一直在书院的庇护下恶鬼乃天下大敌,吾等始终得要面对,此事宜早不宜迟。” 赫连山再说,让众学子纷纷点头。 恶鬼,乃是他们始终得要面对的存在,不可能逃避得了。 这时,封青岩、牧雨、周昌等学子,不禁有些佩服赫连山,想不到文质彬彬之后,竟有如此大义。 “学生恳请大教谕,准许吾等出书院斩杀恶鬼。” 赫连、梅兰、牧雨等学子再次请缨。 大教谕老怀大慰,诸学子所言亦有理,的确不可能一直在书院的庇护下,看着诸学子沉『吟』一下,就道“吾可准许汝等出书院斩杀恶鬼,但只能在星辰旗照耀的边缘斩杀恶鬼,不得离开星辰旗照耀的边缘半步,且以试炼为主。” “学生不会踏出半步,必定周全返回。” 诸学子高兴不已,终于可以去斩杀恶鬼了。 其实三百余的学子,并没有几人真正面对过恶鬼,更别说是斩杀过恶鬼。 绝大部分学子都只是听闻,或者是远远见过。 大教谕看着群情鼎沸的学子,沉声道“只有吾点到名的学子,方可出书院斩杀,其余学子皆留下。” “大教谕不要啊。” 有学子高声叫,生怕自己没选上。 一部分学子亦松了口气。 “赫连山、牧雨、方忘、戎韬、刘凌、梅兰、虞渊、傅林、边星、朱雁出列。” 大教谕看着众学子,只点出十人的名字。 此十人闻言大喜,皆走上前。 “大教谕,吾等亦要去,吾乃棋士。” “吾乃琴士。” “吾乃画士。” 这时有不少学子大声喊道,纷纷请求要去斩杀恶鬼。 “肃静” 大教谕大喝一声,严厉道“汝等认为斩杀恶鬼,乃游山玩水一着不慎,身死道消,又岂能重来” 大教谕不再看他们,对着赫连山、牧雨等学子,再次叮嘱“汝等只能去东面或南面,更不可能踏出星辰旗的光芒之处,绝不可一拥而上,需有谋有勇,切记以试炼为主。” “学生谨记。” 赫连山、牧雨等学子拜下道。 大教谕沉『吟』一下,又道“此次出行斩杀恶鬼,汝等以赫连山为首,戎韬为副,可明白” 十人相视一眼,就点点头。 刘凌、朱雁和边星三人,想不到公子竟然能够压过戎韬、虞渊和梅兰三人,心里暗暗高兴。至于封青岩、颜山和周昌三人,没有入选十人大名单,亦让他们内心有些复杂。 大教谕明显是偏袒他们三人。 十人出行斩杀恶鬼,大教谕不以熟读兵书的戎韬为首,是因为戎韬乃八品棋士,满身杀伐之气。 倘若以戎韬为首,自然可斩杀更多的恶鬼。 但大教谕的目的,不是求斩杀多少恶鬼,而是求十人能够安全返回,毕竟他们是书院的英才,岂能因为几个恶鬼就失去了 在大教谕眼前,他们十人皆是文相,甚至是大儒之才。 赫连山气度沉稳,不会贪功冒进。 戎韬则不一定了。 “汝等整装待发。” 大教谕道。 “学生早已准备好。” 赫连山、牧雨十人齐道,“现在即可出发。” “大教谕可是忘了青岩” 封青岩走上前说,他见自己、颜山和周昌三人,皆未进十人名单,已经隐隐猜测出大教谕的意思。 “青岩,汝留下。”大教谕说,接着安慰道“汝文宫未开,不急于一时,待来日再斩杀恶鬼。” “虽然吾文宫未开,但吾可保他们周全。” 封青岩自信说。 他保证,只要有他在,赫连山、牧雨等人,一只恶鬼都别想遇上,只能白跑一趟。 倘若遇上大凶就别说。 “大教谕,吾已经推演出纸上谈兵了。” 颜山出列说,很平淡的语气。 但落在众学子耳里,犹如惊雷般,目光“唰唰”落在清瘦的颜山身上。 “纸上谈兵”乃兵家的群击之法,一般需要文士方可推演。 但是颜山,却推演出来了。 “好” 大教谕大为高兴,道“但,还是不行。”接着,看向正想上前的周昌,“周昌,汝不用再说,亦不能去。” 周昌无奈停下。 刚要出口的话,被生生憋回肚子里。 第68章 憋屈啊 夜『色』下。 风雪不停,天气越来越冷。 不少学子来得匆忙,忘记加衣,冷得发抖。 “让他们去。”安院主的声音突然传来,只落入大教谕一人耳朵里,“吾让沉舟暗中跟着。” 大教谕张望一下,并不见安院主的身影,很可能是路过而已。 这时,他看着封青岩、颜山和周昌三人,沉『吟』一下就道:“汝等可是想清楚了?” “大教谕,吾等想清楚了。” 封青岩三人脸『色』一喜,齐齐躬身说。 他们乃是书院最为出『色』的弟子,出行斩杀恶鬼怎少得了? “那就去吧,但一定要周全返回,不得有误。”大教谕严厉道,“一切听从赫连山的指挥,可明白?” “诺。” 封青岩、颜山和周昌三人道。 “赫连山,汝之职责乃带众学子周全返回,可明白?”大教谕叮嘱道,还是有些不放心。 “山明白。” 此时,赫连山朝大教谕一礼后,便对众人道:“还请诸位再佩剑,作最后防身之用。” “呈剑。” 大教谕大喝一声。 片刻间,就有书院的仆从,匆匆呈上十三柄剑。 此剑名为君子,世人称为君子剑,剑身乌黑,没半点光泽,就似一段黑木般,且十分轻盈。 剑,既无尖头,亦无剑锋,圆头钝边,反而像一条薄薄的木鞭。 倘若注入文气,则寒气『逼』人,锋锐异常。 乃是读书人最喜爱之剑。 赫连山待众人皆背好剑,便道:“诸位,随吾走。”说完,他就朝灵水桥走去,刘凌、朱雁和边星紧追其后。 封青岩、牧雨等人相视一眼,就跟在后面。 这十三人,可以说是葬山书院最为出『色』的学子,但除了封青岩外,竟然只有傅林一人是士族学子,寒门学子一个都没有。 颜山,更是阀族学子…… 士族,世族,阀族,乃是周天下的统治阶层,掌控着恐怖的力量,他人难以打破。 很快,封青岩等人就过了灵水桥。 因为有星辰旗的光芒照耀,赫连山暂时没有点燃火把,带着众人一路朝南面奔去。 东面和南面,赫连山选择了南面。 因为南面就是亳城。 一可支援亳城。 二可相互照应。 因为封青岩尚未开文宫,渐渐就有些跟不上众人,让赫连山不得不放慢速度。 在恶鬼出没的时候,众人无法骑马或乘坐马车,因为普通的马儿都被恶鬼吓得趴下,根本就无法奔跑。 所以,封青岩等人只能走路。 而他们又不是文士,不能使用“平步青云”,直接踏空而去。 “师兄,还可继续?” 牧雨有些担心说,毕竟还没开文宫。 这时,一部分人蹙了蹙眉头,名满天下和斩杀恶鬼乃两回事,文宫未开就跑来斩杀恶鬼,不是给人添『乱』吗? 至于有一半人如此想。 虽然他们敬佩封青岩是三鼎君子,又有三斗之才,但是还未开文宫啊。 此时不应该出来。 众人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就走到亳城。 亳城正被星辰旗的光芒照着,但毕竟相隔十数里,星辰旗的光芒变得很弱了。 以星辰旗为中心,距离越远,光芒就越弱。 威力自然就越弱。 这时亳城如临大敌般,但有书院的一名教谕坐镇,让他们稍微松了口气。 “咦?” 城墙上的教谕,远远见到封青岩、赫连山等学子,微微有些诧异起来,似乎想不到大教谕让学子出来试炼。 “可需派血勇兵卒保护?” 与教谕并肩站立的,乃是一名十分俊美的中年人。 “不用。”教谕摇摇头,道:“血勇兵卒的职责,乃是镇守城池,岂能随意离开?” 俊美中年人不再多言,目光落在封青岩身上,带着满意之『色』。 而赫连山见亳城暂且无事,就带着众学子超过亳城,继续朝南方奔去。 星辰旗的光芒,越来越弱了。 呜呜—— 那呜呜的诡异哭丧,似乎在耳边响起。 “诸位小心。” 赫连山放慢脚步,警惕注意四周。 光芒微弱,风雪漫天,可见度不过了数丈而已,谁亦不知道四周的黑暗,是否隐藏着恶鬼。 “师兄,可需休息片刻?”牧雨关心问。 封青岩摇摇头。 此时众学子纷纷停下,或是抱着琴,或是持着笔,或是拿着画卷…… “刘凌、朱雁点燃火把。” 赫连山道,自己走在最前面,渐渐走进黑暗中,“慢慢推进。” 众人相视一眼,精神高度集中起来,无比警惕注视四周的黑暗…… “小心,恶鬼越来越近了。” 赫连山提醒说。 “哈哈,来得正好!” 戎韬大笑一声说,没有半点的惧怕,反而是兴奋起来,有种迫不及待的样子。 “不错,区区几个恶鬼,又奈何得了吾等?” 虞渊亦大笑。 不过一路走去,众人并没有遇上恶鬼,倒是让他们诧异不已。 “奇怪了,恶鬼呢?” 戎韬满脸茫然,之前明明是有恶鬼的,但现在恶鬼一个不见了。 这时,封青岩倒是蹙起眉头,发现背上的“鬼门”居然没有浮现。若是鬼门没有浮现,如何震慑万鬼? 这是他的底牌,亦是他请求斩杀恶鬼的原因。 他的目的,不是斩杀恶鬼,而是为了保护牧雨、方忘等人…… “呜呜——” 诡异哭丧在众人四周响起,密密麻麻一大牌,顿时让刘凌、朱雁等人头皮发麻起来。 恶鬼太多了。 倘若是三五个恶鬼,他们倒是不放在眼里,但是数百上千之多呢? 即使是五品文师,恐怕亦会转头就走。 “公子,恶鬼太多了。” 刘凌脸『色』大变道,他没有想到才出场,就遇上如此多的恶鬼,这……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此时,就连浑身杀伐之气的戎韬,亦被眼前的恶鬼惊到。 四周的诡异黑暗中,出现一双双幽绿的邪恶眼睛,多到根本就数不清…… 这有数百上千之数。 众人大骇! 且,被邪恶的目光盯着,让他们浑身不自在。 “慢慢退。” 赫连山心头大震,保持冷静说。 这时,众学子感到憋屈无比,才刚刚出场,就遇上数百上千恶鬼,还怎么玩? 刚才的豪情万丈,被一盆冷水熄灭了。 此时他们想走,但恶鬼却不想让他们走,亦有更多的恶鬼从四周涌来。 “这、这……” 刘凌脸『色』发白,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杀!” 赫连山脸『色』变了变,见退无可退,只能奋力一拼了。 牧雨和方忘大骇中,不忘盘坐下来,把琴置于膝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就双手抚琴,接着一串串琴音从指间飞来,化为一串串的音刃。 噗噗—— …… 第69章 天降乱石 漆黑的风雪夜里。 低沉而诡异的哭丧,从四面八方响起,密麻得令人头皮发麻。 此时,刘凌、朱雁等学子,头皮就阵阵发麻,一股寒气从足底直蹿脑门,让人心中骇然。 诡异的黑暗中,一双双邪恶的眼睛,盯得他们心中发慌。 刘凌和朱雁持着的火把,竟然有些颤抖起来。 恶鬼太多了。 他们没有想到,出师如此的不利,一出场就被数百上千,甚至更多的恶鬼包围了。 “牧雨持琴镇前方,方忘持琴守后方。” 赫连山脸『色』大变后,很快就冷静下来,立即开始布置,下令道“速弹奏战曲大雨,以琴音之刃斩杀恶鬼。” 牧雨和方忘没有多言,立即一前一后盘坐下来。 他们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双手迅速拨弄琴弦。 铮铮 蓦然间。 铮铮有如铁戈之声的琴音响起,充满杀伐气息。 这时,封青岩只见从牧雨指间发出的琴音,猛然化为一片片白光般的锋利刀刃,如雨般朝前方黑暗中的恶鬼飞『射』而去。 噗噗 诡异的黑暗,掩没了白光音刃。 封青岩看不见前方发生了什么,但听到音刃发出如穿透血肉般的声音。 “啊啊” 有恶鬼痛苦怒吼。 琴音急速凌厉,杀气腾腾。 一片片如白光般的音刃,如同光雨般极速朝前面的黑暗『射』去,不知穿透了多少的恶鬼。 此乃琴者的绝技之一,琴音化刃,杀伤力十分恐怖。 现在牧雨和方忘所弹奏的,乃是名满天下的战曲大雨。此曲旋律急速、激昂,充满戈矛杀伐的战斗气息,令人惊心动魄,杀伤力十分恐怖 倘若此曲由琴君演奏,琴音则如滂沱大雨落满整个天地。 恐怖音刃斩杀一切,让大地寸草不留。 但它有个非常致命的缺点,就是在战场敌我不分 赫连山让牧雨和方忘弹奏大雨,主要是他们二人的境界,还达不到大雨滂沱的境界。 且,只要小心些,还不至于伤到己方。 最主要的,还是威力巨大。 战曲大雨乃是低品琴士,最主要的攻击手段,可一曲走天下 此时铮铮琴声响,特别是牧雨展示出来的威力,让虞渊、梅兰等人大为震惊,恐怕连文士亦无法挡下。 这琴音太恐怖了,前方有一片片恶鬼倒下。 “嗷” 有恶鬼愤怒咆哮。 但瞬间就被无数的音刃肢解。 “戎韬、颜山汝二人,以棋盘、纸上谈兵镇守左侧。” 赫连山站着不动,目光凝视着前方,脸『色』越来越凝重,又道“虞渊、傅林、梅兰汝三人,以书画『乱』石镇守右侧。” “棋盘化地” 戎韬走到左侧,大喝一声就盘坐下,随之将背着的棋盘『射』出。 棋盘迅速放大,似乎与前方的大地融为一体,出现纵横各十九条线段,将大地分成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使天地间弥漫着一股神秘的伟力。 恶鬼欲要从左侧冲上来,只有三个办法。 一,在棋盘上击败戎韬。 二,以力直接踏烂棋盘。 三,隔着棋盘击杀戎韬。 这时,戎韬杀气腾腾,眼里燃烧起浓浓的战意,食指和中指从精美的棋罐里,夹出一枚洁白如玉般的白子。 咻 右手一弹,白子飞『射』出去,落在边角的一个点上。 轰隆隆 一道狼烟从他身后升起,散发着金戈铁马的杀伐气息。 而棋盘上大雾横,刚落下的那枚白子蓦然活过来,化为一支杀气腾腾的白袍战兵。 “杀” 白袍战兵持戈呐喊,身上散漫着浓烈的杀气。 此时,一枚枚白子飞落在大地上,化为一片片战意高昂的白袍战兵,似形成铜墙铁壁般,挡住了欲要冲上来的恶鬼。 不少恶鬼冲上棋盘,但一一被白袍战兵斩杀。 亦有不少战兵,死在恶鬼的利爪下。 虽然倒下的战兵越来越多,但是他们一步不退,死死守住脚下的战阵。 对于白袍战兵来说,退即是死 随着倒下的战兵越来越,戎韬的脸『色』有些发白起来,已经满头冷汗了。恶鬼进攻得太快了,让他无法使棋子连成一片,不断被恶鬼蚕食“气”。 战兵无“气”则死,有“气”则生。 他为八品棋士,所化的战兵乃是八品战兵,亦不是相当于六品战兵的恶鬼的对手 但他眼里的战意更浓了,心中如同燃烧起一团烈火。 颜山站在一旁,暂时没有出手。 而右侧,虞渊、梅兰和傅林三人,脸『色』亦十分凝重,立即拿出随身携带的文房四宝。 梅兰就地迅速作画,速度快到让人看不到。 这时,封青岩看见是一片片『乱』墨,暂时看不出什么。 轰轰 正在他奇怪时,就见一块块石头从天下砸落。 “啊” 数只冲上来的狰狞恶鬼,顿时被一块块三尺余大的石头砸倒,接着又有一片『乱』石从夜空上砸落。 那数只恶鬼,怕是被砸成肉酱了。 『乱』石落地后,就慢慢淡化。 虞渊和傅林则写下“『乱』石”二字,只见有朵朵的白花从笔下生出 笔下生花,乃是入品的标志。 “落” 虞渊写完大喝一声。 此时只见夜空上,又传来阵阵的轰隆『乱』石声。 封青岩抬头,又见到一片片三尺余大的石头,从夜空中极速砸下来,威力似乎变得更大了。 噗 恶鬼纷纷被砸成肉酱。 此乃画士的绝技之一,天降『乱』石。 它与琴道战曲大雨般,同样是名闻天下,乃是画士的主要攻击手段之一。 倘若由画君作天降『乱』石,砸落的就不是石头了。 而是石山。 虞渊和傅林两个书士写“『乱』石”,是为增强天降『乱』石的威力。当然,天降『乱』石并不是可以无限增强,一般只能增加三人的威力 轰轰 『乱』石如雨般落下。 隐藏在诡异黑暗中的恶鬼,传出阵阵的愤怒咆哮声。 这时不知有多少恶鬼,被天降『乱』石砸成肉酱。 封青岩看到心头震惊不已,想不如此琴棋书画的威力如此恐怖,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况且,这只是低品的琴棋书画四士而已。 倘若是琴棋书画四君级别,又是何等的恐怖怪不得天下一直有琴棋书画四君,一人灭一国的传说 即使是强势的诸侯,亦不敢轻易得罪。 第70章 大武 诡异的夜『色』下。 风雪在怒号,恶鬼在咆哮。 牧雨和方忘的指尖间,白光般的音刃如雨向『射』出。 梅兰、虞渊和傅林三人的笔下,有一片片『乱』石从天下砸落。 戎韬那即将被恶鬼踏破的棋盘,蓦然大雾横生,竟然有金戈铁马从中杀出,再次挡住了冲上来的恶鬼 颜山终于出手了。 纸上谈兵 “吾抵挡不了多久,速速布局。” 颜山的身子摇晃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说。 他才练成“纸上谈兵”数日,暂时无法发挥出多大威力。 这时的戎韬,脸『色』苍白,汗如雨下,身子亦摇摇欲坠,颜山暂时挡下恶鬼,让他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 他稍微休息片刻,就重新落子。 一枚枚白子落下,在大地棋盘上化为一片片白袍战兵,渐渐形成一个个陷阱 黑暗中的恶鬼,或痛苦怒吼,或愤怒咆哮。 在赫连山的一番布置下,牧雨、方忘等学子凭借琴棋书画,竟然挡住了令人谈虎『色』变的恶鬼。 这让封青岩、刘凌等人震惊不已。 数名小小的学子,抵挡住数百上千的恶鬼,或许说出去没人相信。 这时,封青岩和周昌相视一眼,总不能干站着无所事事般。 “赫连兄,吾等该何做” 周昌问。 虽然牧雨、戎韬等人,暂时抵挡住了恶鬼,但是抵挡不了多久。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恶鬼迅速攻破,到时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二位可会大武” 赫连山蹙着眉头看着前方,脸上的担忧越来越重,闻言就转头问。 “大武” 周昌愣了一下,诧异道“汝是要在此举舞” 赫连山点点头。 “倒是略懂一二。”周昌沉『吟』一下说,“但舞者够吗若舞者不够,怕难以发挥出大武的威力。” “只能如此了。” 赫连山有些无奈,问封青岩“封兄,可会” “尚未学。” 封青岩摇摇头,甚至有些听不到。 他倒是知道大武乃六乐之一,但不知道有何用,又该如何舞。 六乐即云门大卷、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和大武。 “如此封兄见哪边支撑不住,就支援哪边。” 赫连山沉『吟』一下说,他不知道名满天下的封三鼎,到底会些什么。 封青岩闻言点点头。 但在此时,封青岩亦有些担心起来,他背后的鬼门迟迟不见浮现,又如何震慑恶鬼 这是他的底牌。 可是底牌不听话 这时,牧雨、虞渊等学子,脸『色』皆发白,隐隐有些支撑不住了。 “齐明,击鼓” 赫连山见到便沉声道。 同样是脸『色』凝重的边星,闻言就立即解下一直背着的战鼓,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击打起来。 击鼓之姿威武有力,面容刚毅而果敢。 “咚咚” 鼓声渐渐响起。 由低沉而高亢,由缓慢而急速。 刹那间,边星猛然大力锤击,战鼓如震天响般,似冲破了诡异的黑暗,迸发出一股浓烈的杀伐之气。 四周的恶鬼,听到气势雄浑的鼓声,动作似乎呆滞了一下。 鼓声似惊雷般炸开。 “啊” 有些恶鬼抱着脑袋痛苦大吼,甚至在地上打滚。 而牧雨、方忘、戎韬等摇摇欲坠的学子,闻到鼓声就顿时战意高昂,心中燃烧起浓浓的战火。 “周昌、刘凌、朱雁,着面,持兵。” 赫连山闭上眼睛片刻,就猛然睁开眼睛对三人道。 周昌、刘凌和朱雁三人闻言,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张白面具,恭敬地戴在脸上,接着解下背上的君子剑,持着兵器屹立待命。 而面具下的面容,肃穆而庄严。 “” 封青岩满脸错愕,随身携带面具 “於皇武王无竞维烈。” 片刻后,赫连山猛然抬头高唱,声音洪亮而高昂,似呐喊般。 那杀气腾腾的鼓声,竟然无法掩盖他的声音,反而与呐喊融为一体般。 “於皇武王无竞维烈。” 周昌、刘凌和朱雁三人,跟随赫连山一起高唱起来。 此时,赫连山双手持剑一礼,接着敛肩,含颏,掩臂,摆背,松膝,拧腰,倾胯,动作行云流水,无比娴熟。 周昌、刘凌和朱雁三人,亦是双手持剑一礼,敛肩,含颏 动作同样行云流水。 四人舞动的举手投足间,若龙趋凤回,皆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 在舞动间,宽大的儒服让他们显得轻盈、飘逸和儒雅,却又不失刚毅、果敢与杀伐。 刚中见柔,柔中有刚,极其美感。 “允文文王,克开厥后。” 此时,赫连山身体前俯后仰,似为阴阳配合,脚步有虚有实,欲左先右,欲扬先抑,欲进选退,婉转回旋。 “允文文王,克开厥后。” 周昌三人高声齐唱,躯体前俯后仰,脚下有虚有实。 在赫连山的歌声和舞姿下,牧雨、方忘等学子身上的疲劳,渐渐消失不见了。 反而神采奕奕。 而且,琴棋书画的威力更强了一分。 “嗣武受之,胜殷遏刘,耆定尔功。” 赫连山边舞边唱,时而绰约闲摩,时而纷飙若绝,时而翼尔悠往,时而回翔竦峙。 “嗣武受之,胜殷遏刘,耆定尔功。” 周昌三人齐唱,剑袖交长,手足并重,舞姿与赫连山一样,尽显“轶态横出,瑰姿谲起”之态。 这时,封青岩目瞪口呆,不仅仅被四人优美的舞姿惊艳到,更被舞姿中隐藏着的神秘力量震惊到了。 在鼓声、歌声和舞姿的交融下,牧雨、方忘等学子如同打了鸡血般。 “乐,还可以这样” 封青岩诧异想着。 “於皇武王” “无竞维烈。” “允文文王,” “克开厥后。” “嗣武受之,” “胜殷遏刘,” “耆定尔功。” 夜『色』下的风雪中,赫连山、周昌、刘凌和朱雁边唱,边顿步、向后甩剑,再用右臂向左前方扣盖、顿步,向前行进,右手曲小臂向刺、向前、顿步 儒雅而优美的舞姿,渐渐变得杀伐起来。 四人身上,渐渐弥漫出一股杀气。 这时,封青岩发现琴棋书画的威力,比之前已经强了两分 从赫连山四人舞姿间生出的“气”,腾空于夜空中,渐渐演化一尊巨大的人形。 人形还十分模糊,却散发着气吞八荒的威武气息。 睥睨万古而独尊 第71章 武王点兵 恶鬼咆哮的风雪夜里。 封青岩颇为好奇仰头,看着夜空中浮现的模糊身影。 那尊身影虽然模糊不清,但是散发出来的威武气息,瞬间就冲破四周诡异的黑暗,把扑上来的恶鬼『逼』了回去。 一下子缓解了牧雨、戎韬等人的压力。 大武,乃是六乐中的武舞。 起初是为了歌颂初代人王“武王”平定天下的武功注,后来渐渐演变为战场上激发士气的战舞。 这尊浮现出来的武威身影,自然就是初代人王武王。 传说武王傲视古今,靠一人之力,斩尽天下诸王,独立于九天上,神灵不能挡其路。一生与天争高,有惊艳万古的才情,可以杀九天外之神灵,屹立九天之上,让众神战栗。 这是封青岩在经史上,所了解到的初代人王武王 有些夸大了。 然而,大武并不是仅仅激发士气那么简单。 激发士气只是大武最基本的能力,还可壮胆勇,摄心魂,镇鬼神,降福祉 倘若千人唱,万人和,山岳为之震动,苍穹为之『荡』波。 在阵前拼杀者,执看挺戈,大声呼呵;后面乐舞者,则击鼓顿足,可使气势如虹。 如此,大武之威可瞬息格杀万敌。 且需三十六人,方可成乐。 但是现在,加上击鼓者边星,亦不过才五人,根本发挥不出大武的威力。 这时能够激发牧雨、戎韬等人的士气,以及增加琴棋书画的威力,足让刘凌、朱雁和边星三人惊讶不已。 想不到成乐了。 他们三人心中惊喜不已。 当看到武王浮现时,他们三人心头更是震撼,有些不敢相信。 武王现 武王现 他们心头在呐喊。 此时,他们三人的眼睛余光,悄悄落在赫连山身上 武王能够浮现,这完全是靠赫连山和周昌二人之,以超绝的“身韵”激发大武,方能发挥出一些威力。 封青岩不懂何是身韵。 但是,却看到赫连山和周昌二人身上,有淡淡的光晕生起。 渐渐地,他们身上的光晕,随着他们的舞动而越来越亮,有如五彩霞光般,使得二人在诡异的黑夜里光彩夺目。 “身韵” 刘凌差点惊叫出来。 赫连山身上有身韵并不奇怪,十分正常,且刘凌早已经知道。 他惊讶是因为周昌身上,竟然亦有不弱赫连山的身韵,甚至还要强上两分 这如何不让他震惊 这时就连朱雁和边星看到,心头亦十分惊讶。 身韵,乃入品乐舞者的标志。 乐舞者亦如琴棋书画般,可分为九品 此时,就连牧雨、方忘、虞渊等人,亦发现二人身上的绚丽的光晕,皆有些震惊和喜悦起来。 如此,大武可发挥出更强的威力。 所谓身韵,乃“身法”与“韵律”的总称,而乐舞者身上的光晕,则是身韵的标志。 颜『色』越绚丽,身韵的品阶越高。 身法,乃技法范畴。 韵律,则内涵神采。 即形神兼备,身心并用,内外统一。 此乃乐舞之灵魂所在。 而身韵的产生,乃是乐舞者形、神、劲、律的高度融合。 所谓形,即乐舞者外部的动作,表现为形形『色』『色』的体态,千变万化的动作,以及动作间的连接。 凡是一切看得见的形态与过程,皆为“形”。 而神,即神韵。 任何艺道若无神韵,就可以说无灵魂,无论是诗词文童,还是琴棋书画,皆离不开神韵二字。 无神韵,即无生命。 倘若乐舞失去了神韵,就失去了乐舞最重要的光彩,发挥不出任何的威力。 “我将我享,” “维羊维牛,” “维天其右之” “仪式刑文王之典,” “日靖四方。” “伊嘏文王,” “既右飨之。” “我其夙夜,” “畏天之威,” “于时保之。” 赫连山高唱,充满韵味的歌声随风雪而飘『荡』,率众舞者手持君子剑,奋臂击刺,猛烈顿足。 他们一击一刺,一击一刺,连续做了四次。 此时,赫连山和周昌身上的光晕更亮了,乃是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力与形合,神韵之具体。 且,二人在击刺间,眼睛聚、放、凝、收、合,恰恰到好处。 所谓,形未动,神先领,形已止,神不止。 封青岩看到夜空中的威武身影,似乎又凝实几分,散发出来的威武气息更强浓烈了。 而琴棋书画的威力,又强了一分。 “文王既勤止,我应受之。” “敷时绎思,我徂维求定。” “时周之命,於绎思。” 赫连山、周昌等人充满韵味的歌声,在夜空中回『荡』,与鼓声交织在一起。 此时,他们的动作变得舒而不缓,紧而不『乱』,动中有静,静中有动。或是轻重,或是缓急,或是长短,或是顿挫,或是符点,或是切分 此乃劲也,乐舞运行之节奏。 倘若劲运用得好,有如画龙点睛,可使形已止,而神不止。 封青岩看到,武王身影又凝实一分,琴棋书画再强一分。且,在武王身影四周,竟然浮现一个个模糊的虚影 “於皇时周,陟其高山。” “嶞山乔岳,允犹翕河。” “敷天之下,裒时之对,时周之命。” 此时,赫连山、周昌等四人的动作,千变万化起来,让人扑朔『迷』离,瞬息间动感万变。 此乃律,即反律。 即逢冲必靠,欲左先后,逢开必合,欲前先后。 无论是一气呵成、顺水推舟的顺势,还是相反相成的逆向运势,赫连山和周昌二人皆展示了乐舞的圆、游、变、幻之美。 这正是舞律之精奥之处。 夜空中,浮现在武王身影四周的虚影越来越多,越来越凝实 “於铄王师,遵养时晦。” “时纯熙矣,是用大介。” “我龙受之,蹻蹻王之造。” “载用有嗣,实维尔公允师。” 当赫连山和周昌舞到此时,武王身影四周的虚影,蓦然化为无数兵马,持着金戈骑着铁马,从夜空上杀下来。 “武武武”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不过顷刻间,四周的恶鬼就被归来的战魂斩尽 此乃武王点兵 注武功,是指军事方面的功绩,不是指功夫 第72章 三鼎君子在此 “武武武” 咆哮的风雪,掩盖不住金戈铁马的武威气势。 不过顷刻间,从夜空杀来下来的金戈铁马,就斩尽四周黑暗中的恶鬼,如摧枯拉朽般。 此时牧雨、虞渊等学子,完全被眼前的金戈铁马震撼到,情不自禁停了来 这,不需要他们出手了。 “金戈铁马” 方忘看着从夜空中冲杀下来的兵马,不禁目瞪口呆起来,内心无比的震撼,如同掀起千万重浪般,剧烈大笑“人王点兵,这是人王点兵哈哈” 颜山、梅兰等人,亦震惊回看着赫连山等人。 这怎么可能 初代人王武王平定天下时,士兵皆执金戈,骑铁马,『操』“武”号。因而,『操』“武”号的金戈铁马士兵,不仅成为初代人王的标志,亦成为人王兵马的专称。 民间还有传说,曾经追随人王平定天下的金戈铁马,乃是不灭军魂。可通过祭祀人王,请回人王的金戈铁马,助祭祀之人斩杀大敌 大武正是祭祀武王之乐。 而通过祭祀请回人王的金戈铁马,世人又称为人王点兵或武王点兵 人王点兵,乃是大武的最高境界。 此时,不论是牧雨、虞渊,还是颜山戎韬等人,都没有想赫连山区区四人,竟然把大武演绎到最高境界。 不是说,大武最少需要三十六人,才可成乐吗 乐都不成,岂能发挥大武的威力,更不要说演绎到最高境界了。 但是眼前这一幕,让他们全部傻眼了。 不过几息间,人王的金戈铁马,就斩尽了四周黑暗中的恶鬼,势如破竹般不可挡。 不过,亦在几息间,金戈铁马就散去。 大武演绎出来的人王点兵,亦有强弱之分 此时,赫连山、周昌、刘凌和朱雁四人,早已经精力耗尽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息。 “哈哈,人王点兵,人王点兵” 刘凌倒在上大笑不已。 他亦没有想到,居然把大武演绎到了最高境界,这简直不可想象,让他有种做梦般的感觉。 而赫连山和周昌二人的脸『色』,更是有些发白。 “周兄,你手受伤了” 赫连山稍微休息一下,看到四周洒了一地的血,不由愣了一下问。其实,就连赫连山自己亦有些愕然,感觉不可能演绎到人王点兵,但人王点兵却出现了。 这让他十分疑『惑』。 “不小心被剑刮伤了” 周昌有气无力道,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这时,封青岩看了看手中的君子剑,倘若无文气灌注,能刮伤手吗 自然不能。 且,还洒了一地 在赫连山、周昌等乐舞者耗尽精力瘫软下来时,牧雨、虞渊等学子亦好不到哪里去。 也耗尽了精力,几乎难以动弹。 除了还在打酱油的封青岩,哪个学子不是拼了命 所以现在,就只有封青岩一人还有力气站着,显得十分突兀。 渐渐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封青岩身上,静静看着 封青岩略微有些尴尬,为了缓和气氛,只好道“恶鬼又来了。” “什么” 众人大惊,急急挣扎起来,可是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接着,他们愣了一下,哪里有恶鬼 “封兄是不是看错了” 周昌皱了皱眉头道。 “哪来有恶鬼”刘凌有些恼火,瞪着封青岩道“吾等皆已出尽全力,累得全部瘫在地上,就汝一人无所事事站着” “凌,不得『乱』语。” 赫连山皱了一下眉头,阻止刘凌说下去。 在他看来,虽然封青岩乃三鼎君子,但是尚未开文宫,岂能苛求如他们那样 “师兄” 牧雨倒是暗暗为封青岩着急。 这种情况下,还无所事事站着,毕竟不妥 虽然虞渊、梅兰等人不说话,但眉头皆蹙起来,内心略微有些不满。 封青岩亦有些无奈,不是他不想出手,而是无法出手。 他现在除了背后的鬼门,根本就没有能力对付恶鬼,而背后的鬼门又不听话,他干瞪眼站着亦感到尴尬啊。 “哈哈,这次吾等斩杀了多少恶鬼” 刘凌忍不住兴奋道,这次的战绩于他们来说,在太过辉煌了。区区十余人,就斩杀了数百上千的恶鬼,简直不可想象 其他人,亦满脸笑容。 “诸位不可小看恶鬼,这次恶鬼” 赫连山蹙着眉头说了说就停下,感觉这次的恶鬼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奇怪在哪里,接着又道“其实,这次能够演绎到人王点兵,乃是运气使然,下次就不一定了。” “公子过谦了。” 刘凌说。 “诸位,恶鬼来了。” 在眺望远方的夜空封青岩提醒道。 “呜呜” 诡异的哭丧再次传来,且更多了。 此时,众人脸『色』大变,想不到恶鬼真来了,一个个挣扎站起来。虽然现在能够站起来,但根本没有力气再斩杀恶鬼 “完了,完了” 刘凌脸『色』苍白说。 其他人,亦好不到哪里去,现在连一拼之力都没有了。 “书院的师长,为何还未到”刘凌焦急问,“即使鼓声传不到书院,亦可传到亳城” “书院师长未来,怕是抽不出身。” 赫连山脸『色』有些苦涩道。 他举乐大武,亦有向书院师长求救的意思。 “那怎么办” 刘凌焦急问。 众人皆没有说话,还能怎么办 此时,封青岩走上前转身,对众人一礼道“诸位皆已尽力,接下来交给青岩即可。” 众人愕然,面面相觑起来,这什么情况 “青岩来前对大教谕说过,可保汝等周全,又岂是一句虚言。”封青岩微笑说,接着转身看着扩散而来的诡异黑暗。 诡异黑暗中,出现一双双幽绿的邪恶眼睛。 那座神秘的鬼门,终于浮现了。 “三鼎君子在此,尔等还不速速跪见” 封青岩在赫连山、周昌等人的愕然中,突然大喝一声。 这一声大喝,让赫连山、周昌等人皆站不稳,一个个东歪西倒倒在地上,这是来搞笑的吧 吾命休矣 他们忍不住感叹,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三鼎君子,如此不靠谱。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的眼睛差点瞪了出来,见到那凶猛扑上来的恶鬼,一个个跪倒在地上。 “这、这” 刘凌用力『揉』了『揉』眼睛,但见到恶鬼还是跪下了。 此时,他神情如同见鬼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脱口道“公子,吾见鬼了。” 第73章 睥睨万古之势 呼呼—— 怒号的北风,卷着雪花肆虐大地。 封青岩白衣飘扬,在肆虐的风雪中依然出尘脱俗,冷冽的目光静静看着相继跪下的恶鬼…… 鬼门没有让他失望,让他松了口气。 这时,赫连山、周昌和牧雨等人,眼睛差点瞪出来了,神情如同见鬼般,满脸的不可思议。 “真是见鬼了。” 刘凌又『揉』了『揉』眼睛,但眼前的一幕还是没有变,忍不住转头问朱雁:“恶鬼真跪下了?” 朱雁有些惊呆了,似乎没有听见般。 此时,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深深震撼到,即使封青岩成为三鼎君子或文才过三斗时,他们亦没有如此震撼和难以置信。在他们的认知里,恶鬼除了诡异和邪恶外,根本就不会有其他思维。 恶鬼乃诡异和邪恶的化身,怎么会跪下? 亦不懂得什么叫跪下。 但是,它们在这一刻真的跪下了…… 封青岩等了片刻,不见身后有动静,就转头提醒道:“还不赶紧动手?” “啊?” “动手,动什么手?” 虽然众人纷纷惊醒过来,但还是有些茫然。 “恶鬼都跪着,还不赶紧斩杀?”封青岩无奈仰望夜空,“若不赶紧斩杀,吾等还是走吧。” “啊——” “对对对。” 众人翻然醒悟,纷纷出手。 如此大好的斩杀机会,岂能错过? 咻—— 这时,周昌扔出一方砚台,就见砚台猛然放大,化为一座山岳般砸下。 轰隆隆—— 大地震『荡』,前方如多了一座山岳般,不知砸死了多少恶鬼。接着就见到砚台里,飞出无数持着刀剑的小小墨人。 赫连山扔出一幅墨宝。 墨宝飞于空中,迸发出耀眼的白光,接着飞出一柄柄白『色』的小剑,洞穿一只只恶鬼。 而凡是被洞穿的恶鬼,纷纷炸开。 梅兰扔出一支宣笔。 宣笔飞于夜空上,迅速画出一支支墨箭,接着墨箭如雨般落下…… 颜山扔出一卷破书。 但有充满浩然气息的读书声,从破书里传出…… 封青岩并没有意外,这是意料中的事。 倘若连堂堂的世族弟子,没有半点保命手段,才让人意外。 例如赫连山,祖父不仅是名满天下的大儒,亦是儒教六官之大司空,手里岂会没有大儒墨宝? 大儒墨宝怕不是一两件,而是很多件。 即使是士族弟子傅林,亦有自己的保命手段,迸发出来的威力竟然不亚于文师。 而他们被大教谕点名,除了自身足够出『色』外,还有几乎都是世族弟子。 且,不是普通的世族,而是世族中的势族。 其实,除了北地的学子外,能够从万里之外来到葬山书院,又岂会简单?除了个别出『色』的寒门弟子外,怕是没有几个寒门弟子能够横穿万里…… 即使没有他出手,亦会有一半的学子能够逃生。 再说,书院岂会不派人暗中跟着? 倘若这十三名学子皆出意外,乃是书院重大的损失…… 不过,当赫连山、周昌等出手后,恶鬼就没有继续跪着,而是咆哮杀上来。 “一鼎君子在此,尔等还不速速跪见?” 颜山见到恶鬼不再跪着,赶紧大喝一声。 可惜,恶鬼依然凶猛扑上来,让颜山愣了愣,满脸疑『惑』看着封青岩道:“师兄,难道吾的姿势不对?” 封青岩呆了呆,便道:“正是如此。” “那该如何?” 颜山虚心请教。 “仰首挺胸而立,眼中需有睥睨万古之势。” 这时,封青岩见到众人皆看来,有抽自己一巴掌的想法,但话已经出口,只能继续说下去,“三鼎君子在此,尔等还不速速跪见?” 此时,那些凶猛扑上来的恶鬼,再次纷纷跪下。 众人见到,还是有些震惊。 “还请封兄教我。” 刘凌满脸期待道,这实在是太威风了。 倘若自己学会这一招,岂不是不用怕恶鬼了? “怕是需要鼎君子方可。”封青岩略感遗憾说,“且,睥睨万古之势,不易学到。” “那如何才能学到?” 刘凌满脸失望,但对睥睨万古之势,充满好奇。 “怕……还是需要鼎君子方可。” 封青岩道。 刘凌再次失望。 其他人闻言,亦有些失望…… “师兄,何为睥睨万古之势?”颜山疑『惑』问,“这睥睨万古之势,又如何习得?” “……” 封青岩突然沉默起来。 这时他在认真反思,为何又信口开河了?身为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竟然再次在众目睽睽下架谎凿空……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无意。 但三次,又岂是无意能说得过去? 人无信,则不立! “此乃青岩一句戏言,诸位还请见谅。”在众人期待中,封青岩突然对众人恭敬一礼,满脸郑重之『色』。 众人闻言愕然不已,颇有哭笑不得的样子。 “笑言?” 刘凌目光有些呆滞,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封兄汝——” 周昌哑然一笑,忍不住摇了摇头,道:“实在把吾等骗得好惨啊。” 颜山看着封青岩,目光不由呆滞一下。 “子重,是师兄不对,还请见谅。” 封青岩对颜山一礼道。 “没没……” 颜山连连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但还有些好奇询问:“那师兄,是如何做让恶鬼跪下?” 众人再次好奇起来。 封青岩心里叹了口气,刚刚才作了深刻的反省,转头就要打脸了?他顿时有些凌『乱』起来,只有深深地仰望星空,才能让他化解一丝尴尬…… 这脸要打吗? 怕,还是要打了…… 这时,封青岩继续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满脸忧伤道:“或许是因为吾之美,美出了天际吧。” 正在无比期待答案的众人,闻言后皆绝倒。 “封兄,吾有心疾,莫要如此语出惊人,吾心莫能受之。” 周昌捂着胸口有气无力道,难以想象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竟然还有如此调皮的一面。 “哈哈——” 有人大笑,有人哭笑不得。 美出天际? 还真敢说! “难道汝等不如此认为?” 封青岩回头满脸认真问,让众人皆无语。 “美出天际,封三鼎也。” 周昌大笑道。 众人闻言,忍不住仰望星空。 “走吧,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 这时,封青岩赶紧回神过来,没有继续胡扯下去,道:“倘若有大凶赶来,吾怕是无用了。” 众人闻言,皆回神过来。 “走。” 赫连山的脸『色』变得凝重赶来,道:“牧雨开路,方忘殿后……” …… 第74章 封美人 风雪咆哮的夜里。 守门老人背着柴刀隐藏在黑暗里,一直暗中跟着封青岩等人。 而除了守门老人外,在武乐《大武》的鼓声响起时,镇守亳城的书院教谕亦赶来支援。 不过两人最终没有出手,皆被赫连山演绎的《大武》惊到了。 “人王点兵?” 镇守亳城的教谕,正是老教谕章秀,见到夜空中浮现的武王身影时,心中不免有些震惊。 四人举舞,按理来说连乐都不成,最多只能发挥出一些威力。 但演绎出“人王点兵”,实在让人惊艳。 “哈哈,不错不错。” 老教谕大悦,认为赫连山乃天生乐舞者,冥冥之中得到了人王的眷恋。接下来,见到封青岩往前一站,大喝一声“三鼎君子在此”,恶鬼竟然真的纷纷跪下,让他都瞠目结舌起来。 另一边的守门老人,亦如此。 “奇怪了……” 老教谕满脸疑『惑』不解。 即使是大儒,甚至是大贤,亦难以让恶鬼跪下,尚未开文宫的封青岩,是如何做到? 他在愕然后,心中就大喜,身子微微颤动起来。 倘若找到让恶鬼跪下的根源,岂不是对付恶鬼的一大杀器?甚至,有可能推广天下…… “难道真是三鼎君子的缘故?” 老教谕认真思索起来,但想了想后,又觉得不太可能。 在儒教,不仅有三鼎君子,就连六鼎君子亦有,可他并没有听说过,鼎君子的威势可以让恶鬼跪下。 君子鼎的确可以震慑恶鬼,但是震慑的威力有限。 “倘若不是君子鼎,又会是什么?” 老教谕苦思。 “心能制义曰度,德正应和曰莫,照临四方曰明,勤施无私曰类,教诲不倦曰长,赏庆刑威曰君,慈和徧服曰顺,择善而从之曰比,经纬天地曰文……” 片刻后,老教谕眼前一亮,有些诧异道:“赏庆刑威曰君,九鼎就以君鼎的威势最强,难道是君鼎的缘故?” 九君子鼎,各有各的妙用。 其中以君鼎的威势最强,主要作用乃是震慑。 封青岩走过的三座德门,其中一座就是君门,因此身上有一尊君鼎。 老教谕越想越觉得可能。 在九君子鼎中,以文君子鼎最难,君君子鼎次之,顺君子鼎再次之…… 但是,越是可能,老教谕心里就越失望。 因为整个周天下,鼎君子不足一百人,而君鼎君子更是只有封青岩一人。 …… 这时,封青岩、赫连山等十三人,冒着风雪匆匆返回星辰旗照耀的范围。虽然封三鼎可以让恶鬼跪下,但恶鬼是斩杀不完的,完全没有必要耗尽自己的力量,再次陷入绝境…… 况且,他们十三人,已经斩杀了过千的恶鬼。 即使是三上书院的学子,在他们这个境界,亦难以做到。 “呼呼——” 众人返回星辰旗照耀的范围,终于松了口气。 一个个无力倒下。 “哈哈,吾等可是斩杀多少恶鬼?” 刘凌整个人躺在雪地上,四脚朝天,大口喘着气息,但是十分兴奋,“可有千只?” “有!” 周昌肯定道,脸上亦有笑容,“吾等能够斩杀过千的恶鬼,乃是美出天际的封美人之功。” “不错!” 众人纷纷点头,基本认同周昌的说法。 虽然赫连山和周昌演绎的“人王点兵”,亦斩杀了不少恶鬼,但是两者的『性』质不一样。 这次能够演绎出“人王点兵”,乃是运气好。 即使是赫连山,亦是如此认为。 但是封三鼎往前一站,就可以恶鬼乖乖下,不仅让他们易于斩杀恶鬼,更可保他们周全。 起码暂时如此。 此时,封青岩听到周昌之言,顿时满头的黑线。 虽然在周天下,美人亦指美男子,乃是对美男子的褒称,但是封青岩听着怪怪的,有种打脸的感觉。 在书院,倘若以美排名。 封青岩绝对排第一名,单单身上流『露』出来出尘脱俗,就可以碾压无数学子,就连女子见到亦自惭形秽。 至于第二,就仁者见仁。 因为周昌和赫连山二人,各有千秋。 而虞渊、梅兰等学子,不仅长得玉树临风,还风度翩翩,亦是周天下少有的美男子…… 休息一阵,众人纷纷站起来。 “赫连兄,现在是返回书院,还是继续斩杀恶鬼?”周昌问,“倘若继续斩杀恶鬼,只能在星辰旗光芒的边缘……” “这次真是大意了,不想走了如此远。”梅兰摇摇头说。 “天『色』还未亮,吾等可在边缘看看。”赫连山看了看天『色』道,接着对封青岩一礼,“封兄,一切靠你了。” “客气了。”封青岩道。 这时,众人又向边缘走去,却没有走进诡异的黑暗中。而隐藏在诡异黑暗中的恶鬼,亦没有贸然冲上来…… “咦,牛车?” 不久,众人见到一辆牛车,竟然从诡异的黑暗中冲出来。 一些朝牛车扑上去的恶鬼,皆被那头青牛撞飞,直接飞进星辰旗的光芒,瞬息间就被光芒灭掉…… 众人好奇看着放缓速度的牛车。 “这头青牛不简单。”戎韬诧异说,“有可能是妖师级别的牛妖……” “更不简单的,是赶车的老人。” 周昌眯着眼睛打量。 “那岂不是说,牛车中的人最不简单?”刘凌笑了一下说,“以妖师级别的牛妖拉车,怕是文相方有此种待遇了。” 众人眼前一亮,难道牛车中乃是文相? 怪不得敢在诡异黑暗中行走。 牛车并没有停下,缓缓朝亳城走去。 封青岩、赫连山等十三人,在边缘又待了一阵,亦斩杀了数只恶鬼后,天『色』就渐渐发白了。 “回书院。” 赫连山道。 十三人不仅没损,就连伤亦没有,让他终于松了口气。 不久,众人就回书院,不少学子闻声围上来,纷纷询问斩杀恶鬼的事情。当听闻他们十三人,竟然斩杀过千恶鬼时,不禁惊呼出来,有些不敢相信 当听到“人王点兵”,以及封三鼎一喝,恶鬼纷纷跪下。 众学子则目瞪口呆赶来。 …… 求推荐票,求推荐票!!! 第75章 十里之内 书院大门前。 随着封青岩十三人返回,就渐渐变得喧哗起来。 “乐舞者只有四人,怎么可能演绎出‘人王点兵’?”学子闻言后,纷纷摇头表示不相信。 在他们当中,亦有不少乐舞者,对于“人王点兵”岂有不知之理? “斩杀过千恶鬼?” “封三鼎大喝一声,恶鬼纷纷跪下?” 众学子皆被刘凌的话给惊到,但并没有多少学子相信,认为刘凌夸大其辞,言过其实了。 “汝等不信?” 刘凌有些眼急,手舞足蹈解释起来。 封青岩、赫连山等学子,倒是没有在意。 “书院学子,封青岩、颜山、周昌、赫连山、牧雨、戎韬、虞渊、梅兰、方忘、边星、刘凌、朱雁、傅林,于斩杀恶鬼有功,皆赐甲字牌一枚,还望汝等泰而不骄,勿忘初衷,砥砺前行。” 大教谕百里堃从书院里走出来,满脸欣慰道。 “拜见大教谕。” 众学子纷纷转身行礼。 大教谕点点头,手中就飞出一枚枚甲字牌。 “哈哈,终于有甲字牌了。”刘凌、朱雁等学子兴奋接过,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满脸的激动。 其他学子见到,心里皆有羡慕。 但是,亦有一些学子认为,这枚甲字牌来得太容易了。 他们怀疑封青岩十三人,不过是在星辰旗的光芒下走一趟而已,根本就没有斩杀多少恶鬼…… 即使是自己,亦可以做得到。 这时,封青岩回到木屋,见天『色』尚早,便让九歌送他到山顶,继续高声诵读《诗经》。 声音中的韵味,越来越浓了。 待上午的经课结束,他午后便在藏书楼继续读书。 在子时,风雪再来,伴随着诡异的“呜呜”哭丧,让众学子大惊,难道恶鬼又来了? 恶鬼的确又来了。 封青岩打开门,看着卷来的风雪,眉头大皱起来。 此时,学子再次聚集在书院,书院的教谕则率领教习,又去支援方圆五百里的城池…… “大教谕,学生请求出行斩杀恶鬼。” 赫连山行礼道。 不少学子纷纷请求,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可。” 大教谕沉『吟』一下说,“还是昨日十三人。” “大教谕,吾等亦请求出行斩杀恶鬼。”其他学子强烈请求,可惜被大教谕严厉拒绝了。 不少学子见封青岩十三人无损而返,认为斩杀恶鬼亦不是难事,或许还能混一枚甲字牌呢。 但大教谕,岂会不知? 虽然大教谕亦不知道封青岩十三人,具体斩杀了多少恶鬼,但是绝对过千了。 恶鬼被斩杀后,尸体会很快消失,无法清点。 不久,封青岩、赫连山等学子,再次来到星辰旗光芒的边缘,没有像昨日那样贸然进入诡异黑暗中,只在光芒边缘的附近斩杀恶鬼。 有封青岩在,恶鬼倒是有些像是来送鬼头的了。 不过,只要学子一动手,恶鬼就会猛然凶猛扑上来,不会乖乖跪着被杀;而学子皆停下手,在封青岩出声后,恶鬼又纷纷跪下…… 这让众学子啧啧称奇。 “诸位,暂且停手。” 赫连山斩杀一下阵后,就吩咐诸人说。 众学子闻言纷纷停下,戎韬还疑『惑』问:“赫连兄为何?” “吾等应先查清楚,封兄君子鼎的震慑有多大。”赫连山沉『吟』问,脸上有些好奇之『色』,“如此,方能发挥出君子鼎的最大威力,且易于吾等行动……” “对。”刘凌点头。 众人亦是好奇,闻言后就点点头,便看向封青岩。 “吾亦想知道。” 封青岩笑了一下道。 “封兄,就看你了。” 周昌大笑一声,就往诡异黑暗中掠去。 这时,戎韬、赫连山、虞渊等数名学子,亦纷纷往诡异黑暗里掠去。 没去的学子,则把封青岩围在中心。 “一里内,恶鬼五体投地。” “三里内,恶鬼俯首帖耳。” “五里内,恶鬼毕恭毕敬。” “十里内,恶鬼颔首低眉。” 片刻后,纷纷传来周昌、赫连山等学子的喝声。 刘凌、朱雁等学子闻言,脸『色』震惊不已,想不到连十里内的恶鬼亦能震慑,君子鼎的威力实在太恐怖了。 一个白天过去后。 他们皆认为是封青岩君鼎的缘故。 过了片刻,周昌、赫连山等学子未见返回,亦没有声音传来,让众人微微有些担心。 “公子会不会……” 朱雁满脸担忧。 “封兄……” 刘凌满脸渴求看着封青岩。 “吾等推进。” 封青岩沉『吟』一下说,以免周昌、赫连山等人出意外了。 众人没有反对,迅速往诡异黑暗中奔去。 一直进入数里,他们都没有发现周昌、赫连山等人的痕迹,不禁有些诧异起来。 “封兄,前方有光。” 不久,又进入数里,刘凌指着远方的黑暗惊喜道,“似乎有打斗声,肯定是公子他们,吾等速速前往。” 众人依然没有反对,急急朝前方奔去。 有封三鼎在,再多的恶鬼亦拿他们没办法,肯定能够安全返回…… 一阵狂奔后,封青岩等终于赶到。 在前方打斗的,果然是周昌、赫连山等人,而他们见到封青岩等人亦有些诧异。 但心里松了口气。 “封兄,汝怎来了?” 赫连山有些意外问。 “吾等担心公子,所以便来了。”刘凌道,见到赫连山无事,心里松了口气,疑『惑』问:“公子,汝等这是?” “刚刚吾等,在此遇上了一辆牛车。”赫连山说,“就是昨日所见那辆,便出手相助一下。” “不过,牛车并不需吾等相助……” 周昌、戎韬点学子点点头。 “那辆牛车倒是有些古怪……” 戎韬皱着眉头道,目光朝牛车离开的方向望去。 “有何古怪?” 刘凌好奇问。 “虽然牛车亦斩杀恶鬼,但是吾总感觉,不是专门来斩杀恶鬼,似乎在寻找什么……” 戎韬摇摇头说。 “诸位,吾等还是先退回去。”封青岩蹙着眉头说,内心隐隐有些不安,怕是有大凶在附近出没。 “亦好。” 众人点头,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且,他们皆是世族、士族弟子,未来有大好的前途,对自己的生命格外珍惜。 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徼幸。 轰隆隆—— 突然间,前来传来巨响,以及剧烈的震『荡』。 封青岩十三人脸『色』大变,亦被恐怖的气息波及到,瞬间被掀飞数十米远。 …… 第76章 飞来一个人 轰—— 远方的夜『色』下,巨响中伴随着的恐怖气息,瞬间撕裂诡异的黑暗,如同翻天巨浪般凶猛撞上来。 正要离开的封青岩等人,根本来不及躲避,就被掀翻十数丈远。 “噗——” 封青岩在半空中喷出一口鲜血,感觉浑身的骨头都碎了,接着重重摔在地上。 一时之间晕厥过去。 半晌后,他的意识才清醒过来,但就在此时,身体四周传来剧烈的痛苦。 他尝试站起来,可惜都爬不起。 “骨头断了……” 封青岩忍着剧痛,朝四周看去。 看到赫连山、周昌等十二人,一个个倒在地上不动,不知是死是活,让他心急如焚。 “周昌。” “赫连山。” “牧雨。” 封青岩忍着痛,大喊几声。 可惜所有人都没有动静,还是一动不动『乱』躺在地上。 这时,封青岩朝最近的牧雨爬去,还没有爬到就听到牧雨的呼吸声,让他心头稍微松了口气。 “牧女郎,牧女郎,醒醒,醒醒……” 封青岩有气无力地摇着牧雨。 “师兄,雨没事。” 一阵后,牧雨悠悠转醒,但脸『色』苍白不已。 封青岩吐了口气,心头不由一松,就翻身仰躺着,忍着痛道“没事就好,汝去去其他人。” “好。” 牧雨急急挣扎站起来,正想走去时就问“师兄可有事?” “没事,就骨头断了几根……” 封青岩忍痛说。 片刻后,周昌、赫连山等人渐渐醒来,除了封青岩外都算不上什么重伤,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够痊愈。 但是此时,众人皆仰躺着,一时之间难以动弹。 咦? 封青岩看向夜空时,微微愣了一下。 他看到夜空飞来一个白影,待他看清发现是一个人时,白影已经朝他迎面砸来。 他想躲开,根本就无法移动。 啪—— 白影正好砸在他身体上。 咔嚓—— 封青岩感受如山般的力量,重重撞在自己的身体上,还隐隐听到自己的骨头断裂声。 “吾命休矣——” 他再次晕厥过去。 赫连山、周昌等醒来的学子,见到皆愣住了。 “师兄——” 牧雨反应过来焦急大喊,往封青岩跌跌撞撞冲去。 “封兄!” 周昌心中担忧,手脚并用爬去。 其他学子纷纷回神过来,亦挣扎朝封青岩爬去。 这时,最先走到的牧雨,一把推开压在封青岩身上的人,满脸焦急大喊。 “未死。” 赶来的周昌松了口气,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文字的纸,接着利用文气激活。 那张纸迸发出一股光芒,直接没入封青岩的体内。 “大儒医文?” 其他学子见到,微微有些惊讶。 “不是大儒医文。”周昌摇摇头,道“只是一页普通的医文,效果可能不太好,但可暂时保住封兄的命。” 众人松了口气,就看向封青岩旁边的人。 “女子?” 赫连山有些意外。 女子看着十八九岁的样子,此时脸『色』苍白无血,同样是晕厥过去了。 “这是从哪里飞来的?” 刘凌有些好奇问,还抬头看了看夜空, 虽然那张脸苍白无血『色』,但是容颜秀美,十分精致,亦被女子的容颜惊艳到。 这时众人猛然想到什么,脸上不禁『露』出些震惊之『色』。 “被大凶打飞的?” 刘凌同样醒悟过来,脸『色』亦有震惊之『色』。 赫连点点头,就从怀里掏出一张医文,医文没入女子的体内…… 而这时,封青岩悠悠醒转,无奈看着夜空。 “师兄。” “封兄。” 众人纷纷喊着,皆有些喜悦。 “死不了……咦?” 封青岩话还没有说话,发现自己的身体情况,并没有想象中差。甚至,比未被女子砸到时还要好得多,似乎还有骨头已经愈合了,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 “师兄,是昌隆拿出了一张医文。” 牧雨解释,就上前扶起封青岩。 “周兄谢了。” 封青岩站起来感谢道。 “客气了。”周昌笑道,“封兄没事就好,汝可是吾等斩杀恶鬼的大杀器,岂会轻易让汝出事?” 封青岩笑了笑,就问“刚才是何人砸到我?” 轰—— 突然间,大地剧烈震『荡』一下。 众人大惊看去,见到一头数丈大的巨牛,就落在他们的旁边…… “牛妖?” 刘凌一惊,连忙倒退几步。 这牛妖实在太大了,身上散发着粗犷的气息,如同一座小山般。但是此时,似乎受伤不轻,一时之间亦难以动弹,发出痛苦的叫声…… “快走!” 一个声音从远方的黑暗中传来。 在众人还没有回神时,就有一个黑影掠向他们,卷起倒地的白衣女子,朝亳城的方向掠去。 迅速快到让人难以看清。 “还不走,等死?!” 那个声音大喝,让封青岩等人纷纷醒悟过来。 而在此时,身后传来恐怖的气息,让人心头剧烈震『荡』,甚至连灵魂都在颤抖。 大凶! 所有人的脑海里出现这个词。 “快走!” 赫连山大喝,就往身后扔出一幅墨宝。 而墨宝中有无数文字飞出,飞在空中迅速形成一张巨大无比的网,生生拦住了恐怖气息。 接着,那张网化为一堵巨大无比的墙。 墙,再化大山。 大山,终于挡住了恐怖的气息,似乎亦挡住了大凶的脚步。 这时,一辆牛车从书院掠出,眨眼间就出现在亳城外,接着就出现在封青岩等人眼前。 不过是三息时间。 众人见拦在身前的牛车,微微愣了一下。 “这似乎是院主的牛车。” 赫连山看了看说,心中有些诧异。 “的确是院主的牛车。” 周昌点点头,心中有些惊喜,想不到院主让牛车来接他们。 “上车。” 此时,守门老人从黑暗中走出来,手中持着一柄滴着黑血的柴刀。 众人没有行礼,赶紧走上牛车。 “送回书院。” 守门老人对拉车的青牛说,说完就奔向前方。 而牛车里,众学子好奇打量,想不到小小的牛车,里面却另有乾坤,实在让人意外。 在他们还没有打量完,就发现牛车已经停下。 “到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说。 众人闻言就走出来,发现已经到书院的大门了。 …… 第77章 口吐浩然 书院大门前。 封青岩、赫连山等人,一一走下牛车。 这时大教谕匆匆赶来,脸『色』显得有些凝重,待为诸学子查检过后,便松了口气道:“汝等身体无大碍,休息一段时间即可。” 大教谕说完,还为众学子送上一道文气,滋养他们的躯体。 “学生谢过大教谕。” 众学子行礼。 大教谕摆摆手,道:“回去好生休息,这段时间不可再去斩杀恶鬼。” “大教谕,这恶鬼是什么情况?” 赫连山好奇问。 其他人对此次恶鬼之事,亦满脸的疑『惑』。 封青岩倒是猜测,此次恶鬼乃是冲葬山而来,至于是冲自己而来,还是冲九歌而来,又或者是其他缘故,就不得而知。 但他又觉得,不是冲自己和九歌而来。 片刻后,他便回到木屋,对九歌道:“九歌,天『色』发亮叫我起床。”说完,就躺下休息,一直睡到九歌收醒为止…… 他再次来到山顶,但只是面朝东方坐着,并没有开声诵读。 在上午的经课前,老教谕还特意给他查检一下伤情,道:“普通外伤,经过医文的医治,已无甚大碍。但在半个月内,最好不要舞枪弄棒,及使力过大……” “谢先生。” 封青岩感谢道。 现在反倒是赫连山、周昌等人的伤,比封青岩还要严重些,因为他们不舍得用医文。 毕竟医文难道,不是人人皆有。 且,他们的伤算不上严重,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即可,没有必要去浪费一张医文。 午后,他来藏书楼读书。 在他看了一阵书后,脑海突然浮现一个问题,接着就在书架寻找答案。可惜,一时之间没有找到,见到一直守在书楼门口后看书的老者,就上前一礼道:“学生见过先生。” 灰袍老者放下书,抬头看着封青岩点点头,道:“何事?” “学生有一事不解,还请先生解『惑』。” “说。” “恶鬼,分为恶鬼、猛鬼及凶鬼,为何吾等两日见过恶鬼数千,却不见一只凶鬼?”封青岩迟疑一下就说出来,“且,就连一只猛鬼亦没有见到,可是何缘故?” “这是因凶鬼皆被大凶吞噬了。”老者淡淡说。 “吞噬?” 封青岩十分意外,脱口问:“为何?” “因凶鬼会蜕化为大凶,令大凶感受到了威胁。”老者说,“且,大凶之间会相互厮杀,相互吞噬,以增强诡异的力量。” 封青岩十分意外,想不到是这样,诧异道:“那猛鬼,亦是被吞噬了?” 老者点点头,说:“但不是被大凶吞噬,而是被凶鬼吞噬,这是凶鬼增加诡异力量最直接、最有效的法子。” “既然如此,为何大凶不吞噬所有的恶鬼?”封青岩疑『惑』问。 “大凶吞噬凶鬼,主要是为了扼杀潜在的威胁。” 灰袍老者一笑,道:“而没有吞噬所有的恶鬼,一是没有必要;二是诡异的力量于大凶来说太少了,不是量多就可以补充的;三是恶鬼乃是大凶的爪牙伥鬼……” “原来如此,学生谢过先生。” 封青岩一礼说。 此时,他看天『色』亦不早了,便来到书院的后殿拜见老师,但老师不在,就返回藏书楼继续读书。 这一读就三天过去。 这三天,他除了吃,就没有踏出书楼一步…… “师兄,即使是勤学苦读,亦需要有劳有逸,如此三日不休不眠,会熬坏身子的。”牧雨来到藏书楼劝说,“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张一弛,方为文武之道也。” 封青岩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眨眼间,又是三天过去了。 封青岩还是没有离开藏书楼一步,这次连吃都在书楼里了。且,整个人变得更加清瘦了,甚至连脸『色』又变得苍白了。 这时,连书院的教谕亦来劝说了。 “先生,学生感快开文宫了。”封青岩的胸中,似乎堵着一股气,但是气终于无法炸开。 只需要胸中的气炸开,文宫即可开…… “倘若汝再如此,怕院志会如此记载:葬山书院学子封青岩,走三德门,文才三斗三升合,名满天下,且为院主收为弟子。某日斩杀恶鬼,伤,于藏书楼苦读数日不出,大感即将开文宫……卒!” 老教谕笑眯眯说。 封青岩愕然抬头看着老教谕,接着哭笑不得,道:“先生汝这是?” “放心,吾会为汝准备后事……” “……” 封青岩无语了,道:“学生去休息一阵。” 当封青岩休息后,又回到读书继续苦读,眨眼间又是三天过去了。 他脸『色』苍白不已,整个人瘦得不成样。 “师兄,汝这是何必呢?”牧雨见到封青岩,心中痛惜不已,曾经风度翩翩的美人,如此却不成样。 可是,又无人能够劝说。 其他学子被封青岩的搞得一脸茫然,有些看不懂。 “九歌,送我到山顶。” 一连九天过去,封青岩从藏书楼里出来,回到木屋洗漱。 虽然脸『色』苍白,身子清瘦,但是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浓烈的书卷气息,让见到的学子皆为一惊。 第二天,封青岩便让九歌送他到山顶。 他一身白衣,依然显得出尘脱俗,且身上多了书卷气,身上更具龙章凤姿。 他整理衣冠,屏息一阵。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封青岩迎着朝阳开声诵读。 字正腔圆,清澈洪亮,透着一股浓浓的韵味,仿佛从远古时空穿越而来。 封青岩面朝着东方,静静伫立。 他口中吐出的文字,渐渐地化为一个个淡白『色』的文字。 这时,一股淡淡的浩然之气,从天地间生起,从溪水里,从小草上,从石头中,在天地间弥漫。 不断升腾,汇聚,弥漫,竟然形成了一片淡淡的白雾。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片刻间后,似乎整个天地皆弥漫着一股浩浩『荡』『荡』的浩然气息,由天地四周汇聚而来,散发着至刚至大至正的气息,笼罩整座山头。 这时,大部分学子还在梦乡里,却隐隐听到一个读书声。 “咦,这读书声……” 不少学子听到,越听越是着『迷』。 “这读书声竟然充满了悠然古意,就如口吐浩然般……是何人所诵?” 不少学子被震惊到了。 …… 第78章 读书养气 东边。 朝阳缓缓升起。 一股浩浩『荡』『荡』的浩然气息,随着充满悠然古意的读书声,从天地间弥漫而起。 从河水间,从山峰间,从树木间缓缓升起。 渐渐化为白『色』的雾气。 这时,几乎所有的学子,都被读书声惊醒过来,一个个震惊不已。 “这是口吐浩然?” 南岸某座豪华院落里,周昌看向西北的一座山头,脸『色』有些震惊之『色』。此时,那座山头已经被浩浩『荡』『荡』的浩然气息笼罩,已经看不清山头的样子了。 天地间,浩然气息浩浩『荡』『荡』,化为雾气在天地间流转。 不少起来的学子,瞪大眼睛看着,满脸的震撼。 “这读书声……” 此时,亦有不少学子闭目聆听,越听越是着『迷』,似乎自己穿越时空,回到了诗中的时代去了。 不禁听痴了 那回『荡』于天地的读书声,充满了悠然的古意,有说不出的韵味,让人听着浑身舒畅。 这,或许就是口吐浩然。 “是谁口吐浩然?” 不少学子激动相问,齐齐朝西北的方向看去。 可惜浩然气息所化的雾气,已经遮掩了众人的视线,让他们无法看到是何人在读书。 “这像是封三鼎的声音。” 有学子聆听片刻就辨认出来了。 “不错,是封三鼎的读书,想不到封三鼎竟然能口吐浩然……” 有学子惊叹不已,实在被惊到了。 虽然此时封青岩的声音,与平时有很大的区别,但是认真辨认,还是能够辨认出来。 这时,周昌、赫连山、颜山、牧雨等学子,知道是封青岩口吐浩然后,心头皆有些震惊以及羡慕。 即使是他们,亦无法口吐浩然。 口吐浩然还有另一种说法,就是“读书养气”。 “读书养气”是指,在朝阳初升时,面朝东方高声读书,可使天地间升起浩然之气,并把升起的浩然之气养于胸中…… 至于正常的读书养气,是难以养出真正的浩然之气。 更不要说为己所用。 这“读书养气”之法,即使是书院的教谕,亦没有几人掌握。 且,“读书养气”之法,是晋封为大儒的根基。 此时书院的不少教习,甚至是教谕皆有些惊讶起来,想不到封三鼎连文宫尚且未开,就悟得了“读书养气”之法。 不愧是三鼎君子,不愧是三斗圣才! 这或许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处处皆会领先人一步…… 即使是教谕,亦被封三鼎折服了。 “走,去看看。” 老教谕章秀满脸惊喜之『色』,朝封青岩所在的山头掠去。 其他教谕、教习迟疑五,亦一一掠去。 或许在旁观时,自己亦有所悟呢?不奢求悟得“读书养气”之法,但求有所得,有所明…… 片刻间,不少教谕和教习,就来到封青岩相邻的一座山头。 而南岸的学子,亦有不少人赶来了。 “读书养气”之法,乃是每个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养气之法,可惜此养气之法只能自己去悟,难以述于书籍文字让人参悟。 “厉害!” 此时,就连老教谕都不得不惊叹一声。 第一次悟得“读书养气”之法,就引起如此强烈的天地共鸣,使得天地间皆弥漫着浩然之气。 实属少见! 读书养气之法,说穿了,就是读书声与天地间的浩然气息共鸣了。 可是,天下读书人基本上都知道,但是做到的却没有几个。 知易行难! “啧啧——” 其他教习不由啧啧称奇,心中皆为惊叹。 这时,已经有不少学子,亦来到教谕、教习所在的那座山头,好奇看着对面的封青岩。 可惜雾气还是太大了。 他们无法看到,封青岩口中吐出的文字,皆化为一个个淡白『色』的文字…… “吾听闻,封三鼎每日天亮,即来此山头诵读。”有学子低声说,“或许,此与封三鼎悟得读书养气有关……” “不错,吾亦听闻。” “吾还听闻,封三鼎起初面朝朝阳时,却无法读出一字,喉咙似被刺卡住般。但他,依然每日站于山上,纵然无法开声,亦要面朝东方……” 有学子敬佩道。 在学子论言时,一些教习顿时醒悟过来。 之前还有教习好奇询问封三鼎,既然是在诵读,为何一直默默站着不开声? 但封三鼎却回答,他是在朗读…… 现在那名教习有些明白了,为何封三鼎能够悟得读书养气之法。因为两人的心境不一样,即使所做同一件事,结果亦会不一样。 他看到的,是封三鼎一直站不开声。 但封三鼎自己看到的,却是一直在诵读…… 此时,那名教习不由感叹一声,眼中更加佩服了。 虽然封三鼎现在方开文宫,但是用不多久就会超过众学子,甚至超过诸位教习。 …… 难道每日迎朝阳读书即可? 这时,有些教习和学子,顿时有些跃跃欲试了。他们发现,似乎并没有多难,且封三鼎就是如此悟得读书养气之法…… 或许自己亦可呢? “明日始,来此山头读书?” 刘凌羡慕过后,有些诧异问着赫连山。 赫连山点点头,说:“读书养气之法,乃是大儒之基,早早悟得,于吾等大有裨益,或可领先他人一步。” “可是读书养气之法,不易悟得啊。” 刘凌蹙着眉头说。 毕竟赫连山的家族,就有一尊名满天下的大儒,倘若易于悟得,赫连山早已经悟得了。 “不易悟得,便不去做?” 赫连山眉头大皱,低声呵斥:“天下之事,何易?难道汝便不去做?如此,汝可成何事?” “……” 刘凌有些郁闷,我只是说说而已…… 而在此时,封青岩胸中的那一股气,与天地间的浩然之气共鸣后,猛然迸发出来,如化为一支气箭直冲脑门。 轰轰—— 封青岩身子微微一颤。 他的脑海,如同炸开般,发出阵阵的轰鸣巨响。 咔嚓—— 眉心处传来破裂声。 他蓦然“看”见自己的眉心处,开辟出一片空『荡』『荡』的空间,接着猛然化为一片白茫茫的空间。此时,三尊君子鼎的文气,不断涌向文宫,使原本空『荡』『荡』的文宫,化为白茫茫一片…… 且,天下间的浩然之气,亦不断涌入他胸中。 不过眨眼间,文宫的文气就浓烈得如同大雾,片刻后为化为阵阵的雨水落下。 九品文童,文气如烟 八品文生,文气如雾 七品文才,文气如雨 …… 第79章 一朝破文宫,便为七品文才 山上。 雾气弥漫,四处皆充斥着浩然气息。 封青岩白衣飘飘,面朝东方而立,口中吐出一个个淡白『色』的文字。但在破文宫时,就不得不停下诵读,闭上眼睛内视文宫。 此时文宫白蒙蒙一片,皆被白『色』的文气笼罩。 他还“见”到有阵阵的蒙蒙细雨,从化为云层般的雾气中落下,心中不免有些诧异。虽然他对文宫知之甚少,但还是知道文气化雨,乃是七品文才的标志。 这就晋升为七品文才了? 他心中诧异,不是说破境很难吗?似乎…… 不难。 但葬山书院有三百余学子,为七品文才者,不过寥寥数人而已,如颜山、虞渊、赫连山、周昌、梅兰等人。 即使是八品文生,亦不算多。 所以破境不易! 这时,弥漫于天地间的雾气,在封青岩停下诵读后,就渐渐重归于天地。 但有一部分文气,涌入了封青岩的胸中。 众人皆好奇看着封青岩,发现封三鼎更加出尘脱俗了,颇有几分绝世而独立的韵味。 “青岩,可是开文宫了?” 老教谕满脸欣慰颔首,亦有些好奇询问:“文宫几丈?” 众人闻言顿时来精神了,对于封三鼎的文宫亦十分好奇,还有学子纷纷猜测起来。 “一……丈?” 有学子脑洞大开说。 “唰唰——” 四周的学子闻言,纷纷转头鄙视看着他。 “这、这……不、不是,没可能啊?” 那学子被四周鄙视的目光吓到,顿时心虚得缩起脖子,却还以只有自己才听到的声音说,来显示自己内心的倔强。 “名满天下的封三鼎,文宫只有一丈?”有学子满脸不屑说。 “起码十丈。” 有学子笃定大声说。 “十丈?起码二十丈!”又有学子高声道。 “才二十丈?呵,起码一百丈!”一个大喊声掩盖了其他声音,在山头上滚滚回『荡』。 “唰唰——” 众人目光,又落在一名学子身上。 那名学子见状,愣了一下就笑问:“难道汝等,不愿看到封三鼎的文宫为一百丈?” 他们能说不愿看到吗? 谁不知道整个葬山书院的教谕、教习,皆偏向封三鼎吗?他们敢当着教谕、教习的面,说封三鼎的文宫不过一百丈吗? 众学子被堵得哑口无言。 “一百丈,则过了,五十丈吧。” 这时有教习笑道。 其他教习闻言点点头,皆猜测封三鼎的文宫,为五十丈左右。 学子初开的文宫,一般多为十丈以内,最少亦有一丈见方;只有少数学子会超过十丈,甚至是二十丈。 五十丈亦不是没有,只是举世罕见。 而百丈者,十年难得一见。 “五十丈?怕是不止。” 老教谕亦开口。 众人闻言有些诧异,想不到老教谕如此看好封三鼎。不过,即使封三鼎的文宫超过五十丈,亦不算奇怪…… “那章老猜是多少?” 那教习好奇问。 “待青岩自己说,不就知道了?”老教谕笑道,见封青岩已经回神过来,又问询问一遍。 “学生见过诸位先生。” 封青岩回神过来,就朝对面的山头的教谕、教习躬身一礼,便在众目睽睽下道:“青岩文宫已开,大概两百丈见方。” “多少?” 老教谕愣了一下连忙问。 “大概两百丈的样子。”封青岩怔了怔,略微有些担忧说:“先生,这……太小了?” 众人闻言心里有些气,差点就要翻白眼了。 “不是,哈哈——” 老教谕大笑,转头得意看着旁边的教习,一副如何的样子。 “真两百丈?” 不少教习有些震惊起来,这实在有些惊人。 至于众学子,则目瞪口呆,初开文宫就有两百丈? 这,不是欺负人吗? 即使是七品文才的颜山,文宫还没有两百丈,现在不过堪堪一百丈而已。 人比人,比死人。 不少学子了顿时心酸无比,幽怨的目光“唰唰”落在封青岩身上。 封青岩心中一松,幸好不是太小,便问:“文宫两百丈,在天下算是何种水准?” “……” 教习无言。 “……” 学子无语。 这时,众学子的目光更加幽怨,已经忍不住翻白眼了。 “天下无双!” 老教谕开怀大笑,道:“一般来说,需要六品文士境,文宫才能够达到一里。但,亦有不少出『色』的学子,未到文士境,文宫亦达到了一里……” 两百丈,已经远远超过一里了。 “原来如此。” 封青岩点点头,并没有觉得自己天下无双,反而觉得老教谕有些过誉了,便道:“不过天下无双,岂敢?再说,学生现在是七品文才境了。” “刚刚封三鼎说什么?” 有学子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文才境?” “怎么可能?” “才开文宫,就晋升七品文才境了?” “天啊,名满天下的封三鼎,实在太欺负人了……” 众学子震撼无比,比文宫过两百丈,还要让人难以相信。此时,就连周昌、赫连山、牧雨等学子,亦是一副见鬼般的表情,目光有些复杂看着封青岩。 才开文宫,才为七品文才境了? 一朝开文宫,便连破三境? 众人彻底被封三鼎震住,一时之间呆呆看着,内心无法平静下来。 “七品文才境?青岩,你没说错?” 老教谕有些愕然问。 “文气化雨,难道不是文才境?”封青岩迟疑一下说。 “是。” 老教谕点头,说:“这么说,你文气化雨了?” 封青岩点点头。 “哈哈——” 老教谕再次大笑起来,高声道:“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封三鼎,一朝开文宫,便为七品文才,果然天下无双,百年难见!葬山书院有你,乃葬山书院之幸……” “先生过誉,青岩担当不起。” 封青岩连忙说。 其他教习亦有此种感觉,这真是葬山书院之幸。这样的学子,即使是三上书院,亦会争破头皮…… “见鬼了。” 刘凌的脑子被震撼得一塌糊涂,此时『迷』糊糊说:“才破文宫而已,就一连破三境?这天下,有几人能做到?” “怕是没几人。” 赫连山摇摇头,感叹道:“不愧是三鼎君子,亦不愧为三鼎君子!” …… 第80章 圣道十一品 封三鼎口吐浩然,连破三境的消息,如同『插』翅般传遍了书院和亳城,无数人为之震惊。 且,亦往八十五书院传去。 封青岩倒是很平静,连破三境说明不了什么。 天下的天才何其多,但又有几人晋封为大儒?不为大儒,再天才,又如何?不过是比同龄领先一两步而已。 而周天下,不知有多少前半生默默无闻的老儒生,一朝悟道破境为文相,甚至晋封为大儒。 就如赫连山的祖父,前半生只是儒教二十七书山的一名老儒生,快到花甲之年了,还是普普通通的文师。但是,一夜之间破境成为文相,又在半年内晋封为大儒。接着,又在五年内力压众大儒,成为儒教六官之大司空,位仅在三宫之下。 所以,有时候可怕的并不是什么天才,而是那些默默无闻的老儒生。 因为谁都不知道,对方是否会一夜破境晋封为大儒。 这样的例子,周天下并不算罕见。 上午的经课过后,封青岩就来到藏书楼,打算阅读一些关于文宫及修行方面的书籍。 他对儒家的修行,还不是很清楚。 “一朝开文宫,便连破三境,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封三鼎。”在藏书楼前,牧雨白衣飘飘,款款而来,满脸笑容,“师兄,又一次名传天下了,雨甚为敬佩。” “牧女郎过誉了。” 封青岩摇摇头笑道。 今日早上,他的耳边几乎全是类似这样的话…… 这时,有不少凤鸣琴社的琴者来道贺,毕竟是自己琴社的社长,让琴者亦与有荣焉。 封青岩与众琴者见礼后,便进入书楼来到二楼。 那幅清幽小径的画,蓦然化为一条真实的小路,于封青岩而言,并没有半点的难度。 他进入藏书楼,就来到放着文宫书籍的那个书架。 他抽出了几卷书,一起拿到旁边的草地坐下,便认真阅读起来。 文宫乃圣道之基。 唯有开启文宫,才可踏上煌煌圣道。 对于圣道门徒来说,最重要的莫过文宫,倘若文宫破损或是破裂,圣道就有可能就此断绝。 这让封青岩暗暗小心起来。 文宫越大,于同境的圣道门徒来说,优势便越大,最明显的就是圣道威力。且,储存的文气自然越多,甚至有可能把同境的文人生生耗死。 封青岩看到此,有些明白众人为何如此震惊了。 不过,他一开文宫便为七品文才境,这两百余丈的文宫,到底算是初开文宫,还是算七品文才的文宫? 这,就值得思量了。 其实就连封青岩亦没有注意,到底是刚开文宫就为两百余丈,还是晋升为七品文才后才两百余丈? 不过,对他来说不重要了。 他快速阅读。 不久,他回到书架前,又抽出几卷书。 当看完其中一卷,忍不住无声笑了笑,这卷书讲述的乃是圣道十一品。 起初,圣道只有九品,但是后来有人认为,区区九品不足以体现出煌煌圣道的高深,于是生生划分出十一品了。 且,还得到天下人的认可,特别是读书人。 圣道十一品,即: 九品文童 八品文生 七品文才 六品文士 五品文师 四品文相 三品文宰 二品文公 一品文宗 王品文王 圣品文圣 文公于儒家,即为大儒,于法家即为大律或;于墨家即为大墨,于医家即为大医,于农家即为大农…… 各家各有叫法。 文王即为大贤,各家皆为大贤。 原本每一品文位皆有初境、中境、上境和大成境四个小境。 但后人把九品划分为十一品后,就造成文相境和文公境只有初境、中境和上境三个小境。 至于文相的大成境,就单独成为三品文宰。 文公的大成境,便成为一品文宗。 并把原来的二品文王和一品文圣,改为王品文王和圣品文圣。 这种九改十一的分品,竟然得到不少读书人的认可,但不少人在习惯上,还是把三品文宰称为文相。 例如,身为大儒之下第一人的安院主,就是文相的大成境,即三品文宰。又如大教谕百里堃,老教谕章秀,皆为三品文宰,与安院主为同一境界。 但习惯上,还是称为文相,或者说为文相境。 有人认为,九为极,十二为至极,这圣道十一品不上不下的,显得不妥。于是,又提议把王品再分为两品,即贤品文贤和王品文王,或小王品文贤和大王品文王,或小王品小文王和大王品大文王…… 又有人认为,十二不是至极,十二是为圆满,十三才是至极。 提议将圣品再分为两品,凑成圣道十三品,以示煌煌圣道的高深。 可惜,后面两种提议,得不到多少人的认可。 但,还是有人在为此努力。 虽然整个葬山书院的学子,皆已开文宫,教习皆为文士文位以上,但是于整个周天下来说,开文宫者依然是少数。 因而,文人地位崇高。 其实从文相、文公、文王的境界名称,以及又把二品文王改为王品,一品文圣改为圣品,就可以体现出来。 相,自然是一国宰相之相。 公,自然是公侯伯的公。 王,自然是人王的王。 也就是说,大儒可与诸侯平起平坐,大贤则与人王比肩而立,而圣人自然是在人王之上。 封青岩读到此,亦明白读书人为何认同九改十一的划分了。 且,并大力推广天下。 “我现在,应该是文才初境……” 封青岩内视一下文宫后说。 其实,什么初境、中境、境和大成境,并没有想象中重要,因为一眨眼间就过境了。 例如封青岩,一开文宫便为七品文才了。 他连文童境和文生境都没有体验到,更不要说是四小境了。 其实,文童、文生和文才三境,并没有多大的难度,一般为文气的积累。 但到六品文士境,则没有那么容易。 在这一境,不知道困死了多少七品文才,且终其一生亦无法踏入半步…… 欲成文士,先铸文骨。 文骨,乃是一切“文法”之基。 法,即法术之法,如儒术,儒法等,这也是为何兵家的“纸上谈兵”,一般需要文士方可推演的缘故。 …… 第81章 诸位误会了 藏书楼。 秀丽而幽静,在此读书乃是一种享受。 封青岩从“术”的书架上,抽出了一卷书,主要是为了学习“明眸夜视”之术。 学子只要开启文宫,即可修炼。 此术,可让人在夜里不用点灯而读书,对读书人的用处颇大。所以,学子所学的第一个“术”,基本是“明眸夜视”。 且,浅显易学。 封青岩认真看完,闭上眼睛回想一下,发现没有错漏和不解之处,就开始尝试修炼。 首先,运用文宫的文气,小心翼翼洗涤双眼。 至于如何洗涤,则书中有详细的介绍,会教导如何一步步调动文气,如何把文气运送于双眼,又如何去洗涤双眼…… 不断运用文气洗眼即可。 至于何时可炼成,就完全看个人情况,有的人三天炼成,有的人三年未成。 但总体来说,还是十分容易。 九成的学子,都能在三个月内炼成,五成的学子能在一个月内炼成,一成的学子能够在十日内炼成。 至于封青岩,片刻间就炼成了。 不错,他运用文气洗漱双眼数次后,就突然炼成…… “这就成了?” 封青岩愣了一下,感觉比想象中还要容易,果然是浅显易学之术。不过,他的“明眸夜视”之术,现在只是窥径而已,还没有达到登堂,更不要说是入室了。 达到入室,才能算是真正的明眸夜视。 不过此时他的眼睛,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一直都是十分清明。 既然窥径了,那就继续…… “封兄,怎么了?” 片刻后,周昌终于走进来,见到坐在草地上摇头的封青岩,就走过来坐下询问。接着,看到封青岩手里的书卷,便道:“哦,明眸夜视?应该挺容易的,一两日即可炼成。” “一两日?” 封青岩诧异看着周昌。 周昌被封青岩诧异的目光,看得心中不由一颤,喉咙似卡住般道:“封兄,你、你炼成了?” “什么炼成了?” 这时,赫连山满脸笑容走过来,终于可以走进藏书楼,心情不由大好…… “哦,明眸夜视啊,的确挺容易的。” 赫连山点点头,便在旁边坐下,笑说:“这术不难,很易炼成,不过花一两日时间即可。” “明眸夜视?哦,的确不难。” 牧雨亦走进来坐下。 “明眸夜视,乃最易学之术。”紧接着,戎韬走过来道,坐下又言,“于封兄而言,不过一两日即可。” “嗯,此术十分易炼成。” 虞渊亦走过来,看了看封青岩手里的书卷,便道:“封兄不必急于一时,花上两日即可。” “师兄刚开文宫,不用焦急。” 牧雨笑道,不认为小小的“明眸夜视”之术,会难住名满天下的封青岩。不过,见到大名鼎鼎的封三鼎,却因“明眸夜视”之术而摇头,不知为何心情就顿时大好了。 “哈哈,封兄不急,不急。” 其他人亦心情大好笑道。 自书院的开春大考到现在,心情就没有如此好过。 “你们是约好的?”这时,封青岩诧异看着牧雨、赫连山众人,想不到一进就一起进来了。 “不是不是。” 众人憋着笑摇头,说:“恰好撞在一起而已。” “周兄,你的‘明眸夜视’之术,可是登堂了?”虞渊继续心情大好问,接着看着封青岩笑道:“封兄不急,汝才刚才文宫,嗯,窥径之后便是登堂,登堂之后便是入室……” “刚刚登堂。” 周昌谦虚说,笑问:“汝呢?” “哈哈,亦刚刚登堂……” 虞渊道,接着一一询问其他人,皆是已经登堂了。 “封兄不急,汝怕是用不了多久,便会登堂,甚至比吾等更快入室……” 戎韬憋着笑道。 能够在某方面暂时领先封三鼎,真是大快人心,差点就要拍手称快了。 众人的目光“唰唰”落在封青岩身上,皆带着开怀的笑容。 “诸位误会了,其实吾看一遍,便已经窥径,看两遍便已经登堂,看三遍便入室了。”封青岩看他们皆憋着笑想看自己笑话的样子,又岂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但,岂能让他们如意? 那……便如实说出来吧,他叹口气道:“吾在摇头,不是因为它难,而是因太易了,看三遍便入室了……” 众人闻言目瞪口呆。 接着,众人齐齐起身,面无表情离开,连牧雨亦不例外。 “喂——” 封青岩见到忍不住大喊一声,见众人还是没有停下,便自语:“这是……自惭形秽?” 众人闻言,脚下一个踉跄。 “封兄,吾等要与汝绝交!”周昌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休要欺人太甚……” “行啦,开个玩笑而已。” 封青岩笑道。 “那看三遍便入室,是假的?”周昌脸『色』一喜问。 众人闻言,眼中亦有些期待。 “……假的。” 封青岩看他们期待的样子,怕伤了他们的心便道,“其实,吾看了五遍才入室……” 众人听到是假的,心中松了一下。 吾等与封三鼎的差距,亦不是很大嘛…… 但,当听到只是三遍改成五遍时,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且被封三鼎耍了。 众人心里气,突然很想打人。 “三遍与五遍,有区别吗?”周昌忍不住问。 “一个是三,一个是五,岂无区别?”封青岩反问,“要不,吾用三刀雪花宣换汝五刀雪花宣?” 众人翻白眼,相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喂——” 封青岩又喊一声,见他们还真离开了,便摇摇头笑道:“看来,还真是自愧弗如啊,哈哈……” 他不由大笑几声。 “肃静!” 一个教谕走来,亦有想打人的感觉。 书楼二楼,众学子见赫连山、周昌等人,一个个脸『色』不好的样子,皆有些疑『惑』起来。 “公子汝这是?”刘凌疑『惑』问。 “让人给气到了。” 赫连山一脸无奈,亦一脸抓狂,道:“封三鼎实在可恶,竟然把吾等给耍了。” “啊?” 刘凌满脸问号。 众人闻言纷纷好奇起来。 “啊啊啊——” 戎韬抓狂大喊,道:“谁让吾打一顿?” 众人皆翻白眼。 “肃静!” …… 第82章 以吾之名 封青岩从藏书楼出来。 待他回到木屋时,已经快到子时了。 这十余日来,每到子时,风雪便会准时到来,伴随着低沉的呜呜哭丧。 在那诡异的黑暗中,有恶鬼横行。 虽然有星辰旗在照耀,亦有儒家门徒在镇守,但恶鬼却如飞蛾扑火般,不断朝葬山涌来。 如赴汤蹈火般,让众人有些看不明白。 呼呼 片刻后,风雪再来。 封青岩披着外衣站在木屋的台阶上,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半晌后便道“九歌,我们去山神庙。” 九歌现身。 但它对恶鬼依然有着畏惧 这十余日来,每到子时便会藏到书院附近,以免被大凶找上了。 不久,封青岩和九歌便来到山脚,看着那座已经有亳城百姓祭祀的山神庙,心里颇有些感叹。 自恶鬼再临后,前来祭祀的百姓更多了。 此时,封青岩隐隐可见山神庙的上空,萦绕着一些如雾气般的香火。他闭上眼睛深思一阵后,便走上前来到神像前,接着抹去原先涂上了的三撇血。 成败在此一举了。 他咬破自己的手指,重新涂上三撇血,接着看到夜空中垂落一条条的规则锁链,渐渐与山神庙交融在一起。 片刻后,山神庙终于与葬山连为一体,正式成为葬山的神庙。 九歌见到大喜不已,咿咿呀呀叫着。 此时,封青岩看着似乎变得神圣起来的山神庙,再次疑『惑』起来,难道脑海里的模糊记忆,并不是梦 而是自己的前世 自己的前世,真创建了地府,敕封了十殿阎罗 可是为何要开启文宫,自己的血才能够使山神庙与葬山连在一起 他闭上眼睛仔细回忆前世,可惜前世的记忆还是模糊不清,摇摇头后便正『色』道“以吾封青岩之名,敕封九歌为葬山之神,以守一方水土平安,钦此” 九歌扑通一声跪下。 原本是“阴曹之神,领山神正职”,但想了想后便改了。 在封青岩说完后,一道光芒突然从背后的鬼门里飞出,化为一张散发着幽光的黑页,直接没入九歌的体内。 九歌顿时有些躁动不安,接着便是大喜。 这是什么 封青岩倒是愣了愣,他只看到是一张黑页,却看不清黑页上写着什么,让他心里好奇不已。 背后的鬼门,还真是越来越神秘了。 “赐予枯木逢春之神通。”封青岩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些诧异之『色』,但还是一本正经说出来。 在他说完,又有一道光芒,从他背后的鬼门飞出。 光芒没入九歌体内。 此时九歌便懂得了“枯木逢春”之术。 “赐予驱狼策虎之神通。”封青岩脸『色』再次诧异,再道。 又有一道光芒飞出,瞬间没入九歌的体内,接着便懂得了“驱狼策虎”之术。 “赐予春风化雨之神通。”封青岩三道。 九歌便懂得“春风化雨”之术。 它不需要去修炼,不需要去参悟,直接就懂得使用。且,只需要香火即可 “草木,走兽,风雪” 封青岩倒是有些明白,此乃山神之三神通,专门用于守护山岳。 此时九歌激动不已,朝封青岩恭敬跪拜后,就开始吸食山神庙的香火,一脸享受无比的样子。 封青岩看到不由笑了笑。 之前他说过,在开启文宫后,会助九歌入驻山神庙,现在做到了。 而九歌在吸食山神庙上空的香火后,黑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可见一个小小的人形 片刻后,就直接化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九歌拜见” 此时九歌无比恭敬跪下,但嘴里的话一时卡住了,似乎不知称呼封青岩为什么好。 九歌的长相十分清秀,有一头长长的黑发。 可是,没穿衣服。 但身上却有云雾萦绕,遮住了不可描述部位。 “称师兄即可。” 封青岩一笑道。 “九歌不敢。” 九歌恭敬道,迟疑一下便道“九歌可否称尊上为先生” “先生也行。” 封青岩笑了笑,一个称呼而已。 而在此时,九歌却愣了愣,似乎称为尊上更为妥当,但“先生”已出口,亦不错。 不生分。 “九歌拜谢先生助九歌登上葬山神之位。”此时,九歌再次恭敬拜下,“倘若无先生相助,九歌怕是连化形亦做不到” “不必如此客气,你曾救过我。” 封青岩示意九歌起身,接着便有些好奇询问“你我之前未曾相见,但为了救我却敢与大凶对抗,这是为何” 九歌沉默了。 封青岩见到便没有追问,道“九歌,你现在正式为葬山之神,日后应守护葬山的水土平安,可明白” “九歌明白。” 九歌恭敬道。 虽然没有穿衣服,便身上云雾萦绕,让九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神威。她由葬山而诞生,乃是葬山之魂,现在又为葬山之神,对葬山自然有深厚的感情,又岂会不守护、不爱惜葬山 “山神三神通,可会了” 封青岩迟疑一下问,他冥冥中说出来的,竟然真成为山神三神通了 “会。” 九歌永远是一副恭敬的样子,道“但需要香火方可使用。” “怎么了” 这时封青岩见九歌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就询问。 “先生,有恶鬼入侵葬山,吞噬了不少山中生灵”九歌恭敬说,而山中的生灵于她来说,如同等于她的子民。 且,恶鬼入侵她的地盘。 岂能让她高兴 “九歌,你可知葬山藏着什么秘密”此时,封青岩不解问,要不然恶鬼源源不断朝葬山涌来 这到底是为何 “九歌不知。”九歌摇摇头。 “不知” 封青岩倒是有些意外,身为葬山之神竟然不知葬山的神秘,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山神不是最清楚山吗 “先生,葬山蕴藏着无知的伟力,即使是九歌亦无法探究一二。”九歌有些无奈说。 虽然身为葬山之神,但葬山却不在她的掌控中。 她脸上有深深的无奈。 “无知伟力” 封青岩蹙了蹙眉头,难道这与恶鬼有关 第83章 幽都鬼差 夜『色』下。 诡异的哭丧,依然在耳边萦绕,让人心中惊悸。 封青岩无视恶鬼的哭丧,仰头凝视着变得黑沉的葬山,看来葬山真隐藏着大秘密,竟然让恶鬼不惜代价…… 大凶最在意什么? 或许大凶会在意很多东西,但是封青岩却知道一点,即使大凶在它前面,亦无法抵挡得住诱|『惑』。 那就是破境! 或许葬山中隐藏着,能够让大凶破境的东西。 这时他有些明白了,为何老师会把书院建于葬山,怕是有镇守葬山的意思…… 倘若让大凶破境,那是天下的灾难。 书上有关大凶之上的记载不多,但是每一次出现的记载,乃是天下发生大灾难之时。 即使有大贤亲自出手,亦不一定能够斩杀大凶之上的存在。 大凶之上,那是无比诡异的存在。 “希望不是吧。” 久久后,封青岩轻言,接着转头对九歌道“九歌,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熟悉山神之位,日后便要守护一方了。” “诺。” 九歌恭敬拜下。 封青岩见到摇头发笑,此时见事了便道“先送我回木屋。” “葬山神何在?吾乃幽都使者,速速前来跪见,不得有误!” 一个阴冷中带着威严的声音,蓦然在葬山滚滚回『荡』,但是生人却没有听到分毫。 此乃阴魂之声,生人难以听到。 此时九歌脸『色』大变,眼里出现惶恐之『色』,显得十分畏惧。 “九歌,怎么了?” 封青岩见九歌脸『色』不对便关心问,“可是有大凶找上来了?” “不、不是大凶。”九歌声音中带着些颤动说,“是、是幽、幽都的使、使者。” “幽都使者?” 封青岩蹙着眉头,感觉“幽都”这词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但一时之间又记不起来了。 他想了想,应该是前世听说过。 “这幽都使者是何人?为何你如此畏惧?”封青岩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九歌对幽都使者比对大凶还要畏惧。 “不是人,是幽都的鬼差。”九歌摇摇头说。 “鬼差?” 封青岩哑然失笑,道“九歌,你乃堂堂的山神,竟然会怕一个小小的鬼差?” “幽都十分可怕。” 九歌还是满脸惊恐之『色』,似对幽都讳莫如深。 封青岩皱起眉头,有些不解说“你乃山神,怎么会怕鬼差?即使幽都可怕,亦不是鬼差可怕啊。” “这是幽都的鬼差,一样可怕。” 九歌猛摇头道,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还不速速前来跪见?!” 那个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威严中还带着些许的怒意,似乎想不到小小的葬山之神,竟敢怠慢幽都的使者。 “先生,幽都使者让、让九歌去跪见……” 九歌眼里有深深的畏惧。 “跪见?哼!” 封青岩冷哼一声,根本不把什么幽都放在眼里,脱口便道“一个小小的鬼差竟敢摆谱?让堂堂的葬山之神去跪见?是谁给他的胆子?” “先生不、不……” 九歌有些惶恐,似乎在提醒封青岩不要『乱』说,以免被幽都的使者听见。 幽都可怕而神秘,乃十分恐怖的存在。 九歌身为山魂时,最为恐惧以及不愿听到的存在,如若闻风丧胆般。 不过,封青岩面对什么幽都鬼差,自然有他的底气。 先不说什么鬼门,以及到底存不存在的前世。单说这周天下,乃是圣道天下,除了名义上的周人王之外,就以四教为尊。 而儒教更隐隐为四大教之首。 也就是说,儒教乃是周天下最强的存在…… 封青岩乃儒教在册八十一书院,葬山书院最为出『色』的弟子,深得众教谕、教习的偏爱,乃前途无量。且,又为大儒之下第一人,八十一院主之一安修的入室弟子,身份早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倘若他行走天下,世人绝对尊为上宾,即使是各路诸侯亦会礼遇有加。 这圣道法则,不仅压制诸神,亦压制诸鬼。 难道在人间,幽都比儒教还强? 封青岩倒是不信。 在阴间则难说,毕竟人鬼有别,又是阴阳两界。 且,他自始至终从灵魂上漠视鬼差,岂会被小小的鬼差吓到?他现在竟然有些相信了,他前世乃地府之主…… “暂且不用理会。” 封青岩思索一下说,“倘若你挡不过,又或幽都找你麻烦,我会帮你,或者请老师出手。” 九歌点点头,但内心还是十分担忧。 “先生,我为山魂时,曾听闻不少幽都鬼差专捉山魂、河魂炼为神兵之事,甚至听闻幽都还可剥夺山神、河神之神位……”九歌声音中带着恐惧说,“曾经,似乎就有幽都鬼差来过葬山,我吓得四处躲藏,足足藏了数十年方敢出来……” “捉山魂河魂炼兵?” 封青岩心中一惊,随之眉头大皱起来。 “是是。” 九歌连连点头。 这时,封青岩倒是有些明白,九歌明明已为山神,为何还如此畏惧幽都的鬼差,怕是与幽都捉山魂炼兵和剥夺神位有关。 不过,幽都竟然可剥夺神位? 这让他十分意外。 “九歌送我回木屋。” 封青岩沉『吟』一下说,看来幽都鬼差的来意有些不善。 一,收编九歌,把葬山神纳入幽都。 二,剥夺九歌神位,并把九歌捉走炼为神兵…… 三,或许可相安无事。 最有可能的是一,紧接着就是二。 亦有可能是先一后二。 在封青岩思索间,九歌就把封青岩送回木屋。 九歌更加『操』纵自如了。 “吾奉幽都土伯帝之命,葬山神还不速速前来跪见听宣?”那个阴冷的声音忍着怒气喝道,声音在葬山滚滚回『荡』。 但是于生人来说,这个声音并不存在。 这时,九歌脸『色』惨白起来,被吓得浑身发抖,喃道“是、是土、土伯帝……” “土伯帝又是何人?” 封青岩蹙着眉头,问“那个幽都鬼差,又让你去跪见了?” “是、是、是。” 九歌被吓得魂不守舍,此时没有半点山神的样子,惶恐道“土、土伯帝,乃、乃幽都之主,传言穷凶极恶,残暴不仁,血腥统治整个阴间……” 幽都之主? 统治阴间? 封青岩顿时皱起眉头,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想不明哪里不对劲,便问“这土伯帝大大的坏?” “大大的坏。” 九歌重重点头,带着心悸说“九歌还听言,它十分喜欢吃人,每日要吃一百人……” …… 。 第84章 让谁跪下? 什么幽都之主,什么统治阴间…… 封青岩对这位神秘的土伯帝,倒是没有丝毫的畏惧,甚至如同鬼差般被他漠视了。 倘若九歌所言大部分为真,这土伯帝的确是穷凶极恶之辈。 不过九歌所言的吃人,怕是讹传了…… “封兄可在?” 在封青岩思索之际,屋外传来周昌的喊声,以及其他人的吵杂声,似乎有不少人朝他的木屋赶来。 九歌听到动静,就立即隐去。 封青岩打开门,见到周昌、赫连山、牧雨等人,诧异问“你们这是?” “斩杀恶鬼。”周昌道。 “恶鬼横行,吾等伤已好,岂能无动于衷?”戎韬满脸杀气说,并没有因为上次遇上大凶而畏惧。 “今晚怕是无法与汝等一同去斩杀恶鬼了。” 封青岩迟疑一下说。 周昌有些诧异,便问“封兄可是有事?” “的确有事。”封青岩点点头,看了看众人便道“汝等可知幽都?” “幽都?” 众人脸『色』微微一变。 “封兄,为何突然提幽都?”周昌皱了皱眉头道。 “突然有些好奇。”封青岩见到众人的脸『色』后,内心有些意外,亦有些想不明白,沉『吟』一下又问“诸位可知土伯帝?” 这时众人脸『色』一变,让封青岩愕然不已。 “封兄,阴间之事,吾等还是莫要提。”赫连山沉『吟』一下便摇头说,“以免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烦。” “有何麻烦?” 封青岩心里更加奇怪了。 “幽都鬼差办事,生人请退避,不得有误!” 一个阴冷无比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耳边响起,把赫连山、周昌等人吓了一跳。 幽都鬼差? 众人相视一眼,眼里皆有深深的忌惮之『色』。 “幽都鬼差办事,生人请退避,不得有误!” 那个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催命符般,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 众人都忍不住看向封青岩,刚刚提到幽都,就遇上幽都鬼差了? 封青岩亦有些意外,想不到幽都鬼差直接走上门了。 “吾等走。” 赫连山连忙提醒。 众人纷纷回神过来,纷纷退出了木屋,但见封青岩并没有走出来,心里不由暗暗着急。 “师兄,暂且退避。” 牧雨焦急道。 其他人亦连连使眼『色』,让封青岩暂时退避一下。 可是封青岩怎么能走? 此时,九歌直接被吓得瘫软在地上,浑身在发抖…… 封青岩看到九歌被吓得如此,心里不由叹了口气,亦有些愤怒,低声说“放心,有我在,它们进不了屋。” 他转身走出来。 而牧雨、赫连山等人终于松了口气,让封青岩赶快退避,以免冲撞了幽都鬼差。 倘若冲撞了幽都鬼差,鬼差可以直接勾走你的魂魄…… 但封青岩却在门口停下了。 “封兄,还不退避?” 周昌有些恼火道,只是让你暂且退避而已。 况且,这是一直以来的惯例。 阴不管阳,阳不管阴。 这时,封青岩凝视着前方的黑暗,隐隐约约见到一些神秘而恐怖的影子,身上皆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死亡气息。 “汝等,便是幽都鬼差?” 封青岩猛然踏进一步。 “大胆!” 一个阴冷的声音怒喝,“立即退避,敢冲撞吾等办事,找死!若再不退避……” “若不退避,勾走我的魂?” 封青岩冷言,斥责道“可知此屋主人是谁?” “跪下!” 阴冷的声音怒喝。 “刚刚就是尔等,让葬山之神去跪见?”封青岩冷着脸,身上的气息随之一变,呵斥“现在又让吾跪下?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让吾跪下?” “跪下!” “跪下!” “跪下!” 一个个阴冷的声音在不断响起,散发着令人灵魂颤抖的死亡气息。 此时,赫连山、周昌等人灵魂在颤动,完全被眼前这一幕傻住了,想不到封三鼎胆大包天,直接跟幽都的鬼差扛上了。 这不是找死吗? “子重,汝快去找院主。”周昌压低声音道。 “谁敢离开半步,吾便勾走谁之魂。”那阴冷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似乎对安院主还是有些忌惮。 “子重乃颜圣之人,汝敢?” 赫连山大喝一声。 幽都鬼差似乎愣了一下,便没有再出声,接着便指着封青岩怒道“阴兵听令,勾走此人之魂,不得有误。” 一个个神秘的影子,猛然朝封青岩掠上来。 “跪下!” 封青岩脸『色』冷酷,依然没有退避半步,反倒呵斥让阴兵跪下。 可惜阴兵怎么会听他之令,继续朝他冲上来。 而在此时,他背后的鬼门蓦然浮现,在阴兵朝他冲上来时,迸发出一道恐怖而神秘的力量…… 阴兵立即魂飞魄散。 那幽都鬼差见到大惊,神情如同见鬼般,惊恐喝道“汝、汝敢,跪、跪下,可饶你一命……” “跪下!” 封青岩冷喝一声。 可惜幽都鬼差亦没有跪下,鬼门又迸发出一道力量,直接把幽都鬼差灭了。 “诸位,幽都鬼差离开了,还请回了。” 片刻后,封青岩便对赫连山等人说,接着直接转身关门,走向带着惶恐眼神看向他的九歌。 外面,赫连山、牧雨等人面面相觑。 幽都鬼差竟然走了? 这…… 实在让他们无比意外,难以想象。 幽都渐渐势大,鬼差变得越来越横行霸道,岂会有吃亏之理? 但幽都鬼差的确退走了。 “走吧。” 周昌沉『吟』一下说。 封青岩并不意外,鬼门能够直接发出力量灭掉阴兵。 此时,他看着还瘫软在地上,脸『色』甚至惨白的九歌,恨铁不成钢呵斥道“九歌,你乃葬山之神,是神,不是路边的野猫野狗,岂能一听到幽都,一听到土伯帝,就被吓得如此不堪?你如此,又如何管理好葬山?又如何做好一个山神?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可惜九歌对幽都的畏惧,特别是土伯帝,乃是从灵魂上。 且是从小。 她见封青岩竟然斩杀了幽都的鬼差,差点就魂飞魄散。这次,幽都的鬼差,更不会放过她了…… 且,亦不会放过先生。 “先生,他、他们会还、还来的……” …… 。 第85章 学琴 夜『色』下。 诡异的风雪不停,伴随着低沉的呜呜声,恶鬼依然在黑暗中横行。 书院的教谕、教习忙着坐镇各大城池,以及斩杀恶鬼,并没有机会看到木屋的情况。 倘若看到,必定被惊吓到了。 封青岩居然把幽都的鬼差和阴兵给灭了,灭了…… 木屋内,封青岩看着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如雪花宣般的九歌,不由仰头叹息一声。他没有想到小小的幽都鬼差,竟然把堂堂的葬山神吓得惊惶失措,如同丢魂破胆般。 说实在,九歌表现的确让他十分失望。 “还会来?哼——” 也不知是不是因九歌的缘故,使得封青岩心里对幽都有莫名的敌意以及漠视。 “站起来!” 封青岩的语气稍重道。 九歌闻言颤颤巍巍爬起来,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会继续帮你挡住幽都,但只有两次机会。”封青岩沉默一阵便道,道完就转身走进书房。 他不希望九歌一直活在幽都的阴影下。 “先生。” 九歌连忙喊道。 她知道封青岩有些生气了。 可是她对幽都的畏惧,特别是土伯帝的畏惧,乃是来自灵魂上,不可能一下子克服…… 封青岩亦知道,但人总需要『逼』一下,才能使其成长。 “青岩?” 这时,屋外传来大教谕颇为担心的声音。 封青岩闻言连忙出来,打开门道:“大教谕怎么来了?” “那幽都鬼差可是走了?” 大教谕见封青岩没事,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接着四处张望起来,并没有发现幽都鬼差的踪迹。 “谢大教谕关心,那幽都鬼差走了。” 封青岩一笑说,感受到大教谕对他的关爱。 “下次不可如此鲁莽!” 大教谕立即沉下脸,呵斥道:“这次乃是汝运气好,幽都鬼差或许有事才匆匆离开,要不然书院亦难以救你。” “青岩明白。” 封青岩立即认错,态度恭敬。 “知道就好,下次遇上幽都鬼差,切记不可冲撞,最好就暂时退避一二。”大教谕语气一软说,还是有些舍得不呵斥,“毕竟涉及到阴阳两界,有些事不可意气用事……” “青岩知道。” 封青岩点点头。 “幽都,该怎么说呢。” 此时,大教谕蹙着眉头沉默起来,迟疑一下便道:“算了,暂且不用理会它。倘若有幽都鬼差再来葬山,汝立即找院主,或找吾亦可,切记不可妄想去对抗……” 接着,大教谕亦有些不满道:“哼,看它能横到何时?还妄想『插』手人间?倘若不是……” 不过大教谕最后还是忍住了。 “大教谕,是不是我教中有很多人对幽都不满?”封青岩有些诧异,想不到神秘莫测的幽都,如此不受人待见。 倘若幽都真妄想『插』手人间之事,与人间的碰撞和摩擦是不可少的,难怪连大教谕亦对幽都不满。 “汝想多了。” 大教谕呵呵两声便走了。 他还需要坐镇书院,不可离开书院太久。 封青岩苦笑一下,或许因自己莫名的敌视后,心里竟然希望幽都的仇敌满人间…… 这时,九歌颌首低眉来到封青岩身后,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子般,双手无所适从垂落在玩弄指头。 封青岩站了一阵,就转身看着九歌,温声道:“九歌,刚才是我语气重了。” “先生不要生九歌的气。” 九歌跪下恳求道。 “好,不生气。” 封青岩长长吐了口气,说:“你起来吧,你畏惧幽都,亦不是你的错。其实每个人的内心,都会有畏惧的东西……” 不过说到这时,封青岩倒是愣住了。 自己畏惧什么? 他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自己会畏惧什么,不由自嘲一下。这,并不是说没有畏惧的东西,而是暂时未遇上…… “九歌,我需要休息了,你自便吧。” 封青岩说。 九歌待封青岩走进卧室方站起来,接着好奇打量自己的样子,或是玩弄双手,或者捏捏大腿,或是…… 接着,她猛然想起什么,就匆匆离开木屋,往亳城的方向掠去。 …… 第二天,天『色』发亮。 封青岩便起床前往山顶。 这时,山顶上已经站满了学子,起码有上百人之多。 “见过封三鼎。” “见过君子。” “见过师兄。” 众学子纷纷行礼,封青岩亦一一回礼。 虽然他不意外,但是人太多,会影响他的诵读…… 这时,众人都看着他,脸上皆有期待。 封青岩先是整理一下衣冠,接着是静心凝神,然后就开声诵读。片刻后,众人就见到一个个淡白『色』的文字,从封青岩嘴里吐出…… 而天地间,渐渐升起一层淡淡的浩然气息。 不久后,浩然气息便如雾般升腾而起。 众人见到惊叹不已,便纷纷学着封青岩的样子,先是整理衣冠,接着深深吸气…… 待上午的经课过后,封青岩又往藏书楼走去。 他进入藏书楼,直接来到“术”的书架,希望能够找到一两门儒术,增加自己的攻击力。 但是,适合文士境以下的儒术,实在不多。 且,力量不强。 封青岩倒是想学兵家的“纸上谈兵”,但是现在他并没有铸有文骨,还无法去修炼。 他在草地上看了一阵后,便思索起来。 在下三品中,能够快速增加力量的,恐怕只有琴棋书画四君艺了。琴棋书画四君艺,入品即为士,展示出来的威力十分恐怖…… 封青岩考虑一阵后,便决定学琴。 他自始至终都不认为琴难学,这是好事,有利于他学琴。且,他感觉他的双手,对琴声有种莫名的共鸣…… 这时,他把其他书籍放回书架,来到数个关于琴的书架前。 他从最基本的琴艺知识开始看起,但看了一遍就明白过来,于是看第二本,第三本…… 他只需要看一遍,就完全明白过来。 眨眼间,又一夜过去了。 他在藏书楼里看了一夜的书,待晨读后休息一阵,又来看琴艺方面的书籍。 一连读了三天。 他大概看了一个书架的书。 连续看了九天后,他便放下书走出藏书楼,前往亳城准备选购七弦琴。 …… 第86章 掷果盈车 “现在可以习琴了。” 一连九日的苦读,封青岩忽有所悟。 他没有继续苦读下去,而是放下手中泛黄的书卷,从藏书楼里走出来。 继续苦读下去已经无用,现在需要是练琴,再练琴。 不过在练琴前,还需要选购适合自己的琴。 这时他回到木屋,准备带上钱资前往亳城购琴,却见九歌正在努力擦桌子,已经满头大汗了。 “先生回来了” 九歌见封青岩回来,就立即躬身行礼,接着继续认真擦桌子,忙得连汗都没有时间拭擦。 “九歌,桌子已经擦得很亮了,不用再擦了。”封青岩提醒说,“且,陈娘子已经擦过,这些活亦不需要你干” “哦哦。” 九歌拿着抹布,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这数天来,她一直在封青岩面前抢着干活,或是擦桌子,或是打扫地板等,打算以此讨好封青岩。 这让封青岩实在无语。 封青岩拿了钱资就出门,乘坐马车前往亳城。 亳城依然如往常般热闹,似乎这段时间并没有受到恶鬼的影响,且比以往更加热闹了。 在葬山书院未建前,亳城的百姓不断搬离此地。 但在葬山书院开始建时,便有不少百姓搬回来,甚至吸引了不少商家驻守。 且,亦有一些士族搬来亳城。 不久后,马车便在一家琴店停下,封青岩打量一下便走进去。 “拜见封三鼎。” “拜见封三鼎。” 封青岩刚刚走下马车,便让街上的行人认出。 在他还没有进店时,便有不少人朝他涌来,纷纷上前恭敬行礼,以及一睹三鼎君子的风采 他的名声实在太大了。 名满天下并不只是一句话,而是实实在在的名满天下,天下『妇』孺皆知。 不过片刻间,整条大街都轰动了。 “封三鼎来了” “快去看封三鼎。” “听说封三鼎世无双,天下少有人能及” 城中百姓闻言纷纷涌来。 封三鼎名满天下,他们身为亳城人与有荣焉,早已经把封三鼎看为亳城人了。 “不愧是封三鼎。” “封三鼎一出,天下谁与争锋” 大街上的某家酒楼上,几名正在欢饮的学子,看着窗外变得人头攒动的大街,忍不住感叹起来。 “酒保,上酒。” 这时有学子大喊,但久久不见有酒保上酒,便连连大喊“酒保酒保还不上酒” “不用喊了,酒保跑去看封三鼎了。”另有学子摇摇头说。 几个学子闻言十分无奈,想不到连酒保都跑了。 封三鼎的魅力如此大 封三鼎的魅力的确如此大,几乎整条街上的人都是因他而来。 不过此时,他已经进入琴店,让外面的人惋惜不已,却还是不肯走,要守到封三鼎出来为止。 琴店内,摆放着几张七弦琴。 不过皆是十分普通的七弦琴,封青岩的手一一从琴面上『摸』过,并没有适合他的琴。 他心中失望。 而亳城就此一家琴店 因葬山时不时有恶鬼朝拜,而恶鬼路过亳城时,亦会时不时吞噬百姓的生命,导致搬离的百姓越来越多。 因而曾经的大城亳城,变得越来越落魄,最后变成了一座小城。 一座小城内,又岂会找到好琴 虽然现在因葬山书院,有可能再次变得繁华起来,但还需要时间。 片刻后,封青岩就从琴店里出来,发现外面的百姓更多了,不断高喊着“封三鼎”或“封郎君”。 且,以『妇』人居多。 “郎君快走。” 陈牛焦急道,他差点就要被人『妇』人生撕了。 封青岩朝四周一礼,就连忙上车。 不过让他诧异的是,『妇』人虽然围着牛车的四周,却没有堵着路。而在此时,有不少『妇』人纷纷送上瓜果蔬菜等,多到牛车根本就装不了,但『妇』人还是不断送上来。 赶车的陈牛,已经被瓜果蔬菜堆埋了。 掷果盈车。 “我的木瓜,送到封郎君的牛车上了。” 有『妇』人高兴得手舞足蹈,接着激动说“快看,封郎君掀起帘子,啊,封郎君真的好美,我要晕了” 不少『妇』人朝封青岩大喊着爱慕的话。 “封三鼎妙有姿容,好神情,一日出亳城道,『妇』人遇者,莫不连手共萦之。” 当封青岩离开后,有人如此感叹道。 封青岩回到南岸,众学子见到牛车上如此多瓜果,纷纷好奇询问。而有学子,恰好从亳城回来,把刚才那一幕说了说,让学子羡慕不已。 “公子,若是吾去游车,会不会亦掷果盈车” 刘凌见到亦羡慕不已,顿时跃跃欲试道,且信心满满的。 “就汝”朱雁上下打量刘凌,不由大笑道“怕是群妪齐共『乱』唾之。” “你” 刘凌生气瞪眼。 “天下有几人是封三鼎”赫连山笑着摇头,“还是不要去试了。” 这时,封青岩来到琴院,向牧雨、方忘等琴者打听一下,哪有好琴。在牧雨、方忘等琴者眼里,封青岩所说的好琴,自然是指入品的七弦琴。 可是入品的七弦琴,岂是易得 于是纷纷摇头。 “没有” 封青岩有些诧异,接着又向赫连山、周昌,甚至颜山等学子询问。可是,在他们的眼里,封青岩所指的好琴,依然是指入品的七弦琴,纷纷表示没有。 毕竟,入品的七弦琴,实在不易得到。 现在整个凤鸣琴社,就只有牧雨和方忘两人,有一张九品的七弦琴。 他们这一张九品七弦琴,乃是花了大代价才获得。 琴,乃高中之物,价格十分昂贵。 即使最普通的七弦琴,亦需要数十两一张,而入品的七弦琴千金难求。 只能说是可遇不可求。 封青岩满脸疑『惑』,只能暂时作罢了。 眨眼间数天过去,封青岩看着自己的双手,亦十分无奈。谁能想到,寻找一张适合自己的琴,会是如此难 “师兄,大事不好啦。” 在封青岩从藏书楼出来时,有学子朝他奔来大喊。 “何事不好” 封青岩停下询问,眉头微微蹙起来。 “是十大书院的琴社,给凤鸣琴社送上挑战书。”那学子连忙递上挑战书,满脸担心和焦急的样子。 “牧女郎可是知道了”封青岩一边接过一边问。 “女郎已知,让吾告之与师兄。” 那学子说。 第87章 子雅琴来了 琴院里。 众琴者忧心忡忡,满脸的气愤之『色』。 在凤鸣琴社收到第一封挑战书后,似乎十大书院和三上书院约好般,皆送来了琴社的挑战书。 “他们怎能如此”有琴者愤怒道,“实在太欺负人了。” “欺人太甚” “无耻之尤” 众琴者皆是气愤不已。 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的琴社,哪个琴社不是大名鼎鼎特别是三上书院的琴社,更是名传天下,出过不止一位琴君。 琴师、琴相,更是数不胜数。 而葬山书院新建,凤鸣琴社更是才创不久,又如何与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的琴社相比 这不是欺负人吗 不错,众琴者猜对了,他们的确是想欺负一下葬山书院的琴社,接着还会去欺负棋社、书社、画社等。 封青岩看着不过数天间,就收到了十三封琴社挑战书,亦是有些无语。这很明显,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在开春大考输给了葬山书院,现在想要从葬山书院的琴社赢回来。 “师兄,吾等可是接下”有琴者询问。 “岂能不接倘若不接,不是要让他们笑话说我葬山书院的凤鸣琴社无人” 有学子怒道。 “倘若接下,岂不是会输”有琴者忍不住说,“这怕是会输得很惨,甚至可能连输十三场” “那又如何” “不接,岂不是更输人” 众琴者纷纷争论起来。 有琴者认为不该接,有琴者认为该接。 且,各有各的道理,谁亦说服不了谁,众人只好把目光投向封青岩。 这时,封青岩看向牧雨和方忘,见牧雨沉『吟』一下便点了点头,方忘更是直接道“岂能不接” “正该如此。” 封青岩微笑点头,接着便对众人道“十三封挑战书,吾凤鸣琴社接了。” “师兄,真要接” 有琴者迟疑道,认为不应该接下。 “当然要接”又有琴者道,“吾等就不信,有师兄在会输且,诸位不要忘了,牧女郎乃是六品琴师,天下有几人能及” “三上书院的琴社,会少六品琴师” 还有琴者道。 封青岩见琴者又争辩起来,一时之间『乱』哄哄的,就出言喝止,道“倘若诸位不想输,便认真习琴尚有三个月的时间,难道诸位就此认输了且连与三上书院、十大书院一较高下之心,亦没有” 众人闻言停下争辩。 “有。” “吾等不输于三上书院” 众琴者沉默一阵,心里隐隐有不服,便纷纷出言。 “师兄,可是要在灵水桥夜读” 有琴者突然询问,满脸期待看着封青岩。 其他琴者闻言皆是期待,希望封青岩能够再次在灵水桥夜读,以助他们破境 “在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到来前,每月的初五、十五和廿五三日,吾皆会在灵水桥上夜读。”封青岩想了想说,亦希望自己能够帮助到众琴者,毕竟是凤鸣琴社的社长。 又岂能接下挑战,便甩手不管 “谢谢师兄。” 众琴者大喜道。 毕竟有数人因封三鼎而破境,或许他们亦有机会。 片刻后,封青岩离开琴院,准备前往藏书楼时,牧雨跟上说“师兄到时可会出手” “难道女郎忘了”封青岩笑说。 “雨岂会忘。” 牧雨苦笑一下,说“倘若有师兄出手,怕是三上书院亦要败走,倒是有些可惜了。” 封青岩笑笑不语。 倘若自己连琴亦不会的事传出去了,牧女郎会不会愤而打人 会 还是不会 这时,牧雨似是自语,又似是询问“不知师兄,何时可为琴君” “谁知” 封青岩摇摇头。 他现在连一张适合自己的琴,亦没有寻到,说琴君就太过遥远了。 不久后,戎韬、虞渊、梅兰等人,亦知道琴社收到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琴社的挑战书,不由无奈摇头。 他们又岂会看不出来 怕过不了多久,他们的棋社、画社等,亦会收到三上书院的挑战书。 儒教的开春大考,葬山书院实在太过耀眼,连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亦压下,让他们大感脸上无光。 他们能够忍到此时,才送来琴社的挑战书,已经让人有些意外了。 书院的教谕、教习收到消息后,亦是担忧和无奈。 倘若输了,亦是打他们的脸 八十一书院向来竞争剧烈,学子有学子的竞争,教谕亦有教谕的竞争,谁亦免不了。 在学子忙着勤学苦读时。 亳城突然传来一个颇为惊人的消息,子雅琴来了。 消息瞬间在书院传开,让不少学子兴奋和激动起来,纷纷前往亳城去,欲要一睹子雅琴的风采。 “哈哈,天不亡我凤鸣琴社,天不亡我凤鸣琴社。” 有琴者激动得浑身发抖道。 “吾凤鸣琴社有救了。”又有琴者激动道。 这时跑得最快的,就是凤鸣琴社的琴者,一溜烟般便不见人影了。 只有封青岩一人满脸疑『惑』,这子雅琴是何人 难道是琴君 封青岩诧异想着,捉住一名从身边走过的学子便问“子雅琴何人” 那学子满脸错愕,道“君子不知” “吾该知道” 封青岩问。 “倒不是。” 那学子摇摇头,便道“子雅琴,乃琴之圣城第一琴道天才,为琴君之下第一人。” “如此,亦算得是琴君。” 封青岩点点头,毕竟他的老师安修,因可力压不少大儒,才被天下称为大儒之下第一人。 那么子雅琴,亦差不多如此。 虽不为琴君,但可力压部分琴君,要不然岂敢称琴君之下第一人 这种人百年罕见 毕竟文相境和大儒境之间,有一条无法越逾的天堑。但是,有人却生生越逾了,让人根本就此想不明白 琴相境和琴君境亦是如此。 因此天下只有一个安修,亦只有一个子雅琴。 不过,封青岩还是有一事不明,书院学子未免太过疯狂了,竟然敢当着教谕的面逃课 逃课 且,他们又不是琴者。 他看到连赫连山、梅兰、周昌等人,竟然亦逃课了。对了,牧雨呢牧雨亦逃课了 偌大的讲经堂,只剩数人了。 教谕久久仰望屋顶。 第88章 圣曲《招魂》 “凡逃课者,皆丙评。” 教谕看着空『荡』『荡』的讲经堂,面无表情道。 这时,剩下的数名学子暗暗庆幸,毕竟甲评难得,就连乙评亦不好拿。 一个丙评,就需要一个乙评来抵消。 教谕并没有因学子逃课而停下授课,而是继续讲解下去。且,讲解十分认真和详细,有『惑』必解,态度还温和得吓人 一个时辰就在教谕的讲解中过去。 不久后,书院的学子陆续回来,一个个脸上洋溢不虚此行的表情,一边走一边兴奋讨论着什么,还说不枉自己逃课 当知道得了一个丙评后,一个个捶胸顿足嗷嗷叫起来。 封青岩没有太过好奇,毕竟自己亦被围观的对象。 离开讲经堂便往藏书楼走去,途中听闻学子兴奋讨论什么六品琴,什么悉心教导三年,顿时有些好奇起来。 他现在对琴十分敏感。 “师兄,吾等有好琴的消息。” 在封青岩正想询问时,牧雨、方忘等凤鸣琴社的琴者,皆向封青岩快步走来。 “乃是六品七弦琴。” 有琴者兴奋道,似邀功般。 “六品七弦琴” 封青岩心中一喜,他现在可算是知道,入品的七弦琴有多少难得,便连忙问“在哪钱资多少吾亦可以雪花宣相换” “在第一琴道天才手里。” 牧雨款款而来,摇摇头说“这倒是不需要钱资。” “汝等是说子雅君艺”封青岩刚才有耳闻,不意外,就说“不需要钱资,那必有条件,是何条件” 倘若钱资可购,消息还未传到他耳里,恐怕就被人先买走了。 且,六品七弦琴,根本不可能用钱资购得。 子雅琴。 复姓子雅,名琴,字君艺。 乃琴之圣城第一琴道天才,有琴君之下第一人之称,又称为第一琴相。 “公子琴的条件是,补上一节招魂的琴曲,或招魂的确凿消息。倘若谁能够补上一段,还可得到公子琴的三年悉心指点。”这时,反倒是方忘摇摇头,说“招魂失传已久,谁能补上一节一段就更不用想了” “倘若吾等得公子琴的指点,怕是与十大书院的琴社,亦有一较高下之力” 有琴者无比向往以及感叹道。 “圣曲招魂” 封青岩闻言大皱起眉头。 作为天下大名鼎鼎的十大圣曲之一的招魂,他又岂会没有听说过且,他之前在藏书楼所看的琴书上,就有介绍过天下十大圣曲。 “吾看公子琴,乃是在为难人。” 有琴者摇摇头,道“圣曲招魂早已经随着鬼商的灭亡而失传,倘若有人知道,早已经传遍天下了。” “正是如此。” 不少琴者点头。 “不过公子琴开出如此条件,乃是事出在因,吾等岂能埋怨。”有琴者摇摇头,反而是一脸的敬佩,道“倘若不是为了亡妻,公子琴怕是在十年前便为琴君,现在倒是可惜了。” “为了寻找失传的圣曲招魂,十年来踏遍大半个周天下,如今还是不愿放弃,真乃痴情种子也。” 又有琴者钦佩道。 “可惜圣曲招魂,已经随着鬼商灭亡而失传” “不过,公子琴与亡妻之爱,真是令人感动与羡慕啊。”此时方忘无比感叹说,一脸深情向往的样子,“吾等还看到,城中不少小娘子在暗暗落泪,眼睛早已哭肿。她们皆是为公子琴与亡妻之情而哭,恨不得化身为公子琴的亡妻” 在琴者纷纷感叹时。 封青岩一脸茫然,有些听不明白。 不过,他从中大概推测出来,子雅琴踏遍大半个周天下寻找招魂,甚至因此事耽误了成为琴君,乃是想把死去十年的亡妻之魂招回 且在寻找过程中,公子琴与亡妻之爱,亦感动无数人。 书院的学子逃课跑去亳城,不仅仅是因为公子琴的琴名,亦是因为子雅琴与亡妻之爱 子雅琴亦因此,受到天下无数人的追捧。 而圣曲招魂的作用,似乎就是招魂 不知为何,封青岩突然对“鬼商”,有了些异样的感觉,隐隐有些熟悉的。他摇了摇头,就大概询问一下子雅琴的事情,果然与他的猜测差不多。 六品七弦琴,可惜了。 不仅封青岩心有如此感叹,其他琴者亦是如此。 六品七弦琴,实在太让人眼馋,连牧雨、方忘二人,亦免不了俗。可惜,子雅琴开出的条件,注定是没有人能够完成。 片刻后,封青岩就进入藏书楼,继续读书。 在他出来后,发现书院的学子还在讨论子雅琴,似乎皆是被子雅琴与亡妻之爱感动到了。 甚至有数名女学子,亦哭红了眼睛。 “咦,公子琴在一个山谷里,暂时住下了。” 一日后,便有学子道。 “哪个山谷” 有学子纷纷询问,还想再去一睹公子琴的风采。昨日公子琴进城时,众人的确是被其风采所折服,心中大为敬佩 “百花谷。” “百花谷附近有这个山谷吗” “现在有了,名字便是公子琴所起,传言公子琴亡妻生前喜欢花草。因而公子琴便在山谷里种满了花草,现在整个山谷皆开满了花朵,无比绚丽” 百花谷的出现,又让亳城的小娘子感动得再次哭红了眼睛。 又一日后。 百花谷传来消息,倘若有人可进入百花谷,可赏一张九品七弦琴。 这个消息,顿时让凤鸣琴社的琴社兴奋不已,皆跃跃欲试的样子。 “此消息可真” 在琴院里,封青岩问着牧雨。 “师兄,此消息是真。”牧雨点点头,已经去证实过,道“不过,百花谷不易进。” “九品七弦琴,岂是易拿”封青岩笑说。 “也是。” 牧雨笑言,接着道“雨曾听闻,公子琴每年在春天,皆会设一个百花谷。而每个百花谷,皆会拿出一张九品七弦琴,任由众人去拿。可惜,到目前为,只有两人拿到” “可有什么条件” 封青岩眉头微微蹙起来,感觉九品七弦琴不好拿啊。 “条件是三十以下,方可进百花谷。” 牧雨说。 我且认真写,你且慢慢看 君子目前只上了两个试水推,成绩只能说一般般,还不到五千收藏。 但只有两个试水推,且十七万字就上架。 所以,订阅自然是惨不忍睹 我也不看成绩了,想看亦看不了,我会认真慢慢写,保证每天两更除请假,写出我心中的君子与鬼,你们便慢慢看。倘若喜欢,就投两张推荐票,至于月票就不用,对我没有什么用处,还是投给你们喜欢的书。 最后,谢谢诸位的支持。 会完本 第89章 失落的魂 百花谷。 位于灵水河北岸,即葬山南面的山脚下。 原本是一个普通的山谷,但在子雅琴来到后,只用一天的时间,就变成百花争香斗艳的花谷。 清幽,宁静。 犹如一处世外桃源般,让人惊叹不已。 不过半天间,谷口便聚集不少学子,有书院的,有开春大考未离开的,亦有北地闻风而来的。 一时之间变得热闹起来。 “只需进入谷中,即可得一张九品琴” 有学子还是不太相信道,毕竟九品琴颇为珍贵难求,又岂会轻易送人 “不错。” 有学子点头表示肯定,道“名满天下的公子琴,又岂会戏弄于人” “吾曾听闻,公子琴在亡妻后,每年春天皆会布置一个百花谷,谷中则放置九品琴一张,由任他人去拿,算是赠予有缘人。传言,此乃是公子琴祭祀亡妻的方式” “原来如此。” 众学子皆点头,心中对公子琴充满敬佩。 不久后,便有数名貌美的仆从走出,皆是白衣飘飘,有几分出尘的意味。这令学子们大为惊叹,想不到公子琴的仆从都如此脱俗,实在让人意外 “诸位,有礼了。” 这时,为首的仆从,领着身后的仆从朝学子行礼。 学子纷纷转身回礼。 “小娘子,吾等只需进入谷中,即可得到一张九品琴”有学子求证道,“可是还有其他条件” “只需入谷即可。” 那为首的仆从微微点头,说“诸位,请,吾家公子便在谷中” 众学子相视一眼,便有学子率先进谷。 其他学子一见,就快步追上去,生怕慢了一步,毕竟九品琴只有一张。 一阵后,众学子狼狈退回,眼中有些不甘。 “此琴不好拿啊。”有学子看着百花谷感叹说,“怪不得已设了十次百花谷,却只有两人拿到” “九品琴,又岂是好拿” 有学子笑了笑道。 谷中。 百花争香斗艳,放眼望去皆是花海,如同梦幻般。 一个俊美的白衣男子醉卧于花丛中,只见他双眼微闭,却是满脸的喜悦和开心。此时,他正沉醉于自己的幻想之中,与亡妻一同于百花谷中赏花,弹琴 不知在何时,他脸颊上渐渐流下了泪水。 醉知酒浓,醒知梦空。 当他醒来,看着艳美的百花后,白皙的脸上充满痛苦。因为那冰棺,正在他旁边 而棺中之人,却不可能醒来。 他默默爬起来看着冰棺,双眼渐渐变得空洞无神。 是谁在冰棺前,葬下了一生的诺言红尘画卷,画得谁的生死之恋最后,只能守着冰棺中那不变的容颜,一守便是十年。 他欲种百花满天,却掩不住斑驳流年。 他亦愿燃尽风华,为她化作彼岸之花 “枯木逢春抽新芽,百花争艳香万家;” “三月风吹思春暖,惟见琴台不见她。” 子雅琴麻木走到琴台前坐下,默默看着曾经与她的琴台低声喃着,此时可有半点的绝代风采 不过是一个喝醉的伤心人罢了。 三月春风吹来,满园的花香关不住。 谷口的学子,虽不见半朵花影,却能闻阵阵的花香,以及一缕若隐若现的琴音。 琴音虽然缥缈,却带着淡淡哀伤。 这时,虽然前来的学子越来越多,但还是没有一人能进百花谷。 “这,太难了吧” 此时,有学子忍不住埋怨起来,道“吾才走进三步,就被『逼』出来了。” “的确太难了。” “吾竟然被一朵花拍飞了。” “吾还被一朵花嘲笑了,不错,就是嘲笑了,真是见鬼了。这花,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众人竟然有些分不清,百花谷里的百花,到底是真还是假。 不知在何时,凤鸣琴社的琴者亦来了。 “凤鸣琴社来了。” 有书院的学子欢声道。 他们不是琴者,进不了百花谷很正常,而入品的琴士,肯定比他们容易。 在众人的注视中,凤鸣琴社的琴者便开始尝试。 但,还是失败了。 “连琴士都失败了” 有学子震惊,想不到如此难,看来这张九品琴,不易拿啊。 片刻后,凤鸣琴社的九品琴士皆去尝试,但都一一失败了。这让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牧雨、方忘 不过,牧雨和方忘并没有急着去尝试,因为百花谷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 不用急于一时。 不久后,天『色』便黑下来,聚于谷口的学子陆续散去。 在如水般的月『色』下,百花谷更加绚丽如梦了。 子雅琴静静坐于花丛中,身前是琴台,身侧是冰棺,却尽显孤独。寂寥的夜,空白的思绪,失落的灵魂,颤抖的背影 琴音缓缓而起,轻轻的,低低的,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他, 一夜弹尽人间悲欢。 月嗅香风明媚若水灵,独照百花黯然又神伤。 第二日。 来到谷口的学子更多了。 这时就赫连山、周昌、梅兰等学子亦来了,他们并不是真想拿琴,而是想试试百花谷 不过他们还是失败了。 “挺难的” “吾等不是琴者,走不过不算丢脸。” 周昌等人失败后如此说。 这让众学子震惊不已,连周昌、赫连山他们都失败了这百花谷到底有多难而之前拿到琴的二人,又是何人 在第三日。 方忘和牧雨终于去尝试了。 在众目睽睽下,方忘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方忘心里喃着,但还是失败了。 “女郎看你的了。”方忘叹口气说,“倘若吾凤鸣琴社,连一张九品琴亦拿不到,怕是让人笑话了。” “若雨拿不了,还有师兄。” 牧雨微笑说。 此时,众人期待无比,眼睛紧紧盯着牧雨,但让人想不到的是,牧雨亦失败了。这让赫连山、周昌等人都有些意外,想不到连牧雨都失败 “不应该啊。” 周昌蹙着眉头摇摇头。 “的确不应该。”赫连山蹙着眉头,“难道是公子琴突然加大难度了” “有可能。”梅兰点头。 这时有仆从从谷里走出,对着众人微微一礼便说“吾家公子说,此次会拿出三张九品七弦琴,任由诸位来取” “三张九品琴” 众学子有些震惊,想不到公子琴如此大方。 但,九品琴不好拿啊。 第90章 处处皆化地狱 百花谷前。 众人听到此次有三张九品琴,眼神顿时变得灼热起来。 不管是不是琴者,皆有再去闯的念头,毕竟一张九品七弦琴的价值太大了。 超过万金! 且,可遇不可求。 倘若能拿到一张九品琴,于众多学子来说,乃是一夜暴富。特别是寒门学子,日后根本不用再为钱所困,为财所扰…… 虽然一刀二品的雪花宣,价值亦不过是万金左右。 但两者不是同一物,不能单单以品阶去评定其价值,且雪花宣是易耗品。 虽然天下万物皆可用九品来划分。 但是,一品的白菜始终是白菜,价值不可能超过不入品的劣马。 这时谷口再次沸腾起来,又有学子转身去闯,且是一个跟着一个。 百花谷并不规定每人只能闯一次,只需要闯进即可。 “还去不?” 周昌询问赫连山、戎韬等人。 三张九品七弦琴,于他们这些世族弟子来说,亦是一笔不可多得的巨款。 且,巨款易得,九品七弦琴难求。 “当然去。” 戎韬理所当然道,眼里燃烧起战意,对周昌、赫连山等一拱手,又说:“吾等又岂能身入金山空手归?诸位,吾先去了。” 众人相视一眼,就再次转身闯百花谷。 三张九品七弦琴的消息一出,立即引起书院和亳城的轰动,很快僦引来不少琴者奔来葬山。 甚至连不是琴者亦来了。 有人在谷口的边缘,还看到了几名落魄的武者身影。 那几名背刀或持剑的武者,见到百花谷前竟然聚集如此多的圣道天才,且个个气宇轩昂,神采飞扬。而己等一个个风尘仆仆,且衣衫褴褛,满脸的沧桑…… 如此对比起来,不禁自惭形秽,便黯然退去了。 他们不是为琴而来,而是为钱财而来,更为生活的压迫而来。可惜,他们在面对圣道天才时,却妄自菲薄,连一试的勇气亦没有。 “女郎,可是再闯?” 谷口,方忘看着众人的身影问。 “暂且不去。” 牧雨摇摇头,再去亦是空手而归,接着颇诧异说:“奇怪了,师兄为何还不来?师兄不是一直想寻一张好琴吗?现在百花谷就有三张好琴,为何还不见师兄的身影?” 此时,她举头张望,问:“现在师兄可在何处?” “师兄啊,应是在藏书楼。”方忘说。 藏书楼内。 封青岩正在读书。 除了他外,还有不太喜欢凑热闹的颜山。倘若有人要寻颜山,一定可以在藏书多的地方找到他…… 如藏书楼。 至于封青岩没有去,是因他知道自己的能力。 现在就连牧雨和方忘都失败,倘若他这个假“琴者”,反而成功闯进百花谷。 那必定是见鬼了。 且,只要他出现在百花谷,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落在他身上,个个皆期待他去闯百花谷。 失败倒是没有什么。 但是,倘若失败的次数多了,还不如不去。 这时他正在看着天下十大圣曲,特别是《招魂》,总感觉有些熟悉的错觉,让他有些诧异。 琴书上记载,圣曲《招魂》乃是神秘的商帝所作。 但随着鬼商的灭亡,而失传。 其实天下十大圣曲,失传已经过半了,如排在第一名的《大道遗音》等。传言《大道遗音》乃是大圣太上所作,琴曲中蕴藏着太古前的大道之声,有着让人无法想象的伟力…… 封青岩摇摇头便放下,他对鬼商更加感兴趣。 因为恶鬼正是源于鬼商。 史书上记载,在鬼商的末年,恶鬼横行天下,处处皆是地狱,民不聊生…… 才有人王以及诸圣横空出世,力挽狂澜。 亦有史书记载,恶鬼来自虚危界,乃是残暴的商帝放出来的;亦有野史记载,恶鬼乃是商帝的邪念所化…… 封青岩看了看正史和野史,关于恶鬼的来源,竟然有数十上百的说法。 但没有一个说得清楚。 皆是道听途说。 但有一事可以确定,恶鬼的确因鬼商而有。 但鬼商末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恶鬼横行天下,处处皆化地狱,便没有人知道了。还有,恶鬼源于哪里,恐怕只有圣人才知道,至于圣人为何没有提到片词只词,鬼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鬼商前,则是更为神秘的神夏。 在史书上,神夏的记载,甚至比鬼商的记载还要少。 但有不少野史记载,神夏乃是众神时代,一个人人皆可成神的时代…… 鬼商,则被野史称为万鬼时代。 现在则为诸子时代。 封青岩放下书,便见牧雨朝他走来。 “师兄,不去百花谷?”牧雨坐下,显得有些诧异,“不久前,公子琴拿出三张九品七弦琴……” “三张?” 封青岩有些诧异,沉『吟』一下便道:“晚上吾去看看。” “何时?”牧雨问。 “子时初。” 封青岩道,接着便继续看鬼商方面的史书,但是关于鬼商的记载,实在太少了。 且,有不少是后人胡猜『乱』写。 “鬼商末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封青岩亦有些好奇,因何才会导致恶鬼横行天下,处处皆化地狱。 有野史记载,商帝化身为诡异,吞噬生灵…… 大凶之上,即为“诡异”,乃是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 不久后,封青岩便感天黑,走出藏书楼回到木屋,在快要到子时便来到百花谷。 此时,百花谷无人,清幽而宁静。 但在封青岩刚来不久,牧雨、方忘等凤鸣琴社的琴者皆来了,一个个期待看着封青岩。 封青岩无奈仰望夜空。 我只告诉你,你却告诉大家…… 一直仰望夜空。 “师兄到底在干什么?” 大半个时辰过去后,有琴者实在忍不住了。 因为封三鼎一仰望就是大半个时辰,一动也不动如同木雕泥塑般,让人满脸的茫然不解。 “谁知道。”方忘摇头。 “吾亦不知道。” 其他琴者正想问,牧雨就首先说出来。 封青岩不是琴者,闯进百花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唯一的机会就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可破虚溯源,或许让他看清百花谷。 他现在正在等。 一个时辰过去后,就连暗中关注的教谕、教习,亦满脸的疑『惑』不解,一个个面面相觑起来。 “章老,可知封三鼎为何一直仰头?” 有教习询问,亦仰头看了看夜空,但夜空中并没有异样。 “仰观宇宙之大?” 老教谕不太肯定道。 …… 第91章 正确姿势 咔嚓—— 封青岩仰头时,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姿势不对的缘故,脖子突然僵住不能动了。 似乎颈椎错位卡住了。 这时他有些怔住,紧接着就感到一阵阵的眩晕,视力和听力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当他的视力和听力恢复过来时,便听到身后琴者的诧异和惊叹声。 他能说是颈椎错位吗? 所以,封青岩只能一直仰望星空,保持着令人痛苦的傲然站姿,唯有暗暗等脖子慢慢恢复过来。 为何我的眼里含着泪水? 因为痛啊——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时辰。 似乎颈椎终于恢复过来,封青岩还没有来得及大喜又傻住了,脖子还是僵住没法动。 他只能继续保持着睥睨天下的姿势。 不知何时,他身后的学子便渐渐多了,达到数十人之多,甚至连赫连山、周昌等人亦来了。他们听闻封三鼎在百花谷前,一仰望便是一个时辰,疑似是在悟道,便纷纷跑来围观。 “封三鼎这是……又悟道了?” 有学子低声询问,实在看不出封三鼎哪里悟道了。 “应该是。” 有学子迟疑一下点头,毕竟众人都是如此说,便感叹道“真不愧是封三鼎,悟道如他人饮水……” “唉,吾亦想悟道,可惜只看了一阵,脖子便泛酸难受。”有学子仰望一阵就自愧不如道,心中对封三鼎充满敬佩。 不愧是封三鼎,仰头一个时辰了,竟然没半点事。 这时就连子雅琴的貌美仆从,都从百花谷里走出来,诧异中带着浓浓的好奇,看着一直仰望夜空的封青岩。 “这便是名满天下的封三鼎?” “果然如传闻般出尘脱俗,他人不能相比……” 那数名仆从低声议论,对名满天下的封三鼎十分好奇。 在百花谷外的某处,前来围观的教谕、教习,竟然也渐渐多了。 “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这时,老教谕连连感叹,满脸欣慰道“吾,不如也。” 众教谕、教习闻言诧异,想不到老教谕的评价如此高。 “鼎君子,不愧为圣道眷恋者,悟道如他人饮水般。”有教习感叹和羡慕道,对封三鼎更为惊叹了。 仰观俯察? 象天法地? 封青岩听到身后的阵阵惊叹,面容有些泛酸…… 我只是脖子不能动而已。 你们戏太多了。 嗯? 片刻后,封青岩有些诧异起来,他看到星空渐渐消失了,耳边失去琴者的诧异以及惊叹声。 他眼睛的“破虚溯源”能力再现。 他看到,一条条法则锁链与葬山连在一起,这是山神之位的法则锁链。 他心中不由一喜,最终还是等到了。 可是,他现在却无法低头,脖子僵住根本动不了,要不然一眼就能看穿百花谷。 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能够做到。 不过短短数息间,“破虚溯源”的能力便消失,让封青岩心中失望时,又有些好奇起来。 难道傲然站姿,是使用“破虚溯源”的正确姿势?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破虚溯源”的能力再现,让他顿时有些愣住了。 或许真是正确姿势…… 在“破虚溯源”第二次消失不久,竟然出现第三次了。 封青岩无语望天,还真被自己说对了。 他仔细回想一下,似乎每次“破虚溯源”的出现,恰好是在他仰头时…… “诸位,有没有可能是封三鼎的脖子僵住了?” 有学子小心翼翼道。 唰唰——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那学子身上。 那学子被吓了一跳,猛然往后一缩,连连摆手道“只是说说而已,诸位不要当真……” “名满天下的封三鼎,脖子会僵住?” “倘若真是僵住了呢?” “即使真是僵住,也是在悟道!” “……” 有些学子顿时无语。 不过在此时,一时保持着仰望姿势不动的封青岩,终于动了。而“破虚溯源”第六次出现……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朝百花谷里走去。 “咦,吾好似在封三鼎脸上,见到了泪光。”有眼尖的学子诧异,疑『惑』道“这是悟得圣道,以至热泪盈眶?” “吾亦见到了。” “果然是悟道……” 众学子纷纷惊叹,亦被封三鼎的泪水感动到,眼睛有些湿了。 “热泪盈眶?” 这时有教习蹙起眉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片刻间,封青岩的身影就消失于百花谷,已经走进百花谷了。 “进了?” “应该是进了。” “果然走进了。” 众人再次感叹起来,虽然有些意外,但在情理之中。 倘若有人能走进百花谷,那必定是封三鼎无疑。 在封青岩眼中,整个百花谷变得黑白起来,那争艳的百花统统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些古怪的丝线。 他只需要避开丝线即可。 据他所知,这些丝线乃是琴音,蕴藏着恐怖的力量。 而牧雨、方忘等人,无法走进百花谷,皆是被隐藏在百花中的琴音阻挡了。 丝线密密麻麻,且会变动位置,让人捉『摸』不定。 封青岩心中惊叹一声。 倘若自己没有“破虚溯源”的能力,根本就走不进百花谷。 不过片刻间,他就走进百花谷,紧接着眼前一变,就看到百花争艳,满眼的花海。 他被百花谷惊艳到,美得如梦般。 谷中有几间茅庐,一个俊美的白衣男子坐于茅庐下,微微诧异看着封青岩。 “封青岩见过公子。”封青岩微微一礼道。 这时,子雅琴站起来回礼,微笑道“想不到是名满天下的封三鼎,使吾之花谷蓬荜生辉啊。” “公子过誉了。” 封青岩有些意外,想不子雅琴如此客气。 “君子有请。” 子雅琴微笑道,接着便有侍女送上酒、水果等。 封青岩与子雅琴相对坐下,只见对方三十余岁的样子,相貌十分俊美,皮肤白皙…… 特别是那双修长双手,充满美感。 一阵寒暄后,子雅琴便站起来,道“谷中有琴数张,请君子自行取之。” “如何取之?” 封青岩站起来问。 他看了看四周,只见到百花,并没有见到有琴。 “只需唤一声‘琴来’即可。” 子雅琴淡然中带着些许傲然说,倒是想看看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能否一声“琴来”唤来一张琴。 进谷者,不一定能唤来琴。 不过,即使唤不来,他最后都会送上一张,不会让人空手而归。 “只需如此?”封青岩有些诧异。 子雅琴点点头。 …… 注《君子与鬼》更名为《拜见君子》 。 第92章 一声琴来 谷中。 百花竞放,花香弥漫,沁人心脾。 封青岩在确认后,并没有贸然开口,而是调节精气神,使自己达到最佳的状态。 子雅琴没有催促,在茅庐前静静看着。 他并不是刻意为难封青岩,而是想看看名满天下的封三鼎,能不能唤来一张琴。 虽然之前有二人进入谷中,但并没有唤来琴,让他颇为失望。 “不知名满天下的封三鼎,能不能唤一张琴呢?” “或许能。” “未必。” 百花谷内的仆从在暗暗关注,甚至低声议论。 “聒噪。” 子雅琴眉头微蹙起来。 仆从立即闭嘴不敢再言,但还好奇注视着封青岩。 “琴来。” 片刻后,封青岩来到花丛中,朝四周看了看便喝道。 淙淙铮铮—— 蓦然间,一阵清澈如流水般的琴音,从左侧的花丛中响起,宛如花丛中藏着一条小溪般。在仆从惊讶之时,便见一张琴缓缓飞起,琴弦在一跳一动,如有人在弹奏般。 清澈的琴音,正是由那张七弦琴发出。 仆从心中震惊。 封三鼎不仅一声唤来一张琴,还让九品琴自鸣! 七弦琴自鸣,表明它跟随封三鼎的意愿十分强烈,以琴声来展示自己的音域,以及强烈的念头。 这时,便连子雅琴亦有些诧异,想不到九品琴竟然自鸣了,这得是有多想离开自己? 他苦笑一下。 锵锵—— 一阵腾沸澎湃的琴声,突兀地从右侧响起,犹如蛟龙猛虎在怒吼,令人惊心动魄间目眩神移。 第二张七弦琴自鸣飞起,琴弦在剧烈跳动。 仆从震惊不已,有些不敢相信。 “唤来两张琴?” 子雅琴诧异看着封青岩,这实在让他有些意外。 此时,他看到第二张七弦琴,在极限展示自己高昂的音域能力,心里更是无奈了。 这是多想要离开自己? 在高昂的琴声下,一个时隐时现的琴音响起,让人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显得飘忽无定。 十分缥缈。 第三张七弦琴自鸣飞起。 谷中的仆从见到目瞪口呆,三张九品七弦琴都想跟随封三鼎?她们震惊看着伫立在花丛中的封青岩…… 子雅琴见到第三张琴自鸣飞起,再次苦笑一下。 堂堂的圣城琴道第一天才,竟然如此不得琴心?三张九品七弦琴,如此迫不及待要离开自己? 虽然,他打算送出…… 但自己送出与它们要离开是两回事。 这时,子雅琴亦有些好奇起来,倘若百花谷中不止三张九品琴,哪会有多少张九品琴自鸣飞起? 他心里不得不惊叹一声。 不愧是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果然异于他人。既然三张九品琴,跟随封三鼎的意愿强烈,那就皆送予他…… 子雅琴笑了笑,也算为三张九品琴找到了好主人。 但在这时又有琴声响起,虽然琴音清清淡淡,没有半点高昂激『荡』,但让人听到后如同看见了汪洋江海般。 子雅琴脸『色』一怔,似乎有些僵住了。 这个琴声来自茅庐。 仆从震惊的目光,一一落在一间茅庐上。 公子说送出三张九品琴,但封三鼎一声唤来四张琴自鸣,且有一张是六品七弦琴。 当六品琴的琴声响起,三张九品琴的琴声,不甘地停下来。 它们怎么可能争得过六品? 刚才子雅琴很想知道,倘若谷中不止三张九品琴,会有几张琴自鸣飞起。 现在他知道了。 除了他的御用七弦琴外,怕是所有七弦琴皆会自鸣飞起。 三鼎君子果然是圣道眷恋者! 子雅琴虽然高傲无比,但对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亦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汝等可愿随吾走?” 封青岩努力控制颤动的双手,微笑对着三张九品琴道。 原本有些失望的九品琴,似乎真的听到封青岩的话般,竟然微微颤动起来,发出阵阵欢快的琴音。 三张九品琴皆朝封青岩飞来。 子雅琴见到并没有阻止。 他虽然没有说过,每人可取三张琴,但亦没有说过每人只可取一张琴。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情况。 “谢过公子送琴。” 当三张九品琴落在封青岩身边,便转身对茅庐前的子雅琴一礼道,至于茅庐内的六品琴,权当是没有听到般。 子雅琴沉『吟』一下,便对茅庐内的六品琴道“去吧。” 铮铮—— 茅庐内琴声再响。 它似乎是在感谢子雅琴…… 咻—— 六品琴飞出茅庐,落在封青岩身边。 封青岩迟疑一下,便道“公子,此琴乃是寻……” “它愿追随君子,吾再强留便为不义。” 子雅琴摇摇头后,虽然封青岩的话未说完,但他知道封青岩想说什么,便仰望夜空道“至于《招魂》……天若有情,便会再现人间;天若无情……” “这天终会有情。”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他总感觉《招魂》有些熟悉,似乎自己在哪里听过,或许可以找找看,看能不能寻到一两段。 “但愿吧。” 子雅琴默默道,他寻找《招魂》足足十年了,连一节都没有寻到,更不要说一两段了。 倘若真能寻到一两段,或许真能招回亡妻之魂。 “既然汝愿追随吾,那吾便不负汝。”封青岩对六品琴道,接着微微一礼,“青岩再谢公子送琴。” “不必,这是它们自愿追随君子,吾只是暂时保管而已。” 子雅琴摆摆手说。 “青岩告辞,他日再来拜见公子。” 封青岩拱手后,看着四张琴便有些为难起来,一人如何拿得起? “岂敢让君子拜见?” 子雅琴一笑摇头,吩咐仆从说“汝等且为君子侍琴。” “诺。” 有四名貌美的仆从上前,恭敬捧起七弦琴。 “青岩谢过诸位小娘子。” 封青岩一礼后,便朝谷口走去。 “不敢。” 仆从微微躬身道,跟在封青岩身后。 子雅琴看着离开的封青岩,再次仰望夜空,脸上『露』出自嘲的冷笑。四张入品的七弦琴,为何要离开他这位名满天下的琴道第一天才,其实他心里明白…… 因为它们跟随他,只会继续蒙尘,被人置于角落。 谷口聚集的学子更多了,不少学子刚刚从床上爬起来。此时,见到封青岩空手而,虽然依然出尘脱俗,但是都有些愣住了。 “没有取到琴?” 有不少学子愕然。 “不应该啊,不是说进入谷中,即可取到九品琴吗?”有学子不解,封三鼎明明已经进入谷中,为何空手而归? 难道公子琴言而无信? …… 君子的企鹅群739-752-071 。 第93章 一夜入品 月华如水般淌流而下。 一个出尘脱俗的白衣身影,从雾气弥漫的百花谷里走出来。 一直守在谷口的学子,见到走出来的封青岩身上无琴,皆有些愕然起来,难道公子琴言而无信?正在众人疑『惑』之际,便见封三鼎身后的雾气中,走出四名貌美的年轻女子,双手恭敬皆捧一张琴。 “四张琴?” 众学子愣了愣,十分诧异。 “不是说只有三张九品琴吗?为何封三鼎带出四张琴?”有学子想不明,满脸疑『惑』道“一人可以取多张琴?” “似乎公子琴没有说过,一人只可取一张琴。” “公子琴的确没有说过,一人只可取一张琴。” “但封三鼎,为何取了四张琴?”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出来。 但这时,谷口却有些『骚』动起来,众学子想不到封三鼎一人就取回四张琴,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即使是暗中关注的教谕、教习,亦有些意外。 “三鼎君子,真是处处让人惊喜。” 老教谕抚『摸』着胡子满脸笑容道,眼里满是偏爱。 “一人带回四张琴,真是让人……” 年轻的教习不知该说什么,心里只有感叹,接着有些好奇道“吾只想知道,封三鼎入谷之后做了什么,竟然让公子琴又赠送了一张琴?” “自然是做了让公子琴不得不送琴之事。”有教习笑道。 这时众教谕、教习皆好奇起来。 公子琴说送出三张琴,但封三鼎却取回了四张琴,其间必定发生了,让公子琴不得不再送琴之事。 这事必定让公子琴佩服才会再送琴。 而能让名满天下的琴道第一天才佩服,那就不简单了。 虽然他们是书院的教谕、教习,但公子琴不一定正眼看他们,公子琴的傲气与他的名字一样大,几乎不拿正眼看人。 除非他是看上的人。 众教谕、教习如此一想,就更加好奇了。 不过他们不会直接跑去询问。 这时,凤鸣琴社的琴者激动不已,迅速朝封青岩围上去,皆好奇为何会带回四张琴。 “师兄,果然不负众望。” 牧雨走来微笑道,心里亦有些震惊。 她身为六品琴师,还是无法走进百花谷,但师兄却带回四张琴。这差距,让她心里百感交集…… “师兄,为何多了一张琴?” 方忘好奇问,打量着侍女捧着的琴,发现皆是入品之琴,且有一张远胜其他三张。 这怕不是九品琴。 “师兄,这张……难道是六品琴?” 方忘似乎想到什么,愣了愣便问。 “是六品琴。” 封青岩点点头,转身对四名侍女道“谢过诸位小娘子相送。” “君子客气了。” 四侍女齐齐躬身。 这时,在封青岩的示意下,立即有琴者接过四张琴。 “小娘子可知封三鼎,为何会带回四张琴?”周昌走上前直接询问公子琴的侍女。 周昌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来。 “君子一声‘琴来’,唤来谷中众琴自鸣,皆飞起愿追随君子。吾家公子见到,便成君子之美,把自鸣之琴皆赠与君子……” 侍女一礼后便缓缓说。 众人闻言皆震惊起来,目光齐齐落在封青岩身上,彻底是服了。 一声“琴来”便让谷中众琴自鸣,皆愿追随…… 这有谁能够做到? 即使牧雨也做不到,只有仰望。 这时,书院的教谕、教习,也明白公子琴为何送琴,这是不得不送啊。 除非脸不要了。 公子琴如此高傲,又岂会不要脸? 况且,把琴送出,日后将会成为一桩美谈…… “汝可做到?” 老教谕询问一琴师教习。 琴师教习摇摇头,道“吾做不到。” “汝可做到?” 老教谕询问一琴相教谕。 “吾亦做不到。”琴相教谕苦笑,道“这世间,琴君之下,又有几人能让琴自鸣?” 琴棋书画乃四君艺,书院至少会设琴相教谕一人,琴师教习三人。在三上书院,甚至有琴君为教谕…… 老教谕大笑一声离开。 众教谕、教习亦纷纷离开。 百花谷前,封青岩看着三张九品琴,道“吾把汝等置于凤鸣琴社,他日必定与凤鸣琴社名扬天下,可愿?” 三张九品琴并没有反应。 其实,封青岩能够一声“琴来”,唤来众琴自鸣且飞起,主要是因百花谷的特殊。 但绝不能否认封三鼎的魅力。 倘若换成他人,根本就做不到…… 此时,琴社的琴者皆是大喜,实在想不到师兄会把三张琴留在琴社。 入品的七弦琴,实在太难得了。 “至于汝,就随吾身边。” 封青岩对着六品琴道。 铮铮—— 六品琴突然发出欢快的琴声,琴弦跳动了几下。 “六品琴自鸣!” 有学子震惊道,想不到看到琴自鸣了。 琴自鸣,一直充满玄幻『色』彩,虽然一直都有听说过,但却少有人亲眼见过。 此时见到,心里不免有些震惊。 封青岩接过六品琴,斜背于身后,并与众琴者把三张九品琴送到琴社。 这是九品琴应有的待遇。 当封青岩回到木屋,便让九歌把他送到远离书院的深山。 不过片刻间,他就已经在书院数十里外的一处山谷中,山谷十分普通。但是在九歌使用“春风化雨”后,山谷里的草木疯狂生长,四处开满了花…… 一片鸟语花香的样子。 封青岩寻到一处平坦的草地坐下,把六品琴置于膝上。 静心凝神。 片刻后,便活动一直在颤动的双手,以及调试了音『色』。 手落,弦动,音起。 封青岩的气息徒然一变,竟然有几分大家风范。 此时,他指下的『吟』猱,余韵细微悠长,时如人语,可以对话,时如人心之绪,缥缈多变。抹、挑、勾、剔、打、摘、擘、托等指法不断出现,如行云流水般。 琴声初起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接着犹如幽间之寒流,松根之细流。先是跌宕起伏,接着连续猛滚、慢拂作流水声,似极腾沸澎湃之观,且蛟龙怒吼之象。息心静听,宛然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 不知在何时,音雾弥漫而起。 如大雾降临般,把封青岩笼罩在其中…… 这时天『色』已亮,谷中弥漫的不知是音雾,还是天地间的雾气。但是,封青岩却一夜之间入品了…… “原来我真会弹琴……” 封青岩看着膝上的琴低声说。 …… 。 第94章 一言问住天下人 谷中。 雾气很快就散去。 封青岩静坐一阵后,便将六品琴小心装回琴囊中,斜背在身后。 此琴为周天下最为普遍的夫尼式,琴首为常见的方首,琴颈、肩处内收一斜下的圆弧,腰部内收一方条。 除此之外,别有变化。 整体简洁大方,弧度有圆有方,颇具儒家处世之道。 传言此形制为至圣夫尼所制,因而世人称为夫尼式,为周天下流传最广,使用最普遍的两种形制之一。 夫尼式七弦琴,造型简洁朴素,声音清雅纯正。 且音域宽广,余音悠远。 一直深受琴者喜爱。 这时封青岩打量山谷,发现谷中环境清幽,又远离人烟,就打算日后在此练琴,不怕被人打扰到。 片刻后,便让九歌送他回去。 这时的九歌,一身鲜艳的大红袍,还涂上厚厚的胭脂水粉,显得艳丽而妖娆,如同风尘女子般。 小小年纪,却是一身风尘俗气。 “九歌,你这身装扮太过艳红俗气了。” 回到木屋后,封青岩实在有些忍不住了,道“淡雅些不好?你这是跟谁学的?” “可是九歌喜欢……” 九歌顿时耸拉着脑袋说。 “……你喜欢就好。” 封青岩沉默一下说,他不能连穿衣打扮也要管上。 这时,他把六品琴从琴囊中取出,放于价值不菲的琴盒中,并小心挂在墙上便去洗漱。 “郎君,早膳来了。” 不久,木屋外传来陈娘子的恭敬喊声。 封青岩用完早膳就来到讲经堂,待经课结束便来到藏书楼,查阅关于鬼商和《招魂》的文献。 可惜藏书楼中,关于两者的记载不多。 “传言圣曲《招魂》共有九段,每段又分为九节……” 藏书楼中,封青岩放下琴谱思索起来,努力去回忆自己为何会对《招魂》有熟悉感。 或许是因自己听过。 他的记忆,始于出现在葬山山顶的那一刻,但从出现在葬山到子雅琴来到亳城前几天,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听说过《招魂》。 那么熟悉感,有可能来自前世。 更有可能,是来自自己醒来的那一刻…… 但从黑暗中醒来,到出现在葬山的那一段记忆,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十分好奇。 醒来,招魂…… 这时,封青岩的身子微微一颤,难道自己就是因为《招魂》而醒来? 可是,又是谁在为自己弹奏《招魂》? 他想到出现在葬山那一刻,恶鬼披麻跪拜…… 难道是恶鬼? 他立即否定,恶鬼怎么可能懂得《招魂》?且,恶鬼披麻跪拜,明明就是恶意满满的送葬…… 他摇摇头便离开藏书楼。 “九歌,你可知我是如何出现葬山?” 封青岩回到木屋就询问九歌,可惜九歌不知道,让他颇有些失望。夜间让九歌送他到葬山顶,一站便是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现。 眨眼间数天过去了。 封青岩渐渐陷于《招魂》之中,整个人变得有些魂不守舍。 “青岩,身体可是有不适?” 在诗经堂上,老教谕见封青岩一连几天,皆是浑浑噩噩,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忍不住出声询问。 这几天来,众学子也发现封三鼎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但他们以为封三鼎是在悟道,便没有太过在意。 “身体倒是没有不适。” 封青岩摇摇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陷入这种诡异的状态,想要清醒过来,却无法清醒过来。 “先生可知招魂?” 他迟疑一下问。 “天下十大圣曲之招魂,谁人不知?但已经失传了。”老教谕愣了一下,便道“你是在为公子琴寻找圣曲招魂?怕是……” 毕竟公子琴花了大代价,用了十年时间,也没有寻到。 “吾知已失传。” 封青岩点点头,迟疑一下便道“但吾总感觉,圣曲招魂并没有真正失传,而是以某种吾等不知的形式,一直存在于天地之间。” “以某种形式存在于天地间?” 老教谕顿时怔住。 讲经堂里的学子,亦被封青岩的话问住,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此种情况。 十大圣曲皆蕴藏着神秘的伟力,说不定还真如此呢? “先生,有没有存在此种可能?” 牧雨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充满期待问着老教谕。 天下琴者,谁不期待失传的圣曲,能够重现世间?且,不少琴者一直在为此努力…… “天下无不可能。” 老教谕被问住了,思索一阵便道,“但吾无法给出确切的解答,这需要诸位去寻找答案。” “以某种形式存在于天地间……” 众学子皆思索起来。 当经课结束后,封青岩的话立即传遍整座书院,且所有人都被问住了。 学子“先生,封三鼎之言,可谓真?” 教谕“吾无法解答。” 学子“先生,封三鼎之言,可谓真?” 教习“吾无法解答。” 学子“先生,封三鼎之言……” 教谕“吾无法解答。” 学子“先生……” 教习“吾无法解答。” 一天之间,书院所有的教谕和教习,都被学子问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就是为了听那一句“吾无法解答”。 学子的恶趣味,教谕和教习自然知道,但偏偏又无法回答出来。 “先生……” 书院中,刚有学子向教谕请教问题。 “吾无法解答。” 在学子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时,教谕就扔下一句话不见了。 “哈哈,所有先生都被封三鼎一言问住了。”这时有学子忍不住大笑,难得见到书院的先生被学子难住。 众教谕聚在一起,皆是无奈苦笑。 他们还真被问住了。 “院主,青岩之言可有理?” 老教谕跑去问院主。 “有理。” 安修早已经听闻,亦思索过此问题。 “那圣曲招魂,真有可能以某种形式,存在于天地之间?”老教谕蹙着眉头问,他内心比较认可,却无法证实。 “吾,无法解答。” 安修沉『吟』一下道,虽然他认可,但一样无法证实。 封青岩之言迅速传向八十书院,皆问住了书院的先生以及学子,以及引发他们来自灵魂的深思。 不管是认可,还不认可,皆需要论证。 不久后,又传向天下。 于是封青岩之言,又问住天下人…… 在百花谷里,子雅琴听到封青岩之言后,整个人无法控制颤抖起来,嘴里喃着“招魂并没有真正失传,而是以某种吾等不知的形式,一直存在于天地之间……” …… 欢迎诸位加入君子企鹅群739-752-071 。 第95章 封三鼎失聪 因封青岩一言,誉满天下的稷下学宫吵起来了。 稷下的各派门徒或士人,针对圣曲《招魂》是否以某种形式存在于天地间,纷纷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和见解。 且旁征博引,穷尽事理。 一时之间,可见稷下学宫各处,皆有士子竞长论短,争论不休。而封青岩之言,亦成为天下的热点…… “诸位,吾等黑夜不见日,日可在?吾等白昼不见月,月可在?吾等夜雨里不见星辰,星辰可在?吾等一时不见,又岂能说日月星辰皆不在?吾窃以为,封三鼎言之有理,圣曲《招魂》并没有真正失传,而是某种以吾等未知的形式,一直存在于天地间……” 那文人的话一落,就引得诸多文人士子的点头认可。 还有士子附和道“的确如此,虽吾等一时不见日明星辰,但日明星辰又岂会不在?就如圣曲《招魂》般,虽然一时失传了,但最终会重现天下……” “此言差矣。” 这时有士子站起摇头说,看了看众人便道“诸位,封三鼎所言,乃是以某种吾等未知的形式存在,而不是失不失传的问题。” 众人愣了一下。 “这不是一样?”有人问。 “这岂能一样?” 那士子再摇头,指着堂上的木柱道“犹如这木,焚后,可化为炭,吾等可言,木失火后,以炭之形式存在。但这炭,诸位还能再称为木?不能!即使圣曲《招魂》,真以某种吾等未知的形式存在,但是吾等还可称为圣曲《招魂》?不能!因它不再是圣曲《招魂》,而是吾等未知的存在。因而,封三鼎之言,乃是无稽之谈……” 那士子说完,亦赢得诸多人的认同。 “荒谬绝伦!” 此时又有人站起来,道“大山崩,化为土,他日,土终成大山。这《招魂》失传犹如大山崩,不过暂化土而已,终有一日会再成大山……” “汝这山,可是原先之山?” “又岂能不是?皆是土所成。” 那人愣了一下,自己山之论的确有漏洞,便道“一盆水,分为十盆水,再合为一盆水,这水,还是那水……” “吾言山,不言水。” “既然水是那水,山,还是那山,有何不同?” 两名士子围绕山与水争论不休。 “既然封三鼎言,圣曲《招魂》以某种吾等未知的形式存在,那琴君为何没有发现?”又有士子站起来发问,“倘若说,琴君境界未到,未能觉察,那琴王又为何未曾发现?今日,连琴君、琴王,亦未曾有所感知,说明封三鼎所言不实……” “汝又不是琴君、琴王,安知琴君、琴王不知?” “汝亦不是琴君、琴王,又安知琴君、琴王知之?且,琴君、琴王,何曾有言过?不言,即不存在……” “即使琴君、琴王未曾感知,又岂能说不存在?吾等黑夜不见日,琴君、琴王黑夜可见日?不见也。由此可见,吾等与琴君、琴王,又有何区别?无区别也。” “荒唐可笑!” “琴君、琴王又岂是汝等可比?” “难道白马非马?琴君、琴王非人?倘若琴君、琴王非人,的确不是吾等可比……” 在稷下学宫各处,皆有士子在争论不体。 稷下学宫。 乃是天下三大学宫之一。 荟萃天下名流,文人士子们聚集一堂,围绕着天人之际、古今之变、礼法、王霸、义利、时下热点等话题,展开剧烈辩论,发表理念见解…… 在此,没有一言之堂,不为权威所断,不为善辩者所左右。 诸子百家皆可畅所欲言。 平等共存。 凡稷下学宫文人士子,无论其学术派别、思想观点、政治倾向,以及国别、年龄、资历等如何,皆可以自由发表自己的理念与见解。 并允许文人士子不治而议论。 更是文人士子的最佳扬名之所。 因而,四方游士,各国士人,纷至沓来。 在其兴盛时期,汇集了天下仁人贤士过万人,曾容纳了几乎所有的学派,如道、儒、法、名、兵、农、阴阳、纵横、轻重家等…… 在稷下学宫展开剧烈辩论时。 八十一书院的学子,也纷纷发表自己的见解,有支持封青岩者,亦有反对封青岩者,双方激辩起来。 但渐渐地,反对者越来越多。 因圣曲《招魂》失传已久,但期间诞生多少的琴君、琴王,甚至是琴圣,为何没有人能够感知到? 所以封三鼎之言不实! 稷下学宫中,支持封三鼎之言者,因无法证实,渐渐处于下风。 不过数日间,天下的风向渐渐变了,认为封三鼎所言为虚者越来越多。 倘若连琴圣,亦无法感知,那便不存在…… “哈哈,封三鼎一句虚言,却引得天下争论不休,还大辩数日数夜,真是士人之耻啊。” 在上仁书院,有学子嘲讽道。 “如此看来,封三鼎之言不实,除非他能重现《招魂》。”有学子笑道,“不知师兄可认同?” 此时,众学子齐齐看向坐于中间的俊美男子,正是天下文华榜排名第二的云天,云青空。 “倘若招魂以某种吾等不知形式,存在于天地之间,便不会失传。” 云天淡然一笑道,并不认同封青岩的说法。 他更加相信琴圣,以及自己。 “正是如此!” 不少学子点头,毕竟琴圣乃是等同圣人的存在。 “如此看来,名满天下的封三鼎,怕是要被人笑了……” 这时有学子笑道,很愿意看到封三鼎吃瘪,毕竟堂堂的三上书院,在封青岩身上吃瘪了。 在葬山书院,众学子,甚至是教谕、教习,亦展开过争论。但随着天下的风向转变,不认同者便渐渐多起来…… 虽然不少教谕、教习,心中偏向封三鼎,但理,便是理。 至于封青岩,并没有与众人争论,甚至连讨论亦没有。 这几天来,他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一副无法清醒过来的样子。 渐渐地,他耳边的声音变低了,变小。 不知在何时,他耳边的声音完全消失,似乎天地失去声音般。 “……” 牧雨站在封青岩面前,嘴形一直在动。 但是封青岩却什么都听不到,他失去一切听觉,顿时变得有些慌张起来。 “……” 牧雨又喊,神情颇有些担忧。 “女郎,汝可是在说话?吾听不见……” 封青岩侧耳大声道,见四周的人,似乎皆在说话,但就是听不见,“吾听不见……” 这时学子有些愕然,发现封三鼎真听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封三鼎为何突然听不见了?” 有学子疑『惑』问。 而凤鸣琴社的琴者,则有些慌『乱』起来。 这时书院教谕、教习纷纷赶来,发现封三鼎真听不见,亦有些焦急起来,便把封青岩送到书院后殿。 “拜见老师。” 封青岩慌张过后,很快便冷静下来。但,还是浑浑噩噩,一副提不起神的样子,精神状态十分怪异。 众人皆认为是封青岩,因圣曲《招魂》而魔怔了。 安修蹙着眉头看着封青岩,亦有些不解。 他先让封青岩不要着急,自己便去寻找答案…… 而封青岩突然失聪之事,渐渐传到八十一书院,让八十一书院的学子愕然不已。 失聪了? …… 。 第96章 聆听天地 “封三鼎失聪了?” 上仁书院的学子诧异无比,道“吾听闻,封三鼎年少有大志,不成琴君不与人论琴,且是凤鸣琴社的社长,对琴颇有心得和造诣,他日必可成琴相,琴君亦未尚不可。这一失聪,怕是……” “可惜了。” 有学子叹息道。 谁能想到名满天下的封三鼎,会突然失聪? 这时,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不少欲要与封三鼎一较高下的学子,听闻封三鼎突然失聪后,皆愕然不已。 “可惜了,可惜了……” 不少学子感叹。 这失聪造成的影响,绝不仅仅是琴道,还有圣道。 “有何可惜?” 有恶封三鼎者,听闻后反而大喜,道“诸位,这会不会是上天对封三鼎前几日虚言的惩罚?吾看是罪有应得……” “荒唐!” “妖言『惑』众!” “可耻之言!吾羞与汝为伍……” 不少学子闻言后,顿时怒喝或呵斥起来。 虽然八十一书院有不少学子不喜封三鼎,但内心还是十分佩服。此时,竟然有人如此污蔑封三鼎,不禁勃然大怒…… 倘若是正面击败封三鼎,众人皆会高兴。 但,若是用小人手段,却陷害一个人,则为众人所不耻! “造谣中伤,德行低劣,丁评!” 这时,有教谕突然出现,对那学子严厉呵斥。 那学子脸『色』发白,浑身在发抖,眼里全是惶恐,因教谕的一句“德行低劣”,将他打进了深渊,几乎无翻身之地。 还有,在八十一书院,若得三个丁评,将被逐出书院。 不知为何,上天惩罚和罪有应得之言,还是在八十一书院迅速流传起来。 即使有教谕出面,亦阻止不了。 甚至传到天下去了。 稷下学宫的学士,听到封三鼎突然失聪后,皆有些诧异起来。 不久后,其他学派就开始传谣,说封三鼎是罪有应得,此乃是上天的惩罚…… 因随着支持封三鼎者节节退败,这谣言更甚了。 谣言传到葬山书院,让众人愕然不已,纷纷呵斥起来,特别是书院的教谕、教习…… 至于封青岩,无可奈何之后,便渐渐平静下来。 一直在藏书楼里读书。 “院主,可是寻到原因?” 书院后殿,老教谕询问,满脸的担忧之『色』,道“若是一直失聪下去,怕是……” “不用急,或许是件好事。” 安修沉『吟』一下说。 “好事?” 老教谕有些诧异,失聪是好事? “倘若是暂时失聪,失去了一切声音,只是为了更好聆听天地之声。”安修微笑说,“古之先贤,因失聪而得道者不少……” “院主是说?” 老教谕的眼睛微微瞪了瞪,半晌后还是有些担忧,道“倘若不是暂时失聪呢?” “吾亦……” 安修摇摇头,道“就看他的造化了。” 一天天过去。 这是封青岩失聪第五天了。 他眼中的世界,渐渐变得有些不同起来。 这数日的完全失聪,让他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心中微微有些诧异,也渐渐习以为常。 由起初的焦急,慌张,到忧虑,不习惯,再到内心毫无波澜。失去声音,让他的精神更加集中,专注力更强,读书更加有感觉。 他甚至喜欢上这种感觉……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既然无法习琴,那就把精力放回圣道…… 封青岩在藏书楼里,看了不少儒术,亦尝试修习了一些。一项简单的儒术,只需一两个时辰便学会…… 适合文士境下的儒术并不多,大多数为辅助。 “攻击手段太少了……” 封青岩蹙起来眉头,接着就翻看兵家的“纸上谈兵”,这是一个威力十分强悍的群击之术。 不过现在,他文骨未成,还无法修习。 从藏书楼出来,遇上牧雨。 “……” 牧雨满脸担忧说着什么。 “没事,或许这样也好。”封青岩微笑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状态,不再是浑浑噩噩的样子。 牧雨看着有些心酸。 “封三鼎这是一时失聪,还是……” 有学子询问。 “难说。” “唉,真是天妒英才啊,谁能想到呢?” 学子在叹息,书院的教谕、教习亦叹息,失聪影响不仅仅是琴道…… 第六天。 封青岩还是在藏书楼里看书,专门看儒术、儒法方面的书籍。 不知何时,他便放下书,眉头蹙起来,为何文童、文生的攻击手段如此少? 几乎没有几个儒术可学。 他闭上眼睛思索。 藏书楼里,一丝丝一缕缕的文气,不断没入他眉心的文宫,以及脑海的君子鼎里。 两百余丈的文宫里,那蒙蒙细雨渐渐变大,变得淅淅沥沥起来。 文才中境。 不久后,封青岩所在的地方,如同大雾降临般,无数文气疯狂涌进他的文宫以及君子鼎。 文宫里,由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变成中雨。 文才上境。 不过,他在文才上境卡住了,虽然文宫里依然是中雨,但是降雨的范围不断扩大。 不久就遍布整个文宫。 文才大成境,至少需要铸成一根文骨…… 封青岩对这些没有太过在意,只要有所悟,一朝便可破境,太过计较于境界,反而是得不偿失。 第七天。 封青岩还是失聪,耳边没有一切声音。 他还是在藏书楼里潜心研究儒术,脑海里的三尊君子鼎,不知不觉中装满了文气。 “攻击太少,于低品士子十分不利……” 封青岩思索,创一门攻击儒术? 他的念头一生,就开始认真研究起来,至于成不成先研究再说。 第八天过去了,一切皆没有改变,失聪的还是失聪。但是,封青岩创攻击儒术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第九天。 夜『色』下,封青岩在木屋里读书。 不知在何时,他耳边就渐渐传来古怪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神秘的气息,就凝神静听起来。接着,他一边听一边走,然后离开了木屋,似乎是在追寻声音…… 一夜过去。 声音依然在耳边,时远时近,无比神秘,但他还听不懂…… 他不再去苦苦追寻来源,而是盘坐下来继续聆听,欲要听懂声音中蕴藏着的秘密。 眨眼间,一个白天过去。 这时众学子发现封三鼎,竟然在书院不远处的河岸上,一坐便是整整一个白天,一动不动如同木雕泥塑般。 “这是……又要悟道了?” 有学子忍不住道。 …… 。 第97章 招魂现世 灵水河两岸站着不少人。 有书院的学子和先生,也有亳城的百姓和士人,皆好奇看着盘坐在北岸草地上的封青岩。 众人发现他在这里,已经坐了一天一夜。 “不愧是封三鼎,又悟道了。” 亳城的士人羡慕道。 “这便是悟道?看着咋像睡着了?” 亳城的百姓疑『惑』道,看不出所然,摇摇头便离开了。 “师兄坐了如此久,会不会有事?”有凤鸣琴社的学子担心道,“也有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能继续支撑下去?” “倘若是在悟道,一切难说。”方忘想了想说,“吾曾闻,古之先贤在悟道时,可数月不食,数年不言……” “可先贤毕竟是先贤。”有琴者道。 “先生,吾师兄可是在悟道?” 牧雨白衣飘飘,清丽脱俗,此时却是满眼的担忧,一直看着坐着不动的身影,接着转头问旁边的教谕。 “的确是在悟道。” 教谕已经仔细观察和确认过,发现封青岩的确陷入某种状态之中,但内心还是有些担忧。 最怕就是醒不来。 曾经发生过,有人在悟道中死去…… “诸位散了吧。” 片刻后,那教谕便对着围观的诸人说,但声音并没有落入封青岩的耳边,“在封三鼎悟道其间,方圆百丈不可进……” 众人没有异议,纷纷退开。 封三鼎在河边悟道的消息传出,引来不少好事者前来围观,远远指着不动的身影惊叹不已。 “鼎君子真不愧是圣道眷恋者,悟道如他人饮水。” 有人感叹,眼里满是羡慕之『色』。 转眼间,便两天过去。 在书院不远处的河岸上,封青岩已经三天三夜未动,令人惊叹中又有些担忧。 在他的百丈外,人来了走,走了来。 特别是南岸的草地,已经被百姓踏平踩光了。 不知不觉中,天『色』又黑了。 夜『色』下。 老教谕来到封青岩十丈外,内心深处有强烈的期待,亦有深深的担忧。 期待是,如院主所言那般,是在聆听天地之声。 担忧是,猜错了。 这数天来,他一直在暗中为封青岩护道,以免意外发生影响到悟道。除了他外,还有守门老人白侯渊,也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封青岩,手中的柴刀没有离开过手。 虽然身为老师的安修,并没有怎么出手,但一直在暗中关注,以及查阅了不少古籍,欲弄清楚封青岩的情况。 一夜又过去了。 当学子习惯来到百丈外,看向封青岩时却愣了一下。 他们看到在封青岩的四周,竟然生长着不少花草,一株株绚丽的花朵在绽放。在封青岩的身后,不知何时生长着几株大树,浓密的枝叶如同屋顶般,在为封青岩遮日挡雨…… 这是? 众学子皆被眼前一幕惊到了。 难道封三鼎悟道时,感动了天地?要不然,何来的花草和大树? 倘若文相悟得了“春风化雨”,自然有如此手段,但文相岂会如此无聊?且,他们并没有听说过,书院有谁悟得了“春风化雨”的神通。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封三鼎悟道时,真感动了天地。 于是百花竞放,大树成荫。 当消息传出去,立即吸引无数人的目光,竟然有大半个亳城的人跑来南岸围观,指着竞放争艳的花草、遮日挡雨的大树,惊叹不已。 即使是牧雨、赫连山、周昌等学子,亦被惊到,心中羡慕不已。 “唉,倘若是吾就好了。” 刘凌感叹道。 “就你那脑子,亦想悟道?”朱雁呵呵说着。 “吾与你誓不罢休!” 刘凌勃然大怒。 赫连山无语仰望天空,顿时感觉心累。 “这是谁做的?”有教习好奇问,自然不相信什么悟道感动天地,“难道是章老?” “不是章老,章老并不懂‘春风化雨’。” 有教习摇摇头,亦好奇是谁弄出来的,看着大树和花草道“似乎吾书院中,并没有悟得春风化雨啊,难道真是天地所生?” 眨眼间,又两日过去了。 百花开满北岸,一片鸟语花香,让众人惊叹不已。 封青岩已经坐了五日,众人还是未见他动过,甚至连眼皮亦没有眨过一下。 “先生,封三鼎如此悟道,会不会出事?” 有学子担心问。 五日不饮不食,封青岩变得颇为消瘦,皮肤白皙得如纸般,让人看着担心…… 教谕摇摇头,无法给出答案。 封青岩悟道之事,又传到八十一书院,令众多学子诧异不已。 不过,他们并没有亲眼所见,又没有听说封三鼎悟得什么,并没有太过关注,只是偶尔提起一下。 失聪的封三鼎,已经不是那么可怕了…… 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有不少学子如此认为。 第六日了,封青岩还是一动不动,似乎真化为木雕般。 但见气息悠长,才让众人松口气。 第七第八日,封青岩更加消瘦了,但是众人蓦然发现,似乎封三鼎与天地融为一体般,让人震惊不已。 这是……行将就木了? 书院的教谕担忧不已,考虑着要不要强行唤醒。 虽然强行唤醒,将会前功尽弃,甚至会有所受伤,但起码能留住一条命,日后未必没有东山再起之日。 第九日。 众多教谕和教习聚集在一起,商议着要不要把封青岩唤醒,接着有过半的教谕、教习赞同唤醒,却被安院主一票否定了。 “院主,再如此下去,青岩怕是……” 老教谕心急如焚,他已经不期待封青岩在悟什么道了,只期盼早点能够醒过来。 “再等三日。” 安修远远看着封青岩的身影,沉默一下道。 众教谕听到院主如此说,只好再等三日,更希望封青岩能够悟得道自行醒来,皆大欢喜。 “如此久了,封三鼎为何还没有醒来?”有前来围观的士人疑『惑』道,“难道是悟道时出了差错,醒不来了?” “这已经九日了。” “这怕是……” 众人纷纷发现封青岩的情况不对,眉头渐渐蹙起来。 而与封青岩交好之人,更是担心不已。 第十日上午。 众人如常般来到百丈外,有书院的学子和先生,有亳城的百姓和士人,亦有从外地慕名而来的文人。 虽然北岸百花还在绽放,大树继续成荫。 但是,那个人却不动不一动。 “师兄……” 牧雨低喃。 “封兄,为何还不醒来?”周昌叹息道,“这已经是第十日了,再继续悟下去,怕是……” “难道一代英才就此……” 刘凌摇摇头说。 赫连山瞪了一眼,但眼中有些不忍之『色』。 在众人纷纷叹息时。 “琴来——” 一个低唱传来,令书院的学子心中一颤。 这是封三鼎的声音,封三鼎醒来了。 他们心中激动万分,猛然朝封青岩看去,发现十日未动的封三鼎终于动了,终于醒来了。 正在他们大喜时。 咻—— 六品琴似乎听到他的呼唤般,猛然从木屋飞『射』而出,眨眼间便落在封青岩身前。 封三鼎这是? 众人都愣了一下,疑『惑』中有着深深的震惊,皆有些目瞪口呆起来。 他们再次见到一声“琴来”的威力! 这时连书院教谕也震惊相视,想不到一声“琴来”,琴真飞来了…… 在众人震惊之时,天『色』突然黑了。 “天黑了?” 有学子愕然抬头,发现真的天黑。 这并不是乌云密布所致,而是真的天黑了。 这让众人大惊,即使书院的教谕,亦免不了,一个个震惊抬头,疑『惑』着夜空…… 不过数息间,天地就完全黑下来,如同黑夜降临。 不,此时就是黑夜降临。 “昼夜颠倒?是谁逆转乾坤?!” 有书院的教谕大喝,满脸警惕起来,担心有大凶之上的存在杀来。 逆转乾坤,颠倒昼夜,并不是一般大凶能够做到。 “戒备!” 大教谕从书院里掠出,身上迸发出恐怖的气息。 在众人惊恐时,一个令人灵魂颤动的声音蓦然响起,似乎是天地所生般,充满了神秘的气息。它似琴声,却又不是琴声,令人的灵魂不断跳动,似乎蕴藏着未知的伟力,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招魂?!” 老教谕听到此音,整个人猛然一颤。 虽然他没有听过招魂,但是一听就知道是圣曲招魂,其他人亦是如此。 “圣曲招魂!” “此是圣曲招魂!” “哈哈,圣曲招魂重现世间……” 灵水河两岸顿时炸开,众人简直无法相信,但是圣曲《招魂》的确从天地间响起,不断地呼唤什么…… …… 。 第98章 万魂夜游 天下,已日上三竿。 但黑夜骤然而至,如同一条黑线由北方疯狂漫延而来,转眼间便淹没了城池、高山、大河、平原…… 亦淹没了田中的劳作声,大街上的叫卖声,学舍里的读书声。 不过眨眼间,大半个周天下便陷入黑夜中。 “才日上三竿,为何黑夜便至?” 有文人抬头质问,眼里有着愤怒,“是谁颠倒了昼夜,是谁逆转了乾坤?” “谁在『乱』乾坤?” 有杀气腾腾的身影踏空而上,目光警惕看着北方,“逆行倒施者,杀!” 黑夜疯狂向南方漫延而去,淹没了一座座喧闹的城池,使无数城池陷入巨大的恐慌中。 “天黑了?” “天怎么黑了?” 城中百姓愕然抬头,骤然巨变让他们心中不安,渐渐变得惶恐起来。 大街上立即『乱』作一团。 这时,天下文人脸『色』凝重,如临大敌般凝视夜空。但见漆黑天地,不见日,亦不见星月,无比诡异。 黑夜来得太突兀了,令人心中不安。 呜呜—— 一个令人灵魂颤动的神秘声音,蓦然间从天地间响起。 它初闻似琴声,再闻,却不是琴声,在漆黑的天地间缓缓响起,如丝如缕般落入众人的了耳里,令人的灵魂跟随它而起伏跳动。 声音如丝如缕般,蕴藏着未知的伟力,在呼唤着什么…… “招魂!” 有文人细细一听,便震惊抬头问“这是招魂?!” 这时的天下,没有人听过圣曲《招魂》,但是在《招魂》响起时,众人脑海里就浮现《招魂》二字,让不少人脱口而出。 “招魂一出,昼夜颠倒?” 不少人愕然而震惊,想不到圣曲《招魂》如此恐怖,竟然可以逆转乾坤。此时,不少如临大敌的文人稍微口了口气,原来是圣曲《招魂》的力量,而不是有诡异诞生…… 片刻后,众人皆愣住,《招魂》不是失传了? 这段时间,因封三鼎一言引发天下深思与激辨,圣曲《招魂》便成为了时下热点…… “圣曲招魂,重现人间?!” 不少人目瞪口呆起来,想不到失传已久的圣曲《招魂》现世了。 誉满天下的稷下学宫。 无数学士正在竞长论短,争论不已时,蓦然发现天黑了,不禁有些愣住。接着,有无数学士走出,仰望着突兀而至的夜『色』,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但在此时,有如丝如缕般的神秘声音响起。 “圣曲招魂!” 有琴者激动大喊,浑身颤抖起来,接着疯似般边奔边大喊,“圣曲招魂重现人间,圣曲招魂重现人间……” “不错,正是圣曲招魂,只有圣曲招魂才能使昼夜颠倒。” 稷下学宫,众人皆震撼无比,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想不到圣曲招魂竟然重现人间了。不过,让他们奇怪的是,圣曲《招魂》实在算不上好听,反而十分古怪,没有半点优雅…… 在神秘的声音下,伸手不见五指。 呜呜—— 不知何时,如丝如缕的声音下,多了一个个悲哀的哭泣声。接着,众人便见到四周的黑暗中,浮现一个个淡淡的虚影。 “亡魂?” 众人愣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招魂》的作用。 片刻后,悲哀的哭泣更多了,密密麻麻一大片,放眼看去四处皆是。 无数亡魂从黑暗中浮现,欲要挣扎出来。 葬山书院。 灵水河两岸,众人顿时头皮发麻起来。 他们看到一个个淡淡的亡魂,从黑暗中浮现,在黑暗中哭泣,在黑暗中挣扎,在黑暗中沉沦…… “这、这……” 有学子惊恐躲闪,但四处皆有亡魂浮现,伸出一只只手欲要抓住他。 不少百姓被眼前的亡魂,吓得惶恐『乱』窜尖叫。 “怎么有如此多亡魂?” 书院的教谕见到,心头不禁大惊起来。 这亡魂实在太多太多了,多到看不清,一个个欲要挣扎出来,重回人间…… “古来今往,死了多少人,便有多少亡魂。” 老教谕脸『色』凝重道,想不到圣曲《招魂》的威力如此恐怖,竟然把归于传说中背阴界的亡魂招回了。 倘若让亡魂重回人间,必定是巨大的灾难。 “让青岩赶紧停下才行。” 老教谕思索一下便道,此时亡魂还没有完全从黑暗挣扎出来,只是挣扎出一部分而已。 倘若此时停下,亡魂必定无法挣脱。 但是,当他们看向封青岩时,发现封青岩根本没有弹琴,反而是诧异看着四周的黑暗。 封青岩的确没有弹琴,在他正要弹琴时。 圣曲《招魂》却自己从天地间响起,让他诧异无比,片刻后便了然。是他唤醒了,一直沉睡于天地间的圣曲《招魂》。正如他所言般,圣曲《招魂》以他未知的某种形式,一直存在于天地之间…… 圣曲《招魂》的响起,是为昭示人间。 其实,他还在圣曲《招魂》中,听到一个古老而悲哀的『吟』唱,似乎穿越了无尽的时空,直接在他的灵魂深处响起。 “……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去归来兮,哀我大商……” 当他聆听到此,那苍白的脸上,再次淌流出两滴泪水,神情有着深深的哀伤。此时,他蓦然忆起,他是听到此呼唤后,方从无尽的黑暗中醒来,双手推开了青铜棺盖,走出了一座通体黑『色』的葬宫…… 那座神秘葬宫,正位于葬山之下。 “青岩,赶紧让圣曲停下。” 老教谕出现在封青岩三丈前,脸『色』焦急道着,“倘若让亡魂重返人间,必定是人间的大灾难。” “啊?” 封青岩清醒过来,果然看到无数的亡魂,欲要从黑暗中挣扎出来,让他有些愣住了。 这圣曲招魂,把背阴界的亡魂都招回来了? 可是,这《招魂》并不是他弹奏的啊,封青岩眉头大皱,内心亦有些着急起来。他没有想到圣曲《招魂》如此恐怖,竟然招回如此多的亡魂。 “招魂因我而起……” 封青岩凝视黑暗,蓦然感觉圣曲《招魂》与自己有莫大的关联,诧异之中便道“停!” 那如丝如缕般的声音,蓦然间停下来。 此时,黑暗中的亡魂变得面目狰狞,一个个疯狂挣扎出来,但是随着黑暗渐渐消散。 亡魂不得不随着黑暗消失,重回传说中背阴界。 …… 。 第99章 天下皆错 灵水河两岸。 虽然随着圣曲《招魂》停下,黑夜渐渐消失了,但天地间还弥漫着丝丝缕缕的阴冷气息,以及无数亡魂不甘离开的怨气。 不过很快就被书院散发出来的浩然气息净化了。 这时,众人依然惊魂未定,待到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时,才渐渐回魂过来,震惊看着大树下的身影。 失传已久的圣曲,竟然重现世间。 他们更没有想到《招魂》如此恐怖,居然招回如此之多亡魂。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黑夜淹没了大半个周天下,倘若封青岩没有让圣曲《招魂》停下,恐怕黑夜会淹没整个周天下。 且,会招回无数可怕和凶残的亡魂,使得处处皆化地狱。 “终于天亮了。” 这时老教谕等书院教谕,则庆幸不已,终于松了口气。 他们依旧被惊出一身冷汗,想不到《招魂》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恐怖,或许此就是圣曲失传的原因。 “真是大幸啊!” 有教谕忍不住感叹道,“倘若让圣曲响完,人间怕是会有大变。” 众教谕心有戚戚,皆点头认可,一时不知圣曲《招魂》重现人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他们亦被封青岩深深震撼到,这连琴君琴王,甚至是琴圣皆无法做到的事,竟然让封青岩一人做到了。 且只用了九天了。 这必定会让天下为之震动! “圣曲招魂,再现人间!” 有琴者回魂过来,激动得仰天大笑起来,似乎在指着天下人般,高声道“封三鼎是对的,汝等皆错了,哈哈。” “天下皆错,唯吾封三鼎对也。” 有琴者用尽全力朝天大吼。 此时,凤鸣琴社的琴者激动无比,皆与有荣焉,今日圣曲《招魂》重现人间,必定会载入史册,载入琴史。 封三鼎之名,将会震动天下。 “天下皆错,唯吾封三鼎对也!” 凤鸣琴社的琴者,齐齐高声仰天大吼,唯恐天下不『乱』般。不过此时,没有人敢反驳,且封三鼎的确是对的…… 此前的天下,又有多少人认同封三鼎之言? 虽然起初不少,但一一败退了。 灵水河两岸。 无数人钦佩看着大树下的身影,他不仅是对的,还做到了…… 这时,牧雨、方忘等凤鸣琴社的琴者,以及赫连山、周昌、颜山等与交好的人,皆朝封青岩快步走去。 他们内心佩服不已,亦为封青岩高兴。 但在此时,封青岩目眩魂摇,随之天旋地转,一头扎入花丛中。 “师兄!” “封兄!” “封三鼎!” 众学子大惊失『色』,心急如焚般冲上去。 书院的教谕、教习见到亦快步掠去,特别是老教谕,身影一闪就出现在封青岩身边。他连忙蹲下身子,查探一下便松了口气,示意道“诸位莫要惊慌,青岩只是心力交瘁晕厥而已,只要休养数日便可恢复过来。” 随之,封青岩被送至书院后殿休养。 “没事。” 安修检查后对诸人说。 而在此时,整个天下轰动起来,皆被圣曲《招魂》震动到,有些不敢相信。 失传的圣曲《招魂》,竟然重现世间了。 “哈哈,圣曲重现,天下大吉!” 无数人激动大喊。 在八十一书院,在稷下学宫,在天下各处,无数人震惊而激动。 “招魂为何突然现世?” 在众人震惊后,皆好奇起来,都想知道《招魂》为何突然现世。它不可能无缘无故现世,其间必定发生了什么。 无数人在打探消息,对圣曲现世十分好奇。 “圣曲能够现世,是因封三鼎!” 随之有消息从葬山书院传来,眨眼间就传遍天下,并得到大儒大贤,以及琴君琴王的认同。 “什么?” “怎么可能?” “哼,连琴圣都无法做到,封三鼎能做到?” 在天下各处,众人听闻后不相信,纷纷质疑起来。 “难道汝等可是忘了半月前,封三鼎之言?”有人冷笑,背负着双手傲然道“当时封三鼎就言,圣曲招魂并没真正失传,而是以某种吾等未知的形式,一直存在于天地之间。” 众人愣了愣,的确是如此。 “可是,汝等却言是无稽之谈,并不认同封三鼎之言。”那人继续冷笑道,“汝等可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众人问。 那人看了看众人,便道“封三鼎突然失聪了。” “似乎封三鼎的确失聪了……” 有人说。 封三鼎失聪之事,天下亦有不少人听闻,但并不关心。 “汝等可知,封三鼎为何突然失聪?” 那人又道,见到众人皆摇头,以及无比好奇的样子,便道“封三鼎失聪九日,便是为了更好聆听天地之声。” “聆听天下之声?” 众人诧异,相视起来。 “不错,失聪便是为了更好聆听天地之声。”那人点头又道,“封三鼎失聪九日后,便坐于葬山书院的灵水河前,一坐便是九天九夜,其间没有动过。但是,百花为他绽放,大树为他成荫,鱼儿为他欢跃……” “或许汝等有人听说过,封三鼎在悟道……” “的确有此传言。” 有人点头。 “在第十日,即今日,封三鼎终于聆听到,一直隐藏在天地之间的圣曲招魂,并把它唤醒了。” 那人激动道。 “正因有封三鼎的唤醒,圣曲招魂才会重现人间,响彻天下。” “圣曲真是因封三鼎才会?” 有学子还是不太相信道。 “当然。” 那人肯定点头,说“倘若汝等不信,可问他人,或向大儒证实。” “可惜,不知封三鼎为何突然让圣曲招魂停下了,没有让圣曲招魂完整响彻天地,导致天下的琴君琴王无法参悟。或许是因之前有琴君,呵斥封三鼎之言吧……” “可惜,可惜!” 那人连连道。 “倘若让圣曲完整响彻天地,招魂才算是真正重现人间,而琴君琴王就能够从天地间参悟……” 众人听到不禁目瞪口呆起来。 在八十一书院,在稷下学宫,此时有无数人的脸羞红起来,如同被打了一巴掌般。 特别是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的学子。 即使是上仁书院的第一天才学子云天,脸『色』变有些发烫…… 谁又能想到,封三鼎竟然让圣曲重现人间了呢?毕竟,这连琴圣亦无法做到的事,封三鼎却做到了。 这一天,天下为圣曲震动,更为封三鼎之名震动! 天下皆错,唯封三鼎对也。 …… 。 第100章 甲字大院 圣曲招魂一出,天下皆惊。 如若一座巍峨山岳砸进大海般,瞬间掀起了翻天巨浪,令人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天下琴者为之振奋,更为之惋惜。 因圣曲招魂并没有完整响彻天地,算不上是真正重现人间,它依然以未知的形式隐藏于天地间。 这连琴君琴王,也难以从天地间聆听到。 不过,封三鼎毕竟为天下琴者指明了方向,说不定日后会有琴君琴王聆听到,并参悟出来 在封青岩心力交瘁晕厥后,天下有不少琴者往葬山书院赶来。 他们不仅仅想,一睹封三鼎名满天下的风采,更想从封三鼎身上,参悟到圣曲招魂。 这个天下,封三鼎或许是唯一参悟了圣曲招魂的人。 在封青岩晕厥之时,书院外来了不少欲要拜见封三鼎之人,甚至还有不少要投奔封三鼎之人。 但皆被挡在书院大门外。 儒教的八十一书院,不是谁想进便能够进,更不是谁想闯便能够闯。 况且,封三鼎还在晕厥中,无法见他们。 众人只能亳城住下。 三天过去。 书院的后殿里,封青岩从床上悠悠醒转。 此时他浑身泛力,整个人萎靡不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缓缓坐起,看到颜山捧着一本书在床前苦读,便道:“子重,吾昏睡了多久” 可颜山没有听到般。 封青岩苦笑一下,便挣扎着下床。 “啪” 封青岩手脚一软,就从床上摔下,整个人顿时傻住了。 “啊,师兄,这是怎么了” 颜山被惊醒过来,把书一放就上去,扶起封青岩在床边坐下,便好奇问:“师兄,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封青岩喘了喘气说,“吾昏睡了多久” “三日。” 颜山道,接着听到封青岩肚子咕噜咕噜响,又言:“师兄可是饿极了吾让人为师兄准备膳食,请师兄稍等片刻。” “谢谢子重。”封青岩点点头。 “师兄客气了。” 颜山摆摆手,就走出寝室。 封青岩坐了一阵也走出寝室,在院子里坐下。 不久,便有仆从送上膳食,在他刚吃完不久,安修便出现,道:“青岩,现在感觉如何” “拜见老师。” 封青岩连忙行礼,道:“除了乏力外,一切皆好。” 安修摆摆手,示意封青岩不必多礼,就上来再次检查起来,便点点头道:“休养数日即可。” “老师,可是有亡魂从幽冥逃出” 封青岩沉『吟』一下问。 “应该没有,毕竟招魂没有完整响彻天地。”安修想了想说,“不过,招魂响起时,黑夜淹没了大半个周天下,逃出一两个难说,但难以成事,不用担忧。” “大半个周天下” 封青岩有些惊讶,他以为只是亳城而已。 安修点点头,接着便道:“以你现在的名气,再住在木屋颇有不便,就搬到书院的甲字院吧。” “甲子院不是十大弟子” 封青岩诧异说。 “难道你没有信心”安修一笑。 封青岩没有再言。 片刻后,牧雨、周昌、赫连山等学子,齐齐来到后殿探望,封青岩与众人有说有笑,整个人的气『色』好了很多。 又在后殿住了一天,封青岩就搬到甲字院。 虽然众学子感到意外,但一切在情理之中,毕竟封三鼎成为十大弟子,是迟早的事情。 书院有十座甲字院,专门为书院的十大弟子准备,于学子而言是极大的荣誉。 封青岩选了坐落书院西北角,位于一个山谷口的甲字院。 当他走进去时,被甲字院给惊到。 甲字院为三进院落,一进为外院和正厅,二进为内院、东西厢房和正房,三进为后院和后罩房。 在外院,不仅有花草树木,还建有亭阁楼台等。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看,一进的厅房分为左右厅和正厅,二进的东西厢房各有六间,以及三正两耳的三间正房和四间耳房,三进为十间后罩房。 再加上其他杂房,房间达到三十余间。 还有,封青岩发现从一进到三进,每一进的地面,皆为升高一尺,似乎是步步高升之意。 如此大的院落,只有一人居住。 封青岩有些无语。 还有,院落后面的山谷,也算为甲字院的后院 “九歌,可是喜欢此院子” 不知何时,九歌就出现在甲字院里,好奇打量着院子,封青岩见到便笑问。 “喜欢。” 九歌欢喜道,依然是一身大红袍,以及艳丽的妆扮,“这院子太大了。” “喜欢就挑一个房间。”封青岩笑道。 “好呀。” 九歌就匆匆跑去看去,片刻后便跑回来,道:“先生,我要后面的房子。” “后罩房” 封青岩皱了一下眉头。 后罩房位于院落的最后,等级低于正房和厢房,虽然较为隐秘,但多为仆从居住之地。 “三间正房,你选一间。”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九歌,你也是这座院落的主人,可明白” “谢谢先生。” 九歌激动拜见下道,便选了西侧的正房。 这时,牧雨、赫连山、周昌等学子,齐齐来到封青岩的甲字院,眼里有着羡慕。 “封兄,该请些仆从了。” 周昌打量空『荡』『荡』的院落说,“要不然,汝亲自打扫” 封青岩点点头。 虽然普通学子的仆从,不能随意进入书院,更不能在学舍内居住。但是,书院的十大弟子例外,毕竟院落太大了,难道还要让十大弟子亲自打扫不行 这是不可能的。 “可需吾帮忙”周昌笑了笑说。 “那麻烦周兄了。” 封青岩道,对于仆从并没有太过在意。 “郎君,外面来了个女郎,说是来自百花谷,前来送拜贴。”陈牛匆匆走到正厅,对着封青岩一礼恭敬道。 “请进。” 封青岩点点头。 片刻后,一个白衣女郎走进,对着封青岩恭敬一礼,便递上拜贴道:“拜见君子。” 封青岩回礼,接过拜贴一看,便道:“吾知了。” 女郎一礼就退出去。 “师兄,公子琴送拜贴,可是为了招魂” 牧雨沉『吟』一下道,其实以公子琴的身份,拜访封三鼎根本不需要投拜贴,但是却投了。 这说明,公子琴有求于封三鼎。 第101章 通幽见鬼 在甲字院,封青岩住得颇不习惯,太大了,给人冷清空『荡』的感觉。不过,他对甲字院还是颇喜欢 今日是旬休,不用去讲经堂,他便留在甲字院,等候公子琴的大驾光临。 书院每旬一休,即每上九日课,休假一日。 对于公子琴投拜贴,封青岩自然猜测到一二。 虽然封青岩为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但是与第一琴相公子琴比起来,暂时还是有所不如。 按理来说,以子雅琴的傲气,根本不可能投拜贴。 但是现在,子雅琴却能够放低身段,收敛自己的傲气,亲自登门拜访,说明有事相求。 而除了亡妻之事,还有什么能够让子雅琴低头 未到巳时九点,子雅琴的牛车便驶到甲字院大门外,封青岩听到暂时充当司阍hun的陈牛通报,就整理衣冠,连忙走出大门,亲自相迎。 葬山书院长宽皆九里,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座门。 除了书院的正门外,还有东门、西门,以及北三门。因书院的北侧,为师生的生活起居之所,所以开有三门,为东北门、北门和西北门。 子雅琴正是从西北门而来。 “公子大驾光临,使吾寒舍蓬荜生光。” 封青岩一礼微笑道。 “君子客气了。”子雅琴回礼。 “公子请。” 封青岩示意道,便率先走进大门。 二人在正厅相对跪坐。 因院中没有仆从,封青岩只好让又赶车又充作司阍的陈牛,又临时奉酒上茶。 子雅琴并不是为饮酒喝茶而来,自然不会见怪陈牛的粗手粗脚,待陈牛退去后,便道:“君子九日苦思,九日失聪,九日聆听,终使失传已久的圣曲招魂重现人间,实在是大功,琴,钦佩,当敬一杯。” 子雅琴说完,就捧起酒杯,一饮而尽。 “公子过誉了,不过是运气使然而已。” 封青岩摇摇头,回敬便道:“倘若让吾再次聆听,怕是无法做到了。” “无法聆听” 子雅琴顿时有些僵住,连忙问:“君子可是参悟了” “并无。” 封青岩道。 当 子雅琴手中酒杯跌落,整个人怔住了。 这个天下,唯一有可能参悟的人,却说没有参悟,让子雅琴心中大悲,无法接受。 片刻后,子雅琴回神过来,道了声“失礼”,便连忙收拾酒杯,接着充满期待道:“君子,可否让圣曲再现” “难说。” 封青岩摇摇头,他自己也不知道。 子雅琴顿时瘫软下来,整个人如同丢了魂般。 “虽然吾没有参悟圣曲,但记得一段”封青岩见到子雅琴如此,沉『吟』片刻便道。 “子雅琴,恳请君子弹奏圣曲,以招回吾妻之魂。” 子雅琴还没待封青岩说完,就爬起跪倒在封青岩身前,恭敬拜下恳求道。 “公子请起,使不得。” 封青岩被子雅琴的举动惊到,连忙走前两步把子雅琴扶起。 “子雅琴,恳请君子弹奏圣曲,以招回吾妻之魂。” 子雅琴再次恭敬拜下恳求道。 “公子,吾九日苦思,九日失聪,九日聆听,其实就是为报答公子赠琴之情。”封青岩连忙说,“且,公子与亡妻之情,亦让青岩大为感动,又岂会不愿助公子一臂之力” “琴,拜谢君子。” 子雅琴再拜下。 “不过,吾只记得一段,不知” 此时,封青岩蹙起眉头,有些担心无法发挥出招魂的威力。 “还请君子一试,成与不成,琴,皆感谢万分。”子雅琴道,眼里充满了希望,似乎看到了亡妻醒来般。 “这时,吾不宜弹琴,怕是需旬日后方可。”封青岩想了想道,他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精气神还是有所失。 “正该如此,吾已等了十年,不急于一时,还望君子好生休养。”子雅琴很快便冷静下来,迟疑一下便道:“君子既然记得一段,可否谱写下来” “招魂无法记于文字,述于口,怕是让公子失望了。” 封青岩摇摇头道。 子雅琴有些失望,但早在他的猜测中。 因失传的圣曲便是如此,无法记于文字,无法述于口,要不然也不会失传 在子雅琴告辞时,见封青岩身边无人奉侍,就留下两名侍女,但被封青岩退回去了。 之后,子雅琴又让人送来不少礼品,多为调养身体的补品。 眨眼间,十日过去了。 封青岩早早便沐浴更衣,一直坐于书斋中静心,待静心大半个时辰后,便背着六品琴来到百花谷。 此时,谷口早聚集无数人,众人听闻封三鼎为公子琴亡妻弹奏招魂,便好奇前来围观,甚至连书院的教谕教习也来了。 “见过君子。” “师兄。” 夜『色』下,众人纷纷让道见礼。 封青岩颔首。 这时,子雅琴早在谷口等候,见到封青岩走来便连忙上前,行礼道:“君子请。” 封青岩回礼,便走进百花谷。 二人一路来到百花谷深处,在一处花丛中的冰棺前停下。 冰棺乃千年玄冰所制,即使在烈日下,猛火上,亦难以融化,可保棺中之人千年不腐 封青岩凝视冰棺中人,见年轻女子貌美如花,如同睡着般,片刻便问:“公子之妻何名” “柏幽。” 子雅琴道。 封青岩沉『吟』一下,来到早已经置好的琴台前,把六品琴摆放在琴台上。 他又静坐大半个时辰,便开始弹奏起来。 铮铮 起初,琴声还算正常,但渐渐变得古怪起来,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在子雅琴死记和担忧中,就见四周的黑夜变得有些不同,似乎更黑更冷了。 但招魂只有一段,他十分担忧无法唤醒亡妻之魂 一段有九节,一节有九音。 很快,一段招魂便弹完,封青岩接着再弹,一次又一次,使他精力大耗,已经满头汗水了。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不知何时,他眼前一变,变得黑沉无比,似乎化为一条通向未知深处的路。 深处漆黑而阴冷,充满怨气。 这是 封青岩心中诧异,凝视着阴冷而黑沉的“路”。 渐渐地,他见到黑暗的“路”的尽头,是一片诡异而神秘之地,隐隐可见有亡魂在游『荡』 这是传说中的幽冥 第102章 躺着的大山 “路”的尽头,漆黑而阴冷,充斥着浓烈的怨气,隐隐可见亡魂在游『荡』。 封青岩心中诧异,这便是圣曲招魂的威力 可以让人看穿幽冥 有人说,幽冥就是背阴界,就是虚危界,只是说法不同而已。也有人说,幽冥只是背阴界的第一层,往下还有虚危界等未知的恐怖之地。那些诡异的恶鬼,便是来自这些恐怖之地。 封青岩没法深究这个问题。 因藏书楼里,关于幽冥、背阴界之类的记载,实在是太少了。 即使有提到,亦是片言只字。 这时,封青岩蹙着眉头,好奇“看”着传说中的幽冥之地,但幽冥之地实在太黑,太诡异了,还弥漫着恐怖的气息,让他无法看清楚,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些模糊不清的亡魂。 亡魂漫无目的游『荡』,给人行尸走肉般的感觉。 片刻后,他“看”到一些凶残的亡魂,在吞噬行尸走肉般的亡魂,魂身弥漫着浓烈的怨气。 封青岩有些诧异,这些凶残的亡魂是厉鬼 他心中好奇,继续“看”下去。 不久后,他发现“厉鬼”每吞噬一个亡魂,魂体似乎就凝实一分。因时间太过短暂,他无法证实就是如此,但似乎是如此 这 当他顺着“路”继续看下去时,看到一片巨大而凝实的黑暗。 仔细一看,才隐隐约约看清是一座巍峨的大山,但是大山却给他古怪的感觉。 他心中诧异,继续看着大山。 片刻后,他终于发现哪里不对,是大山的姿势不对。 这座巍峨的大山,是躺着的,似乎是被人连根拔起扔在一边了 封青岩心中震撼。 一路顺着躺着的大山看去,但是深处的黑暗太诡异了,只能隐隐看着冥土的轮廓,连游『荡』的亡魂都看不见了。 不过,他还是顺着看下去。 这是深坑 在大山的尽头,他隐隐看到一个巨大的深坑,似乎是大山被人拔起留下的坑。 深坑漆黑无比,他无法再看到什么。 这时他的目光看了回来,落在那些麻木游『荡』的亡魂上,并没有发现什么。 当他再看时,幽冥已经不见了。 这时,他想再次弹奏招魂,发现浑身的力气被抽光般,已经无法弹奏。 “君子可是” 旁边的子雅琴焦急问。 封青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脸『色』有些苍白道:“让公子失望了,吾没能力唤回汝妻之魂。” 子雅琴闻言,双眼渐渐变得空洞,踉跄倒下。 “吾只强记得招魂一段,无法发挥出它的威力。”封青岩叹息一声,看着绝望的子雅琴,沉『吟』一下又言,“公子之妻,已经魂归幽冥十年了,怕是早已经忘记生前的一切。倘若没有忘,该会随着招魂而归” “忘记生前一切” 子雅琴的眼里恢复些许神采,摇摇头道:“子『吟』不会忘吾。” “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而是亡魂会渐渐忘掉生前一切,时间越长记得越干净。”封青岩想了想道,“或许,有些亡魂因生前的强烈执念,会记得生前的某事或某物,但亦只是片言只语。” “而且,亡魂的执念越强,越容易化为厉鬼。” “化为厉鬼” 子雅琴听说过厉鬼。 “倘若亡魂化为厉鬼,怕是无法再唤回了。” 封青岩摇摇头说,不知道子雅琴之妻是否化为厉鬼,甚至被幽冥的厉鬼吞噬了。 倘若如此,怕是招魂亦无能为力了。 “子『吟』不会化为厉鬼的” 子雅琴脸『色』有些发白,猛然摇着头,接着充满期待看着封青岩,问:“君子可有办法,唤醒吾妻记忆” “招魂或许可以,但需要不断弹奏。” 封青岩蹙起眉头,思考片刻便道,“即使无法唤醒汝妻记忆,但或许可顺着招魂之音,寻到汝妻之魂在何处” “还请君子帮我。” 子雅琴拜下道。 “公子请放心,吾会尽力。” 封青岩道,根本没力去扶,看了看天『色』,发现时间才过不到一个时辰。他休息一阵,便站起来,道:“公子,明日吾再来,必定会为公子寻到汝妻之魂。” 不久后,封青岩就走出百花谷,守在谷口的学子围前上来询问。 封青岩摇摇头,便乘坐牛车回甲字院。 “毕竟十年了。” 有人看着远去的牛车叹息道。 “这不是十年的问题,而是公子琴妻之魂,到底还在不在。”有人看着百花谷摇摇头道,或许公子琴妻之魂,早已经魂飞魄散了。 如此,又如何唤回 “不一定,毕竟君子青岩只记得一段招魂,并不是参悟。” 有学子道。 眨眼间,一天过去了。 封青岩沐浴更衣后,便背着琴来到百花谷。 谷前,也来了些看热闹的学子,如牧雨、方忘、刘凌等,但是较于昨晚少了很多。 封青岩入谷后,继续弹奏招魂。 不久后,他再次“看”到传说中的幽冥,见到一个个行尸走肉般的亡魂,漫无目的地游『荡』。 还看到一些厉鬼,在不断吞噬亡魂。 瀑布 片刻后,封青岩“看”到幽冥的某外,有如瀑布般的黄水落下。在黄水里,有不少疯狂挣扎的亡魂,但没有一个亡魂挣脱 亡魂是被黄水带进幽冥的 封青岩心中诧异,便顺着黄水“看”去,可惜无法看到黄水来自哪里。 但他脑海里浮现一个词:黄泉。 不久后,他再次看向躺着的大山上,在好奇大山是被何人拔起时,他突然怔住了。在弹奏圣曲招魂时,自己能够“看”到幽冥,难道是让自己寻找公子琴妻之魂 可是,幽冥似无尽头般,亡魂多如沙子,又如何寻找 这无疑是大海捞针。 在他疑『惑』之际,突然发现大山的旁边,有一个颇有不同的亡魂。 这个亡魂的魂体上,散发着微弱的魂光。 倘若他不是恰好看到,那微弱的魂光,根本就引不起他的注意 为何有魂光 封青岩思索着此问题,记住此处后,便寻找其它魂光。 一阵后,他没有寻到有魂光的亡魂,目光就回到有魂光的亡魂上,接着仔细观察那个亡魂,可惜还是无法看清亡魂的样子。 要不然,就可以确认是否是子雅琴妻之魂。 第103章 幽冥出事了 夜。 漆黑无月。 百花谷里阴风阵阵,弥漫着令人颤栗的阴冷气息。 谷内的仆从害怕得缩成一团,紧张盯着四周,生怕从哪里伸出一只鬼手 子雅琴则局促不安看着封青岩。 不久后,便见封青岩停下弹奏,蹙着眉头似乎在看着什么,心里虽然疑『惑』无比,但不敢贸然出声打扰。 十年了。 她的魂还在吗 其实,他心里早有了猜测,也是他最不敢面对的事实,连想都不敢去想,一直在逃避。还有,连续弹奏招魂两夜了,却没有半点反应 子雅琴越想就越绝望,双眼又变得空洞起来。 不会的 子『吟』的魂一定还在 子雅琴猛然甩掉可怕的念头,期待看着封青岩。 这时,封青岩眼前的幽冥不见了,看到子雅琴满脸的期待,沉『吟』一下便道“吾寻到一个亡魂,疑似是公子妻之魂。” “君、君子没、没骗我” 子雅琴的身子猛然一颤,有些不敢相信。 “还需要再次观察,方可确认。”封青岩补充道,但内心几乎肯定了,要不然不会贸然说出来,让人空欢喜一场。 “一定是,一定是” 子雅琴浑身颤抖起来,嘴里不断喃着。 封青岩走到冰棺前,仔细观察棺中的年轻女子,一阵后转头道“公子,可有汝妻的画像” “画像” 子雅琴回神过来,连忙道“有有有。” “可否取来一观” 封青岩道。 “君子稍等。” 子雅琴立即去取画像。 片刻后,子雅琴便取来画像,递出去时道“请君子小心些。” 封青岩点点头,接过打开仔细观察起来,发现与亡魂的神韵颇有几分相似。 果然是她。 “君子可是确认了”子雅琴紧张问。 “若无意外,应该是她了。”封青岩再次看了看画像道,“最好再确认一下,以免搞错了。” “对对。” 子雅琴满脸激动,迫不及待问“请问君子,子『吟』现在在何处” “自然在幽冥。” 封青岩道。 “还请君子招回吾妻之魂。” 子雅琴再次拜下,泪水情不自禁流下来,十年的苦苦寻找,终于有回报了。 “怕是不易啊。” 封青岩蹙着眉头,迟疑片刻便道,“吾在弹奏招魂时,汝妻之魂毫无反应。” “这怎么办” 子雅琴六神无主道,早已经失了方寸。 “还是昨夜之言,先以招魂唤醒汝妻之魂的记忆。”封青岩思索片刻道,“当记忆恢复过来,一切皆好办。” “一切拜托君子了。” 子雅琴点点头。 “明日子时,吾会再来。” 封青岩把画像递回去,就背着六品琴离开百花谷。 当他走出百花谷,牧雨、方忘等人围上来,好奇问“师兄,可是寻到了” “寻是寻到了,但一段招魂怕是难以招回。” 封青岩迟疑片刻道。 众人闻言却惊叹不已,想不到真寻到了。 在他们看来,寻到自然是招回的第一步 第二夜子时,封青岩背着六品琴来到百花,继续弹奏圣曲招魂。他发现,似乎自己“看”得更清晰一些了,经过多次的仔细辨认后,亡魂的容貌与子雅琴亡妻一样。 只是气质大有不同。 亡魂麻木不仁,如同行尸走肉般,一直在大山附近游『荡』。 片刻后,封青岩看到有一个凶残的厉鬼,朝子雅琴妻魂的方向觅食而来,一路上吞噬了不少亡魂。 亡魂虽然挣扎,但最终难以逃走。 不好 此时,封青岩心中一惊,不会刚刚寻到,就要被厉鬼吞噬了在他要继续看下去时,眼前的幽冥突然消失不见了。 “君子,可是确认了。” 子雅琴期待而焦急问着。 “基本确认了,除非世上有第二人与汝妻的容貌一样。”封青岩道,但眉头紧皱着,心中颇有担忧。 “子『吟』还在,子『吟』还在” 子雅琴喜极而泣。 他擦了擦汗水,休息片刻强行弹奏招魂。 他再次“看”到幽冥,立即寻找子雅琴亡妻之魂,发现还在,暗松了口气。但是,他“看”到厉鬼,还是继续朝子雅琴亡妻之魂游『荡』而去 即使这次运气好,没有被厉鬼吞噬,但是下次呢 无意识的亡魂,在幽冥似乎只有被吞噬的命运,让封青岩暗暗诧异,感觉十分奇怪。 亡魂回归幽冥,是最终,也该是最好的归宿才对。 但是他所看到的,并不是这样。 这让他十分疑『惑』。 难道幽冥出事了 封青岩疑『惑』思索,接着愣了愣,似乎横行人间的恶鬼,就是从幽冥而来,难道 怪不得那座大山,被人连根拔起。 不过,不是有幽都在管理幽冥吗为何还会出现此种情况 当他想继续“看”下去时,一头扎进花丛里。 “君子。” 子雅琴大惊,连忙扶起封青岩。 “我没事。” 封青岩挣扎起来,感觉目眩神摇,好一阵才站稳,摆摆手道“只是精力消耗过度而已,休息一阵就没事。” 子雅琴松了口气,道“为了琴之事,君子受累了。” 封青岩坐下,休息片刻就道“公子可知幽都” “只听闻过幽都,不甚了解。” 公子琴摇摇头道。 封青岩有些诧异,连名满天下的公子琴,对幽都也不了解或许,幽都对普通百姓来说,是无比神秘的存在,但是对于琴相级别,不应该啊。 封青岩告辞后,就回到甲字院。 在第二日的经课结束,便来到后殿寻老师,想请教几个关于幽冥的问题。 “老师。” 封青岩在安修的书斋前轻呼了一声。 “进来。”安修轻言,便放下手中的竹简,看着进来的封青岩,摇摇头道“你身子还没有彻底好过来,便连续三夜弹奏招魂,于你的身子颇不妥” “谢老师关心。” 封青岩行礼后,便跪坐下来,道“老师,吾在弹奏招魂时,见幽冥有大山被人连根拔起扔在一旁,见亡魂如行尸走肉般游『荡』,为凶残的厉鬼吞噬,这是为何” 安修愣了一下,看了看封青岩,道“你能看到幽冥” “在弹奏招魂时可以。” 封青岩没有隐瞒。 安修有些诧异,但并没有奇怪,接着便道“为师没去过幽冥,不了解幽冥的情况。至于你的问题,怕是要追溯到鬼商时代,以及恶鬼的来源,才能够搞清楚了。” “老师也不知” 封青岩十分意外,又问“幽冥不是有幽都在管理吗,为何还会如此” “谁说幽冥归幽都管” 安修摇摇头,道“幽冥是幽冥,幽都是幽都,不可把幽都看作幽冥。” “啊” 封青岩愕然。 第104章 送人头? 离开了后殿。 封青岩满脸诧异返回甲字院。 他没有想到,幽都竟然不在幽冥,而是在人间的背阴之处。 在他刚走进甲字院的大门,陈牛便迎上来,行礼道“郎君,公子昌派人送了十名年轻仆从,男女各五名,还请郎君处置。” “汝看着安排便好吧。” 封青岩说,不在意这些杂事。 “郎、郎君,吾不知如何安排。”陈牛顿时局促不安,不知该如何安排。他原本只是亳城的小小车夫,一直为颇有财资的人赶车,哪里懂得这些 现在能为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赶车,已经让他十分满意和自豪了。 毕竟,不是谁都能够为三鼎君子赶车。 邻里知道他为三鼎君子赶车,不知道有多羡慕,对他也变得恭敬起来。即使是街上的青皮无赖,不仅不敢找麻烦,反而是讨好 “那便让陈娘子来安排吧。” 封青岩说,就看向恭敬站在院子上的十名仆从。 “郎主乃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汝等还不赶紧拜见”陈牛立即提醒道。 “拜见郎主。” 十名仆从恭敬跪下道。 “汝等日后,听众陈牛、陈娘子的安排,可明白”封青岩点点头便道,接着走进大厅坐下。 “汝等谁会奉茶”陈牛问。 “吾会。” 十人皆道,充满期待看着陈牛,希望陈牛让自己去奉茶。 毕竟仆从分多种,有贵贱高低之分,虽然奉茶仆从,比不起郎主的随从,但是比起其他仆从,已经很好了。 陈牛看了看众人,便指了两名貌美的仆从,道“汝等为郎主奉茶。” “诺。” 两名仆从脸有喜『色』道。 这时,陈牛连忙把两名仆从引进厅,并交代了不少事宜 夜『色』下。 封青岩背着六品琴来到百花谷,继续为子雅琴之妻柏幽弹奏。 不知道是圣曲招魂不全,只有一段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导致一直无法招回柏幽之魂,甚至连她的记忆也无法唤醒。 这让他十分不解。 倘若一直无法招回,怕是最终会被厉鬼吞噬。 不过,柏幽之魂在幽冥十年了,却一直没有事,也让他费解和意外。 “君子,还是不行” 子雅琴蹙着眉头问,眼里颇失望。 封青岩摇摇头。 眨眼间,数天过去了,柏幽之魂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或许是有进展,但是封青岩并没有看到出来 但危险却越来越近了。 “君子,难道一段招魂无法招回吾妻之魂”子雅琴问。 “吾不知。” 封青岩摇摇头。 子雅琴闻言失望不已,他知道封青岩已经尽力了。而且,他起码知道亡妻之魂还在,并没有魂飞魄散 “君子,琴之前有言,谁可为吾补一段招魂,吾赠六品琴一张,以及悉心指点琴艺三年。”子雅琴冷静下来道,“现在君子数次为吾妻招魂,远远超过补一段招魂了” “公子客气了。” 封青岩笑着摇摇头,道“倘若公子有闲时,可否请公子到凤鸣琴社指点一二不需太久,只需三个月即可。” “自然无不可。”子雅琴道。 “那就拜托公子了。” 封青岩一礼道。 其实,现在距离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琴社的到来,已经不足两个月了。 当封青岩离开百花谷,牧雨、方忘等琴者围上来询问情况。 这段时间来,凤鸣琴社的琴者,基本都守在百花谷外,聆听圣曲招魂。 可惜无人能够领悟。 这时,封青岩把子雅琴请到琴社的事一说,了顿时让众琴者激动起来。 “谢过师兄。” 众琴者感激拜下。 数日后。 封青岩再次看到幽冥时,发现柏幽之魂的四周,竟然多了几个厉鬼。 前两天,柏幽之魂已经躲过一次厉鬼的袭击 这一次,怕是有些困难了。 最主要的是,亡魂似乎没有自主意识般,一切只能本能。 倘若柏幽之魂恢复了记忆,自然能够轻松躲过厉鬼,只要运气不是太差,甚至可以在幽冥如鱼得水。但是,普通的亡魂,没有恢复记忆,或者生出自主意识,一切只能靠本能躲避危险。 要不要告诉他呢 封青岩看着依然满脸期待的子雅琴思索着。 可是告诉了,又有何用 倘若圣曲招魂失去了作用,现在唯一挽救的办法,似乎就是亲自去幽冥,把柏幽之魂带回来。 可是,谁能去幽冥 去了,谁又能周全返回 第二天日,封青岩来到后殿,再次拜见老师。 “老师,幽都鬼差可否行走幽冥”封青岩问。 “可。” 安修沉『吟』一下便道,“汝要请幽都鬼差前往幽冥,带回子雅琴亡妻之魂” “目前只能如此了。” 封青岩叹息一声,谁让圣曲招魂招不回呢 “请幽都鬼差出手,怕是不易。”安修摇摇头,道“且,幽都亦只有几位鬼差,能够行走幽冥。” “普通鬼差不行” 封青岩有些意外。 “现在的幽冥,不是以前的幽冥,隐藏着诸多的恶鬼,即使是幽都鬼差,遇上大凶”安修停下不言,看着封青岩又道“倘若你有这打算,还是放弃吧,鬼差岂会把亡魂带回人间” 封青岩蹙着眉头不语。 安修看了看封青岩,心里叹息一声。 不久,封青岩来到百花谷,但想了想,还是今晚看过再说。 在他再次“看”幽冥时,发现柏幽之魂的四周,还是有几个厉鬼在游『荡』,不断吞噬亡魂。 他还看到,有厉鬼吞噬亡魂后,竟然变成恶鬼了。 恶鬼是厉鬼变的 这让他有些意,但又在情理之中。 他考虑良久,最终还是告诉了子雅琴,让子雅琴焦急无比,一直询问应如何办 “现在唯有去幽冥,把柏幽之魂带回来了。”封青岩道。 “可是,谁能去幽冥” 子雅琴绝望道。 “幽都的鬼差倒是可以,可是”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可是谁能够请得幽都鬼差出手况且,正如老师所说那般,鬼差岂会把亡魂带回人间 他思索后,还是说出来了。 “对对,幽都鬼差一定可以,一定可以” 子雅琴大喜而激动道,恨不得现在就飞至幽都,请幽都的鬼差出手。接着,他就拜下,充满期待恳求道“还请君子与琴走一趟幽都,琴愿为牛马来报答君子之恩。” 封青岩愣了愣,倒是没有想过要去幽都。 况且,他前不久才灭了幽都鬼差,现在跑去幽都不是送人头吗 第105章 愿为君子拉车 百花谷里。 封青岩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这天下,唯有君子方知子『吟』之魂在何处,若非如此,琴岂敢为难君子”子雅琴再次恳求道。 “容我考虑三天。” 封青岩沉『吟』一下说。 毕竟十三书院的琴社即将到来,他还灭掉了幽都的鬼差。况且,幽都路途遥远,起码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这会耽误他的学习 总之,有诸多的理由阻止他前往幽都。 但他内心对幽都又充满好奇,很想去探探究竟,了解了解幽都的情况。他对幽都莫名的敌意,肯定不是因九歌 所以,他想去搞清楚。 “不论君子何决定,琵皆会尊重。” 子雅琴拜下道。 片刻后,封青岩就背着六品琴离开百花谷,路上内心一直在挣扎,一边想去,一边又有理由拒绝他去。 第二天上午的经课,还让他有些走神。 午时。 他返回甲字院,用完午膳便来到甲字院后的山谷里散步。 山谷里栽种着花草树木,四周散建有楼台亭阁。 “九歌,你说我该去吗” 封青岩沉『吟』一阵便问,心里想寻找一个要去的理由。 “啊” 九歌满脸茫然现身。 “对了九歌,你有没有发现葬山下,有一座黑『色』的葬宫” 封青岩猛然想起唤醒圣曲招魂时,突然想起的一些记忆,记得自己是从葬山下的葬宫醒来,走出葬宫就直接出现在山顶。 他对葬宫颇为好奇,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葬宫 “啊” 九歌跟在身后,探出小脑袋满脸茫然。 “你还是去玩吧。”封青岩道。 “哦。” 九歌消失不见了。 封青岩蹙着眉头看着葬山,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车夫陈牛满脸悲痛走来,拜下哽咽道“郎君,小人的老马在昨夜病死了,无法再为郎君拉车。” 这匹老马,是陈牛一家大小的生活来源,也是他父亲留给他最大的财产。而且,老马陪伴他一家大小数十年之久,早已成为家中的一员 “节哀” 封青岩愣了愣道,就仰头看着远方,看来上天也阻止我前往幽都啊。 “哞” 一声悠长的牛叫,从山谷深处传来。 山谷里有牛 封青岩颇为诧异,便见到一头强壮的青牛,从山谷里狂奔而来。而且,是朝他直直狂奔而来,把旁边的陈牛吓了一跳。 “郎君,快躲。” 陈牛见青牛越来越近,焦急大喊一声。 但青牛,在封青岩三丈前就猛然停下,前蹄曲跪下来,恭敬拜下道“青莽愿为君子拉车。” “牛妖” 陈牛被吓得倒在一边,满脸惊恐之『色』。 “此乃书院,不用害怕。” 封青岩倒是一怔,安慰陈牛就打量青牛,诧异道“为吾拉车” 只见青牛体魄强壮,肤『色』深青,给人力大无比的感觉。头上,原本有一对又长又弯的牛角,但不知为何折断了一角 倘若是用来拉车,倒是一头好牛。 “青莽原为王城外的小小耕牛,在儒教的开春大考时,听到梅花山上的太卜兰台,一直在传唱君子之名,使青莽心生无限仰慕与敬佩,欲投奔君子门下。”这时,青牛依然跪着,恭敬说道,“但青莽,一辈子只知耕田不知诗书,连大字亦不识一个,只能为君子拉车。而君子,也需要一头牛为君子拉车,还望君子收下青莽” “王城离葬山有两万余里,汝用四个月” 封青岩有些惊讶,牛妖每天只能跑两百里左右 这速度慢了些。 青牛闻言顿时有些尴尬起来,道“吾、吾不认得路,多次跑错了方向,才、才” “原来如此。” 封青岩点点头。 一头不识字的青牛,倘然一条直线朝葬山跑来,倒是让人奇怪了。 “君、君子,倘若青莽没有跑错路,不用一个月就能跑到了。”青牛连忙道,“青莽很能跑,跑得很快,在王城外的牛群里,就吾跑得最快” “君子,有牛妖闯进书院,朝这边奔来,还请君子小心” 山谷外传来杂役的喊声,接着传来吵杂的脚步声。 青牛听到顿时惊慌起来,它可是冒着被打杀的危险闯书院,就是为了见君子一面,惶恐恳求道“还望君子收下青莽,吾必定好好为君子拉车。倘若君子不收,青莽必定因『乱』闯书院被治罪,甚至是打杀” 书院除了教谕、教习外,还有不少助役、杂役以及仆从,其中以仆从的身份最低,已经卖身给书院,属于书院的财产。 助役,就是协助教谕、教习教导学子,身份颇高,拥有自由身,皆是开启文宫的文人。他们进入书院做助役,或是想谋求一份好差事,或是借助役的身份阅读书院的藏书,或是暗中跟随教谕学习 在八十一书院,有不少助役可翻身为教习,甚至是教谕。 这对于无法直接成为书院教习的文人来,不失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至于杂役,则是仆从的补充,主要工作是打扫、看门、挑水等粗重活。 这时,便有数名杂役持着木棒闯进山谷,指着青牛喝道“何来的莽牛,竟然『乱』闯书院圣地该打” 青牛大恐,面对几名普通人,竟然不敢反抗。 “倘若敢反抗,教谕必定打杀汝” 有杂役怒气冲冲道。 封青岩看着持木棒冲上来的杂役,思考一下便道“此事吾来处置即可,尔等退下。” “诺” 数名杂役连忙恭敬拜下,狠狠瞪了一眼青牛退出山谷。 “汝可知妖精鬼怪『乱』闯书院,可是重罪甚至会被打杀”封青岩蹙着眉头道。 正因如此,青牛面对几名普通人,才不敢反抗。 倘若青牛只是一头普通的牛,书院并不是理会,最多就是牵离书院。 “青莽知。” 青莽害怕得浑身发抖,恭敬拜下道“但君子住在书院内,青莽唯有硬闯书院方可见到君子,还请君子莫要怪罪。” “吾不怪罪,汝走吧。” 封青岩道。 这只是青牛一面之词,且不知青牛的底细,以及投奔他的目的,封青岩岂会轻易收下 青牛闻言如晴天霹雳,整头牛都傻住了。 第106章 赏母牛十头 人间四月天。 一树树花开,随风摇曳,轻舞旋律。 山上纷纷扬扬飘落的花瓣,流光溢彩,馨香满怀,令人惊叹。山谷的草丛中,青牛如同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 封青岩皱了皱眉头,没有多理会就离开山谷。 “郎君,那牛妖不会害人” 陈牛心有余悸道,紧跟在封青岩身后。 “妖怪如人般,也有好坏之分。”封青岩解释道,“虽然不见得所有的妖怪都会害人,但是遇上时,还是避开为好。在大多数的妖怪眼里,没有善恶之分,行事随心所欲” “小人明白。” 陈牛点头,想了想便道:“那头牛妖来投奔郎君,想为郎君拉车,应该是头好牛妖。” 是不是头好牛,封青岩还无法分辨,道:“汝若遇上妖怪没法逃走时,或可报上吾的名号一试。” “郎君之名威震天下,自然可震慑妖怪不敢轻举妄动。” 陈牛点点头道。 郎君之名,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识 在他们走出山谷,正要走回甲字大院时,周昌、牧雨、赫连山等人兴冲冲走来。 “封兄,吾等听闻有牛妖来投,可有此事” 周昌见到封青岩远远就道。 “封兄,牛妖在何处吾去一看。” 刘凌兴致勃勃四处张望,却不见有牛妖的影子,便道:“不知是否有牛妖,亦来投奔吾哈哈。” “有人脸皮真厚啊。”朱雁道。 “汝说谁” 刘凌扭头瞪眼看着朱雁。 这时,赫连山转身权当不认识他们,对他们二人早已经无语了。 “牛妖在谷中。” 封青岩有些诧异看着他们,道:“倘若汝等想去看,或许现在还在。” “走走。” 刘凌连忙道,不理会朱雁。 “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封三鼎,连牛妖亦来投奔了。”周昌笑道,内心多少有些羡慕,“封兄,那牛妖可是青牛” “是青牛。” “竟然是青牛” 众人心中一惊,接着眼前一亮。 “封兄,汝可是收下了这青牛妖”周昌又问。 “尚未。” 封青岩摇摇头,道:“不分善恶,不知来意,岂能轻易收下” 众人听到便冲冲朝山谷里奔去。 “” 封青岩愣了一下,这是何意 “郎君若不收那牛妖,诸位学子怕是要收了。”陈牛看着周昌等人争先恐后的背影,心里暗暗为封青岩着急,忍不住出声提醒。 “收了便收了。” 封青岩并不在意,想了想就跟着走进山谷。 山谷里,青牛妖依然跪在草丛中,还是一动不动 “果然是青牛。” 众人见到青牛惊喜不已。 “好一头壮美且不倔的青牛,倘若用来拉车,必定拉风,倍有面子。”刘凌脸有喜『色』,走到青牛面前,一脸傲气道:“吾乃刘凌,为书院的杰出俊才,未来的十大弟子,汝可愿为吾拉车” “哈哈,笑死我了。” 朱雁指着刘凌,笑弯了腰。 其他人憋住笑,赫连山则无语望天 不过,刘凌的确没有说错,倘或用来拉车,必定拉风倍有面子。君不见,天下的大儒大贤,都是用青牛来拉车吗 近在眼前的,如安院主。 青牛跪着不动,但瞥了一眼刘凌,满脸的不屑。 “有胆『色』,有志气,吾喜欢。” 刘凌的脸『色』有些僵住了,但还装作赞赏道,“吾再给汝一次机会,万万不可再错过,汝可愿为吾拉车” 青牛翻白眼。 “有骨气” 刘凌顿时尴尬了,也被青牛气到,便高声道:“来人,赏母牛十头” 青牛鼻子重重喷气,瞪了一眼刘凌。 “刘凌,你非要笑死我吗”朱雁捂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来,差点就双眼一翻身亡了,“这对汝有何好处” “好处多了。” 刘凌转头瞪着朱雁道,“日后不用再见到汝” “凌,退下。”赫连山无力捂脸,对着众人一礼道:“还请诸位莫要见怪,凌就是如此口直心快” 众人憋着笑摇头,表示不见怪。 “吾乃六品琴师,汝可愿为吾拉车” 待众人笑过后,牧雨迟疑一下便走上前,若能收服一头青牛妖,也是不错的。 青牛转着眼睛看了看牧雨,还是不为所动。 “看诸位了。” 牧雨摇摇头退回来。 “诗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吾不能至,然心向往之。”赫连山沉『吟』一下,走上前对青牛道,“汝,可愿与吾同行” 青牛茫然看着赫连山,不太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不要不知好歹。” 刘凌心里有些怒火,道:“吾家公子乃是上谷郡赫连氏,祖父为吾教大司空” 青牛心中一惊。 虽然它不知道什么上谷郡赫连氏,但是儒教的大司空还是知道的,想不到此人来头如此大,隐隐有些心动 但想到,自己是为投奔三鼎君子而来,就立即否定了。 这时封青岩来到,见到众人皆想收服青牛,心中暗暗有些诧异,不就是一头牛妖吗 这天下,牛妖并不少见。 况且,以他们的家族,难道还找不到一头好牛妖 不过在赫连山等人看来完全不一样,家族收服和个人收服是两回事,个人收服可让他们有成就感。 所以他们听到,有牛妖来投奔封三鼎时,皆兴冲冲跑来围观。 “诸位勿要以利益诱『惑』吾,青莽只为君子拉车。” 青牛突然正气凛然道。 “谁诱『惑』汝了” 刘凌气不打一处来,道:“母牛不赏了。” 众人听到青牛之言,心里顿时无奈起来,三鼎君子果然不是他人能比,接着都看向走来的封青岩,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不收下。 “封兄这头青牛不错,为何不收”赫连山诧异道。 “来意不明,善恶不知。” 封青岩摇摇头道。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封兄,这头青牛吾好似在哪里见过。”周昌打量着青牛,注意到折断的一角,道:“汝可是来自王城” “吾正是来自王城。” 青牛有些诧异便回答道,“这位公子知道吾” “哈,果然是汝,怪不得有些眼熟。”周昌一笑,就对封青岩道:“封兄,这头青牛的确是来自王城,吾以前踏春时有见过,因折断一角让吾注意到,倒不是什么恶牛,现在可以放心收下。” 青牛感激看了一眼周昌,便满眼期待看着封青岩。 第107章 坐而论道 既然知道了青牛的来历,封青岩就暂且留下。 在书院里,再厉害的妖怪,也不过是沟里的泥鳅而已,翻不起什么大浪。况且,他也需要一头牛来拉车,牛妖自然比普通的耕牛更好,甚至连车夫都可以省了。 晚膳后,封青岩来到藏书楼,翻看了不少儒术儒法。 特别是兵家的纸上谈兵。 “兵家可以通过纸上谈兵,演化出无穷兵马杀敌,为何我儒家却没有类似之术法”封青岩蹙着眉头思考,感觉文士境下的儒生,攻击手段实在太少了。 真正算起来,连一门也没有。 他现在所学的几门儒术,皆是辅助类的儒术,如明眸夜视、怒发冲冠、墨不沾肤、一尘不染等。 而杀伤力惊人的“唇枪舌剑”,则需要文士境方可修炼。 封青岩摇摇头,便离开藏书楼。 他回到甲字院,沐浴更衣静心后,再次来到百花谷弹奏招魂。大概半个时辰后,他便离开返回甲字院,思索着应如何运用文气,使它化为一柄剑 文气化剑。 这便是他要创的儒术,只需要简简单单化为剑即可。 这时,封青岩来到甲字院后的山谷,闭上眼睛苦思冥想,片刻后便睁开眼睛,道:“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遂入玄传奇” 虽然文宫内的文气,没有丝毫的动静,无法演化为剑。 但是此时,脑海里的三尊君子鼎却有动静了,涌出一缕缕淡白『色』的文气,在他的脑海里渐渐化为剑形。 但,还不是剑。 “剑者,兵也,开双刃,身直头尖,横竖可伤人,击刺可透甲。”封青岩再道,脑海里如雾般的文气剑,渐渐变得凝实起来,“凶险异常,生而为杀” 刹那间,文气化为寒剑,迸发出几分凌厉气息。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 封青岩猛然喝道,欲以诗文来驱使文气剑,但是脑海里的文气剑却立即散掉了。 似乎是这句话的威力太大了,文气剑根本就承受不起。 封青岩没有气馁,继续利用君子鼎的文气来演化文剑,或许真被自己创出一门杀伤力强大的儒术 不过,儒术不是那么容易创的,要不然大儒大贤早就创出来了。 眨眼间,一夜便过去了。 他回甲字院休息一阵,便去讲经堂听课。 在经课结束后,封青岩就朝藏书楼走去,但路上却被凤鸣琴社的琴者拦住了。 “师兄,十三书院来信,说琴比推迟三个月。” 那琴者兴奋道。 “推迟三个月” 封青岩愣了愣,这是上天也要自己前往幽都 拉车的老马病死了,来了一头强壮的牛妖;因担心琴社与十三书院的琴比,现在十三书院齐齐推迟三个月 真是心想事成啊。 现在是四月,原本琴比定在六月,推迟三个月,便是九月。 他现在有将近五个月的时间。 “为何” 封青岩疑『惑』问。 “十三书院的琴社说是历练。”那琴者道,“他们并没有说明具体的缘由,但有消息传来说,是他们要外出斩杀亡魂、恶鬼等。” 封青岩蹙着眉头,接着就前往琴社一趟。 琴比的确推迟了三个月。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封青岩笑了笑,没有再因去与不去而苦恼。 况且,他内心也想去,只是找不到十足的理由而已。 不久后,他再次来到藏书楼,继续翻阅儒术儒法,揣摩文气运行之法,并且在不断演化文气。 “剑者,君子武备,所以卫身,不可无。” 封青岩低语,脑海里再次出现一柄剑,散发着几凌厉气息,但无法出来杀敌。 所以,还是无用。 子时。 封青岩背着琴来到百花谷。 当弹奏,柏幽之魂还在,他便道:“公子何时去幽都” “君子可是考虑好了” 子雅琴脸『色』一喜,内心有几分激动,道:“自然是越快越好,毕竟子『吟』之魂等不了多久。” “那在三天后”封青岩想了想道。 “一切听君子言。” 子雅琴拜下。 封青岩背着琴离开,返回甲字院后又来到山谷,不断地演化文气剑。突然间他蹙起眉头,微微有些诧异起来,因为他脑海里突然浮现一首诗 他诧异之间,便忍不住低声念出来:“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在他念诗时,眼前的景象渐渐变了,出现一个淡淡的舞剑影子。似乎正是诗中的公孙氏,只见她一剑舞动便惊慑四方 天地也被她的剑姿感染,起伏震『荡』。 这时,只见剑光璀灿夺目,有如后羿『射』落九日,舞姿矫健敏捷,恰似天神驾龙飞翔。起舞时,剑势如雷霆万钧,令人屏息;收舞时平静,好象江海凝聚的波光 封青岩见到心中大惊,这是什么情况 当他定神一看,哪有什么公孙氏以及璀灿剑影。 幻觉 封青岩皱起起来。 不过,刚才的幻觉却似乎触及了什么,让他满脑子苦思起来,想要接触那神秘的存在。 似乎那是圣道力量所在。 “既然兵家有纸上谈兵,可演化无穷兵马杀敌,为何我儒家不能坐而论道,以诗词文章为力量于我所用” 封青岩蹙着眉头道。 当他说完时,脑海里轰的一声炸开。 他的思绪在瞬息,似乎触及到了无比神秘的伟力,让他身上猛然迸发万丈圣光,让天地如白昼般。 叮叮当当 他附近的书籍,文字突然如金声玉振,发出阵阵清脆和谐的音韵。 而在此时,整座书院震动起来,不论是教谕还是学子,皆是震撼无比。 夜空中文气化云,降下阵阵的悦耳圣音。 一朵朵大红锦花从天地间生出,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让人闻之精神焕发。 书院的教谕震撼不已,有些不敢相信。 这时,不少学子好奇伸手去碰触,凭空而生的大红锦花,一碰即灭,却是满手留香。 天上,地上,生满了大红锦花。 花香沁人心脾。 学子们如吃了仙丹灵『药』般,浑身无比舒畅,精神百倍。 “圣光万丈,文字共鸣,文气如云,圣音天降,天地生花,这是何人成圣了” 老教谕仰望夜空,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 第108章 圣术出世 夜『色』下。 葬山有万丈的耀眼圣光直冲云霄,使黑夜如同白昼般,几乎照亮了大半个北地。方圆千里之内,几乎所有的诗词文章皆发出金玉般的清脆响声,宛如一曲悦耳动听的圣音,让人心身舒畅。 在那凝练为云朵的文气之上,有如雷鸣般醒聩震聋的圣音降下。 又见天地间,有朵朵大红锦花生出。 花香沁人心脾。 这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惊人异象震撼到,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内心如掀起千万重浪般,这是有人要成圣了 在阵阵的雷鸣圣音下,众学子的文宫微微颤动起来。 “文宫在震动” 有学子大惊,生怕文宫破裂。 “诸生莫要慌张,此乃圣道共鸣所生的雷鸣圣音,可巩固文宫。”老教谕见到众学子大惊失『色』就连忙解释,但自身亦激动不已。 “竟然是雷鸣圣音” 有些知道的学子震惊不已。 “据说,唯有在晋封为大贤时,方会引起圣道共鸣降下雷鸣圣音。”有学子仰望夜空激动道,“难道是有人晋封为大贤了” “不一定是晋封为大贤,有个别文相在晋封为大儒时,也有可能引起圣道共鸣,降下雷鸣圣音。但极少极少,百年不见得有一人,无比难得。”赫连山沉『吟』一下道,也被眼前的诸多异象震惊到,难道真有人晋封为大贤了 晋封为大儒时的异象,有圣光万丈、文字共鸣、文气如云等。 极少大儒,还可引来雷鸣圣音。 而晋封为大贤,除了雷鸣圣音外,还有圣光万里、文字起舞、气贯苍穹等异象。 成圣,则天地生花,万书朝拜。 但是眼前的异象,却是圣光万丈、文字共鸣、文气如云、雷鸣圣音,以及天地生花,让人感觉有些『乱』。 看似是成圣,但没有万书朝拜,又不像是成圣。 若说是晋封大贤,圣光只有万丈,文字只是共鸣,却又有成圣方有的天地生花 老教谕正是因天地生花,才脱口而出“何人成圣”。 当他冷静下来,猛然发现有些不对,眼前既有晋封大儒、晋封大贤的异象,也有成圣时的天地生花,让人根本就搞不清是什么情况。 倘若只是晋封为大儒,不可能有天地生花。 倘若晋封为大贤,圣光岂会只有万丈 虽然有天下皆惊的天地生花,但是眼前不管是天地生花,还是文字共鸣等异象,还是太小太小了。成圣,异象是布满天下,整个天地皆生满大红锦花 而眼前的天地生花,似乎只有方圆千里而已。 不过即使如此,整个北地立即轰动起来,如同炸开了般,无数熟睡的人被惊醒过来。 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整个天下震『荡』。 天下无人入眠。 无数人眺望北地,皆被北地的天地异象震撼到,让人怀疑是不是有大贤,甚至是圣人诞生了。 “北地发生何事,为何会有小范围的天地生花” “雷鸣圣音,这是有人晋封为大贤了” 一个个震惊或疑『惑』声,从天下各处响起,或是儒教八十一书院,或是儒教三宫,或是稷下学宫,或是其他学派圣地 这异象实在太惊人了。 “这异象,既不是晋封为大贤,更不是成圣,那又是什么” 有教谕疑『惑』仰望夜空。 “这的确让人费解。” 老教谕点头,也有些看不明。 书院的教谕皆疑『惑』起来,好奇云寻找天地异象的源头,可惜没有一人能够寻到,让他们更加不解了。 “奇怪了,明明有圣光万丈,为何让人辨认不出,找不到源头” “源头肯定是在北地” 众教谕纷纷议论起来,心中震撼不已。 片刻后,惊人的天地异象渐渐消失,并没有维持多久,甚至连一刻钟也没有,这让人更加疑『惑』不解。 一般来说,晋封为大儒的异象,有半个时辰左右。 而晋封为大贤,起码有一个时辰。 “不知是何人引发的天地异象” “起码是大儒” “也有可能是文相” 众教谕好奇猜测起来,脑海里渐渐浮现一个身影,接着相视一眼。 “这会不会是院主” 有教谕沉『吟』一下道。 “汝是说,院主晋封为大儒了” 另有教谕愣了一下道,想了想后,也有可能。但是,眼前的天地异象,又不像是晋封为大儒的异象,又道“应该不是晋封为大儒,这异象让人看不懂” “到后殿一看便知道。” 有教谕想了想道。 在众教谕正想往后殿走去时,便见院主踏空而来,就连忙拜下道“见过院主。” 安修点点头。 “请问院主,刚才的天地异象,是由何引起”老教谕沉『吟』一下便问,“这天地异象颇让人费解,既然不是晋封为大贤,也不是成圣” 众人皆好奇看着安修。 “这应该是圣术出世的异象。”安修沉『吟』一下道,但内心并不敢肯定,“倘若是圣术出世,实是天下之幸” “圣术出世” 众教谕皆愣了愣,内心有些震『荡』,道“圣术不该是由圣人所创吗” “虽然目前的圣术,皆由圣人所创,但是谁说唯有圣人才可创” 安修摇摇头道。 众人闻言震撼不已,想不到刚才的天地异象,乃是圣术出世所引起的异象。 更没有想到,圣术竟然不是圣人所创 “这怎么可能” 有教谕脱口道,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圣人,也可创圣术” “院主可知,是由哪位大贤或大儒所创” “不知是何圣术” 安修摇摇头,暂时也不知道。 这时,众学子突然发现自己的文宫,似乎更加稳固了,让他们惊喜无比。 “不愧是雷鸣圣音” 有人惊叹道。 雷鸣圣音,不仅可以巩固文宫,甚至还可以一定程度修复有裂痕的文宫 但雷鸣圣音可遇不可求。 无数人一生都没有遇上一次 在甲字院后的山谷里,封青岩闭眼站在草丛里。 在此时,他的思绪瞬间触及无比神秘的存在,似乎是未知的无穷伟力,接着他脑海中所思所想,化为一条条白『色』的丝线,似乎没入了神秘之中。 轰 夜空之上,似乎炸开般。 在那神秘无比的圣天中,有一座淡淡的、虚化的石碑,在缓缓生成,令天地猛然震动起来。 圣碑 圣术之碑,坐而论道 第109章 圣殿云台 轰隆隆 夜空之上,有滚滚雷鸣圣音降落。 在那神秘莫测的圣天中,一座淡淡的圣碑慢慢幻化出来,引起诸多圣碑的共鸣,让云海剧烈震『荡』起来。 似有诸多的诗书声,从圣天中传下来。 悬浮于夜空之上,圣天之下的圣殿中,有数个身影掠出落在云台上。 “圣碑” “竟然诞生了圣碑,这怎么可能” 那数个身影站在云台上,仰望着夜空之上神秘的圣天,隐隐约约见到一座虚影圣碑,内心皆有些震撼起来。 那传下的读书声充满韵味,如若圣道之音般。 “这是何圣碑” 有人好奇问,暂时还看不出什么。 “这应是圣术之碑”有个苍老的身影激动道,“哈哈,圣术出世,乃天下之幸也” “的确是圣术之碑” 有人凝视一阵便点点头,道“不知是哪家圣术” “自然是我法家。” 巨大的云台上,面容威严的中年人道。 “呵汝法家吾看倒是儒家圣术。”有个干瘦的老者呵呵一声道,“也有可能是道家圣术,甚至是吾墨家” 圣殿前,悬空云台巨大无比,达到千丈宽,人站在云台上,如若站在云海中,显得十分渺小。此时,从圣殿里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多,皆仰望着圣天中的虚影圣碑。 那座幻化出来的圣碑,最终没有成形化为实体。 这说明圣术只是雏成。 当圣术一步步完善,以及圆满时,虚影圣碑也会一点点凝实,最终化为实体,迸发着耀眼的圣光照耀天下。 “可惜不是圣道经典。” 有苍老的身影叹息,内心暗暗有些失望。 “圣道经典,岂是那么容易出世”有人摇摇头道,“自从诸圣隐世后,就没有圣道经典出世了。” “不要说是圣道经典,就连圣术也没有。” 有人接话。 “现在不是有了” “圣术出世,是不是说明” 这时,有人突然眼前一亮,内心隐隐有些激动起来,道“圣道经典不远了” 自从诸子隐世后,世间再无人成圣。 久而久之,甚至出现了,人间不可再成圣的传言。 而且,自从诸子隐世后,世间诞生了多少风华绝代的大贤但是,最终无一人成圣,似乎更加证实了人间不可再成圣的传言。 无数圣道门徒,也如此认为。 在圣天中,不仅有圣术之碑,也有圣道经典之碑。 传言,圣道经典之碑,乃是成圣的根基。 现在有圣术横空出世,从某方面来说,算是击破了人间不可再成圣的谣言,如何教人不激动 不狂喜 不期待 成圣是圣道门徒最终的追求。 无数人为此努力。 “哈哈,不错”有人激动万分,道“圣术由圣人所创,现在圣术出世,说明圣人即将出世而圣路一直没有断,一直在世人眼前,只是世人看不见而已” “谁说人间不可再成圣” 有人仰天长啸。 “圣术出世,圣道经典不远矣吾心狂喜” 在云台上,不少人激动得浑身颤抖,人间又有成圣的希望了。 “难” 此时却有人摇头,凝视着圣天中的虚影圣碑,沉『吟』片刻便道“虽然现在有圣术横空出世,但是最终有没有圆满,难说,难说” “不错,圣术不是圣道经典,虽然横空出世了,但” 云台上,不少人的眉头微微蹙起来,内心皆有些担忧。 生怕空喜好一场。 人间不可再成圣,已经深入人心。 而且,古籍上有记载,在诸子现世的时代,曾经有过不少圣术之碑破灭,最终没有圆满 “虽然不知能不能圆满,但起码出世了。” 那个苍老的身影沉『吟』一下道。 “说得不错” 有人回应,接着道“圣术出世,乃天下之大喜,亦是圣道光辉再现人间” 片刻后。 “不知是何圣术” 有人心中好奇不已,便盘坐下来,认真感应圣天中的虚影圣碑。接着,就有一个个身影盘坐下来,开始感应圣天中的圣碑 众人皆对横空出世的圣碑好奇不已。 圣天中的圣碑,不管是圣术圣碑,还是圣道经典圣碑,皆需要在云台上方能感应到。 而且,不一定就能感应到。 还有,圣碑中的圣术,更需要大儒级别,方有机会参悟。 “坐而论道” 不过数息间便有人感应到,不禁有些惊讶起来,这似乎并不难啊。接着,众人纷纷感应到虚影圣碑,似乎没有多大的难度,相比于其他圣碑,简直是太容易了。 “坐而论道” “坐而论道” 众人从感应中清醒过来,纷纷开口道,眼睛有些震惊。 “这圣术,为何如此容易感应到”此时,有人满脸诧异道,什么时候感应圣术如此容易了 “根本不需要感应,它就在那里” 众人皆疑『惑』不解。 “难道不需要大儒,天下人皆可修炼”那苍老的身影有些意外道,“倘若如此” “这不可能” 有人立即否定。 “或许是圣术没有圆满的缘故。” 有人迟疑一下道。 众人比较认可,毕竟自古以来,只有大儒方有机会参悟圣术,难道这门圣术会例外 怎么可能 “可惜,暂时还没法参悟。” 也有人惋惜道。 “圣术才刚刚雏成,暂时无法参悟很正常,还需要不断完善方可。”有人道,“吾倒是好奇,这圣术会是何术坐而论道,这圣术之名倒是气吞山河” 而在此时,那个苍老的身影离开云台,回到人间。 正在众人疑『惑』之际,便见苍老的身影返回,身边还跟着数名恭敬的年轻学子。 “汝等可看到那座虚影圣碑” 苍老身影指着虚影圣碑问。 “回大仁主,吾等见到。” 那几个年轻学子恭敬道,内心暗暗有些惊讶。 这时,云台上诸人皆震惊起来,有人忍不住问“汝等真看到莫要口出狂言” 一般来说,起码需要大儒级别,方可隐隐见到圣天里的圣碑。 “坐下,仔细去感应,看看能够感应到圣碑。” 那苍老身影又道。 年轻学子立即盘坐下来,开始尝试去感应,片刻后便感应到圣碑的存在,清醒过来道“回大仁主,吾等皆能感应,圣术是为坐而论道。” 云台上,立即炸开。 第110章 天下震动 云台上。 有云雾弥漫,流转,让人如置身云海般。 此时,各派驻守圣殿的使节皆震惊起来,有些不敢相信,文士境竟然能够感应到圣术的存在 这怎么可能 “汝等真能感应到圣术” 面容威严的中年人走上来问,身子微微颤动。 “回副殿主,吾等皆能感应到,此圣术为坐而论道。”那数名年轻学子见中年人身穿法袍,行礼后便齐声回答。 面容威严的中年人,不仅是法家驻守圣殿的使节,也是圣殿的三大副殿主之一。 在圣殿拥有极高的话语权。 另外两名副殿主,分别是道家和墨家的使节。 而殿主,则为儒家的使节,由儒教大仁宫之主担任,即大仁主。 圣殿的殿主和三殿副,为天下四大教轮流担任,每十年为一轮,现在恰好轮到儒家。而殿主和三殿副之下,则为十殿士,为天下十大派担任,掌有一定的话事权。 殿士之下则为殿书,为其他诸派使节担任,掌有一定的话语权。 “殿主,吾等请求让各派弟子速速前来验证,此乃天下大事,不可拖延片刻。”有殿士迫不及待道,“倘若证实了,不仅是天下之幸事,亦必定改写天下” “不错,应该速速验证。”又有殿士道。 此时,那苍老的身影蹙了蹙眉头,便看向法、道、墨三位殿副,道“汝等认为如何” 三位殿副沉『吟』一下便点头。 法家殿副为威严中年人,墨家殿副为干瘦矮小老者,道家殿副为俊朗年轻人。 “四大教有十个名额,十派有三个名额。” 四位殿主相视一眼后,身穿宽大儒服的老者便道。 “这不公。” “为何没有吾派” “为何吾派只有三个名额” 十派和各家纷纷抗议起来,欲要争取一两个名额。 “抗议无效” 面容威严的法家殿副冷声道,“十殿士还不速速执行。” 在圣殿的某些事上,四教拥有一票否决权,以及殿主多一张投票权。 十派殿士沉『吟』一下,便纷纷去执行,毕竟有三个名额。 况且,只是验证而已。 虽然各派使节心中不服,但圣殿基本是由四教掌控,就连十大派也难以『插』手,只能无可奈何忍耐下来。 这时,各派纷纷把消息传回人间,立即引起天下的震动,无数人皆不敢相信。 不是大儒,竟然能够感应到圣天的圣术 这怎么可能 但是,消息是从圣殿传回来,四教和十派纷纷派各自的弟子,前往云台验证。 不到半个时辰,云台就热闹起来。 而且,也有不少各派的重要人物,纷纷上到云台,要亲自去感应横空出世的圣术。 圣术的横空出世,已经让天下震动。 这时,儒教又上来几名弟子,与之前的数名学子坐在一起,再次感应天圣中的圣术。 “儒家弟子,可感应到圣术坐而论道”在圣殿前的台阶上,苍老的身影问道。 “回大仁主,吾等皆感应到。” 十名儒家弟子齐齐行礼道,他们并不称儒服老者为殿主,而是称为大仁主。 “法家弟子,可感应到圣术坐而论道” 苍老的身影再问。 但是此时,法家的十名弟子皆蹙起眉头,让众人心中一紧,难道只有儒家弟子可感应到 特别是面容威严的中年人。 片刻后,一名学家弟子站起来,道“吾感应到。” 这让云台上众人,稍微松了口气。 “道家弟子,可感应到圣术” “吾感应到。” 有数名道家弟子站起来。 “墨家弟子可感应到圣术” “吾感应到。” 还是只有一部分墨家弟子站起来。 “兵家弟子,可感应到圣术。” “吾感应到。” 一名兵家弟子站起来。 一轮问下来后,只有儒家弟子皆感应到,而其他三教和十派,只有一部分感应到。 难道是儒家圣术 这时,众人激动无比,圣术“坐而论道”,怕是要改变天下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又有数名其他派学子陆续感应到了。 一天过后,已经有九成学子感应到。 “哈哈” “不愧是无双圣术” 片刻后,圣殿再次传下消息,圣术“坐而论道”,天下人皆可修炼。 轰 天下再次震动起来,如同炸开了般,让无数人不敢相信。 “天壮吾圣道哉” “天半吾圣道哉” 无数读书人仰天大呼,激动得甚至流泪。 “哈哈,吾等亦有修炼圣术的一天,真是让人期待啊就不知道,这是何圣术,威力如何” 不少低品的读书人兴奋道。 圣术,一直是他们不可触『摸』的存在,但是从今天开始,便不再是了。 “这圣术天下人皆可修炼,威力怕是” 也有人担忧道。 这时,天下人越来越好奇,圣术“坐而论道”到底是谁所创可惜,天下无法人知道,除非圣术之主自己说出来 “不知这圣术,是由何人所创” “必定是某位大贤” “也有可能是大儒“ 无数人在猜测,基本都是猜测各派的大贤,以及少数大儒,特别是儒教的大贤、大儒。 因为有传言,圣术“坐而论道”亲近儒家弟子。 葬山书院。 不论是教谕,还是学子,皆在兴奋讨论着圣术“坐而论道”,以及充满了期待,恨不得现在就能够修炼。 “此圣术,必定是我儒家某位大贤所创。” 有学子信誓旦旦道。 “自然是我儒家,不见我儒家弟子,只需片刻就能够感应到圣术的存在” 书院的学子兴奋说着。 天下的读书人,无不为圣术的出世而激动,无不为天下人皆可修炼而狂喜。 虽然圣术暂时还不可修炼,但是有人已经称为第一圣术了。 单凭天下人皆可修炼,已经足够了。 而且,暂时没有人反对。 至于封青岩,一夜坐在甲字院后的山谷里,不断推演圣术“坐而论道”。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触及到的,竟然是令天下震动的圣术。 更加不知道,天下因圣术的横空出世,早已经炸开锅了。 在他的脑海里,有一枚圣洁的印记,正是由圣术“坐而论道”所化。而他这时,正准备往圣术“坐而论道”中融入第一首诗,看看威力如何 第111章 出口成章 山谷寂静无声。 封青岩静静盘坐在草丛中,脑海里不断推演“坐而论道”。 但是,“坐而论道”实在太大太杂了,似乎包罗万象般,无所不有,让他一时之间理不清,也无从入手。 而且,以他现在的能力,也无法一下子全部推演出来。 片刻后,他站起来在山谷里散步,一点点屏除脑海里的杂念。 既然“坐而论道”太大太杂了,那么就删繁就简,只要简明扼要即可。 “那么,坐而论道的第一步,是什么”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思索。 他第一想到的便是“口”,第二想到的就是“说”,既然是坐而论道,自然少不了开口说话。 唯有开口说话,才能坐而论道。 那么接下来呢 他的思绪停住了,眉头渐渐紧皱在一起。 这时,从天地的四面八方,有无数的文运涌入他脑海,迅速融入三尊君子鼎中,使君子鼎越发清晰凝实了。 “巧舌如簧,妙语连珠,是为出口成章” 封青岩的思绪瞬间通了,道“出口成章,则为坐而论道的第一章。滔滔不绝,为第一章第二境;口若悬河,为第一章第三境” “口若悬河者,可胜百万之师,如此可成三寸不烂之舌” “那么,唇枪舌剑是为坐而论道第二章” 封青岩文思如泉涌,不断推演下去,但越到后面越难推演,不得不停下来。虽然无法再推演下去,但是他的思路已经通了,可以一直推演下去,不会繁杂而『乱』。 “坐而论道,第一章是为出口成章” 封青岩盘坐下来,开始把“出口成章”融入“坐而论道”中,使之成为“坐而论道”的第一章。 “何为出口成章” 封青岩闭上眼睛再次推演起来,脑海浮现无数诗词文章。 “坐而论道”是以诗词文章为力量,而诗较于文章更短,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倘若是一篇数千上万言的文章,还没有待你诵完,就已经被敌人杀死了,又有何用 所以,一定要简,要短,要快 那么诗,就是最好的选择。 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且必形于言。 “先融入哪首诗” 封青岩思索着。 而在此时,他脑海突然浮现一首诗,文宫内的文气猛然涌动起来,随着他所思所想不断演化,酝酿情绪后便激越澎湃念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四周文气涌动,迅速浮现一个人形墨影刺客。 墨影刺客头斗笠,身披蓑衣,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似乎就是一团墨所化的墨影,但浑身散发着森森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墨影刺客的出现,山谷顿时变得秋风萧瑟,溪水寒冽,使得天地充满苍凉悲壮的肃杀气氛。 成功了 封青岩心中一喜,想不到如此容易。 随着他的念头一动,墨影就义无反顾飞掠而去,如孤注一掷的飞箭般,绝不回头。 墨影刺客在黑夜里无声无息,让人难以发现。 似乎融入黑夜般。 噗 墨影瞬间掠出十余丈,猛然撞在一株大树上就崩溃,消失于天地间。 封青岩看到皱了皱眉头,这威力似乎不行啊。 他起身来到大树前,发现大树不知被什么洞穿了,伸手一碰就见洞口四周,竟然已经粉碎了。 咔嚓 大树倒下。 封青岩心中一惊,这威力似乎不小啊。 不过,墨影只能发起一击,一击之后便会消失。倘若没有击中目标,岂不是 封青岩看着倒下大树思索起来。 不对 不应该是一击,而是一个目标。 不击杀目标,誓不罢休。 封青岩便开始不断推演,不断补充,不断完善,准备把易水歌融入“坐而论道”的第一章中,让它成为“出口成章”的第一式。 即第一首诗。 不知何时,天『色』早已经大亮了。 封青岩感到疲劳无比,精力有些消耗过度,只好先回甲字院休息。 而葬山书院,正陷入圣术横空出世的狂喜中,听闻天下人皆可修炼圣术时,更是激动万分。 封青岩醒来,用完早膳便来讲经堂。 “不知圣术坐而论道,攻击还是防御之术” “还未知,难说。” “吾听闻,坐而论道的第一章,为出口成章” “出口成章是何意” 讲经堂时,学子兴奋讨论着。 封青岩闻言愣了愣,坐而论道出口成章这不是自己昨夜所创的儒术“坐而论道”吗 奇怪了,他们怎么会知道 “女郎,这圣术坐而论道,是怎么回事”封青岩心中惊讶,沉『吟』一下便问刚好来到的牧雨。 “师兄不知” 牧雨有些愕然,圣术横空出世,早已经引起天下的震动,师兄居然不知道 倘若师兄一夜皆在藏书楼,不知道倒是可以理解。 在封青岩摇头后,牧雨就兴奋说起来。 这时,反倒是封青岩有些愕然起来,难道自己无意间创出来的“坐而论道”,就是让天下震动的圣术“坐而论道” 不可能吧 假的吧 他还是知道,圣术是由圣人所创。 所以,也震惊无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创出圣术了 还有,什么圣光万丈、文字共鸣、雷鸣圣音、天地生花等异象,他当时并没有留意到,心思一直在推演“坐而论道”上。 不过他松了口气,并不是有人在窥视他。 片刻后,老教谕满脸笑容走进来,众学子皆起身行礼。 “诸生可知圣术坐而论道,于昨夜横空出世了” 老教谕微笑道。 “知道。” “岂能不知” 众学子纷纷回应,依然有些激动。 “或许诸生也知,圣术坐而论道,并不需要大儒才能修炼,只要开启文宫即可感应到” 老教谕说着说着便激动起来。 有些学子并不知道,闻言不由震惊起来,有些不敢相信。 “先生,吾等真可修炼坐而论道” 有学子期待道。 “自然可以。”老教谕微笑点头,道“但机会需要自己争取,毕竟圣殿前的云台就那么大,不可能坐下天下人。” “先生可知圣术坐而论道,是何人所创” 又有学子问道, “圣术未成时,倘若圣术之主不说,天下人不可知。”老教谕摇摇头,道“这是出于圣道对圣术之主的保护。” 封青岩心中有些惊讶,却可以放心把“易水歌”融入“出口成章”里了。 第112章 墨影刺客 云台,云雾弥漫。 可见不少盘坐着的身影,闭上眼睛在仔细感应圣天中的圣术“坐而论道”。 片刻后,一个个略带失望睁开眼睛。 圣术“坐而论道”,自从昨夜横空出世,一直到天『色』发白,还只是神秘莫测的框架,并没有具体的内容。 这让他们根本无法参悟,更不要说是修炼了。 “不知要到何时,圣术的第一章才会真正出现”有人忍不住痛苦道,等待实在让人太煎熬了,“这出口成章,真是人期待和好奇无比啊。” 自圣术出世,便有不少人一直守在云台上,时刻关注圣术的情况。 “圣术出世不易,要完善更是难上加难,没有年的推论演绎,精雕细琢,这第一章怕是难成啊。” 有人理解道。 “圣术毕竟是圣术,况且圣术之主还不是圣人,在人间难以成圣的时代,能够让圣术横空出世,已经难于上青天,让吾等深感佩服啊。” 有人感叹道,深知圣术的恐怖,自然知创圣术不易。 “不错,甚至说得上惊才绝艳,文压天下” 还有人赞叹不已,表示自愧不如。 现在能够站在圣殿云台上的人,哪一个不是各家各派的惊采绝艳之才 倘若不是圣术横空出世,谁能让他们低头 “不知诸位,如何看待第一章出口成章”在众人感叹之后,便有人好奇问着,“可有人看出端倪,从中窥秘一二” “第一章未成,还无法解读。” 有人摇摇头道。 “坐而论道,所论自然是圣道,但圣道实在太大太高深了,岂是三言五语能够议论”有人微笑接话,接着愣了愣,似乎想到什么,心中顿时惊骇不已,嘴里喃着“坐而论道,坐而论道” 其他人见到有些诧异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看出什么端倪了 众人心中一惊。 “罗殿士,汝这是” 这时有人迟疑一下便开口询问。 “这坐而论道太恐怖了。”被人称为罗殿士的中年人,脸『色』震撼道。 “嗯” 众人皆诧异起来。 圣术恐怖是众所周知之事,何须汝说 “坐而论道圆满之时,怕是圣术之主成圣之日。” 罗殿士见到众人的脸『色』,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激动道“坐而论道包罗万象,最终所论是为成圣之道,它不仅仅只是一门圣术,也是一门圣道经典” 众人闻言不禁大惊,心中震撼不已。 “这怎么可能” 有人不敢相信,道“圣术是圣术,岂可凭此成圣” “汝又知不能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罗殿士立即反驳,越来越相信自己的推测以及感觉。 “罗殿士之言,的确有几分道理。” “坐而论道,的确是包罗万象,甚至有可能论及成圣之道,罗殿士之言不是没有可能。” “或许吾等不能再把它看作一门圣术,而是以圣道经典待之方可。” 不少人震撼过后深思道。 “敢问殿主,罗殿士之言可有几分理” 有人直接询问殿主。 “五分。” 殿主沉『吟』一下道。 众人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在众人议论“出口成章”时,也有不少人时刻在感应圣术,可惜还是让他们失望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 虽然天『色』渐渐黑下,但是云台上却亮如白昼,似乎没有黑夜般。 待到子时后,有人浑身一震,猛然睁开眼睛,高声道“圣术第一章,出了第一式。” “不错,出口成章出了第一式内容” 又有人激动道。 众人闻言皆激动起来,纷纷盘坐下来感应圣术,果然感应到圣术出了第一式。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当众人纷纷睁开眼睛后,便有人忍不住高声念起来,接着就有些疑『惑』起来。 “第一式便是两句诗” “这是何意” “虽然这两句诗,通过描写秋风萧瑟、易水寒冽,一上一下极天地愁惨之状,渲染了苍凉悲壮的肃杀气氛。也表现出了壮士大义凛然、义无反顾但,何意” 有人皱着眉头道。 “诸位可知,这两句诗是由何人所作奇怪了,为吾没有听闻” “此两句诗,吾亦没有听过,怕是圣术之主所作。”有人回答,接着道“不过,这两句诗,乍一看,浅近易懂,直白如话;细细品味,却意蕴深长,正气凛凛,乃是不可多得的佳句” 在众人疑『惑』之际,还有人在不断参悟,包括殿主。 圣术,又岂会是两句无用之诗 渐渐地,在他们的脑海里,出现一幅幅神奇的画面。 似乎是在某个时期,强国发动了兼并天下的战争,相继攻克诸多诸多国,弱国危在旦夕。而失去故国的墨影刺客,正在弱国作太子的门客。为阻止强国的进攻,弱国太子请墨影刺客谋刺强国君主。为报国仇,亦为了答谢太子的知遇之恩,墨影刺客慨然应允,准备以强国叛将的首级和献弱国地图为由,接近强国君主而刺之。 出发时,弱国太子同众宾客,送墨影刺客至易水河畔 于是便有了此悲壮之诗。 当他们看到此画面时,立即感受到诗中的悲壮,壮士视死如归和的舍身取义。 而在此时苍老的身影,猛然睁开眼睛,高声喝道“ 大敌当前,国运未卜,悲哉; 以弱敌强,胜负难测,愁哉; 知难生还,慷慨赴死,壮哉” 他猛然站起来,悲壮唱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蓦然间,云台上文气涌动,顿时变得秋风萧瑟起来,浮现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散发着森森寒意的墨影刺客。 天地间似乎充满苍凉悲壮的肃杀气息。 在众人愕然诧异之时,便见墨影刺客义无反顾冲杀而去,迸发出恐怖的一击,最后与敌同归于尽 但他的名字和面容,始终不为世人所知。 这 这时,众人皆被墨影刺客惊到,内心有深深的震撼。 原来圣术第一章第一式两句诗的真义是如此。 “感秋风,动易水,惊天地,泣鬼神,慷慨激越,回肠『荡』气”苍老的身影不由仰天大笑,但笑声却有深深的悲怆,“一去不还,壮在此,悲亦在此” 第113章 一不小心又灭了 漆黑的夜『色』下。 甲字院的山谷里,封青岩瘫软在草丛里,脸『色』苍白不已。 他没有想到,把易水歌融入“坐而论道”的第一章会如此困难,似乎一下子抽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现在昏昏欲睡,精神萎靡不振,连动弹一下都难。 “不知墨影刺客的威力如何呢” 这时,封青岩有些好奇起来,一时之间不好比较,自语:“能不能出其不意刺杀文士境” 大半个时辰后,终于恢复一些了。 他挣扎坐起来,想再次尝试一下墨影刺客的威力,却发现自己根本发动不了。 心力消耗过度,让他难以调动文气。 虽然还不太清楚墨影刺客的威力,但是对于八九品的文童文生来说,总算是有了一份自保的能力,起码在遇上危险时,不至于干瞪眼,手足无措。 他站起来吐了口气,还是感觉疲倦不堪,整个人提不起精神。 “九歌” 在他准备返回甲字院时,见九歌惊惶失措朝他奔来,道:“何事慌慌张张” “先生,他、他们又来了。” 九歌脸『色』发白,身子颤抖,显得惶恐不已。 “幽都鬼差” 封青岩闻言眉头大皱,想不到幽都鬼差还真来了,看来要找老师出面才行,要不然幽都会一直找九歌麻烦。 他想了想,便道:“放心,此地乃书院,他们不敢贸然闯进来。” 九歌点点头,但还惶恐不安。 “葬山神何在” 一个阴冷中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再次落在九歌的耳朵里,“吾乃幽都使者,速速前来跪见” “先生,那、那幽都使者,似乎就在书院门外。” 九歌紧张而不安道。 “西北门” 封青岩蹙着眉头道。 “是。” 九歌点头,接着脸『色』大变,惶恐道:“他、他们来了。” “来了” 封青岩愣了一下,想不到幽都鬼差竟敢闯书院,果然是越来嚣张跋扈,肆无忌惮『插』手人间之事,脸『色』一沉道:“他们闯进来了” “是是” 九歌魂不守舍道。 猛然间,一下子躲在封青岩身后,身子不断颤抖。 “幽都阴差办事,生人退避,不得有误” 这时,有阴冷的声音在封青岩耳边响起,散发着令灵魂颤动的气息,如同催命符般让恐惧不安。 “此乃葬山书院。” 封青岩冷哼一声,并没有见到幽都阴差现身,喝道:“是谁让尔等进来的” 阴冷的声音沉默下来。 但在这时,却有两个诡异的影子,猛然朝封青岩扑上来。 封青岩见到脸『色』一变,想不到幽都的鬼差直接出手,敢在书院里杀人灭口,真是胆大包天 在他正要喊老师时,毕竟此事由老师出面为好,要不然幽都不断寻九歌麻烦,会没完没了。 九歌还是暂时挂靠儒教这棵大树为宜。 但是在此时,他背后的鬼门猛然浮现,迸发出恐怖而神秘的力量,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再次把幽都的阴差灭掉了。 灭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我并没有打算杀鬼灭口啊 封青岩不由愣住了,双手捂脸,一脸的无奈。 倘若进入传说中的幽都,身后的鬼门会不会浮现,直接把幽都给灭了 他有些不敢想下去。 这怕不是他把幽都灭了,就是幽都把他给灭了。 这幽都还能去吗 封青岩无奈仰望夜空,本来的打算是让老师出面,把九歌挂靠在儒教的大树下,幽都就不会再来寻九歌麻烦。 谁知一不小心,又把幽都鬼差灭了。 “老师” 封青岩叹息一声,发现身边站着一个身影,不由被吓了一跳,脱口道:“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安修看了一下封青岩,就眯着眼睛凝视幽都鬼差所在的地方,片刻便拿出一卷轴对九歌道:“此乃吾儒教敕封山神的诰书,以后幽都不会再来寻汝麻烦,收好了。” 九歌从封青岩身后伸出脑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封青岩亦有些惊讶,拍了拍九歌的脑袋,道:“还不拜谢老师” “九歌拜谢安院主。” 九歌恭敬接过诰书,攥得紧紧的。 安修微笑点点头,沉『吟』一下便对封青岩道:“若非去幽都,还得多加小心。” “弟子知道。” 封青岩点头。 安修仰望西南的夜空沉默一下,就掏出一枚小小的印章,道:“若身陷险境时,可在输入文气后将印章抛出,或许能助你一二。” “谢老师赐宝。” 封青岩有些意外,接过便拜谢,迟疑一下道:“老师,在弟子去幽都时,可否照顾一下九歌” 安修点点头便离开。 “铜山铁壁” 这时,封青岩好奇打量印章,石质,四方,寸余高,小小的一枚。印面刻着四个古朴的篆字,很普通的样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既然老师如此说,输入文气后,必定会变得不一样。 老师到底有没有看到 当封青岩收起印章,便紧紧蹙着眉头想着,片刻就道:“九歌,把诰书给我看看。” 九歌闻言就递上去。 封青岩接过打开,看了看便递回去,道:“如此可以安心了” “九歌拜谢先生,若不是先生,安院主不会” 九歌行礼道。 封青岩摆摆手,道:“我先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来到讲经堂,发现众多学子在兴奋讨论,什么“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什么墨影刺客 “先生,吾等听闻圣术的第一式出来,似乎名为墨影刺客,在诵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时,便会浮现一位神秘的墨影刺客,发出恐怖的一击。” 当老教谕走进来后,就有学子忍不住站起来询问,“不知,墨影刺客的威力如何” 天下时刻在关注着圣术。 每当圣术有了变化,都会在短时间内传遍天下。 “若是出其不意,可击杀文士境。” 老教谕沉『吟』一下道。 众学子闻言震惊不已,便有学子道:“这岂不是说,九八品的文童文生,凭借墨影刺客可达到了文士境” “岂会” 老教谕摇摇头,道:“文士乃是六品,不是一两门术法就能填平其中的差距。再说,圣术坐而论道的出现,改变的是整体,而不是个别” 第114章 宝训令牌 圣术的横空出世,牵动了天下人的神经。 每当有圣术的消息传下,皆会在短时间内传遍天下,成为读书人争相讨论的热点 “请问先生,吾等何时才能够修炼” 有学子无比期待道。 唰唰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老教谕身上。 从圣术坐而论道的横空出世,到现在,不过是短短的两天而已,但是已经成为天下最热门的圣术,也是最受大儒之下读书人的追捧和喜爱术法 天下谁人不想学 恨不得立即飞身云台上。 “这个圣殿自有安排,诸生莫要急。” 老教谕笑了笑道,也不太清楚圣殿何时安葬山书院上云台,但肯定不会太远。 圣术,需要亲自感应到圣碑,方可参悟和修炼。 无法述于口与文字。 待经课过后,封青岩就来到藏书楼,翻阅地图方面的书籍,以及一些风俗人情的游记,为去幽都作准备。 “虽然有传言,幽都位于巴蜀两国,但具体是在哪” 封青岩蹙起眉头,书上并没有记载。 虽然他已经查过了不少书籍,但皆没有具体的记载,都只是大概提到巴蜀两国而已。接着,他翻看周天下的地图,打算制定前往巴蜀的路线。 “可以走水路,也可以走陆路。” 封青岩翻看着地图自语,“走水路,由灵水河入上河向东,再经运河入大江往西。虽然路途远了不止一倍,但胜在平稳” 不过走陆路会快上一些。 午后,他便前往百花谷,和子雅琴商议前往巴蜀的路线,最终选择了陆路。 在他回到甲字院时,发现九歌神情有些不对。 “九歌,怎么了” 封青岩迟疑一下就开口询问。 “先生,好像有人来到我神庙,让我去一趟。”九歌有些六神无主道,明显是被幽都鬼差惊吓到还没有回神过来。 “谁” 封青岩皱了皱眉头,难道又是幽都鬼差 不应该啊。 况且,现在天『色』还没有黑。 “九歌不知。”九歌摇摇头,手足无措看着封青岩,似乎希望先生陪她走一趟。 “我陪你去一趟。” 封青岩想了想道,也有些好奇。 他们出了书院,就直奔山神庙,远远就看到山神庙前,站着一个青衣身影。但是,那个青衣身影似乎融入天地般,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 看到却感觉不到,让封青岩心中惊讶。 这,有可能是大儒级别。 封青岩心中暗暗警惕起来,立即掏出老师给的“铜山铁壁”印章,以防不测。 “先生,他对九歌没有恶意。” 九歌扭头道,接着皱了争巧小的鼻子又言,“我好像感觉到他,有些亲切” “亲切” 封青岩诧异,九歌无亲无戚,何来亲近 他们慢慢走近,来到山神庙前。 “你名叫九歌” 青衣人转身,看了一眼封青岩,就看着九歌道。 他身材高大,面容俊郎而儒雅,身上散发着一股高贵而威严的气息,如若天上的神明般,给人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威严。 九歌紧张地点了点头。 似乎想要亲近,却又有些害怕和担心。 “不用害怕,吾与汝也算是同族。”青衣中年人说,眼里竟然多了一分溺爱,“吾听闻汝诞生了,便来看看。” “前辈也是山神” 九歌一喜道,显得满脸的高兴。 青衣中年人点点头后,便有些诧异看着封青岩,想不到一名小小的学子,居然能在他的气息下安然无恙,道“汝是葬山书院的学子” “敢问尊上名讳” 封青岩点点头,直接无视了什么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威严。 不过,倒是有些惊讶,想不到还真是九歌同族啊。 “吾与九歌说几句话。” 青衣中年人没有回答封青岩,一挥手,便与九歌一同不见了,让封青岩皱了皱眉头,好奇是哪个山头的山神。 希望不是老乡见老乡,背后一枪。 不过两刻钟左右,青衣中年人和九歌便出现了。 九歌满脸喜欢的样子。 “汝能与九歌同来,说明汝在九歌心中值得信赖与依托”青衣中年人再次打量封青岩,便掏出一枚令牌,道“此令牌,便赐予汝吧。” 令牌化为飞光落在封青岩手中。 在封青岩接过令牌时,青衣中年人便消失不见了。 这时,封青岩有些好奇打量令牌,正面刻有三个篆字“东山令”和神秘的纹理,背面隐藏有一串串的小字。 “天地无私,神明鉴察。不为享祭而降福,不为失礼而降祸。凡人有势不可使尽,有福不可享尽,贫穷不可欺尽。” 封青岩一边看,一边念出来。 “此三者,乃天运循环,周而复始。故一日行善,福虽未至,祸自远矣。一日行恶,祸虽未至,福自远矣。行善之人,如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作恶之人,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损人利己,切宜戒之。” “一毫之善,与人方便;一毫之恶,劝人莫做。衣食随缘,自然快乐。” “算什么命,问什么卜,欺人是祸,饶人是福,天网恢恢,报应自速,谛听吾言,神人监服。” “这劝戒倒是有些意思。” 封青岩念完笑了笑说,接着愣了一下,等等,东山令刚才的青衣中年人,难道是传说中的东君 东君乃是与儒教教主平起平坐之神。 有天下第一神之称。 “九歌,刚才那位是东君”封青岩连忙问。 “啊九歌不知道,前辈也没有说。” 九歌一脸茫然摇头说,接着兴奋掏出一枚令牌,道“先生,前辈也给了九歌一枚令牌,说这枚令牌可保九歌不会被人欺负” “是吗,给我看看。” 封青岩见九歌的令牌,有些不一样便好奇接过。 九歌的令牌,正面为篆字“东山安”,背面为篆“四海皆安”。 封青岩不知道令牌有何用,看了看便还给九歌,也没有询问东君说了什么。 不过,东君的到来,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他迟疑一下,便来到书院的后殿。 “老师,这可是东君的令牌不知有何用”封青岩拜见老师后,就掏出那枚令牌道。 安修接过看了看,便道“这的确是东君的宝训令,你是从何处得来” “东君送的。” 封青岩道,就把东君见九歌的事说了说。 “原来如此。” 安修点点头,沉『吟』一下便道“有了这枚宝训令牌,就可以前往东山秘境,参悟种种神迹。” “神迹” 封青岩有些好奇,问“何种神迹” “如夏后登天留下的脚印,商帝悟道残留的梦境,人王平定天下的血书,以及诸圣追本溯源的碎片”安修笑了笑说,“汝运气不错,能拿到一枚宝训令牌,不要错过参悟神迹的机会,这连老师亦没有去过。” “可有期限” “没有期限,何时皆可去。” “老师,令牌可指定人” “只问令牌,不问人。” “东君给九歌的令牌是东山安,四海皆安,敢问老师此是何令牌,何作用” 封青岩问。 “东山安,四海皆安” 安修有些惊讶,沉『吟』一下便了然,道“此乃东山的安字令,持此令牌者,有如东山君亲临。” 第115章 大鹏一日同风起 夜『色』下。 封青岩坐在山谷里,继续推演圣术坐而论道。 虽然第一式“墨影刺客”的威力不是很强,但是它还有第二境,第三境,甚至可以一直推演下去。 威力自然可以不断增加,倒是不用担心什么。 “第二式融入什么诗好呢” 封青岩再次完善“墨影刺客”后,便打算融入第二首诗,自语“第一式墨影刺客算是不错的攻击,第二式防御” “若是防御” 封青岩蹙起眉头,道“似乎不是很必要,还不如飞行,即使打不过” 他对文士的“平步青云”一直很向往,因为可以而踏空而行。 文士境下的士子,就只能靠双脚跑了。 “那么第二式是飞行。” 封青岩考虑片刻就决定下,开始思考融入哪首诗为好。 不同的诗,会有不同的威力。 这时,他闭上眼睛回想自己所读过的诗,片刻后脑海里猛然生出一只遮天蔽日的巨禽。 巨禽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封青岩脑海里,浮现小半篇名为逍遥游的文章。 不过,他的眉头却蹙起来,他所想的是诗,为何浮现一篇文章脑海中所浮现的文章可不短,根本不符合他的要求。 “不过,这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倒是适合飞行,且威力不错” 封青岩思索着。 “大鹏” 片刻后,封青岩愣了愣,脑海浮现大鹏,怕是在提示他。接着,他继续闭上眼睛,回想脑海中是否有关于大鹏的诗歌。 半晌,他猛然睁开眼睛,惊喜道“有了。”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封青岩站起来,一边走一边念出来,念完就停下喜道“就这首诗,若能完美融入出口成章中,威力怕不会弱于文士的平步青云,甚至会更胜一筹。” 他立即盘坐下来,尝试把诗句融入“出口成章”里。 这时在他脑海里,不断出现一只巨大的鹏鸟,其翼若垂天之云,不知几千里。 可惜一个时辰过去了。 他还是没法把诗句融入“出口成章”里,让他眉头大皱起来,是哪里不对 昨晚的易水歌,不过尝试两三次就行了。 这次为何不行了 “难道扶摇直上九万里,太过恐怖了”封青岩抿着嘴唇猜测,似乎一下子飞行九万里,的确有些太恐怖了。 即使大儒使用“平步青云”之术,也无法一下子踏空九万里。 还有化为大鹏,应该是最终形态才对。 是削弱诗的威力,还是换首诗 封青岩又思索起来,最终决定削弱诗的威力,主要是他喜欢这两句诗。 “一下子不行,就慢慢来。” 封青岩站起来道。 其实,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即使换了一首诗,也无法融入“出口成章”里。 这样还不如不换。 “九歌。” 在封青岩看了看夜空,准备返回甲字院时,便呼唤九歌。 “先生。” 数息后,九歌就现身。 “九歌,这段时间我和公子琴前往幽都,大概三个月的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封青岩道,“若遇上什么事,可请教老师,切记不可胡来。” “先生,九歌想跟去。” 九歌满脸期待道。 “不行。” 封青岩拒绝,有些诧异道“你不是最怕幽都吗” “九歌想跟在先生身边,侍奉先生。” 九歌低头玩着衣角道。 “你是山神,职责是管理山川,不需要来侍奉我。” 封青岩摇摇头,沉『吟』便道“若是在山闲着无事,可坐下来读读书,你可还记得老师所说的国之四维” 九歌茫然抬头,似乎已经忘记了。 “虽然你是山中之神,但治理山川需知礼义廉耻。”封青岩无奈笑了一下,道“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国是如此,山亦如此。” “哦。” 九歌无力应声。 “我不让你去,主要是以现在我的能力,无法护你周全。”封青岩沉默一下道,“你之前不是说过,幽都专门抓捕山魂,甚至是山神祭炼神兵吗” “我有前辈的令牌。” 九歌举起东君所赐予的安字令。 “还是不行。” 封青岩摇摇头,现在幽都势大,不一定会给东君面子。况且,这是前往幽都,是在幽都的地盘,东君的面子怕是不好使。 “我离开的三个月,你还是读读诗经吧,我回来要检查。”封青岩道,“嗯,我怕你无聊,给你找点事做” “啊” 九歌愣了愣,接着道“哦。” “听话。” 封青岩拍了拍九歌的脑袋,就返回甲字院休息。 在第二天经课后,便来到后殿向老师请假,安修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路上注意安全便批假了。 而牧雨、周昌、赫连山等人,早已经有所耳闻,午后皆来到甲字院。 晚上封青岩收拾行李。 子时,他来到百花谷,又为柏幽弹奏了一阵,“看”到柏幽之魂依然安然无恙,便松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封青岩来书院拜别老师、教谕后,就回到甲字院准备出发。 “郎君,还是让小人跟着去吧,如此遥远的路途,岂能无人为郎君赶车” 院子里,陈牛哀求道。 “正是路途遥远,你才不能跟去。”封青岩道,“况且,吾所去之地,不适合你去。” 陈牛想要再说什么,封青岩就摆了摆手。 “青莽,汝可愿随吾去幽都” 封青岩问着断角青牛,道“汝若是不愿,吾不强求。” “幽都” 青牛努力想了想,似乎有听说过幽都,便道“即使君子浪迹天涯海角,吾青莽亦一步不落。” 封青岩点点头,就掏出一份周天下的地图,打开道“这是周天下的地图,可看到这条红线” “看到。” 青莽点点头。 “这便是吾去幽都的路线,汝记下。”封青岩道。 “记下” 青牛顿时头大,道“君、君子,吾、吾不会看地图,还是君子指西,青莽就向西,君子指东,青莽就往东吧。” 封青岩笑了笑便收起地图。 片刻后,牛车便驶出书院,往百花谷驶去。 在百花谷前,早已经聚集不少学子,如牧雨、周昌、赫连山、颜山等,皆是前来为封青岩和子雅琴送行。 “师兄,一路平安。” “封兄,一路平安。” 第116章 疑惑的女鬼 “君子,快要下雨了。” 荒无人烟的大山中,断角青牛拉着牛车狂奔,不时抬头瞧天『色』道,“这雨怕是不小。” “那就寻个地方避雨。” 封青岩掀开帘子看了看,眉头就忍不起蹙起来。 轰隆隆 雷电在黑沉沉的天幕中肆虐,闪电一道接一道,雷声此起彼伏。如若发怒的天神在驱赶着群魔,一声声怒吼震得地动山摇,如山崩地裂般,让人头皮发麻。 咔嚓 不远处的山头上,一株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在半空中断开,轰的一声砸落下来。 狂风呼啸着从四面八方吹来。 山间乌云压顶。 但在这样恐怖的天『色』下,山间却有两辆牛车和一辆马车在飞速奔驰,速度快到令人结舌。 “君子,这大山荒无人烟,怕是无法寻到人家避雨。” 青牛在狂奔时,不断观察四周。 “没有人家,就看看何处有山洞或凸出的山崖之类,只要可以避雨即可。” 封青岩吩咐道,在莽莽大山深处,想要寻到人家的确困难。 “这雨,怕是不小啊。” 这时,另一辆牛车停下,子雅琴掀开帘子探出头,眉头皱了皱便对后面的马车道:“木槿,棣棠,汝二人去寻寻何处有避雨之地。” “诺。” 从马车里走出两名背琴的白衣女子,朝子雅琴一礼便踏空而去。 封青岩看到愣了一下,文士境的仆从 此去幽都,需要不断赶路,子雅琴只带了两名仆从,主要为了照顾两人的起居饮食。 其他仆从,留在百花谷。 大概一柱香时间后,两名背琴的白衣女子踏空回来,落下行礼道:“公子,东南二里处,有一座破落的院子,只要收拾一下便可避雨。” “青岩如何” 子雅琴从牛车里走下来询问封青岩,最后道:“这雨,怕是不得不避了。” “只能如此了。” 封青岩看了看天空点头。 天空乌云压顶,不断裂开一条条缝,一条条狰狞的银蛇在云端里蹿来蹿去。 雷霆怒吼。 似狂涛巨浪一般推涌过来,震天动地的声音一瞬间淹没一切。 “木槿,棣棠,汝二人带路。” 子雅琴一边上牛车一边道。 两名背琴白衣女子回到马车,立即在前面带路,封青岩和子雅琴的牛车跟在后面。 片刻间,众人便来到一处山谷,破落院子就在山谷里。 “奇怪了,这处何来院子” 子雅琴掀开帘子,看着隐藏在山谷里的院子,有些诧异道。 “或许是哪位隐士所留。” 封青岩眯着眼睛说。 “公子,便是这里了。” 当马车驶到破落院子前,两名白衣背琴女子走下马车道,“婢子先去收拾,还请公子与君子稍等再进。” “去吧。” 子雅琴走下牛车挥手示意道,就好奇打量四周。 山谷里黑沉沉一片,显得有些阴森。 封青岩走下牛车,蹙着眉头打量四周,片刻便道:“此处山谷,隐隐有阴气弥漫。” 子雅琴点点头,笑道:“怕是有小鬼在此处盘踞。” “看来如此了。” 封青岩道,没有把小鬼放在眼里,便寻了处地方把牛车停好,并把青莽放出来,“不可闹事,不可『乱』跑,注意安全。” 轰隆隆 一声惊雷后,大雨伴随着狂风砸落,威势十分吓人。 这时的天『色』,几乎与黑夜无异。 天地如若被大雨淹没了般。 这时,封青岩背着琴盒来到已经打扫过的大厅,把琴盒轻轻挂在墙上便在火堆旁坐下。 子雅琴则取出一幅画,也小心翼翼挂在墙上。 此画名为百花谷。 子雅琴凝视画中的百花一阵,便转身来到台阶上,看着倾泄而下的滂沱大雨,微微有些担忧道:“今晚怕是走不了了。” 封青岩站起,也来到台阶上,看着白茫茫的天际,道:“四天三夜赶了四五千里路,也需要好好休息一晚了。” 子雅琴点点头。 倘若拉车的不是牛妖和马妖,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而且,不管是牛妖还是马妖,也被累得够呛的,若再疯狂跑下去,怕是要吐沫倒地了。 从葬山书院到幽都,至于有四五万里路,起码需要上个月的时间,也不急于一两日。 倘若走水路,或许不用如此辛苦,但是子雅琴嫌水路慢。 其实除了水路和陆路外,还有一条空路。 空路则有两个选择,一是个人飞行,二是乘坐云海楼船或云海飞舟。 个人飞行,以子雅琴的能力,还不如走陆路或水路。 至于不管是云海楼船,还是云海飞舟,皆快若流星,特别是云海飞舟,一天至少可飞万余里。但是,云海楼船整个天下也没有几艘,皆是各大派的战略级别的物资,根本不用想了。 虽然云海飞舟速度更快,基本都是各派教主、门主拥有,而封青岩和子雅琴皆不认识 且,别人也不会贸然借出。 “公子,婢子已经打扫数间房间,可供公子与君子休息。” 两个白衣女子走来道。 子雅琴点点头。 “公子,今晚可继续赶路” 一名白衣女子沉『吟』一下问。 “天『色』快要黑了,今晚就暂且休息,待明日一早再赶路。” 子雅琴看着外面暴雨倾盆就摇摇头道。 没过多久,天『色』完全黑下来。 但外面的大雨,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越下越大了。 这时,两名婢女在准备晚膳,封青岩和子雅琴则在厅中喝茶聊天,接着就见到厅中吹来阵阵阴风。 封青岩和子雅琴当没有看到般。 “运气不错。” 封青岩反而一笑,低声道:“想不到才赶路四天,便遇上传说中的女鬼,这是小说中的艳遇” “艳遇” 子雅琴不由一笑,道:“这不过是小说家杜撰出来的而已,岂能信得过” “也不能全盘否定。” 封青岩摇摇头道。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鬼,不管是子雅琴,还是两个婢女,甚至是牛妖和马妖,皆没有看在眼上。 除非是恶鬼。 但有封青岩在,恶鬼算什么 总之,不管是厉鬼,还是恶鬼,还不如一群土匪让他们觉得麻烦 片刻后,女鬼一闪闪出现在厅里,见两人皆没有动静,如没有看到般,不禁有些疑『惑』起来。接着,女鬼便披头散发坐在封青岩左边,右边,前面,后面 不断地变换位置,想让封青岩见到她。 封青岩见是见到了,但当没有见到边,连看也不看一眼,继续在喝茶聊天,这让女鬼满脸的疑『惑』。 难道这两人是瞎子 片刻后,女鬼不时用苍白的双手,缓缓分开垂落的头发,『露』出一张苍白恐怖的脸,又或者把自己吊在柱子上,伸出长长的红舌 还是没有反应。 女鬼挠了挠脑袋,就凑近往封青岩脸上吹气。 第117章 虚空凝琴 破落的厅内,阴风阵阵。 那女鬼努力中带着疑『惑』在表演,可惜封青岩和子雅琴当没有看到见般,该喝茶就喝茶,该聊天就聊天。 似乎女鬼真不存在般。 “这两人不仅是瞎子,还是傻子” 这时,女鬼已经累得不行暗道,要不然岂会感受到不到她的存在。 我是鬼啊,厉鬼啊 你们居然当我不存在 女鬼如此一想,便顿时抓狂无比,苍白的双手挠着头发尖叫:“气死我了。” “气死我了。” 女鬼在旁边捶胸顿足抓狂,从来就没有被人如此气过。 “公子,晚膳准备好了。” 此时,两名婢女端来晚膳道,见到抓狂的女鬼愣了愣,但是公子与君子皆当没有看到般,便没有理会。 女鬼反而眼前一亮,便去吓两名婢女。 可惜,两名婢女亦当没有看见到般,让女鬼无比沮丧,难道他们真的没有看到我 不应该啊。 女鬼疑『惑』瞧了瞧自己。 封青岩和子雅琴两人无奈一笑,便开始用膳。 用完膳后,外面的风雨终于停下,让众人都松了口气。 这时,封青岩坐在一旁看书,女鬼再次缠上来,不断地幻化出各种恐怖的画面 封青岩眼里只有书,没空去理会女鬼。 女鬼感觉到十分失败,无比沮丧,接着便想还有两头牛和两匹马,就一溜烟跑去了。 一阵后,女鬼就头发蓬松凌『乱』跑回来,双手紧紧抓着脑袋尖叫起来。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片刻后,女鬼就双手抓住柱子,脑袋不断地撞柱。 这时封青岩眉头一皱,便放下书来到台阶上,见到夜『色』中走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显得有些慌张和狼狈。 “九歌” 当封青岩看清时便愣住了,愕然道:“你怎么来了” “先、先生” 九歌一身书童的打扮,此时浑身河湿漉漉的,显得可怜兮兮。 “唉,快进来吧。” 这时,封青岩心中虽然有些生气,但见九歌如此样子,却无法生气,反而是有些怜惜。 九歌见先生没有责怪,心中不由一喜,连忙走进去。 “我是鬼,我是厉鬼,怕不怕我” 女鬼不撞柱了,猛然凑上,以恐怖的姿势出现在九歌面前。 九歌一脸茫然,不知眼前是什么情况,看了看女鬼,又看了看封青岩。 女鬼见到书童居然能看到她,心中竟然生出无法言喻的喜悦。 终于有人看到我了。 “啊” 女鬼立即面目狰狞尖叫起来,似乎要吃了九歌般,嘴里喊道:“我是小妖怪,逍遥又自在,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一口七八个,肚皮要撑破” “噗” 盘坐在子雅琴身后的两名婢女,忍不住笑出来了。 “不用理会,一个傻鬼。” 封青岩道。 “哦。” 九歌点点头,一手拨开挡在身前的女鬼,道:“挡路了,让让。” 这时,女鬼完全傻住了,如同石化般。 他、他们一、一直都看、看到我女鬼简直不敢相信,这、这不可能 绝不可能 “你、你们看到我” 女鬼看着封青岩等人傻傻问,一步步后退,明显就被吓到了。 “先生没有看到她” 九歌不太清楚眼前是什么情况,听到女鬼的话后疑『惑』问。 “看到啊。” 封青岩道,便蹙着眉头看着浑身湿漉漉的九歌,“可带了换洗的衣服” “没有。” 九歌茫然摇头。 “木槿,棣棠,麻烦汝二人带九歌换一下衣服。” 封青岩对子雅琴的侍女道。 两名侍女点点头站起来,她们见过九歌数次,微笑道:“想不到九歌扮书童如此俊美,长大必定是大美人。” “不、不准走” 这时,女鬼从惊吓中回神过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指着众人道:“你、你们居然不怕我” 封青岩等人当没有听到般,该干什么干什么。 “九歌跟我来。” 侍女道,往厅后的厢房走去。 “啊” 女鬼抓着脑袋尖叫起来,被气炸了。 封青岩拿起书,对着女鬼道:“汝快尖叫了一晚,不累吗累了便坐下来喘喘气。” “你不怕我” 女鬼忍不住又问。 “为何要怕汝” 封青岩有些诧异问。 女鬼被问住了,所有的话被咔在喉咙里,接着猛然醒悟过来,道:“我是鬼啊。” “鬼哦。” 封青岩深思一下,就摇摇头。 女鬼感觉十分失败,便转身问子雅琴:“你怕不怕我” “那你,怕不怕我” 子雅琴一笑,只见右手往身前一拂,便瞬间凝化出一张七弦琴。 “虚空凝琴” 女鬼目瞪口呆,被眼前一幕吓到,身子猛然往后缩去,指着子雅琴不敢相信道:“你、你是琴君” “倒不是。” 子雅琴摇摇头,看着凝化出来七弦琴,微笑说:“但虚空凝琴这一招,我会。” 女鬼被吓得浑身发抖,差点就要魂飞魄散了。 她想不到自己居然遇上琴君级别琴者。 这,不是找死吗 怪不得他们不仅不怕自己,还当看不到自己,原来根本是不屑看一眼 这时她看向封青岩。 既然这位是堪比琴君级别的存在,那这位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要不然能岂同席而坐 “这位便是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 子雅琴介绍道。 “封、封三鼎” 女鬼再次被惊吓到,眼睛瞪得大大的。 虽然她一直在深山,但是封三鼎之名,还是有所些耳闻。 “小、小臣拜见三鼎君子。” 女鬼惊魂未定,被吓得恭敬跪拜下来。 “无须多礼。” 封青岩点点头,有些诧异女鬼竟然知道他,便介绍道:“这位是名满天下的琴道第一天才,子雅琴。” “公子琴” 女鬼再次震惊。 “你知道我”子雅琴亦有些诧异。 “公子琴之名,公子琴之情,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女鬼站起来后,朝子雅琴恭敬跪拜下来,“小臣拜见公子。” “无须多礼。” 子雅琴摆摆手。 “啊” 这时,厅后厢房传来侍女的尖叫,封青岩和子雅琴诧异转头,见到侍女捂着羞红的脸跑回来。 “何事” 子雅琴问。 “公子,九歌” 一侍女不好意思说,脸『色』羞红不已。 “九歌怎么了” 封青岩连忙问,内心有些担心。 “九歌他” 那侍女还是不好意思开口。 “说” 子雅琴蹙着眉头。 “九歌是男孩。”那侍女只好道。 “啊” 封青岩愕然不已,有些怔住了,道:“怎么可能” 第118章 挣脱黄泉 厅内。 火堆熊熊燃烧着,驱赶女鬼所带来的阴冷。 封青岩和子雅琴则面面相觑,皆有些愕然起来,九歌竟然是男孩? 不可能吧? “没看错?” 子雅琴还是不太相信道。 “婢子岂会看错?” 木槿有些气恼,但话一出口就感觉哪里不对,反应过来时捂脸尖叫一声道“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时,九歌穿着木槿的衣服从厅后出来,还化了夸张的烟熏妆,显得有几分妖艳。 唰唰——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九歌身上。 虽然九歌个子不矮,但毕竟是十二三岁的样子,穿木槿的衣服显得有些宽大,并不合身。 “阿姊,这衣服有些大。” 九歌对木槿道。 封青岩和子雅琴好奇打量着九歌,真是男孩? 不像啊。 “九歌,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问,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九歌不仅穿女装,还化女妆,怎么可能是男孩? “应该是男孩吧。” 九歌愣了愣说。 “什么应该是,明明就是。” 木槿忍不住翻白眼说。 封青岩闻言,一手无力扶住额头,问“既然你是男孩,为何要穿女装,还女子的妆扮? “女装漂亮呀。” 九歌理所当然道。 封青岩无言以对,扭头对木槿和棣棠说“还麻烦两位把九歌的衣服烤干。” 两侍女点点头。 “把妆洗了。” 封青岩看了看九歌,内心隐隐有些生气,道“你一个男孩,化什么女装?” 九歌低着脑袋玩弄衣角不动。 “还不去?” 封青岩皱了一下眉头。 “先生,这烟熏妆是我好不容易才化出来的,洗掉可惜了。”九歌耸拉着脑袋说,“明、明日再洗掉?” “立即洗掉。” 封青岩满头黑线。 “哦——” 九歌心不甘情不愿走出去。 这时,女鬼一脸茫然看着九歌,看着众人…… “你叫小臣?” 封青岩看着一直站在旁边不敢动的女鬼,道“为何会在这里?” “是是,小鬼叫小臣。” 女鬼连忙点头,一身白衣无风而飘,出尘脱俗带着几分楚楚可怜,说“我是游『荡』来到此地,见到君子等人,就想,就想吓、吓……” “哼!” 封青岩冷哼一声,道“倘若是普通人,怕是被你吓死了。” “不、不会的,我没有吓死过人。”女鬼有些惶恐拜伏,道“我没有想过要吓死人,我只是有些贪玩……” “贪玩?一句贪玩就可揭过?” 封青岩眯着眼睛,脸『色』一冷道“可有害过人?” “没有,没有,我没有害过人。”女鬼被封青岩吓到,惶恐得连连摇头,道“也不敢害人。” “你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怨气,姑且信你没有害过人。”封青岩道,要不然早就出手灭掉了,会留下到现在?问“你可还记得你生前的事?” 女鬼摇摇头,道“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 这时,子雅琴叹息一声,想起身在幽冥的亡妻之魂,是不是也忘记了我? 女鬼点点头。 “你是如何挣脱黄泉?”封青岩沉『吟』一下问。 “小臣不知道。” 女鬼茫然道。 “挣脱黄泉?” 子雅琴有些不解,便看向封青岩。 “人死后,魂归九泉之下,其实就是由黄泉之水,带着亡魂流入幽冥。”封青岩说,“人间之所以有亡魂存在,就是因有亡魂挣脱了黄泉的束缚,并没有随着黄泉之水流入幽冥,所以一直游『荡』在人间……” “这样吗?” 子雅琴有些诧异。 “传说是这样,我也不太清楚。” 封青岩摇摇头,无法去验证真假,便对女鬼道“日后你有何打算?人间毕竟为阳界,并不适合鬼魂生存,一不小心就会魂飞魄散。还有,倘若鬼魂一直在留在人间,就必定要吸食人之阳气,来维持魂体不散……” “小、小臣不知。” 女鬼茫然道,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汝可愿随吾去幽都?” 封青岩问。 “幽都?” 女鬼努力想着,隐隐有听说过,好奇问“幽都是什么地方?” “一个适合鬼魂生存的地方,可称之为鬼国。” 封青岩道。 “我、我愿意。” 女鬼想了想便道。 而且,也由不得她。 既然封青岩遇上了,就不会置若罔闻。 虽然现在没有害过人,但以后呢?谁知道会不会变成厉鬼,害人无数? 不少鬼魂在刚生时,也算是好鬼一个。 但是在人间,就不得不靠吸食阳气来维持魂体不散。 当吸食得多了,时间久了,『性』情就会渐渐转变,变得无情而凶残,继而有可能化为厉鬼…… 而且,人鬼殊途,天下皆敌。 即使有鬼魂想做个好鬼,但别人却不会给你机会。 封青岩点点头,见到九歌久久没有回来,便走出大厅寻九歌,接着见九歌坐在水池边,痴痴看着池中的倒映。 “九歌!” 封青岩有些生气。 “啊?哦。” 九歌被吓了一跳,立即洗脸,洗完就转身站起来,耸拉着脑袋道“先生。” “日后不准备再穿女装。” 封青岩看着九歌,沉『吟』片刻便教训道“好好的男儿,穿什么女装?” “哦。” 九歌有气无力道。 “衣服烤干了,回去把书童装穿上。” 封青岩抬头看了看依然乌云密布的夜空,道“明日一早,你便返回书院吧。” “先生,九歌不回去。” 九歌猛摇摇头。 “不行!” 封青岩立即板着脸,道“你去幽都就是给我找麻烦!” “先生,九歌不会的。” 九歌连忙道。 “我知道你不会,但是你的身份却会。”封青岩摇摇头,东君的安字令不是万能的。 “先生,前辈已经帮九歌掩饰了身上的气息,别人是认不出的。”九歌连忙道,“前辈还说,只要不是大贤,是认不出来。” “东君掩饰了你身上的山神气息?” 封青岩有些意外。 “是的。” 九歌连连点头,偷偷看了一眼封青岩,便道“先生不让九歌跟着,九歌还是会偷偷跟着去。” “胆子肥啊。” 封青岩板着脸,呵呵道。 “九歌胆子不肥,只有这么大。”九歌有些听不懂,连忙比划一下。 “那便跟着吧。” 封青岩想了想道,就转身走回厅。 …… 。 第119章 目瞪口呆 在朝阳将升未升时。 一股浩『荡』的浩然气息,随着悠然古意的诵读声,从天地间弥漫而起,化为淡淡的白『色』雾气。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山谷不远处的山峰上,封青岩站在悬崖边,白衣飘飘,面朝东方而诵诗,口中吐出一个个淡白『色』的文字。 声音充满古意,有说不出的韵味。 不过片刻间,山峰就弥漫起浩『荡』的浩然气息,令人惊叹不已。 “不愧是封三鼎!” 子雅琴背琴走出院子,眺望着西侧的山峰,恰好看到站在悬崖边上的封青岩,接着转身问身后的两侍女,“可是收拾好了?” “回公子,婢子已经收拾好,可随时出发。” 两侍女微微一礼说。 “啊啊啊——” 院子里传来女鬼惊恐而痛苦的喊声。 这时,有浩然气息从山谷中升腾而起,虽然很淡很淡,却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般,对女鬼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儒家的浩然之气,至刚至正至大,正好克制鬼魂。 “不好!” 子雅琴猛然醒悟过来,就立即掠入院子中,往女鬼的厢房走去。 两侍女相视一眼,便跟着走回院子。 西侧的一间厢房内,女鬼惊恐而痛苦尖叫着,疯狂躲避如同火焰般的浩然气息。 但山谷里,皆弥漫着浩然气息,根本无处可躲。 “君子饶命啊。” 女鬼跪倒在地上痛苦哀求,身上有丝丝缕缕的青烟冒起,魂体快要支撑不住了。 子雅琴走进来,眉头一皱便道“木槿,取画来。” 木槿闻言立即去取画。 “公子救我。” 女鬼如同见到救命稻草般,转向子雅琴求救。 “稍等。” 子雅琴道,心里有些诧异。 这浩然气息并不是很强,为何女鬼如此痛苦? 数息后,木槿便取来了一幅画,子雅琴接过打开,披在女鬼的身子,挡住了浩然气息。 女鬼瘫软在地上。 “小臣拜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片刻间,女鬼恢复一些神采便跪拜下来,无比感激道。但是,依然惶恐无比,不知君子为何要如此对她…… 子雅琴没说什么,摆摆手便离开。 出了院子。 木槿忍不住有些诧异道“公子,浩然气息有如此恐怖吗?按理说,不应该造成如此大的伤害啊。” “小臣的魂体,本来就有些不稳定,突然遇上浩然气息,自然承受不起。” 子雅琴很快就想明白过来,解释道。 “原来如此。” 木槿点点头,接着便道“公子,君子回来了,吾等可以出发了。” “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子雅琴道。 两名侍女应声离开,回到房间拿行囊上车。 “青岩,你在山峰上晨读,差点把小鬼给灭了。”子雅琴走上两步笑道,“下次要离远些才行,那小鬼怕是承受不起。” “是青岩失察了。” 封青岩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接着走回院子。 “九歌,我还是觉得你穿女装好看。”子雅琴看着青衣书童打扮的九歌笑说。 九歌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 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公子真如此认为?” 九歌闻言一喜,带着些激动道“九歌也是如此认为的,可惜先生不让……” “呃——” 子雅琴只是开句玩笑,谁知九歌当真了,便道“虽然好看,但身为男儿,穿女装颇有不妥。” “哦。” 九歌耸拉着脑袋走进院子。 这时,封青岩来到厢房前,见到女鬼魂不守舍从房中走出,见到他就惶恐拜下道“小、小臣拜见君子。” “不必多礼。” 封青岩摆摆手,沉『吟』一下便道“刚才晨读是吾功课,倒不是特意针对汝,还望女郎见谅。” “小臣不敢。” 女鬼慌张道,名满天下的封三鼎,竟然给她道歉? 这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天下的读书人,哪一个不是高高在上?对她们这些鬼魂,根本就不屑一顾,没有直接灭杀,已经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汝可有东西要收拾?准备出发了。” 封青岩道。 “没有。” 女鬼摇摇头道,内心有些感动。 不久后,两辆牛车和一辆马车从山谷里使出,往幽都的方向驶去。 九歌乘坐封青岩的牛车。 女鬼则与子雅琴两侍女同乘马车。 因昨日下过大雨,导致道路上积了不少水,使牛车行驶困难。 一个时辰过去,也没有走出多远。 有时轮子反而陷入淤泥里。 “九歌。” 封青岩沉『吟』一阵,便让九歌出手。 九歌点点头,就利用山神的能力,使道路渐渐变|硬起来。但是,这毕竟不是九歌的地盘,需要消耗他不少神力,也无法运用自如。 原本只需要变|硬道路即可,但事实是变|硬一大片…… 这更消耗神力。 当牛车走出数十里,九歌已经满头大汗,脸『色』有些发白。 不过,数十里外的道路,基本可以行驶了。 “呼呼——” 九歌大口大口喘着气,躺靠着道“累死我了。” “辛苦了。” 封青岩道。 “哦,不辛苦。” 九歌连忙道,一脸开心的样子,终于可以为先生做事了。接着,他有些诧异道“先生,前面好像有些吵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封青岩闭上眼睛静听。 “啊,先生不好,好像是有人杀人啦。” 九歌顿时惊叫起来。 “青莽加速。” 封青岩隐隐听到厮杀声,眼睛一睁便让青牛加快速度。 倘若是战争,他倒不会去『插』手,但听声音不太像,有些像是山贼进村了。 “诺!” 青莽应声,狂奔而去,如同飞箭般。 咔嚓—— 狂奔数千里的牛车,突然支撑不住散架了,轮子、车顶、车辕等四分五裂甩飞出去。 封青岩和九歌坐着的舆盘脱离轮子,啪的一声着地,两人就像坐在路上的一块大木板上。 至于青牛一骑绝尘,眨眼间就不见了。 这时,封青岩和九歌目瞪口呆,久久没有回神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为何牛车突然就没了? 后面的子雅琴,同样是目瞪口呆。 还在狂奔的青牛,感觉有些不对劲就回头,牛眼立即瞪得大大的,愕然问道“车呢?” …… 。 第120章 斩草除根 车呢? 我的车呢? 青牛傻眼了,立即调头狂奔回去。 片刻后,便见到君子和九歌,还坐在着地的舆盘上大眼瞪小眼,牛车则四分五裂散落在四周,心中惶恐跪拜下来道 “请君子降罪,这乃青莽之错。” “莫要自责,这岂是汝之过?” 封青岩回神过来,朝青牛摆摆手便站起来,摇摇头笑道 “五天奔走了四五千里,牛车承受不起很正常。而吾等,五天能奔走四五千里,这乃是汝之功劳,又岂会怪罪?” 说完,连忙把甩到路边的琴盒捡起来,打开仔细查检六品琴的情况,看到没有受损便松了口气。 封青岩所带的东西不算多,一个有装衣服等杂物的行囊,一个装儒家经典及笔墨纸砚的书箱,一个装着六品琴的琴盒。 他擦干净琴盒背在身后,便去查检书箱。 片刻后,便坐在子雅琴的牛车中,书箱和行囊则放在两侍女乘坐的马车里。 至于九歌,则跑去骑牛了。 “先生,九歌先去看看,前面是何回事。” 九歌非常欢乐骑在牛背上,双脚猛然一夹便大声喊道 “驾!” 青牛狂奔而去,如化为一道烟般。 “木槿,棣棠,汝二人跟上。” 子雅琴隐隐猜到九歌的身份,为了预防出什么意外,便让两侍女跟着。 两侍女闻言,背起琴便走出马车,一步步踏空而去。 不过牛车并没有放慢速度,紧紧跟在后面,片刻后就驶到一个颇大的山村,封青岩掀开帘子正好看到,有不少骑马的山贼在村中烧杀抢掠,怒喝 “儒家弟子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村中的山贼听到,不由大惊。 “不好!” 有山贼焦急大喊,“有儒家弟子到来,兄弟赶紧跑啊。” “快跑!” 其他山贼纷纷道。 “哼,慌什么慌?”有强壮的山贼横刀压下众山贼,道“看他年纪,最多不过是文生而已,我一刀就可斩了。” “不错,二当家可是杀过开文宫的读书人,即使是七品文才,也不可能是二当家的对手……” 有山贼顿时醒悟道。 “二当家可是七品武夫,哪是什么七品文才可比?”又有山贼嚣张喊道。 一般来说,低品的文人,并不是低品的武者对手。 不过在文士境,就立即反转了。 这时,一众山贼不仅不慌了,反而想要反杀儒家弟子。 一直以来,读书人高高在上,特别是儒家弟子,这让无数武者不满,甚至是憋屈。 但是,天下是由圣道统治,除非他们能够推翻。 “哈哈,今天我要杀个儒家弟子。”那身材魁梧的二当家,横着大刀狰狞笑着,杀读书人能够让他有快|感。 “还不出手?” 封青岩皱着眉头对九歌、青牛等道,“还等他们杀过来?或者,等他们把整个村子都屠光了?” “哞——” 青牛闻言,立即抬头大喊一声,但感觉喊声不够气势,便改变声音怒吼“嗷——” 如虎啸龙『吟』,震得众人耳朵发麻。 青牛狂奔而去,眨眼间就奔出数十丈,把一个来不及躲避的山贼重重撞飞。 啪—— 山贼被撞飞数丈,重重撞在石墙上,接着如纸般贴墙落下。 轰—— 凭空出现的小山,猛然朝山贼砸下。 数名山贼生生被活埋。 那二当家见到大惊,这还是普通的儒家弟子吗?此时,他策马狂奔,心中惊恐不已,这绝对是世家弟子。 “子雅兄,看你的了。” 封青岩道。 “木槿,棣棠,出手,一个不留。” 子雅琴点头便对两侍女道。 两侍女闻言,就立即摆琴弹奏,一串串的音刃飞『射』而去,斩落一个个狂奔的山贼。 不过片刻间,便没有见到有山贼。 “搜索一下。” 封青岩对青牛道。 青牛点头,就满村子狂奔,片刻后道“君子,此处躲有两个山贼。” “问出同伴,以及山寨在何处。”封青岩道,“九歌,你去。” 片刻后,九歌便回来,说“先生,山寨除了二当家,还有大当家和三当家,皆是七品武夫。而山寨里,还有数十名武徒、武卒……” “山寨在何处?” 封青岩问。 “虎头山,离此大概七十余里,东南方向。”九歌道。 “走,去斩草除根。” 封青岩点点头道。 不到一个时辰,众人就来到虎头山。 不过,众人并没有上山,而是让九歌去看看情况,不久九歌便回来,道“先生,山上皆是该死之人。” 这时,子雅琴摆琴,一曲《大雨》落下。 音刃如滂沱大雨般落下,片刻间把整座虎头山都给平了,即使是七品武夫,也无法躲避如雨般的音刃。 只能饮恨倒下。 封青岩看到惊叹不已。 牧雨所弹奏的《大雨》,与子雅琴所弹奏的《大雨》,根本就是云泥之别,不可比。 不久后,他们便离开虎头山,朝最近的城池走去。 “先生,东南五十里,有座城池。” 九歌道。 “入城。”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而入城的第一件事,便是购买一辆质量好的牛车,待购买到牛车后,众人见天『色』快黑了,就打算在城中住一晚。 在第二天的天『色』刚亮时,众人就继续往西南方向赶去。 一连狂奔了数天,数千公里。 “先生,前面有座破庙,可暂时在此整休。” 九歌飞回来说,显得有些疲劳。 “九歌辛苦你了。” 封青岩道。 此时天『色』已黑,众人连奔数日亦累了,就打算停下休息一晚,明日继续赶路。众人来到破庙,木槿和棣棠就先进去打扫,接着又为封青岩和子雅琴准备晚膳。 封青岩和子雅琴,则无所事事站在庙外看风景。 “妖气?” 封青岩看了看四周后,迟疑一下问子雅琴。 子雅琴点点头,蹙着眉头道“血腥味很浓,此妖怕是杀了不少人,应该是条蛇妖……” “子雅兄可是能寻到?” 封青岩问。 “寻是能寻到,但需要一些时间,还不如引蛇出洞。”子雅琴想了想道,“其实,今晚吾等在此过夜,那蛇妖自然会来。” “如此就好。” 封青岩点点头,并没有将蛇妖放在心上。 “公子,君子,晚膳已准备好。” 木槿走出来道。 待他们吃了晚膳不久,那蛇妖果然是闻风而来,一点点靠近破庙。 “好大一条蛇。” 封青岩见到时,不由惊叹一声。 …… 。 第121章 空手捉魂 呼呼 漆黑的夜『色』下,破庙外卷来阵阵妖风。 原本在庙外安静吃草的牛妖和马妖,顿时变得躁动不安,不断地嘶叫警示,并往破庙迅速退回。 封青岩和子雅琴闻声,立即从破庙里走出。 “君子,有蛇妖来袭。” 青牛警惕盯着四周道,同时把封青岩护在后。 封青岩见两牛妖和两马妖皆紧张无比,就有些诧异道“汝等不是蛇妖的对手” “君子,这蛇妖乃是妖兵之境,吾等怕不是对手。” 青牛摇摇头有些愧疚道。 “妖兵境” 封青岩对妖族的况并不了解,沉『吟』片刻便问,“妖族境界是如何划分” “吾等妖族境界,亦如圣道般,划分为九境十一品。” 青牛见封青岩询问,便连忙道“分别为妖奴境,妖民境,妖兵境,妖士境,妖师境,妖将境,妖侯境,妖王境和妖圣境。其中妖将境,又分为妖将和妖帅两境,妖侯境分为妖侯和妖主两境。” 封青岩点点头,感觉和圣道境界划分差不多,有些好奇道“汝现在是何境界” “青莽现在还只是妖民境” 青牛有些丧气道。 “不必丧气,吾亦不过是文才境而已。”封青岩笑了笑,就看向两匹马妖和牛妖,问“它们呢” “山茶是妖民境,茉莉和栀子皆为妖奴境。” 青牛道。 “” 封青岩愣了愣,便看了看当没有听到般的子雅琴,给牛妖和马妖起名为山茶、茉莉和栀子 这时破庙的四周,不时传来短暂而迅速的窸窸窣窣声响。 “君子,蛇妖来了。” 青牛警惕道。 咻 片刻后,封青岩便见到一条水桶般粗的巨蛇,如同飞光般朝他们猛然来,速度快到差点让人看不清。 巨蛇张开血盆大口,向最前面的青牛,要一口把青牛吞了。 “好大一条蛇” 封青岩惊叹一声,这蛇起码有六七长丈。 这是毒蛇,并不是蟒蛇。 “铮” 在巨蛇上来时,子雅琴一挥手就在半空中凝化出一张七弦琴,接着右手猛然向前一拂,便有一串串如同白光般的音刃,朝来的巨蛇飞去。 噗噗 音刃入声。 那巨蛇还在半空中,便被子雅琴的音刃分尸了。 妖兵级别的蛇妖,在第一琴相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不过挥手间就灭掉了。 “木槿,棣棠,收割一些蛇。” 子雅琴吩咐,接着转向封青岩笑道“封兄可要品尝一番妖蛇之乃滋补之物,吃了可壮气血,可强体魄。” 封青岩点点头。 “待木槿棣棠收割后,剩下的便由汝等分食。” 子雅琴对牛妖和马妖道。 “谢公子。” 青牛跪下拜谢道。 这时木槿、棣棠便去收割一部分蛇,接着就在庙外生火烤起来,片刻便散发着阵阵人的香,令人食指大动。 当封青岩吃下去不久,隐隐约约感觉到体内,似乎生出一股淡淡的暖流。 果然可壮血气 吃完烤蛇,封青岩便在庙里点起灯,开始认真读书。 子时后,他正想放下书卷去休息,隐隐发现庙外有一股淡淡的怨气。 何来的怨气 封青岩有些诧异便走出破庙。 庙外,青牛等牛妖马妖正在休息,并没有发觉到怨气的存在。 “封兄有事” 子雅琴走出来疑『惑』问。 “有怨气。” 封青岩迟疑一下说,“子雅兄可感应到” “怨气” 子雅琴有些诧异,便闭上眼睛认真感应起来,片刻后睁开眼睛道“封兄没有感应错” 封青岩蹙着眉头,便道“小臣可在。” “小臣在。” 女鬼立即从庙里飘出来。 “汝可感应到怨气” 封青岩问。 女鬼认真感应一阵就摇摇头,道“回君子,小臣没有感应到怨气。” “没有” 封青岩有些诧异,便眯起眼睛四看。 虽然眼睛没有看到,但他并没有感应错,破庙的附近的确有怨气,就在四周寻找起来。 接着,封青岩就干脆闭上眼睛,凭自己的感觉去寻。 子雅琴有些诧异,难道真有怨气 “公子,君子这是干什么” 女鬼有些不解道。 子雅琴摇摇头。 片刻后,封青岩迅速往破庙的左侧掠去,往黑暗里伸手一抓,就抓出一团惊恐的虚影。 “蛇魂” 子雅琴等人目瞪口呆。 女鬼则惊骇不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一团惊恐的虚影,正是刚刚死去的蛇妖之魂,被封青岩一手抓出来后,在疯狂嘶叫挣扎。 “子雅兄,汝这是” 封青岩抓出蛇魂看了看,就看到子雅琴等人满脸震撼的样子,便道“不就是一条蛇魂吗,有何震惊的” “一条蛇魂,倒是没有什么可震惊的,虽然吾第一次见到妖魂。” 子雅琴点点头,道“但是,封兄,你抓的乃是魂啊。” “这,有问题” 封青岩看了看疯狂挣扎的蛇魂,又看了看子雅琴等人,实在想不明白哪里有问题。 “魂于人来说,乃无形之物,不可能触『摸』,除非动用文气。” 子雅琴内心震惊不已,道“封兄刚才可是没有动用文气,乃是直接用血之手,把蛇妖之魂抓了出来,如何不教人震惊” 封青岩闻言愣了愣。 自己的血之手,可直接触『摸』到鬼魂 这不应该啊。 封青岩有些想不明白,但眼前的确是这样,却否认道“子雅兄看错了,吾刚刚已动用了。” “是吗” 子雅琴皱着眉头想了想,或许真是自己看错了。人,怎么可能凭血之躯,直接触『摸』到鬼魂 “传说,鬼魂相互吞食,会变得强大” 封青岩问女鬼。 打算把蛇妖之魂给女鬼吞食了。 女鬼摇摇头,道“小臣不太清楚,但小臣隐隐感觉到,相互吞食会渐渐失去理智,最后有可能异变为恶鬼。” “倒有可能如此。” 封青岩点点头,他“看”幽冥中的厉鬼,似乎就是如此。还有,倘若鬼魂相互吞食真会变得强大,那幽都根本不可能存在。 滋滋 这时封青岩走远,动用文气把蛇妖之魂给灭了。 但是,在他走回破庙时,那淡淡的怨气却还在,让他不得不停下来。 。 第122章 幽都路引 夜『色』下。狂沙文学网 封青岩伫立不动。 片刻后,他对走出来的子雅琴道“不对,那怨气还在。” “还在” 子雅琴稍有不解,疑『惑』道“那蛇妖之魂不是灭了,何来的怨气” 封青岩看了看四周便摇摇头,一边走一边道“奇怪了,怨气为何还在蛇妖之魂已灭,按理来说,怨气会随着魂灭而消。” “如此看来,怨气不是蛇妖之魂。” 子雅琴思索道。 “只能如此。” 封青岩点点头,接着想到蛇妖的妖气浓重,应该吞食了不少人,便道“有可能是被蛇妖吞食之人的怨气。” “这个有可能。” 子雅琴看着封青岩又道“封兄可是要去灭了怨气” 封青岩想了想,说“若留着不灭,怕是会孕育出怨鬼,甚至是厉鬼。虽然怨鬼、厉鬼,对吾等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乃是大害。” “倒是。” 子雅琴点点头,蹙了一下眉头问“可是寻到了” “应该在附近。”封青岩沉『吟』一下道,“怕是要请子雅兄帮忙寻找了。” “既然遇上,的确不能置之不理。”子雅琴道。 “九歌,你可感应到” 封青岩问九歌。 九歌摇摇头,道“先生,九歌没有感应到。” 封青岩有些意外,想不到连九歌都没有感应,为何自己会感应难道是因上有鬼门的缘故 也只能如此解释了。 片刻后,众人就分头去寻找,封青岩、九歌、女鬼和青牛一处,子雅琴、两侍女和牛妖马妖为一处。 不久后,封青岩顺着淡淡的怨气,来到一处森的深谷上。 “看来就在此处了。” 封青岩闭上眼睛仔细感应片刻,发现深谷下怨气冲天,便道“青莽,汝去请子雅兄过来,就说怨气在此地。” “诺。” 青牛狂奔而去。 封青岩没有贸然闯下去,谁知深谷中会有什么 鬼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但他不知深谷是否还有更厉害的蛇妖。 片刻后,子雅琴等人就来到,接着便惊道“怨气果然在此处,怕是死了不少人,蛇妖可诛” “子雅兄,吾等下去看看如何” 封青岩道。 子雅琴点点头,对两侍女道“汝等在此处侯着,吾与封兄下去看看。” 这时,封青岩往深谷扔了一块大石头,居然没有听到回音,惊讶道“此谷不浅啊。” 他沉『吟』片刻,便从九歌手中接过火把扔下去。 众人顺着火把的光芒,看到深谷四周乃是光滑的石壁,似乎深不见底,不惊讶起来。 封青岩让九歌又做了数个火把扔下去。 但火把落地后,皆熄灭了。 “带几个火把下去。” 封青岩想了想说。 这时,子雅琴带着持着火把的封青岩缓缓飞下深谷,飞了好久一阵,还不见下到谷底,让两人心中暗暗震惊。 此谷到底有多少深 “百丈了。” 子雅琴皱着眉头道,继续飞下去。 此时两人发现,谷里不仅怨气冲天,还恶臭难闻,让人作呕。 “到底了。” 片刻后,子雅琴松了口气道,便落在湿漉漉的谷底,看到四周散落着不少白『色』断裂的骸骨。 多为动物的骸骨。 “还没到,这处不是谷底。” 封青岩指着不远处的深渊道,他们现在只是落在深谷的某处而已,“怨气从哪里冲起。” “还要下去” 子雅琴强忍着呕吐道。 这气味实在太难闻,让他有些忍受不了。 “呕” 这时子雅琴终于忍不住吐出来,接着道“封兄,汝在此处引来浩然之气便行了,一样可以灭掉怨气。” “也行。” 封青岩点点头道。 深谷中的恶臭的确难闻,他也有些快要忍不住了。但是,他总感觉深渊下有什么,或许该要下去看一看 他迟疑一下便道“九歌。” “先生。” 九歌立即现。 “你代我下去看看,看看下面有什么东西。”封青岩走到深渊边上,朝黑沉沉的下方看了看便道。 “好。” 九歌点头。 “但一定要小心,稍在不对便回来,不可强闯。”封青岩叮嘱,“也可大声呼喊,我和子雅兄在此处随时侯着。” “先生请放心,九歌没事的。” 九歌笑了笑。 “万万不可大意。” 封青岩道。 这时,子雅琴吐完,便取出背着的琴,道“九歌小心。” 九歌点点头就跳下去。 只要不是大凶级别,还奈何不了九歌,这是封青岩放心让九歌下去的原因。 大概一刻后,九歌就飞上来。 “先生,下面全是残魂、怨魂,太可怕了。” 这时,九歌脸『色』有些发白,一手还不断拍着口,道“有人的,有猪妖的,有牛妖的,什么都有。” “很多” 封青岩问。 “很多,大概有上百之数。” 九歌心有余悸道。 “这么多” 封青岩和子雅琴皆有些震惊,怎么可能有如此多 这并不是说,死了一个人,深渊里便会有一个亡魂,因大地下有黄泉之水,皆会把亡魂送到幽冥去。 也就是说,不管蛇妖吞食多少人,多少妖兽,亡魂皆会被送到幽冥去。所以,能够意外留下几个亡魂,已经足够多了。 但是深渊下,居然有上百之数。 “有古怪” 封青岩和子雅相视一眼道。 “看来不得不下去一趟了。” 封青岩蹙着眉头道,便看向子雅琴。 子雅琴点点头,道“的确需要下去了。” “九歌带路。” 封青岩道。 这时子雅琴带着封青岩,继续朝深渊下飞下去。 大概飞了两百余丈,终于到底了。 谷底森恐怖,到处散落着骸骨,不时可见一个个黑影在飞来飞去。当封青岩等人下来,那些残魂怨魂疯狂朝他们扑来,要撕了他们般。 “咦,先生,我见到那些怨鬼,好像在争夺什么东西。” 九歌有些诧异道。 “什么东西” 封青岩问。 “好像是一张纸。” 九歌诧异道。 “纸” 封青岩和子雅琴都有些惊讶,问“可看到是什么纸” “一张黄纸,大概三尺长,二尺宽的样子。”九歌一边看一边道,“啊,这纸上,写有古怪的字,我好像在哪里看过。” 封青岩和子雅琴更加惊讶了。 这些残魂、怨魂,争夺一张纸干什么 “九歌,看有有没有可能,把那张黄纸夺来。”封青岩迟疑一下道,在这谷底到处都有洞口,如同蜂巢般,人并不好进出。 “好。” 九歌立即掠去。 片刻后,九歌便夺来那张黄纸,却被一大群残魂怨魂追杀,一边逃一边喊道“先生救命啊。” “天地有正气” 封青岩脑子一抽,突然大喝一声。 可惜天地并没有正气升起,让封青岩有些尴尬起来,谁知自己脑子一抽,会喊出天地有正气 “先上去。” 封青岩接过黄纸,便对子雅琴道。 子雅琴拉着封青岩,迅速朝上空掠去,片刻间就回到谷口上。 这时,封青岩好奇打开黄纸,看到黄纸上书写着古怪的文字,虽然不认识,却能看懂是什么,心中微微有些诧异。而且,黄纸的中蕴藏着一股奇怪的力量,让他有些『摸』不清。 黄纸长三尺,宽二尺。 背面为天下人必备此引,方能到幽都转世 正面上方幽都冥途路引 第123章 第三式:天地有正气 “尘世夭寿不齐,善果不修,沉沦多坠,罪恶滔天,必入苦狱。” 深谷边上,封青岩拿着幽都冥途路引好奇念出来,“然‘土伯’有好生之德,广发冥力,普救众生离诸苦狱,唪念‘冥天苦狱大愿上圣,神通广度九幽教主,大慈大悲救苦冥尊’四万声,随身佩奉幽都照证,『荡』涤罪愆,超圣境界,即便放行。” “伏谓生死殊途,阴阳一理,关津渡口,举足取行。” “而吾幽都冥府,收尔『迷』伦,颁行公据,普度群生,信心顶投,即行往生。” “呜呼,哀哉——” 在路引的左下方,还盖有“幽都冥府”的大印,散发着一缕淡淡的冥力。特别是那句“冥天苦狱大愿上圣,神通广度九幽教主,大慈大悲救苦冥尊”,在念时似蕴藏着神秘的伟力,令封青岩心中惊讶不已。 这的确是幽都冥途路引无疑,要不然岂能引发残魂怨魂争抢? “这便是幽都路引?” 子雅琴有些诧异,隐隐有听说过。 此时,从封青岩手中接过就好奇看起来,接着皱着眉头道“如此看来,吾等入幽都必需路引方可?” “应不假。” 封青岩点点头,疑『惑』道“这‘冥天苦狱大愿上圣,神通广度九幽教主,大慈大悲救苦冥尊’是土伯?” “除了土伯还有谁?” 子雅琴说。 轰—— 蓦然间黑气冲天,夹带着强烈的恶臭。 一大群残魂怨魂从深谷底冲上来,疯狂朝幽都冥途路引掠去,把两侍女、女鬼、牛妖和马妖吓了一跳。 “小心,怨魂要抢路引了。” 封青岩提醒道。 “放心,抢不了。”子雅琴把路引递回去,道“封兄,这鬼窝还需靠汝来净化了。” 封青岩接过路引收好,道“小臣,汝先回破庙。” “诺。” 女鬼拜下就赶紧离开。 待女鬼离开,封青岩就立即诵读《诗经》,欲引来天地间的浩然气息,彻底净化深谷里的怨气。 可惜失败了。 认真来说,也不算是失败,只是引来的浩然气息太弱了。 或许是因夜间的缘故。 “只能等天亮了。” 封青岩有些无奈道,实在是有心无力。 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竟然连个小小的鬼窝都灭不了。 “那等天亮再来。” 子雅琴点头,就带着两侍女准备回破庙,却见封青岩站着不动,道“封兄不走?” “子雅兄先走。” 封青岩道,就盘坐下来,凝视着眼前的深谷。 子雅琴不多问便离开。 “青莽,汝不宜在此处久候,还是先回破庙。” 片刻后,封青岩见青牛对深谷的怨魂,有些惶恐不安便道。 “君子……” 青牛摇摇头。 君子没有离开,自己岂能先离开? “九歌,送青莽回破庙。”封青岩吩咐九歌道,“这些怨魂还奈何不了我,且不用担心。” 九歌点头就骑着青牛离开。 这时,有数十上百恐怖的残魂怨魂,张牙舞爪围着封青岩疯狂嘶叫,显得无比狰狞可怕。 一个个欲要吞食了他的魂。 可惜,封青岩身上浮现淡淡的白光,挡住了凶残的残魂怨魂,让它们不敢接近白光。 “天地有正气?” 封青岩闭上眼睛,回忆刚才在深谷里,为何会喊出“天地有正气”? 当时,在他喊出“天地有正气”时,脑海中浮现一幅惊人的画面,无数至大至刚至正的浩然正气以他为中心,从四面八方浩浩『荡』『荡』而来。 而浩然正气爆发出的恐怖威力,瞬息间便净化深谷浓烈的怨气,以及灭掉一切的残魂怨魂。 还有,这并不是“天地有正气”的真正在威力所在。 但是,只一句简简单单的“天地有正气”,便爆发如此恐怖的威力,令封青岩心中震惊不已,也让他无比心动。 这简直是专门克制鬼魂的利器。 倘若修至最高境界,在幽都城中大喊一声“天地有正气”,会不会把整座幽都城给灭了? 甚至幽都会圣洁得比圣地还要圣洁? 这便是他留下来的原因。 他想要弄清楚,为何自己会喊出“天地有正气”,或许这便是圣术《坐而论道》“出口成章”的第三式。 “第三式天地有正气?” 封青岩睁开眼睛,凝视着深谷冲天而起的怨气淡淡道。 他决定了,第三式便为“天地有正气”。 可惜现在,他还无法入手,不知如何创出“天地有正气”,但他并不急。 这是一个可行的思路,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 此时,封青岩奈何摇摇头,现在连第二式还没有正式创出来,就想到第三式了。 片刻后,九歌便回来,坐在封青岩身边。 封青岩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深谷,身上有淡淡文气在弥漫,挡住了凶残的残魂怨魂。 不过,他并没有理会,反而掏出一本看起来。 渐渐地,他身上的白光越来越强,残魂怨魂不敢靠近十丈内,接着是二十丈…… 凡是靠近二十丈,皆会被白光灼烧。 不知何时,东边天『色』渐渐发白。 “先生,天快亮了。” 九歌看了看天『色』提醒道。 “哦,快亮了?” 封青岩茫然抬头,见到天『色』真要快亮了,便收起书站起来整理衣冠,面朝东方高声诵读《诗经》,口中吐出一个个淡白『色』的文字。 声音充满古意,有说不出的韵味。 一股浩『荡』的浩然气息,随着悠然古意的诵读声,从天地间弥漫而起,化为淡淡的白『色』雾气。 “啊啊啊——” 四周的残魂怨魂惨叫不已。 不过片刻间,便化为一缕缕青烟升起,消失于天地间。 这时,天地间弥漫起浩『荡』的浩然气息,猛然朝深谷下冲去,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不断灼烧深谷里的怨气…… 不到半个时辰,深谷里的怨气基本被净化。 不过,深谷实在太深了,且有蛇洞四通八达,还有些许的怨气并没有被灭掉。 “九歌送我下去。” 封青岩想了想便道。 既然都做到这个程度了,就干净做彻底。 不久就下到谷底,封青岩再次高声诵读,引来不少浩然气息,终于把深谷的怨气彻底灭掉了。 片刻,封青岩和九歌回到破庙,子雅琴等人已经收拾好,就等他们了。 “灭掉了?” 子雅琴问。 封青岩点点头,说“灭掉了。” “封兄,汝说这荒无人烟的深谷里,为何会有幽都冥途路引?” 子雅琴有些不解道。 …… 。 第124章 又灭了? 破庙前。 子雅琴整装待发,就等封青岩了。 “这个不好说。” 封青岩闻言摇摇头,示意九歌入庙取行囊,就道“不过,深谷里有上百的残魂怨魂,倒是可以解释了。” 子雅只是好奇,并没有深究,道“若进入幽都必须路引,看来需要想办法再取一张了。” “这只能到巴蜀后,才能想办法了。” 封青岩想了想道。 这时九歌拿出行囊、书箱和琴盒,封青岩接过放到牛车里,道“巴蜀乃幽都所在之地,路引必定不少。” “希望如此吧。” 子雅琴感叹一声便上车。 不知此去幽都,能否寻回亡妻之魂 他心中没底。 “驾” 两辆牛车,一辆马车,继续往西南的巴蜀奔去。 巴蜀位于周天下的西南处,自古以来周与巴蜀之间,被高山峻岭阻挡,就连飞鸟也难以飞越。 因此巴蜀犹如与世隔绝般,与周天下联系并不多。 经过大半个月的狂奔,跑坏了三四辆牛车,封青岩等人已经越过了王城,朝入巴蜀的第一个难关狂奔而去。 此难关名为蜀前关。 在牛车行走时,皆随时随处可见飞湍、瀑流、悬崖、转石,以及万壑雷鸣,飞快地从眼前闪过,令人目不暇接,显得惊险万状。 倘若一不小心掉落悬崖,必定粉身碎骨,让人心惊胆战。 蜀道崎岖,惊险。 有不可凌越的磅礴气势。 封青岩和子雅琴见到,不由发出阵阵惊叹之声,倘若不是急着寻幽都,怕是早已经停下欣赏美景。 在蜀道上,无论是山之高,水之急,河山之改观,林木之荒寂,连峰绝壁之险,皆有『逼』人之势,气象宏伟,境界阔大。 随着山势的高危,路就愈难行。 封青岩见天『色』快黑了,便让青牛停下来,打算今晚在山中休息一晚,白天再继续赶路。 此时,他们正位蜀道的一悬崖路上,左侧是万丈石山,右侧为万丈深渊。 封青岩走下牛车,站在悬崖边上眺望远方。 虽然蜀道奇险,但林壑之间可见幽美,峰峦奇秀。深渊下的石峰,犹如幼莲出水般,妍丽多姿,令人惊叹不止。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封青岩忍不住感叹。 身后险峻高峰,枯松倒挂,身前悬崖峭壁,飞流瀑布撞击着巨石在山谷中滚动,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此言不差。” 子雅琴闻言诧异道,亦走到悬崖边上眺望远方,道“过了蜀道,算是入蜀了。” 片刻,他又言“可幽都在何处” 待晚膳过后,封青岩便背着琴盒和九歌,寻了一处地方习琴。 一个时辰后回来,继续读书。 子时。 子雅琴把百花谷画取出,悬挂在石壁上。 封青岩隐隐见到画中的百花谷里,放置着一个冰棺 “铮铮” 封青岩静心一阵,再次为柏幽之魂弹奏招魂。 刹时间,原本就有些阴冷的蜀道上,了顿时阴风阵阵,气温骤然降了不知多少度。 “呼呼” 在封青岩一段招魂还未完时,见到四周的黑暗中,竟然有一个个鬼影若隐若现,让他心中诧异不已。 他之前不知道弹奏多少次招魂,却没有出现阴魂。 为何这次却出现 此时,封青岩见到不少阴魂,欲要从黑暗中挣脱出来,不得不停下弹奏。 “奇怪了,为何会出现阴魂” 子雅琴不解道。 “难道是此处为蜀道的原因”封青岩蹙着眉头道。 蜀道,亦算是蜀地了。 “或许。” 子雅琴点点头。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再次弹奏起来。 阴风吹来时,又见无数狰狞的阴魂,欲要从黑暗挣脱出来。 不过,封青岩倒是没有担心,只是一段招魂而已,阴魂不可能挣脱出来。 “封兄,吾妻如何” 子雅琴询问。 “还在,子雅兄不必担忧。” 封青岩道,每隔两三天,他都会弹奏一次招魂,以确定柏幽之魂的情况。 当封青岩刚刚停下弹奏,突然有一股阴冷的气息袭来。 “何人在招魂” 一个阴冷而威严的怒喝,从远方迅速而来。 封青岩和子雅琴相视一眼,皆蹙着眉头看着远方,便见一个黑沉的影子飞掠而来。 而黑沉影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串阴冷的影子。 幽都鬼差 封青岩一眼便认出来,有些诧异在蜀道上遇到了。 “刚才何人在招魂” 那个黑沉而阴冷的影子,在封青岩十数丈前停下来,使方圆数十丈如若寒冬般,散发着阴冷而恐怖的气息。 “汝是何人” 子雅琴并不知道对方是幽都鬼差,见到对方如此呵斥,又如此古怪和诡异,不由怒斥起来。 “子雅兄,此是幽都鬼差。” 封青岩走上一步,来到子雅琴身边低言。 “幽都鬼差” 子雅琴心中一惊,仔细打量一下,这的确符合想象中的幽都鬼差,便问“汝等便是幽都鬼差” “刚才何人在招魂” 那黑沉的影子继续质问,似没有听到子雅琴的话般。冷冽的目光,封青岩等人身上一一扫过,就连青牛亦没有放过。 幽都鬼差的出现,让女鬼惶恐不已,早早已经跪下。 似乎幽都鬼差在灵魂,对阴魂有压制。 “是吾等在招魂。” 子雅琴皱了一下眉头便说,毕竟是幽都的鬼差,现在来巴蜀就是为寻幽都,乃是有求于人。 “拘魂” 那黑沉的影子喝道,根本不理会封青岩等人,为何要招魂,又是何人。 这对幽都鬼差来说,不重要。 黑沉影子身后阴兵闻言,就立即朝封青岩、子雅琴等扑上来。 “啊” 女鬼不由惊叫起来,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尔敢” 子雅琴原本放低身段,对幽都鬼差低声下气,但是幽都鬼差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竟然连问都没有问就拘魂。 这简直是草菅人命 他曾经有闻,幽都鬼差横行霸道,现在终于算是见识到了。 黑沉身影根本不理会,冷冷盯着众人以防逃走。 封青岩见到朝自己冲上来的阴兵,眉头不由皱起来,这是又要灭了 第125章 鬼伯娶亲 蜀道上阴风阵阵,弥漫着阴森而恐怖的气息。 方圆数里内的鸟兽鱼虫,皆不敢动弹半分,生怕触怒了幽都鬼差,惹来杀身之祸。 这时牛妖、女鬼等,见到似拿着锁链扑上来的阴冷影子,顿时惶恐得连连后退躲避。 封青岩站着不动,皱着眉头看着冲上来的阴兵。 他身后的鬼门又浮现了。 一时之间,蜀道上更加阴冷可怕了,甚至让幽都的鬼差都愕然不已,疑『惑』看着四周的黑暗。 “找死!” 子雅琴则勃然大怒起来。 他伸手往胸前一扫,虚空中便瞬间凝出七弦琴,右手猛然拂出。 一串串凌厉的音刃迸『射』而出,散发着令人灵魂颤抖的恐怖气息。但是,如雨般『射』出的音刃,却扑了个空,让他愣了愣,阴兵呢? 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跑了? 子雅琴紧皱着眉头,扫视四周的黑暗,并没有发现阴兵的影子,似乎幽都鬼差真的跑了。他再次确认就冷哼一声,散去身前的七弦琴,冷冷道“想不到跑得如此快,竟然连我的音刃也追不上。” “的确挺快的。” 这时封青岩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他没有想到背后的鬼门,灭阴兵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快到让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阴兵就没了。 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就连子雅琴也没有觉察到端倪。 他左手无力扶着额头,满脸的无奈,这怎么办? 倘若进入了幽都城,身后的鬼门还是如此,走到哪里,鬼门就灭到哪里,该怎么办? 他陪子雅琴来幽都是求人的,不是来灭门的。 虽然不知为何,心里不喜幽都,甚至有莫名的敌意,但是人家并非所有人都招惹你,也并非所有的鬼差都十恶不赦…… 封青岩想到此就满脸的愁容。 内心越来越好奇和疑『惑』,为何鬼门一见幽都鬼差就要灭掉?明面上,是幽都鬼差冲撞了他。 但实际情况呢? 的确是这样。 但,为何呢? 为何幽都鬼差冲撞了他,鬼门就要灭了它呢? 难道大家就不能坐下来讲道理吗? 他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他心中不解。 难道鬼门和幽都天生就是敌人? 鬼门是他从前世的世界带来,若要在这方世界立足,的确需要把幽都灭掉才行。 一山不容二虎。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说得通。 此时,封青岩有些诧异起来,难道是因为这个缘故?他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能。 “哼,算他们走运!” 子雅琴的怒火依然未消。 实在想不到幽都的鬼差,比传闻中还要嚣张跋扈,接着他就叹息一声,摇摇头道“一叶落知天下秋,这去幽都怕是……” “不过是几个小鬼而已,一概而论。” 封青岩沉默片刻道。 “希望如此吧。” 子雅琴有些失落道,面朝悬崖坐了下来。 青牛、女鬼等见幽都鬼差走了,终于松口气,但还不时警惕盯着四周,以防幽都鬼差悄然而至。 这时,九歌悄悄靠过来,低声问“先生?” “没事,不用担心。” 封青岩有些明白九歌的意思,就拍了拍他的脑袋道。虽然九歌并没有见到,但是他猜测到了。 一夜再无事发生。 天『色』刚亮时,封青岩就寻了一处山峰,面朝东方而诵诗。 在险峻的蜀道上,又快赶慢赶数天,终于到了天下有名的蜀中要塞剑门关。 因其山峭壁中断,两崖相,如门之辟,如剑之植,故名剑门。只见剑门山两侧,群峰雄伟,山势险峻,壁立千仞,穷地之险,极路之峻。 此为扼入蜀的咽喉。 由于它地势险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牛车驶在上面令人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风吹下万丈深渊。 “此便是大名鼎鼎的剑门关楼。” 在牛车驶至剑门关前时,封青岩、子雅琴走下牛车远远观看,见到雄伟的关楼上,有不少气质不凡的白衣背剑青年。 远远看着如若一柄出鞘的利剑般。 “这些便是剑阁的弟子。” 子雅琴打量白衣背剑青年道。 “这些剑阁的弟子,看着倒是不凡。”封青岩有些诧异,接着感叹道“此处真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啊。” “传闻剑门关由蜀国和剑国共同镇守,看来的确如此了。” 子雅琴点点头,一边走一边道“入剑门关后,有两条路,一是向南,是入蜀;二是向西,是入剑国。” “不过入剑国,在大剑山和小剑山之间,有一条上百里长的栈道。群峰如剑,连山耸立,削壁中断如门,形成天然要塞,且由剑阁的弟子镇守,根本无法闯……” “传闻剑国人人习剑,人人乃武者,若不是急着去幽都,真想到剑国看看……” 子雅琴说着剑国的一些传闻。 封青岩同样好奇不已,想不到周天下还有不修圣道,只修武道的剑国…… 一阵后,封青岩和子雅琴便排队入关。 “子雅君艺?” “封三鼎?” 在过关时,封青岩和子雅琴之名,立即轰动整座剑门关。 即使是一向自持高傲的剑阁弟子,亦跑来围观,对封青岩和子雅琴两人指指点点。 不过亦有剑阁弟子不屑一顾。 其实,这是封青岩和子雅琴有意为之,让人知道他们来蜀了。 入关后便一路向南而去。 剑门南是一片开阔的坡地,两边临溪,一边靠山,与剑门关遥遥相望。向南行,走翠云廊林荫大道,只见翠云廊古柏参天,尤为茂密,隐隐有人烟…… 走着走着,便『迷』路了。 这让封青岩等人实在无语。 从葬山行至蜀中,至少有三四万里,不见『迷』路,但刚刚入蜀就『迷』路了。 “天『色』快黑了,还是寻个地方休息一晚。” 封青岩道。 “先生,前面有个村子,吾等可以去投宿。”九歌道。 “子雅兄如何?” “好。” 片刻后,牛车便来到一个不小的村子,村民的穿着和周天下相差不算大。 因有牛车的到来,不少村民探头围观。 “敢问老丈,可否借宿一晚?” 封青岩走到隐隐为首的老人前行礼道。 疑似为族老的老人,持着拐杖打量着封青岩等人,摇摇头道“汝等还是走吧,今晚最不要在此投宿……” “为何?” 封青岩诧异问。 “走吧,走吧。” 老人摇摇头,挥手道。 “不好,夭夭小娘子跑了。” 有人跑来焦急喊道。 村民闻言大惊,顿时慌张起来。 …… 。 第126章 张灯结彩 天『色』渐黑。 村中各家各户皆起了炊烟,还不时传来鸡鸣犬吠之声。 田边的小路上,有数名牧童一边唱着歌谣,一边挥鞭赶着牛羊,一副乐而忘归的样子。 田间有农夫扛着锄头归来,相遇时却沉默不言,似有满脸的愁容。 村舍前有老人,惦念着放牧的孙儿,步履蹒跚拄着拐杖,倚靠在柴门前眺望,盼望孙儿早点归来。 在院中畏鸡畏鸭的村『妇』,见到村中来了华贵的牛车,还探头投来好奇的目光。 一切显得静谧、安宁而富足。 但眼前看似的美好一幕,在一句“夭夭小娘子跑了”之后,就立即支离破碎不复存在。 农夫惊慌扔下锄头狂奔回来,村『妇』失神停下畏食鸡鸭。 老人无力靠着柴门,望着昏暗的天空摇头叹息。 几乎所有听到的村民,皆变得慌张和害怕起来,一个个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不变的只有那嘻嘻哈哈赶着牛羊的牧童。 “夭夭小娘子跑了?” 有村民不敢相信道,脸『色』大变。 “跑了,跑了!” 那传话的村民哭丧着脸,无比懊悔坐在地上,双手用力锤地,哭着道“她真的跑了。” “她竟敢跑?!” 有村民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不相信喃着“她、她,怎么敢跑?她、她跑了,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她跑了,我们都得死,都得死!” 有村民气急败坏,破口大骂起来,眼里全是惊恐。 这时村民张惶失措,一个个面如土『色』。 “还不快去追?” 那持拐杖的老人,用拐杖顿地吼道。 村民闻言纷纷朝四周疯狂跑去,不管是男还是『妇』,都疯似般去寻逃跑的夭夭小娘子。 “她应该是往那边跑了,快追。” 有村民指着北边道,见到大家一窝蜂往北边追去,便赶紧道“大家分头追!” 那些赶着牛羊的牧童,似乎被眼这一幕吓到了。 这时,封青岩和子雅琴皆蹙起眉头,隐隐感觉其中十分不对劲,看着疯似般追去的村民便相视一眼。 “老丈,可是发生了何事?” 封青岩迟疑一下问。 “没事,没事,不过是夭夭小娘子,要离家出走而已。” 老人眼睛无神,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说“汝等还是赶紧走吧,不要留在此地,不要留在此地。” 说完,便拄着拐杖步履蹒跚走回去,整个人似丢了魂般。 啪—— 老人才走出数丈,就踉跄倒在地上。 封青岩快步走上扶起老人,忍不住又问“老丈,真没事?” “没事,没事……” 老人喃着。 封青岩便没有多问,一边扶着老人走回去,一边疑『惑』打量四周。 一个院子里,有一个『妇』人大哭,一汉子双手紧紧捂着脸,有泪水从掌里流下。 封青岩示意一下九歌,九歌领意立即走进那院子。 “找不到啊。” 片刻后,有村民失魂落魄走回来哭道,走进『妇』人大哭的院子,指着『妇』人和汉子怒喝道“快把夭夭交出来,你们想害死一村人啊?” “快交出来!” 又有村民跑来怒骂。 “一定是你把夭夭藏起来,快把夭夭交出来。” 院子里聚集的村民越来越多,一个个破口大骂,语言越来越恶毒,“若不把夭夭交出来,即使吾等做鬼亦不会放过尔!” 封青岩和子雅琴站在院子前,蹙着眉头看着里面的情况。 “九歌可打听清楚?” 在九歌入院询问无果后,便跑去询问村民的孩童。 “先生,似乎是有鬼伯看上了夭夭小娘子,要夭夭小娘子做鬼新娘。”九歌压制着声音,带着些愤怒道,“鬼伯放言,若夭夭小娘子敢跑,就屠杀全村,鸡犬不留。” “什么?” 封青岩和子雅琴皆惊呼出来,有些不敢相信。 幽都的鬼差,如此横行霸道和肆无忌惮? “那为何不全村人一起跑?” 木槿有些疑『惑』道。 “跑,往哪跑?又能跑得哪里去?”封青岩摇摇头,道“即使跑出了蜀国,阴兵也能抓回来。” “这……” 木槿忍不住道“难道,夭夭小娘子就要嫁给鬼伯?他们忍心吗?” “他们不忍心,他们会死。” 封青岩道。 “难道他们就忍心?” 木槿和棣棠义愤填膺,道“公子,吾等该如何做?” “还能如何做?” 子雅琴叹息一声。 虽然他不想得罪幽都,但是…… 天『色』越来越黑,夭夭小娘子还是没有找死,整个村子快要疯了。 在愤怒和绝望之下,村民纵火烧了夭夭的家,还把夭夭之父打倒在地上,夭夭之母亦被『妇』人撕破了脸…… “都是你错!” “快把夭夭交给出来,你想害死大家啊?” 有村民跪下来哀求,希望夭夭的父母能够把夭夭交出来。 “逃吧,逃吧,大家都逃吧。”拐杖老人看了看天『色』,便对着村民道,“能逃得了一个便一个……” “逃,能逃到哪里去啊?” 有村民失声痛哭,吼道“一个都逃不了,都得死……” 但有村民跑回家,收拾一些细软,就疯狂逃去。 在村民还没有逃出村时,村外就传来激昂嘹亮的唢呐声,村民听到立即瘫软下来,眼里全是绝望。 唢呐喜调轻快、欢乐,和谐悦耳,显得十分喜庆。 但在村民的耳里,却是丧调。 “来了,它们来了,它们来了……” 有村民失魂落魄道,目光呆呆看着村前黑暗中出现的大红『色』。 那是一顶大红花桥,有八名身穿红衣的鬼差蹦蹦跳踏抬着,前方有数名长长袖红衣鬼差,扭着身子在卖力吹着唢呐。 大红花桥后,又有数十鬼差抬着披挂红『色』彩线的器物。 眨眼间,大红花桥便出现在村中。 这时那领首的鬼差,见到夭夭家正燃烧着熊熊大火,又不见夭夭小娘子在何时,便怒喝道“新娘子呢?” 村民不敢回答,一个个惶恐跪倒地上,似乎在听候发落。 “哼!” 那为首的鬼差阴冷,一挥手身前便出现凤冠霞帔,道“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不见人,鸡犬不留!” 村民闻言瘫软在地上。 在半个时辰快过去,村民绝望时,一个泪光闪烁的少女身影出现,缓缓走向那悬浮在半空中的凤冠霞帔。 “奏乐!” 那为首的鬼差一挥手喜道,“挂灯结彩。” 这时,立即有鬼差找了附近的一家去挂灯结彩,权当是新娘子的家,片刻后整个村子都变得喜庆起来。 …… 。 第127章 风华绝代 夜『色』下。 喜庆而悦耳的唢呐在响着。 一个个大红灯笼缓缓升起,或挂于门前,或挂于树上,或挂于彩带上 不过眨眼间功夫,村子就挂满了大红灯笼,结满了飘飘彩带 一幅喜气洋洋的样子。 那带着泪光走回来的少女,在村民愕然而惊喜的目光下,缓缓来到垂直悬着的凤冠霞帔前。 “真美。” 少女十五六岁的样子,上透着一股轻灵之气。 此时,呆呆看着凤冠霞帔低喃,只见她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 秀雅绝俗,天下少有。 封青岩和子雅琴见到皆诧异不已,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村子里,竟然有如此容『色』清丽的女子,怪不得连幽都的鬼伯都动心了。 “夭夭小娘子,时辰不早了,还请尽快穿上。” 那为首的鬼差冷声道。 “可否让我与父母说几句话”夭夭小娘子从凤冠霞帔回神,不惧看着为首的鬼差道。 “可。” 那鬼差沉『吟』一下点头,道“切不可耽误了时辰,要不然” “吾知。” 少女点点头,就举目四望,寻找父母的影。 她的目光从村民上扫过时,有村民眼神躲闪不敢与其对视,有村民恶狠狠瞪着她,有村民满眼的怜悯 “夭夭你都跑了,为何要回来啊” 一悲哭的『妇』人踉跄而来,紧紧抓住少女的手,哭道“你为何还要回来啊” 悲哭『妇』人的后,跟着一个泪流满面的汉子。 “爹,娘,虽然女儿想跑,但是天下却无女儿容之处。”少女看着『妇』人和汉子说,“即使女儿侥幸逃脱,但爹娘呢村中的诸位叔叔伯伯呢” 此时,少女没有再言,只是朝二人跪拜下来。 “后女儿不能再侍奉爹娘,还请爹娘莫要怪罪,是女儿不孝” “夭夭。” 『妇』人悲哭喊着。 少女站起来,没有看其他村民,便走向凤冠霞帔,道“吾该如何做” “只需要碰触即可。” 那鬼差回答。 “真美。” 少女低言,便伸手去『摸』凤冠霞帔。奇文学免费阅读 而凤冠霞帔如同融化般,绽放着绚丽的光芒,慢慢落在少女的子。 当光芒消失,少女便穿上了凤冠霞帔,后似有烟霞轻拢。 那冷傲的双目,似烈焰般的红唇,尽显绝代风华。 美艳不可方物。 这时少女惊艳了所有人,就连封青岩和子雅琴亦不例外。 “公子,现在怎么办难道吾等眼睁睁看着,夭夭小娘子嫁给什么鬼伯” 木槿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杀上去,一剑把鬼差杀了。 “封兄” 子雅琴看着封青岩。 “先等鬼差离开村子再说。”封青岩沉『吟』一下道,“在回去的路上,吾等拉下鬼差,求下夭夭小娘子即可。” “为何不是现在” 木槿有些不解道。 “倘若现在吾等出手,必定会连累村子。” 封青岩想了想道,“虽然吾等不怕鬼伯,也能轻易离开。但是,村子呢即使吾等可以护得一时,但护不了一世。” “封兄说得有理。” 子雅琴点点头,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出手的原因,道“倘若吾等在村中出手,即使鬼伯奈何不了吾等,但是必定会迁怒村子。” “哼,这村子皆是不仁不义之人,救与不救又如何” 木槿义愤填膺道。 “慎言” 子雅琴蹙着眉头道。 虽然他亦不喜村子的作为,但是村民在鬼伯面前又能做什么 这时,夭夭小娘子上气质尽变,不再是小小的村姑,如绝代风华的女帝般,冷眼瞥了一眼村民,就走上大红花桥。 这一眼,让村民心惊胆战不敢相视,尽头亦松了口气。 “奏乐” 那鬼差大喊一声,“起桥” 那喜庆的唢呐声再次响起,数名吹唢呐的鬼差在前面引路,蹦蹦跳跳扭着子。 八名鬼差抬起大红花桥跟在后面。 “夭夭,夭夭啊” 『妇』人伸手大喊,接着追去。 “滚回去。” 后面的一个鬼差,一挥手便把『妇』人打飞回去,重重摔在地上不知死活。 “掌嘴” 坐在大红花桥,盖着红头盖的夭夭,原本双目闭着。 在听到后面鬼差的呵斥声后,双目猛然一睁,如迸发出两道精光般,上的气息随之一变道。 这时,所有鬼差皆被夭夭吓了一跳,不知为何,竟然有些畏惧夭夭了。 那为首的鬼差,更是来到打人鬼差前。 “啪” 为首鬼差一巴掌打出,把打人鬼差打飞,怒道“夭夭小娘子之父母,岂是汝能呵斥” 夭夭不再言,再次闭上眼睛。 而悄悄跟在后面的封青岩和子雅两人,皆有些诧异起来,这是什么况 为何夭夭穿上凤冠霞帔后,如变了一个人般 “这夭夭小娘子,似乎不简单啊。”子雅琴蹙着眉头道,“成了鬼伯之妻后,怕是反压鬼伯也不是没有可能。” “还救不救” 封青岩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突然间发现,似乎夭夭还喜欢上这种感觉 “救吧。” 子雅琴沉『吟』一下道。 而在此时,鬼差抬桥的速度越来越快,一步步踏空而去,眨眼间就消失于眼前。 “不好” 子雅琴暗道一声,道“驾” 牛车狂奔而去,死死跟在大红花桥的后面。 这一跟,就跟出了数十里路,但是大红花桥消失不见了,这让封青岩和子雅琴疑『惑』不已。 “奇怪了,刚刚明明还在,为何一眨眼便不见了” 子雅琴停下牛车,诧异打量四周。 “或许,他们早已经发现我们了。”封青岩思索一下道,接着警惕看着左侧,“果然” 在左侧,那大红花桥再次出现。 那为首的鬼差冷冷盯着封青岩等人,呵斥道“汝等何人” 差一百字,等下修补上 “奇怪了,刚刚明明还在,为何一眨眼便不见了” 子雅琴停下牛车,诧异打量四周。 “或许,他们早已经发现我们了。”封青岩思索一下道,接着警惕看着左侧,“果然” 在左侧,那大红花桥再次出现。 那为首的鬼差冷冷盯着封青岩等人,呵斥道“汝等何人” 。 第128章 三百六十鬼将 漆黑的夜『色』下。 林中阴风阵阵,弥漫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十数名狰狞鬼差拿着黑沉沉的锁链,朝封青岩和子雅琴等人迅速掠来,身影一闪一闪让人捉『摸』不定。 “退下” 大红花桥内,传出夭夭冷喝。 她头戴凤冠,身着霞披,闭眼时文静美貌,秀丽端庄;睁眼时烈火红唇,风华绝代。 那掠上来的十数名鬼差,闻言猛然停下脚步,一时拿不准要不要继续杀上去,便回头看着大红花桥和为首的鬼差。 此时花桥的帘子已放下,鬼差看不到夭夭,便看向为首的鬼差。 “杀” 为首鬼差再次下令。 那停下的十数名鬼差,拿着黑沉的锁链再次掠上去。 这时花桥的帘子掀开,再次『露』出半张惊艳的脸,以及那冷冽如刀的目光,扫在为首鬼差身上,让他猛然心中一颤。 那一瞬间,他竟然害怕了。 他想想都觉得可笑,甚至是荒唐,自己竟然会害怕一个小小的村姑尽管今日之后,夭夭小娘子会成为公子之妾,但也只是公子之妾而已,连妻也不是。 而他乃是鬼伯麾下的五大鬼将之一,将来有可能册封为幽都三百六十鬼将之一,又岂是公子之妻能比 况且夭夭根本不是公子之妻。 不过是一小小的姬妾。 当他再次看向大红花桥时,发现帘子已经放下,无法再看到让人惊艳的夭夭,便摇摇头,认为刚才不过是错觉而已。 而在这时,子雅琴见到鬼差掠上来,立即凝出七弦琴。 “铮铮” 一串串凌厉的音刃飞『射』而去,但音刃再次扑了个空。 那掠上来的十数鬼差,竟然凭空消失不见了,这让子雅琴诧异不已,又跑了 不对啊。 他十分疑『惑』,寻找鬼差的身影。 而为首的鬼差,见到掠上去的鬼差突然消失不见,不禁愣了愣,这是怎么回来接着,他见到不仅掠上去的鬼差不见,就连吹唢呐和抬大红花桥的鬼差,亦不见了。 那前来迎亲的数十鬼差,除了他之外,皆消失不见了。 此时他心中惊骇不已,这是怎么回事 不好 猛然间,他感受到一股恐怖无比的气息升起,令他的灵魂颤抖不已,也让他成为鬼将后第一次感受到死亡气息。 他想都没有想就疯狂逃去,就连大红花桥也顾不上。 “又跑了” 这时,子雅琴诧异不已,这是什么情况 为何鬼差扔下大红花桥跑了 特别是那为首的鬼差,似乎遇上什么恐怖的事情般,逃去时脸『色』惊恐万状。 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又灭了 封青岩内心十分无奈,想不到背后的鬼门又出手,眨眼间就把数十鬼差灭掉。 不过,那为首的鬼差竟然逃掉了,倒是让他有些意外,沉『吟』一下便道“夭夭小娘子下来吧,那些鬼差跑了。” 这时,大红花桥的帘子再次掀开,『露』出半张惊艳的脸,看了一眼封青岩就放下帘子。 咻 大红花桥突然飞『射』而去,消失在夜『色』下的林子里。 “她这是” 子雅琴蹙着眉头有些不解。 “公子,夭夭小娘子为何不下来”木槿走上来十分不解道,“鬼差已经跑了啊。” “或许她是担忧村子吧。” 子雅琴摇摇头,转头问封青岩“封兄如何看” “那凤冠霞帔有问题。” 封青岩道。 “什么问题” 子雅琴仔细想了想,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不过,夭夭小娘子穿上似变了一个人般,问题或许就出在凤冠霞帔上。 “或许穿上后,便无法再脱下来。” 封青岩思索片刻便道,“即使能脱下来,怕不再是人了。” “什么” 子雅琴惊呼,有些不敢相信,道“那凤冠霞帔如此可怕” “这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如此。” 封青岩道。 那名鬼将惊骇万分,连夭夭小娘子亦顾不得,便飞速掠回幽都地界,往幽都城外某处豪华的院子飞去。 院子占地极大,如一个山庄般。 此时张灯结彩,觥筹交错,显得喜气洋洋。 “右巡鬼将回来了。” 守在院子大门前的阴兵,见到飞来的鬼将便高声道,“哈哈,新娘子来了,快去通知公子。” “不好” 为首鬼差,即鬼伯手下的右巡鬼将,闻言脸『色』大变。 他乃是奉命去接夭夭小娘子,但是现在却只有自己一人跑回来,公子绝不会轻饶了他,怎么办 “公子,大事不好,夭夭小娘子被两书生劫走了。” 右巡鬼将飞落院子前,便立即跪倒下来。 “什么” 守门的阴兵皆有些震惊起来,问道“什么书生如此大胆竟敢劫走公子的新娘子” 右巡鬼将没有回答阴兵的问题,依然恭敬跪倒在地上。 这时,一众鬼差拥护着一名身穿玄端礼服的苍白青年走出来,来到跪倒在地上的右巡鬼将身前。 那玄端礼服青年,冷眼看着右巡鬼将,阴冷问“人呢” “公子,属下办事不力,没法保护好夭夭小娘子。”右巡鬼将叩头道,“那两书生实在太厉害,一下子便灭掉了数十鬼差,即使是属下,也是侥幸才捡回一命” “人呢” 玄端礼服青年继续问。 “夭夭小娘子被两书生劫走了。” 右巡鬼将道。 “人呢” 玄端礼服青年三问。 “公子” 右巡鬼将突然惶恐起来,猛叩头。 “废物,废物,废物” 这时玄端礼服青年,从身边的一名鬼将身上夺来一条鞭子,猛然抽打在右巡鬼将身上。 啪啪啪 玄端青年疯狂抽打。 其他鬼差见到纷纷退避,不敢出言相劝。 “废物,废物,废物” 玄端礼服青年抽累了就扔掉鞭子,往右巡鬼将狠狠踢了几脚,还吐了几口吐沫,破口大骂“废物,废物,废物连一件小事都做不好,还妄想成为三百六十鬼将之一我呸有我在,你一辈子别想成为三百六十鬼将” “左巡鬼将何在” 玄端礼服青年一脚踢倒右巡鬼将后道。 “属下在。” 一名威武的鬼将跪拜下来。 “点上兵马,去杀了那两书生,把他们的魂拘回来。”玄端青年冷道,“限你一个时辰,倘若做不到,你会知道的” “属下必定不让公子失落。” 左巡鬼将拜下道。 “速去速回,不要耽误我喝酒。” 玄端青年脸『色』阴冷道,并没有把两书生放在眼里。 “诺” 左巡鬼将行礼,就站起来。 “废物,还不去带路” 玄端礼服青年,又一脚踢在右巡鬼将身上。 “是是是。” 右巡鬼将唯唯诺诺爬起来。 片刻后,左巡鬼将点了上千阴兵,在右巡鬼将的带领下,火急火燎奔出幽都地界。 第129章 吾乃封青岩 夜『色』下。 上千阴兵身披甲胄,手执戈矛,浩浩『荡』『荡』从幽都地界杀出来。但在阴阳交界之处,却被镇守幽都地界大门的阴兵拦住。 “吾奉巡北伯之命,前往蜀北地界捉拿凶魂,还请上将军速速放行,莫要耽误了时辰。” 骑着高大骨马的左巡鬼将,高举起巡北伯的令牌道。 镇守幽都地界大门的鬼将,乃是幽都册封的三百六十鬼将之一,招来令牌仔细一观,便挥手高喝道“放行” 左巡鬼将松了口气,收回令牌便带领上千阴兵匆匆走出去。 当来到阳间地界后,便挥手停下问“右巡将军,那两书生是在何处劫走了公子的姬妾” “山南村四十里外的林子里。” 右巡鬼将冷冷道。 “山南村在何处” 左巡鬼将皱着眉头道,颇担心两书生离开了,让他上千的阴兵扑了个空,“赶紧在前面带路,倘若迟了” “哼” 右巡鬼将冷哼一声,不得不在前面带路。 巡北伯为幽都七十二鬼伯,麾下有五大鬼将,其中两大鬼将为幽都册封的三百六十鬼将,又称为上将军。 地位远远不是普通鬼将可比。 并掌一万阴兵。 而巡北伯为下三十六鬼伯,麾下可有三个上鬼将的名额,现在还空缺一个。 因而另外三名鬼将相互争夺,谁看谁都不顺眼。 而公子厉玄,乃是巡北伯唯一的子嗣,深得巡北伯的喜爱,如掌上明珠般。 甚至把左右巡鬼将都交给厉玄胡闹。 在右巡鬼将指路后,左巡鬼将带领上千阴兵匆匆赶去,生怕迟了一步了。 山南村四十余里外的林子里,封青岩和子雅琴并没有离去。 “君子,那鬼差会来” 木槿疑『惑』问,现在都快等了半个时辰,可是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鬼差真的会来吗 “先生说会来,就必定会来。” 九歌笃定说,十分相信封青岩的话。 “这可不一定。” 木槿摇摇头。 “姐姐不信”九歌笑问,“要不打个赌如何” “打赌” 木槿愣了一下,眼前一亮便道“好啊,赌什么” “姐姐。” 九歌招了招手,示意木槿把耳朵凑过来。 “这么神秘”木槿不由笑了笑,就弯腰附耳听,接着眼睛微微瞪了一下,差点惊呼出来。 “嘘” 九歌连忙示意,道“不要让先生知道了。” “这不太好吧” 木槿有些为难说。 “姐姐,没事的,不要让先生知道就好。” 九歌低声道,满眼的期待。 “也行吧。” 木槿沉『吟』片刻就点点头,道“嘻嘻,你还没有赢呢,就如此笃定” “我相信先生不会错。” 九歌道。 这时,封青岩则在灯下看书,并没有半点担心。 先不说有堪比琴君的子雅琴在,就连他自己都能够灭掉无数的阴兵,倒是鬼将级别的鬼差让他有些意外。 现在他一时猜不准,到底是鬼门灭不了鬼将级别的鬼差,还是刚才的鬼将跑得太快了,让鬼门还来不用出手。 不过都不重要,他还有高字牌、大字牌以及“铜山铁壁”印章。 即使是鬼伯来了,他都能够从容离去。 而他留下来不走的原因,是担心鬼差来找村子出气,一下子把村子给屠了。 至于夭夭 他一时看不明白,也不知道夭夭是否去了鬼伯府。 他现在并不知道,迎娶夭夭小娘子的并不是鬼伯,而是鬼伯之子厉玄。 但,都不重要。 大概半个时辰多,封青岩就收起书籍,让九歌装回书箱里,站起来看着鬼差逃去的方向道“应该差不多了。” “封兄如何认定他们一定会来” 子雅琴笑问。 那些鬼差都被自己灭了,怎么可能不来 当然,子雅琴并不知道,只是认为鬼差又无缘无故跑了。 “感觉。” 封青岩说了个毫无诚意的答案。 子雅琴不由摇摇头,跟着眺望远方的夜空,也不知道鬼差会不会再来。 片刻后,远方的夜空变得阴沉起来。 而且,远远就能够感受到一股阴森的气息,似乎有数千上万的阴兵踏着乌云而来,让青牛等猛然一惊,警惕抬头四望。 “果然” 封青岩眯着眼睛。 “真来了”子雅琴皱着眉头,有些想不明白,问“他们为何会来奇怪了” 鬼差被灭了,夭夭有可能不见了,能不来吗 “真来了” 木槿有些震惊。 “姐姐,九歌赢了。” 九歌从木槿身后探出小脑袋笑嘻嘻道,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行行行,你赢了。” 木槿点头。 片刻后,成片的阴兵就落在林子里,使得天地阴风阵阵,阴森的气息在弥漫。 “居然还在” 这时右巡鬼将见到封青岩等人,不禁愣了愣,想不到他们竟然还在,出乎他的意料。 “就是他们” 左巡鬼将打量着封青岩和子雅琴道。 “不错,正是他们,不仅劫走了夭夭小娘子,还灭掉迎亲的差使。”右巡鬼将怒火道,“立即出手捉住他们,拘走他们的魂。” “夭夭小娘子的呢” 左巡鬼将打量一阵,并不见夭夭小娘子,心中微微有些担心。其实,两书生的魂还是其次,主要的还是夭夭小娘子。 倘若夭夭小娘子走了,恐怕 “吾乃巡北伯麾下左巡将军。” 此时,右巡将军骑着高大骨马走上去,打量着封青岩和子雅琴道,“奉命迎接夭夭小娘子,还望二位把夭夭小娘子交出来,要不然休怪吾等不客气了。” “夭夭小娘子” 封青岩和子雅琴盯视一眼,夭夭果然没有回鬼伯府。 只是为何 既然夭夭小娘子穿上穿上凤冠霞帔,走上大红花桥,说明她为了村子,为父母,甘愿牺牲自己。 但为何鬼伯府没有接到人 难道夭夭小娘子不认识路,或无法进入幽都地界 这倒是有可能。 “夭夭小娘子乘坐大红花桥离开了。” 子雅琴摇摇头道,接着脸『色』猛然沉下来,质问“ 等下修改 这倒是有可能。 “夭夭小娘子乘坐大红花桥离开了。” 子雅琴摇摇头道,接着脸『色』猛然沉下来,质问“ 第130章 不好意思,我有来头 林子里阴风阵阵,弥漫着浓烈的诡异黑雾。 封青岩和子雅琴透过黑雾,隐隐可见密密麻麻的阴兵影子,似乎塞满了整片林子。 他们身穿古老的甲胄,手执寒光闪烁的戈矛,如山般站着一动不动。但浑身散发出冰冷而诡异的气息,如化为实质般,不断地冲击和震慑人的灵魂…… 倘若是普通人,灵魂怕是早已经崩溃了。 封青岩和子雅琴二人,不仅没有丝毫畏惧,也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但,这让女鬼和牛妖等大惊失『色』,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上、上千的阴兵……” 这时青牛瞪大眼睛,内心惶恐不已。 上千的阴兵伫立在身前,散发出来的气息就如东山压顶般,一般人根本就承受不起。倘若没有封青岩和子雅琴挡在前面,牛妖和马妖等怕是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此时青牛惊叹和佩服不已,君子不愧是君子,但也有些担心。 “说,是谁给你的权利,竟敢拘生人之魂?” 子雅琴脸『色』阴沉,眼中隐隐有怒火,指着左巡鬼将呵斥道“尔等阴兵鬼差,不仅不思为百姓消灾、解难、赐福,反而视百姓为鱼肉随意宰杀。夭夭小娘子不愿,便以屠杀全村来威胁,简直肆无忌惮,暴戾恣睢!” “找死!” 右巡鬼将勃然大怒。 “找死?尔试试看,看是谁找死?!” 子雅琴冷冷看着右巡鬼将,指着天空怒道“这是圣道天下,你小小一鬼差,要与天下为敌吗?你配吗?” “你!” 右巡鬼将大怒不已,欲要冲上去,却被左巡鬼将拦下。 “汝是何人?” 左巡鬼将冷冷打量着子雅琴和封青岩。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琴城子雅琴。” 子雅琴冷哼一声,道“怎么?想看看我身后有没有靠山?没有靠山便为所欲为拘了我的魂?不好意思,我子雅琴在琴城还有几分薄面,十年来走了大半个周天下,也交了几个大儒级别的朋友……” 左巡鬼将一听,眉头顿时皱起来。 第一琴道天才子雅琴之名,他还是有听说过,倘若贸然拘走子雅琴的魂,恐怕会引起天下的震『荡』。 况且,以他的实力还做不到呢。 “子雅琴?没听说过。” 右巡鬼将冷笑一声,道“拘你的魂又如何?赶紧交出夭夭小娘子,要不然就不是拘魂那么简单了,必定将尔投入苦狱,永生永世不得轮回转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蜀犬吠日,果然是孤陋寡闻。” 封青岩冷笑一声,道“吾之名,尔怕是没有听说过,毕竟是井底之蛙。” “找死!” 右巡鬼将暴怒,若不是左巡鬼将阻止,怕是冲杀上来。 “汝又是何人?” 左巡鬼将眉头紧皱,内心隐隐有些担忧。 “吾名封青岩,乃圣教葬山书院弟子,拜大儒之下第一人安院主为师,并深受书院教谕的偏爱,以及同窗的爱戴。”封青岩笑道,“对了,我封青岩在圣教八十一书院,还有几分薄名和信誉。倘若我说尔等暴虐无道,尔等在八十一书院学子的眼里,便是暴虐无道。那么,我圣教的弟子将会有源源不断前来巴蜀,斩杀尔等……” “尔敢!” 左巡鬼将勃然大怒,道“想不到名满天下的封三鼎,竟然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谁卑鄙,谁无耻?” 封青岩猛然踏前一步,指着左巡鬼将喝道“汝率上千阴兵前来拦路,可是欲要拘走吾之魂?而吾,所犯何事?即使吾犯了事,亦轮不到汝来管。还有,吾可死了?难道汝不知,阴间不得『插』手阳间之事?现在汝等,不仅是『插』手阳间之事,还肆无忌惮地拘生人之魂,是谁给你的权力和胆子?可是不将诸圣放在眼里了?” “何须与他们多费口舌,直接拘魂便是了。” 右巡鬼将道。 “这两人的魂拘不得。” 左巡鬼将虽然被封青岩和子雅琴两人破口大骂,但是这两人的魂还真不能拘。 即使他们二人犯事了,也不是他们能够『插』手。 倘若拘了两人的魂,天下必定震动,甚至让儒教和琴城直接杀来幽都。 “在巴蜀之地,谁的魂拘不了?” 右巡鬼将冷道,“我看你就是想坏公子的好事,你是不是与他们一伙?” “不错,在巴蜀之地,谁的魂我拘不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公子?” 左巡鬼将大惊。 “左巡将军,我命你拘回两书生的魂,你就是这样拘的?” 一个玄端礼服青年在众鬼差的簇拥下,一步步来到左巡鬼将身前,正是巡北伯之子厉玄,道“你是不是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把我的命令当耳边风了?” “属下不敢。” 左巡鬼将有些惶恐道。 “不敢?我看你就敢!”厉玄怒喝,“连两个小小书生的魂都不敢拘,我要你何用?” 这时,厉玄还一脚踢出,骂道“滚!” “众阴兵听令……” 厉玄看都不看封青岩和子雅琴,面对上千的阴兵喝道。 “公子不可!他们的魂不能拘,拘了会出大事的。”左巡鬼将死死拦住。 “出了事,我担着。” 厉玄冷哼,一脚把左巡鬼将踢开。 “不行,公子你担不起啊。” 左巡鬼将喊道。 “好你个左巡啊,竟然如此看不起公子,这天下有什么事公子担不起?”右巡鬼将拦住左巡鬼将质问,“即使公子担不起,还有巡北伯呢。这天下,有巡北伯担不起的事吗?” “公子,真的不能拘啊。” 左巡鬼将喊道。 这时,封青岩和子雅琴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这个突然跑来的鬼青年,又是什么人? 听他们争吵,似乎是什么巡北伯的公子。 “众阴兵听令,速速擒下二人,并剥夺二人的魂。” 厉玄举手大喝。 那上千的阴兵,猛然朝封青岩和子雅琴冲上来,身上散发出恐怖的气息,把一株株的大树绞成粉碎,似乎连空间都撕裂般。 “杀不杀?” 封青岩迟疑一下问。 “杀!” 子雅琴沉『吟』一下道,“如此穷凶极恶,丧尽天良的鬼差留不得,我相信幽都还是有王法的,并不是所有鬼差皆如此……” 封青岩点点头。 “王法?” 这时厉玄冷笑一声,指着子雅琴道“在这蜀北,我厉玄就是王法,我要你三更死,你活不到五更天。” “是吗?” 封青岩笑了一下问。 这时背后的鬼门,再次浮现出来。 …… 。 第131章 不堪一击 林子里黑雾弥漫,猛然朝封青岩和子雅琴袭来。 隐隐可见无数持着戈矛的阴兵杀来,身上迸发出来的杀气如同实质般,绞碎了一株株挡在身前的大树,显得可怕无比。 这时,子雅琴没有多再言,身后背着的七弦琴“铮”一声飞『射』而起,包裹着七弦琴的琴囊随之炸开。 七弦琴悬浮在半空中,琴弦自动弹奏起来,『射』出一串串凌厉的白光,如一片片雨水般朝黑雾『射』去。 “啊” 黑雾中传来阵阵惨叫声。 隐隐可见一排排的阴兵倒下,不断被白光绞碎,令左右巡鬼将和厉玄震惊不已。 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 阴兵不仅可以灭杀人的血肉之躯,还可灭杀或拘走人的灵魂,且方式诡异与难防。只要不是大儒级别,一般的圣道门徒,很容易被阴兵以诡异的方式,拘走或灭掉了灵魂。 而且阴兵没有实体,圣道门徒更难灭杀了。 但是,在琴者面前,阴兵拘魂和没有实体的优势『荡』然无存。 因为琴者的琴声,可以直接灭杀灵魂,阴兵也不例外。所以,对于琴者来说,有没有实体并不重要。 “这” 厉玄脸『色』大变,似乎想不到小小的书生如此厉害,指着左右巡鬼将道“还不杀上去” “诺” 两鬼将只好硬着头皮杀上去。 子雅琴冷哼一声,伸手一挥身前便凝出七弦琴,随之朝左右巡鬼将拂出。 “铮铮” 一串串的音刃朝左右巡鬼将『射』出。 左右巡鬼将见到不得不躲避,倘若被音刃击中,怕是千疮百孔,修炼数年才能够恢复过来。 他们没有贸然杀上来,而是暗中寻找机会,准备致命一击。 “尔等身为一方地祗,却不思守护一方,反而祸害一方,该杀” 封青岩站着不动,但身后的鬼门却浮现出来,随之迸发出让人无法觉察到的神秘伟力,瞬间就把无数的阴兵灭掉。 在阴兵灭掉后,就连左右巡鬼将,以及厉玄都没有觉察到。 此时,封青岩有些看不清,到底是身后的鬼门灭杀了阴兵,还是吞噬了阴兵 又或是把阴兵送到了九幽 “杀” 厉玄指着封青岩和子雅琴怒喝,“我要将他们投入苦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是紧接着,他发现有些不对劲。 似乎四周的阴兵没有动静了,他定神一看,这里林子里哪有什么阴兵,就只剩下左右巡鬼将和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阴兵呢 我的阴兵呢 虽然有将近一半的阴兵,已经被悬浮在半空的七弦琴灭掉了。但是,还还数百之多,这数百的阴兵去哪里了 厉玄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 为何阴兵不见了 这时,就连子雅琴也发现了,剩下的阴兵去哪里了 难道又跑了 不应该啊,也不可能。 那是怎回事 而右巡鬼将却脸『色』大变,这是之前一样,阴兵无缘无故消失了。 “不好” 此时,左右巡鬼将都发觉不对,似乎林子里有无比恐怖的存在,已经顾不是子雅琴,就往厉玄掠去。 一手抓住厉玄,就疯狂逃去。 “那里走” 子雅琴踏空飞『射』而去,身前悬浮着的七弦琴,一直保持在他身前。 “铮铮” 音刃不断『射』出,斩落前方无数的大树。 “右巡带公子走,我留下挡住他。” 左巡鬼将把厉玄往右巡鬼将一扔,就猛然转向停下朝子雅琴迎上去。 噗噗 音刃『射』在左巡鬼将身上。 不过在此时,子雅琴却突然停下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走吧。” 左巡鬼将有些愣住了,道“为何不杀我” “杀你又有何用”子雅琴摇摇头,看着厉玄逃去的方向,眉头微微蹙起来了。 他想杀的是厉玄。 左巡鬼将沉默一下,便道“公子乃巡北伯的爱子,他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巴蜀吧。” “他能在巴蜀一手遮天” 子雅琴不屑一顾道。 “但公子可以蜀北一手遮天。”左巡鬼将沉『吟』片刻道,“以公子的心胸和气量,根本不会理会你们是谁,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是吗” 子雅琴还是不把厉玄放在眼里,道“那我等着他,下次他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 左巡鬼将没有再言,一拱手就消失在夜『色』中。 而在此时,厉玄满脸惶恐回到幽都地界,脸『色』有些发白,嘴里喃着“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我不会放过他们的,都给我等着” 他已经不记得什么夭夭小娘子,现在满脑子要杀死封青岩和子雅琴两人,并把他们的魂拘在手里好好折磨,最后投入苦狱,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第一次如此狼狈。 “公子,现在怎么办” 右巡鬼将小心翼翼询问。 “废物” 厉玄一巴掌抽在右巡鬼将脸上,怒火冲天道“上千的阴兵,以及两名将军,竟然还不是两个小小书生的对手,要你何用” “是是属下该死” 右巡鬼将跪下惶恐道。 “回府。” 厉玄很快定神下来,越想便越气,道“我去央求父亲大人出手,看他们怎么死” “不错” 右巡鬼将眼前一亮道。 虽然他与左巡鬼将,同为巡北伯麾下的五大鬼将,但是与另外两上鬼将相差很大。不需要巡北伯出手,只需要其中一名上鬼将率领一万阴兵,便可擒下那两书生。 片刻,厉玄和右巡鬼将便回到幽都城,来到一座巨大的伯府前。 巡北伯府大门前,立有两块大石碑,上面分别刻着 孝悌忠信 礼义廉耻 “恭迎公子回府。” 镇守伯府大门的阴兵,见到厉玄后恭敬行礼。 “吾父可在” 厉玄一边走一边问。 “回禀公子,郎主在。” 阴兵回答。 厉玄没有多言,快步走进去,直接来到后殿。 此时,只见后殿正位上,盘坐着卷发鲐背,而鼻孔撩天,唇外倾,不承其齿的魁梧身影,身上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正是幽都册封的七十二鬼伯之巡北伯。 有巡北伯身前,恭敬站着两鬼将。 其一虎首人身,浑身散发滔天的气焰,如同从苦狱里走出来的恶鬼。其二为面目狞恶,身有长长黑『毛』,如若山魈般的鬼将。 这二鬼将,正是幽都册封的三百六十鬼将之一。 第132章 怒火冲天 “我儿怎来了?” 气息阴森的后殿,那大马金刀坐着,相貌奇丑的魁梧身影,见到怒气冲冲走进来的厉玄,便立即站起来走上前,如同侍奉小祖宗般弯腰满脸陪笑,小心问“为父听闻汝今晚娶了一门小妾?为何不在庄院好好享受,来到为父这里来了?” “属下拜见公子。” 魁梧凶残的虎首鬼将和面目狰狞的山魈鬼将,见到阴着脸走进来的厉玄,就赶紧跪下低头行礼。 这位可真是小祖宗。 稍有不顺其意,打杀辱骂是常态,折磨得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他最大的乐趣。 就连堂堂的巡北伯,都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 谁又能想到在外面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巡北伯,在面对儿子时会是如此一个样子? 若是被人知道,绝对不敢相信。 这时,巡北伯对着虎首鬼将和山魈鬼将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滚出去。 两鬼将正要转身出去时,厉玄却道“两位上将军且留下来。” 两鬼将闻言,便看了看巡北伯。 巡北伯不着痕迹点了点头,继续弯腰陪笑小声道“玄儿,怎么了?受气了?还是被人欺负了?说,是谁欺负了你?为父去把他的头拧下来,帮你出出气。” “不错。” 厉玄脸『色』阴沉道。 “说,是谁。” 巡北伯脸『色』立即沉下来,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身周有滚滚的黑雾弥漫而起,道“为父绝对不会放过他,把他抽筋剥魂。” “是两个书生。” 厉玄浑身颤抖起来,道“他们不仅劫走了我娇美的小妾,还杀了我上千的阴兵,就连你儿子我都差点回不来了,差点回不来了啊。那两个书生太残暴了,竟然连我都敢杀……” “什么?!” 巡北伯闻言大惊大怒,道“是哪两个书生,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连我儿都敢杀?不可饶恕!” “阿父,我要那两个书生的魂,我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厉玄咬牙切齿道。 “好!敢杀我儿,我必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巡北伯的面目,随之变得更加狰狞可怕,如同深渊爬出来的恶鬼般,转头对两鬼将道“虎贲,山影。” “属下在。” 虎首鬼将和山魈鬼将立即行礼跪下。 “吾命汝二人,速速去擒下那两个书生,不得有误!”巡北伯阴沉着脸道,眼里有浓烈的杀气。 “君上,不过是两小小书生而已,只需吾一人即可。” 那魁梧的虎首鬼将道。 “君上,让吾去即可,必定将那书生带回,让公子亲自抽筋剥魂。” 面目狰狞的山魈鬼将道。 巡北伯想了想,觉得有理,便道“的确,不过是两个小小书生而已,一人去即可,就虎贲汝去。” “遵命!” 虎首鬼将拜下领命道,“还请公子稍等,属下去去便回。” “上将军,我随你一同去。” 厉玄突然道。 “玄儿啊,打打杀杀之事便不用你了,你坐下来喝喝酒,看看美人歌舞,岂不是更快哉?” 巡北伯弯腰陪笑道。 “我要看他们被上将军擒下时的样子。”厉玄道,“我要将他们踩在脚下,还要朝他们吐口水,以及亲手抽筋剥魂……” “既然玄儿执意要去,山影,汝一同去,务须保护好玄儿,要不然……” 巡北伯满脸杀气道。 “请君上放心,属下誓死保护好公子。” 两鬼将行礼道。 “这两位上将军速速随我去。” 这时厉玄越想便越气,急急走出去,道“要不然让他们跑了。” 虎首鬼将和山魈鬼将相视一眼,并对巡北伯点了一下头,便紧跟在厉玄的后面。 当出了正殿,等侯的右巡鬼将上来。 “右巡见过两位上将军。” 右巡鬼将见到虎贲和山影两位鬼将一同出来,心里不禁有些诧异,想不到君上派出两位上将军。 这次必定可擒杀两书生。 虎贲和山影鬼将瞥了一眼右巡鬼将,便傲然道“尔率领了上千阴兵,还输给了两书生?” “不是我,是左巡将军。” 右巡鬼将连忙道。 “那两书生是何人?竟敢在蜀中地界对公子出手?”虎贲鬼将疑『惑』问,“果然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东西!” “一个叫子雅琴,一个叫封青岩,似乎不是蜀国人。” 右巡鬼将想了想道。 “子雅琴?封青岩?没听说过。” 虎贲鬼将凶焰滔天,完全不把二人放在眼里,道“汝前面带路,吾去擒杀二人。” “这两人似乎有些耳熟啊。” 这时山影鬼将皱着眉头道,但一时之间想不起了。 倘若是重要和厉害的人物,他应该想起才对,所以他并没有多想。 在厉玄和右巡鬼将的带领下,虎贲和山影鬼将匆匆掠出幽都地界,在阴阳交界的入口处,恰好遇上身受重伤的左巡鬼将。 “你没死?” 厉玄有些诧异道。 “拜见公子,属下以重伤为代价,侥幸逃回一命。” 左巡鬼将连忙跪拜下来,不敢说是子雅琴他放一马,以免公子想多了。 而且,他在回来的路上,把轻伤弄成重伤了。 “好好!” 厉玄连连点头,道“此次我能够安然无恙返回,全是你拼命挡下那书生,他日必推荐汝为上将军。” “右巡拜谢公子。” 左巡鬼将感激道。 对于幽都的普通鬼将来说,册封为三百六十鬼将,是他们毕生的追求。 虽然普通鬼将和三百六十鬼将同为鬼将,但是册封的鬼将有幽都冥力加身,三五个普通鬼将根本不是其对手…… “好好养伤,我与两位上将军去杀了那两书生。”厉玄拍了拍左巡鬼将的肩膀,一挥手道“走。” 左巡鬼将凝视着厉玄离去的身影,不由感叹一声。 这次怕,还是无功而返了。 子雅琴乃天下第一琴相,是堪比琴君的存在,也就是说可比肩幽都的鬼伯。 当然,幽都的鬼伯,也有普通鬼伯和七十二鬼伯之分。 虽然子雅琴比肩鬼伯,但还不是巡北伯的对手,毕竟巡北伯在七十二鬼伯中,战力并不是最低的…… 有两位上将军出手,即使不是子雅琴的对手,但应该能够保护好公子。 左巡鬼将如此想着,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不管是谁死了,都没有好处,最好能够化干戈为玉帛。 而在这时,厉玄带着虎贲和山影两大鬼将来到那片林子,却不见封青岩和子雅琴人,不由勃然大怒起来。 “公子,那两书生怕是跑了。”右巡鬼将小声道。 “跑了?他们竟敢跑?” 厉玄怒火冲天,指着一个方向,怒道“去,把山南村屠了。这两书生不是要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吗?这就是得罪我厉玄的后果!我要他们内心永生不安……” …… 。 第133章 圣殿与幽都 夜色下。 青牛拉着牛车匆匆赶回村子。 不过在村子两三里前,封青岩就突然让青牛停下来。 “这还未到,为何停下来?” 子雅琴有些诧异道。 “今晚过后,整个村子怕是不得不背井离乡,从此颠沛流离了。”封青岩沉默一下便摇摇头道,“便让他们好好睡一觉吧。” 子雅琴闻言沉默下来。 片刻后,他蹙着眉头道:“封兄就如此肯定,他们不会放过村子?” “我们把他们打得如此惨,他们会放过才怪。” 封青岩有些无奈说。 “他们敢!” 子雅琴脸色瞬间冷下来,道:“难道幽都就没有王法?任他们胡作非为?再说,这蜀国同为煌煌圣道天下,岂能由得他们肆无忌惮?难道,他们就不怕圣殿责罚?” “幽都有没有王法,我便不知了,但天高圣殿远啊。” 封青岩想了想道,接着从牛车走下来,看了看四周又言,“况且,巴蜀两国主要以鬼族人为主,自古以来皆信仰供奉土伯,是巴蜀鬼族的鬼帝,所以,巴蜀两国算是幽都的地盘。” “那又如何?” 子雅琴皱了皱眉头道。 “子雅兄知道为何会这样吗?” 封青岩问。 “什么为何这样?” 子雅琴不明。 “为何巴蜀两国算是幽都的地盘,甚至四大教以及各家各派都默认了?” 封青岩道。 “为何?” 子雅琴愣了一下。 以前并没有想过这种问题,顿时有些好奇起来。 他自然而然地认为,圣道天下便是圣道天下,又怎么会是幽都的地盘呢? 这时就连九歌、木槿、棣棠和青牛,都有些好奇起来。 “我猜是四大教无可奈何之下,才不得不默认的。”封青岩仰望夜空思索片刻便道,“至于,为何会连四大教都无可奈何呢?” “为何呢?” 子雅琴问。 “我猜是圣道法则,在巴蜀两国被削弱了。”封青岩迟疑一下说。 “什么?” 子雅琴震惊不已,有些不敢相信,道:“这怎么可能?圣道法则,怎么可能被削弱?” “自然是幽都处于巴蜀两国的缘故。” 封青岩道。 “幽都不是在阴间吗?关阳间什么事?”子雅琴还是不太相信,也有些想不明白。 “说是阴间,的确不算得是错。” 封青岩想了想便道,“但准确来说,应该是阳间的背阴之处,并不是在真正的阴间幽冥。” “背阴之处?” 子雅琴皱了皱眉头,还是第一次听到。 “因幽都是处于阳间的背阴之处,并不算是真正的阴间,所以对圣道法则还是有所影响,这或许就是圣道法则被削弱的原因吧。” 封青岩猜测道,也不知道对错。 “既然幽都处于背阴之处,会影响到圣道法则,为何诸圣还允许幽都存在?或者,可以只准幽都建于幽冥啊。” 子雅琴不解道。 “幽冥出事了,或许便是幽都不得不建于背阴之处的缘故吧。”封青岩摇摇头道,“还有,土伯怕是不低于圣人的存在。” “即使土伯是不低于圣人的存在,但也只有一个土伯。” 子雅琴皱着眉头道。 “我曾听言,传说诸圣在推翻鬼商,赶恶鬼回黄泉地时,土伯曾出过大力。” 封青岩眉头紧紧皱起来,自己好像觉察到什么了。 “是吗?” 子雅琴没有听说过。 “最主要的是诸圣隐世了,这个天下怕是再没有人,能够压制土伯了。”封青岩叹息一声,“这或许是幽都横行霸道,变得肆无忌惮的原因。” “诸圣只是隐世而已。”子雅琴道,“倘若土伯真敢现身,圣人会继续忍下去?” “可是,诸圣为何要隐世?而土伯就不用?” 封青岩仰望夜空又问。 子雅琴愣了愣,他从来没有想过诸圣为何要隐世,在他看来,隐世便是隐世,还需要原因? 但现在从封青岩的话看来,似乎背后隐藏着什么。 “为何?” 子雅琴张了张嘴,道:“不会是有不得不隐世的原因吧?” “谁知?” 封青岩摇摇头,他只是好奇一想而已。 “这天下,还有圣人解决不了的事?这怎么可能。”子雅琴不相信诸圣有不得不隐世的原因。 圣人无所不能,乃至高无上的存在,怎么可能有事难得住圣人? “恶鬼呢?” 封青岩无奈道,“恶鬼还没有解决吧?这说明,这个天下,还是有不少事情,是圣人无法解决的。” “呃……” 子雅琴顿时傻住了。 他平时只关爱琴以及亡妻,根本就没有关心过其他事,更没有想过其他事。 有些事情,他只看到表面,便理所当然的认为如此。 此时,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来,想要辩解,却无从下手,便道:“即使如此,土伯只有一个土伯,难道圣殿还压制不了?” “或许可以,或许不可以。” 封青岩不知道答案,道:“即使真可以,也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是两败俱伤,最后得不偿失啊。” “况且,恶鬼还在黄泉鬼地肆虐横行,妖族在雷泽虎视眈眈。倘若圣殿和幽都两败俱伤了,恶鬼和妖族怕是会一拥而上,到时周天下真是生灵涂炭,血流飘橹了。” 子雅琴沉默下来。 “或许,幽都正是知道圣殿有如此顾虑,才会变得横行霸道起来,一点点来试探圣殿的底线。” 封青岩又道。 “所以说,这种事情有可能得到幽都默许的,要不然小小的鬼差,岂敢如此肆无忌惮?” 封青岩冷哼一声。 “封兄,你是如何从阴兵抢妻,看出如此多的问题?”此时,子雅琴不得不佩服道,他还真没有想得如此多,想得如此深。 他之前还相信,幽都有王法呢。 倘若封青岩是儒教的大人物,他倒是不奇怪,但封青岩不是,只是葬山书院的学子而已。 “这不难啊,找出几个关键点,串联起来便是了。” 封青岩道。 “不愧是封三鼎!” 子雅琴拱手道,他有些开始相信了。 “来了。” 这时封青岩正色道,“子雅兄看你的了,这次怕不再是小角色了。” …… 第134章 凤舞九天 其实,封青岩过了剑门关,便隐隐约约感受到圣道法则,似乎比其他地方弱了两分。 在迷路的那几天,发现弱了不止两分,才开始对幽都有所猜测。 他对圣道法则颇为敏感,就如第一次离开葬山时,便立即感受到圣道法则的存在。 不过此时他倒是有些疑惑。 葬山到底隐藏着什么,竟然可以完全隔绝圣道法则?即使是幽都,也只能削弱,不能完全隔绝。 难道是那座是葬宫? 封青岩摇摇头,便眯着眼睛看向似带着怒火袭来的黑雾。 黑雾散发着阴森恐怖的气息,凡所过之处寂静无声,所有生灵皆不敢动弹,生怕触怒隐藏在黑雾中的恐怖存在。 一些恰好被黑雾笼罩着的生灵,眨眼间就被拘走了魂魄。 “他们竟敢跑!” 黑雾中,厉玄面目狰狞,渐渐变得扭曲起来,怒道:“我看他们能跑到哪里去,只要还在巴蜀两国,我就要他们求……” “公子,那里有人。” 右巡鬼将猛然发现封青岩等人,接着脸色大喜道:“哈哈,是那两个书生,他们竟然没跑。” “什么?” 厉玄刚要怒吼出来的话,生生吞了回去,待看清果然是那两书生后,便由狂喜到癫狂道:“哈哈,圣殿有路你不走,幽冥无门你自来,天意啊。” “那、那个,公子,幽冥是、是有门的。” 右巡鬼将忍不住提醒。 “啪!” 厉玄一巴掌抽在右巡鬼将的右脸上,喝道:“幽冥有门,我岂会不知?滚!” 右巡鬼将赶紧滚到一边。 “公子,幽冥的确有门。”旁边的山影鬼将道。 “幽冥有门?” 厉玄有些诧异看着山影鬼将。 “在传说中,幽冥的确有一座神秘的鬼门,可通向阳间。”山影鬼将点点头道,“不过,那座鬼门随着鬼商的灭亡,便消失不见了。” “消失不见,不就是没门了吗?” 厉玄冷哼一声。 “……” 山影鬼将愣了愣,似乎公子没有说错。 “公子,便是那两个书生?” 虎贲鬼将身材魁梧,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身后背着一柄黑漆漆的大刀。 “就是他们。” 厉玄面目狰狞,迅速朝封青岩和子雅掠去,狂喜道:“哈哈,你们死定了,你们死定了,我要亲手抽了你们筋,剥了你们的魂,还要把你们的魂,一点点来喂狗。” “公子小心。” 虎贲鬼将和山影鬼将,见厉玄如此莽撞冲上去,便匆匆跟上去。 “这就是你们得罪我的下场!” 厉玄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兴奋冲上去,压制着激动骂道:“从来就没有人敢得罪我,凡是得罪我的,不论是人还是鬼,都被我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们……” 唳—— 一个唳嘹的鸣叫,蓦然间从天地间响起。 那凄清之声,似穿透了世间万物,也穿透了人的灵魂,散发出不可名状恐怖的气息,似乎要把人的灵魂撕裂般。 刹那间,所有的人灵魂皆颤动起来。 这时只见子雅琴弹指间,指尖便飞出一片绚丽无比的光芒。 光芒绚丽而耀眼,照亮了片天地,以无比恐怖的速度朝厉玄射去,划破了空间,如同一支箭在水面飞行般,划起阵阵的涟漪。 凡在涟漪处,万物皆粉碎。 光芒越来越大,照亮了整个夜空,可见光芒中有一只羽毛绚丽多彩的美丽大鸟,而绚丽中又透着赤色…… 这是一只传说中的凤鸟。 那一声唳嘹的鸣叫,正是由凤鸟发出。 这时,凤鸟正朝掠上来的厉玄飞射而去,那势如破竹的恐怖威严,似要吞噬天下一切般,令山影鬼将心中震惊,大骇不已,这是什么? 接着焦急喊道:“公子快躲!” “尔敢!” 虎贲鬼将亦被眼前的凤鸟震撼到,目眦尽裂怒喝。 “你们也不例外……” 厉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瞬息间出现的凤鸟吞噬了。 从子雅琴弹指到凤鸣,再到凤鸟吞噬厉玄,连一息的时间都不到,速度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这就死了?” 封青岩同样震撼不已,太快了。 “洗洗睡吧。” 子雅琴耸耸肩说。 “那……” 封青岩示意另外三名鬼将。 “凤舞九天一出,谁都跑不了。”子雅琴满不在乎,摇摇头道,“我还以为是鬼伯来,谁知……” “啊——” 虎贲和山影鬼将见到厉玄死去,绝望咆哮。 他们的躯体猛然变大,如若一座小山岳般,凶猛朝子雅琴冲杀上来,那恐怕的气息绞碎周围的一切,连山岳都承受不起崩溃了。 他们无法想象巡北伯知厉玄死后的愤怒,也承受不起…… 但面对舞于九天的凤鸟,他们终于还是转身而逃。 面对巡北伯,他们还有一丝生机,但面对那只凤鸟,连一线生机都没有…… “这招是什么?” 封青岩好奇问,接着便见到惊骇无比的虎贲和山影鬼将想逃,却被那只绚丽的凤鸟瞬间吞噬了。 唳—— 巨大的凤鸟舞于夜空,极尽美丽,散发着恐怖无比的气息。 此时,封青岩内心强烈震撼,这便是第一琴相的威力? 这只凤鸟怕是连鬼伯都难以挡不住。 “凤舞九天。” 子雅琴边走上牛车边道。 这时,那只凤鸟已经把厉玄、虎贲鬼将、山影鬼将和右巡鬼将皆吞噬掉。时间不过是短短几息,连封青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完成了。 “威力如何?” 子雅琴笑了笑问。 那只极尽美丽的凤鸟,化为光芒飞回来,接着没入子雅琴右手的指尖。 “恐怖如斯!” 封青岩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这段时间来,他与子雅琴朝夕相处,乃是一个谦谦君子,似弱不禁风般。但是,谁能够想到一个弹指间便,迸发出如此恐怖的威力,幽都的两大上将军连逃都逃不掉…… “哈哈。” 这时子雅琴不由得意大笑,感觉自己终于赢了一回封三鼎。 “也快天亮,便在此处休息一阵再回村子。” 封青岩抬头看了看夜空道。 子雅琴的“凤舞九天”,的确给他带来极大的震撼,让他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 :。: 第135章 巡北伯的怒火 夜色下。 封青岩久久仰望着夜空,想着:我的《坐而论道》,推演出第三章时,绝不会差于“凤舞九天”。 不过他现在只推演出第一章第一式,离第三章还遥远着。 虽然第一章的第二式和第三式都有思路了,但暂时还无法推演出来,让他内心颇有些无奈,还是学识不够啊 要多读书才行。 封青岩立即掏出一本书苦读起来。 “先生,我来掌灯。” 这时九歌拿着一盏油灯,在封青岩身边静静坐下来。 “封兄,快要天亮了,不休息片刻?”子雅琴掀起帘子见到封青岩竟然在读书,有些诧异道。 “学习使我快乐,使我忘记疲劳……” 封青岩摇头晃脑道。 “不愧是封三鼎,吾不如也。” 子雅琴感叹道,感觉自己也不能荒废度日,便要来一本儒家经典埋头读起来。 片刻他就愣了愣,我一个琴者读什么儒家经典? 我又不是儒生。 他摇摇头就把书族一边,酣然入梦。 夜色下。 天地间寂静无声。 封青岩很快便沉迷于书海。 或许是因远离了城池的喧嚣,避开了尘世的名缰利锁,心之犁铧,于无声中悄然破土。 一盏油灯洒下静谧桔黄的柔光,安然静怡,宁神展卷,书里那智慧的先贤在娓娓倾吐着耐人寻味的哲言。 封青岩如梦回上古,探尽书中奥秘。 不知何时,天色已经大亮,封青岩精神焕发,神采奕奕,没有半点熬夜的样子。他迎着初升的朝阳,忍不住高声道:“朝诵先贤,一日江山,无边清净;暮入上古,十方世界,何等悠闲呐!哈哈……” 呼呼—— 当他的声音落下,天地间猛然升腾滚滚的浩然气息,如同阵阵清风扫来般。 不眨眼间,天地便如大雾降临,浓郁得让人看不清远方。 他白衣飘飘,颇有几分绝世而独立的风采。 此时有无数的浩然气息,不断地涌入他胸中落在一块骨头,正是双锁骨下的胸骨柄上。 浩然气息不断滋养,淬炼。 片刻后,那块胸骨柄便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渐渐变得雪白如玉,似乎将要凝化为文骨般。 “啊——” 这时女鬼在浩然气息的笼罩下惨叫起来,惶恐看着滚滚升腾而起的浩然气息,显得痛苦而无奈,又无比绝望。 若有下辈子,绝对不能跟在儒生身边,一不小心就会死的。 不,多眼一眼都不行…… 呃…… 封青岩愣了一下。 那绝世而独立的风采,立即被打断。 咻—— 一幅画卷从子雅琴的牛车内飞出,罩在女鬼的身上。 子雅琴有些诧异从牛车里走出来,上下打量一下封青岩,道:“封兄刚才是要凝文骨了?” 封青岩点点头,眼中有些无奈。 胸骨柄差点便要凝化为文骨,但是却被女鬼打断了,让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能怪女鬼吗? “没成功?” 子雅琴心中有些震惊,但见封青岩满眼的无奈,就愣了愣道。 “不能说没成功,只能说是不够圆满。”封青岩很快便恢复过来笑了笑道,一时之间的得失无须计较太多。 子雅琴蹙着眉头扫了一眼女鬼,让女鬼浑身一颤,眼里全是惶恐。 “是我一时失策,不关小臣的事。” 封青岩摆摆手。 子雅琴没有多言,见天色大亮了,道:“该进村了。” 这种情况,若是换了其他人,怕是早已经打杀小臣了,不管小臣有没有错,打断了凝文骨便是大罪。 封青岩迟疑一下道:“子雅兄先进,我稍等片刻便来。” 子雅琴点点头,便驱车进往村子驶去。 “不要怕,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让你遭罪了。” 封青岩见子雅琴的车驶远,就来到惶恐得蜷缩在地上,一直瑟瑟发抖的女鬼身前,颇有些惭愧道:“上次,我说过我会注意,却还是没有注意到,或许是我太过目中无人,不把你放在心上,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君子,是、是小臣的错……” 女鬼跪拜下来,眼里依然是惶恐不安。 “唉——” 封青岩叹息一声便扶起女鬼,对九歌道:“九歌,走了。” “来了。” 九歌点头,便走上牛车。 片刻后,封青岩便来到村子里,见到村民拦着子雅琴,说着些不欢迎的话。 大概意思是,村子不欢迎你,滚吧。 子雅琴皱着眉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便退回来道:“封兄,让他们搬离此地,怕是不容易啊。” “谁背井离乡,从此颠沛流离?” 封青岩理解道。 “那如何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阴兵杀了吧?” 子雅琴蹙着眉头道,倘若这不是他们两人惹来的,怕是早已经扔下不管了。 他人死活关我子雅琴何事? “因夭夭小娘子……因鬼伯之子,昨夜被在下和子雅兄杀了。” 封青岩走下牛车,来到一处高地,看着村民大声道,“因而鬼伯大怒,扬言要屠杀山南村,鸡犬不留。” 封青岩的话一出,村民顿时炸开了。 …… …… 时间赶不上,先更新,半小时后修改过来,请见谅! “君子,是、是小臣的错……” 女鬼跪拜下来,眼里依然是惶恐不安。 “唉——” 封青岩叹息一声便扶起女鬼,对九歌道:“九歌,走了。” “来了。” 九歌点头,便走上牛车。 片刻后,封青岩便来到村子里,见到村民拦着子雅琴,说着些不欢迎的话。 大概意思是,村子不欢迎你,滚吧。 子雅琴皱着眉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便退回来道:“封兄,让他们搬离此地,怕是不容易啊。” “谁背井离乡,从此颠沛流离?” 封青岩理解道。 “那如何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阴兵杀了吧?” 子雅琴蹙着眉头道,倘若这不是他们两人惹来的,怕是早已经扔下不管了。 他人死活关我子雅琴何事? “因夭夭小娘子……因鬼伯之子,昨夜被在下和子雅兄杀了。” 封青岩走下牛车,来到一处高地,看着村民大声道,“因而鬼伯大怒,扬言要屠杀山南村,鸡犬不留。” 封青岩的话一出,村民顿时炸开了。 :。: 第136章 君子世无双 待山南村的村民全部撤走,封青岩和子雅琴带着棣棠,片刻不停直奔两百余里外的武功城。 武功城乃是蜀北的大城,人口达到十余万,十分繁华。 不到午时,封青岩和子雅琴便来到武功城前,大概在数里余外的一个山坡前停下。 他们走下牛车,来到山坡上眺望武功城。 武功城东西崖峦高峭,河水东绕,稷山镇后,九华隔水对景,客山远朝,内敛聚气,气象万千。 “河水逶迤,绕城而过,小桥流水,尽收眼底。” 封青岩看了看眼前的武功城,又看了看四周的景象,道:“髙岸为陵,断崖如山,莽原起伏,草树烟岚。” 子雅琴看了看武功城,又看了看封青岩,诧异问:“这么远,封兄能看到城中小桥流水?” “我猜它有。” 封青岩负手而立,白衣飘飘,颇有几分绝世而独立的风采。 子雅琴耸了耸肩膀,反正没有看到。 片刻后,两人便走下山城,没有再乘坐牛车,边走边看朝武功城走去,牛车则慢慢跟在后面。 他们两人皆白衣如雪,气宇轩昂,在路上的人群中如鹤立鸡群。 立时吸引无数的目光。 一些年轻的读书人,见封青岩和子雅琴两人仪表不凡,便远远点头示意。 封青岩点头回礼。 “在下杜望,见过两位兄台。” 在刚才要进城时,一个二十余的俊郎青年,无意间掀开车帘看到封青岩和子雅琴两人,便顿时惊为天人。 他命人停下牛车,急急朝封青岩和子雅琴走来。 “杜兄有礼了。” 封青岩微微回礼。 子雅琴冷傲,只是看了一眼杜望便没有理会。 杜望见到没有嗔怒,笑道:“不知两位兄台如何称呼?望,乃武功人氏,久居西南小城,不曾见过如二位般风采夺人贤士,还望二位莫要怪罪在下的冒失。” “杜兄过誉了。” 封青岩微微一笑,便道:“在下封青岩。” “原来是封兄……” 杜望微笑颔首,一愣后便惊呼起来:“封兄可是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封三鼎?” “不过是小有薄名而已。” 封青岩谦逊道。 “倘若连封三鼎,也只是小有薄名,那天下便没有名满天下之人了。”杜望见到名满天下的封三鼎,居然如此平易近人,没有半点的盛气凌人,心中不由大为感叹。 不愧为谦谦君子。 一些刚要入城的读书人,听到有人惊呼“封三鼎”,便停下朝杜望看来。 “咦,这不是公子望?” 有人便认出杜望,有些诧异道,“刚刚公子望在说封三鼎?难道那位出尘脱俗的士人,便是名满天下的封三鼎?” “我前日听闻,封三鼎和公子琴过了剑门关,倒有可能是封三鼎。” 有个年轻人惊喜道。 封三鼎名满天下,天下哪个读书人不知道? “哈哈,怪不得今日出门时,听到有喜鹊在枝头欢叫,原来是封三鼎来我武功城,真是吾三生有幸啊。” 杜望惊喜中带着激动道。 “杜兄客气了。”封青岩笑道,便介绍:“这位便是公子琴,子雅君艺。” 杜望差点惊呼出来,连忙行礼道:“望,有眼不识公子琴,还望公子见谅。” 子雅琴点点头。 “敢问可是三鼎君子,封三鼎?” 那几名年轻人走上来,朝封青岩行礼道。 “不错,这正是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封三鼎。”杜望不待封青岩回答,便忍不住说出来了,“这位便是名满天下的第一琴相,公子琴。” 那几名年轻人瞪大眼睛,想不到真是封三鼎和公子琴,显得激动不已。 “拜见君子。” “拜见公子。” 这时那几名年轻人郑重行礼。 “诸位客气。” 封青岩回礼。 子雅琴依然只是点点头。 而杜望和数名年轻人的举动,引来更多人的目光。 不过片刻间,便有不少路人围上来,好奇中带着些许激动看着封青岩和子雅琴。怪不得二人如此出尘脱俗,颇有绝世而独立的风采,原来是名满天下的封三鼎和公子琴…… “君子与公子来我武功城,又岂能立于门前?”杜望微笑道,还作出请的姿势,“两位请。” “杜兄客气了。” 封青岩说,便朝城门走去。 “武功门共有五门,分别为东门观澜门,南门东集贤门,南门西望月门,北东门迎圣门,北西名来凤来。” 杜望一边引路,一边介绍道,“城西紧靠稷山,则无门。” “眼前这门,乃是迎圣门,外额刻有‘二水朝霞’,内额‘璇玑锦绣’。” 封青岩和子雅琴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不少年轻人。 “共有十八街三十六巷……” 武功城屋舍俨然。 正街如线,店铺连连,小巷弯弯,蛇折龙蟠,人流如织,熙攘不绝。 “哈哈,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来了。” “什么?封三鼎来我武功城了?莫要骗我。” “封三鼎和公子琴由迎圣门入城了……” 不过片刻间,似乎整座武功城,都知道封青岩和子雅琴来了。 特别是年轻的读书人,听闻封青岩和子雅琴来武功城,连书都不读了,皆跑向城东。 在年轻的读书人心中,封青岩的名气比大儒还要大。 乃是周天下最当红的小鲜肉,受到无数年轻人的追捧,皆视为偶像。 甚至连子雅琴,也稍有不如。 这时,封青岩和子雅琴的四周围满了人,不缺小娘子和妇人。 “三鼎君子长得真俊。” “太美了。” “若有君如此,夫复何求?” 大街两侧,一些常年不开的窗户,却悄悄打开了,不少小娘子红着脸看着封青岩。 当封青岩和子雅琴走过,甚至还有小娘子伤心哭起来。 “小娘子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有婢子不解道,连连安慰起来,“往日,小娘子一直叨念三鼎君子,今日如偿得以一见,该高兴才是。” “正是见过三鼎君子,我才会伤心。”那小娘子伤心道。 “啊?” 婢子满脸不解。 “君子绝世而独立之风采,让人一见便倾心,天下男儿几人能及?武功城中何人可比?”小娘子哭道,“可我却知,君子不可为我良人,今日过见了君子之无双,他人如何再入我眼?” …… :。: 第137章 为君子分忧 午后响晴。 封三鼎明日于东坡上坐而论道三日的消息,如同插翅般传遍了整个蜀北,令蜀北的不少年轻人兴奋不已。 当他们听闻消息,便纷纷收拾行囊朝武功城赶来,生怕错过了与封三鼎论道的机会。 一个时辰后,消息便传至蜀中。 在傍晚时分传至蜀南,就连蜀国东侧的巴国也有所耳闻,还有年轻人不得不急匆匆赶来,希望能在最后一日赶上。 周天下实在太大了,名满天下的封三鼎难得来巴蜀。 倘若这次错过了,便有可能一辈子都没有相遇的机会,因而有年轻人不得不从两千里外的巴国赶来。 “倘若三鼎君子,能来我巴国论道便好了。” 风尘仆仆赶路的年轻人感叹道。 在午时,杜望宴请封青岩和子雅琴时,听闻封青岩要在城外东坡上,与巴蜀的诸位年轻俊杰坐而论道,变得颇有些激动起来。 不仅仅是他,在座的诸位年轻人,皆有些激动和期待。 于是杜望立即命人,在东坡上搭建木屋、竹楼、草亭、茅庐等,以便封三鼎和公子琴暂时居住,以及与诸位俊杰坐而论道。 虽然杜望殷切邀请住在府上,或者是住于城中的院落,但封三鼎却强烈要住在东坡上。 杜望只好不违其意。 宴后,杜望等武功城的读书人,陪伴着封青岩游玩武功城,介绍武功城的风土人情。 至于子雅琴,根本不屑与他人为伍,坐于城外的一处悬崖上。 还未到傍晚,东城上的木屋、竹楼等已经建好。 这多亏杜望动用上数百人。 这时,封青岩和杜望等人来到东坡上,见到眨眼间便建有不少木屋、竹楼、草亭以及茅庐等,便一礼道:“青岩在此谢过杜兄。” “哈哈,封兄客气了,不过是小事而已。” 杜望笑着摇摇头道。 “君子能来我武功城,乃是我武功城的荣光。”有眼神灼热的读书人道,“不过是区区几间木屋竹楼而已,算不上什么。” “他日,这木屋竹楼草亭,必定以君子论道于此为荣。”又有眼神灼热的年轻人道。 “诸位过誉了。” 封青岩微笑道,接着无奈叹息一声。 “君子为何叹息?难道吾等有做错之处?”有杜望愣了一下,赶紧道:“还望君子指出,吾等必定改正。” “诸位何错之有?” 封青岩摇摇头,眺望远方道:“此处断崖如山,莽原起伏,草树烟岚,真是美极了。倘若明日吾能与诸位于此论道,必定是一件幸事,可成美谈,可惜,可惜了……” “君子这是何意?” 众人闻言顿时有些着急起来。 “君子在宴上说,明日于此与吾等坐而论道,难道君子要食言了?” 有读书人焦急道。 “人无信不立,我岂会食言?” 封青岩摇摇头,还是满脸的叹息,甚至还有些无奈的样子。 “难道是君子不屑与吾等论道?” 有年轻人颇不悦道。 “我封青岩何德何能,敢不屑于诸位俊杰?” 封青岩不由大笑道。 “那是何事,致使君子明日无法与吾等论道?”杜望颇有些着急道,“还望君子指出,吾等必定照做。” 封青岩看着身边数十的年轻人,见到差不多了,便道:“昨日,我与子雅兄于山中迷路,路过一村子时便想借宿一晚,村中族老却让吾等快快离开,否则必有祸事。” “我与子雅兄不解,便暗中打听,得知幽都一鬼伯之子,见村中小娘子貌美如花,便要强娶小娘子。倘若小娘子不从,便以全村数百人之命为威胁……” “什么?有这等事?” 有年轻人义愤填膺道,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恣意妄为,恣意妄为!” “我与子雅兄见到如此,便暗中留下。” 封青岩待众人安静下来,便继续道:“在晚上,那鬼伯之子,果然派来鬼差,强行掠走了那小娘子。” “他敢!” 有读书怒道。 “他的确敢。” 封青岩点点头,道:“我与子雅兄见到大怒,便出手救下那小娘子,打斗中不小心误伤了鬼差……” “那鬼伯之子,乃奢淫极恶之徒,见到鬼差没有掠回小娘子,便怒火冲天,亲自率来上千的阴兵和鬼将,欲要斩杀我与子雅兄,以及灭掉整个村子,从此鸡犬不留……” “他敢?” “可恶之极!” “简直残暴无道!” 东坡上,一众年轻人义愤填膺,纷纷破口大骂起来,连鬼伯也不放过。 “见到如此,我与子雅琴为了自保,迫不得已出手。” 封青岩感叹一声,看着愤怒无比的年轻人又道:“一不小心,吾与子雅兄便打死了那鬼伯之子。” “打得好!” “如此凶残之徒,岂能留他在世上?” 众人纷纷叫好。 “但他毕竟是鬼伯之子,而鬼伯在巴蜀可一手遮天,扬言要杀了吾与子雅兄为他儿子报复。” 封青岩无奈道。 “他敢?!” “君子与公子琴,乃行侠仗义,济弱扶倾,何错之有?那鬼伯黑白不分,任由儿子为非作歹,残害百姓,怕不是什么公正的鬼伯……” “这不是君子之错,乃是鬼伯之子之错!” “鬼差岂能娶生人之魂为妻?荒唐!” 封青岩见到群情鼎沸,便伸手压压道:“正因如此,吾才心中担忧,怕明日无法与诸位论道了。不管如何,吾与子雅兄终究是失手,错杀了鬼伯之子,尽管鬼伯之了残害了百姓,鱼肉了村民,还剥生人之魂为妻……” “君子莫要怕!” “有吾等在,那鬼伯休要伤得君子一要毫毛。” “君子为仁义而得罪鬼伯,吾等又岂能置之不理?” 东坡上,不少年轻人纷纷怒道,大骂鬼伯无德凶残,扬言鬼伯敢来武功城,便要夺鬼伯之魂。 “诸位,君子大义吾等不及,现君子心有忧虑,吾等岂能置若罔闻?眼睁睁看着鬼伯为非作歹?” “不能!” “好!今晚吾等便坐于东坡上,为君子坐镇守夜。倘若那鬼伯敢来,吾等一人一吐沫,必定唾死那鬼伯,让他臭名远扬……” …… :。: 第138章 岂能让君子受屈 东坡上群情鼎沸,纷纷要为君子分忧。 “那幽都鬼伯暴虐无道,滥杀无辜,荒淫奢靡,简直就是罄竹难书!”有热血的年轻人高声大骂起来。 “残暴不仁,简直是灭绝人性!” “他乃是鬼,何来人性?” “说得对,一个恶魂何来人性?说鬼有人性,便是辱了吾等!” “吾听闻,那幽都鬼伯为了取乐,设置各种灭绝人性的酷刑。” 一个年轻的读书人力挥紧握的拳头,怒气填胸道:“如那炮烙,即在铜柱上涂油,下加火烧热,令百姓在铜柱上行走,最终因酷热难耐,而坠入炭火中烧死。而那鬼伯却与众鬼差在一旁取乐,还设赌注,谁最先死,谁最死后……” “吾还听闻,那幽都鬼伯府上设有虿(chài)盆,即挖一个大坑,里面放满毒蛇,将人推下去让万蛇缠身咬死。” 又有年轻人满腔义愤道。 “那幽都鬼伯不仅仅残暴,还草菅人命。” 这时又有年轻人站出来,高声讨伐道:“有一年严冬,那幽都鬼伯在人间取乐时,见有人赤脚走在冰上,认为与常人不同,便命鬼差将人双脚砍下来,研究那两只脚不怕寒冻的缘故。” “不错,吾亦有听闻!” “哼,这算什么?吾还听闻那幽都鬼伯,更为残暴狠毒,简直是丧尽道义,令人不敢相信。” “是何事?” “便是那暴戾恣睢的幽都鬼伯,见一大腹便便妇人,只为了好奇,不惜命鬼差剖开妇人肚皮,看看腹内究竟,白白送了母子的性命,这是何等的残暴?” “什么?!” “竟有此等骇人之事?!” 东坡上,众人无比愤怒,简直怒火冲天。 这幽都鬼伯实在是罪恶滔天,丧尽天良,让人恨不得灭其魂! “吾还听闻,有一回那幽都鬼伯与其他鬼打赌,说己能看清妇人腹中胎儿是男是女,便命鬼差找来十多个快临盆的妇人来辨别,并剖开妇人的肚子验证,致使十多个妇人与胎儿死亡,真是让人忍无可再忍。” “幽都鬼伯残暴不仁,灭绝人性!” “吾还听闻,那幽都鬼伯爱吃一物,且每日皆吃,若有一日不吃,便会浑身难受,如万蛇噬心。” “是何物?” 有人好奇问。 “难道是人心?!” 有人大怒道,眼里有熊熊的怒火。 “倒不是人心,但同样丧尽天良。” 那读书人摇摇,道:“这物,乃是人身上伤口愈合形成的血痂。那幽都鬼伯为了吃血痂,就让手下的鬼差到人间,把百姓打得满身是伤,并不许百姓包扎治疗,只让在床上躺着直到伤口愈合。当血痂形成,鬼差就将血痂揭下,送回幽都鬼伯府上,或是清蒸或油炸,让鬼伯享用……” “呕——” 有不少读书人腹中,立即翻江倒海起来。 “莫要再说了。” 有年轻人呕吐得弯下腰,一手捂着腹,一手连连挥手示意不要再说了。 实在太恶心了。 “那幽都鬼伯果然是暴虐无道,罄竹难书!” 封青岩同样大怒不已,想不到那幽都鬼伯如此残暴,简直丧尽了天良,问着身边的杜望道:“杜兄,不知诸位所说的幽都鬼伯,是哪便幽都鬼伯?” “就是君子所言的那位鬼伯。” 杜望同样是愤愤不平,恨不得将那鬼伯抽筋剥魂,只是感叹鬼伯没有血肉之躯。 “啊?” 封青岩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似乎我还没有说是哪位鬼伯,汝等便知道我是说哪位鬼伯了?而且,一个个义愤填膺,揭发如此多的罪行…… “对了,封兄所说的鬼伯,是哪位鬼伯?” 杜望边与众人用力挥着拳头边问。 “似乎是什么巡北伯,他之子名为厉玄。”封青岩蹙了蹙眉头道,总感觉眼前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不过很好,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或许有人与他一样吧。 也有可能幽都鬼伯真是如此,要不然何来武功城人士的怨声载道? 看来幽都的横行霸道,在巴蜀早不得人心了。 而他与子雅琴匆匆赶来武功城,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就是为了吸引巡北伯的目光,好让九歌转移山南村的村民…… 且,也可利用自己的名声,让巡北伯有所顾忌,不能肆意妄为。 而眼前的形势,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今日,那幽都鬼伯巡北伯,残暴无道,丧尽天良,欲要加害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而三鼎君子仁义无双,乃天下读书人之表率,吾等之偶像,更是吾圣道之骄子,将来有可能成贤做圣。因路遇巡北伯之子厉玄,屠杀村子,掠夺生人之魂为妻。” “三鼎君子以仁义教化之,却厉玄无恶不作,早已恶贯满盈,其罪行尽巴蜀之竹犹不能书,不仅不听三鼎君子之教诲,反而欲杀三鼎君子。三鼎君子迫不得已杀之,为百姓除害,还我巴蜀之朗朗乾坤……” 这时杜望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接着便义愤填膺道。 “现今那幽都巡北伯,欲要加害三鼎君子为其恶子报仇,以及泄恨。而吾等乃圣道门徒,岂能让仁义蒙冤,让三鼎君子受屈?” “巡北伯罪恶滔天,绝不能让其得以偿!” “倘若三鼎君子因此而受屈,乃是吾等读书人之奇耻大辱。” “不错,就是奇耻大辱!”杜望点头,又道:“现在,吾等为君子分忧之人还是太少了,汝等速速回城中诉说巡北伯的恶行,让天下之仁义之士前来支援君子。” “善!” 有年轻人大声道。 “吾等必定誓死保护三鼎君子,绝不能让那巡北伯伤三鼎君子一根毫毛。” 杜望用力挥着拳头道,感觉血脉在澎涨,血液在燃烧。 片刻后,一众年轻人纷纷回城,义愤填膺诉说巡北伯的恶行,并呼吁读书人来东坡支援三鼎君子。 “什么?三鼎君子遭受巡北伯的迫害?” “幽都巡北伯要杀封三鼎?” “哼,吾早已经听闻那巡北伯不是什么好鬼,纵容其子祸害百姓……” 不过半个时辰后,便有源源不断的读书人前来东坡。 当夜色降临后,东坡上已经站不下人了。 当子雅琴从外面回来,看着东坡上人头攒动,挥手如阴。且皆义愤填膺,恨不得抽巡北伯之筋,喝巡北伯之血,剥巡北伯之魂…… 便久久无法回神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 我不过是离开片刻而已,为何感觉整座城都在讨伐巡北伯了? …… :。: 第139章 吾血尚未冷 夜色降临。 城外的东坡上却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不少年轻的读书人,听闻三鼎君子的遭遇,以及巡北伯的恶行后,纷纷前来声援封三鼎。 还有不少好事者前来围观。 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这蜀国,乃是我蜀人的蜀国,不是巡北伯的蜀国,岂能让他在蜀北大地上,继续作威作福,鱼肉乡里?” “巡北伯倒行逆施,他日必定不得善终!” “巡北伯罪该万死!” 东坡上群情鼎沸,无数读书人大声呵斥和声讨巡北伯,要巡北自裁以谢天下。 “郎君,天都黑了,快回去吧。” 有仆从紧紧跟在气质不凡的年轻人身后,苦口婆心劝说。 可惜仆从费尽了口舌,自家的郎君就是不听,誓死要与诸位读书人声援封三鼎,不能让巡北伯得逞。 “郎君,那些鬼伯穷凶极恶,留下会没命的。” 仆从不厌其烦劝说。 “正因如此,吾才要留下来。”那年轻人眼中带着愤怒道,“这些年来,幽都鬼差暴虐无道,苦我蜀人久矣。” “郎君……” “滚回去!” 那仆从还要说什么,年轻人不胜其烦,呵斥道:“休要在此丢人现眼,莫要害我在君子面前丢脸,要不然……” “郎君,郎主说了,若郎君不听劝说,便让奴将郎君绑回去。” 那仆从见到自家郎君依旧执迷不悟,便朝身后的仆从挥挥手,示意他们将郎君绑回去。 “尔敢!” 年轻人勃然大怒。 “郎君,奴得罪了,奴只是奉命行事,还望郎君莫要怪罪。”那仆从连连躬身说,“绑了。” “恶奴休敢!” 那年轻人愤怒无比,连连后退,却被两名强壮的仆从架住双臂拖下东坡。 “诸位还请见谅,是家中来客了,郎主让奴接郎君回去。” 那仆从连连躬身解释说,以免坏了自家郎君的名声。 “放开我,我陶然之血尚未冷,要与诸位同道共伐巡北伯。”那年轻人挣扎道,却被两名仆从死死架住,最后拖上了马车。 这一幕在东坡上,不时有发生。 “陶兄大义啊。” 有读书人见到感叹道。 “可惜城中的那些老家伙,血早已经冷了,对幽都鬼差蠖屈鼠伏,卑躬屈膝,实在令人所不齿。” 有人摇摇头,叹息不已。 “哼,只要吾等之血尚未冷即可,誓要与幽都鬼差不死不休。”有人愤愤不平道,似乎幽都鬼差在巴蜀早已经不得人心。 虽然随着夜色越来越深,前来看热闹的好事者渐渐离开,但留在东坡上的人依然不少,竟还有两三百人之多。 此时,封青岩和杜望等人,跪坐在坡上的一个大草亭里,四周还围着不少读书人,如众星捧月般把封青岩围在中间。 “幽都鬼伯巡北伯,暴虐无道,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武功城诸位俊杰闻之深恶痛绝,拍案而起,大集义士,誓扫暴虐,剿戮恶凶,共泄公愤,拯救黎民!” “也为青岩之遇痛心疾首,诸位俊杰面对猖獗残暴鬼伯,奋不顾身前来东坡,于黑夜中视死如归,那舍生取义之血,使天下皆为之震动,令青岩感激涕零,请受青岩一拜。” 封青岩看到四周的读书人眼神坚定,丝毫不畏惧,心中大为感动,便站起来朝四周恭敬一礼道。 “君子客气了,鬼伯残暴,世人共诛之!” “不错,吾等不仅仅是为君子,亦是为了我蜀国,我蜀民。今日吾等读书人,便要告诉那幽都残暴的鬼伯,吾等之血尚热,吾等之勇尚在,吾等之剑尚锋!” “诛杀巡北伯!” “诛杀巡北伯!” 四周的年轻人喊道,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恨不得现在就能杀入幽都,诛杀那鬼伯。 “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不知是何人喊了一句,立即燃爆了众人满腔热血。 这“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之声传到武功城,令无数人脸色大变,想不连此话都喊出来了。 “胡闹!” “荒唐!” “那巡北伯岂是尔等能杀?简直不知死活!倘若能杀,早有人杀了,何须等汝一群小儿来杀?” “不知利害,不知轻重,不知进退!” “封三鼎害人也!” 当城中有人听闻如此威势后,或是怒斥,或是怪罪,或是怨愤。但是,也有不少人佩服不已,纷纷从武功城里掠出来,来到东坡上,共同声讨巡北伯。 东坡上义士不减还增。 “他是如何做到的?这不过是大半天而已,竟然让武功城的大半读书人,为他赴汤蹈火,甚至要舍生取义。” 东坡上,子雅琴惊叹不已,也有些想不明白。 有如此威势,何惧巡北伯? “公子,君子实在太厉害了,一言能让天下人为之所用。” 棣棠无比崇拜道。 就在此时,月色下的天边出现诡异黑云,夹带着恐怖的威势滚滚而来,令整座武功城为之颤动。 无数生灵跪伏。 “果然来了。” 子雅琴眯着眼睛,盘坐于东坡的一侧,身前的琴台早已经摆上七弦琴。 “巡北伯来了。” 有人大喊,立即点燃众人的怒火。 “他敢来?” “果然是暴虐无道,竟敢要杀害三鼎君子,可是问过天下人?可是问过吾等读书人?” 有读书人拍案而起,指着天边的滚滚黑云怒喝起来。 “巡北伯暴厉恣睢,丧尽天良,必定为天地所不容,他日死无葬身之地!” “巡北伯断子绝孙,众叛亲离!” 夹带着熊熊怒火而来的巡北伯,远远就听到东坡上众人对他的辱骂,尤其是听到骂他断子绝孙时,不禁怒火冲天,似焚红了半边天。 而且,也有些懵然不解,为何会有如此多读书人辱骂他? “找死!” 此时,巡北伯的目光阴冷可怕,巨大而狰狞的躯体上,迸发出来可怕的阴森气息。 他一巴掌拍出,朝大骂“断子绝孙”的年轻人拍出。 轰隆隆—— 一只巨大的黑手从夜空中拍落,散发着令灵魂颤抖的恐怖的气息,令东坡上的众人大惊大怒不已。 …… :。: 第140章 铜山铁壁 黑夜中。 一只巨大的鬼手凶猛拍落,势如破竹般不可挡,似要抹平东坡。 那恐怖的威势令天地色变,迸发着浓烈的黑雾,有无数狰狞的怨魂出没,在张牙舞爪喊叫。 众人脸色大变时,但还不忘怒斥,辱骂。 那巡北伯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残暴和恶毒,令众人怒火中火,恨不得抽筋剥魂…… “尔敢!” 一个怒喝从武功城传来,接着便有一片磅礴的光芒飞出,似化为石墙般挡在东坡上空,“巡北伯,汝当我武功人无人,竟敢来此行凶?不怕圣殿责罚问罪?” “鬼鬼祟祟,藏头露尾之辈!” 巡北伯冷哼,那只巨大的鬼手继续拍落,落在似石墙般的光芒上,怒道:“滚出来!” 咔咔嚓—— 那石墙随之支离破碎,巨大的鬼手继续拍落。 而在此时,那面目狰狞的巡北伯,随之一条黑黑漆漆的锁链挥出,在黑夜中如同一条恶毒的黑蛇般,瞬间射向武功城。 “啊——” 一声惨叫传出。 众人便隐隐看到锁链卷着一人缩回,不由暴怒无比。 “是罗相!” 有人远远便认出来。 “速速放下罗相,要不然吾等与不死不休!” 东坡上众人大怒。 铮铮—— 而在此时,子雅琴终于出手,一串串琴音从指尖射出,化为一片片音刃飞射而去。 不过眨眼间,音刃便如雨般射出。 那寒光照亮整个夜空。 噗噗! 无数音刃击在拍落的鬼手,以及那黑漆漆的锁链上。 不过眨眼间,那鬼手与锁链便承受不住,或是崩溃或是破碎,让东坡上的众人大喜。 “不愧是第一琴相。” 有人惊叹道,同时松了口气。 虽然东坡上有不少读书人声讨巡北伯,但是巡北伯毕竟是大儒级别的存在,而他们基本都是六品以下的读书人。 又如何对付得了巡北伯? 但是他们依然不惧。 “便是你子雅琴杀了我儿?” 夜空中,躯体巨大的巡北伯,立于滚滚的黑云中,双眼如喷出怒火般盯着子雅琴。 “不错,正是我。” 子雅琴站起来,负手看着巡北伯。 “敢杀我儿,我厉暴不管你是何人,照杀不误!” 巡北伯瞪着如同铜球般的眼睛,眼中的怒火欲要喷出来了,“除了你,还有谁?谁是封青岩?吾听闻尔乃是三鼎君子,可敢站出来?” “我便是封青岩。” 封青岩微笑从出草亭里走出来,仰望着站在夜空黑云里的狰狞身影,冷声道:“你儿暴虐无道,鱼肉乡里,罪该万死!” “吾杀他,是他该死!” “他死了,说明他的确罪该万死,就连宽厚而仁慈的天地,也已经容不下他了。这不是我杀他,是天地杀了他,是他自己的罪恶杀了他。汝若要找凶手,便自裁吧……” “养不教,父之过!” “好一句养不教父之过!不错,正是因你的残暴,才造成了厉玄的残暴,所以厉玄是因你而死,自裁以谢天下吧。” 有学子接声道。 “巡北伯还不自裁以谢天下?” “巡北伯还不自裁以谢天下?” 东坡上众人纷纷大喊起来。 “好好!” 巡北伯浑身弥漫着滚滚的黑雾,让人看不清他狰狞的面目,但是感受到让灵魂都颤抖的恐怖气息,怒道:“尔等以为,一个小小的武功城,就能挡下我厉暴?哈哈——” “还有你子雅琴和封青岩,以为名满天下,吾便不敢杀汝等为我儿报仇?” 在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时,那巨大的而狰狞的身影,猛然朝东坡掠来,速度快到让人看不清。 不过瞬间就出现东坡。 身上迸发出来的可怕气息令天地崩溃,让众人的灵魂颤抖不已,似乎要从体内飞出来。 “哈哈,死吧!” “我要抽尔等之魂,将其熬成汤!” “封三鼎又如何,琴道天才又如何,名满天下又如何,吾要将尔等碎尸万段!” 黑雾滚滚,遮天蔽月,瞬间掩盖了天地。 “唳——” 一声凤鸣蓦然从天地间响起。 一道五彩光芒从子雅琴指法飞出,化为一只巨大而绚丽的大鸟,瞬间射向飞扑而来的狰狞身影。 “啊——” 这时巡北伯惨叫一声,竟然被子雅珍出其不意的“凤舞九天”击中,那巨大的身影瞬间被凤鸟吞噬了。 凤鸟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让巡北伯都反应不过来。 而子雅琴正是凭“凤舞九天”神通,比肩普通的琴君、大儒,曾经就以“凤舞九天”击杀过琴君级别的存在。 不过“凤舞九天”消耗太过恐怖了,基本是一招论成败。 一招之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哈哈,不堪一击,不堪一击!” 东坡上,有年轻人激动大喊,想不到令人闻风丧胆的巡北伯,如此不堪一击,一招就被公子琴击杀了。 “天助我也!” 无数人激动而兴奋,差点就要奔走相告。 “哈哈,死吧!” 这时,一个狰狞而恐怖的身影,夹带着滚滚的团,却从东坡北面扑来,令子雅琴面色大变。 刚刚凤鸟吞噬的,并不是巡北伯的真身。 “我既然知道你子雅琴之名,又岂会不知道你的‘凤舞九天’?”巡北伯狰狞大笑道,随之一掌拍来,“你的‘凤舞九天’的确厉害无匹,就连我厉暴也不敢挫其锋芒。” 轰隆隆—— 空间破裂,如同天地破碎般,东坡剧烈颤动起来,似乎承受不起那一掌的威势般。 “但你还能使出第二招?” 巡北伯继续狰狞大笑,不屑看着东坡上的众人,道:“尔等未免高举得太早了,我要你武功城鸡犬不宁!” “可惜了。” 子雅琴紧皱着眉头,自己刚刚太急了,不过却大笑道:“难道你真以为我子雅琴就只有一招?” “那又如何?今日你与封青岩死定了,我要抽你们的魂!”巡北伯势如破竹般击来,令武功城内的人大惊失色。 “完了,完了。” 有人脸色惨白道,东坡上可是有三百余的读书人啊。至于巡北伯说要武功城鸡犬不宁,谅他也不敢! 倘若巡北伯真敢屠了武功城,天下人绝对不会放过他。 这可是十余万人。 碰—— 正在众人脸色大变时,那似乎要撕裂天地的恐怖身影,却猛然撞在固若金汤的铜山铁壁上,接着如同挂画般滑落下来。 而铜山铁壁却纹丝不动。 这时众人皆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眼前的铜山铁壁何时出现的? …… :。: 第141章 第一防御神通 乌云滚滚的夜色下。 那似乎从天而降的巍峨铜山,猛然间罩住东坡以及武功城,散发出磅礴气息。 半虚半幻,通体紫红,如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天地。 这时,夹带着恐怖气息撞上来的巡北伯,猛然撞在铜山的外壁上,发出一声轰然巨响,接着如同挂画般紧贴着铜山滑落。 而半虚半幻的铜山,却纹丝不动。 在铜山之内,还有气冲霄汉的铁壁,色如流银,如同冰封武功城的巨大雪墙,同样岿然不动。 “这是什么?” 此时东坡上的人目瞪口呆,皆被眼前的铜山铁壁震撼到。 这半虚半幻的铜山铁壁,居然挡住了巡北伯恐怖的一击,实在让人有些不敢想象。巡北伯能够成为幽都的七十二伯,实力远超普通鬼伯,实力可以与普通的大儒比肩。 这说明铜山铁壁,挡下了大儒的一击。 而抛出“铜山铁壁”印章的封青岩,亦被眼前的铜山铁壁震撼到,想不到小小的一枚印章,竟然迸发出如此恐怖的威力,就连巡北伯也无法撼动半分。 这时封青岩暗松了口气,老师的印章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见印章挡下巡北伯,便背着手朝北面走上几步,微笑看着巡北伯,道:“我封青岩今日,怕还死不了。” “嗷——” 巡北伯仰天咆哮,浑身有滚滚的黑雾升腾而起。 他原本达到一丈的躯体,现在变得更大更加狰狞可怕了,黑漆漆的魂体上,有无数的怨魂挣脱出来。 “你以为小小的铜山,便能挡下我厉暴?” 巡北伯面目狰狞,丑陋的躯体疯狂涨大,竟然达到了十余丈,如同一座小山般。 轰隆隆—— 此时,他伸手往滚滚的黑云一抓,便抓来一支达到十余丈的狼牙棒,双手紧紧抓住狼牙棒高高举起,如竖在夜空中一样,接着猛然砸落。 轰—— 狼牙棒砸落时,空间不断破碎,令天地震荡起来,势如破竹般不可挡。砸在紫红如火般的铜山上,竟然令固若金汤般的铜山震动起来,使东坡和武功内的人大惊。 “这、这要是砸破了?” 东坡上有年轻人大惊失色道。 “莫要担心,铜山铁壁岂是那么容易破?”杜望内心虽然有些担忧,但表面还十分冷静。 他已经看出这是什么神通,因而充满期待。 轰—— 巡北伯见一棒无法砸破铜山,顿时大怒,持着狼牙棒疯狂打砸。 轰轰轰! 紫红铜山在狼牙棒的疯狂打砸下,震动越来越剧烈,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碎。 “不好,铜山要破碎了。” 有人大喊,显得担心不已。 “铜山破了,还有铁壁,巡北伯要攻破不易,大家莫要慌张。”杜望眉头紧紧皱着,内心同样担心不已。 “还请诸位往铜山输入文气,以巩固铜山。” 封青岩站着不动,连忙示意诸位学子输入文气,以文气来维持铜山的坚固。 “封兄,输入文气可巩固铜山?” 杜望有些诧异道。 “可以。” 封青岩点点头。 东坡上,众人闻言,便立即输入文气。 紧接着,就连武功城内,也有不少人暗中输入文气。 随着输入的文气越来越多,铜山竟然慢慢稳定下来,震动没有那么强烈了。 “哈哈,果然稳固下来了。” 这时有士人倒在地上大笑,似乎松了口气。 有不少人因疯狂输入文气,导致文宫内的文气枯竭,整个人疲劳得瘫软在地上。 这时,巡北伯已经狂砸了上百棒。 可惜铜山有了源源不断的文气输入,变得比之前还要巍峨和坚固,要不然还真被巡北伯砸碎了。 在士人输入文气时。 封青岩无意间,还“看”到有丝丝缕缕的丝线没入铜山,使得铜山的颜色越来越深,紫红一片。 也变得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这些白色的丝线,让封青岩有些看不明白是什么东西。这不是文运,乃是他暂时未知的存在,似乎可以加固铜山。 “啊——” 铜山外,巡北伯见到狂砸一阵后,铜山不仅没有破碎,反而变得更加牢固了,让他有些癫狂起来。 此时,他仰头狂啸,身上迸发出来的滚滚黑雾,冲天而起。 咻咻—— 一条条黑色的锁链,从他庞大的躯体射出,如同一条条狰狞的黑蛇,瞬间射入紫红铜山。 “追魂摄魄!” 巡北伯咆哮,身上射出的锁链,疯狂往铜山里钻去。 这时封青岩见到那些锁链,竟然能够钻进铜山,心里不由大惊。 这是什么? “不好,这是什么?” 东坡上有年轻人大惊问,那铁链竟然能够钻进坚不可摧的铜山,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这是巡北伯的神通!” 杜望道,脸色凝重,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想不到“铜山铁壁”竟然被巡北伯的神通破了。 不应该啊。 “哈哈——” 巡北伯狂笑不已,道:“即使铜山再坚固,也奈何不了我的‘追魂摄魄!” “等我的追魂链钻进铜山,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巡北伯大笑道。 “追魂链不是实物,传言乃是专门追魂摄魂,因要追魂链一出,世间无人能够逃得了。” 杜望脸色大变道。 “这是巡北伯的神通‘追魂摄魂’!” 武功城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显得十分焦急,“巡北伯,难道汝真想要与天下为敌?” “老家伙,现在怕了?” 巡北伯不屑道,如同铜铃般的眼睛,瞪着封青岩和子雅琴,怒道:“我儿已死了,与天下为敌又如何?不管是谁,都救不了你!” “你敢!” 一个暴喝从武功城里传出。 “哈哈——” “死吧,都死吧,为我儿陪葬!” 巡北伯癫狂大笑。 不过,当追魂链钻进铜山后,却被如同流银般的铁壁挡住了。 “不可能!” 巡北伯眼睛在瞪,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追魂摄魄”神通,竟然被“铜山铁壁”挡住了。 “为何不可能?” 这时子雅琴背着琴走上前,微微仰头看着巡北伯,冷笑道:“安如山之号,岂是浪得虚名?” “安如山?” 巡北伯愣了一下,猛然想起这铜山铁壁是何神通,以及为何安修被世人称为大儒之下第一人。 正是因“铜山铁壁”神通,连大儒亦无法攻破。 号称一人一城。 即是一人可镇守一城,即使是大儒都攻打不下来。而且,城中的读书人越来,铜山铁壁便会越坚固。 安修的“铜山铁壁”神通,号称坚不可摧,牢不可破,为天下第一防御神通。 自从“铁山铁壁”出现到现在,便没有被人破过。 不过,虽然“铜山铁壁”号称天下第一防御神通,但它还是有一个较为致命的弱点,便是声音可以进入铜山铁壁内。 因而被琴者所克。 …… :。: 第142章 三天必死 虽然安修的“铜山铁壁”神通为琴者所克,但只是琴音进入铜山铁壁内,并不是铜山铁壁被琴音破了。 它依然坚不可摧,牢不可破,乃是守城利器,可安稳如东山。 因而安修又被人称为安如山。 “啊——” 巡北伯怒狂,想不到自己最为得意的“追魂摄魄”神通,还是被“铜山铁壁”挡住了。他对安修的“铜山铁壁”神通也有所耳闻,听闻是天下第一防御神通时,不由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那是还没有遇上我的“追魂摄魄”。 况且,安修只是文相而已。 但是谁能想到,即使不是安修亲自使出“铜山铁壁”,他身为堂堂的幽都七十二鬼伯,竟然还无法攻破…… 这让他怒狂之时,也受到极大的耻辱。 这时,从他躯体射出来追魂链,疯狂朝铜山钻进来,但还是无法钻出如同流银般的铁壁。 众人见到终于松了口气。 “封兄,这可是如山先生的铜山铁壁神通?” 杜望走上来,来到封青岩身边道,“不愧为号称天下第一的防御神通,就连巡北伯亦奈何不了。” 封青岩点点头,道:“这还多得诸位相助,要不然也挡不住。” “久仰如山先生之名,可惜望无法拜见。” 杜望有些感叹道。 安修虽然只是文相,但是他的名气以及实力,完全不输于大儒,乃是周天下的实力派大明星。 封青岩只能是当红流量小鲜肉。 “封兄,不知这铜山铁壁,可坚持多久?”有士人颇有些担心,就走上来询问,身后还跟着几名年轻人。 “只要有诸位在,源源不断输入文气,铜山铁壁便可一直存在。”封青岩笑了一下道,“所以诸位倒不用担心,巡北伯他还破不了。” 众人闻言整个人松下来,没有了之前的张惶 “封兄,这可是如山先生的‘铜山铁壁’神通?”又有人好奇问,“吾听闻铜山铁壁,坚不可摧,牢不可破,乃是天下第一防御神通……” 这时,众人反而在东坡上聊起来,这让外面的巡北伯怒火冲天。 “巡北伯,汝不是很厉害吗?汝不是幽都七十二伯吗?进来啊,来打我啊。”有年轻人朝巡北伯叫嚣,还把一边脸凑上,无比欠揍的样子,“我给你打啊,你能打到我吗?” “哈哈,打不到吧?” “生气了?发怒了?那就来打我呀……” 其他人见到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太欠揍了。接着,那年轻人身边的人立即转身离开,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巡北伯毕竟是大儒级别的存在。 “啊啊啊——” 巡北伯仰天咆哮,如同铜铃般的眼睛里,喷出熊熊的怒火。接着,他停下来,冷冷盯着那年轻人,道:“我记得你了。” “记得又如何?” 那年轻人被巡北伯盯得心里发慌,却嘴硬道。 “如何?哈哈——” 巡北伯仰天大笑一声,便猛然盯着年轻人,道:“我要诛你九族,连一条狗也不放过,你给你等着。从现在开始,你就开始害怕吧,我一个不留,把你亲人的魂,一点点抽出来,让你时时刻刻活在惶恐中……” “你、你敢!” 这时年轻人脸色惨白起来。 封青岩的铜山铁壁能挡巡北伯一时,却无法挡巡北伯一辈子。 “哈哈,我不敢?”巡北伯不屑,指着铜山铁壁道:“倘若没有这破铜山铁壁,武功城早已经没有人了。” “厉暴,你以为你能活过三天?” 虽然封青岩也感觉那年轻人有些欠揍,但毕竟是自己方的人,岂能看着巡北伯把他吓破胆。 “哈哈——” 巡北伯狂笑不已,道:“即使是你老师安修,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我说你活不过三天,便活不过三天。”封青岩站在山坡上,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只是冷冷看着巡北,如同看死人般。 “我倒是要看看,你铜山铁壁能够支撑多久。” 巡北伯冷冷道。 “不好意思,我有十枚铜山铁壁印章,每一枚最少可以支撑一夜。”封青岩掏出了十枚小小的印章,但都是假的,是他下午时偷偷让人刻的。 巡北伯有些怔住了,脱口道:“这怎么可能?这是假的,假的……” “你说假的,便是假的哦。” 封青岩耸耸肩收起印章。 “这不可能是真的,即使是安修,也无法刻出十枚神通印章。”巡北伯冷笑一声,但内心却有些猜不准。 倘若真有十枚,岂不是说,自己十天也奈何不了他? “快到寅时了,巡北伯你不回家睡觉?”封青岩负手笑问,似在散步般,“诸位,还有一个时辰多便要天亮了,还是休息一下吧。” “的确,也累了。” “哈哈,休息,休息……” “外有巡北伯为吾等守门,诸位尽可放心入睡……” 这时东坡上的读书人,还真纷纷找地方坐下来休息,或者是躺下来。 “你们找死!” 巡北伯见到众人竟然无视他,再次怒火冲天,浑身有滚滚的黑雾冲天而起。 “三天!” 封青岩冷冷看着巡北伯道,接着便转身离开,回到一间竹楼。 这时杜望追上去,内心十分担忧。 倘若巡北伯不死,那就是武功城的灾难,以及他们这些读书人的末日,所以巡北伯必须要死。 但是,如此才能够杀死巡北伯,不能让幽都追究? “封兄,你真有办法,在三天内击杀巡北伯?”杜望走进竹楼便小声,“倘若巡北伯三天不死,怕是……” “我知。” 封青岩点点头,蹙着眉头在思索,道:“三天虽然有些短,但不是没有可能。” “封兄真有办法?” 杜望心中一喜,有些不敢相信,连忙问:“吾等该如何做?”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封青岩一笑道,“吾还需要杜兄等人,聚集蜀中的读书人……” 杜望点点头,道:“封兄放心。” 当杜望离开,子雅琴便有些好奇走进来,问:“你真有办法,在三天内杀死巡北伯?” “有这个想法。” 封青岩的眉头紧紧蹙起来。 “想法?” 子雅琴愣了愣,道:“也就是说,只是想法而已?” “有想法,才会有办法。”封青岩道,“放心,即使三天内无法杀死巡北伯,也要剥掉幽都七十二伯的身份……” …… :。: 第143章 恶鬼索命 寅时初,巡北伯恨恨离去。 东坡上众人见到,发出阵阵的欢呼,似打胜仗了般。 “巡北伯不过一鼠辈尔,还不是被吾等的威势惊走?若他敢再来,必定叫他知道吾等读书人的厉害……”有书生得意洋洋道,接着破口大骂起来,把巡北伯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遍。 那书生骂了上万言,竟然没有一个字重复,让人佩服和惊叹不已。 倘若巡北伯听到,必定会怀疑人生,接着一刀把书生给杀了。 东坡上一侧的竹楼上,封青岩站在二楼的窗前,静静眺望远方的夜空,思考着该如何坑死巡北伯。 不错,就是坑死。 坑得连幽都都无话可说的那种,不过难度十分大。 至于他为何说出,三日内巡北伯必死,是因他冥冥感应到巡北伯三日内必死。 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应,让他也说不清。 或许巡北伯命中注定三日必死吧。 封青岩如此想着。 倘若他什么都不做,只静静坐着等结果,就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因而他必须要去做,或许正是因为他去做了,才会有冥冥之中的感应…… 所以必定会有坑死巡北伯的办法。 封青岩紧紧蹙着眉头苦思起来,杜望,武功城读书人,武功城,蜀国读书人,幽都,横行霸道,蜀国积怨,圣殿,四大教,试探,底线…… 其中各方的势力,以及恩怨情仇,需要一一理清,才能够利用。 且要恰到好处才行。 点燃蜀国读书人对幽都的怨气,并把怨气转移到巡北伯身上? 现在幽都还不敢明目张胆统治巴蜀,更不敢屠杀一个十余万人的大城,必须要照顾到圣殿的面子。 所以全面点燃巴蜀两国对幽都的怨气? 并且借圣殿的大旗,向幽都施压?幽都为了平息巴蜀两国读书人的怨气,不得不斩杀巡北伯? 封青岩不断推演其中的可能性,看看成功的机会是几分。 在推演过程中不断修正。 …… 幽都巡北伯府。 巡北伯从武功城回来,一直处于癫狂之中,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他没有想到,身为幽都堂堂的七十二鬼伯之一,竟然还奈何不了一小小的书生。 “封青岩,子雅琴,我厉暴不会放过你们!” 巡北伯仰头昏暗的天空,身上弥漫起滚滚的黑雾,有无数的怨魂从黑雾中张牙舞爪而出,疯狂的眼神紧紧盯着四周,似乎要吞噬四周的生灵。 “还有武功城,我必定要你鸡犬不宁……” “玄儿啊,为父必定为你报仇,不管是谁都阻止不了。” 巡北伯痴痴喃着,不知何时就泪流满面,接着他有些愣住,“看”着身前走来的苍白青年,惊喜无比道:“是玄儿?玄儿没死?” “哈哈,玄儿没死,玄儿没死!” 巡北伯激动得浑身颤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玄儿”的确朝他走来。 紧接着,四周走来一个个“玄儿”。 很快,那些“玄儿”便变成狰狞无比的恶鬼,疯狂朝他扑上来。 “恶鬼?” 巡北伯愣了一下,想不明白幽都里怎么会有恶鬼? 难道恶鬼从“鬼门”里逃出来? 幽都镇守着一处“鬼门”,正是通向幽冥的一条通道,因而幽都有办法进入幽冥…… “哼!” 巡北伯冷哼一声,一巴掌拍碎数个恶鬼。 但是,当他拍碎恶鬼后,便没有见到“玄儿”了,让他顿时大急起来。 “玄儿?玄儿?你在哪里?” 巡北伯焦急喊着,接着便见到一个个“玄儿”朝他走来,不由哈哈大笑道:“你是玄儿,你是变成恶鬼的样子来吓为父,是不是?” “咬吧,咬吧。” 巡北伯开怀大笑道,任由恶鬼嘶咬。 当一个个“玄儿”变成恶鬼时,巡北伯再次清醒过来,又一巴掌拍碎了恶鬼。 “哼,恶鬼入梦索命?” 片刻后,巡北伯猛然从梦中惊醒,脸色立即沉下来。也有些想不明白,为何恶鬼会潜入他的梦追索。 接着,他的脸色便有些不对,似乎恶鬼不仅仅是潜入梦索命。 而是追到现实了。 此时,巡北伯四周的黑暗中,有着一双双邪恶的眼睛,接着猛然朝巡北伯扑上来,张开血盆大口要吞噬巡北伯。 “敢吞我?我先吞了你!” 巡北伯鬼手猛然一抓,从黑暗中抓出一只恶鬼,就往猛然张张大大的嘴里塞去,“哈哈,你们都是玄儿,那我就吞了你们,玄儿就永远与为父在一起了……” 巡北伯吞噬一只恶鬼,又有一只恶鬼从黑暗扑上来。 似乎源源不断。 一个时辰过去后,似乎黑暗中的恶鬼终于被吞完了,巡北伯也不知道自己吞噬了多少只恶鬼。 “不好!” 当巡北伯彻底清醒过来时,脸色不由大变,鬼手猛然一拍肚皮。接着,他鬼嘴一张,便有无数的恶鬼被吐出来…… 恶鬼不是很那么好吞的。 吞了,就会有可能被恶鬼的诡异气息感染,变成人人喊打喊杀的恶鬼。 倘若他被感染了,幽都绝对容不下他。 而他,也有可能变成没意识的恶鬼,一生只知道吞噬生灵。 天下可容一个穷凶极恶的鬼伯,却容不了一只恶鬼。 “呕——” 巡北伯疯狂呕吐,吐出了数百的恶鬼。 当初他只是吞下去,并没有利用冥力消化吸收,要不然被诡异气息感染了。 此时巡北伯感到大幸不已,接着脸色变得阴沉无比起来。 是谁在害我? 他脑海里闪过一张张鬼脸。 在幽都,不论是鬼伯还是鬼将,都竞争十分剧烈,且不论手段。若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位置亦会被别的鬼取代…… 但是,闪过十数张鬼脸,就没有闪过封青岩的脸。 恶鬼敲门 恶鬼缠身 恶鬼索命 这便是加害封青岩的后果。 可惜,恶鬼只是文士级别的存在,加害人若是文相级别,几乎没有什么效果,更不要说是大儒级别了。 所以恶鬼索命对巡北伯,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除非巡北伯自己作死,就如他吞噬恶鬼。 这时外面的天色发白,封青岩便从竹楼里走出来,来到坡上东侧负手而立,整理衣冠便高声朗读起来。 他的声音充满韵味,立即吸引众人的注意。 紧接着,众人便见到他口中吐出一个个淡白色的文字,以及有大雾从天地间缓缓升腾而起。 “口吐浩然!” “浩然之气!” “读书养气!” 东坡上,众人皆被眼前震惊到,目瞪口呆看着封青岩。 …… :。: 第144章 聆听君子教诲 读书养气之法,乃是晋封大儒的根基。 一般需要文相级别才有少数人悟得,又或极少天资卓越的文师,在机缘巧合之下悟得。 至于文才境就悟得,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虽然说悟得读书养气之法,不一定会晋封为大儒,但是没有悟得读书养气法,基本无法晋封为大儒。 这时众人见到封青岩口中,吐出一个个淡白色的文字,以及天地间有浩浩荡荡的浩然气息升腾而起,心中皆震撼不已。 “口吐浩然,竟然是读书养气之法!” 东坡上有读书人震惊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想不到周天下竟然有人,可以在文才境便悟得了读书养气之法,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和接受。 这得是多天资卓越才能悟得? “口吐浩然……” 杜望脸色有些苦涩。 虽然他在巴蜀两国,乃是有名圣道天才,特别是在蜀国,几乎妇孺皆知,如同众星捧月般。但是,与整个周天下的圣道天才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了。 “不愧是三鼎君子,吾不如也。” 东坡上不少读书人发出如此感叹。 在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面前,他们实在无法妒忌,因为与三鼎君子的差距太大了,大得让他们无法妒忌的地步。 不过片刻间,东坡上就如大雾降临般。 虽然众人无法直接吸纳文气,但是沐浴在文气里,还是感到浑身舒畅无比,整个人神采奕奕。 当封青岩晨读完,杜望等人便围上来恭贺。 一阵后就有人忍不住询问,如何才能悟得读书养气之法,以及他悟得读书养气之法的过程。当有人问出这话,就连武功城内的文师,甚至是文相,都忍不住好奇起来。 咻咻—— 一道道身影从武功城内飞掠而来。 读书养气之法,乃是晋封大儒的根基,谁不想悟得? 要不然武功城内的文师,甚至文相,又岂会放低身段来到东坡,聆听一小小文才之言? “是罗相!” 这时有年轻人惊呼,便见一个老者落在东坡上。 “见过罗相。” 东坡上众人纷纷行礼。 “诸位客气了。” 老者微微回礼,目光便落在封青岩身上,笑道:“这一刻,吾等皆是圣道门徒,没有罗相,只有罗川,乃是前来聆听君子教诲,还望君子莫要见怪。” 老者虽然身材矮小干瘦,却目光坦然,浑身散发着巍峨的气息,如同一座大山般,让人根本不敢小觑。 “青岩见过罗相。” 这时封青岩上前行礼,众人纷纷让道,道,“罗相过誉了,青岩不过是小小文才而已,该是青岩聆听罗相教诲才对。” “达者为师,老朽不过是虚长岁月而已,如何比得君子?” 老者摇摇头感叹道,内心的确如此认为。 以封三鼎之才,文相不到是手到擒来,即使是大儒,也不会有多大的难度。 其天资真是令人羡慕。 而他快到了花甲之年,才成为文相,又如何比得? 不过眨眼间,就有数十的文士和文师,从武功城里掠出来落在东坡上。 “见过君子。” “见过君子。” 即使是文士和文师,皆向封青岩行礼。 虽然封青岩只是文才境,但他乃是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以及安院主的入室弟子。 而他刚刚上前,专门向罗川行礼。 是因昨晚,罗川是第一个对巡北伯出手的人,且以文相之境就敢对巡北伯出手,颇有风骨,所以值得封青岩一礼。 “诸位客气了。” 封青岩示意众人坐下,自己便在草亭中坐下。 这时,草亭外已经坐了三四百人之多,还源源不断有人赶来。 “论道开始?” 有刚刚从外地连夜赶来的读书人,还没有上到东坡,便感受到东坡上残存的浩然气息,心中不由大为惊叹。 “不愧是封三鼎,才刚刚开始论道,便引来浩然之气。” “快,论道开始了。” 有年轻人焦急催促道。 “辰时还未到,就开始论道了?” 一些恰好赶来的读书人顿时着急了,匆匆朝东坡赶去。 封青岩没有等下去,也没有隐瞒,认认真真地把自己悟得读书养气之法的过程详细说出来。 特别是自己在面朝东方时,开不了口的事。 当众人听完惊叹不已,想不到封三鼎未开文宫,便悟得读书养气之法,一开文宫便为七品文才。 “每日面朝东方,迎朝阳高声诵读即可?” 有年轻人不太相信道。 “每人悟得读书养气之法皆不同,这只是青岩个人之法,不一定就适合诸位。”封青岩道,“不过诸位尚且一试,即使不成,也会对读书有所得,大有裨益。” “君子所言甚是。” 众人点点头。 这时封青岩站起来面朝东方,整理衣冠,静心等,又为众人演示一遍口吐浩然,使得天地间的浩然气息,再次浩浩荡荡升腾起来。 东坡上,再次如大雾降临。 罗川听了封青岩之言后,心中有所感,便观察着封青岩的一举一动,越观察越发觉封青岩的一举一动中,散发着无法言喻的韵味,令他大为震惊。 韵味…… 片刻后罗川突然有所悟,似乎自己触摸到什么了。 当大雾散去,他便向封青岩虚心请教,接着整理衣冠,静心,面对东方高声诵读起来。他朗读的,也是《诗经》,也是从第一篇诗开始…… 虽然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十分洪亮。 众人闻言纷纷朝罗川看来。 渐渐地,声音中出现了韵味,令封青岩有些诧异起来,这是? 片刻后,罗川声音中的韵味越来越浓,随之天地间有淡淡的浩然气息升腾而已。 “口吐浩然?” 东坡上众人皆震惊看着罗川,特别是那些文士文师,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这、这,就悟得了?” 有年轻人震撼道,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说读书养气之法,无比难悟得吗?为何三鼎君子一席话后,资质并不算好的罗相便口吐浩然,悟得了读书养气之法? 虽然升腾而起的浩然气息,远远不及三鼎君子,可以说是很淡。 但是,的确是口吐浩然,罗相悟得了读书养气之法。 众人震惊看着封青岩。 …… :。: 第145章 读书养气之师 东坡的四周,有淡淡的雾气升起。 虽然不如封青岩的浩浩荡荡,如同大雾降临般,但是足够惊人了。 此时众人震惊不已,想不到通过面朝东方晨读的方法,还真能够口吐浩然,悟得读书养气之法…… 东坡上立即轰动起来,无数人羡慕不已。 武功城除了数十上百的文士和文师,还有另外两名文相,不过他们自恃身份没有来,甚至还有些不屑。 吾等堂堂的文相,需要向小小文才请教? 虽然文相与文相之间的差距十分大,但文相毕竟是文相,在周天下拥有很高的地位。 这时两人在院子相对而坐里喝茶,其中一人摇摇道:“山止鲁莽了。” “那巡北伯岂是好对付?” 另一人点头道。 两人皆为中年人,一个清瘦,脸色威严,目光凌厉;一个肥胖,笑容满脸,眼睛眯眯。 山止正是罗川的字。 “如此一闹,怕是不好收拾啊。” 肥文相摇头感叹道,“虽然封三鼎的铜山铁壁可挡住巡北伯,但是能够挡几日?再说了,封三鼎拍拍手离开,遭殃的还不是我武功城的读书人啊?” “哼!” 瘦文相冷哼一声,道:“都怪那封三鼎。” “这倒不能全怪封三鼎,毕竟幽都……”肥文相摇摇头,沉吟一下道,“即使没有封三鼎,也会因其他人其他事引发,除非吾等彻底臣服幽都,要不然……” “吾等还没有准备好。” 瘦文相板着脸道。 “都多少年了?还没有准备好?这一切不过都是借口而已。”肥文相自嘲,接着眺望天边,一阵后又言:“其实,吾等所欠缺的,便是年轻人的热血,以及那不计后果的舍生取义……吾等顾虑太多了,反而变得缩手缩脚,不敢与幽都一战。” 瘦文相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皱着眉头。 “不过,这封三鼎倒是有几分能耐,竟然能够一言两语间,便点燃了年轻人对幽都的怒火,欲以蜀国的读书人来对抗巡北伯。” 肥文相笑了笑道。 “那巡北伯岂是好对付?” 瘦文相皱着眉头,似乎颇有些不屑,道:“除非是他老师安如山亲自来,即使是他老师亲自来,也不一定能够对付巡北伯……” “安如山能够以文相之境,成为八十一院主之一,又岂是浪得虚名?”肥文相道,“大儒之下第一人,又岂是世人乱叫?巡北伯,绝对不是安如山的对手。” “安如山真如此恐怖?” 瘦文相蹙着眉头道,感觉天下对安修的赞誉有些高了,“不管怎么说,不过是与吾等一样,一文相而已。” “吾听闻安如山杀大凶如割韭菜。” 肥文相沉吟一下道。 “咦,山止居然跑去请教文才?” 这时,瘦文相愣了愣说,“读书养气之法,又岂是别人说两句就能悟得?荒唐。” 虽然他们皆为文相,却还没有悟得读书养气之法。 因而对读书养气之法,比文师文士更为渴求,但是让他们去请教一个小小的文才,还是放不下面子。 尽管对方是三鼎君子,请教并不会丢脸。 但是,他们自恃身份,还是拉不下这脸,况且去请教了,也是白白请教,还不如自己去悟。 “山止快到花甲之年方成为文相,甚至还有运气的成分,这辈子怕是无法晋封文公。”肥文相摇摇头,道:“吾等还是有机会的,虽然机会有些渺茫。” “面朝东方晨读,便可口吐浩然,悟得读书养气之法?可笑!” 瘦文相不屑道,并不太相信封青岩的话。 “的确不太可能。” 肥文相点点头。 倘若如此就可以,恐怕会不少人早已悟得。 “咦,这是山止的读书声,难道山止真面朝东方晨读了?”肥文相愣了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便站起来一步步走上天空,朝东城看去。 果然看到罗川在东坡上,面朝东方高声诵读。 瘦文相也一步步踏空而上。 虽然三人皆为文相,但是他们两人在心里,对罗川有一种优越感,认为罗川资质不好,远远不如自己等人。 况且,他们认为罗川成为文相,有运气的成分…… “堂堂的文相,竟然和一群年轻人混在一起,成何体统?”瘦文相蹙着眉头道,便朝院子走下去。 但是当他走到一步时,脚步便有些僵住了,整个人如同定在半空中。 “这?” 还在天空上的肥文相,则瞪了瞪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这就悟得读书养气之法了? 这怎么可能? 罗山止五十九岁,方成为文相,以他的资质,几乎难有进步。但是现在,他居然悟得读书养气之法,大儒有望…… 这让肥文相内心一时无法接受。 “这不可能!” 瘦文相摇摇头道,便一步步走下去,落在院子。 这时肥文相从天空走下来,看着瘦文相沉默起来,半晌才道:“或许是吾等太过目中无人,自恃身份了。” 瘦文相没有说话,但脸色十分难看。 他有些看不起的罗山止,竟然悟得读书养气之法,大儒有望了。即使无法晋封为大儒,但是破境为文宰,几乎上板上钉钉之事。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 肥文相苦笑一下说,道:“吾等该去恭贺一番,也应去拜见一下君子。” “唉。” 瘦文相叹息一声,便点点头。 这时两人飞出院子,朝东坡掠去,片刻就落在东坡上。 “恭喜山止,文公在望。” 两人带着微笑朝罗川道。 “两位客气了。” 罗川微笑道,此时心中甚慰,想不到在古稀之年,还能够悟得读书养气之法。 虽然不奢望晋封为大儒,但悟得读书养气之法,总是好的。 这时他整理衣冠,快步走到封青岩身前,恭敬拜下道:“弟子拜见先生。” “罗相客气。” 封青岩上前连忙扶起罗川,道:“吾等不过是相互探讨而已,谁也算不得是谁先生,罗相莫要如此。” “吾因聆听君子的教诲,从而悟得读书养气之法,君子不是先生是什么?” 罗川依然躬着身,脸色恭敬道。 这时东坡上众人都愣了愣,虽然罗相并没有说错,但是若罗相认君子为先生,岂不是他们也要认君子为先生? 这并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 大家之所以能够聚集在一起,的确是因为仰慕君子,但大家皆是平等的。倘若因请教几个问题,就不得不拜师,这怕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 “倘若罗相再如此,这三日论道怕是无法继续了。” 封青岩无奈道。 罗相愣了一下,便明白其中的问题,便笑了笑道:“不管如何,君子乃为吾读书养气之师。” 倘若只是如此,众人还是可以接受。 …… :。: 第146章 两人辩日 “什么?罗相因学了君子之法,悟得了读书养气之法?” 东坡下,有不少刚刚赶来的读书人,听闻有人因学了君子之法,便悟得了读书养气之法,不禁目瞪口呆起来。 随着天色越来越亮,东坡下停着的牛车和马车越来越多。 除了文童、文生和文才外,还有少数文士、文师,以及一些未开文宫的年轻人,人数达到了两三百之多。 他们刚刚来到东坡,便听到有人因学君子法,悟得了读书养气之法,心中皆震惊和激动不已。 “这可是真?” 有刚赶来的文师震惊问。 “自然是真,难道还有假不成?悟得读书养气之法之人,便是吾武功城的罗相。”从东坡下来的书生自豪道,似乎是自己悟得读书养气之法般,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罗相悟得了读书养气之法,文公有望了,说不定吾武功城能出一位名满天下的文公……” 这时不仅仅是东坡,就连整座武功城,都因罗川悟得读书养气之法而轰动起来。 消息如同插翅般传遍蜀北各城,继而传向蜀中蜀南。 “这怎么可能?” “荒唐!” “读书养气之法,岂是学他人之法便能悟得?” 不少人听到消息时便是不相信,觉得荒唐可笑,读书养气之法岂是那么容易悟得? 当消息被证实后,不禁有些愕然起来。 这时,有不少文师文相都心动了,考虑着要不要前往武功城一趟,倘若悟得读书养气之法,也不枉走一趟…… 最终有不少文师和个别文相,抵挡不住读书养气之法的诱惑,便匆匆往武功城赶来。 此时的东坡,可谓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达到上千人之多。 小小的东坡快要站不下了。 又因罗相悟得读书养气之法,使得蜀北的读书人趋之若鹜,原本不准备来的都急急赶来了。 而封青岩的名声,在蜀国更上一层了。 倘若加上跑来看热闹的武功城百姓,怕是有数千人之多,不过他们只能在东坡下远远看着。 而来迟的士人,东坡下早已经没有地方可停车。 “郎君,这处坡下,没有地方可停车了。”赶车的仆从无奈道,一眼看去,道路的两边停着密密麻麻的牛车、马车,其他地方又不平坦,根本就无法停,“怕是要在这下车了。” “如此多人?” 车中的年轻人有些惊讶,便掀开帘子,道:“既然没地方停车,便在此处下吧,记得明日来早些。” “出售车位喽,出售车位喽。” 这时有人高声大喊,顿时吸引不少目光。 “哦,有车位?去问问多少钱资。”车中的年轻人一喜道,作为一个有身份的读书人,岂能没有车位? 仆从闻言就赶着马车过去,远远便问:“这车位多少钱?” “一两银子一日。” 出售车位之人道。 “什么?” 那仆从听到便怒道,“一日一两银子,不去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停车之位而已,汝分毫不出,便能拿一两银子?” “爱要不要,后面有人等着要呢。”那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道:“汝倘若不要,便不要挡道了。” “一两银子,谁会要?莫要痴心妄想了。” 那仆从怒道。 “难道与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论道,还不值一两银子?”那人满脸诧异道。 “这车位与三鼎君子何关?”仆从怒道。 “怎么无关了?”那人笑呵呵道,“汝家郎君,难道不是为了三鼎君子而来?” “吾家郎君……” “这车位多少钱?我要了。” 这时后面的一辆牛车的车夫打断道。 “一两银子。” “拿着。” 那车夫抛出一小块银子,便把牛车赶到车位停下。 “这是我先来的。”那仆从扭头怒道,“不知先来后到?” “谁先付钱便是谁的。”那人笑呵呵上前,帮忙解下拉车的牛,拴到一根木桩上,并且送上一箩筐青草。 “可还有车位?” 马车中的年轻人看到如此,便蹙着眉头问。 “没了。” 那人摇摇头道。 这时,车中的年轻人只好下车,让仆从到东坡外把车停好,虽然远是远了些…… …… 竹楼上。 封青岩正在用棣棠端来的早膳。 待到了巳时,他就走下竹楼来到草亭中,与诸位读书人见面。 “封兄,这位是陈兄,写得一手好字。”杜望一个个介绍道,“这位是丰兄,对《论经》有独特的见解,这位是季兄……” “见过君子。” 凡是被杜望介绍的皆行礼。 “诸位客气了。” 封青岩微微躬身微笑道,接着便跪坐下来。 “敢问君子,是日始时与人近,还是日中时与人近?” 这时有人发问,让众人皆愣了愣,这是什么问题?那人似没有看到,继续道:“吾以为,日始时与人近,日中时与人远。但吾好友却认为,日始时与人远,日中时与人近。” “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那人旁边有人站起来道,不过是二十出头,气质不凡。 “此言差矣。” 那人却摇摇头,道:“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吾等相争不下,不能决,敢问君子吾与好友,谁对谁错?”那人又道,笑眯眯看着封青岩。 “敢问君子,谁对谁错?”那人好友微笑问。 “这两人是何人?” “吾认得,乃是道学之人。”有人低声道。 这时封青岩愣了一下,便抬头看了看高升的太阳,倘若是前世的太阳,便是日中时与人近。日始时与人远。 但是他们不知道。 况且,他们所问只是表面上的日近日远? 封青岩看他们的样子,很明显就不是,《易经》上有言:日为君之象。 所以,日是君王的象征。 此二人辩论时,日完全不是恒定,一会儿大如车盖,一会儿又小如盘盂,一会儿沧沧凉凉,一会儿又如探汤。 这不正是眼下周天下各诸侯王的状态? 倘若将日比作君王,儒家便是希望君王应该在自己正确的轨道上运行,不能失常,必须是恒定。 所以他们二人所问,就是问封青岩如何把日还原成恒定的样子。 …… 第147章 遂古之初 东坡上。 众人沉默一阵,便纷纷讨论起来。 有人认为日始时近,有人认为日中是近,也有人认为不值得讨论。 此时封青岩蹙眉头沉思起来,倘若这个世界也如前世般,倒是可以说是日中时较近些。但是,他不太确定这个世界是否和前世一样,是悬于巨大宇宙中的星球…… 还有,他们二人是否以日来喻当下的诸侯? 倘若是,他便无法解答了。 他现在对世界所知还不多,如何解答?倘若能解答出来,便是能够解决当下诸侯纷争了。 这是诸子都无法解决的问题。 “君子可能决?” 那人见封青岩久久不言便笑道。 这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封青岩身上,不少人都充满期待,希望君子能够回答出来。 君子不是回答不出来吧? 有人暗暗着急。 不过想想,两人所说皆有理,的确难以决断谁对谁错。 “难道名满天下的封三鼎,也不能决?”那人好友笑道,此时他们二人皆站,十分引人注目。 “汝等岂不是为难人,这怕是连圣人亦无法决。” 有人蹙着眉头道,隐隐猜测到二人的意思。 “不错,此题可说远可说近,圣人亦无解,除非是亲自丈量,但日岂可丈量?要知海水不可斗量,莫说是日了。”有人道,“汝等二人不过诡辩而已,就如眼看不到石之坚,只能看到石之白,因此无坚;手摸不到石之白,只能触及石之坚,因此无白,由此推论石之坚、白不可并存,故相互分离,这是不对的……” 这时众人纷纷点头,认为日以大小冷热来辩论远近是不对的。 “君子亦如此认为?” 那人又问,眉头微微蹙起来,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 道家主张清静无为,并反对儒家的出世,认为儒家越救越乱。 既然儒家不能改变现状,何必要去做呢? 这是他们的意思?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封青岩认真打量二人,倘若自己只说“不能决”,怕是三日论道无法继续了。 这不仅有损自己的名声,也会影响自己坑死巡北伯的计划。 这两个家伙是来捣乱的吧? 这时,封青岩沉吟一下,便道:“吾在回答之前,可否先问二位一个问题。” “君子请问。” 两人相视一眼便道。 他们二人的确是有来捣乱的意思,也的确以日来喻天下诸侯,以时大时小时冷时热来喻天下失常。 问出此问题,便是问计儒家可有办法解决? 倘若没有办法解决,那么儒家出世又有何用?儒家的存在,又有何意义?还不如,如道家般什么都不做,任由其发展…… 当然,他们所问隐藏得很深。 东坡上的众人,便没有几人能够猜测到这层深意,以为只是单单的日近日远而已。 一些儒家弟子隐隐看出来了,便暗暗为封青岩着急。 倘然回答不出,岂不是要被道家嘲笑了? 可是这问题,又有谁能够回答出来? 诸圣都无法回答啊。 不过幸好,东坡上的士人,主要以周派为主,即周学。 对于各家各派来说,周学为传统之学,儒学、道学、墨学和法学等等,皆是周学之后兴起…… 周学并不如墨法般敌视儒学,反而是有些亲近。 而且,经过长时期的发展,周学渐渐融入儒家,两者之间越来越近了。 “遂古之初,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这时封青岩的话一出,不仅那两人愣住了,就连东坡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个问题…… 问得好。 “自然是先有鸡。”有人脱口道。 “没有蛋,何来鸡?”有人立即反驳道,“自然是先有蛋才有鸡。” “没有鸡,何来蛋?” “没有蛋,何来鸡?” 东坡上顿时热闹起来,纷纷争论到底是鸡先还是蛋先。 “敢问二位,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封青岩笑问。 两人紧蹙着眉头,这个问题根本无法回答,比辩日还要诡异。 先有鸡先,还是有蛋,怕是要探索并讨论生命与宇宙的起源问题及其世界的本质了。 这个问题,怕是只有圣人才有解了。 甚至连圣人都无解。 这时众人皆看向二人,看看二人如何回答。 有人忍不住发笑,二人以日来为难君子,岂知君子以鸡蛋来答,实在是妙啊。 “吾等无法回答。” 一阵后,两人只好道,眉头大皱起来,有些后悔让封青岩问问题了。现在反倒是让自己无法回答出来,又如何好意思再去难为君子?但是,如果不继续追问下,他们实在有些不甘心…… 他们二人相视一眼,又沉吟片刻,便问:“君子可有决断?” 众人听到二人之话,眉头皆皱起来了。 不过,不少人好都好奇封三鼎将会如何回答,而随着时间的过去,有些人渐渐看出问题了。 这怕是道学两弟子,向封三鼎发难啊。 不过即使封三鼎输了,道学两弟子亦输了,大家算是平手。 “吾不能决。” 封青岩摇摇头,便站起来道:“这日之距,犹如天下,犹如圣道,虽路漫漫其修远兮,但吾将上下而求索。” 这时众人都愣了愣,嘴里默念着。 “君子所言不错。”此时有人忍不住高声道:“这日距犹如天下,犹如圣道,虽路漫漫其修远兮,但吾将上下而求索。” 那些看出道学两弟子深意的人,不禁惊叹看着封青岩。 这个回答,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惊叹。 也就是说,虽然现在儒家还没有办法解决,但是儒家并不会放弃,会不断地探索解决的办法…… 而且可以有多个解读的意思。 在不同的人眼里,便会有不同的意思。 这时,两人脸色一变,朝封青岩一礼便退出了东坡上。这个答案,的确出乎他们的意料,让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 在他们的猜想中,只有决或不决。 谁知道封三鼎如此回答。 而且,目前儒家的确就是如此做…… 不仅仅是东坡上,就连武功里人的不少人,都被封青岩的回答惊艳到。在道说两弟子问出问题时,便有不少暗暗猜出深层的意思,也试想着该如何回答才对。 但是可惜,回答不出来。 …… 第148章 怨气化形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如黄钟大吕般振聋发聩,发人深省,令人茅塞顿开,更让人惊叹不已。 不少文士、文师,甚至文相,皆被此话惊艳到,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哈哈,三日论道有此言足矣。” 与诸位同坐于东坡上的罗相,此时不由大笑道。 这带着些苍凉的笑声,在东坡上久久不绝,甚至还笑出了泪花,让众人见到颇为心酸。 这话正如罗相一生的写照般,虽然资质平庸,却不遗余力追求圣道。即使将到了花甲之年,依然没有放弃过,终为文相…… 这也如天下无数孜孜不倦追求圣道,却无所得的圣道门徒一般。 封青岩一句话总结了他们的一生,也为他们指明了方向,让他们有继续追求下去的勇气……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不论是年老者,还是年轻者,皆有自己的感触和感悟,似乎此言正是自己追求圣道的写照般,让他们内心充满了力量。 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似乎触摸到什么了。 似乎有种将要悟道的感觉。 这时从武功城里,又有一些文士、文师飞身掠来,落在东坡上朝封青岩一礼,继而静静坐下来聆听。 “罗相过誉。” 封青岩微笑道。 “君子之言,犹如黄钟大吕,昭聋发聩,将会激励天下千千万万的士人,又岂有过誉?”罗相感叹道,“即使称为圣言,也不为过。” “罗相,这次真是过誉了。” 封青岩无奈道。 “君子之言,犹如九鼎大吕,又岂有过誉?” 杜望站起来道,同样被此言深深震撼到,让他内心感触良多,隐隐有要突破的感觉。 此时东坡上众人皆点头,就连肥瘦文相亦点头。 在众人看不到中,有无数白色丝线从天地四周,朝封青岩脑海中的君子鼎汇集而来,使得君子鼎更加清晰了。 似乎还隐隐闪烁着光芒。 此为文运。 封青岩凝视片刻便回神过来,看着众人道:“但圣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吾等还需倍加努力。” “逆水行舟,说得妙!” 有人高声大喊。 咻咻—— 一双双眼睛冷冽扫过来,令高声大喊的人顿时缩头。 “君子在言时,还望诸位莫要说话。”罗相提醒道,以免打断了君子发言。 众人纷纷点头。 “且,在吾等逆水行舟中,还会时不时遇到礁石,一不小心便会舟毁人亡。此时,吾等就应心存敬畏,小心谨慎绕开礁石,舟便能驶过。倘若遇上大山,将河道完全堵塞,吾等又该如何?” 封青岩问着众人。 “大山?” “河中何来大山?” 有人颇不解道,河中怎会有大山? “自然是将大山搬走或是凿穿,这样河道便畅通。” 有人回答。 “不错,倘若有大山堵塞河道,就要将大山搬走或凿穿。即使大山巍峨万丈,坚如磐石,吾等亦不能退缩半步,誓要将其搬走或凿穿。此乃圣道上的拦路石,吾等与它早已经不死不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封青岩点点头,接着身上的气息猛然一变,脑海中的三尊君子鼎剧烈震动起来,有无数闪烁着光芒的文运逸出来,似乎落在整个蜀国,落在无数士人身上,道:“而幽都巡北伯,暴虐无道,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便为诸位圣道上的一座大山,堵塞了诸位的河道,更阻止了诸位追求圣道……” 封青岩此言一出,东坡上众人脸色大变。 蜀国的读书人早已经对幽都不满,但是畏于幽都的恐怖和凶残,只能忍气吞声,甚至是委曲求全。 此时,封青岩的话如同一座大山般,顿时压在他们的背上。 不是封青岩的话,而是幽都巡北伯。 巡北伯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般,压在众人背上,压得让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甚至,压弯了腰。 “杀了他!” 有人紧紧攥着拳头,脸色涨红道,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杀气。 “杀了他!” 又有人喊道,脸上青筋暴起。 “杀了巡北伯!” “不杀巡北伯,吾心不甘!” “巡北伯不除,蜀国不宁!” “巡北伯不死,吾心不安,圣道无进!” “挡我圣道者死!” 东坡上,众人似发疯般大喊,浑身迸发出浓烈无比的杀气,不杀巡北伯誓不罢休般。 此时,他们似乎看到了一座大山。 那座大山,似乎正是由巡北伯所化,重重压在他们身上,让他们真的喘不过气来…… 不是似乎,而是真看到了一座大山。 这座大山黑糊糊一片,浑身散发着横道凶残的气息,如同从黄泉里跑来的恶鬼般,恶狠狠盯着他们。 “这?” 此时东坡上众人大惊,瞪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黑糊糊大山。 为何无形的大山,化为有形的大山了? 而且,还压在背上! 此时他们不是感觉到,而是背上真实存在,背上真的压上一座大山,正是巡北伯所化的大山。 此座大山不灭,他们圣道将是无望。 不仅仅是东坡上众人如此,整个武功城中,凡是对幽都,对巡北伯有怨气的读书,皆感受到身上压着的大山。 “巡北伯化大山阻我圣道,杀!” 杜望努力站起来,仰望着头顶的大山怒喝一声,身上迸发出浓烈的杀气,直冲头顶黑糊糊的大山。 可惜大山巍峨,那杀气根本无法撼动半分。 “巡北伯化大山阻我圣道,杀!” 东坡上,一个个士人站起来,仰望着头顶的大山怒吼,一道道杀气冲天而起。 而在此时,整个蜀国的读书人皆脸色大变,因为他们都看到了一座黑糊糊的大山,重重压在自己的身上,让他们喘不过气了。 更让他们直不起腰! “巡北伯化为大山阻我圣道!” “巡北伯化为大山阻我圣道!” 一个个愤怒的声音从蜀国各地吼起。 “怨气化形,怨气化形!” 蜀国不少文相级别的读书人,见到头顶压着的大山,不禁脸色一变,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怨气化形? 封青岩脑海里三尊君子鼎剧烈震动,逸出无数闪烁着光芒的文运,迅速洒落在蜀国各地,化为神秘而恐怖的力量,把凡是对幽都、对巡北伯有怨气的读书人,和幽都巡北伯院死死系在一起了。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 第149章 君子鼎之威 “巡北伯化为大山阻我圣道!” 一个个愤怒的吼声从蜀国各地响起。 这时整个蜀国皆震动起来,无数人愤怒抬头看着压在身上的黑糊糊大山,身上迸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气。 他们和幽都巡北伯,被神秘的力量连在一起。 两者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也有无数人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就连蜀国的文相,一时之间都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实在太过诡异了,让人看不清。 “幽都巡北伯,暴虐无道,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现今,又化大山阻我圣道,毁我圣途,杀杀杀!” 在蜀国的都城锦绣城,有书生指着天空上黑糊糊的大山怒吼。 片刻后,便无数的书生走出来,指着天空上的大山怒吼,身上迸发出来的杀气,似化为一柄柄利刃直冲大山。 可惜大山太过巍峨了。 即使是上千柄利刃,亦无法斩下大山。 “尔敢!” 在锦绣城外,一处幽深山谷的茅庐里,有人勃然大怒。 此时,茅庐里掠出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仰望着天空上黑糊糊的大山,脸色立即阴沉下来,怒喝:“敢阻我蜀国读书人的圣道,杀无赦!” “游巡王,汝莫要做尽了,真把我蜀国当汝囊中之物?” 咻—— 一道身影从锦绣城中飞射而来,落在山谷的茅庐前。 “杜公,这是怎么回事?”刚刚飞来的中年人,脸色有些慌张道,“为何吾蜀国读书人身上,皆压着一座大山?还阻挡了士子的圣道?” “他们怕是要出手了。” 老人沉默一下道。 “什么?” 中年人大惊,脱口道:“他们怎么敢?” “他们还有何不敢?”老人冷哼,凝视着头顶的大山,眉头紧紧皱起来,道:“不过,眼前倒是有些让人看不明,不太像是他们的手段。倘若他们真要出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阻挡圣道为手段?” “倘若不是他们,又会是何人?” 中年人有些诧异,渐渐冷静下来,道:“而且,何人有此种手段?又为何要针对我蜀国的读书人?除了文相境外,即使是文师境,都能够感受到背上压着大山,感觉与圣道断绝了……” “针对我蜀国读书人?” 老人笑了一下,缓缓道:“这倒是未必。” “不是?” 中年人愣了一下,凝视一下头顶黑糊糊的大山,道:“阻挡我蜀国读书人的圣道,还不是针对我蜀国读书人?” “不过是巡北伯而已,又不是游巡王,又岂能阻挡得住我蜀国如此多的读书人?”老人冷笑一声道,“我蜀国读书人千千万万,又岂是小小一个巡北伯能够阻挡?就不怕反噬?” “倘若是游巡王,或许整个蜀国的读书人,皆无法搬开压在身上的大山,但是巡北伯还差远了,这个倒是不用担心……” 老人冷笑道。 此时,中年人终于松了口气,道:“这么说,最终吃亏的,并不是我蜀国的读书人,而是巡北伯?” 老人沉吟一下便点点头,接着道:“汝回去后,便立即青鸟传书,昭告整个天下,我继续骂游巡王。” 幽都有十大鬼王,其中巡北伯为游巡王所管辖。 中年人点点头,就飞回锦绣城。 “游巡王,汝莫要以为我蜀国真好欺负,就不怕吾等拼死一搏?”老人怒指着头顶的大山怒吼,“吾告诉你,我蜀国读书人千千万万,皆可舍生取义。倘若你真敢阻挡我蜀国读书人圣道,便连圣殿都不会放过你……” 而在此时,从锦绣城中飞出一只只青鸟。 青鸟传书! 这是蜀国要昭告整个天下,幽都巡北伯冒天下之大不韪,阻挡蜀国千千万万读书人的圣道。 当消息传出去,整个天下震动。 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幽都岂敢如此做? 这是圣道天下,敢挡圣道,便是与整个天下为敌,与圣道为敌,即使是幽都亦不敢如此做…… 但是,当有人证实后,所有人皆震怒。 “什么,幽都巡北伯化为大山,阻挡蜀国千千万万读书人之圣道?!该杀!” “敢挡我圣道者,不论是何人,杀无赦!” “巡北伯罪该万死!” “幽都真是越来越猖獗,一个小小的巡北伯,就敢阻挡我圣道?找死!” 当各国各派接到蜀国的消息,皆是震怒和愤怒。 不管是何人,敢阻挡圣道者,杀无赦! 阻挡蜀国千千万万读书人的圣道,更是罪该万死! 此时,各国各派纷纷责问幽都,特别是儒、道、法、墨四大教以及圣殿,勒令幽都立即问罪巡北伯,要不然四大教和圣殿亲自派人斩杀巡北伯…… 四大教根本就不与幽都客气了,直接使用命令的语气。 而在此时,武功城外的东坡上,众人自然不知道,巡北伯化为大山阻挡圣道,竟然引起了天下的震怒。 他们指着头顶的大山,愤怒不已。 他们似乎感受不到圣道的存在,似乎真的被大山阻挡了…… 不过,文相都没有受到影响,倒是愕然无比看着封青岩。很明显,就是因三鼎君子之言,巡北伯才会化为大山阻挡蜀国读书人的圣道。但是,为何巡北伯因三鼎君子之言,便化为大山阻挡圣道呢? 随着时间的过去,整个蜀国,整个天下皆震怒不已。 而众人背上的大山,似乎越来越重了。 而在此时,从封青岩的脑海里,突然飞出一尊光芒万丈的青铜鼎。当青铜鼎一出,东坡上众人立即感受到一股浩浩荡荡的威严。 “君子鼎!” 有人惊呼。 “这便是君子的君子鼎?” 不少人好奇打量着,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君子鼎,所以对君子鼎显得好奇不已。 “君君子鼎!” 杜望震惊道,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咦,还真是君君子鼎!想不到君子的的君子鼎,竟然是君君子鼎!”有人震惊道,“传闻,在九君子鼎中,以文君子鼎最难,其次便为君君子鼎……” 心能制义曰度 德正应和曰莫 照临四方曰明 勤施无私曰类 教诲不倦曰长 赏庆刑威曰君 慈和徧服曰顺 择善从之曰比 经纬天地曰文 此时,君君子鼎猛然放大,如同一座巍峨无比的山岳般,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威严气息,似乎承载蜀国千千万万读书人的意志,破开了层层的空间朝幽都而去。 …… 第150章 五万阴兵杀向阳间 “嗷——” 巴蜀两国的背阴之处,庞大无比的幽都城里。 巡北伯仰天怒吼,浑身迸发出浓烈的黑雾,原本丈余的躯体迅速膨胀到十余丈,死死顶着压在身上的巍峨大山。 大山巍峨万丈,散发着淡淡的白光,一点点把他压弯了腰。 他化为大山,压在蜀国千千万万读书人身上,阻挡了无数人追求圣道。而蜀国千千万万的读书人,同样化为巍峨大山压在他身上,两者之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此时他仰天怒吼,双拳紧紧攥着,似乎有无数的青筋暴起。 那庞大而狰狞的魂体,如同血肉之躯般,鼓起一块块充满恐怖力量的肌肉,死死顶住了压下来的巍峨大山。 “封三鼎,吾厉暴与你不死不休!” 巡北伯愤怒咆哮,身上迸发出来的浓烈黑雾冲天而起,竟然把巍峨大山一点点顶起来了。虽然他不知眼前是什么情况,更加不知压在身上的巍峨大山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冥冥之中感应与封三鼎有关。 似乎是封三鼎不知运用了何种神通,把蜀国千千万万读书人的愤怒意志,化为巍峨的大山压在他身上…… 不是他把蜀国千千万万读书人压死,便是蜀国千千万万读书人把他压死! 两者没有退路。 “小小的蜀国读书人,就想杀我厉暴?我厉暴乃是幽都册封的七十二伯,掌幽都冥力,莫要痴心妄想!” 巡北伯怒喝,一点点把压在身上的巍峨大山顶起,最后完全直起了腰。 此时他浑身有滚滚的黑雾迸发,笼罩了方圆数里。 而黑雾中,有无数的怨魂出没,或是嘶叫,或是张牙舞爪,使得四周化为一片恶狱般。 “还有武功城!” 他冷冷看着头顶的大山,似乎看到了武功城无数的读书人。 此时,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就是灭掉武功城,灭掉封三鼎…… 你们不是化为大山,压在我身上吗? 那么我就杀掉你们! 看你们又如何化为大山?! “巡北军听令!” 这时巡北伯变得疯狂起来,满脑子要灭掉武功城,灭掉封三鼎的念头,他紧紧咬着牙,顶着压在身上的巍峨大山,一点点奔出幽都城,朝幽都地界的北方奔去。 幽都地界北面的一个军营里,五万阴兵闻言立即站起来。 “吾命尔等,立即灭掉武功!” 巡北伯压着巍峨大山而来,落在庞大的军营前,指着武功城的方向怒吼。 “诺!” 五万阴兵大吼,整齐踏出军营。 “杀,杀,杀——” 五万阴兵身披甲胄,手执戈矛,浩浩荡荡从幽都地界杀出来。不过,在阴阳交界之处,又被镇守幽都地界大门的阴兵拦住了。 “滚!” 巡北伯怒吼一声,一巴掌拍飞镇守大门的鬼将。 五万阴兵浩浩荡荡走出幽都地界,进入阳间化为滚滚的黑云,瞬间就遮挡天空上的太阳,似乎把白天化为黑夜般。 “厉暴!” 一个怒喝声传来,便见飞来一个黑影,“你私自调动五万兵马入阳间,是谁给你的权力?!” “滚!” 巡北伯看都不看一眼,朝随着大军进入阳间。 “迅速禀报游巡王,说巡北伯私自调动五万兵马入阳间。”那黑影凝视消失的五万阴兵,片刻后才对一名鬼将道。 “诺!” 鬼将行礼后,便便前往幽都城。 “他这是要干什么?” 那黑影有些想不明白,难道是要去攻打青山侯府? 但是,即使是去攻打青山候府,也不该是白天出兵啊。白天,特别是在烈日暴晒下,会对阴兵造成巨大的影响,根本无法发挥出几成的威力…… 即使鬼将在烈日之下,也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他迟疑一下,便想悄悄跟在后面。 轰隆隆—— 幽都地界的天空,突然剧烈颤动起来。 此时,不少鬼民阴兵,甚至是鬼将,皆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见到一片天空在剧烈颤动,迅速崩溃下来。 这? 无数鬼民、阴兵大惊,这是什么? 难道幽都的天,要崩塌了? 这怎么可能?! 轰隆隆—— 幽都的一片天空,不断崩塌下来,出现一尊巨大的青铜鼎。 青铜鼎大如山岳,迸发着威严的气息,如同君临天下般,令无数鬼民、阴兵忍不住要跪拜下来。 青铜鼎前后,皆有一个“君”字。 正是这个“君”散发出恐怖的威严,令鬼民和阴兵忍不住要跪拜…… “这是什么?” 有鬼将大惊问,显得震惊不已。 怎么会有一尊青铜鼎,砸破了幽都的“天”,出现在幽都地界? “这是君子鼎!” 有鬼将看了看便认出来,神情愕然不已。 传说中的君子鼎,怎么会出现在幽都地界?还砸破了幽都的“天”? “君子鼎?” 众鬼将愕然不已。 “幽都巡北伯,暴虐无道,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现今,又化大山阻我蜀国千千万万读书人圣道,毁我蜀国千千万万读书人圣途,为圣道天下所不容,圣道法则化为君鼎,镇杀之!” 疑似是封三鼎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幽都地界,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威严,令无数鬼民阴兵愕然不已。 “哼!” 一个冷哼声从幽都深处来,随之飞来一朵黑云。 黑云越来越大,似化为一张大网般,把悬浮在幽都天空上的青铜鼎包裹住,接着越包越紧,欲要把青铜鼎裹碎般。 但是青铜鼎如同无形般。 那化为大网的黑云,根本就无法包裹住青铜鼎。 轰—— 青铜鼎猛然朝巡北伯的府邸砸落。 庞大的巡北伯府,瞬间被青铜鼎砸成粉碎,但是府邸中的鬼民、鬼奴,却是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茫然站在一片废墟中。 “尔敢!” 幽都深处传来怒喝声。 一只遮天蔽日般的鬼手,从黑漆漆的深处探出来,拍向似乎在寻找巡北伯身影的青铜鼎。 “不可!”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阻止那只巨大的鬼手继续出手,道:“此乃君子鼎,倘若灭掉,会引来圣道法则降临。” “哼!一尊小小的君子鼎,就敢来我幽都逞威?” 那个声音漠然道,透着一股威严。 这时青铜鼎悬浮在幽都的天空上,似乎在冷冷“看”着幽都的深处般,片刻后便破开层层的空间而去。 …… 第151章 天上地下无处可逃 东坡上。 众人看着传说中的君子鼎,似化为巍峨的山岳,破开层层的空间而去,心中大为震惊和好奇。 虽然君子鼎对于天下所有的读书人,甚至普通百姓,皆不陌生。 但是,几乎没有几人知道君子鼎有何作用。 偌大的周天下,身怀君子鼎之人竟然不足百人,实在是十分罕见,且绝大多数皆是一鼎君子。 甚至连君子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君子鼎有何用。 就如封青岩。 他身为三鼎君子,除了知道君子鼎可以藏文气和文运外,其他一概不知。 即使现在,他也有些搞不明白,三尊君子鼎到底发挥了何种作用,才会使幽都巡北伯化为大山,阻挡蜀国千千万万读书人的圣道。 不过在君君子鼎飞出脑海,破开层层空间而去后,他就大概猜测到,君君子鼎是去幽都镇杀巡北伯。 而且,君君子鼎可以轻易破开幽都的空间,进入幽都地界。 即使是幽都十大鬼王,也不敢贸然出手灭掉君子鼎,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从容离开。 不过君君子鼎却白跑了一趟幽都。 恰好与巡北伯错过。 这时,武功城东方百余里外,蓦然涌出似无穷无尽的滚滚黑云,遮天蔽日般,瞬间就让白天变成黑夜。 黑云散发着浓烈的阴森气息。 “杀,杀,杀——” 五万阴兵身披甲胄,手执戈矛,脚踏着滚滚黑云,浩浩荡荡朝武功城杀来。 杀气冲天,冷冽如霜。 立即让东坡上,武功城内,所有人都感受到森森的杀意。 “阴兵!” 东坡上众人“咻咻”看向东方,见到那铺天盖地般的滚滚黑云,迅速朝自己等涌来,夹带着恐怖而阴森的杀气,心中不由大骇。 且,不敢相信! “阴兵?!他们敢!” 罗相目眦欲裂,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巡北伯竟然敢率领阴兵来武功城,这是要屠杀武功城? 要屠尽武功城十余万人吗? “厉暴,汝可知汝在做什么?” 此时罗相飞身而起,瞪着愤怒无比的眼睛,指着滚滚黑云怒喝:“这是武功城,城中有十三余万人,尔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找死!” “哈哈——” 巡北伯仰天狂笑,指着武功城喝道:“巡北军听令,屠尽武功城,鸡犬不留!” 滚滚黑云铺天盖地而来,使方圆数百里内的白天,皆变为黑夜。 这时有无数的阴兵,持着戈矛从滚滚的黑云走下来,朝武功城飞掠而去,身是散发着阴冷而可怕的气息,使武功城内的百姓惊骇不已。 滋滋—— “啊——” 在滚滚黑云的最上层,烈日暴晒之处。 有不少的阴兵,痛苦承受烈日的灼烧,最终最烈日灼烧得只剩下几缕青烟…… “巡北伯尔敢!” 不论是东坡上,还是武功城内,无数读书人怒喝,身上迸发出浓烈的文气。 此时巡北伯背上的大山,似乎更加巍峨了。 “嗷——” 巡北伯咆哮一声,一点点地直起刚才又被压弯的腰,狰狞看着东坡和武功城,大笑道:“杀吧,杀吧……” “铮铮——” 一阵急促的琴音猛然响起,如同突然而来的风雨般。 东坡上,子雅琴盘坐在琴台上,弹奏着天下大名鼎鼎的战曲《大雨》,琴音化为锋利无比的音刃,如同大雨向朝天空上的滚滚黑云射出,斩落无数阴兵…… 而在此时,不论是东坡上,还是武功城内,文士级别的读书人纷纷出手,不断斩落阴兵。 可惜阴兵似无穷无尽般,且形成一股恐怖的“势”,让人难以破开防御。 即使是子雅琴的《大雨》,一时之间亦被挡住了。 “巡北伯,我高估你了。” 封青岩站在东坡上,冷眼看着疯狂的巡北伯,“不是三日,是今日,你必死!” “哈哈,死?” 巡北伯似化身为滚滚黑云般,一张巨大无比的脸出现在滚滚的黑云上,冷眼俯视着封青岩等人,道:“即使我今日必死,你和子雅琴也要跟我陪葬!” “你想多了。” 封青岩感受到君君子鼎,正破开层层的空间从幽都回来。 虽然巡北伯乃是大儒级别的存在,但是他的君子鼎,似乎秉承着圣道法则,可以无视两人的境界镇杀。 “住手!” 一声怒喝似乎从天地间响起,散发着无尽的恐怖气息。 刹那间,整个天地皆静止了般,即使连罗相也无法动弹半分,心中大骇不已。 是文王级别的存在! 这怕是幽都鬼王来了。 “巡北军听令,速速返回幽都,不得有误!”那个怒喝声再次从天地间响起,让人根本就听不清是从哪个方向传来。 将近五万的阴兵,立即停止厮杀,迅速整顿队形。 化为滚滚的黑云朝东方涌去。 “回来!” 巡北伯怒喝一声。 五万阴兵闻言就停下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听谁的命令好。 “厉暴,汝好大的胆子!”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呵斥着巡北伯,“吾乃游巡王,吾命尔等速速返回幽都,不得有误。” 五万阴兵闻言,迅速化为滚滚黑云而去。 片刻后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厉暴参见游巡王。” 天空上,依然有滚滚的黑云,一个巨大的身影拜倒在黑云。 “厉暴因私人恩怨化为大山,无意间阻挡了诸位圣道之途,暂被革除幽都七十二伯之位,以及五万巡北军主将之职,等候幽都有关部门的审查。若有违法犯纪行为,吾幽都必定严惩不贷,还蜀国百姓朗朗乾坤……” 那个声音沉吟一下便道,令东坡和武功城众人大喜不已。 巡北伯被革职审查了。 但是封青岩却冷笑一声,只是革职审查吗? “幽都巡北伯,暴虐无道,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现今,又化大山阻我蜀国千千万万读书人圣道,毁我蜀国千千万万读书人圣途,为圣道天下所不容,圣道法则化为刑罚君鼎,镇杀之!” 君子鼎破开层层的空间,终于从幽都回来了。 当它一出现,便猛然朝拜倒在滚滚黑云中的巡北伯镇杀而去,速度快到让人看不清。 “尔敢!” 游巡王怒喝一声,欲要出手阻止君子鼎。 但是,君子鼎的速度实在太快,在游巡王刚发现不对劲时,就已经来不及出手了。而且,即使是游巡王,也不一定能够阻挡得住君子鼎,毕竟君子鼎秉承圣道法则。 轰隆隆—— 如同山岳般的君子鼎,猛然镇落在滚滚黑云中。 “啊——” 巡北伯心中大骇不已,欲要逃走,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他发现自己似乎被圣道法则包围住了,天上地下再无他逃生之路。 轰隆隆—— 瞬息间,巡北伯就被君子鼎镇杀。 魂飞魄散。 …… 第152章 汝可知罪 轰隆隆—— 暴虐无道的巡北伯,在君子鼎下魂飞魄散。 那压在蜀国千千万万读书人身上的大山,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无数人浑身一松的同时,似乎眼前的圣道更加清晰了。 “哈哈,我破境了,我破境了。” 有少年人激动大喊,在大山消失的瞬间,便从文童境突破到文生境,顺利到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似乎之前压在身上的大山,就是瓶颈。 现在瓶颈消失了,破境自然是水到渠成之事。 “吾,破境了。” 少年人的旁边有青年感叹道,他卡在文生境已经有五六年之久,想不到现在突然就破境了,实在让他有些意外和感叹。 在蜀国各地,皆有不少读书人破境。 虽然绝多数是由文童破境为文生,但毕竟是破境了,让人根本就想不到…… 即使没有破境,也有所悟。 这时,蜀国千千万万的读书人激动而兴奋,内心感激无比。若不是封三鼎镇杀了巡北伯,除掉压在他们身上的大山,怕是不仅不能破境,就连圣道都无望了。 在蜀国的天地间,有无数白色丝线生出,迅速朝东坡而去。 东坡上。 封青岩白衣飘飘,负手而立,如同一柄锋利的长剑般。 无数看不见的文运,如同雾气般涌入他脑海中的三尊君子鼎里,使刚刚变得很淡的君子鼎,再次清晰起来。 似乎更加凝实了。 而东坡上和武功城内的众人,则目瞪口呆,想不到封三鼎竟敢当着游巡王的面,镇杀了不可一世的巡北伯。 心里皆震撼无比,有些不敢相信。 且,隐隐为其担忧。 游巡王,幽都十大鬼王之一,不仅掌执幽都百万游巡阴兵,还有夜巡周天下的权力,乃是幽都无比恐怖的存在。 一人可力压巴蜀两国。 即使是普通的文王,也不一定是其对手…… 现在封三鼎却当着他的面,镇杀了他得力手下巡北伯,一点面子都不给,实在让东坡上众人心惊胆战,生怕游巡王一怒之下杀了封三鼎。 虽然封三鼎是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但是地位还是比不上大儒。 而游巡王灭掉一位大儒,最多就是被天下读书人讨伐几句而已,最终怕是不了了知。 即使三鼎君子于天下的意义有所不同,也不过是被天下读书人讨伐一阵而已,根本就不会伤筋动骨。 所以游巡王斩杀了封三鼎,并不会付出什么代价。 当然,这只是众人所认为而已。 轰隆隆—— 滚滚黑云从天地间升腾而已。 眨眼间,原本烈日当空的白昼,再次陷入阴森可怕的黑夜,令东坡上众人惊骇不已。 “汝好大的胆子!” 一声威严的怒喝从天地响起,如同一道惊雷般撞入众人的灵魂,使得众人的灵魂都颤抖起来,眼里出现惊恐的神色。 滚滚的黑云中,有一尊巨大而模糊的黑影,似高有万丈般。 阴森而威严。 高高在上俯视着东坡,俯视着众人。 黑影无意间散发出来的可怕气息,令东坡上众人颤抖不已,让人忍不住要臣服跪拜下去。 一双冷冽而无情的巨大眼睛,冷冷扫过东坡上众人。 这让东坡上众人如掉入冰窖般,似乎浑身被冰封住了,竟然无法动弹半分。 似乎连血液都凝固了。 凡是被那双眼睛扫过,双脚都站不直,一点点弯曲下去。 这让东坡上众人大骇,也满脸的愤怒和不甘,有年轻人快要跪下去时,就怒吼出来:“吾跪祖宗,跪双亲,跪先生,跪圣人,就是不跪你!” 年轻人的双脚一点点站直,冷眼傲然看着似贯穿天地的黑影。 “哼!” 那恐怖的黑影冷哼一声,就瞥了一眼那年轻人。 “啊——” 年轻人的双脚再次弯曲下去。 似乎身上压着一座更为巍峨的大山,逼迫他不得不跪下去。 但是,年轻人却死死撑着,就是不敢跪下去。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 这时,年轻人的腿骨断裂,瘫软在地上,但就是不跪。 “吾等跪祖宗,跪双亲,跪先生,跪圣人,就是不跪你!”这一幕,让东坡上众人愤怒无比,冲着似乎贯穿天地的黑影怒吼,弯曲的双脚再次站直。 “游巡王,汝可是不把诸圣放在眼里?”罗相指着黑影怒喝,道:“吾等皆是圣道门徒,只跪圣天地君亲师,不跪权势,不跪阴鬼!” “吾就是地。” 那黑影冷冷道。 “哈哈——” 罗相不由大笑,道:“汝也配?莫要让天下人笑了。” 这时黑影没有理会罗相等人,只是冷冷看着站在最前方,依然白衣飘飘,负手而立,如同一柄锋利长剑般的封青岩。 “汝可知罪?” 游巡王冷冽的目光,扫在封青岩身上。 可惜,那在外人看来无比恐怖的威压,落在封青岩身上,连一阵清风都不如,根本无法撼动半分。 “吾何罪之有?” 封青岩冷眼看着黑影,没有丝毫的畏惧。 “汝可知罪!” 游巡王冷喝一声,如同一道惊雷般,撞入封青岩的灵魂。 倘若是其他人,肯定会被这一声冷喝震得魂飞魄散,甚至有可能会变成傻子。 但是,落入封青岩的灵魂上,掀不起半点的波澜。 “敢问幽都游巡王,吾封青岩何罪之有?可否说出一二?还有,此乃阳间地界,不是汝幽都,莫要在此作威作福,把吾等铁骨铮铮的圣道门徒,视为汝幽都的鬼奴,可以随意呵斥责罚,真当我阳间无人矣?” 封青岩冷喝一声,整个东坡几乎就只有他一人,没有被游巡王的威势惊吓到,也是唯一敢直面指责游巡王之人。 “难道嚣张跋扈,咄咄逼人,便是汝幽都的作派?” 东坡上众人惊骇无比,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竟然听到封三鼎当面指责游巡王。 这…… 即使是子雅琴,听到后都脸色大变。 “汝可知罪!” 天地间似乎凝固了一阵,游巡王再三责问,浑身迸发着恐怖无比的气息,令方圆数百里的生灵瑟瑟发抖。 “吾封青岩何罪之有?即使吾有罪,也不由汝游巡王来问罪。”封青岩冷冷盯着黑影,怒道:“幽都巡北伯,暴虐无道,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为圣道天下所不容,由圣道法则化为刑罚君鼎,镇杀之!” “巡北伯罪该万死!” “有罪,亦是汝游巡王失职失察之罪!” …… :。: 第153章 吾在幽都等汝 东坡上寂静无声,静得可闻针落。 似乎整个天地都凝固了,但是封三鼎之言,却如一道道惊雷般,在众人脑海里炸开般。 “有罪,亦是汝游巡王失职失察之罪!” “巡北伯罪该万死!” “难道嚣张跋扈,咄咄逼人,便是汝幽都的作派?” 每一言都如利剑般插在众人的心脏上,令众人心中惊骇无比,简直不敢相信。 封三鼎这是作死? 这时,众人的脸色惨白起来,有些不敢想象游巡王怒火会烧起多少万丈,会不会连整个武功城十三余万人都焚烧掉了。 但是,封三鼎何罪之有? 封三鼎明明是为蜀国千千万万读书人,除掉了压在无数人身上的大山…… 且,汝游巡王何来资格问罪? 此时那似贯穿天地的黑影,有滚滚的黑雾在四周翻腾,弥漫着阴森而可怕的气息,似乎可吞噬万灵般。 那一双眼睛冷冷盯着封青岩。 “跪!” 一声冷喝从天地间炸开。 似有无穷无尽的威压降落,化为巍峨大山压在封青岩身上。但是封青岩却纹丝不动,依然站得笔直,傲然看着那恐怖的黑影。 他压制着背后的鬼门,不让鬼门浮现出来,以免被对方发现了。 鬼门对上鬼将都无用,更不要对上游巡王。 至于游巡王所说的“跪”,直接被他无视了。即使汝是幽都游巡王,乃是文王级别的存在,也休想吾跪下。 “汝找死!” 游巡王怒喝,恐怖的力量落在封青岩身上。 咻咻—— 猛然间,三尊君子鼎从脑海中飞出,一前一左一右挡在封青岩身前和两侧,令游巡王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倘若毁了飞出来的君子鼎,必定会引来圣道法则降临。 即使是游巡王,也不一定能够承受得起。 “不知游巡王与圣道法则比起来,又如何?” 封青岩冷冷问,指着君君子鼎道,“就是此鼎镇杀巡北伯,汝可敢拿它问罪?汝可知,它镇杀巡北伯代表什么?代表巡北伯为圣道天下所不容,圣道法则亲自降临镇杀,巡北伯死无葬身之地。” 此时他紧绷的心,微微松了口气。 游巡王最终还是不敢贸然杀他…… “敢问游巡王,君子何罪之有?” 罗相站前一步大声质问。 “敢问游巡王,君子何罪之有?” 杜望跟着质问。 “敢问游巡王,君子何罪之有?”子雅琴从琴台后站起来,带着怒意质问。 “敢问游巡王,君子何罪之有?” 东坡上,一个个读书人站前一步质问,冷眼看着弥漫着滚滚黑云的黑影。 “敢问游巡王,君子何罪之有?” 武功城内,无数人质问。 似乎整个蜀国的读书人,皆“看”眼前这一幕般,大声道:“君子何罪之有?” 三尊君子鼎变得更加清晰了,闪烁着淡淡的光晕。 而在此时,那似乎贯穿天地的黑影,冷冷瞥了一眼远方的天空,似乎远方的天空有一道道恐怖的身影。 正是那一道道恐怖的身影,才令游巡王不敢轻举妄动。 “哈哈,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封三鼎,即使是面对游巡王,也表现的不亢不卑,没有丝毫的畏惧,实在让人敬服。” 一个苍老的笑声从天地间响起,让人分辨不清从何处传来。 “诸位莫要误会了,游巡王是何等人物,又岂会为难封三鼎?这不过是游巡王小小的考验而已,封三鼎之风骨的确令人钦佩,难怪能够及时发现我幽都有鬼伯违法乱纪,且为我幽都清理门户。” 此言一出,让东坡上众人愣了愣了。 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时候,幽都如此好说话了? “游巡王可是如此?” 那个声音在询问游巡王,但游巡王只是冷哼一声,再冷冷瞥了一眼封青岩,便消失不见了。 “不知名满天下的封三鼎,可敢接受我幽都之邀?”那个苍老的声音又道,“去我幽都住上几日?其实刚才,游巡王便是在考量君子之胆量,还请君子莫要见怪了。” “不知阁下是?” 封青岩迟疑一下便一礼道。 “老朽之名,便不用告知君子了。”苍老的声音笑道,“不知君子如何?” “正合吾之意。” 封青岩笑道,迟疑一下又言,“吾可吾邀好友同去?” “好友?汝是说公子琴?当然可以。”苍老的笑道,“就不知公子琴可否接受了。” “长者盛情邀请,琴,又岂能不去?” 子雅琴一礼道。 他们来巴蜀,不正是为了进入幽都吗?但是,谁知道却在半途就和幽都扛上了,让子雅琴实在无奈。 幸好幽都还有明是非,讲道理之鬼。 “君子不可。” 罗相无比担忧道,这明显是不怀好意。 这不是羊入虎口吗?倘若被幽都强制留下来,这又如何?幽都的确没有杀封三鼎…… “没事。” 封青岩摆摆手。 这幽都还是要去的,倘若幽都要出手,早已经出手,不用等现在,更不用等他们去幽都。 这没有必要。 咻咻—— 两道光芒飞射而来,落在封青岩和子雅琴身前。 “此乃前往幽都的路引,可容血肉之躯进入幽都地界。”那个苍老的声音道,见封青岩和子雅琴接过后,又道:“敢问君子,人之本性,是善,是恶,或是不善不恶,或是又善又恶?” 封青岩闻言愣了一下,有些想不明对方是何意。 东坡上众人也有些愕然,都好奇看着封青岩,看看君子会如何回答。 人性之本善与恶,自古以来便争论不休。 但儒家持人性本善论。 封青岩沉默一下,便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那个苍老的声音愣了一下,便“哈哈”大笑离开了。 “二位,吾在幽都等汝。” 此时东坡上众人,见到幽都那恐怖的存在终于离开,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接着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特别是那游巡王,散发出来的气息太恐怖了。 让人难以承受。 “君子,实在不该答应啊。” 罗相快步走上来道,满脸的担忧之色,道:“那幽都好进不好出啊。” …… :。: 第154章 文骨铮铮 东坡上。 罗相满脸的担忧,生怕君子一去不返。 他深知幽都的作派,乃是眦睚必报的小人,君子当众损了游巡王的面子,又岂会轻易放过君子? 此去幽都,无疑是羊落虎口。 “封兄真要去幽都?”杜望走上来,颇有些不解道,“这幽都乃是龙潭虎穴,易进不易出,还望三思。” “还望君子三思。” 不少年轻人走上来一礼道,并不希望封三鼎去幽都。 因为谁都不知道,此去幽都会发生什么,有可能安然无恙返回,更有可能再无法回来。 “诸位,吾与子雅兄不远万里来蜀国,便是为了去幽都。”封青岩沉吟片刻道,并没有太过担忧,“现在幽都鬼王有邀,正合吾意,且,这幽都不得不去。” “不得不去?” 杜望好奇问。 封青岩见到众人皆是好奇,看了一眼子雅琴便道:“诸位可知子雅兄为了寻亡妻之魂,十年走遍了大半个周天下?” “这岂有不知?” “公子琴与妻之情,真是让吾等感动。” 东坡上众人纷纷说着,的确对子雅琴的痴情十分敬佩。 “吾与子雅兄前往幽都,便是想请幽都出手,把子雅兄亡妻之魂从幽冥带回来。” 封青岩道。 “原来如此。” 众人明白过来,就没有再劝说。 “虽然君子不得不前往幽都,但还望君子万分小心,莫要中了幽都小人之道。” 有人提醒道。 “谢过诸位关心,青岩会小心行事。” 封青岩微微一礼道 “君子何时前往幽都?”有人问。 “三日论道结束的那一个晚上。” 封青岩想了想道,三日论道还不能断,这可让他聚蜀国千千万万读书人之势,让幽都不敢轻易动他。 这便是他还敢前往幽都的底气。 “那一个晚上,吾等必定护送君子,不能让幽都看低了。”有人带着怒气道,对幽都横行霸道十分不满。 “不错!” “吾等必定护送君子,莫要让幽都看低了。” 东坡上群情鼎沸,纷纷嚷着要护送封青岩,一副要为君子抛头颅洒热血的样子,让封青岩心中大为感动。 “今日论道,便到此吧。” 封青岩看了看天色道,此时夕阳已西下,快要天黑了。 不少人朝封青岩一礼便退去,但大部分人都留在东坡上,由仆从送上晚膳等,似乎是准备在东坡上过夜。 不论是在东坡上,还是在武功城里。 处处可见三五成群的读书人聚在一起,兴奋说着今日东坡上的见闻,以及惊叹君子面对幽都游巡王时的风骨…… 此时他的名声更上好几层楼。 封青岩回到竹楼,就闭着眼睛静静跪坐在案前,一动不动如同木雕泥塑般。 窗外天色渐渐黑下来了。 “莫要去打扰。” 子雅琴在外面看到,便提醒棣棠道。 “这晚膳?” 棣棠愣了愣道,她今日对是君子实在是佩服不已,那面对游巡王依然负手而立的风采,让她有些忘不了。 天下有几人能够做得到? 不愧是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即使面对恐怖的游巡王,依然不亢不卑,甚至还敢斥责。 “先放着。” 子雅琴迟疑一下道。 在竹楼里,封青岩一坐便是两个时辰,连动都没有动过。 虽然在面对游巡王时凶险成分,一不小心就会身死道消,但是他并没有错,不能因对方是幽都的游巡王,便要俯首帖耳,唯唯诺诺。 要不然读书之风骨何在? 如何成铮铮文骨? 子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此时封青岩睁开眼睛,从书箱里找出《义经》便高声诵读起来,《义经》乃义圣所着的儒家经典,地位十分崇高。 义圣在儒家诸圣中排位第二。 在圣庙的供奉中,位于至圣的左侧,右侧则为礼圣,又称为仁义礼三圣,在儒家拥有至高的地位。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 此时洪亮的读书声从竹楼传出来,没有了往日的韵味。 东坡上众人听到,皆停下来看向竹楼,感受到读书声中的愤怒和不甘,想起白天游巡王的威势时,不由感同身受。 “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此时读书声如同滚滚雷霆,从竹楼里传出来。 即使武功城内,也能清晰听到。 尤其是最后“此之谓大丈夫”,几乎是吼出来般,令竹楼都震颤起来,使得东坡上众人心神大震,幡然醒悟过来。 大丈夫者,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 而在此时,有至大至正至刚的浩然气息,从天地间浩浩荡荡而来,化为大雾般笼罩在东坡上,令东坡上众人大为震惊。 “这是?” 有人仰头疑惑问。 “口吐浩然?”也有人疑惑问,因为眼前的确与口吐浩然无异,就如今日早晨君子晨读之时般。 “这是君子铸文骨。” 罗相看了看便有些激动道,想不到君子在此种情况下铸成文骨了。 “君子铸文骨了?” 众人听到罗相之言,皆有些震惊起来。 据他们所知,君子在开春之时还未开文宫,现在就铸文骨了?是不是太快了? 开文宫,文童,文生,文才,铸文骨…… 这还不到半年啊。 这让东坡上的年轻人,有种绝望的感觉。 半年的时间,还不够他们读通一卷经书,但别人却连开几境了。 天地间的浩然气息,在东坡的上空化为一个巨大的旋涡,疯狂涌入竹楼,没入封青岩胸中。 此时封青岩的胸骨,一根根似点亮了般。 渐渐变得雪白和圣洁起来,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由文才破境文士,必须要铸成一根文骨方可。 但是此时,封青岩还没有破境入文士境,便铸成了不止一根文骨了。而且,每一根文骨皆雪白圣洁,散发着淡淡的白光,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圣力般。 文骨铮铮! …… :。: 第155章 让人绝望的君子 东坡上如大雾降临。 浩然之气浩浩荡荡从天地四周而来,化为一个巨大的旋涡疯狂涌入竹楼,使得竹楼发出阵阵“吱吱”声,似乎有些承受不起般。 不论是东坡上,还是武功城里,见到如同磅礴的浩然之气,皆震惊不已。 别人铸文骨,一般来说是时间漫长,无声无息,难以被人发觉到。 但是封三鼎铸文骨,却是惊天动地,似引发了天地异象般,让方圆百里皆可见,想不发现都难。 这让不少人不敢相信,铸文骨是如此现象? 在磅礴的浩然之气下,封青岩先是圆满了之前未圆满的胸骨柄,先接是胸骨体,再接着便是剑突。 此三骨便为胸骨。 而三根胸骨点亮后,浩然之气涌向与胸骨相结的锁骨和肋骨…… 随着时间的过去,笼罩在东坡上浩浩荡荡的浩然气息,终于消失不见了。 不知是被君子铸成文骨,还是消失于天地间。 众人不得而知。 但是众人却知道,君子必定铸成了不止一根文骨,实在让他们惊叹和羡慕不已。 “不愧为君子。” 杜望看着竹楼感叹一声。 “不愧为君子。” 有人跟着感叹,再次被君子惊艳到,道:“回想今日君子所为,能够引来天地间的浩然之气铸文骨,便不觉得惊人了。” “君子之风采,实在令吾等钦佩。” 东坡上众人,再次被封青岩折服。 片刻后,竹楼的竹门打开,便见到君子走出来,依然是白衣胜雪,但风采更加夺人了。 眼如星辰,发如泼墨,风华绝代。 “恭贺君子铸成文骨。” 有人走到竹楼前,对封青岩一礼道。 “恭贺君子铸成文骨。” 东坡上众人如同商量好般,齐齐异口同声道。 “诸位客气了。” 封青岩回礼,便从竹楼上走下来看天色。 “封兄,可是铸了几根文骨?”杜望走上来好奇问,如此威势,肯定不止一根文骨,但到底是两根,还是三根,便不知道了。 众人闻言都有些好奇,一一朝封青岩看来。 “我数一下。” 封青岩愣了一下,还真没有留意。 众人闻言则是目瞪口呆起来,还要数一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铸成的文骨,不是两根,也不是三根? 而是好多根? 这、这…… 怎么可能?! 这数一下,让东坡上的年轻人,更加绝望了。 他们铸一根文骨,不知道要花几年的时间,但封三鼎却是眨眼便成了,甚至还要数一下才知道几根。 这还要让人活吗? 几息过去,众人见到封青岩还没有数完,眼里越来越绝望了。 这,还没有数完? 这到底铸成了多少根文骨啊,竟然数几息时间还没有数完,不少人浑身颤抖起来,是被吓到了。 “封、封兄,还、还未数完吗?” 杜望嘴唇颤抖,满脸绝望道。 “应该有十几根吧。” 封青岩迟疑一下说。 “多少?!” 杜望惊呼问,眼睛瞪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 而众人听到浑身颤抖,一下子便铸成十几根,这、这还是人吗? “除了这、这两根肋骨。” 封青岩指了指左右两侧最下方的肋骨道,“还没有成为文骨,胸前的都成为文骨了。” “左肋骨十二根,右肋骨十二根,这是二十二根文骨啊。” 杜望对着封青岩痛苦道,接着快要吼出来了,“这是二十二根,不是十几根,不是十几根!” 众人一听到二十二根文骨,彻底绝望了。 “不对!” 罗相震惊的同时,便知道众人忽略胸骨了,便道:“铸文骨,先铸胸骨,再铸肋骨,应该是二十五根文骨才对。” “二十五根文骨!” 东坡上,无数年轻人嚎哀起来,简直是心死如灰,他们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谁一下子可铸成二十五根文骨。 这不仅仅是不让人活了,而是绝人后路啊。 “还有两根锁骨。” 封青岩提醒道。 “二、二十七根文骨……” 这时杜望彻底绝望了,二十七根文骨,即使是文师境,也不一定能够铸成。 他前年入文士境,现在不过铸成三根文骨而已。 即使只有三根文骨,但是比不少文士都要多了,也是让他一直颇为自傲…… 但是封三鼎,不过是文才境,便铸成二十七根文骨。 这是文相吧? 即使是罗相都震撼不已,被二十七根文骨吓到了。 他现在不过是铸成二十九根文骨而已。 这时众人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绝望看着封青岩,心中甚至生出不与封三鼎生在同一个时代的想法。 与封三鼎生在同一个时代,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悲哀。 因为封三鼎的风采,彻底把他们遮盖住了。 或许在千百年之后,蜀国之人只记得封三鼎于武功城东坡上论道三日,一时悟道便铸成二十七根文骨,力压蜀国无数青年俊杰…… 至于原本是蜀国的俊杰,谁还记得? 一阵后,众人便有些失魂落魄离开,一个个无精打采,似乎丢了魂般,实在让封青岩有些心痛。 “诸位慢走,小心脚下,莫要摔倒了。” 封青岩关爱道。 众人闻言,脚下一个踉跄…… “啊,我不想活了。”有人忍不住高声大喊,“吾五年方铸成一根文骨,君子却一朝铸成二十七根文骨,吾何来颜面再活在世上?” “……” 封青岩有些无奈。 我这文骨,是它自己铸成的。 我只是有些愤怒和不甘,读读书来泄怒而已,谁知道便铸成二十七根文骨了? 不过说起来,铸文骨真很难吗? 不觉得啊。 这便是封青岩的感觉。 两次铸文骨,皆是在他无意之间铸成,让他感受不到丝毫的难度。 “杜兄,铸文骨很难吗?”封青岩迟疑一下,便叫停杜望询问,“似乎挺容易的啊,一不小心便铸成了。” 杜望脚下一个踉跄,眼中似有痛苦和愤怒,让封青岩大惊,只好微笑挥挥手道:“杜兄慢走。” 夜色越来越深了,但是今晚东坡上和武功城内的年轻人,注定无法入眠了。 二十七这个数字,让他们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快到子时,便有一个影子从远方飘来,小心翼翼来到东坡下。而在此时,封青岩走下竹楼,走下东坡…… …… 第156章 还请出来一见 “君子?” “君子?” 夜色下,一声声若有若无,生人无法听到的呼唤,从东坡下响起。 一个淡淡的影子躲在石头后,小心翼翼观望着东坡,颇为焦急地等待什么。 她十分警惕,不时看看四周,生怕被人发现了。 君子能听见吗? 她不禁有些怀疑起来。 这乃是阴魂之声,又称为魂言,生人难以听见,君子又如何能听得见? 但君子如此说,她只能照做。 片刻后,她见到东坡上走下一个身影,看清是君子后,紧绷的神经就松了下来。 毕竟东坡上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发现她并不奇怪。 “君子。” 这时她轻轻呼唤一声。 走下来的封青岩,闻声便朝女鬼走去。 “小臣拜见君子。” 女鬼连忙从石头后走出来行礼。 “无须多礼。” 封青岩点点头,看了看女鬼便带着些疑惑道:“你是如何出来的?” “小臣有君子的路引,那镇守关隘的阴兵,看到路引便放行了。”女鬼连忙道,接着有些忐忑又言,“不过,那路引无法再用了,在小臣回到阳间时便化为灰烬,还请君子怪罪。” “不过是一枚路引而已,况且,又岂能怪罪于你?” 封青岩摆摆手道。 “君子,这是剩下的冥钱。”女鬼双手奉上,道:“还有三千五百余钱。” “这些冥钱你且留着。” 封青岩没有收回,他身上还有不少。 这些冥钱,是他从死掉的鬼差阴兵身上拿到,特别是厉玄身上,至少拿到了上万钱之多。 冥钱有两种。 一种看着像黑晶的冥钱,上面刻有看不懂的纹路,价值为一千。 另一种和人间的铜钱差不多,看着似铁制,但又不是铁,蕴藏着一缕淡淡的冥力。 这种似铜钱的冥钱,又有两种数值。 一种为灰色,价值为一;一种为黑色,价值为十。 “谢过君子。” 女鬼闻言心中欢喜道。 虽然它们像人间的铜钱,但是价值远远超过铜钱,倘若以物价置换,起码值人间的数十两之多。 一枚冥钱在幽都的购买力,大概等于人间的十几枚铜钱。 况且,她暗暗给自己留了不少。 “这两天可打听到什么?” 封青岩问。 在九歌、木槿护送山南村转移时,他便让女鬼持着路引前往幽都,帮他打听幽都的消息,以及巡北伯的仇人等。 “君子,经过小臣的打听,幽都有十大鬼王,三十六鬼主,七十二鬼伯,一百零八鬼帅,三百六十鬼将。” 女鬼一边收好冥钱,一边说着打听到的消息。 这些信息在幽都众所周知,只要稍微打听便能知道,没有什么难度。 封青岩点点头,示意继续说。 “那个巡北伯,我还打听到他有几个仇人,如巡关伯……” 女鬼细细说着打听来的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毕竟只有两天的时间。 虽然现在巡北伯死了,打听来的消息几乎没有什么用处,但封青岩还是耐心听着。不能因为巡北伯死了,便可否定了女鬼付出的努力,以及功劳…… 待女鬼说完,封青岩心中对幽都有了大概的轮廓。 “对了君子,今日幽都城的上空,出现一尊古怪的青铜鼎,似乎是要镇杀巡北伯。”女鬼猛然想道,“不过,小臣不知那是什么,好像是说巡北伯暴虐无道之类的。” “这事我知了。” 封青岩点点头,沉吟一下便道:“这两日辛苦你了,这些消息十分有用。” “能帮到君子,是小臣的荣幸。” 女鬼开心道。 “这些冥钱是给你的奖赏。” 封青岩从身上掏出十串冥钱道,大概是一万钱的样子。 他从阴兵鬼差身上,共收到了将近五万的冥钱,但是黑晶冥钱并不多,大多数都是铜钱般的冥钱。 “啊——” 女鬼惊叫一声,就连忙摆手道:“不、不用了。” “给你就拿着,我要冥钱有何用?”封青岩道,把冥钱塞到女鬼的手里,虽然有将近上千枚冥钱,但是拿在手里却不重。 之前给了三万,作为小鬼打听消息的经费,现在给一万作奖励。 封青岩还剩下一万冥钱。 女鬼手足无措拿着。 “你是想留在幽都,还是跟在我身边?”封青岩问,“跟在我身边,或许会对你颇有不便。” “我、我……” 女鬼一时说出来。 她现在有钱了,自然是想留在幽都。 她现在手上有将近两万钱,在幽都勉强算是一个小富婆,自然可以活得滋润。 谁想跟在时刻都有可能危险的儒生身边? 那不是找罪受吗? “我、我……” 女鬼还是有些不敢说出来。 “若是要留在幽都,怕是要再寻一枚路引方可。”封青岩蹙着眉头道,寻思着该如何才能把女鬼带到幽都。 女鬼生活在幽都,自然比跟在他身边好。 这根本就不用想。 “君、君子,我、我买了一枚路引。”女鬼低头小声说,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生怕封青岩责罚。 “幽都有路引买?” 封青岩有些诧异。 “有的,要一千多钱一枚……” 女鬼低声道,接着有些惶恐起来,“所以,我、我就偷偷买了一枚,请君子不要怪罪。” “给我看看。”封青岩道。 女鬼迟疑一下便拿出来,封青岩接过一看,发现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问:“只需要一千多钱即可?” “嗯。” 女鬼点头,道:“其实只要一千钱就行了,不过我买不到一千钱的,只能买别人手里的。” “这路引只能进,不能出。”女鬼补充道。 封青岩点点头,把路引递回去,道:“你身为阴魂,本该就在幽都,此去幽都安居,一切小心为上,莫要让人知道你与我有关,以免招来横祸,可明白?” “君子,我……” 女鬼低着头,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无须多说什么,这就回幽都吧。”封青岩微笑道,“对了,这些冥钱可是够了?若是不够,我那还有些。” “够了,够了。” 女鬼连连摆手摇头道。 “走吧。” 封青岩道。 不知为何,女鬼反而有些不舍了,眼巴巴看着封青岩,希望君子能够挽留。 可惜君子却在挥手。 女鬼沉默一阵,便拜下道:“小臣拜谢君子,还望君子万安,他日能够晋封大儒,登上文王之境……” 封青岩点点头。 女鬼恭敬一礼,便转身离开。 在走的时候还不时回头,期待君子能够挽留…… 封青岩没有立即离开,朝一个方向道:“阁下看得够久了,还请出来一见。” “咦,你能发现我?” 一个诧异的阴冷声响起,显得十分意外。接着,便从黑暗中走出一个狰狞而恐怖的身影,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阴气。 …… 第157章 青山侯府 “鬼将?” 封青岩蹙着眉头。 虽然心中警惕,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是冷冷看着对方。 从黑暗中走出来狰狞身影,好奇打量着封青岩,身上弥漫着的阴气并没有散开。 若不是见到,让人难以感受到。 “不愧是镇杀巡北伯的三鼎君子,果然有几分胆色。” 那让人看不清的狰狞身影笑道,但是声音却十分阴森,给人灵魂都要颤抖的感觉,“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感觉。”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感觉?” 那狰狞身影愣了愣,这个答案让他十分意外,居然能够凭感觉发现他,不禁有些诧异起来。 虽然刚才没有刻意隐藏,但也算是隐藏了,连文相都休想发现他,却被小小文才境发现。 这便是三鼎君子与他人的不同? 其实封青岩是“看”到了,且身后的鬼门有警示,只是没有看穿黑雾而已。 “不知阁下是幽都何位鬼将?”封青岩有些疑惑问,“找在下又有何事?” “鬼将?” 黑雾中的狰狞身影,不由大笑起来。 不过,他的声音只有封青岩一人听到,东坡上众人并没有任何感觉。 “为何认为我是鬼将,而不是鬼伯?” 那狰狞身影笑停便问。 “鬼伯会找我一个小小的文才?” 封青岩摇摇头,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虽然是名满天下的封三鼎,但是在大儒级别的眼里不算什么。 最多就是地位有些特殊而已。 但是眼前,似乎自己猜错了,难道眼前这位是鬼伯?这让他十分意外,堂堂的幽都鬼伯找自己干什么? 杀掉自己? 有鬼王的邀请,幽都哪位鬼伯敢杀自己? 不过,若是游巡王派人就另说…… “可是你这个小小的文才,却镇杀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巡北伯。”那狰狞身影冷声道。 “阁下此言差矣。” 封青岩摇摇头,微笑道:“巡北伯暴虐无道,为圣道天下所不容,由圣道法则镇杀,与我何干?这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自取灭亡而已。若不是他残害生灵,阻断蜀国千千万万读书人的圣道,又岂会落得身死道消?” “你们这些书生,果然是巧舌如簧,明明就是你杀死的,却生生说成是他杀死了自己,够无耻的。” 那狰狞身影带着些鄙视道。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巡北伯之死,不就是自作孽?何来无耻之言?”封青岩冷笑一声,道:“阁下如此愤愤不平,难道认同巡北伯之所作所为?认为暴虐无道,是对的?残害生灵是无罪的?阻断圣道是应该的?横行霸道……” “我是说你们这些书生无耻,不是为巡北伯感到愤愤不平!” 黑雾中狰狞的身影有些气道。 “无耻?” 封青岩笑了笑,张开嘴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笑道:“我们这些书生,皆一口洁白的好牙齿,可断天下黑白是非,可治天下太平安康,难道阁下没有见到?久处黑暗之中,见不到阳光,亦难怪……” “若你不是三鼎君子,我一巴掌拍死你了。” 黑雾中的狰狞身影差点要发狂了。 “可惜我是。” 封青岩表示遗憾道。 况且,他敢让对方出来一见,自然有保命的把握。 “你这是作死!” 黑雾中的狰狞身影真要发狂了。 “倘若不死,便算不得作死。”封青岩微笑道,“说吧,来找我何事?” “莫要去幽都。” 黑雾中,那狰狞的身影咬牙切齿道,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书生,“去了,你必死无疑。” “谁要害我?” 封青岩眉头紧皱起来,道:“游巡王?” “可不止游巡王。”黑雾中的狰狞身影道,“总之,别去就行了,去只有坏处,不会有半分好处。” “可是,我不得不去啊。” 封青岩叹息道。 “话已至此,去不去由你。”黑雾中的狰狞身影道,接着一直盯着封青岩低言,“真想一巴掌拍死你啊。” “可惜你不能。” 封青岩仰天大笑道。 “啊——” 黑雾中的狰狞身影仰天咆哮,冲着封青岩道:“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要不然……” “再看到,你还是不敢动我半分。” 封青岩微笑表示。 “呵呵——” 狰狞身影冷笑不已。 “你是青山侯府的鬼将吧?”封青岩目光如电般,令黑雾中的狰狞身影猛然一颤,瞪着一双震惊的眼睛。 这时天地似乎凝固般,四周静得落针可闻。 轰隆隆—— 黑雾滚滚而起,迸发出恐怖无比的气息。 狰狞身影杀气冲天,眼睛迸发出来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可惜无法令封青岩退一步。 “你说出来,就不怕我杀你灭口?” 狰狞身影冷冷道。 “不会,也不敢。” 封青岩摇摇头,内心同样有些惊讶,想不到还真被自己猜对了,“告之你身后的人,我对你青山侯府有几分兴趣,大家或许可以合作。” “哈哈——” 狰狞身影大笑,不屑道:“就凭你?也配?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我封青岩名满天下,现在算是个人物,十年后便是大人物。”封青岩冷冷道,“十年后,你不敢如此对我说话。” “倘若我现在一巴掌拍死你……” “一个小小的鬼将,就想杀死我封青岩?真当我封青岩是泥捏的?”封青岩眯着眼睛道,“倘若我没有几分手段,又岂会单独见你?” “我说过我是鬼将?” 黑雾中狰狞冷笑道。 “你没说过,但你不是鬼伯,想唬我?”封青岩摆摆手,道:“你的确不是鬼将,但你只是鬼帅而已,比起鬼伯还差远了。” “倒是我小看你了。” 黑雾中的狰狞身影冷冷声,再次打量封青岩。 “放心,你的身份,我不会泄露出去。”封青岩沉吟一下道,“不管如何,还是十分感谢。” “不需要。” 黑雾中的狰狞身影冷冷道,接着便消失不见了。 黑雾中的狰狞身影冷冷声,再次打量封青岩。 “放心,你的身份,我不会泄露出去。”封青岩沉吟一下道,“不管如何,还是十分感谢。” “不需要。” 黑雾中的狰狞身影冷冷道,接着便消失不见了。 第158章 恭迎君子 夜『色』下。 封青岩久久仰望着星空,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青山侯府,乃是比幽都还要神秘的存在,他今日方从罗相口中得知。但罗相对青山侯府知之不多,只知道是幽都的死敌,双方经常发生战争,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这说明青山侯府,不会比幽都差很多。 虽然他是名满天下的封三鼎,但还不是一个小小的文才? 那青山侯府为何要派潜伏在幽都的鬼帅,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来告诉他不要去幽都? 鬼帅的地位在幽都不算低了。 且,能够潜伏到鬼帅的位置,必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对于青山侯府来说十分重要才对。 为何如此轻易就动用了? 难道青山侯府有公女倾慕于我? 还有,虽然是一百零八鬼帅,但是在幽都还算不上高层,又是如何得知幽都对自己不利? “子雅兄,吾等此行怕是凶险万分啊。” 一阵后,封青岩蹙着眉头道,转身看着走来的子雅琴,“若是那鬼帅所言属实,吾等有何值得幽都大动干戈?这不应该啊。” “你是如何知道他是青山侯府的人?” 子雅琴满脸诧异道。 “蒙的。” 封青岩笑了笑。 子雅琴根本就不相信封青岩所言,接着蹙起眉头道“这的确有些不应该……那鬼帅,会不会根本不是青山侯府的人,只是为了扰『乱』吾等的视线?” “若是如此,什么都不做,岂不是更好?” 封青岩摇摇头,思索一阵又道“我更加倾向他是青山侯府的人。最关键的是,吾等有何值得幽都出手?若是想通此点,那么一切……” 子雅琴点点头。 “吾等怕是要准备准备才行。” 封青岩道。 倘若那鬼帅所言属实,此去幽都不是凶险万分,而是十死无生。但是,来都来到幽都门前了,若不去幽都一趟,又让人心中不甘。 子雅琴寻妻之魂十年,只要有一丝的希望,都不会放过。 所以,即使他不去,子雅琴都会去。 这让封青岩心中有些矛盾。 不去是最好的选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是不去…… 如此……就舍命陪君子。 封青岩想到此便笑了笑,对于死并没有什么恐惧。 “封兄在笑什么?” 子雅琴诧异问。 “我在笑我优柔寡断,做事畏首畏尾。”封青岩自嘲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这叫多谋善断,一头扎进去,是愚昧无知。” 子雅琴道。 接下来两人便商议起来,并让棣棠天『色』一亮,便带着行囊离开,去与九歌木槿回合。 若是十日后,还没有等到他们,便让他们回葬山书院。 还有,这只是鬼帅的一面之词,或许什么都没有发生呢?再说,他们二人并不是无名小卒,在周天下的名气皆不小,想来幽都亦不敢贸然杀他们。 而且,他们根本就想不通,幽都为何要杀他们? 这对幽都并没有半点好处。 反而会惹得一身『骚』。 不知不觉便天亮了,封青岩整理衣冠,便来到东坡的东面。 这时,东坡上早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似乎是要跟他一起晨读,毕竟昨日罗相悟得了读书养气之法,令无数人羡慕不已。 “见过君子。” “见过君子。” 东坡上众人纷纷行礼。 封青岩回礼后,便静心片刻,接着开始高声诵读起来。 天地间有浩浩『荡』『荡』的浩然气息升腾而起,如同大雾降临般,令东坡上众人再次惊叹不已。 即使是悟得了读书养气之法的罗相,也感叹不已。 晨读过后,便是大家坐下来论道。 这一天,又有不少外地的学子赶来,使得东坡上人头攒动,几乎站不下来了。 在论道中,封青岩的不少观点,皆让东坡上众惊叹不已。 他所读的诸圣经典,或许不如在场的一些书生多,见解也不一定如老儒生深,但是他的见识以及理念,却是远远超过东坡上众人。 特别是时不时脱口而出的金句。 即使是文士、文师,甚至是文相,在论道中都受益匪浅,皆有所得有所悟,甚至有好几人当场破境,使得封三鼎的名声更大。 在蜀国如日中天。 第三天,巴国的读书人终于赶来了。 因第二日论道的精彩,以及有好几人破境,使得不少老生都来了。 在蜀国的这两三天中,凡是文人聚会,书生坐谈,皆离不开封三鼎长封三鼎短。倘若不说两句封三鼎的金句,以及提及一下封三鼎的观点,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封青岩在这三日的名声,就连蜀国的大儒亦有所不如。 颇有避其锋芒的意思。 眨眼间。 三日论道便快要过去了。 这时太阳西下,天『色』开始渐渐变暗。 但是,东坡上众人论道正精彩时,如何舍不得如此快结束,皆希望封三鼎能够再论道三日。 “还望君子能够再论道三日。” 有人站出来朝封青岩一礼道。 不少人纷纷站出来道。 “还请诸位见谅,青岩才疏学浅,德薄能鲜,只能论道三日。”封青岩对着众人一礼道,“倘若再论道三日,怕是言之无物了。” 众人见到惋惜不已。 天『色』渐渐黑了,但众人并没有离开,因之前君子说过,会在论道结束的那晚入幽都。 “君子真要去幽都?” 当天『色』完全黑下来后,有人忍不住再问。 “吾不得不去。”封青岩笑道,“且,吾已应了幽都鬼王之邀,又岂能言而无信?” “对阴魂何需遵守信诺?”有人道。 “不管对方是人,是鬼,还是妖,人无信不立。”封青岩摇摇头道,便眺望着远方的天边。 “君子且放心,吾等皆护送君子。”有人高声道。 “吾等护送君子。” “吾等护送君子。” 东坡上众人纷纷高声道。 “青岩谢过诸位。” 封青岩收回目光一礼道。 片刻后,他看天『色』差不多了,便把六品琴背在身上,与子雅琴相视一眼就拿出路引。 路引『射』出一道光芒,消失于天地间。 片刻后,东坡的东方便有滚滚黑雾升腾,瞬息间便铺天盖地而来,接着众人便见到黑雾中走出两队白衣女子,似乎在起舞般。 “吾等恭迎君子。” …… 。 第159章 那一抹艳红 东边的夜空黑雾滚滚,铺天盖地而来。 从中走出十八名容貌姣好的白衣女子,分为左右两列款款而来。 女子步伐婀娜多姿,似有无尽的温柔在缠绵,显得姿态柔媚,有万种的风情般,让东坡上众人目瞪口呆。 一些血气旺盛的年轻人,顿时变得口干舌燥起来。 “吾等奉命恭迎君子。” 十八名白衣女子踏空来到东坡前,悬浮在半空中,恭敬行礼道。 “咳此不过是红粉骷髅而已,莫要被『迷』『惑』了。” 罗相见到众人目不转睛盯着十八名白衣女子,不由咳了一声提醒众人莫要失态了。 众人很快便清醒过来,蹙起眉头看着白衣女子,幽都这是什么意思 这红粉骷髅的确十分妩媚和『迷』人。 “请问,哪两位是三鼎君子和公子琴” 一名白衣女子询问,但目光很快便锁定了封青岩和子雅琴,又行礼道“见过君子,公子。” “无须多礼。” 封青岩回礼,道“在下便是封青岩,这位是子雅琴。” “可否看看君子的路引” 那白衣女子道。 封青岩和子雅琴皆示意一下,散发着淡淡光晕的路引。 白衣女子点点头,接着便有一辆华贵的牛车,从滚滚的黑雾飞掠而来,瞬间停在封青岩和子雅琴身前。 “君子,公子,请上车。” 白衣女子躬身道。 封青岩点点头,便对东坡上罗相、杜望等人道“吾与子雅兄去去便回,诸位请回吧。” “吾等护送君子。” 东坡上众人齐声道,一个个目光凌厉看着白衣女子,令白衣女子心中一惊。 她们不过是红粉骷髅,专门用来迎接客人的而已。 “待吾从幽都回来,在此再与诸位相见。” 封青岩微笑道,便走上牛车。 他的意思是说,倘若他没有出现在东坡,说明他有可能出意外了 待封青岩和子雅琴,皆走上牛车坐好后,白衣女子便在前面引路,而牛车则载着两人朝滚滚的黑雾奔去。 牛车十分平稳。 坐在牛车内,可听到外面的呼呼风声。 而在此时,则有不少文士、文师,带着不少年轻人,紧紧跟在牛车的后面,似乎是在护送君子前往幽都。 而罗相,几乎与牛车同行。 护送不是一句客气话,而是护送到阴阳的交界之处。 不过片刻功夫,牛车便驶到百余里外的幽都入口处,此时罗相、杜望等前来护送的众人,不得不停下来了。 前方黑漆漆一片,让人根本就看不清。 “还请君子万分小心。” 罗相悬浮在夜空中,朝已经驶入滚滚黑雾中的牛车拱手道,“吾在东坡等候君子归来。” “还请君子万分小心。” “吾等在东坡等候君子归来。” 前往护送的众人纷纷道,声音在夜空中滚滚回『荡』,似乎要把滚滚黑雾震散般。 “青岩感激涕零。” 封青岩在牛车中回礼,心中十分感动。 片刻后,牛车便消失在隐藏在滚滚黑雾后的黑暗中,似乎已经进入了阳间的背阴之处。 在诡异的黑暗中,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城楼。 城墙黑漆漆一片,似乎是由黑『色』的石头砌成,上面刻画着一些古怪的纹理,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威严。 倘若有阴魂到此,必定被城楼散发的威严震慑到。 此时,封青岩和子雅琴的路引,皆发着柔和的黄光,把他们包裹在黄光之中,不受幽都鬼气的侵蚀。 “吾等奉命恭迎君子。” 牛车在巨大的城门前停下来,其中一个白衣女子行礼道,“还请开门放行。” 城门分为左右两扇,上面贴着由黑铁打造的狰狞鬼怪头颅。 头颅的眼睛,散发着幽幽绿光,显得十分吓人。 咔咔嚓 那巨大而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牛车驶进去。 牛车内,封青岩掀开帘子静静看着,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怕,就是『色』调显得太过阴森了。 嗯 牛车飞掠而去。 但是,封青岩感觉牛车飞掠了数里,却城门还没有飞过。 难道城门有数里之厚 这 封青岩诧异不已。 在城门内,他隐隐看着一些隐藏在两侧的阴兵,皆用阴冷的目光盯着他,似乎要把他的灵魂看穿般。 他感觉牛车飞掠了数十里之后,那城门终于飞过了。 城门之后,乃是一片空旷而昏暗无比的大地,不论是天空,还是大地,皆是昏暗无比。 似乎就连泥土都是黑『色』的。 当封青岩好奇回头时,却看到空旷的大地上,耸立着一座巍峨无比的城楼,弥漫着滚滚的黑雾。 四周有无数恐怖的阴兵在镇守,令阴魂不敢靠近半分。 不过他却看到城楼前并不是阳间,依然是阴间,且没有数十里之大 这是空间之门 封青岩诧异想着。 此时,他好奇看着四周,却发现幽都地界与夜『色』下的阳间差不多,就是植被十分稀少,到处都是光光秃秃,且不是绿『色』。 多是黑『色』,灰『色』,黑褐『色』,『色』调颇阴冷黑暗 还有便是气息不同。 封青岩的眉头蹙起来,这与他想象中的阴间颇有不同。 牛车在空旷的大地飞掠,四周不时有一队队黑沉沉的恐怖影子掠过,正是巡逻或是执行任务的阴兵。 轰隆隆 不久后,在经过一处山头时。 远方的黑暗中,传来一阵阵恐怖的天崩地裂之声,似乎发生剧烈无比的打斗,这让封青岩和子雅琴都意外不已。 这些红粉骷髅一问三不知,根本无法从她们身上问出什么。 轰 远方一座巍峨的大山折断。 封青岩隐隐看到有一抹艳红划过大山,大山才折断 这时,有一列列可怕的阴兵,执着寒光闪烁的兵器,从封青岩牛车前后掠过,朝远方的那一抹艳红冲杀而去。 片刻后打斗更加激烈了,是真正的天崩地裂。 昏暗的天空出现一条条裂缝,大地和山岳一块块裂开,整个天地似乎陷入末日般,显得十分可怕。 “子雅兄,有没有感觉那一抹艳红,颇有些熟悉” 封青岩盯着片刻道。 “有吗” 子雅琴蹙了蹙眉头,道“我倒是好奇,到底是何人敢在幽都生事,这不是找死吗” “不会是她吧” 封青岩想了想便愕然道,有些不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 一个纤细柔弱的女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恐怖就连幽都的鬼将,以及无数阴兵,皆不是对手了 第160章 你还是忘记了我 轰隆隆—— 大地震『荡』,天空崩裂。 远方黑暗中的那一抹艳红,迸发出恐怖的力量,令封青岩和子雅琴皆震惊不已。 两人透过昏暗无比的天『色』,隐隐看到有数名鬼将和上万的阴兵出手围杀,却被那一抹艳红杀得节节败退,根本没有把手之力。 “这怕是鬼伯。”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不是普通的鬼伯,有可能是鬼主。”子雅琴摇摇头,接着问“你刚才说是谁?” “夭夭小娘子。” 封青岩眯着眼睛道,想要看清远方的那一抹艳红。 可惜太远了,还是无法看清,但给他是夭夭小娘子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 “夭夭小娘子?” 子雅琴闻言愕然不已,脱口道“这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 封青岩紧紧蹙着眉头,也说不清为何会觉得是夭夭小娘子。 牛车继续前行,速度十分快,如同一道闪电般『射』向幽都地界的深处,途中可见一些杀去的阴兵,以及一些漫无目的游『荡』的阴魂。 “奇怪了。” 片刻后,子雅琴诧异道“你一说,我看着也有些像是夭夭小娘子。” 轰! 一个巨大的身影倒『射』而来,狠狠砸在牛车的前方,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是被那一抹艳红砸飞的鬼将。 “嗷——” 弥漫着滚滚黑雾的鬼将,从深坑中挣扎起来,仰天愤怒咆哮。 此时他狰狞的躯体疯狂膨胀,达到数十丈高大,浑身冒出可怕的黑刺,猛然朝那一抹艳红冲撞而去。 轰! 眨眼间,那恐怖的鬼将被砸飞回来。 又是那一个深坑。 “嗷——” 鬼将在深坑里咆哮。 那一抹艳红从远方飞『射』而来,悬浮在深坑的上空,从艳红的霞帔中伸出一只纤细的玉手,悬空将咆哮的鬼将生生压入地下。 而且,被压入地下的鬼将,无法动弹半分。 牛车中。 封青岩和子雅琴皆震惊看着,那静静悬浮在深坑上空,却身穿艳红凤冠霞帔,头上盖着艳红头红(红头盖)的女子。 这不是夭夭小娘子吗? 但是,只是短短数天不见而已,夭夭小娘子为何变得如此恐怖了?就连幽都的鬼将都无还手之力? 夭夭小娘子悬浮在深坑上空,恰好是侧面对着上牛车。 此时恰好吹来一阵阴风,掀起了一角的头红,『露』出半张倾城倾国的脸,以及如同烈火焰般的红唇。 “莫要去。” 一个轻轻的声音,落入封青岩的耳里。 夭夭小娘子侧头看着封青岩,如同烈焰般的红唇动了几下,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但是眼角却有一滴泪水流下。 这让封青岩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夭夭小娘子什么意思。 夭夭小娘子转过头,艳红的头红遮住了她的容颜,她似乎沉『吟』一下便飞掠而去,消失在昏暗的大地上。 “莫要去?” 子雅琴眉头紧皱着,低声道“为何呢?” 封青岩摇摇头,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夭夭小娘子用如此复杂的目光看他?他从夭夭的眼睛里,看到了女子对男子的爱恨情仇。还有,虽然夭夭没有说出声,但是他却读懂了她的唇语。 “你还是忘记了我……” 为何她会如此说? 相识不过是几天而已,何来忘记之说? 封青岩想不明,觉得是自己想多,想复杂了。 但是,夭夭小娘子转身离开时看他的最后一眼,却是让他内心猛然颤抖了一下,整个人如同触电般。 这又如何解释? 而且,隐藏在背后黑暗中的鬼门,有着让人说不清的颤动。 虽然夭夭小娘子说莫要去,但是两人却如没有听到般,任由牛车往幽都深处狂奔而去。 在幽都的深处,有一双双没有情感波动的眼睛落在牛车上。 注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封青岩。 从封青岩和子雅琴进入幽都地界,就已经被幽都深处的几双眼睛注视了,一刻都没有离开了。 “停下!” 一声暴喝从前方响起。 封青岩眉头皱了一下便掀开帘子,看到一队浑身弥漫碰上黑雾的阴兵,粗暴地把牛车截停下来。 “汝等是何人,竟敢擅闯我幽都?”为首的阴兵是名鬼师,指着封青岩和子雅琴怒喝,“不知死活的东西,滚出来。” 封青岩冷冷看着,并没有说话。 子雅琴连看都不看一眼。 他们应幽都鬼王所邀而来,现在竟然还有阴兵为难他们,这说明什么? 两人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滚下来,跪下!” 那鬼师阴兵指着封青岩怒道,根本就没有理会对方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幽都。 而且,直接无视了红尘骷髅的存在。 红尘骷髅亦什么都不说。 封青岩冷冷看了一眼,便缓缓放下帘子,努力平静心中的怒意,以及压制着背后的鬼门。 鬼门绝对不能浮现。 倘若浮现了,根本就瞒不过幽都的十大鬼王。 两人干脆闭上眼睛,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但是外面阴兵的话越来越难听了。 “这便是幽都的待客之道?” 封青岩闭着眼睛说。 声音不算大,但他相信,幽都会听到。 自他进入幽都地界,便隐隐约约感受到有几双眼睛落在牛车上,虽然他不太的确,但是他知道幽都绝对在暗中关注着他们。 最主要的是,他感觉背后的鬼门,快要压制不住了。 鬼门不是他想压制,就能够压制。 所以,必须要有人驱赶阴兵才行,要不然鬼门便会自动浮现出来灭掉阴兵,到时必定被幽都发现。 “不知死活的东西,滚开。” 一个呵斥声从远方传来,便见一个俊郎的青年掠来,落在牛车前一巴掌把为首的阴兵拍飞,怒道“此乃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和公子琴。” 接着,俊郎青年便微笑对牛车道“他们的职责,乃是巡逻幽都地界,并不知两位的到来,还望两位莫要见怪。” 封青岩掀开帘子,看了看俊郎青年便点点头。 俊郎青年乃是鬼将境,但并不是幽都册封的三百六十鬼将之一,地位在幽都只能说是一般。 幽都深处的几双眼睛,此时皆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青琅来得太早了。” “那就再试探几次,若不是,便速速送回人间,免得又被那群书生骂了。” “这样能试探出来?” …… 。 第161章 分食三鼎君子 这样能试探出来? 其实幽都深处那几位不太确定。 但,也算是一个快速见效的办法,试探起来亦十分简单。 “一巴掌拍死就行了,何需如此麻烦?”一个阴冷霸道的声音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文才而已,管他是不是?” “他不是普通的文才,乃是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 一个声音略有不满道。 “还不是一个小小的文才?” 那个阴冷霸道的声音不屑一顾道。 以他的身份,不管封青岩是文才,还是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其实都没有多大的区别。 “且看看。”又有人道。 几个声音没有再争论,目光继续落在牛车上,观察着封青岩的一举一动。 那拍飞鬼师阴兵的俊郎青年,一身简洁的青衣,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息,显得温文尔雅又风度翩翩。 此鬼,名为青琅。 “两位远道而来,青琅实在是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待赶走阴兵后,青琅对着牛车微笑一礼道,虽然他乃是鬼将境,但是对于封青岩和子雅琴,身份还是有所不如。 按理来说,起码需要鬼伯级别迎接才对。 但是,幽都却派来一个鬼将,还不是幽都的三百六十鬼将之一,让封青岩和子雅琴皆蹙起眉头。 若不是子雅琴有求于幽都,怕是早已经拂袖而去了。 此时封青岩和子雅琴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坐在牛车里,就连帘子都没有掀起看一眼,让青琅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这的确是青琅之过。” 青琅尴尬笑两声,便示意牛车继续前行,往幽都城赶去。 途中,封青岩和子雅琴皆没有说话,但青琅却一直在找话说,询问君子是何处人氏,祖上出过什么大人物,又游历过哪些国家…… 可惜封青岩没有搭话。 此时他在推测幽都为何要如此做? 不知为何,他自进入幽都地界后,便隐隐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似乎幽都正有什么危险等着他。而且,他对幽都莫名其妙的厌恶,越来越强烈了。 难道自己与幽都乃是天生的死敌? 封青岩的眉头大皱起来。 大概半个时辰后,牛车便驶到一座巍峨无比的巨城前,牛车在巨城前便如大山前的一只蚂蚁,显得十分渺小。 “两位,到幽都城了。” 牛车外传来青琅的声音,接着牛车便停下来。 封青岩和子雅琴相视一眼,便从牛车里走出来,并把琴斜背在身后,仰望着眼前黑沉沉的巨城。 巨城通体黑色,散发着冰冷和阴森的气息。 那冰冷的城墙,高不知有多少丈,如同一座大山横在眼前的大山。城墙的两端疯狂延伸而去,让人根本就看不到尽头,似乎早已经镶入幽都地界的混沌中…… 这让封青岩和子雅琴惊叹不已。 人间的城池在幽都巨城面前,就如大山前的一间小屋子,根本无法比,也让人无法想象。 青琅颇为自得看着两人眼里的震惊,道“两位请。” 封青岩和子雅琴点点头,便朝前方的巨大的城门走去,不过却被一名守门的鬼将拦下了。 “你就是名满天下的封三鼎?” 那鬼将侧着脸打量封青岩,一脸不屑道,“我没听说过。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文才境而已,看来人间是没有什么人了,才会让……” “你叫我什么?” 封青岩眯着眼睛问。 “封三鼎啊。” 守门鬼将冷笑道。 “既然没有听说过,又如何得知我封三鼎之名?可见你所言不实,由此可见鬼神之言不可信,皆为虚伪妄语之徒。”封青岩点点头道,一棍便打死所有的阴鬼,没有理会目瞪口呆的鬼将,便看着青琅道“汝可知吾等,乃是应何位鬼王邀请而来?” “哈哈,莫要笑死人了,大王会邀请汝一个小小文才?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那鬼将哈哈大笑道,其他守门的阴兵闻言亦大笑。 “君子为何认为是应大王之邀?” 青琅诧异道。 封青岩和子雅琴相视一眼,眉头皆皱起来了。 “难道不是?”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吾不知,吾只是奉命前来迎接君子。”青琅摇摇头,便道“两位请进城。” 封青岩没有纠结,便跟着进城。 进城后,看到街道皆是十分大,四处立着不少房子,但是街上却没有几个鬼魂,显得十分阴森可怕。 但是不少有一队队阴兵速度走过。 在街上行走时。 “尔便是名满天下的封三鼎?吾看不过如此而已。” 有数个年轻人模糊的鬼魂,对着封青岩哈哈大笑道,“小心哦,这里到底是鬼,会吃人的,你一个生入敢走也幽都城,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封青岩没有理会,那几个鬼魂觉得无趣便离开。 但是,在路上不时有阴兵撞上来,甚至是呵斥辱骂,让封青岩眉头大皱起来,这似乎是冲着他来的。 但是为何呢? “两位暂时在此处住下,让吾等幽都的俊杰,亦见见三鼎君子的风采。”青琅把封青岩和子雅琴,带到一处黑沉沉的院子道,接着便不理会两人就离开了。 封青岩和子雅琴两人,皆是面无表情。 这一切都让他们看不明白。 不过,封青岩一次次压制住了鬼门,最终没有让鬼门浮现出来,这让终于松了口气。 “奇怪了,为何会这样?” 在院子里,子雅琴想不明白,道“他们似乎是为了故意冲撞和激怒吾等,但是这样对他们有何好处?” 难道幽都知道鬼门的存在了? 所以才会如此做? 封青岩心中有些震惊,幽都是如何知道的? “吾听说有人从人间下来了,还是人间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让请三鼎君子出来一见。” 在院子外,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显得迫不及待的样子。 “哈哈,三鼎君子啊,听说名气很大。” “很久没有吃过生人了,还是个君子,真是期待啊。” “我还没有吃过鼎君子呢,不知道三鼎君子的味道如何?各位,这是红烧好,还是清蒸好?” “红烧!” “清蒸!” “红烧!” “清蒸!” 院子外传来剧烈的争论声。 在争论中还伴随有猪叫、狗吠、虎吼等,乃是一群畜生阴鬼,在争论该如何分食三鼎君子。 院子里,封青岩和子雅琴脸色阴沉得可怕。 …… 。 第162章 两位请见谅 那黑沉,厚重,且高达丈余的石墙上,每隔三丈便镶有一盏古老的青铜壁灯,在昏暗的天色下散发着瘆人的惨白光芒,使得冰冷而粗犷的石院子,显得更加阴森恐怖了。 由巨石铺砌的庭院里,封青岩和子雅琴在石几前相对跪坐。 两人面无表情听着外面诡异而古怪的声音。 倘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但是对于封青岩和子雅琴,心中只有怒火。 “分食?” 子雅琴面无表情道,但眼中的怒火却越来越盛,简直就要喷出来了,“幽都这是什么意思?” 他第一次被人如此侮辱和无视。 这时,黑沉石墙外的瘆人声音越来越多,还弥漫着阴森恐怖的黑雾,有残魂从黑雾里张牙舞爪扑出来,对封青岩和子雅琴两人疯狂嘶叫,欲要吞噬他们般。 片刻后,那些残魂就随着黑雾涌入院子,发出瘆人的声音朝封青岩和子雅琴扑来。 原本阴森的院子,变得更加阴森恐怖了。 但封青岩和子雅琴两人没有理会,依然静静跪坐着,似乎无视了凶狠残魂。 随着涌入的黑雾越来越多。 两人便见到有阴鬼翻过围墙进入院子,隐藏在黑雾中盯着他们,眼里有浓烈的贪婪目光。 这些阴鬼有大有小,有兽有人,形状各异。 其中一头躯体庞大的阴鬼,有着一对长长的大獠牙,身上的鬃毛如钢针般一根根竖起,还闪烁着寒光。 此时,它用鼻子猛嗅了几下,就轰隆隆朝封青岩和子雅琴冲撞上来,似乎连庭院都微微震动起来。 封青岩蹙着眉头,这些阴鬼怎么看着像血肉之躯一样? 在猪阴鬼冲上去时,那些隐藏在滚滚黑雾听阴鬼,争先恐后冲上去,似乎生怕慢了一步无法分食。 子雅琴右手往胸前一扫,便凝出一张七弦琴。 铮铮—— 一串串琴音响起,化为白光的音刃飞射而去,斩落一只只狰狞的阴鬼。 一次斩不死,就两次三次。 阴鬼被分尸,并没有死去,再次合起来,似乎没有受到伤害般。但是,被音刃分尸数十次后,便难以合起来…… 而且,音刃中的琴音,可以碾碎魂体。 片刻后,子雅琴便斩落一地的阴鬼,被音刃碎了数十次的阴鬼,无法再次凝合起来,化为黑雾消失于天地间。 院子外再次安静下来。 “现今吾与封兄应鬼王之邀前来幽都,一路上不是有阴兵故意冲撞,便是有路人刻意辱骂,这便是汝幽都的待客之道?”子雅琴站起来,对着昏暗的天空怒喝道。 声音如同滚滚雷霆般,不断回荡。 可惜并没有回应。 哒哒—— 外面来整齐的步伐声,似是有上百的阴兵踏步而来。 封青岩和子雅琴蹙着眉头相视,远远便能感受到阴兵散发出来的杀气,这是幽都要对他们动手了? 若是要动手,上百的阴兵又能干什么? 没有鬼伯出手,休想拿下他们。 此时两人没有再待在院子里,皆背着琴走出院子,见到外面整齐排列着上百的阴兵。 “汝等便是封三鼎和公子琴?” 一名阴兵冷冷道。 封青岩和子雅琴没有说话,只是蹙着眉头看着远方,想看看幽都到底想要干什么。 “杀了。” 那阴兵持戈指着两人道。 “杀!” 那上百阴兵立即冲杀上来,身上瞬间迸发出滚滚的黑雾,似化为一柄利剑般刺来。 铮铮—— 子雅琴凝出七弦琴,怒拂出一串琴音。 琴音如雨射出,瞬间就灭掉上百的阴兵,但是他的脸色并不好看,阴沉得可怕。 封青岩那刚要浮现的鬼门,再次被压制下去。 “能够话事的,给我滚出来!” 子雅琴怒道。 声音如雷霆在天空回荡,震得四周微微颤动起来。 “是谁人惹了子雅兄?” 片刻后,青琅一副急匆匆赶来的样子,满脸诧异询问着。接着,他便认真打量四周,眉头就蹙起来,道:“刚刚有鬼民来过?哼,胆子实在是大,竟然打扰贵客,吾必定打杀他们,还请两位见谅。” “吾倒要问问,幽都是何意?倘若不欢迎,可以直说,吾等不会多言半句,直接离开。” 子雅琴冷冷道。 “子雅兄,这是何意?吾等岂会不欢迎?” 青琅一脸诧异,道:“两位不会因几位鬼民的冲撞,便迁怒我幽都吧?虽然我幽都管辖天下阴魂,但是绝大多数的阴魂,皆是肆无忌惮,桀骜不驯之辈,即使我幽都亦难以管束。不过说起来,是我青琅疏忽了,还望两位见谅……” “好,我再信你一次。” 子雅琴的脸色依然阴沉,道:“吾与封兄前来幽都,乃是有事求于幽都。” “求于我幽都?” 青琅有些诧异道,连忙问:“可是何事?倘若吾能做到,必定不会推辞。” “吾妻之魂,现深陷于幽冥,欲请幽都出手救出吾妻之魂。” 子雅琴直接说出来,“倘若幽都能够救出吾妻之魂,吾必定感谢万分,愿为幽都牛马。” “原来如此,子雅兄爱妻之深,实在让青琅感动。” 青琅有听说过,此时闻言并没有意外,沉吟一下便道:“不过,要让子雅兄失望了,那幽冥并不好进,即使能够进去,亦不易出来,更不要说在幽冥中寻魂了。这幽冥是何其大?寻魂犹如大海探针,如何能够寻得到?” “封兄可大概知道在何处,现在便在幽冥倒下的大山的山尖旁边,寻起来应该不难。”子雅琴连忙补充道,心中焦急不已,幽都怎么可能做不到? 他所有的希望,都已经寄托在幽都上,幽都怎么能做不到? 这时,青琅愕然看着封青岩,诧异道:“君子知道?” 封青岩点点头。 “君子是如何知道?要知道这幽冥……” 青琅疑惑道,有些不相信。 “吾可弹奏一段《招魂》,可通过《招魂》大概推测到在何处。”封青岩解释道。 “原来如此。” 青琅点点头,道:“但,还是让两位失望了,进入幽冥,起码需要鬼伯境,方可全身而退。倘是去寻魂,更是需要鬼主,方有可能寻得到……” “真不可?”子雅琴焦急问。 “不是不可。” 青琅迟疑一下道,“这便需要子雅兄,能不能请得动鬼主了。” 子雅琴眉头皱起来。 这鬼主,又岂是轻易能够请得动? …… :。: 第163章 鬼商后裔 青琅说完便离开。 院子里,子雅琴的眉头紧紧皱起来,片刻后便看着天空,恭敬行礼道:“子雅琴恳求幽都诸位鬼主出手,从幽冥寻回吾妻之魂,他日必定做牛马报答。” 子雅琴久久躬着身,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子雅琴恳求幽都诸位鬼主出手,从幽冥寻回吾妻之魂,琴愿为其做牛马。” 久久不见有回应,子雅琴再次高声道。 一个时辰后,还是没有幽都鬼主回应,似乎都不愿出手。 “子雅琴恳求幽都诸位鬼主……” 这时子雅琴脸色发白,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双膝渐渐弯曲下,接着“扑通”一声跪下去。 为了寻回亡妻之魂,跪下又如何? 旁边的封青岩眉头紧紧蹙起来,感叹一声道:“子雅兄起来吧,他们怕是不会出手了。” “子雅琴恳求诸位鬼主……” 子雅琴似乎没有听到般,恭敬叩首高声恳求道。 声音在天空中滚滚回荡。 又一个时辰过去,子雅琴已经恳求了两个时辰多,依然没有鬼主愿意出手。但是子雅琴不肯起来,依然一次次高声恳求道,身子不断在颤抖,脸色苍白不已。 封青岩脸色阴沉走出院子,站在一旁看着天空。 眨眼间。 数个时辰过去。 幽都的天色一直没有变化过,依然是昏暗无比,似乎没有黑夜和白天般。 封青岩想骂幽都,但是发现自己已经懒得骂了。 幽都乃是阴鬼所居之处,处处皆是阴魂,又岂会与你讲仁义?讲道德?讲忠孝?讲信诺? “子雅琴恳求幽都诸位鬼主……” 子雅琴的声音一次次响起,到现在依然没有放弃,而且不能,更加不敢放弃。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愿意用诚心打动幽都的诸位鬼主。 但是封青岩却清楚,在幽都讲诚心是没有用的,除非能够拿出令鬼主都能够心动的宝物。 虽然说子雅琴说为其做牛马,但是鬼主并不太需要。 再说,子雅琴是生人,不是阴魂。 倘若他日为阴魂,有可能只是一个强点的阴魂而已。并不是说,生前厉害,死后为阴魂,便会一定厉害…… 甚至有可能连魂魄都没有留下来。 倘若子雅琴为阴魂,倒是可能有鬼主会心动,愿意为子雅琴出手一次。 但他不是。 生人死后为阴魂,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封青岩恳请诸位鬼主为子雅兄出手一次,他日必定重谢。”封青岩行礼道。 “如何重谢?” 一个阴冷的声音突兀响起。 封青岩愣了一下,子雅琴却是惊喜万分,道:“封兄……” “现在只要我封青岩做得到即可,也可待我成为大儒之后,再寻宝物,或是……” 封青岩道。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现在便能够做得到。”那个阴冷的声音道,“无须等汝成为大儒,况且汝不一定能够成为大儒,莫要高看自己了。” “我现在便能做得到?” 封青岩有些诧异,他身上可是没有什么宝物,除非那一座鬼门算是,道:“请说。” “我要你以你的命谢我。”那个声音道。 封青岩顿时怔住了,接着仰头看着天空,满脸疑惑道:“我的命?” “不错,就是你的命!”那个阴冷的声音道,“你不是儒家门徒吗?还是大名鼎鼎安如山的入室弟子,必定熟读儒家经典,深得儒家仁义。儒家不是讲究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吗?那你可愿以你之命,换汝好友之妻之魂?” “汝明明可随手为之” 封青岩蹙着眉头,道:“为何还要以我之命,方可答应出手?难道只为了取乐?” “那你可愿?” 那个阴冷的声音大笑起来,充满嘲讽的意味。 “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封青岩冷冷道,“汝只为了满足已欲,逼人一命换一命,犹如医一人杀一人,如此何为医者?救一人杀一人,又何来资格与吾讲仁义道德?” “无须多说其他,愿,还是不愿?” 那个声音冷冷道,特别是“愿”与“不愿”,在天空中滚滚回荡,在逼人选择。 “倘若汝真能寻回柏幽之魂,周全交到子雅兄手中,并让子雅兄带妻魂安全离开巴国,吾……” 封青岩叹息一声,道:“愿……” “真愿?” 那个阴冷的声音有些诧异起来,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 “汝等阴鬼,如何能够知,何是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封青岩不由大笑道,虽然如此做有些愚蠢,但是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在无数人看来,便是愚蠢之事。 “封兄不可!” 子雅琴心中感动不已,连忙阻止道。 “等汝寻回柏幽之魂,子雅兄确认无误,且安全离开巴蜀两国,吾便会以命相谢。” 封青岩一礼道。 “哈哈——” 那个声音在大笑。 “不可!” 此时,子雅琴猛然站起来,怒指着天空骂道:“汝明明可随之寻回,为何要吾封兄之命?倘若如此,吾子雅琴宁愿不来幽都,宁愿不求汝等……” “封兄,吾等走!” 子雅琴怒气冲天走出院子,拉着封青岩的袖子欲走。 “哈哈,子雅兄莫要生气,这不过是鬼主开个玩笑而已,又岂会要了君子之命?”这时青琅大笑走来,接着对封青岩道:“君子舍生取义,青琅不及也,实在令人佩服至极。” “青琅兄,这是什么意思?” 封青岩脸色一沉道。 “还请君子莫要怪罪,并不是鬼主不愿出手,而是无法出手。”青琅摇摇头道。 “什何无法出手?” 封青岩问。 “吾刚刚得知,幽冥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连鬼主进入亦有巨大的隐患,一不小心便会身死道消。”青琅摇摇头,看了看两人又道,“这便是没有鬼主愿意出手的原因,还望子雅兄谅解。” “幽冥发生了什么?” 子雅琴大急问。 “我亦不知,只知连鬼主进入,亦有巨大的危险。”青琅摇摇头,道:“或许待过些日子便会恢复过来。” “这、这……” 子雅琴心中焦急不已,无比担心亡妻之魂出意外了,道:“怎么办,怎么办?” “其实,还有人比鬼主更为适合。”青琅沉吟一下道,“且,可无视眼下的危机,轻松行走幽冥。” “何人?” 子雅琴大喜,连忙问。 “鬼商后裔。” 青琅道。 “鬼商后裔?” 子雅琴愣了一下。 “不错,便是鬼商后裔,鬼商后裔可以随意进入幽冥,且不受幽冥恶鬼的影响,在幽冥寻魂不过是在家走而已。” 青琅笑道。 “可是,去哪找鬼商后裔?” 此时子雅琴蹙着眉头道,“且,鬼商已经覆灭如此之久,哪来鬼商后裔?” …… :。: 第164章 鬼头刺青 昏暗的天色下。 由黑石铸成的幽都城,显得阴森而冰冷。 在城中一处处黑暗的角落里,似乎隐藏着一双双疯狂的眼睛,不时有诡异的瘆人惨叫声响起,令人毛骨悚然。 甚至还有古怪的鬼爪,从黑暗中悄悄伸出来。 一只,两只…… 这些鬼爪慢慢伸向封青岩和子雅琴。 但是,似乎又有些畏惧青琅,在不断试探地伸上去。 青琅见到就往黑暗中瞪了一眼,那些古怪的鬼爪就立即缩回来,但是片刻后又忍不住伸出来。 “滚!” 青琅怒喝一声。 那些鬼爪再次迅速缩回去。 “虽然鬼商已经覆灭,但是鬼商的后裔却没有覆灭,还有不少鬼帝的后人活在这个世上。”青琅笑道,见到又有鬼爪从黑暗中伸出来,便一脚踩上去。 “吱吱——” 那只鬼爪如同老鼠般挣扎着叫起来。 青琅一用力,那只鬼爪便被踩得粉碎,化为几缕黑雾飘起。 “即便有鬼帝后人活在世上,但吾又如何去寻得?即便能寻得,又岂会轻易出手帮我?”子雅琴焦急而无奈,有些慌了神,道:“再说,时间来不及,待我寻到鬼帝后人,吾妻之魂怕是……” “倘若如此,吾又岂会此时说出来?” 青琅一笑道。 “青琅兄何意?”子雅琴不解道。 “子雅兄,这鬼帝后人,怕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青琅微笑道,便看向封青岩。 这时子雅琴和封青岩皆愣住了。 “青琅兄,你说封兄是鬼帝后人?”子雅琴目瞪口呆,怀疑青琅是在开玩笑,这怎么可能? “青琅兄莫要说笑,吾岂会是鬼帝后人?” 封青岩蹙着眉头道。 “倘若我没有几分把握,又岂会贸然开口?”青琅微笑道,看着封青岩又言,“或许连封兄自已,亦不知自已是鬼帝后人。” “荒谬!” 封青岩皱着眉头道。 “青琅兄是不是有所误会?封兄怎么可能是鬼帝的后人?”子雅琴不相信道,与封青岩朝夕相遇了两三个月,怎么没有发现? 不过说起来,这鬼帝后人却与常人一样无异,又如何让人发现? “传言,凡是鬼帝后人的背上,皆会有一幅狰狞的鬼头刺青。”青琅微笑道,目光依然落在封青岩身上,似乎要把封青岩看穿般,“倘若遇到不敬的阴鬼,便会从背上探身出来吞噬阴鬼。血脉越纯正,背上的鬼头刺青便会越厉害……” “鬼头刺青?” 子雅琴诧异道,并没有听说过。 而在此时,封青岩心中却是一惊,虽然他背上没有狰狞的鬼头刺青,但是有一座更为恐怖和神秘的鬼门。 倘若遇到阴鬼不敬,鬼门的确会吞噬阴鬼。 难道自已是鬼帝后人? 他心中诧异想着。 但是,他明明是穿越而来,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系,怎么可能是鬼帝后人? “封兄背上可有一幅鬼头刺青?倘若有,必定是鬼帝后人无异,可以随意行走于幽冥,犹如回家般。即使幽冥的恶鬼,遇上封兄都会退避三舍,不敢靠近半分。” 青琅淡然道,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 “没有。” 封青岩静静道。 此时,他有些疑惑,为何幽都猜测他是鬼帝的后人?难道一路上,那些阴兵的冲撞,以及鬼民的辱骂,便是为了试探? “以眼前的局面,恐怕只有封兄才能够行走幽冥,寻回子雅兄妻魂了。”青琅微笑对子雅琴道,并没有与封青岩争辩,“可惜封兄不愿承认,当然,也有可能是封兄自已亦不知道,这并不奇怪。” “青琅兄,汝真是好手段啊。” 此时封青岩沉着脸道,这不是在挑拨两人的关系吗? “封兄为何如此说?” 青琅一脸诧异的样子。 “这一路上的阴兵,鬼民,怕是青琅兄刻意安排的吧?”封青岩眯着眼睛看着青琅,道:“青琅兄无需出言否定,其意就是为了试探我是否是鬼帝后人,以及挑拨我与子雅兄的关系。” “哈哈,封兄说笑了。”青琅大笑道,“封兄是否是鬼帝后人,又与我何干?于我又有何好处?我为何要试探呢?封兄想多了。” “我倒是想知道,青琅兄为何会认为我是鬼帝后人?” 封青岩冷冷道。 “青琅兄有何根据?” 子雅琴亦道,并不认为封青岩为鬼帝后人。 “其实,这并不重要,子雅兄只需要看看封兄背上就知道。”青琅摊摊手道,“既然封兄不愿承认,子雅兄亦不愿相信,便当我青琅并没有说过此话。不过,青琅要提醒子雅兄一言,现在的幽冥凶险万分,即使是鬼主亦无法保证能够周全返回,只有鬼帝后人才能够全身而退……” 说完青琅便离开,没有给两人说话的机会。 “封兄?” 两人沉默一阵后,子雅琴便忍不住好奇询问。 “倘若我说不是呢?” 封青岩道。 “我信封兄。” 子雅琴点头,并没有要求要看封青岩的背。 这对于士人来说,乃是一种侮辱,没有当场翻脸算是脾气好了。 但是紧接着,子雅琴的眉头却微微蹙起来,猛然发现几次与封青岩遇上幽都鬼差时,鬼差皆会无缘无故便消失不见。 起初他以为是鬼差跑了。 但是现在细细想一想,似乎那些鬼差并不是跑了,而是有可能被吞噬了…… 这时他脸色微微一变,为何封兄不愿承认? 他眼中带着愤怒和痛苦看着封青岩。 “这一路上,子雅兄不觉得奇怪吗?”封青岩坦然看着子雅琴,道:“这青琅很明显便是在挑拨你我的关系。” “但是他没有说错,你是不是鬼帝的后人,与他又有何关系?” 子雅琴心中有种复杂的情绪。 “因为他们怕鬼帝的后人,会再次统治幽冥,怎么会没有关系?”封青岩冷笑一声,道:“他们为何要试探我是否是鬼帝后人?不过是想除之而后快,免得夜长梦多。” 子雅琴愣了一下,有些想不明道:“即使封兄真是鬼帝后人,但鬼商毕竟覆灭如此久了,又如何能够再次统治幽冥?” “是啊,那他们在害怕什么呢?” 封青岩眯着眼睛道。 …… 欢迎加入君子群: …… :。: 第165章 封兄留步 院子前。 子雅琴沉默下来。 虽然他痴于琴,对于幽都,对于鬼商,以及鬼帝后人,这些皆不了解,不明白,也不关心。 但是,并不代表他傻。 封青岩如此一说,他就明白过来。 那幽都鬼王突然邀请他们前来幽都,恐怕就是为了试探封兄是否是鬼帝后人。毕竟封兄乃是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虽然只是小小的文才境,但乃是儒家重点培养的门徒,幽都并不好贸然杀掉,以及杀错人了。 还有,倘若封兄真是鬼帝后人,恐怕并不会简单杀掉。 不过鬼商都覆灭如此久了,为何幽都还要迫害鬼帝后人? 为何还要害怕鬼帝后人? 难道那些生生世世镇守在万里长亭,永不得踏出长亭一步的鬼商罪民,这两千余年来还不能够赎罪?这两千余年来镇守长亭,与无数恶鬼惨烈厮杀,付出无数生命的,乃是那千千万万的鬼商罪民。 此时子雅琴闭上眼睛,内心无比的复杂。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 一边是好友,一边是爱妻。 这如何选择? “哼,即使是鬼帝后人,亦不一定能够随意行走幽冥,这青琅其心可诛。”封青岩冷声道,不过他还是想不明白,幽都为何会说他是鬼帝后人? 有何根据? 难道与鬼门有关? 可是幽都又是如何得知? 封青岩的眉头紧紧蹙起来,或许幽都有神秘的神通,可探测到鬼门的存在,因而推测到他身上。也有可能是,是因鬼门灭掉那些鬼差,让幽都不知用何种方法得知了。 他现在肯定,幽都并没有确定是他。 但是,他的嫌疑最大。 “我相信封兄不是鬼帝后人,还望幽都的诸位鬼主前往幽冥一趟,寻回吾妻之魂。” 子雅琴沉默一阵后,恭敬一礼道。 正如封青岩所说,即使真是鬼帝后人,也不一定能够随意行走幽冥。 “子雅兄,倘若吾为鬼帝后人,必定为汝寻回亡妻之魂。” 封青岩一笑道。 他并不认为,自已是鬼帝的后人。 自已是穿越而来,怎么可能是鬼帝后人? “封兄自然会。”子雅琴笑道,早已经不纠正封兄是否是鬼帝后人,即使真是鬼帝后人,真可随意行走幽冥,也不用在这个时间,完全可以离开幽都再去,“即使封兄不是,亦不远万里与吾来到幽都,实在让琴心中大为感动,不愧是君子……” 大概一个时辰过去了。 子雅琴见幽都并没有人回应,便道:“封兄吾等走吧,幽都皆是无仁义之人。” “也好。”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在幽都待得越久,危险便越大。 此时他们没有再说什么,子雅琴亦没有再求幽都,他已经对幽都死心了。不过,他心中倒是说不上怨恨,毕竟前往幽冥凶险万分,不能因鬼主不去,便要记恨上。 鬼主并没有义务要去帮他。 正因他明白,所以没有怨恨,但是…… 在他们正要走时,青琅却来了,微笑道:“两位这是要走?可是我幽都招待不周?两位还没有领略我幽都的风光,而幽都的诸位俊杰,还没有见知到两位的风采,又岂能如此离去?天下人会笑吾幽都不懂招待贵客……” “青琅兄此言差矣,幽都何来招待了?又岂能说招待不周?” 封青岩冷笑道。 “哈哈,封兄真是……” 青琅大笑,接着对子雅琴道:“还请子雅兄等等,游巡王正好有事需要前往幽冥,或许可顺带寻回汝妻之魂。” “游巡王?” 封青岩和子雅琴两人皆蹙起眉头。 游巡王与他们有仇,又岂会好心帮他们去寻魂? “不错,游巡王亦为子雅兄与亡妻之情深受感动,便前往幽冥一试。但是,至于能不能寻回,便要看天意了,所以还请子雅兄再等等。但吾相信,这天还是有情的,必定能够寻回汝妻之魂。” 青琅笑道。 “在此,琴先谢过游巡王。” 子雅琴沉吟一下道,但是内心有些不安,总是感觉游巡王不怀好意。 在东坡上,游巡王恨不得把他们除之而后快,又岂会好心帮他? 但他内心,还是有一丝期待。 “封兄?” 子雅琴看着封青岩,眼里有些恳求的意思,但迟疑一下还是说:“封兄先离开,吾留下等着便可。” “即使我想先离开,怕是幽都不愿啊。” 封青岩看了看昏暗的天空道。 “哈哈,封兄说笑了,封兄何时想离开,便可何时离开。”青琅笑着摇摇头道,“不过,吾幽都的俊杰,还是期待与君子一见……” “倘若幽都俊杰想见我,亦可来人间。” 封青岩道,接着便走了。 走了…… 这时子雅琴和青琅都有些愣住了。 真走了? 封青岩心中同样有些不安,想快些离开幽都。 此行幽都真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但是明智是巨大的错误,却不得不前往…… 封青岩迅速朝城门走去。 路上,不时有隐藏在角落的阴鬼盯着,露出贪婪的目光,欲要把他吞噬般。 不过,想要靠双脚走出幽都,无疑是痴人说梦。 但是青琅和幽都,并不知道封青岩身上会有什么文宝,倘若有会飞行的呢? 不要小看儒家的文宝。 有时候,一件十分普通的文宝,却迸发出斩杀鬼伯的威力。 所以片刻后,青琅便出现在封青岩身前,道:“还请封兄留步。” “倘若不留呢?” 封青岩眯着眼睛反问。 “那只能请封兄留下了,还望君子见谅。”青琅淡淡道,身后猛然出现一队队的阴兵,“把君子请回院子,保护好君子的安全,倘若出了什么事,汝等就入苦狱吧。” “诺。” 众阴兵齐声道。 “哈哈,青琅兄断定吾便是鬼帝后人?现在忍不住要出手了?”封青岩看着青琅笑道,“不过,还请青琅兄解惑。” “封兄请说。”青琅道。 “你,或者是你身后的人,为何会认为我是鬼帝后人?”封青岩不明道,难道是鬼门灭掉阴兵时,被幽都得知了?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这个便不用封兄知道了。”青琅微笑道,“封兄是自已请回,还是让阴兵护送?” 封青岩沉默起来,思索该如何破局。 …… :。: 第166章 谁人可挡? 黑石铺砌的幽都,显得冰冷而粗犷,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封青岩背着琴站在街口,冷冷看着拦在身前的阴兵,道“真要留下我?” “我幽都热情好客,还请封兄多住几日。” 青琅微笑道,右手便挥了一下。 阴兵见到便立即上前,朝封青岩一步步『逼』来,浑身并发着冰冷的气息。 “看来,不管我是不是,汝等皆认定了。” 封青岩叹息一声。 “鬼帝沉溺酒『色』,奢糜腐化,暴虐无道,为一己私欲,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放出地狱恶鬼祸害人间,使得人间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处处皆化地狱,民不聊生!” 青琅怒喝道。 此时他没有了之前的文质彬彬,温文尔雅,而是额头青筋暴起,面目狰狞,勃然大怒道“鬼帝罪大恶极,罪恶滔天,罪该万死,人人得而诛之!” “可我不是鬼帝啊。” 封青岩反而微笑道。 “但你是鬼帝后人,身上流着罪恶的血『液』,同样是罪大恶极,罪恶滔天,罪该万死,人人得而诛之!” 青琅冷笑道。 “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封青岩大笑不已,不屑一顾道“现在终于『露』出你们本『性』,你们的獠牙了?阴鬼便是阴鬼,『性』情阴险狡诈,又怀诈暴憎,噬人不见齿,皆暴戾恣睢,惨无人道。” “封兄,吾等皆撕破了脸皮,还不承认吗?”青琅忍不住道。 “我承认什么?” 封青岩道。 “吾等都到了这种地步,还不承认是鬼帝后人?” 此时青琅蹙了蹙眉头,难道真不是鬼帝后人?但是,诸位大王怎么会有错?便笑道“你不会以为,你不承认便不是鬼帝后人?莫要异想天开了。” “让开!” 封青岩看向阴兵冷冷道,但见阴兵反而步步紧『逼』,便看着青琅道“想要留下我封青岩,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是想清楚了?” “哈哈——” 青琅大笑不已,眼里有着蔑视,道“封兄,汝以顶着三鼎君子的名头,我幽都便拿你无可奈何了?” “那你可敢毁掉我三尊君子鼎?” 封青岩微笑问,接着便不屑地摇摇头,道“莫要说你不敢,便是汝身后的十大鬼王亦不敢。只要我三尊君子鼎一毁,圣道法则立即降临,即使是幽都亦无法抵挡得住,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 “我青琅自然不敢毁君子鼎。” 青琅令人意外地点点头,接着却道“但封兄可知,君子鼎需要面世,方能够发挥它的威力?” “我知。” 封青岩点点头。 “虽然封兄为三鼎君子,但是君子鼎面不面世,却不是封兄能够控制的。”青琅微笑道,“所以,即使封兄为三鼎君子,有三尊君子鼎,倘若无法让它们面世,又能够如何呢?” “汝对君子鼎倒是知道不少。” 封青岩有些诧异,接着便直接走上去,无视步步紧『逼』的阴兵,微笑道“但是,汝不为君子,知道再多又如何?” 青琅愣了一下。 他不知封青岩要做什么,便连忙示意阴兵莫要轻举妄动,以免伤到了封青岩。 但听其意思,似乎可以控制君子鼎。 这怎么可能? 青琅不相信封青岩能够控制君子鼎。 君子鼎只能被动面世,这是幽都多年来对君子鼎的研究,早已经得到证实的信息。因为君子鼎对幽都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让幽都不敢轻视君子鼎。 也不得不去研究君子鼎,欲寻出对抗君子鼎的办法。 “让开!” 封青岩走近便道。 但阴兵如同木雕般立着不动,浑身弥漫着冰冷的气息。 轰—— 三尊君子鼎猛然从封青岩的眉心飞『射』而出,散发着煌煌的圣道气息,令阴兵瞬间惨叫不已。 不过眨眼间,上百的阴兵便消失了。 这时青琅大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君子鼎怎么面世了?不是说,即使是君子,亦无法控制让其面世吗? 为何现在面世了? 君子鼎只要面世,阴鬼就不能够毁去。 但是,倘若君子鼎藏在君子的脑海里,阴鬼是可以斩杀君子,而不会受到圣道法则的惩罚。 从某方面来说,君子鼎的存在,完全是为了压制阴鬼。 “怎么可能?” 青琅脱口道。 “汝对君子鼎研究再多,又如何?汝又不是君子。” 封青岩带着些嘲笑道,三尊君子鼎一前一左一右如同品字般护在身周,凡是敢靠近十丈的阴兵皆灰飞烟灭。 即使是青琅亦连连后退,不敢靠得君子鼎太近。 此时涌来的阴兵,皆节节后退。 “哈哈——” 封青岩大笑不已,一步步往前走去,道“幽都谁人敢挡我?” 青琅脸『色』阴沉,道“即使君子鼎面世又如何?难道封兄还认为,自己能够离开幽都?莫要痴心妄想了。” “你能挡我?” 封青岩反而停下来看着青琅,接着摇摇又道“你无法挡我。” “封兄,汝忽略一件事了。” 青琅微笑道。 “你说来看看。”封青岩道。 “虽然毁去面世的君子鼎,会引下圣道法则,但是吾只杀你,不毁君子鼎,圣道法则又如何会降落?” 青琅道。 “倒有几分道理。” 封青岩点点头,思索片刻便道“但是,汝尽可试试,看看我死后,君子鼎会不会毁灭?倘若君子鼎毁灭,圣道法则依然会降临,幽都顷刻便会不复存在。” 青琅脸『色』变了变。 他不敢去试。 而且,即使是幽都的鬼王,也没有把握斩杀封青岩后,君子鼎会不会引下圣道法则。 “青琅兄,留步,莫要再送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封青岩对青琅挥挥手,便一步步走去,已经包围住的阴兵不断后退,如同一个巨大的圆圈在移动。 “既然诸位如此有情有义,吾便为诸位弹奏一曲,如何?” 一阵后,封青岩突然停下来道,脸『色』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虽然吾曾经有言,不成琴君,不与人论琴,但诸位不是人,不算是违背誓言。” 封青岩说完便解下七弦琴,就地盘坐下来,把琴放在膝上。 铮铮—— 有如铁戈之声的琴音蓦然响起,充满杀伐气息。 这时,封青岩指法发出的琴音,猛然化为一片片白光般的锋利刀刃,如雨般朝四周的阴兵飞『射』而去。 “啊啊——” 阴兵惨叫不已。 琴音急速凌厉,杀气腾腾。 一片片如白光般的音刃,如同光雨般朝四周落下,不知穿透了多少的阴兵。 封青岩弹奏的,正是名满天下的战曲《大雨》。 此曲旋律急速、激昂,充满戈矛杀伐的战斗气息,令人惊心动魄,杀伤力十分恐怖。一曲未尽,封青岩就已经斩杀了数千的阴兵,还有无数阴兵被音刃所伤,令四周的阴兵大骇不已,纷纷朝后退去。 “封兄!” 青琅见到阴兵哀鸿遍野,脸『色』阴沉下来。 “再来一曲?” 封青岩诧异问,迟疑一下便点点头,道“那如你所愿。” …… 。 第167章 大师兄之位 阴森的幽都城里。 急速凌厉的琴音如雨般落下,使得四周惨叫连连。 无数阴兵因退避不及,被音刃斩杀或是刺伤,躺在冰冷的黑石大街上痛苦哀嚎。 青琅见到瞋目裂眦,冷冷道“封兄!” 当第二次弹奏完战曲《大雨》,不知有多少的阴兵灰飞烟灭了。 封青岩便收琴站起来,背好后微笑道“诸位如此有情有义,吾封青岩无以为报,只能为诸位尽情弹奏一曲,以谢诸位之情义,还望诸位喜欢。” “封兄真以为凭着三尊君子鼎,便可在我幽都为所欲为?” 青琅冷冷道,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有三尊君子鼎在身,真的可以幽都为所欲为。”封青岩大言不惭道,“青琅兄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即使是目眦尽裂,亦无可奈何吗?” 这话让青琅听到差点要喷血,可惜他没有血喷,要喷就只能喷魂气了。 “若青琅兄不满,可杀了我。” 封青岩微笑道,朝青琅走上几步又言,“但是,青琅兄敢吗?青琅兄可知,偌大的周天下,为何君子不满百?有人说,君子满百,鬼神莫敢欺!要我说,国有君子,鬼神亦不敢欺!” “君子满百,鬼神莫敢欺?” 青琅皱了皱眉头,似乎被封青岩带偏了,疑『惑』问道“有这句话吗?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是何人所说?不过,此乃荒谬之言!难道我堂堂的幽都,还会怕几个所谓的君子?” “怕不怕,青琅兄已看到,无需我多言。”封青岩微笑道,“这话乃是名满天下的封三鼎所说,是不是很惊喜?” “哼,不过是逞口舌之快而已。” 青琅发现自已被耍,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 “只有理屈词穷之人,才会用逞口舌之快来掩饰自已的哑口无言。”封青岩说完没有再理会青琅,在三尊君子鼎保护下,朝城门的方向走去。 幽都城实在大太了。 封青岩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自已『迷』路了,不知哪条路通向城门。 “青琅还速速拿下鬼帝后人?” 一个声音从天空传来,带着几分责怪。 青琅闻言眉头皱了一下,他倒是想拿下鬼帝后人,但是三尊君子鼎护着,道“那君子鼎……” “只要不碰君子鼎,君子鼎便不会毁灭。” 那个声音淡淡道,实在看不过封青岩的几句胡言『乱』语,竟然成功『迷』『惑』了幽都的俊杰青琅,这让他颇有些失望。 青琅闻言眼前一亮,接着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 他又被耍了。 “封兄,看你现在还有何手段?尽管使出来吧。” 青琅沉着脸『色』道。 “知道这是什么吗?” 封青岩掏出一枚小小的字牌,上面刻着一个高字,正是高字牌,笑道“这是一枚高字牌,里面蕴藏着一道文相的分身,只要我一捏碎,文相分身便会出现。” “哈哈。” 青琅不由大笑,道“难道封兄不知我是鬼将?” “知道啊。” 封青岩道,接着便掏出十几枚字牌,示意其中一枚字牌,道“这是一枚大字牌,蕴藏着一道大儒的分身。” 青琅脸『色』一怔。 “青琅兄可知我有多少枚大字牌?”封青岩微笑道,“不多,只有十枚。” 其实他身上,只有一枚高字牌是真的,其他全部是假的。 大字牌他已经给九歌了。 “封兄,你真当我是白痴?”青琅脸『色』铁青,指着字牌怒道“难道我没有查过你?你就一枚高字牌,一枚大字牌,哼!我劝你,莫要在我面前,使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 “难道青琅兄不知,吾老师知我来幽都,专门为我求来十枚大字牌?”封青岩心不惊肉不跳,似乎手上的大字牌,全部都真的般,继续道“青琅兄可知,三鼎君子是何等的尊贵?难道堂堂的三鼎君子,就不值十枚大字牌?汝莫要小看三鼎君子了。” 青琅顿时哑口无言,这的确有可能。 “青琅兄可知,我儒教八十一书院大师兄是何身份?”封青岩继续道,“儒教八十一书院的大师兄,地位等同大教谕,行走天下可代表书院。” “而我封青岩,必定是葬山书院的大师兄。”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道,如同在大街上漫步般,完全无视了四周的阴兵,甚至隐藏着的鬼将。 他心没有丝毫的畏惧,也没有多少的愤怒。 “书院的大师兄,为何地位会如此之高?甚至连书院的大教谕,亦有所不如?”封青岩白衣飘飘,背着六品琴不急不缓前进,如同行走在小城的石巷里般,道“这是因为,唯有八十一书院的大师兄,方有资格争夺圣子之位。” “何为圣子?” “乃一教之少教主也,行走天下可代表一教之意志。” “而我封青岩,他日则有可能贵为天下四大教主之一。”封青岩蓦然停下来,转身对着青琅道“青琅,现在赶紧下注吧,必定让汝大赢大赚。” 青琅被气得浑身颤抖。 “莫要激动,以免伤身了。”封青岩关心道,“你为我好友,我方告知与你,若是他人……” 封青岩摇了摇头,接着转身继续走。 “记得下注,莫要错过了。”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道,接着自已忍不住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便问“青琅兄,城门如何走?” “这边,往前一里,接着左拐……” 青琅脱口道。 “谢了。” 封青岩笑笑道。 青琅整个人有些愣住了,接着便哈哈大笑道“封兄,倘若汝不是鬼帝后人,吾真想与你为友。而且,汝恬不知耻的嘴脸,真是让人哑口无言啊。” “过誉了。” 封青岩拱手道。 “我不是夸奖你!”青琅气结道,“还妄想自已成为天下四大教主?真是痴人说梦,不知天高地厚。” “但我认为你是在夸奖。” 封青岩微笑道,接着苦思沉默片刻,便正『色』道“我不认为,我是不知天高地厚,而是这个天下的年轻人,没有一个能打的。不对,是没有一个读书有我厉害的,我可过目成诵,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以微知着,说悟道便悟道,说破境便破境……” 青琅目瞪口呆,浑身颤抖起来。 他是被封青岩的无耻震惊到了,见过不要脸,却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这还是儒家弟子吗? 这还是名满天下的封三鼎吗? …… 。 第168章 擒下封兄 阴森而粗犷幽都城里。 封青岩背着琴行走在昏暗的石街上,四周围着无数披甲持戈的阴兵,还有不少恐怖的鬼将隐藏在黑雾后。 随时都有出手的可能。 这时,青琅看着封青岩,冷笑道“即使封兄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旷世奇才,但是折命于此,又能如何?难道封兄还能走出幽都?莫要痴心妄想了。” 封青岩没有说话,一直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擒下此人。” 青琅沉吟片刻便下令。 阴兵闻言立即冲上去,小心翼翼避开三尊悬浮着的君子鼎,但还是有不少阴兵被君子鼎的恐怖威力镇杀。 一时之间惨叫连连,有无数阴兵倒下,或是直接化为青烟。 “杀!” 青琅如同没有看到般,一步步踏上半空中,再次命令阴兵冲杀上去,道“我倒是要看看,你的三尊君子鼎,能够为你抵挡多久。” 无数阴兵冲杀上去。 但是,皆被三尊君子鼎镇杀了。 封青岩瞥了一眼半空中的青琅,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继续静静往前走去。 啊啊啊—— 无数惨叫声响起。 阴兵如同不要命般涌上来。 青琅看到无数阴兵直接灰飞烟灭,不免有些心痛起来。 但是,为了逼出封青岩背上的鬼头刺青,以及是什么等级的鬼头,他不得不如此做。 而且,幽都最不缺的便是阴兵。 只要世间还有生灵,那么阴兵永远都不会缺…… 可惜不论来多少阴兵,皆被三尊君子鼎镇杀,似乎君子鼎的威力无穷无尽般,让青琅以及隐藏的鬼将大为震惊和恼火。 不过顷刻间,就已经有上万的阴兵灰飞烟灭了。 这让青琅心痛不已,毕竟成为阴兵不易。 “封兄好狠地心!” 此时青琅脸色铁青,目光中隐隐有怒火喷出,再次命令阴兵冲杀上去。 “杀杀杀——” 无数阴兵冲杀上来,迸发着恐怖的气息。 虽然三尊君子鼎没有受到影响,但是封青岩却受到巨大的冲击,如同有无数利箭射在身上般,令他痛苦万分。 但是,他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一步步朝城门走去。 他内心越来越平静。 走出幽都! 在他的平静行走中,又有无数的阴兵倒下。 青琅见到脸色阴沉无比,这眨眼间,又死了多少阴兵?沉吟一下便道“勾魂!” 咻咻—— 一条条黑色的锁链,如同狰狞的黑蛇飞射而来,从君子鼎的间隙钻进去,散发着令灵魂颤抖的气息。 但是在此时,三尊君子鼎却缓缓转动起来。 咔咔嚓—— 眨眼间,黑色锁链便被君子鼎绞得粉碎,一条都没有剩下。 这让青琅愣了愣,这怎么可能? 既然是隐藏着的鬼将,甚至是鬼伯都有些震惊起来,什么时候君子鼎可以如此用了? 君子鼎到底蕴藏着什么力量,就连君子自身都不知道,莫要说是幽都了。 但是,君子鼎却与圣道法则息息相关。 咻咻—— 此时又有无数的黑色铁链飞射而去。 密密麻麻,如同一张巨大的网般,疯狂进掠向君子鼎后的封青岩,令封青岩都有些头皮发麻起来。 但是眨眼,再次被三尊君子鼎绞碎了。 此时青琅脸色阴沉无比,看来一般的阴兵,还真无法逼得封三鼎出手,更无法逼出背上的鬼头刺青。 这君子鼎实在太让人头痛了。 “出手吧。” 青琅沉默一下便道。 也不知道他在对谁说,但是在他说完,四周就弥漫着滚滚的黑雾,有一个个恐怖的影子隐藏在其中,浑身迸发着阴森的气息。 一双双冰冷无情的眼睛,紧紧盯着依然静静行走在街上的封青岩。 他背着琴,步伐虽然有些慢了。 却十分坚定。 他脸色平静,目光平静,没有丝毫的畏惧,似乎眼中只有那一条路。 一条走出幽都的路。 他要走出幽都,没有人可以阻挡他。 随着黑雾滚滚弥漫而开,一个个恐怖的影子朝封青岩闪去,眨眼间就越过君子鼎,朝封青岩的掠去。 在封青岩正要捏碎高字牌时,一阵凌厉无匹的琴音,猛然间从天地响起,便有无数的音刃冲天而起,疯狂斩杀四周的阴兵。 那掠向封青岩的恐怖影子,眨眼便被音刃击杀。 琴声不断。 整个天地似乎化为刃雨般。 幽都城里惨叫声彼此起伏,无数阴兵倒在刃雨之下,即使是隐藏在滚滚黑雾中的恐怖影子,亦不例外。 “尔敢!” 一声怒喝从黑暗中响起,瞬间震碎了琴声。 这时,一道身影从远方踏空而来,有无数音刃从他身上飞出,接着落在封青岩的身边。 正是子雅琴 “不等了?” 封青岩微笑看了一眼子雅琴,边走边问,说得有些慢。 子雅琴没有说话,只是眼中有些痛苦。 此时,他身前凝着一张七弦琴,双手不断滚拂,无数的音刃如雨般飞出,斩杀四周无数的阴兵。 阴兵一片片倒下,破坏力比三尊君子鼎还要恐怖。 “嗷——” 一声诡异的吼声响起,震碎子雅琴的琴音。 “哼!” 子雅琴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这时琴音一变,猛然朝吼声响起处落下,迸发出恐怖的威力。 噗—— 那隐藏在黑暗的鬼将,立即被琴音击伤。 “子雅兄可是想清楚了?”半空中的青琅皱着眉头道,“难道你寻了十年的亡妻之魂,还比不上几个月的封兄?可笑!” 子雅琴看了看青琅,便道“看来,你的身份并不简单啊。” “子雅兄擒下他。” 封青岩道。 子雅琴的眉头却皱起来,道“四周隐藏着太多的鬼伯了,就连鬼主都有。” 封青岩无奈看了看天空。 的确如此。 至于他们为何不出手,无非是想逼出他背后的鬼头刺青而已。而且,谁会认为封青岩能够逃得出幽都? 既然如此,又何须急着出手? “子雅兄,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擒下封兄。”青琅冷冷说,“要不然,你妻之魂……” 子雅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青琅。 “擒下封兄!” 青琅再次道。 “那我先杀了你!” 子雅琴目光冰冷,身影猛然飞射而去,速度快到让隐藏着的鬼伯大惊,连忙出手阻止。 …… 。22 第170章 百万阴兵灰飞烟灭 轰隆隆—— 浩然之气浩浩『荡』『荡』而来。 在幽都城的上空,化为一个巨大无比的白『色』漩涡,迸发出至大至刚至正的气息,疯狂摧毁幽都城里的一切。 “啊——” 这时无数阴兵身上如同着火般,冒出阵阵的青烟。 在恐怖的浩然之气下,眨眼间便剩下空空的甲胄和寒光闪烁的戈矛,接着就连甲胄和戈矛都直接化为青烟。 砰砰—— 那甲胄和戈矛如同浪『潮』般,以封青岩为中心疯狂朝四周跌落,接着化为阵阵青烟冒起。 幽都城里,无数阴兵、鬼奴、鬼民,在眨眼间死去。 鬼士鬼师在疯狂逃去,欲要避开浩然之气。 可是整个幽都里皆充斥着,正在疯狂肆虐的浩然之气,根本无处可逃,只能在绝望中痛苦死去,最后灰飞烟灭连渣都没有剩下。 这时整个幽都城,都在巨大的白『色』漩涡下震『荡』,房屋一排排在崩塌,城墙一段段在坍弛。即使是坚硬无比的黑石,在至大至刚至正的浩然气息之下,如同豆渣般迅速粉碎。 不过眨眼间,在那些恐怖的存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时。 幽都城里的百万阴兵,瞬间灰飞烟灭。 千千万万的鬼奴、鬼民,在暴虐的浩然之气下魂飞魄散。 无数的鬼士和鬼师,在拼尽全力的逃窜中绝望和痛苦死去,眼里有着强烈的不甘和怨恨。 即使强大如鬼将,身上同样冒出熊熊的烈火,冒出滚滚的黑烟,痛苦得惨叫声连连。此时正疯狂往幽都城外逃去,躲避浩浩『荡』『荡』的浩然之气,眼里有着惊骇神『色』,无法自已的眼睛。 “这怎么可能?!” 有鬼将浑身冒着青烟,边逃边怒吼道。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文才境而已,怎么可能引下如此恐怖的浩然之气?甚至在幽都城的上空,化为一个巨大而恐怖的漩涡…… 在漩涡之下,一切灰飞烟灭。 不论是阴兵,还是鬼差,或者是鬼民,甚至是兵器,皆在眨眼间『荡』然无存,顷刻消失殆尽。 “啊——” 有鬼将痛苦咆哮,欲要击碎上空的漩涡。 但是远远未到漩涡时,就被刚猛的浩然气息绞得粉碎,只剩下几缕青烟飘起。 “百万雄兵,百万雄兵,我幽都百万雄兵!” 那隐藏在黑暗中的鬼伯目眦尽裂。 此时惊骇而震撼看着眼前一切,无法接受眨眼百万雄兵就没了,这是幽都千古未有的大败! 千古未有大败! “啊——” 有鬼伯怒吼冲上天空上的漩涡,欲要轰碎继续在绞碎一切的浩然之气。他身上瞬间迸发出恐怖的黑雾,化为一朵巨大的乌云,欲要先盖着住漩涡,使得那恐怖的浩然气息无法降临。 但是乌云在漩涡下,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 不过在几息间,那厚厚的乌云就被浩浩『荡』『荡』的浩然之气灭掉,继续朝幽都城疯狂摧毁而下。 横行一切扫! 在幽都城的天空上,依然有无穷无尽的浩然之气疯狂涌来,使得白『色』漩涡变得更大,更加恐怖万分了。 “嗷——” 那鬼伯的躯体疯狂膨胀,如同一座大山般,持着一柄巨大的铁矛,不断砸向头顶的巨大漩涡。 但是,即使是铁矛化为百丈长,一矛可断山岳。 亦无法撼动漩涡半分。 “封青岩,吾与你不死不休!” 一声愤怒无比的咆哮,从幽都城的黑暗中响起,接着就有一道恐怖的身影冲天而起,朝仰天咆哮的封青岩杀来,“还我百万雄兵,还我幽都千千万万鬼民!杀——” “哈哈——” 封青岩仰天狂笑不已,眼里有着疯狂。 而他身边的子雅琴,则被眼前的恐怖景象吓到,整个人目瞪口呆看着,如同被定住了。 他无法想象,无法相信。 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在那鬼伯夹着熊熊的怒火杀来时,亦无法从震撼中回神过来。 原先高高悬立在天空上,一下子便被压制下去,浑身冒着滚滚青烟,面容显得痛苦无比的青琅,看到眨眼间幽都城就被摧毁了,他无法相信和接受,不由疯狂咆哮起来。 他眼里有着浓浓的痛苦。 “啊——” 青琅目眦尽裂,朝漩涡之下的封青岩,咆哮“封青岩,吾青琅与你生生世世不死不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也配?!” 封青岩有些张狂地蔑视道,冷冷看着朝他杀来的鬼伯。 这时,他终于捏碎了那枚高字牌,便见一缕光芒飞『射』而出,化为一道淡淡的身影。 这道身影竟然是安修,安知守,安如山,安文宰,安院主! 安修的身影虽然虚淡,却是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岳般,静静立在空间不断震『荡』幽都城里,便使四周的空间瞬间稳定下来。 如同一座山岳般,稳定一片空间。 “滚开!” 那夹带着熊熊怒火杀来的鬼伯,见到挡在前方的安修便怒吼一声,一只恐怖的鬼手凶狠拍落。 但是淡淡的身影,只是微微一抬手,便挡下鬼伯的恐怖的一击。 他如同一座山般,挡住了鬼伯。 “滚!” 鬼伯怒吼,疯狂冲撞而上。 但是淡淡的身影却纹丝不动,令鬼伯无法再进半寸。 而幽都的天空上,依然有无穷无尽的浩然之气涌来,使得白『色』的漩涡的越来越大,迸发出令幽都无数阴鬼颤抖的气息。 在幽都城外,无数阴兵、鬼民,惊骇看着白『色』漩涡,拼命后退。 浩然之气疯狂肆虐幽都城。 “不要啊!” 有鬼伯痛苦咆哮,幽都城完了,完了。 这时,即使是大儒级别的鬼伯,文宗级别的鬼主,在越来越恐怖的漩涡下,亦无法力挽狂澜。 只能眼睁睁看着,幽都城内一切化为乌有。 那浩然气息太可怕了。 百万雄兵! 幽都城内的百万雄兵,眨眼间就灰飞烟灭! 还有那无以计数的千千万万鬼奴、鬼民,以及无数的鬼士、鬼师,亦不复存在…… 不要说是青琅无法接受,就连鬼伯、鬼主,甚至是鬼王都无法接受,不过眨眼间而已,似乎整个幽都城都不复存在了。 这让他们愤怒无比,更让他们无法相信。 这只是一个小小文才而已! 但是,为何会引下如此恐怖的浩然之气? 这到底为什么? …… 。 第171章 横扫幽都一切 浩然之气浩浩『荡』『荡』,在疯狂肆虐,摧毁幽都城内的一切。 庞大无比的幽都城内,鬼将之下皆灰飞烟灭,根本无法承受得起,就连鬼将都痛苦万分,拼命地逃离幽都城。 这让无数鬼伯、鬼主目眦尽裂,誓要不惜一切手段斩杀封青岩。 但是封青岩身前,有三尊与圣道法则息息相关的君子鼎守护,身后又有他的老师化身为巍峨大山,令鬼伯一时之间无法斩杀。 甚至连近身都无法做到。 “封青岩,吾与你不死不休不死不体” 有愤怒的咆哮从黑暗冲天而起,“即使你是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这个天下亦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你” “你死定了” “即使你是儒教圣子,儒教亦无法救得了你” 一个个怒吼从黑暗中响起,愤怒朝封青岩杀来,令幽都城的空间纷纷炸裂。而安修的身影,猛然使出神通“铜山铁壁”,把封青岩保护在其中,一时之间令数十的鬼伯都无法攻破。 “封青岩,你死定,你死定。” 早已经逃到远方的青琅,指着封青岩咆哮,道“你可知道我幽都城存在的意义你可知道,为何鬼商覆灭了,我幽都城依然存在你可知道,我幽都于天下的意义和作用” “你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毁我幽都城” “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 在青琅的咆哮,越来越多鬼伯,甚至连鬼主都杀向封青岩。 而安修使出的神通“铜山铁壁”,渐渐出现一条条的裂缝,很快就会被攻破了。 到时怕是连三尊君子鼎,亦无法挡得住如此多鬼伯的攻击。 “子雅琴,赶紧斩杀封青岩,要不然我现在就灭了她。”青琅提着柏幽的阴魂怒吼,让子雅琴瞬间清醒过来。 “我杀” 子雅琴冷冷看着青琅,就扑向封青岩。 阴鬼毁灭君子鼎,会引下恐怖的圣道法则,使得整个幽都都会覆灭,但是由人来毁灭君子鼎,则至多就是自已的身死道消而已。 并不会引下圣道法则。 而且,君子鼎对人的威力,并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哈哈” 青琅见到大笑不已。 但是在子雅琴扑向封青岩时,右手悄悄弹了一下一指,朝青琅飞出一道绚丽无比的光芒。 唳 一个唳嘹的鸣叫,蓦然间从幽都城响起。 那凄清之声,似穿透了世间万物,也穿透了人的灵魂,散发出不可名状恐怖的气息,似乎要把人的灵魂撕裂般。 刹那间,就连鬼伯的灵魂都微微颤动一下。 子雅琴一弹指间的光芒,极尽了人间的绚丽和耀眼,照亮了昏暗的幽都城,以无比恐怖的速度朝青琅『射』去,划破了层层的空间,如同一支在水面飞行的箭,在空间划起阵阵的涟漪。 光芒越来越大,化为一只羽『毛』绚丽多彩的美丽凤鸟。 这时,凤鸟正朝『射』向远方的青琅,那势如破竹的恐怖威严,似要吞噬天下一切般,令无数鬼将,甚至是鬼伯都震惊不已。 这是什么 “不好” 有鬼伯大吼,道“这是子雅琴的凤舞九天” “什么” 不少鬼将大惊。 随着子雅琴的到来,他的神通“凤舞九天”的威名,在幽都城也越来越大,令不少鬼伯都不敢轻视,一不小心便会死在“凤舞九天”之下。 在青琅大骇之时,发现自已竟然无法躲开。 “不” 他大吼一声。 但是在凤鸟就要吞噬青琅时,一道黑光从幽都城的深处『射』出,瞬间就灭掉令鬼伯都惊骇的凤鸟。 “子雅琴” 青琅脸『色』铁青,对着子雅琴咬牙切齿,怒喝道“我要你永生生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琴来” 子雅琴怒吼一声。 七弦琴飞『射』而来,悬浮在他身前。 铮铮 无比疯狂的琴声响起,化为一道道恐怖的绝杀,朝四周疯狂迸发而去,就连围攻而来的鬼伯,见到后都不得不躲避。 这些琴音实在太疯狂了。 痛苦中迸发着绝望。 此时子雅琴没有再去看青琅,只是在疯狂弹奏,身上迸发出无数绚丽的光芒。 有鬼伯被绚丽光芒照『射』到,不由发出痛苦的惨叫。 而在此时,有恐怖无比的气息,从幽都城的深处迸发出来。随之有一只巨大的无比的爪子,夹带着无穷无尽的滚滚黑雾,朝幽都城上空的白『色』漩涡拍去。 轰 白『色』漩涡猛然震『荡』一下。 那只巨大无比的爪子,再次朝白『色』漩涡拍落。 轰隆隆 白『色』漩涡震动不已,似乎随时都要破碎了。 但是,在白『色』漩涡震动时,却迸发出更加刚猛的浩然气息,疯狂地摧毁幽都城的一切,甚至朝幽都外肆虐而去。 不少阴兵、鬼民被涉及到,眨眼就灰飞烟灭。 “哼” 一个冷哼从深处传,道“尔可知毁灭了幽都城,会对天下造成何种影响” 封青岩冷冷仰望天空不说话。 “倘若幽都城毁灭了,于整个周天下乃是巨大的灾难,到时你便是周天下的罪人” 那个阴冷的声音冷喝道。 “还束手就擒” 封青岩白衣狂舞,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般,冷冷看着幽都城的深处,道“尔等不是说,我乃鬼帝后人吗” “倘若毁灭了幽都城,那我封青岩便再建一座” “不知天高地厚” 那个阴冷的声音喝道,巨大的爪子再次拍落。 白『色』的漩涡快要崩溃了。 “倘若毁灭了幽都,那我便重建幽冥”封青岩仰天大喝。 “找死” 轰隆隆 巨大的爪子拍落。 而在此时,一抹艳红从黑暗中飞『射』而来,瞬间夺走了青琅手中的阴魂,接着便消失不见了。 这连幽都深处的恐怖存在,一时之间亦无法阻止。 这时青琅愣住了。 他都不知道发生什么,手中的阴魂便消失不见。 “夭夭” 一个怒喝从幽都深处响起。 “哈哈” 封青岩看到仰天大笑,终于等到你出手了。 此时他眼里的疯狂再次出现,整个人的气息猛然一变,变得无比疯狂和恐怖起来。 他仰天怒吼“心能制义,曰度” 一尊君子鼎猛然光芒大放,迸发着神秘的气息。 “照临四方,曰明” “赏庆刑威,曰君” 另外两君子鼎同样光芒大放。 “度,明,君,三鼎化圣道法则助我”封青岩身上光芒大放,怒吼道“引圣道法则入我坐而论道第三式天下有正气” 轰隆隆 天空上将要崩溃的白『色』漩涡,疯狂旋转起来。 此时隐隐可见一条条白『色』的丝线,似乎又是一条条恐怖无比的白『色』锁链,瞬间穿透层层的空间,从幽都地界的天空上垂落,迅速融入到白『色』漩涡中 呼呼 白『色』漩涡迸发出来的恐怖气息,疯狂地朝四周摧毁而去。 横扫幽都一切 第172章 风起九里万 轰隆隆—— 幽都城上空如同雷霆滚滚。 由浩然之气所化的白『色』漩涡,在融入一条条白『色』的锁链后,无比疯狂旋转起来,迸发出恐怖而圣洁的气息,迅速撕裂四周的空间,『露』出一条条黑漆漆的裂缝…… 只是漩涡逸出来的气息,便如上古风暴般朝四周疯狂横推而去。 幽都城外无数阴兵,连同甲胄和戈矛,直接灰飞烟灭。 一切化为乌有。 “圣道法则?! 一声惊骇的怒吼从幽都深处响起,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愤怒咆哮道:“你这是找死!” 那只巨大的爪子,猛然化为一座巍峨山岳,狠狠砸入白『色』漩涡中。 轰隆隆—— 不过眨眼间,那爪子所化的山岳,就被漩涡迅速绞碎。 封青岩见到有圣道法则,融入第三式“天地有正气”中,不由仰天张狂大笑起来。 “这个天下再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 那个怒吼声愤怒无比道。 这时从幽都城的深处,冲起一道道恐怖而巨大的身影,化为诸般手段杀向白『色』漩涡。但是,皆被白『色』漩涡内的圣道法则惊退,即使是鬼王级别的恐怖存在,在面对圣道法则时亦不敢轻举妄动。 倘若鲁莽攻击圣道法则,很有可能引下更加恐怖的圣道法则。 到时整个幽都都将不复存在。 这得不偿失。 “住手!” 一个怒吼声响起,吼道:“再这样下去,幽都真要毁灭了,到时你便是整个天下的罪人。” “汝可知我幽都在镇守什么?” 又有一个愤怒的声音在责问,怒吼道:“我幽都在为人间镇守千千万万的恶鬼!倘若幽都毁灭,便会有无数的恶鬼,源源不断杀进人间,祸害天下,到时你便是罪人!” 封青岩闻言皱了皱眉头,并不知道真假。 幽都真在镇守千千万万的恶鬼? 在封青岩分心思索时,便有恐怖的存在迅速杀来,迸发出来的威力横推一切,撕裂层层的空间,令大地震『荡』不已。 “死吧!” 那恐怖的存在冷冷喝道,冰冷的目光中迸发出黑『色』的杀意,似化为万千的黑箭『射』来,“敢在我幽都惹事,从来没有活着出去!” “封兄!” 这时子雅琴大骇,可是他根本无法抵挡。 而且,在这恐怖的攻击下,即使是他亦会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一直镇守封青岩后方的淡淡身影,见到杀来的恐怖存在,便猛然化为山岳拦在封青岩身前,定住四周迅速破碎的空间,以及那化为实质的恐怖杀意。 噗—— 但是眨眼间,安修所化的山岳便瞬间炸开。 虽然安修乃是大儒之下第一人,甚至可斩杀普通大儒,但是他毕竟是文相,在而对鬼王级别的存在时,就连一击都无法挡下来。 况且这只是他的一缕意志分身。 “老师!” 封青岩大喊一声,猛然仰望着天空上的恐怖漩涡,道:“尔等把自已想得太重要了,更把幽都想得太重要了,这个天下没有你们或许会过得更好!” “落!” 封青岩高举双手,似乎在托住头顶的巨大漩涡般,接着猛然用力扯下来,怒喝道:“天地有正气,可旋转乾坤,镇杀妖魔鬼怪!” 轰隆隆—— 天空上的巨大的漩涡,旋转得更加剧烈,疯狂撕裂四周的空间。 以封青岩为旋眼,正在迅速降临下来,似化为一个平面的恐怖漩涡,疯狂朝四周扩散漩转而去。 原本满目疮痍的幽都城,在恐怖的漩涡下瞬间被绞碎。 幽都城外的无数山岳,甚至是大河,皆被漩涡瞬间摧毁,大地被层层掀飞绞碎,层层的空间在疯狂崩塌下来。 不过眨眼间,那庞大无比的幽都城不复存在。 那似有一条条白『色』锁链的漩涡,正在疯狂在扩大,疯狂地摧毁遇上的一切,不论是山岳,还是大地,甚至是空间,皆被迅速绞得粉碎。 在瞬息间,白『色』漩涡就大到超出幽都城,还在疯狂向外扩大。 在巨大的漩涡下,一切灰飞烟灭,就连鬼将亦逃不了。 无数阴兵眨眼化为青烟。 “嗷—— 幽都深处有愤怒咆哮响起,欲要阻止白『色』漩涡摧毁幽都,却是根本无力去阻挡,生怕引发更加恐怖的圣道法则 “尔敢!” “放肆!” “杀无赦!” 一声声怒吼从幽都深处响起。 如同滚滚雷霆般,令天地震『荡』不已,一片片的空间在疯狂崩塌,震得无数鬼将脑袋发麻。 一道道恐怖的身影杀上去,欲要阻止漩涡。 但是,却被漩涡中的一条条白『色』锁链抽出来,还抽得四周的空间粉碎,令层层的空间在疯狂崩塌下来。 幽都城毁灭了,连渣都没有剩下。 幽都千里外的山岳和大地皆粉碎,无数阴兵根本来不及逃去,就死在巨大的漩涡之下。 百万阴兵灰飞烟灭。 三百万阴兵灰飞烟灭! 五百万阴兵灰飞烟灭。 还有无数阴兵疯狂朝人间涌去,躲避恐怖的漩涡。 这时,白『色』漩涡已经扩散到万里,而方圆万里之内,皆灰飞烟灭,令幽都的鬼王目眦尽裂,根本无法接受,仰天怒吼道:“为何会这样?!” “为何一个小小的文才,可毁我幽都万里山河?!” “可灭我幽都数百万雄兵?!” 有鬼主仰天咆哮质问,根本无法想象漩涡过后的幽都,会变成怎么样? “你可知道在做干什么?” 一个愤怒的咆哮响起,“还不赶紧停下来?难道你真要毁了幽都?放出千千万万的恶鬼?” “倘若幽都真镇守千千万万的恶鬼,他日便由我封青岩来镇守!” 封青岩冷冷道。 “你镇守?!” 那个暴怒声愤怒质问,“你拿什么来镇守?你一个小小的文才,如何去镇守?” “我小小文才,不同样毁了你有千万阴兵镇守的幽都?”封青岩大笑道,“我既然可毁你幽都,亦可镇守幽都!” “毁我幽都,我要杀了你!” “你罪该万死!” “来啊!” 封青岩面目狰狞,指着天空怒道:“来杀我啊!” 这时那个巨大的白『色』漩涡,似乎终于支撑不住要炸开了,顿时令幽都的恐怖存在惊恐万分。 “我看你如何离开幽都!” 一个声音冷冷道,似乎看死人般看着封青岩,“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我要将你千刀万剐,把你的筋一条条抽出来,把你的肉一片片晒成肉干,把你的魂抽成一丝丝……” “哈哈,如何离开?” 封青岩哈哈大笑不已,张狂道:“那便让你等看看,我是如何离开!不过在离开,让你们见识一下天地在正气的真正威力!” 轰隆隆—— 白『色』漩涡在幽都地界疯狂破坏,摧毁一切,灭掉一切,最后猛然炸开,迸发出耀眼无比的白光,毁灭一切。 无数空间在崩塌。 整个幽都地界都在颤抖,似乎即将要崩塌般。 “啊——” 有恐怖的存在在怒吼。 幽都在白『色』漩涡之下,早已经面目全非,无数阴兵在瞬间死去。即使强大如鬼将,亦没有多少活下了…… 现在白『色』漩涡炸开,幽都地界开始片片崩溃。 这让幽都的鬼王根本无法接受。 一个个仰天咆哮。 “你死期已到!” “死吧!” “毁我幽都,我幽都与你不死不休!” “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吾幽都亦不会放过你,必定不死不休!” 在白『色』漩涡炸开时,圣道法则终于消失了,而忍了封青岩好久的幽都鬼王,一个个咆哮杀上来。 他们皆迸发出那恐怖无比的杀气,令天地皆变『色』。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封青岩张开双手怒喝,似乎身上有着一条条圣道法则般,瞬间让他感受到强大无比的力量,这是残留下来的几缕圣道法则气息,“坐而论道第一章,第二式,风起九万里!” …… () 第173章 君子毁灭了幽都 呼呼—— 在白色漩涡在炸开时,产生恐怖的暴风。 封青岩张开的双手如同双翼般,身上浮现出一只巨大无比的鹏鸟虚影,在幽都的那些恐怖存在杀来时,带着子雅琴乘风冲天而起。 在幽都地界肆虐的暴风有多快,鹏鸟便更快十倍,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冲上破碎的天空。 瞬间便穿越了层层破碎的空间,朝无知的空间裂缝飞射去。 扶摇直上九万里! “哪里逃?!” 一个愤怒的咆哮从幽都深处的地面传来,化为一道恐怖的黑影追向鹏鸟,速度快到让四周的原本不稳定的空间,加速崩塌下来。 “想逃?可问过我?” 又一个怒喝声传来,随之有一只巨大的黑色爪子,出现在破碎天空的深处,朝怒而飞的鹏鸟狠狠拍落。 轰隆隆—— 巨爪瞬间拍碎层层空间,发出如同雷霆般的滚滚声。 但是被冲天而起的鹏鸟一转身,便飞越了数百里之远,躲过了拍落的恐怖巨爪,继续朝破碎的空间深处飞去。 而在鹏鸟的身后,有一道黑影紧追不舍。 “你逃不掉!” 那个声音咬牙切齿道,对封青岩恨之入骨,不杀难解其尽头之恨。现在的幽都完全变成废墟,千百年的积累下的鬼民、阴兵、兵器等等,几乎全部死尽或是破碎…… 还有大片大片的地方,重归于混沌。 这让鬼王都无法承受。 可惜鹏鸟的速度奇快无比,在破碎的空间飞行,眨眼间便消失不见,让紧追不舍的黑影渐渐追不上。 况且破碎的空间,亦开始迅速愈合,让黑影难以飞行。 片刻后,鹏鸟的身影彻底不见。 “啊——” 那道黑影愤怒咆哮,破开空间回到幽都地界,怒吼:“吾与你不死不休,无论你逃到哪里,我立誓必杀你!” 而在此时,一道冰冷黑影从幽都深处飞射而来,落在封青岩之前所处地方,在废墟中仔细寻找着什么。 片刻后,大泥土中翻出几滴血。 冰冷黑影仔细辨认一下,便确认是封青岩受伤所往下的血液,接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黑针。 黑针长约有三寸,看着平平无奇。 而泥土中的几滴血,在冰冷黑影招手时便脱离泥土,迅速悬浮上来。 这时冰冷黑影拿着黑针,泡在一大滴血液里。 黑针迅速吸食血液。 冰冷黑影迅速念出一串古怪的语言,接着朝悬浮着的黑针一拜,黑针便立即破开空间飞射而去。 “看你如何躲得过我追魂夺命针!即使是有大贤出手,亦无法救得了你……” 那个冰冷的黑影冷笑道。 此乃幽都十分神秘和诡异的追魂夺命针,凡是被此针盯上者,无不丧魂失魄。即使是大贤级别的存在,亦难以避开此针的暗算,一不小心便会魂飞魄散。 唯一受限,就是需要血液。 而在此时,追魂夺命针破开层层的空间而去,化为一道黑光瞬间而过,片刻间便追上了还在空间中飞行的鹏鸟。 追魂夺命针无声无息,让人根本就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它出现在与鹏鸟同一空间,便化为一道细小不可见的黑光,射向封青岩的脑袋。 但是在距离封青岩一丈时。 封青岩背后的鬼门猛然悬浮,使得封青岩身后的空间,化为一片诡异的黑暗,瞬间就吞噬了黑针。 而在幽都废墟中,正在冷笑的冰冷黑影,却愣了一下。 他感受不到追魂夺命了。 这时他的面容渐渐僵住,整个身影都被定住般,接着便是满脸不敢相信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 追魂夺命针,乃是幽都三大诡异鬼品之一。 以神秘和诡异程度,甚至可排在第一位,但是现在居然直接消失不见了,让他如何接受?正是因追魂夺命针的存在,才让其他大贤级别的存在,不敢去招惹他…… “啊,我的追魂夺命针!” 冰冷黑影愤怒咆哮,无法相信如此神秘和诡异的追魂夺命针,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一个小小的文才境,怎么可能做得到? 这不可能! 其他恐怖的存在,听到追魂夺命针竟然不见,皆大惊和不敢相信。即使是大贤亦无法千防万防的追魂夺命针,在对付一个小小的文才时,居然直接消失不见了? “不好,必定是鬼头刺青!” 有个声音提醒道,但是此时已经迟了。 “还我追魂夺命针!”那个冰冷黑影破空而去,怒吼道:“封青岩,吾与你不死不休……” 而在巴蜀两国,此时皆震荡不已。 到处冒出滚滚的黑雾,令无数人大惊不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片刻后,不少读书人便看到无数阴兵惶恐冲出来,似乎在逃离躲避什么恐怖的存在般。 在东坡上,一直守着没有离开的文人。 这时看到东方有滚滚黑雾冲出,还看到无数的阴兵慌慌张张逃出来,皆是大惊不已,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罗相,幽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杜望惊骇问着,“这些阴兵为何如此惊慌?似在逃命般……” 罗相紧皱着眉头摇头,内心暗暗担忧。 君子已经前往幽都三日了。 在巴蜀两国,一些与幽都较为好,或是在幽都阴兵有关系的读书人,皆忍不住上前询问,到底幽都发生什么事了。 当听到封三鼎引下圣道法则,毁灭幽都后,皆是目瞪口呆起来。 东坡上。 不管是杜望,还是罗相,听到封青岩引下圣道法则,毁灭幽都,灭掉数百万阴兵时,皆如同石化般。 这不可能! 不论是东坡上,还是巴蜀两国其他地方,根本就没有人相信。 虽然封三鼎乃是名满天下的君子,更是千年难得一见三圣才,但是怎么能毁灭幽都? 幽都是什么? 那是无比恐怖的存在。 先不说十大恐怖无比的鬼王,就说那数百上千万的阴兵,就可横推大半个周天下了。 怎么可能被君子毁灭了? 这根本让人无法相信。 但是,当消息再三证实之后,整个巴蜀两国皆震惊得目瞪口呆。 君子竟然毁灭了幽都…… …… :。: 第174章 青山老人 天边一片通红。 如同烈火焚烧般,使得整个天地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霞。 在武功城数十里外的山谷里,一座不高的坡头下,有一间十分简陋的农舍。农舍由泥巴和茅草糊成,墙根已经生出苔藓,孤零零立在那里,显得有几分落魄。 在农舍前,开垦有一大片田地。 田地里种有不少庄稼。 有个老农在田中孤寂锄草,一直到天色幕黑方停下来。 老农看起来已经七八十岁了,身上穿着一件没袖的破旧褂子,整个人又黑又矮又瘦,扛着锄头疲劳地回到农舍。 这时,有一个弥漫着黑雾的黑影,悄无声息落在农舍前,恭敬行礼便道:“府老,那封三鼎不愿听吾的劝告,还是去了幽都。” 在被熏得发黑的灶炉前,老人正在慢慢生火做饭。 闻言后,老人便停下来,蹙着眉头片刻方道:“可是查清了,幽都为何要杀封三鼎?” 那黑影摇摇头,道:“还没有。” “那就赶紧查清。” 老人蹲在灶炉前,一边烧火一边道。 “府老,这封三鼎乃儒家门徒,吾等为何还要救他?”那黑影有些不解道,“他被杀掉岂不是更好?这样便可让儒教对幽都更加不满,甚至会出手压制幽都……” “吾需一个大贤之才,欠吾一个人情。” 老人淡淡道。 “人情?” 黑影更加疑惑不解,接着眼前一亮便恍然大悟地点头,带着些兴奋道:“府老实在是高,高!” “高什么?” 老人皱着眉头问。 “府老不是要在儒教安插吾青山侯府之人?”黑影恭维道,“这样,不仅可以为吾青山侯府通风报信,亦可利用儒教去压制幽都……” “堂堂大贤,岂会为吾等阴鬼通风报信?莫要痴心妄想了。” 老人冷冷道。 “啊?” 黑影有些愣住了,想了想,似乎的确不太可能,便道:“那府老是为了?” 老人没有说,只是在静静烧火。 “那属下告退?” 那黑影看了一阵便道。 老人挥挥手,示意黑影快点滚。 两日后。 天色刚刚黑下来。 一道弥漫着黑雾的黑影,便急匆匆赶来,顾不得有没有被人发现,未落下便焦急道:“府老大事不好。” 正在烧火煮饭的老人走出来,皱着眉头道:“何事不好?” “府老,那封三鼎竟然是大帝后人。” 黑影猛然落下,显得焦急不已。 “什么?” 老人身子猛然一颤,不由仰天大笑道:“哈哈,吾青山侯府苟延残喘两三千年,终于等来了大帝后人,天不亡我青山侯府,天不亡我青山侯府!” 最后那一句,老人几乎是吼出来。 青山侯府等得太久,太苦了。 接着老人脸色猛然一变,问:“封三鼎现在人在何处?” “还在幽都城中,且被百万阴兵团团围住,暗处还隐藏着不少鬼伯。”黑影焦急无比,此时慌神道,“这怎么办?” “什么?” 老人大惊失色,想不到大帝后人刚刚现世,便被幽都重兵包围。但是,大帝后人绝对不能有闪失,必须要救出来,要不然青山侯府永远只能…… 此时,老人冷冷看着天边,似乎要看穿幽都般,道:“看来,唯有亲自闯一闯幽都城了。” “府老不可!” 黑影大惊道。 “可是确定封三鼎是大帝后人?” 老人突然眯着眼睛看着黑影,看得黑影毛骨悚然,甚至连灵魂都颤抖起来。 “确定。” 黑影连连点头。 “你立即回幽都打探消息。”老人目光一收道,“对了,现在幽都有几位鬼王坐镇?” “至少有三位,有可能是五位。” 黑影迟疑一下道。 “倘若是三位……” 老人眉头紧紧皱起来,接着挥挥手道:“去吧,密切关注封三鼎的一切,必要时,以你的命为封三鼎开路。” “诺。” 黑影浑身一震,接着拜下道,化为一阵黑风吹走。 而在此时,老人立即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巴国两国的山脉河流地形图,接着便在地上迅速画起来。 不过片刻功夫,竟然把巴蜀两国的山脉河流皆画出来。 “山!” 老人指着山图喝道。 轰隆隆—— 一座座大山破土而出,它们皆巍峨无比,高有数百上千丈,却能够装在山谷里,显得十分诡异。 “水!” 一条条大河出现,发出汹涌波涛声。 “府老,封三鼎于幽都城中引下圣道法则,灭掉了百万阴兵。”一阵阴风吹来,便见一个黑影出现在农舍前,接着便震惊看着眼前的巍峨山岳和大河,震惊道:“这是?” “封三鼎能够引下圣道法则?” 老人闻言诧异道。 圣道法则就连大贤,亦无法说引下就能够引下,一个小小的文才境,居然能够引下圣道法则,让他十分意外。 “不错。” 黑影点头,带着些震惊道:“封三鼎乃是利用君子鼎引下圣道法则。” “原来如此。” 老人点头,接着眉头紧急起来,颇有些焦急道:“看来幽都不得不去了。” 轰隆隆—— 而在此时,似乎整个天地皆微微颤抖起来,令老人和黑影大惊不已。接着,便见到不少地方有滚滚的黑雾冒出,以及见到武功城百余里外的幽都北门,有无数的阴兵惊惶失措逃出来。 老人和黑影不由相视一眼,眼里皆有些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黑影立即飞掠而去,老人则闭上眼睛静静聆听天地。 “哈哈,府老,封三鼎引下圣道法则,毁灭幽都万里地界,幽都城不复存在,数百万阴兵灰飞烟灭,就连鬼将级别都没有剩下多少。” 黑影的狂笑声从远方传来。 “不愧是而大帝后人,出场果然是不同凡响!” 最后黑影佩服道。 “封青岩,吾幽都与你不死不休,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吾幽都亦不会放过你,必定将你千刀万剐!” 一个愤怒的咆哮从夜空中滚滚传来,震得山岳皆颤动不已。 在那漆黑的夜空中,立着一尊巨大而恐怖的存在,似乎塞满了整个天地般,令巴国两人皆惊骇不已。 幽都鬼王现世! 嗤—— 那尊恐怖的身影,猛然撕裂一处空间,似乎在寻找什么。 不过眨眼间,人间的天空便被撕裂得不成样子,处处皆露出可怕的空间裂缝,在疯狂吞噬四周的一切。 “哈哈,看你往哪里逃。” 当那尊身影再次撕裂一处空间时,猛然发现空间里有一只巨鸟掠过的影子,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一只大手便往裂缝的空间里探去。 …… :。: 第175章 改天换地 一秒记住【】,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神秘未知的空间里。 封青岩似化身为一只巨大的鹏鸟,带着满脸震惊的子雅琴,破开层层的空间而去,令幽都鬼王亦无法追上来。 但是破着破着,鹏鸟便无法再破开空间了。 那几缕残余的圣道法则力量,已经被消耗一空,再无法支撑鹏鸟破开空间。 这让封青岩有些傻眼,暗暗焦急起来。 难道一句“天地有正气”便可毁灭幽都的恐怖存在,便要活生生地憋死在未知的空间里? 这未免太过憋屈了。 而且,没有圣道法则的力量加持后,他感受到空间中有恐怖无比的力量挤压而来,似乎要把他们挤压成肉酱般。 原本有数里大的鹏鸟虚影,被挤压得只有数十丈大小。 飞行速度亦变慢了不少。 鹏鸟越大,飞行速度便会越快。 倘若鹏鸟达到上千里大,一展翅便能够飞越万里之遥。 这时,封青岩还发现鹏鸟虚影上,竟然出现一条条细小的裂缝,似乎是被空间中的恐怖力量挤裂了。 随着时间过去,裂缝越来越多。 “不好!” 封青岩大惊失色。 这鹏鸟虚影用不过多久,便会被空间力量挤碎,而他们两人则会被活生生地挤成齑粉。 “封兄如何办?” 子雅琴亦感受到,脸色不由变了变。 以他现在的力量,还无法在空间里破开空间,即使是在外面,亦不易以做到。 这时,他们感受到身后的空间,猛然被恐怖的力量撕裂一大片,传来幽都鬼王的狰狞笑声。 “看你往哪里逃!” 随之有一只大手从外面探进来,狠狠拍向鹏鸟。 封青岩迅速冷静下来,凭借鹏鸟依然可怕的速度,避开了拍来的大手,眼中带着些疯狂道“冲出去。” “只能如此了。” 子雅琴无奈道。 虽然冲出会九死一生,但是继续在空间里飞行,十死无生! “子雅兄先护着我。” 封青岩突然道。 子雅琴虽然不明,但还是点点头,指尖间迸发恐怖的力量,护住封青岩。 封青岩身上的鹏鸟虚影瞬间消失。 那恐怖的空间力量,如同万重铁壁般挤压而来,令两人皆是大惊失色,想不到空间力量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可怕。 他们甚至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快!” 子雅琴大吼,体内传来阵阵骨头断裂声,令他痛苦不已。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封青岩大喝一声,身上再次浮现一只巨大的鹏鸟虚影,“咻”一声朝空间裂缝飞射而去,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哼!” 那只大手再次狠狠拍来,令空间都震动不已。 此时封青岩眉头大皱起来,这次能够逃出生天吗?在空间里,即使是鬼王同样受阻,才能够让他一次次避开大手。 但是出到外面,以鹏鸟的速度还能够避开? “不成功便成仁!” 封青岩怒吼一声,张开的双手如同垂天之翼般,借着大手拍落时引起的空间风暴,疯狂地朝裂缝处冲去,“风起九万里!” 咻—— 眨眼间,鹏鸟的速度快到极点,如同一道闪电般飞射而出。 不过以它现在的速度,根本就比不上从幽都冲向破碎天空时,那令幽都鬼王都望尘莫及的速度。 “哈哈——” 空间外的鬼王见到,不仅没有阻止,反而停下手大笑。 这对他来说,封青岩的举动无疑是自投罗网! 一掌拍死? 没有那么便宜! 眨眼间,封青岩便带着子雅琴飞出空间,重新回到有种久违的人间,便以更快的速度疯狂飞射而去。 快! 这是封青岩唯一的念头。 但是,没有圣道法则的力量加持,鹏鸟的速度相差太过悬殊了。 这时,一只大手遮天蔽日而来,瞬间便挡住封青岩所有的去路,不管是往里飞去皆被大手挡住。 如同探囊取物般。 “哈哈——” 那尊似乎贯穿天地的恐怖身影狰狞大笑,道“从来没有人能够在我幽都惹事后,还能够安然无恙离开。” 难道这便是报应? 封青岩眼里有些浓浓的不甘,大喝道“心能制义,曰度!” “照临四方,曰明!” “赏庆刑威,曰君!” “度,明,君,三鼎化圣道法则助我!” 那恐怖的身影听到,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之前在幽都,封三鼎正是如此大喊,才引下恐怖的圣道法则,摧毁了幽都万里地界。 难道要再次引下来了? 但是,封青岩脑海里的三道鼎形印记,没有丝毫的反应,早已经耗尽了之前积累的文运。 那道恐怖身影见到没有圣道法则降临,心口暗暗松了口气。 随之抓向封青岩,以免夜长梦多。 但是就在此时,一条巍峨无比的山脉,凭空出现在天空中,狠狠朝恐怖身影砸去。紧接着,还有一条条长长的大河,似乎破开空间滚滚奔腾而来,迸发着令人颤栗的天地之力。 “老鬼,是你!” 幽都鬼王怒喝,想不到青山侯府突然横插一足。 青山侯府和幽都乃是死敌,两者相斗两三千年了,大家可以说十分熟悉,不用现身便能够知道是谁。 “你这是找死!” 幽都鬼王怒喝,一掌拍向砸来的山脉,避开似乎破开空间而的奔腾大河。 那恐怖而神秘的天地之力,即使是他亦不敢贸然去接。 “倘若不是该死的圣殿阻止,你小小的青山侯府,还能够活到现在?早已经被我一巴掌灭了。”幽都鬼王满脸的不屑,朝一个方向冷冷道,“待我千刀万剐此人后,便灭掉你青山侯府!” “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老人立在山谷的山脉河流地形图上大喝,随之天地四周的气息缓缓流转起来。 呼呼—— 气流猛转,呼呼生风。 似乎老人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某种神秘而恐怖的力量,接着往天空一指便有巍峨山脉凭空而生。 一条条奔腾不息大河,似破开空间而来。 片刻后,几乎巴蜀两国所有人,都能够看到天空中出现巍峨的山脉和奔腾的大河,看着还有些像巴国两国的地形。 而且,山脉和大河不断置换,把天空化为一处处绝凶之地。 封青岩所在之所,则花香鸟语,如同天上仙境般。 是为生境。 …… 。 第176章 幽都乃叛徒 一秒记住【】,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轰隆隆—— 天空上山岳移位,大河倒挂,化为一处处绝凶之地。 有熊熊地火腾空而起,把天空烧得通红,焚出一条条巨大裂缝。有水桶般粗大的狰狞雷电劈落,化为灭世电网,摧毁一切。 有暴风如刀,斩落一片片空间。 有大雨如箭,击沉一座座山岳。 有大河化怒海,淹没大半夜空,令月亮亦无法挣扎出来…… “老鬼,吾与你不死不休!” 天空上,那尊似贯穿天地的恐怖身影,被一处处绝凶之地拦住,根本无法抽身擒下封青岩,怒火冲天朝山谷里的老人怒吼,“他日必灭你青山侯府,你给我等着!” 而在另一处。 封青岩和子雅琴则诧异看着四周,有些怀疑自已来到仙境了,要不然为何如同做梦般?眼前有霞光成片,有瑞气万千条,有仙鹤在飞翔,有仙鹿林间嬉戏,有仙乐在缥缈回荡,处处皆有奇珍异草,处处皆是鸟语花香。 “是何人救了我们?” 子雅琴疑惑道。 “应该是青山侯府的老……恐怖存在。” 封青岩生生把鬼字给咽回去,接着便好奇看着四周的绝凶之地,顿时感受到绝凶的恐怖气息,让他头皮立即发麻起来。 倘若自已落在绝凶之地,怕是连一息时间都撑不住。 怪不得能够拦下幽都鬼王。 “青山侯府?” 子雅琴有些诧异。 不太明白青山侯府为何要救他们? 虽然已经听说青山侯府和幽都乃是死敌,但是亦没有必要冒险救他们。 倘若只是顺手而为,可以理解。 而眼前…… 他想了一下便道“封兄,怕是青山侯府有求于你了。” “或许吧。” 封青岩迟疑一下道。 青山侯府先是派鬼将通风报信,现在更是直接出手截拦幽都鬼王,到底是图自已什么吗? 难道只为结个善缘? 倘若真是如此,眼光倒是十分凌厉,让封青岩心有些佩服。若是他不死,他日必定可成大贤,甚至连成圣亦不是没有可能…… 圣术“坐而论道”便是他的底气。 这时,两人皆震惊起来,他们发现头顶的天空上竟然莽莽大地,似乎自已脚下的大山是假的。 “这?” 子雅琴眼里充满震惊,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改天换地?” 封青岩诧异道,便仔细观察脚下的大地,希望能够看出些端倪。可惜他“破虚溯源”的能力,需要以睥睨天下的角度仰望天空,方可出现…… 不过,不管脚下的大地是真是假,他们暂时算是安全了。 此时幽都鬼王深陷绝凶之地里,一时之间被困住无法出来,更无法抽身对付他们。 但是在这时,又有幽都鬼王从幽都杀出来。 “老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一个声音冷冷道,便有一个贯穿天地的身影杀向山谷,带着浓浓的不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今日连你一起灭掉,看你青山侯府能够苟活到何时。” “终于等到你跳出来了。” 又有一个声音传来,以及一道无比恐怖冲天而起,破开层层空间杀向山谷,“本来还容你多活几日,现在是你自寻死路!” “来了,便别想走了。” 第三个声音传来。 三道恐怖无比的身影杀向山谷,令天地皆震动不已,无数空间在破裂。 “生生变化为易,天地之大德曰——生!” 山谷里,那脚踏山川河流的老人,见有三道恐怖身影杀来,身上猛然迸发恐怖无比的气息,与弥漫于四周的天地之力交织在一起,似乎一举一动间,皆与巴蜀两国的大地紧联在一起。 腾空而起的地火,突然爆发出来。 似乎在瞬间便焚尽世间万物,烧向那三道恐怖无比的身影,接着又有令人头皮发麻的灭世电网降落,笼罩在三道身影的头顶上。 风刀满天,斩碎天地,使得天地一片混沌。 大河化怒海淹没天地,淹没空间,同时淹没了三道恐怖的身影。 “你逃不掉的。” 此时被淹没于怒海,被地火焚烧,被雷电轰击,被风刀乱斩,被箭雨穿心的幽都鬼王,仰天怒吼“给我破!” 轰隆隆—— 三道恐怖的身影,瞬间迸发出翻江倒海之威,轰碎了恐怖的怒海,拍熄了腾空的地火,斩破如网般的雷电…… 继续杀向山谷里的老人。 老人并没有想过凭此,便能够挡住三名幽都鬼王,他只需要争取一些时间即可。 这时,深陷绝凶之地的幽都鬼王,同样杀出来了。 四大幽都鬼王杀向山谷,令巴蜀两国震荡不已,一个个被眼前的恐怖画面惊吓到,脸色惨白不已。 “诸位留步,莫要再送。” 山谷里脚踏山川河流图的老人,对着杀来的四道恐怖身影一笑,接着大喝一声“开!” 轰隆隆—— 天地震荡,发出阵阵轰鸣。 四道恐怖的攻击轰来,瞬间就毁灭山谷。 但是此时,老人的身影却消失不见了,连带天空上山脉河流皆消失得无影无踪。 “追!” 一个怒喝传来,瞬间撕裂空间。 四道恐怖身影杀进空间,夹带着熊熊怒火朝老人身影杀去。 而原本在天空上的那一片仙境,瞬间破开空间,化为一道飞光而去,令封青岩和子雅琴眼前一黑,差点就晕倒过去。 接着,他们又感觉自已在空间里穿梭了。 还隐隐听到愤怒的咆哮,以及一道道恐怖的杀气,让他们脸色再次大变起来。 “还想走?” “老鬼,今日你死定了。” 四道恐怖的身影和一道身影在空间里疯狂厮杀,杀得另一道身影节节后退,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了。 封青岩和子雅琴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对大贤级别的战斗,就连旁观都有可能被涉及。 而且,他们两人有可能,再次被活活憋死在空间里。 “哈哈——” 一道恐怖的身影张狂大笑,道“死吧!” “一座幽都城,以及数百万雄兵,换鬼帝血脉和老鬼你,算是值了。”又有狰狞的声音传来,杀得空间化为混沌,让封青岩和子雅琴根本就不清楚战局。 “逃出去!” 一个陌生的声音不甘怒吼,“幽都乃是叛徒!” 老人撕裂空间,把封青岩和子雅琴扔出去,接着死死缠住四道恐怖的身影,似乎要同归于尽般。 …… 。 第177章 无上圣术惊天下 一秒记住【】,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天空之上。 此时有不少各派杰出的弟子,盘坐在巨大的云台上,静静感应圣天中的圣术。 坐而论道! 这是圣天诸多圣术中,唯一不受境界限制,即使是九品文童,亦有机会感应到的圣术。虽然第一式“墨影刺客”并不算很强,但是对于文士境以下,算是有不错的自保能力。 它的出现很大程度地改写了,文士境以下攻击手段缺少的尴尬局面。 还有最主要的是。 它参悟起来并不算难,很快便能够让人学会。 因而受到无数年轻人的追捧,即使是那些恐怖的存在,亦对圣术“坐而论道”惊叹不已。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有盘坐着的年轻人,参悟一阵后便开口高声道,接着便有一个淡淡的墨影刺客出现,迸发出恐怖的一击。 “哈哈,第一式墨影刺客,我参悟了。” 那年轻人开怀大笑道,显得颇为激动,心底对创造圣术的人感激不已。 更对创造圣术之人佩服至极。 片刻后,云台上便出现一个个冷酷的墨影刺客…… 云台上的不少年轻人,只花数天时间便参悟了,让诸派驻守圣殿的大人物,心中再次惊叹不已。第一式墨影刺客,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低品境界来说,却是很好的攻击手段。 “不知第二式,何时出现呢?” 在云台与圣殿连接的台阶上,有人仰望着圣天无比期待说。 “怕是没有三五年的时间,第二式是不会出现了。”有人摇摇头道,“毕竟圣术不易创造,需要花费无数心血,方能够创出一式。” “或许不用三五年,一年半载亦是有可能的。” 有人笑道。 “一年半载?” 另外有人摇头,道“圣术坐而论道,在诸多圣术之中,亦是少有的上品圣术,其创造难度远超其他圣术。或许它的第一式,第二式,甚至是第三式,亦不算难,但是要最终完善,怕是无比困难啊。这圣术坐而论道,实在是包罗万象,无所不有……” 众人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圣术“坐而论道”之道,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圣术之道越大,威力越大,但是创造难度,自然是更大,更困难。现在有不少恐怖存在为其担心,生怕创造圣术之人,只完善到一半,就无法继续完善下去。 倘若如此,那么成圣的机会,便会再次断折。 现在整个周天下,不管是哪一派,哪一门,是否是敌对,皆无比期待圣术能够完善成功,打破人间再无法成圣的传言。 虽然不少人表面上呵斥此为荒唐的谣言,但是内心却是暗暗默认了。 人间再无成圣可能! “不仅仅是上品圣术那么简单。” 这时有人笑道,看了看云台上的激动的年轻人又言,“甚至还有人,称圣术坐而论道为天下第一圣术。” “天下第一圣术,这有些过了。” 有人蹙着眉头道。 “荒唐!” 有人则直接呵斥。 这样让儒家的至圣、义圣、礼圣,以及各门各派的祖圣、上圣等的脸,往哪里搁? 但是,在不少年轻人心中,圣术“坐而论道”是为天下第一圣术。 它不论境界,不难参悟,便足以称为天下第一。 其他诸多圣术,则需大儒境方有机会去修炼,并且十分难参悟,不少大儒都只能望洋兴叹。 一生无法参悟圣术。 这时云台上突然骚动起来,一个个激动仰头望着圣天。 “圣术坐而论道第三式出现了。” 有年轻人忍不住激动道。 台阶上的诸派人士则愣了愣,圣术的第二式还没有出现,怎么可能出现第三式? 即使出现了,亦是第二式才对。 怎么可能是第三式? “荒唐!” 台阶上有人呵斥,示意云台上的年轻人静下来,道“第二式还没有出现,怎么可能出现第三式?” “圣术坐而论道第三式为天地有正气!” 但是在此时,云台上又有年轻人激动大喊,“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这几句诗,似乎蕴藏着恐怖的力量般,让台阶上的诸派人士震撼不已。 而在此时,一些大儒和大贤,瞬间从圣殿里掠出来。 “第三式真出现了!” 有人奔向云台,立即盘坐下来感应,果然感应到第三式。而且,他还感应到,第三式中蕴藏着恐怖无比的力量,让他浑身颤抖起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他在隐隐约约间,似乎感应到了圣道法则的存在。 这怎么可能?! “果然是出现了第三式!” 云台上不少人激动道,同时内心疑惑无比,明明是第二式才对,怎么会是第三式呢? 轰隆隆—— 而在此时,坐而论道的圣碑,突然迸发出耀眼的白光,并传出一个如黄钟大吕般的洪亮声音,瞬间充满整个天下般。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云天中随之有浩浩荡荡的浩然气息生起,化为滚滚浪潮,似乎还蕴藏着圣道法则,横扫一切。 天下皆不可挡! 不过在“苍冥”后面,声音虽然依然洪亮,亦如黄钟大吕。 但是,却让人听不清了。 似乎第三式还没有正式完善。 这时,不少儒家的圣碑,皆在微微颤动,似乎是引起了其他圣碑的共鸣,这让云台上无数人震惊不已。 “这怎么可能?” 不少人震撼不已,有些不敢相信。 紧接着,众人还隐隐看到,坐而论道的圣碑内,竟然隐隐浮现一尊圣碑。 “这?” 这时便连坐镇圣殿的大仁主,亦是震惊无比。 这尊圣碑,乃是“坐而论道”的第三式天地有正气。 “这怎么可能?” 云台上,此时就连大儒,甚至是大贤级别的存在,亦震撼不已,有些不敢相信。 圣碑中,竟然出现圣碑。 原本为圣术的其中一式,现在竟然单独成为圣术。 这是从来没有出现的情况。 这,乃是无上圣术! “哈哈,无上圣术诞生,天兴我圣道也!”大仁主仰天大笑起来,整个人激动得颤抖起来。而且,他根据第三式“天地有正气”,基本可以确认圣术“坐而论道”,乃是儒家门徒所创。 这时消息疯狂传回人间,似乎瞬间就传遍了人间。 天下人震惊不已。 …… 。 第178章 一生为傲之事 一秒记住【】,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无上圣术的横空出世,似乎瞬间就传遍了人间,震惊了整个周天下,让人根本就不敢相信。 儒教的二十七山,八十一书院,瞬间轰动起来。 一个个激动不已。 “第三式无上圣术,是为天地有正气,必定是我儒家贤者所创!”书院里有学子激动大喊起来,似乎圣术是自已所创般。 “圣术坐而论道,乃我儒家贤者所创!” 不少学子激动仰天大喊。 这时,在八十一书院或二十七山里,不少年纪颇大的老教谕或老博士,老泪纵横地仰望着天空,浑身都在不断颤抖,嘴里不知喃着什么。 “成圣之路并没有断,它一直在那里,一直在那里……” 他们坚信创造圣术的贤者,他日必定能够成圣! 无上圣术便是证据。 不过片刻间。 圣殿前的云台上,便涌上不少各派的大人物。 这时就连一些多年不现身的大贤,竟然都出现在云台上,与众人静静感应圣天中的圣术,让云台上的年轻人兴奋不已。 “是孟夫子!” 有儒家门徒激动道,接着有些诧异起来,“孟夫子不是于极北之地,坐镇万里长亭里吗?” 在儒家,大贤皆称为夫子。 这位孟夫子,乃是儒教三宫之大义宫之大义主,长期坐镇极北之地的万里长亭,想不到今日竟然出现在云台上,实在让不少人都意外无比。 “拜见孟夫子。” “拜见大义主。” 云台上众人纷纷行礼,儒家弟子称为孟夫子,其他各门各派称为大义主。 孟夫子乃是一位身材魁梧的老人,虽然须眉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目光炯炯如炬,身上迸发着磅礴的正气,让人不敢与其对视。 此时正仰望着圣天,感应无上圣术“天地有正气”。 在圣术第三式出世时,不少人都在猜测圣术坐而论道,乃是大义主所创。但是现在,大义主却出现在云台上,基本说明圣术不是大义主所创,这让众人惊讶不已。 不是大义主,又是何人? 这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身材魁梧的老人身上。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片刻后,老人高声喝道。 随之有浩浩荡荡的浩然之气从天地间生起,似化为滚滚浪潮般从天地四周而来,在老人的头顶迅速化为一个巨大白色漩涡,迸发出至大至刚至正气息,令云台上众人震惊不已。 白色漩涡越来越大,在高速漩转,撕裂四周的空间。 众人看到白色漩涡四周的空间,竟然在疯狂崩溃,似乎绞碎了一切,迸发出无比恐怖的力量。 这时云台上众人目瞪口呆,想不到第三式的威力如此恐怖。 “不好!” 有人脸色大变喊道。 倘若白色漩涡压下来,恐怕就连圣殿都要灰飞烟灭。 “还请大义主快收回,要不然连云台都要被摧毁了。”有人心中大惊道,生怕一不小心就毁了云台,甚至连圣殿都被波及到。 云台和圣殿,并不是什么至宝,根本就承受不起。 老人大笑一声,想收回的时候却发现无法收回,脸色不由微微一变,接着立即飞身往北方而去,如同一道闪电般消失不见了。 但白色的漩涡依然在众人头顶,疯狂地摧毁四周的空间。 呼呼—— 漩涡逸出的气息,如同上古暴风般吹落在云台上。 倘若在阴鬼在此,怕是瞬间便灰飞烟灭了。 不过,对圣道门徒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感觉到风大有些站不稳而已。 “大义主这是?” 云台上有人疑惑道,把圣术“天地有正气”施展出来,为何突然就跑了?但是,倘若“天地有正气”的威力不释放出来,怕是会引来难以想象的后果…… “看来大义主是要把圣术,扔到黄泉鬼地去了。” 有人看了看北方道。 “这是最好的选择。”有人点头。 大概半个时辰后,天空上越来越恐怖的白色漩涡,似乎被人挪走,迅速朝北方而去,接着便消失不见。 白色漩涡被大义主扔入黄泉鬼地,眨眼间就毁灭无数欲要爬出来的恶鬼,就连一头刚要冲出来大凶,亦瞬间灰飞烟灭了。 不久后,大义主再次回到云台上,仰望着圣天中的圣术大笑不已。 “不愧为无上圣术!” 老人开怀道,接着有些诧异道“第二式出世了?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第二式,风起九万里。” 在老人说完,身上立即浮现一只巨大的鹏鸟虚影。 鹏鸟遮天蔽日,达到数里之大,一展翼便冲天而去,化为一道流光消失于天空,让云台上的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大义主就已经在千里之外了。 片刻后,大义主便落在二十七书山的一座书山中,并没有回大义宫。在书山的一角,有一个清瘦的老人在静静看书,身上弥漫着浓浓的书卷气息,似乎让四周的空间都停住了。 一个个白色的文字,从四周缓缓飘起。 似天地间有朗朗的读书声在回荡,又有无数个老人读书的身影,或是于石头上,或是于小河边,或是于茅庐里,或是草地上…… 似乎整个天地间,皆是老人读书的身影。 此老人乃是大义主年轻时的好友。 虽然资质平庸,到现在了,还只是一个个小小的文相,但是一辈子痴于读书,也只爱读书。而一生最让老人为傲的,便是收了一个好弟子,一个在文相境便为八十一院主的弟子…… 也即是安修,安知守,安如山,安院主。 在封青岩捏碎高字牌时,在葬山书院里读书的安修,脸色猛然一变,接着拿起一卷竹简便走出后殿。 他手拿竹简,背负着双手,一步步而去。 一步跨出了书院,跨过了大山,跨过了河流,瞬间便消失于夜色下。似乎大地在他的脚下变小了,一座巍峨的大山在他脚下,不过是尺寸间而已,眨眼便跨过…… 莽莽的山岭,奔腾的长河。 不断被抛在身后,很快就跨过了剑门关,进入蜀国地界。即使知道面对幽都鬼王,那身影的脚步依然没有停一下。 …… 。 第179章 没有人救得了他 一秒记住【】,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幽都乃是叛徒!” 在混乱的空间里,封青岩听到一个不甘的怒吼,似乎是在提醒他,接着就被一股力量抛出去,出现在一片未知的空中。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封青岩从空中跌落时,身上立即浮现一只巨大的鹏鸟,看了看四周便平稳地飞落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 子雅琴踏空而下,皱着眉头打量四周。 “数里外有座城,吾等前往一问便知。”封青岩脸色凝重,仰头看了看天空刚才裂开处,不知青山侯府那位恐怖的存在,是否还在与幽都的四大鬼王厮杀。 一打四? 怕是凶多吉少。 封青岩到现在还是不明白,青山侯府为何要拼命来救自已?甚至有可能搭上一位恐怖存在的性命。 这值得吗? “汝等何人?” 一个大喝声从远方传来,刚落地的封青岩和子雅琴,便见到有数名背剑的年轻人,从远处城池的城墙上飞掠而来。 速度快如箭般。 这些年轻人目光凌厉,体魄强壮,身上迸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伴随着如火般的旺盛血气,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般,警惕看着封青岩和子雅琴。 “在下封青岩,与子雅兄游历到此地。” 封青岩迅速收敛凝重的脸色,带着淡淡的笑容一礼道。 “游历到此地?”其中一名年轻人冷笑,道“既然两位是游历到此,为何吾等事先不知?由此可见,阁下张口便是满嘴的谎言,不可信。” 封青岩愣了一下。 “速速报上名来,为何悄悄到我剑国,可是有何居心?”另一名背剑青年喝道,身上燃烧着熊熊的血气火焰,照亮一片夜空。 “剑国?” 封青岩和子雅琴诧异相视一眼,想不到到剑国来了。 剑国在周天下,乃是十分特殊的存在,传言剑国人人皆习剑,不读诗书,不修圣道,排斥读书人,也十分排斥外人。 “说,为何来我剑国?” “来我剑国有何居心?” 那几名背剑青年冷冷盯着封青岩和子雅琴,目光如剑般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他们事先没有接到剑门关传来的消息,所以断定眼前两人,并不是游历来到此地,而是偷偷潜入剑国…… 剑国位于蜀国之北,秦国之西南,天壁山之东南。 四周皆有连飞鸟亦飞不过的巍峨大山阻挡,唯有剑门关一个出口。 “诸位,在下与子雅兄,乃是无意游历于此。” 封青岩皱了一下眉头道,并不想与剑国发生冲突,只想尽快离开西南之地,以免幽都鬼王再次追上来。 “封青岩?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啊……” 一个背剑青年想了想道。 “又有人称在下为封三鼎,或三鼎君子。”封青岩淡然一笑道,自已在剑国的知名度如此低? “你就是封三鼎?” 这时数名背剑青年皆有些诧异起来,接着上下打量封青岩。 “正是在下。”封青岩一礼,又道“吾与子雅兄乃是无意间游历于此,还望诸位见谅。” “不知君子悄悄潜入我剑国为何呢?” 一个青年蹙着眉头道,语气没有刚才严厉,“只要君子说一声,吾等必定会欢迎至极,还为君子设宴。” “吾与子雅兄,乃是为躲避幽都鬼王的残害,才会无意间闯入贵国,还让诸位见谅。”封青岩沉吟一下,还是把真相说出来,免得一直被对方缠住,甚至引来剑国强大的存在。 “躲避幽都鬼王残害?” 众人皆是愣住了,脸上皆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虽然封兄乃是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但是在面对幽都鬼王时,怕是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其中一名青年不解道,“两位,又是如何逃脱?况且,以两位的身份,怕是用不着幽都鬼王出手,封兄言中有不实啊。” “这说来话长。” 封青岩叹息一声。 “吾等有时间,封兄可以慢慢说。” 一个青年笑道,便掏出一个葫芦,拨开塞子灌了一口酒,“好酒!”接着递上去道,“封兄要不要来一口?”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封青岩笑了一下便接过葫芦喝了一口,接着就递回去。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说得好!”那青年接过葫芦灌了一口,又递上来,道“封兄可是做了什么事,惹得连幽都鬼王都出手了?” 封青岩接过又喝了一口,道“喝酒专心些,莫要分心了。” “哦,对。” 那青年点头,接过葫芦便灌。 这时,众人面面相觑看着两人喝酒,不知道还以为是两人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片刻,一葫芦酒便喝完了。 “封兄,走。” 那青年上来拉着封青岩的手,颇为热情道“吾等到城中一醉方休。” “好!” 封青岩点头,笑道“我灭掉了幽都城,以及数百万阴兵,所以幽都鬼王不得不出手。” “什么?” 那青年猛然甩掉封青岩的手,眼睛瞪得大大的。 其他人脸色震惊,满脸的不相信,以为封青岩是在开玩笑,但是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会开玩笑? 肯定会! “封兄莫要开玩笑。” 那青年摇摇头道,并不相信封青岩所言,这怎么可能? 数百万的阴兵,几乎可以横扫大半个周天下,怎么可能被小小的文才境灭掉了? 这说出去有谁会信? “诸位不信?” 封青岩微笑道。 “封兄能灭掉幽都数百万阴兵,吾便能够一剑斩落幽都鬼王的头颅。” 一名青年哈哈大笑道。 “哈哈。” 其他背剑青年大笑不已,根本就没有人相信。 轰隆隆—— 而在此时,头顶的一处天空剧烈震荡起来,接着便有一只巨大的爪子,从空间里凶猛探出来,迸发着恐怖的力量。 嗤—— 空间便被爪子撕裂。 一道恐怖无比的身影,从空间裂缝中射出,浑身弥漫着滚滚的黑雾,令封青岩等人大惊不已。 不好! 封青岩心中大急,想不到幽都鬼王如此快便追上来了。 “哼,竟然给老鬼逃了。”又有一道恐怖的身影从空间裂缝中出来,身上同样弥漫着滚滚的黑雾,阴冷的声音带着些不甘。 幽都四大鬼王出手,还是让老鬼给逃了。 “逃了又如何,即使不死,亦废了,活不了多久。”另有声音道,带着满脸的不屑神色,“即使是扁鹊亦救不了他,这个天下再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 “可惜我的追魂夺命针不知所踪,要不然……” 一道恐怖的身影颇有些惋惜道,那迸发着滚滚黑雾的手中,正悬浮着数滴血液。正是那青山侯府恐怖存在,在厮杀中被幽都鬼王收集到的血液…… “先追上那罪人再说。” 其中一个鬼王冷冷道,“他应该还逃不远,免得被他逃了。” 这时,他们便发现身下的封青岩等人,不由狰狞大笑起来。 …… 。 第180章 一剑镇天下 一秒记住【】,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夜色下。 四道恐怖的身影似贯穿天地般,浑身迸发滚滚的黑雾,遮天蔽日般。凡是黑雾弥漫之处,花草树木,鸟兽鱼虫,皆迅速死去,轻风一吹便是满天的灰烬,令大地寸草不生。 “看你往哪里逃?!” 一道身影发现封青岩后,便狰狞大笑起来。 随之,一只恐怖的大手猛然抓落,令四周的空间纷纷破碎,瞬间封锁方圆数十里的空间,让封青岩根本远处可逃,只能束手就擒。 “我说过,要将你千刀万剐,把你的筋一条条抽出来,把你的肉一片片晒成肉干,把你的魂抽成一丝丝……” “就必定会做到!” 另外三道恐怖的身影并没有出手,只是冷冷看着。 “幽都鬼王?!” 这时,那数名背剑青年惊骇不已,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眼睛,为何会有幽都鬼王闯进剑国? 而且,一闯便是四尊。 这是为何? 剑国与幽都,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也是整个周天下,幽都唯一不能进入的地方。 这时,他们猛然想起封青岩所说的话,不禁目瞪口呆起来,难道封三鼎真灭掉了数百万阴兵,以及摧毁了幽都城? 这怎么可能? 这连大贤级别都不一定能够做到,封三鼎怎么可能做到? 他们根本就不相信。 此时亦容不得他们多想。 那只抓落的大手瞬间便定住他们,让他们无法动弹半分。而且,他们的灵魂在大手下颤抖不已,似乎遇上什么恐怖的存在般,不由痛苦嚎哀起来。 封青岩脸色苦涩,想不到最终还是逃不了。 毁灭幽都一时爽啊。 但是,他并没有多少后悔,死便死了,没有什么好怨言。 在其他人无法动弹时,但封青岩并不受大手的压制,满脸歉意对子雅琴道:“子雅兄,是我连累了你。” 虽然子雅琴脸色同样有些苦涩,但是却对封青岩微微摇了一下头。 这是他在大手之下,能够做到的最大程度。 “哈哈,人生自古谁无死?!”封青岩突然仰天狂笑起来,对四尊幽都鬼王充满蔑视,喝道:“幽都多行不义,他日必自毙,子姑待之。” “哼!” 那道恐怖的身影冷哼,大手缓缓抓落,欲要把封青岩的灵魂压爆般,道:“死到临头,还敢污蔑诋毁我幽都?” “跪下!” “叩头认罪!” 那道恐怖的身影,慢慢控制大手压落。 这时子雅琴等人身上,皆悬浮一个淡淡的颤抖虚影,似乎就是人的灵魂。 在大手的威压下,一点点弯下了腰,欲要跪下来般。 “啊——” 子雅琴愤怒咆哮。 那快要弯下的腰的灵魂虚影,一点点挣扎站起。 此时,他面目狰狞,额头上有一条条青筋暴起,就是不让自已的灵魂跪下来。 其他几名剑士,身子站得挺拔如剑,死死地立着。 同样不肯弯下腰,更不肯跪下来。 咔咔嚓—— 他们体内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仰天怒吼: “士可杀,不可辱!” 此时,他们体内的骨头,不断在断裂。 即使全身的骨头皆断,亦不肯跪下,铁骨铮铮般站着。而身上悬浮的灵魂虚影, 第181章 天下第一人 一秒记住【】,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退!” 幽都鬼王怒吼,身上迸发着强横无比的气息,瞬间掀起一股恐怖的风暴。 轰隆隆—— 空间在破碎,成片崩塌下来。 在这可怕至极的一剑之下,即使是强大无比的幽都鬼王,亦不敢去硬碰,只能迅速撕裂空间而去。 在面对天下最强的一剑时,也不得不逃。 这使黑夜如白昼的一剑,整个周天下几乎无人可挡,即使是无比恐怖的四大教主,倘若只凭自身的力量,亦不一定能够挡得下。 这一剑光芒万丈,蕴藏着无比可怕的力量,令幽都四大鬼王拼尽全力来抵挡。 但是恐怖的剑气,依然斩在他们的魂体上,似无穷无尽般。 在他们的魂体上,斩出一道道可怕的剑伤。 “楚白,你这是找死!” 一道恐怖的身影怒吼,魂体上有无数的剑气在肆虐,似化为万千道小剑般,在魂体内疯狂疯狂摧残。紧接着,幽都鬼王浑身猛然一震,迸发出恐怖的冥力,如水般包裹着凌厉无匹的剑气。 噗—— 一道道在魂体内肆虐的剑气,瞬间就被震碎。 但,这只是那一剑的剑气,剑还在斩来,令幽都鬼王片刻都不敢逗留,甚至连伸手的时间都没来,瞬间没入撕裂的空间里。 轰隆隆—— 剑气粉碎空间。 那可怕至极的一剑斩进空间,继续斩向幽都四大鬼王,瞬间便斩碎了空间。 “楚白,你给我等着!” 一个愤怒咆哮从空间里传出来,夹带着浓浓的恨意,“待吾主从虚危界归来之时,便是汝身死道消之日!” “汝等过界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天壁山上传下。 那一剑迸发出恐怖的威力,瞬间斩碎层层的空间,使之化为混沌。 “啊——” 一声惨叫从空间里传出来。 “到时,你一辈子辛辛苦苦守护的剑国,将不复存在!”那个愤怒的咆哮,透过破碎的空间冷冷看着天壁山上,“这一天,很快会到来!你等着吧,哈哈……” “这个天下,没有我幽都进不了的地方。” “吾主从虚危界归来之时,便是君临天下之日,整个天下将会臣服于吾主脚下……” 而回答幽都鬼王的,便是天壁山上又斩下一剑。 轰隆隆—— 剑光破开层层空间而去,杀向幽都四大鬼王。 这时,幽都四大鬼王疯狂逃出剑国,当逃出剑国地界那一刻,便转身停下冷冷看着天壁山。 而恐怖的剑光,恰好在剑国地界停下。 “楚白,汝真要与我幽都作对?” 一道恐怖的身影道冷冷质问,刚才那一剑绝对是楚白最强的一剑,逼得他们连带走封青岩都做不到,连一息的时间都没有留给他们,“不怕吾主从虚危界归来后清算?立即交出封青岩,要不然……” “要不然如何?”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天壁山传下。 “楚白,吾等井水不犯河水,交出封青岩,吾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另一道恐怖的身影拦住另一名鬼王,免得现在就恶了楚白,逼得楚白不顾一切杀上来,道:“封青岩引下圣道法则,摧毁我幽都城,灭数百万雄兵,放出人人得以诛之的恶鬼,此乃天下大罪!” “难道你想要包庇天下的罪人?” 另有幽都鬼王质问。 “我幽都为人间镇守恶鬼,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有鬼王愤怒道,“难道就换来如此结果?” 但是天壁山上并没有回答,似乎是不屑回答。 “楚白,难道你剑国要与我幽都开战?”一道恐怖的身影冷冷问,“可是考虑清楚了。” “三日。” 片刻后,天壁山上传下一个声音。 “三日?” 幽都四大鬼王闻言大怒。 但是面对天下第一剑,天下第一人,更有剑圣之称的楚白,亦无可奈何。因为楚白一人一剑,便挡住了整个幽都,让天下皆可进的幽都,却进不入小小的剑国。 除非土伯帝从虚危界归来。 “好,就三日!” 一道恐怖的身影沉吟片刻道。 接着四道恐怖的身影消失不见,似乎是回了幽都。 而在此时,封青岩引下圣道法则,摧毁幽都城,灭掉数百万阴兵的消息,正疯狂传遍天下。 这时,有一道身影出现在剑门关,接着便出现在剑国。 正是从葬山书院赶来的安修,安知守,安如山。 而在剑国边城前,封青岩和子雅琴看到幽都四大鬼王,竟然被一剑就逼走,心里震惊不已。 亦庆幸不已。 他们再次逃出生天。 “诸位如何了?” 封青岩赶紧上前,查看那几名剑士的伤势。 “哈哈。”与封青岩喝酒的那名剑士,此时大笑不已,身上有多处裂开,正在疯狂涌着血,“幽都鬼王又如何?照杀不误!犯我剑国者,杀无赦!” “犯我剑国者,杀无赦!” 另外几名剑士大吼。 他们身上皆流着血,似乎四处皆是伤口。 虽然他们没有死,但是与死却差不多了,体内骨头尽碎,经脉尽断,筋络尽废…… 已经废了。 “弟子无能,无法阻挡幽都鬼王犯我剑国,请剑主责罚!”几名剑士用最后的力气,挣扎着站起来,朝西边的天壁山单膝跪下道。 “幽都,吾与你不死不休!” 封青岩仰天怒吼。 而在此时,有不少身影从城池里掠出,冷冷看着封青岩和子雅琴,便上前检查几名剑士的伤势。 “废了……” 一名老者叹息道。 “是我封青岩连累了诸位。”封青岩上前一礼道。 “封兄,这不关你的事,莫要自责。”葫芦剑士摆摆手,道:“幽都鬼王犯我剑国,我身为剑国弟子,自然要杀上去……” “看在安如山的面子上,你三日后就离开吧。” 那老者对着封青岩道,接着让人带走几名剑士,看能不能治好。 “青岩谢过剑主仗义出手。” 封青岩点点头,便朝天壁山一礼道。 “剑主出手,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幽都过界了。”那掠向城池的老者道,并不承封青岩之情,也不需要承封青岩之情。 因剑主乃天下第一人。 他们剑国无须承他人之情…… 此时,从城池里奔来的不少背剑年轻人,却满眼放光看着封青岩,兴奋中带着震惊道:“你真摧毁了幽都城,灭掉了数百万阴兵?” 封青岩无奈点头。 此时他在想着,三日后该如何离开? 幽都会放他离开? 肯定不会。 …… 第182章 惊天巨浪 一秒记住【】,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边城前。 一众背剑青年得到封青岩的肯定后,立即激动起来,满眼的崇拜。 “君子真的摧毁幽都城,灭掉了数百万阴兵?”又有背剑青年目光灼热问,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这太过惊世骇俗了。 不要说他们不敢相信,就连整个天下都不敢相信。 当天下人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便是觉得荒唐可笑,这根本就不可能。 一个小小的文才境,能够摧毁幽都城? 能够灭掉数百万阴兵?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把天下人都当白痴了。 但对于剑国的一众年轻人来说,事实就在眼前,就连幽都鬼王都追了,让他们不得不信。 所以满眼崇拜看着封青岩,整个人显得激动不已。 不少听到消息的青年,纷纷从城里奔出来,看一看摧毁幽都城,灭掉数百万阴兵的封三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消息似乎在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剑国。 “不愧是封三鼎!” “一人便灭掉幽都,真是天下之楷模也!” 不少背剑青年惊叹道,恨不得是自已摧毁了幽都城,灭掉了数百万阴兵,从而一举成名天下知。 “君子太厉害了……” 一些同样是背剑的少女,满眼崇拜道。 封青岩看到众人满眼的崇拜,但是内心却苦涩不已,自已摧毁幽都后,可谓是九死一生。 现在还能够站着,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倘若不是剑主及时斩出一剑,他现在…… 他心里叹息一声。 三日后,又该如何离开剑国? 幽都绝对不会让他离开,必定派重兵在剑国外把守,甚至有鬼王亲自坐镇。 这时,有一道身影从远方而来,封青岩突然有所感,便往身影所来的方向看去,接着整个人有些怔住了。 “拜见老师。” 安修还没有来到,封青岩就恭敬行礼。 “你没事便好。”安修走近便点点头,并没有责怪什么,便对天壁山一礼,接着道:“我带你回书院。” “老师?” 封青岩迟疑一下。 “我已知。”安修道,接着对子雅琴点了点头。 虽然安修和子雅琴,一个被称为大儒之下第一人,一个被称为琴君之下第一人。 但是,安修的地位却远远高于子雅琴。 安修被世人视为大儒中之人,而子雅琴只能是琴相中最强,最天才…… “走吧。” 安修道,便对数里外的城一礼。 “安院主……” 子雅琴迟疑一下道。 即使他在面对幽都鬼王时,都无能为力,为何安修便可带他们离开剑国?虽然安修的地位高于他,但是子雅琴内心并不太服气,认为大家不过是差不多而已。 “无须担心,我自有办法。” 安修道。 “子雅兄,吾等走吧。”封青岩道,在老师出现那一刻,他发现自已的心安了。 似乎老师就像一座巍峨大山般。 可为他遮风挡雨。 他相信老师能够带他们回书院。 子雅琴迟疑一下便跟上来,接着惊讶发现自已只是走了一步,却出现在数里外了。 这是? 子雅琴心中有些震惊起来,难道安修不止一门神通?而现在安修所用的神通,似乎有些像神通“缩地成寸”。 传言“缩地成寸”修到至境时,能够一步就破界而去。 片刻他们便来剑国的边界。 但是此时,剑国的四周皆有幽都重兵把守,其中不缺鬼伯、鬼主,甚至连鬼王都来了。 “安修,交出封青岩。” 一道恐怖的身影冷冷道,“你可知,你的弟子,可是摧毁我的幽都城,更灭掉了我幽都数百万阴兵?乃是幽都罪人,更是天下的罪人?立即把他逐出书院,交给我幽都惩罚!” 安修没有说话,但是亦没有踏出剑国一步。 “难道堂堂的儒教八十一院主,欲要包庇天下的罪人?”那道恐怖的身影嘲讽道。 “我弟子是不是罪人,不是你幽都说了算。” 安修淡淡道。 “毁我幽都,放出恶鬼,难道还不是罪人?”幽都鬼王冷笑道,“难道你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带走他?你一个小小的文相,也想在我面前带走他?简直自不量力!” “旗来!” 此时安修猛喝道。 轰隆隆—— 蓦然间,夜空上乌云翻滚,出现剧烈的震荡。 一面没有旗杆的大旗,迸发着耀眼的白光,夹带着浩浩荡荡的浩然之气,正破开层层的云雾飞射而来。 如同天上的星辰般,照亮方圆十数里漆黑的夜空。 凡白光所到之处,阴兵不得不退避。 “星辰旗?” 幽都鬼王愣了一下,道:“一面小小的星辰旗而已,亦敢在我面前展开?!” 一只大手随之朝星辰旗拍落。 而在此时,星辰旗遮天蔽日般,朝安修和封青岩三人一卷,便立即破空而去。 轰隆隆—— 但是拍落的大手,还是慢了一分。 “哼,哪里走!” 幽都鬼王立即撕裂空间追去。 但是此时,星辰旗已经不知所踪,让幽都鬼王愣了愣,接着便大怒起来。他亲自坐镇,却还是被安修带走了封青岩,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这是狠狠打他的脸…… 天下人皆会嘲笑他。 其实,天下已经在嘲笑幽都了。 毕竟被一个小小的文才,不仅摧毁了幽都城,还灭掉了数百万阴兵…… 片刻后,封青岩和子雅琴,便出现在葬山书院的星辰旗下。 似乎星辰旗一直没有离开过。 “老师……” 封青岩恭敬一礼呼唤了一声。 “莫要担心。” 安修的声音从后殿里传出来。 原来如此…… 子雅琴有些诧异,接着便朝后殿一礼,便离开书院回到百花谷。 而在此时,封青岩摧毁幽都城,灭掉数百万阴兵的消息,正疯狂传遍整个周天下,令整个周天下都震荡起来,皆不敢相信。 “荒唐!” “这怎么可能?!” “虽然封三鼎乃是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但是说能够摧毁幽都城,灭掉数百万阴兵,是绝对做不到……” “什么幽都城?什么百万阴兵?” “这个世间,真有幽都城?真有阴兵?” 在消息传遍周天下时,不少人亦被消息震惊到了。 他们震惊,不是因为封青岩摧毁幽都城,灭掉了数百万阴兵,而是这个世间,竟然真有幽都城,真有阴兵…… 这些不是传说吗? 这让不少人无法接受。 眨眼间便一夜过去了,封青岩一人摧毁幽都的消息,才算是传遍整个周天下。 如同池塘里,砸进了一块巨石。 瞬间便掀起惊天巨浪。 …… 第183章 天下问罪 一秒记住【】,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天亮了。 封青岩摧毁幽都城,灭掉数百万阴兵的消息,正在疯狂传遍整个周天下,瞬间便掀起惊天巨浪。 特别是在儒教的二十七书山和八十一书院里。 无数年轻学子与有荣焉在兴奋议论。 但对于周天下,有人相信。 有人侧不相信。 “封三鼎不过是文才境而已,怎么可能摧毁幽都城,灭掉数百万阴兵?”某个书院里有人冷声道,因为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了,“据我所知,幽都的阴兵最低皆是鬼兵境,相当于吾圣道的文才境。即使数百万阴兵站着不动,任由封三鼎来灭,亦无法灭得了。” “这简直是荒唐可笑!” 那人不屑一顾道,根本就不相信如此假大空的消息,实在是想不明怎么会传遍整个周天下。 还会有如此多年轻人去追捧。 “的确是荒唐可笑!” 有人表示认可。 这个周天下,凡是有些理智的读书人,听到封青岩灭掉幽都的消息后,皆是不相信。 因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只要用脑子想一想,便知道不可能…… 不过,这不妨消息疯狂传遍天下,更不妨有无数年轻人相信。不少各门各派的年轻人,听到消息后激动万分,甚至把封青岩视为一生的楷模。 这时整个周天下皆热闹不已,处处皆可听到封三鼎之名。 “封三鼎实在太厉害了!” “哈哈,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封三鼎,竟然一人便能摧毁整个幽都,实在是吾等楷模啊。” 某书院里,一群十几岁的年轻人激动讨论,一脸向往的样子。 “封三鼎怎么可能摧毁幽都城,灭掉数百万阴兵?你们有脑子吗?用脑子想一想,便知道不可能!” 有人实在是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场呵斥。 “这是从幽都传来的消息,怎么可能不是真的?我还听言,这已经得到幽都的证实了。”有年轻人反驳道,认定封青岩就是摧毁幽都城,灭掉了数百万阴兵。 “倘若不是封青岩摧毁了幽都城,灭掉了数百万阴兵,怎么可能传遍整个周天下?”又有年轻人反驳道,“我早就知道,你看封三鼎不顺眼,因而污蔑君子……” “我污蔑君子?” 那人瞪大眼睛,道:“我如何污蔑君子了?这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哼,恶意中伤的小人!” 但是在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人呵斥道,“见不得别人好……我看你是妒忌君子。” 那人被气得差点吐血。 拂袖而去。 这一幕在周天下各处,皆有发生。 特别是十几岁的年轻人,无脑追捧以及崇拜,让不少人都看不下去,纷纷呵斥封三鼎带坏小孩子。 在周天下大部分人不相信,皆嗤之以鼻时,又有消息传出来。 有大贤亲自去证实了,幽都城的确被摧毁,数百万阴兵的确灰飞烟灭…… 这让整个周天下瞬间哑然失声。 这怎么可能? 这时就连大儒级别的存在,都有些疑惑不解,封三鼎是如何做到的?这,即使是大贤,亦不一定能够做得到,一个小小的文才境,又是如何做到的,这让他们好奇不已。 “幽都城真被摧毁了?” “数百万阴兵真灰飞烟灭?” 原本不相信的读书人,纷纷去求证,甚至连大儒级别的存在都去求证,得到的结果,无疑是真的。那庞大无比的幽都城,真被摧毁了,留下一片片破碎的空间,那数百万阴兵真的灰飞烟灭了,就连甲胄都没有留下…… 还有不知几何的鬼奴,鬼民,鬼兵。 以及鬼士,鬼师,甚至鬼将。 求证的结果,比传言更加恐怖,摧毁得更加彻底。 这时整个周天下哗然。 “这怎么可能?” “封三鼎是如何做到的?” “这不可能,不可能,一个小小的文才境,怎么可能做得?” 即使得到了证实,依然有无数人不相信,实力还是相差太过悬殊了。先不说幽都城,最少会有三尊鬼王坐镇,且有不少鬼主、鬼伯,以及无数的鬼将…… 其中任何一位,都能够一巴掌灭掉封三鼎。 怎么可能被封三鼎反手摧毁幽都城? 这让他们想不能,更想不明。 但是,不少人却得到幽都鬼伯、鬼主,甚至鬼王证实,封青岩真摧毁了幽都城,灭掉数百万阴兵。 “封三鼎是如何做到的?” 这时整个周天下皆在发问,就连大贤都有些诧异和意外。 其实,早有不少大儒级别的存在,都隐隐猜测到答案了,倘若真是封三鼎摧毁了幽都城,灭掉了数百万阴兵,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引下圣道法则。 虽然就连大儒级别的存在,都不易引下圣道法则。 但是,封三鼎却是三鼎君子,或许会比其他人更易引下圣道法则,这便是他们猜测的答案。 不久后,果然证实了。 封三鼎能够摧毁幽都城,以及灭掉数百万的阴兵,乃是因为引下了圣道法则。不是封三鼎摧毁了幽都城,灭掉了数百万阴兵,而是圣道法则摧毁了幽都城,灭掉百万阴兵…… 但是,的确算是封三鼎摧毁了幽都城,灭掉了数百万阴兵。 周天下再次哑然失声。 原先信誓旦旦不相信的人,顿时脸色通红起来。 圣殿上。 一道道恐怖的身影出现在云台外,那滚滚的黑雾遮天蔽日般,令云台上的年轻人大惊不已。 “幽都鬼王?” 云台上不少人如临大敌般。 “不知诸位来我圣殿何事?” 一个苍老的身影,瞬间便从圣殿里出来,站在台阶上冷冷看着云台外的数道恐怖身影。 此人正是圣殿之殿主,儒教三宫之大仁宫之大仁主。 地位仅次于儒教教主,略高于大义主。 “封青岩无故引下圣道法则,摧毁我幽都城,灭掉我数百万雄兵,以及无数的鬼奴、鬼民……”一个恐怖的身影愤怒道,“还放出我幽都为人间镇守的恶鬼,乃是整个天下的罪人。” “你儒家门徒封青岩,摧毁幽都,放出恶鬼,乃是人间罪人!” 又有一道恐怖的身影喝道。 “交出封青岩!” …… 第184章 圣殿之争 一秒记住【】,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烈阳当空。 但在云台四周却黑雾滚滚,弥漫着阴森至极的气息,令人的灵魂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似乎要臣服于那尊贯穿天地的恐怖身影下。 那遮天蔽日的黑雾中,隐隐可见一道道冰冷的执戈影子,冷冷地注视着云台,浑身迸发出浓烈的杀气。 这令云台上的年轻人大惊,不少人如临大敌般。 此时云台外,至少来了一尊恐怖的幽都鬼王,数名强大无比的鬼主和鬼伯,以及不计其数的杀气腾腾阴兵。 他们是前来圣殿问罪。 云台上不少人并不知道,封青岩摧毁幽都的消息,现在听幽都鬼王亲口所说,一个个目瞪口呆起来。 甚至怀疑自已听错了。 这怎么可能? “什么?” 圣殿的台阶上。 这时走出一道道强大的身影,乃是各门各派驻守圣殿的负责人。 “刑官王所言属实?” 一名面容威严的中年人冷声道,目光森严而冷酷,此人乃是法教驻守圣殿的大律,为圣殿三大副殿主之一。 韩律,韩潮海。 韩律一身黑袍,有风却不扬,整个人不苟言笑,继续冷声道:“倘若儒家门徒封青岩,无故引下圣道法则摧毁幽都,放出了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鬼,必为天下之罪人!” “幽都曾奉圣人之命建幽都城,以镇守通向我人间的恶鬼道,现有儒家门徒冒天下之大不韪,竟然敢放出祸害人间的恶鬼,此乃是大罪也!” 一个干瘦矮小的短衣草鞋老者,眯着眼睛缓缓道。 此人为墨教驻守圣殿的大墨,与韩律一样为圣殿的三大副殿主之一。 在圣术《坐而论道》第三式“天地有正气”,还没有出世时,不少人皆认为是墨家大贤所创。 即使墨家亦如此认为。 但是谁知道,第三式却为“天地有正气”,瞬间便打破了墨家的幻想。所以,又岂能让儒家如意?那封三鼎,乃是名满天下的三斗圣才,早早便悟得了读书养气之法,他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哪家哪派不妒忌? 成长起来必定是一尊大贤。 不管是哪一门哪一派,只要多了一尊大贤,力量便会强上几分,甚至会影响到各门各派的地位。所以,各门各派中有不少人不愿见到,儒家不仅出了一位创造圣术的恐怖存在,还要再多一尊大贤…… 现在有机会,自然是大力打压。 不会错过。 “哦。” 道教驻守圣殿的俊郎青年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参与进去,反而是如看戏般看着。 “刑官王所言实在令人无法信服。” 那苍老身影一笑道,正是现任圣殿之主,乃是儒教大仁宫之大仁主,仅次于教主的恐怖存在。 孔德,孔见仁。 “我儒家弟子封青岩,乃是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更为天地所承认的谦谦君子,又岂会去做祸害天下百姓之事?其中,必定有所误会,还望刑官王查清再来。”大仁主微笑道,接着转身对着威严中年人和干瘦矮小老者又言,“两位在事情未查清之前,莫要断言下论,免得让人笑话了,这不过是刑官王一面之词。” “哈哈——” 此时隐藏在滚滚黑雾中的恐怖身影,猛然仰天大笑起来,指着大仁主道:“儒家门徒表面仁义道德,实则是假仁假义,乃是虚伪至极之徒。事实就摆在眼前,却还是不承认,难道儒者皆是敢做不敢当之徒?大仁主,汝莫要让天下人笑话了。” “刑官王,吾儒家于天下之功德,岂是汝几言便能污蔑?” 大仁主眯着眼睛道。 虽然早已经苍老,行将就木,但是世间没有人敢轻视半分,即使是幽都鬼王亦不敢。所以,在大仁主说此言后,幽都鬼王便没有再出声,刚才的确是口快。 倘若他只是骂大仁主,大仁主或许会当没有听到般。 但是幽都鬼王却骂了儒家。 “倘若大仁主不信,姑且前往幽都一看。” 滚滚的黑雾中有鬼主冷声道,“我幽都诚心邀请封青岩前往幽都做客,谁那封三鼎竟然丧心病狂,引下圣道法则摧毁我幽都城,灭掉我数百万镇守恶鬼的雄兵,还放出了祸害天下数千年的恶鬼!恶鬼苦我天下久矣。虽然吾现为幽都鬼主,但生前乃是周天下之人……” “法不阿贵,绳不挠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辞,勇者弗敢争。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法家大律韩律冷哼道,身上迸发出冷酷的律气之息,“倘若儒家门徒封青岩,真摧毁了幽都城,放出了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鬼。那么,即使他是名满天下的封三鼎,乃是圣道法则所承认的君子,亦不可逍遥法外!吾提议,立即擒下儒家门徒封青岩,由我圣殿先审问。倘若的确如此,便交由幽都处罚,以还天下朗朗乾坤……” “潮海兄此言甚是。” 干瘦矮小老者摸着山羊胡子点头,道:“恶鬼祸害我人间数千年,人人得而诛之,现在竟然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放出恶鬼,其罪可诛!倘若封三鼎的确没有犯下大错,我圣殿必定会还他一个清白……” “我道教弃权。” 俊郎青年站到一边道。 “刑官王可否告知老夫,圣道法则为何会降下?”大仁主道,接着冷冷瞥了一眼两人又言,“两位可知圣道法则,为何长存于天?” “圣道法则为何会降下,问你门下弟子!” 刑官王冷冷道。 “圣道法则,乃是周天下的天地法则,代表着绝对的公正与正义。既然圣道法则降下幽都,摧毁幽都城,灭掉数百万阴兵,就说明汝幽都犯了天下大错!” 大仁主高声道,震得滚滚的黑雾差点崩溃了。 这时,他转头对韩律和墨者道:“圣道法则长存于天,代表着天地之法,天地之义,它降下有它之法义!” “现在我门下弟子,三君子鼎并没有破裂,依然荣登天下君子榜,说明我门下弟子没有过错。”大仁主又言,“即使我门下弟子,真引下圣道法则摧毁幽都城,亦是幽都有错在先,如此方能够引下圣道法则。” “若不是不公,不正,不义,圣道法则又岂会降下?” “圣道法则,又岂会轻易降下?” “诸位,谁可一言引下圣道法则?” “现在圣道法则降临幽都,只能说明幽都犯下,吾等亦不知之天下大错。我门下弟子,何错之有?反而是有大功……” …… 第185章 十万书生 一秒记住【】,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哈哈,不愧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儒者!” 幽都刑官王听了大仁主之言,差点被气得要吐血,勃然大怒指着大仁主怒喝:“老匹夫,你瞎了,我还没有瞎,这个天下之人,还没有瞎。其中的谁是谁非,谁对谁错,天下之人一目了然,岂是汝能够几言便能够污蔑?” “汝门下弟子,引下圣道法则摧毁我幽都城,灭掉我数百万镇守恶鬼之雄兵,现在反而污蔑我幽都犯了天下大错!敢问大仁主,孔夫子,孔老先生,我幽都可是犯了何等天下大错?” “倘若我幽都真犯了大错,便是为人间镇守了两千余年的恶鬼!” 幽都鬼王咆哮起来。 那滚滚的黑雾,如同惊天浪潮般。 “既然汝幽都没有犯下大错,为何圣道法则会无缘无故降临?”大仁主质问,接着对着法家大律和墨家大墨道:“圣道法则,可否代表天地之法?可否代表天地之义?汝等敢说不是?!” 韩律和干瘦老者只能无奈点头。 毕竟,圣道法则乃是由诸圣的化身,倘若否认了,就代表否认了自家圣人。 自家圣人岂会有错? 自家圣人岂能有错? 这时,即使其他殿士要插口,想趁机毁掉儒家的三斗圣才,却出不了口了。圣道法则乃是绝对正确的存在,绝对不允许有错,代表着周天下的天地之法,天地之义。 倘若圣道法降临,则代表有不公,不正,不义…… 这天下乃是由诸圣构建的圣道天下。 “哈哈,看看我大仁主之言,真是令人发指呐。” 刑官王仰天怒笑,身上迸发出来的黑雾,如同沸腾般汹涌而起,撕裂四周的空间,指着大仁主怒道:“儒家大伪,天下可证,在儒家眼里,人皆小人,唯我君子;术皆卑贱,唯我独尊;学皆邪途,唯我正宗。” “墨家兼爱,你儒家骂做无父绝后。法家强国富民,你儒家骂成虎狼苛政。道家超脱,你儒家骂成逃遁之说。兵农医工,你儒家骂为末技细学。纵横策士,你儒家骂做妾妇之道。你儒家张扬刻薄,出言不逊,损遍天下诸子百家,再损为我人间镇守恶鬼两千余年之幽都!” 早在一旁嗑瓜子的道教俊郎青年,咦了一声。 我只是看戏,说我道家干什么? “却大言不惭,公然以王道正统自居。” 幽都鬼王如同辨圣附身般,顿时滔滔不绝狂喷起来,“问心而论,你儒家究有何物?你孔见仁究有何物?一言以蔽之!我幽都为人间镇守恶两千余年,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折损了多少雄兵?尔等不过一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整天淹没在那个消逝的大梦里,唯知大话空洞,欺世盗名而已!” “国有急难,邦有乱局,儒家何曾拿出一个有用主意?” “尔等终日高谈文武之道,解民倒悬,事实上却主张回复井田古制,使万千民众流离失所,无田可耕!” “尔等信誓旦旦,称‘民为本,社稷次之,君为轻,事实上却维护周礼、贬斥法制,要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使万千平民有冤无讼、状告无门,天下空流多少鲜血?如此言行两端,心口不应,不是大伪欺世,却是堂堂正正么?” “刑官王,尔休得胡言乱语污蔑我儒家!” 大仁主怒喝,身上迸发出一道恐怖的气息,令四周的空间猛然震动起来。 “汝幽都为人间镇守的恶鬼,只不过是一小小恶鬼道而已。而我儒家,儒教,镇守乃是极北之地,有万千恶鬼的黄泉鬼地!这两千余年来,可是折损我多少儒家门徒?多少儒教弟子?又有多少年少书生死于黄泉鬼地之下,而连遗骸亦寻不回?!” “只要天下有需,吾儒家便有十万书生北上,为天下百姓镇守黄泉鬼地,为天下太平可视死如归!” “他们可杀身成仁,可舍生取义,乃铁骨铮铮之士!” “汝幽都镇守恶鬼道两千余年,我儒教亦为天下人,镇守黄泉鬼地两千余年,不比汝幽都少一日!且,我儒家教化天下,平息天下大乱,维护天下太平,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又岂是汝幽都可比?又岂是汝一小小阴鬼可污蔑?” 在大仁主反驳时。 幽都鬼王并没有停下来,使天地剧烈震荡起来。 “儒家大伪,更有其甚,尔等深藏利害之心,却将自己说成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但观其行,却是孜孜不倦地谋官求爵,但有不得,则惶惶若丧家之犬!三日不见君王,其心惴惴;一月不入官府,不知所终。究其实,利害之心,天下莫过儒家!” “阴有所求,却做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求之不得,便骂尽天下。更有甚者,尔等儒家公然将虚伪看做美德,公然引诱人们说假话。为圣人隐,为大人隐,为贤者隐;教人自我虐待,教人恭顺服从,教人愚昧自私,教人守株待兔;终使民人不敢发掘丑恶,不敢面对法制,沦为无知茫然的下愚,使贵族永远欺之,使尔等上智永远愚弄之!” “险恶如斯,虚伪如斯,竟大言不惭地奢谈解民倒悬?敢问诸位,灭商两千余年来,可有此等荒诞离奇厚颜无耻之学?” 幽都鬼王大声质问,声音滚滚如同雷霆般。 但是此时,云台上,圣殿前,皆无人敢答,以免惹火烧身。道教使节,那俊郎的青年早早便在一旁的台阶坐下,一边喝着酒,一边嗑着瓜子。 瓜子壳掉了一地。 待瓜子嗑完便吃瓜,做一个安静的吃瓜群众。 虽然这青年乃是圣殿的三大副殿主之一,但是圣殿中最不正经的存在,常常做出让人不可思议之事。 例如现在。 倘若其他人在吃瓜,怕是一巴掌就被拍飞了。 但是他不会,因为他同样是大儒级别的存在,乃是道教千年不见的绝世天才。 传言将来有可能成为道教教主,掌传说中的三大仙山…… “有!” 幽都鬼王见没有人回答,只好自已怒喝道,“那便是儒家!如那大仁主之徒,所谓大仁,不过是笑话尔,可有半点大仁?” …… 第186章 天下之罪人 云台外黑雾滚滚,如同汹涌浪『潮』,淹没一片片空间。 云台内则浩然冲天而起,宛若化为汪洋大海,浩浩『荡』『荡』般朝滚滚的黑雾压去。 两道气息剧烈碰撞起来,迸发出恐怖的力量,瞬间便撕裂层层的空间。或许是无意识的碰撞,又或许是两人刻意的收敛,迸发出来的恐怖力量,几乎全朝空间里涌去。 要不然云台上的年轻人,根本就承受不起。 “汝之大仁,只为儒家之人,何曾为过天下之人?这不过是假仁而已。”刑官王怒喝道,“汝儒家门徒不顾天下之安危,冒天下之大不韪放出恶鬼,乃是千古罪人!倘若不以死谢罪,可对得起天下之人?可对得起千千万万为天下安宁而赴死之人?” “刑官王此言有理。” 墨家大墨『摸』着山羊胡子点点头,道:“为了镇守黄泉鬼地,每年有多少的圣道门徒赴死?这不仅仅有儒家弟子,更有诸家门徒,吾等与恶鬼不死不休,凡是助恶鬼者皆是我人族大敌……” “放出恶鬼乃是大罪,按律当斩!” 法家大律冷声道。 “大仁主,我幽都位于周天下的背阴之处,这可不属于圣道天下。”刑官王冷冷道,“圣道法则在人间,的确代表着天地之法,天地之义,但我幽都不是人间,还管不到我幽都来。” “哼!” 大仁主冷哼一声,喝道:“上至九天,下到九幽,只要圣道法则所到之处,皆为我圣道天下。” “不错,上至九天,下到九幽,凡是圣道法则所到之处,皆为我圣道之天下。”云台上有殿士附言道,“即使是幽都,亦在圣道之内,不在圣道之外。” “哈哈——” 刑官王气极而笑,指着怒道:“无耻之尤,无耻之尤!大仁主,汝铁定要包庇,放出恶鬼的天下罪人?” “谁是天下罪人?” 大仁主冷哼,道:“只凭汝一面之词?汝说有罪,便有罪?” “刑官王暂且息怒,此事先由我圣殿审问清楚,再作定罪。倘若封青岩真放出了恶鬼,必定还幽都一个公道……” 墨家大墨道。 “此言有理,倘若封青岩真有罪,便交由幽都处置。”法家大律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天下任何人皆不例外。” 在刑官王和大仁主等诸方争辩之时。 有幽都鬼伯乘着遮天蔽日般的乌云北上,前往葬山书院欲要捉拿封青岩。 在天下人震惊封三鼎摧毁幽都城,灭掉数百万阴兵时,便传来封三鼎放出恶鬼的消息,瞬间便引起周天下的震动。 “什么,封三鼎放出恶鬼?这不可能!封三鼎乃是三鼎君子,岂会做危害天下之事?”有崇拜封青岩的学子不相信道,“这一定是假的,封三鼎岂会放出恶鬼?必定是幽都妖言『惑』众!” “不错,幽都必定是见封三鼎摧毁了幽都城,灭掉了数百万阴兵,心中怨恨而污蔑!”又有人道,并不相信封青岩会放出恶鬼,在这个世上,凡是有理智之人,皆不会做出如此疯狂之事。 不过,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封三鼎放出恶鬼的消息,似乎瞬间就传遍了天下,令不少人勃然大怒起来。 这两千余年来,为了赶走恶鬼,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又死了多少人? “哼,不为人子!” “堂堂的三鼎君子,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封三鼎乃天下罪人也。” 不久后,周天下便分为三派,一派坚信封三鼎不会做出如此疯狂之事,必定是幽都污蔑。一派则相信幽都所言,认定封三鼎乃是天下罪人,该以死谢罪。 还有一派为中立派,在吃瓜看戏。 在儒教的八十一书院,绝大部分学子都相信封青岩,认为是幽都污蔑。特别是葬山书院,几乎所有人都不认同幽都所言,皆相信封三鼎的品德,不会做出如此疯狂之事…… 这必定是幽都的污蔑。 但是,因为圣术《坐而论道》第三式的出现,导致有不少教派欲置封青岩于死地。 不断地推波助澜,甚至是引导。 儒家将要出世圣人般的存在,那么就不能再多一位大贤。 倘若没有圣术《坐而论道》的出世,或许便没有那么多人,欲要置封青岩于死地。虽然有不少教派,皆欲要毁掉创造圣术之人,但是创造圣术之人,乃是打开圣路的关键。 即使成圣了,打破了眼前没有圣人的平衡。 但是,他们为了成圣,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甚至还要保护,不能让其出意外。倘若成圣之路再次打通了,那么封三鼎不仅仅是大贤,甚至还有可能成圣了。 天下各派谁愿看着,儒家再出两位圣人? 倘若儒家真出两位圣人,那么便是儒教一家独大,到时何有其他教派的生存之地? 再说,封青岩摧毁幽都城,灭掉数百万阴兵,乃是铁般的事实。而幽都城和数百万阴兵,则是镇守恶鬼道的关隘和主力,说是封青岩欲要放出恶鬼,也说得通…… 随着时间的过去。 除了儒家之外,其他教派皆有愤怒之声,张口闭口皆言封三鼎乃天下之罪人,该以死谢罪。 还有人上圣殿,请求圣殿剥夺封青岩的君子鼎。 葬山书院。 “这不是欺负人吗?” 有学子大怒不已,因为外面皆是一片喊打喊声,皆言封三鼎乃是天下之罪人,“明明是幽都污蔑,乃是幽都阴谋,为何如此人却不愿睁大眼睛去看去想?” “有人想要除掉君子。” 书院里有人叹息道。 “为何?” 有学子不解道。 “君子实在太过出『色』了,一个便压下天下同辈。”有人摇摇头道,“世人只知封三鼎,可知他人?”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 周昌蹙着眉头叹息道。 “现在该怎么办?”牧雨满脸担忧,才刚刚震惊于师兄的恐怖,但还不到半天,整个天下的风向突然变了。 这很明显,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但是,知道又能如何? 封三鼎的确是引下圣道法则,摧毁了幽都城,灭掉了数百万的阴兵。 …… () 第187章 唯恐天下不乱 葬山书院。 由原先的震惊,激动,到现在的沉闷,苦恼,不少学子和教谕皆焦急起来。但是,封三鼎之事实在太大了,引起天下的震『荡』,亦大到让幽都、四教等争辩不休,就连大仁主、鬼王等都出手了。 在争论过程中,甚至还有少大人物破口大骂,连面子都不要了。 差点就要大打出手。 幸好让四教的教主压下,方暂时平息下来。 这让他们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插』手,只能期待书院说话有些分量。但是,葬山书院对于整个天下来说,分量还是小了些…… 即使是安修,在这事上,亦说不上话了。 “哼,明明是幽都欲要杀君子,君子才一怒之下引下圣道法则!”书院里有教谕义愤填膺道,“再说,恶鬼道岂是轻易能够被打开?倘若如此,恶鬼早出来了……” 在天下人争辩不休时。 葬山书院里,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封青岩已经回来了。 凡是与封青岩交好之人,皆是担忧不已。 “不知封兄现在何处?可是安全?” 有学子询问。 “诸位且放心,倘若君子不安全,幽都又岂会满天下去寻?”周昌微笑道,“此事,由我儒教出手,必定不会让幽都如愿,亦不会让其他诸派如愿……” “哼,有人欲要趁机要置君子于死地,简直是无耻!” 有学子呵斥道。 “不仅是无耻,还是可悲啊。” 赫连山叹口气道,“这明明幽都,欲要以摧毁幽都之事,来挑起诸教的争纷,但是诸教还是毫不犹如便跳下去了,太让人失望了。” “的确如此。” 周昌点点头,幽都的手段并不高明。 只要大概推测一下,便能够一眼看出来,但是墨法两教还是要除掉封青岩。而十大派,则恨不得四教立即打起来,最好打得半死,好让十大派自已上位,或者争取更大的利益…… 因而唯恐天下不『乱』。 “院主,此事?” 这时,老教谕实在不忍心,便跑来后殿问计。 “只能主动处罚了。”安修沉默一下,道:“但,只能由我儒教来处罚,或许可去万里长亭避一避。” 虽然他不认为封青岩有错,但是在这种局面下,封青岩只能是有错了,要不然无法平息天下的怒火。 因为在幽都争不过儒教时,便狠狠放言,倘若不交出封青岩,便放弃镇守恶鬼道…… 这顿时让天下人大急起来。 幽都对于各派来说,乃是一个免费的劳动力,几乎是任劳任怨镇守了两千余年。倘若幽都真的放弃镇守恶鬼道,那么让谁去镇守? 谁会愿意去镇守? 在这种情况下,原先偏于封青岩的,都不得不动摇了。毕竟,处罚或是受死,又不是他们……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儒教亦受到极大的压力。 “幽都会肯?” 老教谕蹙着眉头道。 “幽都自然不会肯,其他各派亦不见得点头。”安修紧紧蹙着眉头,他为了封青岩可是专门回了圣山,动用了不少关系。 而在此时,书院外的天,突然变『色』。 “不好!” 安修脸『色』一变,身影瞬间出现在天空上。 天空上乌云密布,滚滚翻腾,隐隐可见不少冷冽的可怕影子,正是幽都的阴兵。 正是奉命前来捉住封青岩的鬼伯。 “吾奉命巡游王之命,前来葬山书院捉住天下之罪人。” 一个可怕至极的黑影,遮天蔽日般出现在书院上空,浑身迸发出恐怖的气息,令书院的学子灵魂颤动不已。 “展旗!” 安修冷冷喝一声。 守门老人立即展开星辰旗,迸发着耀眼的白『色』,瞬间便驱散滚滚的黑雾,令阴兵不得不迅速倒退,以及被瞬间灭掉。 “安修,汝门下弟子封青岩,无缘无故摧毁我幽都城,灭掉我数百万雄兵,更丧心病狂放出了恶鬼,乃是我幽都之罪人,天下之罪人,还不速速将出逐门墙,交给我幽都处置?” 那鬼伯冷冷声,欲要以气息压制安修。 毕竟,安修只是文相。 但是安修似乎与葬山书院融为一体般,身上迸发出浩浩『荡』『荡』的浩然气息,瞬间便把鬼伯的气息压回去。 “交出封青岩!” 鬼伯身后有无数阴兵吼道。 “天下之罪人?是谁给你的权力?汝何时可代表天下人?” 安修一步步踏空而上,身上迸发出来的气息越来越强大,已经不差于鬼伯,“我门下弟子何错之在?何时放出了恶鬼?汝等不过是欲要除我弟子而快而已,吾身为老师,又岂会让汝等如意?” “哈哈,由不得你不交!” 鬼伯冷笑道。 而在此时,书院的不少学子皆诧异起来,难道封兄回到书院了?这让他们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毕竟书院的力量还算不弱,可挡住一位鬼伯…… “倘若没有教主之谕,天下任何人皆无法带走吾门下弟子。” 安修冷声道。 “哈哈——” 鬼伯大笑不已,道:“安修,汝真当自已是大儒了?我要带走他,你拦不住。” 轰隆隆—— 一只大手猛然拍落,遮天蔽日般,迸发着恐怖的气息。 而安修身上,立即迸发出恐怖的力量,化为一座紫红如火般的铜山,瞬间便笼罩方圆数十里,连亳城亦笼罩在其内。 铜山铁壁! 此乃是安修成名神通,就连大儒都难以破开。 在安修的铜山铁壁神通之下,即使是幽都鬼伯,一时之间亦无法破开,不由勃然大怒起来。 他还是低估了安修的铜山铁壁。 “哼,一个个小小的文相,亦想包庇天下之罪人?”一道冷冷的声音从远方而来,“我幽都城,岂是那么好毁的?” 随之,有一道似贯穿天地的恐怖的身影,由远而近出现在葬山前,看着安修道:“交出封青岩,要不然……” “要不然如何?” 安修道,反而踏前一步,『逼』问:“毁我葬山书院?没有教主之谕,没有人可以带走我门下弟子!” “哼。” 那道恐怖的身影冷哼,一巴掌拍落下来,根本就不把安修放在眼里。 而在此时,一道恐怖的身影从远方而来,喝道:“尔敢!” …… () 第188章 镇守万里长亭 葬山书院上空黑雾滚滚。 一只巨大无比的黑手,夹带着毁天灭地的恐怖的气息,凶猛地朝紫红如火般的铜山拍去。 虽然安修的铜山铁壁,被誉为第一防御神通。 但是,对于鬼王级别的恐怖存在,亦不过如纸糊般,一巴掌就能够拍碎了。 在黑手即将要拍碎铜山时,一道恐怖的身影从远方而来。 轰—— 一道白『色』飞『射』而来,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似化为一张巨大无比的白纸般。那可撕裂层层空间的黑手,拍在白纸上,如同拍在牢不可破的铁山上般,白纸纹丝不动。 “游巡王,可是要毁我葬山书院?!” 一个呵斥声冷冷传,便见葬山书院的上空,出现一个须眉发皆白的魁梧老者,身上弥漫着恐怖的气息。 正是大义宫之大义主。 孟夫子。 “大义主可出此言?” 游巡王收回黑手,对着大义主冷冷道:“我何时要毁葬山书院了?虽然我幽都乃是阴魂,却不会像某些人那般,会无故毁他人之物,害他人之命。” “修,拜见大义主。” 安修撤掉铜山铁壁,一步步踏空而上。 大仁主对安修点点头,便对游巡王道:“游巡王,此乃葬山书院,还是回你幽都吧。” “只要交出封青岩,吾立即回幽都。” 游巡王道。 “我教中弟子犯错,自有我教来处罚,就无需游巡王了。”大义主道,身上迸发出浩浩『荡』『荡』的浩然气息。 “大义主,莫要欺人太甚了。” 游巡王沉着脸道。 “欺人太甚?” 大义主冷哼,冷冷道:“是谁欺人太甚?明知封青岩乃我教三斗圣才,更是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却要置于死地!难道我儒教不知?天下人不知?倘若不是汝幽都要置我门下弟子于死地,会引下圣道法则?这是汝幽都自找的,哼!” “大义主莫要信口雌黄!” 游巡王自然不会承认,道:“封青岩乃是我幽都之罪人,更是天下之罪人,今日我必定要带走,谁亦拦不了。即使汝,亦不行!” “游巡王,莫要以为联合其他人,便可压得了我儒教。”大义主身上迸发出恐怖的气息,眼睛中如『射』出电光般,道:“莫要痴心妄想了。” “封青岩何在。” 大义主没有理会游巡王,转身道。 “弟子在。” 这时,封青岩从百花谷里走出来,朝天空上的魁梧老者行礼,道:“葬山书院学子封青岩,拜见大义主。” 大义主点点头,打量一下便道:“虽然幽都之行,错不在于你,但亦因你而对幽都造成一定的损失,因而教主罚你前往万里长亭,镇守黄泉鬼地,十年不得南下一步,可有异议?” “弟子没有。” 封青岩有些意义,想不到只是罚十年。 其他人听到,皆松了口气,特别是书院的教谕,这个处罚真不算什么。虽然是十年不得南下,但是万里长亭里,不知有多少的儒教的弟子,况且还有大义主亲自坐镇…… “哈哈,十年?” 游巡王怒极而笑,质问道:“大义主,这便是汝儒教的处罚?放出恶鬼,只是罚其镇守万里长亭十年?” “不错,这便是我儒教的处罚,可有异议?” 大义主道。 “既然如此,便让汝见见我幽都的威力!”游巡王冷冷声,随之朝大义主攻击上去。 “来得好!” 大义主迎身而上。 而在此时,书院的不少学子往百花谷涌来,如牧雨、周昌、颜山、赫连山等。 “诸位,好久不见了。” 封青岩微笑道,接着一礼,“让诸位担心了。” “封兄没事便好。” 周昌微笑道。 “封兄,此事错不在于你,而是在于幽都,在于他人。”赫连山叹息道,对其他教派实在太过失望了。 “师兄。” 牧雨走上来,道:“雨愿陪师兄北上,镇守黄泉鬼地。” 众人一听,皆愣了一下。 封青岩摇摇头,道:“犯错的是我,何须女郎跟着青岩受罪?” 尽管封青岩依然认为自已没有错,但是摧毁了幽都城,以及灭掉数百万的阴兵,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是他早已经知道的结果。 不过他没有想到,教主只是罚他镇守黄泉鬼地十年。 这个处罚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此时有大义主挡住,游巡王根本就拿封青岩没有办法,不由怒道:“封青岩毁我幽都,即使去了天涯海角,吾幽都亦不会放过,此事不会如此罢休!” “你试试?” 大义主冷冷道。 两道恐怖的身影,不断在天空上碰撞,迸发出令人惊叹的力量,见到无数的空间在破碎。 但是,葬山书院却不受丝毫的波及。 “封青岩立即收拾行囊,随吾前往万里长亭。”天空上,大义主道,再次拦下朝封青岩冲去的游巡王。 而众人听到,不由再次松了口气。 倘若由大义主亲自护送,那么幽都根本就拿封青岩没有办法…… 封青岩闻言,朝众人一礼,便立即回甲字院收拾行囊,不过是换洗的衣物,以及书籍而已。 片刻后,封青岩便收拾好。 这时,安修出现在甲字院,周昌、牧雨、赫连山等学子连忙行礼,安修点点头后便对封青岩道:“功课不可落下,吾会随时北上检查功课。” “弟子不会。” 封青岩道,接着对众人道:“诸位,十年后再见。” “封兄,无需十年,三年后,吾等便可再见。”周昌不由一笑道,“凡是书院弟子,三年后必定北上镇守万里长亭,镇守黄泉鬼地一两年。” “不错。” 有人点点头。 “已经不用三年了,只需两年余便可再见。”赫连山道。 封青岩愣了一下便大笑,道:“那两余年后再见,各位莫要被我拉得太远了。” “封兄太小看吾等了。” 周昌笑道。 “不错,封兄莫要小看吾等,三年后,吾等必定是文士,甚至是文师。”有学子高声道。 “诸位再见!” 封青岩见到甲字院,涌来越来越多的学子,一礼道。 “走吧。” 安修看了看天空道。 “哈哈,封兄难道忘了我?” 这时,子雅琴走出甲字院道,早已经收拾好行囊,“封兄先去,吾随后。” “子雅兄这是?” 封青岩有些诧异,子雅琴跟着万里长亭干什么? “虽然我子雅琴,走遍了大半个周天下,但还没有去过万里长亭,还没有见识过黄泉鬼地,自然少不走一趟,不过是顺路而已。” 子雅琴微笑道。 封青岩没有多说什么。 “封兄,一路平安。” “君子,一路平安。” 在封青岩走出甲字院时,不少学子朝他招手道。 这时,封青岩背着六品琴,手中提着一个行囊跟在安修身后,眨眼间便走出书院,朝极北之而去。 虽然说,由大义主亲自护送,但是现在大义主被游巡王缠住。 根本就无法脱身,只好由安修亲自护送一段路。 安修一步跨过山岳,一步跨过大河。 封青岩见次惊叹不已。 “心中可是怪我儒教,无法保护好你?” 安修一边走一边问。 “没有。” 封青岩微笑道,心里的确没有半点怨恨或责怪,“只是处罚十年,已经让弟子十分意见了。这段时间来,我儒教怕是承受不小的压力,才能够让我前往万里长亭,只是镇守十年黄泉鬼地……” 安修点点头,便道:“你可知,墨法两教,为何要置你于死地?” “弟子不知。” 封青岩摇摇头,虽然心中有所猜测,但是并没有答案。 “圣术《坐而论道》的第三式,为天地有正气。”安修淡淡道,“因而,他们不愿再见到我儒教,出一位大贤……” “他们就认定我他日必成大贤?” 封青岩有些诧异,想不到墨法两教如此看得起他。 “未开文宫,便为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开文宫便为七品文才,自然可为大贤。” 安修微笑道。 不仅是墨法两教如此认为,就连安修,以及大仁主,大义主,甚至是教主,皆如此认为。 要不然,儒教为何要保下封青岩? 因为封青岩他日必定是大贤。 这是一位大贤,哪个教派不眼红?不妒忌?倘若有机会,自然会不惜一切毁去…… 即使是儒教,倘然有这种机会,恐怕亦会落井下石。 “到了万里长亭,莫要急着斩杀恶鬼,你现在毕竟是文才境。”安修道,“先读书,再斩杀恶鬼,境界越高,力量越强,斩杀的恶鬼便越多,不用急于一时。” “弟子知道。” 封青岩道。 而在此时,安修脸『色』微微一变,便停下来了。 封青岩疑『惑』之时,便看到前方的山头上,有一黑衣老者盘坐于石头上,似乎化为一个巨大的刑狱般,拦住了安修的去路。 不论安修如何走,皆是无法走出刑狱。 那刑狱如同泥潭般,甚至让人渐渐深陷下去…… “安修见过商先生。” 安修一礼。 “人人皆称安知守,乃是大儒之下第一人,不出十年必成大儒,有大贤之才。”那黑衣老者眯着眼睛道,“今日一见,果然是名副其实。” “商先生过誉了。” 安修微笑道。 “留下他,你走吧。” 那黑衣老者瞥了一眼封青岩道。 “商先生亦要拦路?”安修一笑道,“不知何时,连法家大贤,亦做了那拦路抢劫的山贼?” “老匹夫!”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天空上传来,便见一个魁梧的身影从天而隆,正是大义主。但是,在大义主的身后,死死缠着一道恐怖的黑影,正是幽都的游巡王。 大义主还是无法摆脱游巡王。 而在此时,在另一座山头走出头戴斗笠,短衣草鞋,背着的大剑的壮汉。 “哈哈——” 此时大义主大笑不已,道:“想不到汝等亦来了。” “大义主何必呢?” 那背着大剑的壮汉摇摇头道,接着打量封青岩。 一个小小的文才境,竟然搅得天下大动,连大贤级别的恐怖存在,都出了数位之多……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是放出恶鬼,皆是大罪。”那壮汉瞥了一眼封青岩后,便看向大义主,“该由我圣殿审问,定罪,再交给幽都……”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黑衣老者冷冷道,身上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使得天地四周似化为刑狱般。 “哈哈——” 大义主狂笑不已,身上的气息节节攀升,道:“休想!” 轰隆隆—— 两道身影掠向大义主,一道掠向封青岩。 安修立即使出铜山铁壁,但是瞬间就被攻破了,让安修无可奈何。在黑衣老者,欲要抓住封青岩时,一道恐怖的身影『射』来,怒道:“住手!” 前来者,乃是大仁主,瞬间便拦下黑衣老者。 这时,安修趁机带走封青岩。 而大仁主和大义主联手,生生拦下游巡王,背剑壮汉和黑衣老者,让他们无法脱身去追。 而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 皆有些超出了各派各教的控制,让场面变得有些不可收拾起来,特别是儒教的硬撑,以及墨法两教的出手……为了一个小小文才境,竟然连大贤级别都大打出手,让四大教主都看不下去了。 而且,在各教派的推波助澜之下,对封青岩越来越不利了。 虽然儒教亦在挽救,但是…… 在安修带着封青岩,还没有走到百万长亭时,便被圣殿之人拦下来。封青岩摧毁幽都城,灭掉百万阴兵之事,是否影响了恶鬼道,由四教和十大派来审问…… 封青岩不禁有些无奈,也有些无语。 安修面对这种情况,亦只能等待圣殿的审问了,便亲自带着封青岩上到圣殿。 而圣殿上。 云台中。 此时,站已经站满各教各派之人,甚至连幽都的鬼王,以及一些鬼伯,亦在云台外,似乎在等待圣殿的审问。 “封青岩汝乃天下之罪人!” 当封青岩刚上到云台,云台中便有不知是哪教派的年轻人,大喊起来。 “放出恶鬼,人人得而诛之!” “封青岩,倘若汝还有半点良心,便皆以死谢罪!” “汝可知,因汝摧毁幽都城,幽都不愿再镇守恶鬼道?不管谁对谁错,为了大局,自裁吧……” …… 第189章 谁是天下大局? 云台上群情鼎沸。 一个个慷慨激昂,义愤填膺,恨不得喝血抽筋的模样。 封青岩跟着老师来到在云台的中心,眯着眼睛看着四周狰狞的面目,目光最后落在台阶上。这次的多方会审,说明儒教最终顶不住各方的压力,需要给天下一个交代。 这个天下毕竟不是儒教一家独大。 即使是儒教,亦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顶不住压力很正常。 封青岩对儒教只有感激,没有半点怨恨,特别是老师、大仁主、大主义等人,为了保他,已经拼尽全力了。可惜幽都污蔑他的,乃是放出恶鬼,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 “修,拜见大仁主,以及见过诸位。” 安修脸色沉静如水,停下行礼。 “葬山书院学子封青岩,拜见大仁主。”封青岩朝站在圣殿门前的苍老身影行礼道,至于其他人似没有看到般。 “小心应对,莫要意气用事,我儒教会全力保你。” 安修沉吟一下道,便站到台阶上。 封青岩点点头。 “封青岩,汝为何要放出恶鬼?” 一个冷冷的呵斥声传来,乃是站在台阶上的一个冷酷中年人,似是法家的弟子,道:“可知恶鬼人人得而诛之?可知放出恶鬼,乃是天下大罪?” “吾教君子,乃是名满天下之三鼎君子,又岂会放出恶鬼?这不过是幽都的污蔑而已。”在封青岩还没有出口时,一名儒家弟子大声反驳,满脸愤恨的样子。 “肃静!” 法家大律韩律,韩潮海,冷冷喝了一下。 那儒家弟子大怒,怒目瞪眼看着韩律,道:“你——” 这时,大仁主示意一下,那儒家弟子只好闭嘴,依然满脸愤恨看着法家弟子。 “是谁说我放出恶鬼?” 封青岩问。 “是谁说?这是天下人皆知之事,何须他人来说?”那法家弟子沉着脸道。 “既然汝等皆言,我封青岩放出了恶鬼。” 封青岩朝四周看了看,问道:“敢问,恶鬼在哪?我封青岩又放出了多少的恶鬼?” “哼!” 那法家弟子冷哼一声,道:“你摧毁幽都城,灭掉数百万镇守恶鬼道的阴兵,便是要放出恶鬼!倘若没有幽都鬼王在死死镇守,整个巴蜀两国,会在顷刻间便化为恶鬼地狱!到时,千千万万的巴蜀之民,便会因你而死去!” “这么说,我封青岩并没有放出恶鬼啊?” 封青岩扭头看了看云台外,隐藏在滚滚黑雾中的恐怖身影,道:“既然我没有放出恶鬼,为何要把放出恶鬼的罪名,扣在我头顶上?你见我封青岩,乃是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三斗圣才,悟道如他人饮水,便心生妒忌,欲要害我?” “休要胡言乱语!”那法家弟子怒道。 “汝亦知是胡言乱语?!” 封青岩脸色一冷,眼睛里如同射出两道凌厉的精光般,瞬间迸发出来的气势压得法家弟子退了一步。 而那法家弟子,乃是文相级别的存在。 这时,云台上众人见到心中一惊,想不到连一向凌厉的法家文相,居然被文才境的气势压倒了。 这让人十分意外。 “游巡王,汝欲要以天下之大势,来压倒我封青岩?” 封青岩转身对黑雾中的游巡王冷声道,接着便大笑起来,“在幽都,汝等诸位鬼王亲自联手,亦留不下我封青岩,在这煌煌圣道天下,汝幽都更无法取我性命。” 黑雾中的游巡王并没有出声,只是冷冷看着封青岩。 如同看死人般。 其实,在儒教被逼多方会审时,便已经注定了封青岩的命运,至少在他们看来是如此。 结局早已经定了。 多方会审,不过是各方留给儒教的面子而已。 这时其他人闻言,皆是满脸的震撼和不相信,幽都的诸位鬼王出手,亦无法留下封青岩? 这怎么可能? 但是,封青岩又是如何逃出幽都的? 众人都好奇看向黑雾,皆想知道封青岩是如何逃出幽都。按理来说,即使封青岩引下圣道法则摧毁了幽都,但是亦没有能力离开幽都才对…… 不过游巡王依然没有出声。 “封三鼎,汝为何会引下圣道法则?”一名儒家弟子道,“可是幽都的威逼?因而,不得以引下?” “幽都欲要杀我。” 封青岩道。 这时云台上有些骚动起来,不少人纷纷表示不相信。 “哼,幽都岂会无缘无故要杀你?难道堂堂的幽都,还容不下一个三鼎君子?莫要开玩笑了!天下君子何其多,可见幽都要杀其他君子?” 云台上有人道。 “必定是你惹怒了幽都,幽都才会迫不得已要杀你。”有人冷声道,“你进入幽都的目的,是不是要打开恶鬼道?因被幽都知道,所以幽都才会杀你……” “不错,必定如此。”有人点头认可。 “可见其心险恶!” “其心可诛!” 不少年轻人大声呵斥指责起来,纷纷喊着要诛杀封青岩,而儒家弟子则引经据典对骂起来。 云台上再次热闹不已,差点就要开打了。 “倘若汝还有半点羞耻之心,便自裁吧,免得让葬山书院,让儒教丢脸了。”有年轻人走到封青岩身前道,一副为封青岩着想的样子。 “汝可知,因你摧毁幽都,幽都不再镇守恶鬼道了?” 又有年轻人义愤填膺道。 这时封青岩懒得出言,便闭上眼睛,这多方会审根本就是个笑话,不过是给他人泄愤而已…… 虽然他闭上了眼睛,但是耳边的声音却没有停过。 而且,越来越难听了。 一直据理力争的儒家弟子,见到封青岩竟然放弃了争辩,似乎已经认命般,不禁大为着急起来。 虽然拼力一争,未必一定会死。 但是不争,就一定会死。 这个天下望封三鼎死的人,可不少。 只要不死不废,他日依然大为作为,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大贤。 时间一点点过去。 封青岩闭上眼睛不出声,就连儒家弟子都有些恼火起来,我拼力为你争取一丝生机,你却不懂得珍惜! 这时,大仁主、大义主和安修,皆微微蹙起眉头了。 “青岩。” 安修低呼一声。 封青岩闻声便睁开眼睛,看了看依然面目狰狞的面孔,以及云台外狰狞大笑的游巡王,道:“都定完罪了?” “不管是非对错,皆无法掩盖你摧毁幽都城,灭掉数百万阴兵的事实。”此时,法家的大律韩律站出来冷冷道,似乎是在宣判般,“为了天下大局,也是为了汝儒教,汝葬山书院留几分面子,吾圣殿给予你以死谢罪的机会。” “韩律!” 大仁主怒喝,道:“封青岩乃是大贤之才,他日为大贤必定可镇守黄泉鬼地。且,可罚其一生镇守黄泉鬼地,不得南下一步……” 云台上有不少人同意。 “殿主,此乃吾圣殿最终决议出来的结果。”韩律冷冷道,“在天下大局面前,即使是殿主,亦无法一票否决。” “天下大局?” 这时封青岩大笑不已,问道:“为了天下大局,一切可为其让路?一切可为其牺牲?一切不管对错?” “不错!” 法家大律韩律冷冷道,“天下大局高处一切!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文才,即使是吾,亦要为其让路……” “那,谁是天下大局?” 封青岩再问。 众人没有出声,但意思十分明显。 “这个天下大局,又是由何人来定?”封青岩再次质问。 “自然是由天下人来定。” 韩律蹙着眉头道。 “天下人?我来告诉你们,谁是天下大局!” 这时封青岩冷冷道,身上猛然迸发着浩浩荡荡的浩然气息,“我封青岩便是天下大局!” …… :。: 第190章 圣碑从天降 云台上。 封青岩神态略显张狂,身上迸发出浩浩荡荡的浩然气息,磅礴到让人惊叹不如。 那一尘不染的白衣,无风而扬,尽显君子之风采。 但是众人却满脸的愕然,怀疑是不是自已听错了。 一个小小的文才境,亦敢妄称为天下之大局?简直是滑天下之稽!即使是那些名震天下的大贤,例如大仁主、大义主等,亦不敢妄称为天下之大局。 这时云台上似乎静止了两三息,接着便是哄然大笑。 不少人笑得前俯后仰,还有年轻人一手捧腹,一手指着封青岩,笑出了泪水道:“哈哈,笑死我了,想不到这天下还有如此狂妄自大之人,实在让吾等大开眼界啊。” “难道封三鼎不知何是天下大局?” 有人侧目瞪口呆起来,简直不相信名满天下的封三鼎,会说出如此狂妄无知的说话来,“这、这……” “小小的文才境,便敢妄称为天下之大局,狂妄无知!”台阶上有身空黑袍的法家弟子,对着封青岩满眼的嘲讽道,“这便是儒家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啊。” “不仅狂妄无知,还十分愚蠢!” 法家大律韩律冷言,露出满脸的不屑神色,原本对三鼎君子还高看一眼,但是现在就不必了。 这时便连台阶上的大人物,亦忍不住摇头或发笑。 “这封三鼎是不是疯了?” 有人摇摇头道,眼中有些惋惜。 不过想想亦能够理解,原先毕竟是前途无量的三斗圣才,现在却要…… 换了谁,亦承受不起。 不疯才怪。 “哈哈,想不到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竟然如此愚昧无知。”云台上有人大笑道,“不会因为自已是三鼎君子,便认为自已是天下之大局吧?” “不过是三鼎君子尔,还真担不起天下大局四字。” “除非是五鼎君子。” 云台上众人尽情嘲笑,皆言封青岩狂妄无知,且愚蠢至极。 此时便连儒家弟子,亦满脸尴尬扭过头,或者是干脆捂住脸,权当是不认识封三鼎般。 倘若是儒教的教主,倒是称得上为天下之大局。 “哈哈——” 封青岩看着四周狰狞的面目,则是仰天张狂大笑,身上迸发出来的浩然气息越来越磅礴,使得四周如同汹涌翻腾的云海般。 这让众人惊讶不已。 不过,依然没有停下嘲讽,毕竟是难得的机会。 一直站在台阶上苦思的安修,看着四周磅礴的浩然气息,便转身对大仁主一礼,道:“修恳求,以修之性命,换吾弟子青岩之命。” 大仁主闻言大惊。 虽然没有说话,却是连连摇头,眼中满是拒绝之色。 这时,台阶上众人皆被安修的话惊到,不少人心中暗暗窃喜,隐隐有些意动,便用眼色交流起来。虽然封青岩为三鼎君子,又为三斗圣才,可谓是前途无量。但是,在不少大人物的眼里,封青岩的份量远远不及安修…… 安修他日必定是三公级别的存在。 大仁主、大义主和大礼主,又称为儒教三公,乃是天下顶尖的存在。 “安院主此言当真?” 墨家老者眯着眼睛道,十分意动。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岂能以他人代罚?”法家大律则是冷哼一声,板着脸道:“倘若如此,将法理至于何地?法之不威,律之不严,如何治国安邦?知守乃名满天下之院主,岂能知法犯法?” “邦之立法,国之定律,莫不是以人为本,法理律令又岂能在乎人情之外?且,法理冰冷如铁,律令凶猛如虎,只会祸害百姓,扰乱天下,又如何能治国安邦?” 安修直起身子,看着法家大律平静道。 随着他的说话一出,身上弥漫着一股磅礴无比的气息,令四周的人忍不住退了两步。 “治国安邦当以礼。” “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宦学事师,非礼不亲。班朝治军,莅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祷祠祭祀,非礼不诚不庄。是以君子恭敬撙节退让以明礼。” 安修一步步朝法家大律走去,身上弥漫的气息更磅礴了。 “汝法家立法定律,莫不是以小人之心度百姓之腹,视百姓为牛马,日夜困于田地与战场,不过是为了满足君王之欲望与贪婪尔。” “荒唐!” 法家大律身上气息猛然迸发,立即呵斥反驳起来。 但就在此时,圣天中的《坐而论道》圣碑蓦然震动起来,迸发出耀眼无比的光芒。 众人大惊,立即朝圣天看去。 这时就连法家大律,亦顾不上反驳安修,第一时间抬头看着圣碑,满眼的疑惑和不解,圣碑为何突然震动了? “难道圣术《坐而论道》的第四式要出世?” 这让云台上众人惊喜无比,心中更是惊叹连连,对创造圣术之人佩服至极,想不到如此快就创出第四式了。 “如此动静,第四式怕是无上圣术啊。” 有人激动道,无比期待。 但是众人却发现,并不是圣术第四式要出世了,而是圣碑竟然从圣天中缓缓而下。 那迸发出来的白光,让人睁不开眼睛。 “走。” 云台外,游巡王脸色微微一变,便大喝一声。 这时便有幽都的鬼伯、阴兵等迅速退去,根本就不敢承受圣碑散发出来的光芒。 游巡王倒是没有退去,只是紧紧蹙着眉头凝视圣碑。 “这、这是?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看到《坐而论道》的圣碑,竟然真的从圣天中缓缓而下,似乎要降落在云台上般。 这怎么可能? “敢问大仁主,圣碑为何会降落?”有儒家弟子诧异道。 而在此时,有不少人似乎想到什么,脸色便震惊起来,连连扫视云台上众人。《坐而论道》的圣碑降落,一是有可能是创造圣术失败,圣碑破碎坠落圣天;二是创造圣术之人便在云台上…… 而眼前,圣碑并没有破碎。 这说明创造圣术之人,就在云台上。 “是谁?” 有儒家弟子忍不住激动高声道。 但是,当圣碑从圣天中降落出来后,整个云台上的人都目瞪口呆起来,似乎皆被定住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因为圣碑竟然落在封青岩身上。 这不可能! …… :。: 第191章 气吞万里如虎 云台上。 圣碑绽放着万丈光芒,迸发出如同汪洋大海般的磅礴气息,让人仿佛置身于风雨中飘荡的小舟。 圣碑洁白如玉,浮现晦涩的纹理,有神秘流光在闪烁。 弥漫着让人敬畏的圣道之威。 令人不敢亵渎。 这时云台上,似乎所有人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般,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降落的圣碑,浮现不敢相信的惊骇神色,心中如同掀起千万重浪般。 那以绝世之姿创造出《坐而论道》圣术的恐怖存在,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小的文才? 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圣碑的降落如同石破天惊般,令云台上众人震撼不已,皆不敢相信看着圣碑内的张狂身影。 怎么可能是他? 他们猜测过不少大贤,甚至是大儒,但是就没有猜过一个小小的文才,也不会去猜测一个小小的文才。 圣碑原本有千丈高,从圣天降落便渐渐缩小,最后缩为十丈的样子,但是显得更加凝实了。 碑面上的纹理清晰可见。 还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圣道气息。 它从圣天中降落在封青岩的身上,把封青岩笼罩在其中,代表着圣道之基,蕴藏着圣道法则,让人无法直视。 “这、这不、不可能!” 有法家弟子无法相信道,脚下一步步退着,“一个小小的文才境,怎么可能创出圣术?绝对不是,绝对不是他……” “即使是三鼎君子,亦不可能啊!” “坐而论道圣术,怎么可能是他创造出来的,肯定是哪里出错了。”有人被震撼得神志有些不清,嘴里喃道,“一定是他恰好在中心的位置上,而圣碑本来就要降落到中心的位置,所以才会……” “这不可能!” 云台上,无数人无法相信。 坐而论道圣术怎么可能是文才境创造出来? 尽管对方是三鼎君子,但是境界实在是太低太低了,根本就没有浑厚的底蕴和超凡的实力,以及惊才绝伦的才华去创造圣术。 这时便连儒家弟子亦无法相信。 这太过惊世骇俗了。 即使是大仁主,看到圣碑降落在封青岩身上时,眼睛亦瞪了瞪,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原本猜测,乃是教主,或是二十七书山里,那些深藏不露的老博士…… 但是谁能够想到,创出圣术的乃是小小的文才境。 这实在难以让人相信。 倘若封青岩是大贤,或者只是大儒,创出圣术,并不会让人太过震惊,甚至还会理所当然。但是,封青岩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文才境啊,开文宫才多久? 还不到半年! 而且,封青岩的年纪多大? 还不到二十岁! 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才读了多少的书,做了多少的学问?可有一言一语传于世?可有一功一德立裱于地? 在这圣道天下,文士能够创出一门儒术,足以当得起惊才绝伦。 能够创出一门儒法,可称为绝世之姿。 这时便连脸色平静如水的安修,脸上亦浮现震惊之色,似乎自已突然有些看不透自已的弟子了。其实,在他第一眼看到封青岩时,便隐隐有一种云里雾里般的感觉。 虽然现在更加看不透,但是却看到了云里雾里的巍峨山岳。 或许这便是让他以命换命的缘由。 安修震惊之后,便是满脸的欣慰。 有弟子如此,夫复何求? “哈哈——” 大仁主仰天大笑起来。 此时他满脸的激动和欣慰,以及无尽的希望。 虽然创出圣术之人,不是儒家的大贤,更不是大儒,只是一个小小的文才境。 但,这是儒家弟子,便足够了。 况且,封青岩不仅是三鼎君子,年纪还十分年轻,说明他比大贤更加有潜力,更加有希望彻底完善圣术。 为天下打开成圣之路。 “这怎么可能?!” 法家大律和墨家大墨,神情皆是惊骇不已。 “这不可能!一个小小的文才境,怎么可能创出圣术?”墨家大墨惊骇后便摇头道,依然坚信不可能,冷冷看着大仁主,“这必定是汝儒家的阴谋!” “阴谋?” 大仁主愣了一下,怒道:“圣碑就有眼前,谁敢耍阴谋?谁又能耍阴谋?” “哼,创出坐而论道圣术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必定是另有其人。”墨家大墨冷哼道,内心越来越坚信是他人,“甚至有可能就是大仁主汝!汝儒家,为了救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罪人,竟敢妄想欺骗天下人?还真当天下人可欺?” 云台上众人闻言,顿时如同炸开般。 一个个怒目瞪眼看着大仁主,看着儒家弟子,显得愤怒无比。 创出圣术之人,乃是儒家之人。 但是,儒家为了救封青岩,竟然把圣碑从天圣中降落,让人误以为了封青岩创出圣术…… 这是把天下人当傻子! “大仁主,汝真当天下人皆是傻子?” 这时法家大律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如刀般落在大仁主身上,他认为墨家大墨说得有理,更不认为封青岩有如此才华创出圣术。 “哈哈——” 大仁主再次仰天大笑起来,笑他们无知和愚蠢! 而圣碑中的封青岩,见到云台上众人如此荒唐可笑,不禁亦仰天大笑起来,依然是略显张狂。 但是,云台外的游巡王,以及一些鬼伯,突然脸色大变。 他们突然清晰想起,当初封青岩是如何摧毁幽都城,如何灭掉数百万阴兵…… “天地有正气……” “大鹏一日同风起……” 游巡王惊骇喃着,脑海里的画面变得无比清晰。 不知为何,自圣碑降落之前,他的脑海里一直都是封青岩引下圣道法则摧毁幽都。但是,却记不得是如何引下,又是以何种方式引下,更加忽略了《坐而论道》圣术的第二式和第三式。 或许其他圣术,幽都此时并没有那么关注。 但是《坐而论道》圣术,幽都却是时刻关注着,以及暗中寻找创圣术之人。 在圣人隐世的天下。 倘若有人突然成圣了,会立即打破眼前的平衡,这是幽都不愿看到的。 “杀死他,杀死他……” 在游巡王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喊道,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起来,射出恐怖无比的杀意。 封青岩绝对不可能留! 幽都绝对不允许,有人再次打开成圣之路! 此时游巡王身上,猛然迸发出恐怖的气息,不顾一切朝云台杀去,准备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时杀掉封青岩。 成圣之路不可打开! “哈哈,那便让汝等看看,吾是如何创出圣术!”封青岩在张狂大笑之后,便更加张狂对云台上众人喝道。 “哼!” 墨家大墨冷哼。 “愚蠢,真当自已是创出圣术之人?”法家大律怒道。 云台上众人闻言,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反应,但脸上依然是不相信以及嘲讽的神色。 “坐而论道第一章,第四式,名为气吞万里如虎!” 此时封青岩身上,猛然迸发出恐怖的气息,大喝而道:“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 :。: 第192章 这是何等的风采 云台上。 随着封青岩的大喝,四周便瞬间弥漫起神秘的气息,迅速浮现无数虚影。不过眨眼间,虚影就列满了千丈云台,甚至还列到云台外,密密麻麻不知几何。 虚影越来越凝实,似乎化为实体般。 这时众人皆见虚影身穿金甲,手执金戈,跨下骑着冰冷的高大铁马,迸发出浓烈而可怕的杀气。 十万兵马伫立不动,浓烈杀气却冲破天空。 甚至破碎了空间。 无比可怕! “武!武!武——” 似乎有古老的怒吼,从十万兵马中生起,让人的灵魂为之颤动,更让云台上众人惊骇不已。 这杀气太可怕了。 “金戈铁马!” 此时台阶上有人失声道,满脸的震惊,“这是人王的金戈铁马。” 两千余年前,初代人王武王平定天下时,其麾下士兵皆穿金甲,手执金戈,骑铁马,操“武”号。因而金戈铁马,不仅成为初代人王的标志,亦成为人王兵马的专称。 “这怎么可能?” 云台上众人都被震惊到。 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人王的“金戈铁马”除了祭祀外,还可通过其他方式请回。 “杀!” 封青岩猛然转身,指向云台外的游巡王,以及正在迅速退去的阴兵怒喝。 “武!武!武——” 十万金戈铁马杀向滚滚的黑雾。 那迸发出来的恐怖杀气,撕碎层层的空间,绞碎滚滚如墨般的黑雾,无数阴兵瞬间就被斩杀。 而在此时,游巡王正朝封青岩杀来,身上迸发出阴森气息。 目光中全是冰冷的杀意。 “尔敢!” 大仁主见到游巡王杀来,瞬间就明白对方的意图,顿时勃然大怒,以快到极至的速度掠去。 “找死!” 又有一道身影从台阶上飞射而去,杀向游巡王。 不过瞬间,便有好几道恐怖的身影愤怒杀向游巡王,出手便是凌厉无比的杀招。 游巡王见到数道恐怖身影杀来,眼中怨恨不已,同时无比后悔,为何不快些,为何慢了一步…… 此时即使他杀进云台,亦不一定能够杀掉封青岩。 啊—— 游巡王心中大恨,恨得目眦尽裂。 此时他见到事不可为,便立即抽身而去,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倘若慢了一步,则有可能被数位大贤级别的存在击杀…… 封青岩说得不错,他便是天下之大局! 不管是儒家,还是墨家、法家等等,一切皆以他为重,一切皆可为他牺牲,一切皆要为他让路。 即使是大贤级别的存在。 所以圣殿上,那数位大贤级别的存在,一发现游巡王的意图,出手便是最可怕的杀招。 没有半点的手下留情。 这时更有不少人掠向封青岩,瞬间便把封青岩层层保护好,甚至连之前大骂封青岩之人,亦挡在封青岩身前。 打开成圣之路,乃是眼前各门各派重中之重。 一切要为其让路! “游巡王,汝这是找死!” 一位大贤级别的存在,对疯狂逃去的游巡王怒喝,“难道我圣殿,真不敢灭汝幽都?莫要以为,天下只有汝幽都可镇守恶鬼道……” “游巡王还不束手就擒?” “游巡王当诛!” 一个个怒喝声杀向游巡王。 这让云台上,还有不少年轻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些大贤级别的存在,就已经追杀到千里之外了。 在一道道恐怖的气息下,依然掩盖不住金戈铁马的武威气势。 不过顷刻间,从云台杀出来的金戈铁马,就斩尽滚滚黑雾中的阴兵,如同摧枯拉朽般。 “尔敢!” 黑雾中的鬼伯,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见到恐怖的金戈铁马杀来,不禁勃然大怒,“找死!” 但是十万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那恐怖的杀气,视死如归的士气,似乎化为一头巨大的猛虎,张天血盆大口吞向鬼伯。 那些鬼伯,不知是惧于金戈铁马,还是惧于杀来大儒,又或者知道了游巡王被数位大贤追杀。此刻,同样不久逗留片刻,立即调头便疯狂逃去…… “想走?” 有大贤杀回来冷冷声,随之杀向鬼伯。 不过眨眼间,那数位疯狂逃去的鬼伯,就被怒气冲冲杀回来的两三位大贤击杀了。 “哈哈——” 封青岩看到这一幕,再次张狂大笑。 但是在众人的眼里,却不是张狂,而是君子绝世的风采…… 这时众人的目光,再次回到封青岩的身上,回到那变得更加凝实的圣碑上。 “第四式,气吞万里如虎!” 有人闭上眼睛片刻,便立即感应到圣术的第四式,不由满脸惊骇看着封青岩。虽然眼前一切都已经说明,圣术坐而论道乃是封三鼎所创,但是当自已亲自去证实时,依然震撼无比,内心无法相信…… 依然惊世骇俗。 “圣术第四式的确是气吞万里如虎……” 云台上,不少人震惊道,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我为天下之大局,诸位可有意见?” 封青岩冷冷扫视一眼四周,带着张狂的气焰道,尽显绝世(张狂)的风采。 此时云台上沉默下来。 虽然有人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封青岩便是天下之大局,一切都要为其让路,就连大贤都要为他牺牲。 法家大律,墨家大墨,皆是目光复杂看着封青岩。 “从现在起,儒家弟子封三鼎,便为天下之大局,一切皆要为其让路,一切皆要为其牺牲。”法家大律韩律沉默一阵便高声道,“即使是我韩律,亦要为他牺牲!三鼎君子高于一切……” 法家弟子听到,脸色皆是大变。 难道大律要以死谢罪? “幽都为断吾等成圣之路,污蔑三鼎君子放出恶鬼,其心可诛,其罪天地不容!”韩律冷冷看着四周,接着看向西南巴蜀的方向道:“不杀游巡王,吾韩律誓不罢休!” “两位可是帮凶啊。” 大仁主抚摸着胡子,眯着眼睛看着墨法两人。 “虽然吾等为幽都所蒙骗,但亦无法掩饰吾等之无知。”法家大律深深呼吸一下,便看向封青岩拜下道:“此乃韩律之错,还望君子见谅。” “还望君子见谅。” 墨家老者同样拜下道。 不过在此时,封青岩突然发现第四式,似乎还缺少些什么。 金戈铁马怎么少得了人王? 不错,刚才的金戈铁马,便是少了人王坐镇,要不然威力会更加恐怖! 武王傲视古今! 凭一人之力,便斩尽天下诸王,独立于九天上,神灵不能挡其路。一生与天争高,有惊艳万古的才情,可以杀九天外之神灵,屹立九天之上,让众神战栗。 倘若第四式的金戈铁马中,重现人王睥睨天下的身影,又是何等的风采? …… :。: 第193章 名重千钧压天下 云台上风起云涌。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封青岩身上,或是震惊,或是惊骇,或是愕然,或是崇拜,或是妒忌,或是狂热,或是平静…… 而圣术坐而论道的第四式,那气吞万里如虎的金戈铁马,眨眼间斩尽滚滚黑雾中的阴兵,如同摧枯拉朽般不可挡。 无比恐怖! 这一式虽然比不上第三式,但是不会输于普通的神通。 谁能够想到,一个未到弱冠之年的文才境,竟然能够创出如此恐怖的招式? 不少人还没有从震惊中回神过来。 这时封青岩收回思绪,看了看法家大律和墨家大墨,便道:“倘若幽都不愿再镇守恶鬼道,他日便由我封青岩来镇守。” 此时没有人再觉得封青岩狂妄。 反而是理所当然之事。 “他敢!” 一道魁梧的身影由远而近,乃是追杀游巡王的大义主,可惜还是给游巡王给逃了。他落在云台上,看向封青岩满眼的欣慰之色,接着脸色一冷道:“此事,幽都必须给我儒家一个交代!” “游巡王在圣殿于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刺杀我儒家弟子,这是何等的猖獗和丧心病狂?”大仁主同样出言,身上迸发出一股磅礴的气息,“断我成圣之路,乃是我儒家为敌,乃是与天下为敌,必须以死谢罪!” “不错,幽都必须给吾等一个交代!” “游巡王必须以死谢罪!” 云台上众人怒道。 义愤填膺。 封三鼎创出圣术,乃是打开成圣之路的契机,游巡王在此时还要刺杀封青岩,很明显就是要断绝成圣之路。 其心可诛! “还望诸位告知幽都,倘若不愿再镇守恶鬼道,那么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封青岩冷冷道,以他现在的身份,倒是有资格说此话。只要有朝一日他成圣了,即使是身在虚危界的土伯帝,恐怕亦不得不暂时退避。 “倘若幽都不再镇守恶鬼道,真由君子亲自去镇守?” 有人迟疑道,眉头微微起来。 幽都的存在,不仅仅是为了镇守恶鬼道,还有管理阴魂的作用。倘若残留在人间的阴魂,没有及时处理好,怕是会引来不少灾难,对百姓的影响非常大。 “不错,由我亲自镇守!” 封青岩道。 “可是君子现在,不宜立于危墙之下,毕竟肩负着打开成圣之路的重任,以及天下人之希望。”那人蹙着眉头道,“况且君子现在只是文才境,最少需要十年的时间,才有力量去镇守。” 那么,这十年,谁来镇守? “幽都不是唯一的选择的。” 封青岩看了一眼那人道,“这个天下除了幽都外,还有青山侯府。” “青山侯府?” 这时众人愣了一下。 似乎青山侯府能够一直存在到现在,就是圣殿为了防止幽都做大,用来制衡之用…… “青山侯府会非常愿意镇守恶鬼道。” 封青岩说完就闭上眼睛,细细感受圣碑散发的气息。 圣碑蕴藏着圣道法则,此时圣碑加身,犹如圣道法则加身般,对他大有裨益。而且,在这种状态之下,游巡王根本就不可能突破圣碑,更不可能杀得了他。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 片刻后,充满韵味的读书声,在云台上响起。 众人见到微微诧异。 “大义主,君子此是?”有儒家弟子好奇问。 大义主摇摇头,亦看不明封青岩在做什么,或者是有感而发吧。 “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轰隆隆—— 此时封青岩的读书声,蓦然化为滚滚雷霆,如同在天空上炸开般。特别是“此之谓大丈夫”,如同黄钟大吕般,令众人心神大震起来。 “哈哈——” 封青岩睁开眼睛,一步步朝云台外走去。 但是,他每走一步,体内的骨头就点亮一根,散发着淡淡的白光,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圣力般。 一根,两根…… “这是?” 有人疑惑问。 “君子在铸文骨。”有儒家弟子激动道。 “不错,君子的确是在铸文骨。”大仁主抚摸着胡子微笑道,“一步一文骨,实在令人惊叹。” “什么?” 众人闻言大惊,这怎么可能? 接着,就连大仁主、大义主等大贤级别的存在,都有些震惊起来。因为封青岩走到云台边缘时,已经点亮了体内所有的骨头。 也就是说,封青岩全身皆是铮铮文骨。 这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 一般来说,只有大儒方有可能,全身皆是文骨。 “哈哈,不过是文才境,便全身皆是文骨。”大主义激动大笑道,不愧是创出圣术的存在。 众人闻言,皆是震惊无比。 但是和圣术比起来,似乎在文才境点亮所有的文骨,并不算什么了。不过就在此时,封青岩便晋升为文士境,顺利到没有半点的难度,如同常人饮水般。 “这就文士境了?” 云台上有人惊讶道。 “创出圣术,点亮所有文骨,晋升为文士境算什么?”有人摇头道,觉得封三鼎晋升文士境,不过是理所当然之事。 “可是封三鼎才开文宫不到半年啊。” 有人忍不住道。 这时,众人再次愕然,是啊,封三鼎才开文宫不到半年,便点亮所有文骨,晋升为文士境,更创出恐怖无比的圣术…… 这是万古奇才吧? 即使是儒家至圣在年轻之时,亦没有如此惊才绝艳,更没有让同辈之人绝望。 此时的封青岩,不是一人压天下同辈之人,而是一人压天下所有人。 即使是大贤,亦无法与他争锋! “老师,回书院?” 封青岩转头看向安修。 安修点点头,便走来,道:“回书院。”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封青岩身上浮现一只巨大的鹏鸟,一展翅就冲天而起。 而在这时,云台上众人纷纷离开云台。 封三鼎竟然是创出圣术之人,这个消息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瞬间便在人间掀起千万重浪。 名重千钧,压天下。 …… :。: 第194章 天下独尊 云台上。 不少人急匆匆回到人间,把封三鼎是创出圣术《坐而论道》之人的消息传回去。 还有不少人在感应圣术的第四式…… “封三鼎之才,实在是惊世骇俗,令人自愧不如啊。”大仁主无限感叹,此时亦尊称一声封三鼎,接着眉头便微微蹙起来,颇有些担忧道:“可惜身份泄露得太早了。” 他倒是不担心,圣道之下的百家会谋害封青岩。 但圣道之外就不见得了。 “这一切皆是幽都之错!” 大义主冷哼,眼中有浓浓的杀意,道:“见仁,该尽快向幽都施压,要不然被游巡王躲进幽冥了。” 大仁主点点头,眼中闪过杀机。 而在这时,封青岩是创出圣术《坐而论道》之人的消息,正疯狂席卷整个周天下,还向周天下之外传去。 天下皆惊,瞬间轰动起来。 特别是儒教的二十七书山和八十一书院,如同炸开锅般,无数人目瞪口呆。 “这怎么可能?” 有学子震惊道,被震撼得一塌糊涂。 “虽然封三鼎是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但只是文才境啊,且还不到弱冠之年,怎么可能创出圣术?”就连书院的教谕亦难以相信,实在太过惊世震俗了。 但是,圣术《坐而论道》的确为封三鼎所创。 在云台上有数千人亲眼所见,就连大仁主和大义主都证实了,令他们不得不信,亦作不了假。这让不少憋着一口气,打算再与封三鼎争锋,一较高下的天才,顿时如同泄气的皮球般…… 这还如何争锋? 八十一书院,二十七书山,甚至是整个周天下,谁还能与其争锋? 圣术一出。 天下失色! 在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里。 不少惊才绝伦的天才弟子,此时身子在微微颤抖起来,感觉那一个名字重若千钧,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简直是名压天下! 原先他们认为封三鼎已经足够耀眼了,如同天上的星辰般。但是谁能想到,封三鼎并非是夜空中的星辰,而是白昼的太阳…… 上仁书院的骄子云天、温学,太和书院的天才许平等等。 此时皆是满眼的苦涩,再由苦涩转变为悲哀。 他们感觉与封青岩生在同一个时代,乃是一种悲哀,一种永远生活在封三鼎阴影之下的悲哀…… “哈哈——” 大仁书院的某处。 一道挺拔的白衣身影在仰天大笑,但是笑声却有些悲怆,令不少见到的少女皆心痛不已。 这打击实在太大了。 云天,云青空,原本是儒家最瞩目的天才,但是自封青岩横空出世后,就一直被压在其身后。 入书院大半年来,一直苦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胜过封三鼎。但是谁能想到,在他还没有追上封三鼎时,封三鼎却创出《坐而论道》圣术,让整个天下都失色…… 在封青岩之名震惊天下之时,亦有无数的天才被打击到,使内心产生一股悲哀。 这让各门各派十分无奈,就连儒教亦是如此。 其实,不仅仅是同辈的年轻人被打击到,就连一些大人物亦生出“吾不如封三鼎”的感慨。 此时的封青岩。 不是名满天下。 不是名震天下。 而是名压天下。 在云台上,大仁主原本还想封锁消息,但是云台上有数千人之多,根本就不可能封锁得住。既然封锁不住,就只能为封青岩争取更大的利益,以及更加高的荣誉。 虽然封青岩是儒家弟子,但是圣术却关系着成圣之路。 所以圣道之下的各门各派,不仅不能置身事外,还得要为封青岩保驾护航,提供各种便利…… 在封青岩还没有回到书院时。 儒教就立即联合各门各派的高手,怒气冲冲杀向幽都,威逼幽都交出游巡王。但最终还是慢了一步,游巡王一逃回幽都,便立即进入幽冥。 这或许和各门各派磨磨蹭蹭有关。 虽然幽都暂时保住了游巡王,但是在圣殿的威迫之下,不得不大出血,赔偿了诸多宝物。 在封青岩回到书院时,消息已经传到书院。 瞬间便让整个葬山书院轰动起来。 “创出坐而论道圣术的,竟然是师兄?”不少书院的学子瞪大眼睛,甚至怀疑是假消息,“师兄不是才是文才境吗?文才境怎么可能创出圣术?” “师兄乃是三鼎君子,创出圣术有何奇怪?” 有学子理所当然道。 周昌、赫连山、颜山、牧雨等学子,皆是目瞪口呆,内心震撼得无以复加,如同掀起千万重浪般。 这个消息实在太过吓人了。 众人目瞪口呆后,便是久久的失神…… “封兄,汝让吾等如何去追赶啊?” 周昌回神过来,有气无力喃道,创出圣术是何等惊才绝艳的存在?原来自已还是低估了封兄…… 这时,赫连山苦笑一下,便久久仰望天空,最后平静道:“《诗》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当他说完时,整个人浑身一松,潇洒地走了。 “臣一心,上下和睦,丰衣足食,老少康健,四方咸服,天下安宁。”双手捧着书的颜山蓦然抬头,眺望着远方低声道,接着转身便走了。 他的步伐和以前一样。 “师兄实在是让雨佩服至极……” 牧雨似乎在眺望圣殿轻声道,脑海里渐渐浮现一个出尘脱俗的白衣身影,笑容不知何时已满脸。 “天兴我葬山书院!” “天兴我葬山书院!” 不少教谕仰天大吼起来,激动得浑身颤抖。 倘若封青岩他日成圣了,那他们便是圣人之师,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都会高上好几层楼。即使是境界比他们高者,亦不得不尊称一声圣人之师…… 整个葬山书院与有荣焉,就连教谕亦没有心思上课了。 在天下皆轰动之时。 各门各派于圣殿中,为封青岩的称呼吵得不可开交。 在圣术横空出世之时,便有人意识到称呼的问题,但是各门各派还没有来得及商议,封青岩就被逼得主动站出来了。 在儒家的眼里,称呼越尊贵,自然越好。 但是有一些门派,却是刻意压低称呼,以免儒家独大,甚至被压到头上…… 圣殿经过三天三夜的商(骂)议(街),甚至是打大出手,封青岩的称呼终于出来,尊称为虚圣! 在这圣人不出的天下。 虚圣天下独尊! …… :。: 第195章 一座天下之重 当“虚圣”之尊称一出,天下皆轰动起来。 有人认为虚圣之称稍低了,应当尊称为“半圣”;亦有人认为虚圣之称过誉了,封三鼎担当不起…… 在封三鼎之前,这个天下并没有“虚圣”之说。 只有半圣和圣人。 所谓半圣,即是创出圣道典籍未成圣者。 成圣之路乃是先创出圣道典籍,继而凭圣道典籍封圣,待封圣后再创圣术,而封青岩则是反着来。 至于虚圣较于半圣是高是低,则是仁者见仁了。 因为谁亦不知,封三鼎到底能不能成圣,所以在绝大部分人的眼里,虚圣之位略不如半圣。 在“虚圣”传遍天下时。 轰隆隆—— 葬山书院的甲字院里,于书斋读书的封青岩蓦然感受到,似乎天地间有剧烈的大震荡。 心中诧异之时就猛然抬头看去。 他“看”到天地间有丝丝缕缕的白色气雾,正从天地的四周迅速汇聚而来。 白雾越来越多,瞬间便浩浩荡荡。 这如丝丝缕缕的白雾,封青岩自然不陌生,乃是传说中缥缈无比的文运。但是于他来说,文运并不缥缈,甚至说不上是无形…… 因为他可以“看”见。 但是这次的文运,却是多到如同汹涌的大海般,让他心中震惊不已。 他只“看”到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天地间皆是文运。 奇怪了,为何突然增加如此之多文运? 封青岩心中诧异不已,似乎刚才的天地剧烈“震荡”,又在向天下昭示着什么。 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似乎天地间有了自已的“位置”。 这是一种古怪而奇妙的感觉。 但就在此时,他猛然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恐怖压力,猛然砸落在他身上,仿佛自已身上压有一座天下般。 这是怎么回事? 封青岩的脸色瞬间涨红,额头上条条青筋暴起。 而体内的文骨,发出如同金玉般的响声,迸发出淡淡的白光,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倘若不是文骨,恐怕在此刻,他体内的骨头会尽断。 “啊——” 封青岩低喝一声,一点点直起被一下子压弯的腰。 当虚圣之称得到天下人的承认时,天地间便生成虚圣之位,而虚圣之位重若万钧,犹如一座天下。 又岂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 倘若承受不起,轻则会废,重则身死道消。 承受得起,自然是天下独尊。 在葬山书院里,安修、老教谕、大教谕等人,似乎隐隐约约听到封青岩的低喝,顿时脸色大变。 轰轰—— 一道道身影或是破门或是墙而去,直接出现在甲字院前。 “发生何事?” 其他人见到则是大惊,赶紧追上去。 “青岩?” 老教谕并没有贸然闯进去,只是在外面焦急呼唤一声,见到封青岩并没有回应,便扭头看着安修道:“院主,青岩可是?” 安修蹙着眉头,便抬头看了看天空。 不过片刻间,甲字院外便聚集不少身影,皆是书院的教谕、教习,以及一些学子。 “发生什么事了?” “为何大教谕会破墙而去?” 不少学子焦急询问,这要发生何等大事,才能让大教谕破墙而去?紧接着,众人的脸色猛然一变,这可是君子的院子,而大教谕等人…… 不会是? 众学子脸色大变相视,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没事。” 安修沉默一阵,便松了口气道,“不过是虚圣之位重若万钧,犹如一座天下而已。” “什么?” 老教谕脸色猛然一变。 不管是半圣,还是虚圣,皆有圣人的一面,因而有“圣人”之位。而圣人有多恐怖,圣人之位就有多重…… 在圣人不出的天下,更是天下独尊。 封青岩能承受得起吗? 这是老教谕所担心的,毕竟封青岩只是文士境,而不是文王境。在以往的诸圣中,皆是以文王之境及极少的文公境,才能创出圣道典籍,所以半圣之位于他们来说,自然不算什么。 即使同样重若万钧,亦犹如一座天下。 但是,文王可以承受得起。 虽然并不是所有圣人,皆生在同一个时代,但是同一个时代却有诸位圣人。 因而一座天下之重的圣位,则由诸圣分担。 但是现在,封青岩的虚圣为天下独尊,所以虚圣之位比以往的半圣之位更重。 而封青岩只是文士境。 这如何承受得起? “一座天下之重?” 大教谕脸色亦大变,有些不敢相信,满眼焦急道:“按理来说,圣人之位才是一座天下之重,虚圣之位怎会是一座天下之重?” “圣人不出,虚圣独尊啊。” 老教谕无奈道。 此时,他宁愿不要这个虚圣之位…… “欲登圣位,必承其重。”安修低言,接着道:“散了吧。” 但是,大教谕和老教谕并没有离开,一直焦急在外面等待,生怕封青岩支撑不住了。 “院主,难道圣殿在定虚圣之尊称时,就没有考虑过青岩能否承受得起?” 老教谕有些埋怨道。 可他在知道天下皆称封青岩为虚圣时,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与有荣焉般。 “在此前,天下并没有虚圣之位,只有圣人之位与半圣之位。”安修沉吟一下道。 也就是说,就连大仁主,以及天下诸人,亦不知道当虚圣之尊称一出,得到天下人的肯定时,天地间会生出虚圣之位。 倘若儒家知道,必定会推迟“虚圣”的出世。 “啊——” 甲字院里,传出封青岩竭力的吼声。 一座天下之重,实在是太重太重了,根本就不是封青岩能够承受得起。此时,他体内的文骨发出清脆的响起,似乎开始破裂了,甚至连文宫亦震荡起来。 文宫四周的混沌,似乎出现一条条巨大的裂缝。 即将要崩溃。 虽然他脑海里的三尊君子鼎,正在疯狂吸纳无量的文运,但是此时并没有发挥作用,无法为他分担什么。 天下之重压在身上,让他渐渐支撑不住。 体内的文骨,裂缝越来越大。 咔嚓—— 文骨断裂。 一根根文骨在断裂,令封青岩浑身受到极大的重创,似乎就连肌肉都被压裂般,疯狂地渗透出血液。 这时,不仅仅安修在冥冥之中,感受到虚圣之位的存在。 大仁主、大义主等不少天下人,亦渐渐感受到虚圣之位的存在,接着皆是脸色大变。 虚圣之位重如一座天下。 封三鼎如何承受得起? 不少人脸色惨变。 特别是儒家参与制定尊称之人,脸色刹那间惨白起来,没有想到自已拼力争取的尊称,却给君子带来如此巨大的压力。 这怎么办? 不仅是儒家急了,就连其他教派亦急了。 倘若封青岩此时承受不起,怕是一生亦无法完善圣术,更无法成圣。 自然无法打开成圣之路。 谁能够想到,只是一个“虚圣”的尊称而已,却令天地生出真正的虚圣之位…… …… :。: 第196章 祥云之路 虚圣之位,重若万钧,犹如一座天下。 此时正压在封青岩的身上,压得他体内文骨尽碎,肌肉断裂,鲜血疯狂涌出,就连文宫都快要崩溃了。 但是他不得不去承受。 他已经感应到,压在身上的乃是虚圣之位。 “啊——” 封青岩喉咙里发出咆哮,痛苦地承受天下之重。 但天下之重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让他根本就承受不起,难道要放弃? 这让他如何甘心。 即使是死,亦要承受住。 封青岩紧紧咬着牙,痛苦地承受,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即使现在放弃亦来不及了,文骨尽碎,文宫破裂…… 不过是废人尔。 还不如拼命一搏,荣登虚圣之位。 但是,压在身上的压力,却越来越重,令整个天下失色。 这圣位之重,便是圣人之责。 这时越来越多人仰望天空,隐隐约约感应到虚圣之位的存在,以及感受到虚圣之位之重,犹如一座天下。 这让不少人脸色惨白。 “这、这……” 二十七书山上,不少老博士失神看着天空,老泪纵横道:“这乃是一座天下之重啊,教我年轻的君子如何承受得起?” “吾愿为君子分担天下之重。” 有老博士高呼。 “什么一座天下之重?” 书山上,有不少学子疑惑询问,不明白这些老博士,为何一个个失神仰望天空,如丧考妣般。 “君子正在承受虚圣之位之重。” 有人叹气解释。 “什么?” 二十七书山上,不少学子大惊失色。 “这让君子如何承受得起?”有学子失神道,“这虚圣之位为何如此沉重?犹如圣人之位般?” “圣人不出,虚圣独尊。” “这……” 不少人顿时发现,似乎成圣并没有想象美好。 在八十一书院里,无数学子为其担忧,但亦有一些学子,似乎松了口气。 “天下之重,君子承受不起啊。” 有人摇摇头道。 这时,几乎整个天下皆在担忧,生怕封青岩承受不起,但亦有不少人在大笑,更有人在看笑话般。 “虽然是虚圣,但一样是圣,又岂是如此容易?”有人冷哼,“欲登圣位,必承其重,承不起便是死。” “有些可惜了。” 有人惋惜 在葬山书院。 这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君子正在承受虚圣之位之重,无数人为其担忧,就连亳城的百姓亦担忧不已。 “一定要承受住啊。” 亳城的大街上,有百姓为封青岩祈福。 而书院里的学子、教习、教谕等,皆是脸色凝重,满眼的焦虑,却无法为君子做什么。 “大教谕,这虚圣之位真重如一座天下?”周昌紧紧皱着眉头道,“这……能承受得起吗?” 大教谕叹惜一声,便摇摇头。 以目前封青岩的境界,根本就不可能承受得起,除非出现奇迹。这虚圣之位之重,远远超出天下人的想象,就连大仁主等恐怖的存在,亦没有想到。 “啊——” 一声嘶哑吼声,从甲字院里传出。 众人能够感受到吼声中的力竭,痛苦,不甘,以及绝望。 一座天下之重,封三鼎真承受不起。 这是天下人皆知的结果。 但是,还有不少人在等待奇迹,期待封三鼎能够承受住。毕竟,封三鼎在文才境创出圣术,便是奇迹…… 可惜久久过去了,奇迹并没有出现。 “为何啊?” 二十七书山上,有人不甘大吼。 “难道真的没有希望了?” 有老博士喃着,早已经老泪纵横了,仰天大吼道:“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我年轻的君子,你一定要承受住啊……” 八十一书院里,有无数学子失魂落魄,似乎丢了魂般,整个人没有半点的神采。 即使是教谕,亦好不到哪里去。 难道我儒家将出的虚圣,就此夭折了? 这令无数人不甘。 更令无数人痛苦。 无数的老儒生在大哭。 此时,墨家、法家、兵家、医家等等,皆是无奈仰望天空,想不到虚圣将要出世,便要夭折了。 “一声尊称毁了一圣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有人自嘲道。 “难道上天亦要断我成圣之路?” 还有人不甘问着天空,难道人间再无法成圣? 为何会这样? 这时似乎整个天下的目光,皆落在封青岩的身上,紧紧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儒家,似乎所有的弟子都屏住呼吸,就连眼睛亦不敢眨一下。 轰—— 儒家的诸多圣庙,蓦然颤动一下。 众人便看到,一朵白色的祥云缓缓飘起,飘上天空。 “祥云?” 这时不少人都茫然起来,圣庙为何突然升起一朵祥云? 虚圣都即将要夭折,天下何来祥瑞了? “圣庙升起祥云是何意?” 不少学子疑惑问着教谕。 教谕皆摇头,亦不明圣庙为何突然升起祥云,不过有祥云升起,说明圣庙的附近有祥瑞…… 但是,虚圣夭折应该是天地大悲才对啊。 天洒血雨,大地悲风! 难道? 不少人心中猛然震荡起来,难道祥云是预示君子,即将承受住虚圣之重? 但片刻后。 众人见到天空上,并不止一朵祥云。 而是有无数朵之多。 祥云似乎是始于儒家圣山上的圣庙,一朵朵向北方排列而去,终于葬山书院。 而葬山书院的圣庙,亦升起一朵祥云。 “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茫然而震惊,就连大仁主级别的存在,亦看不明白了。因为,在以往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类似这样的事情…… 儒家的每座圣庙,皆升起一朵祥云。 祥云在天空排成一列,一路向北而去。 这时,不仅仅是儒家弟子看到祥云,几乎天下人皆能看到祥云,一个个被天空上的惊人异象震撼得目瞪口呆起来。 “这祥云排成一列,是何意?” 有人震惊后,愕然问道。 “诸位有没有发现,这排成一列的祥云,就像一条路?”有人看了看便诧异道,越看就越像一条路。 “咦,还真像。” “一条祥云之路?即使是圣人出行,亦不过如此而已。”有人震惊道,接着似乎想到什么,整个人浑身激动起来,“难道是有圣人要出世了?” “圣人出世?” “这怎么可能?圣人不是归隐了?不可能是圣人出世。” “倘若不是圣人出世,那祥云之路,又是何意?” 这时整个天下,皆被那条长长的祥云之路震惊到,很好奇为何会出现祥云之路? 难道……是迎接虚圣? …… :。: 第197章 有麒麟为伴 一朵朵祥云飘于天空上,散发着淡淡的圣洁气息。 在众人激动万分,以为祥云之路是迎接虚圣之时,便见到第一朵祥云上,不知何时出现一头白色的小麒麟。 小麒麟胖嘟嘟的,从祥云中探头探脑走出。 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 每只短蹄下,都生有一朵小小的祥云。 “麒麟?” 这时祥云下的儒生,皆震惊起来,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是不是看错了。 “祥云上,是麒麟?”有人愕然道。 “真是麒麟!” 有人激动而惊喜道。 二十七书山立即轰动起来,无数人激动不已。 难道真是圣人出世了? 不少人如此想着,要不然何来的麒麟? 只有圣人身边,才会出现麒麟。 圣人出行,麒麟为伴。 “哈哈,麒麟降世,必有祥瑞!” 书山上有老博士仰天大笑起来,对着白色的小麒麟道:“麒麟降世,必定是为了迎接圣人。” 而圣人归隐,那迎接就只有虚圣了。 不过,众人没有想到,虚圣竟然有麒麟降世相迎,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 即使是圣人,亦不一定有麒麟为伴。 整个儒教为之轰动! 三上书院的学子,见到祥云上的麒麟,被震惊得无法说话。 这时麒麟降世的消息,飞似般传向天下,立时引起天下的震动。自圣人归隐后,天下就没有出现过麒麟的身影,想不到现在竟然有麒麟降世。 这封青岩到底是何德何能? 竟然让麒麟降世? “麒麟降世了?这怎么可能?封三鼎即使承受得住虚圣之位之重,但亦只是虚圣而已,还不如半圣,怎么会有麒麟降世?” 其他教派之人不敢相信,满眼的羡慕妒忌恨。 麒麟降世的消息,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让无数人难以相信。 “不对,这不是真正的麒麟。” 圣殿的云台上,大仁主愣了一下,便发现这头白色的小麒麟,似乎并不是真正的麒麟。 它似乎是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 即是说,这头小麒麟半虚半实,说是真麒麟,它却有虚幻部分,但说是假麒麟,它却有真实部分…… 这让人愕然不已。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会有如此古怪的麒麟? “半虚半实?也就是说,并不是真正的麒麟?只是异象?”有人疑惑道,一时之间亦搞不清,祥云上的麒麟,到底是真实的麒麟,还是虚幻的异象。 倘若是真实的麒麟,的确是惊世骇俗。 但虚幻的异象,却可让无数人接受,认为是理所当然之事。 这时,儒家弟子听到祥云上麒麟,并不是真正的麒麟,不禁有些失望起来。 “麒麟乃天地所生,由虚而实,有幻而真!” 片刻后,大仁主略显激动道,也就是说眼前的小麒麟,有朝一天会成为真正的麒麟。 不过,亦有可能会夭折,就如虚圣。 大仁主心里顿时一个激灵。 难道小麒麟的降世,并不是为了迎接虚圣,而是伴随虚圣而降生? 倘若虚圣夭折,小麒麟亦会夭折? 这? 大仁主心中焦急不已。 但是,对于承受圣位之重之事,即使他是大仁主,亦无法插手。不要说是他,就连是教主,也没有能力插手。 除非圣人出世。 这时,儒家弟子听到,小麒麟有朝一天,有可能会成为真正的麒麟,再次激动起来。 祥云上。 小麒麟胖嘟嘟的,探头探脑地眺望第二朵祥云,接着便一步步退后,然后助跑起来,朝第二朵祥云跳去。 跑到祥云的边缘时,小麒麟的小短脚便努力跃起。 四蹄在半空中撑得直直的。 躯体腾空而来起,比较平直地跃出几丈后,便四蹄撑得直直地落下来。 这时,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愣住了。 麒麟不是会踏云而行吗? 为何还要跳? 而且,这胖嘟嘟的小麒麟,似乎太过高估自己的跳跃能力了。 第二朵祥云距离第一朵祥云,至少有上百里之遥,而小麒麟只是跃出几丈…… “嗷——” 小麒麟四蹄直直掉落后,连自己都有些愣住,似乎不敢相信只跃出几丈,不由愤怒的吼了一声。 但是这吼声,没有半点气势。 反而是萌蠢萌蠢的。 小麒麟在天空上掉着掉着,就不见了。 “小麒麟呢?” 众人愕然问道。 “咦,它怎么又出现在祥云上了?”有人指着祥云诧异道。 众人看去,果然看到小麒麟出现在祥云上,只见小麒麟抬起右蹄对着第二朵祥云比划一阵,便再次后退助跑。 “麒麟还要跳过去?” 有人顿时无语了。 几丈和上百里,这距离实在是…… 小麒麟助跑,再一跃而起,四蹄在半空中撑得直直的,又是跃出几丈,便保持着四蹄撑得直直的姿势落下。 “嗷——” 小麒麟似乎对自己的表现十分不满。 这时有不少人忍不住捂脸,简直无法直视,这是一头蠢得可爱的的麒麟…… 接着,小麒麟尝试第三次。 但是,依然失败了,与前两次一样,保持着四蹄撑得直直的姿势落下。 “嗷——” 小麒麟在祥云上咆哮起来。 可是样子萌蠢得可爱,让人只想发笑,甚至想去摸摸它的胖胖的脑袋。 这时,小麒麟似乎感应到什么,顿时有些焦急起来。 它看了看第二朵祥云,只好放弃继续跳过去的想法,顿时蹄下生风般,小短脚疯狂奔跑起来。 它蹄下,皆有一朵小小的祥云,可以踏空而去。 所以眨眼间,小麒麟便跑到第二朵祥云,接着第三朵,第四朵,一路朝北而去。 在片刻后,小麒麟便出现在葬山书院的天空上。 此时,葬山书院的学子和教谕等,看到祥云上胖胖的小麒麟都愣了愣。 “这头胖胖的小麒麟,好像有些眼熟啊,似乎在哪里见过。”有学子诧异道。 “我看着……也有些眼熟。” 有学子点头。 “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少学子发出如此疑惑,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的确眼熟。” “奇怪了,为何会有熟悉的感觉?” 书院的教谕和教习愕然道。 “入学礼上,君子请圣泽时出现的异象,其中便有一头小麒麟。”有教习顿时想,不禁惊呼出来。 众人一经提醒,便纷纷想起来。 在入学礼上,君子请圣泽时的异象中,的确出现过一头胖胖的小麒麟。 但是,那不是异象吗? 虽然眼前的麒麟,算不上是真正的麒麟。 但是,它处于半虚半实,半幻半真之间,有朝一日有可能成为真正的麒麟,它并不是异象…… 这刻整个葬山书院都目瞪口呆起来,想不到君子请圣泽时,竟然请来一头麒麟…… 实在太震撼人心了。 尽管现在不是真正的麒麟。 但它却代表麒麟,而且有朝一日会成为真正的麒麟。 这让整个葬山书院的师生皆震惊起来。 …… :。: 第198章 万书朝拜 祥云上。 那头胖嘟嘟的小麒麟,突然不见了。 在众人疑惑之际,便发现天空上的祥云在迅速散去,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 有书院的教谕大急道,生怕是不祥的预兆。 其他人的脸色皆是一变,祥瑞怎么突然消失了?这时,众人心里咯噔一下,祥瑞消失是不是预示着…… 君子晋封虚圣失败? 不少人的脸色再次惨白起来,不敢看向甲字院。 “最终还是要失败?” 老教谕呆呆问着,心中无法接受。 这时,小胖却出现在封青岩的书斋里,打量一下四周便满眼焦急围着封青岩转,显得担忧不已。 “嗷唔——” 小麒麟朝封青岩吼了一声。 可惜此时的封青岩,根本就没有看到,听到,以及感觉到小胖的存在。 这让小胖十分伤心。 一座天下压在他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体内的文骨尽碎,肌肉都快要成肉酱,就连灵魂亦在承受到巨大无比的压力,差点令他的意志崩溃了。 不过他的灵魂异于常人。 倘若是其他人,恐怕不仅仅是躯体承受不起,就连灵魂亦承受不起,会在顷刻间崩溃。 封青岩的意志有多强,灵魂便有多强。 此时完全是靠意志在支撑着。 他早已经感受不到躯体的痛苦,甚至感受不到躯体的存在,只有不屈的意志尚在坚持。 苦苦支撑。 这时小胖又低吼了几声,便伸出舌头在封青岩身上舔起来,留下一层晶莹剔透的“金津玉液”。 但眨眼间,“金津玉液”便融入封青岩的体内。 不管是肌肉,还是骨头,都在迅速修复,其修复速度如同白骨生肉般,十分恐怖。 不过,原本十分凝实,如同真实般的小胖,却越来越虚了。 如同透明般。 眨眼间,封青岩便感受到躯体的存在,以及感受到躯体的巨大苦痛,亦让他的意志渐渐恢复过来。 “啊——” 他猛然站起来,仰天咆哮一声。 此时,他感觉自已充满了力量,如同恢复到巅峰的状态,让他心中微微诧异一下。但是,虚圣之位的天下之重,依然压在他身上,容不得他多想。 他苦笑一下。 这不过是重头开始痛苦,崩溃而已。 即使他恢复到巅峰状态,依然承受不起天下之重。 在他好奇为何突然恢复过来时,便见到一只几乎透明的小麒麟,正有气无力地朝他低吼了一声。 “是你?” 封青岩愣了愣。 虽然在入学礼的请圣泽时,小麒麟一直被祥云遮挡,但在最后还是被他看到了。 所以,他一眼认出眼前的小麒麟,便是当日的麒麟。 只不过,变虚,变透明了。 “嗷唔——” 小麒麟依然是有气无力吼了一声。 “谢了。” 封青岩道。 此时他亦有些分不清,眼前的小麒麟到底是真正的实在,还只是异象而已。 他“仰望”天空,眼里乃是浓浓的不甘。 “我前世乃是地府之主,掌管诸天之轮回,还承受不起一座天下之重?”封青岩不甘中有着浓浓的怒火,一股冷傲的气息随之迸发出来,似乎令天地都微微颤动一下。 他的意志,此时强大如同诸天。 随之灵魂亦强大如诸天。 他的背后猛然浮现一片诡异的黑暗,黑暗中浮现一座神秘的石门,正是从前世带来的鬼门。 这时鬼门似乎贯穿天地。 它替封青岩顶住了一座天下之重,让封青岩瞬间轻松下来,甚至感受不到丝毫的压力。 这让他整个人怔住了。 他缓缓抬起双手看了看,身上真的没有丝毫的压力,身后的鬼门替他顶住了。 “我怎么没有想到?” 他木然喃着。 倘若不是小麒麟救了他一命,现在怕是身死道消了。 他在庆幸时,亦有些疑惑起来,为何之前身后的鬼门没有浮现出来? 这时小麒麟惊喜中,带着诧异看着封青岩。 似乎有些不明白,明明刚才无法承受得起,但眨眼间便身上丝毫压力般。 这是我的功劳? 小麒麟越想越有可能,不禁得意起来。 “嗷唔——” 小胖突然有力气仰天大吼起来,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而在此时,封青岩似乎触及到了无比神秘的伟力,让他身上猛然迸发贯穿天地的圣光。 叮叮当当—— 这时天下的儒家书籍,突然发出阵阵清脆的音韵,如同金声玉振般。 “文字共鸣!” 最先反应过来,是葬山书院的教谕。 眨眼间,整座书院皆震动起来,不论是教谕还是学子,皆是激动无比。 “文气如云!” 有教谕抬头,看到天空上汇聚汹涌的文气。 瞬间便化为一朵巨大的祥云,并降下阵阵悦耳的圣音,让人如吃了仙丹灵药般,浑身无比舒畅。 “雷鸣圣音!” 又有教谕激动大喝。 这时,那朵巨大的祥云,似乎贯穿天地般,让书院的教谕再次激动起来。 “气贯苍穹!” 紧接着,众人便见到一个个文字,竟然从书籍里飞出来,如同小人般在空中翩翩起舞。 “文字起舞!” 有人忍不住大吼。 这时,天地间生出一朵朵大红锦花,以及葬山书院为中心,几乎生满了整个天下。 大红锦花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 闻之精神焕发。 书院的教谕见到激动不已。 而天下人见到,皆是震撼不已,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这不可能!” “一座天下之重,那封三鼎岂能承受得起?” 无数人无法相信,封青岩能承受住一座天下之重的虚圣之位,这怎么可能?即使是有祥云横空,有麒麟降世,亦无法改变一座天下之重的事实。 那封青岩怎么可能承受得起? “天地生花!哈哈——” 书院的教谕大喝,激动得浑身颤抖。 “圣人出世,天地生花!圣人出世,天地生花——” 老教谕激动得手舞足蹈,一边大吼一边大跳,此时无法掩饰自已内心的激动。 不过眨眼间,天上,地上,皆生满了大红锦花。 花香沁人心脾。 圣光冲天,文字共鸣,文气如云,雷鸣圣音,气贯苍穹,文字起舞,天地生花! 天下大惊。 这是有人成圣了。 至于是何人,自然不容多说。 儒家的诗词文章,发出金玉般的清脆响声,宛如一曲悦耳的圣音,又有一个个文字飞出起舞。那如祥云般的文气贯穿天地,有如雷鸣般醒聩震聋的圣音降下。 天地间皆满生朵朵大红锦花。 这时,天下人皆被眼前的惊人异象震撼到,内心如掀起千万重浪般,真有人成圣了…… 尽管只是虚圣。 但亦是圣。 在雷鸣圣音之下,葬山书院学子的文宫颤动起来,令他们的文宫更加巩固了。且在种种圣人异象的叠加之下,葬山书院的学子获得令天下人眼红的好处…… 虽然凡是异象降生处,世人皆可受到或多或少的恩泽。 但是无法与葬山书院相比。 “还差最后一步!” 这时有人道,不知是期待,还是担忧。 “还差最后一步。” “还差最后一步……” 似乎整个人天下,皆在等待着最后一步。 咻咻—— 眨眼间便有无数的书籍飞射而起,一一飞上天空悬浮着。 天空上尽是书籍,一眼望去如同汪洋大海般。 它们在朝北方而朝拜。 万书朝拜! …… :。: 第199章 此生死亦无憾 天空上万书朝拜,蔚为壮观。 天下人皆被眼前的种种惊人异象深深震撼到,内心如同掀起千万重浪般,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有人封圣了。” 这是无数人感慨之后,说出来的第一句话。 尽管只是虚圣,远远不如圣人,甚至不如半圣,但是依然是“圣”。不过,算不算是打开了成圣之路? 这让人无法知道。 有人认为,虚圣亦是圣,自然是打开了成圣之路。 亦有人认为,虚圣只是打开半截成圣之路,只有真正成为圣人,方是完全打开成圣之路…… 这时天下轰动,无数人为之激动,为之狂喜。 特别是儒家弟子。 至于其他人,面对封青岩的封圣,内心则是复杂多了。 而幽都则是后悔无比,在悔恨为何没有一巴掌拍死封青岩,竟然让他封圣了。 这时有一道恐怖黑影,怒气匆匆飞上天壁山。 “楚白,你亦没有想到吧,当日一个小小的文才境,今日竟然破天荒封圣了?”那道恐怖的黑影在冷冷嘲讽,接着便怒喝道:“倘若不是你横『插』一手,他早已经死了,何来封圣?” 天壁山高万丈,山上皆是白茫茫一片,尽是冰天雪地。 那道恐怖的黑影落在天壁山的南面。 此时,天壁山上并没有楚白的身影,但是黑影却知道楚白必定在山上,亦能够听到他的话。 “现在可是后悔了?” 黑影哈哈大笑道。 楚白没有回应,亦没有现身。 “圣道将要再次压制天下,现在你可是高兴了?”黑影继续冷嘲热讽,怒不可遏道:“你乃是武道之人,不是圣道,你可知道你在做了什么?难道,你就甘心,武道一直被压制?天下一直被圣道压制?!” “你这天下第一人,剑圣,还不是圣!别人尊称你一声为剑圣,真把自已当武圣了?莫要自欺欺人了。” 黑影冷冷道。 “原本你有机会成为真正的剑圣,荣登武圣之位,但是现在没有半点希望了。” “这一切,皆是你自找的!” 黑影浮现在半空中,冷冷的目光扫视四周,在寻找楚白的身影。可惜楚白依然没有现身,亦没有回应,令黑影更加怒火冲天了。 “在这圣道天下,即使你是天下第一人,亦只能龟缩在天壁山上,面对四大教怂如狗般!在圣道法则的压制之下,你永远不要妄想成圣……” 黑影咆哮道。 呼—— 一道剑光蓦然从天地间斩来,破碎层层的空间,迸发出无比可怕的剑意,令天壁山为之颤抖。 黑影冷哼一声退避,但是剑光依然斩来。 这时黑影不得不退下天壁山,但是一边退一边大骂:“楚白,你是个白痴,就永远龟缩在天壁山上吧!” “在圣道法则的压制之下,还想成圣?简直是痴心妄想!” 当退下天壁山,黑影似乎有些不甘心,又朝天壁山道:“倘若你想成圣,趁虚圣还没有成长起来,赶紧斩掉!”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圣人归隐不出,虚圣天下独尊,秉承天下大气运!你乃武道第一人,亦秉承武道大气运。倘若斩落虚圣,可掠夺虚圣之大气运,或许可使你踏出最后一步,成为真正的剑圣……” 但是天壁山没有丝毫的动静,楚白似乎不存在般。 不过黑影却大笑离开了。 这个天下,怕是没有人比楚白更想成圣,亦没有人比楚白更想振兴武道,更没有人比楚白更想破开圣道的牢笼。 倘若楚白知道封青岩有可能封圣,绝对不会出手救下封青岩。当时,楚白只是想压制一下幽都而已,谁知救下了一位虚圣…… 剑国与幽都乃是敌人。 但是在武道上,圣道才是武道的敌人。 在天壁山的某处,一座巨大的冰雕,不知何时龟裂起来。 片刻后,冰块便纷纷落下,『露』出一个盘坐着的白衣身影。闭关于天壁山,一甲子年未动的身影,却在今朝动了。 心动,念便杂。 再无法保持平静。 六十年的闭关,亦一朝破功。 虽然明知是幽都的挑拨离间之计,但是楚白却心动了。 似乎在冥冥之中,他感受到大气运的存在,倘若他斩了虚圣,或许真能夺走虚圣之大气运,让他踏出最后一步…… 成圣乃是他毕生的追求。 振兴武道是他一生的责任。 破开圣道的牢笼更是他梦想,以及武道的自由…… 这时,他白衣飘飘站在天壁山上的悬崖陡壁上,凝视着北方,看到有文气贯穿苍穹,有阵阵圣音如同雷鸣落下,如小人般的文字成翩翩起舞,有朵朵大红锦花从天地间生出。 甚至还在他的身边绽放。 他伸手托住一朵。 久久凝视。 片刻后,四周有无数的剑气生成,化为一柄柄如针般的小剑,斩落无数的大红锦花。 这时有剑气贯穿苍穹,他就走下天壁山。 楚白终于下山了。 闭关六十年,剑圣楚白终于下山了。 这时整个剑国为之轰动,无数剑阁弟子激动不已。虽然这个天下有人封圣,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还不如剑主下山…… “剑贯苍穹!” 这时,圣道天下的各门各派,皆有人感应到,脸『色』不由一沉。 楚白于天壁山闭关六十年,为何在封三鼎封为虚圣时,选择下山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儒家不少人,脸『色』皆凝重起来。 那一剑贯穿苍穹,乃是楚白告诉天下人,他楚白下山了。更是告知天下人,他楚白,方为天下第一人。 即使有人成圣了。 他楚白,依然是天下第一人! 这就如幽都知楚白之心,而儒家亦知楚白意般,所以在楚白下山时,儒教便有大贤赶往北方。 亲自坐镇葬山书院。 且在各大教派一番交涉后,儒墨法三家各自派出一名大贤,分别镇守于剑国之东北,东,以及南,监视着剑圣的一举一动。 这时葬山书院,甚至是亳城,皆陷入巨大无比的惊喜中。 封三鼎封圣了。 君子封圣了。 师兄封圣了。 无数人仰天大笑,激动不已。 不少教谕在仰天大笑之时,还老泪纵横。 他们实在想不到,亦不敢想象,他们不仅仅见证了有人封圣,这个封圣之人,竟然还是他们的学生…… 此生死亦无憾了。 …… () 第200章 虚圣有些虚 甲字院的书斋里,封青岩静静伫立。 虽然有鬼门替他顶住了一座天下之重,但是依然感受到浑身疲劳无比。似乎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筋络,都已经承受到极限,让他有一种它们正在慢慢萎缩,即将枯死般的感觉…… 即使麒麟的“金津玉『液』”,亦无法让它们再次新生。 一座天下之重,压制得太过恐怖了。 不过,他最终还是承受住虚圣之位之重,此时天地间生出神秘而圣洁的气息,似乎在交织什么。 片刻后,那神秘气息终于交织完成,似乎化为缥缈的虚圣之位。 于是天地生花,万书朝拜…… 那缥缈的虚圣之位,正在融入他体内。 “这是圣道法则?” 这时,封青岩有些诧异起来,感觉又有些不对,道:“难道是虚圣之位?” 这虚圣之位怎么有些像圣道法则? 难道所谓的圣人之位,便是圣道法则? 不过目前,他虚圣之位的圣道法则还十分之虚弱,并不能像真正的圣道法则那样,蕴藏着恐怖无比的力量。 但是,他依然感受到几缕,淡淡的圣力。 轰隆隆—— 当圣力通过虚圣之位,流入封青岩的体内时,文骨突然发现阵阵的轰鸣声,如同滚滚雷霆般。 这时文骨迅速破碎,化为粉末。 这让封青岩大惊。 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眨眼间,化为粉末的文骨迅速重生,比之前更加雪白和圣洁。他内视看到,文骨竟然竟然长得如玉般,还流转着淡淡的圣力,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文骨冰清玉洁,如玉般。 封青岩心头惊喜不已,这是传说中的玉骨? 一般来说,文骨可分为铁骨,银骨,金银,以及玉骨和圣骨数种。金骨比银骨强,银骨比铁骨强,但是有些人得天独厚,为圣道所眷恋,一铸文骨,便有可能是金银。 但是,这种情况十分罕见。 即使连封青岩这种千年难以一见的绝世天才,亦只铸出普通的铁骨而已。 铁骨可蜕变为银骨,甚至是金骨,银骨亦可蜕变为金骨。 但是,这种情况亦十分罕见。 而玉骨,则是由铁骨、银骨或金骨,修至极致时,才有一丝希望蜕变为玉骨。 而且,玉骨乃是圣骨的过渡…… 一般来说,只有惊才绝艳的大贤,才有一丝机会修出玉骨。 而半圣者皆为玉骨,就如封青岩眼前这般,当真正封圣时,玉骨便会蜕变为圣骨。不过目前,封青岩的文骨并没有完全蜕变为玉骨,只是向玉骨过渡而已。 还需要长时间的打磨,方能够完全蜕变为玉骨。 “蕴藏着圣力的玉骨,果然不同凡响。” 封青岩闭上眼睛细细体会片刻,便忍不住惊叹道。他隐隐感受到,即使他现在只是文士境,亦能够修炼神通了。 “圣道法则只有四缕?” 片刻后,封青岩又隐隐约约感受到,他虚圣之位的圣道法则,竟然只有四缕? 这虚圣实在是有些虚啊。 “为何只有四缕?” 封青岩的眉头蹙起来,他的圣道法则弱得,出乎他的意料。 万缕为一道。 一道圣道法则,才算是完全的圣道法则,才能够晋封为圣人。 “这四缕圣道法则,是不是与我只创出四式有关?”封青岩诧异想着,倒是觉得十分有可能,“倘若一式只有一缕,岂不是要创万式,才能够封圣?” 这时封青岩的脸『色』不由一变。 一万式,这怎么可能? 难道这是先创圣道典籍和先创圣术的区别? 封青岩摇摇头想着,接着便发现自已的文宫,因为圣力的融入,正在迅速扩大,发出阵阵轰鸣声。 这时,天下间有浩浩『荡』『荡』的浩然之气,正疯狂涌入他的文宫。 文童境,文气如烟。 文生境,文气如雾。 文才境,文气如雨。 文士境,文气如溪。 文师境,文气如河。 但是,封青岩文宫里的溪水,却是有点大了。 在疯狂扩大到百里宽的文宫里,的确算是一条稍大的溪水,但是却相当别人的河了。 这时,他“看”到有四条白『色』的丝线,似乎从天地间落入文宫里,瞬间便与文宫紧密联系在一起,接着更融为一体。 封青岩仔细“看”着,认真感受。 “第一缕,似乎的确与第一式有关……” 他隐隐约约感受到,第一缕圣道气息有着墨影刺客的气息,而第二缕似乎是为大鹏所化般。 第三式充满正气,在四缕圣道气息中,最为粗壮。 不过,虽然第一缕圣道气息最为细小,但是却能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圣力。 第四缕圣道法则,几乎感受不到圣力的存在。 “难道与天下人有关?” 封青岩诧异想着。 倘若他的猜测正确,便是圣术哪式修炼的人,提供的圣力便多。 轰—— 这时文宫微微震『荡』一下。 一道印记闯入,正是封青岩“坐而论道”圣术的印记,浮现在文宫的上方。 它如同镇海神针般,似有定住文宫的作用。 这时,封青岩又见四缕圣道气息与圣术印记连在一起,使得文宫更加稳固了。 固若金汤般,不可破。 轰! 一尊君子鼎闯进来,紧接是第二尊,第三尊。 三尊君子鼎皆闯进文宫,似乎是准备在文宫里安家,这让封青岩有些诧异起来。 这又是什么情况? 先是圣术印记闯进来,接着便是君子鼎…… 三尊无比凝实的君子鼎,如品字般落在文宫的三个角落,似乎在稳定文宫般。 这时文宫更是安稳如山,牢不可破。 片刻后,封青岩便收回内视,目光落在旁边的小麒麟身上。 虽然小麒麟依然胖嘟嘟的,但是变得十分淡了,如同透明般,目前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小胖,谢了。” 封青岩蹲下身子,一手『摸』在小麒麟的脑袋上。 一缕淡淡的圣力,落在小麒麟体内,让小麒麟渐渐恢复了神采,但是躯体依然透明。 眨眼间,圣力便用完了。 “嗷唔——” 小麒麟兴奋吼了一声。 封青岩站起来,便推开书斋的门走出来。这段时间来,他让老师、教谕以及同窗们,担心了…… …… 第201章 天下来贺 甲字院外。 此时站满了人,或是教谕,或是学子。 书院的大门外人头攒动,站满了亳城的百姓,还有人源源不断赶来。 不论是学子,或是教谕,或是亳城百姓,皆是激动不已。 有人无法控制自已的情绪,在激动大呼。 一个个与有荣焉。 葬山书院开山门第一年,便诞生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现在更是晋封虚圣之位,为天下所独尊。 从身份上说,即使是儒教教主,亦有所不如。 因为封青岩的身份,乃是虚圣。 即圣人。 这个周天下,除了人王外,便没有人比圣人尊贵。 这时,封青岩走出书斋,走出大厅,走出甲字院,身边还跟着一头胖嘟哮的小麒麟,来到甲字院外。 “青岩拜见老师。” 封青岩走出来,便朝安修恭敬行礼。 “汝如今乃是虚圣,为天下所独尊,就无须多礼。” 安修满脸笑容道,当初把封青岩收为弟子时,亦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成就,让他心中感叹不已。 “弟子事师,敬同於父,习其道也,学其言语,一日为师,终日为父。”封青岩微笑道,再朝安修以及诸位教谕、教习一拜,“即使有朝一日,青岩侥幸晋封为圣人,亦不敢忘吾师与诸师教诲之恩。倘若没有吾师与诸位之谆谆教诲,岂有青岩之今日?请授青岩一拜。” “今日青岩能为虚圣,乃是吾师与诸师之功。” 葬山书院的教谕、教习,皆是他之师。 皆可授他一拜。 不过,除了大教谕、教谕等几名教谕外,其他教诲、教习,皆不敢授封青岩之礼,纷纷退了两步。 “岂敢,岂敢。” 不论是教谕,还是教习,皆是满脸喜悦,连忙客气说道。 只要虚圣肯认他们这个老师,此生便无憾了。 “君子能晋封为虚圣,乃是君子惊才绝艳,才学通天……”还有教谕笑道,并没有天真般真是教谕之功。况且,不少在座的教谕、教习,都没有教过封青岩一堂课…… 在称呼上,直接称名字不妥,称虚圣又显生分。 称为君子最为合适。 因而不少教谕、教习,皆称封青岩为君子。 “青岩能有今日之成就,亦少不了诸位同窗的扶持。”封青岩朝诸位学子微微一礼。 “岂敢,岂敢!” “虚圣客气了。” 众人学子纷纷退后,不敢授封青岩之礼。 这时便是牧雨,亦不好意思称为师兄,只能生分地称为虚圣,毕竟她不是书院的教谕,可托大称一声君子。 “周兄,赫连兄,师弟,牧女郎,汝等为何如此生分?”封青岩对着他们笑道,“难道诸位成圣,便会不认吾等同窗?倘若诸位富有,便不认昔日贫贱之交?” “岂会?” 周昌笑着摇头道。 赫连山、颜山、牧雨等人皆摇头。 “那青岩亦不会。”封青岩笑了笑道,“虽然青岩今日有幸为虚圣,但亦是汝等昔日之同窗……” 这时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封青岩身边的小麒麟身上,好奇看着变得透明的小麒麟。 圣人不出,麒麟都成为传说了。 众人自然好奇。 “君子,此麒麟是虚还是实?是幻还是真?”有教谕忍不住询问,很想知道眼前的小麒麟,到底是真是假,“似乎比刚才变得透明了,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介于虚实真幻之间。” 封青岩微笑道。 “虚实真幻之间?” 众人还是有些不明白。 “倘若有朝一日,青岩侥幸晋封为圣人,它便会成为真正的麒麟。”封青岩想了想便道。 众人闻言皆是眼前一亮。 这时书院大门外,有不少百姓以及读书人,欲要瞻仰一下虚圣之风采。 圣人有多少年不出了? 千余年了。 这时封青岩便有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书院的大门,与亳城的百姓以及读书人见面。 这让亳城百姓激动不已。 且,封青岩与不少亳城百姓相认,关系皆是不错。 “不愧是封三鼎,我就知有朝一日君子会成圣,想不到今日便成圣。”有人感叹道,这才多久? 不过是半年余的时间而已。 “我还记得君子入我亳城时,那出尘脱俗之风采无人能及,就知君子非同凡响。”不少百姓激动道,纷纷说着封青岩在亳城的各种风采,各种不凡。 此时封青岩的风采更胜往日,似乎光彩万丈般。 可以说得上说龙章凤姿。 “谁能想到?” 在亳城中,一名中年男子惊叹道。 当日他入城时,见到封青岩惊为天人,他日必定不凡,于是送上金银资助。 可惜封三鼎拒绝了。 虽然天『色』渐渐黑了,但是,不论是葬山书院,还是亳城,皆是如同过节般,在庆祝君子荣登虚圣之位。 还有不少人,从其他地方赶来,欲要拜见君子。 一日之间,整个周天下皆知名满天下的封三鼎,已经荣登虚圣之位,成为天下唯一出世的圣人。 天亮时。 书院的大门外挤满了人。 那条北葬道上,堵满了各式牛车、马车…… “人王携经史子集三千册,宣笔三千支,佳墨三千副,宣纸三千刀,石砚三千方,恭贺封圣荣登虚圣之位。” 这时有唱礼官高声唱起,声音响彻天地,传出数里之遥。 但是,周昌的脸『色』却是大变。 名满天下的封三鼎晋封虚圣,人王竟然只送上经史子集和笔墨纸砚? 这时连书院的学子听到,脸『色』皆是有些不好。 甚至还有学子生气了。 这便连教谕,眉头亦微微蹙起来。 “圣道无边,诗书列堂,道教恭贺封圣荣登虚圣之位,礼品计开:安心宁神如意一柄,香楠寿杖一柄,清风明月屏一架,万古自鸣钟一架,万里飘香十坛……” 礼单很长,皆是不凡之物。 “大道无边,圣道眼前,墨教恭贺封圣荣登虚圣之位,礼品计开:经子史集,笔墨纸砚……” “法家恭贺封圣荣登虚圣之位……” “兵家恭贺封圣荣登虚圣之位……” “医家恭贺封圣荣登虚圣之位……” “农家恭贺封圣荣登虚圣之位……” “纵横家恭贺封圣荣登虚圣之位……” “阴阳家恭贺封圣荣登虚圣之位……” “历数家恭贺封圣荣登虚圣之位……” “楚王恭贺封圣荣登虚圣之位……” “越王恭贺封圣荣登虚圣之位……” “齐王恭贺封圣荣登虚圣之位……” “秦王恭贺封圣荣登虚圣之位……” 此时天下皆来贺。 …… 第202章 读尽二十七书山 书院门前。 唱礼官的声音不断响起。 圣道之下各家各派以及诸侯,皆派人前来恭贺。 四大教乃是大贤级别,十大派及诸侯国则是文公级别,其他最低亦是文相级别。 这种级别的待遇,只有人王登基才能够见到。 即使是四大教的教主,亦没有这种级别的待遇,这让葬山书院的师生激动不已。 “咦,幽都亦送来贺礼?” 这时葬山书院的学子有些惊讶起来,想不到圣殿和幽都打生打死,还被『逼』得大出血,此时亦送上贺礼。 贺礼之中,竟然有三块养魂石。 养魂石出产于幽冥极深之处,一般只有幽都才能够拥有几块,想不到现在竟然送上三块。 看来的确是被圣殿『逼』的…… 这养魂石,每一块皆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乃是温养灵魂,强壮魂魄的宝物,对灵魂有诸多妙用。 封青岩听到幽都亦送来贺礼,心中有些诧异,不过亦在意料之中。虽然暗地里,大家打生打死,但是表面上,还是要和和气气…… 这不,就连剑国都送来贺礼了。 在各家各派以及诸侯外,还有不少个人送来贺礼。 但是,在诸多贺礼之中,以儒教的贺礼最为贵重,其中“上字牌”十枚,“大字牌”三十枚,“高字牌”百枚。 高字牌为文相。 大字牌为大儒。 上字牌则为大贤。 这十枚上字牌字,三枚为大仁主,三枚为大义主,三枚为大礼主,一枚为教主。即是说,封青岩可请儒教三公出手,甚至连教主亦有一次机会。 除了高大上字牌外,还有珍贵的字画、琴棋、笔墨纸砚等。 每一份都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其中一副字画名为“竹径通幽”,画中则有方圆数里的大小,比书院的“书楼”还要大上一些。 还有天壁不老墨,剑南雪花宣,东海龙『吟』砚等。 倒是少了云梦神来笔。 在笔墨纸砚四者中,以云梦神来笔最为罕见,即使儒教亦只有一支,世人难以获得。 其他价值较为普通的贺礼,则是不计其数。 虽然各大教派及诸侯的贺礼,现在还没有送到,但是长长的礼单,足以让世人疯狂了。 这时便连书院的教谕,亦眼红不已。 不少贺礼,皆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宝物,却是一件亦没有获得,如天壁不老墨等。 封青岩现在可谓是富可敌国。 起码是小国。 例如只有几座城的小国…… 在书院的大殿里,封青岩在老师、老教谕、大教谕等教谕的伴同下,与各家各派以诸侯国的使节见礼。 一番恭贺的说话后,使节便纷纷离开。 毕竟他们无法从封青岩身上,窥视到什么成圣的秘密。 而儒教,除了大仁主外,还来了不少大人物,如各大书院的院主、书山的山主,及书院教谕、书山老博士等等。 落日后,院主、山主等,亦渐渐离去。 大仁主则暂时留下坐镇葬山书院,以免被周天下之外之人杀进来,一剑斩了虚圣…… 倘若如此,便是天大的笑话了。 在第二天清晨,一艘巨大的楼船破开层层云雾而来,最后在书院的上方。在楼船顶层的亭子里,站着一个精神矍铄的白衣老人,正是儒教六官之冬官之大司空。 他驾楼船而来,则是奉命建造虚圣府。 “修,拜见大司空。” 安修亲自迎接。 “知守客气了。” 大司空微笑道,有些惊叹看着安修。 因封青岩晋封为古来今往第一虚圣,亦让安修的身份和地位水涨船高,有可能成为三公级别的存在。 因安修乃是圣人之师。 这时,封青岩听到要建造虚圣府,且面积不差于书院,不禁愣了愣。虽然他表示并不需要,亦不用劳民伤财,但是虚圣府却代表虚圣的颜面,又岂能不建? 这时即使是封青岩亦无法阻止。 虽然安修亦认为不需要建什么虚圣府,但是虚圣却不仅仅代表封青岩个人,还代表着天下,代表着圣道…… 所以这虚圣府不得不建。 如此,封青岩只好指了指书院的西侧,示意虚圣府建在西侧即可。现在的甲字院对他来说,都太大了,而占地方圆数里的虚圣府…… 这让他十分无语。 而在接下的几天,不断有人赶来拜见虚圣,甚至还有不少士人学子,欲要拜入他门下。 在他名满天下之时,便有不少人欲要拜在他门下。 现在晋封为虚圣,会多得让人无法想象。 封青岩只好躲到百花谷。 谷中。 两人在静静喝茶。 封青岩晋封为虚圣,几乎是一路见证,亦让子雅琴心中震撼不已,有种如同做梦般的感觉。 “子雅兄且放心,汝妻之魂安好。”这时封青岩微笑道,“且有夭夭小娘子,幽冥的厉鬼根本无法近身。” “封兄所言属实?” 子雅琴惊喜无比道,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 封青岩点点头,道:“当时,夭夭小娘子救走汝妻之魂后,便一路深入幽冥……” “哈哈——” 此时子雅琴不禁放声大笑,还笑出的泪水。 数天后。 在大仁主离开时,书院里来了一个清瘦的老人。 老人高高瘦瘦,身穿普通的布衣,看着如同普通的老儒生般。 而他的确是老儒生。 不过,他是大贤级别的老儒生而已。 此老人正是安修的老师,一个痴于读书,几乎把二十七书山读遍的老儒生。但是,他在封青岩晋封为虚圣前,已经在儒教的洞天里,秘密晋封为大贤了。 因而儒教便派老人前来坐镇葬山书院。 而且,由老人前来坐镇,亦是最好的选择。 这时,老人出现在书院大殿,安修则急匆匆从后殿走出来,见到老人便赶紧行礼,道:“修,拜见老师。” 老人微笑点点头,道:“知守多礼了。” 而安修却愣了一下,惊喜道:“老师何时晋封为大贤了?” “数几天前。” 老人笑了笑道,似乎晋封为大贤,在他眼里并不算什么。 安修心中震惊不已,想不到前段时间,老师还是文相境,现在竟然为文王境了。而且,自已的弟子,更是晋封为虚圣,为天下所独尊。 这样算起,似乎就自已最差了。 “恭贺老师晋封为大贤。” 安修喜悦道,怪不得大仁主离开时,并没有告诉他儒教派哪位大贤前来坐镇,想不到竟然是自已的老师。 …… 第203章 府主?国主?太子? 老人晋封为大贤,除了教主、三公等几人外,并不为天下所知。 其实像老人这样默默无闻,不为天下所知的大贤,不仅儒家有,就连其他教派亦有不少。 他们一生皆会默默守护教派。 在教派有需要的时候,他们会义无反顾,甚至到死,他们的名字亦不所天下所知…… 老人复姓东楼,名晦,字朔月。 这时老人在后殿的书斋里看书,一阵后似乎想起什么,便抬头道:“知守,听说你打架不错,教教老师打架?” “打架?” 安修愣了一下,便摇摇头道:“弟子亦不会打架。” “你不会打架?不对!” 老人有些诧异,道:“你不是大儒之下第一人吗?不会打架,岂会是大儒之下第一人?为师还听说,我儒教中还有不少大儒,亦打不过你,如此看来,你打架还是不错的。” “老师,弟子真不会打架。” 安修无奈道。 “真不会?” 老人满脸认真问着,似乎眼中还有些失望。 “……不太会。” 安修迟疑一下道。 “那就是会喽?” 老人欢喜道,接着有些感叹起来,道:“为师自小愚钝,做什么皆慢他人一步,小时就经常遭人欺负,所以一直很羡慕会打架的人。说出来,或许你不相信,为师到现在,还没有打过一次架。” 安修愣了愣。 这时老人认真看着两手,一脸茫然的样子。 这架,该怎么打? 而且,他很想变成打架强手…… “老师现在修了几门儒法和神通?”安修沉『吟』一下道,打算指点一下。 “哦,倒是有几门了。” 老人道。 “老师在打架时,把儒法和神通一起扔出去便行了。”安修想了想道,但觉得又有些不妥。 “就这样?” 老人满脸诧异,有些疑『惑』。 安修迟疑一下便点点头,他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教老师打架。而且说“打架”,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哪有学生教老师打架的? 这时,老人看着自已的双手想了想,便满脸羡慕道:“在我儒教,最会打架的,便要数孟兄了,孟兄打架,乃是从小打到大,一生没有败绩,啧啧。” “真是让人羡慕啊。” 老人口中的孟兄,便是大义主。 “倘若不是孟兄急着回万里长亭,为师倒是想跟孟兄学打架了。”此时老人有些懊悔道,“为师在年轻时,便应该跟孟兄学打架,可惜那时忙着读书……” “老师,不需青岩前来?” 安修沉『吟』一下道。 老人摇摇头,道:“为师现在的责任,乃是暗中保护青岩,莫要让他知道了。” 安修点点头。 “走,教为师打架。” 老人站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安修颇有些无奈,只好跟在老师身后,接着便进入葬山深处。 一阵后,老人便鼻青脸肿,衣服破烂,面对安修的攻击,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虽然什么儒法神通都扔出去了,但是安修只是静静站着,都没有一门儒法轰中…… 而且,他竟然被一个文相打了。 这时安修满脸的懊悔,他知道老师不会打架,但是不知道老师在打架方面,竟然差得让人难以相信。 “知守,再来。” 老人休息片刻道,身为堂堂的大贤,竟然打不过一个文相,这让他如何保护封青岩? 所以,这几天来一直在深山里学打架。 …… 夜『色』下。 封青岩从甲字院里出来,朝葬山里走去。 他一直走出数十里,方在一处山涧停下,便静静等待对方现身。 片刻后,一个黑瘦矮小的老农,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封青岩,眼中有些震惊之道:“真像,太像了,这怎么可能?” 封青岩有些诧异,什么真像? “可是府主?” 老农有些失神道。 “不知阁下引在下出来,所为何事?”封青岩道,“可是青山侯府让汝前来?” “青山国侯府家令图央,拜见府主,拜见国主。” 此时老农却浑身颤抖跪拜下来,泪水如泉涌般不断往下流,哽咽道:“府主,老奴等您等得好苦啊……” “???” 封青岩满脸疑『惑』,自已什么时候成了府主国主了?接着,他便愣了一下,侯府家令岂不是? 不由满脸诧异道:“阁下便是青山侯府府老?” 青山侯府府老,便是幽都口中的老鬼。 亦是当日,从幽都四大鬼王手里,冒死救他之人。 但是,青山侯府的老鬼不是阴魂?怎么是人?而站在他眼前的老农,乃是活生生的人,并不是什么阴魂。 而在传说中,青山侯府的府老,活了无数岁月。 传言乃是鬼商时代的人。 也是天下活得最久的人。 但是,人怎么可能活得如此久? 这起码有两千余年了。 也说明,老农活了两千余岁,这怎么可能? “府主?” 这时老农顿时怔住了。 难道眼前之人并不是府主?只是长得像而已?但是,也太像了,简直和府主一模一样。 不过,虚圣乃是大帝后裔,或许真有可能只是长得像而已。 老农活了无数岁月,每斩一次自身,便会丢失一次记忆,但是唯有府主的容貌,却深深烙印在他灵魂深处。 “府老认错了,在下并不是什么府主。” 封青岩摇摇头,接着便朝老农一礼,道:“青岩谢过府老当日的救命之恩,若有所需,青岩必定义不容辞。” 在封青岩拜下时,老农立即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气息。 他似乎在封青岩的身后,“看”一片诡异而恐怖的黑暗,黑暗隐藏着可怕的存在。 那可怕的存在,压制着他身后的鬼头。 封三鼎果然是大帝后裔! 而且,绝对是纯正的血脉,甚至还有可能就是府主本身…… 这时,老农立即避开封青岩之礼,道:“太子不可!吾乃青山国侯府家令,更为族之人,理当誓死保护太子,此乃吾等身为族之人之职责。” 呃? 这时封青岩疑『惑』看着老农。 先是府主国主,现在又是太子?还有,族之人?族不是指巴蜀两国的鬼族吗? …… () 第204章 他是鬼族之人 夜『色』下。 老农模样的青山侯府府老,依然在恭敬跪在地上。 虽然此时他有些分不清,封青岩到底是府主本人,还是府主后裔,又或者是大帝后人,但皆可以说是大帝的血脉。 且以封青岩的容貌来看,更有可能是府主的嫡系后裔。 “太子不仅是大帝之血脉,更是府主之后裔,自然为我青山国之太子。”老农似乎看出封青岩的疑『惑』,便出言解释,份或许有错,但是后的可怕存在,绝对不会有错。 这乃是鬼族之人的刺青。 即使是圣人,亦无法模仿,更无法制造出来。 “青山国” 封青岩突然感觉有些熟悉,不有些诧异起来,便道“府老赶紧请起,这会让青岩折寿的。” 而且在此时,他隐隐感受府老的体况有些不对,接着便想起在剑国时,幽都四大鬼王的说话,脸『色』不由猛然一变。 “府老可是受伤了” 封青岩连忙上前扶起老农,道“伤得如何难道” 老农苦笑一下,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见封青岩并没有承认,便没有强求什么,毕竟连他亦无法确认,便道“还请封圣看在老朽的面子上,答应老朽一事。” “府老叫我青岩即可,无须如此客气。”封青岩连忙道,“府老请说,只要不违背道义,青岩义不容辞。” 倘若当初没有府老拼死相救,他早已经死了。 虽然他早已经猜测到,青山侯府救他必定是有事相求,但只要不违背道义,他并不会介意。 “还请封圣到我青山侯府走一趟。” 老农沉『吟』一下道。 封青岩有些诧异,看了看老农便道“只需去青山侯府即可” 老农点点头。 “行。” 封青岩思量一下便道,隐隐猜测到去青山侯府是要做什么,“何时” “越快越好,老朽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老农有些不甘道。 他的灵魂伤得太重了,恐怕活不了几个月了。 他死了,就连灵魂亦会魂飞魄散,根本无法成为魂,更无法成为鬼。倘若他能够成为魂,亦不会如此焦急和不甘。想不到小心翼翼苟活了两千余年,最终还是 “那便明清晨吧。”封青岩想了想道,“府老,你的伤真没得救了” “即使是医家之扁鹊,亦救不了了。” 老农摇摇头。 此时,老农已经从大贤级别的存在,跌到文相级别了。 “我儒教教主呢”封青岩迟疑一下道,他有一枚教主的“上字牌”,可请教主出手一次,“亦无法救得了府老” 老农摇摇头,道“谢过封圣关心,我的伤,这个天下,谁亦救不了。” “敢问是哪方面的伤” 封青岩眉头大皱起来。 府老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救命恩人死去。 “灵魂。” 老农迟疑一下道,“除非了府主再世,或者是幽都的土伯出手。” 封青岩叹息一声。 “那明清晨,老朽便在灵水桥上恭候封圣。” 这时老农一礼,便迅速退去。 封青岩默默站了片刻,便回书院,路上一直在思考着府老的话,难道自已真是大帝后人 这不应该啊。 还有,听府老之言,似乎自已与青山侯无比相似,简直一模一样 这,更不应该啊。 片刻后,封青岩便回到书院,他没有回甲字院,而是来到后。 “老师,弟子有事求见。” 封青岩来到后门前,便轻声道。 “进来吧。” 安修带着微笑道。 封青岩推门进去,朝安修一礼便跪坐下来,道“老师,我明要到青山侯府走一趟。” “去青山侯府” 安修有些诧异。 “在蜀国当,倘若没有青山侯府府老拼命相救,青岩早已经命丧黄泉了。”封青岩叹息一声,“因幽都四大鬼王的夹攻,府老恐怕活不了多久。” 安修沉『吟』一下,便道“行,但切记不可透『露』行踪。” “弟子明。” 封青岩点点头,接着便回甲字院收拾行囊。 这时,后的书斋里,老人见封青岩离开便走出来,道“青岩去青山侯府做什么” “老师,青岩怕是鬼族之人。” 安修迟疑一下道。 “什么” 老人大惊,有些不敢相信,连忙道“可是确认了” “基本确认了。” 安修点头道。 当恶鬼袭击书院和葬山,而封青岩往恶鬼面前一站,恶鬼便不得不跪下。 这就连是大贤,亦无法做到。 据他所知,只有鬼族之人,凭借背后的刺青,方能够做得到 “现在两千余年过去了,难道还能复邦建国”老人很快平静下来,摇摇头道,“现在青岩乃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即使是鬼族之份,世人亦攻击不了他。” “弟子是担心,青岩上会出现诡异。” 安修沉『吟』一下道。 老人闻言,眉头渐渐蹙起来。 他几乎读尽二十七书山,倒是看过不少关于鬼商的记载,其中便有关于诡异的记载。传言,除了鬼帝发生诡异之外,似乎就连鬼帝的宗亲,亦有发生诡异。 接着,老人愣了一下,便笑道“青岩上有圣道法则压制,根本就无须担心发生诡异。” 安修愣了一下,便摇头苦笑。 的确,有圣道法则在,又岂会发生诡异 “这次青岩去青山侯府,很有可能会接手青山侯府”安修思量片刻道,“不知圣是什么态度” “青山侯府太弱了,根本没有制衡幽都的力量。” 老人蹙着眉头道,接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倘若青岩接手青山侯府,倒是有可能制衡幽都。那土伯帝,已经忍了两千余年,怕是无法继续忍下去了” “此事需不需告知教主” 安修迟疑一下道。 老人摇摇头,道“先看看况,毕竟青岩的份有些敏感。先让他重整青山侯府,待有力量制衡幽都了,一切好办。” 安修点点头。 圣留着青山侯府不灭,便是为了制衡幽都,但谁知青山侯府太弱了,一直被幽都欺负到头上。 倘若不是圣力保,怕是 “走,打架去,青岩明便要去青山侯府。”老人此时有些无奈道,他发现自已对打架真的没有天赋。 “老师,还要打” 安修更加无奈。 “打” 老人道。 。 第205章 恭迎太子归府 清晨。 一辆牛车驶至灵水桥。 而灵水桥上,老农早早便在侯着,见牛车驶来便行礼。 “府老请上车。” 封青岩并没有下车,免得引来他人围观,他现在的名气实在太大了。虽然成圣数天过去了,但是依然源源不断有人从各地赶来,皆想一睹虚圣之风采。 亳城因为葬山书院,以及封青岩的成圣,变得越来越繁华。 最明显的,莫过于房子的价格直线飙升,高到有些吓人。 不少亳城百姓,凭此大赚一笔。 还有,封青岩早时在客栈住过一段时间的房间,已经成为客栈至尊级别的豪华房间,甚至成为客栈的招牌。 一天竟然需要数十两银子。 而且,引来无数学子士人相争,意气来时达到数百两之多。 至于书院西侧的那一座木屋,已经成为无数学子和士人的朝圣之地,凡是来亳城的学子士人,无一不来木屋瞻仰一下,或是沾沾虚圣之气运。 听说已经有人出价三十万两了…… 但封青岩乃是凭别人送礼,便能够成为富可敌国的存在,根本就不缺少三十万两。 这时便连书院前的那一段灵水河,亦被人称为悟道河,灵水桥变成君子桥…… 所以封青岩的一举一动,皆有人在关注。 封青岩不用猜便能知道,在亳城里绝对有不少各教派各诸侯国的暗子,把他的一举一动送到其主的手里。 其实在灵水桥相见,是个错误的选择。 灵水桥上,老农朝牛车一礼后,又朝葬山书院一礼,便恭敬走上牛车。 “府老请坐。”封青岩热情道。 “封圣客气。” 老农连忙道,跪坐下来后,心中感叹不已。 想不到当日一时出手救下的封三鼎,不仅仅是大帝之血脉,现在还成为古来今往第一虚圣,实在让他想不到。 很快,牛车便驶过亳城,往南方驶去。 青山侯府位于周天下中部偏东南的莽莽青山之中,位置十分隐秘,一般人根本寻不到…… 不过在此时,牛车后却暗中跟着不少人。 但是跟着跟着,便不见牛车的踪影,让暗中跟着的人大急不已。 这自然是老人在暗中出手了。 拉车的,还是青莽,它早已经从蜀国回来。 在封青岩从蜀国回来后,安修便让一名教谕前往蜀国把九歌、棣棠等人接回来,其中女鬼还在,让封青岩当时倒是惊讶一下。 原本他还以为,自已在摧毁幽都时,连女鬼亦一起灭掉了。 这倒是让他内疚了一阵。 且不说女鬼,其实幽都城中,亦有不少阴魂乃是无辜,遭遇了城门之火。 此时青莽激动而兴奋,想不到君子为天下第一虚圣了,依然让它小小的牛妖拉车,实在太拉风了,太看得起它了。 而它的地位,亦水涨船高。 不少牛妖、马妖等,皆要向它行礼问好…… 其实以君子现在的身份,即使是妖侯亦愿意为其拉车。 青莽感觉四蹄充满力量,狂奔而去,四蹄甚至踏空,速度比前往巴蜀时更快了。 日行千里? 慢了。 在封青岩晋封虚圣之时,他亦由妖民境晋升为妖兵境。 牛车中,封青岩沉『吟』一下便问“敢问府老当日,为何要冒死出手相救?” “因封圣乃大帝之血脉,而守护大帝之血脉,乃是吾等鬼族之人之职责。”老农道。 “再前呢?” 封青岩真正想问,是这个。 “再前?” 老农迟疑一下,便道“因封圣当时是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且是三斗圣才,因而老朽想与当时的封圣结个善缘。” “只是结个善缘?” 封青岩微笑道。 “老朽听闻晋封为大贤,可有机会进入圣天。”老农沉『吟』片刻便道,“因而老朽想封圣,代老朽进入圣天。” “府老,我现在想问进入圣天干什么,你应该不会说吧?” 封青岩道。 “还请封圣见谅。”老农一礼道。 封青岩虽然好奇,但此时没有再问,而是问起青山侯府风土人情等。 时间一天天过去。 牛车很快便驶进莽莽的青山之中。 这片莽莽的千里青山,在两千余前,乃是一个名叫青山国地方。但是,随着鬼商覆灭,青山侯的消失,青山国随之灭亡,最终只剩下侯府的家令,即老农还在苦苦坚守,一直等待府主的归来…… 这一等,便是两千余年。 但是,等到的却不是府主,而是疑似府主的后裔。 这亦算是不错的结局。 这时老农有些激动起来,老泪不知在何时流下了。 “府老就如此肯定,我便是大帝之血脉?”封青岩心中有些叹息道,自已的情况岂有不知之理? “待封圣进入侯府便会明白。” 老农道。 天『色』渐渐黑下来。 牛车在老农的指路中,不断地左拐右转,最终停在一座石山前。 “封圣到了,还请下车。” 老农恭敬道。 封青岩没有带什么,就只带着十枚“上字牌”而已,便走下牛车看着眼前的石山。 虽然是石山,但是缠落了青藤。 “开——” 老农对着石山大喝一声。 这时石山之央,蓦然化为两扇巨大石门,石门缓缓向两边打开,『露』出黑雾弥漫的入口。 “拜见府老,恭迎府老回府。” 黑雾弥漫的入口里,传出数个带着惊喜的阴魂之声。 老农点点头,便转身恭敬道“封圣请。” 封青岩点点头,对青莽道“你且在外面等侯,不可惹事生非。” “遵命。” 青牛拜下道。 这时,封青岩便随着府老进入黑雾弥漫的入口,其感觉和第一次进入幽都差不多。 青山侯府亦建于人间的背阴之处。 在黑雾弥漫的入口后,便是一座高大的城楼,但是比起幽都的关隘,便差了很多。城墙依然是黑漆漆一片,由黑『色』的石头砌成,上面同样刻画着一些古怪的纹理,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威严。 此时封青岩身上,并没有什么路引,或是什么护身宝物。 但是背阴之处,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只是起初稍有不适,但很快便适应过来,怪不得府老并没有给他什么护身宝物。 而府老,同样是血肉之躯。 因为身为鬼族之人,可凭血肉之躯行走幽冥…… …… 第206章 没有鬼的侯府 “拜见府老。” 高大的城楼上,镇守关隘的鬼将和阴兵,见到老农便单膝跪下行礼,皆有些诧异看着封青岩。 这年轻人是谁? 青山侯府已经很久没有来过生人了。 况且,这年轻人由府老亲自陪同,让他们不得不好奇。那鬼将发现封青岩身上,竟然没有护身宝物,心里更加诧异起来。 奇怪了,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我没有发现? 虽然背阴界算不上是真正的幽冥,但是同样充斥着浓烈的冥气,血肉之躯会被冥气侵蚀,迅速腐烂,甚至化为黑『色』血水…… 但是眼前的年轻人,根本不受冥气的影响。 这个天下,不受冥气影响的人,只有神秘的鬼族之人。 这时鬼将怔了一下,眼睛微微瞪大起来,难道眼前的年轻人,乃是鬼族之人?鬼族之人,在青山侯府算不上神秘,因为他们的府老,传言便是鬼族之人。 而青山侯府,亦因鬼族而存在。 但是,他们在青山侯府如此久了,还没有见过第二个鬼族之人,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老农,即图央,朝鬼将示意一下,便道:“备五驾华盖。” 城楼上鬼将与阴兵听到“五驾华盖”,齐齐『露』出震惊之『色』,有些不敢相信看着封青岩。 这年轻人到底是谁? 为何府老要备五驾华盖? 五驾华盖乃是青山侯府最高接待礼仪,即使是一般的大儒,亦没有这种级别的待遇。 难道眼前的年轻人,竟然是大贤? 这怎么可能? 不要说阴兵不相信,就连那鬼将亦不相信。 他更相信封青岩是鬼族之人,而且是身份不低的鬼族之人。 “备五驾华盖!” 城楼鬼将很快回神过来,立即大声喝道。 “备五驾华盖!” “备五驾华盖!” 一个个大喝声传下去。 在周天下,天子出行为六驾,诸侯出行为五驾,卿出行为四驾,大夫出行为三驾,士人出行二驾,庶人出行为一驾。 不过现在礼崩乐坏,诸侯出行都已经九驾了。 但是在正式的场合上,大多数诸侯还是执守周礼,并不会太过分。 所谓华盖,不仅指帝王或贵官车上的伞盖,亦指高贵者所乘之车,或亦星名,或亦云层上紧贴日月边缘、轮廓不甚规则、内呈淡青『色』、外呈浅棕『色』的光环…… 片刻后,一辆豪华的马车出现在城楼前。 由五匹高大骨马所拉。 “封圣请。” 图央作请的姿势道。 他的说话声,城楼的鬼将和阴兵并没有听到,毕竟封青岩身份不同一般。 “府老客气了。” 封青岩收回落在城楼上的目光,便走上马车。 老农走上马车,便亲自驾驶,这让城楼上的鬼将和阴兵,更是目瞪口呆起来,内心震撼无比。 “这年轻人是谁?” “府老不仅为他备五驾华盖,还亲自驾车?” 这简直让城楼上的阴兵不敢相信,纷纷好奇年轻人的身份。 府老乃是天下活最久之人,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就连一般的大贤亦有所不如。而且,更是两千余年前,差点力挽狂澜,连人王和圣人亦惊叹不已的青山侯的侯府家令。 府老亦以此为傲。 而府老是何等的骄傲之人? 现在竟然亲自为一个年轻人驾车? 这简直如见鬼般,不对,是简直如同见神般。 “看来真是鬼族之人。” 这时镇守城楼的鬼将如此想着,甚至还有可能是大帝之血脉。紧接着,鬼将猛然一惊,浑身颤抖起来。 大帝血脉? 这? 难道真是大帝血脉? 青山侯府能够苟活两千余年,除了圣殿的力保外,还有府老的一次次力挽狂澜。但是,亦经过了两千余年的休养生息,却一直都无法壮大起来,除了诸多方面的原因外。 最主要的便是,青山侯府没有大帝血脉。 没有大帝血脉,便没有人能够掌控青山侯府的真正的力量,这才是让青山侯府受限的正直原因。 “难道我青山侯府,终于要……” 那鬼将有些激动道。 青山侯府在幽都的压制下,活得太过憋屈了。 这时,图央驾着马车往侯府而去,封青岩看到此处的天地,与幽都地界差不多。 四处弥漫着浓烈的冥气,大地几乎是寸草不生。 有阴兵在巡逻。 还有不少游魂在大地上游『荡』。 片刻后,封青岩便看到灰蒙蒙的大地上,立着一座巨大无比的粗犷宫殿,散发着一股古老而威严的气息。 似乎亘古便已经存在般。 还有神秘的气息在流转,让人难以看清,亦让人的灵魂为之颤抖。 宫殿整体呈青灰『色』,墙壁上雕刻着一些粗犷的鬼怪图案,让封青岩看到有种熟悉感,似乎自已在哪里看过。 “府老,侯府皆是由青铜打造?” 这时封青岩有些诧异问。 府老点点头。 宫殿的正门很大,高有三丈余,宽亦有一丈余,城门的牌匾上,正书着“青山侯府”四个大字。 这四个大字似乎有魔力般,迸发出令人神魂颠倒的气息。 这是一座让人看了会心慌的侯府。 十分诡异。 在正门的两侧,各有一个矮小很多的掖门,整体看起来显得气势雄伟,威严肃穆。 这一座宫殿,或者说是一座侯府,更像是一座小型的城池。 侯府实在太大了。 不知为何,一种熟悉感越来越强烈,让封青岩情不自禁走下马车,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侯府,接着还闭上眼睛,感受肃穆中带着诡异的气息。 这时封青岩睁开眼睛,走到墙壁前看着古怪的鬼怪图案。 甚至还伸手抚『摸』起来。 “这些鬼怪图案,我……见……过……” 封青岩抚『摸』一阵,便回头对有些疑『惑』的图央道。 “封圣在何处看过?” 图央随口道,并不感到疑『惑』,封青岩毕竟是鬼族之人,见过有何奇怪? “梦里。” 封青岩沉默一下道。 “梦里?” 图央倒是一愣。 “青山侯府,青山城隍府……” 封青岩蹙起眉头思索起来,这两者到底有何关系?一者是眼前,一者是前世的异界,但为何会如此的相似? 一阵后,封青岩有些诧异起来。 他感受到侯府内,竟然任何阴魂的气息,疑『惑』道:“府老,这侯府为何没人?” …… 第207章 青铜鬼殿 青山侯府古朴而粗犷,散发着威严的肃穆气息。 但是封青岩却发现,侯府的大门紧闭,里面空无一人,似乎从来就没有打开过。 这让他诧异无比。 “这座侯府从来就没有打开过。”图央看着侯府感叹道,“亦没有人能够打开。” “为何?” 封青岩更加诧异了。 “不管是人,是鬼,是妖,等等,皆无法打开侯府。” 图央久久凝视着侯府,沉默一下道:“至于为何无法打开,就连老朽亦不知。或许在两千余年前,老朽会知道其原因,但是老朽每自斩一次,便会丢失一次记忆。” “有些记忆,无法用文字记述,只能存于灵魂里……” “那府老可知,这侯府是由何人所建?为何建造?”封青岩来到城门前伸手推了推,但大门纹丝不动。 他再次用力,大门依然推不开,固若金汤。 “侯府乃是府主奉大帝之命建造,至于为何建造,便不是老朽一个小小的家令能知。” 图央摇摇头道。 即使两千余年过去了,他依然不知道侯府里面是什么样子,以及府主建造侯府的目的。但是,侯府却散发着令灵魂颤抖的气息,让他隐隐有所猜测。 “府老让青岩来青山侯府,怕是与这座侯府有关吧?” 封青岩一笑道,大概猜到图央的意图。 “还望封圣见谅。” 图央没有否认,迟疑一下便道:“老朽猜测,侯府只有大帝之血脉,方能够打开。” “府老就认定青岩是大帝之血脉?” 封青岩沉默一下道。 “还请封圣赐血,打开侯府之门。”图央恭敬跪拜下来道。 “一滴血而已。”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点头。 他现在乃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体内之血十分贵重,且不能被人轻易得到,要不然有可能会被人下诅咒。 就如幽都鬼王的追魂针。 即使是大贤,亦难以防得了,一不小心就会被灭魂。 这时封青岩朝侯府大门一弹指,便有一滴血飞『射』而出,眨眼间就落在大门上。 落在大门上瞬间,血滴便迅速放大。 如同一朵艳红的血花绽放。 血花艳丽无比,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殷红,有淡淡的红芒生起。而且,血花越来越大,红芒越来越强烈。 这让封青岩有些怔住,这是? 图央则是有些激动起来,大帝之血脉果然能够打开侯府,他的猜测并没有错。 这时血花布满三丈高的大门,绽放出来的红芒让人刺目。 咔咔嚓—— 从来没有打开过的大门,此时缓缓打开了。 “哈哈——” 图央见到忍不住大笑起来。 但是,笑声却带着些悲怆,让人听着心酸。 封青岩则是目瞪口呆起来,这怎么可能?自已的血,怎么可能打开侯府大门? 难道真是大帝之血脉? 自已明明是穿而来,怎么可能与大帝扯上关系? 这时大门上的血花,迸发出来的红芒,似乎照亮了天宇,让青山侯府的不少阴鬼皆能够看到。 “这是怎么回事?” “这红芒从何而来?” “这是青铜殿的方向,难道是青铜殿出现变故了?” 这让青山侯府的阴鬼大惊,急急往“青山侯府”赶来,而青山侯府的阴鬼则称为青铜殿。 此时,便连青山侯府的率更令和仆令都赶来了。 侯府家令、侯府率更令和侯府仆令,称为侯府三卿。 侯府家令,即侯府总管,掌管侯府仓谷饮食,兼管刑狱仆从等。 侯府率更令,掌知漏刻,主侯府门户、值宿事及赏罚事。 侯府仆令,主管侯府车辆、马匹,及侯府畜牧事务。 不过,经过两千余年,侯府三卿的职责都发生巨大的变化,例如侯府仆令,成为掌管青山侯府兵马的大统领,对外战事、防御等。而且,图央活了两千余年,侯府三卿不过是摆设而已,早已经成为他一人的青山侯府。 这时,青山侯府的诸鬼赶到,见到从来没有打开过的大门,竟然缓缓打开了,心里不禁大惊起来。 “拜见府老。” “拜见府老。” 赶来的诸鬼见到图央纷纷行礼。 图央没有理会,只是呆呆看着打开的大门,但是大门后黑漆漆一片,让人根本就看不清。 这时,诸鬼的目光落在封青岩身上,皆是有些疑『惑』。 “两千余年,青铜殿终于打开了。” 一名躯体魁梧无比,浑身迸发着浓烈鬼气的阴鬼,惊喜无比道。此鬼乃是侯府的大统领,即是侯府仆令,掌管青山侯府的兵马…… “哈哈——” 又有一名阴鬼激动大笑起来。 此鬼乃是青山侯府大宰相,即使是侯府的率更令,现在变成掌管青山侯府的政务事。 至于身为家令的图央,早已经管腻了。 但是,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时图央回神过来,便朝打开的大门走去,但是在他正要跨入去时,却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 无论他怎么尝试,亦无法进入。 大宰相和大统领等诸鬼见到,皆是一愣,变得无比失望起来。 “看来目前,唯有封圣方可进了。” 图央对封青岩道。 “我进?” 封青岩蹙着眉头道。 “封圣,请。”图央再次作请的姿势,让身后诸鬼愕然不忆,纷纷猜测封青岩的身份。 而大宰相和大统领,几乎已经猜到封青岩的身份。 大帝之血脉。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朝大门走去。 在大门外看大门内,乃是黑漆漆一片,但是走进大门,却发现只是昏暗而已。大门后,乃是一个空旷的广场,地面亦是由青铜铺设而成,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广场的尽头,耸立着一座威严而肃穆大殿。 在大殿的两侧以及后面,则耸立着一座座的宫殿,显得气势恢弘,大气磅礴。 这时封青岩再次怔住了。 眼前是无比的熟悉,似乎他曾经在此生活过。 此时他闭上眼睛,轻声道:“左阙亭为钟,右阙亭为鼓。” 他睁开眼睛朝左右角看去,果然看到广场左右两角,各立着一座阙亭,内设有钟鼓。 左阙亭为钟,右阙亭为鼓。 丝毫不差。 他有些呆住了。 …… 第208章 无根浮萍 咔嚓—— 在封青岩走进去后,那两扇青铜大门便关上。 “为何与前世的青山城隍府一样?” 封青岩凝视着前方的大殿低言,接着便走过青铜广场,一步步踏上大殿前的台阶。 他迟疑一下,便伸手去推殿门。 不过,这座殿门却是纹丝不动,他便收回手,退到青铜广场上。 大殿位于侯府的中央,其他宫殿皆是以它为核心,殿门上的牌匾上书写着三个摄人心神的大字。 “城隍殿。” “难道青山侯府便是城隍府?” 封青岩凝视着“城隍殿”三字道,接着便往左边的宫殿走去。 侯府的布局,正面为城楼,青铜广场,城隍殿。而城隍殿殿有数进之多,应该是什么中殿、后殿之类。 在大殿的两侧,坐落不少宫殿。 这时他朝左边走去,眼前的大殿比正中央的大殿小了不少,但依然威严肃穆,还带着几分神秘。 远远便看到大殿上方的牌匾上,书写着三个大字判官殿。 “判官殿?” 封青岩的眉头一皱。 这和他记忆中的城隍府一样,城隍殿左侧的大殿为判官殿。 他走上台阶,又伸手去推门,殿门依然没有推开,接着就走下判官殿,往左侧后的第二座宫殿走去。 左侧第二座宫殿,不再称殿,而是称司。 封青岩一路走下去,看到有速报司、良愿司、查过司、文书司、地狱司、掌案司、检簿司、功曹司等。 依然和他记忆中一样。 这时,他站在左侧最后的一座宫殿前,蓦然想起自已似乎做过城隍府的功曹。 他闭上眼睛,仔细回忆。 此时他隐隐约约想起,似乎功曹乃是主管考察记录业绩与公文传送等。所谓考察记录业绩,就是考察和记录城隍府下各机构的业绩功过,主要考察和记录的对象,则是各乡各村的土地神。 一般情况下,一个月考察和记录一次。 还有顺便传送土地庙递交给城隍的公文等,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司殿。 这时功曹的职能在他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他还记得,功曹还有一项比较重要职责,就是呈选人间的表文给城隍。但是,这需要凡人设坛念颂,发烧文书请帖,把巡察功曹请来,然后再焚烧想要呈递的表文…… “为何会一样?” 封青岩睁开眼睛,有些想不明白。 他带着些期待走上去,希望能够推开功曹司的大门,可惜再次失败了。他隐隐记得,第一次走进城隍府时,似乎除了功曹司外,其他司殿皆无法推开…… 封青岩默默站了一阵,便转身返回。 城隍殿左侧各司殿,乃是文职,右侧各司殿是武职。 这时他来到右侧的第一座宫殿前,便是记忆中的无常殿,和左侧的判官殿差不多。 “这个周天下,既无判官,亦无无常,为何会有判官和无常殿?” 封青岩实在想不明白。 无常,即黑白无常,手执脚镣手铐,专职缉拿鬼魂、协助赏善罚恶。在封青岩的模糊记忆中,似乎白无常名为谢必安,身材高瘦,面白,世人尊之为七爷。 黑无常名为范无救,体态短胖,面黑,尊之为八爷。 这时封青岩不禁摇了摇头,突然用古怪的腔调低唱“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 他照例推了一下无常殿推门,接着便往第二座宫殿走去,一路走下去,十几座司殿,皆无法打开。 不久他回到青铜广场上,继续凝视着大殿。 “青山侯府,青山城隍府,皆有青山二字,且侯府中的布局与城隍府一样……” 为何前世的东西的,来到这方世界了? 他仰望着昏暗的天宇。 可惜没有答案。 或许我看到的,乃是幻象…… 此时封青岩闭上眼睛,轻声道“消失吧。” 当他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一片漆黑,漆黑到让他无法夜视,什么城隍殿,什么判官殿,什么无常殿等等,皆消失不见。 眼前只剩下黑暗。 黑暗似无边,又似有边,让人无法探测。 一时之间,封青岩分不清,到底刚才的城隍殿是幻象,还是眼前的黑暗是幻象。 他看了看,便在黑暗中行走。 蓦然间,他“看”到黑暗中,竟然交织着不少神秘的锁链。他能够“看”,却触『摸』不到,甚至难以感受到。 不过,这些锁链却有些熟悉,似乎是法则锁链 但不是圣道法则锁链。 “幽冥法则锁链?” 封青岩诧异打量,发现眼前的黑暗,才是真实的景象。刚才所看到的城隍殿、判官殿等,皆是幻象。 但是仔细想想。 封青岩又不确定是幻象了。 这时封青岩干脆盘坐下来,仔细“看”着法则锁链,思考着青山侯建造青铜侯府的目的。 既然是奉鬼帝之命,那应该与幽冥有关。 眼前的青铜侯府,很明显还没有建成,只是建到一半而已。 片刻后,封青岩就联想到刚才的幻象,难道青山侯是奉鬼帝之命,建造城隍府以掌一国之阴魂? 鬼商时代,鬼帝人间阴间皆管,导致混『乱』不堪。 一阵后,封青岩猛然发现,似乎还缺了些什么,才导致青山侯府无法建成。 “缺少什么?” 封青岩蹙眉起来。 青山侯建造的青山侯府,并不是城隍府,只是类似城隍府的存在,以便于管理阴魂…… “法则锁链『乱』而杂……” 封青岩闭上眼睛,依然能够“看”到法则锁链,甚至还渐渐发现法则锁链在『乱』舞,似乎无处安放般。 “无根浮萍!” 封青岩脱口而出。 或许在青山侯还没有建成时,鬼商就被灭掉,被圣人斩断了九幽,导致法则锁链无法与九幽联系在一起。 所以眼前的法则锁链在『乱』舞,成为无根浮萍。 封青岩越想就越觉得可能。 “不对啊。” 他隐隐记得,前世城隍府的存在,是因有规则碑。 不过可以试试。 现在九幽被斩断,导致法则锁链无法扎根九幽,但是封青岩的身后的鬼门,却连通九幽。 “起!” 他思量一番,便站起来猛然喝道。 此时他背后浮现一片诡异的黑暗,黑暗中有一座神秘的鬼门若隐若现,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鬼门缓缓浮现出来。 这时封青岩身后化为诡异黑暗,黑暗越来越大。 鬼门不断浮现出来。 轰隆隆—— 当鬼门浮现出来,似乎整座青铜侯府皆震『荡』起来。 …… 第209章 建了一座城隍府 青铜侯府外。 图央见到封青岩能够走进侯府,内心微微松了口气。 其他诸鬼皆是惊喜不已,一个个瞪大眼睛,想不到从来没有打开过的青铜殿,不仅被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打开,还走进去了。 “这年轻人是谁?” “这年轻人,似乎是血肉之躯啊。” 在图央的身后,有不少阴鬼纷纷议论起来,皆对封青岩好奇不已。 “府老,这年轻人是……大帝血脉?” 一个相貌苍老的老鬼走上来低声道,正是青山侯府的大宰相。 “除了大帝血脉,还有谁能够打开青铜殿?”一个魁梧无比的壮汉走上来道,声音如同滚滚雷霆中,让场上诸鬼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大帝血脉?” “这年轻人就是大帝血脉?怪不得风采夺人,让人心生好感。” 诸鬼立即轰动起来,不少阴鬼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们守护青山侯府,就是为了等待大帝血脉的归来,现在两千余年过去了,终于等回了大帝血脉…… 这让一些老鬼忍不住大哭。 这实在等太苦了。 “哈哈,天不亡我青山侯府,终于等回了大帝血脉。”有老鬼仰天吼道,“天不亡我青山侯府呐……” 不过,有些阴鬼倒是蹙起眉头,似乎并不太愿大帝血脉归来。 但图央的意志,就是青山侯府的意志。 谁敢违逆? “的确是大帝血脉。” 这时图央『露』出欣慰的笑容点点头,似乎整个人都松下来了。 这两千余年来,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除了守护青山侯府外,还一直在寻找大帝的血脉。 准确来说,应该是寻找府主的踪迹。 可惜一无所获。 而两千余年来,青山侯府亦如一座山岳般,重重压在他的身上,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有时让他感到窒息。 但他一次次坚持下来了。 此时,他呆呆看着青铜侯府,低声喃着“或许,我亦该死去了……”死去能够让他彻底放松下来,不用时时刻刻小心翼翼苟活着,这样让他活着太累了。 “不过,我还想看一眼青铜殿……” 守护了两千余年,图央亦对青铜殿好奇不已,甚至在梦里梦到无数次。 “不知这青铜殿有何用?” “青铜殿散发着威严而肃穆的气息,一般的阴魂皆会被震摄到,必定是不凡之存在……” 图央身后诸鬼纷纷讨论起来。 青山侯府的阴鬼,无不对青铜殿不好奇,但它却是青山侯府的千古第一谜,没有人知道它存在的意义以及作用。 “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 这时,似乎从青铜殿里,传来一个低低的,奇怪腔调的『吟』唱,却充满了韵味,让人听到鸡皮疙瘩都起来。 不少阴鬼愣了一下,以为是幻觉。 “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这是什么意思?”苍老的大宰相蹙着眉头道,不由看向府老。 可惜府老一动不动,只是痴痴看着青铜殿。 时间一点点过去。 诸鬼见封青岩还没有出来,就有些担心起来,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府老,大帝后人不会出什么意外吧?”壮汉大统领问道,声音洪亮震得诸鬼耳朵发麻。 图央摇摇头,他亦不知道。 不过,他不担心。 “三个时辰了,为何大帝后人还没有出来,他在里面干什么?” 有阴鬼忍不住道。 “大帝血脉,乃我青山侯府之太子,无比高贵之存在,岂是汝能够直呼他?”图央冷眼扫了一眼阴鬼,令阴鬼浑身颤抖起来,眼里充满恐惧。 这时天地猛然震『荡』起来。 原本一直昏暗的天空,突然风云变幻,出现滚滚黑云。 轰隆隆—— 天空上似雷霆震怒般,竟然出现一道道如同蟒蛇般狰狞的雷电。 这一幕让青山侯府的阴鬼大惊,满脸的震惊,背阴界何出现过雷电? 有是有,但是极为罕见。 百年难有一次。 但是现在,乌云滚滚的天空上,竟然布满了恐怖的雷电,让阴鬼头皮发麻,顿时慌『乱』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有阴鬼大惊道,有些不敢相信,背阴界怎么会出现如此恐怖的雷电? 这是要天崩地裂了? 这时便连侯府的大宰相,大统领亦震惊不已,因为眼前的天象太过吓鬼了。 无数阴魂慌张逃窜。 一道道恐怖的雷电劈落,如同在耳朵炸开般,似乎化为一张巨大的电网交织于天空。 图央在震惊中,则有些疑『惑』看向青铜殿,难道引起如此恐怖天象的,是青铜殿? 在青铜殿内。 封青岩站在黑暗中,身后浮现一座巨大的鬼门。 这时,那如无根浮萍的法则锁链,如同长眼般,疯狂朝鬼门『射』来,急急钻进鬼门中,似乎要在鬼门上扎根般。 “果然能行……” 封青岩仰头“看”着。 接着,他就愣了一下,我这是要夺权吗? 他并没有想过掌管青山侯府,他只是想弄清楚身后的鬼门而已。 而在此时,不仅青铜殿的法则锁链扎根于鬼门,似乎鬼门上,亦生出无数法则锁链,扎根于青铜殿的黑暗深处。 这是? 封青岩有些诧异起来。 从鬼门中生出的黑『色』锁链,如长藤般在疯狂生长,迅速朝四周的黑暗延伸而去。 一条条扎根于背阴界的深处。 一道道的法则气息,从一条条的锁链中弥漫而开。 这时,封青岩蹙着眉头看着鬼门,似乎鬼门变成了前世的规则碑般。且随着时间的过去,不仅青铜殿的气息变了,就连整个青山侯府地界的气息,亦慢慢变了。 似乎有无数的法则被修补过来,变得更适合鬼魂的生存。 “熟悉的气息啊。” 封青岩忍不住感叹一声,便闭上眼睛细细感受。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喜悦,似乎这是他的使命般。 从鬼门生出的法则锁链,与青铜殿原本的法则锁链,在神秘的黑暗中交织在一起,似乎把青山侯府地界化为一个特别的空间。 最明显的是,青山侯府的背阴界,变得更加牢固了。 似乎坚不可破般。 片刻后,封青岩便睁开眼睛,有些愕然和无奈道“我这是在周天下建了一座城隍府?” “会不会被圣殿和谐了?” …… 第210章 青山城隍降世 青山侯府地界。 雷电如同银蟒般起舞,交织于背阴界的天空。 一道道神秘的黑『色』锁链,从鬼门中生出,疯狂扎根于天空的深处,使青山侯府地界化为城隍府地界。 这时封青岩感觉到,似乎自已与青山侯府融为一体般。 有无数的法则锁链落在他身上。 他之所思所想,似乎又化为法则锁链般,使得青山侯府变成他脑海中的城隍地界的样子。 轰隆隆—— 天地间再次震『荡』起来。 垂落在封青岩身上的法则锁链,似乎完全融入他体内,令他身上的气息猛然一变,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威严。 这时他身上有淡淡的黑光涌现,如同层层流光般,弥漫着冥力的气息。 他闭着眼睛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当黑『色』流光消失,他身上便出现一套与众不同的官服,官服以黑为主『色』,再辅以红为副『色』,显得十分威严。 此乃封青岩前世城隍官服。 片刻后,封青岩猛然睁开眼睛,眼中似乎迸发出恐怖的电光,瞬间令天地风云变『色』。 莽莽千里的青山,似乎在微微震『荡』起来。 此时的封青岩,不再是风度翩翩的三鼎君子,更不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而是幽冥深处神秘而恐怖的城隍。 他身上的气息在迸发,开声喝道:“吾乃青山城隍,主管生人亡灵、奖善罚恶、生死祸福……” 轰隆隆—— 一道道神『性』气息冲天而起,突破青山侯府地界,出现在莽莽千里的青山中,继而朝四周弥漫而去。 气息柔和,带着磅礴的生机。 似乎是在恩泽天地万物。 这乃是城隍降临人间,赐与人间的福泽。 在夜『色』下的莽莽千里青山,滚滚黑云铺天盖地而来,眨眼间就已经遮蔽住了整个夜空。 虽然是在夜间,但是立即便引起无数人的注意。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恶鬼来袭?” 不少士人掠出房屋,紧紧蹙着眉头看着夜空。 但在此时,一股神秘的威压从天地间生出,令人的灵魂微微颤抖起来。即使是读书人,开启了文宫,甚至连文师级别,亦能够感受到威压,令他们大惊不已。 “吾乃青山城隍,主管生人亡灵、奖善罚恶、生死祸福……” 一个神秘的威严声音,似乎从九幽深处传上来,猛然在天地间响起,滚滚回『荡』于莽莽千里青山之中。 这个声音,让无数的山中妖精鬼怪,畏惧得跪拜下来。 “青山城隍?” “这是什么神?” “易经曰:城复于隍城隍神,勿用师;又曰:城复于隍,其命『乱』也。这城隍怕是源于此……” 有人蹙着眉头道。 “哼,主管生人亡灵、奖善罚恶、生死祸福?这什么青山城隍,倒是好大的胆大,真当我圣道不在?” 这时莽莽的千里青山,因封青岩的一句而震动起来。 虽然人间早已经有了城隍神的传说,但是城隍神只是简简单单的城池守护神而已。 青铜殿外。 一直在等侯的图央及诸鬼。 此时感受到青铜殿散发着威严无比,让灵魂为之颤抖的恐怖气息,不禁大惊起来。 随之更是一股恐怖的威压,从青铜殿里散发出来。 在神秘的威压下,诸鬼脸『色』大惊,令他们浑身颤动,惊骇地看着青铜殿,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这威压,似乎是专门克制他们阴鬼? 扑通—— 一个个阴鬼承受不住跪拜下来。 片刻后,即使是大宰相和大统领,亦难以承受得住了。 “嗷——” 这时只剩下图央还站着,但是他背上的鬼头刺青突然挣扎出来,惶恐跪伏在地上。这一幕不仅让图央震惊不已,就连身后的诸鬼亦震撼得无法相信。 鬼头刺青,乃是克制阴魂的存在。 但是此时,亦不得不跪下? 而且,惶恐得浑身颤抖! 鬼头刺青亦会惶恐? “吾,乃青山城隍,主管生人亡灵、奖善罚恶、生死祸福……” 一个威严无比的声音,在图央及诸鬼的脑海里滚滚响起,令他们的灵魂亦颤抖起来,一一跪拜下去表示臣服。 “青山城隍?” 图央愣了愣,接着便大喜不已。 这时整个青山侯府的阴鬼,在恐怖的威压之下,皆恭敬跪拜下来,对那个威严的声音充满了敬畏。 “青山侯府家令图央,拜见青山城隍府君。” 图央恭敬跪拜下来。 “青山侯府率更令,拜见青山城隍府君。” “青山侯府仆令,拜见青山城隍府君。” 图央身后的大宰相、大统领等诸鬼,皆高呼跪拜行礼。 “拜见青山城隍府君。” 这时整个青山侯府的阴兵、鬼差等阴魂,皆跪拜道。 青铜殿内。 封青岩伸出手,接着手掌的上方,便迅速汇聚黑『色』的雾气,然后化为一枚真实的黑『色』令牌。 令牌无字。 但是,它却掌控着整个青山侯府地界,如同山神令般的存在。 不过现在该称为青山城隍府地界才对。 “此刻起,汝便是青山城隍令。” 封青岩如言出法随般。 此时他身上有无数的法则锁链,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会影响到青山城隍府。 当他说完,无字的令牌上,便出现一个个古怪的文字,乃神秘无比的魂文。 令牌正面,上方为横排,较为小一号:青山城隍府 中间为竖排大一号:城隍令 反面为竖排“封青岩”三个大字。 此时,他感受到种种惊人的变化,似乎一切尽掌握之中。 因为他代表着整个青山城隍府。 他就是青山城隍府。 “熟悉的感觉。” 封青岩再次闭上眼睛,细细感受青山城隍府。 但是,目前的青山城隍府是空的,空的,只有他一个城隍神,就连个阴兵鬼差都没有。 不过他乃城隍,掌控青山城隍府。 自然能够建立起一座座的土地庙,以及判官殿、无常殿等,更可册封各种阴神官职。最主要的是,他可掌青山城隍府地界的生人亡灵、奖善罚恶、生死祸福等…… 这需要他一步步来,无法一步登天,一下子便能建好城隍府。 “冥力……” 封青岩的眉头微微蹙起来。 青山城隍府的运转需要冥力,且是无数的冥力…… 但在此时,青山城隍的降世,却在人间引来不小的震『荡』,无数人皆好奇青山城隍,到底是什么来头。 似乎青山城隍,掌管莽莽千里青山。 …… 第211章 勾魂鬼卒 青山城隍府外。 一直暗中跟随的老人,此时盘坐在一处山林里,抬头看着惊人的天象,有些诧异道:“青山城隍?” “难道是青岩?这不应该啊。” 老人摇了摇头,刚才的威压几乎达到方圆千里,乃是大神级别的存在,道:“虽然说,青岩是鬼族之人,但是青山城隍的神威,却是煌煌正气,不像是一般的地只……” 所谓地只。 即是属于地面上所有自然物的神化者,如社稷神、山岳之神、河海之神、五祀神等等。 “先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现在是大神级别青山城隍,这天下是要『乱』了?” 老人蹙着眉头思索起来。 隐隐感觉到,似乎天下将有大势到来,才会涌出种种惊艳之才。 在他未晋封为大贤时,便听大主义说过,黄泉鬼地的恶鬼越来越躁动了。 “倘若那青山城隍不是青岩……” 这时老人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担忧封青岩在青山侯府里出意外了。 一个是青山城隍,一个是虚圣,谁知会发生什么? 他思索片刻,内心便平静下来。 他知道封青岩身上,带着十枚“上字牌”,即等于有十名大贤分身在身边一样。 这青山城隍,虽然是大神级别。 但刚刚降世,最强亦不过是大儒级而已…… 不过,大神级别的青山城隍降世,必定会引来天下人的关注,甚至还有可能引来圣殿干预。 圣道天下。 岂能出现不在掌控中的神只? 而城隍府的基层,乃是土地神,与一方土地形成共存。 职责是保佑本乡本土家宅平安,添丁进口,六畜兴旺,并为百姓主持公道。而且,除了保护乡里安宁平静,还掌管乡里死者的户籍,引领其亡魂踏上轮回的道路。 可以说,已经『插』手人间之事了。 圣殿会置之不理? 必定不会! 在青铜殿内的黑暗中。 封青岩一身黑红大袍,身上弥漫着威严的气息,背负着双手“看”着天宇。城隍府刚刚降临,他现在并不打算与圣殿发生矛盾,以免被圣殿打压,甚至是铲除了。 圣殿铲除异己,可以说是毫不留情。 能斩草除根,就绝对不会错过,更不会心慈手软。 既然暂时不『插』手人间之事,那么现在只有先建游方殿了。 在封青岩的记忆中,游方殿主要职能有两个,其一,就是抓捕城隍府管辖范围内的孤魂野鬼;其二,在勾魂游走四方时,查看哪里需要建立土地庙。 第二个职能只是顺带而已。 游方殿的主要职能,乃是抓捕孤魂野鬼。 而且,孤魂野鬼并不能『乱』抓捕,游方殿只能抓捕真正的孤魂野鬼,就是那种游『荡』于没有鬼神管辖地区的野鬼。 不过以眼前的情况来,整个天下的阴魂皆为孤魂野鬼。 现在青山城隍府,只抓捕孤魂野鬼,即使是圣殿亦不能说什么,甚至还需要感谢青山城隍府…… 这时,封青岩蹙着眉头思索一下,便在身上浮现一层黑雾。 黑雾乃是冥力所化,蕴藏着法则,即使是大贤,一时之间亦无法看破。况且,此时封青岩的气息全变,就连他的老师安修亦无法认出来。 但暂时,他还不想泄『露』自已的身份。 他毕竟是虚圣,影响很大。 片刻后。 封青岩便走出青铜殿。 在青铜殿外,图央及诸鬼见大门终于打开,皆带着期待看着。 当封青岩走出来,不论是图央还是诸鬼,皆是愣了一下,这疑似“恐怖的存在”,并不是走进去的年轻人。 但是,青铜殿只有年轻人,才能够走进去。 那么眼前威严无比的黑红袍人,就是之前走进去的年轻人。 这让他们愕然不已。 这,竟然变了一个人…… “图央拜见府君。” 图央不知青铜殿内发生何种变化,但是眼前威严的黑红袍人,绝对是封圣! “拜见府君。” 诸鬼迟疑一下,便连忙拜下。 “诸位不必多礼。”封青岩沉默看着诸鬼,道:“诸位日后,乃是青山城隍府之神,还望诸位莫要忘了自已职责……” “府君,这青山城隍府是?” 有阴鬼忍不住好奇道。 封青岩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看着大门上方的牌匾,伸手一挥便有神秘的冥力涌现。 “青山侯府”四字立即被抹去,写下“青山城隍府”五字。 乃是用魂文。 在他成为青山城隍时,他便回想起更多前世的记忆。 “从现在起,青山侯府更改为青山城隍府。”封青岩转身过来对诸鬼道,“而青山城隍府的职责,乃是……” 诸鬼听到愣了愣。 这有些像是幽都,但是又与幽都不同。 “诸位可有异议?” 封青岩问。 但是,他气息压人,如同真正的神明般,令诸鬼畏惧不已,哪里敢说有异议? 在青山城隍府地界,封青岩乃是神一般的存在。 这时诸鬼皆看向图央。 “老朽没有。” 图央微微蹙着眉头,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些不甘,或许是不舍吧。而且,他现在有些不确定封青岩的身份…… “没有。” “没有。” 诸鬼纷纷道。 封青岩点点头便一步跨出,身影直接消失于诸鬼的眼前,这让诸鬼皆是震惊不已。 即使是图央,亦意外无比。 这时,封青岩迅速查看青山城隍府地界,身影一闪一闪掠过,让阴鬼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已经消失不见。 青山城隍府地界,大概是方圆五百里的样子,比起幽都小了很多很多。他一共发现有三个出口,一大,两小,且十分隐秘,让人难以发生。 封青岩出现在来时的出口处,身影站在城楼顶上,仔细观察四周。 他迟疑一下,便没有立即建城隍府的鬼门。 倘若建了城隍府的鬼门,出入皆需要令牌方可,但是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冥力铸令牌…… 且,目前的出口亦安全。 不急于一时。 所以,他还是打算先建游方殿,且就建在出口的旁边,以方便游方殿进入人间抓捕孤魂野鬼。 “游方殿。” 此时封青岩闭上眼睛,立即引来城隍府的法则锁链。在神秘的冥力之下,法则锁链渐渐交织出一座虚化的神殿。 随着时间的过去,神殿由虚化为实,由幻成真。 即是游方殿。 游方殿整体呈暗黑『色』,散发着肃穆而神秘气息。 在神殿的墙壁上,雕刻着一些恐怖的鬼怪图案,和青铜殿壁上的鬼怪图案十分相似。 “莫要我失望了。” 封青岩带着些期待走进游方殿。 走进游方殿就是一个不小的广场,两侧各立着八名阴鬼雕像。 这些阴鬼形态各一,手中皆着古怪的武器,或是锁链,或是铁勾,或是铁叉,或是铁鞭…… 此乃勾魂鬼卒。 …… () 第212章 阴神之位 在城楼不远处。 一座威严而神秘的神殿,在冥力和城隍府法则锁链的交织之下渐渐生成。 这让镇守城楼的阴兵和鬼将目瞪口呆起来。 “这是什么?” 有阴兵好奇问,隐隐感受到一股威压,让他的灵魂有些畏惧。 那鬼将摇摇头,但是他猜测与青山城隍有关。 不过说起来,这青山城隍是什么样的存在? 现在他还不太明白。 几乎所有的阴兵都不明白,不知道青山城隍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是,他们却感受到青山侯府地界变了,变得…… 这又让他们说不上来。 虽然青山侯府的阴兵和幽都的阴兵,都称为阴兵,但是与封青岩前世的阴兵有所不同。 在前世,这种阴兵只能称为临时工。 这时,隐隐约约感受到动静的图央及诸鬼,不由诧异朝神殿的方向看去,内心皆有些疑『惑』起来。 “有神殿降世?”大宰相诧异道。 “去看看不便知?” 大统领看了看,便大步流星迈过,身影迅速消失在昏暗中。 图央沉『吟』一下,亦朝神殿赶去。 片刻后,图央及诸鬼便来到城楼前,震惊中带着疑『惑』看着眼前的神秘的神殿。 “果然是神殿!” 此时大宰相带着些激动道。 虽然神殿散发着威压,但亦弥漫着煌煌正气的神『性』气息。 “府君能够随手建神殿?”大统领震撼无比道,“这、这怎么可能?” 不是建一座庙宇,供奉一尊神像,便可以称为神殿。 真正的神殿,是有天地神位,为天地正神。 这时诸鬼皆震撼不已,内心如同掀起千万重浪般,让他们有些不敢相信。 府君竟然建了一座神殿…… 图央看到充满神『性』气息的神殿,内心亦是震撼无比。 虽然说青山侯府管理着一方鬼域,但只是背阴界的一方势力而已,并不是什么幽冥之神。 这个天下,真正有神位的九幽之神,即阴神。 只有土伯帝。 而且,土伯帝的阴神之位,还是鬼商时代,由鬼帝所册封。 至于其他的阴神之位,随着鬼帝的死去而消失,就连土伯帝的阴神之位亦变得残缺不全。 现在的幽都,最多还剩下有几个阴兵之类的编制。 这些阴兵级别的编制,很有可能就被鬼王、鬼主级别的阴鬼霸占了。毕竟物以稀为贵,就如阴兵级别的编制,连神位都算不上,但亦让幽都的鬼将疯狂…… 因为这些阴兵编制,可掌冥力。 而幽都的三百六十鬼将级别,就可掌一定的冥力。 倘若封青岩知道,很快就会意识到,幽都册封的三百六十鬼将,七十二鬼伯,三十六鬼主,就是有阴兵编制的阴鬼。 所以青山侯府的阴鬼,只能称之阴鬼,而不能称为阴神。 即使有人称为阴神,只是客气而已。 “游方殿?” 大宰相冷静下来,就有些疑『惑』问图央:“敢问府老,这游方殿为何方神殿?” “游方,游方,游必有方。” 图央蹙着眉头思索。 “这游方神殿,不知是何神位呢?”这时,大统领的目光变得有些灼热起来,恨不得立即冲入神殿,霸占神位。 成为阴神,可以说是阴鬼最后的追求。 但随着鬼帝的死去,这个天下只剩下土伯帝拥有阴神之位,已经绝了阴鬼的成神之路…… 谁又能想到,那位神秘的府君,竟然随手建了一座神殿。 这让青山侯府的诸鬼激动不已。 怪不得府君刚走出青铜殿时,对他们说“诸位日后,乃是青山城隍府之神”,当时他们只是认为府君乃是客气之言。 谁能想到,竟然是真“神”。 这时诸鬼想到,日后有可能有自已的阴神之位,便激动得难以控制情绪…… “咦,这是?” 片刻后,有阴鬼的目光落在神殿的墙壁上,看到一只狰狞的鬼差,用铁链锁着一个个鬼魂…… “勾魂鬼卒?” 大宰相凑上去仔细看着,便道:“难道游方神殿之职,乃是抓捕人间之阴魂?” 游方殿内。 封青岩审视两侧的阴鬼雕像后,便走到大殿推开门走进去。 但是大殿内黑糊糊一片。 什么都没有。 封青岩愣了一下便明白过来。 虽然游方殿建成了,但是还没有赋予它的职能,以及神威等,现在需要做便是完善…… “游方殿之职能,乃抓捕城隍府管辖范围内之孤魂野鬼。” 封青岩再次引下城隍府的法则锁链,按照他记忆中的游方殿,一点点去完善游方殿。 “游方殿使,为八品阴神,职掌游方殿,主抓捕孤魂野鬼……” 在封青岩的说话落下时,法则锁链便交织出一枚令牌,接着便对令牌道:“此乃游方殿使令,凭此令可职掌游方殿。” “游方勾魂使一名,协助殿使管理游方殿,主管勾魂事务,为从九品阴神。” 随之又有一枚令牌落下。 在封青岩的说话中,青山城隍府内便有两个阴神之位生成,但是皆有一定的残缺,还需要他日后去完善。 “游方殿统领十六名游方鬼卒,职责乃勾魂。” 十六枚令牌落下,乃是鬼卒令。 虽然不是阴神之位,但是可掌一定程度的冥力。 “赐予游方殿勾魂锁链、打魂神鞭各九条,游方殿使服一套,游方勾魂使服一套,游方皂服十六套……” 一条条勾魂锁链和打魂神鞭落下,皆散发着淡淡的神威。 可克制阴魂。 即使是游方殿使服、游方皂服,亦散发淡淡的神威,但是游方殿使乃八品阴神,神威自然比游方皂服强。 这时,封青岩一根黑不溜秋的勾魂锁链,仔细观察起来,见锁链千锤百炼般,粗长而又坚固,闪烁着点点乌光,散发着阴寒无比的气息。 他抓住勾魂锁链的一头,猛然甩出去,勾魂锁链就飞『射』出去,如同一道黑光般,发出阵阵风雷之响。 “果然是神物!” 封青岩有些感叹,勾魂锁链和打魂神鞭,乃是冥力和城隍府的法则交织出来,自然不会是凡物。 普通的阴魂被勾住,根本就挣扎不了。 而且,游方皂服亦可震慑阴魂。 这时封青岩的蹙起来,似乎游皂服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功能,便是可以使用游方步。 所谓的游方步,就是一步跨出,就能够出现数丈之外。 …… () 第213章 册封阴神 这个世界的阴魂皆有修行之道,并不太需要“游方步”来代步,况且封青岩并没有想起来《游方诀》。 鬼卒只需要能掌冥力就够了。 这时,封青岩闭上眼睛仔细思索,看看有没有错漏,片刻后就猛然想,似乎前世的每座游方殿里,皆有一口通向幽冥的魂井,乃是用来传送抓捕回来的孤魂野鬼。 但是现在,似乎亦不太需要。 一阵后,他果然没有在游方殿里找到魂井…… 这个世界的幽冥并没有地府,现在把阴魂传送进幽冥,不过是恶鬼的食物而已。 要不就是异变为恶鬼。 这时,封青岩把令牌、勾魂锁链、游方皂服等收回,便走出游方殿。 “拜见府君。” 图央及诸鬼皆行礼。 “府老何名?”封青岩朝众鬼示意后便问。 “老朽图姓,名央。” 图央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府君为何问自已名字。 “图央听令!” 这时,封青岩身上迸发出煌煌神威,身影变得无比高大起来,似乎眼中有电光在闪烁,令诸鬼不敢直视。 且,声如雷霆出没,令人心中胆怯。 “图央听令。” 图央怔了怔,便行礼道。 “以吾青山城隍之令,任命汝为游方殿之殿使,授予八品阴神之位,职掌统管游方殿一切事务,主抓捕城隍府境内孤魂野鬼!” 封青岩大声喝道,声音滚滚如同雷霆,传遍整个府境内。 一枚令牌从游方殿里飞出,悬浮在图央的身前,正是游方殿使令,散发出淡淡的神威。 “且授八品游方殿使服!” 一套散发着淡淡神威的官服,从游方里飞出,同样悬浮在图央身前。 这时,不仅是图央怔住,就连诸鬼亦怔住了。 府君封神? 府君可封神? 这怎么可能? 而且,眨眼间便可册封一位八品阴神? 这简直让人无法相信,更不敢相信,就连土伯帝那般恐怖的存在,亦无法封神,但是眼前神秘的府君却能封神! 倘若此事传出去,必定轰动天下。 甚至比封青岩晋封为虚圣,还要让天下震惊。 诸鬼还是不敢相信。 愣在当场。 但是眼前的游方殿,以及那枚散发着神威的令牌,便铁般的事实。 此时图央跪下来,双手恭敬接过悬浮的令牌,拜下道“图央听旨叩谢隆恩。” “在令牌中融入一缕灵魂即可。” 封青岩的声音传入图央的耳朵,只有他一人能听见。 虽然图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把一缕灵魂融入令牌中,接着自己和令牌似乎相连在一起般。 一道冥力从令牌传出,流入他的灵魂。 那即将崩溃的灵魂,有充满神『性』气息的冥力注入,如久旱逢甘雨般,让他的灵魂无比舒畅起来。 这段时间来,灵魂崩溃让他承受巨大的痛苦。 这? 此时图央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原本他以自已必死无疑,谁想到一枚令牌让他见到了希望。 虽然他的灵魂,并没有恢复过来,但是崩溃的迅速变慢了,似乎还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修复。 只是时间太短,并没有感受多少。 但是,只要一个月,或者一两年,他的灵魂便能完全修复。 图央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 而在此时,那悬浮的游方殿服,蓦然融入他身体,使他的气息随之一变,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神威。 封青岩此时册封的八品阴神,只是城隍府法则内的阴神。 并不算是天地正神。 只要出了青山城隍府的范围,阴神之位便会消失。 这时,诸鬼无比羡慕看着图央,眼中的灼热越来越强烈,一个个期待看着封青岩,都期待能够册封神位。 “游方殿有十六个游方鬼卒的名额,你乃青山侯府之府老,便由你来定名。”封青岩无视诸鬼灼热的目光,伸手一挥便有十六枚鬼卒令出,“游方殿鬼卒,可能过鬼卒令掌冥力。” 图央心中一惊,便推辞道“府君乃一府之主,当由府君作主。” 封青岩道“你乃游方殿使,当由你来定名,莫要再推辞了。” 诸鬼皆看向图央,眼里充满期待。 他们没有想到,只是游方殿的鬼卒,亦能掌冥力。 据他们所知,幽都只有三百六十鬼将级别以上,才能够掌冥力…… 封青岩暂时定游方殿使为一道冥力,鬼卒为十缕冥力。 万缕为一道。 冥力珍贵且难得,不可『乱』来。 况且,他身为青山城隍,亦只有三千道而已。 鬼门不知积累了多少年,才积累到一些冥力,绝不能『乱』用。况且,他需要寻找增加冥力的办法…… 图央迟疑一下就没有推辞。 不过,他暂时只送出两枚鬼卒令,分别是大宰相和大统领,其余的阴鬼只能眼巴巴看着。 虽然只是游方殿的鬼卒,但是可掌冥力,便变得难得了。 “游方殿内有游方皂服,勾魂锁链,打魂神鞭,且由你分配。”封青岩又道,并不会亲自去管理游方殿。 他现在需要的,乃是重建城隍府。 “敢问府君,抓捕回来的阴魂,该如何处置?” 图央沉『吟』一下道。 “罪大恶极者杀,武勇者练为阴兵,平庸者为府民。”封青岩道,现在只能如此处置,至于送到轮回? 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轮回。 “遵命。” 图央行礼道。 “诸位莫要失望,亦不须垂头丧气。” 这时封青岩看着诸鬼淡淡道,但是身上的神威却不弱,让诸鬼不敢有丝毫不敬,“青山城隍府内的神位,又岂止一二之数?” 众鬼闻言有些激动和期待起来。 “敢问府君,吾城隍府内,有多少阴神之位?” 有阴鬼壮胆问。 诸鬼纷纷好奇起来。 “一国之朝,有多少官者?” 封青岩并没有直接回答。 诸鬼闻言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阴神之位如此多,这阴神之位还值钱吗? 众鬼面面相觑起来。 这时,封青岩的眉头猛然蹙起来,仰望着天空道“果然来了。” “圣殿来访,还请青山城隍现身一见。” 在青山城隍府外的人间,一道声音如同滚滚雷霆般,在莽莽的千里青山中响起。 …… 第214章 为何如此恐怖? 圣殿的到来,在封青岩的意料之中。 不过,他没有想到圣殿的速度如此之快,不禁有些诧异起来,却没有太过担心。 在青山城隍府境内,只要有无尽的冥力,他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除非圣人级别的亲自出手,斩断法则锁链。 要不然根本奈何不了他。 所谓的青山城隍府境内,并不仅仅是指位于背阴界的方圆五百里,亦指背阴界相应于人间的方圆五百里。因为城隍府的法则锁链,不单单扎根于背阴界,亦扎根于人间天地。 莽莽的千里青山,方圆五百里为境内,方圆千里为影响范围。 正因如此,方会引来圣殿。 不过人间毕竟有圣道法则压制,以及城隍府的法则锁链,主要还是扎根于背阴界,所以封青岩只能背阴界的境内无敌。 在人间境内还是受到很大的影响。 但是他只要有无穷无尽的冥力,依然可以做到无敌…… 而图央、大宰相和大统领,隐隐听到圣殿的声音,不禁有些惊讶起来,圣殿怎么来了? 接着,他们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府君,这圣殿怕是……” 图央蹙着眉头道。 “无须担忧。” 封青岩淡然道。 一步跨出便消失不见。 “府老,圣殿突然来访,怕是前来问罪啊。”大宰相满脸担忧道,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般。虽然不知府君用了何种神通,建了神殿,甚至可册封阴神,但是圣殿会同意吗? 圣殿代表圣道天下。 即使强如幽都,亦不敢与圣殿翻脸,那青山侯府就更加不敢了。谁敢翻脸,谁敢违逆,圣殿就灭谁给你看…… 为何天下正神如此少? 除了一部分自已作死外,其余的基本都被圣殿给灭掉了。 即使强如天下第一正神东山君,以及神秘莫测的云中君,可以不看圣殿的脸『色』,甚至可以不给圣殿面子。但是,依然要遵守圣道规则,以及在圣道规则之下行事…… “只要不『插』手人间之事,圣殿不会太过分。” 图央沉『吟』一下道。 但是,他现在成为了游方殿使,隐隐感觉到城隍府的职能。 城隍府会不『插』手人间之事? 他自已都不相信。 “哼,圣殿莫要欺人太堪!” 大统领怒火道,身上迸发出滚滚的黑雾。 一直以来,圣殿就是悬在青山侯府头上的一柄刀,让他们活得无比憋屈,但是大统领只是纯粹的不爽而已。 并不敢真的反圣殿。 “莫要言论。” 图央沉『吟』一下道,便朝城楼走去。 他不知府君现在强到何种地步,内心隐隐有些担忧,生怕府君不愿低头与圣殿开战了。倘若府君强如东山君和云中君级别,或许便可与圣殿划地而治。 至于成为幽都那个级别,图央根本不敢想。 …… 人间。 莽莽千里青山中。 有数道强大无比的身影从天而降,他们乃是奉殿主之命,前来调查和试探青山城隍。 青山城隍降世的动静不小。 在周天下有不少人,已经知道青山城隍的横空出世,毕竟是大神级别的存在。 这个周天下有多少尊大神? 一只手可以数得过来。 当然,那些如天、地、社、稷、日、月、星、辰、岳、镇、海、帝社、先蚕、七祀、及古帝王等大神,只能算是人间尊神。 它们并不真正存在。 这个天下的神只,绝大部分是由小神晋升为大神,很少诞生便为大神,这自然吸引天下人的目光。 让圣殿不得不前来。 倘若诞生的大神,乃是一尊邪神,必定会涂炭生灵,那只能在诞生之时灭掉,不让它成长起来。 大神级别是指神位。 刚诞生之时,并不会太过强大。 “这青山城隍的口气倒是大很,才刚刚诞生,便敢向世间宣示管生人亡灵、奖善罚恶、生死祸福,简直是不知死活!” 有法家弟子冷哼道。 虽然青山城隍乃是大神,但是他并不放在眼里。 且不说,青山城隍才刚刚诞生,又能强到哪里去。再说,这天下乃是圣道天下,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这青山城隍是什么来头?” 有人则蹙着眉头道。 “管他是什么来头,皆得在圣殿的治理之下。”法家弟子再道,“倘若敢祸害天下苍生,必定让他知道,这是谁的天下!” “毕竟是大神,还望诸位莫要失礼了。” 墨家弟子道,眯着眼睛看着四周,仔细感受天下间的气息,“这莽莽千里青山中,隐隐弥漫着煌煌正气,必定是为天下正神,他日或许可治一方。” “煌煌正气?” 法家弟子冷哼,道:“为何我却感受到,阴森恐怖的气息?这青山城隍,怕是九幽深处的恶鬼。” “诸位莫要意气之争。” 有人劝说。 众人便没有继续争论,只是静静等待。 “哼!这青山城隍的架子,倒是不小啊。”片刻不见青山城隍现身,有人又忍不住冷哼道,心里对青山城隍越来越不待见。 “圣殿来访,还请青山城隍一见。” 领道之人蹙着眉头道。 “青山侯府大宰相何在?吾圣殿有事相问。”有人见等不到青山城隍现身,就准备把青山侯府叫出来询问。 毕竟是青山侯府的地界。 青山侯府又岂会不知道青山城隍? 但就在此时,一道恐怖无比的威严气息,似乎带着种种天地法则,蓦然从天地间生起,令他们的灵魂猛然颤动一下。 “这?” 有人心中大惊。 这气息为何如此可怕? 一尊巨大的身影,由虚而实,由幻而真,迅速出现在人间,似乎贯穿天地般。一双如电的眼睛,如同刑狱般注视着他们,开瞌之间有雷光迸发,令天地风起云涌,更让圣殿之人大惊。 这是什么样的身影? 这是什么样的眼睛? 这道身影比幽都的鬼王,还要恐怖和神秘,散着令他们灵魂畏惧的气息。似乎那道贯穿天地般的身影,代表着灵魂,代表着刑狱,代表着无尽的神秘…… 这青山城隍到底是什么神? 为何会如此恐怖? 这远远超出圣殿的想象,令他们震撼不已。 …… 第215章 幽都鬼王杀来 夜『色』下。 数名圣殿之人如同被定住般,震惊看着那道恐怖的身影,这怎么可能? 青山城隍不是才刚刚诞生吗? 为何如此恐怖? 仅仅是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让人感受到无穷无尽的威能,甚至连灵魂都在颤抖,都在畏惧! 这到底是什么存在? 为何天地间,突然诞生如此恐怖的存在? 这时圣殿之人的脑海里,如同掀起千万重浪般,简直无法相信。即使之前不把青山城隍放在眼里的法家弟子,此时被震撼得不敢出言,连忙收起不敬的态度。 “吾便是青山城隍,不知诸位有何见教?” 一个淡淡中散发着威严的声音,直接在众人的脑海里响起。 “见教不敢。” 领道的人微笑行礼道。 此时青山城隍却道:“还请诸位告知圣殿,吾青山城隍府只管阴间之事,不会『插』手人间之事。倘若圣殿有所需,青山城隍府必定不会推辞。至于诛杀恶鬼,乃是青山城隍府之职……” 封青岩说完便消失不见,根本不容圣殿说话。 圣殿之人感到浑身一松,刚才的威压实在太可怕了,让他们有些承受不了。 倘若威压不断增加,恐怕会损伤他们的灵魂。 特别是那双如电般的眼睛,更是让人不敢直视,似乎它能够看穿人心般。 在这样恐怖的存在面前,就连说话亦不敢高声。 “哼,这算什么?” 有人忍不住冷哼,十分不满青山城隍的态度。 他们代表圣殿见过不少小神只,哪一位不是战战兢兢陪笑,对他们恭敬有加? 哪里见过无视他们的神只? 这让他们有些憋屈。 “慎言!” 一个中年人蹙着眉头道,沉『吟』一下便道:“回圣殿。” “这就回圣殿?” 有人愕然道。 他们乃是奉命前来调查和试探,谁知连大门都没有入,就被一言打发回去了? 这让他们不甘,以及感受到羞辱了。 “不回圣殿干什么?” 那中年人道,便率先踏空而去,一步步走去天空深处。 其他人相视一眼,只好跟着回圣殿。 即使他们如何不甘,但面对如此恐怖的存在,根本就不会调查和试探到什么,甚至有可能惹怒了青山城隍。 在圣殿之人离开后。 图央及大宰相、大统领,倒是忧心忡忡起来。 圣殿之人在面对神只时,是何等的傲气,又岂会甘心?不过,府君的强大,却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又让他们安心起来。 此时他们还幻想着。 倘若府君,乃是东山君般的恐怖存在,岂不是可以划地而治?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幽都级别的存在…… 只是想想便让他们激动起来。 不过成为幽都级别的存在,谈何容易?他们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当真。 “府老,现在天还未亮,吾等去勾魂?” 大统领身穿游方皂服,腰挂游方鬼卒令,手持勾魂锁链,一副勾魂鬼卒的打扮。 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虽然大统领对游方皂服、勾魂锁链等有些惊叹,但是对于身为鬼主级别的存在来说,它们的威力实在是太小了。 但是,鬼卒令中的冥力,却让他惊喜。 一切都值了。 “真去勾魂?” 大宰相有些迟疑道,身为青山侯府堂堂的大宰相,竟然如同小卒般去勾魂? 这有些丢身份吧。 图央沉『吟』一下便道:“便去吧。” 这时图央就带着大宰相和大统领,去人间勾魂了。 至于封青岩,则回到城隍府里,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做。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如何增加冥力,毕竟鬼门的冥力会用完。 “香火?” 封青岩蹙着眉头思索。 既然现在不适宜建土地庙,就只能从城隍府着手了。 不久后,图央和大宰相、大统领,便拖着一串串阴魂回来,一个个站在游方殿里看着阴魂。 “府老,这阴魂该如何处置?”大统领道。 “称殿使。”图央纠正道。 “府君呢?” 大宰相有些好奇道。 “府君还在城隍府里。”图央沉『吟』一下道,虽然青铜殿变成城隍府了,但他们还无法进去。 这让他们更加期待了。 …… 天空深处,圣殿里。 此时几名圣殿之人,正在怒斥着青山城隍…… 不过,他们亦把青山城隍之话,一字不漏一字不增转述了,毕竟青山城隍不同于其他小神,可以随意欺负。 “只管阴间之事,不『插』手人间?” 大仁主蹙起眉头思索。 “这青山城隍必定不是什么正视,该在他刚诞生之时就铲除,以免日后成为大患。” 法家大律道。 法家的意见是铲除。 这铲除不仅仅是青山城隍,还有一切的神只。 墨家则事鬼神,自然不会贸然铲除神低,除非是邪神…… 不过,四大教主不开口,最终的判定是不会下,只能暂时扯皮,或者敲打一下。 “暂且让幽都去试探一下。” 大仁主微笑道。 青山城隍府只管阴间之事,不就是想成为另一个幽都?而幽都,又岂会眼睁睁让青山城隍座做大? 而且,圣殿之中有不少人,都认为青山侯府太过弱了。 无法起到制衡之用。 但是,青山侯府又不能太强,以免超出他们的掌控…… 这个度十分难把控。 倘若易把控,青山侯府就不会如此弱了。 不到半天的时间,幽都便已经知道人间诞生了一尊大神,名为青山城隍,乃是掌控阴间诸事之神…… “哪来的青山城隍?” 有鬼伯冷哼,不把青山城隍放在眼里,嚷着:“待我率十万兵马灭了他。” 不管是鬼伯,还是鬼主,甚至连鬼王,亦有些看不上青山城隍。 但青山城隍毕竟是大神,绝对不能让他成长起来。 所以,幽都在一番商议下,便派出一名鬼王,打算直接灭了青山城隍,免得又被圣殿保下来制衡他们…… 圣殿则在暗中关注。 第二天的夜『色』下,幽都鬼王夹带着滚滚的黑雾而来,瞬间便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这刑官王是何意?” 有人想不明白,为何幽都鬼王要大张旗鼓。 “他在告诉我圣殿,他要杀青山城隍。” 有人翻译道。 …… 第217章 从此威震天下 夜『色』下。 天地寂静。 一双诡异的眼睛从黑暗中睁开,便得四周弥漫起的滚滚黑雾,让人如同置身于恶狱般。 众人皆被那一双眼睛惊到。 但是,刑官王惊恐后退的动作,却让他们内心掀起千万重浪,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说那双眼睛诡异而恐怖,还透着无尽的神秘,但是不该让刑官王如此惶恐。 众人想不明白。 但问题,一定是出在那双眼睛上,必定是刑官王看到了什么,才会出现惊恐的神『色』。 “殿主可是看出什么?” 法家大律诧异道,他无法从青山城隍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大仁主摇摇头,亦无法看穿那双眼睛,倘若能够看穿,刑官王便不会惶恐。 这时众人皆好奇无比,不知道刑官王看到了什么。 “待刑官王回神过来,怕是怒火冲天啊,青山城隍有危险了。”有人反而担心青山城隍,认为刑官王惶恐,只是看到了什么,才会一时失神。 “的确。” 有人点头认可。 “看来诸位把青山城隍想得太简单了。”有人却摇摇头道,“从古到今,诞生便为大神可有多少?又有哪位是简单的?这青山城隍,怕是从此名震天下啊……” “一双眼睛便震住刑官王,又岂会简单?” 有人认可道。 嗯? 眨眼间,似乎天地皆变了。 四周弥漫起滚滚的黑雾,让众人如同身临幽冥般。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震惊道,这不是幻象,似乎他们真置身幽冥般。 “不可能!” “这是幽冥?怎么会这样?吾等为何突然出现在幽冥?是谁把吾等送到了幽冥?难道是青山城隍?” “为何吾等毫无知觉?” 众人顿时有些慌『乱』起来。 倘若在幽冥遇上“诡异”,怕是没有几人能够逃得出去;倘若遇上传说中的“禁忌”,即使是大仁主亦只能饮恨…… 大凶为大儒级别。 虽然“诡异”为大贤级别,但是诡异无比,能够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便异变为恶鬼…… 即使大贤能够打得过,也不想碰上。 至于“禁忌”。 便是圣人亦顾忌不已。 “这不是幽冥,而是人间!”法家大律脸『色』凝重道,眼中有惊骇之『色』,“有人把这一片人间化为幽冥了。” “什么?” 众人不敢相信。 这需要何种的力量,才能够把一片人间化为幽冥?这天下能够做的,怕是没有几人…… 这不是幻象。 而是把一片人间,真正化为幽冥。 倘若是幻象,文师亦能够做得到,根本不算什么。 但大仁主却摇摇头,满眼的忧虑之心。 “殿主为何摇头?” 有人诧异问。 “这不是把一片人间化为幽冥,而是通幽。”大仁主脸『色』凝重道,心中同样是惊骇不已。 “通幽?” 法家大律有些诧异起来。 其他人纷纷朝大仁主看来,只是通幽而已,为何大仁主的脸『色』如此凝重,还满眼的忧虑之『色』。 “有古老的传言,通幽可见鬼。” 大仁主警惕看着四周道。 “通幽见鬼?” 众人听到皆愕然,通幽见鬼不是很正常吗? 原先还有些担忧的人,现在基本放心下来,只要见的鬼不是什么“诡异”就行了。 不就是见鬼吗? 他们斩杀的恶鬼,不几几何。 但是,有人的脸『色』却猛然一变,惊骇道“刑官王不会就是见鬼,才会如此恐惧吧?” “啊?” 众人愕然。 接着脸『色』皆是一变。 “殿主,通幽见鬼的鬼,不是普通的阴魂恶鬼吧?”有人连忙问道,这个有可能是无比恐怖的存在。 “这鬼,的确不是普通的鬼,至于是什么……” 大仁主摇摇头,亦不知道。 他并没有见过。 但古时却有厉害的人物,因通幽见鬼而死。 此时,没有人知道刑官王见到了什么,但他依然在惊恐后退,似乎无法从巨大的惶恐中清醒过来。 青山城隍到底使了何种神通? 这时众人对青山城隍有了新的认识,不敢再轻视半分。 但就在此时,那一双诡异的眼睛消失不见,一道恐怖无比的黑影,如同一道飞光般『射』向刑官王。 轰—— 黑影破体而去。 刑官王身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洞。 这时,黑影消失,幽冥消失,滚滚黑雾亦消失,恢复原先的样子。但是,刑官却是不敢相信看着自已的魂体,为何魂体如同血肉之躯,可以被人破洞一个大洞? 刑官王的魂体在迅速崩溃。 “啊——” 刑官王惊恐大喊起来,无法相信自已就这样死了。 以大洞为中心,迅速朝四周崩溃而去。 眨眼间,刑官就只剩下脑袋和双脚,令暗中关注的人失神,根本就不敢相信。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犯青山城隍府者,死。” 一个冷冷中带着威严的声音,从天地间响起,“虽然吾青山城隍府不管人间之事,但亦容不得他人侵犯。” 在青山城隍说完时。 刑官的脑袋和双脚亦崩溃完了,彻底魂飞魄散。 这时所有人都怔住了,皆被眼前一幕震撼到,让他们无法相信,刑官竟然死了。 一个大贤级别的鬼王,竟然就这样死了。 即使大仁主能够打得过刑官王,但是想要杀死他,却是难以做到。就如当初,大仁主、大义主等数名大贤,联手追杀游巡王,都游巡王逃了。 这时无数人失声。 在青山城隍府境内,图央、大宰相和大统领等,皆震撼看着彻底死去的刑官王。 虽然说幽都和青山侯府常年打生打死。 但是死的基本都是阴兵,最多便是鬼将,即使鬼主级别亦少,百年不见得有大贤级别的鬼王战死。 这让整个青山城隍府激动不已,想不到府君是如此恐怖的存在。 “这、这不可能……” 有人失声道。 无数人被眼前一幕震撼到。 青山城隍到底有多强,才能够一击就杀死刑官王,就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有不少人猜测到,青山城隍能够一击杀死刑官王,很有可能和那双诡异的眼睛有关。所以他们更加好奇,刑官王到底看到了什么,才会导致心神失守,被青山城隍有机可乘。 莽莽千里青山恢复了平静。 但是,无数人的内心却无法平静下来,皆是被横空出世的青山城隍震惊到了。 不久后。 所有人都悄悄退去。 在天亮时,刑官王身死的消息传遍天下。 “什么?幽都的刑官王死了?是被什么青山城隍击杀?这青山城隍是什么人?竟然能够一击杀死刑官王?” “这不可能!” “刑官王乃是幽都十大鬼王之一,无比恐怖的存在,又岂会轻易就死?” 无数人听到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毕竟大贤级别的存在很难杀得死,除非是被数位大贤围攻。 当消息证实时,无数人失声。 各大教派及诸侯国,皆是震动不已。 而青山城隍之名,则随着刑官王的死而威震天下,让世人知道在莽莽的千里青山中,有一位无比恐怖的存在。 …… 2 第218章 青山禁地 因幽都刑官王之死,使青山城隍之名威震天下。 而封青岩亦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鬼门积累了不知多少年的冥力,被他消耗一空。 虽然天下盛传,青山城隍一击杀死刑官王。 但是一击,并不等于一招。 即使他有无穷的冥力,亦难以做到,毕竟刑官王不会站着不动。况且,大贤级别的存在,已经触『摸』到了“至诚之道”,即不见不闻觉险而避。 《礼经》曰: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 所以大贤级别的存在,十分难杀得死。 一招更是难以想象。 封青岩之所以能一击杀死刑官王,乃是因他的“通幽见鬼”神通。 在他成为青山城隍后,他便发现自已的眼睛,多了一种神秘无比的神通,便是“通幽见鬼”。 他的眼睛在之前,就能时不时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如文运、法则锁链等。 乃是因为,他的眼睛拥有“破虚见微”的能力。 所谓“破虚见微”。 即是“破虚溯源”和“知微见着”,但是封青岩之前,一直只是“破虚溯源”,并没有达到“知微见着”的境界。 而“通幽见鬼”神通。 亦可分为“通幽”和“见鬼”两个境界。 而“见鬼”,并不是简单见到了什么鬼怪,而是见到生死间的大恐怖…… 不管是“破虚见微”,还是“通幽见鬼”,皆可通过冥力来激发。 而封青岩正是因为激发了“通幽见鬼”,才会让刑官王心神失神,最后被他一击杀死了。倘若没有“通幽见鬼”让刑官王心神失神,封青岩那一击,不要说是击杀了,就连碰都不一定能够碰到。 但是,这两招让他耗尽了冥力,特别是“通幽见鬼”神通。 不过他的目的达到了。 现在青山城隍乃是名震天下的存在。 虽然他杀了刑官王,但是以他一击杀死刑官王的威名,幽都再如何愤然,亦不敢贸然杀上来。 虽然可以数名鬼王围攻,但是幽都能够同时抽出几名鬼王? 刑官王已死,游巡王远遁幽冥。 没有五名鬼王以上,根本就不可能斩杀青山城隍,甚至有可能被青山城隍反杀了。 青山城隍一人可斩鬼王,乃是有先例。 所以幽都在没有万全之策时,并不会贸然杀上来,只能暂时忍下去,除非幽都不怕青山城隍报复。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 青山城隍一人可斩鬼王,亦让圣道天下的教派忌惮不已,谁知会不会被各大教派围杀了? 甚至有可能联合幽都。 毕竟青山城隍之强,已经超出了圣殿的掌控。 这是圣殿不愿看到的事。 虽然圣殿希望青山侯府能够制衡幽都,但是并不愿见到青山侯府超出自已的掌控,甚至成为第二个幽都。 这种情况,封青岩怎么可能没有想到? 但是,鬼门上的冥力就那么点,无法支撑他和刑官王耗慢慢下去。况且,他不全力一击,不使“通幽见鬼”神通,就有可能被刑官王杀了。 弱小时,会被他人欺负。 但是强大时,亦为他人所忌惮,甚至怀壁其罪。 所以,不管是示强还是示弱,青山城隍府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因而,封青岩只能用强大的力量,以换取暂时的喘息机会。 “看来只能试试香火了。” 城隍府内依然是黑暗一片,并没有什么司殿。 封青岩盘坐在黑暗,仔细看着四周的法则法则锁链,现在眼睛的“破虚溯源”的能力,他能够随时可用了。 但是,同样要大量的冥力方可。 他的眼睛,竟然隐藏着两种恐怖的能力,甚至称为大神通亦不为过,让他心中惊讶不已。 其实,刑官王到底看到了什么,他亦不清楚。 这时他还有些震惊。 “通幽见鬼”的威力,远比他想象中要恐怖。 不知何时,封青岩便从城隍府里走出来,他依然身穿黑红『色』的城隍袍,浑身散发着威严无比的气息。 面部有淡淡的黑雾弥漫,掩饰他的相貌。 “拜见府君。” “拜见府君。” 青山城隍府境内,凡是见到封青岩的阴兵鬼将,莫不是激动和恭敬行礼。封青岩斩杀了刑官王,正式成为青山城隍府,最强大,最高的存在…… 这个时候,青山侯府的阴兵鬼将,方认可青山城隍。 这亦是封青岩出手的原因之一。 他现在成为青山城隍,自然要接管青山侯府,但是青山侯府被图央经营了两千余年,又岂是那么好接管? 唯有威望高过图央方可。 而斩杀幽都鬼王,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 在背阴外的青山中,老人目睹青山城隍一击杀死刑官王,心中亦是震撼无比。 实在想不明青山城隍,才刚刚降世,为何强力如此强横? 还有,青山城隍到底是谁? 是不是青岩? 倘若不是青岩,为何三天过去了,还没有侯府里出来?虽然就连他亦不相信,但他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青山城隍便是封青岩…… 他脑海冒出这种念头,就忍不住摇头否定。 “倘若是呢?” 老人又忍不住联想,眉头随之紧皱起来。 封青岩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还想…… 他有些不敢想象,不禁叹惜一声。 猛然间,老人警觉起来,感觉到天地间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冷冷注视着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令他心中大为忌惮。 这很有可能便是青山城隍。 不过,自已被青山城隍发现了? 老人愣了愣。 这时,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并没有消失,让老人沉『吟』一下便站起来,一礼道:“老朽并无恶意,还望青山城隍见谅。” “离开青山境。” 一个若隐若现的声音,从天地间冷冷响起。 老人的眉头渐渐蹙起来,道:“老朽乃奉命保护一人,并不是有意留在青山境,还望青山城隍见谅。” 一道贯穿天地般的身影猛然出现,看着老人淡淡道:“三日内不离开,刑官王便是前车之鉴。” 青山城隍说完便消失。 老人眉头紧蹙,并没有什么愤怒,只是思索着该如何解决。其实,留在青山城隍的地盘,不管是对封青岩,还是对他都十分不利。 …… 24 第219章 钟离城隍庙 封青岩身为青山城隍,掌控青山城隍府境内一切,对于境内有大贤级别的存在,自然会有所感应。但是此时,他猛然发现老人所说的保护之人,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已。 他身为虚圣,但只是文士境的虚圣。 即使可掌一定的圣力,其实力亦不会强到哪里去,儒教肯定会派人暗中保护。 他在感激之时,却想到另一个问题。 “老夫子会不会怀疑,我就是青山城隍?”封青岩的眉头渐渐蹙起来,他是鬼帝后裔的身份,算不上是什么绝密信息。 他之前没有刻意隐瞒,老师很有可能已经猜出来了。 况且他刚来青山侯府,青山城隍就横空出世,天下底下哪有那么多巧合之事?虽然不管是哪个身份,都不可能隐瞒一世,亦无法隐藏一辈子,但他并不想如此早就泄漏出去。 古来今往第一虚圣,鬼族之鬼帝后裔,青山城隍大神。 这三个身份,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倘若泄漏出来,他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天下的震『荡』,甚至招来杀身之祸。 看来得想个办法了。 他思索一阵,觉得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封青岩”回葬山书院,青山城隍则在青山境现身…… “府老可在。”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属下在。” 这时图央正在游方殿,听到青山城隍的声音,就连忙行礼回应。 眨眼间,封青岩的身影便出现在游方殿,看着大宰相和大统领道:“汝等且出去,吾有事与府老言。” “遵命。” 两鬼拜下道便退出游方殿。 “府老可知在青山境内,哪里最适合建神庙?”封青岩直接询问,毕竟府老在青山境生活两千余年,对青山境自然熟悉无比。 图央沉『吟』一下,便道:“怕是钟离城了。” “钟离城?”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道:“还请府老带路。” “诺。” 图央拜下,请道:“府君请。” 封青岩点点头便走出游方殿,和图央两人走出城隍府境内,出现在人间的青山中。 背阴界内青山城隍府,称为城隍府境。 人间界的莽莽千里青山,称为青山境。 在千里青山境内,北有徐国,东有吴国,西有庐国,中有钟离国,南有巢国、楚国,而曾经的青山侯国,早已经不复存在。其中楚国、吴国为大国,钟离国、巢国、庐山为小国,徐国为中等国。 在不久前,巢国为楚国所灭。 而钟离国,则成为吴楚两国的兵家必争之地。 所以,吴楚两国经常在钟离国的国土上相攻,一时被吴国夺去,一时又被楚国夺走…… 现在的钟离国,小到只剩下的都城了。 即钟离城。 钟离城的人口不过是数万,整个钟离国的人口加起来,亦不到十国,毕竟饱受吴楚两国的摧毁…… 封青岩和图央飞了两百余里,便能够远远看到钟离城。 “府君,便是此城了。” 两人县立在半空中,俯视着下方的钟离城。 封青岩仔细观察四周便点点头,指着钟离城之东的丘陵道:“可在此处建立神庙。” 图央没有意外。 “除了尊神,钟离国可有祭祀之神只?”封青岩询问。 图央想了想道:“没有。” “吾乃青山城隍,不仅是主管青山境内生人亡灵、奖善罚恶、生死祸福之地只,亦是城池之神,可守护一城之平安。”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城池之神?” 图央有些诧异,仔细想了想后,似乎《易经》就有言,城隍的确是城池之守护神。 “还请府老在三日之内,于东丘上建起一座城隍庙。”封青岩思索一阵后道,“府老可告知钟离之国君,只要祭祀城隍庙,即可得到青山城隍之守护……” “府君,这……” 图央有些迟疑起来,这算是『插』手人间之事吧? 圣殿会愿意? 此时封青岩亦没有办法,就道:“此乃青山境,为吾青山城隍说了算。” “遵命。” 图央拜下道。 “城隍庙就按此格局来建。”封青岩一挥手,一股淡淡的冥力涌现,浮现一座威严的城隍庙。 这乃是前世城隍庙的布局。 “三日的时间有些紧,就没有必定建得富丽堂皇。”封青岩道。 图央认真记下,道:“府君放心。” “建城隍庙之事,便由府老来办了。”封青岩道,接着便飞身离开,回到城隍府境内。 图央蹙着眉头思索一阵,便朝钟离城走下去。 据他所知,吴楚两国经常打仗,甚至把钟离国当成自已的地方为来,早已经在钟离国天怒人怨了。 可惜钟离国实力太小了,只能任为他人蹂躏。 倘若祭祀青山城隍,便可得到青山城隍的守护,钟离国应该会十分愿意。但是,图央唯一担心的就是圣殿,认为青山城隍『插』手人间之事了,引来圣道教派的打压,甚至是剿灭…… 钟离国位于莽莽千里青山之中,不可能不知道青山城隍的大名。 毕竟青山城隍刚刚斩杀了一尊鬼王。 名震天下。 “太子,外有一老者求见,说有一计可保钟离国,不为吴楚两国所吞。”一侍者对满脸愁容的年轻人道。 “什么老者?” 年轻人蹙着眉头问,看了看侍者又言,“他真是如此说?” “是。” 侍者回答。 “请他进来。” 年轻人道,走到来到一殿中跪坐下来,身边同样跪坐着数人。有文士,亦有武者,但是境界都不算高,不过是文师级别布局…… 钟离国毕竟是小国。 而老者自然是图央,在侍者的指引下,走到殿前便对年轻人一礼道:“见过太子。” 年轻人打量着老者,道:“汝可有何计谋,可保我钟离国不吴楚两国所吞?” “不知太子可知青山城隍之名?” 图央微笑问。 “青山城隍?” 年轻人愣了一下,道:“青山城隍一人斩杀幽都鬼王,名震天下,天下谁人不知?” “那太子可知,青山城隍便在青山境内?”图央道。 年轻人点点头,道:“老先生何意?” “不知太子可知,青山城隍不仅是主管青山境内生人亡灵、奖善罚恶、生死祸福之地只,亦是城池之神,可守护一城之平安。”图央微笑道,“只需钟离国上下,建城隍庙,祀之,即可得到青山城隍之守护……” …… () 第220章 香火神力 钟离国太子,名为柏,字为不器。 以童丽为姓,而童丽与钟离为近音,可通用,故而童丽柏又称为钟离柏。 此时童丽柏听到图央之言,有些不敢相信,猛然站起来道:“老先生所言属实?” “是否属实,太子建了城隍庙,国之上下共祭之,不便知道?” 图央微笑道。 “敢问老先生高姓大名?” 童丽柏紧抿着嘴唇,沉『吟』一下便对图央一礼道。 “吾不过是山中一老朽,以太子之尊,无需知道老朽鄙名。”图央回礼道。 “青山城隍真会庇护我钟离国?” 童丽柏一边踱步一边思索,猛然看向图央停下问道。 “青山城隍乃是城池之神,只庇佑一城之平安,无法庇护整个钟离国。”图央却摇摇头道。 “只庇护一城?” 童丽柏皱起眉头,似乎有些失望。 “老先生先前不是放言,有一计可保吾钟离国,不为吴楚两国所吞。”此时,跪坐在左侧的清瘦中年人,对着图央冷着脸道,“为何现在变成了只保一城了?” “敢问钟离国还有几城?” 图央问。 中年人顿时哑口无言。 虽然钟离国为子国,但只是小国,最辉煌的时候,亦不过是十座城而已。现在于吴楚两大强国中夹缝求生,被吞得只剩下一钟离城,且很快就会成为楚属邑了。 “老先生请坐。” 童丽柏跪坐下,便示意图央坐下,想了想便道:“敢问老先生,此城隍庙该如何建造,又该如何祭之?” 图央微微一礼便跪坐下来,讲述了该如何建造城隍庙。 “三日?” 一阵后,童丽柏有些诧异起来,道:“老先生,三日建成城隍庙,是不是急了些?” “钟离国能等吗?”图央问。 童丽柏闻言,沉默一下便道:“我钟离国一日亦等不下去了。” “虽然三日尚急了些,但可先建大殿。” 图央提议道。 童丽柏点点头,看着图央道:“老先生莫要骗我。” “老朽骗太子有何益?” 图央笑了笑道。 “来人,传吾之令。”童丽柏看着图央沉默一下,便下令道:“命司空于城东丘陵上,掌建城隍庙,三日建成,不得有误。” “诺。” 有人上前跪拜下来领命。 “太子,老朽计已献,就此告辞。”图央站起一礼道。 “老先生且慢。”童丽柏示意一下道,“老先生一计,不仅解我钟离国燃眉之急,还不为吴楚所吞,不知要何赏?老先生请说,不管是金钱美酒、华服豪车,还是美人奴仆,皆可。” “老朽谢过太子。” 图央微笑道,一挥手就取走童丽柏几上的酒壶,一边喝一边走出去,“此酒足矣。” “老先生?” 童丽柏愣了一下便追出去,却发现老者已经消失不见。 “太子,真要建城隍庙?” 那清瘦中年人追上来,蹙着眉头道:“青山城隍乃是天地大神,会为了庇护我钟离国,而得罪吴楚两强国?” “青山城隍能斩幽都鬼王,会怕得罪吴楚两国?”童丽柏沉『吟』一下道,“再者,我钟离国便在青山境内,祭祀青山城隍乃理所当然之事。不祭反而……” 清瘦中年人便不再言。 青山城隍诞生于青山境,掌青山境,而钟离国在青山境内,的确是需要祭祀。 但是,青山城隍真会庇佑钟离城? 青山城隍庇佑钟离城,便要得罪吴楚两强国,但青山城隍从钟离城得到了什么? 至于图央为何不直接找钟离国君,而是找太子童丽柏。 因钟离国君在吴楚两强国的夹攻之下,早已经被吓破了胆,放弃了抵抗,整天于宫中醉生梦死,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不再管国事。 童丽柏不甘钟离国被灭,只能苦苦撑着…… 司空主管一国之工程建筑。 钟离国的司空接到太子之令,便立即调派城中上百工匠,以及驱使上千的刑徒,开始在丘陵上建造城隍庙。 且,童丽柏还派出数十上百人于城中宣传。 如,祭祀青山城隍,可保一家大小平安;祭祀青山城隍,可得青山城隍庇护,不为恶鬼所害;祭祀青山城隍,可保发财得福;祭祀青山城隍,可生大胖小子;祭祀青山城隍可百病不生…… 在千余人的连夜赶工之下。 只是两日的工夫,一座占地不小的城隍庙便落成了。 虽然十分赶工,城隍庙略显粗犷,但看着依然有几分气势磅礴的样子。城隍庙于城东的丘陵上坐北朝南,主要建筑有山门、拜亭、大殿等…… 第三日,则是请神像,以及全城祭祀。 在童丽柏请神像时,远在城隍府境的封青岩,冥冥之中便有感应。 “建成了?” 封青岩从黑暗中睁开眼睛,一挥手便有无数的城隍府法则锁链,冲破背阴界朝人间的城隍庙而去,把人间的城隍庙和城隍庙相连在一起。 这时人间的城隍庙,似乎与城隍府连为一体般。 他一念之间便出现在城隍庙中,看着身穿黑红城隍袍的神像,感觉还差了些什么,就闭上眼睛想了想。 “神魂。” 片刻后,他分出一缕神魂落在神像上,使得神像如同活过来般。 城隍庙正式与他为一体。 他走出大殿来到台阶上,世人却不可见,静静看着两侧的柱子,沉『吟』一下便道:“为恶不灭,祖宗必有余德,德尽必灭;为善不昌,祖宗必有余殃,殃尽必昌!” 这时有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天地间生起,似乎在人的灵魂里响起般,令祭祀的众人心中震惊不已。 这便是青山城隍? 且在左侧的柱子上,出现一个个字,紧接着为右侧的柱子。 左柱:为恶不灭,祖宗必有余德,德尽必灭。 右柱:为善不昌,祖宗必有余殃,殃尽必昌! 而在此时,封青岩看到无数的白『色』丝线,从众人的头顶生出,一一飘向城隍庙里的神像,接着直接出现城隍府的上空。 这是熟悉的感觉。 封青岩闭上眼睛细细感受。 香火并不等于冥力,但是可化为冥力,亦可化为神力…… 而城隍庙的香火,则是直接落在封青岩身上,并不是落在身后的鬼门上。片刻后,他便回到城隍府,打算以香火冥力铸出一尊城隍分身,以镇守青山境…… …… () 第221章 城隍金身 当封青岩回到城隍府,看到大殿上空不断有香火汇聚而来,心中一喜之时亦终于松了口气。 香火如他猜测般,可化为冥力。 这时他指尖出现几缕香火,但眨眼间就变为黑『色』,散发着淡淡的幽冥气息。 这便是冥力。 虽然说每一座城隍庙,都是他的一道意志,可化为一尊城隍分身。但是,意志所化的城隍分身,能力十分受限,实力远不如本尊,亦不能远离城隍庙。 所以根本无法凭一道意志,便能够镇守青山境。 “只能铸城隍金身了。” 封青岩盘坐在黑暗中,默默回想城隍金身。 他乃鬼族之人,肉身可畅通无阻行走幽冥,正好不用毁去肉身再铸金身,并不会与肉身相冲。而城隍金身,可以说是城隍的一种神通,或者是一些大神的神通。 从某方面来说,乃是一种神的不灭之体。 现在封青岩要铸的,正是城隍金身,亦可以说是他的第二躯体。 这时他闭上眼睛,默默感应城隍府的法则锁链,接着猛然睁开眼睛,看到一条条法则锁链。 在诸多的法则锁链中,他看到一条较为特殊的法则锁链,隐隐散发着淡淡的金『色』。 这条法则锁链,正是铸城隍金身的关键。 即是金身法则锁链。 金身法则锁链越强大,铸出来的金身便强大。但是,眼前的金身法则锁链,并没有真正成形…… “神魂出窍。” 封青岩低喝一声,他的神魂便从躯体内缓缓飘出,看着与他样子无异的光体。 此时他感觉十分眩晕,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 咻—— 神魂缩回体内。 他尝试了数次,神魂终于可以完全脱离躯体。 “神魂出窍,的确有些奇妙。”封青岩的神魂在细细感受,有种让他说不出奇妙的感受,似乎灵魂方面的感应更强了。 有躯体与没有躯体,各有其妙,说不上谁好谁坏。 “融!” 封青岩喝了一声,便见金身法则锁链飞来,与他神魂交织在一起,接着便融入他的神魂中。 “凝!” 这时在他的神魂上,似乎多了一层微弱的金『色』。 在大殿上空,又有无数的香火落下,融入他的“金身”中,使得金身稍微厚了些,颜『色』亦深了些。 但是,依然很弱。 “这便是城隍金身?” 封青岩闭上眼睛细细感受,其中的奇妙让他惊叹不已。而且,他发现在城隍府境内,城隍金身比肉身更加适合…… 似乎对青山境的感应,亦更加清晰了。 “可惜城隍金身无法一蹴而就,需要长时间和大量的香火打磨,方有可能小成……” 封青岩感叹一声。 城隍金身虽然强大,但是更难以铸成。 不过,倘若让其他神只知道,青山城隍如此快便能够铸出金身,早就被震惊得目瞪口呆了。 这简直无法相信。 “虽然金身比肉身更好掌控城隍府,但是现在却比肉身弱了些。”封青岩仔细感应道,接着肉身的城隍袍、城隍府法则锁链等,一一落在金身的躯体上。 当一切交接完成,金身比肉身显得更加威严。 且多了几分冷酷和无情。 “虽然金身强大,但是失去了‘通幽见鬼’的能力,恐怕……” 此时封青岩的眉头大皱起来,他能够一击杀死刑官王,凭的乃是“通幽见鬼”的力量。而“通幽见鬼”的力量,是由肉身的眼睛产生,且需要通过冥力激发…… “果然是有利有弊。” 青山城隍失去了“通幽见鬼”的力量,怕是难以镇守青山境。而且,他把城隍府的一切,交给了城隍金身,他的肉身亦无法使用冥力…… “不知城隍金身,能不能与肉身融为一体呢?” 倘若是普通的血肉之躯,不要说与金身融为一体,根本就不可能相融。但是,他乃是鬼族之人,可凭血肉之躯行走幽冥,或许有些特殊呢? 可惜他现在并没有办法融在一起。 “府老何在?” 封青岩的金身喝了一声,声音直接落在图央的脑海里,“还请前来城隍府一趟。” “诺。” 图央应了一声,便迅速朝城隍府赶来。 片刻后,图央就来到城隍府前,静静等待府君的命令。 咔嚓—— 城隍府大门打开。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正是进入青铜殿多日的封青岩,让图央愣了愣,迟疑一下道“府君?” “让府老担心了。” 封青岩走出来微笑道,停下看着图央又言,“青岩亦来了多日,现在要回书院了。” “封圣……” 图央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现在他亦搞不清,封圣到底是不是府君。倘若封圣不是府君,那府君又是何人?难道真是由青山境,或者说是青铜殿,诞生的天地大神? 这怎么可能? “府老,青岩告辞了。”封青岩一礼道,“他日若有所需,必定义不容辞。” “封圣客气了。” 图央沉『吟』一下道,便招来了五驾华盖,把封青岩送出城隍府境,回到人间。 车上。 “敢问封圣,青山城隍可是吾鬼族之人?”图央一挥手便屏蔽天地,眼睛紧紧盯着封青岩道。 封青岩一笑,道“府老说呢?” 图央心中一松。 虽然封青岩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已经猜到答案了。 一直守在青山中的老人,感应到封青岩的气息,就猛然睁开眼睛“看”来,看到封青岩安全出来就松了口气。 “气息并没有丝毫变化,看来青岩并不是青山城隍……” 老人心里想着。 倘若封青岩为青山城隍,身上必定有神『性』气息。 虽然神『性』气息亦可隐藏,但他乃是大贤级别的存在,即使是天下第一神东山君,亦难以在大贤面前完美隐藏。 “府老不必再送,请回。” 封青岩出了城隍府境,便喝了一声,“青莽何在?” “青莽在。” 一头青牛拉着牛车飞奔而来,一脸的狂喜表情,看到封青岩便激动道“圣老爷回来了?” 封青岩对图央点点头,便走上牛车,道“先在青山逛逛。” “诺。” 青牛点头,便拉着牛车离开。 片刻后,封青岩的神魂就回到城隍府内的金身中,思索一阵就道“府老何在?” “属下在。” 图央愣了一下,就迅速赶回城隍府。 封青岩的城隍金身出来,道“在城隍府前,建青山城,以安置阴魂……” …… 第222章 神目如电 幽都地界庞大无比。 至于有多少的阴兵,连圣殿亦不清楚。 虽然封青岩引来圣道法则,一下子灭掉了数百万的阴兵,以及无数的阴魂,但是算不上伤到幽都的筋骨。 这便是幽都两千余年的积累。 相比之下,青山侯府则是差远了,在幽都的打压之下,只能苟活。 据封青岩所知,青山侯府不过十余万的阴兵,境内的阴魂更是少得可怜。 这倒不是图央不想壮大,而是没有能力壮大。 不管是幽都,还是青山侯府,皆在人间的背阴界,但背阴界并不是幽冥。虽然可适合阴魂生存,但是阴魂修行鬼道,需要有大量的冥气。而从幽冥逸出来的冥气,并不足以支撑青山侯府培养大量的阴兵,只能保持在一定的数量内。 况且,这方世界的阴魂,并不能够永久存在。 这倒是让封青岩十分诧异,它们如同人般,似乎有寿命一样。 不过阴魂的寿命,却比人的寿命长,有些特殊的阴魂可活数百上千年之久。 现在封青岩建立青山城隍府。 在城隍府的规则之下,阴魂在理论上可永久存在,并不会出现寿尽消散于天地,但是阴魂修行依然需要大量的冥气。 这便是封青岩需要解决的问题。 “敢问府君,青山城该如何建?”图央行礼道,隐隐感觉到府君更加威严了,似乎身上散发着公正严明的气息。 “如同人间的城池差不多,但是需要因地制宜,且要适合阴魂生存。”封青岩想了想道,“亦可参照幽都城。” “属下明白。” 图央点头,拜下道:“敢问府君还有何吩咐?” “练兵且不可停下。”封青岩沉『吟』一下又道,“至于汝所担忧之冥气,吾会解决。” 图央心中不由一惊,想不到府君一眼看出自已的忧虑。 府君要建青山城,又要不断练兵,自然需要大量的阴魂。但是,青山城隍府的冥气,却无法支撑…… “府君真能解决?” 图央心中带着些震惊道,有些不敢相信。 而幽都不用担心冥气的问题,是因幽都境内有一条恶鬼道,幽都可以通过恶鬼道来释放冥气。 难道府君是想开辟一条通向幽冥的…… 这怎么可能? 封青岩点点头,身影便消失不见。 这时图央带着些震惊离开,立即命令大宰相筹建青山城。 “哈哈,早就该建青山城了。” 大统领闻言高兴不已,道:“那幽都城是何等霸气?现在世人只知道幽都,不知我青山侯府。” “霸气?” 大宰相冷哼一声,道:“不亦是被虚圣毁了?” “府君吩咐,练兵不可停。”图央对大统领道,“莫要让府君失望了。” “遵命。” 大统领拜下道。 “府老,府君要建青山城,怕是要收容阴魂,这能行吗?”大宰相担忧着冥气之事。 “冥气之事,府君会解决。” 图央沉『吟』一下道。 这时,大统领和大宰相皆有些震惊起来,异口同声问:“府君真能解决?” “这,不可能吧?” 大统领直接说出来,瞪着眼睛道:“难道府君要开辟一条通向幽冥的路?” “莫要『乱』猜。” 图央淡淡道,便挥挥手。 城隍府内。 封青岩盘坐在黑暗中。 他现在乃是青山城隍,掌控整个青山城隍境。 不用像他前世那般,从最小的土地神做起,很多事情交代一句下去就能够办好。 他闭着眼睛,静静盘坐。 当他睁开眼睛时,眼睛中有电光迸发,如同一道道闪电般,散发摄人心神的气息。 此乃城隍的“神目如电”。 所谓“神目如电”,即是“暗室亏心,神目如电”。 即使有人在暗处,偷偷做了昧良心之事,城隍亦能够看得清清楚楚。善的善,恶的恶,好的好,歹的歹,拙的拙,巧的巧,毒的毒,慈的慈,皆在城隍神目之中。 而且,城隍神目如同城隍金身般,会迸发恐怖的威压。 城隍金身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而“神目如电”,则是使亏心之人大惊失『色』,甚至在神目之下魂飞魄散。 片刻后,封青岩的意识便离开,从牛车里清醒过来。 “前往钟离城。” 封青岩沉思一下道。 他暂时没有急着回书院,打算在青山境逗留一段时间。 虽然青山城隍府,已经有城隍金身坐镇,但还需要他血肉之躯的“通幽见鬼”能力。倘若突然有大贤级别的存在杀上来,城隍金身根本就无法抵挡…… 两百余里的路,很快就走到。 这时封青岩化名为封回,并没有亮出自已三鼎君子,第一虚圣的身份,以免引起钟离城的轰动。 他前往青山境,除了老师和暗中跟随的老夫子外,就没有人知道。 表面上,他暂且在钟离城住下,是了解钟离城的风土人情,以及读读书,弹弹琴。但实质,是他的意识回到城隍金身上,不断处理城隍府内的各种事情。 “鬼门该如何打开呢?” 城隍府内,封青岩暗暗思索着。 他解决城隍府境冥气的办法,便是尝试打开背上的鬼门。鬼门直通九幽深处,释放出来的冥气,或许会更加纯正。 但是数天后,钟离城突然『乱』起来,使得人心惶惶。 吴楚两强国又打起来了。 “报!” 一骑马斥候从钟离城飞奔而来,冲着城墙上的童丽柏道:“吴国十万兵马已在五十里外。” 童丽柏闻言,整个人晃了晃。 十万兵马! 现在整个钟离国,亦不过是十万人而已。 “天要亡我钟离国?”童丽柏站稳后,仰望着天空失魂落魄道。虽然,他已经建了城隍庙,但是并没有真正把希望,都放在青山城隍身上。 “报!” “吴国十万兵马,已到四十里外。” 不久后,又有骑马斥候飞奔而来,让城墙上众人惊惧不已。 “太子,吾等降吧。” 有人劝说道。 “报,吴国十万兵马,已到十里外。” 当斥候再报时,城墙上众人隐隐听到十里外的兵马,不禁面如土『色』,惶恐不已。 “太子,降吧。” “太子,降吧。” 一个个声音在童丽柏耳边响起,且跪下一地人。 童丽柏如同被吓住般,静静站着不动,似乎没有听到般。 “降吧。” 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突然响起。 童丽柏一转身,发现竟然是父亲,不禁怔住了,喃道:“君父……” …… () 第223章 大河破空 “降吧。” 城墙上,钟离君步伐踉跄而来,手中还抓着一个酒壶,醉熏熏对着童丽柏道,“你已经尽力了。” 声音有气无力。 “降,我钟离国就灭了。”童丽柏带着不甘道,“钟离国岂能毁在我手里?” 钟离君脚下不稳,晃着身子摇头,指着自已笑道“是毁我手里,你不必自责,哈哈。” 童丽柏心头悲哀。 这时,吴国十万大军夹带着嚣张气焰而来,黑压压一片,让人感受到无尽的绝望。钟离国上下皆被震住,面如土『色』般看着城外的十万大军。 这次吴军是铁心要灭了钟离国。 “楚军何时到?” 童丽柏问,心底还存着侥幸,希望楚国大军及时赶来。 “太子,楚军丝毫动静。” 有斥候道。 童丽柏久久不言。 这次想到吴楚两强国中夹缝求生,看来是不可能了。 “太子,降吧。” “太子,降吧。” 这时又有不少人劝说。 童丽柏却如没有听到般,目光落在士卒身上,但是士卒却浑身颤抖,腿脚抖个不停。 钟离国的士气早已经全失,又如何战下去? 即使这次能够惨胜守住了城池,但是下次呢?况且,南方还有一个更加强大的楚国…… 可是我不甘啊。 童丽柏心中呐喊,便猛然抬头,喝道“众将士听令,死守城池。” “诺。” 不少士卒大声回答。 但是,不少人却是脸『色』大变,欲要阻止太子的抵抗。 这时童丽柏从城墙走下去,让城墙上众人皆是愣了一下,太子这是要干什么? 童丽柏踏空而下城墙,就往城东丘陵上的城隍庙走去。 倘若钟离有大贤坐镇,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要说是大贤,甚至有一名大儒级别的存在,亦能够守住钟离城,守住钟离国。 可惜钟离国并没有大儒级别的存在。 此时童丽柏唯一的希望,便落在城隍庙上,祈求青山城隍出手,保住钟离城…… “城隍庙?” 城墙上众人皆愣了一下。 这几日来,几乎整个钟离国都知道,太子建了一座城隍庙,欲以城隍庙庇佑钟离城…… 可是有几人当真了? 城墙上不少人看到这一幕,皆摇了摇头。 童丽柏走进城隍庙,在大殿里面对神像跪下,道“钟离国太子,童丽柏,祈求青山城隍庇佑我钟离国,庇佑我钟离城……” 这时,有太子的追随者从城墙走下,朝城隍庙赶来。 “青山城隍真会庇护我钟离城吗?” 城墙上有士人询问。 “谁知?” 大多数人皆是摇头,不相信青山城隍会庇佑钟离城。 但是,不少人朝城隍庙跪拜下来,心中祈求着,祈求青山城隍庇佑钟离城…… 童丽柏对百姓不错,所以不少百姓的心,还向着钟离国。 况且,钟离国的军队,紧紧握在太子的手里。 片刻后,跪拜下来的人越来越多了,特别是钟离城中,百姓跪下一在片。紧接着,就连城墙上的士卒,亦慢慢跪拜下来。 青山城隍成为他们最后的希望。 城隍庙里。 “太子,吴军有信。” 一名斥候躬身走上来道,逞上劝降信。 “烧了。” 童丽柏看都不看一眼。 “太子,吴军放言,若日落前不降,便要……” 不久后,又有斥候上前道。 “凡是投吴楚两国者,杀。” 片刻后,童丽柏冷冷下令道,即是降,亦不让叛国者好过…… “诺!” 于是城墙上,不少人被士卒所杀。 “太子莫要不知好歹!” 有叛国者被抓后,指着童丽柏大骂起来,“钟离国在吴国十万大军面前,犹如螳臂挡车,难道汝要吾等十万百姓,给钟离国陪葬?给汝陪葬?” 童丽柏闻言叹息一声。 城中百姓可降,甚至士卒亦可降,但是他童丽柏却不能降。此时,童丽柏对身边之人道“日落后,汝等便降吧。” “太子。” “太子。” 身边之人连连说道。 “莫要再说了。”童丽柏叹了口气,道“我童丽柏不可降……” 随着时间的过去,日落了。 此时,吴国大军已经压境,距离钟离城不过是数里而已。 “为何此处跪如此多人?” 有吴国将领指着城隍庙诧异道。 “回将军,数日前,钟离国太子筑建了一座神殿,似是青山城隍庙。”有人回答,“这或许是在祭祀青山城隍。” “青山城隍庙?” 吴国将领眉头一皱。 这几日来,青山城隍之名,可谓是名震天下,又岂有不知? “他们此是何意?难道还想祈求青山城隍庇护?”吴国将领蹙着眉头道,同样带着些不屑。 “据斥候传回来的消息,钟离国太子曾言,青山城隍乃城池之神,可庇佑一城之平安。” “荒唐!” 吴国将领冷哼一声,道“最后劝隆,日落前不降,攻城。” “诺。” 这时吴国派出文人亲自劝降,声音传遍整座钟离城。 “太子殿下,勇冠三军,才为世出,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鹄以高翔!吾朝赦罪责功,弃瑕录用,推赤心于天下,安反侧于万物。夫『迷』途知返,往哲是与,不远而复,先典攸高。君上屈法申恩,吞舟是漏;殿下松柏不剪,亲戚安居,高台未倾,爱妾尚在;悠悠尔心,亦何可言!今功臣名将,雁行有序,佩紫怀黄,赞帷幄之谋,乘轺建节,奉疆埸之任,并刑马作誓,传之子孙……” 但童丽柏不为所动。 “日落了。” 这时童丽柏走出城隍庙,看着天边的日落道。 轰隆隆—— 吴国大军见钟离国久久不降,便派兵马压上前,顿时令整座钟离城大惊失『色』。 “这怎么办?” “太子,降吧,再不降,吴军就要屠城了。” 在钟离城里,不少人恳求着。 “誓死守城!” “誓死守城!” 城墙上有士卒咆哮。 “汝等,降吧。” 童丽柏看了一眼钟离城,便朝吴国大军走去。 “太子。” “太子。” 太子身边之人,一个个痛苦看着太子。 此时,天『色』却迅速黑下来,让众人皆是愣了一下。虽然现在是落日,但是还有余晖,怎么一下子便黑了? 轰隆隆—— 突然天地间有滚滚的海浪声响起。 而海浪声立时就掩盖住了滚滚的马蹄声,似乎还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令所有人都愕然起来。 在钟离城,怎么会有海浪声? 在众人愕然之际,便见一条神秘而恐怖的大河,似乎从黑暗破开层层空间而来。 …… 第224章 黄泉冥河 滚滚海浪声从天地间响起,掩没了一切的声音,如同惊天雷霆般直击人的心灵。似乎声音中隐藏着什么恐怖的存在般,让人的灵魂都有些畏惧起来。 这滚滚的海浪声十分可怕,瞬间便让天地寂静下来。 这时,不管是钟离城的士卒的百姓,还是吴国的十万大军,皆被神秘的海浪声震惊到。 “海浪声从何而来?” 吴国将领紧蹙着眉头道,感觉海浪声十分诡异。 “这海浪声很古怪,能够惊吓到马匹。”吴国将领身边之人,发现士兵跨下的马匹变得不安,便立即警惕道。 “哼,装神弄鬼!” 吴国将领冷哼一声,猛然朝天大吼一声。 “嗷——” 一声冲天虎吼,从吴国将领喉咙里发出,威震天下。 此时众人见到一头威武雄壮的巨大虎影,从吴国的将领口里冲出,夹带着恐怖的无比威武气息冲上夜空,似乎要一吞把夜空吞噬般。 但是,吴国将领的虎吼之功,根本就无法撼动滚滚海浪声。 不过瞬息间,巨大的虎影就崩溃。 吴国将领见到面『色』一变。 随着时间的过去,夜『色』变得有些诡异起来,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这时众人看到一条散发着黄光的神秘大河,从诡异的黑暗中破开层层空而来。 大河如同布匹般在夜空中飘动。 “这是什么?” 城墙上众人大惊。 这是一散发着黄光的神秘大河,那滚滚海浪声便是从大河上发出。 只不过,这不是海浪声,而是河滔声。 “河?” “这是什么河?” 城墙上众人震惊不已,瞪着眼睛看着飘动的大河。 这时吴国将领立即下令,让十万兵马停下,接着便紧紧皱着眉头看着神秘大河。 “幽冥的气息。” 吴国将领身边之人道,“且,河水浊黄……” “啊啊啊——” 大河里发出阵阵惊恐声。 众人看到散发着黄光的神秘大河里,竟然挣扎着不少的阴魂,顿时头皮发麻起来。 “这、这是什么?” 此时众人再次被黄光大河震撼到。 “阴魂!河里怎会有阴魂?”吴国将领心中一惊,接着他心中猛然一震,“难道这是……” “将军知道?” 吴国将领身边之人问。 此时吴国将领的紧紧皱着眉头,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人间怎么会出现幽冥之河? “这条河,有可能是幽冥之河。” 吴国将领沉『吟』一下道。 “什么?” 吴国将领身边之人大惊,连忙道:“幽冥之河,怎么会出现在人间?” 大河横空,发出滚滚河滔声。 众人见到越来越多的阴魂,在大河里疯狂挣扎,一个个欲要往河边游去,但是没有一个阴魂成功。 而且,大河里不仅有人的阴魂,还有各种妖精鬼怪的阴魂。 这到底是一条怎么样的河? 无数人被大河惊吓到。 虽然大河依然如同布匹般,在夜空中飘动,甚至是打折,但是缓缓降下来了。 它如同打了一个结般,把钟离城和城隍庙,皆圈在结内。 当它落地后,似乎化为一条护城河。 这时众人皆是愣了一下。 “哈哈——” 离开城隍庙,走向吴军的童丽柏,看着眼前的大河,不禁仰天大笑起来,“青山城隍佑我钟离城,青山城隍估我钟离城!” 众人闻言,再次一愣。 青山城隍显灵了? 城墙上士卒怔住,城内百姓愕然,似乎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眼前这条神秘的黄光大河,便是青山城隍…… “啊——” 城墙上士卒和城中百姓猛然轰动起来,发出惊呼。 “青山城隍佑我钟离城!” “青山城隍佑我钟离城!” 无数士卒和百姓欢呼起来,满眼的激动和喜悦。 城东数里外的吴国大军,则是沉默下来,特别是吴国将领,冷冷看着如化为护城河般的神秘大河。 “青山城隍真出手?” 吴国将领身边之人,瞪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道:“他怎么能出手?不是说,青山城隍不『插』手人间之事吗?为何现在『插』手了?难道,青山城隍就不怕圣殿问罪?” “将军,现在该如何办?”又有人问道。 “哼,一条小小的沟渠,便想阻止我吴国十万大军?”有校尉冷哼道,“将军,让卑职领五千兵马杀过去。” “此河诡异,万万不能轻视。”将领身边之人道。 “不过是装神弄鬼而已。” 校尉不屑道。 这时,吴国将领看着远处的城隍庙,沉『吟』一下便道:“陈校尉。” “卑职在。” 那校尉拜下道。 “吾命你点五百兵马冲过河水。”吴国将领冷冷道。 “遵命。” 陈校尉立即点了五百骑兵,往大河冲去。但是,马匹越接过大河,便越躁动不安,甚至是不肯上前了。 无法士卒如何鞭打,马匹就是不肯上前。 “下马!” 陈校尉率先跳下马,往大河冲去。 但五百骑兵冲到大河边时,皆是变得惶恐不安起来,河中挣扎的阴魂,让他们头皮发麻。 “下河!” 陈校尉看着大河一阵便下令。 五百士兵小心翼翼上前,但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强烈。 “哼,不过是几个阴魂而已。”陈校尉冷哼,再次下令让士兵下河。 这时士兵不得不下河。 “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 一名士兵的脚,碰触到了浊黄的河水时,立即腐烂起来。 一块块烂肉掉落,『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这一幕让四周的士兵大惊,纷纷缩回脚,但还是有数十士兵碰触到浊黄河水,甚至还有士兵完全冲入河水中。 “救我!” 冲入河水中的士兵惨叫起来。 边上的士兵,看到河中的士兵迅速腐烂,一块块烂肉脱落,眨眼间就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骸骨。 不过,骸骨的旁边的,却多了一个淡淡的阴魂。 阴魂在疯狂挣扎,疯狂朝岸边游来,但是丈余的距离,却是永远游不到。 此时所有人,皆被惊到的惨象惊吓到。 四百余士兵纷纷后退,接着转身疯狂回跑…… “这是怎么回事?” “这河水为何如此恐怖?” 吴国的十万大军,皆被河水吓到,一个个『露』出惊恐之『色』。 …… () 第225章 不可过之河 浊黄的河水里。 吴国士兵的骸骨下沉,眨眼间就消失不见,惊不起一朵浪花。而那阴魂,却在河水里疯狂挣扎,拼命往岸边游来。 但是,却被河水冲走了。 大河中的阴魂不算少,但是没有一个阴魂,能够挣扎出来。 “黄泉!” 在城墙上,有文士突然大喊起来,“这是黄泉!这是幽冥的黄泉!” “什么?这就是黄泉?!怪不得如此恐怖,眨眼间人就死掉……”有文人听到后,立即明悟过来般,但脸『色』却是猛然一变。 幽冥于人间乃是恐怖的存在。 “这条河,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黄泉河?”又有人震惊道。 “黄泉河?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有士子摇摇头道,并没有听说过什么黄泉河,但是眼前这条河,的确十分恐怖。 “哈哈,有救了,我钟离城有救了。” 城墙上士卒激动道。 而在这时,陈校尉的四百余士兵,纷纷逃回去。 “将军,这恐怕真是黄泉水了。”吴国将领身边之人脸『色』大变道,“即使是大儒,亦不敢贸然碰触黄泉,吾等怕是过不了了……” 吴国将领冷冷看着城隍庙。 他没有想到,青山城隍真的出手了,但是没有直接『插』手人间之事。 “武士卒何在?” 吴国将领沉默一阵,便大喝一声,“踏空过河!” “诺!“ 这时十万大军中,飞起一个个士兵。 武道之境,如同圣道之境般,可分为:武徒、武卒、武夫、武士、武师、武将、武侯、武王、武圣九境。 其中武士境,对应文士境。 这时,有上百武士境的士兵踏空而起,朝大河踏空而去。 “不好!” 城墙上,众人脸『色』一变。 十万大军中,可不止上百的武士境士兵。 况且,还有圣道门徒。 能够踏空的士兵和文人,起码达到数百之多。 “放箭!” 城墙上,立即有将领下令。 咻咻—— 一支支箭『射』出去。 这只是普通的箭,皆被武士级别的士兵,用血气震碎了。 “啊——” 踏空的一名士兵,被钟离国的一名将领的长矛击中,惨叫一声倒下。但是,上百的武士境士兵,并没有停下来,皆朝大河踏空而去。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踏空的士兵身上。 眨眼间,士兵就踏空来到大河上空,在他们准备跨过去的时候,却是猛然从空路跌落。 “不好!” 吴国将领脸『色』一变。 这时大河上,数十上百的武士境士兵,如同下饺子般落下。 “救命!” “将军救我!” 士兵跌落时,眼里全是绝望。 他们根本无法挣扎,如同被定住般,只能落下…… 不过转眼间,就有三十多名武士境的士兵,跌落在浊黄的河水里,接着化为一副骸骨。 河水里,又多了数十的阴魂。 上百名武士级别的士兵,眨眼间就只剩下二十多名。而这二十多名,皆是面如土『色』,惊恐看着浊黄的河水…… “啊——” 吴国将领看到大吼一声。 这数十武士境级别的士兵,乃是他的宝贝,但是眨眼间就死了三分二。 这让他难以接受。 “找死!” 吴国将领眼睛血红,冲着钟离城大吼一声。 一头狰狞无比的虎影,化为一道光芒从他口中冲出,朝钟离城飞『射』而去。 虎影咆哮,迸发出震耳欲聋之吼声。 但是,在虎影正在飞过大河时,却被大河挡住,接着更是跌落河水里。 这让吴国将领大惊。 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吴国将领猛然夺来一把弓,朝钟离城『射』了一箭,但是箭飞到大河时,又跌下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钟离城的箭可以『射』过来,吴国的箭却『射』不过去? 吴国将领猛然看向城隍庙。 此时钟离国亦发现,愣了愣,便发出惊天欢呼,青山城隍果然庇佑了钟离城。 “敢问神尊,为何要『插』手人间之事?” 吴国将领走向城隍庙,隔着大河愤怒质问。 这时,吴国将领身边之人,却是脸『色』大变,猛然拉住吴国将领。这青山城隍乃是无比恐怖的存在,可一人斩杀幽都鬼王,又岂是他们能够质问? 倘若惹得青山城隍不喜,一巴掌便可拍死他们,甚至连十万大军,亦无法从青山境走出去。 “滚!” 吴国将领一踢开,冷冷看着城隍庙,“神尊降世之时有言,只管阴间之事,不会『插』手人间之事,为何食言了?” 但是,青山城隍并没有回应,亦不需要回应。 夜『色』下。 大河发出滚滚河滔声。 有无数阴魂从河中流过,却没有一个能够挣扎出来。 而大河,亦如护城河般,拦住了吴国的十万大军,让他们根本无法靠近一步。 一阵后,吴国将领见到青山城隍没有回应,就没有继续质问。 虽然他心中愤怒无比,恨不得杀了青山城隍,但是只敢质问一次,不敢再质问下去。 更加不敢不敬。 “退!” 吴国将领沉『吟』一下便下令。 片刻后,吴国十万大军便退去,退得十分干脆和干净。 因为吴国将领知道,只要有青山城隍在,他的十万大军根本无何不了钟离城。倘若惹怒了青山城隍,很有可能直接出手灭了他们…… 青山城隍只能由圣殿出手应付。 “退兵了。” “吴国退兵了!” 城墙上士卒激动道。 “吴国退兵了,吴国退兵了……” 百姓在城中奔走相告,欢呼而激动。 这时,童丽柏见到吴国退兵,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便快速走到城隍庙拜下。 片刻后,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城隍庙拜下。 不到半个时辰,城隍庙前便跪拜下来数万人之多,还有人不断赶来…… 吴国能够退兵,全是因青山城隍的庇佑,要不然钟离城就灭了,钟离国亦灭了。 一缕缕的白『色』丝线,从百姓和士卒的头顶生出,飘向城隍庙里的神像,接着出现在城隍府的上空,然后落在封青岩的金身上。 香火淬炼金身。 在大量的香火冥力之下,封青岩的金身又凝实一分了。 而眼前的大河,便是黄泉之河,亦可称为黄泉冥河,乃是封青岩呼唤出来,专门守护钟离城。 黄泉之河,万物皆不可过。 不过,封青岩现在并没有达到这种境界,可使万物皆不可过。其实,只要吴国将领再等一阵,封青岩便有可能无法支撑了。 毕竟,黄泉之河不好呼唤。 还有每在人停留一息,便是大量的冥力…… ……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君子与鬼》,“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23 第226章 斩恶刑刀 黄泉之河。 虽然是十分霸道的防守利器,号称万物不可过,但是十分受地域的限制,只能守护城隍庙所在的城池。 呼唤黄泉之河守护城池,乃是城隍的神通之一,名为“黄泉之佑”。 其实“黄泉之佑”原为“水庸之佑”。 “水庸之佑”才是城隍原本的神通,但是现在的城隍,已经不单单是守护城池的城池之神,更是主管生人亡灵、奖善罚恶,领治阴间的幽冥之神。 因而普通的水佑,被变成了黄泉之佑。 威力自然是强大无比。 虽然受地域的限制,亦需要大量的冥力来支撑,但是封青岩隐隐感觉到,它的范围可以扩大。 甚至有可能,把整个青山境绕下来。 “不仅号称万物不可过,还可以无限扩大范围,这岂不是无敌?”封青岩诧异思索着,认为不太可能无敌,很有可能隐藏着较为致命的缺憾。 至于缺憾是什么。 封青岩暂时不得而知,却让他暗中留心了。 “神目为鉴察和摄神,金身为威严和防御,黄泉为守护和庇佑,还缺少凌厉的攻击手段……” 封青岩盘坐在城隍府的黑暗中,仔细打量着城隍府的法则锁链。 城隍的神通应该还有不少,有些可以修习,有些则是无需修习,毕竟不是所有的神通都对他有用。 片刻后,他发现一道凌厉无比的法则锁链。 “这是?” 封青岩心中诧异,便闭上眼睛认真感应,道:“法则锁链凌厉如刀刃……” 他还隐隐约约感受到,法则锁链中隐藏着毁灭的气息。 这是一道十分恐怖的法则锁链。 “就你了。” 封青岩开始参悟起来。 片刻后,他有些诧异起来,想不到这道法则锁链如此难参悟,像“神目如电”、“城隍金身”和“黄泉之佑”,他一下子便能够窥径了。 而眼前的这道法则锁链,大半天过去了,竟然还没有『摸』索到门道。 不管是儒术、儒法,还是神通,其参悟皆可分成数层境界。 第一层境界:窥径 即刚刚『摸』索到了门道,表示快要入门了。 第二层境界:登堂 即是入门,达到一定的水平,但是还没有入室。 第三层境界:入室 达到了很高的水平。 第四层境界:知微 深入到细微之处,不再被肉眼所『迷』『惑』。 第五层境界:见着 知道它的发展趋向,令人豁然开悟,醍醐灌顶。 第六层境界:通幽 通幽可以见神,即是进入甚深玄妙的境界,有自己见解,深知其中三昧。 第七层境界:坐照 即通过内观,以心印道,以道印心,观照正理,以及照破内心深处的无明。 第八层境界:相忘 所谓相忘,即是忘了世界,忘了万物,忘了时间与空间,最后忘了自我。所有相对立的统统忘却了,正与邪,是与非,黑与白,对与错,善与恶,光与暗。 一切的一切皆如梦幻,忘也,忘哉! 第九层境界:大乘 即彻悟得道,修成正果。 登堂入窒为术,知微见着为法,通幽见神是为神通,照破无明为大神通。即是说,“术”,只有三层境界,即窥径、登堂和入室境;“法”则有五层境界,多了知微见着,正因多了知微见着,才会由“术”晋升为“法”。 神通自然是多了“通幽”境…… 而封青岩目前的三大神通,不管是“神目如电”,还是“城隍金身”和“黄泉之佑”,似乎皆是大神通级别。 但是,他目前只修至“登堂”境。 不管是术、法,还是神通,皆需要修至本身的境界方为大成。如,神通,修至通幽境为大成;上品儒法,修至于见着境为大成…… 眨眼间。 一天过去了。 封青岩还是没有参悟,窥得门径。 这时他的意识从金身离开,回到住在钟离城的本体中,看着窗外道:“如此难参悟,难道是无上神通?” 呼—— 他吐了口气摇摇头。 “奇怪了,怎么感觉忽略了什么?”他有些诧异道,“现在城隍三大神通,皆是登堂境……” “知微见着,通幽见鬼……” 片刻后,封青岩猛然一愣,脸上『露』出些震惊之『色』。 “知微见着,破虚见微……” “这……” 此时他猛然觉察到“破虚见微”的恐怖! 怪不得“通幽见鬼”如此恐怖,而“破虚见微”则有些鸡肋!不是“破虚见微”有些鸡肋,而是以前他并没有意识到,它的真正威力。 也就是说,他可以通过“破虚见微”,来助他参悟其他神通。 见微即是知微见着。 这…… 封青岩心中震撼不已,有些不敢相信。 即是说,他通过“破虚见微”的能力,可使他一下子参悟到“知微见着”的境界。 “试试?” 封青岩有些迫不及待。 不过,倘若是用来参悟神通,怕是要消耗不少的冥力。 但是现在,封青岩的冥力并不多,还需要储存一些,用来应付外敌,所以并不能『乱』用。 这时他心中有主意,意识立即回到金身。 不久后,金身直接利用城隍府的力量,把封青岩的本体送到城隍府,意识再回到本体。 此时有大量的冥力,源源不断融入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猛然睁开,看到一条清晰无比的法则锁链,凌厉得如同刀刃般,还隐藏着神秘的毁灭气息。 “斩恶刑刀!” 这道法则锁链名为斩恶刑刀。 所谓斩恶刑刀,即凡是身上有罪恶之人,刑刀皆可斩。身上的罪恶越多,刑刀就斩得越恐怖…… 且,是直接斩在人的灵魂上。 当人的罪恶,远远超出功德时,刑刀可以直接斩灭。 不管是人,还是妖等,甚至是鬼神,皆可斩。 刑刀不可挡! 除非是功德金光。 这时,封青岩心中震撼不已,想不到斩恶刑刀如此恐怖,这恐怕是无上神通级别,恨不得如此难参悟。 冥力源源不断融入眼睛,让他“看”得越来越清晰。 甚至连法则锁链内部亦可看。 “魂文!” 片刻后,封青岩心中大惊,想不到法则锁链内部,竟然隐藏着魂文。魂文越来越清晰,不断地涌入他的脑海,而“斩恶刑刀”由窥径到登堂,再到入窒,接着便为知微…… 还差些便是见着。 …… 第227章 鬼门十六恶鬼 城隍府里。 那一道看不见的法则锁链,化为一柄黑『色』的刑刀落下。 它看着与普通的刑刀无异,却凌厉无匹,隐藏着神秘的毁灭气息,几乎除了功德金光和君子鼎外,皆不可挡。 这时,它静静落在封青岩的身前,接着没入他的灵魂里,化为一道黑『色』的刀形印记。城隍的第四种神通,且是无比恐怖的无上神通,就已经他被参悟到知微境,只差一些就能够达到见着境。 当斩恶刑刀没入他灵魂时,他感受到刑刀的神秘和恐怖。 斩恶刑刀在他眼里,有如实质般,但是在他人的眼里,却是无『色』无形,让人难以觉察。 且,无视一切功德外的防御,直接斩在人的灵魂上。 即使是灵魂神通,怕是亦难以抵挡。 目前封青岩所修的城隍神通,皆可说是灵魂方面的神通,直接对灵魂造成恐怖的影响或巨大的伤害。 此时他的灵魂上,有四道黑『色』的印记。 一道是形似双眼的“神目如电”大神通印记,一道人形的“城隍金身”大神通印记,一道是河流般的“黄泉之佑”大神通印记。 还有一道,自然就是刀形的“斩恶刑刀”无上神通印记。 虽然“破虚见微”的能力,可以让他片刻间,便能够把无上神通参悟到“知微”境。可惜,消耗的冥力实在太恐怖了,他现在只差一些,就能够参悟下“见着”境,但是他的冥力已经消耗完了。 他开启“破虚见微”时,冥力一下子就用光了。 但是,冥力还是不够用。 虽然冥力被他一下子用光,但是封青岩却睹对了,青山城隍凭“斩恶刑刀”无上神通,终于有了自保的力量。 而且,只需要有大量的冥力,就连大贤级别亦可斩。 这个天下,谁身上没有半点罪恶? 只要身上有罪恶,斩恶刑刀皆可斩,除非是像封青岩一样,身上有君子鼎。或许这个天下,除了功德金光外,就只有君子鼎可挡斩恶刑刀…… 可惜城隍的神通,皆具有很大的局限『性』。 不管是“神目如电”、“城隍金身”,还是“斩恶刑刀”,皆需要在城隍府的范围内,即是在城隍府的法则内。 也就是说,青山城隍的神通,只能在青山境内使用。 且在城隍府境内使用,比人间境更强。 不过,“青山城隍”本身就具有局限『性』,其神位所附带的神通,具有局限『性』亦十分正常。 要不然,青山城隍可以直接横行天下了。 青山城隍才诞生多少天? 前后加起来,不过十数天而已,就已经悟得了三种大神通,一种无上神通,这是何等惊世骇俗? 让人无法相信。 虽然在文相级别,便可以修炼神通。 天下之神通,亦多如牛『毛』,不计其数,但大神通却十分少,无上神通更是无比罕见。 而天下第一神东山君,缥缈无踪的云中君等,正是因身具无上神通,才能够不用理会圣殿,划地而治。 而且封青岩通过“破虚见微”的能力,一下子踏入“知微”境了。 这省去了他多少时间? 这时,封青岩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虽然城隍金身算是他的第二躯体,但只是他灵魂的“躯体”,灵魂的大神通,似乎与他的肉身并不相冲。所以,不管是“城隍金身”,还是城隍其他神通,皆不会与肉身相冲,应该都可以与他的肉身融合。 “果然可以!” 片刻后,封青岩就融合在一起。 只需要城隍神通,化为一道道神通印记,就能够完美融合在一起。 这时,他整个人的气息一变,由出尘脱俗的君子,变成威严无比的,目光凌厉无匹的城隍…… 不过片刻后,他还是把城隍神通分离出来。 毕竟他封青岩的身份,不可能一直留在青山境,只能由城隍金身坐镇青山境。 况且,城隍神通离开青山境,无法使用。 此时,城隍金身化为灵魂躯体,“神目如电”、“黄泉之佑”和“斩恶刑刀”则化为神通印记,印在城隍金身上。 只要他分出一缕意识,便能够从万里之外控制。 不过“斩恶刑刀”到底有多强,他现在并没有参照物,所以只能大概猜测。但是,既然是无上神通,其威力不会差到哪里去,应该足够坐镇青山境了。 还有,他需要储存一些冥力在身,好让他在青山境外,亦能够使用“破虚见微”和“通幽见鬼”的能力。 这至于是什么神通,封青岩倒是不知。 因为是他肉身眼睛自带的能力,只要有冥力,自然哪里都可以使用。至于青山城隍离开青山境,无法使用青山城隍绝大部分的能力,如城隍神通之类等…… 毕竟青山城隍绝大部分的能力,以及神通等,皆是来自城隍府的法则锁链。 也就是说,来自城隍神位。 并不算是自身修炼。 所以不能外带。 但是,只要青山城隍自身修炼的其他神通,自然可以到青山境外使用。不过,离开封青岩的青山城隍,只是一个空壳躯体,怕是无法修炼什么神通,更无法承载什么神通。 且,不需要修炼什么神通。 倘若没有本体在一起,一个空壳离开青山境干什么?再说,封青岩本身就已经创出圣术…… 这时,封青岩并没有急着离开城隍府,而是准备研究一下背后的鬼门。 这鬼门实在让他有些看不透。 更难以控制。 似乎在他记忆中,虽然鬼门数次浮现,甚至还灭了不少阴兵,压制得无数恶鬼跪服。 但是,从来没有打开过。 这该如何打开? 倘若无法打开,又如何通过鬼门,把九幽的冥气送到城隍府?没有大量的冥气,城隍府就难以发展下去。 这与前世有些不同。 此时,他的意识落在城隍金身上,皱着眉头看着肉身背后的黑暗,但鬼门并没有浮现出来。 “似乎少了些什么……” 封青岩虽然回想了不少前世的记忆,但是并没有完全想起来。而他根本就不知道,前世的记忆有多少,又想起了多少? 经过他数次的尝试,鬼门终于浮现出来。 他一直盯着鬼门。 总是感觉鬼门与前世有些不一些,似乎缺少了些什么。 “到底少了什么?” 封青岩蹙着眉头自问,可惜还是没有想起来。 片刻后,他猛然愣了一下,似乎不是鬼门上少了什么,而是鬼门前少了什么。 这时他似乎触及到什么,脑海闪过无数杂『乱』的记忆。 鬼门前。 少了鬼门十六恶鬼! …… 第228章 奉府君之令…… “鬼门十六恶鬼!” 这时封青岩终于想起,鬼门到底少了什么。 他有些诧异起来,难道……这就是无法控制或打开鬼门的原因?他不理解。在他的记忆中,所谓鬼门十六恶鬼,不过是镇守鬼门的十六鬼将而已,怎么可能是控制或打开鬼门的关键? 这应该和鬼门的关系不大才对。 但鬼门的确少了十六恶鬼,或许真与十六恶鬼有关。 “鬼门十六恶鬼很重要?”封青岩越来越诧异,想不通十六恶鬼与鬼门的关系,但还是打算抓几只恶鬼来试试。 不过在他的前世,所谓的恶鬼并不是指现在的恶鬼。 片刻后,他便让图央送来一批穷凶极恶的阴鬼,但是并没有阴鬼成为鬼门的十六恶鬼。 “难道需要真正的恶鬼?” 封青岩思索着。 但一时之间,真正的恶鬼并不好找。 而且,这鬼门十六恶鬼,怕不是普通的阴鬼,亦不是普通的恶鬼。 “那会是什么鬼?” 封青岩无法猜测,只能慢慢验证。 一阵后,他便回到钟离城的住处,免得离开太久被老夫子发现了。不过,他的意识又回到城隍金身上,向图央下了一道命令,抓捕青山境内的阴魂。 对于百姓来说,阴魂的危害亦不小。 特别是厉鬼。 一旦疯狂起来,一夜之间可屠戮无数生命。 图央立即命令大统领,率领阴兵去扫『荡』青山境内的阴魂,凡是敢反抗者杀无赦。 夜『色』下。 一队队散发着冰冷气息的阴兵,披甲持戈走出背阴界,搜索游『荡』于人间的阴魂。 每名鬼师级别的军侯,率领一曲阴兵,朝四周散去。 在青山侯府,设有大统领之位一名,统领侯府所有兵马,大统领之下设统领之位十名,每名统领率一万阴兵。 而每名统领之下,又设有十部,每部设校尉一人,率一千阴兵。 每部又设十曲,每曲设军侯一人,率一百阴兵。 每曲又设十什,每什设什长一人…… 不管是大统领,还是十大统领,皆是鬼主级别的存在;而校尉,亦是鬼伯级别,只有极少数是鬼将;至于军侯,大多数是鬼将,少数是鬼师。 什长自然是鬼师或鬼士级别。 在青山侯府,或许鬼伯不是很多,但是鬼将却不少。至于鬼师、鬼士,更是多到数不过来,毕竟青山侯府是走精英路线。 而且,基本所有的阴兵,皆是鬼兵级别。 “报军侯,前方有阴魂的气息。” 夜『色』下。 有阴兵迅速掠回来道,并指了一个方向。 “多少?” 军侯看了看便道。 “两名。” “立即上前捉拿,凡是敢反抗者,杀无赦。”军侯冷冷道。 这时立即有两什阴兵,朝阴魂的方向掠去。 两名正在游『荡』的阴魂,见到二十名阴兵包围而来,顿时大惊,疯狂朝四周逃窜。 “吾奉青山城隍之命,捉拿人间阴魂。” 一名什长高声道,“凡是敢逃跑者,杀无赦!” 两名阴魂听到大骇。 青山城隍之名,阴魂亦有所耳闻,乃是周天下无比恐怖的存在。 “再逃,杀!” 鬼士什长冷冷道。 那两名阴魂不过是鬼民级别,就连一名阴兵亦打不过,况且此时有二十名阴兵包围…… 片刻后,两名阴魂便战战兢兢跪服下来。 “拘。” 鬼士什长上前冷冷道。 这时,立即有阴兵拿来黑漆漆的锁链,把两名阴魂锁在一起。 “报军侯,两名阴魂已经捉拿。” 鬼士什长带着阴魂回来道。 “立即押回侯府。”军侯看到手下阴兵,已经捉拿了数名阴魂,便派出一什阴兵押回侯府。 “报军侯,深谷里发现厉鬼。” 片刻后,便有阴兵禀报。 “厉鬼?” 军侯有些诧异,就立即率领两什阴兵前往深谷。 虽然青山侯府以往,很少扫『荡』青山境内的阴魂,但是只要诞生厉鬼,一般都会派阴魂前往捉拿,以免祸害人间了。 此时军侯率领两什阴兵前往深谷,一什阴兵押送阴魂,另外七什阴兵,则继续搜索人间的阴魂。 片刻后,军侯便来到深谷。 “咦,不仅有厉鬼,还有几个阴魂啊。”军侯有些诧异道,发现这些阴魂,眼睛皆是带着血红之『色』,眉头顿时大皱起来。 青山侯府兼有守护青山境的职能。 阴魂眼睛带血红之『色』,说明已经残害了不少生灵。 这生灵,并不仅仅是指人,亦指妖、精、动物等…… “能捉拿便捉拿,无法捉拿就杀。” 军侯观察一阵道。 “诺。” 两名什长率领阴兵杀进深谷。 一般的厉鬼,亦不过是鬼兵级别而已,而侯府的阴兵皆是鬼兵级别。所以说,不过片刻后,阴魂就被阴兵捉拿,至于厉鬼,不小心被什长斩杀…… 军侯并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校尉之令,对于穷凶极恶之阴魂,能够捉拿便捉拿,不能够捉拿就杀无赦。 “报军侯,前方有人烟。” 有阴兵回报。 “小心行踪,莫要让生人看见了。”军侯沉『吟』道,便让手下阴兵继续搜索下去。 在夜『色』下。 数百名军侯率领手下阴兵,以地毯式搜索朝四周散去。 “军侯,有厉鬼掠入村子。” 片刻后,又有阴兵禀报。 “杀!” 军侯冷冷道。 “不好,厉鬼残害生人。”又有阴兵掠回来道,“军侯,要不要出手?这时出手,怕是会被生人发现……” “杀!” 军侯一声令下,阴兵便立即杀上去。 “吾等奉青山城隍之命,捉拿阴魂恶鬼,诸位莫要慌张。”这时军侯飞向村子,发现村子正在慌『乱』,躲避厉鬼的残害。 在军侯的声音落下时,立即有数十阴兵掠来。 那正在残害百姓的厉鬼,见到数十阴兵朝它掠来,不由大惊尖叫起来,疯狂逃窜。 “哼!” 军侯冷哼一声,但是并没有出手。 不过片刻后,便有数名阴兵斩杀了厉鬼,让村民松了口气。 “退!” 军侯一挥手,阴兵立即退去。 “这、这是阴兵?” 这时有村民回神过来,无比震惊道。 虽然一直有阴兵的传说,但是并没有人见过阴兵,而且阴兵还帮他们斩杀了厉鬼…… 这让他们有些不敢想象。 “似乎这些阴兵,乃是奉青山城隍之命捉拿阴魂恶鬼……” “这青山城隍是神?” …… 第289章 守护青山境平安 夜『色』下。 青山境深处的的某个村子里。 村民们正在熟睡,但是在村子外,却是来了数个阴魂。 阴魂似乎是闻到了生人的气息,便迫不及待地朝村子掠来,一个个的眼睛变得血红起来。 虽然村子小,只有余百人。 但是,村子里却有一名开启了文宫的圣道门徒。 虽然这名圣道门徒,只是文童境的老者,但是在阴魂进村时,就隐隐约约感受到阴魂的气息。 文童老者有些疑『惑』,便放下书籍走到窗前。 他瞧了睢夜『色』,又睢了睢四周,似乎的确隐约感受到阴魂的气息,便疑『惑』道“难道是有阴魂进村了?” 他仔细感受。 可惜他只是文童境的圣道门徒,实在是太弱了。 虽然封青岩开创出,即使是文童境,亦可修炼的“黑影刺客”,但是文童老者根本就没有资格上云台。 况且文童老者的资格,实在是有些差。 要不然亦不会只是文童境了。 这时,他忍不住从屋里走出来,顺着一个方向走去,似乎阴魂的气息又强了两分。 “不好!” 文童老者心中一惊。 似乎阴魂并不止一人,有可能是数个。 他立即朝屋里跑去,连忙拿起自已日夜苦读的《论经》。 虽然他只是文童境,几乎没有什么术法对付阴魂,但是被他日夜苦读了数十年的《论经》,早已经染了上了一层浓郁的文气。 这时他捧着《论经》就冲出来,期望《论经》能够惊退阴魂。 “有阴鬼进村,诸位小心。” 文童老者大喝一声,欲以引起村民的注意。 毕竟村中有不少壮汉,其身上的血气,可起到一定的压制作用,甚至可以直接用热血,灼烧到阴魂…… 立即有不少村民被惊醒过来。 “阴鬼?” “什么,有阴鬼进村?” 惊醒过来的不少村民,立即被阴鬼惊吓到。 他们只是普通的村民而已,根本就没有能力对付阴鬼,只能被吓得缩在角落。 “文童老爷,这怎么办?” 有村民朝文童老者道。 “莫要慌张,不过是几个阴魂而已。”文童老者脸『色』冷静,但是内心却焦急。 现在他所有的希望,都落在《论经》上了。 片刻后,越来越多村民慌张跑来,神『色』惶恐聚集在文童老者的身后,毕竟老者乃是文童境的圣道门徒。 “吾乃圣道门徒,尔等还不速速退去?” 文童老者大喝,声音充满正气。 “倘若尔等敢残害一人,吾必定禀报圣殿,让尔等瞬息间灰飞烟灭。”文童老者呵斥道,“现在速速退去,吾可当没有见过尔等……” 但是阴魂,并没有被文童老者吓走。 它们只是迟疑了一下。 在周天下,不管是圣道门徒,还是圣殿,皆是压制阴魂的恐怖存在,让所有的阴魂忌惮不已。 曾经便有厉鬼,被文童境一言惊走。 文童老者见到阴魂还没有吓走,心中越来越焦急,只好高声诵读《论经》。 片刻后,似乎文童老者的读书声,带起了《论经》上的文气。 这时有淡淡的文气升腾而起。 隐藏在暗自的阴魂,见到升腾而起的文气,皆是大惊不已。但是,却看到文气并没有攻击它们,更没有伤到它们,便松了口气…… 一阵,阴魂似乎确定文童老者无法伤它们,就立即冲进村子。 “大胆阴魂,竟敢害人?” 一声呵斥从远方传来,不仅文童老者听到,就连村民亦听到。 这时,文童老者和村民,便见到数十上百披甲持戈的阴兵,从夜『色』中掠来,浑身散发着阴冷无比的气息,令他们的灵魂为之颤动,心中不禁惶恐起来。 阴兵? 这是传说中的阴兵? “吾奉青山城隍之命,捉拿人间阴魂恶鬼,守护青山境之平安。”一名军侯踏空而来,声音中带着威压道,让村民忍不住要跪拜。 而数十阴兵一拥而上,瞬息便捉拿阴魂。 “退!” 待阴兵捉拿住阴魂,让村民看到后,军侯便挥手道。 这时阴兵如同『潮』水般退去,快到让村民反应不过来,不禁愣在当场。 “阴兵?” 有村民呆呆道。 “阴鬼被阴兵捉走了?” 又有村民道,脸上显得庆幸不已,幸好阴兵及时赶来,要不然不敢想象。 “文童老爷,刚才那些是阴兵?”有村民问文童老者。 文童老者内心同样是有些震惊。 对于阴兵,其实他并不敢肯定,到底有没有阴兵的存在。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文童境,且是老者文童…… “的确是阴兵。” 这时文童老者点头,道“这些阴兵,乃是奉青山城隍之命,捉拿人间的阴鬼……” “文童老爷,这青山城隍是什么神?竟然可以管阴兵?对了,刚才那阴兵说,青山城隍守护青山境?青山境是什么地方?” “青山城隍,自然是青山城隍之神。” 文童老者沉『吟』一下道,但他并不知道青山城隍是什么神。 虽然青山城隍名震天下,但是对于,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况且,文童老者这几天,并没有离开过村子,自然不知道外界的消息…… “文童老者,是不是吾等只要拜了青山城隍神,青山城隍神便可保佑吾等,不被阴鬼所害?” 又有村民道。 在夜『色』下。 一名名军侯率领着阴兵,捉拿了一个个阴鬼,甚至是厉鬼。 而且,每次遇上生人时,军侯皆会喊上一句“吾奉青山城隍之命,捉拿人间阴鬼恶鬼,以守护青山境之平安”…… …… ……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虽然青山城隍名震天下,但是对于,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况且,文童老者这几天,并没有离开过村子,自然不知道外界的消息…… “文童老者,是不是吾等只要拜了青山城隍神,青山城隍神便可保佑吾等,不被阴鬼所害?” 又有村民道。 在夜『色』下。 一名名军侯率领着阴兵,捉拿了一个个阴鬼,甚至是厉鬼。 而且,每次遇上生人时,军侯皆会喊上一句“吾奉青山城隍之命,捉拿人间阴鬼恶鬼,以守护青山境之平安”…… 第230章 这是谁的天下? 原本在三天前,吴国大军便能够灭掉钟离国,占据钟离城。 而钟离城,乃是吴楚两国的兵家必争之地,进可攻,退可守,乃是莽莽千里青山的重要关口之一。 倘若吴国占据了钟离国,便可压制楚军北上。 甚至还可南攻楚国。 这时的楚国,在南方正和妖兵交战,于雷泽上打得如火如荼,根本无法腾出手,正是吴国的大好时机。 但谁能够想到,青山城隍突然出手了。 这让吴国如何不怒 况且,青山城隍降世之时有言,只管阴间之事,绝不『插』手人间。所以,吴国大贤是前来问罪,质问青山城隍为何『插』手人间之事。 “青山城隍,汝可知过界了” 吴国大贤冷冷道。 虽然青山城隍不久前,一击斩杀了幽都鬼王,但还不能够让天下大贤闻之『色』变。 这毕竟是圣道天下。 这时,封青岩亦感应到吴国大贤的存在,他出手保下钟离城,的确算是『插』手人间之事,必定会引来吴国以及某些人的不满。 这是他早已经知道的结果。 但他是青山城隍。 “三天” 封青岩蹙着眉头。 三天的时间,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汝降世之时有言,只管阴间之事,绝不『插』手人间,可是要食言而肥”吴国大贤质问,冷冷看着城隍庙,“汝出手保下钟离城,乃是直接『插』手人间之事,可是不把圣殿放在眼里可是不把四大教放在眼里可是不把整个周天下放在眼里” 吴国大贤一边走一边说,步步朝城隍庙『逼』近。 “青山城隍莫要小觑了天下人。” 这时,他身上迸发出磅礴无比的气息,令四周的空间瞬间震『荡』起来,发出阵阵尖锐的破空声,接着有空间在迅速崩溃,呵斥道“莫非汝真以为,可以在周天下为所欲为” “此乃圣道天下” 吴国大贤怒喝,声音滚滚如同雷霆。 此时整座钟离城,似乎都被吴国大贤的声音,震动跳起来般。 “这、这是怎么回事” 钟离城的百姓大惊,感觉脚下震『荡』不已,似乎发生大地震般。在他们回神过来正要逃离时,发现大地只是震『荡』一下便停下来,稍微松了口气。 “发生了什么事” “为何大地会震『荡』” 一道道身影掠上城墙,朝城隍庙的方向看去。 这时,便连钟离城太子童丽柏,亦被惊动了,迅速从东宫里掠出来,一边飞身上城墙,一边询问“发生了何事” “禀报太子,暂时还不知。” 有人回答。 童丽柏紧皱着眉头,朝城隍庙看去。 他在城隍庙前,看到一道恐怖的老者身影,脸『色』猛然一变。 “吴、吴国大贤” 此时,钟离城的文人,亦认出老者乃吴国大贤,脸『色』不由大骇起来。 “什么” 城墙上众人大惊。 虽然他们早已经知道,吴国退兵不会就此事了,但是没有想到吴国大贤亲自出手了。 “吴国大贤吴国大贤怎么来了他来干什么” “吴国大贤是来灭我钟离城” 城墙上不少人脸『色』大变,只是吴国大贤现身在城外,就差点被吓破胆了。 “诸位莫要担心,大贤并不能直接出手。”有文人回神过来道,“即使要灭我钟离城,亦只能靠吴国大军来灭” 众人闻言,稍微松了口气。 在周天下,不论是大贤,还是大儒,皆不能直接参与战争。 倘若没有丝毫的限制,就会变成吴国大贤今日灭掉楚国一座城,明日楚国大贤斩杀吴国数十万人。 不管是大贤,还是大儒,掌控的力量实在太过恐怖了。 可以顷刻间灭掉一座城。 如此下去,两国便会只剩下大儒、大贤。 所以钟离城上下并不担心,吴国大贤会直接出手灭掉或攻下钟离城,又或者斩杀钟离国的兵马,但是担心吴国大贤拖住青山城隍。 那么吴国大军便可趁机出击。 “太子,如何办” 有将领问道。 “做好准备迎敌” 童丽柏沉默一下道。 虽然青山城隍可斩杀鬼王,但是眼前的吴国大贤却不简单。 况且在圣道天下之下,不管是鬼王还是青山城隍,皆会受到一定的压制,无法发挥出十成的威力。 所以大贤比鬼王更加难杀。 这时,封青岩不仅没有现身,甚至连话亦不屑说。 这让吴国大贤怒火中烧,冷冷看着城隍庙,便下令道“大军出击,攻下钟离城。” 在吴国大贤的声音落下后,钟离城东边便传来滚滚马蹄声。 大地微微震『荡』起来。 “太子,吴国十万大军再次杀来了。” 城墙上有将领焦急道。 “守城” 童丽柏冷冷道,接着朝城隍庙远远一拜,道“请青山城隍神君,庇佑吾钟离城。” “请青山城隍神君,庇佑吾钟离城” “请青山城隍神君,庇佑吾钟离城” 城墙上士卒大吼拜下。 此时他们的信念更加强烈了,头顶生出一条白『色』丝线,迅速飘向城隍庙的神像。 城隍庙外的吴国大贤,眉头则是微微蹙起来。 片刻后,吴国大军再次兵临城下,却没有贸然攻上去,以免黄泉之河突然出现。 黄泉之河的恐怖,吴国大军可是领教过。 心有余悸。 “攻” “攻” 十万大军一边吼,一边步步『逼』近。 这时,十万大军距离城池只剩下五里,城外皆是黑压压一片,给人巨大无比的压力。 “攻” 大军边走边吼,已经『逼』近四里。 “攻” 大军边吼边走,还剩下三里。 城墙上众人大急。 只剩下三里了,青山城隍还没有出手,让他们焦急无比,难道青山城隍不再庇护钟离城了 这让他们心急如火,却又无能为力。 吴国的十万大军,则是一喜。 难道青山城隍怕了 在吴国大军快要『逼』近两里时。 滚滚河涛声从天地间响起,掩没了一切的声音,如同惊天雷霆般直击人的心灵,甚至让人的灵魂都有些畏惧起来。 不过瞬息间,天地就寂静下来。 吴国十万大军,再次被黄泉之河惊吓到,不少士卒脸『色』惊恐后退。 “哼” 吴国大贤眯着眼睛冷哼一声。 这时天『色』迅速昏暗下来,几乎由白天变成了黑夜了,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随之,一条散发着黄光的黄泉之河,再次从诡异的黑暗中,破开层层空而来。 如同布匹般在夜空中飘动。 时而打折。 落下。 “哈哈” 此时吴国大贤却猛然大笑起来,喝斥道“青山城隍『插』手人间之事,该当何罪” 。 第231章 第三式破黄泉? 诡异的夜『色』下。 神秘的黄泉之河落在大地上,再次阻挡十万大军。 即使有吴国大贤守在一旁,十万大军亦不敢踏前一步,皆是惊恐看着浊黄的河水。 黄泉代表死亡,会在无形之中影响到灵魂,使之生出恐惧。 这时吴国将领看向吴国大贤,看到吴国大贤并没有表示,就立即示意大军停下。 士卒见到停下,亦松了口气。 但黄泉之河,却让他们内心越来越恐惧,有忍不住要逃离的冲动。 钟离国士卒则大声欢呼起来。 “青山城隍佑我钟离城!” “青山城隍佑我钟离国!” 此时,不管是士卒还是百姓,皆是欢腾一片,对青山城隍充满信心。但是,童丽柏及一些文人武将,则是眼中有忧虑,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吴国大贤明知青山城隍,可一击斩杀幽都鬼王,却还是来了。 这说明什么? “青山城隍『插』手人间之事,该当何罪?” 吴国大贤的声音,再次如同滚滚雷霆般,从天地间猛然响起来。即使滚滚的黄泉河涛,亦无法掩没吴国大贤的声音,甚至还被击退了。 这时童丽柏等人闻言,脸『色』猛然一变。 “城隍神君不能『插』手人间之事?” 童丽柏转头问。 他身边的文人武将,皆是摇头表示不知。 他们只知青山城隍一击斩杀了幽都鬼王,并不知青山城隍不能『插』手人间之事。 但眼前的情况,基本可以确定了。 “圣殿……” 童丽柏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吴国大贤会有底气质问,甚至呵斥青山城隍。此时,他的身子微微颤动起来,脸『色』有些发白,失神喃道:“天亦要灭我钟离城,亡我钟离国呼?” 倘若只有吴国大贤,青山城隍或许还能顶住,继续庇佑钟离城。 但是,若圣殿出手压制…… 这根本不用去想。 这时有不少文人,似乎亦联想到此,脸上不由『露』出绝望的神『色』。 “按律当斩!”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南方传来。 城墙上众人猛然看向南方,却没有看到任何身影,但有人却隐隐觉得熟悉。 这个声音,似乎是楚国大贤。 “楚国大贤?” 童丽柏脸『色』大变。 虽然他还无法确定,这个声音就是楚国大贤,但必定是大贤级别的存在。 这是要联手压制青山城隍神君? “不错,是楚国大贤。” 有文人脸『色』凝重道,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为何楚国大贤会来。 “楚国大贤来干什么?”有武将愕然问,倘若不是青山城隍庇佑钟离城,钟离城早就被吴国占据了。 到时吴国对楚国,进可攻,退可守。 楚国必定占不到好处。 况且,楚国南疆所接的雷泽,正有妖兵疯狂进攻,倘若再被吴国攻下钟离国,就有可能被两面夹攻。 那时楚国就会难以应付,甚至有可能两面皆败。 楚国应该感激青山城隍才对,为何此时还要派出大贤,来对付青山城隍? “还能是干什么?” 有文人冷眼道。 “楚国岂能忘恩负义?倘若不是城隍神君出手,何以能轻松对付雷泽的妖兵?” 有武将愤怒道。 “楚国就不怕吴国南下?”亦有武将不解道,“吾听说,楚国此时在雷泽与妖兵发生战事,哪里有还功夫应付吴国?” “楚国疯了。” “楚国没疯。”童丽柏摇摇头,道:“胸怀天下的,可不仅仅是西边的秦王,还有南边的楚王。” “太子,是说?” 有文人愣了一下就明白过来。 童丽柏点点头。 武将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文人,还是有些不明白,忍不住道:“这跟胸怀天下有何关?” “虽然城隍神君,暂时为楚国挡住了吴国大军,但是,亦挡住了楚国大军北上。”文人叹息一声道,“楚王不仅胸怀天下,更有吞天下志,明白吗?” 武将瞪了一下眼睛。 这时楚国大贤并没有现身,不知是隐藏在暗中,还是远在千里之外,却不敢让人放松警惕。 “青山城隍可是明白了?” 吴国大贤道。 但是,青山城隍依然没有回应,亦没有现身。 “不过,汝才刚刚降世,或许不太清楚周天下之规矩,吾等可暂且揭过不再提,如何?” 吴国大贤提议道。 这算是给青山城隍留足了面子。 倘若此时,青山城隍收回黄泉之河,大家可以互不侵犯,我吴国尊你是青山城隍,你青山城隍亦不能再庇护钟离国。 但青山城隍真如此做,不仅是退让,更是彻底输了。 从此只能乖乖按周天下的规矩行事。 当然,这在周天下看来,乃是最好的结果,毕竟亦照顾了青山城隍的面子…… 片刻后,吴国大贤见青山城隍还是没有回应,眉头猛然皱起来,道:“青山城隍可是考虑清楚了?此时考虑不清楚,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到时便不是老夫出面,而是圣殿亲自出手了。” “这便是黄泉之河?” 一道模糊的身影,直接出现在黄泉河岸上,好奇打量着黄泉之河,还蹲下来把手伸入河水里。 滋滋—— 一阵阵青烟冒起。 那道模糊的身影,并没有缩回手,只是诧异道:“黄泉之水果然恐怖。” 此人乃是楚国大贤,看着像是中年人。 此时他站起来,看着吴国大贤沉『吟』一下道:“不知坐而论道的第三式,天地有正气,可否破开黄泉之河?” “可以一试。” 吴国大贤道,接着又言:“天地有正气,乃是无上圣术,应该可破黄泉之河。” 虽然封青岩一直没有回应,但是却在暗中关注。 他一直没有回应,主要是为了等,等隐藏着的人现身,三天过去了,怎么可能只有吴国大贤? 吴国大贤又何来的底气? 果然不出他所料,很快便有楚国的大贤冒出来了。而且,绝对不止吴楚两国的大贤,甚至还有圣殿的大贤。 即使幽都鬼王前来,封青岩亦不觉得奇怪。 这个天下。 幽都强了,圣殿与青山城隍便为盟友。 但在青山城隍变强后,圣殿可转身与幽都为盟友,联手压制青山城隍。 而青山城隍,亦可再次与圣殿为盟,对付幽都…… 不过,在他听到楚国大贤,要用“天地有正气”破黄泉之河时,脸上猛然抽了一下。 …… 第232章 神恩如海,神威如狱 “天地有正气?” 封青岩的眉头突然皱起来。 这是他创出来的圣术,早已经在幽都试过它的威力。 虽然黄泉之河号称万物不可过,可沉一切生灵之魂,但他只参悟到登堂境,不能发挥出“黄泉之佑”的真正威力。 况且。 这个“号称”真的不能当真。 就如楚白,号称“剑圣”,亦号称天下第一人。倘若他真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跑去杀四大教主,死的绝对是他。 即使黄泉之河真做到万物不可过,可沉一切生灵之魂。 但是,他创出来的第三式“天地有正气”,乃是专门克制鬼道的无上圣术,简直就是鬼道的克星。况且,以它的恐怖威力,可以直接毁掉整条黄泉之河。 何须去破黄泉河之威? 黄泉河之威,乃是万物不可过,可沉一切生灵之魂。 这时,封青岩猛然意识到,黄泉之河的弱点。 即使黄泉之河的威力,再强大又如何?别人根本就不需要渡黄泉之河,直接毁掉黄泉之河就行了。 或许其他神通做不到,但是“天地有正气”却有可能做到。 此时,封青岩的脸又抽了几下,内心显得有些复杂,既希望“天地有正气”可破黄泉之河,以显他所创圣术之威。 但又不愿见到“天地有正气”破黄泉之河。 倘若“天地有正气”可破黄泉之河,他的“黄泉之佑”大神通就彻底废了。 …… 黄泉之河前。 楚国大贤点头道“第三式天地有正气,乃是无上圣术,应该可破黄泉之河。” “青山城隍可是考虑清楚了?” 吴国大贤再问。 “吾来试试,青山城隍可有意见?” 楚国大贤见青山城隍没有回应,便微笑问,接着便稍微仰头,猛然高声诵读“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轰隆隆—— 天地间猛然生起浩浩『荡』『荡』的浩然气息,疯狂地从四周朝黄泉之河涌来。眨眼间,就在楚国大贤的头顶,化为一个巨大的白『色』漩涡,迸发出至大至刚至正的气息。 “啊——” 黄泉河里挣扎的阴魂,立时惨叫起来,还冒出一缕缕青烟。 在恐怖的浩然之气下,首先遭殃的便是黄泉河里的阴魂,不过呼吸间就化为青烟升起。 这时黄泉河里的阴魂,似乎知道黄泉河外的恐怖,疯狂往河里沉下。 但,还是慢了一步。 两个呼吸间,众人就不见黄泉河里的阴魂,除非早就沉于河水下的阴魂。 而黄泉之水,在浩浩『荡』『荡』的浩然之气下,亦化为滚滚的青烟升腾而起。 不管是城墙上的童丽柏,还是吴国的十万大军,皆被楚国大贤的“天地有正气”震撼到。 这威力,实在太可怕了。 圣术“坐而论道”,乃是周天下最为热门的圣术,得到无数人的追捧。而圣术的第三式“天地有正气”,则被大儒,甚至是大贤,捧上无上圣术,乃是第一考虑要修行的圣术。 因为“坐而论道”相对于其他圣术而已,实在太容易参悟了。 “天地有正气,真可破黄泉之河?” 城墙上有武将担忧问道。 “或许可破,或许不能破。”有文人摇头回答,“天地有正气”为无上圣术,能破黄泉之河并不奇怪。 不能破,反而奇怪。 童丽柏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皱着眉头。 夜空中,白『色』漩涡逸出来的气息,便如上古风暴般朝黄泉之河横推而去。 青烟滚滚而起。 无数黄泉之河被浩然之气化掉。 这时楚国大贤高举双手,似乎在托住头顶的巨大漩涡般,猛然用力扯下来喝道“天地有正气,镇压黄泉之河!” 轰隆隆—— 白『色』的巨大漩涡,旋转得更加剧烈,恐怖的威力撕裂四周的空间。 不过,比起封青岩在幽都时的“天地有正气”,却是差了很多,根本就无法相比。 毕竟当时融入了圣道法则。 但是,威力依然恐怖。 倘若让其降落下来,或许整座钟离城都不复存在。 这时钟离城上下皆是大骇,瞪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巨大漩涡,楚国大贤不仅要毁灭黄泉之河,还要毁掉整座钟离城啊。 这不可能! 钟离国上下无法相信。 楚国大贤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毁灭一座城? “汝可是要毁掉吾神庙,以及毁掉整座钟离城?”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天地间响起,让人无法分辨从何处而来,“汝等张口闭口,皆是周天下之规矩。周天下之规矩,大贤可时可毁灭一座城了?” 楚国大贤愣了一下。 他只是想试试圣术第三式“天地有正气”的威力而已,并没有想过要毁掉钟离城。 但是,第三式使出来时,必定会殃及钟离城。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时,有一道身影从天地间走出来般,身影由虚而实,由幻而真,似乎贯穿天地般,显得无比神秘。 他穿身红黑大袍,浑身散发着威严无比的气息。 面部有黑雾弥漫,让人看不清面容。 只看到一双可怕的眼睛。 目光如电般,有阵阵的闪电掠过,让人不敢正视,更让人的灵魂颤抖。 钟离城上下,皆是瞪着眼睛看着恐怖而神秘的身影,钟离城终于有救了。 “童丽柏拜见城隍神君。” 城墙上,童丽柏心中激动,忍不住朝青山城隍跪拜下来。 “拜见城隍神君。” 城墙上是士卒,皆是跪拜下来。 “拜见城隍神君。” 城中百姓,亦一一跪拜。 “青山城隍,终于肯现身?”吴国大贤眯着眉头道,“现在可是考虑清楚了?圣殿怕是没有老夫如此好说话。不知城隍可知,圣殿可是灭了多少神只?绝不会多汝一个……” “不知阁下,可是读过《易经》?可知儒教《周宫》八神?” 青山城隍淡淡道。 吴国大贤皱了一下眉头。 虽然他不是儒家门徒,但《易经》,又岂没有读过?儒教《周宫》八神,又岂有不知之理? “城隍,源于上古水庸之祭祀,现为儒教《周宫》八神之一,其职为剪除凶恶,保国护邦,并治阴间之亡魂。”这时封青岩猛然抬头,看向天宇,道“敢问大仁主,吾可是有说错?” 但是天宇上并没有回应。 “吾为钟离城城隍,庇护钟离城,有何过错?吾,乃奉命庇护钟离城,如何算是『插』手人间之事?” 封青岩看向吴国大贤,淡淡道“此为城隍之职责。” 但是在此时,楚国大贤使出的“天地有正气”,猛然砸向封青岩。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以“天地有正气”毁掉黄泉之河,只不过是想把青山城隍引出来而已。 “那又如何?” 吴国大贤大喝一声,猛然朝封青岩杀来,吼道“杀!” 这时,隐藏大千里之外的一名大贤,化为一道极光般飞『射』而来,夹带着无比恐怖的气息杀向封青岩。 而在夜『色』之上,亦有一道更加恐怖的身影杀下来。 正是大仁主。 四名大贤杀向青山城隍。 这猝不及防的突变,封青岩并没有意外,不由大笑起来道“就汝等几人,便想杀我?简直是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 吴国大贤冷哼,身上迸发出恐怖的气息。 “幽都还不出手吗?此时不出手,还要忍到何时?哈哈,来吧,来吧,都来吧。”封青岩仰天大笑,“今日便就让汝等看看,何是神恩如海,何是神威如狱!哈哈——” …… 第233章 天地车轮 轰隆隆—— 夜空中的巨大漩涡,撕裂层层的空间,猛然朝封青岩砸去。 封青岩冷眼看着,用我创出的圣术对付我? 不过他并没有硬碰,倘若被“天地有正气”击中,怕是不死亦重伤。可惜此时,他无法使用虚圣的身份,要不然可以直接无视“坐而论道”圣术。 即,他人无法使用圣术,伤害其圣术的开创者。 这时,他的身影迅速左移,眨眼就出现在钟离城百里外,速度快到让诸位大贤大惊。 “幽都还不出来么?” 封青岩冷冷道。 虽然目前有四名大贤杀来,但是想在青山境杀他,并没有那么容易。况且,他还要试试无上神通“斩恶刑刀”的威力。 大贤正好试刀。 此时他的身影贯穿天地,半虚半实,似真似幻,让人有些『摸』不清。 他并没有回背阴界。 不过他却收回了黄泉之河,毕竟支撑黄泉之河现世,需要消耗不少的冥力。 他的冥力还需要用来对付大贤。 “不好!” 吴国大贤暗道。 青山城隍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而青山境作为青山城隍的封神之地,或许可以让青山城隍随意移动,一念之间出现在境内任何地方。 这将会对他们十分不利。 倘若真如此,今日怕是无功而返。 “封锁天地!” 楚国大贤眉头大皱,控制着夜空中的巨大漩涡,继续朝封青岩杀来。此时,他的身影撞破层层的空间,眨眼就出现在封青岩身前,双手朝封青岩压下。 但是,封青岩的身影一闪,再次消失不见。 “青山城隍,汝今日逃不了!” 楚国大贤喝道。 他的身影一直追踪着封青岩,但是速度却有些跟不上。 “非礼勿视!” 而在此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天宇落下,似乎牵动天地般,散发着浑厚的气息。当“非礼忽视”说完时,似乎天地间出现一条条的法则,使得封青岩四周变得模糊起来,十分影响他的视线。 这是什么? 封青岩心中有些惊讶。 似乎此句话中,隐藏着十分恐怖的伟大,竟然可以封锁他的视线。 “非礼勿听!” 第二句话紧接着落下。 不仅四周变得模糊,就连声音都渐渐消失,天地间瞬间寂静无声,似乎失去所有声音般。 封青岩脸『色』一惊,这是什么神通? 他抬头看了看。 虽然没有看到大仁主的身影,却知道大仁主就隐藏在天宇中。 “非礼勿言!” 第三句话落下,使得天地间充满了伟力。 封青岩甚至“看”到,天地间出现丝丝缕缕的白『色』丝线,却不是文运,亦不是圣力。 这时他猛然感觉到,似乎自已无法说话了。 “哈哈——” 他蓦然大笑起来。 但是,他似乎笑不出来,甚至笑出来了,却没有半点的声音。 这让他心中更加震惊,大仁主使用的到底是什么神通?竟然可以封锁他的视线、听觉以及说话,使他看不清,听不见,说不出。 “非礼勿动!” 这时天地似乎沸腾般,布满了神秘的白『色』丝线。 雄浑的伟力充斥天地,似乎封锁了他整个人,让他难以动弹。 这终于让封青岩脸『色』大变。 此乃大仁主所创大神通“天下归仁”。 克己复礼,天下归仁! 何是克已复礼? 即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但是,大仁主所创“天下归仁”,并没有最终大成,只能说是小成。 只有是真正的克己复礼,方是天下归仁。 但即使如此,威力都已经无比恐怖,瞬间便封锁了封青岩的视觉,听觉,说话以及行动,让他如同等死般。 “军令如山!” 一直隐藏在千里之外的大贤,夹带着无比恐怖的气息而来,似贯穿天地般的身影,四周浮现出无数的影子。 影子披甲持戈,散发着威武的气息。 “杀杀杀——” 无数的影子,似乎跟随着大贤冲锋陷阵般,竟然发出惊天般呐喊,令人的心灵为之震动。 这时恐怖的身影,双手于胸前一搓,便飞出一枚如同令牌般的黑影。 此乃军令牌。 军令牌朝封青岩飞『射』而去,似乎化为一座巍峨的山岳。 此时大仁主的“天下归仁”大神通,已经封锁青山城隍的视觉、听觉、声音,以及行动,正是最好的时机。 而“军令如山”,乃是兵家圣术,专门镇魂。 这时被瞬间封锁住的封青岩,猛然感受到有无数的兵马朝他杀来,不是杀向他的躯体,而是杀向他的灵魂。 这无数兵马,如若一座天下兵马般。 “镇魂!” 千里之外破空而来的大贤,乃是楚国兵家大贤。 此时吴国大贤,见大仁主的“天下归仁”,封锁住了青山城隍之体,楚国兵家大贤以圣术“军令如山”镇住青山之魂,正是最好的击杀时机。 他大笑一声,便怒道:“日夜一周,月躔二十八星宿,精行四时,物动则萌生长大成衰杀藏,云气西行,水泉东流,日夜不休,上不竭、下不满……” 这时天地迅速大变。 “阳至而阴,阴至而阳,因阴阳之恒,顺天地之常!” 眨眼间便由黑夜变成白天,夏天瞬间过去,变成秋天,接着为冬天,然后又为春天,不断反复。 “终而复始,极则复反!” 吴国大贤喝道,双手高兴于天空,用尽合力吼道:“天地车轮!” 轰隆隆—— 此时,天地似乎化为一个巨大的轮子,于无尽的时空之中,朝体被封魂被镇的封青岩碾压而去。 “天地车轮”乃是阴阳家最强圣术。 天下不可挡! 即使是青山城隍亦不可挡! 倘若被“天地车轮”碾压到,必定无疑。 而在此时,封青岩感受到死亡的气息,眼中出现惊骇之『色』,他没想到仅是三名大贤就如此恐怖。 不管是大仁主的“天下归仁”,还是楚国兵家的“军令如山”,还是吴国阴阳家大贤的“天地车轮”,皆是让他重新认识到大贤的恐怖。 而在此时,封青岩感受到死亡的气息,眼中出现惊骇之『色』,他没想到仅是三名大贤就如此恐怖。 不管是大仁主的“天下归仁”,还是楚国兵家的“军令如山”,还是吴国阴阳家大贤的“天地车轮”,皆是让他重新认识到大贤的恐怖。 第234章 天下善恶逃不过吾目 天地色变,风云变幻,四季疯狂轮转。 时而春雨绵绵,时而烈日当空,时而秋风扫叶,时而大雪封天,时而白昼横空,时而黑夜降临。 阴阳交替,轮转循环。 终而复始,极则复反。 日夜不休。 因而化为天地车轮! 虽然天地车轮恐怖无比,可以碾压一切,毁灭一切,乃是圣道天下最强的杀术之一,但是酝酿的时间过长。 无法瞬间施展出来。 但是此时,青山城隍被大仁主的“天下归仁”封锁其魂体,被兵家大贤的“军令如山”镇住神魂,有足够的时间让阴阳家大贤施放“天下车轮”。 轰隆隆—— 天地、万物、阴阳所化的天地车轮,朝青山城隍滚滚而来,散发着毁灭天地万物的恐怖气息,让天地震荡不已,层层空间在崩溃,令万物失色,似乎只剩下黑白二色。 方圆千里的生灵,莫不畏惧,莫不疯狂逃窜。 还有无数妖精鬼怪跪伏下来。 这时,即使数百里外的钟离城,亦感受到天地车轮的恐怖,似乎头顶上笼罩着浓烈的死亡气息,让他们的灵魂皆颤抖不已。 无数人被天地车轮的气息所震慑。 “完了……” 童丽柏呆呆看着远方,眼里全是绝望,整个人无力瘫坐下来。 兵家的“军令如山”和阴阳家的“天地车轮”两大恐怖圣术,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 兵家和阴阳家,位列圣道十大派,乃是无比强大的存在。 即使是横纵家和名家,亦有所不如。 “天亡我钟离国啊。” 城墙上有文人扑通一声跪倒下,看着远方恐怖的天地车轮大哭。 “天亡我钟离国啊——” 不少文人跪倒下来大哭,想不到最后还是要被灭国了。 “神君,逃啊。” 城墙上,不知是谁悲怆吼了一声。 “神君,逃啊!” “神君,逃啊!” 一个个悲怆的吼声从钟离城里传出。 青山城隍用生命在庇护钟离城,怎么不让他们感激?况且,青山城隍有索取过他们什么? 什么都没有! 在钟离城的百姓眼里,青山城隍庇护是无私奉献的,是仁义无双的,是高风亮节的,是乐善好施的,是矜贫救厄的…… 这时有无数的百姓跪拜下来,祈祷青山城隍能够逃过一劫。 此时被暂时定住的封青岩,亦是惊骇不已。 这天地车轮恐怕连大成的城隍金身,亦难以抵挡得住,更不要说才登堂境的城隍金身。 只在被天地车轮碾压,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 “哈哈——” 楚国大贤大笑不已。 他的“天地有正气”,亦朝青山城隍砸来。 在四名大贤的围攻之下,青山城隍不死亦重伤,今后只能在圣殿前俯首为臣。 不过,他们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他们定住的只是封青岩的城隍金身,以及一缕神魂而已。此时,封青岩的意识瞬间回到本体,从钟离城里的某处睁开眼睛。 目光冷冽,有电光闪烁。 但他并没有立即出手,因为幽都鬼王还隐藏在暗处,让他竟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端倪。 难道幽都并没有出手? 他有些迟疑起来。 这时,天地车轮朝城隍金身碾压而过,瞬间就把城隍金身压成齑粉,就连附在城隍金身上的一缕神魂,亦瞬间灰飞烟灭。 “天地有正气”瞬息间,化掉青山城隍的气息。 封青岩并没有控制城隍金身反抗。 这不过是浪费冥力而已。 “哈哈——” 吴国的阴阳家大贤,见到青山城隍被天地车轮碾压成齑粉,不禁仰天大笑起来,道:“即使汝强至,可凭一已之力斩鬼王,又如何?此乃圣道天下,就得要遵守圣道规矩!凡是敢坏圣道规矩者,死!” “这就死了?” 楚国兵家大贤诧异道。 这青山城隍死得太过干脆了,且死得无声无息,太过让人意外了。而且,连挣扎一下都没有,让他颇有些诧异,感觉有些不对。 不是传言,青山城隍有一双恐怖的眼睛?可使人通幽见鬼,导致心神失守…… 为何刚才没有使出来? 是没有来得及? 兵家大贤不禁抬头看了看天宇,大仁主的“天下归仁”的确恐怖。倘若没有大仁主的“天下归仁”封锁其魂体,他的“军令如山”,根本就不可能镇住神魂。 “在天地车轮之下,一切皆灰飞烟灭!” 吴国的阴阳家自傲道。 这时,楚国大贤和楚国兵家大贤相视一眼,便齐齐看向吴国阴阳家大贤。 “两位是忍不住了?” 吴国阴阳家大贤,眯着眼睛警惕看着楚国的两位大贤道。 楚国两位大贤迟疑一下,最终没有选择出手,毕竟现在不是时机,况且四周有可能隐藏着幽都鬼王。 谁知道幽都鬼王,会不会趁他们打生打死时偷袭? 吴国阴阳家大贤,见楚国两位大贤放弃出手的想法,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却不敢放松警惕。虽然楚国两位大贤联手,亦不一定能够斩杀他,但是必定不会让他好过,甚至还有可能身受重伤。 这时天下似乎寂静般。 特别是钟离城,死一般的寂静,似乎完全不敢相信,青山城隍就如此死了。 无数人瘫坐下来。 “真死了?” 片刻后,一个阴冷的声音诧异道。 似乎有些意想不到,名震天下的青山城隍竟然死了。 “哼,便宜了他!”又有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充满阴森的气息,让人的灵魂有些承受不了。 “幽都鬼王!” 吴国和楚国的三名大贤立即警惕起来,想不到四周果然隐藏有幽都鬼王。 而且还是两位。 “诸位不用如此紧张。” 一名幽都鬼王嘿嘿一笑道,显得阴森森的样子,“本来还想出一份力,现在看来不用了。” “啊——” 一声悲怆的怒吼从天地间响起。 众人便见无数阴兵从背阴界杀出来,正是青山侯府的阴兵,而率先冲出来正是图央。 “来得正好!” 一名幽都鬼王冷哼,道:“正打算灭了你青山侯府!” “老鬼,你竟然未死?”另一名幽都鬼王愕然道,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这个天下,不可能有人能够治好你的魂!这一定是回光返照!” “杀!” 图央怒吼,身上迸发出恐怖的气息。 “哼,今日必杀你!” 幽都鬼王怒杀上去,瞬间令天地再次黑暗下来,另一名幽都鬼王则杀向冲出来阴兵。 “住手!” 一个声音从天宇传下,喝住幽都鬼王,并对图央冷道:“立即退回背阴界!” 这时大仁主的身影,出现在两者间,阻拦幽都出手。 “倘若吾今日,必灭青山侯府呢?” 幽都鬼王冷冷道。 大仁主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幽都鬼王。 此时,吴国大贤和楚国两名大贤,瞬间出现在大仁主身边,四人联手压制幽都鬼王,以保青山侯府。 而封青岩此时终于出手了。 “暗室亏心,神目如电!” 一个威严的声音蓦然从天地间响起,随之天地间生出一双眼睛,有恐怖的电光闪过,似乎看透一切时空般,让人心中惊骇不已。 “天下之善恶、好歹、拙巧、毒慈,皆逃不过吾之目。” …… :。: 第235章 一刀斩尽天下 威严之声响彻天地。 一字一字落在众人的脑海里,似乎在灵魂中滚滚回荡,犹如九天之上的雷霆降世,又似化为执掌人间公正之刑罚,尽显青山城隍绝世之威严。 “这是?” “不可能!” “青山城隍?!” 这个声音令诸位大贤心中震动,让幽都鬼王失色。 钟离城上下听到,皆是怔住了,不敢相信青山城隍还活着,但的确是青山城隍的声音。 这让他们心中大悲大喜,再次跪拜下来。 “不可能!” 吴国阴阳家大贤瞪着眼睛,心中惊骇不已,不敢相信青山城隍未死,脱口道:“没有人能够在天地车轮下逃生,即使青山城隍亦不行!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怎么可能未死?” 楚国兵家大贤脸色大变,身影猛然退了两步。 “你竟然未死?好!今日吾等再联手斩你!看你还如何逃生!”幽都鬼王震惊后便冷冷道,四名大贤,两名鬼王,还杀不了青山城隍? 这绝不可能! 即使是儒教教主,亦有可能陨落。 这四名大贤和两名鬼王,哪一个不是名震天下的恐怖存在? 哪一个没有自已的成名绝招和杀手锏? “胆量倒是不小,但汝还是小看天下人了。”另一名幽都鬼王冷声道,自然有他的底气在,“倘若就此隐退,尚可苟活,谁知如此愚蠢,那就死吧!” 而四名大贤脸色剧变后,很快就回神过来,下意识看向那双电光闪烁的眼睛。 “不好!” 大仁主暗道。 青山城隍的眼睛无比恐怖,可让人通幽见鬼,致使心神失神。 “莫要看他之眼睛。” 此时,大仁主赶紧提醒,但不论是大贤,还是幽都鬼王,皆看去了。这双眼睛的确无比可怕,有恐怖的电光闪过,似乎可看透一切时空般,让人心中惊骇不已。 这到底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 他们隐隐感觉到,似乎这双眼睛,可看穿了自已的一切。 即使是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亦被眼睛瞬息间看尽,窥视了一切的秘密,让他们心中骇然,脸色再次大变。 刹那间,心神竟然有些震荡起来,差点就要失守了。 倘若是普通人,被神目扫视一眼,怕是会魂飞魄散。但是,对大贤级别的来说,神目慑人心魄的威压倒是没有什么,只是能够看穿内心的秘密,让他们惊骇而已。 这时大仁主却是愣了一下。 他隐隐发现眼前的这双眼睛,似乎跟上一次的眼睛有些不一样。虽然看着有恐怖的电光闪烁,似乎贯穿天地,可窥视时空长河般,但是却没有上次的那么可怕。 上次的眼睛,真的可怕,令人内心畏惧。 大仁主心中坦然,光明磊落,倒是不怕眼睛看穿内心的秘密。 他问心无愧! 而封青岩凭借大神通“神目如电”,虽然说不上一眼看穿大贤内心的秘密,但是亦看到了不少。 无数画面疯狂闪过。 似乎瞬间便看完了大贤的大半生…… 而且,神目不仅可以看穿过往之事,还可以看到他人身上的功德与罪恶。 在四名大贤和两名幽都鬼王中,以幽都鬼王身上的黑光最为强烈,强烈到如同无尽的滚滚黑雾。 似乎站在那里,便可使白昼黑下来。 此乃罪恶黑光。 罪恶越多,身上的黑光就越强烈。 幽都鬼王身上的罪恶黑光,强烈到让封青岩以为看错了,他们身上的罪恶黑光怎么可能如此多? 如此强烈? 幽都鬼王身上的黑光,几乎笼罩方圆千里,简直让封青岩不敢相信。幽都鬼王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灭绝人性、惨无人道、丧尽天良之事,才会有如此强烈的罪恶黑光? 楚国兵家大贤,常年于疆场杀伐,助楚国灭掉无数小国,斩杀无数妖兵。 而身上的罪恶黑光,与幽都鬼王比起来,不过是米粒之光而已。 根本无法与幽都鬼王同辉。 况且,楚国兵家大贤身上,亦有不弱的功德金光,两都差不多持平。 吴国阴阳家大贤和另一名楚国大贤,身上亦有罪恶黑光和功德金光,皆是不弱。 而大仁主身上的金光,则是十分耀眼。 功德金光冲破两名幽都鬼王身上罪恶黑光的封锁,直上天际,而身上的罪恶黑光,几乎完全被功德金光掩没了。 不管是人,还是妖魔鬼怪,身上或多或少皆有罪恶或是功德。 这个天下,或许不可能只有功德金,没有罪恶之人。 “幽都之审判王,灭绝人性、惨无人道、丧尽天良,罪恶滔天,吾奉天地之令,斩!” 青山城隍威严的声音再次落下。 一柄无法看得到的黑色刑刀,从天地间飞出,斩向幽都的审判王。 而在此时,幽都审判王和大贤等,正联手朝横空的神目杀去,但是幽都审判王,刹那间感受到一道无比恐怖的气息朝他斩来。 可是,他却看不见,又感应不清,心中莫要的骇然。 刑刀直接没入审判王的灵魂。 一个威严的声音,直接在他的灵魂深处响起:“幽都之审判王,灭绝人性、惨无人道、丧尽天良,罪恶滔天,吾奉天地之令,斩!” 幽都审判王大骇,吼道:“是谁在我灵魂里说话?” 这时刑刀斩落。 “啊——” 审判王惨叫一声。 似乎灵魂被神秘无比的刀斩成段。 那恐怖的刀威,正在疯狂摧毁他的灵魂,让他根本就无法阻止。 “幽都之夺魂王,灭绝人性、惨无人道、丧尽天良,罪恶滔天,吾奉天地之令,斩!” 第二柄斩恶刑刀,落在幽都夺魂王的灵魂里,将夺魂王的灵魂斩成两段。 “啊——” 夺魂王同样惨叫起来。 此时两名恐怖的身影,猛然从天空中坠落。 四名大贤看到心中皆是一骇,隐隐约约感受到,似乎幽都鬼王的灵魂,似乎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猛然斩成了两段,且无法接起来,心中不禁大惊大骇。 这是怎么回事? “兵家大贤身有罪恶,吾奉天地之令,斩!” 青山城隍威严的声音第三次落下,第三柄斩恶刑刀从天地飞出,直接出现在楚国兵家大贤的灵魂。 猛然斩落。 “啊——” 兵家大贤猛然惨叫一声。 他的身影几乎无法保持平衡,差点从空路跌落。此时,他忍受着灵魂的巨大痛苦,疯狂朝南飞逃去。 在斩恶刑刀斩落时,他隐隐约约“看”到了一柄神秘而恐怖的刑刀。虽然刑刀没有完全把他的灵魂斩断,但是让他的灵魂重伤了,没有数年的温养,根本无法恢复过来。 他被一刀斩成了重伤。 而吴国阴阳家大贤和楚国另一名大贤见到,心头惊骇无比,立时转头逃去。 “阴阳家大贤,身有罪恶,吾奉天地之令,斩!” “楚国大贤,身有罪恶,吾奉天地之令,斩!” 第四柄、第五柄斩恶刑刀,朝飞逃而的两名大贤斩去,即使二人瞬间逃出上百里之外,但斩恶刑刀依然落入灵魂。 除非他们二人,瞬间离开了青山境,逃出城隍府法则范围。 一柄刑刀斩尽天下,斩得鬼王魂飞魄散。 斩得大贤心惊胆战! …… :。: 第236章 立人间第一禁地 诡异的黑夜再次降临大地。 一柄柄神秘无比的刑刀,似乎从天地间飞出,无视了一切的防御,直接斩在鬼王或大贤的灵魂上。 不过呼吸间。 幽都之审判王、夺魂王,灵魂便被斩断两段,生死不知。 兵家大贤的灵魂被斩成重伤,阴阳家大贤和楚国另一名大贤,灵魂亦是伤得不轻。 此时正疯狂逃去。 那一柄黑色刑刀太恐怖了,来无影去无踪,直接斩在人的灵魂上,让人根本无法抵挡,亦不知如何去抵挡。 神秘莫测! 不可名状! 这时,封青岩化身为青山城隍,再次现身于人间天地,身影依然是半虚半实,似真如幻,让人看不清,摸不透,显得更加高深莫测,更加神秘恐怖。 “即日起——” “凡是文王闯我青山境,不问缘由,皆杀无赦!” 一个威严无比的声音,猛然响彻天地,在青山境内滚滚回荡。如若金规铁律般,散发着恐怖的严刑峻法气息,让人不得不遵守。 而他一出现于天地间,就疯狂朝幽都鬼王杀去。 此时幽都的两名的鬼王,被他的斩恶刑刀直接斩残,正是最好的击杀时机,又岂能错过? 青山城隍府与幽都,注定不可两立。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乃天生之宿敌! 但在封青岩杀去时,一只巨大无比的黑手,突然破开空间而来,朝身受重伤的幽都鬼王卷去。 “想走?” 封青岩冷哼一声,冥力化为一只巨大的拳头,朝那只鬼手轰去,喝道:“可是问过我?” 轰隆隆—— 拳头与鬼手撞在一起,撕裂了空间。 而在此时,那只鬼手却卷起两名幽都鬼王,趁机缩回空间里逃去了。在封青岩正想追去时,一道恐怖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正是大仁主。 封青岩停下,眉头大皱起来,道:“莫非大仁主要拦我?” 大仁主并没有说话。 但是他的动作,却说明了一切。 至于大仁主为何敢拦,因为他不仅是儒教的大仁主,还是圣殿之主,青山城隍并不敢贸然杀他。 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杀得了他。 封青岩身上迸发出恐怖的气息,如同天神下凡般,身上尽是如同炼狱般的威严。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似乎皆牵动天地。 一刀更是斩出惊天之威。 一刀斩尽天下。 但是此时,封青岩并没有出刀,冷冷道:“看在大仁主的面子上,吾可放幽都鬼王一马。倘若他日,幽都鬼王再敢闯我青山境,必定让他有来无回。” 不过封青岩亦有些好奇,这只鬼手是幽都的哪位鬼王? 苦狱王? 还是掌阴王? 或者是幽都中,最为神秘莫测的敬土王?又或是最为恐怖,位列大十鬼王之首,真正执掌幽都的太宰王? 虽然他很想追击,很想杀死幽都鬼王,但是他的冥力几乎消耗一空。斩恶刑刀斩出了五刀,特别是前两刀,瞬间便耗掉三分之二的冥力。 他原本想一刀斩死幽都鬼王,谁知还是差了些火候。 但此时幽都鬼王不死亦残。 绝对不好受。 这时封青岩道:“大仁主,你我到此为止,如何?” 大仁主内心松了口气,沉默一下就点点头。 青山城隍实在是太强了,强到连四名大贤、两名幽都鬼王联手,亦在顷刻间败了。 虽然幽都的审判王和夺魂王未死,但亦差不多残了。 即使是儒教教主,在四名大贤和两大鬼王的联手下,恐怕亦得要含恨啊。 “吾可遵守圣道规矩,但青山境乃吾封神之地,亦为吾领治之地,还望圣殿莫要插手。”封青岩道,“不知大仁主意下如何? “不得插手人间之事。” 大仁主沉吟一下道。 “青山境乃吾领治之地,且吾乃青山城隍,自当庇护青山境内城池,此乃吾之职责,何来插手之说?” 封青岩淡然道。 “可庇护,但不能直接插手。” 大仁主蹙起眉头。 “大仁主,吾只管吾青山境,青山境外,吾绝不沾染。”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绝不出青山境!” 大仁主沉默一下道。 “击掌为誓!” 封青岩道,便举起手。 大仁主迟疑一下,便与封青岩击了一下掌。 “只要圣殿有差遣,吾青山城隍府必定义不容辞。”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还望阁下莫要忘了。” 大仁主道,接着身影就飞上天宇,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封青岩负手而立,看了一眼大仁主离开的身影,便眺望着远方。 “拜见府君!” 图央从远方而来,悬空跪拜下来。 “拜见府君!” 这时十万阴兵跪拜下来,彻底被府君折服。 四名大贤和两名幽都鬼王联手围攻,却被府君斩残两名幽都鬼王,重伤一名兵家大贤,伤两名大贤…… 此时,更是逼得大仁主承认青山城隍划地而治,不得插手青山境内诸事。 封青岩点点头,道:“退回去。” “退。” 图央一挥手,十万阴兵立即退回背阴界。 这时,封青岩一步出现在城隍庙,不论是吴国的十万大军,还是钟离城内的百姓,皆是被青山城隍深深震撼到了。 青山城隍竟然胜了。 这怎么可能? 这让他们简直无法接受。 青山城隍怎么可能强到如此可怕?在四名大贤和两名幽都鬼王的联手下,竟然胜了,而且是大胜! “退!” 吴国的十万大军,立即撤退了。 “啊——” 钟离城瞬间轰动起来。 钟离城保了,钟离国亦保住了,青山城隍更是威震天下,让文王不敢再踏入青山境一步。 此时有无数百姓跪拜下来。 而在青山境内,亦有无数人目睹了这场恐怖的战斗,震撼得目瞪口呆起来,消息瞬间就传遍了天下。 “这怎么可能?” “四名大贤,两名幽都鬼王,六人联手,竟然还不是青山城隍的对手?而且,幽都鬼王直接被打残了?” “这不可能是真的。” 当消息传出去,整个天下轰动起来,让人无法相信。 青山城隍之名,再次威震天下! 而青山城隍所立之规矩,亦随着消息传遍天下。 即日起,凡是文王闯我青山境,不问缘由,皆杀无赦! 这是何等的霸气! 而青山境,亦成为周天下第一个禁地…… …… :。: 第237章 天下三大神君 这一日。 青山城隍以一敌六,且大胜的消息,如同插上翅膀般,疯狂传向大江南北,还传到周天下之外去。 而青山城隍之名,再次威震周天下。 无数人久久无法回神过来。 这个消息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令人无法相信,亦不敢相信。 不管是兵家大贤,还是阴阳家大贤,又或者是幽都的两位鬼王,哪一个是简单的存在? 他们根本不是普通的大贤可比。 谁会相信积累两千余年的幽都,只有摆在明面上的十位鬼王? 而幽都的十大鬼王,则是执行强者上位,弱者隐退的规则,所以幽都的十大鬼王,绝对是无比恐怖的鬼王。 根本不是普通的鬼王可比。 而兼任圣殿殿主的大仁主,则被称为儒教第二人,仅次于教主的存在。 四名恐怖的大贤和两位深不可测的鬼王联手,不仅没有斩杀青山城隍,反而被青山城隍打残两位鬼王,重伤兵家大贤,伤阴阳家和楚国两位大贤。 只有大仁主丝毫不损。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青山城隍,乃是教主级别的存在,甚至可以与天下第一人楚白比肩,恐怖到让人难以想象。 只此这一战。 青山城隍的威名,就直追云中君和东山君,挤身顶级大神的层次。 划地而治! 这只有顶级大神,方有的待遇。 因而,亦有人把青山城隍尊称为青山君,与云中君、东山君并称为周天下三大神君。 东山君掌天下第一山,东山。 云中君掌天下第一泽,云梦泽。 不过,青山城隍的底蕴,较于云中君和东山君来说,实在是太过薄弱了,就连剑圣楚白亦所有不如。 更无法与四大教比。 所以在不少人看来,青山城隍远不如云中君、东山君,更无法与四大教主相提并论。 不过对于封青岩来说,目的却是达到了。 他的目的就是划地而治。 在青山城隍之名,再次威震周天下时,他收到一大波的香火冥力,终于又有出刀自保的力量了。 在这一刻,莽莽千里青山内的生灵,莫不膜拜。 特别是妖魔鬼怪。 一一跪伏,以示臣服。 莽莽千里青山,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生灵,皆以青山城隍为尊,奉青山城隍为主。 即使是山中妖怪,在提到青山城隍时,莫不尊称一声青山君。 而青山君以一敌六的战绩,亦让他们与有荣焉。 我莽莽千里青山有人! 在莽莽千里青山中,可不止钟离城一座城池,亦不止钟离国一国。其中拥有四座城池,十余万人的小国庐国,就完全位于莽莽千里青山中,恰好位于钟离国的西侧。 北面徐国有一半,东面吴国有小部分,南面楚国亦有小部分,位于莽莽千里青山中…… 大城小城加起来,青山境共有十余座城池,人口将近百万。 这时西侧的庐国,听闻钟离城的事情后,如同找到了强大的靠山般,立即在四座城池外大兴土木,建起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城隍庙。 北面的徐国,亦是如此。 徐国虽然是中等国,但是东边的吴国则是强国,迟早会被吞并。所以,亦建起一座座城隍庙,希望青山君能够庇护徐国的城池…… 甚至国君亲自率领全国百姓祭祀。 还有不少市集聚居之处,亦建起一座座城隍庙…… 青山城隍于人间的城隍庙,一下子增加了十余座之多,倒是吴国和楚国位于青山境内的城池,并没有建起城隍庙。 这时封青岩又收到大量的香火冥力。 这是第二波香火冥力。 他看着城隍府上空,化为一朵云般的香火,不禁有些惊叹起来。倘若他有如此多的香火冥力,幽都的审判王和夺魂王,则有可能被他一刀斩死了。 可惜,可惜了。 在这个周天下,还是名气好使。 他以一敌六大胜后,不过数天之间,便收到如此磅礴的香火。不仅仅是人,还有无数的妖怪膜拜…… 片刻后,封青岩便重铸城隍金身,且通过“破虚见微”的能力,直接把城隍金身修到“见着”境。 城隍金身才算是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原先的城隍金身,已经被阴阳家大贤的“天地车轮”压碎了。 “似乎还有不少……” 封青岩思索着。 一阵后,他通过“破虚见微”的能力,直接把“神目如电”、“黄泉之佑”和“斩恶刑刀”,皆修到“见着”境了。 这时青山城隍的实力,才算是达到教主级别。 虽然此时还剩下不少香火冥力,且还有源源不断的香火汇聚而来,但是封青岩并没有用来建土地庙,或者是建什么功曹司、判官殿等。 现在还不是建土地庙的时候。 虽然他划地而治了,但圣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能刚说完就打脸。 他需要等一个机会。 等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建土地庙的机会。 至于功曹司、判官殿等,并没有必要如此着急,毕竟他才降世一个余月而已。而且,短时间内大量建有阴神之位的“神庙”,必定会造成阴神之位廉价。 且会被圣殿疑心。 甚至使得圣殿决定铲除青山城隍府。 所以有些事绝对急不来,只能慢慢图之,且封青岩亦不急。 这时封青岩打算,储存一些冥力带出青山境,好让他能够在青山境外,使用“破虚见微”和“通幽见鬼”的能力。 这两种能力,他感觉比城隍神通还要恐怖! 还要惊人。 不久后,封青岩的意识回到本体,睁开眼睛后却有些愣住了。 他是儒家弟子封青岩,有同窗,有老师,为古来今往第一虚圣,他日有可能真正封圣,成为圣道圣人,乃前途无量。 为何要搞出青山城隍的身份? 为何要建一座青山城隍府? 为何要与幽都拼死拼活? 为何要争取划地而治? 这是为何了什么? 难道青山城隍的身份,比虚圣的身份尊贵? 难道青山城隍比虚圣更加有前途? 而虚圣他日,则有很大的可能成为儒教的教主,青山城隍怎么可能比虚圣更加有前途? 此时,封青岩突然有些愣住了。 一时之间,他自已亦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顺势而已? …… :。: 第238章 鬼王瓶 是为了什么? 封青岩久久无法回神过来。 难道因自已前世是地府之主,所以就要在这方世界创建地府?可是,这方世界没有地府,百姓亦活得好好的,何须他来创建地府? 这个世界的灵魂,自有归处。 难道是因自已的身份,以及身后的鬼门? 又或者,是为了搞清楚自已与鬼帝,到底有何关系?要不然,为何自已的血,能够打开青铜殿? 这时封青岩有些失神。 不管是哪些原因,都不及虚圣的身份重。 怪不得,即使他创建了青山城隍府,甚至把青山境划为禁地,他依然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根本不乎阴兵、阴魂…… 更加不在乎,城隍府内是谁掌权,是谁领兵。 他根本就不关心城隍府。 一直只是顺势而已。 既然只是顺势,为何自已冒来生命危险,来创建青山城隍府?有什么比他的生命重要? 有什么比虚圣的身份更重要? 封青岩突然对青山城隍失去了兴趣。 倘若因前世是地府之主,这世就必须要创建地府,他并没有多强烈的念头。毕竟,他前世的记忆缺失,现在主要以目前的意识为主,自然不会有太过强烈的念头。 他是儒家弟子,他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建什么青山城隍府? 这时他跪坐在窗前,静静看着天空。 天空风云变幻。 哗啦啦—— 不知何时,天空下起了大雨。 封青岩从旁边拿来了一卷儒家经典,便翻开慢慢阅读起来。 但是,他根本读不进去,目光是落在文字上了,但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方。 他摇摇头,把书籍放下。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他缓缓站起来,看着远方的天边轻声道。 可是他对人生三大问题,亦没有强烈的求知欲。 “或者该回书院了。” 一阵后,封青岩低语,便收拾了行李。 不久后,他便收拾好行李,对青牛道:“青莽,回书院。” “诺。” 青牛点头道。 待奔出钟离城后,青牛便忍不住有些好奇问:“圣老爷,不游历了?” “不游历了。” 封青岩对游历亦没有兴趣了,道:“日后莫要再叫圣老爷,我不喜这个称呼,我喜欢君子这个称呼。” “诺。” 青莽愣了愣道。 这时,它感受到君子似乎对什么,皆失去了兴致,整个人没精打采般,不禁让它有些愕然起来,便壮着胆子问:“君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为何如此问?” 封青岩问。 青牛迟疑一下,便道:“小牛发现君子,似乎失去了斗志般。” “斗志?” 封青岩蹙着眉头思索,并没有回答青牛的问题。 “青莽,走慢些。” 不知何时,封青岩突然说。 “诺。” 青牛回答,便放慢速度。 “再慢些。” “诺。” 青牛再次放慢速度。 数次后,青牛的速度与普通的耕牛一样,一步一步走着。它一天可奔上千里路,但现在一天,只走出二三十里而已。 速度慢得让青牛有些不习惯。 君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青牛内心好奇无比。 “君子,数十里外有座城,要不要入城?”在日落时,青牛轻声道,不敢太过高声语,以免惊扰到君子思考。 “城?” 封青岩问。 “这是徐国的泗上城。”青牛道。 “那就入城休息一晚。”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牛车入城。 封青岩在一家不错的客栈住下。 夜色下,他的意识下意识回到城隍府,落在城隍金身上,似乎成了一种习惯。 “我为何要建青山城隍府呢?” 封青岩从城隍府内走出来,随意行走在背阴界内。 城隍府的背阴界不大,不过是数百里而已,根本就比不上幽都的上万里…… 不过,背阴界是可以开辟的。 片刻后,他的身影出现在背阴界的边缘,好奇打量着灰蒙蒙一片的边缘地界。 “对了,差点忘了储存冥力。” 一阵后封青岩猛然想起来,就立即回到城隍府。 无数香火冥力落下,在他的掌心迅速凝聚,化为一道道香火冥力。 冥力与文气一样,皆是一万缕为一道。 “该如何储存呢?” 封青岩蹙起眉头思索。 他本想把冥力,凝化为一枚枚冥晶,可惜他不知道如何凝化,只能暂时放弃了。 不久后,他找来图央,要来了一些冥界的瓶子。 可惜普通的冥界瓶子,亦无法承载冥力,不过片刻间便炸裂了。 “府老,可有盛装冥气的冥器?” 封青岩询问。 “有。” 图央立即献上冥器。 这次用冥器倒是可以盛装冥力,但是不久后封青岩发现,有冥力从冥器中缓缓逸出。 这且是在背阴界。 倘若出了背阴界,以及出了青山境,冥器还能够盛装冥力吗?会不会像普通的冥界瓶子一样,用不了多久就会炸裂? 在青山境的一天时间,他便发现冥器出现了裂缝。 冥器亦无法承载冥力。 冥力与冥气,犹如圣力与文气,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看来得亲自出手了。” 这时他隐隐记得,似乎前世有一个很厉害的瓶子,名字好像是叫“鬼王瓶”,或许能够承载冥力。 这个鬼王瓶厉害,并不是因为它的器材。 而是因为鬼王瓶的内壁,刻画着无数的神秘魂文。 似乎魂文组成了一个恐怖的阵法,不仅可困鬼王,亦可承载冥力。 此时他盘坐在城隍府内,努力回忆鬼王瓶内的魂文,欲要把鬼王瓶内的魂文阵法复原。 魂文乃是一种十分神秘的文字,蕴藏着神秘且古怪的力量。 不久后,一个个散发着淡淡黄光的文字出现在他身前,能够隐隐约约感受到晦涩而神秘的力量。 一个个魂文浮现在半空,片刻后便布满四周。 可惜封青岩并没有完全想起来,只是记得个大概,根本无法复原鬼王瓶内壁的阵法。 一天天过去。 他倒是想起了鬼王瓶内的所有魂文,但是至于如何排序,他就记得为太清楚了。 “似乎是这样……” 封青岩迟疑一下道,再次排序起来,接着就融入冥器瓶子里。 咔嚓—— 片刻后,冥器瓶子炸裂了。 这已经是第三个冥器炸裂了,但是封青岩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尝试下去。 在他尝试第十七个冥器瓶子后,瓶子终于没有炸裂了。 …… :。: 第239章 山鬼 虽然瓶子没有炸裂,但并不是前世的鬼王瓶。 而是他通过排序魂文,意外排出一个新的瓶子,至于能不能承载冥力,还要试过才知…… 片刻后他便送入冥力。 一缕缕送入,一下子不敢送入太多。 大概在一万缕,即一道冥力时,封青岩就停下来仔细观察,接着便晃了晃瓶子,又把瓶子往地上一掷。 瓶子并没有炸裂。 “虽然不及前世的鬼王瓶子,或许可承载冥力。” 封青岩又仔细观察一阵说,隐隐发现瓶子内壁的魂文,似乎发挥了神秘的力量,生生承受了冥力。 这时他整个人一扫之前的颓废,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何须想那么多?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日后,瓶子并没有逸出冥力,以及炸裂,封青岩继续往瓶子里送冥力。 瓶子虽然不大,却装下了上百道冥力。 “倘若冥力化为液,或许能够装多些……”封青岩低语,但瓶子亦有可能承受不起。 封青岩通过排序魂文,又做了两个鬼王瓶。 虽然不是前世的鬼王瓶,但封青岩依然称为鬼王,加起来将近四百道冥力,足够让他使用一次“通幽见鬼”了。 但是,威力会弱很多。 不过他主要是为了“破虚见微”,毕竟“通幽见鬼”的能力,已经成为青山城隍的神通。 不宜在外面使用。 而“破虚见微”,可根据不同的神通,使用不同的冥力。 这时他把三个鬼王瓶,皆扔在画中,继续坐着牛车北上,却一直没有走出青山境。 一天只走二三十里,偶尔还会住上几天。 夜色下。 封青岩的意识回到城隍金身不久,就得图央的禀报,在青山境的西北方向,发现恶鬼的行踪。 可惜无法活捉。 “吾亲往一趟,还请府老带路。”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诺。” 图央道,便立即带路。 一路掠过无数的山头,飞出两百余里,来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山谷里。此时,正有校尉率领一千阴兵,包围住整个山谷,以免恶鬼逃逸了。 “恶鬼有多少?” 封青岩问。 “回府君,恶鬼还有十三。” 校尉行礼道。 “汝等且退去。”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诺。” 校尉根本没有多问,立即率领一千阴兵匆匆离开。 “府老……” 封青岩道。 “诺。” 图央亦没有多言,立即离开山谷。 片刻后,封青岩的意识立即回到本体,本体化身为青山城隍,眨眼间出现在山谷里。 “想逃?” 封青岩一挥手,便有一圈冥力落下,立即困住了恶鬼。 恶鬼不过是文士级别而已。 “有机会要学学法家的画地为牢……” 封青岩轻声道。 他对其他教派的不少神通或圣术,都颇有兴趣。 法家的“画地为牢”有神通,有圣术,但是圣术较为难参悟,威力却是很强。 法家圣术“画地为牢”,甚至能够暂时困住大贤。 “嗷——” 十三只恶鬼被困住,朝封青岩狰狞咆哮。 封青岩一步步从夜空中走下,直接走入冥力的圈内,立即引来恶鬼的攻击。 轰—— 封青岩身上的气息,如同“轰”一声炸开。 十三只恶鬼立即惊恐起来,疯狂地后退,似乎是看到什么可怕的存在般。 “出来吧。” 封青岩低言,呼唤背后的鬼门。 可惜背后的鬼门,却不听话,让封青岩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这时,封青岩只好收起城隍威压,静静打量恶鬼,而恶鬼则是有些疑惑看着封青岩。 片刻后有恶鬼,尝试上前。 “嗷——” 一只恶鬼忍不住,猛然朝封青岩攻击上来。 封青岩没有反抗,亦没有发出城隍威压,在恶鬼快要攻击到他时,他背后的诡异黑暗,猛然浮现出来。 一座鬼门从诡异的黑暗中浮现了出来。 鬼门一出。 十三只恶鬼便惶恐看着封青岩,一一跪伏下来,甚至连头颅都伏在地上。 封青岩走上去。 恶鬼却是一边跪伏一边退。 “停!” 封青岩喝道。 可惜恶鬼并没有听话,依然是一边跪伏一边退。 封青岩蹙了一下眉头,便伸手一抓,抓住一只恶鬼来到身前,仔细打量起来。 恶鬼十分诡异。 它似乎是半虚半实,却是魂体,但死时又如有肉身般…… “恶鬼到底是什么存在?” 封青岩好奇。 但是,目前并没有答案,即使圣人亦不知道。 这时他分出城隍金身,站在他本体的身后,看了看浮现在诡异黑暗中的鬼门,便把抓住的恶鬼往鬼门送去。 “嗷——” 恶鬼惊恐咆哮,疯狂挣扎。 当恶鬼进入诡异黑暗,还没有碰触到鬼门时,就立即灰飞烟灭了,只剩下一缕诡异的黑色。 “果然不是恶鬼……” 封青岩忍不住道。 虽然他早已经猜测到,不可能是普通的恶鬼,但还是要验证。 这时他抓住第二只恶鬼,往诡异的黑暗中送到,还是没有碰触到鬼门,就灰飞烟灭了。 一阵后,十三只恶鬼皆灰飞烟灭。 封青岩倒是没有什么失望,毕竟是意料中之事。 “到底是什么恶鬼呢?” 封青岩蹙着眉头思考。 这时他猛然一愣,镇守鬼门的十六恶鬼,即十六鬼将,乃是前世的恶鬼,前世的鬼将。 这方世界怎么可能有? 倘若有,才真是见鬼了…… “倘若如此,鬼门岂不是无法打开了?”封青岩诧异道,无法打开的鬼门有何作用? 有是有。 但根本无法发挥鬼门真正的力量。 “十六恶鬼,十六鬼将,不论恶鬼还是鬼将,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封青岩一边思考一边回忆。 “它们有没有名字?” “它们叫什么?” “它们除了镇守鬼门,还有什么作用?” 封青岩努力回忆。 片刻后,他便回到原来的地方,并把城隍金身送回城隍府。 “十六恶鬼,应该有名字才对,到底叫什么?这方世界,是否有这样的恶鬼?” “倘若没有,是否可换其他换来?” 牛车缓缓北上。 封青岩坐在牛车里思索,回忆。 “山鬼?” “十六恶鬼,应该有名字才对,到底叫什么?这方世界,是否有这样的恶鬼?” “倘若没有,是否可换其他换来?” 牛车缓缓北上。 封青岩坐在牛车里思索,回忆。 “山鬼?” :。: 第240章 急急如律令 “阿兄,这个世上真的有鬼吗?” 夜色下。 一个身穿青色道袍青年的身后,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黄毛丫头。此时紧张中,似乎带着些兴奋和激动,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此二人乃是兄妹,道袍青年名为茅山,黄毛丫头名为茅香。 “有。” 道袍青年茅山沉吟一下道。 “阿兄捉过几只鬼?”黄毛丫头茅香好奇问。 “很多。” 茅山一边走一边回答。 “哇,阿兄真厉害!” 茅香双眼冒着星星,一脸崇拜的样子,接着又问:“阿兄,我们是去捉鬼吗?” 道袍青年点点头。 “阿兄,鬼在哪里?”茅香兴奋问。 道袍青年没有回答,只是步伐加快了些,随之眉头亦皱起来。 不久后,道袍青年便来到一个村子前,站在一侧的山头上,俯视着下方的村子。 夜色下,村子静悄悄的,只有呼呼的山风。 “阿兄,鬼是在村子里?” 茅香好奇问,眨着一双灵气十足的大眼睛,片刻后便道:“没有鬼啊。” 道袍青年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色。 子时了。 “二妹,你真要跟我学捉鬼?”道袍青年看着茅香认真道。 茅香猛点头。 道袍青年没有多说什么,便带着茅香下山,轻手轻脚走进村子。 “好静啊。” 茅香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这时,道袍青年皱了皱眉头,村子实在太安静了,居然连狗吠声亦没有,果然是古怪的很。 “阿兄,我怎么感觉到有些怪怪的。”茅香迟疑一下道。 “跟着我,莫要走丢了。” 道袍青年警惕说。 他隐隐约约在空气中,闻到淡淡的怨气。 茅香紧紧跟着道袍青年身后,神情显得越来越紧张,但还有莫名的兴奋,令她时不时回头看,身后是不是跟着一只鬼。 “莫要回头看。” 道袍青年头亦不回道,声音很轻。 茅香点头,但她总是忍不住回头看,担心自已身后跟着一只鬼。 “阿兄,真的有鬼?” 片刻后,茅香忍不住开声询问。 “莫要说话。” 道袍青年蹙着眉头道,在古怪的村子里一步步走着,目光警惕看着四周。 这时村子里弥漫着的怨气,似乎越来越重了。 夜色下,村子里死一般寂静。 “啊——” 不久后,茅香突然惊叫起来,目光有些惊恐。 似乎亦有些兴奋指着身后。 道袍青年猛然转身,目光如电般看着四周,随之眉头大皱起来,道:“二妹看到了什么?” “鬼。” 茅香兴奋道。 “鬼?” 道袍青年蹙着眉头。 倘若身后有鬼,还没有接近他,他便可以感受到,但他并没有感受到,就道:“二妹切记,捉鬼时莫要太过紧张,要不然草木皆兵了。” “哦。” 茅香点点头。 朦胧的月色下,他们走过的路,留下了两串淡淡的脚印。 “阿兄,那里有一口井。”茅香指着大树下的一口井,有些好奇道:“井里会不会藏着鬼?” 道袍青年瞥了一眼,就直接走过去。 在他还未走近,就猛然停下来,眉头随之皱起来。 他感觉到井里的怨气颇大,似乎真有鬼在井中待过,让他有些诧异起来。 “阿兄,井里真有鬼?” 茅香有些愕然,便小心朝那口井走去,胆子倒是不小。 “回来。” 道袍青年低喝一声。 “井里真有鬼?” 茅香心中一惊,但还忍不住探了探头。 “在路上,我教你的东西,可是还记得?”道袍青年板着脸问。 “记得……” 茅香退回来低着头道。 道袍青年没有多说什么,该教的他都已经教了。 朦胧的月色下,道袍青年带着茅香小心翼翼走着,只是村子里死寂一片,显得十分诡异。 “阿兄,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看着很古老的样子。” 茅香借着月光打量村子,虽然看得不是清楚,却让人感受到岁月的气息。 “铜鼓村……” 道袍青年蓦然停下来。 他似乎在梦中,去过一个叫铜鼓村的地方…… 这时道袍青年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接着猛然朝道最近的一户人家掠去。 但他并没有掠入屋内,只是站在墙根下静听。 他先是松了口气,接着脸色一变。 呼吸急速。 他似乎想想了什么。 今晚的一幕幕,总是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他曾经就与二妹来过般…… 他用力闭上眼睛,努力回忆。 可是到关键之时,总是想不起,总是记不清。 “阿兄,怎么了?” 茅香追过来问。 “出事了。” 道袍青年回神过来,紧紧皱着眉头道。 “出了什么事?”茅香紧张问,看着农家便脸色一变道:“不、不会都死了吧?” “倘若没有人救他们,可能就……且是死在梦中。” 道袍青年神情严肃,目光冷峻。 “啊!” 茅香惊呼一声,焦急道:“阿兄快快救他们。” “叫不醒。” 道袍青年叹息道。 “啊?什么叫不醒?”茅香疑惑问。 而道袍青年却是愣住了,自已为何会说叫不醒?二妹根本就没有问,自已为何突然脱口说“叫不醒”? 此时他脑海中,有一幅幅画面闪过,令他浑身猛然颤动一下。 “阿兄你怎么了?” 茅香担心问。 “阿兄没事。” 道袍青年神情有些恍惚,回神过来就摇摇头道。 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阿兄刚才说叫不醒,是说那些村民叫不醒吗?” 茅香疑惑问。 道袍青年点点头。 “那怎么办?” 茅香问。 “怎么办?”道袍青年目光越加冷峻,道:“唯有杀!杀出一条血路!” 茅香心里慌了一下。 她发现阿兄变得越来越陌生了,似乎变了一个人般。 这时道袍青年猛然发现,自已的身后有着两串淡淡的脚印,身上猛然迸发出一股杀气。 “这、这是血?” 茅香亦看到了,便有些紧张问。 朦胧的月色下,地上有着两串诡异的血脚印,接着脚印竟然动了,似乎朝他们走来。 “它、它动了……” 茅香顿时头皮发麻,惊叫起来。 这时,道袍青年立即把中指放在齿间用力一咬,接着在空中虚画几下,然后猛然点在眉心上,高声喝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太上道君,急急如律令!” “开!” 咻咻—— 眉头心射出一道光芒。 …… :。: 第241章 道位神职 咻—— 一道淡红色的光芒,从道袍青年的眉心射出。 此乃是他梦中所学,独特的开阴阳眼之法,可看破一定的虚妄! 此时他看到一个血色世界,似乎天地皆被血染红般,到处流着艳红而妖冶的血。 他神情骇然,这到底是怎回事? 这不可能是普通的鬼魂! 有可能是恶鬼,甚至是猛鬼,乃至凶鬼! 这个世界不仅仅有阴魂、阴鬼,还有发生了异变的恶鬼、猛鬼、凶鬼,乃至大儒级别的大凶。 “阿兄,它、它来了。” 茅香指着地上的血脚印紧张道,赶紧躲在道袍青年身后。 在道袍青年的眼里,那一双双的血脚印,却是一个淡淡的黑影,浑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必定是恶鬼之术无疑。 它似乎可吞噬人的生气。 此时,黑影正在大口大口吞噬他们二人的生气,似乎每吞噬一口生气,便可使黑影凝实一丝。 道袍青年扫视一眼四周,右手立即往怀里一伸,的符箓。 “疾!” 符箓飞射而出,在黑影身前猛然燃烧起来,化为一片熊熊燃烧的火云。 此乃低品火云符,可为化一片火云。 “啊”—— 黑影被火云烧中,发出阵阵滋滋声,接着化为一股青烟冒起。 青烟中夹着一缕诡异的黑气。 “果然是恶鬼!” 道袍青年脸色凝重。 这并不是恶鬼,只是夹着一缕恶鬼的气息。 倘若是那恐怖的恶鬼,符箓,就能够焚掉? 在他梦中,似乎符箓可分为金色、银色、紫色、蓝色、五阶,每阶又可化为上、中、下三品。 其中金色符箓威力最大,大致相当于大贤级别,但要求施法者的道行亦最高,消耗的功力亦最大。 一些上品的金色符箓,威力有可能达到半圣级别。 威力无比恐怖。 银色符箓次之。 大致相当大儒级别的威力。 紫色、蓝色符箓又次之。 大致相当于文相和文师级别,个别符箓或者达到大儒,但亦有个别符箓,威力只相当于文士。 符箓,也是最普通的符箓。 但威力强的,却能够达到文士级别,甚至能够一张符箓秒掉数名文士。 倘若强行施展高阶符箓,大部分情况下由于法力不足,而无法施展。若是机缘巧合之下,即使施展成功了,亦有可能遭到符箓法力的反噬。 轻者经脉错乱,半身不遂。 重者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茅山,即道袍青年的张火云符箓,乃中品黄阶火云符,威力差不多相当于文才境。 符箓与咒术大部分皆是一致。 例如火云符,就是源于火云咒,把咒术画于符上,自然可省时省力。而且,不少的黄阶符箓,不需要道行即可使用,普通人亦能够发挥出它的威力。 现在茅山只能够画出中品黄阶符箓。 但在天时、地利、人和之时,亦有可能撞大运,偶尔画出上品黄阶符箓。 虽然他还算不上画出上品黄阶符箓,却可成功施出上品黄阶咒术。 这是他敢前来铜鼓村的底气。 上品黄阶咒术的威力,可让他达到文士级别了。 “这恶鬼气息从何而来,真是从恶鬼身上散落?”茅山凝视着那一缕飘起的恶鬼气息,道:“二妹,可记得火云符箓如何用?” “记得。” 茅香点头,问:“阿兄,现在要用吗?” “现在不需要,但你先拿出来,若发现有不对,就立即使用。”茅山提醒道,生怕恶鬼出现时,自已一时之间照顾不来。 茅香闻言立即拿出一张中品黄阶符箓。 火云符箓可克制阴鬼,而上品的黄阶火云符箓,甚至有可能焚掉恶鬼,所以茅山画了不少中品黄阶火云符箓。 上品黄阶火云符箓,亦有一张。 这是经过数百次的失败,才有的一张,无比珍贵,所以茅山留给了茅香。 此时天地依然是一片血色。 茅山眉头紧紧蹙着,难道恶鬼屠掉了整个村子? 他隐隐约约想起更多梦中的画面,似乎后面还有更加恐怖的存在,最后需要出动到阴兵才能解决…… 但是,这方世界似乎并没有阴兵。 亦没有天兵。 茅山自从梦中清楚过来,便开始尝试寻找阴兵。 虽然幽都的阴兵,世人亦称为一声阴兵,但并不算是真正的阴兵,似乎它们并没有地曹神职。 在他梦中,道士授箓后,便具有差遣一定数量神兵鬼将的权力。 因而才能斩妖除邪,拔度生灵,救济困厄。 未受箓受职,侧无权遣神役鬼。 所谓授箓,即可名登天曹地曹,有了道位神职,算是天曹或地曹之人。 可是这方世界没有天庭,更没有地府。 这让他从梦所习到的咒术,大多数威力强大的咒术无法使用,更无法获得道位神职,以及名登天曹或地曹。 而他这次西行,乃是听到青山城隍降世了。 青山城隍之名,总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那神秘的梦中,自已便是青山城隍府之下,游方殿的编外人员。 即名登地曹,可通过授箓,驱使一定的阴兵鬼将。 所以他便过来看看。 “阿兄,怎么了?” 这时茅香亦发现情况有些不对,看了看四周便连忙道:“倘若阿兄打不过,还是快点走吧。” 茅山回神过来便点点头,道:“走。” “去哪?” 茅香问。 “先看看情况。” 茅山看了看四周,便快步走出去。 片刻后,二人便回到井前,皆是蹙着眉头看着,井沿上的两个艳红的血手印,似乎刚刚有恶鬼正从里面爬出来般。 “扑!” “扑!” 这时井中猛然传出扑水声,似乎有人在井里挣扎。 “阿兄,井里有鬼!” 茅香连忙提醒,手中紧紧捏着中品黄阶火云符,迟疑一下便道:“会不会是人?” “二妹,施火云符。” 茅山沉吟一下道,“井里并不是人,而是阴鬼。” 这次他并没有出手,而指点茅香出手,毕竟茅香跟他学了咒术,不能事事皆由他来。 如此,茅香永远无法出山。 “好!” 茅香连忙点头,心中亦不怯。 紧张中带着些兴奋。 “疾!” 茅香捏着的符箓飞射而出,朝井里落下。 哗—— 符箓猛然点燃,化为一片火云往井里焚烧下去。 “啊——” 井里立即传出惨叫声。 似乎有阴鬼正被火云焚烧,化为阵阵青烟冒出来。 …… 第242章 鬼来隔座山 夜色下。 村子死寂一片,有森森鬼气弥漫。 在井前,茅香看着井口冒出的青烟,迟疑一下问:“死了?” “死了。” 茅山点头,便朝水井直,探头看下去。 嗯? 这时茅山愣了一下,他竟然在井里看到一具浮尸。 浮尸七孔流血,脸色苍白如纸,眼睛中有无尽的惊恐,似乎生前受到过巨大的惊吓。 “阿兄,井里有什么?” 茅香好奇问。 “死人。” 茅山道。 “死人?” 茅香忍不住好奇,也往井里看了看。 当她看到面目恐怖的浮尸时,整个人被吓了一跳,连忙退了两步。 “莫要怕,不过一死人尔。” 茅山道。 “阿、阿兄,我、我不怕。” 茅香心中有些慌乱道,接着便呵斥:“这鬼太可恶了,必定斩了它,方能解恨!” 茅山点点头,扫视一眼四周,便在思索什么。 “二妹,吾去叫醒村民。” 茅山沉吟一下道。 “阿兄先前不是说,村民叫不醒吗?”茅香疑惑道。 “叫不醒亦要试试。” 茅山沉吟一下,且他想看看,能不能引出恶鬼。倘若只是一个恶鬼,他倒是有把握灭掉恶鬼…… 这时二人来到一户农家前,茅山猛然踹开农家大门。 轰—— 大门倒下。 但是农家里,并没有半点反应。 茅山没有说话,直直往冲屋里走去,朝睡在床上的村民喊了一声。但是,不管任他怎么喊,怎么摇,村民就是无法醒来。 “阿兄,他们叫不醒。” 茅香担心道。 此时,村民的呼吸反而是越来越急速,脸色变得惊恐起来。 甚至七孔流血。 “阿兄,流血了。” 茅香惊慌道,手足无措般,不知该怎么办。 茅山眉头大皱。 而在此时,一个铜鼓声猛然从天地间传来,如同洪钟大吕般,滚滚在村子里回荡。 “咚!” “咚!” 铜鼓滚滚,一声接着一声。 此时重重击在心头上,让体内的血液澎湃,欲要破脉而出般。 茅山脸色一变,真有鼓声,真有鼓声…… 先前脑海中闪过的画面,便有恐怖的鼓声。 这个村子到底和梦中的村子,有什么关系?为何,皆叫铜鼓村?为何梦中经历的一切,恰好与他现在一般无异? 这突如其来的鼓声,震得茅山头昏脑涨,差点就站不稳。 这时茅香更是惊叫一声,整个人倒坐在地上,感觉脑袋涨痛无比,让她无比难受。 “阿兄,这是什么鼓声?” 茅香惊慌问,感觉越来越难受,似乎体内的血管要炸开般。 这时茅山努力回忆,却是想不到鼓声的作用,亦想不起恶鬼为何要催动铜鼓。 但是,一定要阻止,阻止恶鬼催动铜鼓! “阿兄,我难受,我快要忍不住了!” 茅香脸色痛苦道。 茅山立即清醒过来,连忙手结手决,脚踏禹步,口中速念:“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净!” 茅山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合,往茅香一点道。 光芒,便从指尖逸出落在茅香的身上,似乎化为一个黄光罩子般,把茅香罩在里面。 此乃下品黄阶《净心神咒》,立即挡住了恐怖的鼓声。 但很快,黄光罩子便一震一震起来,似乎用不过多久,便会破裂般。 “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 “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 茅山见到净心神咒颤动,便再次捏手决,口中速速念道。 此时,茅香身前出现一张纸,看着又似一座巍峨大山,不过掌间的距离,似乎就化为十里之遥。此乃中品黄阶《防鬼咒》,可拉远与鬼的距离,让鬼无法一下子近身。 待《防鬼咒》施出后,黄光罩就渐渐稳定下来。 “咚!” 鼓声响不停,如同滚滚雷霆般。 这时他再开阴阳眼,发现整个天地变得更艳红妖冶了,无数血水从地下涌出来。 “鼓声……” 茅山闭上眼睛,静静聆听。 “后山!” 片刻后,他猛然睁开眼睛,往村子后看去,目光变得更加坚毅,道:“一定要阻止!” 他猜测,有可能是恶鬼,在异变为猛鬼。 此时有可能是最佳的斩杀时机,他不能错过。倘若错过了,他们二人,侧有可能被猛鬼留在村子里,成为一缕怨魂…… 甚至会异变为恶鬼。 “二妹,你在此等候,阿兄去斩了那恶鬼!” 茅山回头对茅香道。 “阿兄,若打不过,不可硬扛。” 茅香心里虽然担心,却没有阻止,亦阻止不了。 茅山点头,便往村后掠去,一步踏出数丈之远,很快就掠出村子。 “果然……” 村子后,有一座形似铜鼓的山头,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面大鼓摆在山上。 此时茅山越接近铜鼓山,铜鼓声便越大,重重击在他心神上。 不仅让他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似乎连魂魄亦可震散。 十分可怕! “啊——” 茅山低喝一声,往山上掠去。 但在铜鼓山上,铜鼓声十分恐怖,震天动地,让他的脑袋如炸开般,让他寸步难行。 他的魂魄,亦在不断震动,似乎要散开。 “不好!” 此时茅山惊呼一声,他再次看到画面中的邪灵。 吞魂蛙! “怎么会这样?” 茅山惊骇道,为何和梦中一样? 此时,一只只恐怖的吞魂蛙,从山上蹦跳下来,大者数尺,小者数寸。 还有就是叠蛙,大蛙背上蹲小蛙,多达三四层。 在血色的月光下,显得更加阴森恐怖,让茅山头皮发麻。 呱,呱—— 吞魂蛙充满邪气。 传说专门吞食人的魂魄,乃是十分邪恶之物。 “噗!” 在恐怖的鼓声下,茅山一口鲜血喷出来。 那鼓声就如一柄柄的大铁锤,狠狠地击在他的心脏上,砸在他魂魄上。 这时吞魂蛙如同看到猎物,疯狂朝茅山蹦哒而来。 茅山脚踏禹步,躲过一只只吞魂蛙,继续往山上掠去。 “咚咚!” 鼓声滚滚,如排山倒海般压来。 茅山被逼得连连后退。 而且,他的躯体难以承受鼓声,可能用不了多久,体内的血管就会破裂。 甚至连魂魄都散掉。 “天罗维网,地阎摩罗;慧剑出鞘,斩妖诛恶;一切灾难化为尘。太上道君,急急如律令!” 茅山冷眼看着山上,步罡踏斗,双手行诀,口中速念。 他身后的桃木剑,迸发煌煌神光,猛然飞射而起。 …… :。: 第243章 太上道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 嗡—— 血色的夜空下。 迸发煌煌神光的桃木剑,飞出鞘时竟然发出铁石般的震荡声。 此时犹如仰天咆哮,不甘被天神欺压的神龙,夹带着无比恐怖的怒火,视死如归般冲上天际。 嗡嗡嗡! 桃木剑旋转而上,发出强烈的震荡,如同撕裂夜空般。 那犹如铁石般的震荡声,如若水纹般在空中扩散,渐渐冲破恐怖的鼓声,一圈圈地击在鼓山上。 轰隆隆—— 山石破裂,大树炸开。 这时鼓山竟然微微震动起来,犹如地震般,飞沙走石。 无数吞魂蛙惊叫起来,慌张逃窜。 那强烈如同铁石般的震荡声,令它们难以承受,使头颅亦迅速鼓胀起来。 噗噗! 一些小的吞魂蛙纷纷炸开,炸出一团剧毒的绿液,以及一缕淡淡的黑雾。 绿液瞬间腐蚀草木,化为飞灰。 呱呱—— 无数吞魂蛙朝茅山嘣哒而来,绿幽幽的邪恶眼睛,冷冷盯着他。 而桃木剑迸发的煌煌神光,犹如九天之上的熊熊神焰般,疯狂灼烧天地间的森森鬼气。 茅山没有理会吞魂蛙,亦没有时间去理会。 此时他双手迅速行诀,最后右手食指中指并合,指着飞射上夜空的桃木剑,猛然往鼓山上一指,并喝道:“诛!” 轰隆隆—— 桃木剑猛然倒射下来,迸发出更加恐怖的威势,煌煌神光更是强烈了几分,发出如同风雷交织般的滚滚响动。 在桃木剑倒射下来时,煌煌神光渐渐内敛,似化为神光宝剑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鼓山之顶。 此乃是茅山最强的《天罗诛魔剑咒》,亦是他的底气所在。 即使恶鬼被斩中,亦不得不灰飞烟灭,一切邪恶皆化为尘土,威力无比恐怖。但是,就在桃木剑将要插入鼓山时,鼓山上却猛然弥漫起滚滚黑雾,似山洪爆发出汹涌而出。 黑雾竟然抵挡住了桃木剑。 茅山神情骇然,有些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倘若是恶鬼,根本不可能挡得住他的《天罗诛魔剑咒》,除非不是他猜测的恶鬼,而是猛鬼。 猛鬼? 倘若是猛鬼…… 此时茅山齿咬舌尖,一口舌尖血喷出来。 他双手猛然探向血雾,让双手染上舌尖血,再次迅速行诀,口中急急念道:“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应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经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吾身。” “急急如太上道光降律令!” “敕!” 此时,茅山身上猛然迸发灿灿金光,如同天神下凡般,身上弥漫恐怖的气息。 头上似有雷霆闪烁,脚下如有彩云生出。 此乃《金光神咒》,是茅山掌握的两大最强咒术之一,但它并不是最直接杀伐咒术。 这时茅山大步流星而去,一步踏出数十丈之远。 不过数息间,他就差不多奔上鼓山之顶,接着猛然往山顶上空高高跃起,掠向被挡在半空中的桃木剑。 嗡! 桃木剑的煌煌神光与茅山身上的灿灿神光交织在一起,眨眼间融合,迸发出一道恐怖无比的气息。 此时,他抓住桃木剑,整个人倒立悬浮于半空。 “杀!” 他双手持着桃木剑,往山顶刺下去。 桃木剑一点点刺下。 但山顶冒出的黑雾,更加强烈了,如同巨大的喷泉般。此时,他隐隐看着黑雾中,有着一个数丈高大的狰狞身影。 猛鬼! 果然是猛鬼! “嗷——” 此时猛鬼仰天咆哮,四周有无尽的黑雾朝它汇聚而去,使得它的躯体变得更大了。 它目光冷冽而邪恶,只需看一眼普通生灵,皆会被吓得魂不守舍。 黑雾在它咆哮中,冲天而起。 但茅山死死持着桃木剑,往黑雾中的猛鬼刺下,迸发的金光疯狂灼烧黑雾。 在两大咒术之下。 茅山的桃木剑,终于突破了滚滚黑雾,势如破竹般刺向猛鬼。 而两大咒术融合之下的金光神剑,长有丈余,插入猛鬼的巨大的头颅内,发出滚滚的青烟。 “啊——” 猛鬼惨叫一声。 但茅山的桃木剑,却是恰好点在猛鬼的头颅上,并没有插进头颅,无法到底斩死猛鬼。 不过瞬息,猛鬼的头颅上,便被金光神剑灼烧出一个大洞。 此时猛鬼痛苦而咆哮,一只巨大的鬼手,猛然往头顶重重拍去,瞬间便把茅山拍飞。 而茅山压剑,根本无法反抗。 轰—— 茅山重重摔落山脚,似乎浑身的骨头都断了。 而被拍中的那一面,有邪恶的气息在腐蚀,疯狂侵入体内,眨眼间就开始腐烂起来。 “啊——” 茅山惨叫,痛苦不堪。 他体内的黑气疯狂侵占,使得血肉一片片掉落,让他面目模糊起来。 “阿兄!” 在村子里的茅香,看到茅山被猛鬼拍飞,已经顾不得那么多,疯狂朝茅山冲去。 在吞魂蛙朝她蹦哒而去,长长的舌头朝她卷来。 即使舌头还没有碰触到她人,但是她的魂魄,似乎被什么扯着一样,要把她的灵魂扯出来。 “疾!” 茅香掷出一张火云符箓。 吞魂蛙立即避开。 但有些吞魂蛙的舌头,被火云烧到…… 而在此时,鼓山上的猛鬼冷冷看着茅山,随之从黑雾中探出一只鬼手,往茅山再次拍落。 “啊——” 茅山惨叫,在地上疯狂打滚。 此时见到鼓山上拍落的鬼手,眼中有些绝望,便沙哑大吼,双手乱舞行诀:“赫赫阳阳,日出东方;吾今祝咒,扫尽不祥;遇咒者灭,遇咒者亡;天师真人,护我身旁;斩邪灭精,体有灵光。”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逢! 一层如神火般的光芒,从茅山体内发出,驱散以及抵挡黑气。但是黑气太过恐怖了,护身神光并无法驱除黑气。 但一定程度压制,以及减轻他的痛苦,让他有力量站起来。 此乃《天师护身咒》。 “不要来,走!” 茅山猛然站起来,但身子几乎烂掉了一面,朝茅香拼命吼道:“逃出去!他日,要为阿兄报仇!” “阿兄!” 茅香哭喊道。 “逃啊——” 茅山大吼,脸上青筋暴起。 此时,他凭意志和最后的余力,双手机械般迅速行诀,口中痛苦念道:“太上道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 “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 茅山疯狂吼着,身上有神光迸发,似化为神铠。 “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 “何神不伏,何鬼敢当?” “急急如律令!” …… :。: 第244章 阴兵为何还不来? 噗—— 茅山身上神光煌煌,化为威武神铠,迸发出恐怖无比的气息。 但是转眼间,就一口鲜血喷射出来,煌煌神光迅速熄灭,威武神铠亦立即散去。 茅山施展咒法失败。 此乃《太上杀鬼咒》,属于中阶咒法,即相当蓝色符箓。 在他梦中的茅山术中,金色、银色为高阶符箓,相对的咒法,亦是高阶咒法;紫色、蓝色为中阶符箓,相对的咒法为中阶咒法;为低阶符箓,相对的咒法为低阶咒法。 但以茅山现在的法力,只能够施展低阶咒法。 而像《天罗诛魔剑咒》、《金光神咒》,皆为顶级的低阶咒法,散放的威力无比强大,茅山施展起来亦不容易。 且需要消耗大量的法力。 此时他再强行施展中阶的《太上杀鬼咒》,威力恐怖是恐怖,甚至有可能诛杀猛鬼。而他的目的,则是拼上命,亦要施出《太上杀鬼咒》,诛杀猛鬼…… 但可惜他失败了。 还遭到了咒法法力的反噬,令他的经脉差点错乱,尽断。 扑! 茅山脸色苍白如纸,支撑不住倒在上。 此时他身上的黑气,没有《天师护身咒》的护体神光压制,再次疯狂腐蚀血肉。 血肉迅速黑烂。 “啊——” 茅山痛苦惨叫。 似乎黑气已经入侵到他的灵魂。 “阿兄!” 此时快要奔出村子的茅香,听到茅山的绝望惨叫声,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但她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是疯狂朝村子外奔去。 她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泪水却不断流下。 她需要为阿兄报仇,绝对不能就此死去,绝对不能死在村子里,绝对不能辜负阿兄用命换来的一丝生机。 她疯狂跑。 疯狂跑! “阿兄,我会好好学咒法之术,好好照顾阿弟,他日必定与阿弟灭掉猛鬼,为阿兄报仇雪恨!” 茅香哭喊立即誓,双脚跑得更快了。 而在此时,茅山意识还清醒,沙哑吼念,双手再次乱舞行诀:“赫赫阳阳,日出东方;吾今祝咒,扫尽不祥;遇咒者灭,遇咒者亡;天师真人,护我身旁;斩邪灭精,体有灵光。” “吾奉太上道君急急如律令!” 逢! 一层如神火般的光芒,再次从茅山体内发出。 他把护体神光收到头颅,死死守护魂魄,不让黑气侵蚀灵魂,以免异变为恶鬼。 呱呱—— 一只只吞魂蛙从鼓山上蹦哒下来,往村子里跳去。 那长达十余的舌头穿透房屋,卷走一个个痛苦的灵魂,接着就往鼓山上跳回去。此时,正是村民灵魂最虚弱、最茫然的时候,遇上吞魂蛙根本就无法反抗。 茅山见到目眦欲裂。 可他已经尽力了,还搭上了自已的命,依然无法阻止猛鬼。 “杀!” 此时他再施《金光神咒》,迸发的煌煌金光,如同刀剑般射出,斩在吞魂蛙身上。 一只只吞魂蛙被金光斩断,露出一个个痛苦的灵魂。 可是鼓山上的猛鬼不死,他斩杀再多的吞魂蛙,亦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无用功而已。 这时,有凶残的吞魂蛙朝茅山跳来,而它背上还叠着三只较小的吞魂蛙。 这是叠蛙。 传说,叠蛙十分恐怖,叠得越高就越厉害…… “哈哈——” 茅山大笑,几乎是在等死了。 此时他的法力已经消耗一空,再无法施展咒法,身上倒是剩下几张中品黄阶火云符。 其它符箓,皆塞给了茅香。 “疾!” 五张火云符,朝五个方向飞射而去,接着迅速燃烧起来,化为一片片火云。 呱呱—— 吞魂蛙迅速避开。 但是,叠蛙迅速慢上一些,恰好被一张火云符箓焚中。 其他吞魂蛙,则吞掉一个个灵魂,朝鼓山上跳去,接着把灵魂吐出来,投入滚滚的黑雾中。 此时怨气冲天! 那诡异的气息更浓烈了。 这不是恶鬼异变为猛鬼,而是猛鬼异变为凶鬼! 凶鬼乃是文相级别的存在,更加诡异,更加不可名状,让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会被染上诡异气息。 例如茅山。 “阴兵怎么还不来?” 茅山悲怆大吼,眼里全是绝望。 他隐隐记得,那似梦般的画面中,似乎最后是由阴兵斩杀恶鬼,而他并没有死…… 可是,这方世界不仅没有天庭,更没有地府,何来阴兵啊? 幽都阴兵,根本不算是阴兵。 他记得似梦中般的茅山道士,最重要的则是授箓。 授箓则名登天曹或地曹,即有了道位神职,可召役神吏鬼将,可施行神功咒法,可得到鬼神的护佑。 更可遣神役鬼! 即使是初次授箓,亦可调遣一两名文才级别的阴兵,二次加箓则有可能调遣百名阴兵,甚至是一两名鬼士级别阴兵。 三次加箓,则有可能调遣一名鬼师级别阴兵。 四次加箓,或许可调遣鬼相…… 所以,即使茅山初次授箓,调遣来一两名阴兵,亦不会让他陷入绝境…… 还有,施行神功咒法,威力会更强! 他现在所施的咒法,并没有得到太上道君的授予,等于是偷来的,或者是强行借来…… 鼓山上的猛鬼并没有理会茅山,它正在异变。 凶鬼在恶鬼界,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存在,它恐怖万分,无比诡异,却不会成群出现,更不会前呼后拥。 皆因大凶会吞噬凶鬼。 凶鬼再次异变,便有可能晋升为大凶,会威胁到其他大凶的地位。因而其他大凶便会,在大凶为凶鬼时期就先扼杀…… “毕竟是梦……” 茅山低喃一声,不可能有阴兵出手。 但,既然是梦,为何自已梦中所学到的茅山术,却为真?这让他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梦,还是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惜了,他还没有将梦中所学,发扬光大。 此时他闭上眼睛等死,即将猛鬼不出手,吞魂蛙不跳来,他亦活不了多久。 诡异的黑气,快要侵入他的灵魂了。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而在此时,一个充满韵味的洪亮声音,忽然从天地间响起,似乎夹带着浩浩荡荡的浩然气息而来。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轰隆隆—— 随着充满韵味的声音响起。 天地间猛然生起浩浩荡荡的浩然气息,在鼓山的上空化为一个巨大的白色漩涡,迸发出至大至刚至正的气息。 茅山愣了一下,猛然睁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这——” …… :。: 第245章 茅山拜谢先生 轰隆隆—— 鼓山上空如同雷霆滚滚。 由浩然之气所化的白色漩涡,迸发出恐怖无比的气息,迅速撕裂四周的空间,朝鼓山凶猛压下去。 而漩涡逸出来的气息,便如上古风暴般朝四周疯狂横推而去。 鼓山上滚滚的诡异黑雾被吹散,如同火焰般燃烧起来,被浩然之气迅速净化。鼓山上或村中的吞魂蛙,在恐怖的浩然风暴之下,直接灰飞烟灭。 一切化为乌有。 茅山目瞪口呆,心头震撼不已,这、这是儒家大儒? 如此恐怖的浩然之气,恐怕只有儒家大儒,才能够施放出来。当然,亦有可能是儒家的文相,毕竟文相亦是十分恐怖的存在。 不管是大儒,还是文相。 茅山心里都松了口气,或许有救了。 这时他隐约听到身后有声音,便转头看去,看到夜空中有一头健壮的断角青牛,拉着一辆牛车踏空而来。 “君子,山脚下似乎有个受伤的道士。” 青牛看到茅山便道。 “你且守护他。” 封青岩从牛车中走出,一步步朝鼓山踏空而去。 此时他踏空所用之法,乃是“平步青云”,虽然速度远不如所创圣术的第二式“风起九万里”。但是,却可在空中悠闲行走,如同散步般,十分适合摆姿势。 而“风起九万里”,则需要保持展伸双手,亦无法踏空而行。 “诺。” 青牛则拉着牛车,缓缓落在茅山身边,开口道:“道长可是受伤了?” 茅山愣了一下,便点点头。 “道长且安心,我家先生去斩了那猛鬼。” 青牛傲然道。 这时茅山看清踏空而去的身影,竟然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不禁愣了一下。 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文相? 更不可能是大儒。 二十出头的文士都少见,更不要说是文师了。 茅山顿时有些担心起来,道:“鼓山上乃是猛鬼,此时正在异变为凶鬼,还望提醒一下汝家先生。” “猛鬼异变为凶鬼?” 青牛听到不禁一愣,内心多少都有些担心起来。 虽然自家君子为古来今往第一虚圣,但眼前只是文士境,便连忙高声提醒道:“先生,道长言山上恶鬼正在异变为凶鬼,多加小心。” “我已知。” 踏空而去的封青岩点点头。 既然连茅山都能够看出来,他岂会看不出来? “嗷——” 此时猛鬼痛苦咆哮。 它正在异变的关键时刻,根本无法抽身应付封青岩。 而且,头顶恐怖的浩然漩涡压下来,让它亦无法抵挡,身上犹如熊熊神焰在灼烧,令它痛苦万分。 鬼气被烧掉。 诡异的气息,亦被烧掉。 封青岩眨眼间,便走到漩涡眼之下,冷冷俯视下方的猛鬼。 此时,他施展的“天地有正气”,并没有融入丝毫的圣力,威力自然是十分一般。 但,亦不是猛鬼能够抵挡。 毕竟“天地有正气”,专门克制阴鬼、恶鬼,对它们的伤害加倍。 不过,虽然猛鬼无法抵挡,却可以逃,或许封青岩的“天地有正气”,还奈何不了。 但是现在,猛鬼正在异变的关键,根本无法逃走。 此时只能死扛。 封青岩控制浩然漩涡,迅速往鼓山压去。 “嗷——” 猛鬼身上迸发出滚滚黑雾。 但是眨眼,就被浩浩荡荡的浩然之气化掉,如同九天神火般烧在它身上。 滋滋—— 阵阵的青烟黑烟冒起。 猛鬼的躯体,在恐怖的浩然之气下,被迅速蒸发般。 此时猛鬼咆哮,似乎脱去一个躯体般,一道黑影瞬间向山下掠去。 轰隆隆—— 而在此时,浩然漩涡压落,瞬间就摧残了猛鬼的躯体,且朝四周扩散而去,灭掉猛鬼制造的血色世界。 “想逃?” 封青岩冷哼一声,却并没有追上去,只是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一个墨影刺客瞬间出现,化为一道黑光朝猛鬼追去。 猛鬼疯狂逃,速度快到极致。 但是,墨影刺客的速度更快,如同破开空间般,身影一闪闪出现,快到让人看不清。 噗—— 猛鬼之魂被墨影刺客刺中。 那神秘的力量,瞬间撕裂猛鬼之魂,接着墨影刺客炸开,把猛鬼之魂炸为齑粉。 这是死了? 山脚下,茅山内心震撼不已。 一只无比恐怖的猛鬼,竟然眨眼间就被儒家弟子灭掉了?而且,那恐怖的浩然漩涡,逼得猛鬼生生停下异变,甚至不得不脱掉躯体,以神魂的形式逃窜。 可惜依然逃不出去。 这时封青岩踏空而下,一边走一边看,看到整个村子上百人皆死去,心中微微叹息一声。 “茅山拜谢先生救命之恩。” 茅山挣扎站起来,朝走下来的封青岩行礼。 “不必多礼。” 封青岩摆摆手,道:“恶鬼人人得而诛之。” “敢问先生名讳,他日茅山必有所报。” 茅山拜下道。 “封回。” 封青岩迟疑一下说,便有些诧异看着茅山,眉头随之蹙了起来,道:“茅兄身上,似乎染上诡异之气,还需要速速化掉方可。倘若被诡异之气侵入灵魂,怕是……” “茅山此时法力尽耗光,怕是只能等死了。” 茅山苦笑一下。 “倘若茅兄信得过在下,在下可用浩然之气一试。”封青岩沉吟一下道,“或许可以驱除茅兄身上的诡异之气。” “何来信不过?” 茅山惊喜道,此时他快要死之人,还怕对方在身上做手脚?便拜下道:“茅山再谢先生。” “茅兄放松身体,莫要去抵挡。” 封青岩道,右手食指向茅山的眉头,有浩然之气通过食指,缓缓注入茅山体内。 此时茅山感觉到一股恐怖的气息,流入他体内,让他的躯体有些承受不了。 这是与法力完全不同的气息。 这浩然之气至刚至正至大,似乎显得十分霸道,正在疯狂摧残他的身体,令他痛苦不堪,难以承受。 “啊——” 茅山忍不住痛苦叫一声,接着便死死忍住。 这时有两股气息在他体内疯狂厮杀起来,皆是霸道无比,似乎撕裂了他的身体。 在源源不断的浩然之气下,诡异之气一点点被净化。 先是从头颅内,被浩然之气赶到躯干,接着又被赶到双脚…… …… :。: 第246章 旁门左道 夜色下。 茅山的躯体颤抖不已,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感觉整个人被撕裂般。 此时封青岩却蹙起眉头,虽然浩然之气把诡异之气,压制到茅山的双脚。但是,却无法彻底驱除或灭掉,如若附骨之疽般,总会有一缕诡异之气生出。 除非把茅山的躯体摧残或毁掉,方有可能彻底灭掉诡异之气。 不愧是诡异之气。 封青岩心中惊叹,果然是诡异万分。 幸好不是灵魂被染上,要不然整个周天下没有几人,能够救得了他。 不过,即使他的灵魂被染上,只要还没有异变,封青岩都有可能能够救得了他。 圣力! 看来只能出动圣力了。 封青岩尝试了数次,还是无法灭掉诡异之气,就调动了一缕圣力。虽然圣力比浩然之气更加恐怖,但是却没有浩然之气那么霸道,注入茅山体内时,如同一股暖流般,让他浑身暖洋洋的。 这让他躯体舒畅不已。 似乎一下子从地狱,进入了天庭…… 圣力在茅山的体内,似乎化为一道闪电般,瞬间出现在茅山的左脚,圣洁的力量迅速净化诡异之气。 果然可以! 封青岩心中一喜。 但是隐隐发觉,似乎一缕圣力还不足以灭掉诡异之气,便再次注入两缕圣力,以免诡异之气死灰复燃。 三缕圣力彻底灭掉茅山体内的诡异之气。 “好了。” 封青岩点点头道。 这时茅山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此时,他的躯体有一面,依然是血肉模糊,但是得到了压制。且在浩然之气以及圣力之下的修复,在迅速重新…… 不过无法恢复如初。 看起来如同火烧留下的伤疤,看着有些恐怖。 “阿兄!” 茅香从村子外疯狂跑来。 她刚刚逃出村子,便见到一头青牛拉着牛车从空中而过,接着便见到鼓山的上空出现巨大漩涡,散发出恐怖无比的气息。 她便知道阿兄有救了。 果然。 在她还没有跑回村子,牛车中之人便灭掉了猛鬼。 “阿兄!” 茅香远远便看到茅山,见到阿兄还活着,她整个人激动无比,泪水再次哗哗流下来。 她狂奔而来。 这时,封青岩转头看了一眼,便对青牛道:“走。” “诺。” 青牛应声。 “茅兄,告辞。” 封青岩对茅山一拱手道,便走上牛车。 “敢问封先生是何方人士?茅山他日必定报今日救命之恩。”茅山挣扎站起来,却又摔倒下去。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封青岩并不在意说。 “我家先生,乃葬山书院学子。”青牛却多嘴一句,拉着牛车便踏空而去。 “葬山书院?” 茅山愣了一下,便看着离开的牛车道:“原来封先生乃葬山书院学子,怪不得年纪轻轻便可斩杀猛鬼……” 虽然他并不是圣道门徒,更不是儒家弟子,却是知道葬山书院的大名。这大半年来,葬山书院的名字,时不时就传遍天下,可谓是大名鼎鼎。特别是在葬山书院学子,封青岩晋封为虚圣时,一时之间更是风头无两。 此时的葬山书院,几乎是堪比儒教十大书院的存在。 当然,底蕴还是比不过。 “阿兄!” 茅香飞扑上来,抱住茅山。 “二妹放心,阿兄没事,阿兄没事。”茅山拍了拍茅香道。虽然他身体依然伤得不轻,精神亦萎靡不振,但他真的没事了。 只要休息一段时间,便可恢复过来。 “鸣鸣——” 茅香哭泣起来,道:“吓死我了。” 一阵后,茅香便恢复过来,却依然心有余悸。此时,她好奇问:“阿兄,刚刚救阿兄之人是何人?阿兄可是记下了名字?此人乃阿兄的救命恩人,他日必定要报……” “封回,封先生。” 茅山点点头道,自然不会忘救命之恩,“这位封先生,乃是大名鼎鼎葬山书院的学子。” “葬山书院学子?” 茅香眨了眨眼睛,内心暗暗记下封回之名。 “封先生怕是文师境了,如此年轻,便为文师,真是让人惊叹啊。”茅山感叹道,朝北方望去,“不愧是儒教八十一书院,只是书院的学子,便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这位封先生的确恐怖。” 茅香点头,接着便道:“但阿兄亦不差,阿兄不过弱冠之年,便可斩杀恶鬼,这可是相当圣道的文士了。” “在弱冠之年,能够达到文士境的,天下又有多少?” “所以阿兄,莫要妄自菲薄,低看了自已。” 茅香安慰道。 茅山闻言不禁大笑,笑了几声,却拉扯到肌肉、骨头,让他痛苦不已。 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阿兄为何发笑?” 这时茅香疑惑起来,道:“难道阿香所言不对?” “虽然阿兄可斩杀恶鬼,但是与圣道文士还是有不小差距。”茅山摇摇头道,自然知道自已的情况,其底蕴根本无法比。 他的咒法,犹如无根浮萍。 他的法力亦毫无根基。 他现在所走的咒法之道,相对于圣道百家来说,反倒有些像旁门左道。所以,此时他更加急切需要授箓,或是名登天曹,或是名登地曹,获得道位神职,才算是有根基。 或者通过自身去完善。 但是,以一已之力去完善,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这或许需要数代人的努力方可。 他现在所走的路子,跟圣道之下的道家,根本就不同。 圣道之下的道家,道气是由文气演化而来,就如儒家的浩然之气,便是文气演化而来。 所以圣道百家的本质,还是文气。 但是他法力,却不是由文气演化而来,而是异于文气的另一种“气”演化而来。 且被圣道所压制。 所以,他感受不到根基,感觉自已亦如同无根浮萍般。 一夜过去。 茅山稍微恢复了一些。 虽然鼓山以及村子,已经被封青岩的“天地有正气”净化过,但还是残留着一些怨气,以及一些茫然的残魂。 这是封青岩刻意压制“天地有正气”,不想毁去村子的缘故,所以亦无法彻底清除怨气以及残魂。 但,亦成不了气候。 又一个白天过去,茅山恢复了一些法力。 “二妹,到村子取一些布坛之物,家家户户皆要取一些,莫要漏了哪一家。” 待天色黑下来,茅山便对茅香道。 “好的。” 茅香点头后便去取。 在茅香取来后,茅山便开始布坛,待到深夜时就开坛做法,双手行诀,口中速念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召。” “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 :。: 第247章 阴间无路 夜色下。 在茅山念《太上超度咒》时,天地间顿时阴风阵阵,变得鬼气森森起来,似乎四周隐藏着一个个残魂影子。 茅山所布之坛,为阴阳坛。 此时阴坛上摆着无名的牌位,供有鲜花时果、三茶四酒、三荤四素,以及香宝蜡烛、米饭馒头等。 阴坛的旁边。 茅香默默烧着纸钱,不时好奇看着隐藏着的影子。 随着茅山念咒,从四周汇聚而来的影子越来越多,一眼看去密密麻麻一片,起码达到上百之数。 这些模糊不清的影子,皆是阴魂。 有些阴魂完好无损,大部分阴魂则是断手断脚,甚至丢掉大半的魂体,只剩下一个头颅。 麻木! 茫然! 毫无生气。 如同行尸走肉般。 这便是阴魂的写照。 眨眼间,茅山便念完《太上超度咒》,接着再念一遍,两遍,三遍,甚至数遍。他的声音似乎有魔力般,不仅把村子里的亡魂引来,甚至还把村子外的游魂,亦引来了。 亡魂的人数,似乎超出了村子的人数。 但在此时,茅山的眉头却紧紧蹙起来,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开坛做法,把方圆数里,甚至方圆数十里的亡魂,皆引来了。 但他竟然无法超度亡魂。 这是怎么回事? 茅山心中十分不解,难道自已哪个环节出错了? 他仔细回想一下,发现超度的步骤并没有错,虽然他是第一次开坛做法,超度亡魂。但神奇的梦中所学,让他无比娴熟,似乎已经做过了千百次般。 根本不可能会出错。 随着时间过去,亡魂似乎因为无法超度往生,渐渐变得躁动起来。 而且,越来躁动。 “啊——” 亡魂嘶叫,挣扎,相互吞噬。 这时亡魂渐渐露出凶残的一面,甚至还朝茅香扑上来。 “阿兄,这些亡魂?” 茅香急急后退,退到阳坛茅山的身后,不解道:“怎么变得凶残起来了?” “没事。” 茅山示意一下道,便盘坐下来想了想,接着速速念起《太上洞玄灵宝救苦拔罪妙经》。 亡魂渐渐冷静下来,似乎被安抚了。 但是,如果还得不到超度往生,必定会再次躁动起来,甚至变得越来越凶残。 乃至化为厉鬼。 不久后,茅山便念了三遍《太上洞玄灵宝救苦拔罪妙经》,但是亡魂依然没有得到超度。 这让他脸色微微一变,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兄,怎么了?” 茅香担心问。 “亡魂无法超度。” 茅山脸色凝重,这不可能是自已的过错。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亡魂无法超度往生? 茅山迅速冷静下来,细细思索,是否哪里出错了。但是,他并没有发现自已哪里出错了,所以并不是他的过错。 这不应该啊。 茅山眉头拧成一团,百思不得其解。 而他开坛做法超度亡魂,便是等于给了亡魂希望,亡魂因而归附,听从茅山的号令。但是,亡魂归附后却发现,自已并不能往生,更不能被超度,必定认为自已被骗了。 被愚弄了。 因而亡魂会反噬,甚至疯狂吞噬做法之人。 这时亡魂再次躁动起来,比刚才更加强烈了,即使茅山再念《太上洞玄灵宝救苦拔罪妙经》,亦难以安抚亡魂。 即使能够安抚,只要一停,又会变得躁动起来。 而他不可能一直念。 不过片刻后,亡魂不仅仅是躁动,而是变得暴躁、凶残起来。 “阿兄,这些亡魂怎么忘恩负义?” 茅香有些恼怒道。 这时亡魂,竟然疯狂扑向他们二人,眼睛充满了怨恨,似乎恨不得吞噬他们。 “说不上忘恩负义。” 茅山沉吟一下道。 “阿兄,要不灭掉它们?反正,它们都是残魂……” 茅香迟疑一下提议道。 “不可!” 茅山立即拒绝,道:“阿兄虽然是捉鬼道士,但并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随意毁灭亡魂,除非是迫不得已。” “呃……” 茅香愣了一下,道:“那怎么办?” “只能暂时收着。” 茅山道。 这时他隐隐发现。 似乎不是他无法超度亡魂,而是阴间无亡魂往生之路。因而,他才无法超度亡魂,让其往生。 阴间无路啊—— 茅山基本确定了。 这方世界没有地府,何来轮回往生? 这时就连茅山亦茫然起来,自已的路还能走得通吗? “阿兄!” 茅香见茅山失神,连忙叫醒过来,道:“亡魂杀上来了。” 此时亡魂终于失去所有的耐性,开始对茅山进行疯狂的反噬,一个个眼睛血红、怨恨,没有半点理智厮杀上来。 它们根本不会在意自已的命。 无比疯狂。 “阿兄怎么办?”茅香有些焦急。 “莫急,阿兄有办法应对。”茅山看着疯狂反噬的残魂,叹息一声,便把阴坛上的茶酒米饭撒于四周,供亡魂食用。 亡魂一拥而上,疯狂争食供品。 茅香见到松了口气,道:“阿兄,供品不多,亡魂吃完了,怎么办?” “茅香,白素、黄缯,何在?” 茅山问。 “在那。” 茅香指着原先准备的布坛之物道。 “各裁二十二尺,白素缝于黄缯之内,快。”茅山迅速道,自已便走下阳坛,取出朱砂和雌黄合研。 而茅香则迅速剪裁起来,并把白素缝于黄缯内。 “阿兄,做好了。” 茅香做好后,便问:“这是要做什么?” “回耀灵幡。” 茅山拿着朱砂和雌黄墨来到白素前。 “回耀灵幡是什么?” 茅香好奇问。 “招魂幡。” 茅山凝神片刻后,便提笔在幡前书写起来。 在幡的左下方,书“太微回黄旗,无英命灵幡”。右下方,书“摄召长夜府,开度受生魂”。 左上方,书“茫茫城隍府”; 右上方,书“功德金色光”。 幡身书“回耀”二字。 “竿!” 茅山写完立即道。 茅香立即递上一根长长的竹竿。 而在这时,亡魂已经把供品吞食一空,正朝他们二人再次扑上来。茅山赶紧把回耀灵幡挂于长竿上,并插在阴坛下,任风吹扬。 二十二尺回耀灵幡迎风飘扬。 猎猎作响。 “十方幽魂,睹此灵幡,一念皈依,则夙生罪障,应时消灭,以至尘劳大罪,皆得原除,上生南宫,地狱开泰,死魂更生”。 茅山喝道。 回耀灵幡飘扬时,产生神秘的声音,似乎在呼唤谁的灵魂般。 此时变得无比凶残的亡魂,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安抚了,竟然一一朝回耀灵幡走去。 …… :。: 第248章 编外人员 夜色下。 二十二尺长的回耀灵幡,在阴风下飘扬。 一个个又变得茫然的亡魂,似乎找到归处般,皆朝回耀灵幡走去。 茅山见到亡魂皆走进回耀灵幡后,心头终于松了口气,道:“二妹,吾等需立即赶往青山境方可。” “阿兄,这招魂幡可收鬼?” 茅香瞪着眼睛,无比好奇看着回耀灵幡,有些激动道:“日后阿兄,只需把招魂幡往地上一插,亡魂便可自已走来?” 茅山摇摇头,道:“这回耀灵幡并不能收鬼,只能暂时藏鬼,即是为亡魂提供,一个暂时的归处而已。” “这样啊。” 茅香似乎有些失望,道:“我还以为可以收鬼呢。” “这回耀灵幡,是阿兄赶工粗制出来,只能暂时藏鬼,亦无法藏得太久。”茅山沉吟一下道,“倘若是由各种宝物、咒术,制出来的回耀灵幡,必定威力强大,能够收鬼亦说不定。” “这么说,回耀灵幡真可收鬼?” 茅香顿时有些期待起来。 “或许吧。” 茅山并不太确定,便道:“阿香,明日一早,吾等便要起程前往青山境,还要早早休息。” “好的。” 茅香点头。 但她并没有立即休息,而是收拾东西。 第二天一早,二人收拾好行囊后,便一把火烧了村子,接着前往青山境。 茅山手持回耀灵幡,身背桃木剑和行囊。 茅香跟在茅山身后,亦背着一个小行囊。 铜鼓村本来离青山境不算远,大概两三百里的样子,数天便走进青山境的范围。 “阿兄,我们要去哪里?” 走进青山境后,茅香好奇询问,不知阿兄要做什么。 “去泗上城。” 茅山沉吟一下道。 泗上城为青山境最北的城池,属于徐国。 不久他们便来到泗上城,很快就打听到城隍庙在何处,而泗上城有城隍庙,亦让茅山松了口气。 青山境乃青山城隍府封神之地。 凡境内城池,应该皆有城隍庙,茅山的猜测没有错。 不过,他们并没有入城,而是一直待在城隍庙里,待子时降临后,茅山便跪拜在大殿里,向青山城隍述说了自已的志向。 请求青山城隍授予道位神职,让他可名登地曹,可遣神役鬼。 如此方能更好地斩妖除邪、拔度生灵、救济困厄。 “茅香,跪下。” 当茅山说完,便神色肃穆道。 “哦。” 茅香没有迟疑,便跪下。 “恳请城隍府君,赐予召役神吏鬼将,施行功法术牒文。”茅山拜下道。 而在此时。 意识回到城隍府的封青岩,隐约感受到茅山的祈求,则有些诧异起来。 这道位神职,名登地曹,是什么意思? 虽然这方世界并没有,但是他总感觉有些熟悉,似乎前世便有什么道位神职,人间的道士可名登天曹或地曹。 可召役天庭神后,或地府鬼将,降临人间斩妖诛魔。 这时封青岩认真思索和回忆。 他还隐隐记得,似乎前世的游方殿,还有什么编外人员。 所谓编外人员,即是游方殿发展的阳间人士,一般来说,皆是道士,可以为游方殿提供各种信息,或是做游方殿不宜出面的事…… “阴魂?” 片刻后,封青岩愣了一下,便明白过来。 看来茅山已经把村子的亡魂,都送到青山城隍府来了。 这是好事。 这时他似乎想到什么,眼睛突然一亮。 或许可以通过茅山,或者是授予道位神职,发展青山境外的影响力,甚至是发展青山境外的势力…… 这并不算违背圣殿的规矩。 目前并不适合与圣殿发生矛盾,毕竟青山城隍府正在草创,一切还没有走上正轨。 况且青山城隍府,只是一个开始。 建好青山城隍府后,他还需要建前世的地府,这才是重中之重,最重要以及最关键的步骤。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 他闭上眼睛思索一阵,心中便有了决定,但没有立即表态。 “游方殿勾魂鬼卒何在?” 一道淡淡的虚影,出现在游方殿。 游方殿内的勾魂鬼卒闻言,皆惶恐出来迎接,恭敬拜下道:“拜见府君。” 此时游方殿的勾魂鬼卒,有一半是鬼将级别。 剩下的一半,皆为鬼士、鬼师。 图央并没有把十六个勾魂鬼卒的名额,皆封给了鬼将,毕竟游方殿还是要做事的,不能让鬼将干着阴兵的事。 “徐国泗上城隍庙中,有一名为茅山的道士,抓捕了不少亡魂,派两勾魂鬼卒前往拘魂。”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诺。” 十六名勾魂鬼卒相互看了一眼,便立即派出两名勾魂鬼卒,速速前往泗上城的城隍庙。 “道士抓鬼?” 在封青岩离开后,便有鬼将级别的勾魂鬼卒诧异道,“这岂不是多管闲事?倘若阴魂皆被道士抓了,吾等做什么?” “莫要乱语。” 在鬼将提醒道。 这时,两名鬼士级别的勾魂鬼卒,身穿游皂服,手持着勾魂锁链,速速前往泗上城隍庙。 而茅山和茅香,皆跪拜在大殿里。 “阿兄?” 茅香跪久了,脚有些酸麻起来,忍不住问:“这能行?” “莫要说话。” 茅山低声道,内心有些忐忑。 他亦不知能不能行,毕竟授予道位神职,并不是小事。而且,青山城隍知他是什么人? 不知底细,又岂会轻易授予? 况且,青山城隍能够授予吗? 这方世界并没有地府。 这个十分熟悉的青山城隍,怎么可能是梦中的青山城隍? 茅山心中有些动摇了。 不知何时。 “何人为茅山?” 一个阴魂之声,突然在城隍庙里响起。 茅山和茅香突然惊醒过来,接着茅山便道:“吾便是茅山,二位可是青山城隍府阴兵?” “咦,汝能看到吾等?” 其中一名勾魂鬼卒诧异道,接着又言:“吾等奉命府君之命,前来拘魂。” “亡魂,何在?” 另一名勾魂鬼卒冷冷问道。 此时茅山闻言心中一喜,既然眼前两名阴兵,乃是奉府君之命前来拘魂,说明城隍府君已经知道了他的请求。 可是…… 茅山内心,顿时又有些失望。 难道城隍府君,并不打算授予他道位神职? 这让他患得患失。 “亡魂何在?” 勾魂鬼卒蹙着眉头喝道。 茅山立即从患得患失中清醒过来,道:“亡魂皆在回耀灵幡内,吾这便放出来。” 茅山说完,便立即放出亡魂。 一百余亡魂鱼贯而出,瞬间便使城隍庙内鬼气森森,但是眨眼间,便被城隍庙内的神性气息净化。 而且,一百余的亡魂,皆是惶恐跪拜下来。 …… :。: 第249章 九品福德正神 咻—— 两条乌漆墨黑的勾魂锁链飞『射』而出。 犹如两条狰狞而恐怖的黑蛇般,迅速卷住一个个亡魂的魂体。 这时亡魂惶恐挣扎起来,但是越挣扎,勾魂锁链便锁得越紧,似乎要把亡魂勒断般,令亡魂皆是畏惧不已。 “呜呜~” 有亡魂伤心哭泣起来。 这让茅山愣了愣,难道亡魂恢复了意识? 茅香则满眼灼热看着勾魂锁链,感觉勾魂锁链实在太厉害了,竟然可以锁住亡魂,让亡魂根本无法挣扎。 倘若自已亦有一条…… 她竟然不由自主朝阴兵走去,似乎是想要看清勾魂锁链。 “站住!” “找死!” 两名勾魂鬼卒蓦然冷喝,双目冷冷盯着茅香。 其中一名勾魂鬼卒猛然踏前一步,身上迸发出恐怖的气息,质问“干什么?” “我、我……” 茅香浑身一颤,猛然清醒过来,惊惶失措摆手道“我只、只是想看看铁链。” “二位,舍妹年小不懂事,还请莫要责怪。” 茅山心中一惊,连忙赔罪道。 “哼!” 勾魂鬼卒冷哼。 茅山和茅香见阴兵并没有追究,心中才松了口气。 这时,两名阴兵朝大殿上的神像恭敬一拜,便冷冷瞥了一眼茅香,使得茅香整个人如掉冰窖般。 茅香缩在茅山身后,整个人惶恐得发抖。 “有些事,莫要好奇,是会死人的。”一名阴兵沉『吟』一下道,便蹙起眉头看着茅山,迟疑一下就点了点头。 他们不知茅山与府君是何关系,因而给了不少面子。 此时事了,两名阴兵各拖着锁满亡魂的勾魂锁链走出城隍庙,茅山见到顿时有些急了,连忙问道“敢问两位,城隍府君可有话给说予我?” 两阴兵相视一眼。 这道士似乎与府君真有关系…… 眨眼间,阴兵拖着亡魂消失夜『色』中,并没有回应茅山的话。 茅山有些失望追出城隍庙。 “阿兄。” 茅香回神过来,但依然心有余悸,走出来道“这、这阴兵太可怕了,只是看我一眼,就让我好似死了一样。” “这不是普通的阴兵。” 茅山沉『吟』一下道。 他感觉刚才的两名阴兵,皆是鬼士级别的阴兵,也就是说相当于圣道的文士境。 “阿兄,城隍府君不肯授予道位神职吗?” 片刻后茅香询问。 茅山苦笑摇了摇头,道“或许阿兄还做得不够吧。”接着他转头问,“二妹,你刚刚是?” “阿兄,我、我只是想看看那铁链。” 茅香赶紧道,接着又有些期待起来,亮着眼睛说“倘若阿兄亦有一条铁链,捉鬼必定事半功倍。” “此乃阴兵的勾魂锁链,传说坚不可摧,专门克制阴魂鬼怪。即使厉鬼被锁住,亦无法挣脱,又岂是生人能沾染?”茅山摇摇头道,接着有些诧异起来,“咦,我怎么知道是勾魂锁链?” 阴兵并没有说过。 “勾魂锁链?”茅香眨眨眼道。 茅山点点头,猛然发现青山城隍府,似乎越来越像梦中的青山城隍府了。 或许青山城隍真可授予道位神职…… 此时茅山内心无比期待起来。 “阿兄,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茅香问。 “捉鬼。” 茅山思索着道。 …… 前世的游方殿,设有游方殿使一名,游方勾魂使一名,游方勾魂鬼卒十六名。虽然只有区区的十六名勾魂鬼卒,但是足够应付境内的孤魂野鬼了。 但眼前的青山城隍府,皆没有土地神管理乡里。 所以十六名勾魂鬼卒,根本无法应付过来。 封青岩思索后,便打算把游方殿划分为五司,分别是东游司、南游司、西游司、北游司,以及阳游司。 其中东南西北四司,皆设一名司使,以及三十六名勾魂鬼卒。 司使为九品阴神,名为游方勾魂东(南西北)使。 而游方殿亦由原先的正八品,升到正七品,与城隍府内的各司殿同级。 至于阳游司。 封青岩准备用来授予道位神职之用。 倘若阳游司人多了,亦可再划分为东阳游司、西阳游司等。 封青岩思量好便来到游方殿,立即利用香火冥力,在游方殿的左右两侧且后半个身位,建了四座较小些的游司。 至于阳游司,则建在游方殿内。 游方殿的变化,立即引来众多的目光,甚至连图央、大宰相、大统领亦来了。 “即日起,游方殿分为五司,其中东游司、南游司、西游司及北游司,分管青山境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亡魂,皆设司使一名,勾魂鬼卒三十六名。” 封青岩威严的声音,在城隍府境内响起。 这让众阴兵皆是大喜。 游方殿的勾魂鬼卒,皆可掌一定的冥力,根本不是普通阴兵可比。现在一下子增了一百二十八个位置,如何让他们不喜? 况且,还有四名司使。 这司使肯定不是普通阴兵,有可能是入册的阴神…… “图央掌游方殿其间,于勾魂有功,特赐正九品神牒,敕封为正九品福德正神,以九品福德正神之位掌游方殿及五司!” 在封青岩说完时,一张散发着光芒的神牒从城隍府内飞出。 这时图央及众鬼,皆有些愣住了。 府君这是封神了? 这让他们内心皆是震撼不已,这样就封神了? 神牒光芒闪烁,刻画着不少神秘的符文,朝图央缓缓飞来。 这些符文正是魂文。 “把神牒融于灵魂即可。”封青岩道。 图央双手有些颤抖接着,闻言便照做,接着感受到一股神奇的感觉,似乎自己和什么相连在一起般。 神位! 这是九品阴神之位。 掌游方殿使令和册封为九品阴神,是两回事。 之前图央只是被授予八品阴神的身份,以掌管游方殿使令,并没有被封青岩册封为真正的阴神,因而图央并不能算是阴神。 至于为何册封为九品福德正神,而不是七品游方殿使? 不能升得太快啊。 而青山城隍府,不过是正三品而已。 这时众鬼皆渐渐感受到,图央身上的气息不同了,隐隐约约感应到城隍府境,似乎多了一尊神只。 府君果然可封神! 此时众鬼纷纷朝图央贺喜,毕竟成神了。 而封青岩一挥手,则有四枚司使令以及一百二十八枚勾魂令『射』出,分别落在四游司中。 …… 。 第250章 君子才有资格 秋天到了,天气凉了。 一片片黄叶从树上落下来。 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 啊! 秋天来了。 啊! 小麒麟出来了。 啊! 圣庙广场沸腾了。 每天坚守圣庙的学子,顿时激动起来。 这时小麒麟从庙顶处,似乎是凭空走出来般,无精打采走在庙脊上,拉耸着眼皮瞥了瞥广场上的学子,便久久眺望南方。 它似乎在看什么,又似乎在等什么人。 片刻后,小麒麟便如小狗般,懒洋洋趴在庙顶上一动不动,目光渐渐变得空洞无神。 小麒麟走神了。 而圣庙广场上的学子,则是大呼小叫,眼神十分灼热。 不过眨眼间,便引来更多的学子,甚至连书院的教习、教谕亦来围观。毕竟麒麟是儒教的圣兽,自古以来只陪伴在圣人身旁,秉承着圣道大气运,自然是无比罕见。 况且小麒麟是圣人归隐后,第一个现世的麒麟。 意义非同凡响。 “小麒麟怎么了?为何精神萎靡,目光无神?”有学子见到忍不住道,“难道是生病了?” “圣兽会生病?”有学子愕然道。 “圣兽不会生病?” 那学子反问。 “唉,小麒麟如此,亦不是一天两天了。” 有学子摇摇头道,似乎亦有些想不明白,小麒麟为何会无精打采。 小麒麟胖胖的,白得十分透明,给人虚胖的感觉,似乎十分虚弱的样子,不得不让人担心。 每次出现的时候,皆是无精打采。 “教谕,小麒麟可是生病了?” 有书院的学子关心询问。 “生病倒是没有,至于麒麟会不会生病,老夫亦不知。”一名教谕摇摇头道,“小麒麟无精打采,皆是因君子不在身旁,心中过于思念罢了。” “原来如此。” 不少学子恍然大悟起来。 “小白,饿不饿?”一名长相清秀的女郎,满脸笑容对庙顶的小麒麟道,手中渐渐浮现一团小小的文气,“我这有文气哦。” 麒麟喜食文气,至于是不是以文气为食,众人便不得而知。 小麒麟只是瞥了一下,便没有理会女郎。 “小白?” “小白?!” 广场上,众学子闻言差点摔倒,一个个目瞪口呆看着女郎,堂堂的圣兽麒麟,竟然被叫为小白? 这会不会太过不敬了? 这时有教习忍不住瞪了一眼女郎,呵斥道:“堂堂圣兽,贵如圣人,岂是汝能直呼小白?” “可、可是小麒麟,就叫小白啊。” 那女郎带着些茫然道。 “何人所说?” 教习怒斥。 “是君子,君子之前就呼小麒麟为小白。”那女郎连忙解释道,“且,小麒麟并无意见,吾等皆是称为小白。” 那教习愣了一下,只好颔首道:“白者,西、秋、金、肺也,清流贤正也,真诚坦白也,明亮清楚也。” “呼为小白,亦是不错。” 众学子闻言皆是愕然,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看着教习。 这态度变得太快了吧? 众学子的异样目光,使教习大怒,道:“难道吾所言不对?” “没没——” 众人学子皆摇头。 这时牧雨、赫连山等人,亦来到圣庙广场,对无精打采的小麒麟,亦有些担忧,生怕小麒麟出什么意外了。 “小白,可是饿了?” 牧女郎掌心浮现一团文气。 可惜小麒麟连瞥一眼都懒得瞥,静静趴在庙顶上发呆。 随着时间的过去,众人看够了,亦渐渐离开,但依然有不少学子,守在广场上看小麒麟。 “小白,吾陪你玩可好?” 有学子讨好道。 “小白下来,让我抱抱。”有女郎渴望道。 这时广场上,不少学子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小麒麟,可惜小麒麟十分高傲和不屑,连看都不看一眼。 “唉,师兄离开这段时间,小白便如失去了神采般。”牧女郎摇摇头,“对谁皆是不搭理,亦不知生病了。” “女郎此言差矣。” 赫连山微笑道。 “此话怎讲?”牧女郎有些诧异,道:“难道除了师兄,还有人可让小白听话?” “自然有。” 赫连山看着庙顶的小麒麟,微笑道:“院主和颜兄。” 小麒麟能听院主的话,牧女郎并不意外,但是亦听颜山的话,倒让她有些意外,道:“小白会听颜师兄的话?” 赫连山笑了笑,没有解释。 这时颜山捧着一本书,来到圣庙广场上,对赫连山和牧雨等学子点点头,便道:“小白,可是要食文气?” 颜山手中浮现一大团文气。 小麒麟看了看,便懒洋洋站起走下来,在快要走到屋檐时,蹄下一个踉跄,便从庙顶上滚下来了。 广场上众学子惊呼。 当小麒麟摔到一半时,蹄上便生出一朵小祥云,把它托住了。 这时小麒麟便踏着祥云,便颜山走去,一口一口吞食颜山掌心浮现的文气。 这让广场的学子惊虚一场。 此时见到小麒麟,吞食颜山的文气,不禁有些惊讶起来。 “为何小白会吃颜兄的文气?” 有学子疑『惑』问。 刚才要喂食文气的,可不止牧女郎和另一个女郎,而是有不少学子。 可惜,小麒麟根本不屑,看都不看一眼。 小麒麟吞食完文气,便对颜山点了点头,就踏着祥云回到庙顶,继续无精打采趴着,一动不动。 “赫连兄可知是为何?” 牧女郎有些好奇问。 赫连山一笑,便道:“因颜兄为一鼎君子啊。” “?” 众人皆是愣了一下。 “小白为圣兽麒麟,自然是高傲无比。”赫连山有些无奈道,“倘若不是君子,都没有资格喂食……” “呃……” 众学子顿时无言。 原本想要讨好小麒麟,谁知道不是君子,都没有资格喂食,让他们十分无奈。 倘若说小麒麟太过高傲,但众学子并没有觉得。 这时趴着的小麒麟似乎想起什么,便抬起头朝颜山吐了一口吐沫,让广场上的学子皆是愣住了。 麒麟朝人吐口水? 这一定是我眼花,要不然麒麟岂会朝人吐口水?且是,刚刚喂食它的一鼎君子。 “不会吧。” “这、这怎么可能?” 广场上学子皆是不敢相信,这还是圣兽吗? “诸位莫要误会了,小白并不是唾人,而是还以金津玉『液』。”赫连山见到连忙解释道,以免众人误会了。 小麒麟吐出的吐沫只有一滴,静静悬浮在颜山的身前。 似乎隐藏着磅礴的生机,显得晶莹剔透。 “麒麟的金津玉『液』,可使人白骨生肉,其妙用无数,乃是天下少有的神丹妙『药』,十分珍贵和罕见。” 赫连山又道。 …… () 第251章 圣府六卿 武王历,二千三百四十五年,冬。 亳城大雪,有无数恶鬼披麻戴孝围于葬山,令天地为之『色』变。 数日,封圣现身于葬山,背『药』篓而下,依然白衣飘飘,出尘脱俗,为城中『妇』人所睹,呼为美人,尾随。 亦有贵人停车,惊呼“龙章凤姿”。 腊月初。 封圣读于葬山书院早堂。 数日后,与赫连山等人打赌,得剑南雪花宣二十刀。 武王历,二千三百四十六年,元月。 封圣于葬山书院,走过三座九德之门,荣登天下君子榜,为名满天下三鼎君子…… 开春大考第三日,称得文才三斗三升三合,名压八十一书院。 …… 这数天来,不管是在亳城,还是在葬山书院里,皆可见两名手执狼毫的儒生,记录着封青岩的点点滴滴。 事无细巨。 就连封青岩第一次卖『药』所得多少钱资,亦记录得清清楚楚。 此二人为圣府少史令,负责记录封青岩日常事件。 其中年老清瘦儒生为左少史,中年威严儒生为右少史,由二人合笔记录…… 当书院学子得知,不禁有些结舌起来。 不过想想,君子晋封为古来今往第一虚圣,的确算是圣人,由少史令记录圣人的日常事件。 乃是十分正常之事。 毕竟,在百年,甚至千年后,这便是封圣成圣的重要史实。或许,还能够让后人窥视到,成圣的秘密…… 经过一个多月的赶工,虚圣府即将要落成。 长宽皆九里的虚圣府,十分庞大,楼阁亭台无数,其规模与葬山书院一般无异。 而在此时,儒教内风起云涌,不少人在争夺虚圣府的六卿之位。圣府六卿之位,如同儒教的六官之位,虽然远远比不上儒教的六官,但是却任职于圣府。 可以日常接触到虚圣。 或许,可让人从虚圣身上,窥视到成圣之秘,以及得到圣道气运的眷恋。且,圣府六卿亦是一种荣誉,时常跟在虚圣之侧,自然可以迅速成名,为天下所知。 不管是名动天下,还是名满天下,皆会得到文气的眷恋。 因而圣府六卿之位,自然有无数儒生想得到,此时就连葬山书院的学子,亦十分心动起来。 其实,圣府六卿并不需要做什么…… 这除了昭示虚圣之尊贵外,不过是儒教想要薅虚圣的羊『毛』而已。毕竟,圣府六卿可以从虚圣身上,获得极大的好处。 甚至有可能得到大气运。 倘若得到大气运,甚至可以让人连连破境。 即使晋封为大贤,亦不是没有可能。 倘若两人资质等一切皆是一样,而身为圣府六卿之人,则更有可能晋封为大贤,或大儒。 大儒难,大贤更难! 无数儒生终其一生,亦无法晋封为大儒,更不要说是大贤了。 虽然圣府六卿对大儒级别,便显得有些鸡肋,但是对于文相、文师境来说,则有极大的诱『惑』。 当然,倘然是安修般的文相,自然不会动心。 且其作用亦不会太大。 此时在葬山书院内,不少学子及教习、教谕,皆在讨论着圣府六卿之事。 除了大教诲和老教谕外。 圣府六卿对书院的教习、教谕,皆有莫大的诱『惑』,都忍不住想去竞争圣府六卿之位。 甚至连赫连山、周昌等学子,亦心动不已。 虽然他们只是书院学子,不过是文才境,连文士境亦不是。但是,他们乃是封青岩的好友,自然有很大的机会。 甚至他们只需要说一声,六卿之位便能够定下了。 毕竟圣府六卿之位,只是一个摆设,以昭显虚圣之尊贵而已。 虽然圣府六卿之位,儒教有很大的说话权,甚至可以直接任命,但若封青岩不同意,儒教亦没有办法。 而且,儒教亦不会直接任命,以免恶了虚圣。 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圣府六卿选拔的章程,已经大致制订下来,最后为封青岩来确定。 毕竟,封青岩不能只选自已好友,或者是熟悉的人。 机会亦要分与别人。 这事,安修并没有意见,封青岩亦不会有意见,毕竟只是圣府六卿而已,只要所谓的圣府六卿,没有恶他便可。 至于圣府六卿的好处。 以他现在的能量,难道还无法予好友? “赫连兄,可是有意圣府六卿?” 书院里,周昌问着赫连山,道:“吾听言,为圣府六卿,有莫大的好处。” “的确。” 赫连山道。 “不知有何好处?”有学子好奇询问。 这几天来,圣府六卿之事,可谓是人尽皆知,就除了事主封青岩一人不知外。 “不知赫连兄有意六卿中一卿?” 周昌颇有些好奇问。 至于他,对于圣府六卿并没有兴趣,但是不妨他为他人出谋划策,让人欠他人情。 “春官。” 赫连山笑了笑道,并没有隐瞒。 圣府六卿,犹如儒教六官中,分别为天官、地官、春官、夏官、秋官以及冬官。 春官,即是礼官。 此时赫连山与人说了圣府六卿之好处,让不少学子大为心动。 可惜看上的人,实在太多了。 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 即使是赫连山,乃是虚圣几个好友之一,怕是亦难以竞争过他人。毕竟,赫连山现在还是文才境,而竞争圣府六卿之人,文相、文师绝不少…… 又过了数天。 虚圣府已经落成,可量封青岩还没有回来,倒是让不少人心急起来。 “颜师兄,可知师兄去了何处游历?” 牧女郎颇为好奇道。 颜山摇摇头,道:“师兄并没有告知与我,吾亦不知师兄去何处游历了。”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即使是赫连山,乃是虚圣几个好友之一,怕是亦难以竞争过他人。毕竟,赫连山现在还是文才境,而竞争圣府六卿之人,文相、文师绝不少…… 又过了数天。 虚圣府已经落成,可量封青岩还没有回来,倒是让不少人心急起来。 “颜师兄,可知师兄去了何处游历?” 牧女郎颇为好奇道。 颜山摇摇头,道:“师兄并没有告知与我,吾亦不知师兄去何处游历了。” “颜师兄,可知师兄去了何处游历?” 牧女郎颇为好奇道。 颜山摇摇头,道:“师兄并没有告知与我,吾亦不知师兄去何处游历了。” 第252章 小白大人 圣庙广场上。 每日都有不少学子守在庙前。 不过现在,他们不只是纯粹看,而是身上皆带着一个小玉瓶。 “小白要出来了。” 在庙顶上方,一片空间如同水纹般波动起来。 一直守在广场上的学子,见到便热切高呼,整个人顿时来精神了。 不过数息间,小麒麟便迈着小短腿走出来,微微仰头睥睨广场上的学子。 一脸胖胖的傲娇。 “小白可是要食文气?” “小白,此乃麒麟纸鸢,可御风飞于天上,可有兴致玩一玩?” 广场上的学子立时谄媚起来,可惜小麒麟皆是满眼的不屑,迈着小短腿走在庙脊上。 不时斜着眼瞥两眼广场上的学子。 “小白大人,可是要喝酒?” 这时有学子抱来一坛酒,往地上一放就拍开泥封,酒香顿时四溢散去,满脸狗腿子的样子道“小白大人,此乃杏花村所出杏花酒,为天下少有的百年陈酝,价值千金。” 小麒麟闻到酒香,有些诧异看过来。 方忘一见,心中不由一喜,便倒出一碗道“杏花酒晶莹透亮,清香纯正,幽雅芳香。” 在说在此时,方忘便忍不住喝了一口,闭上眼睛满脸享受道“入口绵甜爽净,酒体丰满,回味悠长,是天下少有的佳品啊。” 广场上的学子皆是一愣,便满脸愤怒瞪向方忘。 “方兄好大的胆子,竟敢拿酒来诱『惑』小白?” 有学子满脸正义道。 “不错!” “不怕教谕责罚?” “汝可知,倘若小白染上酒瘾,日后会变成何样子?” 不少学子附和,纷纷指责方忘拿酒来诱『惑』小麒麟,亦有些学子暗道自已为何没有想到。 这时小麒麟一边嗅着酒香,一边从庙顶缓缓走下来,似乎被酒香吸引了。 “小白是汝能叫?” 方忘微微仰着头,斜眼看着那学子,道“陈兄应称小白,为小白大人。” “小白大人?” 那学子愣了一下,想了想便觉得方忘并没有说错,的确称呼为小白大人最为合适。 大人最早出于《易经》,言“大人与天地合其德。” 此时的大人,即圣人,与天地合其德者也。 后来的大人,不仅仅是指圣人,亦指名满天下的德高位重之人,例如大贤、教主级别的存在,其后还是对父母尊长的尊称…… 一般来说,除了父母尊长的尊称外,大人皆是指德高位重之人。 即,大人有德有位。 君子,有德无位。 而麒麟伴随圣人而生,其位差不多等同圣人。 且其『性』温善,不覆生虫,不折生草,头上有角,角上有肉,设武备而不用,是为仁德化身。 此为德! 麒麟有德有位。 所以说称麒麟为一声大人,最为合适不过了。 此时广场上学子,皆觉得称呼为小白,太过无礼且不敬。倘若,在小白之后再回上大人,的确是最适合不过。 既显亲切,亦无不敬。 “小白大人?” 虽然有学子觉得怪怪的,但似乎合礼。 这时小麒麟已经踏着祥云,来到方忘的身边,朝酒坛嗅了嗅,便往碗里的杏花酒『舔』了『舔』,顿时眼前一亮。 一吸。 杏花酒便化为水柱般,往麒麟口里倒飞进去。 “小白大人,此乃是酒,不宜多喝。” 有学子蹙着眉头道。 方忘不禁大喜,便高声道“一杯酒,诗一首;两杯酒,话春秋;三杯酒,情义厚;四杯酒,热泪流。” 这时小麒麟开始吸酒坛里的杏花酒。 “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天涯海角任神游!”方忘见到小麒麟越吸越多,心中不禁狂喜。 眨眼间,小麒麟便吸完一坛酒,便抬头对方忘满意点点头。 嗝—— 小麒麟还打了个酒嗝,满意地踏着祥云走了。 不过,小麒麟还走出没几步,蹄下便全『乱』了,东歪西倒的,已经喝得醉熏熏了。 “小白大人!” 众学子见到顿时一愣。 “看你干的好事!” 有学子朝方忘瞪了一眼,有些担心小麒麟摔倒了。 这时,小麒麟踏着祥云,在半空中『乱』走,身子一时左歪,一时右倒,已经没有了准头,看着便让人担心撞到了。 砰—— 片刻后,小麒麟一头摔下来。 广场上的学子顿时傻眼了,特别是方忘,似乎他亦没有想到,小麒麟会醉倒。 小麒麟摔在地上,便呼呼大睡起来。 方忘猛然醒悟过来,掏出一个小玉瓶,便往小麒麟冲过去。 这时小麒麟的嘴角,正好流出一滴“金津玉『液』”,方忘见到不禁大喜,立即拿着小玉瓶小心翼翼装起来。 “无耻!” “可恶!” 众人学子见到愣了一下,便纷纷大怒起来。 此时,亦有不少学子,掏出小玉瓶往小麒麟冲来,可惜小麒麟只流出一滴“金津玉『液』”,让他们顿时捶胸顿足懊悔慢了一步。 “方忘!” 一声怒喝从广场外传来。 方忘听到脸『色』大变,攥着小玉瓶便疯狂逃去。 在他逃出广场时,一道愤怒的身影落在广场上,正是书院的大教谕百里堃。 围上来的学子,见到大教谕怒发冲冠,立即作鸟散。 还有不死心的学子,一边走一边盯着小麒麟的嘴角,希望小麒麟能够再流出一滴“金津玉『液』”。 麒麟的“金津玉『液』”的作用,可不止是白骨生肉,恢复磅礴生机。 它还可延寿益年,涂于皮肤上,可保容貌不衰老。 乃是天下的神丹妙『药』。 万金不可求! 而且,小麒麟每天都会忍不住流出一滴,这正是学子拿着玉瓶守在圣庙前的原因。 这数天来,除了颜山拿到了一滴外,还有一名学子撞大运,被一滴“金津玉『液』”砸中了。 当学子知道“金津玉『液』”的价值后,顿时疯狂起来。 一滴万金! 在麒麟不出世的时候,绝对是有价无市。 “日后,谁再敢教唆小白大人喝酒,老夫便扒了他的皮。”此时大教谕板着脸怒极道,便守在小麒麟的身边,以免出意外了。 “方忘,吾罚汝抄写《礼经》百遍,只准用小楷。” 这时大教谕朝一个方向冷冷道。 方忘的脸顿时垮了。 不过想想,似乎亦值了。 一滴“金津玉『液』”,绝对可以让女子为之疯狂…… …… 第253章 君子归来 这日后。 守在圣庙前的学子更多了。 皆因麒麟的“金津玉『液』”价值太高了。 这时亳城已经有好几名金主,出万金高价求购小白大人的“金津玉『液』”,或者以其他宝物,甚至是文宝来换。 这如何不让学子疯狂了。 甚至连书院的教习,亦有些忍不住了。 书院的教谕还好,毕竟面子还是要的,况且年纪亦大了。但院的教习,大多数者是三四十的青中年人…… “小白大人出来了。” 顿时有些学子惊喜道,往前挤了挤。 “小白大人,赐我一滴金津玉『液』吧。”有学子请求道,可惜小白大人高傲迈着小短腿,连瞥一眼都没有。 “小白大人可是口渴了?” “小白大人吾可陪汝玩……” 广场上学子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小麒麟。 “小白大人,吾乃书院教习,还望赐予一滴金津玉『液』。”有书院的教习行礼道。 小白大人听到是书院的教习,便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顿时让书院教习大喜。 可惜小白大人,并没有吐口水。 这让书院的教习有些尴尬,毕竟如此多学子看着,让他的颜面有些过不去。 这时有学子暗暗发笑。 堂堂的书院教习,竟然和学子争“金津玉『液』”? 不过此时,小白大人迟疑一下,便“赐”了一滴“金津玉『液』”给书院教习。 书院教习见到大喜不已,赶紧掏出玉瓶小心装起,便恭敬行礼道:“谢小白大人赐『药』。” 其他学子见到,顿时羡慕起来,亦有些失望。 毕竟小麒麟每天只产生一滴“金津玉『液』”,此时书院教习拿到,就等于没有他们的份了。 虽然小麒麟每天都会产生一滴,但并不是说每天都会赐与他们。 大多数的时候,小麒麟不由自主流出的“金津玉『液』”,都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但很有可能,便掉在小麒麟藏身的神秘空间里。 可是谁能拿到? 小麒麟吐完口水,便无精打采趴在庙顶发呆,片刻后便猛然站起来,有些疑『惑』看向南方。 接着便一步步踏着祥云走上天空。 “嗷——” 半晌后,小麒麟便兴奋吼了一声。 “咦,小白大人这是?” “我似乎感受到小白大人在高兴,是遇上什么喜事吗?” 广场上的学子,皆有些惊讶起来。 这段时间来,他们还没有见到小白大人如此高兴。 这时小麒麟踏着祥云,一步一步往南方奔去,显得满脸兴奋的样子。 广场上的学子,更加惊讶起来。 在小白奔出书院时,便有一名教谕踏空而起,正是书院的老教谕,道:“小白大人,可是要去何处?” 小白大人连看都不看一眼,依然往南方奔去。 老教谕心中诧异,便跟在小麒麟的身后,以免小麒麟出了什么意外。 大概奔出了数十里,老教谕便发现前方有一辆牛车。 这时老教谕明白过来,不由会心一笑。 “嗷——” 小麒麟兴奋朝牛车奔去。 而牛车中的人正是封青岩,远远便听到小麒麟的吼声。 在小麒麟奔下来时,牛车便缓缓停下来,封青岩从牛车里走出来,笑道:“小白。” “嗷。” 小白大人满脸兴奋围上来,如同小狗般『舔』着封青岩。 接着,又变得满脸的幽怨。 封青岩哈哈一笑,就见到老教谕满脸笑容从天空走下,便行礼道:“青岩见过章老。” 老教谕,章姓,名秀,字云锦。 “君子莫要客气。”老教谕微笑道,“若要行礼,亦是吾该向君子行礼。”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封青岩微笑道,便邀请老教谕上牛车。 老教谕亦不客气,走上牛车与封青岩一同回书院,而小麒麟自然是跟在身边。 当牛车出现在君子桥上时,似乎整座书院都轰动起来。 无数学子从书院里奔出来。 “君子归来了。” 有学子亦忍不住兴奋道。 自从封青岩晋封为古来今往第一虚圣后,便成为葬山书院学子的魂了。 在封青岩离开书院的时间里,似乎让学子皆失去了魂般。 总感觉缺了什么。 封青岩此时回到书院,自然让学子们兴奋和激动,甚至亦让教习、教谕兴奋。 毕竟教虚圣,是他们的兴趣。 而封青岩回到书院,便立即拜见老师安修。 安修见封青岩平安回来,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亦没有多询问什么,便让封青岩先回去休息。 至于其他事,先等封青岩休息一天再言。 “先生。” 九歌一身青衣奔出甲字院。 而在此时,颜山、赫连山、周昌、牧雨等学子,亦来到封青岩的甲字院,每个人脸上皆洋溢着笑容。 不久后,就连子雅琴亦从百花谷过来。 而在此时,不仅整个书院知道封青岩回来了,就连整座亳城的百姓,亦知道封青岩游历回来了。 书院后殿。 “老师这段时间在青山境,可是发现了什么?” 安修一边泡茶一边询问,对青山境之事颇为好奇,毕竟青山境诞生了教主级别的大神,“这青山城隍对我儒家,可是持何种态度?” “青山城隍对我儒家的态度,似乎还行。” 老人沉『吟』一下道。 虽然他并没有参与青山城隍和圣殿之间的事,却能够隐隐约约感受到青山城隍态度。 “或许是青山城隍,并不愿,亦不敢与圣殿开战吧。” 老人补充道。 安修并不意外,毕竟开战对谁都不好,他沉『吟』一下道:“老师可是觉得,青山城隍降世有些突兀?” “的确是有些突兀。” 老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便道:“此事完全没有先兆,的确让人十分意外。” “弟子根据青岩的行程,似乎青岩踏入青山境不久,青山城隍便诞生了。”此时,安修蹙起眉头,道:“青山城隍……可是青岩进入青山侯府有关?” 这时老人沉默起来,看了看安修便道:“青岩进入青山侯府不久,青山城隍便降世了。” 安修闻言一愣,心中不由一惊,道:“老师怀疑青山城隍是青岩?这怎么可能?虽然青岩为虚圣,但是其实力,岂能可败四名大贤和两大鬼王联手?” “老师亦觉得不可能。” 老人沉『吟』道。 …… 第254章 春官便你了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 “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 “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清晨,封青岩于山顶诵读,充满诗画般韵味的声音中,蕴藏着磅礴的浩然之气,使得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四处皆升腾起浓浓的白『色』雾气。 书院内的学舍,君子桥边的院落,皆有不少学子在凝神聆听。 “倘若每日能听到君子的晨读,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啊。” 有学子忍不住感叹道。 “的确。” 有学子附和。 封青岩充满韵味的读书声,如同润物细无声的春雨般,可以悄无声息落在众人的心田里,让人情不自禁陶醉于诗境中。 山头上,在封青岩晨读完后,其他学子才开始晨读。 封青岩因晨读,悟得“读书养气之法”,书院的不少学子,便渐渐养成晨读的习惯。 特别是在封青岩晋封为虚圣后。 晨读已经成为葬山书院的一道亮丽风景了。 其中大教谕和老教谕,就因每日迎朝阳晨读,在不久前便悟得“读书养气之法”。 或许几丝的机会晋封大儒。 “君子。” “师兄。” “见过君子。” 封青岩从山顶回书院时,路上不断有学子,甚至是教习、教谕行礼问好。 这时封青岩来到后殿拜见老师。 “青岩,圣府已经落成,你打算何时乔迁?” 安修示意封青岩坐下便道。 “可是有讲较?” 封青岩问。 “毕竟是圣人归隐后第一座圣府,多少要讲究些。”安修一笑,便道“九月丙日便为天德日。” “天德日?” 封青岩愣了一下,还真不太懂。 “黄历以‘十二神煞’中的‘青龙、天德、玉堂、司命、明堂、金匮’称为六黄道日,又以‘十二值日’中的‘除、危、定、执、成、开’为着,“黄道六神值日之时,诸事皆宜、不避凶忌,即为‘黄道吉日’。” 封青岩点点头。 安修又言“而丙日,则是每月初三、十三与廿三,现今初三已过,便只能选十三和廿三了。” “请老师断定。”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他才刚刚从青山境回来,还不知道圣府已经准备得如何。 “老师岂能越俎代庖?”安修摆摆手,便道“圣府有六卿之位,此事汝可知了?” “圣府六卿?” 封青岩有些诧异,道“何是圣府六卿?” 安修便大概解释一下,并说了天官殿暂时制定出来的选拔规章,最后道“你对圣府六卿的选拔,有何建议?毕竟你乃圣府之主,皆以你之意见为准。” “选拔制度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封青岩沉『吟』一下道,“不过,名额的分配,我倒是有些建议。” “说说看。” 安修道。 “天官殿的意思,四个名额使出来选拔,剩下的两个名额为我直接指定。”封青岩道。 “天官殿的确是此意。” 安修点点头。 所谓天官殿,即是儒教的六官之天官,总管儒教一切事务。 “三个名额给天官殿拿来选择,一个名额从葬山书院选拔,一个名额为老师所有,剩下的一个名额,我直接指定。”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他倒是没有天真到,自已为圣府之主,作可对圣府六卿全权负责。 “老师的名额并不需要了。” 安修笑了一下,便道“你可留着,或分配天官殿。” “老师真不需?” 封青岩问。 安修摇摇头,道“老师并不需要。” “那就留给书院吧。” 封青岩思索一下道。 “亦行。”安修道,“过后,老师便飞鸟传书与天官殿,天官殿应该不会有意见。” “老师,圣府六卿之位,真有如此重要?” 这时封青岩有些诧异问,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圣府六卿之位真可让人破境? 或者是得到文气的眷恋? “在诸子时代,圣府六卿无一不是惊才绝艳之辈。”安修想了想道,“甚至,还有一些圣府六卿,成功封圣……” “那老师为何?” 封青岩迟疑一下问。 既然圣府六卿之位如此重要,为何大儒级别的没有去争? “圣府六卿之位,于大儒、大贤来说,其作用太小了,还不如留与文相、文师。” 安修一笑道。 封青岩点点头,接着就说“既然还要选拔圣府六卿,乔迁便选在廿三之日吧。” 当封青岩离开后殿时,安修便飞鸟传书给天官殿。 而天官殿接到传书,对于封青岩的分配,并没有多大的意见,毕竟葬山书院是儒教的八十一书院之一。 这等于天官殿拿到了五个名额。 其实封青岩亦是儒教弟子,不管名额分配到哪里去,最后还不是儒教的人? 天官殿当然不会有意见。 不过,天官殿没有意见,儒教没有意见,却有人有意见。 但是在虚圣面前,有意见亦不敢当面说出来,只能在背后小声低议几句…… 这时书院得知圣府六卿的名额分配后,书院教习和教谕顿时有些激动起来。 书院竟然拿到了两个名额! 而天官殿只拿到三个名额,这自然是君子的意思! 书院的学子、教习和教谕一眼便看出来,心里对君子又亲切了好几分,君子还是向着我书院…… 当消息传出来。 其他书院觉得有些不公平,但是谁让虚圣是葬山书院的弟子? 至于如何选拔,封青岩并没有『插』手,亦不需要做最后的断定。倘若有人不合他心意,或许上位后对他不利,他可直接摘掉…… 而书院的选拔,封青岩则是交给了老师,由老师亲自去考核。 “赫连兄,我听说你想参与圣府六卿的选拔?” 在书院的一个亭子里,封青岩笑问。 “的确有此意。” 赫连山并没有否认。 “可是有信心?” 封青岩问。 “自然是有。”赫连山点头,道“封兄莫要小看我,虽然我只是文才境,但是在礼仪上,却不会差于人。” “那春官便是你了。” 封青岩道。 他对赫连山自然是一清二楚,亦知道赫连山能够胜任。 因为圣府六卿只是一个摆设…… …… 第255章 君子之言便为圣旨 倘若说圣府六卿只是摆设,并不太准确,毕竟还是要管圣府之事。 但与儒教的六卿比起来,的确是一个摆设。 还有,倘若封青岩为圣人,圣府六卿便不再是摆设。这个时候的圣府六卿,不仅能插手儒教之事,甚至还能够插手周天下之事。 在整个天下,皆具有巨大的权威。 圣府六卿没有大儒、大贤级别,或许还有其他的意思,以防圣府的力量太过强大了。 圣府六卿: 天官总管圣府一切事务。 地官掌圣府之户。 春官掌圣府之礼。 夏官掌圣府之兵。 秋官掌圣府之刑。 冬官掌圣府之工。 对于目前的圣府来说,秋官和冬官就是一个摆设,就连圣府的内务事,亦没有什么可做。 在封青岩定下赫连山为圣府六卿之春官后,书院的两个名额亦出来了,分别是大教谕百里堃和老教谕章秀。 除了两人是书院除了安修之外最强的存在外。 还有一点原因。 两人皆悟得读书养气之法,或许可借圣府六卿之位,增加他们破境的机会。 他们二人有这样的意思,安修亦有这样的意思。 就连封青岩亦是如此。 并没有丝毫意见。 至于天官殿的三个名额,此时正在选拔,文相、文师争得颇为剧烈。 而文士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了。 数日后,文师级别的竞争者纷纷出局,只剩下文相级别在竞争。而文相级别在竞争,无非是与大教谕、老教谕般,借圣府之气运来破境。 “青岩,倘若天官与地官之位,皆予书院,怕是不妥。”后殿里,安修微微蹙着道,“赫连山已为春官,天官与地官不可皆占了。倘若再占,怕是有人会有微词。” “老师,我明白。” 封青岩微笑道,对此事并没有太过介意,不过是圣府六卿而已,又能算什么?说:“章老为天官,百里老为冬官,如何?” 安修点点头。 “天官殿何时可选出?”封青岩问。 “三日后便可。” 安修道。 …… 书院里。 大教谕和老教谕,内心皆是有些激动。 在圣府六卿之事传出来时,他们并没有想到,自已能够获得一个位置。毕竟,儒教里太多人在盯着,论实力,还境界,论人脉,似乎还轮不到他们…… 但谁能够想到。 君子直接拿出两个名额给予书院? 其实大教谕能够成为葬山书院的大教谕,不论是实力,还是人脉,都不会太差了。 只是教里的强人太多而已。 不少强人不争而已。 如葬山书院的大教谕之位,如圣府六卿之位等。 “恭贺章教谕为圣府六卿!” “恭贺大教谕为圣府六卿!” 当确认大教谕和老教谕,为圣府六卿后,书院里的学子、教习和教谕,皆是去恭贺一番。 二人为圣府六卿,让人心服口服。 还有,当赫连山为圣府春官后,名字便开始传开。 地位瞬间水涨船高。 不过,赫连山为圣府六卿之春官,倒是有不少人不服气。 “哼!赫连山不过是文才境而已,且没有参与选拔,便为圣府之春官,这对他们人是何其不公?!” 葬山书院之外,便有人开始呵斥起来,对于赫连山为圣府春官十分不满。 “其他五卿皆为文相,独独赫连山为文才境,这叫人如何服气?倘若吾为虚圣之好友,即使目不识丁,吾亦可为圣府六卿?” “不怕人笑话?” “赫连山何德何能,与五相为圣府六卿?” 渐渐地,似乎不瞒赫连山的声音,便多了起来。 葬山书院的学子、教习,并没有多大的意见,毕竟他们皆知赫连山和君子为好友。 但心里羡慕肯定是有,却不会否定。 这毕竟是君子亲选。 但是,葬山书院之外之人并不太了解,亦不知道赫连山是何人。 对于圣府六卿,其他五卿为五相,只有赫连山为文才境,自然会所有不满,毕竟境界差得太远了。 甚至还喊出重选的话。 …… 院落里。 赫连山跪坐在亭子里安静读书。 “公子大事不好了。”刘凌跑来道,身边还跟着朱雁等人。 赫连收起书,抬头问:“何事不好?” “公子,外面皆是反对你为圣府六卿,说你境界相差太远了。”刘凌满脸担忧道,虽然圣府春官为君子亲选,但是君子会不会听信天下? 而划掉公子? “哼,实在太气人了。”朱雁皱着鼻子道,“我怕是有人在推波助澜,要不然不可能如此。” “不错,明知是君子亲选,竟然还敢胡言乱语。” 刘凌点头。 “既然汝等皆知,吾乃是君子亲选,又有何可担忧?” 赫连山笑问,根本就没有担心,但压力还是有的。毕竟天下人都在盯着,等着他出错,看他的笑话。 甚至要看君子的笑话。 虽然封青岩的虚圣意义非同凡响,对于重新打开成圣之路十分重要,但并不等于圣道百家一条心,皆是愿意看到封青岩成圣。 或者希望封青岩成圣,但是亦要添堵一下。 人心矛盾。 “公子不担心?” 刘凌、朱雁等愣了一下。 “有何可担心呢?”赫连山笑问,道:“君子之言,便为圣旨,几个跳梁小丑而已。” 虽然赫连山不理会,亦不担心。 但是,却有人忍不住跳出来,要与赫连比划比划。 这跳出来的人,居然不是文相,甚至不是文师,竟然只是文士,或者是文才…… 在亳城,或书院外。 此时有好几人跳出来,要与赫连山比礼。 赫连山为圣府春官,掌礼,自然是要比礼。 其实跳出来之人,并不一定是故意抹黑赫连山,而是想利用赫连山成名而已。 或者是证明,自已比赫连更好…… 自封青岩晋封为虚圣后,亳城不知来多少文人墨客。 又有多少文人墨客,欲要要借虚圣之名成名? 在亳城,在灵水河边,或君子桥上,葬山书院的杰出学子,或者是教谕等,皆会有不少文人墨客围上…… ……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在亳城,在灵水河边,或君子桥上,葬山书院的杰出学子,或者是教谕等,皆会有不少文人墨客围上…… …… :。: 第256章 以圣力为食 书院里。 封青岩对于赫连山之事,亦有所耳闻,却没有过多理会。他堂堂的虚圣,乃是何等的尊贵,又何需向他人解释? 且,圣府六卿,便是他府上六卿。 他任命谁为六卿,他人有何资格指手画脚?况且,他只是任命其中一位六卿而已。 不过他不理会,外面便吵得更热闹了。 在书院大门外,或者是君子桥上,又或者灵水河畔,皆有不少文人墨客守着,欲要与赫连山比试。 在琵院里。 “师兄,赫连兄之事闹得如此大,怕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啊。”亭子里,牧雨沉吟一下道,“我听闻,现在有不少学子从各地赶来,打算以礼压下赫连兄。” “很多?” 封青岩有些诧异。 牧雨点点头,道:“亳城来了不少学子,甚至连十大书院亦有。” 封青岩笑了一下,再多又如何? 他一句话便可压下来。 他现在便是他人眼里,无比恐怖的存在,代表着天下的权威,掌控着无数人的生死或前途…… “有不少人,是想借赫连兄成名,又或是赫连兄到底是何德何能,竟能得到封圣的青睐。” 牧雨一笑道。 “他们是不服啊。” 封青岩一笑,便问:“对了,十院琵比的时间,可是定了?” “定了,九月最后一天。” 牧雨道。 “可是有信心?” 封青岩沉吟一下问。 “师兄……” 牧雨苦笑一下。 十院的琴比,葬山书院根本不可能扭转定局,毕竟底蕴差得太远太远了。 现在的凤鸣琴社,有几人是入品的琴者? 十大书院的琴社,又有几人不是入品的琴者? 即使封青岩为虚圣,亦无能为力。 倘若是以前,凤鸣琴社输了便输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在封青岩晋封为虚圣,便有些不一样了。 毕竟,凤鸣琴社为虚圣所创。 且现在,虚圣还是凤鸣琴社之社长…… “没事,过两年赢回便可。”封青岩想了想道,“两年的时间,或许能够追上十大书院的琴社了。” 牧雨点头认可。 只要有两年的时间,她有足够的信心…… 不久后,封青岩便离开琵院,回到自已的甲字院。 而他的身后,除了时不时跟着的小白大人外,还有两名一中一老的执笔身影,正是儒教派来的两位少史令。 大部分的时间,封青岩都允许少史令,记录他的一言一行。 如刚才与牧雨的说话。 但是,他进入后殿与老师交谈时,便不再允许左右少史令跟。 虽然左右少史令,欲要记录封青岩的一切,但是虚圣不允许,亦没有办法…… 毕竟,不可能连虚圣沐浴更衣,亦要记录。 这是不可能的。 “先生。” 回到甲字院,九歌便走出来。 “九歌,交件事给你办,如何?”封青岩似乎想到什么,便一边走一边道。 “先生,什么事?” 九歌有些期待,跟在后面道:“不管是什么事,九歌都能做。” “小白每天都会流出一滴金津玉液,你便负责用玉瓶收集金津玉液,如何?”封青岩道。 “好。” 九歌立即点头。 这时封青岩停下,想了想便道:“每个月,留一滴与书院的学子或教谕,剩下的三分之一,给予书院,三分之二为圣府所有。” “好。” 九歌想了想便道。 “小白。” 封青岩叫了一声。 小白便从圣庙的方向走来,如同小狗般在封青岩身边舔起来。 封青岩摸了摸小白的脑袋,便道:“小白,日后流出的金津玉液,我让九歌来收集,你要配合一下,可是明白了?” 小白眯着眼睛,睥睨一下九歌便点头。 “小白大人。” 九歌小心翼翼上前行礼道。 “小白,九歌为我书童,可是明白?”封青岩迟疑一下道,“不可为难九歌。” 小白不情愿点头,接着便眼巴巴看着封青岩。 这时封青岩亦有些无奈起来,虽然麒麟以文气为食,但是只有圣力,才能够让麒麟成长起来。 准确来说,麒麟是以圣力为食。 文气,不过是它的零食而已,圣力才是主食。 这让封青岩有些养不起。 他现在才有多少圣力? 因为圣术《坐而论道》,创出四式的原因,让他有四缕圣力来源。即是每一式圣术,皆可源源不断产生一缕圣力…… 其中产生圣力最快的,便是第一式。 因为第一式圣术,修炼的人最多,所以产生的圣力最多。 此时,他不过是积累数十缕圣力而已,而每天都差不多要喂养一缕。而且,随着小白的成长,日后需要喂养更多,甚至是以道为单位了。 万缕为一道。 封青岩蹲下来,指尖便出现一缕圣洁无比的白色丝线,似乎绽放着耀眼的光芒般,且蕴藏着无比恐怖的气息。 这令身后左右史令震惊不已,眼睛皆是瞪大起来。 这让他们内心有些颤动。 这便是圣力? 小白见到欢喜不已,朝白色丝线一吸,丝线就被它吸入口中。 满脸的享受。 这? 左右史令不禁盯视一眼。 麒麟吞食圣力? “敢问封圣,麒麟可是以圣力为食?”此时,右史令有些沉吟不住,便出声问出来。 封青岩闻言有些诧异。 左右史令可是从来不会主动说话,更不会询问什么。 他们所要做的,永远只有一个动作,便是记录。 想不到此时,竟然开口了。 “麒麟的确是以圣力为食,唯有圣力方能让麒麟成长。”封青岩站起来,有些诧异看着左右史令,道:“难道汝等不知?” “不知。” 左右史令皆摇头。 “这不应该啊。” 封青岩闻言,有些意外起来。 麒麟在圣人归隐前,算不上什么十分罕见,怎么可能不知道? “圣人归隐后,不少文献缺失了。” 左史令沉吟一下道。 “其实,此亦是天官殿派吾等,为封圣少史令的原因之一。”右史令迟疑一下道,“现在吾等,已无法查看,圣人之日常起居文献了……” “为何会缺失?”封青岩更加意外了。 “吾等亦不知。” 左史令摇摇头。 封青岩心中疑惑不已。 难道圣人归隐后,天下还发生过大事? 才导致文献缺失? …… :。: 第257章 读尽二十七书山便知 据右史令之言。 儒教已经无法再查阅,圣人的日常起居文献? 这等重要的文献,儒教岂会缺失? 按理来说,根本就不应该。 而且,此等重要的文献,儒教应该会重点保护,根本就不可能会缺失?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封青岩心中有疑惑无比,迟疑一下便问:“可是只有我圣教,才缺失文献吗?” “不是。” 右史令道。 “其他教派的文献,亦缺失了?” 封青岩心中一惊,有些不敢相信,便道:“难道关于圣人的文献,皆是缺失了?” “不仅仅如此。” 左史令叹息一声道。 封青岩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比自已想象还要严重,就蹙着眉头问:“汝等当真不知发生了何事?” 两人摇摇头。 这时,封青岩立即转道后殿,左右史令相视一眼,便快步跟上去。可惜,后殿他们无法进入,走到后殿,便在门前停下来。 “老师,弟子刚刚在喂养小白时,发现左右史令,竟然不知圣力乃是喂养麒麟的主食,更加不知,唯有圣力方可让麒麟成长。” 封青岩行礼后,便跪坐下来道。 虽然安修亦是现在才知,但是瞬间便想到封青岩所想到的问题,便问:“左右史令不知?” 封青岩点头,见老师如此一问,便知老师亦不知了。 “左右史令不知,是因文献缺失,才导致不知。且,左右史令言,现今已经无法再查阅,圣人日常起居文献,亦是缺失了。” 封青岩眉头渐渐蹙起来,越想越是不可思议,道:“且,不仅仅是我圣才缺失,其他教派亦是如此,皆有缺失。” 安修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老师可是知道,可是发生了何事,才会导致诸教派缺失文献?”封青岩道,“为何此时没有记载?亦没有片言只字留下?” 安修蹙着眉头思考,便道:“现在老师亦无法解答。” 虽然安修无法如他老师般,几乎读尽二十七书山,但亦是读书无数,早已经发现其中的问题。 只是当时,他并没有太过留意。 且,他亦无法接触太多核心的机密,所以没有在意。 但是封青岩现在一问,才发现问题所在,怕是没有他以前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在封青岩找不到答案离开后,安修便忍不住询问老师。 “老师,刚才青岩所言,可是听见了?” 安修沉吟一下问。 “青岩所言不差。” 老人东楼晦现身走来,道:“不仅仅我圣才文献缺失,圣道百家的文献亦是缺失,无法补全……” “为何如此?” 安修诧异问,“为何没有半点记载?” “此事待你晋封为大贤,便可知知道了。”老人东楼晦迟疑一下道,“其实,并不是我圣教有意如此,而是……” “而是什么?” 安修问。 东楼晦想说,但想了想,便道:“不可说,不可说。”他看了看安修,又道:“其实,只需要读尽二十七书山,答案便在心中。” 安修苦笑一下。 他现在可是没有多少时间,去读尽二十七书院了。 他不仅是葬山书院的院主,还是虚圣的老师,有诸多俗事缠身…… “老师,读尽二十七书山,真可知答案?” 安修沉吟一下道。 东楼晦点点头,看着安修沉吟一下道:“知守,你现在太多太多俗事缠身了,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读书了。” “弟子知道。” 安修点点头,迟疑一下便道:“三年后,弟子会辞去院主一职,安心在二十七书山读书。” 东楼晦点点头。 此时,虽然安修知道了如何找到答案,但是并没有告诉封青岩答案,因为他并没有读尽二十七书山。 当等他读尽二十七书山时,他便有资格说此话。 便如他老师那样。 …… 封青岩从后殿出来,便一直思考此问题,接着他便来到书楼,想从书楼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可惜一天过去了,他什么亦没有找到。 这不意外。 这时,书院外来了更多的学子,纷纷叫嚣要与赫连山比礼,说自已比赫连山更懂何是礼。 且会比赫连山做得更好。 封青岩听到眉头大皱起来,便来到书院大门前。 但当封青岩的身影出现时,外面瞬间轰动起来,无数年轻学子狂热看着封青岩,目光里充满了崇拜。 “拜见封圣!” “拜见封圣!” 大门外的文人墨客,纷纷恭敬行礼。 不管是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皆在行礼,且是发自内心。现在封青岩的名声,已经隐隐超过了四大教主…… 且在封青岩出现那一刻,似乎消息瞬间便传回亳城。 一直待在亳城的文人墨客,听闻消息便快速朝书院赶来,毕竟亳城里的绝大部分文人墨客,皆是冲着虚圣而来。 要不然,谁会跑来北地? 封青岩微笑对众人一礼,便伸手压了压。 众人迅速安静下来,但依然眼神狂热看着封青岩,似乎整个人激动不已。 颇有有幸见到虚圣,此生无憾般的感觉。 “诸位数日来,可是对仰之为春官,颇有微词?” 封青岩微笑道。 赫连山,字仰之。 “岂有?” 立即有学子否认。 况且此时,根本就不敢承认。 “敢问诸位,何是礼?” 封青岩问。 此时便有人回答,但是都不能让封青岩满意,毕竟只是书上的说法而已。 这时众人见封青岩摇头,便忍不住好奇询问。 “敢问封圣,何是礼?” 有人问出。 众人立即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毕竟听虚圣讲“礼”,乃是无比难得的机会。 岂能错过? “礼,便是规矩。”封青岩笑了一下道。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但亦有不少人点头,觉得虚圣此言十分有理,且蕴藏着高深无比的奥义。 而虚圣现身此一问,必定是有深意。 或许隐藏着破境之法。 此时有少人便满脑子,何是礼?虚圣言,礼,便是规矩。虚圣此言,到底是何意?其中隐藏着什么?是否是对吾等的考验?或者是提示? 虚圣突然现身,必定是有深意。 那虚圣深意是什么? 不少人纷纷破解起来,希望从中找到答案。 …… :。: 第258章 请封圣准许 既然礼便是规矩,那么谁是规矩? 在圣府六卿之事上,他封青岩的话就是规矩。 而众人反对赫连山,就是反对他,便是失去了规矩,即是对虚圣失礼。他并不是针对谁,而是想借众人之口,把他的话传出去。 该懂的,听到他的话后,都会懂。 而且他的话中,亦隐藏着警告的意思,别不要把虚圣不当圣人了。 不过在书院前的大部分文人墨客,都没有此层意思,他们只是纯粹认为赫连山不够资格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或者只想和赫连山比试等。 甚至还有人,把封青岩的话当成了暗示或者破境之法等,乱七八糟的。 倘然封青岩知道,必定会哭笑不得。 在封青岩正想转身回去时,赫连山却从书院里走出来。 “赫连山出来干什么?” 有书院的教谕蹙着眉头,道:“君子不是解决了?” 在封青岩走出书院时,亦有不少的教谕在暗中关注,听到封青岩说礼便是规矩时,心中不禁暗暗赞叹起来。 “还是年轻气盛了些。” 有教谕似乎猜测到什么,便皱了一下眉头道。 “还不到弱冠之年,年轻气盛又何不好?”这时却有教谕笑着道,“天因着作生才子,人不风流枉少年。” 其意便是说,上天因为要有人来撰着写作,所以才产生了许多才子;人在年轻的时候,一定要做一些有意义有风采的事情。而不是要一味地受礼法的限制,否则就是辜负了美好的青少年时光。 “莫要小看天下人啊。” 另有教谕摇摇头道。 这时书院前的文人墨客,见到赫连山走出来,皆是有些诧异。 他,竟然还敢出来? 虽然他们亦知道,赫连山乃是葬山书院的杰出学子,日后必定前途无量。但是,现在书院前的文人墨客,不少年纪比他的年纪大,才学比他强的…… 而读的书,自然比他多。 现在赫连山,又如何比得过他们? 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有不少人见到赫连山,眼睛立即灼热起来,隐隐有些激动起来。 终于现身了? 现在虚圣正在面前,正是大展经纶的时候。 “敢问可是赫连仰之?” 有个青年学子见到赫连山后,已经顾不得会不会失礼了,便立即走前两步,便道:“在下宫城,寒窗苦读十余年,对礼始终不得其法,还请赫连兄赐教。” “赫连兄现在贵为圣府六卿之春官,执掌圣府之礼,自然对礼有独特见解。”另有青年走前两步道,“在下西门冰,亦想向赫连兄请教,还望赫连兄不吝赐教。” “敢问赫连兄,何是礼?” 还有青年微笑道。 此时书院前,不少青年才俊都想与赫连山比试,皆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其他人则是在看热闹。 赫连山却没有理会,快步走到封青岩身前,恭敬行礼道:“山,见过君子。” 封青岩听到众人之言,眉头微微蹙起来,便对赫连山道:“赫连兄莫要多礼。” “山,恳请君子准许山与众人比礼。” 赫连山拜下道。 封青岩的眉头再次皱起来,道:“可是考虑清楚了?” “山已考虑清楚。” 赫连山道。 “汝可知,输了是何结果?”封青岩再问。 “山明白。” 赫连山点头,便看向站出来的青年才俊道,“但山,却不会输,会让诸位心服口服。” “哼!” “狂妄!” “口气倒是大!” 这时站出来的青年才俊,纷纷呵斥起来。 “宫城恳请封圣准许城与赫连仰之比礼,即使在下侥幸胜出一筹,亦不会夺赫连仰之之春官之位。” 宫城朝封青岩一礼道,满眼的期待。 他的目的不是拉下赫连山,只是想在封圣面前成名而已。 “西门冰亦恳请封圣,准许冰与赫连仰之比礼。” 西门冰亦站出来道。 “陈宣恳请封圣,准许……” 此时不少青年才俊纷纷站出来请求,皆要与赫连山比礼。 封青岩看了看赫连山,又看了看站出来青年才俊,一时之间并没有说话,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请封圣准许。” 赫连山拜下道。 “请封圣准许。” 站出来的青年才俊纷纷拜下道。 “糊涂啊。” 书院里有教谕摇头道。 本来此事被君子一句“礼,便是规矩”压下来了。 谁想到赫连山还是太过年轻了,太过想要证明自已了,这不正是中了别人下怀? “的确是猛浪了。” “不一定会输,赫连山的才华,还是不错的。” “难说啊。” 有教谕摇摇头。 “现在输了,或许对赫连山来说,不是一件坏事。”有教谕沉吟一下道,“赫连山的路太过顺利了。” “有几分道理。” 有教谕表示同意。 这时,书院的不少学子亦有耳闻,纷纷朝大门赶来。 “不是吧,赫连兄竟然答应了,要与他人比礼?”有学子愕然道,好好地接受圣府春官之位便好了,还去比什么礼? 倘若一不小心输了呢? 春官之位,岂不是没有了? 即使有,赫连山自已亦不好意思接受…… 周昌、颜山、牧雨等学子,亦朝书院大门赶来,虽然他们皆相信赫连山的才华,但是他们不知道与赫连山比礼的是何人。 在同龄中,他们自然是不惧。 但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呢?不论是境界,还是才华,都要比他们强…… 此时他们隐隐有些担心起来。 毕竟赫连山输了,对赫连山的名声,有很大的影响。倘若只是普通的比试,赫连山输了亦没有什么,输赢乃是正常之事。 但是,放在圣府六卿之上。 若赫连山输了,便有可能成为浪得虚名,或者是滥竽充数等之类的恶名了。 而在亳城起来的文人墨客,亦越来越多。 “赫连山终于现身了?” “赫连山答应与诸位比礼了?” 这样的消息迅速在亳城中传播,便吸引更多的人了。 此时众人的目光,皆落在封青岩身上,似乎都是满眼的渴望。此时,封青岩笑了一下,便道:“吾可准许汝等之比礼,但比礼之人,不可超过而立之年。” 众人听到,顿时满眼的兴奋。 封圣准许了。 :。: 第259章 诸位可有意见? “封圣,此处有不公。” 在众人兴奋之时,却突然有中年人站出来道,“圣府六卿之春官,可是有限制年纪?” “圣府六卿,除春官外,其他五卿皆是年超而立之年。” 同样有中年人站出来道。 这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中年人身上,似乎有些道理,接着目光便落在封青岩身上。 封青岩打量着站出来的两名中年人,便问众人道:“汝等可是要与何人比礼?” “自然是赫连仰之。” 青年才俊道。 封青岩点点头,便看着两名中年人道:“刚刚诸位,可是要与何人比礼?” 两名中年人愣了一下。 刚刚众人的确是要与赫连山比礼,可是…… “吾等要与赫连仰之比礼,乃因赫连仰之为圣府之春官。”其中一名中年人道,“而不是因赫连仰之为赫连仰之,吾等才与他比礼。” “既然圣府六卿,不限制年龄,为何要限制与赫连山比礼之人?” 又有中年人道。 “我限制,诸位可有意见?” 封青岩道。 “这、这……” 那中年人顿时愣了一下,似乎心有些不甘,欲要再次反驳,可是被另一名中年扯了一下衣袖。 “封圣,吾等并无意见。” 那中年人沉吟一下道。 封青岩点点头,便看着众人道:“一个时辰后,便在灵水桥上比礼。但,仅限制于十人,至于是何十人,便由诸位商议选出。” “赫连兄好好准备。” 封青岩转身对赫连山道,便走回书院。 而在此时,书院外的文人墨客,便热闹哄哄商议起来。 毕竟只有十个名额,谁都想在虚圣面前露脸,谁都想一战赫连成名,自然不会错过。 这十个名额,青年才俊竞争得十分剧烈。 在封青岩走回书院,赫连山身边立即出现不少学子。 “赫连兄为何如此糊涂啊。” 有学子十分不解道,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此事众人闹一闹,便会随着赫连兄成为圣府春官而过去……毕竟赫连兄乃是君子亲点,并不会有人真敢为难赫连兄。” “幸好君子定下十个名额,以及不起而立之年,要不然……” 葬山书院的学子纷纷说道。 “山,谢诸位关心。” 赫连山一礼道。 “诸位,莫要打扰赫连兄了,让赫连兄安心准战,莫要坠了我葬山书院之威风。” 有学子提醒道。 众学子纷纷附议。 在封青岩回到书院时,便有教谕围上来,道:“君子,准许他人与赫连山比礼,可是有深意?” “深意?” 封青岩一笑,道:“有何深意?既然仰之想比礼,便比礼。” “但……” 那教谕迟疑一下道。 “不过是六卿之位而已。” 封青岩笑道。 那教谕愣了一下,在虚圣眼里,这的确是“不过六卿之位而已”,并不算什么。 眨眼间。 一个时辰便过去了。 亳城选出的十个代表,早早便在君子桥上等候。 至于围观之人,并不能上君子桥,只能站在君子桥外,或者是灵水河的两岸。 又或者,干脆在小船上。 “来了。” 岸上有人兴奋叫道。 这时赫连山走上君子桥,与十人相视一眼便行了一礼。 而封青岩随后而来,身后还跟着大教谕和老教谕等几位教谕,他们皆是站在君子桥上。 “诸位可是准备好了?” 封青岩站在君子桥之央,看着赫连山与宫城等十人道。 “吾等已准备好。” 众人回答。 封青岩点点头,道:“比礼,由我亲自出题,诸位可有意见?” “吾等没有意见。” 赫连山、宫城等十一人道。 而宫城、西门冰等人,内心还暗暗窃喜,想不到是封圣亲自出题,且亲自主持比礼。 此次比礼不管输赢,都算出了风头。 从此小有名声。 倘若一不小心胜了,必定名传天下,为世人所知…… “诸位听好了。”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道:“春官宗伯,大宗伯及以下,共有多少职官?” “七十职官。” “七十职官。” “七十职官。” 赫连山、宫城等人纷纷回答,或是有先后。 “何是《天官》十法?” 封青岩问。 “六典、八法、八则、八柄、八统、九职、九赋、九式、九贡、九两,此乃天官十法。” 赫连山等人道。 这些不过是普通问题而已。 封青岩点点头,又问:“何是弊群吏之治六计?” “一曰廉善,二曰廉能,三曰廉敬,四曰廉正,五曰廉法,六曰廉辨。” 赫连山等人道。 虽然敢与赫连山比礼,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此时,君子桥上十一人,皆回答出来,封青岩并不意外,毕竟是较为普通的问题。 “《周礼》中,‘宜’字,出现多少次?” 封青岩问。 这时众人皆是一愣,眼睛不由瞪了一下,接着便蹙起眉头回忆。 “四十九次。” 赫连山迟疑一下道。 封青岩点头头,便看向宫城、西门冰等十人。 “四十九次。” 有人回答,不知是真知道,还是回答了赫连山的答案。 接着,众人一一回答。 “《周礼》中,‘时’字共出现几次?” 封青岩笑了一下又问。 众人听到又是一愣,似乎对这样的问题有些不满,毕竟谁会专门去数字数? 即使能够全文记下来,亦需要时间来数。 “时字共出现一百三十一次。”赫连山数息间便回答出来,让宫城等人皆是一愣,甚至怀疑封圣泄露了答案。 可是赫连山一直待在书院门前,并没有回过书院,应该不可能。 既然有手段做到,封圣亦不屑去做。 而且,此时宫城等人,对赫连山不禁有些意外,想不到如此偏的问题,都能够答出来。 “诸位可会六乐?” 封青岩又问。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不是比礼吗? 怎么比到乐去了? 此时宫城等人面面相觑,六乐他们都算会,但是…… “吾会。” 赫连山有些愕然,但依然回答。 “诸位可会大武?” 封青岩问。 “吾会……” 赫连山愣了愣。 …… “诸位可会大武?” 封青岩问。 “吾会……” 赫连山愣了愣。 …… :。: 第260章 礼之三本 礼之所及,乐必从之。 这便是封青岩问礼,为何会问到乐。 君子桥上众人,微微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并不觉得封圣问乐突兀。他们在在封青岩的问题出口时,内心亦在尝试着暗暗回答,看看自已能不能答出封圣之问。 “六乐中,何是祭祀天神?何是祭祀地神,何是祭祀四望,何是祭祀山川?” 封青岩淡淡问。 “《云门》祭祀天神,《大咸》祭祀地神,《大韶》祭祀四望,《大夏》祭祀山川。” 赫连山、宫城、西门冰等人道。 “何是乐德?” 封青岩指着赫连山问。 宫城、西门冰等人微微诧异一下,便没有回答。 “中、和、祗、庸、孝、友,此为乐之六德。” 赫连山认真回答。 “何是乐语?” 封青岩点点头,指着宫城问。 宫城蹙着眉头想了想,便道:“兴、道、讽、诵、言、语,此为乐之六语。” “何是乐律?” 封青岩对西门冰道。 “黄钟、太簇、姑洗、蕤宾、夷则、无射,为六阳律;大吕、夹钟、仲吕、林钟、南吕、应钟,为六阴律。” 西门冰松了口气,幸好自已知道。 其他人脸色微微一变,似乎问得越来越深了。 “何是乐声?” 封青岩的话一出,众人皆是松了口气。 “宫、商、角、徵、羽,为乐之五声。”被封青岩指中的人回答。 “何是乐之八音?” 封青岩又问,并指了一人回答。 那人被指到,脸色微微一变,眉头紧紧皱起来了,想了想便道:“金、石、丝、竹、匏、土、革……” 还有最后一音,他不太记得了。 “可知最后一音?” 封青岩问。 那青年迟疑一下便摇摇头,虽然心中颇有不甘。 “赫连山回答。” 封青岩道。 “乐之八音是金、石、丝、竹、匏、土、革、木。” 赫连山道。 “六德、六语、六律、六同、五声、八音、六舞,为大合乐,以致鬼神祗,以和万邦,以谐万民,以安宾客,以说远人,以作动物。”封青岩点点头道。 君子桥四周文人墨客闻言,皆是点头赞同。 “不仅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 有人感叹道。 “致鬼神祗,以和万邦,以谐万民,以安宾客,以说远人,以作动物……” 老教谕内心默默念着,似乎自已抓到了什么。 封青岩沉吟片刻后,看着赫连山、宫城十一人又道:“安上治民,莫善于礼,那治人之道呢?” 十一人闻言,皆是苦思起来。 “治人之道,莫急于礼。” 赫连山迟疑一下道。 “善!” 封青岩微笑点头。 宫城、西门冰十人闻言,皆是震惊看着赫连山。 因为赫连山的回答,实在是太妙了。 “何是礼之三本?” 封青岩又问。 “何是礼之三本?” 君子桥外之人,闻言便纷纷询问起来。 “不知。” “礼之三本?” 君子桥外不少人无法答出来。 此时,即使是书院的教谕,亦有些意外看着封青岩。 他们蓦然发现,现在君子问出的问题,似乎连他们都难以答出来了。 君子还不到弱冠之年,是如何懂得如此多? 君子桥上,宫城、西门冰等人,一个个苦思起来,脑子在回忆书卷上的内容,似乎《礼经》中并没有提到礼之三本。 这让他们如何回答? “宫城可是能答出来?” 封青岩问着宫城。 宫城苦笑摇头,道:“城答不出,让封圣失望了。” 但是,封圣竟然知道他叫宫城,内心又暗暗窃喜,想不到封圣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西门冰可是能答出来?” 封青岩看向西门冰。 西门冰有些羞愧摇头,道:“冰,亦无法答出。” 封青岩便看向其他八人,最后目光落在赫连山身上,道:“赫连山可是能答出来?” “礼之三本是为天地者、先祖者,及君师者。” 赫连山苦思一阵道。 “天地者?” “先祖者?” 众人听到赫连山的回答,皆是蹙眉头。 “敢问赫连兄,以何根据说天地者、先祖者及君师者,为礼之三本?” 宫城沉吟一下问。 但是内心,却是比较赞同赫连山的说法。 君子桥外众人听到,皆是眼前一亮,似乎很快便想通了。 “赫连兄有何依据?” 西门冰道。 赫连山一笑,便道:“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无天地,恶生?无先祖,恶出?无君师,恶治?三者偏亡,焉无安人。故礼,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是礼之三本也。” 宫城和西门冰等人一听,便立即无法反驳了。 而且,越想越觉得赫连山所言有理。 君子桥外众人听到赫连山之言,皆是点头赞赏不已。 “天地者,先祖者,君师者,乃礼之三本也。”书院的教谕不断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赫连山的回答实精彩了。 “善!” 封青岩微笑点头,并复述道:“天地者,先祖者,君师者,乃礼之三本也。” “礼化与乐礼有何展异同?” 封青岩看向赫连山再问。 在众人的目光下,赫连山思索片刻便言:“乐由中出,礼自外作。乐由中出,故静;礼自外作,故文。大乐必易,大礼必简。乐至则无怨,礼至则不争。” “还有呢?” 封青岩点点头后问。 赫连山道:“乐者为同,礼者为异。同则相亲,异则相敬。” “再者?” 封青岩问。 赫连山言:“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群物皆别。” 封青岩点点头,便道:“大乐与天地同和。” “大礼与天地同节。” 赫连山回。 封青岩道:“乐由天作,礼以地制。过制则乱,过作则暴。明于天地,然后能兴礼乐也。” 赫连山回:“礼节民心,乐和民声,政以行之,刑以防之,礼乐刑政,四达而不悖,则王道备矣。” 这时宫城、西门冰等十人的脸色,皆是大变起来。 封圣所问他们已经答不出来,但是赫连山却对答如流,赢得满堂的喝彩。 到此时,已经不用再比下去了。 他们已经输了。 …… :。: 第261章 人生三大境界 君子桥上。 封青岩的问答吸引越来越多人。 而且,不少精彩的问答迅速传出来,特别是赫连山的回答,更是让不少人拍案而起,心中激动不已。 “赫连山大才也。” 有书院教谕如此道,“仅凭礼之三本,便可名传天下矣。” “赫连山答礼之三本,日后便是礼之三本。”亦有书院教谕如此道,被赫连山的礼之三本惊艳到,似乎浑身都有些颤抖起来。 或许赫连山没有意识到,礼之三本的惊绝之处。 但是,大教谕、老教谕等人,却是意识到,心中皆是惊叹不已。原本他们还有些担忧,怕赫连山败于比礼,谁知道比礼却是赫连山成名之比。 单凭礼之三本,足以名传天下了。 而且,赫连山与封青岩的一番礼化与乐礼的对答,亦是精彩绝伦,让人忍不住拍案而起。 这时书院的教谕才发现,似乎自已等人小看了赫连山了。 小看自然是因年纪的原因。 但是,年纪小并不等于才疏学浅。 君子便是最好的例子。 君子亦不到弱冠之年,却是已经创出圣术“坐而论道”,尊为虚圣。 而君子桥四周之外,亦是被赫连山的才学惊艳到了。 对礼之心得,更是他人远远所不及。 “难怪封圣会选赫连山为圣府春官,现在赫连山怕是只差境界了。”灵水河畔上有人感叹道。 “的确如此。” 不少人点头,皆是被赫连山折服了。 “诸位还需再比下去?” 封青岩询问宫城、西门冰等十人。 宫城、西门冰十人沉吟一下,皆是摇头,带着些羞愧道:“无需再比了,吾等已输。” “仰之大才也,城有所不及。” 宫城朝赫连一礼道,便朝桥的一端走去。 “仰之大才也,冰有所不及……” 西门冰同是一礼道。 “仰之大才也……” 陈宣等人,皆是朝赫连山一礼道,走快步走下君子桥。 “不敢,山侥幸尔,诸位之才,山亦佩服不已。”赫连山一一回礼,并没有恃才傲物,依然如往常般。 “仰之大才也。” 此时封青岩对众人道,为赫连山扬名。 今日之比礼,以及他之话,必定会传于天下,而“仰之大才也”,同样会传于天下。 因而世人皆知“仰之大才也”。 所以赫连山之名,正式传于天下,为世人所知。 至于能不能名动天下,甚至是名满天下,便要看赫连山自已了,毕竟虚圣只能助他成名。 而不是成他成名。 赫连山能够达到何种高度,一切都要靠自已了。 赫连山闻言立即朝封青岩恭敬行礼,内心十分感动,毕竟是虚圣助他成名…… 即使连赫连山,对于成名的诱惑,亦无法抵挡。 或许整个天下,没有多少人能够抵挡得住。 “无需多礼,此乃汝应得。” 封青岩笑言,便朝书院走回去,一边走一边高声道:“人,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此,便赠与诸位,望诸位早日登圣达贤。” 君子桥两岸众人闻言,皆是浑身一震。 “人,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这时不少人震惊看着封青岩的身影,隐隐约约感受到此句话中,似乎蕴藏着无比恐怖的力量。 “人,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封圣之言,便是把人分成三大境界,第一大境界便是诗,第二大境界便是礼,第三大境界便是乐。”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此时立即有些开始思考起来,封圣所言之“诗境”,到底是为何境?道:“难道人之第一境,便是无邪?无邪,即纯……” “纯是何?” “纯,即是无杂,便为无杂念。” “难道封圣所言是,人之第一境界是无杂念,静心读书?”有人想到此,便隐隐有些激动起来,感觉到自已似乎窥视到封圣所言的人生三大境界了。 “倘若人达诗境、礼境,及乐境,是否可入圣境?” 封青岩离开了。 但是,君子桥两端的文人墨客,并没有立即散去。 此时他们竟然坐而论道起来,纷纷讨论起来封圣所言的人生三大境界,希望从中找到破境之法,或是悟得人生大道等。 诗、礼、乐三境,的确给人带来无限的震撼。 此时书院的教谕、教习,亦纷纷讨论起来。 “诗境,便是无邪,无邪为纯,即无杂……” 有教谕如此说道。 “诗境的确是无杂,此言吾赞同。” 又有教谕道。 不久后,君子桥上的比礼,果然传于天下了。 而赫连山的礼之三本,更是传遍天下,得到无数人的认同,特别是儒生。 “赫连山何人?竟然能说出礼之三本?为何之前无名?” “之前无名,现今乃名传天下也。” “封圣之人生三大境界,诗、礼、乐,不知封圣是否达到乐境了?不过,封圣能说出人生三大境界,或许早已达到乐境,乃至大成了……” 此时天下有不少人,在思索着封青岩的人生三大境界。 虽然虚圣并没有说过,此乃人生三大境界,但是几乎每个人都能够感觉到,诗、礼、乐便为人生三大境界。 ……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此时他们竟然坐而论道起来,纷纷讨论起来封圣所言的人生三大境界,希望从中找到破境之法,或是悟得人生大道等。 诗、礼、乐三境,的确给人带来无限的震撼。 此时书院的教谕、教习,亦纷纷讨论起来。 “诗境,便是无邪,无邪为纯,即无杂……” 有教谕如此说道。 “诗境的确是无杂,此言吾赞同。” 又有教谕道。 不久后,君子桥上的比礼,果然传于天下了。 而赫连山的礼之三本,更是传遍天下,得到无数人的认同,特别是儒生。 “赫连山何人?竟然能说出礼之三本?为何之前无名?” “之前无名,现今乃名传天下也。” “封圣之人生三大境界,诗、礼、乐,不知封圣是否达到乐境了?不过,封圣能说出人生三大境界,或许早已达到乐境,乃至大成了……” 此时天下有不少人,在思索着封青岩的人生三大境界。 虽然虚圣并没有说过,此乃人生三大境界,但是几乎每个人都能够感觉到,诗、礼、乐便为人生三大境界。 …… :。: 第262章 丢失的记忆 在儒家,不少境界不低的儒生,如东楼晦般,细细回想自已的一生时,眼中不禁出现震惊之色。 似乎自已,还真踏入了虚圣所言的诗、礼、乐三大境界中。 这让他们瞬间便认同了虚圣的说法。 “或许人之一生,便是诗、礼、乐三大境界。” 在二十七书山里,有老儒生如此说道,希望能够从诗、礼、乐三大境界中,寻找到自已破境之路,“可吾蹉跎大半生,却还在诗境中打转,难以踏入礼境中……” “由诗境入礼境的关键是什么?” 在儒家弟子中,不少人在自问,可惜谁亦没有答案。 不过,却越来越多的儒生,认同了封圣所言之诗、礼、乐三大境界,欲要以诗、礼、乐三大境为突破口。 “敢问大仁主,可是认同封圣所言之诗、礼、乐三大境界?”在大仁宫里,不少儒家弟子在询问。毕竟虚圣所言的三大境界,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般,让他们难以抵挡。 “敢问大仁主,何是诗境,何是礼境,何是乐境?” “敢问大仁主,诗境可是无杂无念?” “敢问大仁主,诗、礼、乐三境之后,可是圣境?” 刚从圣殿回来的大仁主,亦听说了人生三大境界,看着大仁宫内的儒生,便微笑道:“当诸位读尽天下之诗,习尽天下之礼,悦尽天下之乐,便可知何是诗境,何是礼境,何是乐境。” “读尽天下之诗?” “习尽天下之礼?” “悦尽天下之乐?” 大仁宫内的儒生皆是一愣,便有儒生站出来道:“天下之诗何其多,如何读得尽?天下之礼,何其繁,如何习得尽?天下之乐,何其众,如何悦得尽?怕是穷一生之力,亦难以读尽其中一境,何况是三大境呢?” 不少儒生闻言,皆是点头认可。 诗,狭义是指《诗经》,但虚圣所言之诗境,又岂会单单是指《诗经》?倘若,诗仅是指《诗经》,礼仅是指《礼经》,乐仅是指《乐经》,怕是世人早已经达诗、礼、乐三大境界了。 虚圣所言之诗、礼、乐,既是指《诗经》《礼经》《乐经》三经,但又不仅仅是指《诗经》《礼经》《乐经》三经。 “大仁主,如何才能读尽天下之诗?”又有儒生询问。 毕竟,读尽天下之诗,乃是不可能之事。 众儒生都好奇看着大仁主。 大仁主沉吟一下,便道:“一诗通,万诗通;一礼通,万礼通;一乐通,万乐通。如此,便可读尽天下之诗,习尽天下之礼,悦尽天下之乐。” “一诗通,万诗通?” 众儒生听到皆是思考起来。 不少天资聪明的儒生,听到大仁主之言,犹如醍醐灌顶般,顿时茅塞顿开,满脸的喜悦之色。 “大仁主所言,便是一法通,万法能?” 有儒生激动问。 大仁主听到有些诧异,便看向那儒生,满脸赞赏道:“孺子可教。” 至于大仁主,为何认同封青岩之言,因他亦踏入了诗、礼、乐三大境界中。不过目前,他只是在礼境中,似乎快要触摸到乐境了。且,只要他踏入乐境,则有机会触摸到圣境。 至于乐境之后,是不是圣境。 他亦无法肯定。 或许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乐境之后便为圣境,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乐境则包含了一部分的圣境。 …… 诗、礼、乐三境。 在短时间内传遍周天下。 不管是各诸侯国,还是各大教派,皆引发了大规模的热议。 有人认同,有人否定,各有论据。 而儒家持认同态度,并着手去研究诗、礼、乐三大境界,希望从中寻到成圣之秘。 这时,封青岩的意识,再次回到城隍府,并招来了图央。 自从回到葬山书院,他的意识会每隔几天,便回到城隍府一次,管理城隍府的事务。 “拜见府君。” 片刻后,图央便来到城隍府前。 封青岩的身影从城隍府中走出,沉吟一下便道:“汝可知,自从圣人归隐后,天下何是发生了何等大事?” “何等大事?” 图央愣了愣,并不太明白府君要问什么。 封青岩迟疑一下,道:“吾听闻,圣道各派的重要文献,皆有所缺失。且,缺失较为严重,导致后人无法查阅圣人文献,可是何故?” “是……” 图央正想开口说,但是突然间忘记了。 其实,并不是突然间忘记,而是他一直以为自已记得、知道,但是现在才发现,自已早已经忘记了。 此时他的脸色猛然一变,为何会这样? 难道记忆又丢失了? “是什么?” 封青岩看着图央的脸色,心中诧异不已。 “还请府君共恕罪,属下的记忆丢失了。”图央脸色一变后,便拜下道。 “丢失?” 封青岩皱了皱眉头,思考一下便道:“如此说,你以前知道?” “或许知道。” 图央迟疑一下道。 他感觉到,他是知道,但是现在却忘记了。 “可有相关文献留下?” 封青岩问。 “还请府君稍等片刻。” 图央道,得到封青岩的允许后,便飞身回侯府。 不久后,图央便来到一处数丈大小的密地,里面堆满了他以前自斩前,留下来的记忆以及天下大事、秘事等。 此时他迅速查阅起来。 眨眼间,便大半个时辰过,他的脸色变了变。 接着便是一个时辰过去,他变得有些骇然起来,以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这、这怎么可能? 虽然他不记得自斩前的记忆,但是他却隐隐感觉到,自已自斩前明明留下无数记忆。 但是自斩后,似乎只剩下一小部分了。 是谁动了手脚? 这不可能有人动了手段,难道只是自已的错觉? 图央冷静下来后,便觉得不太可能,或许只是自已想多了而已。或许自斩,对灵魂亦有巨大的损伤,只是自已不知而已。 不久图央便出来,来到城隍府前道:“府君,或许是属下记错了,似乎府中并没有相关文献记载。” 封青岩静静看着图央,沉吟一下道:“侯府中,可是有藏书库房?” “有。” 图央点头,道:“却是不多。” “前面引路。”封青岩道,打算亲自查阅一下,毕竟青山侯府存在了两千余年。 或许能够发现一些端倪。 …… :。: 第263章 为何如此? 原青山侯府的藏书库并不大,位于侯府的右后方。 平时几乎没有人来管理,毕竟阴鬼并不需要读书,所以藏书真的不多。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请见谅 在儒家,不少境界不低的儒生,如东楼晦般,细细回想自已的一生时,眼中不禁出现震惊之色。 似乎自已,还真踏入了虚圣所言的诗、礼、乐三大境界中。 这让他们瞬间便认同了虚圣的说法。 “或许人之一生,便是诗、礼、乐三大境界。” 在二十七书山里,有老儒生如此说道,希望能够从诗、礼、乐三大境界中,寻找到自已破境之路,“可吾蹉跎大半生,却还在诗境中打转,难以踏入礼境中……” “由诗境入礼境的关键是什么?” 在儒家弟子中,不少人在自问,可惜谁亦没有答案。 不过,却越来越多的儒生,认同了封圣所言之诗、礼、乐三大境界,欲要以诗、礼、乐三大境为突破口。 “敢问大仁主,可是认同封圣所言之诗、礼、乐三大境界?”在大仁宫里,不少儒家弟子在询问。毕竟虚圣所言的三大境界,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般,让他们难以抵挡。 “敢问大仁主,何是诗境,何是礼境,何是乐境?” “敢问大仁主,诗境可是无杂无念?” “敢问大仁主,诗、礼、乐三境之后,可是圣境?” 刚从圣殿回来的大仁主,亦听说了人生三大境界,看着大仁宫内的儒生,便微笑道:“当诸位读尽天下之诗,习尽天下之礼,悦尽天下之乐,便可知何是诗境,何是礼境,何是乐境。” “读尽天下之诗?” “习尽天下之礼?” “悦尽天下之乐?” 大仁宫内的儒生皆是一愣,便有儒生站出来道:“天下之诗何其多,如何读得尽?天下之礼,何其繁,如何习得尽?天下之乐,何其众,如何悦得尽?怕是穷一生之力,亦难以读尽其中一境,何况是三大境呢?” 不少儒生闻言,皆是点头认可。 诗,狭义是指《诗经》,但虚圣所言之诗境,又岂会单单是指《诗经》?倘若,诗仅是指《诗经》,礼仅是指《礼经》,乐仅是指《乐经》,怕是世人早已经达诗、礼、乐三大境界了。 虚圣所言之诗、礼、乐,既是指《诗经》《礼经》《乐经》三经,但又不仅仅是指《诗经》《礼经》《乐经》三经。 “大仁主,如何才能读尽天下之诗?”又有儒生询问。 毕竟,读尽天下之诗,乃是不可能之事。 众儒生都好奇看着大仁主。 大仁主沉吟一下,便道:“一诗通,万诗通;一礼通,万礼通;一乐通,万乐通。如此,便可读尽天下之诗,习尽天下之礼,悦尽天下之乐。” “一诗通,万诗通?” 众儒生听到皆是思考起来。 不少天资聪明的儒生,听到大仁主之言,犹如醍醐灌顶般,顿时茅塞顿开,满脸的喜悦之色。 “大仁主所言,便是一法通,万法能?” 有儒生激动问。 大仁主听到有些诧异,便看向那儒生,满脸赞赏道:“孺子可教。” 至于大仁主,为何认同封青岩之言,因他亦踏入了诗、礼、乐三大境界中。不过目前,他只是在礼境中,似乎快要触摸到乐境了。且,只要他踏入乐境,则有机会触摸到圣境。 至于乐境之后,是不是圣境。 他亦无法肯定。 或许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乐境之后便为圣境,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乐境则包含了一部分的圣境。 …… 诗、礼、乐三境。 在短时间内传遍周天下。 不管是各诸侯国,还是各大教派,皆引发了大规模的热议。 有人认同,有人否定,各有论据。 而儒家持认同态度,并着手去研究诗、礼、乐三大境界,希望从中寻到成圣之秘。 这时,封青岩的意识,再次回到城隍府,并招来了图央。 自从回到葬山书院,他的意识会每隔几天,便回到城隍府一次,管理城隍府的事务。 “拜见府君。” 片刻后,图央便来到城隍府前。 封青岩的身影从城隍府中走出,沉吟一下便道:“汝可知,自从圣人归隐后,天下何是发生了何等大事?” “何等大事?” 图央愣了愣,并不太明白府君要问什么。 封青岩迟疑一下,道:“吾听闻,圣道各派的重要文献,皆有所缺失。且,缺失较为严重,导致后人无法查阅圣人文献,可是何故?” “是……” 图央正想开口说,但是突然间忘记了。 其实,并不是突然间忘记,而是他一直以为自已记得、知道,但是现在才发现,自已早已经忘记了。 此时他的脸色猛然一变,为何会这样? 难道记忆又丢失了? “是什么?” 封青岩看着图央的脸色,心中诧异不已。 “还请府君共恕罪,属下的记忆丢失了。”图央脸色一变后,便拜下道。 “丢失?” 封青岩皱了皱眉头,思考一下便道:“如此说,你以前知道?” “或许知道。” 图央迟疑一下道。 他感觉到,他是知道,但是现在却忘记了。 “可有相关文献留下?” 封青岩问。 “还请府君稍等片刻。” 图央道,得到封青岩的允许后,便飞身回侯府。 不久后,图央便来到一处数丈大小的密地,里面堆满了他以前自斩前,留下来的记忆以及天下大事、秘事等。 此时他迅速查阅起来。 眨眼间,便大半个时辰过,他的脸色变了变。 接着便是一个时辰过去,他变得有些骇然起来,以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这、这怎么可能? 虽然他不记得自斩前的记忆,但是他却隐隐感觉到,自已自斩前明明留下无数记忆。 但是自斩后,似乎只剩下一小部分了。 是谁动了手脚? 这不可能有人动了手段,难道只是自已的错觉? 图央冷静下来后,便觉得不太可能,或许只是自已想多了而已。或许自斩,对灵魂亦有巨大的损伤,只是自已不知而已。 不久图央便出来,来到城隍府前道:“府君,或许是属下记错了,似乎府中并没有相关文献记载。” 封青岩静静看着图央,沉吟一下道:“侯府中,可是有藏书库房?” :。: 第264章 前往幽冥 夏后登天留下的脚印。 商帝悟道残留的梦境。 人王平定天下的血书。 诸圣追本溯源的碎片。 封青岩盘坐于甲字院后的山谷里,静静思索东山上的四大神迹。 拥有诸神的神夏,能够被新生的鬼商所灭,或许与夏后的登天有关。虽然神夏已经覆灭,或许夏后早已经在九天之上,筑建了更加恐怖的众神殿。 或许此便是诸圣,封锁九天的原因。 商帝悟道…… 封青岩隐隐感觉到,或许商帝便是在悟道中,感染了不可名状的诡异。 也就是说,商帝悟道失败了。 可商帝为何要悟道? 在当时,商帝已经是最强大之人,掌控阴间与人间。而且,所悟的又是何道,为何会感染诡异? 还有,诸圣为何要追本溯源? 在追根溯源时,诸圣看到了什么?而诸圣归隐,是否与追本溯源有关? 按理来说,圣人没有必要归隐。 但是圣人归隐了。 封青岩越是思考,越是感受到世界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股可怕至极的力量。或许,连神夏的消失,商帝的诡异,以及诸圣的归隐,皆此有关系。 至于人王平定天下的血书,他倒是没有联想到什么。 难道还隐藏着世界的真相? 此时他睁开眼睛,默默地看着天宇,或许有些事情,自已成圣便会知道了。 况且这些事情,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回到甲字院沐浴、更衣、静心,便背着琴往百花谷走去。 “封兄。” 百花谷里,子雅珍见到封青岩,便站起来迎接。 “子雅兄。” 封青岩微笑点头,便把琴解下放在琴台上,道:“柏幽小娘子有夭夭小娘子在身旁,必定不会有事。” “希望如此。” 子雅琴道。 “或许子雅兄不知,夭夭小娘子的实力,已经踏入大儒级别了。”封青岩盘坐下来道。 “大儒级别?” 子雅琴倒是有些惊讶起来,道:“数月前,夭夭小娘子不过是一普通人,为何实力会增长如此快?” “这我倒是不知道。” 封青岩摇摇头,内心亦是好奇无比。 夭夭小娘子的实力,增长得实在太过诡异,太过恐怖了,根本无法以常理来衡量。 两人聊了片刻,封青岩便再次弹奏《招魂》。 诡异的黑暗降临。 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阴魂,欲要从诡异的黑暗挣扎出来,可惜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拦住了。 封青岩的目光,透过诡异黑暗的“路”,投进神秘的幽冥。 片刻后,他便在躺着的大山不远处,寻到了柏幽小娘子的魂。在柏幽小娘子的不远处,有一道艳红无比的身影,在诡异的黑暗中,犹如一道熊熊燃烧的火焰般。 正是身穿凤冠霞帔的夭夭小娘子。 此时夭夭小娘子,依然穿着凤冠霞帔,让封青岩有些想不明。 那张冰冷的而妖艳的脸上,有一双更加冰冷的眼睛,她静静立一座黑漆漆的山头上。 山头寸草不生。 她的目光一扫去,四周的游魂皆不敢靠近。 “嗷——” 这时有凶残的厉鬼,朝神情茫然的柏幽小娘子掠去,但是被山头上的夭夭小娘子扫了一眼,厉鬼便浑身颤抖起来,露出惊恐无比的神色。 厉鬼惊叫一声便疯狂逃走。 夭夭小娘子没有理会阴魂,亦没有去追杀厉鬼,她只是静静站在山头上。 她微微仰着头。 她似乎在看天宇,亦似乎在“看”封青岩。 此时四目似乎在相视,让封青岩心中一惊,难道夭夭小娘子能够感应到他? 但想了想,便觉得不可能。 片刻后,夭夭小娘子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应什么。紧接着,她的眼睛猛然睁开,朝一个方向看去。 “她在看什么?” 封青岩便顺着夭夭小娘子的目光看去。 片刻后,他在数千里之外,寻到一个强大无比的身影。那个身影浑身迸发着滚滚的黑雾,同样令四周的游魂不敢靠近,就连凶残的厉鬼,亦闻风而逃。 这是大凶? 封青岩心中一惊。 但想到夭夭小娘子的实力,似乎可硬扛大凶,并没有太过担心。片刻后,他突然发现那道身影,似乎比大凶还要可怕。 因为那道身影,在半路上遭遇大凶。 但是恐怖无比的大凶,眨眼间就被那道恐怖的身影斩杀了。 这不是大凶! 封青岩隐隐猜测到那道身影的身份,有可能是幽都的鬼王,甚至就是遁入幽冥的游巡王。 那道身影不断朝夭夭小娘子靠近。 不久后,两人的距离就已经从数千里,到将近一千里了。 这时山头上的夭夭小娘子,似乎确认了什么,便掠下山头,一手抓住柏幽小娘子,朝幽冥的深处掠去。 那道身影,似乎亦感应到,便快速掠去。 不好! 封青岩心中暗道。 此时他几乎确定是幽都的游巡王了。 游巡王遁入幽冥,是为了逃避圣殿的追杀,但为何要追杀夭夭小娘子? 从眼前的情况来,幽都游巡王的确是在追杀夭夭小娘子。 幸好幽冥神秘无比,似乎夭夭小娘子亦对幽冥较为熟悉,游巡王并没有那么容易追上夭夭小娘子。 一路上,夭夭小娘子避开不少大凶。 但游巡王却只能一头撞上去,甚至与数头大凶开展厮杀。 不久后,封青岩就发现游巡王,似乎无法再感应到夭夭小娘子了,只能够在幽冥里乱闯乱撞,让他暗中松了口气。 这时他停下弹奏。 子雅琴却是紧张起来,问道:“封兄,幽冥可是出事了?”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倒是没有出事,但我在幽冥中,似乎发现幽都游巡王的行踪。” “游巡王?” 子雅琴有些诧异。 “游巡王似乎在寻找夭夭小娘子。”封青岩沉吟一下道,“不过幽冥很大很大,并没有那么容易撞上,子雅兄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子雅琴苦笑一下。 一阵后,子雅琴抬头道:“封兄,我打算前往幽冥。” 封青岩闻言眉头一皱,道:“子雅兄可是考虑清楚?幽冥神秘无比,凶险万分,且恶鬼横行。即使是阴魂,亦难以在幽冥生存,莫要说是生人了。你此去幽冥,怕是不仅寻不到柏幽小娘子,有可能连自已亦搭上了。”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子雅琴道。 …… :。: 第265章 背上的黑影 百花谷里。 封青岩与子雅琴相对跪坐。 两人沉默一阵,封青岩便道“既然子雅兄已经决定,我便不再劝了。” 子雅琴笑了笑,道“即使死,亦无憾。” “何时出发?” 封青岩问。 子雅琴沉默一阵,便道“便明日吧。” “如此快?可是准备好了?”封青岩眉头一皱,感觉子雅琴的决定,太过于仓促了。 “我已经准备了十年。” 子雅琴道。 “明日我送你。” 封青岩道。 子雅琴点点头,便拿出一坛酒,道“可喝?” “喝。” 封青岩道。 两人便喝起来。 不久后,封青岩便背着琴离开,回到甲字院便找来不少玉瓶。 第二天天色一亮,封青岩便来到百花谷,而子雅琴亦从百花谷里出来,身后跟着不少依依不舍的奴仆。 “公子,吾等亦要去。” 棣棠、木槿等侍女满脸决绝道,“吾等生是公子之人,死亦是公子之鬼。”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请见谅 夏后登天留下的脚印。 商帝悟道残留的梦境。 人王平定天下的血书。 诸圣追本溯源的碎片。 封青岩盘坐于甲字院后的山谷里,静静思索东山上的四大神迹。 拥有诸神的神夏,能够被新生的鬼商所灭,或许与夏后的登天有关。虽然神夏已经覆灭,或许夏后早已经在九天之上,筑建了更加恐怖的众神殿。 或许此便是诸圣,封锁九天的原因。 商帝悟道…… 封青岩隐隐感觉到,或许商帝便是在悟道中,感染了不可名状的诡异。 也就是说,商帝悟道失败了。 可商帝为何要悟道? 在当时,商帝已经是最强大之人,掌控阴间与人间。而且,所悟的又是何道,为何会感染诡异? 还有,诸圣为何要追本溯源? 在追根溯源时,诸圣看到了什么?而诸圣归隐,是否与追本溯源有关? 按理来说,圣人没有必要归隐。 但是圣人归隐了。 封青岩越是思考,越是感受到世界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股可怕至极的力量。或许,连神夏的消失,商帝的诡异,以及诸圣的归隐,皆此有关系。 至于人王平定天下的血书,他倒是没有联想到什么。 难道还隐藏着世界的真相? 此时他睁开眼睛,默默地看着天宇,或许有些事情,自已成圣便会知道了。 况且这些事情,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回到甲字院沐浴、更衣、静心,便背着琴往百花谷走去。 “封兄。” 百花谷里,子雅珍见到封青岩,便站起来迎接。 “子雅兄。” 封青岩微笑点头,便把琴解下放在琴台上,道“柏幽小娘子有夭夭小娘子在身旁,必定不会有事。” “希望如此。” 子雅琴道。 “或许子雅兄不知,夭夭小娘子的实力,已经踏入大儒级别了。”封青岩盘坐下来道。 “大儒级别?” 子雅琴倒是有些惊讶起来,道“数月前,夭夭小娘子不过是一普通人,为何实力会增长如此快?” “这我倒是不知道。” 封青岩摇摇头,内心亦是好奇无比。 夭夭小娘子的实力,增长得实在太过诡异,太过恐怖了,根本无法以常理来衡量。 两人聊了片刻,封青岩便再次弹奏《招魂》。 诡异的黑暗降临。 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阴魂,欲要从诡异的黑暗挣扎出来,可惜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拦住了。 封青岩的目光,透过诡异黑暗的“路”,投进神秘的幽冥。 片刻后,他便在躺着的大山不远处,寻到了柏幽小娘子的魂。在柏幽小娘子的不远处,有一道艳红无比的身影,在诡异的黑暗中,犹如一道熊熊燃烧的火焰般。 正是身穿凤冠霞帔的夭夭小娘子。 此时夭夭小娘子,依然穿着凤冠霞帔,让封青岩有些想不明。 那张冰冷的而妖艳的脸上,有一双更加冰冷的眼睛,她静静立一座黑漆漆的山头上。 山头寸草不生。 她的目光一扫去,四周的游魂皆不敢靠近。 “嗷——” 这时有凶残的厉鬼,朝神情茫然的柏幽小娘子掠去,但是被山头上的夭夭小娘子扫了一眼,厉鬼便浑身颤抖起来,露出惊恐无比的神色。 厉鬼惊叫一声便疯狂逃走。 夭夭小娘子没有理会阴魂,亦没有去追杀厉鬼,她只是静静站在山头上。 她微微仰着头。 她似乎在看天宇,亦似乎在“看”封青岩。 此时四目似乎在相视,让封青岩心中一惊,难道夭夭小娘子能够感应到他? 但想了想,便觉得不可能。 片刻后,夭夭小娘子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应什么。紧接着,她的眼睛猛然睁开,朝一个方向看去。 “她在看什么?” 封青岩便顺着夭夭小娘子的目光看去。 片刻后,他在数千里之外,寻到一个强大无比的身影。那个身影浑身迸发着滚滚的黑雾,同样令四周的游魂不敢靠近,就连凶残的厉鬼,亦闻风而逃。 这是大凶? 封青岩心中一惊。 但想到夭夭小娘子的实力,似乎可硬扛大凶,并没有太过担心。片刻后,他突然发现那道身影,似乎比大凶还要可怕。 因为那道身影,在半路上遭遇大凶。 但是恐怖无比的大凶,眨眼间就被那道恐怖的身影斩杀了。 这不是大凶! 封青岩隐隐猜测到那道身影的身份,有可能是幽都的鬼王,甚至就是遁入幽冥的游巡王。 那道身影不断朝夭夭小娘子靠近。 不久后,两人的距离就已经从数千里,到将近一千里了。 这时山头上的夭夭小娘子,似乎确认了什么,便掠下山头,一手抓住柏幽小娘子,朝幽冥的深处掠去。 那道身影,似乎亦感应到,便快速掠去。 不好! 封青岩心中暗道。 此时他几乎确定是幽都的游巡王了。 游巡王遁入幽冥,是为了逃避圣殿的追杀,但为何要追杀夭夭小娘子? 从眼前的情况来,幽都游巡王的确是在追杀夭夭小娘子。 幸好幽冥神秘无比,似乎夭夭小娘子亦对幽冥较为熟悉,游巡王并没有那么容易追上夭夭小娘子。 一路上,夭夭小娘子避开不少大凶。 2百度一下“君子与鬼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266章 天梯浮山 长亭外,古道边。 萧萧秋风卷起残叶,飞满天。 封青岩一身白衣如雪,在亭子下静静伫立,目送子雅琴离开。 在他的身后,依旧跟着左右少史令,他们执笔记录这一幕,连封青岩所唱之送别歌,亦一字不漏记录下来。 在牛车消失于天边时,封青岩并没有立即离开。 这时,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来,眯着眼睛扫视四周,似乎感受到一股若隐若现的杀气。 有人要杀我? 封青岩并不意外。 他有些意外的,竟然有人敢出手。 难道是幽都鬼王? 他猜测起来。 在周天下,最想他死的人,或许便是幽都了。当然,凡事没有绝对,反而有可能是圣道百家,甚至是儒家之人。 谁又知道? 不过,亦有可能是他的错觉。 因为杀气太淡太淡了,淡到几乎让他感受不到。 倘若是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感受到。 所以他并不确定。 这时左右少史令相视一眼,隐隐发觉到封圣的气息有些不对,但是他们并没有出声询问。 他们的职责,只负责记录封圣的言行举止。 “有杀气。” 封青岩淡淡道。 在这一刻,他终于清晰捕捉到一缕杀气。 那一缕杀气很淡,似乎是顺着秋风从西北而来,刚好吹到他身上,让他恰好捕捉到了。 左右少史令闻言,立即警惕起来。 那柔和的目光,立即变得如刀锋般,冷冷扫视四周。 这时封青岩朝西北看去,眉头随之蹙起来,没有再感受到杀气的存在,似乎想要杀他的人走了。 走了? 他仔细感应。 似乎真的走了,或许是放弃杀他了。 这时他踏上天空,却没有朝西北追去,反而化身为大鹏,朝葬山书院飞回去。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一只巨大的大鹏光影,浮现在封青岩身上,展开翅膀飞掠而去。 左右少史令愣了一下,便踏空追去。 不过他们的“平步青云”,实在是无法追上封青岩,只好使出“风起九万里”,如同封青岩般化身大鹏飞去。 “有杀气?” 这时,一道身影落在封青岩刚才站的地方,疑惑朝西北方向看去,不禁有些诧异起来。 为何他没有感应到杀气? 一个是文士境,一个是文王境,为何文士境感应到了,文王境反而没有感应到? 东楼晦微微蹙起眉头。 但是此时,他又不能离开封青岩太远,往西北去搜查…… “真有杀气?” 东楼晦有些迟疑,此时亦无法肯定,到底有没有杀气。 他思索了一下,便转身朝封青岩追去。 不管有没有杀气,封青岩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且有可能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在东楼晦离开后。 往西北十里外的一个林子里,一个白衣青年已经满头大汗了。 此时,他感应到封青岩等人离开,似乎终于松了口气,但他无法想象,不过是文士境的虚圣,竟然能够感应到十里外的杀气。 且是他不小心泄漏出来的杀气。 太可怕了。 幸好他收住了念头,以及心中彻底放弃。 一阵后,他便恢复过来,自语道:“如此亦好,能够近距离接触到虚圣……” 此时,他已经彻底放弃,心中没有了杀意,自然可以近距离接触到虚圣,甚至还有机会进入葬山书院。 “还不到弱冠之年,便能够窥视到圣境,果然是风华绝代。” 白衣青年心中惊叹道。 “不过圣路不是断了?为何封青岩还能够窥视到圣境?”白衣青年有些想不明白,便思索起来自语:“难道是圣路重现了?” “这是不是说明,天梯浮山亦能够重新相连起来?” 此时白衣青年眼前一亮,内心隐隐有些激动,倘若天梯浮现能够重新相连起来,是不是说明…… 可惜只是他的猜测。 “到亳城看看……” 白衣青年低声道。 一阵秋风吹来,他蓦然化为一片白雾,渐渐消失于天地间。 不久后,亳城百里外的灵水河边,浮现一片淡淡的白雾,一个白衣青年便从白雾中走出来。 白雾散去。 他站在灵水河边,朝葬山书院看了看,便往亳城走去。 但是,他突然间停下来,转身回到灵水河边,看了看河中的倒映,眉头便微微蹙起来。 在他的眉心处,有一小团淡淡的白雾。 这是雾之印记。 他沉吟一下,便双手捧起河水,往眉心处抹去。 眉心处的雾之印记,便被隐去了。 但是,依然有可能被大儒级别的存在看穿,甚至连文士境的虚圣亦隐瞒不了。 毕竟,虚圣能够感受到他十里外的杀气。 这时他蹙着眉头站起来,朝四周看去,目光最后落在葬山上。 葬山有神。 他一眼便看出来了。 可惜葬山下有一座书院,还是儒教的八十一书院之一。 所以,他不能去找葬山神帮忙。 那找谁? 倘若是东山君出手,即使是大贤亦无法看穿他眉头心的印记,但是东山君已经是周天下的东山君…… 他叹息一声。 此时他闭上眼睛,接着身子渐渐化为一片白雾。 白雾顺着灵水河,朝上下游散去。 片刻后,白雾皆朝灵水河下游散去,看着如同河水散发的雾气般。 在白雾不知飘出多少里,或许是数百里,或许是数千里,白雾终于停下来了。 一道白衣身影从白雾中走出,看着灵水河淡淡道:“雾白见过灵水神。” 但是灵水河并没有反应。 白衣青年不禁一笑,道:“雾白并无他意,只想求一滴无根水而已。” 灵水河依然没有反应。 “既然如此,那雾白只好自取了,还望灵水神见谅。”白衣青年沉吟一下道,身子再次化为一片白雾,竟然融入到灵水河中去了。 片刻后,灵水河突然河滔滚滚,掀起数丈高的巨浪,似乎发怒般。 一道模糊不清的水影出现,显得无比愤怒,但是面对白衣青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被取走一滴无根水。 白雾散去。 白衣青年已经从灵水神手中,抢走了一滴无根水。 “雾白谢过灵水神。” 白衣青年把无根水涂于眉心处。 此时,怕是连大儒,甚至是大贤,亦难以发现他眉心的雾之印记。他看着依然发怒的灵水神,笑了一下道:“雾白他日定当助你取河神之位……” …… (//) :。: 第267章 黑影如磨 灵水河愤怒,掀起滚滚大浪。 此时更是凝出一道模糊的水影,愤怒无比看着白衣青年。 它凝练一滴无根水,需要多少个日夜?现在竟然被人强行取走一滴,如何让它接受得了? 雾白并不在意,只是笑了笑道:“难道你不信我?” 水影瞪着雾白。 “不要轻易起风浪,伤了航行的船只便不好。”雾白淡淡道,“倘若被儒家大儒发现,怕是有你好受,说不定出手灭了你。” 灵水神闻言,立即平静风浪。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请见谅 长亭外,古道边。 萧萧秋风卷起残叶,飞满天。 封青岩一身白衣如雪,在亭子下静静伫立,目送子雅琴离开。 在他的身后,依旧跟着左右少史令,他们执笔记录这一幕,连封青岩所唱之送别歌,亦一字不漏记录下来。 在牛车消失于天边时,封青岩并没有立即离开。 这时,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来,眯着眼睛扫视四周,似乎感受到一股若隐若现的杀气。 有人要杀我? 封青岩并不意外。 他有些意外的,竟然有人敢出手。 难道是幽都鬼王? 他猜测起来。 在周天下,最想他死的人,或许便是幽都了。当然,凡事没有绝对,反而有可能是圣道百家,甚至是儒家之人。 谁又知道? 不过,亦有可能是他的错觉。 因为杀气太淡太淡了,淡到几乎让他感受不到。 倘若是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感受到。 所以他并不确定。 这时左右少史令相视一眼,隐隐发觉到封圣的气息有些不对,但是他们并没有出声询问。 他们的职责,只负责记录封圣的言行举止。 “有杀气。” 封青岩淡淡道。 在这一刻,他终于清晰捕捉到一缕杀气。 那一缕杀气很淡,似乎是顺着秋风从西北而来,刚好吹到他身上,让他恰好捕捉到了。 左右少史令闻言,立即警惕起来。 那柔和的目光,立即变得如刀锋般,冷冷扫视四周。 这时封青岩朝西北看去,眉头随之蹙起来,没有再感受到杀气的存在,似乎想要杀他的人走了。 走了? 他仔细感应。 似乎真的走了,或许是放弃杀他了。 这时他踏上天空,却没有朝西北追去,反而化身为大鹏,朝葬山书院飞回去。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一只巨大的大鹏光影,浮现在封青岩身上,展开翅膀飞掠而去。 左右少史令愣了一下,便踏空追去。 不过他们的“平步青云”,实在是无法追上封青岩,只好使出“风起九万里”,如同封青岩般化身大鹏飞去。 “有杀气?” 这时,一道身影落在封青岩刚才站的地方,疑惑朝西北方向看去,不禁有些诧异起来。 为何他没有感应到杀气? 一个是文士境,一个是文王境,为何文士境感应到了,文王境反而没有感应到? 东楼晦微微蹙起眉头。 但是此时,他又不能离开封青岩太远,往西北去搜查…… “真有杀气?” 东楼晦有些迟疑,此时亦无法肯定,到底有没有杀气。 他思索了一下,便转身朝封青岩追去。 不管有没有杀气,封青岩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且有可能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在东楼晦离开后。 往西北十里外的一个林子里,一个白衣青年已经满头大汗了。 此时,他感应到封青岩等人离开,似乎终于松了口气,但他无法想象,不过是文士境的虚圣,竟然能够感应到十里外的杀气。 且是他不小心泄漏出来的杀气。 太可怕了。 幸好他收住了念头,以及心中彻底放弃。 一阵后,他便恢复过来,自语道:“如此亦好,能够近距离接触到虚圣……” 此时,他已经彻底放弃,心中没有了杀意,自然可以近距离接触到虚圣,甚至还有机会进入葬山书院。 “还不到弱冠之年,便能够窥视到圣境,果然是风华绝代。” 白衣青年心中惊叹道。 “不过圣路不是断了?为何封青岩还能够窥视到圣境?”白衣青年有些想不明白,便思索起来自语:“难道是圣路重现了?” “这是不是说明,天梯浮山亦能够重新相连起来?” 此时白衣青年眼前一亮,内心隐隐有些激动,倘若天梯浮现能够重新相连起来,是不是说明…… 可惜只是他的猜测。 “到亳城看看……” 白衣青年低声道。 一阵秋风吹来,他蓦然化为一片白雾,渐渐消失于天地间。 不久后,亳城百里外的灵水河边,浮现一片淡淡的白雾,一个白衣青年便从白雾中走出来。 白雾散去。 他站在灵水河边,朝葬山书院看了看,便往亳城走去。 但是,他突然间停下来,转身回到灵水河边,看了看河中的倒映,眉头便微微蹙起来。 在他的眉心处,有一小团淡淡的白雾。 这是雾之印记。 他沉吟一下,便双手捧起河水,往眉心处抹去。 眉心处的雾之印记,便被隐去了。 但是,依然有可能被大儒级别的存在看穿,甚至连文士境的虚圣亦隐瞒不了。 毕竟,虚圣能够感受到他十里外的杀气。 这时他蹙着眉头站起来,朝四周看去,目光最后落在葬山上。 葬山有神。 他一眼便看出来了。 可惜葬山下有一座书院,还是儒教的八十一书院之一。 所以,他不能去找葬山神帮忙。 那找谁? 倘若是东山君出手,即使是大贤亦无法看穿他眉头心的印记,但是东山君已经是周天下的东山君…… 他叹息一声。 此时他闭上眼睛,接着身子渐渐化为一片白雾。 白雾顺着灵水河,朝上下游散去。 片刻后,白雾皆朝灵水河下游散去,看着如同河水散发的雾气般。 在白雾不知飘出多少里,或许是数百里,或许是数千里,白雾终于停下来了。 一道白衣身影从白雾中走出,看着灵水河淡淡道:“雾白见过灵水神。” 但是灵水河并没有反应。 白衣青年不禁一笑,道:“雾白并无他意,只想求一滴无根水而已。” 灵水河依然没有反应。 “既然如此,那雾白只好自取了,还望灵水神见谅。”白衣青年沉吟一下道,身子再次化为一片白雾,竟然融入到灵水河中去了。 :。: 第268章 大字辈圣人 深坑巨大无比。 有滚滚的黑雾冲天而起,伴随着可怕的诡异气息。 夭夭小娘子站在悬崖的边缘,仰头看着天宇的深处,似乎是在凝视封青岩般。 这时四目似乎在对视。 但是,封青岩却看不清夭夭小娘子的眼睛,只看到一脸的决绝。 夭夭小娘子凝视天宇数息,瞥了一眼飞掠而来的游巡王,便纵身朝深坑跳下去。 如同火焰般的身影急速下落。 霞帔飘飘。 但眨眼间,就消失于滚滚的黑雾中。 这时游巡王飞掠而到,蹙着眉头凝视深坑,似乎有些想不明白,夭夭为何会跳入深坑。 深坑深不见底,通向未知而可怕的神秘之处,传言藏着诸多不可名状的“诡异”,甚至还存在无比恐怖的“禁忌”,乃是最可怕的绝凶之地。 即使是圣人,亦不敢贸然进入。 大贤级别进入,几乎是十死无生,难以从深坑下逃出来。 而肆虐人间的恶鬼,便是从深坑中逃出。 “哼!” 游巡王冷哼一声。 虽然他乃是强大无比的鬼王,但是站在深坑的边缘上,隐隐约约感受到深坑之下,似乎散发着可怕至极的恐怖气息。 这亦让他有些心悸。 深坑下藏着无比可怕的存在…… “传言,此处深坑能够通向虚危界,亦不知是真是假。”游巡王微微探身子朝下方俯视,可惜深坑中的黑雾实在太过浓烈了,连他亦无法看到底。 “嗷——” 一声怒吼从深坑之下传上来。 恐怖的声波震得黑雾,如同煮沸的水般,令游巡王心中一声。 这起码是大贤级别的存在! 难道是“诡异”? 游巡王顿时变得警惕起来。 虽然说“诡异”与鬼王、大贤是同境,但是鬼王并不想碰上“诡异”。因为,即使最后拼命杀死了“诡异”,但是自身亦有可能感染上诡异气息,使得自已变成了恶鬼。 不管是恶鬼、猛鬼、凶鬼,还是大凶,其实皆算不上真正的诡异。 它们只是感染了诡异气息而已。 只有“诡异”,才是完整的诡异,乃是一个不可名状的完全体。 轰隆隆—— 一只雾状的黑手,突然从深坑下探上来,朝游巡王拍去。 虽然游巡王忌惮“诡异”,却不见得会怕,更不会被吓得逃走。此时,他见有“诡异”竟然从深坑下,朝他攻击上来,冷哼一声便朝雾状黑手杀去。 片刻后,他生生击碎雾状黑手,却小心躲避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 嗯? 这时,竟然又有一只黑手,从深坑下拍出来。 游巡王蹙着眉头,并不想与诡异纠缠,毕竟诡异隐藏在深坑之下,他亦斩杀不了。 而且,在深坑上战斗,有可能吸引其他“诡异”。 倘若被两三个“诡异”围攻,怕是不死亦会重伤,甚至有可能感染诡异气息。 咻—— 此时游巡王化为一道黑光,在深坑中的滚滚黑雾中飞行,速度快如闪电般。 那只再次探上来的雾状黑手,根本就追不上游巡王的速度。 游巡王之所以称为游巡王。 自然是因速度快如闪电,自然无比恐怖。 而他,正是凭借恐怖的速度,才能够逃避大仁主等大贤的追杀。 在他飞上深坑时,深坑之下又探出一只黑手。 果然…… 游巡王冷哼一声,速度更快了。 此时从深坑下,已经探出四只雾状黑手,似乎皆是“诡异”级别的存在,令他心中震惊不已。 眨眼间,游巡王回到深坑边缘,站在悬崖边上。 轰隆隆—— 此时深坑之下,传出滚滚轰隆声。 浓烈的黑雾如同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让游巡王心中惊讶不已。 深坑之下发生什么事了? 他听从深坑之下传上来的声音,似乎是深坑之下发生恐怖的战斗,看样子是有好几个“诡异”发生混战。 “看来是死了……” 游巡王突然道。 即使是他此时落入深坑,怕是亦无法逃出“诡异”之手,更不要说是大儒级别的夭夭小娘子了。 “倒是有些可惜。” 游巡王蹙着眉头道。 他追寻夭夭小娘子,并不是为了报什么仇,而是为了追查夭夭小娘子身上的秘密。 夭夭小娘子数月前,不过是人间寻常小女子而已。 谁知,一脱凡身,便立即变得恐怖起来,眨眼间便达到大儒级别。 不过此时,游巡王并没有立即离开,还在深坑的边缘徘徊,不时观察深坑的情况。 反正他现在没事做。 “奇怪了。” 游巡王有些诧异起来。 他隐约感受到深坑之下,不时传出可怕的气息,似乎不断有“诡异”在暴乱般。 深坑之下,之前一直较为安静,如同一潭死水般。 为何现在突然变得躁动起来? 难道与她有关? 游巡王诧异想着,但是想了想便摇头。 不过是一个小小阴魂而已。 此时,他忍不住仰头查看,让他有一种错觉,似乎黑漆漆的头顶,总是有人在窥视他般。 但是怎么可能? 他否定。 但是,那种被窥视的错觉,却时不时浮现心头,让他有些疑神疑鬼。 而鬼王的实力,让他否定。 但是感觉…… 他似乎记得,夭夭小娘子纵身跳下去,仰头了一下天宇。 难道头顶真有人在窥视? 但是他十分肯定,头顶并没有人。 即使是不可名状的“诡异”亦没有。 那…… 难道是有人在人间窥视他? 他心中骇然。 但想了想,便觉得不可能。 即使是圣人,亦无法在人间窥视幽冥。 除非是大字辈的圣人。 这时封青岩却有些诧异起来,游巡王竟然能够发现他?不过,他看到游巡王,似乎并没有肯定,只是有些怀疑而已。 的确,谁能够想到,有人竟然能够窥视幽冥? 这的确是连圣人,亦难以做到的事。 此时封青岩有些叹息,夭夭小娘子纵身跳下深坑了…… 这怕是九死一生啊。 从表面上看,是被游巡王所逼,但是封青岩却种错觉。 似乎夭夭小娘子,不过是顺势而已。 她的目的,就是深坑。 “为了什么呢?” 封青岩思索。 而他亦隐约感受到,深坑似乎变得不安静了。 幽冥怕是再次乱起来。 幽冥一乱,人间怕是亦会乱,到时黄泉鬼地会出现更多恶鬼。 而在此时,封青岩脸色一变,他似乎看到深坑之下,有无比恐怖的存在,从深坑之下爬上来了。 深坑边缘的游巡王,猛然警觉过来。 …… (//) :。: 第269章 数十诡异 轰—— 深坑如同炸开般。 滚滚的黑雾迸发出来,似乎瞬间就淹没了大半个幽冥。 一道恐怖无比的黑影,从深坑之下冲天而起,散发着无比可怕的诡异气息。 一直在深坑边缘徘徊的游巡王,心中骇然。 此时他连头亦没有回,便疯狂朝躺着的大山掠去,速度快如闪电般,掀起滚滚的黑浪。 冲天而起的黑影,悬浮在幽冥天空。 它似乎看到了游巡王,便立即朝游巡王掠去,身形如同一块黑布般,发出阵阵刺耳无比的怪声。 “啊啊啊——” 深坑附近的阴魂,立即痛苦惨叫起来。 无数的阴魂、甚至是厉鬼,皆双手捂住“耳朵”,倒在地上痛苦打滚。 噗噗—— 一个个阴魂炸开,化为一团魂气。 此时凡是布状“诡异”所过之处,所有的阴魂皆是爆体而亡。 游巡王心中疑惑,不知“诡异”为何突然从深坑中蹦出来,但是此时速度并没有慢下来,反而是越来越快。 它并不惧“诡异”,却不想与“诡异”纠缠。 “不好!” 游巡王暗道一声。 他感受到深坑之下,竟然冲出第二头“诡异”。 而且,第二头“诡异”冲出深坑,竟然又朝他追来了,似乎认定他般。 轰隆隆—— 深坑的黑雾连续炸开。 游巡王感受到一头头可怕的“诡异”,竟然从深坑之下冲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游巡王心中惊骇,竟然在短短的数息间,深坑之下就冲出六七头“诡异”。而且,最让他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 这些“诡异”竟然都朝他追来。 “这是怎么回事?” 游巡王焦急得如同火烧眼眉,疯狂朝躺着的大山掠去。 这些“诡异”各异,有如布状,有如石头,有如恶鬼,有如黑雾,而且会随时变化,让人无法看清它的本体。 或许“诡异”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本体。 “这……” 片刻后,游巡王发现冲出深坑的“诡异”越来越多,竟然达到数十头之多,让他“头皮”都发麻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数十头“诡异”,这是要灭掉人间吗? 而周天下,才有多少的大贤? 幽都表面上的鬼王,只有十位,但暗里亦不多。 即使圣道百家所有的大贤加起来,似乎亦不过是数十位而已…… 此时,不仅游巡王头皮发麻,在人间窥视的封青岩,亦头皮发麻起来,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为何之前一直安静的深坑,突然涌出如此多的“诡异”。 虽然数十的“诡异”,皆朝游巡王追去,但是封青岩却高兴不起来。游巡王自然是罪该万死,但是数十的“诡异”,最终会杀进人间,到时便是人间地狱了。 “诡异”杀进人间的第一站,便是极北之地的黄泉鬼地。 虽然黄泉鬼地,有万里长亭镇守,但是…… 封青岩的眉头紧紧皱起来。 深坑突然涌出如此多的诡异,是否与夭夭小娘子有关? 但是,这怎么可能? 夭夭小娘子再厉害,亦不过是大儒级别而已。 难道是夭夭小娘子,在深坑之下做了什么,导致数十“诡异”逃出来了? 幸好只有数十“诡异”。 此时,封青岩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最怕涌出数百的“诡异”。 倘若是数百的“诡异”,人间真的完了。 而数十“诡异”,圣道各派拼命一搏,还是有机会镇守住万里长亭,但是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幽冥中。 数十涌出来的“诡异”,皆是朝游巡王追去。 这亦让封青岩有些疑惑起来,难道真与夭夭小娘子有关?要不然,“诡异”为何认定游巡王? 不应该啊。 片刻后,封青岩便“看”不到游巡王的身影,有些诧异道:“游巡王逃到哪里去了?” 一些“诡异”的身影亦不见了。 一些“诡异”却开始在幽冥游荡起来。 封青岩连忙停下弹奏,从百花谷里匆匆走出来,朝后殿掠去。 这时已经快是天亮了,但封青岩却等不了。 “老师,弟子有事求见。” 封青岩道。 “进来。” 安修从寝室披着衣服出来,看到封青岩脸色凝重,神情亦变得凝重起来,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老师,就在刚刚,有数十‘诡异’,从深坑逃出来了。” 封青岩开门见山道。 “深坑?哪个深坑?” 安修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询问。 “幽冥的深坑。” 封青岩连忙道,便解释:“弟子弹奏《招魂》时,可隐约窥视到幽冥的一些情况,就在刚才窥视到有数十诡异,从深坑中涌出来。” 安修有些诧异,似乎意外封青岩能够窥视幽冥。 毕竟,这是连圣人亦难以做到的事,竟然让一个文士境做到了,难道真是《招魂》的力量? 《招魂》乃是天下十大圣曲,或许真能够做…… “可是确定?” 安修郑重问。 “确定。” 封青岩认真点头,便道:“其实游巡王便在深坑边缘,正好看到‘诡异’从深坑涌出来。” “游巡王?”安修有些诧异。 “说来有些古怪,从深坑涌出来的数十诡异,竟然皆朝游巡王追杀而去。”封青岩有些意外道。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请见谅 “老师,就在刚刚,有数十‘诡异’,从深坑逃出来了。” 封青岩开门见山道。 “深坑?哪个深坑?” 安修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询问。 “幽冥的深坑。” 封青岩连忙道,便解释:“弟子弹奏《招魂》时,可隐约窥视到幽冥的一些情况,就在刚才窥视到有数十诡异,从深坑中涌出来。” 安修有些诧异,似乎意外封青岩能够窥视幽冥。 毕竟,这是连圣人亦难以做到的事,竟然让一个文士境做到了,难道真是《招魂》的力量? 《招魂》乃是天下十大圣曲,或许真能够做…… “可是确定?” 安修郑重问。 “确定。” 封青岩认真点头,便道:“其实游巡王便在深坑边缘,正好看到‘诡异’从深坑涌出来。” “游巡王?”安修有些诧异。 “说来有些古怪,从深坑涌出来的数十诡异,竟然皆朝游巡王追杀而去。”封青岩有些意外道。 (//) :。: 第270章 失帝之威 书院后殿。 安修与东楼晦相对跪坐。 “老师,酆山是何时被人拔掉?” 安修沉『吟』片刻道,他以前并没有接触过,对幽冥之事颇为好奇。 “有传言,说是在商帝死之时。”东楼晦迟疑一下便道,“亦有传言,说幽冥的酆山乃是商帝之化身,曾镇压着幽冥之下的诸邪。而商帝一死,其酆山便失去了所有帝威,因而才能被人拔倒……” 安修闻言有些诧异,思考半晌便道“老师,恶鬼到底是不是商帝放出来的?” 东楼晦蹙着眉头在思索什么,接着便摇摇头道“这已经是两千余前的事了,真相早被淹没在岁月长河中,谁又能辨其中真假?对于现在的百姓来说,是不是商帝放出来的,还重要吗?” “不重要吗?” 安修皱了一下眉头,道“倘若不是商帝放出恶鬼,商帝岂不是背了两千余年的罪名?且商朝遗民,皆被罚镇守黄泉鬼地,生生世世不得南下一步……” “的确重要。” 东楼晦感叹一声,便沉默起来。 片刻后,他认真看着安修,道“但是,此乃诸圣联旨,必定有诸圣的道理,又岂会有错?” 安修闻言一笑,接着便青鸟传书。 不久后,儒教天官殿便收到安修的传书,而收到传书的儒者,看到传书上的内容以及名字,脸『色』不由微微变了变。 “幽冥深坑涌出数十‘诡异’?” 一名文相级别的儒者蹙着眉头道,有些怀疑传书上的内容,但传书上不仅有安修的名字,还有虚圣的名字。 且,“诡异”乃是虚圣亲自发现。 这应该错不了。 “这怎么可能?” 另有文相级别的儒者道,有些无法相信,“会不会是封圣搞错了?封圣现在身在葬山书院,又是如何得知幽冥之事?又是如何得知有‘诡异’从深坑涌出?” 安修并没有在传书上说,封青岩能够窥视幽冥。 “难说。” 那文相蹙着眉头,思索片刻便道“此事先报予左少宰,由左少宰亲自断定。” “唯有如此。” 另一名文相道,安修传书的内容,实在太过吓人了。 数十“诡异”涌出深坑,倘若皆朝人间杀来,岂不是大灾难?到时,怕是生灵涂炭啊。 天官殿为儒教六官之首,总揽六典之政。 设大宰卿一人,由大贤担任。 设左右少宰二人,由文宗担任。 设春、夏、秋、冬宰夫四人,由大儒担任。 设上士八人,由文相担任。 设中士十六人,由文师担任。 设旅下士三十二人,由文士担任…… 当然,并没有严格限制,有时候左右少宰,亦为大儒,甚至是大贤。 但天官殿大宰卿,必定为大贤。 此时左少宰收到安修的传书,眉头顿时皱起来,不论是安修,还是封青岩,皆是无法忽视的存在。 一位是八十一院主之一,一位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 两人的话十分有分量,谁都不敢轻视半分。 片刻后,左少宰便告予大宰卿,并与大宰卿商议后,就立即朝葬山书院赶来。 左少宰虽然亲自验证。 此时,左少宰驾着飞舟,以恐怖无比的速度,朝葬山书院飞来。 还未到午时,他便来到葬山书院。 “修,拜见左少宰。” 安修亲自迎接,对于左少宰的到来并不意外。 “知守莫要客气。” 左少宰微笑道,大概四十余的样子,长相虽然普通,却是十分威严,道“敢问封圣在何处?” “甲字院。” 安修道。 左少宰并不知道东楼晦的存在,所以并没有拜见东楼晦,此时听到封青岩在甲字院,便道“还请知守带路,吾需与封圣见一面。” 安修点点头,便前往甲字院。 “青岩。” 在甲字院大门前,安修便说了一声。 封青岩正在书斋里读书,听到老师的声音便出来,还没有走到正厅,就感觉老师已经走进来了。 “左辅,见过封圣。” 左少宰见到封青岩,便恭敬行礼道。 “青岩,这位是天官殿左少宰,左姓,名辅,字御侮。此次前来,乃是有事与你商议。”安修介绍道。 “青岩见过左少宰。” 封青岩回礼。 “封圣客气了。” 左辅微笑道,便打量封青岩。 谁能够想象,一个未到弱冠之年的少年人,便触『摸』到圣境? 左辅虽然为文宗级别的存在,但心中亦惊叹不已,不仅是惊世绝伦之才,世间少有人能及。 “老师,左少宰,请坐。” 封青岩微笑道,亦知道左辅的来意,便说“左少宰,可是为‘诡异’而来?” “正是。” 左少宰颔首,便道“敢问封圣,可是如何得知?辅并无他意,毕竟事关重大,不得不去证实。倘若没有语气,大仁主无法说法其他教派……” 封青岩心中有些诧异,想不到老师并没有告诉天官殿。 其实他能够窥视幽冥,算不上是什么大秘密,他亦没有把它当成秘密,但老师却为他守住了。 “封圣,此事关系到整个周天下之安危,还望能告知。” 此时左少宰见到封青岩沉『吟』不语,内心便有些疑『惑』赶来,沉『吟』一下便道。 “吾可通过《招魂》,窥视到幽冥一二。” 封青岩道。 “什么?” 左少宰闻言,心中震惊不已,道“封圣此言可真?” “难道左少宰认为青岩之言不实?” 封青岩看着左少宰道。 左少宰摇摇头,道“辅不敢,只是窥视幽冥,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让人一时之间难以相信,还望封圣见谅。” “其实不是青岩能够窥视幽冥,而是《招魂》。” 封青岩道。 “一样。” 左少宰言,沉『吟』一下就站起来,道“辅请封圣再弹《招魂》。” “可。” 封青岩知道左少宰的意思,便点点头道“今晚子时,百花谷。” “辅在此谢过封圣。” 左少宰行礼道。 “左少宰客气了,青岩亦为天下一分子,又岂能眼睁睁看着恶鬼横行?”封青岩一笑道。 “封圣大义。” 左少宰微笑颔首,便道“如此,辅先告辞了。” 封青岩点点头。 当左少宰走出甲字院,来到安修的后殿便立即青鸟传书回天官殿,然后静静等待今晚子时的验证。 但在天『色』未黑时,便有一道身影来到葬山书院。 …… 第271章 五城十二楼 傍晚时。 一道身影来到葬山书院,正是执掌大仁宫的大仁主。 这时连左少宰、安修亦没有想到,竟然是大仁主亲临。虽然大仁主与天官大大宰卿,同为文王境,大家皆为大贤,但是两人地位与实力,都相差十分大。 大仁主为儒教二号人物,且是至圣先师之后裔。 在周天下的地位非同一般。 “拜见大仁主。” 左少宰与安修皆恭敬行礼。 “御侮、知守,莫要多礼。” 大仁主微笑道,显得十分和蔼,接着脸『色』便变得凝重起来,“吾亦收到消息了,因而来看看,倘若真有数十诡异从深坑涌出来,怕是少不了……” 大仁主摇了摇头,眼中皆是凝重神『色』,便看向安修道:“知守,君子真能窥视幽冥?” “青岩是如此言。” 安修道。 “子时便可知。”左少宰道。 虽然他知封圣不会『乱』说话,但还是让他有些难以相信。这连圣人亦难做到的事,竟然让封圣做到了? 毕竟封圣的境界,实在是低了些。 此时,大仁主并没有去甲字院,安修亦没有告知封青岩,三人在后殿商议一阵,大仁主与暗中与东楼晦交流起来。 “朔月兄,这段时间可是有何发现?” 大仁主见左少宰与安修离开后便问。 东楼晦,字朔月。 “见仁兄莫需担忧,一切安全。”东楼晦现身道,“不过,前几日,青岩送别子雅琴时,倒是发生一件颇为古怪之事。” “有何古怪?” 大仁主诧异道。 大仁主,孔姓,名德,字见仁。 这时,东楼晦便封青岩遇杀气之事说了说,接着便蹙起眉头道:“此会不会是周天下之外之人?” 大仁主闻言,脸『色』立即沉下来。 “见仁兄?” 东楼晦见到大仁主的脸『色』有些诧异起来,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我听闻,已经有人渡过神威雷海了。” 大仁主沉『吟』一下道。 “是神威雷海?不是神威雷泽?” 东楼晦愣了一下。 “是神威雷海。” 大仁主点点头,沉『吟』一下便道:“并不是妖族之人。” “既然不是妖族之人,那岂不是昆墟界之人?”东楼晦脸『色』微微一变,道:“昆墟界之人,亦来周天下要干什么?” “哼,还能干什么?” 大仁主冷哼一声,看着东楼晦道:“既然连朔月兄,亦感受不到丝毫的杀气,来的人怕是雾楼之人。” “雾楼?” 东楼晦有些好奇起来。 虽然他知道昆墟界的存在,却不清楚昆墟界。 “昆墟界有五城十二楼,每一城,每一楼,皆代表一种可怕的力量,威力滔天。”大仁主迟疑一下便道,毕竟东楼晦已经是大贤,且为虚圣之师祖,有不少事情亦可知道了,“十二楼,除了雾楼之外,还有风火楼,雨楼,雪楼,剑楼……” 大仁主大概说了一下五城十二楼,就道:“雾楼最擅隐藏,可杀人于无形之中,十分可怕。” “如此说,雾楼是以雾为主?” 东楼晦道。 大仁主点头,道:“青岩遇上的杀气,倒有可能是雾楼之人。” …… 夜。 渐渐深了。 安修、左少宰和大仁主三人,已经前往百花谷。 三人在谷口等了片刻,便见到一身白衣的封青岩,正背着七弦琴而来。 四人相对行礼后,便走进百花谷,在谷中深处盘坐下来。 封青岩盘坐下来,便闭上眼睛静心,片刻后就睁开眼睛道:“还请诸位坐于青岩身后,如此方可与吾一同可见幽冥。” 三人闻言并没有多说什么,便立即坐于封青岩身后。 铮铮—— 封青岩沉默一下,便开始弹奏起来。 “这样能便窥视幽冥?” 左少宰并没有感受到琴声有何不同,眉头便微微蹙起来了。不过,但是没有着急,在静静等待着。 但眨眼间,起初还算正常的琴声,便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似乎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左少宰心中有些诧异,便认真观察四周,蓦然发现四周的黑夜,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 更黑,更冷了。 片刻后,左少宰脸『色』微微一变,他隐隐约约发现封青岩身前,变得无比黑沉起来,散发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安修和大仁主,眼中亦有些意外。 封青岩身前的黑暗,似乎化为一条通向未知深处的“路”,漆黑而阴冷,充满怨气。 这是? 左少宰、安修和大仁主三人相视一眼。 此时,他们三人便认真凝视着,阴冷而黑沉的“路”。 渐渐地,他们便见到“路”的尽头,是一片诡异而神秘之地,脑海中立即浮现“幽冥”二字。 这便是传说中的幽冥? 虽然他们对幽冥并不陌生,还镇守过黄泉鬼地,但是并没有进入过幽冥,所以幽冥是如何一个样子,亦不太清楚。 只能根据文献来了解。 此时他们心中皆是有些震惊起来,封青岩真能窥视幽冥,做到了连圣人亦难以做到之事。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请见谅 左少宰并没有感受到琴声有何不同,眉头便微微蹙起来了。不过,但是没有着急,在静静等待着。 但眨眼间,起初还算正常的琴声,便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似乎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左少宰心中有些诧异,便认真观察四周,蓦然发现四周的黑夜,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 更黑,更冷了。 片刻后,左少宰脸『色』微微一变,他隐隐约约发现封青岩身前,变得无比黑沉起来,散发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安修和大仁主,眼中亦有些意外。 封青岩身前的黑暗,似乎化为一条通向未知深处的“路”,漆黑而阴冷,充满怨气。 这是? 左少宰、安修和大仁主三人相视一眼。 此时,他们三人便认真凝视着,阴冷而黑沉的“路”。 渐渐地,他们便见到“路”的尽头,是一片诡异而神秘之地,脑海中立即浮现“幽冥”二字。 这便是传说中的幽冥? 虽然他们对幽冥并不陌生,还镇守过黄泉鬼地,但是并没有进入过幽冥,所以幽冥是如何一个样子,亦不太清楚。 只能根据文献来了解。 此时他们心中皆是有些震惊起来,封青岩真能窥视幽冥,做到了连圣人亦难以做到之事。 第272章 诡异之上便为禁忌 幽冥很大。 大得超出人的想象。 且有很多地方,封青岩无法窥视到。 虽然已经有一些“诡异”,朝黄泉鬼地的方向游『荡』而去,但是酆山距离黄泉鬼地十分遥远。倘若“诡异”是漫无目的游『荡』而去,并没有如此快走到黄泉鬼地。 但封青岩和大仁主等人,最担心的便是“诡异”有目的『性』。 倘若“诡异”有目的『性』,或许不用三两天便能够走到,倘若只是漫无目的游『荡』,则有可能数十年皆在幽冥中游『荡』。 在天『色』未亮时,大仁主便忧心忡忡离开百花谷。 现在“诡异”并没有聚集在一起,正在幽冥中漫无目的游『荡』,或许可以各处击破。 但亦有可能,反而把“诡异”吸聚起来。 大仁主先回到儒教,把事情禀报教主之后,便立即来到圣殿,把“诡异”爬出深坑的事情告知诸教派。 “什么?” “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一下子爬出如此多诡异?” 圣殿中,驻守圣殿的各教派之人,听到消息后皆是大惊起来,被数十“诡异”吓到。 准确来说,是六十七头“诡异”。 “敢问殿主,幽冥可是发生了何事?”有人忍不住询问,“为何会有如此多的诡异涌出来?” “不错!” “按理来说,这根本就不可能!” “必定是幽冥发生了异亦,才会导致诡异涌出来……” 圣殿中,各教派之人纷纷猜测起来。 而大仁主,并没有说封青岩能够窥视幽冥之事,只是言以其他方式获取到消息。 待消息皆传回各教派后。 大仁主便示意众人安静,道:“诸位,此事该如何解决?” “还能如何解决?当然是杀光!” 法家大律韩律冷声道,环顾一周后又言,“据殿主所言,诡异似乎还没有完全苏醒神志,正是最佳的击杀时间。” “『潮』海兄所言有理。” 有人点点头道。 “虽然说,现在是最佳的击杀时间,但是诸位莫要忘了,诡异是在神秘的幽冥。”墨家大墨沉『吟』一下道,看了一眼众人又言,“幽冥,生人并不易行走,更难以发挥十成的威力……” “不易杀,难道便不杀了?” 法家大律蹙着眉头道。 “『潮』海莫要激动,吾何时说不杀了?”墨家大墨皱了一下眉头,道:“只是商讨该如何杀,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才能够把所有的诡异一网打尽。” “还有,倘若吾等贸然进入幽冥,且会把深坑之下的诡异引出来。到时,便不是六十七头诡异,而是有可能一百头诡异,甚至是两百头诡异了……” 众人闻言,眉头皆是皱起来了。 至于圣道各派,为何不是在幽冥深坑处镇守,除了生人不易行走幽冥,且难以发挥出真实的实力外。 最主要的原因,则是会有可能把深坑之下的诡异吸引上来。 “深坑之下,岂会有如此多诡异?” 法家大律摇摇头道。 “呵。” 墨家大墨冷笑一声,道:“深坑之下,莫要是诡异了,怕是连‘禁忌’亦有可能存在。” 众人闻言,脸『色』皆是一变。 所谓禁忌? 便是禁忌般的存在! “诡异”乃是堪比文王,即大贤、鬼王级别的存在;而禁忌,则是与圣人同等的恐怖存在…… 即使是圣人,对“禁忌”亦无比忌讳。 不可言论! 倘若现在有“禁忌”出世,其后果绝对不可想象。 到时莫要说是周天下了,便是整个天下,亦难以找到对抗“禁忌”的人。当然,或许幽都的土伯帝,倒是有可能对抗“禁忌”,但是传言土伯帝已经前往虚危界了。 一时之间,亦难以赶回来。 倘若真的出现“禁忌”,或许儒、墨、法、道四大教主,持着各教的圣宝,亦难以对抗,更无法斩杀…… “慎言!” 大仁主听到墨家大墨提到“禁忌”,便立即出声阻止。 墨家大墨立即闭口不言。 “禁忌”的确是禁忌! 这乃是圣人立下的规矩,不可言论。 传言,倘若世人毫无顾忌言论“禁忌”,有可能让“禁忌”从神秘之处苏醒过来。 “禁忌”乃无比可怕的存在! 即使是圣人级别,亦难以杀得死。 或许杀死了,亦有可能在某一天重生,从神秘之处苏醒过来,比“诡异”更诡异无数倍。 圣殿上沉默一阵,又开始商讨“诡异”之事,最终的决定便是杀,且是速战速决,免得让“诡异”苏醒神志。 但是在各教派出多少大贤时,又开始扯皮起来。 进入幽冥斩杀“诡异”,乃是九死一生之事,进入了,便有可能再回不来,哪个教派愿损失一名大贤? 且,一个教派又有多少大贤? 即使是四大教,亦承受不起一下子损失两三名大贤。 但是作为周天下的四大教,所派出的大贤,绝对是最多,要不然根本不可能服众。 而一些小的教派,甚至连大贤亦没有…… 经过两天的扯皮,最终四大教各出两名大贤,其他教派皆出一名大贤。倘若教派中没有大贤,便以文宗或资源顶上来…… 而文宗进入幽冥斩杀“诡异”,根本就是送死的行为。 那么唯有以资源顶上。 而幽都亦算得是周天下的一分子,圣殿怎么可能忘记,自然会把幽都拖上。 幽都没有办法,最后不得不派出两名鬼王。 四大教八位大贤,十大派及其他教派共有二十位大贤,幽都出两位鬼王,共是三十位大贤级别的存在。 数天后便朝黄泉鬼地杀去。 儒教派出的大贤,除了一直镇守黄泉鬼地的大义主外,另一位便是儒教的六官之夏官大司马。而大义主和大司马,在三位十大贤之中,皆是十分恐怖的存在,实力绝对排进前十。 特别是大义主,乃是前三的恐怖存在。 封青岩自然不知道。 倘若知道,心中不禁会惊叹一声,毕竟是三十位大贤级别,想不到被圣殿短短几天便组成起来了。 那么大贤,可能会比他猜测中更多。 而在这几天中,他已经从甲字院乔迁到虚圣府了,又收到了一大波的贺礼,来充实他的库房…… …… () 第273章 观圣悟琴 夜色下。 封青岩背着七弦琴,再次来到百花谷。 他的身后,除了天官殿的左少宰外,还有老师安修以及左右少史令。 此时他的任务,他便是继续窥视幽冥,以找出“诡异”最新的位置,继而把“诡异”的位置传到黄泉鬼地,以助大义主等大贤斩杀“诡异”。 一夜过去。 封青岩便收好七弦琴,接着开始标明“诡异”的位置。 当然并不能准确标出,只能标出大概的位置,这主要是封青岩对幽冥地形的不熟悉。 “今晚诡异的位置,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封青岩边标边道。 左少宰闻言松了口气,道:“诡异可有聚集在一起的趋势?” “暂时没有。” 封青岩道。 “诡异可是有苏醒神志的迹象?”左少宰又问。 封青岩闻言沉吟一下,便道:“暂时观察不出来,或许开始苏醒了,但是没有完全苏醒过来。” “谢过封圣。” 左少宰行礼接过标记着诡异的纸张。 “此乃吾该做之事。”封青岩笑了笑道,“希望有用吧。” 左少宰接过又一礼后,便匆匆走出百花谷,把最新的“诡异”分布传书到万里长亭。 “不知子雅兄,现在走到何处了?” 封青岩想着。 此时,他有些担忧子雅琴的安危,毕竟现在的幽冥,多了六十七头“诡异”。 他叹息一声,便走出百花谷。 这时已经是九月二十五,十三书院等的琴社的琴者,已经陆续来到亳城。 他无法出战。 且,什么十三书院的琴比,已经根本不入他的法眼。 以他现在的身份,亦不好意思去“欺负”小辈。而且,现在“诡异”从幽冥深坑爬出来,乃是大敌当前。 他需要时刻窥视幽冥的情况。 岂有功夫去理会其他事? 不过在白天的时候,他还是会到琴院坐坐,让诸位琴者“围观”一下。 现在他身上的“静”,越来越静了。 “静”,乃琴之九德之一。 亦有可能是他晋封为琴君的关键,以“静”德封琴君。 在琴院中。 封青岩静坐于亭子中,静静看书。 而亭子外,则有不少琴者在静观,静观封青岩的一举一动,希望能够窥视到“静”德。 观圣悟琴! 这可是葬山书院一道亮丽的风景。 在亳城外,不少琴者闻言后,皆是愕然无比起来,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 谣言吧? 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观人可以悟琴。 尽管所观之人是封圣。 倘若封圣是琴君,或者是琴王,倒是有几分让人信服的理由。但,封圣并不是琴君,且,到底是几品琴师,亦没有人知道。 或许只有九歌知道。 “诸位可是听闻了,凤鸣琴社之琴者,竟然是观圣悟琴。” 亳城的某间客栈中,有一名年轻的琴者忍不住笑道,“吾听言过观山水可悟琴,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可观人可悟琴。” “哈哈,吾亦听闻了。” 有学子笑言。 “真是闻未所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有人哈哈大笑道,“倘若观人便可悟琴,琴王之弟子岂不是可日日破境,一年便可为琴王?” “不错!” 有人附和。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请见谅 夜色下。 封青岩背着七弦琴,再次来到百花谷。 他的身后,除了天官殿的左少宰外,还有老师安修以及左右少史令。 此时他的任务,他便是继续窥视幽冥,以找出“诡异”最新的位置,继而把“诡异”的位置传到黄泉鬼地,以助大义主等大贤斩杀“诡异”。 一夜过去。 封青岩便收好七弦琴,接着开始标明“诡异”的位置。 当然并不能准确标出,只能标出大概的位置,这主要是封青岩对幽冥地形的不熟悉。 “今晚诡异的位置,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封青岩边标边道。 左少宰闻言松了口气,道:“诡异可有聚集在一起的趋势?” “暂时没有。” 封青岩道。 “诡异可是有苏醒神志的迹象?”左少宰又问。 封青岩闻言沉吟一下,便道:“暂时观察不出来,或许开始苏醒了,但是没有完全苏醒过来。” “谢过封圣。” 左少宰行礼接过标记着诡异的纸张。 “此乃吾该做之事。”封青岩笑了笑道,“希望有用吧。” 左少宰接过又一礼后,便匆匆走出百花谷,把最新的“诡异”分布传书到万里长亭。 “不知子雅兄,现在走到何处了?” 封青岩想着。 此时,他有些担忧子雅琴的安危,毕竟现在的幽冥,多了六十七头“诡异”。 他叹息一声,便走出百花谷。 这时已经是九月二十五,十三书院等的琴社的琴者,已经陆续来到亳城。 他无法出战。 且,什么十三书院的琴比,已经根本不入他的法眼。 以他现在的身份,亦不好意思去“欺负”小辈。而且,现在“诡异”从幽冥深坑爬出来,乃是大敌当前。 他需要时刻窥视幽冥的情况。 岂有功夫去理会其他事? 不过在白天的时候,他还是会到琴院坐坐,让诸位琴者“围观”一下。 现在他身上的“静”,越来越静了。 “静”,乃琴之九德之一。 亦有可能是他晋封为琴君的关键,以“静”德封琴君。 在琴院中。 封青岩静坐于亭子中,静静看书。 而亭子外,则有不少琴者在静观,静观封青岩的一举一动,希望能够窥视到“静”德。 观圣悟琴! 这可是葬山书院一道亮丽的风景。 在亳城外,不少琴者闻言后,皆是愕然无比起来,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 谣言吧? 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观人可以悟琴。 尽管所观之人是封圣。 倘若封圣是琴君,或者是琴王,倒是有几分让人信服的理由。但,封圣并不是琴君,且,到底是几品琴师,亦没有人知道。 或许只有九歌知道。 “诸位可是听闻了,凤鸣琴社之琴者,竟然是观圣悟琴。” 亳城的某间客栈中,有一名年轻的琴者忍不住笑道,“吾听言过观山水可悟琴,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可观人可悟琴。” “哈哈,吾亦听闻了。” 有学子笑言。 “真是闻未所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有人哈哈大笑道,“倘若观人便可悟琴,琴王之弟子岂不是可日日破境,一年便可为琴王?” 第274章 原来是封圣 其实观圣悟琴,早在开春大考时便有了。 那时封青岩坐于灵水桥上夜读,一夜之间便助牧雨等琴者破境,只是当时并没有传出去而已。 即使是传出去,亦没有引起轰动,并不广为人所知。 自那之后,封青岩便时不时静坐夜读,让凤鸣琴社的琴者静观。只是后来诸位琴者,并没有如第一次收获大…… 所以说。 不论是书院,还是亳城,对于观圣悟琴并不陌生。 此时来到亳城的年轻琴者,并不仅仅是十三书院的琴者,亦有不少来自天南地北。 他们第一次听闻,自然觉得是荒唐可笑。 这时十余名琴者,或乘坐着牛车,或乘坐马车,朝葬山书院浩浩荡荡而去。其中有不少,为儒教八十一书院的学子,他们持着自已书院的名牌,很快便进入了书院。 “请问兄台,琴院如何走?” 当十余名学子走到葬山书院,发现书院的格局似乎不太一样,便朝迎面走来一名白衣青年问路。 白衣青年出尘脱俗,气宇轩昂,显得十分不凡。 他的出现,顿时让十余名琴者,心中隐隐出现自惭形秽的感觉。 “西跨第七院。” 迎面走上来的白衣青年,正是刚好从琴院出来的封青岩,闻言便指了一个方向。 “谢过兄台。” 不少学子皆是一礼道。 封青岩微笑点点头便离开,身后如影随形跟着左右少史令。 这一幕,左右少史令并没有记录下来,因为没有半点意义。虽然他们的责任,乃是负责记录封圣的一言一行,但并非所有的言行举止,都会一一记录下来。 “此是何人?” 有琴者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道,心中忍不住暗暗惊叹起来,“看着不像是默默无闻之辈,不知是书院哪位学子?” “难道是赫连仰之?” 有琴者猜测道。 “不像是。” 另有琴者摇摇头,道:“似乎赫连仰之年纪较小些。” “不是说仆从,不可进书院吗?”此时却有琴者诧异道,“为何这人身后,会跟着两名仆从?” 而跟在封青岩身后的左右少史令听到,脚下差点一个踉跄。 他们堂堂的左右少史令,竟然成为仆从了? “此二人,文气浑厚,目光深邃,脚步沉稳,又岂会是仆从?我看此二人,最低为文士境,亦有可能是文师。” 有琴者仔细观察渐渐走远的左右少史令道。 这时那琴者愣了一下,便连忙转头问众琴者道:“诸位,刚才可是看到,此二人右手皆执着笑,左手持册子?” “似乎是。” “的确是执笔持册。” 有琴者回想了一下,便点头确认。 此时,那琴者眼睛瞪了一下,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满脸激动道:“诸位可知此二人为何人?” “为何人?” 有琴者好奇问。 “此二人,乃圣府左右少史令!”那琴者压抑着激动的声音道。 “什么?” “不可能!” 琴者闻言皆是大惊,有些不敢相信。 “倘若此二人为左右少史令,那白衣青年岂不是?”琴者瞪着眼睛道,身子亦微微颤抖起来。 “封圣!” 此时不少琴者目光相视,异口同声道。 “怪不得如此出尘脱俗,如同天上人般,竟然是封圣!”有琴者惊叹道。 “吾一眼便看出此人有龙章凤姿,原来是封圣……” 广场上,不少琴者激动说道。 他们想不到,自已等随口问路之人,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封圣。而且,封圣没有半点架子,为人十分随和,真乃谦谦君子也。 当他们想追出去时,发现封圣已经不知怕踪,或许早回虚圣府了。 “诸位,还要前往琴院否?” 有琴者询问。 “既然来都来了,便去看看吧。” 有琴者想了想道。 众琴者皆点头,便继续前往琴院。 不久后,众琴者便来到琴院,发现一女郎竟然指点众琴者习琴,心中不禁有些惊讶起来。 “这女郎是何人,竟然可指点众人习琴?” 有琴者心中疑惑道。 “这女郎倒是好容貌,远不是风尘女子可比,倘若将她纳入……”有琴者,立即被牧雨吸引,不禁双眼发光。 “罗兄慎言。” 有琴者提醒道。 “失言,失言。” 那琴者微笑道,并没有太过在意。 “此女郎,怕是凤鸣琴社的六品琴师,牧女郎了。”有琴者思索一下便猜测出来,“吾听闻牧女郎,乃凤鸣琴社副社长,替封圣管理凤鸣琴社。” “原来是牧女郎。” “怪不得。” 众琴者纷纷点头。 而刚才说女郎倒是好容貌的琴者,脸色不禁微微一变。 虽然他并不知道,牧女郎与封圣的关系并不一般,但是仅凭凤鸣琴社副社长的身份,便不是他能够得罪的了。 此时,牧雨、方忘等琴者,亦发现众人,皆诧异看过去。 “敢问是牧女郎?吾等不请自来,还望见谅。”一名琴者走前两步行礼道。 “还请见谅。” 众琴者一一行礼道。 牧雨和方忘相视一眼,走齐齐走上前,回礼道:“诸位能够光临吾琴院,乃吾等之荣光,又岂会怪罪?” “诸位请。” 牧雨回礼后,便作“请”道。 “女郎客气了。” 众琴者道。 这时牧雨和方忘二人,带着众琴者逛了一圈琴院,而众琴者亦识趣提出告辞。 “物外,可知他们为何而来?” 牧雨有些疑惑道。 “不知。” 方忘摇摇头,沉吟一下便道:“难道是探测?” “女郎,或许吾知一二。” 有琴者上前道,见牧雨和方忘看过来,便言,“这两日,亳城来了不少琴者,除了不少是来自八十一书院外,亦有不少琴者来自天南地北。” “此事我知。” 方忘点头。 “吾听闻不少琴者,皆是不信观圣悟琴,认为此乃滑天下之大稽。”那琴者愤愤不平道,“因而前来一观,可惜君子刚刚离开,没有让他们体会到,何是观圣悟琴……” “哼,我看不是前来一观吧?” 方忘冷哼一声道,一下子便猜测出众琴者的心思。 那琴者尴尬一笑,便道:“倘若他们有幸观之,必定为之惊叹,更为之倾倒,再无法说出‘荒唐’二字。可惜,他们实在没有那个福气……” …… 第275章 它们在害怕什么? 夜色下。 封青岩再次来到百花谷,继续以《招魂》窥视幽冥。 因为有左少宰出手,把琴音封锁于百花谷内,所以其他人并没有听到琴音,皆不知封青岩每晚于百花谷弹奏《招魂》。 倘若被人知道,必定会吸引无数琴者前来围观。 先不说封青岩的身份,单单是天下十大圣曲之《招魂》,便足以吸引无数人了。 这次,封青岩并没有窥视一夜,只是窥视了不到半个时辰。 “‘诡异’的位置分布,还是没有多大变化。” 封青岩窥视完,便蹙着眉头道。 左少宰闻言,心中不禁一松,这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 封青岩迟疑一下道。 左少宰闻言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不过如何?” “我窥视到一些‘诡异’,似乎苏醒了神志,一举一动,不再是茫然无知。”封青岩蹙着眉头道,“它们变得警惕起来,不时看向深坑,及黄泉鬼地的方向。” “什么?” 左少宰惊呼出来,道:“为何如此快苏醒神志?” 封青岩摇摇头,亦在思索。 此时,左少宰眉头大皱起来,道:“倘若‘诡异’真苏醒了神志,大仁主等大贤此行幽冥,怕是危机重重啊。而斩杀的难度,亦是增大,变得困难重重……” “可是有多少‘诡异’,苏醒了神志?” 左少宰又问。 “大概三分之一。” 封青岩道。 “还好,还好……” 左少宰连连道,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接着似乎想起什么,便问:“刚才封圣所言,‘诡异’时不时望向深坑?” 封青岩点头。 “奇怪了,它们为何要时不时望向深坑?”左少宰有些疑惑起来,便问:“封圣可是发现端倪?” “暂时没有。” 封青岩道。 此时,他看了看天色,便道:“待到天亮时,我再窥视一遍。” 左少宰点头,道:“麻烦封圣了。” 而位于不远处的左右少史令,皆是执笔把刚才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记录下来。 似乎眨眼间,时间便过去了。 封青岩再次弹奏《招魂》,以窥视幽冥。 一阵后,他就有些诧异起来,便增加了窥视的时间,认真观察“诡异”的举动,发现“诡异”回望深坑的次数,似乎更多了。 为什么呢? 封青岩心中颇为好奇。 此时他除了窥视“诡异”,还观察柏幽之魂以及幽冥各种情况,打算以此来推测“诡异”的举动。 在天亮时,封青岩便住下窥视。 “封圣,情况如何?” 左少宰迫不及待问,生怕幽冥发生异变了。 “倒是与刚才的观察差不多。”封青岩道,沉吟一下又言,“不过,我隐隐发现‘诡异’望向深坑与黄泉鬼地的方向时,似乎神情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左少宰亦好奇问。 “似乎‘诡异’望黄泉鬼地时,是为无情,邪恶,可怕,眼中隐隐有贪婪。但是,在望向深坑时,似乎是在警惕,忌惮,竟然有些害怕……” 封青岩蹙着眉头道。 这时,左少宰和老师安修二人,闻言亦是愣了一下。 “诡异”望向黄泉鬼地时,表情及神态等,可以理解,但是在望向深坑时,为何会警惕、忌惮? 甚至还有些害怕? 这怎么可能? “忌惮,害怕?” 左少宰怀疑自已是不是听错了,便道:“封圣可是没有感受错?‘诡异’乃是从深坑而出,为何还会忌惮、害怕深坑?” “吾亦好奇。” 封青岩站起来道。 “奇怪了,诡异为何会忌惮、害怕深坑?”左少宰并不是相信封青岩所言,只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而已。 “诡异”何时忌惮、害怕过? 而且,还是深坑。 “难道数十‘诡异’爬出深坑,便与此有关?”安修思索一下道,便与左少宰相视一眼,“一下子爬出数十‘诡异’,的确有些古怪。倘若,‘诡异’爬出深坑,并非是自愿……” 此时左少宰脸色猛然一变,眼中露出惊骇之色。 不可能! 不可能! 他连连否定。 但是,能够让“诡异”忌惮、害怕,似乎就只有“禁忌”了。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请见谅 夜色下。 封青岩再次来到百花谷,继续以《招魂》窥视幽冥。 因为有左少宰出手,把琴音封锁于百花谷内,所以其他人并没有听到琴音,皆不知封青岩每晚于百花谷弹奏《招魂》。 倘若被人知道,必定会吸引无数琴者前来围观。 先不说封青岩的身份,单单是天下十大圣曲之《招魂》,便足以吸引无数人了。 这次,封青岩并没有窥视一夜,只是窥视了不到半个时辰。 “‘诡异’的位置分布,还是没有多大变化。” 封青岩窥视完,便蹙着眉头道。 左少宰闻言,心中不禁一松,这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 封青岩迟疑一下道。 左少宰闻言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不过如何?” “我窥视到一些‘诡异’,似乎苏醒了神志,一举一动,不再是茫然无知。”封青岩蹙着眉头道,“它们变得警惕起来,不时看向深坑,及黄泉鬼地的方向。” “什么?” 左少宰惊呼出来,道:“为何如此快苏醒神志?” 封青岩摇摇头,亦在思索。 此时,左少宰眉头大皱起来,道:“倘若‘诡异’真苏醒了神志,大仁主等大贤此行幽冥,怕是危机重重啊。而斩杀的难度,亦是增大,变得困难重重……” “可是有多少‘诡异’,苏醒了神志?” 左少宰又问。 “大概三分之一。” 封青岩道。 “还好,还好……” 左少宰连连道,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接着似乎想起什么,便问:“刚才封圣所言,‘诡异’时不时望向深坑?” 封青岩点头。 “奇怪了,它们为何要时不时望向深坑?”左少宰有些疑惑起来,便问:“封圣可是发现端倪?” “暂时没有。” 封青岩道。 此时,他看了看天色,便道:“待到天亮时,我再窥视一遍。” 左少宰点头,道:“麻烦封圣了。” 而位于不远处的左右少史令,皆是执笔把刚才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记录下来。 第276章 瞻仰虚圣风采 九月廿八,阴。 此时十三书院的琴者,已经陆续来到亳城。 而且,除了十三书院的琴者外,还有不少非琴者学子,以及其他书院的学子。 毕竟十三书院的琴比,在八十一书院中,亦算是一个不小的盛会。 各书院的俊才,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 自然不会错过。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虚圣在此,且是同辈。 只是短短的数日,亳城便涌进了数百上千的学子,而跟随的仆从就更多了。 而且源源不断。 不少学子,皆是怀着朝圣的心态而来。 他们来到亳城后,便迫不及待朝书院赶来,在君子桥或灵水河两岸,皆可见不少年轻学子的身影。 随着封青岩晋封为虚圣。 不论是君子桥,还是灵水河,渐渐成为了亳城的两处景点。 大部分学子无法进入书院,便只能在君子桥或灵水河两岸上,瞻仰一下虚圣的风采。 此时有不少八十一书院的学子,陆续进入书院内。 “吾听闻虚圣身边,伴随着一头麒麟,不知是真是假?”在书院的广场上,有三甲书院的学子好奇道,“可是传说中的瑞兽啊,不知是否有幸见到一眼?” “自然是真的。” 广场上有学子回应。 “不过,吾亦听闻,似乎封圣身边的麒麟,并算不上真正的麒麟。”一个气宇轩昂的学子微笑低声道。 “什么意思?” 其他学子闻言,皆是有些疑惑起来。 “麒麟便是麒麟,为何说算不上?”还有学子十分不解道,“难道是假的?不应该啊。” “倒不是。” 那气宇轩昂学子摇摇头,看了一眼四周的学子便道:“封圣身边的麒麟,只是介于并虚半实半真半幻之间,唯有封圣晋封为真正圣人,才会成为真正麒麟……” 众学子闻言,皆是有些惊讶起来。 “麒麟还有半虚半实半真半幻之说?”有学子闻言愕然道,“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在下倒是不知。” 那气宇轩昂学子摇头,接着似乎想起什么,便道:“虽然麒麟还是半真半幻,但是它的金津玉液却是真的,乃是万金难求的神丹妙药。” “金津玉液?” “何是金津玉液?” 广场上不少学子,皆是没有听说过。 此时听到气宇轩昂学子,说麒麟金津玉液万金难求,眼睛突然便亮起来了。 这时气宇轩昂学子便解释起来,最后还道:“吾还听闻,封圣允许书院学子,每月可求到一滴金津玉液。” “才一滴?” “况且,吾等又不是书院学子,怕是没有机会。” “不试试,又如何知道?况且,吾等即使求不到金津玉液,亦可瞻仰一下麒麟的圣貌,算是不枉此行了。” 有学子微笑道。 “此言有理!” 不少学子点头认可。 “吾听闻,麒麟不时会出现在圣庙,吾等前往圣庙即可。”那气宇轩昂学子道,说完便朝圣庙的方向走去。 不少学子见到,便跟去上。 当学子来到圣庙时,发现圣庙广场上,早已经来了不少学子。 有葬山书院的学子,亦有其他书院的学子。 “小白大人出来了没有?” 有学子询问。 “今日小白大人,还没有出来。” 有学子回应。 不久后,众学子见到圣庙上空,突然出现水纹般的波动,便顿时有些激动起来。 “小白大人出来了。” 葬山书院的学子兴奋道。 “小白大人,请赐一滴金津玉液。” 有书院的学子行礼道。 其他书院的学子见到,便有样学样,纷纷行礼请求道。 小白大人迈着小短腿,斜着眼睛看广场上的学子,满脸傲娇的样子。此时,见到广场似乎有不少陌生面孔,便有些诧异起来,但见众学子,皆是一副讨好谄媚的样子,顿时心情大好起来。 噗—— 一口吐沫喷出去。 书院的学子见到,皆朝金津玉液涌去。 其他书院的学子则是愣了一下,这真是吐口水啊? “哈哈,金津玉液是我的了。” 一名葬山书院的学子兴奋道,接着便朝小白大人行礼。 其他学子则是满脸的懊悔。 “唉,慢了一步,要不然……” 有学子满脸痛心道,此时拿不到,便要等到下个月才有机会了。 当然,亦有例外。 但是,要看小白大人的心情。 倘若小白大人心情,有可能连续赐下好几滴,心情不好,甚至有可能一个月,亦不会有一滴…… …… 在君子桥上。 此时站着不少气息不凡的学子,还有不少学子身后,还背着七弦琴。 “诸位可知此桥,为何叫君子桥?” 一名青衣青年微笑道。 “为何?” 有学子随口问。 那青衣青年一笑,道:“吾听闻,在数个月前,此桥还叫北葬桥。但在封圣晋封为虚圣后,便改名为君子桥了。” “原来如此。” 众学子闻言,皆点头。 “其实,并不是因封圣晋封为虚圣,才叫改名为君子桥。”那青衣青年道,“在改名为君子桥前,桥上曾经发生一桩美谈。” “何美谈?” “此美谈,必定与封圣有关吧。” “当然与封圣有关,要不然为何叫君子桥?”那青衣青年笑道,“吾听闻,在开春大考时,封圣静坐于桥上夜读,一夜之间助牧女郎破境为六品琴师……” 牧雨在八十一书院,亦算得是名气不小。 “什么?” “这怎么可能?” 君子桥上众学子,闻言皆是一愣,有些不相信。 他们来到亳城,自然听说“观圣悟琴”之事,但是并没有几人相信,认为太过荒唐可笑了。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除了牧女郎外,还有数位琴童,在短短的几天下入品了。”青衣青年又道,“我知诸位不相信,认为太过荒唐可笑了。可是,此事是真的……” “观圣悟琴,这……” 有学子紧紧蹙着眉头,想不明白道:“到底是什么原理?” “这绝不可能!” 有学子依然否定,便如石头会说话般。 “太过匪夷所思了。”有学子摇摇头,道:“虽然是封圣,可是封圣只是虚圣,倘若封圣晋封为真正的圣人,或许真有可能做得到……” “诸位可看到,那株古怪的大树?” 青衣青年见众人不相信,并没有与众人争执,便指着灵水河岸边的一株古怪的大树道。 “咦,这大树生长倒是古怪啊,看着如屋盖般。” 有学子诧异道。 …… 第277章 悟道之花 虽然数个月过去了。 但是封青岩悟道的那株大树,依然还耸立在那里,树顶如同屋盖般。 此时,古怪的大树下,早已经围了不少学子。 “诸位应该知道,失传已久的圣曲《招魂》,已经重现人间了?”青衣青年走到大树下,转身微笑对众人道。 “自然知道。” 不少学子点头。 当时圣曲《招魂》重现人间时,可是在周天下引起不小的轰动。 “当时封圣,便是在此大树下悟道。”青衣青年淡淡道,微微仰头看着树顶如盖般的大树,“封圣当时有言,圣曲《招魂》并没有失传,只是以吾等不知之形式,存在于天下之间。” “吾有听说过。” 不少学子点头道,“当时在各大书院,还引起不小的讨论。” “那诸位可知,在封圣说出此言不久后,便失聪了。”青衣青年点点头道,满脸的钦佩神色,接着目光便从大树上移开,落在众人的身上。 “咦,封圣有失聪过?” “封圣为何失聪?” 众学子闻言皆一愣,似乎自已并没有听说过。 “诸位如此快,便忘记了?”青衣青年哑然,便道:“吾听闻封圣失聪了九日,而失聪,便是为了去掉一切之声音,以为聆听天地作准备。果然,在封圣失聪九日后,封圣便时不时听到天地间,有古怪的声音……” “封圣失聪之后,便一直坐于此处聆听天地之声。” “此一坐,便是九日。” “不管是风吹雨打,还是日晒,封圣九日皆坐于此处,一动亦不动。或许是封圣悟道,感动了天地,于是此株大树便一夜之间生成,为封圣遮风挡雨……” 青衣青年淡淡继续封圣的事迹,令不少学子皆是惊叹不忆。 “此株大树之树顶,如是如同屋盖般?” 大树下的学子,皆是点点头。 这株大树的树顶,远看实在太像屋盖了。 “因而,有人称此树为悟道树,又或是华盖之树……”青衣青年继续道,“亦有人说,坐于此树下,可助人悟道。” 当青衣青年的话刚刚说完,便有学子“咻”一声坐上去,闭上眼睛准备悟道。 片刻后,那学子便睁开眼睛,道:“没有啊。” 众学子闻言不禁大笑。 在那学子起身后,便陆续有学子坐下来…… 不久后,一名白衣青年亦坐下来,闭上眼睛聆听天地。 “这位兄台,莫要占着位置。” 有学子见白衣青年久久坐着,便忍不住出声提醒。 可是白衣青年似乎没有听到般。 “兄台。” “喂——” 可是白衣青年,依然闭上眼睛静坐,似乎睡着般。 “不是吧,睡着了?” 有学子愕然道。 但在此时,有学子却发现白衣青年的气息,似乎有些不对。白衣青年身上,似乎散发出一股很玄妙的气息,让人有些摸不清看不透,好像真的悟道了般。 这不可能吧? 虽然树下为封圣悟道之处,但并不是说,只要坐下来便真的可悟道。 大家不过是瞻仰一下而已。 “雾兄?” “雾兄不会是悟道了吧?” 有认识白衣青年的学子诧异道,满脸的不相信神色。 “悟道?哈哈,怎么可能?” 有学子闻言,便忍不住大笑道,想不到还真有人,认为坐下真可以悟道啊。 “说不定,这位雾兄是睡着了呢?” 亦有学子笑道。 “不像是睡着了,有可能真的在悟道。” 有学子脸色郑重道,眼中似乎有些震惊,难道还真的可助人悟道? “不是吧?” 众人闻言愕然。 这时,不少学子便发现白衣青年身上的气息,似乎变得越来越玄妙起来,让人越来越摸不清看不透了。 这,不是吧? 真悟道了? 众人顿时愣住了,露出愕然之色。 “花!” 此时有学子,指着白衣青年脚边道。 众人看去,果然见到白衣青年脚边,有一株花草正钻出来,迅速绽放出一朵美丽的花朵。 “这?” “这、这怎、怎……” 这时众人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白衣青年身边,有一株株的花草钻出来,绽放出一朵朵美丽的花朵。 不过片刻间,白衣青年身边,便生出一片绚丽的花朵。 这时所有人都震惊起来。 真的悟道了。 “当时封圣悟道时,除了生出悟道之树外,还生出无数绚丽的花朵,几乎布满了整个北岸……” 青衣青年惊叹道。 不过眨眼间,悟道树下便百花竞放。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可是白衣青年,依然闭上眼睛静坐,似乎睡着般。 “不是吧,睡着了?” 有学子愕然道。 但在此时,有学子却发现白衣青年的气息,似乎有些不对。白衣青年身上,似乎散发出一股很玄妙的气息,让人有些摸不清看不透,好像真的悟道了般。 这不可能吧? 虽然树下为封圣悟道之处,但并不是说,只要坐下来便真的可悟道。 大家不过是瞻仰一下而已。 “雾兄?” “雾兄不会是悟道了吧?” 有认识白衣青年的学子诧异道,满脸的不相信神色。 “悟道?哈哈,怎么可能?” 有学子闻言,便忍不住大笑道,想不到还真有人,认为坐下真可以悟道啊。 “说不定,这位雾兄是睡着了呢?” 亦有学子笑道。 “不像是睡着了,有可能真的在悟道。” 有学子脸色郑重道,眼中似乎有些震惊,难道还真的可助人悟道? “不是吧?” 众人闻言愕然。 这时,不少学子便发现白衣青年身上的气息,似乎变得越来越玄妙起来,让人越来越摸不清看不透了。 这,不是吧? 真悟道了? 众人顿时愣住了,露出愕然之色。 “花!” 此时有学子,指着白衣青年脚边道。 众人看去,果然见到白衣青年脚边,有一株花草正钻出来,迅速绽放出一朵美丽的花朵。 “这?” “这、这怎、怎……” 这时众人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白衣青年身边,有一株株的花草钻出来,绽放出一朵朵美丽的花朵。 不过片刻间,白衣青年身边,便生出一片绚丽的花朵。 这时所有人都震惊起来。 真的悟道了。 “当时封圣悟道时,除了生出悟道之树外,还生出无数绚丽的花朵,几乎布满了整个北岸……” 青衣青年惊叹道。 不过眨眼间,悟道树下便百花竞放。 第278章 山海有界 虚圣府依山而建,长宽各九里。 有东、西、北等数个跨院,布满楼亭台阁等建筑,一眼望去皆是楼宇。其中东跨院,为虚圣府六卿办公之地,建有天官殿、地宫殿等…… 在北院的书库里,封青岩正好奇打量书库。 圣府的书库很大,收藏无数书籍,除了多如牛『毛』的儒家卷籍外,还有无数的圣道百家卷籍。 因而专门设有司经院,来管理圣府的书斋、书库等事务。 司经院设“司经”一人、“校书”一人、“正字”一人。 其中,“司经”掌经籍、典制、图书刊刻的收藏,“校书”掌修撰衔,“正字”掌缮写讲章及装潢之事。 此三人,皆由葬山书院的学子担任。 由颜山任“司经”一职。 这时,颜山正和“校书”、“正字”二人,整理书库里的书籍。 “这书库里典籍真多,差不多比得上书院了。”书库里,一名正在整理书籍的年轻学子,此刻忍不住惊叹道,“还要数个日夜,方可归类整理好。” “此乃圣府书库,书籍自然多。” 另一名学子笑道,也在整理书籍,为圣府司经院的“正字”。 之前那名,自然是“校书”。 他们二人,皆是书院较为杰出的学子,要不然亦无法入圣府做事。 除了司经院外,圣府还设有不少“院”,如典膳院、『药』藏院、典仓院、司藏院、厩牧院、率更院等。 但皆为圣府内官。 而圣府六卿,则为圣府外官。 除了颜山等三人外,还有不少书院的学子在圣府做事,亦算是一种历练。 “见过君子。” 片刻后,“校书”发现封青岩到来,便连忙站起来行礼。 “见过君子。” “正字”听闻,亦站起来行礼。 “两位师弟,莫要多礼。”封青岩微笑道,接着便问“子重师弟呢?” “颜师兄在里面。” “校书”连忙道,接着便忙着自已的事情。 封青岩走进去,四周摆满了书架,堆积着各种书籍,显得有些凌『乱』。此时,颜山正在分类书籍,听闻动静便抬头,见到是封青岩就道“师兄来了?” 封青岩微笑点头,道“师弟辛苦你了。” “不辛苦。” 颜山一边分类书籍,一边笑道“我喜欢做这类事情。” 这时他的脸上,洋溢着一些无法掩饰的笑容,似乎还隐隐有些激动的样子,又道“师兄,我发现书库里有不少书籍,是书院书楼没有的,如这本《山海经》。” 颜山随手递过来一本。 “书楼没有?” 封青岩闻言有些诧异,一边接过一边回忆。 似乎书楼里还真没有,就好奇打开《山海经》,念道“南山经之首曰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状如韭而青花,其名曰祝馀,食之不饥……” 片刻后。 封青岩蹙了一下眉头,便猛然往下翻去。 这些平直的文字,总是让他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他的确没有读过《山海经》。 这是为何? “师兄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问题?” 颜山有些诧异问。 封青岩摇摇头,蹙着眉头盯着《山海经》,继续读下去。 “师兄,书库里的书籍,我可不可读?” 颜山期待问。 “自然可。” 封青岩合起《山海经》道,能入书库的书籍,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秘本。至于书院的书楼为何没有,或许是书院的学子,暂时不宜阅读吧。 “那,可抄写不?” 颜山又问。 “可。” 封青岩微笑点头,并不在意。 “谢谢师兄。” 颜山有些兴奋道,似乎看到了一个大宝藏般。 “师弟,此书师兄先拿去看了。”封青岩沉『吟』一下道,本来他还想与颜山一起整理书籍,但是突然出现的《山海经》,勾起了他的阅读兴致。 颜山点点头。 这时,封青岩便拿着《山海经》走出书库,回到书斋阅读《山海经》。 一个时辰后。 封青岩走出书斋,来到书斋前的花院。 此时九歌正在种花草,并利用山神之力催生花草,便得整个小院子开满了百花。 虽然现在是秋天,院子里却是一片春天的景象。 “九歌,你催生花草,颠倒了四季,不会伤害草木?”封青岩有些好奇询问。 “先生,不会的。” 九歌兴致勃勃道,扫视一眼满院春『色』的院子又言,“先生喜欢不?” “喜欢。” 封青岩微笑点头。 “那九歌把府里的院子,都开满百花,好不好?” 九歌顿时来精神道,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 “九歌,圣府亦是你的圣府,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知道吗?”封青岩一笑道,并不介意九歌如何摆弄院子。 接着,他的思绪便回到《山海经》上。 “奇怪了,为何前世的记忆里,亦有《山海经》?似乎连内容亦一样,难道《山海经》亦穿越了?” 虽然封青岩已经入住圣府数天,但是大部分地方都没有去过,此时一边思索一边随意逛着。 “拜见大人。” “拜见大人。” 圣府内的管事、仆从等,见到封青岩皆恭敬拜下行礼。 封青岩点点头,继续逛着。 “师兄。” 不知何时,牧雨来到圣府,在前院遇上了封青岩,便道“师兄,有人在悟道之树下悟道了。” “啊?” 封青岩愣了一下。 这时,牧雨便细细说了一遍,让封青岩愣了愣,不过他并没有去围观。 堂堂的虚圣,跑去围观,成何体统? 不久后,封青岩便回到书斋前的花园,见到九歌还在摆弄花草,便诧异问“九歌,河边那株悟道树,不是你弄出来的?” “什么悟道树?” 九歌诧异问。 “当初我在河边聆听天地之声时,身后生出一株大树,为我遮风挡雨,还有百花从四周生起,布满整个北岸,不是你干的?” 封青岩有些意外问。 “不是啊。” 九歌立即否认,道“不是先生悟道感动了天地,为天地所生?” 这时封青岩愣住了,眨了一下眼睛看着九歌,道“真不是你?” “先生,真不是九歌。” 九歌摇头。 “难道是真的?” 封青岩有些愕然起来。 当初那一幅“百花竞放、大树成荫”的景象,他还以为是九歌弄出来的,现在九歌却说不是,难道真是感动天地? 为天地所生? …… 第279章 琴者疯狂 灵水河两岸。 因“悟道之花”的出现,瞬间便吸引了无数人。 有亳城的百姓,有外来的学子,有书院的学子,甚至是书院的教谕等,皆好奇看着“悟道之花”。 这时“悟道之花”,已经生满雾白的四周,大概有数丈的样子。 “咦,只有数丈吗?” 不久后,有学子诧异道,“似乎比起君子,差很远啊。” “君子悟道时,可是布满整个北岸,又岂是他人能比?”有学子摇摇头道,“不过,虽然远不能与君子相比,但能够生出悟道之花,亦是他人所不及了。” “不知此人,悟了何道?” 灵水河两岸,不少人好奇起来,眼中皆是羡慕。 “难说。” “唯有等他醒来方知。” “此乃君子聆听天地之声之处,或许圣曲《招魂》有关。”书院大门外,有教谕沉思一下道。 “吾亦觉得如此。” 有教谕认同道。 不久后,“悟道之花”便停止扩散,亦渐渐停止生长。 “咦,这是悟道结束了?” 有人诧异道。 “当初封圣,可是悟道十日,悟道之花亦绽放了十日。”有亳城的文人道。 当“悟道之花”停止生长,便渐渐开始消散。 这时雾白渐渐睁开眼睛,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当看清四周已经围满了人,不禁被吓了一跳。 “恭贺雾兄悟道。” 有与雾白相识的学子,此时满脸笑容走上来道。 “恭贺雾兄悟道。” 不少与雾白相识的学子,皆送上祝贺。 此时雾白站起来,一笑,道:“诸位客气了,吾能悟道,不过是借了封圣之光。倘若没封圣在此悟道,白,又岂能悟道?” 雾白说完,便朝圣府方向一礼,以示感谢。 “敢问雾兄,所悟是何道?”有学子迫不及待道。 其他人亦满脸好奇。 “吾在悟道时,隐约听到天地之声,似是圣曲《招魂》。”雾白沉『吟』一下道,“可惜,吾不是琴者……” “圣曲《招魂》?” 围观的琴者闻言,顿时炸开了。 “敢问雾兄,可真是圣曲《招魂》”又有琴者满脸激动问。 “应该错不了。” 雾白道。 “竟然,是圣曲《招魂》,哈哈!” “圣曲《招魂》,圣曲《招魂》!”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灵水河两岸。 因“悟道之花”的出现,瞬间便吸引了无数人。 有亳城的百姓,有外来的学子,有书院的学子,甚至是书院的教谕等,皆好奇看着“悟道之花”。 这时“悟道之花”,已经生满雾白的四周,大概有数丈的样子。 “咦,只有数丈吗?” 不久后,有学子诧异道,“似乎比起君子,差很远啊。” “君子悟道时,可是布满整个北岸,又岂是他人能比?”有学子摇摇头道,“不过,虽然远不能与君子相比,但能够生出悟道之花,亦是他人所不及了。” “不知此人,悟了何道?” 灵水河两岸,不少人好奇起来,眼中皆是羡慕。 “难说。” “唯有等他醒来方知。” “此乃君子聆听天地之声之处,或许圣曲《招魂》有关。”书院大门外,有教谕沉思一下道。 “吾亦觉得如此。” 有教谕认同道。 不久后,“悟道之花”便停止扩散,亦渐渐停止生长。 “咦,这是悟道结束了?” 有人诧异道。 “当初封圣,可是悟道十日,悟道之花亦绽放了十日。”有亳城的文人道。 当“悟道之花”停止生长,便渐渐开始消散。 这时雾白渐渐睁开眼睛,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当看清四周已经围满了人,不禁被吓了一跳。 “恭贺雾兄悟道。” 有与雾白相识的学子,此时满脸笑容走上来道。 “恭贺雾兄悟道。” 不少与雾白相识的学子,皆送上祝贺。 此时雾白站起来,一笑,道:“诸位客气了,吾能悟道,不过是借了封圣之光。倘若没封圣在此悟道,白,又岂能悟道?” 雾白说完,便朝圣府方向一礼,以示感谢。 “敢问雾兄,所悟是何道?”有学子迫不及待道。 其他人亦满脸好奇。 “吾在悟道时,隐约听到天地之声,似是圣曲《招魂》。”雾白沉『吟』一下道,“可惜,吾不是琴者……” “圣曲《招魂》?” 围观的琴者闻言,顿时炸开了。 “敢问雾兄,可真是圣曲《招魂》”又有琴者满脸激动问。 “应该错不了。” 雾白道。 “竟然,是圣曲《招魂》,哈哈!” “圣曲《招魂》,圣曲《招魂》!”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灵水河两岸。 因“悟道之花”的出现,瞬间便吸引了无数人。 有亳城的百姓,有外来的学子,有书院的学子,甚至是书院的教谕等,皆好奇看着“悟道之花”。 这时“悟道之花”,已经生满雾白的四周,大概有数丈的样子。 “咦,只有数丈吗?” 不久后,有学子诧异道,“似乎比起君子,差很远啊。” “君子悟道时,可是布满整个北岸,又岂是他人能比?”有学子摇摇头道,“不过,虽然远不能与君子相比,但能够生出悟道之花,亦是他人所不及了。” “不知此人,悟了何道?” 灵水河两岸,不少人好奇起来,眼中皆是羡慕。 “难说。” “唯有等他醒来方知。” “此乃君子聆听天地之声之处,或许圣曲《招魂》有关。”书院大门外,有教谕沉思一下道。 “吾亦觉得如此。” 有教谕认同道。 不久后,“悟道之花”便停止扩散,亦渐渐停止生长。 “咦,这是悟道结束了?” 有人诧异道。 “当初封圣,可是悟道十日,悟道之花亦绽放了十日。”有亳城的文人道。 当“悟道之花”停止生长,便渐渐开始消散。 这时雾白渐渐睁开眼睛,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当看清四周已经围满了人,不禁被吓了一跳。 “恭贺雾兄悟道。” 有与雾白相识的学子,此时满脸笑容走上来道。 “恭贺雾兄悟道。” 不少与雾白相识的学子,皆送上祝贺。 此时雾白站起来,一笑,道:“诸位客气了,吾能悟道,不过是借了封圣之光。倘若没封圣在此悟道,白,又岂能悟道?”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 第280章 满纸皆是荒唐之言 夜『色』下。 封青岩用完晚膳,便随手拿着《山海经》,一步步朝葬山之巅走去。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山海经》有些古怪,书中的描写真真假假,让人难以分得清。 片刻后,他就来到山巅,盘坐在一块石头上。 这时他翻开《山海经》,再次认真阅读起来,发现和前世记忆中的《山海经》有很大的不同,并不是前世的《山海经》。 但,亦有相同之处。 他阅读数次后,眉头便蹙得更紧了。 “君子。” 不知何时,老教谕的声音就响起了。 封青岩从沉思中回神过来,合起《山海经》站起微笑道:“先生,可是找学生?” 老教谕微笑点头,见到封青岩手中的《山海经》,便诧异道:“君子在看《山海经》?” “先生可是看过?” 封青岩随口道。 “十余年前看过。” 老教谕点头,接着却摇摇头道:“但满纸皆是荒唐之言。” “满纸皆荒唐之言?”封青岩愣了一下,便问:“先生可知,此书由何人所着?成书于何时?” “已经无法考究。” 老教谕道,沉『吟』一下又言,“不过,不少人认为,《山海经》成书于神夏时代。” “神夏?” 封青岩蹙着眉头思索片刻,接着便问:“不知先生找学生何事?” “不知道君子如何处置悟道之树?” 老教谕问。 封青岩对悟道之树之事,亦有所耳闻。 但是没有想到,他人竟然可以借悟道之树,聆听到天地之声。他沉『吟』片刻便道:“既然有可能借悟道之树,悟得圣曲《招魂》,便交予凤鸣琴社掌管吧。” 老教谕闻言便点点头。 “嗯……就琴师以上吧,每人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倘若第一次无法悟得,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但需要排队。”封青岩想了想就补充道,“倘若是琴君,可优先,且时间不限。” “如此甚好。” 老教谕点头道,接着便离开了。 封青岩坐下来,又翻阅了一阵《山海经》,见到天『色』渐渐深了,便回到虚圣府。 在老教谕回到书院,便把消息告知牧雨。 虽然君子说悟道之树由凤鸣琴社掌管,他便没有再『插』手,交给凤鸣琴社处置。 夜『色』下。 悟道之树下,依然聚集不少琴者。 此时,牧雨在凤鸣琴社的琴者拥护下,来到悟道之树下。 “诸位,吾乃凤鸣琴社牧雨,奉封圣之令掌管悟道之树,封圣有言,凡六品琴师以上者,每人皆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倘若第一次无法悟得,再有第二次第三次。倘若是琴君,可优先,且时间不限。” 众琴者闻言,顿时无比失望起来。 “牧女郎,一定需要琴师方可?”有琴者有些不甘心道,他只是八品琴士而已。 “此乃封圣之令。” 牧雨淡淡道。 虽然悟道之树下的琴者颇为不满意,但是封圣之令,谁敢违背? “敢问女郎,可是需要到凤鸣琴社报名?”一名白衣背琴青年走上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让人沐如春风般。 “说不上是报名,不过是定个先来后到而已。” 牧雨淡然一笑道。 “应该的。” 那白衣青年笑道。 “咦,这不是上仁书院天才学子,温学,温习之吗?” 此时,人群中有学子认识白衣背琴青年,顿时让众人有些惊讶起来,皆好奇打量着白衣青年。 温学在开春大考时,可是称得七升六合之才,荣登天下文华榜。 “原来是上仁书院温习之,牧雨有礼了。” 牧雨听到众人之言,便微微一礼,道:“因温兄是第一人,此时可坐于悟道之树下。” “学谢过牧女郎。” 温学一礼道,便朝悟道之树走去。 “诸位,还请退出十丈之内,莫要打扰他人悟道。”牧雨高声道,声音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闻言便纷纷退去,一直到十丈外方停下来。 这时,有琴师朝牧雨走去报名,牧雨便命一名琴童记得,接着道:“唐师,两个时辰之外,便是你了。” “谢过女郎。” 那唐姓琴师道。 不过片刻间,便有数名琴师报名。 虽然亳城来了不少琴者,但是以琴童为多,琴士次之,琴师再次之。牧雨估计,现在整个亳城的琴师,不过是二三十位而已,或许明日会再多些。 而消息传出去,自然会更多。 不久后,温学便有些失望站起来,脸上带着些苦笑。 “温兄,现在还不到一个时辰……” 牧雨有些诧异道。 “无须了。” 温学摇摇头,道:“再坐下去,亦不过是白坐而已,反而让与他人。” 牧雨点点头没有多言,接着对唐姓琴师道:“有请唐师。” 唐姓琴师闻言,便怀着些期待走上去,看了看四周便坐下来,接着闭上眼睛聆听天地。 可惜什么亦没有聆听到。 转眼间,就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在牧雨的提醒下,便不得不站起来。 不知不觉,天『色』便亮了。 从戌时末开始,到卯时中,将近三个半时辰,已经有四名琴师于悟道之树坐下,却是没有一人能聆听到天地之声。 这个结果让不少琴者愕然起来。 “如此之难?不应该啊。” 当天亮后,不少学子闻言后,皆有些诧异起来,道:“那雾白不是琴者,却能聆听到天地之声,琴者反而聆听不到?” “谁知道呢?” 有学子摇摇头。 “温习之可是上仁书院天才,似乎是仅次于云天空的存在,在琴道方面亦十分有天赋,不到弱冠之年便为六品琴师,亦无法聆听天地之声?” 有学子惊叹道。 那四名琴者中,自然以温学最为出『色』。 而在这时,有不少十三书院的学子来到亳城,亦听闻了悟道之树的消息,皆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在十三书院的琴社,可是有不少六品琴师。 “以师兄之才,自然可悟得圣曲《招魂》。”在灵水河南岸的一个院落里,一名青年对其中一名气质出尘的白衣青年道,满脸恭维的样子,“不知师兄可去一试?” “吾听闻,似乎温师兄失败了。” 有学子微笑道。 “温师兄失败了?” 其他学子闻言,微微有些惊讶起来。 温学在上仁书院,乃是仅次于云天的天才学子,居然在悟道之树下失败了? 这让院落里的众学子,皆是有些意外。 …… () 第281章 江山如画 豪华的院落里。 坐于亭子中的白衣青年,正是上仁书院最为杰出的学子,云天云青空。 又称为云二斗,或云圣才。 在开春大考时,以二斗一升之才,荣登天下文化榜第一。 但是,在他位置还没有坐热时,便被封青岩的三斗三升三合之才压下去了。 虽然如此,但他依然是儒教八十一书院,除了封青岩外,最为杰出的学子。传言,便是大仁主亦对他喜爱有加,似乎有打算收他为入室弟子…… 此时云天身边围着不少学子,如众星捧月般。 “习之失败了?” 云天闻言亦有些惊讶。 他一身白衣如雪,气质亦出尘脱俗,如不食人间烟火般。 “在昨晚,温师兄是第一个尝试者,但只坐了两刻钟左右。”一名学子道,“后面还有三个琴师,但同样失败了。” “怕是不易啊。” 有学子道。 “汝等凡是六品琴师,皆去一试。”云天沉『吟』一下道,“《招魂》乃天下十大圣曲之一,蕴藏着神秘之威能,且对悟琴颇有帮助。” 众学子闻言皆是点头。 “既然来都来了,又岂会错过?”有琴者笑道,接着又言,“对了,吾听闻凤鸣琴社有件颇有趣之事。” “何事?” 有学子询问。 “不知诸位可是听说了观圣悟琴?”那琴者道。 “观圣悟琴?” 众学子皆是一愣,便连云天亦是如此。 “观圣悟琴?何意?” 有学子诧异问。 这时那琴者便解释一下,让众学子皆是有些愣住了。 “谣言吧?” 有学子道。 “这可不是谣言,而是真发生在凤鸣琴社。” 那琴者摇摇头道。 “这怎么可能?”有学子不相信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可以观人悟琴。倘若真可观人悟琴,琴王、琴君之弟子,岂不是可日日破境?” 这时众学子皆是有些想不明白,便看向白衣青年云天。 “不知师兄如何看?” 有学子询问。 云天微微蹙着眉头,沉『吟』一下便道:“此事难说,毕竟是发生在封圣身上,还需要观之才可言。” 众学子点点头。 虽然众人并不相信,但是师兄已经出口,便没有再多言。且,他们当中有不少人,亦隐隐约约感觉到师兄对封圣的态度…… 怎么说呢? 或许是有些不甘吧。 …… 灵水河北岸。 随着天『色』越来越亮,围观的学子便更多了。 此时,河边来了一名落魄的中年琴者,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衣着较为朴素,身后背一张七弦琴。 “江山,六品琴师。” 那落魄中年琴者走上,来到牧雨身前道。 凤鸣琴社并没有去验证,毕竟琴师皆是骄傲之人,又岂会当众弄虚作假?倘若真有人当众弄虚作假,绝对会遭到众人的唾弃…… “江师,汝之前还有三人。” 牧雨微笑道。 “谢过女郎。” 落魄中年人一礼道。 其实,不论是中年还是老年的六品琴师,在周天下的地位绝对不算低,亦说不上什么落魄。 毕竟六品琴师比六品文士,更为难得。 但是,相比于儒教八十一书院的天才学子来说,到了中年方混到六品,的确算得上有些落魄。 这时落魄中年便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不久后,他干脆盘坐下来,膝上摆着七弦琴,闭目养神。 这时,十三书院的一些教谕、教习来到了亳城,听闻了悟道之树后,亦有些好奇来到灵水河,远远眺望着悟道之树。 “悟道之树真可助人聆听天地?” 有十三书院的教谕诧异道。 “传言便是如此。” 有其他书院的教谕道。 “昨日,有一不是琴者学子,便聆听天地之声……” 有教习解释道。 这时云天等十三书院的天才学子,亦陆续来到灵水河,远远眺望着悟道之树。 且,亦有不少琴师,去牧雨处报了名。 随着时间的过去,一个个琴师从悟道之树下失望站起来。 “江师请。” 有凤鸣琴社的琴者对落魄中年道。 落魄中年赶紧站起来,回礼后便朝悟道之树走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 落魄中年人似乎睡着般。 这时,围观的学子渐渐失去了兴致,在书院四周游玩起来,更多的学子是去了圣府。 “难啊。” 南岸有琴者叹息道。 “的确不易。” 不少琴者认同道,身为六品琴师,哪一个不是有天赋之人? 但就在此时,落魄中年的脚下,却蓦然有花草生出,迅速成长,绽放出一朵花…… 虽然只有一朵,但是不少琴者都看到了。 且在这时,一朵朵花草生出,绽放绚丽的花朵。 眨眼间便生了一片。 “悟道之花!” “悟道之花!”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但是,相比于儒教八十一书院的天才学子来说,到了中年方混到六品,的确算得上有些落魄。 这时落魄中年便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不久后,他干脆盘坐下来,膝上摆着七弦琴,闭目养神。 这时,十三书院的一些教谕、教习来到了亳城,听闻了悟道之树后,亦有些好奇来到灵水河,远远眺望着悟道之树。 “悟道之树真可助人聆听天地?” 有十三书院的教谕诧异道。 “传言便是如此。” 有其他书院的教谕道。 “昨日,有一不是琴者学子,便聆听天地之声……” 有教习解释道。 这时云天等十三书院的天才学子,亦陆续来到灵水河,远远眺望着悟道之树。 且,亦有不少琴师,去牧雨处报了名。 随着时间的过去,一个个琴师从悟道之树下失望站起来。 “江师请。” 有凤鸣琴社的琴者对落魄中年道。 落魄中年赶紧站起来,回礼后便朝悟道之树走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 落魄中年人似乎睡着般。 这时,围观的学子渐渐失去了兴致,在书院四周游玩起来,更多的学子是去了圣府。 “难啊。” 南岸有琴者叹息道。 “的确不易。” 不少琴者认同道,身为六品琴师,哪一个不是有天赋之人? 但就在此时,落魄中年的脚下,却蓦然有花草生出,迅速成长,绽放出一朵花…… 虽然只有一朵,但是不少琴者都看到了。 且在这时,一朵朵花草生出,绽放绚丽的花朵。 眨眼间便生了一片。 () 第282章 有奇才也 在奇异的琴声下。 白天如化为黑夜般,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令人心中隐隐有不安。 那奇异的琴声,在黑暗中缓缓响起,如丝如缕般落入众人的耳里,使人的灵魂随它而起伏跳动。 声音如丝如缕般,蕴藏着未知的伟力。 在呼唤着什么。 “招魂!” “是圣曲招魂!” 灵水河两岸的琴者,皆是心中一颤。 虽然除了葬山书院的学子,及亳城的百姓外,灵水河两岸的不少学子,皆是没有听过圣曲《招魂》。 但此时一听,皆知是圣曲《招魂》。 这时灵水河两岸如同炸开般,特别是琴者,皆是激动起来,眼里充满灼热的神『色』。 随着天『色』越来越黑。 在如丝如缕的声音下,多了一个个悲哀的哭泣声。 片刻后,众人便见到四周的黑暗中,浮现一个个淡淡的虚影。 “这是亡魂!” 有外来的学子惊呼道。 眨眼间,悲哀的哭泣越来越多,似乎密密麻麻一大片,放眼看去四处皆是。 这时有无数亡魂从黑暗中浮现,欲要挣扎出来。 即使是葬山书院的学子,见到四周黑暗中浮现如此多的亡魂,头皮亦有些发麻起来。 这时不少外来的学子,震惊中带着好奇看着。 他们看到一个个亡魂,从黑暗中浮现,在黑暗中哭泣,在黑暗中挣扎,在黑暗中沉沦…… 心中皆是震惊不已。 圣曲《招魂》果然蕴藏着恐怖的力量,怪不得连琴君亦对它疯狂,不远万里赶来。 此时,亦有不少胆小的学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吓到。 在诡异的黑暗中,伸出一只只恐怖的鬼手,一张张狰狞的鬼脸,欲要抓住四周的学子。 “这圣曲招魂,实在是太恐怖了。” 书院的教谕忍不住有些惊叹道,好奇打量着浮现的亡魂。 “倘若圣曲招魂一直弹奏下云,这些亡魂会不会回到人间?”书院的教谕沉『吟』一下道,对这个问题颇为好奇,可惜暂时没有答案。 “难说。” 老教谕思索一下道,接着又言,“不过,倘若让亡魂重回人间,怕是不小的灾难啊。” 其他教谕皆是点头。 “还是让他停下来吧,免得出现意外了。” 有教谕道。 在教谕的话音刚落下,奇异的琴声便停下来。 这时,诡异黑暗中的狰狞亡魂,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便更加疯狂挣扎出来。 但是随着琴声停下,黑暗亦渐渐消散。 而亡魂再如何不甘,亦不得不随着黑暗消失,再次回到幽冥中。 “这便是圣曲招魂吗?” 有琴者激动道,久久无法回神过来。 此时,便连上仁书院的云天等天才学子,眼中亦『露』出一丝灼热的神『色』。十三书院的教谕、教习,亦对圣曲《招魂》,充满了渴望…… “恭贺江兄,悟得圣曲招魂。” 在天『色』明朗,天地重回原先的样子时,便有琴者朝落魄中年走上去。 “恭贺江兄,悟得圣曲招魂。” 这时越来越多的琴者走上去,脸上皆是有些激动之『色』。 落魄中年能够悟得圣曲《招魂》,说明他人真可借悟道之树,悟得圣曲《招魂》…… 落魄中年似乎还没有回神过来,闭上眼睛在回忆的一切。 此时,似乎他亦有些不相信,自已竟然悟得了圣曲《招魂》,片刻便睁开眼睛看着四周激动的琴者,似乎是在自语,似乎又在询问,道:“我悟得了圣曲招魂?” “不错,江兄悟得了圣曲招魂。” 有琴者猛头道。 落魄中年人看了看自已的双手,脸上便『露』出激动的神『色』,我真的悟得圣曲招魂了? “江兄,刚才为何只弹奏一段,便停下来了?” 有琴者有些诧异道。 在灵水河两岸的不少琴者,只听到一段《招魂》,皆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自然是江兄心中有大仁。” 这时有琴者走上来笑道,“倘若江兄把圣曲招魂,完全弹奏出来,岂不是让亡魂回到了人间?” 不少人闻言,皆是点头。 这时落魄中年却摇摇头道:“只因在下,只聆听到了一段,所以只能弹奏一段。” “只聆听到一段?” 有琴者愣了一下道,似乎有些失望。 灵水河两岸不少琴者闻言,落魄中年只聆听到一段,似乎都有些失望。 “请问江兄,是圣曲招魂只有一段,还是只聆听到一段?” 有琴者似乎有些不甘心道。 “自然是在下只聆听到一段。” 落魄中年回答。 众人闻言,似乎皆松了口气。 这时落魄中年似乎想起什么,便连忙朝虚圣府的方向,恭敬一礼道:“山,拜谢封圣。” “无需多礼。” 一个淡淡中带着威严的声音,从虚圣府的方向传来,正是封青岩所说。 对于落魄中年悟得圣曲《招魂》,他又岂会不知? 且亦让他有些意外。 “请问先生何名?” 此时,封青岩一步步从虚圣府踏空而来,眨眼间便出现在灵水河的上空。 “拜见封圣。” “拜见封圣。” “去见封圣。” 灵水河两岸的百姓、学子、教谕等,见到踏空而来的封青岩后,皆是恭敬行礼。 封青岩只是点点头,目光便落在落魄中年身上。 “拜见封圣。” 落魄中年见到封圣竟然现身,内心无比激动,就连身子亦有些颤抖起来,道:“不敢在封圣前妄称先生,在下江姓,名山,家中大人赐字为如画。” “好一个江山如画,有奇才也。” 封青岩微笑道,便朝落魄中年走去。 “不敢。” 落魄中年连连道,见到封圣竟然朝自已走来,心中更加激动了。 灵水河两岸的人看见,皆是羡慕不已。 从今日起,东山如画之名便入封圣之眼,看样子颇得封圣青睐,且被言为“有奇才也”。 这时,封青岩走近与落魄中年交谈一阵,让落魄中年心中更加激动了,差点便感动得流泪…… 片刻后,封青岩便看着众人,道:“今晚戊时末,吾于北葬桥上夜读,诸位琴者若有兴致可来一观。” 封青岩说完,就对落魄中年点点头,便踏空回圣府。 这时,灵水河两岸不少人,皆是愣了一下,封圣此言是何意?难道……是传说中的观圣悟琴? 而凤鸣琴社的琴者,皆是有些兴奋起来。 不少葬山书院的学子,此时皆是不屑看着其他琴者,待今晚之后,汝等便会知道何是观圣悟琴。 …… 第283章 圣之颜面重于天 观圣悟琴? 灵水河两岸的文人墨客,皆是有些愕然起来。 除了葬山书院的学子,以及亳城本地的文人外,几乎没有多少外来文人相信。 特别是琴者。 但是此时,封圣却亲自站出来。 难道封圣就不怕,在天下人面前丢人了? 这时十三书院的教谕、教习,皆是蹙起了眉头,甚至还有教谕摇摇头道:“封圣有些草率了。” 圣人之颜面,重于天。 但封圣自已却不珍惜,又怪得了何人呢? “封圣还不到弱冠之年,便取得天下人无法取得的荣誉,有些傲气亦算是正常之事。”有教谕淡然道,沉『吟』一下又言,“成圣之路上,早早经历一些波折,亦算不得是一件坏事。” 其他教谕闻言,不禁摇头苦笑。 “吾观封圣,亦不是鲁莽之人,或许真可……” 有教谕迟疑一下道。 可惜并没有得到多少人的认同。 此次前来亳城的大部分教谕、教习,为十三书院的琴之教谕、教习,皆为六品以上琴师。 他们习琴十余年,数十年,又岂会不知? 不过此时,不论是十三书院的琴者,还是十三书院的教谕、教习,纷纷开始报名了。 有江山在前,如何不让他们眼热? 而江山,亦因悟得圣曲《招魂》,以及被封圣评为“有奇才也”,在亳城声名鹊起。 这时他身边,围着一堆文人琴者。 “江兄奇才也,今日悟得圣曲《招魂》,便由在下请客如何?”一名衣着华贵的青年颇为热情道,“还望江兄莫要拒绝了。” “江兄,此是陈兄,陈善陈余庆,为汝南郡陈氏,其祖父不仅是大儒,亦为二十七书山博士。” 有人介绍道。 众人闻言,皆是有些诧异看着华贵青年。 “原来是公子善,山有礼了。” 落魄中年连忙行礼,况且眼前穿着华贵的青年,亦是文士境的学子。 现在不过是二十左右的样子,未来必定比他有前途。 “江兄客气了。” 华贵青年微笑道,便看了一眼云天的方向。 虽然他并不是三上书院的学子,但却是十大书院的学子,且比云天早一年入学。 今年刚好是弱冠之年,乃是书院的风云人物。 在八十一书院中,乃是晋封大儒的重点培养对象之一。 “咦,太浩书院的陈余庆亦来了?” 有学子看到华贵青年,微微有些惊讶起来。 “那个喜琴,却无半点天赋的陈余庆?”有学子闻言,亦有些惊讶起来了。 毕竟陈余庆的名声,在十三书院中不算小。 但是,他出名却不是因他的才华,而是因他至今还只是琴童…… “师兄,今晚可是来君子桥?” 有学子沉『吟』一下问。 “来。” 云天看着圣府的方向,淡淡说了一声。 此时,他让学子代他报名,便在众多学子的簇拥下,回到亳城了。 …… 天『色』渐渐黑下来。 戊时中,便有不少琴者,背着七弦琴来到君子桥上。 不久后,凤鸣琴社的琴者便清理君子桥,并抬来案几、书籍等,皆是摆于君子桥之央。 “诸位,还请下君子桥,君子桥乃封圣读书之处。” 有凤鸣琴社的琴者道。 前来的琴者闻言,并没有作过多询问,便纷纷走下君子桥,站在灵水河的两侧。 随着时间的过去。 在快到戊时末时,灵水河两岸已经站了不少围观者。 除了琴者外,亦有不少学子。 这时,外来的琴者皆是好奇不已,打算亲自体验了一下,传说中的“观圣悟琴”。 在戊时末。 一道白衣身影从虚圣府踏空而来,平缓地落在君子桥上。 “拜见封圣。” “拜见封圣。” 灵水河两岸,人头攒动,不下千人之数。 这时众人见到封青岩走来,便纷纷恭敬行礼,皆是好奇看着。 “诸位无需多礼。” 封青岩回礼。 “婢为封圣掌灯。” “婢为君子研墨。” 有两名貌美婢女持油灯上前,在封青岩的身侧跪坐下来。 封青岩点点头,看到牧雨只是站在君子桥一端的桥下,便道:“女郎且到桥上来。” “谢过封圣。” 牧雨闻言,心中不由一暖,便行礼道。 她背着七弦琴走上君子桥,到封青岩一丈外停下来。除了两名婢女外,牧雨为唯一在君子桥上的人。 凤鸣琴社的琴者见到,皆是有些惊喜,师兄可是在为女郎扬名啊。不过,作为凤鸣琴社的二号人物方忘,此时内心颇有些酸楚,看向封青岩的目光,显得有些幽怨…… 这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牧雨身上。 牧雨白衣飘飘,青丝在秋风中『乱』舞飞扬,纤细的身子背着偌大的七弦琴,身上散发出绰约之姿采,端是天上谪仙人般。 这让灵水河两岸的文人墨客,皆是眼前一亮。 “此女郎是何人?竟得封圣之邀上君子桥?”有不知道的学子,看着牧雨有些诧异道。 “此女郎为凤鸣琴社副社长牧雨,传言为封圣之好友。” 有学子回答。 但是,皆是被牧雨惊艳到了。 即使是云天,亦不禁多看两眼,毕竟他身边的女子,没有一人能与牧女郎相比。 陈善更是双眼发光,心中倾慕。 封青岩在案几前跪坐下来,从一侧的书籍中,拿起了一卷儒经阅读起来。 这时,不少学子面面相觑起来,这便是观圣悟琴? 时间一点点过去。 凤鸣琴社的琴者,皆是屏气凝神,专心致志观着封青岩。 而其他琴者及学子,看了看封青岩外,但窃窃私语起来,皆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此时便连十三书院的教谕、教习,亦不禁摇头失望。 “江兄,可是观到什么?” 陈善看了看封青岩后,眉头便蹙起来问着江山。 而江山,则心无旁骛,目不斜视盯着封青岩,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陈善的说话声。 “咦?” 陈善转头,便有些诧异起来。 而云天等天才学子,亦认真观着封圣,可是并没有观到什么,心中倒是没有失望,只是有些诧异起来。 封圣此是何意? 眨眼间,一个时辰过去了。 不少学子及琴者,皆是失望摇头离去。 不久后,便连十三书院的一些教谕、教习,亦摇头离开。在此处“观圣悟琴”,还不如去悟道之树下悟道呢。 起码有人悟得了圣曲《招魂》。 …… (//) 第284章 何人窥得? 灵水河两岸。 虽然不少学子或琴者离开了,但依然站着不少人。 “师兄,可是看出什么?” 有上仁书院的学子,蹙着眉头道。 此时云天蹙着眉头,目光一直落在封青岩身上,隐隐发现封圣身上,似乎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气息。 “有些古怪。” 云天沉『吟』一下道。 “古怪?” 询问的学子有些诧异,道:“有何古怪?” 不少上仁书院的学子皆看向云天,可惜云天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封圣。 “习之,可是看出什么?” 片刻后,云天扭送看了一眼温学,目光又落在封圣身上。 温学蹙着眉头摇摇头。 这时有上仁书院的教谕走来,看了看云天和温学等杰出学子后,便问:“汝等可是看出什么?” “回先生,暂时未看出什么。” 有学子回答。 “青空、习之呢?” 教谕看着云天和温学两人。 此二人为上仁书院最为杰出的学子,对于琴道亦有不小的造诣,现在皆为六品琴师。 云天和温学看着众人的目光,皆落在他们身上,便苦笑摇了一下摇头。 而在此时,数名琴者簇拥着一名俊美的白衣少年走来。 “上礼书院的钟灵。” 有学子道。 不少学子闻言,皆朝白衣少年的方向看去。 钟灵,钟毓秀,为上礼书院最为杰出的琴者,还不到十七岁,便为五品琴师。 可谓天赋惊人。 在开春大考时,以巅峰六品琴师之境,力压诸多琴者。 为开春大考第一琴者。 且在不久后,便晋升为五品琴师。 大礼主曾经有言,钟灵有可能在而立之年前,晋封为琴君。 倘若钟灵在而立之年前晋升为琴君,便为周天下最为年轻的琴君…… 这时,上礼书院的琴者,皆簇拥着钟灵。 在君子桥的一端,不少学子见到气质出尘,如同天神下凡般的白衣少年钟灵,皆是自动让出位置。 不少学子见到钟灵,皆会生出自惭形秽的感慨。 钟灵见到,只是点点头。 “云兄、温兄亦在?” 这时钟灵看到一侧的云天、温学等人,不由微微一笑道。但是,脸上皆是傲气,甚至对云天、温学,亦有些不屑。 在琴道上,他足以傲视同辈。 其实,不管是三上书院,还是十大书院,皆竞争十分剧烈。 特别是三上书院,为是竞争第一书院,甚至连书院的教谕亦参与进去。 所以三上书院的学子,每次相遇都会发现意气之争。 云天和温学只是点点头,目光又落在封圣身上。 这时,云天感觉封圣身上的气息,似乎又浓郁了几分,便更加认真观察了。 虽然封圣静静跪坐读书,却不是一动不动。 但是,封圣整个人给他的感觉,却有种静止般的感觉。 这时云天突然豁然开朗,似乎自已发现了什么,便全神贯注看着封青岩。 他发现,似乎封圣身上“静”的气息,好像又浓郁了几分。 静? 云天诧异思索着。 接着,他猛然一怔,眼中『露』出些震惊之『色』。 静,乃是琴者至高的一种境界,亦是琴之九德之一。只要琴者得其一德,即可踏入琴君之境…… 这时云天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观圣悟琴,所观之物便是“静”。 “云兄可是看出什么?”钟灵带着些微笑道,“吾听闻汝等皆是不信观圣悟琴,云兄和温兄可亦是如此认为?” 这时云天一笑,道:“琴,推崇正音雅乐,以‘清幽平淡’为上,不以繁声热闹为趣。即使是筝瑟、箫笛,皆音『色』柔和,恬淡而音韵绵长。” 而上仁书院的学子,则是愣了一下。 似乎不太明白师兄要说什么。 钟灵闻言,有些诧异看了一眼云天。 “只有静,才会有空灵渺远之感,才能与万物合一。”云天又道。 钟灵点了点头,便没有再看云天,目光落在封圣身上。 “什么意思?” 上仁书院的学子疑『惑』问。 这时,温学似乎亦明白过来,便道:“汝等可曾记得,封圣之言?” “习之所言是哪一句?” 有学子问。 封圣曾经可说过不少话。 “封圣曾言,身手皆静,目无他物,与太和相通,与妙道相融,专精注神,身忘物外,可泣鬼神,可惊风雨。” 此时温学有些感叹道,内心佩服无比,不愧是封圣。 他亦明白了,何是观圣悟琴。 “温师兄,什么意思?” 有学子还是不明白。 不过,不少琴者倒是明白了。 而上仁书院的教谕,听到云天和温学的一番话,愣了一下便忍不住惊叹起来。 不愧是上仁书院最为杰出的学子。 虽然他身为琴之教谕,乃是琴相级别的存在,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想明白。 待到两名学子点出了,方明白过来。 前途无量啊。 “封圣身上有‘静’德。” 温学沉『吟』一下道。 “‘静’德?” 众学子闻言愣了一下。 “静德为琴之九德之一,温师兄是说封圣,已经为琴君了?”有学子带着些震惊道,“不是吧?封圣现在似乎还不到弱冠之年……” 呃—— 温学怔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便解释道:“封圣是不是琴君,学不知。但学,却在封圣身上,感受到‘静’德的存在,汝等可仔细观察,仔细感受。虽然说,封圣说不上是一动不动,但却人如同静止般的感觉,此便为‘静’。” “且,封圣身上流『露』出,浓郁的‘清幽平淡’之息。” “所谓观圣悟琴,其实所观,便是封圣身上之‘静德’,之‘清幽平淡’之息。” “只要诸位,从封圣身上窥得‘清幽平淡’的门径,便有望破境……” 当温学说完,众人便明白过来。 此时,钟灵忍不住看了一眼温学,似乎心中有些诧异。 “师兄,可是如何?” 上礼书院的琴者,听到温学的话后,便询问钟灵。 钟灵点点头,道:“倘若汝等,从封圣身上窥得‘清幽平淡’之息,便有可能破境。” 上礼书院的琴者闻言,就认真观察,仔细感受起来。 片刻后,便有学子问:“汝等可是封圣身上,窥得了‘清幽平淡’之息?” 众琴者皆是摇头。 这时温学的话亦慢慢传开,让不少学子和琴者明白过来。 原来所谓观圣悟琴,便是观封圣身上之静德。 …… (//) 第285章 借势而用 夜色下。 君子桥上,秋风瑟瑟。 此时封青岩全神贯阅读儒经,身上弥漫出来的“清幽平淡”之息,比之前又浓郁几分了。 灵水河两岸的不少琴者,已经隐隐约约感受到,心中惊叹不已。 亦有不少琴者,如同凤鸣琴社的琴者般,把七弦琴摆放在膝上盘坐下来。 “琴之九德,为奇、古、透、静、润、圆、清、匀、芳,封圣身上则是‘静’德……”有十三书院的教谕,此时完全被封圣所折服了,忍不住惊叹道:“人若有德,高山仰止,是为鼎君子;琴若有德,景行行止,是为琴君子……” “封圣有四德。” 有教谕突然接话道。 其他教谕愣了一下,才猛然反应过来,差点忘记封圣为三鼎君子了。 “诸位,可是窥得了‘清幽平淡’之息?” 有教谕无奈询问。 虽然他已经隐隐约约感受到,却是无法窥视,更无法窥得,让身为琴之教谕的他,心中十分羞愧。 其他教谕皆是苦笑摇摇头。 今晚怕是要被一些学子比过了…… 在葬山书院大门前,亦有书院的教谕、教习在围观,其中一名教谕惊叹道:“封圣身上‘清幽平淡’之息,较于开春大考时,更加浓郁了。” “在开春大考时,封圣身上的‘清幽平淡’之息,他人难以感受到。但是现在,却是一眼便能够看出来了……” 有书院的教习惊叹道。 “今晚看来会有不少琴者能破境。” 书院教谕道。 “不知有多少呢?” 书院教习好奇道,毕竟现在灵水河两岸,聚集了不少天才琴者。而封圣身上的“清幽平淡”之息,又如此浓郁,几乎肉眼便能够“看”得到,必定有会人破境。 “至少有三人。” “岂止。” “怕是不下五人。” “三日内,必定有十人……” 书院的教谕、教习,纷纷猜测起来。 “诸位有没有发现,封圣平时散发出来的‘清幽平淡’之息,似乎远远不及今晚啊。” 这时有教习诧异道,就如前天封圣坐于琴院时。 其他教谕、教习皆是诧异起来。 “的确,为何呢?” 有教谕诧异道。 “势。” 此时老教谕从书院走出来,看了看桥上的封青岩后,便对众教谕、教习道。 “势?” 教谕、教习看向老教谕,皆是不太明白。 “葬山书院的琴者,不过是寥寥几人,成不了‘势’。”老教谕沉吟一下道,“但眼前,不止是三上书院、十大书院的琴者,还有来自天南地北琴者,可凝出一两分‘势’。而君子为天下之虚圣,为天下所共尊,自然可借其势来……” 众教谕、教习闻言,皆是愣了愣。 “章老之言,岂不是说,倘若天下琴者皆观之,君子岂不是直接成‘静’之德?” 有教习愣了一下,便满脸震惊道。 “这怎么可能?” 有教谕立即否定。 “未必。” 老教谕道,思索一下又言,“倘若天下琴者皆观之,或许君子顷刻间,便可成‘静’之德。” “这……” 有教谕震惊不已,摇摇头道:“倘若如此,世人晋封为琴君,未免太过容易了。” “可聚天下之琴者,比晋封为琴王更难无数倍,且谁能借其势而用?” 老教谕道。 “聚天下之琴者?这绝无可能!” 有教习道。 “即使是琴圣,亦无法聚天下之琴者……”老教谕感叹道,“所以,即使君子能够借其势而用,亦无法聚天下一半之琴者。或许不用一半,只需要天下三分之一琴者,即可……” 或许琴圣能聚天下三分之一琴者,但是目前的封圣绝对做不到。 而封青岩身上“清幽平淡”之息,最直接的体现,便是婢女捧着的油灯。 不用人提醒,便有不少琴者已经发现。 虽然君子桥上秋风不算大,但是风力,足够吹灭一盏油灯了。 但是,君子桥上的油灯,却一直没有熄灭过。 而凤鸣琴社的琴者,目光一直落在油灯上。 可惜此次,凤鸣琴社的琴者,似乎无法再通过灯油,来窥得“清幽平淡”之息了。 这让凤鸣琴社的琴者,皆有些失望。 为何呢? 不少琴者在心中询问。 牧雨、方忘,亦在心中询问,可惜此时没有答案。 这时似乎连书院的教谕、教习,亦隐隐发现了,皆是有些诧异起来,便道:“奇怪了,为何此次琴者,无法通过油灯来窥得‘清幽平淡’之息了?” 老教谕蹙着眉头摇摇头,亦是想不明白,诧异道:“奇怪了。” “君子身上的‘清幽平淡’之息更加浓郁了,按理来说,应该更加容易才对……” 有教习想不明道。 此时灵水河两的学子或琴者,或是观着封青岩手中的儒经,或是观着封青岩本身,或是观着婢女所掌之油灯…… “为何呢?” 作为上仁书院最为杰出的学子,云天此时亦是满脸的疑惑,他能够清晰感受到“清幽平淡”之息,却无法窥得一二。 不少琴者忍不住抓脸,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而作为八十一书院,最为天才的琴者钟灵,则蹙着眉头看着封青岩,心中越来越疑惑。 为何呢? 他隐隐感觉到,封圣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幽平淡”之息,似乎被一股什么力量锁住了。 这似乎是众人,无法窥得的原因。 片刻后,钟灵愣了愣,似乎确定了自已的猜想,便露出些震惊的神色,脱口道:“难道是封圣封锁了‘清幽平淡’之息?” 但是,封圣为何锁住“清幽平淡”之息? 钟灵有些想不明白。 倘若,让他窥得锁住的“清幽平淡”之息,并融入体内,足够他踏入四品琴相境。而且,封圣身上散发出的“清幽平淡”之息,一直没有散发于天下间,而是越聚越多。 因而众人才会感觉到“清幽平淡”之息,越来越浓郁了。 这时钟灵隐隐发现,锁住的“清幽平淡”之息,似乎一点点朝坐于桥上的女郎靠近。 这? 钟灵愣了一下,瞬间便明白过来。 原来是封圣封锁“清幽平淡”之息,皆要送予牧女郎,怪不得封圣会邀女郎上桥。 钟灵想明白后,心中隐隐有些不甘,不甘又化为怒气。 倘若让他窥得“清幽平淡”之息,他便是天下最年轻的琴相,十六岁的琴相! 此绝对会轰动天下,为世人所追捧。 无数年轻琴者视他为楷模。 而他则名满天下,有可能为圣道所眷恋。 那么更有机会,于而立之年前成为琴君,成为天下最年轻的琴君。 而灵水河两岸的琴者,何人能与他相比? 封圣为何如此不公? 这本该是他的。 …… 第286章 把圣人拉下天 夜色越来越深。 封青岩身上弥漫出来的“清幽平淡”之息,亦越来越浓郁了。 此时灵水河两岸的琴者,皆能清晰感受到,却是难以窥视得到,让他们心中疑惑无比。 随着时间的过去。 云天、温学等出色的琴者,亦隐隐约约感受到,但封圣为何要封锁“清幽平淡”之息? 他们皆是面面相觑起来。 而十三书院的教谕、教习,皆是不满蹙着眉头,眼中露出些不悦的神色。 “封圣此是何意?” 有三上书院的教谕,已经忍不住说出来了,道:“既然封圣邀了所有人,便应该各凭本事和机缘取得,为何要偏向凤鸣琴社?” “封圣如此做,的确有些不妥。” 有教谕摇摇头道,亦不认同封圣的做法,且做得太过明显,便怪不得别人的不满和众人的怨气了。 “哼!” 有十三书院的教谕,此时沉着脸冷哼。 这时葬山书院的教谕亦发现了,不禁大惊失色起来,有些不敢相信。但眼前的情况,“清幽平淡”之息的确是被封锁了,且缓缓移向牧女郎…… “君子这是要干什么?” 书院的教谕满脸愕然,根本就想不明君子为何要如此做。 “章老,君子如此做,怕是有损声誉啊。” 有教谕满脸担心道。 老教谕蹙着眉头,眼中有着浓浓的担忧,思索君子为何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做出如此不公之事? “君子此行不公,怕是……” 有书院教习叹息道。 这时,灵水河两岸渐渐出现窃窃私语,对着君子桥指指点点,似乎皆流露出些不满的神色。 凤鸣琴社的琴者,似乎亦发现情况不对。 “方师兄,可是发生何事了?” 有凤鸣琴社的琴者疑惑问,已经觉察到众人对封圣的不满。 “大事。” 方忘沉吟一下道。 “大、大事?” 凤鸣琴社的琴者一惊,连忙询问是何事。 方忘却没有说。 虽然他心中亦有些不满,认为师兄如此做十分不公,但此时他更加担心师兄的声誉遭损。 声誉遭损,有可能会影响到传说中的文运…… 倘若文运不再眷恋,虚圣亦难以成圣。 得不偿失啊。 这如何收场啊? 而坐于君子桥一端的钟灵,此时心中越想便越气,隐隐有怒火生起。这本该属于他的“清幽平淡”之息,为何封圣如此不公,要把属于他的“清幽平淡”之息送于他人? 倘若自已窥得所有的“清幽平淡”之息,便能晋升为四品琴相。 这可是十六岁的四品琴相。 如何不让他眼热。 子雅琴二十余岁晋升为琴相,便被誉为琴之圣城第一天才…… “哼!” 钟灵冷哼一声站起来,看了一眼旁边的云天、温学等学子,便道:“不知云兄、温兄,可是发现了不公?” “钟兄所言是何意?” 云天只是瞥了一眼钟灵便没有理会,倒是温学笑了一下道。 “呵,难道温兄看不出来?” 钟灵冷笑道。 温学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云天却微微摇了一下头,便没有多言。虽然云天对封青岩,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情,但是虚圣的颜面还是要顾及。 毕竟是儒教的虚圣。 此时钟灵见云天和温学二人,竟然对封圣的不公置若罔闻,心中便更怒了。他环顾一周,发现十三书院不少教谕,皆已经看出来,却没有一人站出来说,心中便怒火冲天。 这是为何? 难道是畏惧封圣之权威? 此时他冷笑一声,便高声道:“封圣不公!” 此言一出,如同湖中投入巨石,瞬间便掀起大浪,灵水河两岸的学子和琴者,皆是愕然看向钟灵。 毕竟看出来的人,还是极少数。 这时,十三书院的教谕闻言,皆是脸色一变。 虽然他们明知封圣不公,但是涉及到虚圣的颜面,不少教谕皆选择了隐忍,没有当众说出来。 “何来狂徒,竟敢信口雌黄?” 立时有文人呵斥。 “可知污蔑诋毁虚圣,乃是死罪!”又有站文人站出来呵斥,冷眼看着钟灵。 “封圣何来不公?” 不少文人站出来,大声呵斥钟灵。 “哈哈。” 钟灵不禁大笑起来,不屑地瞥了一眼站出来的文人,冷冷道:“何来不公?汝等碌碌无为之辈,连封圣如何不公亦看不出来,有何资格与我说话?” “休得无礼!” “胆大妄为!” 文人纷纷呵斥,怒目瞪眼看着钟灵。 钟灵冷笑,满脸的不屑,胸中皆是傲气,道:“封圣如何不公,我便告与汝等!” “钟灵,休得无礼,坐下!” 上礼书院的教谕脸色大变起来,赶紧制止。 倘若钟灵把封圣的不公,公布于众人,他的前途,亦有可能毁了。虚圣事关成圣之路,乃是圣道各派的希望,岂能有损? 但是钟灵,却没有听到般。 舍得一身剐,敢把圣人拉下天,且他乃是八十一书院,最为杰出的少年琴师,连书院的教谕亦不放在眼里。 “诸位可知,为何无人可窥得‘清幽平淡’之息?” 钟灵冷冷道。 “为何?” 有琴者好奇问。 这时灵水河两岸的学子、琴者,皆是已经站起来,就连葬山书院的学子亦有所耳闻,纷纷朝灵水河赶来了。 “这自然是因封圣,封锁住了‘清幽平淡’之息,且暗中送予了桥上的女郎。” 钟灵冷冷道。 “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封圣岂会如此做,绝对不会……” 灵水河两岸的学子或琴者,皆是震惊不已,根本就不敢相信。 这时所有的教谕、教习皆是脸色大变,就连凤鸣琴社的琴者,以及葬山书院的学子,皆是脸色难看至极。 “信口雌黄!” 老教谕此时一声怒喝。 即使他老脸不要了,亦要保住君子的颜面,朝钟灵走来冷声道:“汝可知污蔑虚圣,是何罪?汝窥不得‘清幽平淡’之息,便恶意中伤?” “哈哈。” 钟灵大笑,丝毫不惧,傲然道:“汝可知吾是何人?吾乃钟灵!吾之琴道,绝不输于他人。倘若封圣公正,吾岂会窥不得?即使所有人窥不得,吾亦能窥得……” …… 第287章 四品琴相 君子桥上,似乎静止般。 在浊黄的灯光下,封青岩静静阅读,身手皆静。 此时他根本就不知,君子桥外发生了什么事,身上弥漫出来的“清幽平淡”之息更浓郁了。 而除了封青岩外,有两人亦如此。 君子桥上的牧雨,以灵水河一侧的江山,他们二人亦没有听到,皆在注视着封青岩。 在他们二人的眼里,天下没有了秋风之声,亦没有了其他学子或琴者,自然听不到学子或琴者的声音。 又岂知发生了什么? 在他们二人的眼里,唯有一片死寂的黑暗。 而在黑暗之央,有两盏油灯浮现在半空中,封青岩则借着灯光在阅读。 虽然封圣不时翻开书页,但是却静得可怕。 天地静得可怕。 这时牧雨感觉到,似乎自已窥视到了什么,但总是差了些什么。而江山,则没有什么思绪,眼中,心中,皆是一个静得可怕的身影。 一个生人,为何会静得如此可怕? 江山的思绪,亦渐渐静了。 …… 君子桥两岸人声鼎沸。 无数学子和琴者,无法相信封圣的作为,这太让他们失望了。 “怪不得封圣让女郎坐于桥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有琴者无比失望道。 “封圣为何要如此啊?” 亦有文人痛心道。 而十三书院的教谕,心中皆是惊骇起来。 钟灵把封圣不公之事公布于众,这如何收场?不管如何收场,封圣声誉必损,钟灵前途必毁…… 当然,亦有可能封圣不认。 只要封圣不认,且儒教补救,还是有可能挽救过来。 但是,钟灵必定要牺牲掉。 “封圣可敢与我对质?” 钟灵没有理会老教谕,满脸傲气看着桥上的身影道。此时,不知为何,他内心竟然有些激动起来…… 而在这时,越来越多学子和琴者,已经隐约承认封圣的不公了。 “封圣不公!” “封圣不公!” 灵水河两岸,不少琴者喊道。 这时葬山书院的学子赶到,听到不少人大喊“封圣不公”,皆是脸色大变起来。 “这、这是怎回事?” “封兄为何……” “封兄为人,吾等十分清楚,又岂会不公?” 赫连山蹙着眉头道,看向君子桥上的身影,内心亦担忧起来,“其中必定有误会,甚至还有人暗中推波助澜,欲要毁封兄声誉。” “不错。” 周昌点点头。 他们乃是封兄最要好的朋友,又岂会不知道封青岩为人? “可是现在如何办?” 有学子焦急问。 “现在只有等封兄,从静中清醒过来了。” 周昌沉吟一下道。 这时,连书院的教谕亦没有办法,他们这些学子又有什么办法?且,院主亦没有出现,说明了什么? 此时真有教谕跑去书院后殿,请求院主出手。 “何来不公?” 后殿中,只传出安修淡淡的声音。 东楼晦看了看君子桥的方向,摇摇头:“如此多人,竟然没有人能够看出来。” “老师,此为难他们了。” 安修一笑道。 悟道之树下,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中年身影。 中年人大概四十出头的样子,身后背着一张七弦琴,在静静凝视着悟道之树。 “不是封圣不公,而是汝等无知。” 一个声音出现在灵水河两岸,声音虽然不大,如同平常说话般,但是却压下所有人的声音。 便连十三书院教谕的声音,亦被压下去了。 此时灵水河两岸,皆是有些诧异起来,难道是大儒? “何人?” 钟灵蹙着眉头问。 “钟灵,上礼书院杰出学子,于开春大考力压众琴者,荣登天下少年琴榜。可惜,还是太过年轻,太过年少无知了。” 那个声音还在道,似乎有些失望。 “原本圣城对你,还是十分看好你,但是现在,却是让人失望啊。” 悟道之树下。 那个中年身影淡淡道,便朝君子桥走去。 眨眼间,中年人便出现在君子桥一侧,而他的出现,瞬间便吸引无数的目光。 “大雨琴君!” 这时,似乎有人认出中年人,不由惊呼出来。 “大雨琴君?” 众人闻言,皆是震惊不已,真是大雨琴君?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君子桥两岸人声鼎沸。 无数学子和琴者,无法相信封圣的作为,这太让他们失望了。 “怪不得封圣让女郎坐于桥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有琴者无比失望道。 “封圣为何要如此啊?” 亦有文人痛心道。 而十三书院的教谕,心中皆是惊骇起来。 钟灵把封圣不公之事公布于众,这如何收场?不管如何收场,封圣声誉必损,钟灵前途必毁…… 当然,亦有可能封圣不认。 只要封圣不认,且儒教补救,还是有可能挽救过来。 但是,钟灵必定要牺牲掉。 “封圣可敢与我对质?” 钟灵没有理会老教谕,满脸傲气看着桥上的身影道。此时,不知为何,他内心竟然有些激动起来…… 而在这时,越来越多学子和琴者,已经隐约承认封圣的不公了。 “封圣不公!” “封圣不公!” 灵水河两岸,不少琴者喊道。 这时葬山书院的学子赶到,听到不少人大喊“封圣不公”,皆是脸色大变起来。 “这、这是怎回事?” “封兄为何……” “封兄为人,吾等十分清楚,又岂会不公?” 赫连山蹙着眉头道,看向君子桥上的身影,内心亦担忧起来,“其中必定有误会,甚至还有人暗中推波助澜,欲要毁封兄声誉。” “不错。” 周昌点点头。 他们乃是封兄最要好的朋友,又岂会不知道封青岩为人? “可是现在如何办?” 有学子焦急问。 “现在只有等封兄,从静中清醒过来了。” 周昌沉吟一下道。 这时,连书院的教谕亦没有办法,他们这些学子又有什么办法?且,院主亦没有出现,说明了什么? 此时真有教谕跑去书院后殿,请求院主出手。 “何来不公?” 后殿中,只传出安修淡淡的声音。 东楼晦看了看君子桥的方向,摇摇头:“如此多人,竟然没有人能够看出来。” “老师,此为难他们了。” 安修一笑道。 悟道之树下,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中年身影。 中年人大概四十出头的样子,身后背着一张七弦琴,在静静凝视着悟道之树。 第288章 死去无数万年 大雨琴君。 乃琴之圣城十大琴君之一。 十余年前的东海战役上,以一曲《大雨》斩杀十万水妖而名震天下,因而被世人尊称为大雨琴君。 还有传言,他曾一人一琴立于东海之上,便逼退了数十万水妖。 所谓琴之圣城十大琴君,并不是说琴之圣城只有十位琴君,而是指琴之圣城最为杰出的十位琴君。 在十大琴君中,以大雨琴君的琴声最为凌厉,充满杀伐气息。 所以,他弹奏出来的《大雨》最为恐怖,如滂沱大雨落满整个天地,恐怖的音刃斩杀一切,可使大海寸草不生。 无数水妖闻风丧胆。 即使是强大的妖侯,亦不愿遇上他。 而大雨琴君,一人一琴便可镇守一片海域,让水妖无法靠近海岸。在他晋封为琴君后,在东海上不知斩杀了多少水妖,逼退了多少水妖妖侯…… 他出现在葬山书院,并不是因悟道树之事。 而是因幽冥有异动,他奉命北上镇守黄泉鬼地,顺便路过葬山书院而已。 这时灵水河两岸的琴者,听到封圣身上弥漫出来的“清幽平淡”之息,不仅可让人踏入清幽之境,还可让人连破两境,乃至是三境,皆是震惊不已。 不少琴者眼里,出现了狂热的神色。 “这、这,不可能吧?” 有琴者震撼道。 “倘若真可破境两三品,吾岂不是由八品琴士,直接破境为五品琴师?”有琴者满眼灼热道,对“清幽平淡”之息无比渴望,想想便浑身激动起来。 这时众琴者再次盘坐下来,希望能够窥得“清幽平淡”之息。 中年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颇为疑惑看着桥上的封青岩。 他以“透”之德晋封琴君十余年,还是第一次知道琴之九德可助他人破境。 在此之前,他连听亦没有听说过。 倘若可以。 为何他不可以? 为何其他琴君不可以? 为何连琴王亦不可以? 琴之九德,自古以来唯有自已可用,何时可助他人破境了?但是,似乎封圣便可助他人破境,且封圣还不是琴君。 按理来说。 不是琴君,不可能悟得琴之九德。 但是,他却隐隐约约感受到,封圣身上的“静”,似乎比琴君的“静德”还要静。 君子桥上白衣的身影。 似乎静止般。 大雨琴君身为堂堂的琴君,从封圣身上却感受不到“静”之外的存在,好像封圣没有生命迹象般,似乎已经死去了无数万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雨琴君的眉头紧紧皱起来,难道是自已的错觉?或者,因对方是虚圣,自已才无法看得清,才会出现错觉? 亦只能如此解释了。 明明是活生生之人,怎么可能死去无法万年? 虚圣亦是圣,有圣道法则庇护,自然不会轻易被人看清。 不过封圣的确“静”得可怕。 “静”得令人惊骇。 即使是大雨琴君,心中亦有些震惊。 或许正因如此,才会弥漫出“清幽平淡”之息,才会能助他人破境。 大雨琴君回神过来,便没有多想。 因为封青岩是虚圣,虚圣之位会庇护什么,他人根本无法得知。所以,他想从封青岩身上看出些什么,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他干脆放弃了……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钟灵身上,内心微微摇了摇头,多少都有些惋惜。但是此时,他的目光又忍不住落在君子桥上,落在白衣身影上,依然“静”得可怕。 真是因虚圣之位? “请问大雨君,吾等为何从未听闻,琴君之九德可助他人破境?”十三书院的教谕疑惑道,“为何封圣之静德,却可散发出‘清幽平息’之息助他人破境,而其他琴君,乃至是琴王,却不可?” 十三书院的不少教谕,都朝大雨琴君看来,心中皆是疑惑无比。 按理来说,封圣还没有晋升为琴君,便能够散发出“清幽平淡”之息,那么琴君、琴王应该更强才对。 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时不少琴者才反应过来,封圣身上能够弥漫出“清幽平淡”之息,乃是封圣早早便悟得了静德…… 那为何其他琴君、琴王,却不可能? 众琴者皆是愕然起来。 “对呀,为何其他琴君、琴王,却不可以?”有琴者疑惑无比道,“这不应该啊。” 上仁书院的云天和温学,相视一眼,眼中皆是不解。 此时不少琴者都看向大雨琴君。 大雨琴君并没有收回目光,只是微微摇了一下头,表示自已亦不清楚。 十三书院的教谕,不禁愕然起来。 众琴者面面相觑。 书院后殿中。 东楼晦和安修二人,亦诧异相视一眼。 “既然青岩乃因静德,而散发出‘清幽平淡’之息,那么其他琴君、琴王,亦可做到才对啊。” 东楼晦疑惑道。 虽然他不是琴者,对琴者之事不太了解,但是此等可破境之事,亦有所耳闻才对。 但是他一直没有听说过。 安修蹙着眉头思索一阵便摇了摇头,心中亦有些诧异起来,便道:“弟子去看看。” “一起。” 东楼晦站起来道。 这时二人皆走出后殿,隐在一起黑暗中观察。 虽然他们不是琴者,亦能够隐约感受到浓郁的“清幽平淡”之息,且看到“静”得可怕的封青岩。 这时东楼晦脸上,露出震惊之色,脱口道:“怎么可能?” “老师?” 安修有些不解看着东楼晦。 “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东楼晦连连否认道,明明是活生生之人,岂会是死去无数万年之人? 一定是虚圣之位庇护的缘故。 “没什么,只是看错了。” 东楼晦摇摇头,很快平静下来。 安修有些诧异,便认真观察君子桥上的白衣身影,的确是“静”得可怕,如同死人般。 这时灵水河两岸,再次窃窃私语起来。 不少琴者皆是好奇讨论着,为何其他琴君、琴王,无法如封圣般可散发出“清幽平淡”之息。 不少人联想到虚圣之位之上。 “不对!” 这时有琴者猛然反应过来,道:“在开春大考时,封圣便可散发出‘清幽平淡’之息,便已经助琴者破境了。” 众人闻言,皆是怔住了。 开春大考时,封圣还未开文宫,何关虚圣之位之事? …… 第289章 声名鹊起 灵水河两岸。 那琴者之言,如大石投湖般,瞬间便掀起大浪。 “这、这怎么可能?” 十三书院的教谕、教习瞪着眼睛,最低亦是五品琴师,不少皆是琴相,又岂不知意味着什么? 起初他们猜测,乃是虚圣之位的缘故。 谁知,却不是。 这时便连大雨琴君,内心亦震撼不已,连忙询问:“可是确认,封圣在开春大考时,便可以‘清幽平淡’之息,助他人破境?” “的确如此。” 有琴者回应。 “大雨君,凤鸣琴社的琴者,便是见证者。”又有琴者道。 唰唰—— 一道道目光,落在北岸的琴者身上。 大雨琴君闻言,立即看着凤鸣琴社的琴者,道:“可是如此?” “的确如此。” 有凤鸣琴社的琴社回答,又道:“倘若大雨君不信,可问问他们三人即可。在开春大考时,女郎观圣破六品,他们三人由琴童入琴士……” 虽然几乎证实了,但是大雨琴君依然一一询问,以及具体细节。 这时不论是十三书院的教谕,还是两岸的学子或琴者,似乎皆意识到什么,脸上露出震撼无比的神色。 而葬山书院的教谕,或学子等,皆是面面相觑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君子能够助人破境,很奇怪吗? “公子,发生了何事?” 刘凌一时之间没有明白过来,不禁好奇问着赫连山,道:“为何众人会诧异啊?” “自然是助人破境之事。” 赫连山心头亦震惊道。 倘若琴者能够从封圣身上,寻到琴之九德可助人破境的秘密,那么天下的琴者会更易破境…… “君子能助人破境,有何奇怪的。” 刘凌理所当然道。 “那君子为何可助人破境?” 朱雁翻白眼问。 她亦是一名琴者,在不久前亦由琴童,破境入九品琴士。自然知道琴者破境无比困难,从某种意义来说,琴者比儒者更难破境。 “因是君子呀。” 刘凌道。 朱雁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 这时在某处黑暗中,东楼晦和安修诧异相视一眼,内心倒是没有大雨琴君般震惊。 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葬山书院的教谕亦反应过来,其中有教习疑惑问:“章老,这是为何?” “对呀,为何?”亦有书院教谕问。 老教谕蹙着眉头想了想,便摇了摇头,道:“吾亦不知。”他沉吟片刻又言,“怕是整个天下,亦没有人知道。” “倘若能知道,便不会到现在,才由君子助人破境。” 有教谕接口道。 七弦琴在神夏之前便出现了。 而神夏到现在,已经多少千年过去? 其间,涌出多少惊才绝伦的琴者?又诞生了多少的琴圣?为何没有人能够以琴之九德,助他人破境呢? “或许能找出来……” 又有教谕道。 “怕是不易啊。”老教谕道。 书院的教谕皆点头。 倘若容易,便不会到现在,才由君子助人破境了。 这时,大雨琴君已经询问完凤鸣琴社的琴者,就一直看着君子桥上的白衣身影思索。 为何呢? 他身上的“透”德,根本无法弥漫出来。 既然不是因虚圣之位,又会因什么?为何琴君、琴王不可,不是琴君的封圣却可? 随着时间的过去。 封青岩身上弥漫出来的“清幽平淡”之息,更浓郁了。 虽然令灵水河两岸的琴者眼热无比,但是除了牧雨和江山二人,其他人皆无法窥得…… 不久后,似乎封圣停止散发“清幽平淡”之息。 而牧雨和江山的争夺,亦到了最后时刻。 此时两岸的琴者、学子,或是十三书院的教谕,皆是好奇看着,谁才是最后胜出者。 倘若大雨琴君所言不虚,那么便有人会由六品,直接破境为四品。 片刻后,不论是牧雨还是江山,皆无意识地触摸膝上的七弦琴。 手起。 弦动。 音落。 两人指尖下,吟猱余韵,细微悠长。 忽然间,众人便见二人的身后,皆有音雾弥漫而起,如大雾降临,笼罩着各自的身影。 琴之九品,白色音雾弥漫。 两人的琴声,皆似潺潺流水般的浅吟低唱,在天地间缓缓响起,透着淡淡的哀伤。 这时在白色音雾中,又有赤色音雾生出,相交相融。 琴之八品,赤白相生。 眨眼间,灵水河上便出现橙色音雾,与赤白音雾相交。 琴之七品,三色呈彩。 在白、赤、橙三色音雾不断交融,转换,慢慢交融出第四色,由三色呈彩变成四色斑斓。 琴之六品,四色斑斓。 牧雨和江山二人,皆是六品琴师。 这时凤鸣琴社的琴者,皆是有些担忧起来,怒瞪着眼睛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江山。 这让他们有些恼火。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封青岩身上弥漫出来的“清幽平淡”之息,更浓郁了。 虽然令灵水河两岸的琴者眼热无比,但是除了牧雨和江山二人,其他人皆无法窥得…… 不久后,似乎封圣停止散发“清幽平淡”之息。 而牧雨和江山的争夺,亦到了最后时刻。 此时两岸的琴者、学子,或是十三书院的教谕,皆是好奇看着,谁才是最后胜出者。 倘若大雨琴君所言不虚,那么便有人会由六品,直接破境为四品。 片刻后,不论是牧雨还是江山,皆无意识地触摸膝上的七弦琴。 手起。 弦动。 音落。 两人指尖下,吟猱余韵,细微悠长。 忽然间,众人便见二人的身后,皆有音雾弥漫而起,如大雾降临,笼罩着各自的身影。 琴之九品,白色音雾弥漫。 两人的琴声,皆似潺潺流水般的浅吟低唱,在天地间缓缓响起,透着淡淡的哀伤。 这时在白色音雾中,又有赤色音雾生出,相交相融。 琴之八品,赤白相生。 眨眼间,灵水河上便出现橙色音雾,与赤白音雾相交。 琴之七品,三色呈彩。 在白、赤、橙三色音雾不断交融,转换,慢慢交融出第四色,由三色呈彩变成四色斑斓。 琴之六品,四色斑斓。 牧雨和江山二人,皆是六品琴师。 这时凤鸣琴社的琴者,皆是有些担忧起来,怒瞪着眼睛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江山。 这让他们有些恼火。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 :。: 第290章 第一位门客 灵水河上。 白、赤、橙、黄、绿、蓝色音雾相交。 意味着原本只是六品琴师的江山,此时已经踏入四品琴相了。 “四、四品琴相!” 此时不少琴者目瞪口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虽然大雨琴君早有言,但是当亲眼看到时,还是难以相信,太过惊世骇俗了。 琴道,还可以这样破境? 这简直闻所未闻。 即使是见识多广的十三书院教谕,内心亦震惊不已。 无数琴者羡慕看着江山,亦有不少琴者妒忌不已,为何不是自已?那个江山,先是悟得圣曲《招魂》,现在又窥得“清幽平淡”之息。 这是何等的运气? 这时连云天、温学等杰出学子,亦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破境实在是太易了。 相对来说,的确是太易了。 “倘若是七品之下的琴士,或许真能连破三境……” 温学惊叹道。 “的确。” 云天点点头。 由琴师入琴相的难度,虽然远远比不上晋封琴君,但亦是琴者的一道天堑。只要琴者的天赋不要太差,且肯苦练,或许过了十几年,或者是数十年,都有很大的机会踏入琴师境。 但是琴相境,便不是苦练能够踏入。 这时大雨琴君亦有些好奇看着江山,毕竟江山的天赋比起其他琴者,实在没有任何出色之处。 且在众多琴者中,天赋算是靠后。 人又到中年了。 但是,居然压下诸多琴者,包括惊才绝艳的钟灵,窥得了“清幽平淡”之息。 这让他颇为意外。 此时,他更是隐隐听到,似乎眼前的中年,于早上悟得了圣曲《招魂》。 大雨琴君便更加诧异了。 “可惜了。” 而在另一边,葬山书院的教谕有些惋惜道。 倘若牧雨窥得“清幽平淡”之息,晋升为四品琴相,绝对会名传天下…… 这时盘坐着的江山缓缓睁开眼睛,深深地看着膝上的七弦琴。 破境了…… 自已晋升为四品琴相了。 这让他内心震惊不已,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他盘坐了片刻才回神过来,便捧着七弦琴站起来,看向桥上的白衣身影,接着恭敬拜下道:“山,拜谢封圣。” 桥上的牧雨,早已经清醒过来。 这时她站起来,看了看江山,眼中并没有失落。 封青岩亦从阅读中清醒过来,拿着儒经站起来负于身后,对着江山微笑点了点头,道:“汝可愿入我府做事?” 江山闻言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众人闻言皆是有些震惊。 封圣这是收门客? 封圣收门客十分正常,但却是亲自相邀,且是圣府的第一位门客,地位自然非同一般。 而且,虚圣府又岂是好进? 自封圣名满天下后,便有源源不断的文人士子,欲要投到封圣门下,可封圣到现在还没有收下一人。 门下没有一位门客。 难道就没有杰出之才? 自然不是。 而是封圣眼界太高,一般人入不了封圣之眼而已。 天下之文人士子,能够成为大儒、大贤的门客,亦是一种极大的荣誉,而能够成为虚圣的门客,自然是更高更大更上的荣誉。 即使是大儒,乃至是大贤,都无比愿意成为圣人的门客。 封青岩虽然是虚圣,但是现在境界稍低了些,大儒、大贤自然是自持身份。但是,当封青岩晋封为大儒,或者是大贤时,便会有大儒、甚至是大贤,投到封青岩门下,成为一位门客。 “山,愿!” 江山激动拜下道。 不过,他毕竟人到中年,经历了人间的酸甜苦辣,自然不会像少年人般,表现得欣喜若狂。 “先生请起。” 封青岩微笑点头。 先是悟得圣曲《招魂》,现在得窥得“清幽平淡”之息,自然是与我有缘。 且,四品的琴相,不算辱了虚圣府。 “臣,拜见圣上。” 江山再次行礼,而是行臣子之礼。 门客与门主自然是君臣之别,又因封青岩为虚圣,称为“圣上”并没有错。 “称圣上不妥。”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吾现在还算得真正的圣人。” “君上?” 江山迟疑一下道。 “可。” 封青岩点头,目光便落在大雨琴君身上。 此人看着外表儒雅,但封青岩却感受到,隐藏在儒雅之下的凌厉的气息。 “见过封圣。” 大雨琴君见封圣看过来,便行礼道。 虽然他是琴君,且是琴之圣城十大琴君,但封青岩却是虚圣,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皆是比他高。 “君子,此位乃琴之圣城十大琴君之大雨琴君,曾一人一琴于东海,斩杀十万水妖……” 这时老教谕走出来介绍道。 “原来是大雨先生。” 封青岩闻言心中一惊,便回礼道:“青岩早有听闻大雨琴君之名,一人一琴镇守东海,令水妖无法靠岩……想不到今日有幸一见,实在不胜荣幸。” “封圣客气了。” 大雨琴君一笑,道:“吾又如何比得封圣?” “大雨琴君,且到府上一聚。” 封青岩微笑道。 “封圣有邀,岂能不去?” 大雨琴君应下,封圣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请。” 封青岩道。 “请。” 大雨琴君亦道。 这时,封青岩看向江山,道:“江先生,若无急事,一起?” “君上称山即可,在君上面前,江不敢妄称先生。” 江山恭敬道。 “如画,随吾去。” 封青岩微笑道,并没有在称呼上计较太多。 不过,他称江山的字,倒是让江山心中颇为感动…… “诺。” 江山恭敬道。 封青岩和大雨琴君踏空而去,江山紧紧跟在后面。 这时,封青岩诧异看了一眼天空,发现天地间又有不少丝丝缕缕的文运,迅速没入他文宫内的君子鼎内。 至于钟灵之事,他并不知道。 即使知道了,亦不会计较太多,毕竟堂堂的虚圣,与一个小小的琴师计较? 且,他心胸没有那么狭隘。 不过应有的教训,还是要有的,倒是不用他亲自出手,自然会有人出手。 而在此时,钟灵满脸通红,身子微微在颤抖。 完了,完了…… 钟灵心中惊骇不已。 不少人或是同情,或是叹息,或是幸灾乐祸看着钟灵。 …… (//) :。: 第291章 坐而论琴 灵水河上。 自封青岩和大雨琴君离开,学子、教谕们亦渐渐散去。 不少人在激动讨论着破境之事,毕竟眼前的事情,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 特别是琴者,对此感触非常深。 不久后,便有不少青鸟离开亳城,朝周天下各处飞去。 封圣的静德可助人破境之事,倘若传了出去,必定是石破天惊,会在周天下引起巨大的轰动。 这时,钟灵有些失魂落魄站着,这怎么能怪我? 这怎么能怪我? 钟灵心中如此想着,这并不是我的过错。 此时,他看到众人看他的目光,似乎皆是嘲讽,皆是蔑视,皆是嗤笑,令他无比的屈辱,让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人人远离他,如同避瘟神般。 由原先的众星捧月,到现在的众叛亲离,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 这让他心中不甘,甚至有些怨恨起来。 “钟师兄,吾等走吧。” 有上礼书院的琴者小声道。 “钟师兄,封圣并没有怪罪于你,且,这并不是你的过错……”还有上礼书院的琴者安慰道。 这时,有上礼书院的教谕走过来,满眼惋惜看着钟灵,道:“毓秀,去圣府前请罪吧。” 钟灵震惊看着教谕,眼中满是疑惑和不甘。 这不是我之过! 为何要我去请罪? 我钟灵,不过是十六余岁,便为五品琴师,更有可能成为十六岁的琴相,让我去请罪? 钟灵抹不开面子。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灵水河上。 自封青岩和大雨琴君离开,学子、教谕们亦渐渐散去。 不少人在激动讨论着破境之事,毕竟眼前的事情,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 特别是琴者,对此感触非常深。 不久后,便有不少青鸟离开亳城,朝周天下各处飞去。 封圣的静德可助人破境之事,倘若传了出去,必定是石破天惊,会在周天下引起巨大的轰动。 这时,钟灵有些失魂落魄站着,这怎么能怪我? 这怎么能怪我? 钟灵心中如此想着,这并不是我的过错。 此时,他看到众人看他的目光,似乎皆是嘲讽,皆是蔑视,皆是嗤笑,令他无比的屈辱,让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人人远离他,如同避瘟神般。 由原先的众星捧月,到现在的众叛亲离,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 这让他心中不甘,甚至有些怨恨起来。 “钟师兄,吾等走吧。” 有上礼书院的琴者小声道。 “钟师兄,封圣并没有怪罪于你,且,这并不是你的过错……”还有上礼书院的琴者安慰道。 这时,有上礼书院的教谕走过来,满眼惋惜看着钟灵,道:“毓秀,去圣府前请罪吧。” 钟灵震惊看着教谕,眼中满是疑惑和不甘。 这不是我之过! 为何要我去请罪? 我钟灵,不过是十六余岁,便为五品琴师,更有可能成为十六岁的琴相,让我去请罪? 钟灵抹不开面子。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灵水河上。 自封青岩和大雨琴君离开,学子、教谕们亦渐渐散去。 不少人在激动讨论着破境之事,毕竟眼前的事情,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 特别是琴者,对此感触非常深。 不久后,便有不少青鸟离开亳城,朝周天下各处飞去。 封圣的静德可助人破境之事,倘若传了出去,必定是石破天惊,会在周天下引起巨大的轰动。 这时,钟灵有些失魂落魄站着,这怎么能怪我? 这怎么能怪我? 钟灵心中如此想着,这并不是我的过错。 此时,他看到众人看他的目光,似乎皆是嘲讽,皆是蔑视,皆是嗤笑,令他无比的屈辱,让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人人远离他,如同避瘟神般。 由原先的众星捧月,到现在的众叛亲离,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 这让他心中不甘,甚至有些怨恨起来。 “钟师兄,吾等走吧。” 有上礼书院的琴者小声道。 “钟师兄,封圣并没有怪罪于你,且,这并不是你的过错……”还有上礼书院的琴者安慰道。 这时,有上礼书院的教谕走过来,满眼惋惜看着钟灵,道:“毓秀,去圣府前请罪吧。” 钟灵震惊看着教谕,眼中满是疑惑和不甘。 这不是我之过! 为何要我去请罪? 我钟灵,不过是十六余岁,便为五品琴师,更有可能成为十六岁的琴相,让我去请罪? 钟灵抹不开面子。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灵水河上。 自封青岩和大雨琴君离开,学子、教谕们亦渐渐散去。 不少人在激动讨论着破境之事,毕竟眼前的事情,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 特别是琴者,对此感触非常深。 不久后,便有不少青鸟离开亳城,朝周天下各处飞去。 封圣的静德可助人破境之事,倘若传了出去,必定是石破天惊,会在周天下引起巨大的轰动。 这时,钟灵有些失魂落魄站着,这怎么能怪我? 这怎么能怪我? 钟灵心中如此想着,这并不是我的过错。 此时,他看到众人看他的目光,似乎皆是嘲讽,皆是蔑视,皆是嗤笑,令他无比的屈辱,让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人人远离他,如同避瘟神般。 由原先的众星捧月,到现在的众叛亲离,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 这让他心中不甘,甚至有些怨恨起来。 “钟师兄,吾等走吧。” 有上礼书院的琴者小声道。 “钟师兄,封圣并没有怪罪于你,且,这并不是你的过错……”还有上礼书院的琴者安慰道。 这时,有上礼书院的教谕走过来,满眼惋惜看着钟灵,道:“毓秀,去圣府前请罪吧。” 钟灵震惊看着教谕,眼中满是疑惑和不甘。 这不是我之过! 为何要我去请罪? 我钟灵,不过是十六余岁,便为五品琴师,更有可能成为十六岁的琴相,让我去请罪? 钟灵抹不开面子。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我钟灵,不过是十六余岁,便为五品琴师,更有可能成为十六岁的琴相,让我去请罪? 钟灵抹不开面子。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 :。: 第292章 圣之三说上 “圣人制琴,以和天地,以化万民。” 在书院的琴谷里,大教谕立于谷中之央,对着众学子高声道。 而在此时,数百上千的学子或琴者,皆围成一圈席地而坐,无数琴者露期待的神色。亦有不少琴者跃跃欲试的样子,欲要在此次论琴中一举成名。 “琴,乃圣人治世之音,乃君子修养之物琴,乃众乐之首,贯众乐之长,统大雅之尊,系政教之盛衰,关人心之邪正。” 大教谕的声音纯正洪亮,落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今日,吾圣教有十四书院于此论琴,乃应秉承圣人之愿,兴琴道以正乐。琴者,禁邪归正,以和人心。是故圣人之治,将以治身,育其情性,和矣!” 大教谕微微一笑,环顾一眼四周的学子,道:“此次论琴,乃以琴修身,以琴明道为主。” “且,君子和而不同。” 当大教谕说完,便朝封青岩、大雨琴君一礼,道:“十四书院论琴,由封圣先始。” “琴为之乐,可以观风教,可以摄心魄,可以辨喜怒,可以悦情思,可以静神虑,可以壮胆勇,可以绝尘俗,可以格鬼神。” 封青岩闻言一笑,便一边说一边来到谷中之央,对众人一礼道:“葬山书院,封青岩见过诸位。” “见过封圣。” 众学子、教谕皆回礼。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封青岩身上。 “在论琴前,吾亦有‘三说’送与诸位,所谓三说,即:得心、应手、成乐。”封青岩道,“而得心,则有四要两需。” “敢问封圣,可是四要两需?” 有琴者好奇道。 且,并不太了解何是‘三说’,此为第一次听到。 “四要,即辩题、正义、知味、识体,两需即入境、传神。” 封青岩闻言便道,看到众人皆是一脸不解的样子,又言:“得心,乃是琴者于琴曲,由外到内之把握,及充分认识与深入理解。” “得之于心,乃前题,乃基础,乃根本,可免因盲目而谬误,可免因任意而曲解。” 封青岩道。 众琴者闻言皆是点头。 “为何要辩题?” 这时,封青岩自问自答,道:“若不辩,则生谬。”看向众琴者问,“诸位可知《鸥鹭忘机》之曲?” 有琴者点头,有琴者摇头。 “那诸位可知,鸥鹭所忘,是何机心?” 封青岩又问。 大部分琴者皆是摇头。 “鸥鹭为海翁所负,非鸥鹭存机心也。” 封青岩继续说下去,道:“所谓‘正义’,乃知琴曲之思,方可深入领会。如《流水》而言,非水流之种种,更有种种水流之气度、气势、气韵。” “韵味乃琴声之神采所在,存于琴之风格、流派、情趣等。” “风格流派,皆有地域之别,亦有传承之异,还有个性之差。既表现于琴之本身,亦体现于琴之人。诸位面对各种风格流派情趣之曲,若不能妥当以待,则会或失于不知其精华而不能得益,或失于不知有自主而为人所绕。” “此为知味,亦是君子和而不同。” 此时琴谷里,不论是学子,还是琴者,以及教谕,皆在认真聆听。 “至于识体,凡艺皆重章法。全局之起承转合,所在,散板入拍之起收等,必有正确认识,恰当安排,以免失误及平庸。” “识体方可明心,心明方可致精深,不可轻之。” 封青岩站在琴谷之央缓缓说着。 秋风吹过,扬起他的白衣,尽显君子之风采,令不少女郎倾慕。 “二需之入境,即以己之心,入琴曲之境,是已得心‘四要’之结果。此境既在于乐境之形,更在于意境之神。” “二需之传神,即已入境之心,转为表现为琴曲情怀、音韵之构思,下指之前,成竹在胸,乃是传神之途。” “已达入境之心,既得其形又得其神。” “在对琴曲的精心分析研判中,毫无轻慢之心、玩忽之态,而如奉妙题、对严试、琢美玉、雕良材、着古墨、布奇奕、着长篇、挥雄师,用慎思熟虑于宏观及细节。” 此时封青岩盘坐下来,口中吐出一个个淡白色的文字。 似乎淡白色的文字,隐隐化为一个个神奇无比的音符,令琴谷里的众人震惊不已。 “古之圣人言,唯乐不可以为伪,琴尤如此。” “无伪必以真诚,真诚之境在于至善,唯至善方能无欺;抱精心、怀慎思、不欺人、不矫世、则可以传神。” 封青岩口中吐出的音符,似乎化为琴音般在众人的耳朵响起。 这时,十三书院的教谕皆是震惊不已,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看着封青岩。 口吐音符。 音符又化琴音。 难道封圣已为琴君? 要不然,如何能够做到口吐音符,音符化琴音? “敢问封圣,何为应手?” 此时有琴者满脸激动道,在封圣的一番话中,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似乎又差一些,便忍不住站起来询问,希望得到下面的答案。 其他琴者闻言,皆是渴望看着封青岩。 封圣之言如同黄钟大吕般,令他们如梦初醒,豁然开朗。 “应手有三则八法。” 封青岩一笑,便继续道:“三则即发声、用韵、运指,八法即轻重、疾徐、方圆、刚柔、浓淡、明暗、虚实、断续。” “三则八法?” 琴者好奇起来。 “应手,乃是将深怀于心之琴曲,以严格而又多变化之双手,用于七弦,恰当的表现出来。” “以心用手,以手写心;令由心出,以手应之。” 众琴者一边听,一边看着自已的双手。 “三则之一,发声如金玉。” “三则之二,移韵若吟诵。” “三则之三,运指似无心。” “运指似无心?” 这时有琴者疑惑,前面两个还好理解,问道:“如何无心?” 封青岩闻言,便解释道:“人之行,最放松最自如之时,乃至于不觉,更至于似乎无心。心中在于要成之事,而不觉、不思成事之途径,实已得之于心而似不经意。” “运指挥弦,纯熟自如,法度自严,音韵自明。” “于已于人,一似无心。” …… (//) :。: 第293章 圣之三说下 琴谷中。 封青岩的声音,化为一个个淡白色的文字,飘于天地之间。 一眼望去,淡白色的文字,似乎琴之音符般。 满谷皆是。 当琴之音符飘于身边时,又能隐隐约约听到,有琴音从琴之音符中飘出,令人心中震惊无比。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琴,乃圣人治世之音,乃君子修养之物琴,乃众乐之首,贯众乐之长,统大雅之尊,系政教之盛衰,关人心之邪正。” 大教谕的声音纯正洪亮,落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今日,吾圣教有十四书院于此论琴,乃应秉承圣人之愿,兴琴道以正乐。琴者,禁邪归正,以和人心。是故圣人之治,将以治身,育其情性,和矣!” 大教谕微微一笑,环顾一眼四周的学子,道:“此次论琴,乃以琴修身,以琴明道为主。” “且,君子和而不同。” 当大教谕说完,便朝封青岩、大雨琴君一礼,道:“十四书院论琴,由封圣先始。” “琴为之乐,可以观风教,可以摄心魄,可以辨喜怒,可以悦情思,可以静神虑,可以壮胆勇,可以绝尘俗,可以格鬼神。” 封青岩闻言一笑,便一边说一边来到谷中之央,对众人一礼道:“葬山书院,封青岩见过诸位。” “见过封圣。” 众学子、教谕皆回礼。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封青岩身上。 “在论琴前,吾亦有‘三说’送与诸位,所谓三说,即:得心、应手、成乐。”封青岩道,“而得心,则有四要两需。” “敢问封圣,可是四要两需?” 有琴者好奇道。 且,并不太了解何是‘三说’,此为第一次听到。 “四要,即辩题、正义、知味、识体,两需即入境、传神。” 封青岩闻言便道,看到众人皆是一脸不解的样子,又言:“得心,乃是琴者于琴曲,由外到内之把握,及充分认识与深入理解。” “得之于心,乃前题,乃基础,乃根本,可免因盲目而谬误,可免因任意而曲解。” 封青岩道。 众琴者闻言皆是点头。 “为何要辩题?” 这时,封青岩自问自答,道:“若不辩,则生谬。”看向众琴者问,“诸位可知《鸥鹭忘机》之曲?” 有琴者点头,有琴者摇头。 “那诸位可知,鸥鹭所忘,是何机心?” 封青岩又问。 大部分琴者皆是摇头。 “鸥鹭为海翁所负,非鸥鹭存机心也。” 封青岩继续说下去,道:“所谓‘正义’,乃知琴曲之思,方可深入领会。如《流水》而言,非水流之种种,更有种种水流之气度、气势、气韵。” “韵味乃琴声之神采所在,存于琴之风格、流派、情趣等。” “风格流派,皆有地域之别,亦有传承之异,还有个性之差。既表现于琴之本身,亦体现于琴之人。诸位面对各种风格流派情趣之曲,若不能妥当以待,则会或失于不知其精华而不能得益,或失于不知有自主而为人所绕。” “此为知味,亦是君子和而不同。” 此时琴谷里,不论是学子,还是琴者,以及教谕,皆在认真聆听。 “至于识体,凡艺皆重章法。全局之起承转合,所在,散板入拍之起收等,必有正确认识,恰当安排,以免失误及平庸。” “识体方可明心,心明方可致精深,不可轻之。” 封青岩站在琴谷之央缓缓说着。 秋风吹过,扬起他的白衣,尽显君子之风采,令不少女郎倾慕。 “二需之入境,即以己之心,入琴曲之境,是已得心‘四要’之结果。此境既在于乐境之形,更在于意境之神。” “二需之传神,即已入境之心,转为表现为琴曲情怀、音韵之构思,下指之前,成竹在胸,乃是传神之途。” “已达入境之心,既得其形又得其神。” “在对琴曲的精心分析研判中,毫无轻慢之心、玩忽之态,而如奉妙题、对严试、琢美玉、雕良材、着古墨、布奇奕、着长篇、挥雄师,用慎思熟虑于宏观及细节。” 此时封青岩盘坐下来,口中吐出一个个淡白色的文字。 似乎淡白色的文字,隐隐化为一个个神奇无比的音符,令琴谷里的众人震惊不已。 “古之圣人言,唯乐不可以为伪,琴尤如此。” “无伪必以真诚,真诚之境在于至善,唯至善方能无欺;抱精心、怀慎思、不欺人、不矫世、则可以传神。” 封青岩口中吐出的音符,似乎化为琴音般在众人的耳朵响起。 这时,十三书院的教谕皆是震惊不已,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看着封青岩。 口吐音符。 音符又化琴音。 难道封圣已为琴君? 要不然,如何能够做到口吐音符,音符化琴音? “敢问封圣,何为应手?” 此时有琴者满脸激动道,在封圣的一番话中,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似乎又差一些,便忍不住站起来询问,希望得到下面的答案。 其他琴者闻言,皆是渴望看着封青岩。 封圣之言如同黄钟大吕般,令他们如梦初醒,豁然开朗。 “应手有三则八法。” 封青岩一笑,便继续道:“三则即发声、用韵、运指,八法即轻重、疾徐、方圆、刚柔、浓淡、明暗、虚实、断续。” “三则八法?” 琴者好奇起来。 “应手,乃是将深怀于心之琴曲,以严格而又多变化之双手,用于七弦,恰当的表现出来。” “以心用手,以手写心;令由心出,以手应之。” 众琴者一边听,一边看着自已的双手。 “三则之一,发声如金玉。” “三则之二,移韵若吟诵。” “三则之三,运指似无心。” “运指似无心?” 这时有琴者疑惑,前面两个还好理解,问道:“如何无心?” 封青岩闻言,便解释道:“人之行,最放松最自如之时,乃至于不觉,更至于似乎无心。心中在于要成之事,而不觉、不思成事之途径,实已得之于心而似不经意。” “运指挥弦,纯熟自如,法度自严,音韵自明。” “于已于人,一似无心。” …… (//) :。: 第294章 三说留影 琴谷内。 一道道音雾生起,竟然有近百道之多,实在壮观无比。 音雾以白『色』最多,赤『色』次之,橙『色』再次之,甚至还有两道黄)『色』。这说明,琴童破境入九品琴士者最多,九品破八品次之,八品破七品再次之。 而那两道黄)『色』,则说明有七品琴士,破境为六品琴师。 如此壮观的一幕,实在令众人震撼无比。 “百、百人破境,这、这怎么可能?” 此时,琴谷内没有破境的琴者,深深地被眼前的惊人景象惊吓到,内心如同掀起翻天巨浪般。 简直无法相信。 十三书院的教谕、教习则瞪大眼睛,神情如同见鬼般,这怎么可能? 百人同时破境,是何等的壮观场面? 倘若没有亲眼所见,根本无法想象那场面,是何等的壮观,又是何等的惊人。 简直是石破天惊。 原先立于琴谷一角,默默记录的左右少史令,此时亦被眼前的惊人景象震惊到,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 但他们二人,很快便回神过来,迅速记下眼前惊人的一幕。 百人同时破境,将留名于史册。 他们看向封青岩时,乃是发自内心的崇敬,彻底被封圣之风采所折服。 五体投地! 这时,不仅仅是左右少史令满眼的崇敬,便连琴谷内的学子、琴者,乃至是十三书院的教谕,亦是满眼的崇敬。 差点便要顶礼膜拜,奉若神明了。 在众人还没有从震撼中回神过来时,又有三人破境了,不对,是五人,准确破境人数为九十六人。 破境人数还在缓慢上升。 一息后,准确破境人数为九十八人。 五息后,准确破境人数为一百人。 “一百人!” 有学子激动道。 这时琴谷内有不少人,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最明显的莫过于葬山书院的学子或教谕。 百人同时破境,将会震惊整个天下! 是整个天下! 而不仅仅是一个周天下。 这让身为葬山书院的学子或教谕,有强烈的与有荣焉,似乎是他们助人破境般。 “圣象啊,此乃圣象啊。” 有书院的教谕激动道。 而在这时,在众多的白『色』、赤『色』等音雾中,渐渐出现一道绿『色』音雾。 这道绿『色』音雾的出现,就立即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绿『色』音雾,竟然有人入五品了。”有学子带着些震惊道,毕竟境界越高,破境的难度会越大。 君不见眼前,破境最多者为琴童? 接着便是九品琴士? 而由琴士破境为琴师,只不过两人而已。 在十四书院年轻一届的学子之中,只有钟灵一人是五品琴师,就连六品琴师亦没有几人。 但是现在,竟然有六品琴师,破境为五品琴师。 因而引来不小的『骚』动,越来越多学子朝绿『色』音雾看去,便连十四书院的教谕,亦好奇不已。 五品琴师,可入儒教八十一书院任教习了。 “是谁入五品了?”有学子好奇询问,“会不会是八十一书院的学子?” “这怎么可能?” 有学子立即否定,毕竟目前只有钟灵一人入五品。 “应该是外来的琴者……” 有学子道,得到不少人的认同。 在琴谷中,除了十四书院的教谕、教习,是五品以上外,亦有一些六品琴师,甚至是五品琴师。 如江山等。 或许他们的天赋,比不上八十一书院的学子。 但是,外来琴者不是青年便是中年,习琴已有十余年,甚至数十年,因而更有可能破境。 况且只是五品琴师,并不是四品琴相。 所以绿『色』音雾引起的『骚』动,在众人思念间就很快平静下来,毕竟对于中年琴师来说,破境为五品琴师,并不值得震惊…… 但是,当众人看清破境之人时,神『色』皆是震惊起来。 破境之人,并不是他们所猜想的中年,而是一位还不到二九年华的女郎。 “牧女郎!” 这时凤鸣琴社的琴者,震惊而激动道。 他们没有想到,晋升为五品琴师之人,竟然是牧女郎。 此时连便葬山书院的教谕亦被吓了一跳,破境之人竟然是牧女郎,还不到十八岁的五品琴师? 这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在八十一书院此一届学子中,除了百年难得一见的钟灵外,竟然亦有人踏入五品琴师了?” 十三书院的教谕道,亦被牧雨所震惊到,『露』出难以相信的神『色』。 “五品……” 温学内心震撼不已,忍不住看了云天一眼。 而云天,则是深深看着谷中之央的白衣身影,满眼的钦佩和敬服。 虽然他们二人皆为六品琴师,但是由六品入五品,怕不是那么容易。不过封圣的“三说”,让他们二人收获极大,只要悟懂便能够踏入五品。 这不过是一两个月的时间而已。 倘若没有“三说”,则有可能需要一两年,甚至更久。 而在此时,琴谷内的破境人数,已经上升到一百零三人,似乎还没有停下来般。 而整个琴谷有多少琴者? 不过是数百人而已。 即使今日不破境,在一两个月内,亦会有不少琴者会破境…… 这时,便是内心骄傲无比的大雨琴君,亦被深深折服了。即使他的战力,在琴之圣城十大琴君中,有可能进入前三甲,便亦无法做到助百人破境。 其实莫要说是琴君了,便连琴王亦做不到。 今日他终于领教到“圣人”的恐怖。 这只是虚圣而已。 而真正的圣人,又是何等的恐怖? 大雨琴君心中无法想象,但今日百人破境之事,必定会轰动整个天下。 琴谷内。 先前封青岩口中吐出的音符,并没有消散于天下间,而是继续在琴谷内飘『荡』。 似乎在无数音雾的影响之下,音符发生了异变。 这时音符迅速汇聚在一起,好像在吸食音雾般,让众人有些惊讶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音符还可吸食音雾? 在众人诧异之际,便到见汇聚过来的音符,渐渐化为一道人影。 人影起初有些模糊,让人看不清是什么样子,但是慢慢变得清晰起来,竟然是封圣的样子。 “在论琴前,吾有三说……” 那道则音符化为的白衣身影,站在封青岩之前所站的位置道。 “圣影!” 一名教谕惊呼道。 “这、这是圣影留音,这是圣影留音!” 大教谕激动道,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接着差点便仰天大笑起来。 …… () 第295章 天下轰动 琴谷中。 一道与封青岩一样的身影,在道:“在论琴前,吾亦有‘三说’送与诸位,所谓三说,即:得心、应手、成乐……” 但是说到此时,白衣身影便隐去不见了,似乎消失于天地间般。 “咦,怎么不见了?” 有学子愕然道。 “难道消失了?” 亦有琴者失望道,他还打算再听一遍呢。 毕竟,如此多琴者破境了,他竟然没有破境,让他内心十分失望。但是,他此时却有强烈的感觉,只需再听封圣亲自说一遍,便能够破境了。 在众多未破境的琴者中,并不仅仅只有他如此。 而是大部分如此。 他们此刻有强烈的感觉,只需再听封圣亲自说一遍,或许便能够破境了。 “三说留影!” “竟然是三说留影!” 这时,琴谷内不人明白过来,那道与封圣一样的身影,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让他们更加震撼了。 三说留影带来的震动,并不亚于百人同时破境。 即使是大雨琴君,亦意外和震惊不已,想不到封圣于琴三说,竟然留影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封圣三说,乃是金口玉言,乃是至理名言,乃是天经地义。 因而大雨琴君心中,有极大的震动。 封圣之三说,必定可助无数琴者破境,可助无数琴者指明方向,可助无数琴者…… 此乃琴之三说! 要不然,如何能够留影于天地? “三说留影,什么意思?” 有学子不明询问。 “所谓三说留影,乃封圣之前三说,已经于天地间留下影子。日后琴者只需要于琴谷中悟琴,便有可能见到硬说留影,有如封圣亲自三说般……” 有十三书院的教谕解释道。 但是此刻,他并没有意识到封圣三说,乃是金口玉言,乃是至理名言,乃是天经地义。 更没有意识到,封圣之三说,可助无数琴者破境。 乃是琴之三说! 在史书的记载中,一般只有圣人才能够留影于天地,但是亦有一些大贤说出惊世大道理后,亦能够留影于天地。 这时琴谷内的学子闻言,皆是震惊起来,想不到留影如此惊人。 且眼前的三说留影无比清晰,犹如封圣亲临般。 这如何不教大教谕激动? 在无数年后,封圣的三说留影,亦是葬山书院的底蕴所在。 其实说起留影,灵水河北岸的那株悟道之树,从某种意义上说,亦算得上是一种留影。 因而,才能够助人悟道。 这时琴谷百人破境之事,不过眨眼间就传到琴谷外,似乎瞬间就在葬山书院传开。 “什么?百人同时破境?这怎么可能?” 当书院的学子听闻时,皆是震撼不无比,根本就无法相信。 “百人同时破境?绝无可能!” 有书院的教谕信誓旦旦道,根本就不相信。 但是,破境之事就在琴谷,眨眼间便可证实,让书院的学子和教谕,皆是震惊无比。 这时百人破境的消息,亦传到亳城。 在亳城,依然有不少文人墨客,并不是所有都来琴谷了。但是,当听到百人同时破境的消息后,皆是被震撼得一塌糊涂…… “百人破境!” “百人破境竟然是真的,但是怎么可能?” 无数文人墨客惊骇道,接着便往书院赶去,想亲自去证实。倘若此事为真,必定会轰动整个天下,为天下一大盛事…… 而在此时。 百人破境的消息,亦朝天下迅速传去。 似乎在一瞬之间,就已经传回琴之圣城,立即引起琴之圣城的轰动,让无数琴者震惊不已。 “百人同时破境?” 有琴者嘲笑道,根本就不相信。 “这根本就不可能,绝对是谣传……” 亦有琴者摇摇头道。 但是,消息却是大雨琴君传回来的,这让他们不得不相信了。 “百人同时破境,这怎么可能?封圣是如何做到的?这、这,即使是琴圣,亦难以做得到。但是,封圣竟然做到了……” 有琴者震撼道。 这时百人同时破境,已经在琴城引起巨大的轰动,无数琴者在激动讨论。 封圣之名。 再一次塞满整座琴城。 第一次是晋封为虚圣之时。 且在天『色』亮时,琴之圣城里便已经流传,封圣身上的“静德”,可助人破境之事。 但是,并没有大范围传开。 原因是没有多少琴者相信,毕竟琴之圣城的不仅有琴君,还有琴王的存在。 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听说过,琴之九德可助他人破境之事。 倘若可以,琴城的琴君和琴王,绝对不会吝啬。 且有琴者否定了。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在亳城,依然有不少文人墨客,并不是所有都来琴谷了。但是,当听到百人同时破境的消息后,皆是被震撼得一塌糊涂…… “百人破境!” “百人破境竟然是真的,但是怎么可能?” 无数文人墨客惊骇道,接着便往书院赶去,想亲自去证实。倘若此事为真,必定会轰动整个天下,为天下一大盛事…… 而在此时。 百人破境的消息,亦朝天下迅速传去。 似乎在一瞬之间,就已经传回琴之圣城,立即引起琴之圣城的轰动,让无数琴者震惊不已。 “百人同时破境?” 有琴者嘲笑道,根本就不相信。 “这根本就不可能,绝对是谣传……” 亦有琴者摇摇头道。 但是,消息却是大雨琴君传回来的,这让他们不得不相信了。 “百人同时破境,这怎么可能?封圣是如何做到的?这、这,即使是琴圣,亦难以做得到。但是,封圣竟然做到了……” 有琴者震撼道。 这时百人同时破境,已经在琴城引起巨大的轰动,无数琴者在激动讨论。 封圣之名。 再一次塞满整座琴城。 第一次是晋封为虚圣之时。 且在天『色』亮时,琴之圣城里便已经流传,封圣身上的“静德”,可助人破境之事。 但是,并没有大范围传开。 原因是没有多少琴者相信,毕竟琴之圣城的不仅有琴君,还有琴王的存在。 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听说过,琴之九德可助他人破境之事。 倘若可以,琴城的琴君和琴王,绝对不会吝啬。 且有琴者否定了。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第296章 三说传天下 琴谷中。 在封圣“三说”留影后,似乎破境终于停下来了。 但是谁都知道,破境人数绝不会止于一百零三人,在未来的几天,甚至未来的几个月内。 必定会有不少琴者,因封圣的“三说”而破境。 且会有无数的琴者,因封圣三说而受益。 这时破境的琴者,纷纷从破境中清醒过来,皆是激动和崇敬看着封青岩。 “拜谢封圣!” 有破境的琴者,恭敬朝封青岩行礼。 “拜谢封圣。” 越来越多的破境琴者,发自内心地拜下。 “拜谢封圣。” 这时琴谷内众人,皆朝封青岩拜下。 不论是上仁书院的云天、温学,还是十三书院的教谕、教习,皆心悦诚服拜下。 即使是大雨琴君,亦是甘拜下风。 首肯心折。 而刚刚涌进来的书院学子,或亳城的文人墨客等,见到琴谷数百上千人皆恭敬拜下,心头不免有些震撼。 难道消息是真的? 不由看向琴谷之央,只见封圣白衣如雪般,身上犹如圣光浮现,尽显君子绝世之风采,让人心中有无限的感叹。 这时,封青岩似乎亦从“三说”中清醒过来,微笑看了一眼众人便站起来,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道:“诸位无需多礼。” 众人闻言才收礼。 其实此时,封青岩的内心,却是愕然不已。 百人同时破境,是何等壮观的景象? 即使是他,亦没有想到,亦被深深震撼到了,但不得不要表现出风轻云淡的样子。 而他还有些疑『惑』。 为何他人听完“三说”可以破境,而自已内心却毫无波动?他竟然对自已说出来的“三说”,毫无感觉…… 这“三说”似乎是源于前世。 “论琴……开始吧。” 封青岩从疑『惑』中回神,看了看众人便道。 毕竟论琴还没有开始,但谁知道“三说”如此恐怖,竟然直接让百人同时破境了? 其实论琴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因为根本就论不下去了。 在封圣惊世的“三说”面前,谁还有资格论琴?即使是大雨琴君,此时亦不好意思开口了,莫说是其他人了。 所以众人听到封圣说“论琴开始”,皆是有些愕然起来。 这论琴,还如何论下去? 谁还有心思论下去? 这时众人面面相看,似乎在问,还要论琴呢? 而封青岩说完,对大雨琴君一礼,便走出琴谷。 当封青岩离开后,有琴者忍不住道:“这论琴……还要继续吗?” “似乎……没有必要了。” 有琴者回答。 这时大雨琴君亦离开了,且迅速整理封圣“三说”,传回琴之圣城。 而涌进来的书院学子,或亳城的文人墨客,则纷纷询问刚才的情况,是否百人同时破境了。 当得到肯定答案后,皆是瞠目结舌起来。 “百人破境,怎么可能?” 不论是书院学子,还是亳城文人,皆是被深深震撼到,一时之间无法回神过来。 但是,封圣真的做到了。 而在此时,有无数的青鸟离开亳城,带着百人同时破境,以及封圣三说的消息,飞向周天下各处。 虽然早前便有消息传开,但是并没有具体消息,亦没有封圣三说。 因而无数人听到,皆当是一句笑话。 但是此时,传消息可不仅仅是学子,还有十三书院的教谕。且,这十三书院,乃是儒教的三上书院,以及十大书院,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皆是非同一般。 所以,当消息传回三上书院,以及十大书院时,皆是轰动起来。 “百人同时破境?这怎么可能?封圣是如何做到的?” 在十三书院中,不仅仅是学子被深深震撼到,就连书院的教谕,乃至书院的左右大教谕,甚至是院主等人,亦被深深震撼到了。 十三书院的左右大教谕,以及院主,皆是大儒级别以上的存在。 即使消息传回儒教二十七书院,亦引起巨大的轰动。 而在此时,整个周天下皆被百人同时破境,震撼得一塌糊涂,如同掀起千万重浪般。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凡是听到消息的人,皆是无法相信。 但是,消息却是真的,已经得到三上书院以及十大书院的证实,且琴之圣城的十大琴君,大雨琴君亦在当场亲眼所见。 而且,不仅仅是百人同时破境,还有三说留影。 三说留影,乃是圣象! 琴之圣城。 封圣“三说”传回来后,立即遭到无数琴者哄抢。 而圣城的琴君,看完封圣三说后,便忍不住惊叹道:“此乃琴之三境,琴之三境也……” “有此三说,乃是万人破境,何止是百人破境?” 有圣城的琴王看完封圣“三说”便道。 而琴王的“万人破境”之说传出去后,圣城的琴者更加疯狂了,似乎只要看了封圣“三说”,便能够破境般。 但在圣城中,有琴者看完封圣“三说”后,的确破境了。 “竟然真的破境了……” 有琴者见到,满脸震撼道。 而且,还不是一人破境,而是好几人破境。 这令无数琴者瞠目结舌,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封圣三说的威力,真的如此恐怖? 但结果,真的如此恐怖! …… 在封圣和大雨琴君离开琴谷后。 虽然十三四院的论琴,并没有必要继续了,但是大部分的琴者都留下来。 虽然没有“论琴”,但是却在论“三说”。 因为“三说”给琴者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封圣三说,为得心、应手和成乐,亦可说为得心境,应手境和成乐境,简单来说即心境、手境和乐境。” 有琴者在整理,接着便愣了一下,看着众人便诧异道:“为何心境、手境和乐境,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似乎的确有些熟悉。” 有琴者同样诧异点头,便仔细回忆起来。 “不久前,封圣曾言过人生三境,即诗境、礼境、乐境……”有琴者猛然反应过来,“而封圣三说,则为心境、手境、乐境,岂不是与诗境、礼境和乐境相对?” “心对诗,手对礼,乐与乐……” 此时,琴谷内不少琴者反应过来,怪不得三说如此恐怖,可以让百人同时破境。 原来“三说”,不仅仅是琴之三境。 亦是人生之三境。 …… () 第297章 幽冥异变 在百人破境轰动周天下时。 封圣“三说”亦传遍周天下,且被无数琴者奉为琴之经典,皆言心、手、乐为琴之三境。 而琴之圣城,有十数琴者因“三说”而破境,让“三说”更加轰动。 一时之间,“三说”成为琴者至理名言。 而在此时,亦有不少的琴者朝葬山书院赶来,欲要见识一下三说留影。 因为有传言,只需见得三说留影,便能够破境。 因而有无数琴者盘坐于琴谷中。 可惜三说留影,并不是想见便能够见得,至少到现在还没有一人见到三说留影。 但是琴者并没有放弃。 此时琴谷中,有上百的琴者静静盘坐,闭上眼睛细细感受。 “陈兄可是见到了?” 有琴者询问。 那陈姓琴者失望摇头,沉『吟』一下道:“或许吾等,已经亲自听过三说,因而无法再次见得三说……” “还有此种说法?” 有琴者闻言,有些诧异起来了。 “诸位可见琴谷中,有云天、温学,以及牧女郎等人的身影?”那陈姓琴者扫视一眼琴谷道,“难道他们不想破境?” 众琴者闻言,才发现琴谷中,并没有云天、牧雨等人。 琴谷中,不仅没有八十一书院杰出的琴者,便连十三书院的教谕亦没有…… “倘若如此,真是可惜了。” 有琴者有些失望道。 “吾等已经亲自听过封圣三说,并无可惜可言。”陈姓琴者道,接着便有些激动起来,满眼的崇拜,“且,见证了百人同时破境,三说留影之圣象。” 众琴者闻言,皆是点点头。 在此次破境中,凤鸣琴社受益最大,竟然有十几名琴童入品。且,牧雨由六品入五品,方忘亦由七品入六品…… 眨眼间,便两天过去了。 但是,整个周天下还是百人破境的消息,以及封圣“三说”的火热。 这时,亦有不少琴者赶到亳城,便迫不及待朝葬山书院赶来。 而书院并没有限制琴者,任由琴者进入琴谷。 不久后,便有琴者身后升起音雾,让琴谷内的琴者浑身一震,满眼的羡慕神『色』。 “竟然有人破境了。” 有琴者惊喜道,“看来传言为真,只需见到三说留影,便能够破境……” 片刻后,破境琴者便清醒过来,身边立即围上不少琴者。 “请问兄台,刚才可是见到三说留影了?” 有琴者目光灼热道。 “的确是见到封圣三说了。”破境琴者激动道,“封圣三说,果然是琴之至理名言,可助琴者破境。” 围上来的琴者,闻言皆是大喜。 这时,破境琴者站起来,朝圣府的方向恭敬一礼,道:“拜谢封圣。” 不久后,琴谷中又有琴者破境了。 且在一天之内有四人破境,让“三说留影”再次震撼天下,吸引更多的琴者前来。 …… 圣府书斋中。 封青岩亦在看着自已的“三说”。 可惜他看自已的“三说”,依然没有半点感觉。 这让他实在有些无奈,“三说”已经助百余人破境,却无法助自已破境。 这是什么情况? 在琴谷百人破境时,天地间有大量的文运,涌进文宫的君子鼎。 他的文运多到,已经让三尊君子鼎盛装不下了,不得不流在文宫内。 咦? 不久后,他发现在文宫内飘着的文运,似乎都飘向一个方向。 而且,文运还渐渐汇聚在一起。 这时还看不出什么。 所以封青岩没有太过在意。 且,根本就没有人如他般,文运可以多到流出来。 这说出去,根本没人相信。 …… 眨眼间,又数天过去。 虽然百人破境的消息,在周天下渐渐平静下来,但是前往亳城的琴者,却是越来越多了。 而封青岩发现,君子鼎内的文运,竟然倒流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 倒流出来的文运,皆是流向第一道圣力,即是代表“墨影刺客”的圣力。 且,位于虚圣之位之下。 文运汇聚,化为一团,让封青岩有些看不明。且,他根本无法找到,关于文运方面的记载。 而且,文运可以在文宫内出现? 在他人看来,是绝对不可能之事,但是却出现在封青岩身上。 原本君子鼎位于脑海之中,但是在虚圣之位生成时,便没入文宫了。 封青岩查不到此方面的资格,且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倒是没有太过担心。 这不一定是坏事。 …… 夜『色』下。 封青岩来到百花谷,继续窥视幽冥。 而大义主等大贤,早已经杀进幽冥,且斩杀了数头可怕的“诡异”。但是,亦死了一名大贤…… 而且,似乎诡异已经发现了,使得大义主等大贤,更难斩杀“诡异”。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他的文运多到,已经让三尊君子鼎盛装不下了,不得不流在文宫内。 咦? 不久后,他发现在文宫内飘着的文运,似乎都飘向一个方向。 而且,文运还渐渐汇聚在一起。 这时还看不出什么。 所以封青岩没有太过在意。 且,根本就没有人如他般,文运可以多到流出来。 这说出去,根本没人相信。 …… 眨眼间,又数天过去。 虽然百人破境的消息,在周天下渐渐平静下来,但是前往亳城的琴者,却是越来越多了。 而封青岩发现,君子鼎内的文运,竟然倒流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 倒流出来的文运,皆是流向第一道圣力,即是代表“墨影刺客”的圣力。 且,位于虚圣之位之下。 文运汇聚,化为一团,让封青岩有些看不明。且,他根本无法找到,关于文运方面的记载。 而且,文运可以在文宫内出现? 在他人看来,是绝对不可能之事,但是却出现在封青岩身上。 原本君子鼎位于脑海之中,但是在虚圣之位生成时,便没入文宫了。 封青岩查不到此方面的资格,且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倒是没有太过担心。 这不一定是坏事。 …… 夜『色』下。 封青岩来到百花谷,继续窥视幽冥。 而大义主等大贤,早已经杀进幽冥,且斩杀了数头可怕的“诡异”。但是,亦死了一名大贤…… 而且,似乎诡异已经发现了,使得大义主等大贤,更难斩杀“诡异”。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 第298章 杀还是退? 白天。 但百花谷中,却如同黑夜般,弥漫着阴森的气息。 此时,封青岩脸『色』凝重弹奏着圣曲《招魂》,“看”幽冥深处的深坑出现剧烈震动,急速掠出一道道恐怖的黑影。 “诡异!” 封青岩大惊失『色』,差点便『乱』了琴心。 不过眨眼间,便有十数头“诡异”掠出,朝幽冥的四周散去。 而且,深坑的震动并没有停下来,还更多的“诡异”掠出,让封青岩有些不敢相信。 又是数十诡异! 幽冥的深坑之下,怎么如此多“诡异”? 而在此时,左少宰恰好回到百花谷,见到封青岩脸『色』凝重,眼中甚至出现惊骇,心中猛然咯噔一下。 “封圣,幽冥可是?” 左少宰已经等不了,赶紧询问。 封青岩停下弹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在刚才,深坑之下,又涌出数十头‘诡异’。” “多少?” 左少宰大惊失『色』,有些不敢相信。 “五十六头。” 封青岩脸『色』凝重道。 “五十六头,五十六头,这、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深坑之下,会涌出如此多‘诡异’?” 左少宰惊魂未定,被“五十六”这个数字吓到了。 这时封青岩蹙着眉头,仔细回忆刚才“诡异”急速掠出来,朝四周散去的景象。 似乎“诡异”是被惊吓出来的。 咦? 惊吓? 难道深坑之下,真有“禁忌”苏醒了? 封青岩的眉头紧紧皱着,弹奏了一夜的圣曲“招魂”,精力消耗非常大,便道:“我稍作休息,待会再看。” “封圣,那涌出的诡异,可是有朝大义主奔去?” 左少宰冷静下来问。 “并没有,只是朝四周散去,并没有目的『性』。” 封青岩道。 左少宰闻言,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叹息一声便走出百花谷。他刚刚把最新的消息传回天官殿,现在不得不再次去传消息了。 可是大义主等大贤,早已经杀进幽冥,无法再接受他们的信息。 至于该如何应付,只能由教主等人断定了。 是退? 还是杀? 倘若是退,亦只能退得一时,“诡异”最终会杀出幽冥。 倘若是杀,此时幽冥已经涌出上百的“诡异”,还不到三十名大贤,如何杀得了? 反而有可能,全部死在幽冥。 且在幽冥,即使是大贤级别的存在,亦会受到极大的影响,无法发挥出十成的威力。 虽然说在黄泉鬼地镇守,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倘若上百“诡异”一下子涌出来,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挡得住。 而“诡异”出现在人间,乃是无法想象的灾难,亦是无法承受的灾难。 当消息传回天官殿时,立即震动了天官殿。 …… 在左少宰未回来时,安修便出现在百花谷,道:“青岩,幽冥又出现异动了?” 封青岩点点头,但并没有起身行礼,沉『吟』一下道:“或许是逃出数十‘诡异’。” “逃出?” 安修的眉头猛然皱起来,眼中『露』出些惊骇之『色』,道:“可是没有看错?” “弟子基本确认了,‘诡异’的确是逃出来。” 封青岩脸『色』凝重说。 这个天下,能够把“诡异”吓得逃出来,除了圣人,便只有“禁忌”了。 圣人已经归隐不出。 这个天下,还有何人能够压制“禁忌”。 即使是联合圣道各派的力量,亦不一定能够压制“禁忌”。且,谁知道“禁忌”,又有多少? 倘若只有一个,付出巨大的代价,或许还有机会压制。 毕竟,即使是“禁忌”复活或者苏醒,一时之间亦难以恢复全盛的力量。 安修紧蹙着眉头,沉默不言。 这时不论是他,还是隐藏着东楼晦,皆已经猜测到“禁忌”。 不久后,左少宰便回到,一礼道:“还请封圣再看。” 封青岩点点头,再次弹奏《招魂》。 但是,当他“看”到幽冥深坑时,却看到深坑再次剧烈震动起来,急速掠出一道道恐怖的黑影。 封青岩脸『色』难看至极。 在刚刚,他竟然“看”到,超过百数的诡异涌出来。 这怎么可能? 深坑之下,到底有多少的“诡异”? 而圣道百家,所有大贤加起来,又有多少? 能够凑够百数吗? “封圣?” 左少宰脸『色』一变道。 “深坑之下,又涌出了超过百数诡异……” 封青岩道。 “什么?” 左少宰和安修失声道。 “百数,百数……” 左少宰面如土『色』,无法相信,亦无法接受。 “一百五十余……” 封青岩沉默一下便补充道。 “一百五十余……” 左少宰低喃着。 那么总共加起来,幽冥便有超过两百五十的“诡异”,这是要灭了人间? “这该如何办?这该如何办?” 左少宰冲出百花谷。 不久后,天官殿再次震动起来,不少人大惊失『色』。 而安修和东楼晦,则是深深地相视了一眼,面对超过两百五十的诡异,亦没有丝毫的办法。 即使把所有人堆上前,亦无法彻底灭掉。 这时封青岩顾不得休息,再次弹奏《招魂》窥视幽冥,幸好此时没有“诡异”再涌出来。 其实,涌不涌出来,还有区别吗? 幽冥中。 一道道恐怖的黑影,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 幸好没有朝大义主等大贤,以及朝黄泉鬼地掠去,要不然不论是大义主,还是万里长亭,根本就抵挡不住。 而在此时,似乎大义主等大贤,亦发现了幽冥深处的异动。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加不知道涌出多少“诡异”。毕竟幽冥庞大无比,不知多少万万里,不仅有浓烈的鬼气,还弥漫着诡异的气息,让他们根本窥视不了什么。 且,他们更无法如封青岩般,可以窥视幽冥。 封青岩窥视幽冥。 乃是上帝视角般的存在。 而大义主等大贤兵分三路,一路四人负责在黄泉鬼地出口处镇守,以免有“诡异”逃出来。 另外两路各十三人,分左右朝幽冥杀进去。 毕竟“诡异”乃不可名状的存在,无比诡异和可怕,即使强如大义主级别的存在,亦难以一对一杀死不受伤。 况且不一定是一对一,还有可能被二对一,三对一了。 而左右两路各十三人,即使遇了两三头诡异,亦能够摧枯拉朽般,迅速斩杀诡异。 且大贤不能轻易死去。 …… () 第299章 大贤陨落 幽冥漆黑,弥漫着浓烈的鬼气。 到处飘着如行尸走肉般的亡魂,不时还会遇上凶残的厉鬼在捕食。 大义主等十一位大贤,警惕而小心行走。 此时,大义主等大贤已经斩杀了十四头“诡异”,但亦有两名大贤陨落。 这两名大贤皆是被染上诡异气息,无法驱除的情况下,不得不选择自爆了。“诡异”身上的诡异气息,远远超出大凶身上的诡异气息,更加难以驱除。 在他们行走不久后,便隐隐约约感受到深处的异动。 不过距离实在太远了。 他们只是隐约感受到,此时并没有太过留意。 “尽头躺着的大山,便是传说中的酆山?” 这时,有大贤好奇眺望,只隐隐看到一座巨大的黑影,忍不住有些惊叹道:“此酆山,非圣人不能拔啊。” “圣人亦不一定能够拔得起。” 有大贤沉吟一下道。 酆山并不是普通的大山,且不说高有多少万丈,传言乃是镇压深坑之下的存在,拥有无比恐怖的帝威。 正是因帝威尽失,才能够被人拔起。 但是,即使是帝威尽失,亦不是普通的圣人能够拔得起。 “吾似乎曾有闻,酆山乃是为土伯帝所拔。”有大贤眺望幽冥深处的黑沉黑影,便摇摇头道:“亦不知是真是假。” “酆山为土伯帝所拔?” 有大贤闻言,眉头便蹙起来了。 “此绝无可能。” 有大贤立即否定,道:“虽然传说土伯可堪比圣人,却只是堪比,并不是圣人,又如何拔得起?” “此言有理。” 有人点头,同样眺望着深处的躺着的酆山,道:“虽然说酆山帝威尽失,但亦不是下三品圣人拔得起。” 所谓下三品圣人,即是普通圣人。 圣人分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九品。 上上圣人,则有至圣先师,大圣太上。 其实还有一位上上圣人,但并不为圣道天下所知,便是苦陀洲的大雄。 而大字辈圣人,则是上三品圣人。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幽冥漆黑,弥漫着浓烈的鬼气。 到处飘着如行尸走肉般的亡魂,不时还会遇上凶残的厉鬼在捕食。 大义主等十一位大贤,警惕而小心行走。 此时,大义主等大贤已经斩杀了十四头“诡异”,但亦有两名大贤陨落。 这两名大贤皆是被染上诡异气息,无法驱除的情况下,不得不选择自爆了。“诡异”身上的诡异气息,远远超出大凶身上的诡异气息,更加难以驱除。 在他们行走不久后,便隐隐约约感受到深处的异动。 不过距离实在太远了。 他们只是隐约感受到,此时并没有太过留意。 “尽头躺着的大山,便是传说中的酆山?” 这时,有大贤好奇眺望,只隐隐看到一座巨大的黑影,忍不住有些惊叹道:“此酆山,非圣人不能拔啊。” “圣人亦不一定能够拔得起。” 有大贤沉吟一下道。 酆山并不是普通的大山,且不说高有多少万丈,传言乃是镇压深坑之下的存在,拥有无比恐怖的帝威。 正是因帝威尽失,才能够被人拔起。 但是,即使是帝威尽失,亦不是普通的圣人能够拔得起。 “吾似乎曾有闻,酆山乃是为土伯帝所拔。”有大贤眺望幽冥深处的黑沉黑影,便摇摇头道:“亦不知是真是假。” “酆山为土伯帝所拔?” 有大贤闻言,眉头便蹙起来了。 “此绝无可能。” 有大贤立即否定,道:“虽然传说土伯可堪比圣人,却只是堪比,并不是圣人,又如何拔得起?” “此言有理。” 有人点头,同样眺望着深处的躺着的酆山,道:“虽然说酆山帝威尽失,但亦不是下三品圣人拔得起。” 所谓下三品圣人,即是普通圣人。 圣人分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九品。 上上圣人,则有至圣先师,大圣太上。 其实还有一位上上圣人,但并不为圣道天下所知,便是苦陀洲的大雄。 而大字辈圣人,则是上三品圣人。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幽冥漆黑,弥漫着浓烈的鬼气。 到处飘着如行尸走肉般的亡魂,不时还会遇上凶残的厉鬼在捕食。 大义主等十一位大贤,警惕而小心行走。 此时,大义主等大贤已经斩杀了十四头“诡异”,但亦有两名大贤陨落。 这两名大贤皆是被染上诡异气息,无法驱除的情况下,不得不选择自爆了。“诡异”身上的诡异气息,远远超出大凶身上的诡异气息,更加难以驱除。 在他们行走不久后,便隐隐约约感受到深处的异动。 不过距离实在太远了。 他们只是隐约感受到,此时并没有太过留意。 “尽头躺着的大山,便是传说中的酆山?” 这时,有大贤好奇眺望,只隐隐看到一座巨大的黑影,忍不住有些惊叹道:“此酆山,非圣人不能拔啊。” “圣人亦不一定能够拔得起。” 有大贤沉吟一下道。 酆山并不是普通的大山,且不说高有多少万丈,传言乃是镇压深坑之下的存在,拥有无比恐怖的帝威。 正是因帝威尽失,才能够被人拔起。 但是,即使是帝威尽失,亦不是普通的圣人能够拔得起。 “吾似乎曾有闻,酆山乃是为土伯帝所拔。”有大贤眺望幽冥深处的黑沉黑影,便摇摇头道:“亦不知是真是假。” “酆山为土伯帝所拔?” 有大贤闻言,眉头便蹙起来了。 “此绝无可能。” 有大贤立即否定,道:“虽然传说土伯可堪比圣人,却只是堪比,并不是圣人,又如何拔得起?” “此言有理。” 有人点头,同样眺望着深处的躺着的酆山,道:“虽然说酆山帝威尽失,但亦不是下三品圣人拔得起。” 所谓下三品圣人,即是普通圣人。 圣人分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九品。 上上圣人,则有至圣先师,大圣太上。 其实还有一位上上圣人,但并不为圣道天下所知,便是苦陀洲的大雄。 而大字辈圣人,则是上三品圣人。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 :。: 第300章 天地大悲 血雨飘洒。 悲风鸣鸣。 天地如大悲般,让人心生哀伤。 百花谷的花丛中,封青岩有些失神仰望着天空。 随着悲风而飘洒下来的血雨,早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裳,似乎在眨眼间便染红了整个天地。 此乃天地大悲啊。 不是圣人陨落,便是有大贤殒命。 按理来说,大贤殒命算不上天地大悲,只在大贤的出生之地,才会有悲风血雨出现。而圣人陨落,则是整个天地大悲,处处皆悲风血雨,且伴随着一声声天地丧钟。 但是,亳城并没有大贤啊。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殒命的大贤并不止一位,而是有可能十数位,乃至数十位。 只有如此多的大贤同时殒命。 天地间才会出现大悲。 百花谷的花丛中,安修伫立不动,黯然看着天空中飘洒的血雨,眼中有着些悲伤之情。 东楼晦在血雨中,渐渐显露了身影。 但是位于封青岩身后。 这时葬山书院的学子、教谕等人,听到天地间的“呜呜”悲风,心头皆有一种难受之感,似乎有至亲突然逝世般。 “发生了何事?” 有教谕心悸,立即掠出讲经堂。 当他掠出来,看着天空洒下的血雨时,整个人猛然怔住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喃道:“这、这是血雨?” “悲风血雨,天地大悲啊!” 那教谕痛苦道。 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显得无比悲哀。 这时越来越多的教谕、学子掠出房屋,看到天空中飘洒的血雨,以及耳边“呜呜”的悲风,皆是怔住了。 “悲风血雨?” “怎会有悲风血雨?” 葬山书院的学子,皆是震惊不已,有些不敢相信。 在亳城中,无数的文人墨客走出来,皆是震惊看着天空中的血雨,道:“这是悲风血雨?” “的确是悲风血雨。” 有文人叹息点头,接着有些疑惑道:“亳城有大贤?为何吾等从来没有听说过?诸位何知?” 不少文人皆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 “大贤殒命之时,悲风血雨的确会出现降生之地,但亳城似乎没有大贤啊,为何还会有悲风血雨?” 有人疑惑不解道。 “倘若亳城没有大贤,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这时文人脸色凝重道。 “那么……并不止一位大贤殒命。”亳城中,亦有文人反应过来,带着震惊的神色道,“而是有可能十数位……” 倘若只是大贤的生老病死,倒是十分正常。 众人最多只会伤感一下而已。 但是,若出现十数位大贤殒命,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人间遭遇大难! “什么?” 有文人心中惊骇,道:“这、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 有人立即否定,不愿去相信。 “只有十数位大贤同时殒命,天地才会出现大悲,悲风血雨处处皆是。”有文人浑身颤抖道,心头出现莫名的痛苦,眼中的震惊之色,亦渐渐变得悲痛。 这时整个亳城都被震惊到。 虽然无数文人墨客不愿相信,但是似乎就是如此。 “到底出了什么事,才会导致十数位大贤同时殒命?”在亳城的街头上,有文人立在悲风血雨中问。 此时不论是文人墨客,还是贩夫走卒,心头皆是笼罩着悲哀。 在悲风血雨中。 一道身影疯狂朝南方掠去,眨眼间便掠出亳城,但是血雨并没有停下。 正人正是左少宰。 他一路掠下去,已经掠出数百上千里,但眼中依然是血雨,耳边尽是悲风。 “为何会这样啊?” 左少宰痛苦高呼一声。 不久后,左少宰就掠出两千余里,但是依然于处悲风血雨中。此时,他没有继续掠下去,只是呆呆立在悲风血雨中。 一阵后。 他叹息一声,就默默朝葬山书院走回去。 他走着走着,脚下就一个踉跄,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而在此时,悲风血雨洒满整个周天下,使得整个周天下掀起惊涛骇浪,不敢相信看着天空上飘洒的血雨。 而悲哀的气息,亦笼罩了整个天地。 …… 百花谷中。 封青岩闭上眼睛调息,平静内心的波动。 半晌后再次弹奏《招魂》,“看”到幽冥中迷雾阵阵,竟然让他有些“看”不清了。 这是怎么回事? 片刻后,他终于找到大义主等人。 但是此时,大义主等人正遭上百的“诡异”围攻,由原先的十一人,到现在只剩下三人。 “大义主,走啊!” 一道身影悲喝,身上迸发出磅礴无比的文气,一人便生生拦住了数十“诡异”。 但是,顷刻间便身受重伤,且被染上诡异气息。 而诡异气息正在体内疯狂肆虐,令他痛苦不堪,且侵入了他的灵魂,让他的神志越来越不清,甚至有些无法控制躯体了。 此人正是儒教夏官之大司马。 “大义主,逃出去!” 大司马神情越来越麻木,悲喝一声就猛然炸开了。 轰隆隆—— 一道恐怖无比的气息炸开,瞬间摧毁十数“诡异”。但是,幽冥的诡异实在太多太多了。 即使是自爆,他人亦无法如大司马般,能够瞬间摧毁十数“诡异”。 而在此时,另一名大贤亦染上了诡异气息,虽然还没有入侵到灵魂,但他知道是迟早之事。 倘若此时还能够赶回人间,或许还有救。 但是,他根本无法回人间。 所以他疯狂杀下去,招招皆是拼命之神通,在诡异气息入侵灵魂时,亦如同大司马般选择了自爆。 轰—— 一道恐怖的气息炸开,数头诡异死去,但是四周的诡异气息,却更加浓烈了。 “逃出去?” 大义主惨笑一声,自已还能够逃出去吗? 倘若能够逃出去。 即使背负一生的骂名,他亦会逃出去,苟且偷生一回,但是他根本无法逃出去啊。 此时他的四周,依然有上百的“诡异”。 上百的“诡异”,即使是教主持着圣人文宝,亦难以杀出一条血路。 既然逃不了,那就杀吧。 “天地有正气!” 此时大义主的白发冲天而起,如同一根根银针般刺向天空,一道恐怖的气息从身上冲出。 轰隆隆—— 一个白色的漩涡出现在幽冥天空。 但是,却遭到幽冥的压制,令白色漩涡无法扩大,亦无法加速…… 且在此时,深处的深坑再次出现震动,掠出一道道恐怖的黑影,令在窥视着的封青岩脸色惨白。 …… (//) :。: 第301章 可怕的夭夭 人间。 悲风依然在“呜呜”吹着,血雨依然飘洒于天空,悲哀的气息笼罩了整个天地。 无数人在悲伤,甚至还有人在大哭。 这悲风血雨布满整个周天下,殒命的大贤起码达到二十余位之多,令圣道教派根本就承受不起。 且预示着大灾难的到来。 这如何不让人悲哭? 在百花谷中,封青岩盘坐于花丛中,精神显得有些萎靡。但是,他不得不强撑着,努力弹奏下去,继续窥视幽冥。 当他看到只剩下大义主一人时,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 大义主亦支撑不了多久了。 铮—— 而在此时,封青岩的琴声猛然一断,发现琴弦已经断了一根…… 他已经无法弹奏下去。 且,他“看”到幽冥深处的深坑,再次出现剧烈的震动,有一道道恐怖的黑影掠出来,起码达到百数之多。 这让封青岩心中颤动,难道天亦要亡我周天下? 不知何时回到的左少宰,看到封青岩的神色,不由仰天悲吼一声,眼中皆是痛苦的神色。 此时封青岩立即飞身而起,出现在葬山书院的上空,道:“何人有六品七弦琴?” “何人有六品七弦琴。” 封青岩的声音滚滚,如同天上的雷霆般,响遍整个亳城。 此时,不少人从悲风血雨中回神过来,仰望天空上的身影,不知封圣为何要六品七弦琴。 “我有。” 一个声音响起,便见云天走出来。 “云天?” “他还没有回书院?” 这时,亳城中的文人墨客有些诧异起来,想不到云天还留在亳城。 “借来一用。” 封青岩看到云天时,亦有些意外。 云天乃是上仁书院最为出色的学子,他自然有所了解,此时看向云天身后的七弦琴,便道:“琴来。” 在云天正想解琴时,身后背着的七弦琴,却猛然自鸣飞起。 这让云天一愣。 这是他的七弦琴,竟然自已飞走了? 七弦琴一边飞一边自鸣,迅速落在封青岩身前。 封青岩点点头,便迅速走回百花谷,而七弦琴则自动跟在身后。这一幕,其他人并没有太惊讶,以为是封青岩引去,但云天却是震惊不已。 难道封圣是琴君? 当封青岩回到百花谷,立即调试音色,接着就弹奏起来。他“看到”幽冥中,果然又涌出了上百的“诡异”…… 他脸上出现些惨笑。 “青岩,现在如何了,大义主等人可是?” 安修紧紧蹙着眉头问。 “又涌出了上百‘诡异’,现在只剩下大义主一人了。”封青岩道,“但是,大义主被上百‘诡异’围住,且源源不断有‘诡异’涌去……” 左少宰眼中充满绝望,但是他不得不去传消息。 而在此时,四教除了道教教主外,皆持着圣人文宝朝黄泉鬼地杀去。 不少大贤,以及无数大儒级别,亦迅速朝黄泉鬼地掠去。 且有无数的文相、文师、甚至是文士,皆奉命集合,准备朝黄泉鬼地出发。 …… 轰隆隆—— 幽冥深处。 深坑出现剧烈的震动,一道道恐怖的黑影掠出来。 但是,它们皆是带着些惊慌,朝幽冥四周散去,并没有第一时间杀向大义主。 而在此时,封青岩“看”到深坑中,出现一道红色。 夭夭小娘子? 封青岩愣了一下。 当初夭夭小娘子纵身跳下深坑时,他就以为夭夭小娘子必定无疑,但是谁能够想到,她竟然再次出现了。 即使他只是在人间窥视,似乎亦能够感受到夭夭小娘子身上的冰冷气息。 那气息冰冷到,似乎可以让人凝固,化为冰雕般。 这气息太可怕了。 封青岩心中震惊,不解。 为何隔了一段时间后,夭夭小娘子又变强了? 而且,变到让他根本就看不清,似乎已经是大贤级别的存在了。 这怎么可能? 夭夭小娘子依然是一身艳红如火的凤冠霞帔,却散发着冰冷无比的气息,从深坑中直直飞上来后,便一步步踏空走到深坑边的悬崖,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四周。 但是在此时,深坑之下没有“诡异”掠出来。 而且,亦没有“诡异”朝她扑来。 这时,似乎夭夭小娘子反而朝“诡异”走去,而“诡异”远远便能够感受到夭夭小娘子的存在。 但是,却惊慌逃去。 不错,是逃去。 此时在人间窥视的封青岩,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无比可怕的诡异,竟然畏惧夭夭小娘子? 这怎么可能? 即使夭夭小娘子为大贤级别的存在,甚至是达到了大仁主级别,但是诡异从来就没有畏惧过大贤。 在他的认识中,诡异几乎没有畏惧之说。 除非是圣人。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而在此时,封青岩“看”到深坑中,出现一道红色。 夭夭小娘子? 封青岩愣了一下。 当初夭夭小娘子纵身跳下深坑时,他就以为夭夭小娘子必定无疑,但是谁能够想到,她竟然再次出现了。 即使他只是在人间窥视,似乎亦能够感受到夭夭小娘子身上的冰冷气息。 那气息冰冷到,似乎可以让人凝固,化为冰雕般。 这气息太可怕了。 封青岩心中震惊,不解。 为何隔了一段时间后,夭夭小娘子又变强了? 而且,变到让他根本就看不清,似乎已经是大贤级别的存在了。 这怎么可能? 夭夭小娘子依然是一身艳红如火的凤冠霞帔,却散发着冰冷无比的气息,从深坑中直直飞上来后,便一步步踏空走到深坑边的悬崖,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四周。 但是在此时,深坑之下没有“诡异”掠出来。 而且,亦没有“诡异”朝她扑来。 这时,似乎夭夭小娘子反而朝“诡异”走去,而“诡异”远远便能够感受到夭夭小娘子的存在。 但是,却惊慌逃去。 不错,是逃去。 此时在人间窥视的封青岩,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无比可怕的诡异,竟然畏惧夭夭小娘子? 这怎么可能? 即使夭夭小娘子为大贤级别的存在,甚至是达到了大仁主级别,但是诡异从来就没有畏惧过大贤。 在他的认识中,诡异几乎没有畏惧之说。 除非是圣人。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 :。: 第302章 前往万里长亭 不可能! 大义主刚生出的念头,便立即否定了。 但是,倘若眼前身穿凤冠霞帔的冰霜女子,不是传说中的“禁忌”,又会是何人? 而“诡异”为何会忌惮,甚至是害怕? 此时大义主紧紧蹙着眉头,根本就想不明白,警惕看着夭夭小娘子,沉吟一下便行礼道:“孟某谢过女郎救命之恩。” 夭夭小娘子距离大义主,起码有百丈之远,静静仰望着幽冥的天空,似乎没有听到般。 “敢问女郎何人?” 大义主迟疑一下道。 这时,夭夭小娘子从仰望天空中回神过来,看了一眼大义主,道:“幽冥乃生人禁地,擅闯者,后果自负。” 大义主闻言眉头大皱。 这是何意? 难道此女子,并非是人? 大义主内心有些震惊,他竟然一点亦看不出来。 而夭夭小娘子说完,就没有理会大义主,一步步消失在漆黑的幽冥中。 “女郎请留步。” 大义主连忙道,朝夭夭小娘子追去。 但他没有追出多久,便发现体内的诡异气息,肆虐得十分厉害。此时,他不得不停下来压制,且见自已无法追上夭夭小娘子,迟疑一下便朝黄泉鬼地飞回去。 倘若诡异气息入侵灵魂,即使是教主亦无法压制得了。 …… 人间。 悲风血雨并没有停下来。 百花谷中,封青岩蹙着眉头窥视人间,他隐隐看到夭夭小娘子身后,似乎背着一团神秘的黑影。 黑影为圆形,犹如磨盘般。 似乎“诡异”并不是忌惮夭夭小娘子,而是忌惮夭夭小娘子背上的神秘黑影。 他见大义主往黄泉鬼地飞回去,便立即停下来弹奏。 “幽冥之中,出现一位神秘的红衣女子,惊退了上百‘诡异’。大义主暂时无事,现在已朝黄泉鬼地掠回……” 封青岩停下弹奏,便对左少宰道。 “惊退上百‘诡异’?” 这时不论是左少宰,还是安修,皆是震惊不已。 即使教主持着圣人文宝,能够斩杀上百“诡异”,亦不可能惊退上百“诡异? 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惊退“诡异”? “这怎么可能?” 左少宰失声道,有些不敢相信。 “青岩可是没有看错?” 安修心中震撼,忍不住询问在。 他并不是不相信封青岩,而是突然出现的神秘女子,太过惊世骇俗了。 “不会看错。” 封青岩道,便收起七弦琴站起来,又言:“大义主受伤了,似乎被诡异气息入侵,吾之圣力可压制诡异气息。” “太好了。” 左少宰惊喜道,“吾立即传消息出去,请大义主到书院来。” “倘若诡异气息,还没有入侵灵魂,大义主还能够压制。但是,倘若诡异气息入侵灵魂了,大义主怕是支撑不了多久。”封青岩沉吟一下道,“还是我亲自赶往万里长亭,可为大义主争取一些时间,免得出现意外了。” “黄泉鬼地十分危险,封圣前往万里长亭并不妥。” 左少宰沉吟一下道。 虽然大义主,乃是儒教无比重要的人物,仅次于教主和大仁主,但是封圣比大义主更为重要。 莫要说是大义主了,即使是教主亦比不上封圣。 “你要亲万里长亭?” 安修道。 封青岩点点头,道:“大义主于青岩有恩,又岂能袖手旁观?且,现在万里长亭有教主亲临,以及十位大贤坐镇,谁能够伤得了我?” “亦好。” 安修思索一下点头。 且,老师东楼晦亦会跟着去,会时刻保护封青岩,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封圣可是要想清楚了?” 左少宰再次出言相劝,迟疑一下道:“倘若‘诡异’杀出黄泉鬼地……” “‘诡异’并不是有意识冲击黄泉鬼地,即使有‘诡异’杀出来,亦不会一下子杀出来。”封青岩道,看了看天空依然飘洒的血雨,“此行宜早不宜迟,现在需要出发了。” 左少宰没有继续阻止。 毕竟三大教主,以不及大贤,皆已经朝黄泉鬼地奔去。只要不是上百的“诡异”一下子涌出来,便足够镇守万里长亭。 “左少宰,可愿为青岩带路?” 封青岩问。 “封圣请稍等片刻。” 左少宰道,便匆匆走出百花去传消息。 “青岩,万事小心,莫要逞能了。” 安修道。 “老师请放心。” 封青岩点点头,迟疑一下便道:“其实,幽冥出现的神秘女子,曾与弟子有数百之缘。” “你认识?” 安修有些诧异。 封青岩点点头,便道:“但是此女子十分古怪,第一次见面时,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郎……” 安修闻言,心中亦震惊不已。 不过封青岩并没有说,夭夭小娘子背后黑影的事情。 片刻后,左少宰便匆匆赶回来,道:“封圣,可以出发了。” “稍等。” 封青岩道。 而在此时,一身青衣书童装扮的九歌,拿着一个长条形的布袋,匆急急走来,道:“先生。” 封青岩接过长条形布袋,便挎在背后。 此是一幅画,而画中有洞天,权当是一个储物袋来用。 “小白。” 封青岩呼唤一声,便见小麒麟踏着祥云而来,便转身对左少宰道:“可以出发了。” 咻—— 这时左少宰指间,飞出一道流光。 流光飞于天空,便化为一艘瘦长的小船,此乃云海飞舟,速度比云海楼船还要快。 但是有一个缺点,便是无法乘坐几人。 左少宰踏空而上,落在云海飞舟上。 封青岩对安修一礼,便带着小麒麟走上云海飞舟,而九歌见到又有幽怨起来,道:“先生又不带九歌。” 封青岩无奈笑了一下。 “封圣请坐好。” 左少宰道,便立即催动云海飞舟,化为一道流光朝北方掠去,速度快到极点。 这时东楼晦不得不朝北方掠去。 倘若是短距离,大贤的速度完全不输于云海飞舟,但若是长距离,大贤亦难以追得上了。 但是,他上云海飞舟,必定被封青岩发现。 更无法瞒得过左少宰。 当东楼晦踏上天空,便化身为一头大鹏,紧紧跟在云海飞舟之后。但是,化身为大鹏,需要消耗大量的文气。 …… (//) :。: 第303章 远古凶灵 云海飞舟长有三丈。 但是宽,却只有三尺余,大概是一个人的位置。 封青岩还是第一次乘坐云海飞舟,便好奇打量起来,发现云海飞舟最多可乘五人…… 呼呼—— 云海飞舟以极速于云海中飞行,耳边可听到如同雷霆般的风声。 眨眼间便飞出数十上百里。 虽然云海飞舟速度快,但是十分平稳,只是稍微有些颤动。封青岩坐了一阵,便站起来眺望云海…… 左少宰则以文气催动飞舟。 不知何时,云海飞舟已经飞出北地,快要进入极北之地了。 而葬山书院距离极北之地,至少有一万余里之远,普通人有可能一生,亦无法走出北地。 这时封青岩俯视云海之下,发现地上皆是白茫茫一片,便问:“下方是何处?” “下方为白戈壁。” 左少宰道。 “白戈壁?” 封青岩闻言,便仔细观察起来,道:“这便是传说中的黑白戈壁?” “不错,正是黑白戈壁。” 左少宰点头,便道:“过了白戈壁,便为黑戈壁,再过黑戈壁,便为冰原,而冰原的尽头便为万里长亭。” 呼呼—— 云海飞舟极速飞行。 这时,封青岩发现云海渐渐消失不见,眉头便情不自禁蹙起来,眺望遥远的前方,隐隐看到一条黑线。 不久后,黑线越来越大。 正是黑戈壁。 当云海飞舟进入黑戈壁的范围,封青岩便隐隐约约感受到,一股古怪的气息,闻起来倒是有些像鬼气。 但是,又不完全像鬼气。 云海飞舟继续进行。 而左少宰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一层细密的汗珠,头顶冒出一阵阵的热气。 此时东楼晦还没有离开北地,云海飞舟就已经进入黑戈壁地带。 这完全是因为,左少宰全力催动飞舟,几乎不计消耗文气,飞舟的速度自然是奇快无比。但是,当云海飞舟飞到万里长亭时,他文宫内的文气,怕是亦消耗得差不多了。 这是他,第一次全力催动飞舟。 眨眼间,便已经千里过去了,但是黑戈壁还没有飞出。且在此时,封青岩看到前方,灰蒙蒙一片,似乎弥漫着大雾。 “前方便为迷雾冰原,又有人称为鬼雾冰原,有时可能会遇上亡魂。”左少宰道,“且,很容易在迷雾中迷失……” 封青岩点点头。 他早便已经听说过,黑白戈壁,迷雾冰原,万里长亭,以及黄泉鬼地。 黑白戈壁,由白渐渐转黑。 迷雾冰原终年结冰,有或淡或浓的鬼雾萦绕,时常可见游魂。 在迷雾冰原的尽头,便为人族所建的万里长亭,以镇守黄泉鬼地之下的亡魂、恶鬼、猛鬼、凶鬼、大凶,以及“诡异”。 传说,万里长亭围绕黄泉鬼地,每隔一里建一座文亭,而文亭足足有一万座之多。 文亭中,皆有一盏文灯,以及一位文士…… 文灯散出来的光芒,可阻挡亡魂、恶鬼等逃出黄泉鬼地。 而在万里长亭之后,便为传说中的黄泉鬼地。 亦有传说,黄泉鬼地为大地的尽头,亦为幽冥的入口。 在黄泉鬼地,布满恐怖的黄泉之水,一层层向下,如同错落有致的瀑布般。黄泉冲着游魂,流下如同无尽深渊般的黑暗,而黑暗的尽头,便为冥界的入口,入口之后又长有彼岸花…… 这时,云海飞舟终于飞过黑戈壁,进入迷雾冰原。 左少宰的眉头,顿时皱起来了。 “这迷雾……” 封青岩眯着眼睛打量,发现迷雾中果然有鬼气。 不过还好,并不是很浓烈。 呼呼—— 云海飞舟极速飞行。 冰原上的迷雾,亦越来越浓郁了,由灰蒙蒙渐渐变成黑糊糊,如同滚滚的黑云般。 “不好,遇上鬼雾。” 此时左少宰脸色微微一变道。 “鬼雾?” 封青岩闻言有些诧异,冰原上不就是鬼雾吗? 此时遇上鬼雾,不是很正常? 他诧异一下,便问:“此鬼雾有何不同?” “此鬼雾,不仅可让人迷失,甚至还有可能,残存着恐怖的凶灵。”左少宰脸色凝重道,“曾经,有大儒便是迷失在鬼雾之中,一生无法走出来……” “凶灵?” 封青岩第一次听闻,道:“这凶灵有何不同?” “这些残存的恐怖凶灵,一般为上古时代残留下来的意志,或者是残魂,实力无比恐怖。” 左少宰一边控制云海飞舟,一边解释道。 “普通的凶灵,实力可达文士,而恐怖的凶灵,即使是大贤,亦难以应付。倘若一下子遇上数十凶灵,即使是大贤,亦有可能殒命。” “大贤亦会殒命?” 封青岩心中一惊。 这只是残存的意志,以及残魂而已啊。 且,大部分为上古时代残留下来,实力怎么可能还如此恐怖?那生前,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难道是圣人级别? 这不应该啊。 倘若不是圣人级别,且经过了将近万年,又是残缺的存在,怎么可能如此恐怖? 这时,左少宰似乎看出封青岩的疑惑,便道:“曾经有人猜测,有些残存的凶灵,有可能是远古大能,甚至是神夏时代的诸神……” “左少宰可知远古之事?” 封青岩有些好奇问。 神夏之前,便为远古时代,而神夏为上古时代,鬼商为中古时代,诸圣为近古时代。 “远古之事,又有何人能知?” 左少宰摇摇头道。 其实,莫要说是远古之事,便连中古之事,亦随着鬼商的死去,而消失于人间。 呼呼—— 这时,如同雷霆般的风声,渐渐停下来了。 封青岩立在飞舟中,四周已经变得漆黑一片,似乎已经陷入黑夜之中。且,黑暗之中,竟然没有半点风声。 飞舟在极速飞行,不可能没有风声。 但是此时,飞舟的确没有半点风声,似乎整个天地变得死寂起来。 “封圣,吾等遇上迷失鬼雾了。” 左少宰脸色凝重道。 封青岩点点头,并没有多言,内心却没有多少担忧。 “杀——” 一道愤怒的悲吼声,突然从死寂的黑暗中响起,接着便有一道可怕的杀气,朝云海飞舟杀来。 但是飞舟速度极快,一下子便避开了。 “杀杀杀——” 一个咆哮声,似乎从天地间响起般。 声音中有着极大的怨恨。 “啊——” …… 第304章 密密麻麻的黑线 迷雾冰原上。 一团似乎弥漫着远古气息,漆黑如墨般的鬼雾,凭空出现在冰原上。但它隐藏在普通的鬼雾之中,让人难以觉察到它的存在,显得神秘无比。 在如墨的鬼雾中,似乎隐藏着一个个可怕的远古凶灵。 还隐隐弥漫着荒凉的远古气息。 “杀!” 一个迸发着恐怖气息的影子,从黑暗中朝云海飞舟杀来,迅速快到让人看不清。但是,云海飞舟的速度却更快,瞬间便避开了凶灵的追杀。 大儒级别! 封青岩心头有些震惊。 从远古残存下来的凶灵,怎么还如此可怕? 不是应该随着岁月,而渐渐消失于时间长河,或者是减弱吗? “杀杀杀——” 云海飞舟刚飞过一个凶灵,又有一个更加恐怖的凶灵杀来。 这个远古凶灵,似乎只剩下一缕意志,但是依然杀气冲天,迸发出如同实质般的杀气。 封青岩蹙着眉头看着,只看到是一道模糊的黑影。 “杀!” 此时又有凶灵从黑暗中杀出来。 黑糊糊的影子中,凝化出一柄黑漆漆的长枪,似乎枪尖上还沾着血般。 咻—— 长枪飞射而来。 但是,被云海飞舟巧妙避开了。 那远古凶灵见到,仰天咆哮一声,继续朝云海飞舟追来。但是,云海飞舟瞬间越过凶灵,躲过一个个凶灵的追杀。 “杀杀!” 黑暗中杀出一个个可怕凶灵,似乎没完没了。 在封青岩的观察中,似乎在凶灵的残缺意志中,只剩下“杀伐”…… 片刻后,从黑暗中杀出来的凶灵,渐渐变少了。 这让两人松了口气。 但是,依然有较为恐怖的凶灵,紧紧追在飞舟后面,速度快到让封青岩有些惊讶。 “杀!” 一个冰冷的声音杀来,封青岩便见黑暗中杀出,一道人形的影子。且,封青岩看到人形影子中,有一双可怕至极的眼睛,充斥着恐怖的杀气。 噗! 一道可怕的气息击在云海飞舟上,让飞舟猛然震动一下。 大贤级别! 封青岩脸色微微一变。 “封圣,莫要理会凶灵,它们追不上飞舟。” 左少宰脸色虽然凝重,却没有太过担忧,以凶灵的速度根本就追不上飞舟。 且,飞舟很快便会穿过鬼雾。 封青岩点点头,站在飞舟上好奇观看着,接着发现鬼雾有些不对劲,似乎“黑暗”根本不是什么鬼雾。 而是一片诡异的黑暗空间。 “少宰可是确定是鬼雾?” 一阵后,封青岩蹙着眉头道,越看越不像是什么鬼雾。 且在此时,竟然没有远古凶灵从黑暗中杀出来,似乎天地间变得一片死寂,没有了一切声音。 “虽然有些古怪,但的确是鬼雾。”左少宰迟疑一下道,但飞舟久久没有飞出鬼雾,让他亦有些疑惑起来。 但不是鬼雾,又能是什么? “是吗?” 封青岩有些诧异,却没有深究。 毕竟云海飞舟已经摆脱了远古凶灵,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 但片刻后,封青岩却隐隐约约觉察到诡异的黑暗中,似乎有一缕缕扭曲而古怪的黑线,便问:“少宰可知此些黑线是何物?” “什么黑线?” 左少宰一边催动飞舟,一边疑惑看着四周。 但四周皆是漆黑一片,只有飞舟有淡淡的光晕,根本无法看清他物,何来什么黑线? 封青岩看了一眼左少宰,便道:“四周飘着一缕缕扭曲古怪的黑线,莫非少宰没有看到?” “封圣此言属实?” 左少宰闻言一惊,便仔细察看起来,却依然没有看到什么黑线,便道:“奇怪了,为何我没有看见?封圣可是发现黑线,有何古怪之处?” 封青岩没有说话,在仔细观察起来。 左少宰继续疯狂催动飞舟,可是飞舟却久久没有飞出鬼雾,让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发现四周的黑暗,似乎的确不像是鬼雾。 按理来说,以云海飞舟的速度,早应该飞出鬼雾的范围才对。这时,左少宰的脸色微微一变,难道连云海飞舟都迷失了? 这怎么可能? 以云海飞舟的速度,怎么可能迷失在鬼雾中?且,以鬼雾的迷惑力量,应该抵挡不了飞舟的速度才对…… “封圣,那些黑线会不会是诡异气息?” 左少宰道。 毕竟封圣乃是虚圣,能够看到黑线并不奇怪。 而在此时,封青岩看到黑暗中的黑线越来越多了,似乎还慢慢朝他们靠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神色。 虽然左少宰没有看见,却是隐隐约约感受到心悸的气息。 “扭曲的黑线越来越多了。” 封青岩脸色一变道。 而且,黑线似乎多得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越来越多?” 左少宰眉头一皱。 这时黑暗中的黑线,密密麻麻,一条条垂落,在不断扭曲,似乎有生命般,让封青岩头皮有些麻。 “密密麻麻,快要布满整个天地了。” 封青岩道。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左少宰心惊道。 在此时,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似乎天地间不通畅般,好像有什么东西,紧密地挤在一起般。 片刻后,封青岩的脸色猛然一变,道:“少宰,不用催动飞舟了。” 虽然他没有看到黑线有什么端倪,但是他基本确认了,四周的黑暗并不是什么鬼雾。 而是一片诡异的黑暗空间。 左少宰闻言,脸色亦是一变,道:“难道四周的黑暗,并不是鬼雾?” “不错,吾等应该是处于,一片诡异的黑暗空间里。” 封青岩道。 “怎么会这样?”左少宰心头有些震撼,便减缓飞舟的速度,道:“难道原先的鬼雾,乃是一处神通的空间入口?” “有可能。” 封青岩点点头,但是感觉又有些不对,便道:“亦有可能,鬼雾便是一片诡异的空间。” 此时,云海飞舟竟然缓缓停下来了,让左少宰脸色一变。 虽然刚才他减缓速度,却没有停下来。 “不好,飞舟停下来了。” 左少宰立即道。 这时无论他怎么催动飞舟,飞舟就是飞不起来了。 封青岩紧紧皱着眉头,道:“飞舟是被黑线逼停下来的,它们密麻到如同墙壁般,把吾等死死围住了。” 左少宰闻言,心中惊骇。 …… (//) :。: 第305章 复活复活 诡异的黑暗中。 没有天地,没有四方,似乎是一片无限的虚空。 此时在云海飞舟的四周,布满了一条条扭曲的黑线,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封青岩蹙着眉头,没有贸然去接触。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左少宰似乎是在自语,却是无法看得见,便闭上眼睛去感受。 片刻后,他猛然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些惊骇之色。 在他闭上眼睛去感受时,似乎“看”了一条条的扭曲黑线,如同墙壁般布满天下。 “这些是什么东西呢?” 左少宰再次闭上眼睛去感受,心中惊骇而疑惑。 “看到了?” 封青岩问。 “看到了。” 左少宰轻声道,思索一下便说:“封圣小心了,吾尝试攻击一下。” 封青岩点点头。 一直如同下去,亦不是办法。 轰—— 一道磅礴的文气,从左少宰身上迸发出来,但是皆被扭曲的黑线挡住了。且,扭曲的黑线似乎被触怒般,如同一根根银针般,朝左少宰刺来。 “哼!” 左少宰冷哼一声,身上迸发出白色光芒。 但是,扭曲的黑线,却无视白色光芒,瞬间便穿透光芒,朝左少宰刺去。 “啊——” 此时左少宰忍不住痛苦吼一声。 那些扭曲的黑线,似乎并不仅仅是刺在他的身上,还刺在他的灵魂上。 这时他的灵魂,如同被无法黑线洞穿般。 似乎已经千疮百孔。 封青岩见到心中一惊,但依然没有贸然出手,毕竟连文宗级别的左少宰亦抵挡不住。 而且越来越多黑线,朝云海飞舟探来。 不过眨眼间,在封青岩的眼里,左少宰已经被扭曲的黑线布满了。但是,封青岩却丝毫无事,黑线亦没有朝他攻击上来。 “少宰,莫要抵挡。” 封青岩冷冷看着黑线,沉吟一下道。 此时左少宰痛苦不已,即使有浑身的力量,亦难以使出来。且,使出来,亦对黑线无用…… 似乎黑线无神一切攻击般。 左少宰闻言,迟疑一下便放弃抵挡。 在他放弃抵挡时,似乎黑线便少了些,接着黑线缓缓退出来。 封青岩看到松了口气。 “这些黑线很诡异。” 左少宰脸色有些苍白,闭上眼睛感受到黑线,道:“它们可以直接攻击灵魂。” 封青岩点点头,便盘坐下来。 片刻后,左少宰便恢复过来,与封青岩相对而坐。 这些黑线无法攻击,即使攻击亦无用,而他们又无法出去,岂不是被黑线困住? “这些黑线到底是什么东西?” 左少宰再问。 此时,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看”着扭曲的黑线道:“难道曾经迷失于鬼雾冰原的大儒,亦如吾等现在如此?最后生生被困死了?” “怕是如此了。” 封青岩道。 左少宰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倘若一直出不去,岂不是被困死于此? 他死倒是没有什么。 但是,封圣却是绝对不可以。 左少宰如此一想,内心便有些焦急起来,疯狂思索着破解的办法。 片刻后,左少宰就无法再等下去,便再次尝试起来,又被无数的黑线,捅得千疮百孔。 这时左少宰满脸的苦涩,道:“难道真要困于此地?” 云海飞舟立于黑暗。 封青岩和左少宰二人沉默不语,皆在思索破解的办法。 “这些黑线将吾等困于此地,到底是为了什么?”左少宰看着封青岩有些疑惑道,“倘若吾等不动,黑线便不会理会吾等,只是将吾等困于此……” 封青岩点点头,道:“会不会与远古凶灵有关?” “应该脱不了关系。” 左少宰闻言道,接着就蹙着眉头思索。 时间一点点过去。 似乎是一个时辰,似乎是一天。 渐渐地,不论是封青岩还是左少宰,皆无法感受到的时间的流逝,似乎黑暗中没有时间般。 不知何时,封青岩便站起来,缓缓把手伸出去。 但是,他能看到黑线,却无法触摸到,似乎黑线不存在般,又或者是触摸在一堵墙壁上。 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 黑线将人困于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它们看到如有生命般…… 生命? 难道它们有什么诉求? 封青岩诧异想着,便看着左少宰,道:“难道黑线将吾等困于此,是有什么诉求?” “诉求?” 左少宰愣了一下。 这时左少宰思索起来,接着道:“倘若黑线有诉求,为何吾等却听不到,亦感受不到?倘若有诉求,吾等一见到黑线,便应该能够听到才对……” 是啊,为什么呢? 封青岩蹙着眉头,看着黑线道:“你们可是有什么诉求?” “复活复活复活……” “复活复活复活……” 这时封青岩似乎从黑线中,听到一个个无比强烈的声音,让他心中一惊,以为是出现错觉了。 但是,“复活”的声音,不断在响起。 此时封青岩愕然看着左少宰,道:“少宰可是听到了?” “听到什么?” 少宰问。 “我听到天地间,皆在说着‘复活’二字。” 封青岩有些诧异,难道只有自已一人听到,而左少宰又没有听到? “有吗?” 左少宰凝神静听,并没有听到“复活”二字。 封青岩点点头,便道:“那我该如何复活你们?” “复活复活复活……” 但是天地间,皆是“复活”二字。 封青岩闭上眼睛聆听,天地间,或者说是整个黑暗中,皆是“复活”二字。 难道这些黑线,是远古的残念? 不应该啊。 倘若是残念,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片刻后,封青岩睁开眼睛,对左少宰道:“这些黑线的诉求,或许便是复活。” “这些黑线是什么?吾等又该如何复活?” 左少宰苦笑一下道。 “这些黑线,有没有可能是远古残念?”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我亦有想过,但是残念岂会是黑线?且,即使是远古神灵的残念,亦没有如此可怕……” 左少宰摇摇头道。 封青岩沉默一下,便道:“现在唯有一试了。” “只有如此了。” 左少宰想了想便点头,郑重对着黑线道:“在下左辅,必定想尽办法复活诸位,还望诸位退去。” 但是黑线并没有变化。 “看来唯有封圣开口了。” 左少宰摇摇头道,毕竟他并没有听到黑线的诉求。 …… (//) :。: 第306章 吾可复活诸位 诡异黑暗中。 无数黑线垂落,扭曲,发出无比强烈的念头。 “复活”之声充斥着整个黑暗空间,如同无数苍蝇在耳边翁翁叫着,让封青岩有些受不了。 这时,封青岩没有贸然开口,而是闭上眼睛仔细感受。 他没有弄清楚黑线是什么。 又如何复活? 倘若贸然答应,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倘若黑线是诡异气息的源头呢?难道他还要复活它们? 左少宰见封青岩不仅没有开口,反而闭上眼睛,心中便有些诧异起来,却没有说什么。 这些黑线的确十分古怪,需要弄清楚。 “你们是什么?” 封青岩问。 “复活复活……” 黑线的回答,依然是“复活”二字。 “你们为何要复活?” 封青岩再问。 “复活复活……” 似乎天地间,只有“复活”二字,便没有其它声音。 “你们不说,我又如何复活你们?”封青岩冷冷道,眼睛依然闭着。 “我要复活,我要复活……” 在无数“复活”之声中,封青岩似乎听到一个“我要复活”,让他稍微愣了一下,便连忙问:“你为何要复活?” “杀杀杀——” 那个声音在道,充满杀气。 “你要杀谁?或者……要杀什么?” 封青岩继续追问。 “杀杀杀——” 那个声音变得无比愤怒,甚至还带着些悲哀,似乎亦充满了绝望。 “你们要复活,是为了复仇?”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杀杀杀——” 这时不是一个声音在咆哮,而是所有声音都在咆哮,皆是一个可怕的“杀”字。 虽然左少宰无法看见,却感受到无尽的杀气。 杀气冲天! 此时黑线癫狂起来,在黑暗空间中乱舞,似乎要撕裂黑暗杀出去般。 封青岩和左少宰皆是一惊。 倘若这些黑线真的复活了,于人间来说岂不是灾难? 一阵后,封青岩无法再问出什么,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睁开眼睛看着左少宰,道:“这些扭曲的黑线,有可能是远古大能的残留下来的意志,不知因何缘故变成了古怪的黑线。” 左少宰点点头,只有这个解释了。 “真能复活?” 左少宰沉吟片刻问。 “能吗?” 封青岩苦笑一下道。 左少宰摇摇头,人死了如何复活?况且是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远古大能。 根本没有复活的可能。 这时他的眉头蹙起来,想起曾经迷失于迷雾冰原的大儒,道:“岂不是无法出去?” “只能试试了。” 封青岩迟疑一下,便对着扭曲的黑线道:“吾可复活诸位。” 当封青岩的话一出,癫狂的黑线突然静止般,似乎皆在“看”着封青岩。 黑暗空间里一片死寂。 有效? 这时左少宰亦是一愣,他感受到冲天的杀气消失了。 “但不是现在,且诸位需要供出代价。” 封青岩沉默一下又道。 左少宰听到封圣竟然要黑线付出代价,心中不禁有些愕然起来。只需要摆脱即可,还要什么代价?而且,黑线付出的代价,很有可能与封圣重新联系起来。 不过左少宰并没有出声,封圣有自已的打算。 黑线似乎静止了一阵,便有黑线断了一小截,于是无数一小截黑线聚在一起,似乎化为一枚黑色的令牌。 “令牌?” 封青岩有些诧异起来。 刚才他只是试探一下黑线而已,谁知道黑线真付出代价了。 这时黑色令牌朝封青岩飞来,封青岩迟疑一下便伸手去接,果然是一枚黑色的令牌。 嗯? 当黑色令牌落在掌上,便迅速融入掌心,在掌心处化为一个淡淡的令牌印记。 这让封青岩的眉头皱起来。 先不说令牌有何作用,而融入掌心化为一道令牌印记,岂不是说明无法摆脱黑线了。 倘若他一直没有复活黑线,黑色令牌会对他做什么? 这时,左少宰蹙着眉头看着封青岩的掌心,难道令牌已经落在封圣手上了? 令牌由黑线所化,他自然无法看得见。 “封圣,此令牌从何而来,又有何用?” 左少宰沉吟一下道。 “由无数段黑线所化,至于有何作用,吾亦不知。”封青岩看着掌心的令牌印记道,便在细细感受,却没有感受到什么。 亦不知令牌有何作用。 “既然吾已经答应诸位,诸位亦该送吾等离开此地了。” 封青岩道。 黑线沉吟一下,就渐渐消失不见。 当所有的黑线消失,黑暗空间亦随之消失不见,变成了滚滚黑雾。 左少宰见到,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他赶紧催动云海飞舟,飞舟再次高速飞行起来,但依然在古怪的鬼雾中。 而封青岩则尝试驱除令牌,可惜令牌似乎不存在般。 根本无法驱除。 “杀杀杀——” 一道恐怖的远古凶灵朝飞舟杀,迸发出大贤级别的气息。 这是一道模糊的影子,但是无比可怕。 轰—— 模糊影子朝飞舟一挥,便有一道如刀般的恐怖气息斩来,斩得四周的空间破裂。 这是可斩大儒的一刀。 “杀!” 在飞舟刚避过时,又有一道恐怖的影子杀来。 这道影子依然是模糊不清,却隐隐约约看到手中,持着一柄黑色的长枪。 噗—— 长枪刺出。 空间立即被洞出一个窟窿,接着在飞舟前刺出。 封青岩看到脸色一惊,即使是左少宰却是震惊不已,竟然又是大贤级别的凶灵。 咻—— 一道白色从左少宰怀中飞出,化为一张巨大的书页,瞬间便把云海飞舟卷起来。 书页上有无数文字。 文字中迸发出一道道气息,瞬间交织在一起,化为一张白色大网,把飞舟保护在内。 噗—— 刺出的长枪撞在书页上,便无法再进。 虽然是大贤级别,但凶灵毕竟是凶灵,无法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但在此时,封青岩和左少宰两人,却发现四周的鬼雾中,杀出一道道恐怖的影子。 且越来越多,起码有数十上百之数。 “不好!” 左少宰脸色一变。 这些杀来的凶灵,竟然皆是大儒级别以上,亦有不少为大贤级别。 这时,封青岩和左少宰心中惊骇,如此多的凶灵,他们又如何挡得住?倘若数十上百的凶灵同时攻击上来,云海飞舟会在瞬间被毁灭,他们二人亦会瞬间死去。 “怎会如此多凶灵?” 左少宰震惊道,有些想不明白。 …… 第307章 命令凶灵 冰原上。 鬼雾滚滚,遮天蔽日。 一个个可怕凶灵的杀来,竟然达到上百之数,令封青岩和左少宰二人大惊。虽然云海飞舟的速度快,绝大多数的凶灵无法追上,但是他们被凶灵包围了。 一道道恐怖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斩来,让云海飞舟快成了靶子。 这时左少宰脸色凝重,疯狂催动云海飞舟,并没停下来与凶灵厮杀。 停下来厮杀,绝对是找死的行为。 即使是大贤,亦难以杀得出去,莫要说他们了。 不过,左少宰却忽略了封青岩,虽然封青岩还是文士境,但是他却有圣人才有的圣力。 他现在积累的圣力,足以施展一次“天地有正气”。 虽然依然比不起幽都的那一次,但是足够他轰杀大部分的凶灵,甚至有可能灭掉上百。 不过他的圣力,现在却不能轻易动用。 他不知道驱除大义主灵魂上的诡异气息,需要多少的圣力…… 轰隆隆—— 一道道可怕的攻击,斩在卷在云海飞舟的书页上,让书页迸发出一道道白色光芒。 但是随着攻击越多,书页迸发出来的光芒,就渐渐变弱了。 书页坚持不了多久。 此时却有更多的凶灵杀出来,加上文相、文师级别的凶灵,已经达到数百之多。 封青岩皱着眉头,倒是没有太过担心。 不过,需要动用到他的底牌…… 他看看了遮天蔽日般杀来的凶灵,又看看掌心中的令牌印记。倘若诡异黑暗中的黑线,是远古大能的残念的意志,会不会与眼前的远古凶灵有关? 令牌的作用,又是什么? 封青岩迟疑一下,便伸出右手,掌心朝外,道:“停!” 轰隆隆—— 前方凶猛杀来的凶灵,生生停止下来。 但是,却被后面的凶灵撞上来,紧接着前方的凶灵,全部停止下来。 这一幕让左少宰震惊不已。 这些凶灵有意识? 在他的认识里,迷雾冰原上的凶灵,比恶鬼更没有意识。起码恶鬼知道畏惧,有些遇上可怕的存在,会退走…… 但是凶灵却不会。 只知道一味“杀杀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这时,封青岩的右手掌心朝外转了一圈,所有的凶灵皆生生停下来,但依然杀气冲天,迸发出可怕的气息。 左少宰震惊看着四周的凶灵,目光又落在封青岩的右手上。 难道是那枚令牌? 左少宰诧异。 这时,封青岩心中同样有些惊讶,难道黑线的令牌可以控制远古凶灵? “后退百丈!” 封青岩思索一下,便测试起来。 凶灵沉静一下,便纷纷后退,百丈后便停下来。 果然可控制凶灵! 封青岩心中一喜,继续测试道:“所有凶灵听令,列阵。” 凶灵闻言,便皆退到一边挤起来,显得乱哄哄一片。 这个命令似乎…… 难道对于凶灵来说太难了? “静!” 封青岩喝道。 凶灵立即停止嘶叫怒吼。 封青岩想了想,便从画卷中取出一块石头,往飞舟外全力掷去。当石头飞出数百丈后,便指着石头道:“杀!” 但是凶灵无动于衷。 封青岩蹙了一下眉头,难道自已想多了? 而左少宰干脆停下来飞舟,好奇看着封青岩试探凶灵,沉吟一下便道:“封圣,或许需要活物方可。” “活物?” 封青岩思索一下,目光就落在小麒麟身上。 小麒麟立即炸毛,朝封青岩张牙舞爪起来,摆出一副凶恶的样子。 封青岩一笑,道:“前行十里。” 凶灵闻言便朝前方掠去,但依然是乱哄哄一片,根本无法做到如此军队般。 且有些快,有些慢,有些还撞在一起。 “恭贺封圣。” 左少宰一笑道。 “不知凶灵,可不可带出鬼雾?”封青岩思索道。 “封圣可试一下。” 左少宰道。 “倘若凶灵见到活物,无法做到令行禁止,带出鬼雾不妥。”封青岩蹙着眉头道,他有些担心凶灵带到万里长亭时,不受他控制发疯起来,可是一个巨大的灾难啊。 不过,若是被他带到幽冥中,倒是一大助力。 “封圣可先带一两个凶灵出去。” 左少宰道。 封青岩点点头,道:“唯有如此了。” “待驱除大义主灵魂上的诡异气息后,封圣可在迷雾冰原上逛逛,或许还能够收获不少凶灵,亦算为人间除了大害。” 左少宰道。 “不错的主意。” 封青岩点头。 十里眨眼间便到了,凶灵碰碰撞撞停下来。 “封圣,还有数十里,便能够走出鬼雾了。” 左少宰眺望一阵道。 “你、你、你留下,其他皆散去。”封青岩观察一阵,便留下一个大儒级别、一个文相级别、一个文师的凶灵,“汝等紧随吾身后。” 这时凶灵皆散去,但是却散在四周观望,并没有消失于鬼雾中。 “少宰速度莫要太快。” 封青岩道。 左少宰点点头,速度便放慢些。 虽然云海飞舟飞出了,那一团恐怖的鬼雾,但是迷雾冰原上,皆是可怕的鬼雾。 而且,越是前行,鬼气便越浓烈。 天地已经漆黑。 迷雾冰原的尽头,乃是永恒的黑暗,根本没有白天可言。 左少宰观察一下四周的地形,便道:“封圣,还有两千余里便到了。” 封青岩点点头。 这一路上没有遭遇古怪的鬼雾,飞舟平稳飞着。而后面则跟着三个凶灵,文师级别的凶灵,似乎有些跟不上来了。 天地漆黑。 处处皆弥漫着阴森鬼气,似乎陷入了无尽的黑夜般,让人有些心悸。 不久后。 封青岩隐隐看到尽头,有一点淡淡的光点。 “封圣,那光点便是万里长亭第一城。”左少宰解释道,终于安全到达了,让他心里松了口气。 光点越来越亮。 封青岩远远眺望时,隐隐约约看到城池的轮廓。 片刻后,封青岩心中有些震惊起来,想不到万里长亭的第一城如此巨大,比他所见过的人间城池大得多。 “万里长亭有三座城池,以第一城最大,足足有百里长,五十里宽,生活有数十万人之多……” 左少宰有些感叹道。 城池越来越近,封青岩基本能够看清。 在漆黑、厚实、高大,且冰冷的城墙上,书写着一个个迸发白色光芒的文字。且有些较小的文字,似乎在城壁上流动般,化为一道道可怕的剑光。 …… (//) :。: 第308章 万里第一城 迷雾冰原的尽头,鬼雾层层叠叠,遮挡天空蔽住日月,使得大地冰冷而黑暗,没有丝毫的光亮,如同永恒的黑夜般。 在浓烈的鬼雾中,一艘云海飞舟快速飞行。 “左少宰,吾听闻迷雾冰原的尽头,乃是大地之尽头,可是如此?”封青岩看着前方的黑暗巨城,颇为好奇道。 他无法想象大地之尽头,是如何一个样子。 “的确如此。” 左少宰点点头,便道:“准确来说,黄泉鬼地方是大地之尽头。” “大地之尽头,又是如何一个样子?” 封青岩问。 “大地之尽头乃是无尽虚无,封圣到时可前往一观。” 左少宰一笑道,他第一次来黄泉鬼地时,亦对所谓的大地尽头好奇不已。但是,大地之尽头难以用言喻,只有亲自看过方能知道是如何一个样子。 封青岩点点头。 这时云海飞舟更近了,大概还有百余里的样子。 而云海飞舟越近,封青岩眼中的第一城便越巨大,大到让人震撼。接着,封青岩便有些诧异起来,隐约看到第一城的城墙后,居然有山头…… “只有四丈?” 此时封青岩愣了一下,看到万里第一城的城墙,居然只有四丈高。而亳城的城墙,亦有三丈…… 而万里第一城,作为镇守黄泉鬼地的要塞,城墙只有四丈高? 这是不是太低了? “这一面城墙,面向的乃是人间,主要作用是为了防御凶灵,所以只需要四丈即可。而真正的城墙,则在另一面,足足有十余丈高……” 左少宰闻言解释道。 “原来如此。” 封青岩点点头,目光便落在城墙上。 这时,他发现四周的鬼雾中,似乎隐藏着一些凶灵,时不时朝第一城杀去。但是,凶灵还没有杀到城墙时,便被城墙上的文字杀死了,根本无法靠近城墙。 在城墙上,还有不少身穿甲胄的走动人影。 片刻后,云海飞舟离万里第一城不到百丈,左少宰迟疑一下便停下,道:“倘若带凶灵进城,只能从城门进去了。” 云海飞舟可以直接飞入第一城,但是凶灵却无法跟着飞进去。 而且此时,第一城城墙上的文字,迸发出强烈的白光,对凶灵有极大的伤害作用。 倘若是文士境以下的阴魂,有可能直接灰飞烟灭。 不过凶灵,最低亦为文士境。 这时封青岩走出飞舟,仔细观察跟在后面的三个凶灵,此时凶灵被白光照射,似乎并不好受,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文气影响不小。” 左少宰收回飞舟后道。 封青岩点点头,便看了看第一城,沉吟一下便道:“城中文气冲天,怕是无法试探了。” “这倒是我忽略了。” 左少宰道。 “汝等于百里外等候,不得伤人。”封青岩伸手露出令牌道,“退回去吧。” 三个凶灵闻言,看了看万里第一城,便迅速退回去。 而在此时,有数道身影从城墙上飞射而来,身上迸发出旺盛的血气,如同身上燃烧着一层火焰般。 “敢问二位何人?” 一名身穿铠甲的中年人沉声问,扫视封青岩和左少宰一眼,便瞥了一眼退去的凶灵,身上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他乃镇守第一城的武将之一,专门负责看管第一城的中南门。 另外持着长刀的四名武者,皆为武师级别的武者,亦警惕看着封青岩和左少宰二人。 他们不仅看到了飞舟,亦看到了三个凶灵。 “吾乃儒教天官殿左辅。”左少宰拿出自已的身份令牌,展示一下便道:“前往第一城有要事。” “原来是左少宰。” 中年武将看到令牌,便一礼道,“末将见过左少宰。” “拜见左少宰。” 四名武师行礼道。 左少宰点点头,并没有介绍封青岩,便道:“大义主可是从幽冥出来了。” “末将不知。” 中年武将恭敬道,“但镇鬼殿有令,若左少宰到来,请立即前往镇鬼殿。” 左少宰点了一下头,便看了一眼封青岩,就往第一城掠去。 封青岩紧跟在其后。 “开城门!” 中年武将与四名武师亦紧跟其后,还没有到城门便大声道。 咔嚓—— 城门缓缓打开。 左少宰和封青岩快步走过城门,入眼便是一个巨大的广场。 广场四周挂着一盏盏油灯,散发着白色光芒,便是封青岩有些诧异起来。 油灯的光芒,怎会是白色? “此乃文灯。” 左少宰一边走一边道,迅速掠去。 在广场的尽头,便是一条宽达百丈的大街,而大街的尽头,则是一座气势磅礴的大殿。 在大街上,可见不少文人士兵匆匆走着。 “此乃麒麟街,尽头便是镇鬼殿。”左少宰介绍道,“而万里长亭的一切命令,皆是出自镇鬼殿,大义主便为镇鬼殿之殿主。” 片刻后,两人便走出麒麟街,来到庞大的镇鬼殿前。 大殿的正门,上挂着一块“镇鬼殿”的牌匾,上面有白色的光芒迸发出来,与城中各处的白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道屏障般拦住了天空,使恶鬼无法飞过城池。 镇鬼殿有不少文人武将进进出出,皆是行色匆匆的样子。 这时封青岩好奇打量四周,发现麒麟街的竟然有普通人,倒是让他愣了一下,道:“第一城里有普通百姓?” “有。” 左少宰点头。 “御侮?” 一个惊喜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乃是一个刚走出镇鬼殿的老者,此时快步朝左少宰走来,十分意外道:“御侮怎么在此?” “原来是陈司农,大义主可是从幽冥回来了?” 左少宰道。 “还没。” 老者粗布短衣,脚上还穿着草鞋,感叹摇头道:“大义主怕是凶多吉少了。” “什么?” 左少宰一怔,连忙道:“怎么还没有回来?” 老者摇摇头。 这时左少宰忍不住看向封青岩,打算再请封圣出手。 而封青岩闻言亦蹙起眉头,按理来说不应该啊,难道在他赶路过程中,又出现意外了? “御侮,这位是你族中小辈?” 老者看向封青岩道。 “啊——” 左少宰惊呼一声,连忙道:“陈兄,此乃封圣。” “封圣?” 老者一惊,便连忙行礼道:“见过封圣。” “封圣,此乃农家文相陈务陈去华,为镇鬼殿少司农,主管万里长亭农事。” …… (//) :。: 第309章 万鬼浮现 “见过陈相。” 在老者行礼时,封青岩亦行礼。 这时听到老者乃是镇鬼殿少司农,主管万里长亭之农事时,不禁有些诧异起来,道:“万里长亭亦有农事?” “自然有,要不然将士吃喝什么?” 老者一笑道。 左少宰闻言亦解释道:“在第一城内,开辟有不少农田,可为万里长亭解决一些粮食……” “在此处种粮食,怕是不易啊。” 封青岩道。 “的确不易。” 老者点点头,似乎有些感叹,便道:“封圣可是有兴趣去一观?” “青岩现在有事,改日如何?” 封青岩道。 “好。” 老者有些惊喜点头。 “陈兄吾等还有事,先告辞了。” 左少宰便对老者一礼,便率先走进镇鬼殿,想知道大义主最新的消息。 封青岩亦一礼,便跟着走进去。 老者看着两人的身影,有些诧异道:“封圣来万里长亭干什么呢?” 镇鬼殿副殿,有不少各派文人。 此时见到左少宰和封青岩进来,便纷纷打招呼。 不过暂时没有人认出封青岩。 “封圣?” 一个声音惊呼起来。 而众人闻言皆是一怔,心头有些震惊,封圣来万里长亭了?这时,众人的目光,皆落在封青岩身上,好奇打量起来。 “果然是封圣!” 有儒家弟子激动道,连忙走上来行礼道:“见过封圣。” “无需多礼。” 封青岩微笑回礼。 “见过封圣。” “见过封圣。” 众人皆纷纷行礼。 “大义主可是回来了?”左少宰问一名儒家弟子。 儒家弟子沉默摇头。 “教主可到了万里长亭?”左少宰又问,“现在又在何处?” “教主已到,大概在黄泉鬼地。” 儒家弟子道。 “封圣,吾等怕是要前往黄泉鬼地了。” 左少宰转身道。 “事不宜迟。” 封青岩道。 “封圣请随我来。” 左少宰立即走出镇鬼殿,往后方走去。 封青岩紧随。 镇鬼殿后方,亦是一条宽达百丈的大街,为麒麟北街。 而北街的尽头,便是高达十余丈的城墙,城墙上刻着或文字或纹理或画圈等,迸发出来白色的光芒…… 这时两人立即踏空而上,落在十余丈高的城墙上。 城墙竟然亦有十余丈宽,倒是让封青岩有些意外,每隔一里便有一座高大的亭子。 亭子内挂着一盏文灯。 这时城墙上站着不少将士,以及各派的文人,皆是脸色凝重看着下方。城墙外乃是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无法看得见,似乎是一片神秘的虚无般。 这便是大地之尽头? 封青岩好奇打量,便往下方看去。 借着城墙散发出来的光芒,隐隐可见城墙下方有一道道黄瀑,一层层向下,似乎流向无尽的黑暗深处般。 “这便是黄泉鬼地。” 左少宰凝视道。 封青岩看了一阵,便道:“少宰还请找一处安静之地。” “好。” 左少宰一听便明白过来。 这时他转身朝城中看了看,眉头便微微蹙起来。 “最好不要在黄泉鬼地边上。” 封青岩思索一下道。 谁知道圣曲《招魂》黄泉鬼地边上弹奏,会不会效果更强,导致不少亡魂挣脱出来? 左少宰点点头,道:“城东之外如何?” 封青岩往城东看了看,便道:“好,少宰请带路。” 左少宰闻言,便往城东踏空而去。 大概走了四十余里,终于走到城东的城墙上,左少宰眺望一阵,便指着一片黑暗道:“此处如何?” “可。” 封青岩点头,便踏空而去。 而城东之外,隐隐约约可见一座座长亭,亭内文灯散发出来的光芒,在黑暗如同一条火龙般。 片刻后,两人便离城东数里,正好是第一城散发光芒的边缘。 “就此地吧。” 封青岩打量一下便落下,一边从画中取出七弦琴,一边道:“还请少宰为我护法。” “封圣放心。” 左少宰道。 这时封青岩盘坐下来,把七弦琴放于膝上。 静心,凝神。 …… “琴声?” 这时,第一城的将士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琴声,却是不知琴声从何而来。 一些文人听到琴声,顿时警惕起来。 因为这个琴声,实在有些古怪,令人的灵魂在跳动般,似乎又在呼唤着什么。 “何来的琴声?” 城墙上,有身穿冰冷铠甲的将军,沉着一张道。 “不知。” 有士兵回答。 而城中的一些琴者,皆是有些诧异起来,道:“这是圣曲《招魂》?封圣来万里长亭了?” “琴声似乎是来自城东。” 有琴者聆听一阵道。 “诸位可是要去看看?” 有琴者颇有兴趣道,毕竟是圣曲《招魂》,毕竟是封圣。且,封圣三说令百人破境之事,亦传到万里长亭了。 封青岩在琴者中,有巨大的威望。 “子雅兄,吾听闻汝与封圣乃好友……” 一名琴者道。 但琴者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白衣身影便掠出去,正是来万里长亭有段日子的子雅琴。 可是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前往幽冥,幽冥便发生异动了。 现在传闻二十余位大贤殒命,让子雅琴根本无法前往幽冥,只能继续等下去,等幽冥恢复以往的样子时…… 此时,城中不少文人都朝城东看来,还有不人好奇走去。 呜呜—— 不知何时,天地间突然多了一个个哭泣声。 “这是怎么回事?” 城墙上的将军眉头大皱道,接着见到城墙下的黑暗中,竟然浮现一个个淡淡的虚影。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但琴者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白衣身影便掠出去,正是来万里长亭有段日子的子雅琴。 可是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前往幽冥,幽冥便发生异动了。 现在传闻二十余位大贤殒命,让子雅琴根本无法前往幽冥,只能继续等下去,等幽冥恢复以往的样子时…… 此时,城中不少文人都朝城东看来,还有不人好奇走去。 呜呜—— 不知何时,天地间突然多了一个个哭泣声。 “这是怎么回事?” 城墙上的将军眉头大皱道,接着见到城墙下的黑暗中,竟然浮现一个个淡淡的虚影。 (//) :。: 第310章 吞噬亡魂 呜呜—— 第一城四周如同大雾降临,传来一个个如泣如诉的声音。 城墙上的将士或文人,皆可隐约见到弥漫的鬼雾中,浮现一个个狰狞的亡魂。 “这不是普通的鬼雾,应该是从幽冥传来。” 有文人盯着鬼雾道,很快便发现不是迷雾冰原上的鬼雾,而是从幽冥传来般,带着浓烈的幽冥气息。 要不然何会出现如此多亡魂? “从幽冥传来?” 有人蹙着眉头,紧紧果着弥漫的鬼雾,道:“难道幽冥又发生异变了?” “只能如此了。” 有人道。 此时众人的脸色皆是一沉。 难道亡魂从鬼雾中浮现,乃是“诡异”攻打万里长亭的先兆? “众将士听令,死守万里长亭,不得退一步!”北面的城墙上,一名身穿铠甲的中年将军,盯着浮现的亡魂冷冷道。 “诺!” 将士高声道。 文亭中盘坐着的文士、文相等,皆是脸色凝重起来,冷冷看着前方的黑暗处。同时注意着身边的文灯,时刻准备着注入文气,以免文灯熄灭。 所谓万里长亭,则是由一座座文亭组成,以文亭中的文灯,散发出来的文光封锁黄泉鬼地,让恶鬼无法穿过文光。 凡是被文光照到的换来,皆会如同火焰般灼烧起来。 此时倒是没有恶鬼,从黄泉鬼地中爬出,但是黑暗中却浮现一个个亡魂,在疯狂挣扎着要出来。 滋泫—— 这时凡是被文照射到的亡魂,皆燃烧起一层白光的火焰。 “啊啊——” 一个个浮现的亡魂在惨叫,欲要钻回黑暗中,但是白光火焰根本就甩不脱。 不过眨眼间,浮现的亡魂就被文灯烧掉。 这些不过是普通的亡魂,根本无法与恶鬼相比,连三息的时间都抵挡不了。 但是。 从黑暗中浮现的亡魂,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文灯的光芒烧掉一层,又有一层浮现出来,似乎无穷无尽般。 起初坐镇文亭的文士,并没有太过担心,毕竟是普通的亡魂而已。但是,见到亡魂竟然灭不尽,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文士通过文灯,灭掉一百个亡魂,消耗不了多久文气。 即使是一千个亡魂,文士亦能够轻易灭掉。 但是,十万,百万,乃至千万呢? 这还是文士能够应付得过来吗? 不需要来什么百万、千万,只需要来十万,便足以耗掉文士大量的文气。 但是此时,再有恶鬼从黄泉鬼地冲出来? 文士还如何应付得过来? 所以此时不少文人,皆是脸色大变起来。 这些突然浮现的亡魂,难道是“诡异”专门用来消耗文气的?且,万里长亭有万里之长,哪座文亭缺文气了,亦不知。即使知道了,亦无法第一时间补上…… 虽然镇守万里长亭的人,不仅有大贤,还有大儒,以及文相。 但是坐镇文亭的主力,却是文士和文师。 …… 第一城南面的迷雾冰原上,有层层鬼雾滚滚而来,伴随着无数凶残的凶灵,使得可怕的迷雾冰原更加可怕了。 “杀杀杀——” 鬼雾中传来凶灵的嘶吼。 此时滚滚鬼雾朝第一城压来,迸发出可怕无比的杀气,令南面城墙上的将士大惊不已。 “这些凶灵是怎么回事?” 有将士惊骇问。 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凶灵,不由心惊胆战起来。 这些凶灵,最低亦为文士级别,最高达到大贤级别,且数量不少。原本镇守南面城墙的将士便不多,现在如此多凶灵杀来,他们如何挡得住? 平常,城墙足以抵挡凶灵。 但是此时杀来的凶灵,实在是太多太多,就连大儒级别,甚至大贤级别亦有。 城墙难以抵挡得住。 这时城墙上的将士,甚至怀疑迷雾冰原上的凶灵,全部杀出来了。 “太多了,还请援军。” 有武将惊骇道。 “请琴者。” 有将士道。 “众将士听令,待凶灵靠近百步,再以文箭刺杀。”镇守南面城墙的将军高声道,目光冷冷看着远方的凶灵。 城墙上迸发出一道道白光,化为箭雨朝鬼雾中射去。 但是,城墙可挡文相级别以下的凶灵,却难以挡得住大儒级别,而大贤级别的凶灵,则可直接杀进第一城。 不过根据以往的情况,很少有大贤级别的凶灵杀向第一城。 莫要说是杀进第一城。 但此时,中年将军却看到数个大儒级别的凶灵,朝第一城杀来。至于大贤级别的凶灵,或许还隐藏在鬼雾伺机而动。 这让人更加可怕。 “两百步。” “一百五十步!” 那名中年将军冷冷高声道,待凶灵靠近一百步时,便大喝:“射!” 咻咻—— 城墙上,一支支文箭射出,迸发出一道白色光芒。 不论是亡魂,还是凶恶,乃至是恶鬼,普通的羽箭根本无法伤害到,但是注入文气后就不一样了。 所谓文箭,便是经过加工,且注入文气的箭。 噗—— 一支迸发白光的文箭,洞穿一个文士级别的凶灵后,还没有停下来,竟然还有余力射去。 当射在第二个凶灵时,似乎文箭终于耗尽能量,整支箭粉碎下来。 但是,两个凶灵只是受重伤。 并没有死去。 不过文箭如雨,凶灵难以避开,有可能被十余支文箭射中…… 一轮文箭射出去,中年将军蹙了一下眉头,迟疑一下便下令:“停!” 唰唰—— 众将士立即停下来,皆是有些疑惑相望。 而迷雾冰原上,似乎无数凶灵和亡魂相互厮杀起来,让城墙上的一些将士诧异起来。 这便是中年将军让停的原因。 “咦,它们怎么自已杀起来了?”有将士好奇道,似乎有些想不明白,“哈哈,杀得好,杀吧,最好同归于尽。” “凶灵是凶灵,亡魂是亡魂,不可混为一谈。” 有人忍不住道。 这时城墙上的将士,皆是松了口气。 但是,中年将军等一些人,则是蹙起眉头,内心隐隐有些担忧。看着,似乎是凶灵和亡魂在厮杀,但实际是凶灵一面倒屠杀亡魂…… 且不是屠杀那么简单。 而是吞噬! “不好,凶灵在吞噬亡魂!” 此时有武将脸色一变,赶紧高声道:“凶灵吞噬亡魂后,会变得更强!” 城墙上的将士闻言,脸色同样大变起来。 …… (//) :。: 第311章 武上将军 第一城黑雾滚滚。 弥漫着阴冷无比的气息,如同幽冥降临般。 北面,即黄泉鬼地处,浮现无数亡魂;南面则是凶疯狂吞噬亡魂,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了。 “可是查清了?” 北面的城墙上,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一个身穿黑色幽光铠甲,只露出一双冰冷眼睛的魁梧身影,缓缓从天空上走落下来。虽然躯体被铠甲完全遮住,但是众人却可感受到,一股可怕至极的血气。 犹如身上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拜见上将军。” 此时城墙上,不论是将士还是文人,皆是恭敬行礼。 魁梧身影没有点头,亦没有回礼,只是冷冷盯着黄泉鬼地,盯着黑暗中浮现出来的亡魂。 “回上将军,还未查清。” 一名身穿铠甲的将军单膝跪下道。 魁梧身影依然冷冷看着黄泉鬼地,接着朝城东的方向看去,然后目光便落在数名文人身上。 那几名文人,被冰冷的眼睛一看,便浑身一颤。 “汝等不知?” 魁梧身影盯着几文人道,身上迸发出来的气息,如同山岳般压去。 “回上将军,吾等不知。”那几名文人承受不住,便忍不住低下头,内心带着些屈辱道。 “哼!” 高大身影冷哼一声。 “哼,要汝等何用?”魁梧身影冷冷道,便朝城东的方向走去,一步跨出数里之遥,眨眼间便消失于城墙上。 当魁梧身影完全消失。 那几名文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阴冷起来。 “莫要以为大义主战死了,汝一介武夫便可成为殿帅?”一名文人冷哼道,满脸的不屑,“莫要痴心妄想了。” “虽然只是小小的万里长亭,但是还论不到一介武夫来掌权……”另一名文人沉声道,“果然是小人得志,以为大义主战死,自已便可为殿帅?” 那身穿铠甲的将军,隐隐约约听到几文人的说话,脸色变得铁青起来,但是又不能发作…… 只好咬牙忍下来。 且,亦不能告知上将军,告知亦没有用。 这个周天下,武者始终比文人低一等,即使强如剑圣楚白,亦要在圣殿面前低头,莫要说他一个小小的武将了。 武者的武将。 相当文人的文相。 万里长亭建有三城,分别第一城、镇东城和镇西城,设镇鬼殿以统全局。 所谓殿帅,即使镇鬼殿之殿主,也即是大义主。 殿帅之下设三上将军,分别坐镇三座城池。 三上将军之下,又设十大将军,镇东城和镇西城各三名大将军,第一城则有四名大将军。 而除了十大将军之外,镇鬼殿还设有长史、司马、功曹、参军、仓曹、兵曹等等。 三上将军,皆为大贤级别。 十大将军皆为大儒级别。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第一城黑雾滚滚。 弥漫着阴冷无比的气息,如同幽冥降临般。 北面,即黄泉鬼地处,浮现无数亡魂;南面则是凶疯狂吞噬亡魂,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了。 “可是查清了?” 北面的城墙上,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一个身穿黑色幽光铠甲,只露出一双冰冷眼睛的魁梧身影,缓缓从天空上走落下来。虽然躯体被铠甲完全遮住,但是众人却可感受到,一股可怕至极的血气。 犹如身上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拜见上将军。” 此时城墙上,不论是将士还是文人,皆是恭敬行礼。 魁梧身影没有点头,亦没有回礼,只是冷冷盯着黄泉鬼地,盯着黑暗中浮现出来的亡魂。 “回上将军,还未查清。” 一名身穿铠甲的将军单膝跪下道。 魁梧身影依然冷冷看着黄泉鬼地,接着朝城东的方向看去,然后目光便落在数名文人身上。 那几名文人,被冰冷的眼睛一看,便浑身一颤。 “汝等不知?” 魁梧身影盯着几文人道,身上迸发出来的气息,如同山岳般压去。 “回上将军,吾等不知。”那几名文人承受不住,便忍不住低下头,内心带着些屈辱道。 “哼!” 高大身影冷哼一声。 “哼,要汝等何用?”魁梧身影冷冷道,便朝城东的方向走去,一步跨出数里之遥,眨眼间便消失于城墙上。 当魁梧身影完全消失。 那几名文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阴冷起来。 “莫要以为大义主战死了,汝一介武夫便可成为殿帅?”一名文人冷哼道,满脸的不屑,“莫要痴心妄想了。” “虽然只是小小的万里长亭,但是还论不到一介武夫来掌权……”另一名文人沉声道,“果然是小人得志,以为大义主战死,自已便可为殿帅?” 那身穿铠甲的将军,隐隐约约听到几文人的说话,脸色变得铁青起来,但是又不能发作…… 只好咬牙忍下来。 且,亦不能告知上将军,告知亦没有用。 这个周天下,武者始终比文人低一等,即使强如剑圣楚白,亦要在圣殿面前低头,莫要说他一个小小的武将了。 武者的武将。 相当文人的文相。 万里长亭建有三城,分别第一城、镇东城和镇西城,设镇鬼殿以统全局。 所谓殿帅,即使镇鬼殿之殿主,也即是大义主。 殿帅之下设三上将军,分别坐镇三座城池。 三上将军之下,又设十大将军,镇东城和镇西城各三名大将军,第一城则有四名大将军。 而除了十大将军之外,镇鬼殿还设有长史、司马、功曹、参军、仓曹、兵曹等等。 三上将军,皆为大贤级别。 十大将军皆为大儒级别。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万里长亭建有三城,分别第一城、镇东城和镇西城,设镇鬼殿以统全局。 所谓殿帅,即使镇鬼殿之殿主,也即是大义主。 万里长亭建有三城,分别第一城、镇东城和镇西城,设镇鬼殿以统全局。所谓殿帅,即使镇鬼殿之殿主,也即是大义主。 殿帅之下设三上将军,分别坐镇三座城池。 三上将军之下,又设十大将军,镇东城和镇西城各三名大将军,第一城则有四名大将军。 而除了十大将军之外,镇鬼殿还设有长史、司马、功曹、参军、仓曹、兵曹等等。 三上将军,皆为大贤级别。 十大将军皆为大儒级别。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 :。: 第312章 毁长亭者,杀无赦 冰冷的黑暗中。 一座座文亭如同一条火龙般,死死封锁住黄泉鬼地。 但是此时,不仅仅长亭的北面有亡魂涌现,便连长亭的南面,亦有无数亡魂涌现,疯狂消耗长亭的文气。 这让坐镇文亭的文士、甚至文师,渐渐有些吃不消了。 “亡魂太多了。” 文亭中有文士苦不堪言道。 第一次遇到此种情况,心底不禁有些慌张起来。 倘若过后有恶鬼从黄泉鬼地中冲出,他文宫内的文气难以抵挡几次恶鬼的冲击,亦有可能要命丧此地。 “敢问游巡使何在?” 文亭中的文士高呼,声音传出数里之远。 在万里长亭中,设有游巡使一职,其职责为游巡百里内的文亭,负责支援、解决等出现的事情。 皆由文相担任。 片刻后,文士见游巡使没有出现,心中便一沉。 他看到南北两面的亡魂,不仅没有减少丝毫,反而越来越多,便青鸟传书回镇鬼殿。 一般需要紧急情况下,方可使用青鸟传书。 而眼前就是紧急情况。 这时青鸟传书如同雪花般,纷纷传回镇鬼殿。 “报,中乙十三亭告急。” “报,中丁二亭告急。” “报,中甲五十三亭告急。” …… 在第一城南面,迷雾冰原的凶灵则杀出来,疯狂吞噬从黑暗中浮现的亡魂。 亡魂刚从黑暗挣脱,现在又入凶灵之口。 “文师境!” 城墙上有将士惊骇道。 此时不少人亲眼看到,一个凶灵吞噬无数亡魂后,实力竟然由文士境增到文师境。 而且,吞噬越多,实力变得越强。 这让城墙上的将士惊骇不已。 “将军,这如何办?” 有将士焦急问。 “倘若再让凶灵吞噬下去,怕是会出现不少大儒级别的凶灵。”又有将士满脸担忧道。 “射杀亡魂。” 一名中年将军冷冷道。 亡魂实力弱小,一支文箭便能射杀数个,甚至更多。 这时城墙上的文箭,再次如雨般射出,灭掉无数挣脱出来的亡魂。但是,亡魂实在太多了,且不是一条线出现,而是一个面出现…… 城墙上的将士,又能够射杀多少? “琴者可到了?” 中年将军道。 “将军,城中琴者不多,且大多去支援北面的文亭。”有将士回答,“现在只有十余名琴者……” “众琴者听令,弹奏战曲《大雨》。” 中年将军点点头,便转身看了看匆匆赶来的十余名琴者,便立即下令道。 十余琴者并没有多言,在城墙上相隔两三里后,便开始急速弹奏战曲《大雨》。 铮铮—— 琴音猛然响起,化为一片光雨射出,斩落无数亡魂。 战曲《大雨》的琴音,不仅可斩血肉之躯,亦可伤灵魂之体。但是,十余名琴者于迷雾冰原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并无济于事。 不过眨眼间,从迷雾冰原中杀出的凶灵,越来越多了。且,文相级别凶灵,甚至大儒级别凶灵,亦越来越多了。 “大贤级别凶灵!” 一名武将惊骇大叫,脸色有些发白起来。 虽然第一城,长期有一位上将军,以及四位大将军镇守,但是第一城的南面城墙,只是其中一位大将军兼管而已。 也就是说,南面城墙的最高战力,不过是大儒级别。 当然,倘若有大贤级别凶灵杀来,第一城的上将军不可能不管,但是现在北面长亭的情况,同样危急啊。 且北面比南面重要。 所以现在,只能靠他们来镇守了…… 或许那十余名琴者,便是他们的所有援军了。 而在此时,北面城墙亦知道南面城墙的事情,不少文人将士皆是愕然起来,怎么连凶灵亦跑来凑热闹了? 且涌出如此多凶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些文人及琴者,亦有些疑惑起来,圣曲《招魂》有如此恐怕?可是,他们明明知道圣曲《招魂》只有一段,按理来说不可能让亡魂挣脱黑暗,重回到人间…… 封圣已经证实了。 但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快寻封圣,让封圣停下弹奏《招魂》。”此时有文人或琴者,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不得不说出来,“这些亡魂,乃因圣曲《招魂》而现,只要封圣住下弹奏,亡魂便会消失?” “什么?” “为何不早说?” 城墙上,不少将士皆是大怒起来。 “哼,封圣弹奏圣曲《招魂》,自然有封圣的理由。”有文人不屑道,“尔等一介武夫,又如何懂得?” “只需封圣晋升真正圣人,莫要说是小小凶灵,便是‘诡异’,乃至‘禁忌’,亦可随手镇压!”又有文人傲然道。 “慎言!” 有文人赶紧提醒。 “禁忌?禁忌是什么?” 有将士闻言,便带着些诧异道。 他们只知道“诡异”,并不知道“禁忌”的存在。倘若不是另一个文人“慎言”出口,他们还没有注意“禁忌”。 但是此时,知道的文人皆是闭口不言。 “封圣何在?” “诸位可知封圣在何处?” “还请诸位速速寻到封圣……” 城墙处,不论是将士还是文人,皆在寻找封圣。 “封圣似乎朝东去了。” 城墙上有文人回想一下便道。 不少人闻言后,便纷纷朝城东掠去,要请封圣立即停止弹奏。 …… 城东。 封青岩一边弹奏圣曲《招魂》,一边蹙着眉头窥视幽冥。 此时,他并不知道武上将军的存在,更加不知道因为他弹奏《招魂》,竟然在万里长亭引来如此多的亡魂。 这是他绝对想不到的。 “哼!” 一声冷哼如同九天雷霆般,猛然从天空中朝他砸落。 轰隆隆—— 冷哼如同滚滚雷霆般,在他意识海中滚滚震动,震得他的灵魂在颤动,体内的气血疯狂翻滚,文宫内的文气在乱窜,差点便导致他经脉爆裂。 噗—— 一口鲜血喷射出来。 封青岩脸色刹那惨白,身子差点倒下。 “尔找死!” 左少宰见到勃然大怒。 他没有想到,堂堂的武上将军,竟然敢对封圣出手。 魁梧的铠甲身影,冷冷看着封青岩,道:“敢毁万里长亭者,杀无赦。” “即使是封圣,亦不能。” 这时魁梧身影转头,看着左少宰冷冷道,“封圣于黄泉鬼地弹奏《招魂》,便是毁万里长亭……” …… (//) :。: 第313章 十万凶灵为兵 黑暗中。 封青岩的脸色不仅是惨白,亦有亦得阴冷起来。 他没有想到,在万里长亭中,竟然有人敢对他出手。但是,当他听到武上将军的话后,不禁有些愕然起来。 我毁了万里长亭? 这根本就不可能! 此时,封青岩微微喘息一下,便缓缓抱琴站起来,转身看着隐藏在黑色铠甲下的身影,只看到一双冰冷似无情般的眼睛。 这道身影巍峨如山岳般。 无比可怕! 似乎只是静静一站,便可镇压天下。 这是大贤级别的存在,且不是一般的大贤,有可能达到大义主级别的存在。 为何要对我出手? 封青岩在审视着武上将军,武上将军亦有审视着他。 “哈哈——” 这时左少宰怒极而笑,对着武上将军冷冷道:“武上将军好威风啊,竟敢把毁万里长亭的帽子,扣在封圣的头上。那武上将军可知,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行刺封圣,又是该当何罪?” “即使武上将军,乃镇鬼殿三上将军之首,亦逃不了死罪!” 左少宰冷冷喝道,身上迸发出恐怖的气息。 虽然他只是文宗境,武上将军乃顶尖的武王,甚至可以说是,仅次于剑圣楚白的武者,但是左少宰并不放在眼里。 因为他是儒教天官殿少宰。 在周天下,武者永远要低文人一等,武者永远不入文人之眼。因为这是圣道天下,即使是武道,亦被圣道死死压制。 所以,即使武者立了大功,依然不入文人之眼,更难以挤身高层。 就如武上将军,虽然为万里长亭三大上将军首。 但是遭到无数文人的抵制。 只是文相境的文人,就敢玩阳奉阴违…… 而此时,左少宰迸发出来的气息,却如清风遇上了山岳,根本无法撼动丝毫。 “左少宰息怒,武某只是说封圣,亦不能毁万里长亭,并不是说封圣毁了万里长亭。”武上将军的目光从封青岩收起,道:“封圣乃古来今往第一虚圣,为天下所共尊,即使再给武某一个胆子,亦不敢对封圣有丝毫不敬,莫要说是行刺封圣了。” “不过,倒是武某打扰了封圣的雅致,还请封圣见谅。” 此时,武上将军如山山岳般的身影,竟然朝封青岩折落,弯下了。 这让左少宰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文人从心里看不起武者,但是亦知道武上将军是何等的冷酷,何等骄傲的存在,根本不会对文人卑躬屈膝。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宁死不屈! 但是现在,武上将军竟然在封圣面前折腰了。 不仅让左少宰怔住,亦让刚好赶来的文人愣住,甚至连将士亦怔住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般。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黑暗中。 封青岩的脸色不仅是惨白,亦有亦得阴冷起来。 他没有想到,在万里长亭中,竟然有人敢对他出手。但是,当他听到武上将军的话后,不禁有些愕然起来。 我毁了万里长亭? 这根本就不可能! 此时,封青岩微微喘息一下,便缓缓抱琴站起来,转身看着隐藏在黑色铠甲下的身影,只看到一双冰冷似无情般的眼睛。 这道身影巍峨如山岳般。 无比可怕! 似乎只是静静一站,便可镇压天下。 这是大贤级别的存在,且不是一般的大贤,有可能达到大义主级别的存在。 为何要对我出手? 封青岩在审视着武上将军,武上将军亦有审视着他。 “哈哈——” 这时左少宰怒极而笑,对着武上将军冷冷道:“武上将军好威风啊,竟敢把毁万里长亭的帽子,扣在封圣的头上。那武上将军可知,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行刺封圣,又是该当何罪?” “即使武上将军,乃镇鬼殿三上将军之首,亦逃不了死罪!” 左少宰冷冷喝道,身上迸发出恐怖的气息。 虽然他只是文宗境,武上将军乃顶尖的武王,甚至可以说是,仅次于剑圣楚白的武者,但是左少宰并不放在眼里。 因为他是儒教天官殿少宰。 在周天下,武者永远要低文人一等,武者永远不入文人之眼。因为这是圣道天下,即使是武道,亦被圣道死死压制。 所以,即使武者立了大功,依然不入文人之眼,更难以挤身高层。 就如武上将军,虽然为万里长亭三大上将军首。 但是遭到无数文人的抵制。 只是文相境的文人,就敢玩阳奉阴违…… 而此时,左少宰迸发出来的气息,却如清风遇上了山岳,根本无法撼动丝毫。 “左少宰息怒,武某只是说封圣,亦不能毁万里长亭,并不是说封圣毁了万里长亭。”武上将军的目光从封青岩收起,道:“封圣乃古来今往第一虚圣,为天下所共尊,即使再给武某一个胆子,亦不敢对封圣有丝毫不敬,莫要说是行刺封圣了。” “不过,倒是武某打扰了封圣的雅致,还请封圣见谅。” 此时,武上将军如山山岳般的身影,竟然朝封青岩折落,弯下了。 这让左少宰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文人从心里看不起武者,但是亦知道武上将军是何等的冷酷,何等骄傲的存在,根本不会对文人卑躬屈膝。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宁死不屈! 但是现在,武上将军竟然在封圣面前折腰了。 不仅让左少宰怔住,亦让刚好赶来的文人愣住,甚至连将士亦怔住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般。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不过,倒是武某打扰了封圣的雅致,还请封圣见谅。” 此时,武上将军如山山岳般的身影,竟然朝封青岩折落,弯下了。 这让左少宰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文人从心里看不起武者,但是亦知道武上将军是何等的冷酷,何等骄傲的存在,根本不会对文人卑躬屈膝。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宁死不屈! 但是现在,武上将军竟然在封圣面前折腰了。 不仅让左少宰怔住,亦让刚好赶来的文人愣住,甚至连将士亦怔住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般。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 :。: 第314章 第一城告急 “杀杀杀!” 迷雾冰原上鬼雾滚滚。 凶残而恐怖的凶灵,铺天盖地般杀向第一城,让第一城顿时告急…… “将军,凶灵太多了。” 南面的城墙上,有将士掩饰不住惊骇道。 “将军,十万支文箭已剩下不多。” 亦有将士急急跑来道。 “怎如此多文相级别凶灵?还有……数十大儒级别?!” 一些从北面城墙过来支援的文人,见到遮天蔽日般的凶灵,皆是脸色大变起来。 “数十,不对,是上百大儒级别凶灵!” 有年轻文人浑身颤抖起来。 他不过是一小小的文士境而已,面对上百大儒级别的凶灵,如何能够不畏惧? 而且,第一城能够挡得下来吗? “是数百!” 一名擅长侦察的老士兵绝望大吼。 这时城墙上的将士、文人,听到是数百大儒级别凶灵,皆是不敢相信,满脸的惊恐之色。 “这、这不可能!” “迷雾冰原上,怎么可能有如此多大儒级别凶灵?根本就不可能!” 这让他们不敢相信。 数百大儒级别凶灵,绝对可以摧毁第一城。 “不好,大贤级别凶灵!” 此时有文人惊骇吼道。 “十、十个大贤级别凶灵?这、这是上天要毁我第一城?”城墙上有将士绝望道,这还如何战斗? 十个大贤级别凶灵,再加上数百大儒级别凶灵,以及无数的文相、文师、文士级别凶灵。 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这个天下,有哪一个教派能够挡得住? 即使能挡住,亦是惨胜,要付出难以承受的巨大代价…… “二十大贤级别凶灵?!” “这、这……” 城墙上的文人绝望道。 这时,第一城的所有将士、文人,皆被涌来的凶灵惊吓到。 先是数十“诡异”出现在幽冥,接着便是数百“诡异”,导致大义主等二十余位大贤殒命。现在又有数百大儒级别凶灵,以及数十大贤级别凶灵,铺天盖地般杀向第一城…… 难道万里长亭真要守不住了? “教主大人呢?” 城墙上有文人焦急询问。 不是说三大教主大人,已经到万里长亭了吗?为何久久不见三大教主出现? “请教主大人斩杀凶灵!” “请教主大人斩杀凶灵!” 第一城中,不论是将士还是文人,皆在高声请求。 他们已经隐隐听说,除了三大教主大人外,亦已经有一些大贤赶到万里长亭。 为何亦不见他们的身影? 这让第一城的将士和文人,皆有些想不明白。 难道三大教主大人,以及赶到的大贤,亦杀进幽冥了?但是,传言幽冥有数百的“诡异”,此时杀进幽冥,岂不是? 众人有些不敢想象。 轰—— 一个大儒级别的凶灵,如化为一座山岳般,猛然撞向第一城的上空。而在此时,城墙上的文字迸发出一道道白光,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化为屏障挡住撞来的凶灵。 但是此时,又有一个大儒级别的凶灵撞来。 轰隆隆—— 第一城的天空上。 一道道恐怖的影子撞来,把白色光网撞歪了。 “不好!圣光墙快要被撞破了。”城墙上文人脸色大脸,焦急道:“还请诸位速速注入文气。” 众文人闻言,立即朝城墙注入文气。 但是,挡不住撞上去的凶灵太多了,且是大儒、文相级别的凶灵。 而在此时,镇守第一城的四位大将军,以及一些大儒级别的文人,亦匆匆从黄泉鬼地赶来,朝天空上的凶灵杀去。 “十万文箭到。” 有将士高声道,身后有不少将士在搬运文箭,且分配到各处。 “射!” 一名中年将军指着上空的凶灵道。 现在的第一要务,是缓解圣光墙的险情,倘若圣光墙被凶灵攻破,后果不堪设想。 咻咻—— 文箭如雨般射出。 但是文箭的威力较小,无法做到一箭射杀凶灵。 “准备文枪!” 中年将军沉默一阵道。 文枪威力强大,足以一枪射杀文士级别的凶灵、恶鬼,但是文枪消耗文气更多,且不易制造…… 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使用文枪。 而且使用文枪,需要两三名士兵方能够操控…… “武上将军呢?” 一位大将军斩杀一个大儒级别的凶灵后,没有看到武上将军的身影,便忍不住蹙着眉头问。 第一城告急,身为第一城的第一将,居然没有在…… 哼! 但是此时,并没有人回答。 另外三名大将军闻言,亦皱了一下眉头。 …… 在城东外的黑暗中。 武上将军魁梧如铁塔般的躯体,如同山岳般耸立在大地上。 此时,听到封青岩竟然说自已解决,内心微微有些诧异起来,但是目光依然冰冷如铁,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其他文人听到,皆是出言阻止。 封圣乃是开启成圣之路的关键,是绝对不可以陨落,甚至是受伤…… “诸位莫需担心。” 封青岩淡然一笑道,便快速朝第一城走去。 “少宰,封圣他?” 在儒家弟子见到左少宰,居然没有出声阻止,不禁有些疑惑起来。此时,不文人皆是满脸的担忧,生怕封圣出什么意外了。 “相信封圣。” 左少宰淡淡道,便跟着踏空而去。 这时文人、将士等相视一眼,便跟在封圣的身后,朝第一城踏空而去。 “上将军,第一城告急!” 有士兵焦急奔来,单膝跪下道:“有数百大儒级别凶灵,以及数十大贤级别凶灵来袭。” 魁梧身影闻言,只是点了一下头。 他身为顶尖的武王,堪比大义主级别的存在,又岂会不知道第一城的情况? 这时他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而封青岩、左少宰等文人、将士,还没有走到第一城,脸色就猛然大变起来,皆是没有想到形势如此危急。 这? 凶灵铺天盖地杀来! 此时便是封青岩亦是脸色大变,想不到自已在第一城弹奏《招魂》,竟然惹来如此巨大的灾难。 倘若他不是虚圣,怕是真要被斩了。 或许武上将军没有说错…… “这是怎么回事?” 左少宰心中一惊问,为何会引来如此多凶灵?他不禁有些担忧起来,谁知道凶灵会不会都听封圣之令? “报,黄泉鬼地发现‘诡异’行踪!” “报,黄泉鬼地出现‘诡异’!” “报,‘诡异’来袭!” …… (//) :。: 第315章 杀向幽冥 “报,‘诡异’来袭!” 一个嘶哑吼声响彻天地,让第一城的将士和文人,皆是愣在当场。 这个时候,“诡异”怎么从幽冥杀出来了? 这是两面夹攻啊。 现在单单是南面的凶灵,第一城亦无法挡得住了,北面再来“诡异”,岂不是完了? “啊——” 有将士悲吼起来。 “北城将士,速速回北城,镇守万里长亭!” 有大将军吼声,率先朝北城掠去。 “大将军,南面呢?南面亦有数百大儒级别凶灵,数十大贤级别凶灵啊。” 有将士焦急吼道。 此时再抽调将士,岂不是要放弃南面了? “回北城!” 大将军吼道,眼中迸发出浓浓的杀意,“绝不可让‘诡异’回人间!” “回北城!” 有将士大吼传令。 “这、这……” 无数正在战斗的将士以及文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做。不论哪一面被攻破,第一城都有可能不复存在…… 难道镇守黄泉鬼地两千余年的第一城,在今日便要破城了? 无数将士眼里,皆是充满绝望。 但是最终,不论是将士还是文人,皆速速朝北城奔去。 而在此时,武上将军的身影出现在北城墙上,冷冷看着下方的神秘黑暗之处,隐隐见到一个个恐怖无比的影子。 果然是“诡异”来袭! 轰! 武上将军冰冷而漆黑的铠甲上,猛然迸发出一层层火焰。 当火焰出现的刹那,如同爆炸般,瞬间便撕裂了空间,散发出无比可怕的气息,似乎连天地亦容不下般。 此时武上将军的身上,燃烧着一层层可怕至极的火焰,烧得四周热浪滚滚,如同大火冲天般,竟然达到上百丈之高。 无比可怕。 此乃血气火焰。 在这血气火焰之下,即使是大凶,亦能够顷刻时烧死。 杀! 武上将军持着一柄长刀,杀向黄泉鬼地中的“诡异”。 …… 第一城外。 封青岩脸『色』大变后,很快就反应过来。 这时他快速朝第一城掠去,而他身后跟着的将士、文人,亦急急加入战斗中。 但是凶灵实在太多,太可怕了。 数百大儒级别的凶灵,光是听到,便让人心生绝望。 而在此时,一个嘶哑吼声从北城墙传,更是让众人的士气低落谷底。 “诡异”来袭! “诡异”来袭! 在这个时候,诡异竟然袭来了…… 封青岩和左少宰脸『色』再变。 “少宰,还请速速支援北城墙。”封青岩扫了一眼凶灵道,“这些凶灵交予我便可。” “封圣?” 左少宰皱了一下眉头,还是有些担忧。 “这毕竟是我惹出来的麻烦……” 封青岩叹息一声。 谁知道只是窥视一下幽冥,《招魂》便惹出如此恐怖的麻烦呢? “诸位,随我支援北城墙,南城墙交予封圣便可。”左少宰沉『吟』一下便高声道,声音几乎传遍大半个第一城。 这时众将士、文人听到,皆是有些愣住了。 南面交与封圣? 虽然封圣为天下所共尊,但是凶灵却不认得封圣啊。 先不说封圣只是文士,便是大贤,甚至是大义主级别的大贤,亦不一定能够挡得下如此多的凶灵。 这时亦有不少人反应过来,封圣来万里长亭了? 封圣与吾等,一起镇守万里长亭? 这让不少将士、文人,心里突然有些感动起来,毕竟封圣身份尊贵,远不是他们能比,却能与他们一起镇守万里长亭。 且是在这个时候。 但是,亦有不少人皱起眉头。 因为不论是亡魂,还是凶灵,皆是封圣弹奏《招魂》惹来,甚至连“诡异”来袭,亦脱不了关系。 …… “吾之愿,便是死前能一观封圣之风采。” 在南面的城墙上,有年轻的文士如此道,可惜他心中却知道,这已经不可能了。 城墙被攻破后,凶灵会将第一城屠杀一空…… 或许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逃出去。 但是,绝对不是他。 “封圣惊才绝艳,为世人所不及也!” 亦有文人如此感叹道,内心对封圣敬佩至极,可惜要镇守万里长亭,要不然便前往葬山书院了。 …… “这、这……” “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我看错了,一定是!” 南面东边的城墙上,无数将士及文人皆是瞪大眼睛,『露』出无法相信的神『色』。 内心皆是震惊不已。 这怎么可能? 这时便连武将级别的将军,文相级别的文人,皆是震撼不已。 无数人在『揉』眼睛,怀疑是自已看错了。 但似乎是真的。 真的! 第一城南面东边的城墙上。 一道出尘脱俗白衣身影,背琴踏空而来。 众人只见白衣身影伸手,朝凶残的凶灵道“吾及封青岩,命令汝等退后百丈”,接着正在攻城的凶灵真的退后百丈了。 “这、这凶灵真的退了?” “真退了!” 这时无数将士欢呼,激动而惊喜。 “不、不是吧,凶灵能够听懂人话?”有文人神情愕然,有些怀疑人生。 但是,凶灵真的退了。 且退到百丈后停下来。 “吾乃封青岩,命令汝等退后百丈!”封青岩于南面城墙上,一边踏空而走,一边对凶灵道。 凡是他走过之处,所有的凶灵皆退后百丈。 此时所有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落在封青岩身上,『露』出震撼无比的神『色』。 这便是传说中的封圣? 这就是封圣之风采? 这时,南面城墙上的将士、文人,甚至连城中的普通百姓,亦深深被那道白衣身影震撼到。 这一幕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印在众人的灵魂上。 “当生如封圣也!” 有文人呆呆看着上空走过的白衣身影道。 第一城的南面,凡是封青岩走过之处,战斗便迅速停下来,且凶灵退后百丈…… 但是第一城长达百里。 所以封青岩还需要走一段时间,方能够走完百里。 不久后,封青岩就走完百里了,所有的凶灵皆退后百丈,似乎在等待着下一步命令般。 而此时,封青岩则一步步走上天空,离开第一城,朝『迷』雾冰原走去。 “集结!” 封青岩大喝一声。 无数凶灵便『乱』哄哄集结起来,有些凶灵为了争位置,竟然大打出手,让城墙上的将士文人愕然不已。 …… 第316章 第一城前的绝代风采 第一城前鬼雾滚滚。 无数凶灵『乱』哄哄集合起来,令城墙上的文人将士震惊不已。 天空上,背琴的封青岩白衣飞扬,冷冷注视着下方的凶灵,见到无数的凶灵从鬼雾中涌出。而集合的凶灵,已经远远超过一万,达到了惊世骇俗的数万…… 这一幕深深震撼到所有人,让城墙上的众人永生难忘,内心震撼无比。无数人在仰头,似乎身子被定住般,一动不动看着天空上的白衣身影。 此时那道白衣身影,犹如天神下凡般。 “奇怪了,这些凶灵为何会听封圣之令?” 有文人震惊中带着疑『惑』道。 他城守万里长亭两年余了,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凶灵有意识,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控制凶灵,更不要说是命令了。 但是封圣却做到了。 且是凭一已之力救下了第一城,并『逼』得凶灵退后百丈外。 “谁知道?” 有人茫然道,亦被深深震撼到。 “这有多少凶灵?” 这时有文人无比好奇问,因为凶灵实在太多了,多到让人数不清。且有浓烈的鬼雾弥漫,遮天蔽日般,让人看不清…… “大概四五万的样子。” 城墙上有老兵观察一下道。 “四五万凶灵?” 众人闻言皆是惊骇起来。 原来他们和四五万的凶灵在战斗…… 先不说大贤、大儒级别的凶灵,单单是文相级别的凶灵,便快要达到三分之一。 一万余文相级别的凶灵,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这个天下有哪个教派能够挡得住? 幸好封圣能够控制凶灵。 幸好封圣及时赶到。 倘若再迟数刻,或许第一城就被凶灵攻破了。这时众人只要想想,便浑身颤抖起来,显得心悸不已。 “不止四五万。” 一名将军观察片刻道,亦带着些惊骇之『色』,“在鬼雾之后,冰原之上,还有凶灵源源不断涌出来,至少有六七万之多……” “六七万?” 众人脸『色』骇然。 四五万的凶灵已经无比可怕,天下无人可挡。 而六七万? 众人不敢想象。 此时城墙上的文人将士,深深被天空上的白衣身影折服。 一人压住六七万的凶灵,这是何等的风采? 杀杀杀—— 第一城前的冰原上。 六七万的凶灵在嘶吼,发出无比可怕的杀气。 而迸发出来的杀气,化为一道道黑『色』气柱,如枪如剑如刀,冲破浓烈的鬼雾,冲破永恒笼罩在冰原上的黑云…… 轰隆隆—— 巨大的杀气迸发,令大地微微震动起来。 这时城墙上的文人将士,皆是被如此可怕的杀气震撼到。而且,亦被六七万的凶灵大军惊吓到…… 凶灵大军的可怕,不在于有多少文相级别凶灵,不在于有多少大儒级别凶灵。 而是在于,凶灵并没有真正的意识。 永远只知厮杀! 倘若七万凶灵大军,与同水准的十万大军,只是简单的正面厮杀,胜利会是凶灵大军…… …… 而在此时。 北面城墙上的将士、文人,感受到南面恐怖无比的杀气,皆是惊骇转身看去,看到杀气如柱冲破天空! “这?” 北面城墙上,众人惊骇起来。 这时不少人浑身颤抖起来,眼中出现绝望之『色』,难道南面城墙被凶灵攻破了? 而且他们根本没有听到,南面将士的厮杀声。 似乎南面一片死寂般。 似乎南面的将士早已经战死般。 “大将军,南城破了。” 有将士悲呛大吼。 这一声绝望的大吼,顿时让北城墙上的将士停下,转身,呆呆看着南面,千年不破的第一城,破了…… “不对!” 这时有文人大声道,立即飞身上天空,接着整个人怔住了,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难道南城真破了?” 北城墙上文人惊骇道,便飞身上天空高处,接着同样怔住了,震惊道:“这怎么可能?” “什么不可能?” 城墙上众人焦急问道。 “陈兄,南城到底发生什么了,什么不可能?”有文人焦急问道,亦飞身上天空高处,接着便怔住了。 一道道身影飞上天空高处,接着似乎皆是被定住般。 这时城墙上的将士、文人,皆是茫然无比。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片刻后,便有更多人飞身上天空,见到第一城前的绝代风采…… …… 『迷』雾冰原上。 有数道恐怖的身影,朝第一城飞『射』而来。 虽然三大教主大人不知所踪,但是一些从各地赶来支援的大贤,此时终于来到『迷』雾冰原了。 二十余位大贤同时殒命,令天下震惊! “这『迷』雾冰原,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样,难道万里长亭被攻破了?”有大贤边飞边观察道,内心有深深的担忧,或许他们来迟一步,让“诡异”从幽冥杀出来了。 “不错!” 有大贤脸『色』凝重道,“三百余‘诡异’,万里长亭如何抵挡得住?” “挡不住,亦要挡!绝不能让‘诡异’再回人间。” 有大贤视死如归道。 明知道此时前往万里长亭,有可能殒命,却没有退缩半步。 轰隆隆—— 一道巨大无比的杀气,突然冲破滚滚的鬼雾,让『迷』雾冰原亦微微震动起来。 这让数位大贤脸『色』大变。 “不好!” “快!” “第一城破了?” 此时数位大贤神情各异,但是皆加速飞去。 片刻后,他们便看到第一城前,竟然集合了数万凶灵,且有不少大儒级别凶灵,甚至连大贤级别凶灵亦有数十。 这让他们不敢相信,内心惊骇不已。 “这怎么可能?” “为何会有如此多的凶灵?” 这时便连大贤看到如此多的凶灵,内心亦生出绝望。 虽然他们身为大贤,乃是天下顶尖的存在,但是面对如此多的凶灵,亦无能为力。 不过,当他们看到清时,内心却更加震撼了。 这怎么可能? 他们看到集合的凶灵上空,竟然有一道出尘脱俗的白衣身影,似乎是在命令着凶灵集合…… “此是何人?” 有大贤震惊道。 “此乃封圣。” 有大贤回答,只是满脸的惊骇,是封圣集合了数万凶灵?封圣这是要攻打第一城? 但封圣为何要攻打第一城? 不对! 这些凶灵为何能集合起来? 凶灵能够集合? 这时数位大贤相视一眼,皆是疑『惑』摇摇头。 倘若凶灵能够收服,早便有大贤去收服了,再早些,圣人亦会去收服,又岂会留在『迷』雾冰原上? …… 第317章 天下无人可挡 “八万!” “八万凶灵!” 第一城南面的城墙上,众人皆是震撼无比。 这『迷』雾冰原上,到底有多少凶灵? 这是众人最想知道的答案。 但是两千余年来,一直没有人知道。 片刻后,鬼雾中的凶灵便达到了九万了,似乎还源源不断般。 封青岩白衣如雪,静静伫立于天空上,冷冷看着下方的凶灵,待到没有凶灵涌出来时,便喝道“随我杀进幽冥。” “杀杀杀——” 十万凶灵咆哮,迸发出无比可怕的杀气。 似乎可掀翻第一城般,连『迷』雾冰原上的大贤,亦震撼不已。 “十万凶灵!” “这天下,谁能够挡得住?” 冰原上的大贤伫立在空中,惊骇看着十万凶灵。 十万凶灵浩浩『荡』『荡』朝城东而去,夹带着无比恐怖的气息,似乎可以摧毁一切般。十万凶灵亦如钢铁洪流般,足以踏平周天下的任何一国一派,犹同洪水过境将会寸草不留。 这时便连大贤看到,亦浑身颤抖起来。 十万凶灵实在太可怕了。 这个天下没有人可以挡得住…… 此时,第一城南面城墙上的文人将士,看到十万凶灵浩浩『荡』『荡』而去,内心不是喜悦,更不是激动,亦不是欢呼。 而是恐惧! 不知为何,他们突然恐惧起来了。 他们无法想象,倘若十万凶灵南下,人间将会是如何一个样子?这时,他们顿时意识到,似乎有人能够控制十万凶灵,并不是一件好事…… 谁知道控制凶灵之人,将会做出什么事? 无数人在颤抖。 在恐惧。 此时,北城墙的天空上,众人亦恐惧颤抖起来。他们终于见识到,十万凶灵集合起来,是如何恐怖的存在。 “若有朝一日,封圣反出吾圣教……” 左少宰的脸『色』立时惨白起来。 不可能! 封圣怎么可能反出吾圣教? 左少宰立即否定。 但是,他的脸『色』依然惨白,身子控制不住在颤抖。 封圣原本便是天下共尊,身份无人能及,现在再控制十万凶灵,天下还有谁能与封圣争锋? 对了,封圣这是要干什么? 左少宰立即清醒过来,难道真是要杀进幽冥? 倘若十万凶灵杀进幽冥,不仅可除掉幽冥中的“诡异”,亦可解决『迷』雾冰原上的凶灵。 一石二鸟。 封圣把十万凶灵带进幽冥,的确是一件好事! 不少人在恐惧之后,便立即想到,最好进去了,便不要再出来。 至于幽冥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便不再关他们的事。即使发生什么异变,万里长亭亦可继续镇守黄泉鬼地…… 『迷』雾冰原上的大贤,不禁相视一眼。 片刻后,封青岩便带着十万凶灵走过城东,在一座文亭前停下来。而在后面,有无数将士、文人追来,想看看十万凶灵如何杀进幽冥,能不能斩杀幽冥中的“诡异”。 “封圣,真要杀进幽冥?” 这时左少宰飞身而到,不敢太过靠近。 他不是害怕封青岩,而是十万凶灵迸发出来的杀气如同实质般,让他灵魂都有些颤抖。 无法接近。 即使是大贤,亦无法撼动十万凶灵的杀气。 “十万凶灵,继续留在『迷』雾冰原上,不好。”封青岩沉『吟』一下道,一眼扫过去,可清晰感受到众人的恐惧。 左少宰点点头,道“平安回来。” “我会的。” 封青岩一笑,便对前方文亭内的文士道,“还请暂时熄灭文灯。” 这时文亭内的文士,惊骇看着眼前的十万凶灵,似乎隐隐约约猜测到什么了,便道“遵封圣之命。” 文灯熄灭。 封青岩点点头,便带着十万凶灵越过文亭,往黄泉鬼地杀进去。 当十万凶灵走过,文士赶紧点燃文灯。 文亭外数里,便是一层层的黄泉,如同一层层的石头瀑布般向下,至于黄泉的对面,则是诡异的虚无黑暗。 封青岩一边打量,一边踏空而下。 如瀑布流下的黄泉,带着一个个亡魂流下去,流向无知的黑暗。 片刻后,封青岩便隐隐约约听到下方,有恐怖的战斗气息,便带着十万凶灵迅速走下去。 黄泉于生人来说,乃是无比恐怖的存在。 但是于封青岩来说。 不过是普通的黄水而已。 轰! 一道魁梧如铁塔般的身影,正在黑暗中战斗,身上迸发出来的气息,撕裂四周的黑暗。 这时武上将军,如同化身山岳般,镇压黄泉鬼地。 数头“诡异”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杀出来。 而在此时,武上将军感受到上方,出现一股可怕无比的气息,以及杂『乱』的咆哮声,眉头猛然一皱便回头看去。 凶灵? 武上将军明显一怔,接着脸『色』猛然一变。 十万凶灵?! 而且,在十万凶灵的前方,似乎还有一道白衣身影。 “武上将军,可是随吾杀进幽冥?” 这时踏空而下的封青岩,亦看到下方黑暗中的武上将军,便带些淡淡的笑意道。 武上将军沉默不言。 “杀!” 封青岩脸『色』一冷,指着武上将军喝道。 “杀杀杀——” 十万凶灵蜂拥而上。 这时十万凶灵迸发出来的杀气,似乎要把黄泉鬼地掀翻般。 武上将军脸『色』大变,封圣要杀我! 封圣要杀我! 这时,武上将军立即朝后方『射』去,根本就不敢停留片刻。即使他是大义主级别的存在,亦无法对抗十万凶灵。 十万凶灵瞬间便可撕碎他。 杀杀杀! 十万凶灵杀向黑暗。 那几头正想逃跑的“诡异”,瞬间便被十万凶灵撕碎了。 “哈哈——” 这时封青岩大笑一声,便带着十万凶灵走进幽冥。 隐藏在远方黑暗中的武上将军,见到十万凶灵并没有朝他追去,便停下冷冷看着走进幽冥的白衣身影。 封圣并不是要杀他。 但是,倘若他不退去,十万凶灵绝对会撕碎他…… 这时封青岩带着十万凶灵,浩浩『荡』『荡』朝幽冥杀去,不过刚刚进入幽冥,便惊吓到无数亡魂及厉鬼。 似乎在黄泉鬼地附近的“诡异”,亦感受到了。 立即逃走。 “幽冥,我终于回来了。” 此时封青岩站在漆黑的幽冥中,感受到一股有些熟悉的气息,让他有种回到家般的感觉。 …… 第318章 他日我建地府 幽冥漆黑,阴冷,鬼气森森。 似乎在浓烈的鬼气中,还散发着丝丝缕缕的诡异气息。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看,让他有种回家般的感觉,但是四周的景物却是无比陌生。 片刻后,他走上一座黑漆漆的山头,静静眺望四方。 虽然幽冥黑暗,但在他的眼里,不过是阴天而已,四周的景物可以看得清楚。 “我回来了……” 这时封青岩说,接着微微愣了一下。 我为何要说回来? 他有些意外。 我不过是第一次来到幽冥而已,何来“回来”一说?即使是曾经来过幽冥,亦应该说“又来”而已。 而不是“回来”。 这时封青岩蹙起眉头,满脸的疑『惑』。 口误? 半晌后。 封青岩便闭上眼睛,如同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似乎在仔细感受什么。 的确是回家般的感觉。 可惜“家”却有些陌生了,混进了恐怖的诡异…… 难道我原来便是周天下之人? 前世只是一个梦? 封青岩越来越分辨不清了。 按理来说,前世不可能是一梦…… 他继续闭着眼睛,感觉自已似乎要融入幽冥般,让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甚是奇妙。 似乎自已生是幽冥之人,死亦是幽冥之鬼。 似乎自已死于此,亦死于此…… “杀杀杀——” 十万凶灵在咆哮,迸发出恐怖的杀气。 不少凶灵还擅自离开,去吞噬四方瑟瑟发抖的亡魂,接着越来越多的凶灵散去,去吞噬亡魂…… 封青岩总是感觉差了些什么,导致自已无法完全融入幽冥。 差了什么? 他闭着眼睛在思索。 而前世不可能是一个梦! 但自已与周天下,却有着越来越多的密切联系了。 为何呢? 封青岩想不明白。 “杀杀杀——” 凶灵在嘶吼,在吞噬亡魂,在相互厮杀。 场面极为混『乱』。 这时,封青岩的思绪被打断,便猛然睁开眼睛,脸『色』冰冷扫视四周的凶灵。 咻咻—— 凶灵突然惶恐,立即安静下来。 在冰冷的目光下,散去的凶灵迅速掠回来,似乎大气都不敢喘般。便连大贤级别的凶灵亦生出畏惧,惊骇看着白衣身影…… 封青岩冷冷收回目光,一步步踏空而上。 他立于幽冥天空上。 幽冥无限大。 即使他可夜视,亦无法看到尽头。 这时,依然没有看到熟悉的景物,让他的眉头再次蹙起来,自语“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但陌生的幽冥,依然是幽冥。 片刻后,封青岩转身看向黄泉鬼地的方向,蹙着眉头道“这里没有鬼门关,没有黄泉路,没有彼岸花,没有奈何桥,亦没有分生死之忘川河。” “阴阳之道,阴之极是为生,阳之极又为死。” “一条阴阳线分生死。” 这时,他转身看回前方,继续道“没有丰都鬼城,没有阎罗十殿,更没有六道轮回……” “这算什么幽冥?” 封青岩冷冷道,眼中浮现些蔑视的神『色』,“倘若他日我建地府,必定让世人看看,何是阴间,何是幽冥,何是地府?” “前进。” 一阵后,他从空中走下,冷冷扫了一眼凶灵道,便就率先走去。 十万凶灵紧跟其后。 这时他的身影飞掠而去,根据脑海中的记忆,越过一座座山头,一片片大地,去寻找大义主的身影。 而身后的十万凶灵浩浩『荡』『荡』,即使是“诡异”亦远远避开。 一路上连个亡魂亦没有遇到了。 “在哪呢?” 不久后,封青岩皱起来眉头,站在一座山头上眺望四周。 在第一城东弹奏《招魂》时,他隐约记得大义主好像便倒在,这座山头之下…… 难道只是一座相似的山头? 这时封青岩踏空而上,俯视下方的黑暗大地。 大义主倒下的地方,并没有明显的山岳,让他一时之间不易寻到。此时,让他内心有些焦急起来,十分担心大义主的安危…… 不知大义主是什么情况? 是否可救? 他继续飞身而去,掠过一座座山头,但是幽冥实在太大了。 “这座!” 封青岩脸『色』一喜,发现大义主倒下的山头。 可是在山头下,他没有发现大义主的身影,不得不继续寻找…… 不知何时,远方的一座山峰上,伫立着一道艳红的身影,似乎正远远眺望着封青岩。 封青岩有感便停下。 在幽冥中,那道艳红的身影,除了夭夭小娘子,还有谁?此时,他亦站在一座山峰上,静静眺望远方的红『色』身影,心中有些诧异。 在夭夭小娘子的身后,有一个圆形的黑影。 似乎黑影有旋转的黑雾,如同一个旋转的大磨盘般,显得无比怪异…… 这是什么东西? 封青岩眯着眼睛打量,可惜无法看得清,倒是知道“诡异”十分畏惧,只要夭夭小娘子一出现,“诡异”便会立即惶恐退去。 “夭夭小娘子,吾等又见面了。” 这时封青岩淡淡道。 两人距离很远,封青岩不知道夭夭小娘子有没有听到,但在此时,夭夭小娘子却指了一个方向。 封青岩愣了一下,就立即明白过来。 “谢了。” 封青岩一礼。 这时,夭夭小娘子看了一眼封青岩便转身离开,回到躺着的酆山…… 封青岩立即飞身而去。 大概飞过数百里,便在一处山坳中发现一道身影,正是他寻找多时的大义主。 “啊——” 这时大义主双手抓头,身上涌现丝丝缕缕黑『色』丝线,显得痛苦不堪。 而身上的皮肤,早已经发黑了。 “孟夫子。” 封青岩飞『射』而来,立即落在大义主身边,看到大义主的情况,心中猛然一沉。 大义主不仅被诡异气息,腐蚀躯体了,亦腐蚀了灵魂。 而且,灵魂被腐蚀得很严重。 “青岩?” 大义主神志突然清醒过来,愣了一下便焦急道“快走,莫管我。” “孟夫子,我圣力可驱除诡异气息。” 封青岩道。 “不行,已经不行了,诡异气息已经腐蚀了灵魂。” 大义主痛苦道,躯体出现诡异的变化,似乎化为各种奇怪的东西,而声音亦有些沙哑,“我已经感受到灵魂在异变,无法再驱除了……” “大义主,放松灵魂,莫要抵挡。” 封青岩道。 …… 第319章 平定幽冥 山头四周。 十万凶灵镇守四方,令幽冥中的“诡异”,根本不敢来。 此时封青岩稳住大义主,立即开始驱使文宫内的圣力,注入大义主的灵魂。 但是,大义主的灵魂被腐蚀太厉害了。 这时便是大义主,亦无法控制自已,更无法控制自已的灵魂。他的躯体变黑,变得诡异,涌出各种奇怪的东西,竟然扑向封青岩,欲要侵入封青岩的躯体般。 “哼!” 封青岩冷哼一声。 一缕圣力随之出现,直接落在大义主的躯体上。 “啊——” 一道道古怪的惨叫声,从大义主的躯体发出,或者说是从大义主古怪的躯体发出。似乎大义主的躯体内,隐藏着一道道可怕的意志般,每个古怪的形状,便是一道意志…… 这让封青岩心中一惊。 这时,封青岩顾不得大义主的躯体,继续朝大义主的灵魂注入。但是,大义主的灵魂却死死抵挡,不让圣力注入,一时之间让封青岩亦没有办法…… 诡异气息似乎控制大义主的灵魂了。 难道真救不了了? 封青岩眉头大皱起来,在注入圣力之时,思索着解决的办法。但是对于“诡异”,他亦是一知半解而已。 “圣力太少了?” 封青岩想了想,便加入圣力注入。 一缕不行,便十缕…… 但是,一下子注入太多圣力,会不会损伤灵魂? 损伤和变为恶鬼,哪个更重要? 所以封青岩想都没有想,圣力便疯狂朝大义主的灵魂注入,一下子便冲破了灵魂的抵挡。 呼—— 这时封青岩松了口气。 只要圣力能够注入大义主的灵魂,便有可能驱除灵魂中的诡异气息。 不过眨眼间,封青岩的圣力便已经消耗大半了。 但是,驱除才算是开始,让他心中猛然一沉,圣力竟然远远不够,根本无法一下子驱除干净。 片刻后,大义主神志清醒过来,眼睛出现些希望。 “孟夫子放心,圣力可驱除诡异气息。” 封青岩一笑道。 他只是消耗圣力而已,并没有什么身体上的疲劳。 大义主微微点了一下头。 片刻后,封青岩的圣力终于用完了,但是大义主灵魂中的诡异气息,却还剩下一些…… “剩下的,我暂时可以压制。” 大义主道。 “啊啊啊——” 这时,大义主发黑的身体,又出现各种奇怪的形状变化,似乎有一道道古怪的意志般。 大义主脸『色』黑沉,喘息片刻便站起来。 只是躯体的痛苦,大义主还可以承受,但是灵魂上的痛苦,却难以让他承受。虽然现在,灵魂中还剩下几线诡异气息,但是这几丝诡异气息十分难缠…… 且,在圣力没有之后,缓缓开始扩散,以及腐蚀灵魂。 “孟夫子,回人间。”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现在他圣力不够,无法再驱除,但是大义主却无法等下去。回到人间,或许以教主的能耐,还有几分生还的机会…… 大义主只是点了一下头。 “走。” 封青岩带着大义主,立即朝黄泉鬼地的方向飞去。 而在此时,大义主的神志又变得有些不清,竟然没有发现十万凶灵的存在……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山头四周。 十万凶灵镇守四方,令幽冥中的“诡异”,根本不敢来。 此时封青岩稳住大义主,立即开始驱使文宫内的圣力,注入大义主的灵魂。 但是,大义主的灵魂被腐蚀太厉害了。 这时便是大义主,亦无法控制自已,更无法控制自已的灵魂。他的躯体变黑,变得诡异,涌出各种奇怪的东西,竟然扑向封青岩,欲要侵入封青岩的躯体般。 “哼!” 封青岩冷哼一声。 一缕圣力随之出现,直接落在大义主的躯体上。 “啊——” 一道道古怪的惨叫声,从大义主的躯体发出,或者说是从大义主古怪的躯体发出。似乎大义主的躯体内,隐藏着一道道可怕的意志般,每个古怪的形状,便是一道意志…… 这让封青岩心中一惊。 这时,封青岩顾不得大义主的躯体,继续朝大义主的灵魂注入。但是,大义主的灵魂却死死抵挡,不让圣力注入,一时之间让封青岩亦没有办法…… 诡异气息似乎控制大义主的灵魂了。 难道真救不了了? 封青岩眉头大皱起来,在注入圣力之时,思索着解决的办法。但是对于“诡异”,他亦是一知半解而已。 “圣力太少了?” 封青岩想了想,便加入圣力注入。 一缕不行,便十缕…… 但是,一下子注入太多圣力,会不会损伤灵魂? 损伤和变为恶鬼,哪个更重要? 所以封青岩想都没有想,圣力便疯狂朝大义主的灵魂注入,一下子便冲破了灵魂的抵挡。 呼—— 这时封青岩松了口气。 只要圣力能够注入大义主的灵魂,便有可能驱除灵魂中的诡异气息。 不过眨眼间,封青岩的圣力便已经消耗大半了。 但是,驱除才算是开始,让他心中猛然一沉,圣力竟然远远不够,根本无法一下子驱除干净。 片刻后,大义主神志清醒过来,眼睛出现些希望。 “孟夫子放心,圣力可驱除诡异气息。” 封青岩一笑道。 他只是消耗圣力而已,并没有什么身体上的疲劳。 大义主微微点了一下头。 片刻后,封青岩的圣力终于用完了,但是大义主灵魂中的诡异气息,却还剩下一些…… “剩下的,我暂时可以压制。” 大义主道。 “啊啊啊——” 这时,大义主发黑的身体,又出现各种奇怪的形状变化,似乎有一道道古怪的意志般。 大义主脸『色』黑沉,喘息片刻便站起来。 只是躯体的痛苦,大义主还可以承受,但是灵魂上的痛苦,却难以让他承受。虽然现在,灵魂中还剩下几线诡异气息,但是这几丝诡异气息十分难缠…… 且,在圣力没有之后,缓缓开始扩散,以及腐蚀灵魂。 “孟夫子,回人间。”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现在他圣力不够,无法再驱除,但是大义主却无法等下去。回到人间,或许以教主的能耐,还有几分生还的机会…… 大义主只是点了一下头。 “走。” 封青岩带着大义主,立即朝黄泉鬼地的方向飞去。 而在此时,大义主的神志又变得有些不清,竟然没有发现十万凶灵的存在……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第320章 天下第一笔 后殿卧榻上。 大义主蜷缩着微微颤动的身子,表情狰狞而痛苦,正在抵挡诡异气息的腐蚀。而他身上涌出浓烈的黑雾,化为各种恐怖的恶鬼,张牙舞爪地爬出来…… 而卧榻前众人一筹莫展,面对诡异气息亦束手无策。 在封青岩冷冷问完三大教主在何处时,一支迸发着耀眼白光的圣洁『毛』笔飞『射』而来,瞬间便悬浮在大义主身上。 滋滋—— 圣笔的圣光洒落,大义主身上的黑雾发出惨叫。 犹如有熊熊火焰在燃烧般,诡异的黑雾不得不退回大义主体内,但是圣洁的白光如同月华般,竟然流入大义主的体内。 这时众人见到不由一喜,想不到传说中的圣笔如此恐怖。 圣笔。 乃天下第一笔,为圣品文宝。 传说圣笔乃是儒家至圣所用之笔,后亦经过数位儒家圣人的加持,根本不是一般的圣品文宝可比。 圣笔朴实无华,甚至有些简陋。 不过是一截普通的小竹子,以及一小撮普通的兔『毛』制成,没有丝毫的美感…… 对于儒教的圣笔,封青岩早已经有耳闻,却是第一次看到,见到天下第一笔如此简陋,亦显得有些意外。 不过他却感受到,一股神奇的气息。 似乎圣笔有生命般。 这时圣笔突然动起来,迅速写下两个白『色』的文字。 驱除—— 白『色』的“驱除”二字立即放大,没入大义主的体内。 当“驱除”二字没入大义主体内后,众人便见到浓烈的诡异黑雾,从大义主体的内溢出来,接着被圣光迅速净化掉。 不过盏茶的功夫,大义主体内的诡异气息,竟然被驱除干净了。 “不愧是天下第一笔!”有大贤惊叹道,想不到儒教的圣笔如此恐怖,竟然亦可驱除诡异气息。 在众人点头时,发现大义主体内,竟然又出现诡异黑雾。 “这是怎么回事?” “不好,诡异气息并没有彻底驱除……” 众人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惊骇地看着大义主,想不到诡异气息如此难缠。 “驱除!” 圣笔再次书写,二字没入大义主体内。 但是,众人明明看到大义主体内的诡异气息,已经被圣笔彻底驱除干净,为何过了片刻又会出现? “不好!” “不是诡异气息没有驱除,而是灵魂……” 这时众人很快反应过来,想不到连圣笔亦无法驱除灵魂上的诡异气息。 “这如何办?” 有儒家大儒心急如焚问。 “连圣笔亦无法驱除,吾等又能如何办?” 有大贤摇摇头,虽然大义主为儒教之人,但是此时亦有些惋惜,道:“除非是圣人亲临……” 虽然在后殿中的众人,除了封青岩皆是大贤、大儒级别的存在,但是在对面腐蚀灵魂的诡异气息,亦无能为力。 这时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封青岩的身上。 现在能够勉强算得上圣人,便只有封圣,但封圣已经耗光了圣力,而大义主却等不及。 难道一代文王,便要如此殒命? 众人心中皆有些叹惜。 这两天,已经死了足够多的大贤…… “只有教主大人,方能够使出圣笔的威力……” 左少宰蹙着眉头道。 可惜教主大人并不在,与另外两位教主不知所踪,让众人疑『惑』不已。 这个天下还有什么事,大得过万里长亭? 这时诸位大贤皆是蹙起眉头,十分想不明三位教主大人,为何突然失去了踪影? “驱除!” 圣笔第三次写下,再次驱除大义主躯体内的诡异气息。 但是,若不驱除灵魂中的诡异气息,诡异气息会一次次出现在躯体…… “镇!” 片刻后,圣笔写下一个“镇”字。 当“镇”字没入大义主的头颅后,似乎真的镇压了诡异气息,让众人见到了希望。 但是没过多久,诡异气息再次出现。 “还是不行……” 有大贤感叹道。 “难道大义主真要……” 儒家的大儒有些悲痛道。 当圣笔写下第三个“镇”字后,便猛然飞到封青岩身前,让封青岩愣了一下。 众人见到,亦是愣了一下? 圣笔是什么意思? 自古以来,圣笔只有教主方可使用,其他根本无法使用。当然,除非是圣人…… 但是严格来说,封青岩并算不上圣人。 不过亦勉强算半个。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接过圣笔,立即感受到圣笔内有磅礴的圣气,但是他亦发现圣笔似乎消耗了不少圣气。 毕竟圣笔存在两千余年了。 而且,他还发现,想真正发挥出圣笔的威力,需要圣力来驱动。 而在此时,他文宫内恰好出现了一缕圣力。 封青岩不由心中一喜,持着圣笔走上前,沉『吟』着该写什么字好。他现在只有一缕圣力,勉强可写下一个字…… 而众人的目光,皆落在封青岩身。 这时,左少宰和儒家大儒似乎亦有些意外,想不到圣笔主动找上封圣,难道封圣可以驱动圣笔? 这让他们心中一喜,顿时有些期待起来。 “镇!”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写下一个“镇”字。 文宫内的一缕圣力,立即驱动圣笔内的磅礴文气,一个蕴藏着圣洁气息和神秘伟力的“镇”字,似乎化为一座山岳般没入大义主脑海里。 轰隆隆—— 大义主的脑海里,似乎剧烈震动起来。 “镇”字立即镇压灵魂内的诡异气息,虽然无法驱除,但是却镇压住,让诡异气息暂时无法动弹,亦无法继续腐蚀。 大义主躯体内的诡异气息,被圣光所净化后,便没有再出现。 片刻后,大义主缓缓睁开眼睛,恢复了神志。 “大义主。” “孟兄。” “殿帅。” 众人皆是惊喜不已。 “青岩,谢了。” 大义主努力睁着眼睛,有气无力道。 似乎亦没有想到,自已还能够捡回一命…… “夫子客气了。” 封青岩蹲下身子,道:“夫子灵魂上的诡异气息,已经被圣笔所镇压,只要青岩积累一些圣力,便可彻底驱除了。” 大义主闻言点点头,神情显得有些悲伤。 毕竟三十位大贤进入幽冥,现在只剩下他一人活着…… …… () 第321章 彼岸花 第一城北城墙上。 封青岩凝视下方的黄泉鬼地,片刻后问:“可有教主大人的消息?” “没有。” 左少宰摇摇头,沉吟一下道:“其实三大教主已经赶到第一城,但是不知为何突然离开了,没有透露出半点消息。” “可是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封青岩疑惑问。 儒、墨、法三大教主,在这个时候离开万里长亭,说明什么? 或许天下要出大事了。 左少宰还是摇摇头,脸色显得有些凝重。 谁都知道,三大教主在此时离开万里长亭,意味着什么……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道:“我亦该去幽冥,解决那些‘诡异’了。” “注意安全。” 左少宰道,并没有太过担心。 毕竟封圣控制着十万凶灵,即使是“诡异”亦无法近身。 封青岩点点头便飞身而起,一步步朝黄泉鬼地走下去。 此时城墙上的文人将士看到,皆是恭敬行礼。 “走。” 当封青岩回到黄泉鬼地,五个大贤级别凶灵立即出现。 片刻后,封青岩便率领十万凶灵,开始在幽冥扫荡起来,但是“诡异”却不会等着他来杀。 只要十万凶灵一出现,“诡异”远远便能够察觉。 立即逃去。 眨眼间,便一天过去了。 封青岩率领十万凶灵,只斩杀了两三头“诡异”。 而幽冥中,至少还有三百多“诡异”。 幽冥实在太大了。 虽然有三百“诡异”,但亦如大海捞针般…… 封青岩不是没有想过分兵,但是凶灵如何分兵?凶灵一分兵,便不受他控制,所以根本无法分兵。 这时封青岩站在一座山峰上,眺望着幽冥深处的大山。 看来只能与夭夭小娘子联手了。 他沉吟一下,便率领十万凶灵朝幽冥深处走去,在他还没有走到躺着的酆山时,便远远听到一个呼叫声。 “君艺?” 封青岩微微有些诧异,子雅琴何时进入幽冥了? 这时他迅速朝呼叫声掠去,见到子雅琴正被一头大凶追杀,但他率领十万凶灵奔来时,大凶顿时疯狂逃去。 片刻不敢留。 “呼——” 这时子雅琴大口喘息,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见到封青岩便大笑道:“青岩,终于寻到你了。” “寻我?” 封青岩有些意外。 子雅琴喘息一阵便点点头,带着口干道:“在你率领十万凶灵进入黄泉鬼地时,我便跟随进入幽冥,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没事吧?” 封青岩点点头。 “没事。” 子雅琴苦笑一下,道:“倘若你再晚一步,或许我真要死在此了。” 这时,便打量封青岩身后的十万凶灵,心中忍不住惊叹起来。 十万凶灵。 且有数百大儒级别凶灵,以及数十大贤级别凶灵。 这个天下谁人可挡? “没事便好。”封青岩笑道,“柏幽之魂还在酆山,由夭夭小娘子守护着,亦没有什么事。” 子雅琴忍不住浑身激动起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道:“青岩,我、我真可、可见到幽幽?” 封青岩点点头。 “我、我……” 子雅琴突然说不出话,接着朝封青岩深深一礼,久久不起身。 “你我何须客气?” 封青岩道。 待子雅琴平静下来,两人便出发。 随着酆山越来越近,子雅琴便越是紧张,似乎有些近乡情怯,反而是不敢往前了。 而躺着的酆山之巅,一道艳红的身影静静伫立,如同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不知在眺望什么。 在酆山中,有着不少亡魂。 但是,这些亡魂似乎恢复了一些神志…… 大概了一日过去,又或者是两日过去,封青岩率领十万凶灵,终于赶到酆山下。 这时他命令十万凶灵停止前行,等待命令。 “子雅兄,走吧。” 封青岩道。 子雅琴仰望酆山,迟疑一下道:“青岩,你说幽幽还会记得我吗?” “难说。”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便率先走上去。 子雅琴想了想,便紧跟其后。 但是,子雅琴走走停停,显得有些紧张,似乎还有些惶恐。 在他们还没有走到山巅时,一道艳红的身影便带着一个亡魂飞身而来,落在封青岩的身前。 “夭夭小娘子。” 封青岩微笑道。 夭夭小娘子看了一眼封青岩,点了一下头,接着飞身离开了。 “幽幽?” 子雅琴怔怔看着那个亡魂,正是他寻了那十年的亡妻柏幽之魂…… 可是柏幽之魂茫然,并没有恢复神志,如同行尸走肉般。 “幽幽,我是子雅琴啊,可是还记得我?” 子雅琴满脸焦急道。 这时,封青岩看了看子雅琴,以及柏幽之魂,但朝山巅掠去。 片刻后,他便出现在山巅,站在夭夭小娘子的旁边,看着夭夭身后的黑磨,道:“夭夭小娘子,可否与我联手斩杀‘诡异’?” 夭夭小娘子似乎没有听到般。 “夭夭小娘子?” 封青岩轻呼一声。 夭夭小娘子一动不动,似乎化为石雕般…… 这让封青岩有些愕然,这是什么情况?连一句话亦不愿说?他见到夭夭小娘子不理会他,便仔细观察她身后的黑磨。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何“诡异”会畏惧? 片刻后,封青岩便皱起眉头,似乎自已在哪里见过般。 这时夭夭小娘子却突然动了,身影出现在子雅琴身前,冷冷道:“幽冥乃生人禁地,擅闯者,后果自负。” 说完便转身离开。 如此突兀的一幕,子雅琴愣了一下。 这时封青岩的身影,亦落在子雅琴身前,看着离开的夭夭,便转身问:“子雅兄走吧,夭夭小娘子说得不错,生人待在幽冥太久,并不是一件好事。” “青岩,该如何恢复幽幽的记忆?” 子雅琴期待问。 封青岩第一时间想到圣曲《招魂》,但是想了想便否定了,迟疑一下便道:“或许彼岸花可以。” “彼岸花?” 子雅琴皱了一下眉头,问:“这是什么花?” “彼岸花,又称为死人花、地狱花、幽灵花、黄泉之花、死亡之花,乃为盛开在黄泉路上的接引之花。传说花香具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子雅琴闻言一喜,连忙道:“哪里有?” “不知。” …… 第322章 所背何物? 酆山巍峨,黑沉,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抑气息。即使倒下两千余年,让人亦不敢轻视半分,心中依然有着敬畏…… 在酆山腰处的一处山脊上,封青岩仰望山巅的艳红身影。 “不知?” 子雅琴有些愣住了。 封青岩的确不知,彼岸花是他前世黄泉路上的接引之花。 但今世,幽冥并没有黄泉路,虽然黄泉鬼地与黄泉路有几分相似,却没有盛开有彼岸花。 他亦没有在幽冥中,发现有彼岸花的痕迹。 “这、这……” 子雅琴无比失望,片刻才回神过来,颇为焦急道:“青岩,还有其他办法吗?” 封青岩收回目光,思索一阵便道:“生前熟悉之物,或者故地重游,看能不能帮她找回记忆……” “看来只能如此了。” 子雅琴苦笑一下道,并不抱什么希望。 “走吧。” 封青岩看了看四方,便道:“虽然文气可以抵挡冥气的腐蚀,但是幽冥中隐藏着诸多神秘的气息,说不定会对身体及灵魂有影响……” 子雅琴点点头,道:“幽幽找到了,是应该回去了。” “我送你。” 封青岩说完便率先下山。 “不一起?” 子雅琴有些诧异道。 “待我斩杀了幽冥中的‘诡异’,便回人间。”封青岩停下道,“诡异乃人间大敌,岂能让它重回人间?现在我,亦算是有几分能力,又岂能不出一分力?” “封圣大义也。” 子雅琴看着封青岩下山的背影,忍不住感叹道。接着,便走向柏幽之魂,满脸心痛低声说:“幽幽,我们回人间,回家……” 可柏幽神情茫然,只是呆呆站着。 如同行尸走肉般。 这又让子雅琴一阵心痛,满脸的酸楚,叹息一声便强行带上柏幽之魂…… …… 在回人间的路上。 封青岩在前方踏空而行,冷冽审视四方。 路上所遇到的亡魂,远远便惶恐逃去,根本就不敢靠近半分,毕竟十万凶灵太可怕,便连“诡异”亦望风而逃。 “其实是我奢求太多了。” 子雅琴“牵”着柏幽之魂跟在后面,突然冒出了一句。 封青岩闻言只是一笑。 不知过了多久,黄泉鬼地便近在眼前,封青岩沉吟一下,便把子雅琴送上北城墙。 “青岩,平安回来。” 子雅琴道。 封青岩点点头,身影便回到幽冥。 不久后,他便盘坐在一座山峰上,有些出神地眺望着远方的黑暗,“诡异”该如何杀呢?十万凶灵集合在一起,迸发出来的可怕杀气,远远便能够让“诡异”感受到。 所以,在十万凶灵还没有靠近时,“诡异”便逃走了。 难道只能捉迷藏? 这如何让封青岩甘心?明明手握大杀器,可大杀四方,却有力无处使,心中多少有些憋屈。 不知何时,封青岩便猛然站起来,看向幽冥的深处。在幽冥深处,漆黑一片,连他亦无法看清,似乎隐藏着无尽恐怖般。 他思索片刻,便率领十万凶灵朝深坑走去。 这一走便是走了几日。 这时他终于来到深坑边上,站在边缘的悬崖俯视下方。 可惜下方鬼气滚滚,根本无法看清。 不过,他隐约感受到深坑之下,有浓烈的诡异气息,似乎隐藏着无数的“诡异”…… “这深坑之下,到底是什么地方?” 封青岩好奇思量。 为何夭夭小娘子从深坑回来后,身后便背着一个黑磨?既然“诡异”畏惧黑磨,为何深坑之下还会有黑磨?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深坑之下。 他有一种错觉,似乎深坑之下有一个呼唤之声,好像在呼唤他般…… 即使率十万凶灵进入深坑,恐怕亦没有几分生还的机会。 这便是封青岩迟疑的地方。 他现在的任务是斩杀幽冥的“诡异”,不让“诡异”重回人间,而不是去探险。 倘若没有后顾之忧,他倒是想去看看深坑之下。 这时他闭上眼睛,盘坐在深坑边的悬崖上,仔细感应呼唤之声。片刻后,他的眉头便皱起来,难道真是错觉? “夭夭小娘子,深坑之下是什么地方?” 封青岩睁开眼睛道。 一道艳红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悬崖边上,在俯视深坑下方。 半晌后,夭夭便摇摇头,道:“不记得了。” “不记得?” 封青岩有些意外,沉吟一下便好奇道:“敢问夭夭小娘子,当初为何要跳下深坑?” “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我。” 夭夭小娘子道。 封青岩闻言一怔,难道刚才的呼唤声,并不是错觉?但为何在自已仔细感应时,却没有再出现? “什么声音?” 封青岩迟疑一下问,便转头看着艳红的身影。但他的目光,又被夭夭身后的黑磨深深吸引,一时之间竟然挪不开。 夭夭小娘子没有回答。 “敢问夭夭小娘子,身后背着是何物?” 封青岩好奇道。 这时夭夭小娘子冰冷一笑,似乎天地间猛然降下寒霜般,令气温瞬间低了数十度般。 “你不知?” 夭夭转头冷冽看向封青岩道。 “我该知道?” 封青岩疑惑道,感觉有些怪怪的。 “你不知我是谁,又如何知我所背是何物?”夭夭冷若冰霜道,一步步踏空而去,“当有一天,你知道我是谁,便知道我所背是何物……” 封青岩皱着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夭夭? 不久后,他便站起来,率领十万凶灵在幽冥游荡。在游荡中,倒是遇上几头“诡异”,瞬间便被十万凶灵撕成碎片。 且在游荡中,他亦在描绘着幽冥的地图…… “这地形似乎有些熟悉……” 封青岩看着所画的幽冥地图,不由蹙着眉头道。 不知不觉,他便来到酆山。 这时的酆山上,游荡不少似乎恢复一些神志以及记忆的亡魂,倒是让封青岩诧异不已。 为何幽冥其他地方的亡魂,却无法恢复神志? “哈哈,我竟然死了,我竟然死了……” 一个亡魂在痛苦嚎叫,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我儿,你在何处啊?” 一个亡魂疯狂寻找什么,神情悲痛不已。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发现酆山上的不少亡魂,似乎渐渐恢复神志以及记忆。 …… 。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君子与鬼》, 第323章 疯狂的诡异 酆山上。 似乎越来越多的亡魂,在慢慢恢复记忆…… 这让封青岩惊讶不已。 为何? 他有些搞不清。 而且,随着时间的过去,他发现酆山下聚集越来越多的亡魂。 他走下酆山四处观察,发现不少亡魂无意识朝酆山走来,似乎有什么吸引着它们般。 这时他便于远处,凝视着酆山。 酆山到底有什么威力,可让亡魂恢复神志以及记忆? 为何之前没有? 是因夭夭小娘子,还是他? 此时他心中猛然一惊,难道是因自已?自已前世,似乎是地府之主,难道身上隐藏着什么神秘的伟力? 可以让亡魂恢复神志及记忆? 数天过去。 酆山上的亡魂,的确是在缓缓恢复神志及记忆,这让封青岩心中一喜,接着立即赶回万里长亭。 “大义主如何了?” 封青岩问。 镇鬼殿中,有一位儒家大贤亲自镇守,以免大义主发生意外。此时见到封青岩从幽冥回来,不禁一喜,便道:“圣笔只能镇压,不过大义主暂时没什么事。” 封青岩松了口气。 “封圣可是斩杀了‘诡异’?” 儒家大贤问。 “凶灵迸发的杀气太浓烈了,诡异远远便能够感应到。”封青岩摇摇头,便走进后殿来到卧榻前,见到大义主静静躺在榻上。 儒家大贤点点头,便没有多问。 “夫子,左少宰呢?” 封青岩转头问。 “左少宰回天官殿了。” 儒家大贤道。 这时,封青岩文宫中,又积累了几缕圣力,并没有立即驱除,只是驱动圣笔写了两个字。 镇压—— 几缕圣力不足以驱除诡异气息。 “夫子,还没有教主大人的消息?”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教主大人东去了。” 儒家大贤沉吟一下道,脸色有些凝重起来,似乎在担忧什么。 “东去?” 封青岩有些疑惑,便道:“墨法两位教主亦是?” 儒家大贤点点头后,便没有多说什么。 东去? 周天下之东,便是无尽东海。 片刻他便离开后殿,询问一下镇鬼殿之人,便来到城中的一处院子。 “幽幽,可是知道我所弹是何曲?” 院子里,子雅琴在弹琴,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但是女子的目光有些呆滞,神情亦有些茫然,似乎没有听到般。 但子雅琴并没有失望,继续弹奏。 这时,封青岩站在院子外,发现柏幽之魂回到肉身了…… 原本他打算带柏幽之魂去酆山,看能不能恢复神志及记忆,但灵魂回到肉身,怕是无法再脱离了。 封青岩沉吟一下,还是敲门进去与子雅琴聚了一阵。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酆山上。 似乎越来越多的亡魂,在慢慢恢复记忆…… 这让封青岩惊讶不已。 为何? 他有些搞不清。 而且,随着时间的过去,他发现酆山下聚集越来越多的亡魂。 他走下酆山四处观察,发现不少亡魂无意识朝酆山走来,似乎有什么吸引着它们般。 这时他便于远处,凝视着酆山。 酆山到底有什么威力,可让亡魂恢复神志以及记忆? 为何之前没有? 是因夭夭小娘子,还是他? 此时他心中猛然一惊,难道是因自已?自已前世,似乎是地府之主,难道身上隐藏着什么神秘的伟力? 可以让亡魂恢复神志及记忆? 数天过去。 酆山上的亡魂,的确是在缓缓恢复神志及记忆,这让封青岩心中一喜,接着立即赶回万里长亭。 “大义主如何了?” 封青岩问。 镇鬼殿中,有一位儒家大贤亲自镇守,以免大义主发生意外。此时见到封青岩从幽冥回来,不禁一喜,便道:“圣笔只能镇压,不过大义主暂时没什么事。” 封青岩松了口气。 “封圣可是斩杀了‘诡异’?” 儒家大贤问。 “凶灵迸发的杀气太浓烈了,诡异远远便能够感应到。”封青岩摇摇头,便走进后殿来到卧榻前,见到大义主静静躺在榻上。 儒家大贤点点头,便没有多问。 “夫子,左少宰呢?” 封青岩转头问。 “左少宰回天官殿了。” 儒家大贤道。 这时,封青岩文宫中,又积累了几缕圣力,并没有立即驱除,只是驱动圣笔写了两个字。 镇压—— 几缕圣力不足以驱除诡异气息。 “夫子,还没有教主大人的消息?”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教主大人东去了。” 儒家大贤沉吟一下道,脸色有些凝重起来,似乎在担忧什么。 “东去?” 封青岩有些疑惑,便道:“墨法两位教主亦是?” 儒家大贤点点头后,便没有多说什么。 东去? 周天下之东,便是无尽东海。 片刻他便离开后殿,询问一下镇鬼殿之人,便来到城中的一处院子。 “幽幽,可是知道我所弹是何曲?” 院子里,子雅琴在弹琴,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但是女子的目光有些呆滞,神情亦有些茫然,似乎没有听到般。 但子雅琴并没有失望,继续弹奏。 这时,封青岩站在院子外,发现柏幽之魂回到肉身了…… 原本他打算带柏幽之魂去酆山,看能不能恢复神志及记忆,但灵魂回到肉身,怕是无法再脱离了。 封青岩沉吟一下,还是敲门进去与子雅琴聚了一阵。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儒家大贤沉吟一下道,脸色有些凝重起来,似乎在担忧什么。 “东去?” 封青岩有些疑惑,便道:“墨法两位教主亦是?” 儒家大贤点点头后,便没有多说什么。 东去? 周天下之东,便是无尽东海。 片刻他便离开后殿,询问一下镇鬼殿之人,便来到城中的一处院子。 “幽幽,可是知道我所弹是何曲?” 院子里,子雅琴在弹琴,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但是女子的目光有些呆滞,神情亦有些茫然,似乎没有听到般。 但子雅琴并没有失望,继续弹奏。 这时,封青岩站在院子外,发现柏幽之魂回到肉身了…… 原本他打算带柏幽之魂去酆山,看能不能恢复神志及记忆,但灵魂回到肉身,怕是无法再脱离了。 封青岩沉吟一下,还是敲门进去与子雅琴聚了一阵。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 :。: 第324章 恐怖的文运 黑暗中。 封青岩看着凶灵思索起来。 倘若凶灵与“诡异”是大敌,是生前,还是死后?倘若是生前,岂不是说“诡异”早就已经出现,并不是因商帝的缘故? 这应该不可能。 看来是死后了。 或许在鬼商时代,凶灵便盘踞于幽冥,但“诡异”的出现,却把凶灵赶出了幽冥,不得不流浪于冰原上。 于是便有了迷雾冰原…… 片刻后,四周的“诡异”皆被撕碎,封青岩没有立即浮现鬼门。毕竟凶灵刚刚斩杀近百“诡异”,自身亦有不少伤亡,先让它们缓缓再说。 嗯? 封青岩的眉头猛然一皱。 他看到黑暗中,隐隐弥漫着一片片的诡异气息,让他心中一惊。倘若凶灵或亡魂被诡异气息感觉,岂不是要异变成恶鬼? 这时他立即命令凶灵远离,接着利用文气净化诡异气息。 眨眼间。 一天过去。 封青岩整合十万凶灵,再次浮现身后的鬼门。 在鬼门浮现出来时,隐藏在幽冥四方的“诡异”,再次疯狂朝封青岩杀来,似乎丝毫不惧十万凶灵般。 这让封青岩十分想不明白。 鬼门明明镇压它们…… 当“诡异”再次杀来时,他隐隐看到在“诡异”的眼中,充满了疯狂和贪婪。 疯狂可以理解。 但贪婪呢? “诡异”贪婪鬼门? 封青岩实在想不明白,“诡异”为何要贪婪鬼门,除非鬼门对“诡异”有特殊的作用。 特殊的作用…… 封青岩蹙起眉头思索。 “诡异”如此疯狂,难道鬼门可助它们成为“禁忌”。 这不应该啊。 鬼门明明是他前世鬼门关的鬼门,与这方世界又有何关?而且,只是一座鬼门而已。 难道鬼门隐藏着,他不知的秘密? 在封青岩思索的时间中,十万凶灵与“诡异”疯狂厮杀起来,待到杀来的“诡异”达到数十时,就立即收回鬼门。 不过盏茶的功夫,十万凶灵便斩杀了“诡异”。 这时封青岩让凶灵休息,甚至默许凶灵去吞噬亡魂,以增强实力…… …… “大概还有一百余的‘诡异’……” 封青岩盘坐在山峰上,眺望远方的黑暗。 在休息过程,他亦花了些时间研究鬼门,可惜没有发现什么。而且,“诡异”亦不是镇守鬼门的十六恶鬼…… 这让他有些失望。 镇守鬼门的十六恶鬼,不是亡魂,不是厉鬼,不是恶鬼,不是大凶,亦不是“诡异”,那到底是什么? 难不成“禁忌”? “禁忌?” 这时封青岩脸色一变,算得上是“鬼”的,除了“禁忌”之外,几乎都已经试过了。 倘若真是“禁忌”,他去哪里去? 而且,找到了,又如何捉? 他的眉头皱成一团。 呼—— 一阵后,他便吐了口气站起来,“诡异”。 如此数天后,幽冥的三百余的“诡异”,终于被十万凶灵斩杀一空。而十万凶灵,亦差不多损失一半,特别是文相级别以下的凶灵,“诡异”可瞬间弄死数百上千…… 十万凶灵只剩下五万余多了。 “终于杀完了。” 封青岩淡淡道,说不上什么兴奋。 不过,虽然“诡异”杀完了,但是幽冥中却还有不少恶鬼。要不然,幽冥又如何算得是恶鬼的地盘? “那就彻底清除吧。” 封青岩思索一下道,率领五万凶灵扫荡幽冥,斩杀无数恶鬼、猛鬼、凶鬼,以及大凶。 这时他从黄泉鬼地开始,地毯式清除恶鬼。 在他清除到一半时,他发现天地间竟然有不少文运,涌入他的文宫,流入三尊君子鼎中。 但是,君子鼎中的文运早已经满了,只好流出来。 封青岩有些诧异。 这些文运从何来? 这几天,自已除了在幽冥率领凶灵斩杀诡异外,并没有做什么事。根据他以往的经验,文运只有在他帮助到大量文人时,才会有文运降落…… 可是自已现在身在幽冥,并没有帮助到大量文人。 而且,幽冥亦有文运? 他没有多想,继续率领凶灵斩杀恶鬼。 随着时间的过去,他清理越来越多的恶鬼,且以文气净化诡异气息,还幽冥一个朗朗乾坤…… 这时的文运更多了。 似乎源源不断涌来,多到让封青岩难以想象,让他更加疑惑了。自已这是补天了,还是修地了,才会有如此多的文运? 此时封青岩猛然一愣,难道与清理幽冥有关? 可是幽冥与圣道有何关? 倘若清理幽冥有功德,亦应该是冥运才对,而不是文运。 不久后,封青岩便率领五万凶灵,清理到酆山下。 此时的酆山,已经聚集数万的亡魂,或多或少恢复神志及意识。而且,在酆山的四周,依然有源源不断的亡魂走来…… 酆山之巅。 夭夭小娘子依然是一身艳红,静静看着下方的封青岩。 这时封青岩微笑打招呼,看着酆山上的亡魂,便道:“夭夭小娘子,可知亡魂为何会恢复神志?” 夭夭小娘子一步步走下去,接着转身看着酆山,道:“酆山恢复了一丝帝威……” “原来此山名为酆山。” 封青岩点点头,发现“酆山”之名有些熟悉,似乎自已前世的地府中,亦有一座山名为酆山。 且,那座酆山贯穿阴阳两界,算是阴阳两界的桥梁。 “帝威?” 封青岩有些诧异,道:“什么帝威?” 他并不知道酆山的历史,自然不知酆山拥有帝威之事。 不知夭夭小娘子不知道,还是不想说,看了一眼封青岩便离开了,回到酆山之巅…… 封青岩摇摇头,率领凶灵继续清除恶鬼。 时间一天天过去。 虽然清理恶鬼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幽冥太大了,并不好清除。其实,说是清除,不过是大海劳鱼而已…… 封青岩率领凶灵扫来扫去,终于清除无数的恶鬼。 当然,肯定会有不少漏网之鱼,但亦是没有办法之事,根本不可能做到彻底清除干净。 而在这几天中,文运就没有停过。 他文宫内的文运,似乎比他的文气还要多了,浩浩荡荡充斥着整个文宫。此时,封青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倘若告诉别人,他文宫内的文运比文气还要多…… 有人会信吗? …… (//) :。: 第325章 哲位降世,天下疯狂 倘若说,文运似乎比文气还要多,这个天下肯定不会有人相信。但是,在封青岩清除幽冥恶鬼的十几天里,文运却源源不断涌入他的文宫,多到让他有些怀疑人生。 不过是清理幽冥而已,为何会有如此多文运? 封青岩诧异想着。 这时文运依然疯狂涌入,似乎整个文宫都装不下了。 封青岩的脸色一变,隐隐约约感觉到文宫有种膨胀感,似乎文宫要被文运撑破般。 这怎么可能? 文宫怎么可能有膨胀感? 但是此时,文宫的确有膨胀感,似乎真要被撑破了。 “难道真要被撑破?” 封青岩的表情有些呆滞,发现文运太多,亦不是一件好事。虽然他想停止吸收文运,但文运是自动涌入,他根本无法控制。 他不想要。 但文运说,你想要…… 还是挤进来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文宫的膨胀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给他一种要炸般的感觉。 完了。 封青岩无语望天。 或许他是第一个,生生被文运撑死的人。 这时他有些哭笑不得,自已竟然要被文运撑死了,这算是死得有个性? 轰—— 不久后,文宫内似乎炸开般。 封青岩的脸色一变,感受到文宫剧烈的痛楚,似乎文宫真炸开般。此时,他的文宫在剧烈震动,文运疯狂旋转起来,似乎在撕裂文宫般,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承受。 不过幸好,文宫并没有炸开,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片刻后,痛楚渐渐减轻,消失。 但是文宫内的文运,依然在疯狂旋转,让封青岩有些看不明白。 “这到底是怎回事?” 封青岩紧紧皱着眉头内视文宫。 此时他倒是发现,文宫竟然一点点扩大…… 嗯? 半晌后,他看到旋转的文运,似乎在交织什么,倒是让他有些诧异起来。 文运到底在交织什么? 文运缥缈,文运的作用更加缥缈。 封青岩并没有彻底弄清楚,文运到底能干什么。 “在交织什么呢?” 封青岩好奇打量,内心有些期待起来。 一阵后,他内心有些激动起来,难道文运在交织圣位?难道自已要成圣了? 即使不是真正的圣人,成为半圣亦不错。 这时封青岩的身子,微微有些激动起来,充满期待等待。 随着时间的过去,旋转的文运越发凝实,似乎化为实质般,特别是旋涡中心处。 原本充斥整个文宫的文运,通过旋转化为实体般。 不过暂时,封青岩没有看,到底是交织什么。 至于什么圣位。 不过是一时妄想而已,这是根本不可能之事。 这时封青岩干脆盘坐于山峰上,静静观察文宫内的变化。 虽然此时,还有文运涌入文宫,但是渐渐变少了。 眨眼间,便一天过去了。 天地间的文运,终于停了。 而封青岩文宫内的文运,依然在旋转…… 轰—— 文宫内。 旋转的文运猛然散去。 而漩涡中心处,如化为实质般的文运,却挂在一缕圣力上。 而在此时,圣力亦似乎融入化为实质的文运中,使得文运变成一枚洁白无瑕玉牌。 玉牌不过两三指宽,表面浮现神秘的纹理。 这是? 封青岩蹙了一下眉头,这是什么东西? 他沉吟一下,便尝试去接触,接着整个人有些怔住了。 这竟然是准圣牌! 准确来说,乃是由圣位衍生出来的哲位。 这怎么可能? 这时封青岩震惊不已。 自已只是虚圣而已,虽然虚圣与半圣,一时之间不好比较,但是并不是真正的圣人。 怎么可能出生哲位? 何为哲位? 通俗来说,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也就是说,哲位可助他人成圣…… 哲位珍贵无比,天下无宝物可比,可以说是天下最为珍贵之存在,什么圣品文宝,根本无法相比。 圣品文宝威力强大,但是无法助人成圣。 但是,哲位却可以。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半晌后,他看到旋转的文运,似乎在交织什么,倒是让他有些诧异起来。 文运到底在交织什么? 文运缥缈,文运的作用更加缥缈。 封青岩并没有彻底弄清楚,文运到底能干什么。 “在交织什么呢?” 封青岩好奇打量,内心有些期待起来。 一阵后,他内心有些激动起来,难道文运在交织圣位?难道自已要成圣了? 即使不是真正的圣人,成为半圣亦不错。 这时封青岩的身子,微微有些激动起来,充满期待等待。 随着时间的过去,旋转的文运越发凝实,似乎化为实质般,特别是旋涡中心处。 原本充斥整个文宫的文运,通过旋转化为实体般。 不过暂时,封青岩没有看,到底是交织什么。 至于什么圣位。 不过是一时妄想而已,这是根本不可能之事。 这时封青岩干脆盘坐于山峰上,静静观察文宫内的变化。 虽然此时,还有文运涌入文宫,但是渐渐变少了。 眨眼间,便一天过去了。 天地间的文运,终于停了。 而封青岩文宫内的文运,依然在旋转…… 轰—— 文宫内。 旋转的文运猛然散去。 而漩涡中心处,如化为实质般的文运,却挂在一缕圣力上。 而在此时,圣力亦似乎融入化为实质的文运中,使得文运变成一枚洁白无瑕玉牌。 玉牌不过两三指宽,表面浮现神秘的纹理。 这是? 封青岩蹙了一下眉头,这是什么东西? 他沉吟一下,便尝试去接触,接着整个人有些怔住了。 这竟然是准圣牌! 准确来说,乃是由圣位衍生出来的哲位。 这怎么可能? 这时封青岩震惊不已。 自已只是虚圣而已,虽然虚圣与半圣,一时之间不好比较,但是并不是真正的圣人。 怎么可能出生哲位? 何为哲位? 通俗来说,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也就是说,哲位可助他人成圣…… 哲位珍贵无比,天下无宝物可比,可以说是天下最为珍贵之存在,什么圣品文宝,根本无法相比。哲位珍贵无比,天下无宝物可比,可以说是天下最为珍贵之存在,什么圣品文宝,根本无法相比。 圣品文宝威力强大,但是无法助人成圣。 但是,哲位却可以。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 第326章 天空上的玉牌 十月中旬,封青岩北上万里长亭时,天高云淡气渐寒。所谓岁月更替,四季轮回,一叶知秋,片霜进冬。待他在幽冥斩杀“诡异”,清理完恶鬼时,已是仲冬之末。 草木凋零,蛰虫休眠,北地大雪封天。 莫道岁月晚,始知冬夜长。 清晨。 百姓从暖暖的被窝里艰难爬起来,拉开屋门,一股如刀般的寒意迎面扑来,刮得脸颊生痛。 碰! 大门猛然关上。 这时,不论是院子里,还是茫茫田野中,皆落满厚厚的一层雪花。从鼻子和嘴巴中呼出的白气,轻轻上升,缓缓消散,又似乎在凝结般,百姓抖动身子搓手道:“真冷!” 在亳城的大街上。 小贩早已经吆喝着号子…… 灵水河南岸的一座座院子里,学子亦不得不痛苦爬起来,赶紧穿上轻裘或长袍等御寒之服,迎着寒风匆匆前往书院。 书院的大门前,站着数位身穿厚厚长袍的教习。 “见过教习。” “见过教习。” 赶来的学子匆匆行礼。 教习只是微微点头,目光便落在书院一侧的山头上,眼里充满欣慰的神色。 因为在那座披白的山头上,早已经有不少学子迎着寒风诵读。 如赫连山、颜山等学子。 “君子离开,书院显得有些冷清啊。” 有教习看了看四周道。 “的确。” 有教习点头。 但是,只能相对来说。 虽然现在于亳城的文人墨客,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但是没有君子的书院,以及没有君子的亳城,似乎的确是“冷清”了很多。 在不少人的意识里,只要有君子在。 即使只有几千的人亳城,亦不会觉得冷清;而没有君子在,即使是十万人的亳城,亦会觉得冷冷清清。 目前书院的学子以及教习就如此。 “君子前往万里长亭,一月有余,为何还不见回来?”有教习颇有些好奇,接着摇摇头又道:“若再不赶回来,怕是要错过大师兄之位了。” “除了君子,谁能为书院大师兄?” 这时,一名年轻的教习哑然一笑,又补充道:“谁敢为大师兄?” 其他教习闻言点了点头。 除了君子,谁能为书院大师兄? 谁敢为大师兄? 虽然说,书院的大师兄之位,对于身为虚圣的君子来说,显得有些鸡肋了。但是,书院的大师兄之位,应该是君子的荣誉,亦应是儒教杰出弟子的历程之一…… 这方算是一种圆满。 而且,书院的大师兄之位,不仅仅代表荣誉,亦代表强大的权力。它不仅地位等同书院的大教谕,在行走天下时,更可代表书院。 而能够代表书院的,除了院主,便是大师兄了。 即使是大教谕亦不能。 当然,大教谕代表院主的意志,亦可以说是代表书院。 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只有儒教八十一书院的大师兄,方可竞争圣子之位。而只有圣子,方能够成为教主…… 这便是为何大师兄,能够压下大教谕的原因。 所以,即使封青岩成为真正的圣人,倘若不是书院大师兄,更不是圣子,亦不能为儒教教主。 除非篡位。 在诸圣时代,教主的地位高于圣人。 甚至还出现过,教主只是半圣,一群圣人朝半圣行礼的事情。 现在封青岩只是虚圣,便是天下共尊,自然是因圣人归隐,整个天下只有他一个虚圣了。 但教主的地位,还是要高于虚圣。 “君子如此久未回,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有教习沉吟一下道。 “传言教主大人已经前往万里长亭,且有无数大贤赶去支援,又能够出什么事?” 年轻教习笑道,并没有太过担忧。 他们的消息还停留一个月多前,并不知封青岩率领十万凶灵杀进幽冥,更加不知儒墨法三教的教主,刚刚赶到万里长亭便立即转东而去了。 轰—— 就在此时,如晴天霹雳般。 一道圣洁无瑕的白光,似乎突然从天空上炸开般,使得整个天地微微颤动一下。 书院大门前的教习,皆是被吓了一跳,立即抬头看去。 他们看到天空中,有一道耀眼而圣洁的白光,似乎是圣人降世般,让他们皆有些震惊起来。 这是什么? 圣光? 他们感受到白光的气息,似乎的确是圣光。 但是天空上,怎么突然迸发圣光? “咦,圣光中似乎有东西。”年轻教习有些惊讶道,便眯起眼睛仔细瞧起来,的确看到耀眼的圣光中有东西,“看着……像是一枚玉牌。” “玉牌?” “这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圣品文宝?” 书院大门前的教习,皆是十分好奇起来。 此时不论是书院中,还是亳城中,皆有不少人抬头看天,好奇看着突然出现的圣光。 “难道是有圣人降世?” 不少文人激动道。 “不是圣人降世。” 有人立即摇头,圣人降世岂会是如此景象? 圣人降世,天地生花,万书朝拜等圣象,又岂会少得了? “玉牌!” “圣光中有玉牌。” 这时不少人发现圣光中的玉牌。 “玉牌?” 书院的老教谕隐隐发现,似乎自已在哪里看过玉牌,接着整个人猛然颤抖起来,震惊道:“哲位?!” “哲位?” “什么哲位?” 书院中的不少学子,并没有听说过哲位。 或者在书中看过,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皆是有些疑惑不解。 哲位是什么? “哲位?” 而在此时,书院的一些教谕猛然反应过来,惊骇看着天空上的圣光,根本就不敢相信哲位降世了。 “这怎么可能?” 老教谕震惊无比,无法相信自已的眼睛,惊骇道:“不可能!” 圣人早已经归隐,天下何来的哲位? 这时圣光在渐渐散去,但是天空深处的玉牌,并没有消失。玉牌圣洁无瑕,散发着淡淡的圣光,浮现神秘无比的纹理。 “的确是哲位。” 安修亦从后殿走出,仰头看着天空深处的玉牌。 他看到玉牌的第一个念头,便想到自已的弟子封青岩,但是立即否定了。 虚圣怎么可能诞生出哲位? 倘若封青岩为真正圣人,诞生出一个哲位,他并不会奇怪,亦不会有多少震惊。 但虚圣之位…… 但是,若不是自已的弟子,又会是谁? 又有可能是谁? …… :。: 第327章 谁的哲位? 儒教有一庙,一殿,三宫,六官,三孤,二十七书山,八十一书院等。 一庙,为圣庙。 圣庙中供奉儒家诸圣,正位为至圣及四配,左位为礼圣,右位为义圣,两侧为各圣。 一殿,自然是圣殿,但为了与诸教派的圣殿区分,一般称为儒殿。 儒殿主要分为前殿和后殿。 前殿为教主掌执儒教之地,后殿侧是教主居住之所。 三宫为大仁宫、大义宫及大礼宫,分别由大仁主、大义主和大礼主掌执,即儒教的三公。 六官为天、地、春、夏、秋、冬六官。 三孤为少仁主、少义主和少礼主。 六官与三孤为儒教九卿。 至于二十七书山,传言是由历代大儒、大贤死后文气所化,设有二十七山主。 而山主之下,又设有大博士,各经博士等。 东楼晦的身份,则是二十七书院的一名博士…… 八十一书院就是八十一书院。 这便是儒教。 一般情况下,于教主大人不在,大仁主坐镇各派圣殿,大义主又镇守万里长亭时,大礼主则要留下坐镇儒教。 实际情况,大礼主长期坐镇儒教。 当然,坐镇不等于总管,而总管儒教一切事务的,还是天官殿的大宰…… …… 轰—— 一声犹如晴天霹雳后,整个儒教都震动起来。 无数大儒,乃至大贤,皆匆匆走出仰望天空,查看是什么情况。 这时,便连坐镇儒教的大礼主,亦是脸色凝重走出。 他担心东海有变。 他是儒教极少,知道东海发生何事的知情人。 不过,当他看到是圣光时,则是愣了一下;当他看到圣光中的玉牌,则是整个人怔住了。 他身为大礼主,掌执儒教之礼,掌执儒家教法。 又何不知道玉牌代表什么? 但是,正是知道玉牌代表什么,他才会整个人怔住,内心如同掀起千万重浪秀。 这竟然是天降哲位! “哲位!” “这竟然是哲位!”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哲位降世?” 不待大礼主回神过来时,儒教中便响起一个个惊呼声,皆是震撼不已。 “天降哲位,可是天下没有圣人,何来的哲位?” 二十七书山中,有老博士失声道。 不少人看到玉牌时,第一反应便是何来的哲位?因为世上根本就没有圣人,怎么会有哲位? 而且,即使有圣人,亦不一定有哲位诞生。 这个天下诞生了多少圣人? 但是,又诞生了多少哲位? 可以明确说,圣位所诞生出来的哲位,加起来比圣人还少。 “何来的哲位?” 此时儒教中,不少大儒乃到大贤都在问,是谁的哲位? 这太过惊世骇俗,亦太过匪夷所思了。 “难道是封圣?” 片刻后,不少人反应过来,立即想到封圣。 “这怎么可能?” “封圣只是虚圣,虚圣之位岂会诞生出哲位?” “在哲位史中,从来没有下三品圣位,有诞生过哲位。而封圣只是虚圣之位,并不是圣位……” 立即有博士反驳道。 所以,在他们反应过来后,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 怎么可能是封圣? 封圣只是虚圣而已,根本不可能诞生出哲位。 “那,除了封圣,还有谁?” 有人问。 反驳的博士,立即哑言。 对呀,除了封圣,这个天下,还有何人有资格?这个天下,最有资格的,便是封圣了…… 所以越来越多人,认为是封圣的哲位。 “哈哈——” 二十七书山中,有老博士激动大笑起来。 倘若哲位真是由封圣所诞生,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儒教将会多一位半圣,甚至有可能是圣人! “哲位,我圣教的哲位!” 山中有大贤仰天大吼,磅礴的气息如同海啸般。 “这哲位,必定是因封圣所诞生!” 儒教中有大儒激动道。 一个哲位,几乎等于一个半圣,如何不让人激动?而且,并不仅仅是激动,不少大儒,乃至是大贤充,皆是满了渴望。 即使在诸圣时代,哲位亦是珍贵无比。 万人争锋。 而在不能成圣的时代,可使天下疯狂。 …… “这竟然是哲位!” “倘若我得到哲位,我便是半圣!” “这个哲位,我一定要得到,一定要……” 这时,整个周天下都疯狂了。 在世人震惊之后,便是疯狂,对于哲位的无尽疯狂。 不论是儒家,还是墨家,法家,或者是其他家,乃至是诸侯国,皆疯狂了。 在不能成圣的时代,一个哲位意味着一个半圣…… “这是谁的哲位?” 在天下各处,皆有人激动而疯狂问。 一个哲位,在周天掀起的不仅仅是惊涛骇浪,亦世人的疯狂。 这时无数人对哲位充满疯狂,乃至是大贤亦无法抵挡得住它的诱惑,甘心拜于圣位之人的门下。 甚至不惜改换门庭。 不要说是大贤,便连各诸侯亦是渴望无比。 即使王城宫殿中的那位主人,看到天空上的哲位时,亦是大惊失色,眼中充满灼热的神色。 “竟然诞生哲位了,竟然诞生哲位……” “倘若吾得哲位,吾便是半圣,天下谁敢不听吾之命?”王城的宫殿中,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人,仰望着天空喃道。 但在片刻后,便勃然大怒起来。 砰—— 一枚玉如意狠狠摔在地上,碎了。 而在墨、法、兵等各派中,不少人脸色大变,乃至是铁青。哲位的诞生,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是一件坏事。 虽然他们需要封圣,重新打开成圣之路。 但是,并不需要儒家多一位半圣,且是在他们各教派还没有圣人之前。 虽然现在还没有消息,是何人所诞生的哲位。 但除了封圣,还有何人? …… 哲位的降世。 不仅震惊整个周天下,亦震惊周天下之外。 不论是周天下,还是周天下之外,最高的战力就是文王级别,现在儒家不仅有虚圣,还将要有半圣…… 这意味着,天下没有人可挡儒教。 而儒教可横推天下。 这不是其他教派愿意看到的事情。 但即使如此,在诸教派中亦有不少大贤,对于哲位的疯狂,几乎要陷入了魔怔。 哲位是我的! 哲位是我的…… 即使是儒家圣人的哲位,他们亦将不惜投靠儒家门下。 在其他教派的一些大贤疯狂时,儒家的大贤亦在疯狂,亦不愿失去成圣的机会,尽管有可能只是半圣。 但是哲位只有一个。 …… :。: 第328章 幽冥归来 幽冥。 封青岩疑惑扫了一眼漆黑的天空。 他并不知道哲位的诞生,瞬间便扰动了整个天下,让无数人为之疯狂。 哲位的珍贵,他自然知道。 特别是在无法成圣的时代,便更加难得可贵。 只是他不知道,哲位诞生会昭示天下,使得整个天下可见。此时,他见盘踞幽冥的恶鬼,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便前往酆山看了看。 酆山之巅,夭夭小娘子静静伫立,似乎在眺望远方。 又似乎在等待什么。 封青岩站在酆山下,蹙着眉头有些疑惑看着。 他不知夭夭小娘子在干什么。 她的存在很古怪。 片刻后,他的目光便移开,落在酆山亡魂身上,接着便扫视一周幽冥天地。他梦中的前世,乃是掌管阴间的地府之主,现在又为青山城隍,岂会对幽冥置之不理。 自然会谋划一番。 倘若幽冥的亡魂真可恢复神志及记忆,或许可收于旗下…… 但是,这涉及到两个问题,一是夭夭小娘子的状态,二是幽都岂会让他占了幽冥? 他还掌控着五万凶灵,倒是不惧。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圣道…… “夭夭小娘子在看什么?”封青岩从思索中回神过来,便微笑问道,“为何要一直站在酆山之巅?” 夭夭小娘子冷若冰霜,看亦不看一眼。 “夭夭小娘子,可愿与我一同镇守幽冥?”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夭夭依然不动。 封青岩见夭夭不搭理,便没有问下去,率领剩余的五万凶灵,来到幽冥深处的深坑边上。 “凶灵听令。” 封青岩大喝一声,道:“镇守深坑,斩杀一切从深坑出来的恶鬼。” 虽然五万凶灵不说话,但是浑身迸发出可怕的杀气,让人心惊胆战。 一阵后。 封青岩就离开,看了一眼酆山便朝黄泉鬼地掠去。 …… 第一城。 天空笼罩着永恒的黑雾,看不到日月星辰。 且从黑白戈壁起,便不是周天下,而是属于极北之地,自然看不到浮现于天空的玉牌。 所以镇守万里长亭的文人将士,并不知道哲位横空出世之事。 但在不久后,第一城中便有大贤收到消息。 “哲位降世?这怎么可能?” 大贤在收到消息时满脸震惊,内心如掀起千万重浪般。 不到一个时辰,哲位降世的消息,几乎传遍万里长亭,就连坐镇文亭的文人,亦已经从游巡使口中得知消息。 这时在第一城北城墙上,不少大贤、大儒俯视下方的黄泉鬼地。 这个天下能够诞生哲位,便只有封圣了。 尽管封圣是虚圣。 “封圣只是虚圣而已,怎么会诞生一个哲位?” 北城墙上,有大儒震惊而想不明道,倘若消息不是来自天官殿,他根本便不敢相信,亦不可能相信。 据他所知,下三品的圣位,根本没有诞生过哲位。 即使是中三品的圣位,所诞生的哲位,亦不过个位数而已。 一般来说。 只有上三品的圣位,方能够诞生哲位。 但现在,封圣的虚圣之位,竟然诞生一个哲位,那虚圣之位算是几品? 按理来说,还不入品啊。 眨眼间。 一天过去了。 但是哲位引起的疯狂,并没有停息下来,反而越演越烈。 在第二天傍晚,便有数位大贤来到万里长亭,皆是急切守在第一城的北城墙上。 虽然表面平静,但是内心却焦急。 这时在北城墙上,已经聚集了十数名大贤。 “封圣还在幽冥?” 有大贤平静问,目光移向城墙上的文人,“已经几天没有回来了?” “距离上次,已经十数天了。” 文人回答。 “如此久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大贤颇为担忧道。 “封圣执掌十万凶灵,天下谁人能敌?即使是‘诡异’,亦得闻风而逃。”那文人笑了笑道,“之前已有大将军探过幽冥,幽冥的‘诡异’皆被封圣斩杀了……” “什么?” 那大贤闻言震惊不已。 虽然封青岩执掌十万凶灵,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亦不是所有都知道,也不会所有人都会关心。 有大贤不知道,自然不奇怪。 “传言,封圣正率领十万凶灵,清除幽冥中的恶鬼……” 那文人满脸佩服道。 万里长亭镇守黄泉鬼地多少年了,但是从来就没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去清扫幽冥…… 是天下做不到吗? 难道整个天下,还不如十万凶灵? 自然不是。 眨眼间,又两天过去。 这时来越多的大贤,来到第一城里,其中不缺大儒,甚至文相。虽然不管是大儒,还是文相,皆不可能争得过大贤,但无法改变世人的疯狂。 即使是大儒,只要得到哲位,亦有很大很大的机会成为半圣。 甚至连文相亦如此。 在世人疯狂之时,很快便有不少大贤,从疯狂中清醒过来。倘若哲位有数个,他们还可以竞争一下,但是哲位只有一个…… 而且,哲位的降世,亦让他们差点迷失了心智。 所以在第四天后,竟然有不少大贤离开了万里长亭,甚至还有大贤满脸的羞愧。 一辈子的圣贤书白读了。 而在第五天的傍晚,封青岩终于从幽冥回来了。 “封圣!” “是封圣回来了。” 当封青岩的身影出现,立即引起北城墙的轰动。 而从黄泉鬼地出来的的封青岩,见到北城墙热闹无比,且多了不少身影,不禁有些惊讶起来。 在他落在城墙上时,便有不少文人朝他涌来。 “恭贺封圣。” “恭贺封圣。” 不少文人恭贺道,眼中带着灼热。 “恭贺?” 这时封青岩有些诧异,一时之间不明白众人在恭贺什么。接着,便有不少文人表示愿意,拜于封圣门下,甚至还有大儒开口了,让他有些惊讶。 虽然大贤没有开口,但是眼中亦有渴望…… 不久后他便明白过来,想不到哲位竟然昭示了人间,怪不得城墙上守着如此多的大儒、大贤…… 封青岩没有说什么,只是朝众人一礼,便立即前往镇鬼殿。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积累了不少圣力,应该可以彻底驱除大义主灵魂上的诡异气息。 特别是在最后几天,圣力增得有些快。 …… :。: 第329章 彻底驱除 后殿卧榻上。 大义主静静躺着,身上悬浮着圣笔。 虽然大义主灵魂上的诡异气息,已经被圣笔镇压,但意识无法完全清醒过来。至于为何没有送回儒教,自然是因封青岩在幽冥…… 现在教主东去未回,只有封圣方能够驱除。 “见过封圣。” 在封青岩走进后殿时,一直守护大义主的大贤,便带着些惊喜行礼。虽然之前封青岩为古来今往第一虚圣,但不论身份还是地位,最多便是等同半圣而已。 而现在,虚圣之位竟然诞生出哲位。 那封圣的身份便远远超出半圣,在不少的文人心中,封圣已经等同真正的圣人。而且,在封圣真正封圣时,绝不止下三品圣位,最低亦是中三品圣位。 甚至有可能是上三品圣位。 即使是偌大的儒教,大字辈圣人,亦不过是个位数而已。 “乌夫子客气了。” 封青岩微笑回礼,便走到卧榻前。 乌夫子,名墨,字沉香,虽然为儒教的普通大贤,但大贤毕竟是大贤,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之人? 且乌夫子擅长书法,在书法上有不小的造诣。 倘若书法上再进一步,便为双王了。 “敢问封圣一事。” 乌夫子沉吟一下道。 “乌夫子请说。” 封青岩的目光移开,落在乌夫子身上。 “敢问封圣,哲位是否?” 乌夫子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十分明显。 虽然整个天下皆认为,哲位由封圣的虚圣之位所诞生,但是并没有得到封圣的亲口承认。 在北城墙时,他并没有亲口承认过。 封青岩点点头。 “果然。” 乌夫子忍不住惊叹道。 果然是虚圣之位诞生了哲位,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太过惊世骇俗了。 虽然他对哲位,亦充满了渴望,但他还有自知之明。 在儒教中,先不说封圣的老师,还有教主大人,以及三公。不过,封圣的老师,现在只是文相境,或许机会不大。 而教主大人,身为一教之主,地位超然。 即使有意,亦不会去取。 他的身份不允许。 自古以来,凡是取了哲位,便等同拜师,堂堂的一教之主,岂会轻易拜师?且,还是一个文士境…… 倘若封圣现在为真正圣人,教主大人倒是有可能会拜师。 那就只有三公了。 虽然三公的地位同样超然,但毕竟不是一教之主。 所以说,有三公在,他乌墨几乎不可能。 虽然心中充满渴望,却没有疯狂。 这时,封青岩的目光落在大义主身上,迟疑一下便道:“还请乌夫子守住殿外,莫要放一人进来,除非是教主大人。” 乌夫子闻言有些惊讶,但还是照做了。 在他走出去时,不少大贤、大儒前来,但是皆被他拦住了。 这让众大贤、大儒疑惑不已,甚至还有些大贤,内心隐隐有些生气,虽然你为封圣,但吾等亦为大贤,居然让人把他们拦下…… 不过此时,亦有一些大贤心思动起来。 思索着要不要投入封圣门下。 …… 后殿中。 封青岩准备一下,便立即以圣力驱动圣笔,对大义主灵魂上的诡异气息进行驱除。 这时他已经积累不少圣力,或许能够一次驱除干净。 “驱除” 圣笔立即写下二字。 二字化为一道白光,没入大义主的灵魂中。 轰隆隆—— 而在此时,在大义主的灵魂中,似乎传出了滚滚雷霆般的轰鸣声,让封青岩的脸色微微一变。 难道大义主的灵魂,化为一片战场了? 倘若真如此。 即使最后驱除了诡异气息,亦损伤大义主的灵魂,这似乎…… 封青岩眼中有些担忧。 片刻后,轰鸣声渐渐平息。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驱动一缕圣力探入大义主的灵魂,接着脸上露出喜色,大义主灵魂上的诡异气息,似乎彻底驱除干净了。 这时他不禁看了一眼圣笔。 果然不愧是圣笔。 倘若没有圣笔,他的那点圣力,根本无法彻底驱除诡异气息。 不过,他很快便发现,大义主灵魂上的损伤。 他心中微微叹息一声。 不久后,大义主悠悠醒转,睁开眼睛看到封青岩,便道:“青岩谢了。” “大义主何须客气?” 封青岩道,沉吟便问:“夫子,现在感觉如何?可是彻底驱除干净了?” “应该驱除干净了。” 大义主闭上眼睛,似乎在查看自已的灵魂,接着便睁开眼睛道。 “灵魂……” 封青岩迟疑一下问。 “小事。” 大义主一笑,便道:“温养一段时间便好。” 而灵魂的损伤,又岂是容易温养? “如此甚好。” 封青岩点头。 诡异气息严重腐蚀灵魂,还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算不错了,哪能丝毫无损? 这时,封青岩猛然想起什么,便立即从旁边拿起一幅画,接着从画中拿出一块养魂石,道:“夫子,此养魂石或许对温养灵魂有用。” “咦?” 大义主微微惊讶,便道:“养魂石乃幽都的宝物,的确可温养灵魂,有了此养魂石,或许灵魂之伤还真能治愈。” 大义主并没有客气,便收下养魂石。 养魂石出产于幽冥极深之处,乃是温养灵魂,强壮魂魄的宝物,对灵魂有诸多妙用。只有幽都才有几块,无比难得,每一块皆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即使儒教亦没有。 当初游巡王于圣殿刺杀封青岩,幽都不得不送三块养魂石…… “不知夫子如何看武上将军此人?”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镇岳?” 这时大义主微微有些诧异,转眼一想便知道武上将军,或许得罪了封青岩,就道:“镇岳这人,是傲气了些,但是于万里长亭,于人间来说,乃是有大功。倘若镇岳有不敬之处……” “哈哈,夫子说笑了,武上将军岂会?” 封青岩一笑道。 此时他便没有再提,本来他想让大义主留意一下武上将军,但是武上将军与大义主共事多年。 且,的确对万里长亭,于人间有大功。 又是大义主亲自提拔起来之人,岂会因他的一句话,而怀疑武上将军? “青岩,我彻底驱除诡异气息之事,暂时不宜透露出来。” 大义主沉吟一下道,在被诡异气息腐蚀的这段时间,他亦有苏醒过数次,大概知道天下发生了何事。 封青岩点点头。 …… :。: 第330章 农家弟子 虽然大义主灵魂上的诡异气息,已经彻底驱除干净,但是想要恢复过来并不易。毕竟灵魂的损伤几乎不可逆转,即使有宝物养魂石温养,亦难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甚至有可能圣路就此折断,无法再进一步。 除非有天大的机缘。 这哲位便是天大的机缘,虽然无法让大义主晋封为圣人,但成为半圣的机会还是很大。 不过哲位的人选,封青岩心中早便有了。 这时他走出后殿,乌夫子立即迎上来,颇有些担忧问:“封圣,大义主如何了?” 刚刚他隐隐听到滚滚雷霆之声。 “还好。” 封青岩有些漠然的脸,蓦然露出些笑容,道:“虽然无法彻底驱除,但大义主算是活下来了……” “无法彻底驱除?” 乌夫子闻言一喜,接着有些疑惑道。 “诡异气息腐蚀得太严重了,倘若是其他人,怕是早已经异变为恶鬼。”封青岩摇摇头道,“现在大义主能够活下来,算是奇迹了。” “唉——” 乌夫子叹息一声。 而守在后殿后外的大贤、大儒等,听到无法彻底驱除诡异气息,皆是愣了一下。 不少人在叹息。 但是眨眼间,众人的目光便变得灼热起来。 哲位便在眼前…… 可惜封青岩没有理会众人,便来到子雅琴的院子,发现子雅琴居然还在,心中微微有些诧异。 “子雅兄。” 封青岩敲门笑声。 院子里的子雅琴闻言大喜,立即奔出来迎接,道:“封圣。” “子雅兄见怪了。” 封青岩哑然失笑,不禁摇了摇头。 随着哲位的诞生,他的身份变得更重了,即使大贤亦不敢轻易半分。 一阵后,两人便在院子的亭子里坐下,聊了一阵,封青岩便问到柏幽记忆的问题。 子雅琴微微摇了一下头。 “此事急不来。”封青岩沉吟一下道,接着便问,“子雅兄为何还在第一城,不尽早带柏幽小娘子回琴城?” “封兄还未从幽冥归来,琴岂能离去?” 子雅琴道。 封青岩笑了一下,道:“子雅兄不必如此。” “琴曾有言,谁能救吾妻,吾为谁牛马。”此时子雅琴站起来,朝封青岩深深一礼,“虽吾不为君子,却知一言九鼎。” “子雅兄言重了。” 封青岩走过扶起子雅琴。 但子雅琴却没有站起来,继续拜道:“从此,琴生是封圣之人,死为封圣之鬼,还望封圣收下琴。” “子雅兄何须如此呢?” 封青岩皱了一下眉头,道:“难道你我之间,从来便没有谊?难道封某就如此不堪,是那唯利是图,寡恩薄义之人?” “倘若封圣是那唯利是图之人,便不会是三鼎君子,更不会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子雅琴摇头,道:“但此乃琴心中誓言,绝不可违背……” “倘若如此便告辞了。” 封青岩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一脸愕然的子雅琴。 “封圣?” 子雅琴赶紧追上。 但见封青岩头亦不回走了,便叹息一声停下。 …… 当封青岩走出院子不久,一名农夫模样的老人便迎上来,行礼道:“见过封圣。” “陈文相客气了。” 封青岩回礼。 这老人便是镇鬼殿司农,农家文相,陈务陈去华。 “封圣可是有空?” 老人微笑问。 “正有。” 封青岩道。 “封圣请。” 老人在前面带路,封青岩便跟着。 之前两人有言,待封青岩有空时,会去看一看第一城的农田。 这时,老人还真带着封青岩,去看第一城的农田。 虽然第一城有百里长,但并不是完全是房屋,在第一城的东西皆开辟有不少农田。 片刻后,两人便来到西城的农田。 封青岩看到农田不禁愣了一下,想不到第一城中还真开辟有农田,且农田中的庄稼长势还不错…… 在农田中,设有一盏盏油灯,这让封青岩有些惊讶。 因为第一城长城被黑雾笼罩,日月星辰皆无法照进,农家只能利用油灯为庄稼提供光源。 这亦是农家试验了数年,才得出来的结论。 而且农家亦有不少神通,是专门为庄稼所创,如“五谷丰登”、“春风化雨”等,十分有利庄稼成长。 有农家弟子在,即使是极其苛刻的气候下,庄稼亦能够生长。 而在此时,第一城中的大贤、大儒等,见到堂堂的封圣竟然与老农跑去看农田,不禁有些愕然起来。 甚至是蹙起眉头。 文人不仅看不起武者,亦有些看不起农家。 所以农家在第一城,在圣道天下,地位都十分低下,毕竟农家弟子全是农夫…… 且因农家早时,没有自已的田地。 在周天下亦没有自已的立足之地,流浪了数百年后,不得不流浪于周天下之东北。 一片几乎长年处于黑暗中的冰原上。 于是一代代的农家弟子,在东北的冰原上开辟农田。 经过上千的努力耕耘,原本荒芜的冰原,竟然成为一片肥沃的土地,每年产出大量的粮食…… 且在数百年前,已经成为农国。 又因农国每年产出大量粮食,所以文人不得不捏着鼻子认同农家,但内心依然是不屑。 眨眼间,便三天过去了。 封青岩便与老人看了三天的农田,不仅看了第一城东西两侧的农田,还看了第一城外的农田。 但第一城外的农田,存在一定的危险。 时常有农夫失踪。 “倘若封圣有空,可到农国看一看。” 老人微笑道。 这三天,他只带封圣看农田,讲解一些种植知识,并没有提到其它。至于什么哲位,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亦不敢去想。 且,整个农家亦不敢去想。 他只需要封圣对农家有好感便行了。 只要封圣对农家有好感,他日封圣晋封为真正圣人,那么农家在圣道天下便有一席之地。 “好。” 封青岩点头。 “恭送封圣。” 在封青岩离开农田时,农田上不少农家弟子恭敬行礼。 封青岩转身一礼,便回到第一城中,看了看大义主,便行走于第一城中。他来第一城,还没有好好逛过一遍,此时正是机会。 这一走便是两天。 在第六天时,他再次回到幽冥。 这几天一直逗留在第一城没有回书院,便是想看看他离开的几天,镇守幽冥深坑的凶灵有何变化。 …… :。: 第331章 仙道降世 北城墙上。 武上将军冷冷看着,再次去幽冥的白衣身影,便朝西边的长亭飞『射』而去。 他一座座文亭查看,一边朝西飞去。 “拜见上将军。” “拜见上将军。” 不少文亭的文人,皆起身行礼。 毕竟武上将军的身份摆在那里,岂是小小的文士得罪得起。 武上将军并没有理会,一直往西飞去,亦不知道飞了多少里,身影猛然朝南而去,最终来到一个小小的山谷中。 山谷黑暗,终年被鬼雾笼罩。 寸草不生。 在他未出现前,山谷有不少亡魂在游『荡』。 在他出现时,亡魂皆是被吓跑,便连凶灵亦不敢靠近半分。 此时他便静静站着,如同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浑身隐藏在黑漆漆的铠甲下,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不知在何时,一道黑影出现在山谷。 这时武上将军猛然睁开眼睛,冷冷看着那道黑影,令黑影浑身一颤,似乎差点被凝结般。 片刻后,黑影才缓神过来,从中飘出一张白纸。 白纸缓缓朝武上将军飘去。 武上将军并没有接,只是扫了一眼白纸,白纸便立即粉碎而开,化为尘埃落下。 “说。” 武上将军冷冷道。 “杀了封圣,助你建武国。” 黑影道。 武上将军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黑影,身上迸发出可怕的杀气。 黑影猛然颤抖起来,似乎畏惧无比,连忙道“此乃原话,吾不过是传话而已。” 武上将军依然没有说话,目光却更加冰冷了。 杀了封圣,他亦活不了。 还建什么武国? “武上将军可知儒、墨、法三大教主,为何东去?” 黑影沉默一下道。 但是武上将军不说话,只是冰冷看着黑影,黑影只好继续说下去,道“道教已叛出圣道,创立仙道,此时正于东海开辟山海界。且在不久后,神道、巫道、妖道将会进攻周天下……” “这正是建立武国最好时机……” 武上将军听到道教,叛出圣道,创立仙道时,心中猛然一震,如同掀起惊涛骇浪般,有些不敢相信。 或许正因如此,儒、墨、法三大教主,才会在关键时刻,顿时弃万里长亭而去。 原来如此! 但在此时,武上将军的目光依然冰冷,没有半点表情。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北城墙上。 武上将军冷冷看着,再次去幽冥的白衣身影,便朝西边的长亭飞『射』而去。 他一座座文亭查看,一边朝西飞去。 “拜见上将军。” “拜见上将军。” 不少文亭的文人,皆起身行礼。 毕竟武上将军的身份摆在那里,岂是小小的文士得罪得起。 武上将军并没有理会,一直往西飞去,亦不知道飞了多少里,身影猛然朝南而去,最终来到一个小小的山谷中。 山谷黑暗,终年被鬼雾笼罩。 寸草不生。 在他未出现前,山谷有不少亡魂在游『荡』。 在他出现时,亡魂皆是被吓跑,便连凶灵亦不敢靠近半分。 此时他便静静站着,如同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浑身隐藏在黑漆漆的铠甲下,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不知在何时,一道黑影出现在山谷。 这时武上将军猛然睁开眼睛,冷冷看着那道黑影,令黑影浑身一颤,似乎差点被凝结般。 片刻后,黑影才缓神过来,从中飘出一张白纸。 白纸缓缓朝武上将军飘去。 武上将军并没有接,只是扫了一眼白纸,白纸便立即粉碎而开,化为尘埃落下。 “说。” 武上将军冷冷道。 “杀了封圣,助你建武国。” 黑影道。 武上将军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黑影,身上迸发出可怕的杀气。 黑影猛然颤抖起来,似乎畏惧无比,连忙道“此乃原话,吾不过是传话而已。” 武上将军依然没有说话,目光却更加冰冷了。 杀了封圣,他亦活不了。 还建什么武国? “武上将军可知儒、墨、法三大教主,为何东去?” 黑影沉默一下道。 但是武上将军不说话,只是冰冷看着黑影,黑影只好继续说下去,道“道教已叛出圣道,创立仙道,此时正于东海开辟山海界。且在不久后,神道、巫道、妖道将会进攻周天下……” “这正是建立武国最好时机……” 武上将军听到道教,叛出圣道,创立仙道时,心中猛然一震,如同掀起惊涛骇浪般,有些不敢相信。 或许正因如此,儒、墨、法三大教主,才会在关键时刻,顿时弃万里长亭而去。 原来如此! 但在此时,武上将军的目光依然冰冷,没有半点表情。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不知在何时,一道黑影出现在山谷。 这时武上将军猛然睁开眼睛,冷冷看着那道黑影,令黑影浑身一颤,似乎差点被凝结般。 片刻后,黑影才缓神过来,从中飘出一张白纸。 白纸缓缓朝武上将军飘去。 武上将军并没有接,只是扫了一眼白纸,白纸便立即粉碎而开,化为尘埃落下。 “说。” 武上将军冷冷道。 “杀了封圣,助你建武国。” 黑影道。 武上将军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黑影,身上迸发出可怕的杀气。 黑影猛然颤抖起来,似乎畏惧无比,连忙道“此乃原话,吾不过是传话而已。” 武上将军依然没有说话,目光却更加冰冷了。 杀了封圣,他亦活不了。 还建什么武国? “武上将军可知儒、墨、法三大教主,为何东去?” 黑影沉默一下道。 但是武上将军不说话,只是冰冷看着黑影,黑影只好继续说下去,道“道教已叛出圣道,创立仙道,此时正于东海开辟山海界。且在不久后,神道、巫道、妖道将会进攻周天下……” “这正是建立武国最好时机……” 武上将军听到道教,叛出圣道,创立仙道时,心中猛然一震,如同掀起惊涛骇浪般,有些不敢相信。 或许正因如此,儒、墨、法三大教主,才会在关键时刻,顿时弃万里长亭而去。 原来如此! 但在此时,武上将军的目光依然冰冷,没有半点表情。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 第332章 背刀之人 『迷』雾冰原上。 滚滚黑雾笼罩天地,使得天地犹如黑夜般。 在四周阴森的黑暗中,不时传来鬼哭狼嚎之声,显得诡异而可怕。 一个白衣身影孤身而行,身后背着一个两尺余的画筒,目光冷冷扫视四周,脸『色』显得有些冰冷。 不见不闻,觉险而避。 此乃至诚之道。 国家将兴,必有祯祥; 国家将亡,必有妖孽。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 行走于黑暗中的白衣身影,正是从黄泉鬼地出来的封青岩。 在他还没有走出黄泉鬼地时,便感受到第一城中有一道可怕的“杀气”,此时杀气无影无形,他人无法感受到丝毫,却是被他的至诚之道所感应到了。 所以他才会避开第一城,选择远离第一城的文亭出来。 是武上将军? 这时封青岩转身回望第一城,在那里似乎悬浮着一道可怕的“杀气”,连大贤级别的存在亦能够一击即杀。 这杀气乃冲他而来,所以只有他才能够感应到。 “看来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封青岩冷然道。 哲位的横空出世,不仅使周天下的文人疯狂,亦使周天下之外的人寝食难安。 他们可以忍受一个虚圣。 但是无法忍受诞生哲位的虚圣…… 至于武上将军杀他的理由,只需武者的身份便足够了。 他倒是不怕武上将军会在第一城出手,但是他出现在第一城,不免会泄『露』他南下的行踪,使得行程徒增麻烦而已。 谁知除了武上将军外,还有何人? …… 在封青岩孤身一人南下时。 一直守在第一城外的东楼晦,却迟迟不见到封青岩回来,不免有些担忧起来。他立即青鸟传书回书院,让安修亲自询问,但从镇鬼殿得到的消息,封圣还未从幽冥回来。 “幽冥的恶鬼已经被清理了,还待在那里干什么?” 东楼晦有些疑『惑』起来。 此时他很想去幽冥看看,但第一城中有大贤坐镇,他并不宜进入第一城,现在他的身份还不能泄『露』。 所以只能等。 数天后,东楼晦再青鸟传书,但得到的消息,封圣还是没有从幽冥回来。 难道出事了? 东楼晦紧紧蹙着眉头。 不久后,武上将军亲自前往幽冥…… …… 在封青岩还没有走出『迷』雾冰原时,便青鸟传书回书院,说自已已经离开第一城。 当消息传回第一城时,武上将军早已经从幽冥回来。 难道封圣有所觉察了? 武上将军脸『色』微微一变,倘若无法在极北之地杀死封圣,让封圣回到书院回到周天下,怕是再无机会了。 “曾沧何在。” 武上将军思索片刻。 不久后,一名披甲的将军匆匆走来,恭敬拜下道“拜见上将军。” 武上将军点点头,看着披甲将军道“你立即卸甲南下,到白戈壁的风谷口,把这片草叶交给一个背刀之人。” “诺。” 披甲将军没有询问,立即拜下道。 这时他有些疑『惑』接过草叶,当草叶落在手上时,内心猛然一惊。他感觉手中的并不是草叶,而是一柄绝世利剑,且蕴藏着无比可怕的剑意,似乎连大贤亦可一剑斩下…… 这时披甲将军立即卸下甲胄,悄无声息离开了第一城。 而甲胄在武上将军的手下,立即化为一淌铁水。 …… 『迷』雾冰原中。 封青岩不快不慢走着,身后跟着数个大儒级别的凶灵。 虽然『迷』雾冰原对其他人来说,十分危险,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依靠…… 在『迷』雾冰原上,凶灵便是主人。 数天后,他便走出『迷』雾冰原,来到黑戈壁上。 在他还在黑戈壁时,那披甲将军已经来到白戈壁,来到一个叫风谷口的地方。 呼呼—— 狂风横扫天地。 披甲将军不禁有些疑『惑』起来,这里哪有什么背刀之人?但武上将军的命令,他便一步步朝风谷口走去,不时还被恐怖的狂风吹出来。 寸步难行。 在风谷口上,即使是大儒亦难以站得稳。 当他走进风谷口时,看到风口上竟然有一道魁梧的身影,静静悬浮于风口上,竟然连头发亦没有动一下。 披甲将军心中震惊,这怎么可能? 人不动,他可以理解,但是连头发亦不动,便说不过去了。 这时,那魁梧身影似乎看发他了,便踏着风走来,道“曾沧?” “正是在下。” 披甲将军点头,看到魁梧大汉的身后,背着一柄尺余宽的大刀,便知道是武上将军所说的背刀之人。 这柄刀,实在大得有些惊人。 “上将军命卑职,将草叶交予阁下。” 披甲将军立即递出草叶。 魁梧大汉看了看草叶便接过,在接过时,眼中似乎『露』出些惊讶,便点点头。 “草叶已到阁下手中,在下便告退。” 披甲将军一礼,便立即退出风谷口。 但是,在他还没有离开风谷口时,一柄巨大的刀便斩落…… …… 黑戈壁上。 封青岩的脚步猛然停下来。 他感应到,那道针对他的可怕“杀气”,已经从第一城来到白戈壁上了。 这么快? 封青岩有些意外。 他思索一下,便立即走回『迷』雾冰原。 …… 白戈壁风谷口。 魁梧大汉背着巨刀而出,一头浓密凌『乱』的黑发随风飞扬。 他走出风谷口,便立于白戈壁上,一步步踏空而去,俯视下方的戈壁,似乎在寻找什么。 目标,还没有走出极北之地…… 他沉『吟』一下,便背着巨刀走出白戈壁,坐在戈壁与草原相接的草地上,但目光却凝视北方。 …… 『迷』雾冰原中。 封青岩的身边已经聚集数百凶灵。 虽然不知『迷』雾冰原上的凶灵有多少,但是上次带走了十万,现在『迷』雾冰原上的凶灵肯定不多了。 数天过去。 他身边的凶灵,已经聚集上千之数。 “差不多了。” 封青岩淡淡道,便率领凶灵南下。 原本他还想着要不要再回幽冥,带回几个大贤级别的凶灵。但是谁想到,『迷』雾冰原上竟然还隐藏着,不少大贤、大儒级别的凶灵。 在他身后的上千凶灵中,有三个大贤级别凶灵,以及十余个大儒级别凶灵,足以对付武上将军。 但想要斩杀武上将军,还是做不到。 …… 。 第333章 雷霆开天 亳城。 白雪铺地,白蒙蒙一片。 在葬山书院的后殿里,一直坐镇书院的安修,接到封青岩的青鸟传书后,脸色猛然一变。 自从收到老师的传书后,他便有种不好预感。 果然在不久后,他便收到青岩的传书,说自已离开了万里长亭…… 而眼前的传书,则直接说有人要截杀他。 他思索片刻,便立即传书坐镇儒教的大礼主,接着再传书自已的老师。 “天下果然要乱了。” 当传完书后,安修便走出后殿,仰望着天空叹息道。 其实有人截杀封青岩,他并不奇怪,毕竟虚圣之位诞生了哲位,周天下之外的人,又如何能继续等下去? 此时不出手,待何时出手? …… 迷雾冰原。 封青岩率领上千的凶灵,慢悠悠南下。 数天后,他终于走出迷雾冰原,再次回黑戈壁上。 黑戈壁上寸草不生,不时可看到零星的亡魂在游荡,但远远看到上千的凶灵便逃了。 “是谁呢?”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看”,白戈壁尽头的可怕杀气。 其实他亦有些惊讶,他的至诚之道达到如此境界,竟然可以远远便感应到杀气。 暗杀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轮天上的明月。 “不见不闻,觉险而避。”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道。 只要踏入文王境,不少大贤便能够触摸到至诚之道,但是绝对不能封青岩般如此清晰,只能隐隐约约感应到而已。 不久后,他便进入了白戈壁,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咦?” 在他继续南下时,突然发现可怕的杀气,居然南下了。 这是……放弃截杀了? 封青岩有些诧异。 这时他看了看身后的上千凶灵,难道对方知道凶灵的存在?还是,对方认为他已经离开了极北之地,所以不得不南下了? 倘若如此,倒是有些可惜了。 不过亦好。 封青岩摇摇头,便继续南下。 至于身后的上千凶灵,他并不打算带离极北之地,在走到黑草原时便放回迷雾冰原。 北地与极北之地之间,有一片片的大草原。 但相接之处,却是一片颇为诡异的草原,生长在此处的草,竟然是黑色,因而名为黑草原。但是,又有人称为魔鬼草原,传说此草原上曾经有魔鬼出没,是魔鬼的气息把草染黑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 黑草原便出现在视线中,已经距离黑草原不远。 这时封青岩并没有放松警惕,毕竟连大贤都有至诚之道,而截杀他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至诚之道。 这么明显的杀气,很有可能是一个幌子。 又半天后。 封青岩终于走出白戈壁。 这时,他站在黑草原上,回望白戈壁,眉头微微蹙起来。 难道截杀他的人,真的离开了? 倘若此时不截杀他,让他回到周天下,怕是更加困难了。 轰—— 一道恐怖无比的雷霆猛然劈落,令天地都微微颤动一下,便连封青岩的心神亦颤抖一下。 他心中不由大惊,猛然抬头看去。 轰! 轰隆隆—— 那雷霆如同开天之雷般,由东方深处劈出,劈向整个天地。 这时他看到东方布满雷霆,如同一张巨大无比的电网,铺满了整个东方天。 在东方深处,那巨大无比的雷霆,依然没有闪灭。 这是什么雷霆? 封青岩心中震撼不已,但是耀眼而刺目的雷霆之光,让他无法看到巨大的雷霆有什么。这时他立即释放一些冥力,运转到双眼上,使出“破虚见微”的力量。 “破虚见微”的力量,让他瞬间看破虚妄,看到他人无法看到的东西。 他看到在巨大无比的雷霆中,竟然是一片空间。 雷霆如同空间裂缝般。 这? 封青岩心中惊骇。 难道真是什么开天雷霆? 这时,他猛然想到三大教主东去,或许便与此雷霆有关…… 在恐怖的雷霆降世时,整个天下皆被惊动,无数人震撼看到东方天,看到那一道巨大无比的雷霆。 虽然他们无法与封青岩般,看到雷霆中有一片空间。 但是,他们却隐隐感受到,雷霆似乎在开辟什么,让他们震撼不已。而在各大教派中,早已经知道的人,看到开天雷霆降世时,皆是脸色大变,想不到还真被道教做到了…… 即使三大教主亲临,亦无法阻止。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 不论是儒教,还是墨教、法教,一些大贤皆是大惊,脸上浮现惊骇之色。他们实在没有想到,道教的力量如此恐怖,竟然真可引下开天雷霆,开辟出一界…… 轰隆隆—— 东方天,雷霆依然滚滚,并没有停息下来。 那一道由东方深处劈出的巨大雷电,依然没有闪灭,它一直在亮着,迸发出耀眼而刺目的白光。 且越来越大了。 封青岩通过“破虚见微”的力量,见到越来越大的空间裂缝中,似乎浮现一片朦胧的黑影。 这时他有些诧异,似乎不仅仅是开辟天地般。 轰—— 巨大的雷电越来越大。 而隐藏在雷电中的空间裂缝,亦随之扩大…… 山! 那空间裂缝听朦胧黑影,乃是一座巍峨无比的大山。 它看着似乎就在眼前,但是永远远在天边,似乎永远都不可走到般,让封青岩诧异不已。 这又是什么山? 随着时间的过去,封青岩见雷电久久不停,便再次使用“破虚见微”的力量,看到隐藏在雷电中的山,又多了一座…… 眨眼间,开天雷霆便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 而由东方深处劈出的巨大雷电,此时几乎占了三分之一的东方天,似乎要把整个东方天吞噬般。 这时整个天下震惊不已。 “哈哈,开天雷霆降世,果然是开天雷霆降世!” 在周天下中,有恐怖的武者在仰天大吼,显得激动不已,似乎武者亦开辟了自已的天地般。 “开天雷霆降世,仙道已立!” “该死!该死!” “道教,我圣道可是待你不薄,为何要叛出?”亦有人大怒不已,想不到道教叛出了圣道,创立了自已的仙道,这让他们勃然大怒,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道教乃是圣道四大教之一。 现在道教居然叛出了圣道。 这让他们无法接受。 …… 第334章 巫山神女 第一城。 黑雾笼罩,终年不见天日。 但在此时,一道可怕的雷霆,突然从东方深处劈出,瞬间撕裂层层重叠的黑雾,照亮漆黑的极北之地,出现在数十万将士眼中,使得整个天地如同白昼般。 轰隆隆—— 神雷滚滚,犹如开天般,震撼了万里长亭。 “这是什么雷电?” 第一城的城墙上,有文相级别的文人猛然转头,惊骇看着东方天的恐怖雷霆,内心震撼不已。 它如若灭世神雷般,让人不敢相信。 它一出现便震住无数人。 “这是什么雷霆?为何如此恐怖?久久不见熄灭?”城墙上有将士震惊问道,白炽的雷光照射在脸孔上,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这时所有人皆被恐怖的雷霆震住,惊骇地看着东方天。 一动不动。 “这、这是什么?” “怎么可能?” 镇鬼殿中,一名名大贤飞射般掠出,惊骇看着东方天,心中骇然不已。 那从东方深处劈出的雷霆,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连他们亦惊骇无比,内心掀起惊涛骇浪,简直让他们无法相信。 “不好!” “这是开天雷霆,这竟然是开天雷霆,怎么可能?!” 有大贤浑身颤抖,难以置信看着东方。 而大义主被人扶着走出,看到东方天久久不灭的雷霆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果然是开天雷霆…… 道教真开辟出一界了。 而开辟出一界,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仙道已立! 在北城墙上,一道魁梧如同铁塔般的身影,目光冷冷凝视着东方。似乎东方天劈落的雷霆,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雷霆而已,根本就无法引起他内心的波澜。 但是在冰冷的目光,以及冰冷的脸色下。 他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 道教果然建立了仙道,开辟出属于自已的一界…… 而我武道,亦要建立属于我武者的武国! …… 周天下之外。 一座大约位于周天下之西南方向,且终年云雾笼罩,让人无法看清真面目的大山上。 一个赤脚的白衣女子行走在云雾中,似乎与雾融为一体般。 只见体态娇丽,天生丽质,容姿如花似玉,让人无可挑剔,仪态丰盈妩媚,亦让人无法寻根究底。 犹如神女降世般。 此时神女看到东方天劈出的雷霆,便驻足观望片刻,接着身影便消失于云雾中,不可再寻…… 此山,便是巫山。 此女,便是神女。 此界,便是巫山界。 这里生活着曾经与鬼帝有莫大关系的巫族。 在鬼帝陨落后,巫族不得不退出周天下,回到自成一界的巫山界,不再管人间之事…… 而巫山则是巫族信仰,巫族的意志,地位犹如圣道天下的圣殿。 传说,在巫山上生长着一种奇草,此草花色嫩黄,叶子双生,结的果实似菟丝。 女子若服食了此草果,便会变得明艳漂亮。 且容颜永驻。 在巫山下,一座古老的石庙里,传出一个苍老的沙哑声:“山海有界,圣道大乱,天运将生,吾巫族该出世了。” 石庙外,不少老者闻言大喜,浑身激动起来。 “哈哈,我巫族终于要出世了。” “两千年了,两千年了,我巫族将重临人间,夺回属于我巫族的天下。” 有不少巫族之从激动大吼,无比期待巫族再回周天下。 这时大雾突然降临,一道白衣身影从雾中走出,看着古老的古庙淡淡道:“现在不宜出世。” 古庙外众人闻言,皆是愣了一下。 “拜见神女。” “拜见神女。” 众皆转身恭敬行礼。 但在此时,有不少老者迟疑起来,到底是该听古庙的,还是该听神女的? “为何?” 古庙里冷冷道,声音依然沙哑,似乎还带着些愤怒。 “虽然仙道已立,但圣道未崩,天运岂是那么好夺?”巫山神女微微眺望远方,接着目光收回落在古庙上,“现在我巫族出世,将会得不偿失,不可操之过急。” “敢问神女,可知何是天运?” 古庙里沙哑的冷冷道,似乎还带着些不屑般,“倘若我巫族不及早出世,到时岂有吾巫族立足之地?天运降世,唯有早早夺到手……” “天运?” 神女看向天宇,便淡淡道:“这个天下没有人比我知道更多。” “哈哈——” 古庙里传出沙哑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似乎是在嘲讽神女不知天高地厚般。她身为堂堂巫老,不论身份还是地位,都不比巫王差半分,且掌巫族之占卜。 不论是巫族祭祀、丧事、迁都、征伐,都必须参考由她在石庙的占卜。 她的身份与人间国度的国师差不多。 但是,更加强势。 在涉及巫族大事之时,即使巫王亦得要听巫老之言。 而且,一些强势的巫老,会直接绕开巫王下达命令,甚至废掉巫王…… 这时,便连古庙前的众人,亦有些诧异看向神女,似乎有些想不到神女会出此言。 神女千年难得一见。 几乎从不管巫族之事,但是今天却突然现身,且否定了巫老的出世之言。 神女是巫族之信仰。 但巫老是巫族之舵手…… 该信谁的? “这个天下,的确没有人比我知道更多。” 神女仰望着天宇,似乎要望穿天宇般,她来到这个世界多少年了,她已经记不得了。而且,她已经快要记不清前世了,前世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 片刻后,她回神过来,看着古庙淡淡道:“虽然巫老掌占卜,为我巫族之太卜,但是有些事情,是无法占卦,更无法去探知。除非天生便已知……” “哈哈——” 古庙内再次大笑,带着些淡淡的教训嘲讽道:“神女亦如此无知啊,枉为我巫族之神女。” “无知?” 神女一笑,看着古庙道:“看来多年坐于庙内,让你看不清自已了。” “看不清自已的,是神女。” 石庙内道。 “废掉巫老之位。” 神女看着石庙沉吟一下道,接着身影便消失于云雾之间,“看来我多年不现身,让一个小小的巫老,亦敢否定吾之命了。” “哈哈——” 石庙内大笑不已,似乎笑出眼泪般,道:“神女要废掉老身的巫老之位?难道神女不知,我巫族之王,乃是由老身亲自养大?即使现在身为巫王,亦不得不恭敬叫一声巫婆婆……” …… :。: 第335章 山海仙界 神女在巫山归隐太久太久了。 甚至久到让不少巫族之人,以为神女并不是真实的存在,或者神女只是由巫族信仰而生的神只。 没有人知道神女诞生于何时。 更没有人知道,在天下未有巫族时,神女便已经存在了。更不会有人知道,正是因有了神女,天下才会有巫族…… 正是因时间过去太久了。 这时便连巫族之人,都不知道神女的真正身份,更加不知道是神女一手缔造了巫族。 而且亦不会有人相信。 在巫族人的眼里,巫族秉承天下大气运而生,又岂会是他人一手缔造? 又有谁能够创造巫族? 在神女离开不久,巫山上便走出一道隐藏着黑袍里的身影,把坐于石庙内的巫老扔出去了。 石庙外的巫者,则是目瞪口呆起来。 “这、这是传说中的巫山之神卫?”这时有巫者震惊说道,巫山之神卫,乃是传说中的存在,想不到真的存在。 “啊——” 而被扔出来的巫老,则是尖叫起来,似乎亦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是小小的巫山神女而已,如何能够命令恐怖的巫山之神卫?而且,巫山之神卫不是由巫神执掌? 怎么会听神女之言? 巫山之神卫,对于普通的巫族之人来说,的确是传说中的存在。传言是侍奉、守卫巫山之神,即是巫神的侍卫…… 但是,对于坐于石庙内的巫老来说,巫山之神卫则是她占卜的桥梁,她的一切占卜皆是从巫山之神卫口中得知。 “不可能!” “不可能!” 巫老尖叫道,不相信小小的神女,能够命令恐怖的巫山之神卫。巫老身子矮小,同样是隐藏在厚厚的黑袍之下,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片刻后,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石庙外。 “拜见巫王。” “拜见巫王。” 石庙外的巫者皆恭敬行礼。 高大身影是一名威严的中年男子,龙行虎步,身上迸发出可怕的气息,犹如天上的日月般,让人不敢直视般。 “巫婆婆。” 那高大的身影朝巫老行礼,脸上露出些叹息。 “废掉神女,废掉神女。” 巫老朝高大身影尖叫。 可惜高大身影只是扶起巫老,接着示意一下四周的侍卫,便把巫老接走了…… …… 巫山上。 东方天的雷霆依然没有熄灭,似乎在破开整片东方天般。 此时神女行走在云雾中,似乎对于东方天的雷霆,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她已经活了无数岁月,见证了太多太多惊世之事,如神夏与鬼商之战,如诸圣与鬼商之战…… 而且仙道的创立,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天运?” 这时神女似乎想到什么,不禁露出嘲讽的笑容。 …… 周天下之外。 或者是周天下西南,再南的方向。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神女在巫山归隐太久太久了。 甚至久到让不少巫族之人,以为神女并不是真实的存在,或者神女只是由巫族信仰而生的神只。 没有人知道神女诞生于何时。 更没有人知道,在天下未有巫族时,神女便已经存在了。更不会有人知道,正是因有了神女,天下才会有巫族…… 正是因时间过去太久了。 这时便连巫族之人,都不知道神女的真正身份,更加不知道是神女一手缔造了巫族。 而且亦不会有人相信。 在巫族人的眼里,巫族秉承天下大气运而生,又岂会是他人一手缔造? 又有谁能够创造巫族? 在神女离开不久,巫山上便走出一道隐藏着黑袍里的身影,把坐于石庙内的巫老扔出去了。 石庙外的巫者,则是目瞪口呆起来。 “这、这是传说中的巫山之神卫?”这时有巫者震惊说道,巫山之神卫,乃是传说中的存在,想不到真的存在。 “啊——” 而被扔出来的巫老,则是尖叫起来,似乎亦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是小小的巫山神女而已,如何能够命令恐怖的巫山之神卫?而且,巫山之神卫不是由巫神执掌? 怎么会听神女之言? 巫山之神卫,对于普通的巫族之人来说,的确是传说中的存在。传言是侍奉、守卫巫山之神,即是巫神的侍卫…… 但是,对于坐于石庙内的巫老来说,巫山之神卫则是她占卜的桥梁,她的一切占卜皆是从巫山之神卫口中得知。 “不可能!” “不可能!” 巫老尖叫道,不相信小小的神女,能够命令恐怖的巫山之神卫。巫老身子矮小,同样是隐藏在厚厚的黑袍之下,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片刻后,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石庙外。 “拜见巫王。” “拜见巫王。” 石庙外的巫者皆恭敬行礼。 高大身影是一名威严的中年男子,龙行虎步,身上迸发出可怕的气息,犹如天上的日月般,让人不敢直视般。 “巫婆婆。” 那高大的身影朝巫老行礼,脸上露出些叹息。 “废掉神女,废掉神女。” 巫老朝高大身影尖叫。 可惜高大身影只是扶起巫老,接着示意一下四周的侍卫,便把巫老接走了…… …… 巫山上。 东方天的雷霆依然没有熄灭,似乎在破开整片东方天般。 此时神女行走在云雾中,似乎对于东方天的雷霆,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她已经活了无数岁月,见证了太多太多惊世之事,如神夏与鬼商之战,如诸圣与鬼商之战…… 而且仙道的创立,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天运?” 这时神女似乎想到什么,不禁露出嘲讽的笑容。 …… 周天下之外。 或者是周天下西南,再南的方向。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此时神女行走在云雾中,似乎对于东方天的雷霆,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她已经活了无数岁月,见证了太多太多惊世之事,如神夏与鬼商之战,如诸圣与鬼商之战…… 而且仙道的创立,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天运?” 这时神女似乎想到什么,不禁露出嘲讽的笑容。 ……周天下之外。或者是周天下西南,再南的方向。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周天下之外。 或者是周天下西南,再南的方向。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 第336章 仙山降世 东海尽头。 海水倒流,直立而起,化为一片片海墙。 高不知多少丈,如若一堵汹涌的海水城墙般,显得无比壮观。 但是,从远方的天空看去,那高达百丈的壮观海水墙,不过是众多海墙中的一级台阶而已。 海水犹如台阶,一阶阶而上。 而海水台阶的尽头,便是开天雷霆开辟出来的山海界。 山海界巨大无比,万丈高山无数,似乎无边无际般,不时传出震耳欲聋的兽吼,让人仿佛回到洪荒时代般。 轰—— 一头如山岳齐高的巨兽,猛然撞在一座山岳上。 山岳瞬间炸碎。 砰! 巨蹄踏下,踏平一座山头。 在仰天咆哮时,震得天空上云层翻滚,似乎撕裂了天空般,无比恐怖。 轰隆隆—— 这时山海界的一处莽莽山脉中,突然降下无数恐怖的雷电,瞬间便毁灭了无数森林。 无数刚刚诞生的山海兽,在巨大的电网下顷刻间焦黑。 这是一头浑身迸发着雷电的雷兽,厚实无毛的背脊上,生长着一对巨大的肉翅,可如鸟儿般飞翔于天空中。 虽然雷兽不如巨兽般,有巨大到如山岳般的躯体,但是亦有数十丈高大。且,身上迸发出来的恐怖雷电,便连山岳般的巨兽,亦不敢贸然接近…… 雷兽所过之处,皆是雷霆滚滚,电网铺天盖地而来。 犹如灭世电网般。 无数弱小的山海兽,在疯狂逃命…… 轰隆隆—— 雷兽在尽情释放雷电,让千里内的山海兽皆退,亦有无数森林化为火海,使得天地一片焦墨。 一片焦土。 “嗷——” 在这时,一座光秃秃的山岳,在雷兽靠近时便猛然颤动起来,一块块石头随之滚下来。接着,便出现惊人的一幕,山岳如人般挣扎而起,竟然是人形的石山巨怪。 石山巨怪怒吼一声,猛然扑向空中飞行的雷兽。 而雷兽立即张开大口,从嘴中释放出一道巨大雷电,可惜雷电再如何恐怖,但是对石山巨怪,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伤害。 反而石山怪扑倒在地上,疯狂蹂躏起来了。 嗷—— 雷兽咆哮,但被石山巨怪死死压住…… 在山海界的另一处。 一头巨大的山海兽躺在草地上,好奇打量四方。 片刻后,山海兽便忍不住爬起来,朝山海界的出口走去,而原先躺着的地方,则留下一个巨大的湖泊。 在山海界的尽头,浮现三座黑沉的影山。 影山巨大无比,似乎并不在山海界中,显得神秘莫测。 而在此时,身在黑草原上的封青岩,同样在眺望山海界尽头的三座影山。至于为何说是影山,因为不论是在山海界外的周天下,还是在山海中,尽头的三座大山,如同影子般浮现…… 它们让人看不清,更摸不透。 神秘无比。 “这是什么山?倒是十分古怪。” 封青岩蹙着眉头道。 在他看见山海界时,便被浮现的影山吸引,似乎有无尽的魔力般,让人忍不住去看,忍不住去打量,忍不住去好奇…… 嗯? 这时他愣了愣,露出些诧异的神色。 他突然间知道了三座影山叫什么,第一座为大罗山,第二座为大昆山,第三座为大蓬山…… “大罗山?大昆山?大蓬山?” 封青岩皱着眉头思索,自已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般,便诧异道:“难道是传说中的三仙山?” 而在此时,周天下有不少人,亦看到了山海界尽头的影山。 按理来说,如此遥远的距离,根本不可目及,甚至连东海亦不可见才对。但是,不少大贤级别的存在,隐隐约约看到三仙山…… 在他们看到三仙山不久,脑海便出现三仙山之名。 大罗山。 大昆山。 大蓬山。 此乃三仙山。 在东海尽头,或者是山海界入口处。 这时有无数道家弟子,满脸激动看着山海界,以及尽头的三仙山。不过片刻间,几乎所有道家弟子,皆被尽头处浮现的三仙山吸引,目光再无法挪得开。 “这、这是……” 有道家弟子浑身激动,无法置信看着三仙山,吼道:“三仙山!这是三仙山!” “竟然是三仙山,三仙山真的存在!” 道家弟子疯狂吼道。 “哈哈,三仙山降世,天兴我仙道也,天兴我仙道也!”即使是文公级别的道家弟子,此时亦无法控制内心的激动,如同年轻人般狂喜。 他们没有想到,开辟出来的山海界,竟然有三仙山降临。 “哈哈哈——” 狂喜的大笑声,不时响起在山海界的入口。 “三仙山,三仙山……” 此时亦有仙风道骨的老者,朝浮现的三仙山跪拜下来,眼中激动得流着泪水,“仙真的存在,仙真的存在……” “三仙山,我来了。” 有道家弟子疯狂朝三仙山飞去。 噗! 在道家弟子疯狂飞去。 一头潜伏在原始森林中的山海兽,猛然跃起,把飞行的道家弟子吞入口中。 “师弟!” 有道家弟子惊恐大喊。 “不好,山海兽!” “警戒!” “有山海兽!” 山海界入口处,无数道家弟子从三仙山中清醒过来,震撼看到山海界中的山海兽。 山海界有大,有小。 大者如山岳,小者如麻雀。 虽然小如麻雀的山海兽,不一定是弱者,但是大如山岳的山海兽,必定不是弱者。 “山海兽出,山海界成。” 有道家弟子欣慰道,便朝三仙山飞射而去,仰天大笑道:“我仙道终于降世了……” 速度快如闪电。 即使是恐怖的雷兽,亦无法追得上,更无法击中。 山海界无限大般,即使是大贤级别的道家弟子,亦无法一时之间飞到三仙山。但是,三仙山对道家弟子却有致命的诱惑,似乎只要登上三仙山便可成仙…… 仙,如圣也。 这时有越来越多的道家弟子,走进刚刚开辟出来的山海界,接着便匆匆前往尽头的三仙山。 但是,亦有不少大贤级别的道家弟子,看着山海界有些疑惑起来。 山海界真是刚刚开辟? 刚刚开辟的世界,不是一片混沌? 难道是在开辟的刹那间,山海界中便过了千万年,所以才会如眼前的样子般? …… :。: 第337章 归藏天地 山海仙界现人间。 这时整个天下震惊不已,无数人无法回神过来。特别是圣道天下,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 道教居然叛出圣道,创立自已的仙道。 这是如何做到的? 曾经连道教圣人亦无法做到,为何在没有道教圣人的时候,却做到了? 这让无数人想不明白。 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导致山海仙界降临。 但是不管如何,圣道天下从此多了一位恐怖的敌人。 “神道死,鬼道生,鬼道死,圣道生,现在仙道创立,是不是预示我圣道,即将要……” 在儒教的二十七书山中,有老儒生满脸担忧道。 “仙道创立,我圣道将何去何从?” “灭了仙道!” “不灭仙道,我圣道将死!” “仙道的降世,预示着我圣道大难,趁仙道未成长起来时,一定要灭掉仙道……” 在圣道天下的各教派中,不少大贤级别的存在,对刚刚诞生的仙道充满杀气。 根据以往的历史,不得不让他们充满杀气。 因为一道生,便有一道死…… 这是天地运行的结果。 即使没有全灭,亦只能苟活着。 而仙道的诞生,便预示着圣道,有可能将被仙道所取代。而圣道镇压天下,便是圣道灭掉了鬼道…… 这让圣道天下如何接受得了? 这也是,为何三大教主大人,即使到了万里长亭,明知两三百的“诡异”,有可能杀出黄泉鬼地,更有可能灭掉大半的人间。但是,他们依然毅然离开,前往东海呢? 皆因仙道的创立,有可能会取代圣道…… 可惜三大教主大人失败了。 开天雷霆最终还是降世,而山海界亦出现在人间。 “不好!” 在不少人充满杀气时,有大贤顿时喝道。 一些秉承着天地气运的恐怖大贤,隐隐约约看到山海界的入口处,竟然有巨大无比的山海兽走出,心中皆是震惊不已。 传说中,山海兽高如山岳,大如湖海。 无比恐怖! 即使山岳般的山海兽,没有什么恐怖的实力,但是只要在周天下走一圈,便能够毁掉无数城池…… 周天下距离山海界无比遥远。 但是,大贤亦能够看到山海兽,由此可见山海兽的巨大,大到让普通人无法想象了。 “有山海兽从山海界中走出。” 有大贤浑身迸发杀气道,恨不得立即飞身而去,镇守东海尽头的山海界,让山海兽无法出来。 “山海兽?” “什么山海兽?” 不少人听到大贤说山海兽,皆是满脸的茫然。 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山海兽。 “《山海经》!” 有人立即醒悟过来,想起《山海经》中的恐怖巨兽。 而且,山海经中的无数凶兽,皆是巨大无比,力大无穷,甚至还懂得各种神通…… 当然,亦不是所有皆是凶兽,亦有仙兽、瑞兽等。 但以凶兽为主。 “《山海经》?山海兽?” “这是什么意思?《山海经》跟山海兽有什么关系?不对,山海界,山海经,山海兽,这、这,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有‘山海’二字?” 这时不少人联想起来,发现皆“山海”二字。 这怎么可能是巧合? “那《山海兽》是真的?这、这,怎么可能?《山海经》起码成书于鬼商之前,怎么和现在的山海界有关系?《山海经》中描绘的山海兽,怎么会出现在山海界?” 不少人震撼道。 “鬼商前,怎么可能有人,知道数千年后之事?” “这不可能!” “一定是巧合!” “不错!” 这让众人无法相信,实在太惊世骇俗了。 “诸位不要忘,即使是在鬼商前,亦有了占卜,占卜并不是由鬼商所创,早在鬼商前便了。” 有文人凝视着东方,沉吟一下道。 “即使有占卜,亦不可能啊。” “占卜不是鬼商所创?” “不可能吧?为何没有听说过?” 这时,不少人听到占卜不是鬼商所创,皆是有些惊讶起来。 “诸位皆知《易》,但是《易》,却有三易,分别是神夏之连山,鬼商之归藏,以我文周之易……” “或许前人,便是通过《连山易》写了《山海经》。” 众人闻言皆是震惊不已。 不论是鬼商的《归藏》,还是文周之《易》,皆蕴藏着恐怖的力量,但是却极少有人能够窥视一二。 而现在,掌管文周之《易》,则是王城外的梅花山。 那座叫太卜兰亭的亭。 天下诸榜,如天下君子榜、天下文华榜等,皆是太卜兰亭通过《易》的力量所定…… 至于《归藏》,则随着鬼商的灭亡,已经不知所踪。 有人说,《归藏》已经流入巫族之手,由巫族掌管着;亦有人说,《归藏》已经自行归藏于天地……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那《山海兽》是真的?这、这,怎么可能?《山海经》起码成书于鬼商之前,怎么和现在的山海界有关系?《山海经》中描绘的山海兽,怎么会出现在山海界?” 不少人震撼道。 “鬼商前,怎么可能有人,知道数千年后之事?” “这不可能!” “一定是巧合!” “不错!” 这让众人无法相信,实在太惊世骇俗了。 “诸位不要忘,即使是在鬼商前,亦有了占卜,占卜并不是由鬼商所创,早在鬼商前便了。” 有文人凝视着东方,沉吟一下道。 “即使有占卜,亦不可能啊。” “占卜不是鬼商所创?” “不可能吧?为何没有听说过?” 这时,不少人听到占卜不是鬼商所创,皆是有些惊讶起来。 “诸位皆知《易》,但是《易》,却有三易,分别是神夏之连山,鬼商之归藏,以我文周之易……” “或许前人,便是通过《连山易》写了《山海经》。” 众人闻言皆是震惊不已。 不论是鬼商的《归藏》,还是文周之《易》,皆蕴藏着恐怖的力量,但是却极少有人能够窥视一二。 而现在,掌管文周之《易》,则是王城外的梅花山。 那座叫太卜兰亭的亭。 天下诸榜,如天下君子榜、天下文华榜等,皆是太卜兰亭通过《易》的力量所定…… 至于《归藏》,则随着鬼商的灭亡,已经不知所踪。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 第338章 刀山断海 南方有两道杀气。 一道较为浓烈,一道较为淡薄。 淡薄,不等于敌弱,或许因为距离更远,甚至远在周天下之南。而且,能够让他的至诚之道感应到杀气,又岂会简单? 这时封青岩深深感受到,天下对他满满的恶意,两道杀气只是开始而已,绝对不是结束。 当然,周天下对他还是很好的,要不然岂会被圣道眷恋? 若天下大乱。 而他的虚圣之位,则会成为众矢之的。 不论是武道,还是神道,甚至是刚刚创立的仙道,皆不会放过他,绝对不会看着他成圣。 现在只是两道杀气,日后怕是十道,百道…… 封青岩无语看着南方。 猛然间。 封青岩的心神剧烈跳动起来,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感受到一道可怕至极的刀气。 脸色瞬间大变。 在他还没有回神过来时,一道巨大而可怕的黑影,猛然间从西边凶猛斩来。 速度快如闪电般。 但,又因距离太远,还没有瞬间斩在身上。 不好! 封青岩脸色大变,身影疯狂掠去。 但是,不论他往南,往北,往东,甚至往西,身影皆在恐怖黑影斩落的范围内。 似乎恐怖黑影斩落的范围,达到数百里之巨。 让他无处可逃,无处可避。 此时他没有时间抬头看去,但是眼睛的余光,却看到斩落的黑影,大如山岳般。 这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有一座山岳从西边落来? 这怎么可能? 虽然封青岩无法窥视,但是却感觉到山岳锋利无比,似乎是一柄如同山岳大、重的刀。 山岳斩落时,天地剧烈震动。 轰隆隆—— 山岳斩碎四周的空间。 一层层的空间在疯狂崩溃,迅速撕裂,发出或尖锐或低沉,杂乱的雷鸣声,令人耳朵发麻,威势无比恐怖。 如同世界末日般,似乎可毁灭一切。 在山岳还没有斩到时,山岳迸发出来的气息,已经令草原泥土纷飞。倘若没有磅礴的文气保护,封青岩身上的衣物亦会瞬间粉碎,但即使有磅礴的文气保护,衣物亦有恐怖的气息下撕裂…… 这时他感觉泰山压顶着,似乎整个人要在山岳下化为尘埃。 这斩落的山岳太恐怖了。 这斩落的到底是什么? 不可能是山岳! 此时,封青岩的脸色剧变,发现自已根本就逃不过,速度亦比不上斩落的巨大山岳。 难道是武上将军出手了? 只有武上将军,才会如此可怕…… 但是,杀气为何南移了? 为何南移了? 既然已经南移,为何还会如此恐怖的杀手?如此恐怖的杀气,为何至诚之道没有感应到? 这让封青岩想不明白,亦没有时间去想。 咻咻咻—— 这时,封青岩手中瞬间射出三枚字牌,分别是大仁主、大义主和大礼主的字牌。 三道恐怖的身影瞬间出现,呈品字站在封青岩身侧。 在三道身影出现的瞬间,封青岩便感受到山岳的恐怖气息,随之被三道身影截拦,让他稍后松了口气。 倘若没有三道身影的出现,在山岳还没有斩落到时,他便有可能被迸发出来的气息压死了。 这斩落的山岳,太可怕了。 这时,三道身影看到已经斩落到头顶的山岳黑影,脸色皆是一变,身上亦迸发出恐怖的气息,身影瞬间如贯穿天地般。 “这是刀山断海神通!” 大义主的身影无比高大,已经贯穿了天地了,冷酷的目光扫向远方,怒喝道:“刀山,你这是在找死!” “刺杀封圣者,天下共诛之!” 一道威严的中年身影,同样贯穿天地,身上猛然迸发出密密麻麻的条令文字,化为一堵高大且厚实的城墙般,瞬间立在封青岩的身前,拦住从天边斩落的山岳,并冷冷喝道,“刺杀封圣,诛尔九族!” “诛尔九族!” 这四个字如同雷霆中,在天空中滚滚回荡,似乎化为律令般。 在黑草原上的生灵,听到此四字时,皆是灵魂颤动不已。 似乎真诛了九族般。 “还不住手?” 大仁主须眉发皆白,身影同样贯穿天地,原本仁慈的脸色,瞬间便震怒起来。似乎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刺杀封圣,且还是顶尖的武王。 此时他不由怒喝道:“难道汝真想被诛九族?” 但是对方并没有反应,山岳夹带着破如势竹的威势斩落,撕裂四周的空间。 “哼!” 大礼主冷哼一声,身前的“墙”更高更厚,更加坚固了。 犹如定海神针般,稳住四周的空间。 轰隆隆—— 这时山岳终于斩落,但是却被大礼主的“墙”挡住,接着两者瞬间撕碎一切,令四周的空间化为混沌。 天地震荡不已。 两者撞在一起时,掀起的恐怖的气流,卷起数丈厚的草皮。 黑草原如若被刮了一层般。 不过大礼主的身影,却挡住了恐怖的气浪,让封青岩丝毫不损。而在此时,封青岩亦有时间去看,那斩落的山岳到底是什么。 那似乎是一柄刀。 不过是大如山岳,亦重如山岳而已。 这怎么可能? 封青岩看到时,心头不免有些震撼,怎么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刀? 刀化为山岳? “杀!” 而在此时,大义主猛然飞身杀去,身影瞬间出现在远方。即使了隔了数十上百里,封青岩依然清晰可见,似乎不是大义主的身影变大了,而是整个天地变小了。 所以才会贯穿天地…… 轰! 一道巨大而可怕的黑影,再次由西边斩出来。 迸发出来的恐怖刀意,斩碎天地一切,无数草叶粉碎,便连隐藏在草原下的石头,亦瞬间粉碎…… 但是,却无法斩碎大义主的身影。 这时大礼主并没有杀上去,一直站在封青岩的身前,冷冷扫视四周。大仁主则缓缓踏空而去,似乎是去斩杀刀山,但是没有立即出手,反而是在等待什么。 封青岩见到,心中一惊。 难道还有其他人? 还有,这刀山是何人? 竟然如此恐怖? 轰! 此时,杀去的大义主,瞬间撕碎斩落的山岳。 这斩落的山岳,并不是真正的山岳,而是武王刀山的绝世神通“刀山断海”。也就是说,武王刀山斩出的刀,如同山岳般可怕,世人没有几人可挡,更可斩断大海…… …… :。: 第339章 大乱伊始 儒教。 大礼宫中,大礼主勃然大怒,身影瞬间射出大礼宫,出现在秋官殿前,道:“大司寇何在?” “拜见大礼主。” 一道身影出现,正是秋官殿的大司寇。 大司寇一身黑衣,乃是一个中年人,身上散发浓烈的刑法气息。 “立即缉拿刀山九族,若有反抗者,杀无赦!” 大礼主冷冷道。 但是,他的声音只落在秋官大司寇的耳内,他人并没有听到。 “诺。” 大司寇拜下,迟疑一下便道:“敢问大礼主,刀山犯了何事?” 虽然世人不知刀山之名,但是刀山身为天下顶尖的武王,儒教又怎么可能不知? “刀山于黑草原上刺杀封圣。” 大礼主冷冷道。 “什么?” 大司寇脸色一变,身上突然迸发出杀气,赶紧问:“封圣可是无恙?” “暂时无恙。” 大礼主道。 不过此时,他的眉头却蹙起来。 山海界不过刚刚降世,武道便已经忍不住出手,怕是其他人亦忍不住了。 而封圣的安危…… “现乃多事之秋,此事暂不可泄露出去,以免引来大乱。”大礼主道,身影便回到大礼宫。 而大司寇立即回秋官殿,发出一道道命令。 片刻后,秋官殿便迅速运转起来。 秋官殿,掌刑。 …… 镇守诸教派圣殿的大仁主,同样震怒不已。 这时他与圣殿诸人,还在圣殿前的云台上,眺望着东方天的山海界,但是谁想到武王刀山,竟然去行刺封圣…… 这恐怕是策划了很久。 此时他立即示意一下法家大律、墨家大墨,回到圣殿中。 其他人虽然有些好奇,却没有回圣殿中。 “殿主,何事?” 法家大律韩律有些诧异道,“是关于山海界?” “不是。” 大仁主微微摇了一下,道:“已经有武王出手了。” “什么?” 法家大律和墨家大墨皆是一惊,目光变得有些凌厉起来,“是谁?难道是武功?” “是刀山。” 大仁主道。 “刀山?” 韩律眉头大皱,道:“传言,刀山乃是武道第三武王,仅次于武功,所创的‘刀山断海’,天下无几人能挡……” “就在刚刚,刀山在黑草原上,对封圣出手了。” 大仁主道。 “什么?” 法墨两家皆是大惊。 “刀山如何知道封圣行踪?”韩律皱眉头道,接着脸色一变,“难道是……” 三人皆想到了武上将军。 武上将军镇守第一城,掌控十数万武者…… ……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儒教。 大礼宫中,大礼主勃然大怒,身影瞬间射出大礼宫,出现在秋官殿前,道:“大司寇何在?” “拜见大礼主。” 一道身影出现,正是秋官殿的大司寇。 大司寇一身黑衣,乃是一个中年人,身上散发浓烈的刑法气息。 “立即缉拿刀山九族,若有反抗者,杀无赦!” 大礼主冷冷道。 但是,他的声音只落在秋官大司寇的耳内,他人并没有听到。 “诺。” 大司寇拜下,迟疑一下便道:“敢问大礼主,刀山犯了何事?” 虽然世人不知刀山之名,但是刀山身为天下顶尖的武王,儒教又怎么可能不知? “刀山于黑草原上刺杀封圣。” 大礼主冷冷道。 “什么?” 大司寇脸色一变,身上突然迸发出杀气,赶紧问:“封圣可是无恙?” “暂时无恙。” 大礼主道。 不过此时,他的眉头却蹙起来。 山海界不过刚刚降世,武道便已经忍不住出手,怕是其他人亦忍不住了。 而封圣的安危…… “现乃多事之秋,此事暂不可泄露出去,以免引来大乱。”大礼主道,身影便回到大礼宫。 而大司寇立即回秋官殿,发出一道道命令。 片刻后,秋官殿便迅速运转起来。 秋官殿,掌刑。 …… 镇守诸教派圣殿的大仁主,同样震怒不已。 这时他与圣殿诸人,还在圣殿前的云台上,眺望着东方天的山海界,但是谁想到武王刀山,竟然去行刺封圣…… 这恐怕是策划了很久。 此时他立即示意一下法家大律、墨家大墨,回到圣殿中。 其他人虽然有些好奇,却没有回圣殿中。 “殿主,何事?” 法家大律韩律有些诧异道,“是关于山海界?” “不是。” 大仁主微微摇了一下,道:“已经有武王出手了。” “什么?” 法家大律和墨家大墨皆是一惊,目光变得有些凌厉起来,“是谁?难道是武功?” “是刀山。” 大仁主道。 “刀山?” 韩律眉头大皱,道:“传言,刀山乃是武道第三武王,仅次于武功,所创的‘刀山断海’,天下无几人能挡……” “就在刚刚,刀山在黑草原上,对封圣出手了。” 大仁主道。 “什么?” 法墨两家皆是大惊。 “刀山如何知道封圣行踪?”韩律皱眉头道,接着脸色一变,“难道是……” 三人皆想到了武上将军。 武上将军镇守第一城,掌控十数万武者…… ……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镇守诸教派圣殿的大仁主,同样震怒不已。 这时他与圣殿诸人,还在圣殿前的云台上,眺望着东方天的山海界,但是谁想到武王刀山,竟然去行刺封圣…… 这恐怕是策划了很久。 此时他立即示意一下法家大律、墨家大墨,回到圣殿中。 其他人虽然有些好奇,却没有回圣殿中。 “殿主,何事?” 法家大律韩律有些诧异道,“是关于山海界?” “不是。” 大仁主微微摇了一下,道:“已经有武王出手了。” “什么?” 法家大律和墨家大墨皆是一惊,目光变得有些凌厉起来,“是谁?难道是武功?” “是刀山。” 大仁主道。 “刀山?” 韩律眉头大皱,道:“传言,刀山乃是武道第三武王,仅次于武功,所创的‘刀山断海’,天下无几人能挡……” “就在刚刚,刀山在黑草原上,对封圣出手了。” 大仁主道。 “什么?” 法墨两家皆是大惊。 “刀山如何知道封圣行踪?”韩律皱眉头道,接着脸色一变,“难道是……” 三人皆想到了武上将军。 武上将军镇守第一城,掌控十数万武者…… ……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 :。: 第340章 第三武王 轰隆隆—— 黑草原上,大地震荡不已。 一层层的草皮被巨力掀起,如同布匹般倒飞出去。 四周的空间层层崩溃,天地间的一片混沌,让封青岩看不清西边的战斗。此时,他蹙着眉头眺望西边,接着便行礼道:“拜见大礼主。” “封圣不必客气。” 大礼主回礼。 “敢问大礼主,大仁主与大义主,可否斩杀刀山?”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难说。” 大礼主摇摇头,道:“刀山乃武道第三武王,仅次于武镇岳,并不好斩杀。且,吾等只是一道留影,无法发挥出全盛的实力,亦无法停留太久。” 封青岩点点头,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惜同一人的大字牌,无法同时出现,要不然他会多放出三枚大字牌。 他手上,大仁主、大义主和大礼主各三枚,教主大人一枚。 不过教主大人的大字牌,实在太过珍贵了。 他暂时不舍得用。 这枚大字牌,乃是用来救命…… “封圣,吾等走吧,免得出意外了。” 大礼主眺望一下西边道。 虽然大仁主和大义主暂时拖住了刀山,让刀山无法出手对付封圣。但是,他们毕竟只是一道留影,且使出的力量越强,现身的时间便越短。而且,与刀山这种级别的武王战斗,字牌最多只能支撑数十息的时间,甚至更短…… 待时间一到,大仁主和大义主的字牌便消失。 而大礼主一人,亦难拦住刀山。 即使拦住了,字牌亦不允许他长时间停留,待数十息后,亦会消息不见。 到时,谁还能拦住刀山? 除非他们三人,在短短数十息内,斩杀了刀山。但是,刀山乃是武道第三武王,与他们是同级别的存在。 字牌难以斩杀。 在他正准备带起封青岩,朝南方飞去时,封青岩突然说:“大礼主稍等。” 大礼主皱了一下眉头。 这时,封青岩立即青鸟传书,待传完书便对大礼主道:“在数天前,吾已经传书与老师,天官殿亦有派大贤前来接应,现在应该正在附近,很快便能够赶到。” “如此甚好。” 大礼主闻言一喜道。 似乎在前几天,天官殿的确调派了两名大贤…… “凶灵何在?” 封青岩转身朝北,朝北面的白戈壁喝道。 轰! 轰! 白戈壁上,炸开一道道恐怖的气息。 此时从白戈壁下,冲出十几道可怕的黑影,正是他从迷雾冰原带来的凶灵。 两个大贤级别凶灵,十二个大儒级别凶灵。 “杀!” 封青岩一指西边。 十四个凶灵猛然杀向西边,化为一道道黑光般。 大礼主见到不禁愣了一下,便有些诧异看了一眼封青岩。 虽然封圣控制凶灵,算不上什么秘密,但是此时见到,亦有些震惊,心中好奇不已。而且,十分想不明白,封圣是如何控制凶灵,让他不禁留心观察起来。 凶灵存在很久,但是连圣人亦没有控制过凶灵。 不是圣人不屑。 而是圣人亦做不到。 奇怪了,封圣是如何做到的? 大礼主蹙着眉头观察,却没有看出什么。 “只要大仁主和大义主拖住刀山,待凶灵和其他大贤赶到,便可斩杀刀山了。”封青岩脸色有些冷然。 “有多少大贤?” 大礼主问。 “有两位是我圣教的大贤,墨家和法家,似乎各派出一位,应该是四位大贤。”封青岩道,“再加上凶灵,应该足够斩杀刀山了。” “来了。” 大礼主朝南方看了一眼,隐隐约约感受到大贤的气息,便立即带起封青岩朝西边射去。 …… 数十里外。 可见层层空间崩溃,撕裂出一条条空间裂缝。 此时方圆数里内,皆是一片混沌,让人看不清是什么情况。但是,可隐隐见到三道恐怖的身影,在疯狂战斗…… 随着时间的过去。 大仁主和大义主的身影,开始渐渐变淡了。 “刀山,束手就擒吧,莫要牵连了自已的族人。”大仁主喘着气息道,感觉字牌的力量正在快速流逝,已经无法使出真正的力量了。 “待我真身到,必斩你!” 大义主冷冷道。 “哈哈——” 刀山狂笑不已,道:“我刀山能与威震天下的大仁、大义主一战,亦不枉此生了。” “刀山,镇岳可是参与其中?” 大义主问。 “大义主可是说,那个武功?”刀山不屑中带着些愤怒,道:“他?他不配为武者!我堂堂武者,竟然为他人走狗!倘若他在此,我刀山必杀他,吾羞于与他为队……” 大义主闻言松了口气。 大仁主闻言,则是皱了一下眉头,感觉刀山的反应有些大了。 在武者的传闻中,刀山与武镇岳的确不和,似乎是因为各自的理念不同。 一个宁愿流浪天下,亦不肯屈身于圣道之下。 一个则为圣道走狗。 但,是真的不和,还是做出来给世人看? 他便不得而知。 在以前,他不屑知道。 “既然两位在二十息内,无法斩杀我刀山,那么接下来,便是我刀山斩杀封圣了,哈哈——” 刀山毛发浓密,凌乱,身上的麻衣,早已经撕裂,亦是伤得不轻。毕竟是大仁主和大义主的字牌,他不拿出真正的实力,根本就挺不过去。 幸好他挺过去了。 这时他忍不住仰天大笑,身上迸发出磅礴如山海般气息,目光如刀般看着两人留影。 大仁主和大义主相视一眼,感觉大礼主带着封青岩走远了。况且,即使刀山追上了,封青岩亦可再扔出两三枚字牌,可以一边抵抗刀山,一边逃走。 只要逃回北地。 刀山便无法再如此猖獗,毕竟有圣道压制。 嗯? 在这时。 大仁主和大义主感受到十数道气息,由东北的方向掠来。 凶灵?! 这是凶灵的气息。 在凶灵还没有掠到时,南方亦出现一道道恐怖的气息,乃是三教的四位大贤赶到了。 而在此时刀山,脸色的猛然一变。 虽然他早已经猜测到,封圣身上会有大贤的字牌,甚至是教主的字牌。不过字牌终究是字牌,远远无法做到真身亲临般,他还是有很大的机会能够斩杀封圣。 但谁知道能够想到,竟然有大贤亲自前来接应。 …… :。: 第341章 杀我者死 第一城。 北城墙上,武上将军朝镇鬼殿走去。 但是,在他还没有走到镇鬼殿时,心神便隐隐有些不安,似乎将要发生什么事般。 此时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脚步随之放缓。 他凝视着镇鬼殿,眉头微微蹙起来。 殿帅伤势复发? 既然殿帅灵魂上的诡异气息,没有彻底驱除,为何封圣便离开了?此时,武上将军脸色微微一变,隐隐感觉到殿帅的伤势复发,不过是借口而已。 难道殿帅觉察什么了? 他的脚步随之停下,看着镇鬼殿片刻后,便缓缓举起右手。 “拜见上将军。” 这时立即有两名大将军,飞射而来跪下。 第一城有一位上将军和六位大将军,其中两位大将军为武者,另外四位大将军为文人。 不过表面上,两位大将军皆是武侯,大儒级别。 但两人皆在不久前,已经暗暗晋封为武王。 “计划行事。” 武上将军的目光从镇鬼殿移开,看了一眼东方天,便仰望天宇,接着一挥手便朝镇鬼殿走去。 “诺。” 两名大将军皆是激动不已,拜下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终于等到了。” 一名大将军缓缓站起来,挺直了原本有些弯的腰。 在圣道下,他的腰一直弯着,没有挺直过,现在终于可以挺直了…… “等到了。”另一名大将军亦道,眼中露出坚毅的神色,“即使死,亦无憾!” “为了武国,为了武道,吾愿赴汤蹈火。” 那大将军道。 这时,两名大将军相视一眼,便相拜,接着转身离开。 …… 黑草原上。 刀山脸色大变,立即朝西边疯狂掠去。 “拖住他。” 大义主一边追去,一边喝道。 在刀山掠去时,大仁主便已经出来了。 刀山没有作声,疯狂朝西边飞去。 既然事不可为,他便没有去找死,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必撞在南墙上。但是,南方赶来的大贤,早已经锁定了刀山的气息,立即迎上去拦住。 凶灵亦疯狂追去。 而此时,大礼主带着封青岩,亦赶到了。 大仁主和大义主相视一眼,立即相互攻击一下,一下子灭掉字牌最后的威力。 咻咻—— 封青岩见到,立即射出两枚字牌。 大仁主和大义主再次出现,立即朝刀山杀去。 “刀山,看你往哪里逃。” 大义主冷哼。 这时,从南方赶来的四位大贤,正好与刀山仰面碰上。 “杀杀杀——” 两个大贤级别凶灵,以及十二个大儒级别凶灵,立即朝刀山杀上去。 不过眨眼间。 刀山便被四位大贤,三公的字牌,以及凶灵围住。 这时封青岩悬立在空中,冷眼看着已经厮杀在一起的刀山,冷冷道:“杀我者死!” 轰隆隆—— 十数道身影疯狂碰撞,交织在一起。 不过真正的出手,恐怕便只有字牌,以及凶灵了。 虽然儒家的两名大贤亦出力,但是没有拼命,而墨法两家的大贤,简直就是在划水…… 毕竟字牌死了,只是损失字牌而已。 而凶灵,谁会心痛? 毕竟命只有一命,对手又是武道第三武王,在疯狂的关头,真有可能被拖着一起死…… 这样便太不值了。 …… 镇鬼殿。 气氛似乎有些压抑。 武上将军身披漆黑铠甲,一步步走进去,立时发现殿内有数位大贤,以及隐藏着有不少大儒。 他眉头猛然一跳。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但他并没有停下来,身为堂堂的三大上将军之首,武道第二武王。在万里长亭中,除了殿帅大义主,谁人是他的对手? 即使四名大贤联手,他亦不放在眼里。 片刻后,他便来到后殿,看到殿帅真躺在卧榻上,便有些疑惑起来,难道殿帅伤势真复发了? “末将拜见殿帅。” 武上将军恭敬一礼,道:“殿帅,灵魂上的诡异气息,并没有彻底驱除?” 大义主挣扎坐起,摇了摇头。 这时,四名大贤走出来,目光并没有落在武上将军身上,不过四人却围住了武上将军。 “刀山死了。” 大义主看着武上将军突然道。 武上将军内心猛然一震,但是脸色依然冰冷,便连目光亦没有变化一下,有些诧异道:“死了?这……不可能吧?” “的确死了。” 大义主盯着武上将军道。 “可惜了。” 武上将军有些叹息,便道:“虽然末将与他理念不同,但内心亦有些佩服此人。” 大义主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殿帅,刀山是如何死的?按理来说,以他的实力,不应该啊。”武上将军道,声音依然冰冷,并没有看到有多惋惜。 “我杀的。” 大义主突然道。 武上将军静静站着,脸色依然没有变化,目光依旧冰冷。 “镇岳,你可是知道,我为何与你说这些?”大义主叹了口气,看着一动不动的武上将军,又道:“交出兵符,卸下上将军之位吧。” “为何?” 武上将军沉默一阵,似乎带着些不甘。 “为何?” 大义主带着些自嘲,道:“你说为何?” 武上将军不作声。 “武镇岳,你敢说,刀山刺杀封圣之事与你无头?”大义主猛然怒喝道,身上迸发出磅礴的可怕气息。 “哈哈——” 武上将军大笑起来。 “交出兵符!”大义主冷冷道,“我可放你离开,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我不愿与你兵戈相见。” “我武功镇守万里长亭二十余年,一生斩杀恶鬼无数,功劳大如天,却抵不过殿帅一念间的猜疑啊。”虽然武上将军带着愤怒道,但是满脸的可悲之色。 稍后修改 请见谅 “武镇岳,你敢说,刀山刺杀封圣之事与你无头?”大义主猛然怒喝道,身上迸发出磅礴的可怕气息。 “哈哈——” 武上将军大笑起来。 “交出兵符!”大义主冷冷道,“我可放你离开,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我不愿与你兵戈相见。” “我武功镇守万里长亭二十余年,一生斩杀恶鬼无数,功劳大如天,却抵不过殿帅一念间的猜疑啊。”虽然武上将军带着愤怒道,但是满脸的可悲之色。 :。: 第342章 武国威武 黑草原上。 在四名大贤、儒教三公字牌,以及凶灵的联手之下,武道第三武王刀山终于死了。 死在他人群殴之下。 死得有些憋屈,亦死得有些壮烈…… 封青岩悬立在空中,瞥了一眼刀山的尸首,便蹙着眉头看向南方。 南方,依然有两道杀气。 “青岩拜谢诸位夫子。” 片刻后,封青岩收回目光,朝四位大贤以及大仁主三公行礼。 “封圣无须客气。”大仁主抚『摸』着胡子微笑道,“封圣之安危,关系着我圣道之安危,又岂能让他人得逞?现乃多事之秋,还望封圣多加小心。” “封圣客气了。” 有儒家大贤客气道。 自从哲位诞生后,便是大贤亦多了几分敬重。 这时大义主没有作声,只是脸『色』有些凝重看着北方,内心满是担忧。 片刻后,大仁主、大义主和大礼主的字牌便消失。 “退回『迷』雾冰原,莫要伤人。” 封青岩对剩下的凶灵道。 十四个凶灵,只剩下一个大贤级别凶灵,以及六个大儒级别凶灵,战死了七个凶灵…… “封圣,吾等南下吧。” 有儒家大贤出声道。 封青岩点点头,便一步步从空中走落,来到刀山的尸首前,道:“你我无怨,乃道之争也。” 轰! 此时封青岩劈出一个大坑,把刀山的尸首以及大刀埋下,并找来一块大石劈开作碑,刻下“刀山之墓”四字。 待做完便与四位大贤南下。 …… 轰! 镇鬼殿中。 一道恐怖的身影冲天而起,几乎掀翻了整座殿宇,身上迸发磅礴如山岳般的气息。 紧接着,又有四道身影冲天而起。 “武功,还不束手就擒?你想叛出圣道?”一名大贤怒喝道,身上迸发出恐怖的气息,“汝可知,叛出圣道是何罪?” “头长反骨,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武功,你在找死!” “你以为仙道创立,山海界降世,武道便可脱离我圣道?倘若没有我圣道的扶持,世间早便没武者了。” 镇鬼殿上空,四名大贤怒喝呵斥,充满杀气围住武上将军。 “哈哈——” 武上将军仰天大笑,看着四人冷冷道:“倘若没有圣道压制,我武道是何等辉煌?我叛出圣道?我武功,从来便不是圣道之人。我武功甘愿镇守万里长亭,乃因我武功亦是人间一份子,当为世人出一份力。而不是我武功是圣道走狗,更不是我武功为了苟且偷生,又或攀上圣道的权力……” “走狗?” 破碎的后殿中,大义主听到“走狗”一词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此时,大义主笑得流下两滴泪水,内心似乎痛苦不已,一步步从破顶的后殿走上天空。 他走得有些慢,看着身材魁梧如山般的武上将军,低声道:“镇岳,你真如此认为,认为自已是圣道走狗?” “不是我如此认为,而是世人如此认为。” 武上将军面对大义主时,不由沉默了一下,然后叹息道:“我武功在世人面前,便是圣道的走狗,还是一条不太听话的狗……” “可悲,可笑啊。” 大义主闻言心如死灰,摇摇头后,便道:“镇岳,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交出兵符,卸掉上将军之位,吾可作主放你离去。” “殿帅,武功让您失望了。” 武上将军道。 “武功,大义主之言可是听到?莫要执『迷』不悟了。” 儒家大贤乌墨沉声道,身上迸发出浓烈的杀气,亦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莫要以为仙道创立,这天下便有你武道生存之地。倘若离开我圣道的庇护,武道会衰落得更快,到时你武功便是武道罪人!” “武功,交出兵符!” 法家大贤冷冷道,此时脸『色』有些铁青,想不到仙道刚创立,刀山便刺杀封圣,现在武上将军更是叛出圣道,“莫要为了一已私念,让十万武卒皆死于此?” “倘若没有圣道压制,我武道更加辉煌。” 武上将军冷冷道。 “辉煌?” 乌墨冷哼一声,道:“倘若你叛出圣道,这周天下何处可容得下你?周天下之外,又有谁容得下你?是巫道,还是妖道?或者是刚刚创立的仙道?莫要痴心妄想了。” “道之争,是何等残酷,脱离我圣道之庇护,便只有死路一条!” 法家大贤冷声道。 “即使是死,亦是吾心之所愿,心之所向。” 武上将军大笑一声,便立即喝道:“众将士听令,即日起,吾等脱离圣道,创建吾等之武国!” “武国威武!” 武上将军仰天吼道。 “武国威武!” “武国威武!” 而在此时,在第一城中,迸发出一道可怕的气势。 十万将士的吼声,瞬间便掀翻了天地,化为巨大无比的气柱冲上天空,差点冲破永恒笼罩的黑雾。 两名武王大将军,以及数百的武将,率领无数士兵集合起来。 “武国威武!” “武国威武!” 第一城中,无数将士怒吼。 此时城中的文人皆是惊骇不已,武上将军竟然叛出圣道?镇守第一城的十万武卒,亦跟随武上将军叛出圣道,要建立自已的武国? 这是怎么回事? “找死!” 法家大贤怒喝,立即下令道:“叛『乱』者,杀无赦!” “叛『乱』者,杀无赦!” “叛『乱』者,杀无赦!” 城中响起冷冷的传令声,而镇守城中的文人,亦开始行动起来,阻止武将集合武卒。 “武上将军勾结‘诡异’,设计陷害二十余大贤,其罪当诛!” “武上将军设计陷害大贤,其罪当诛!” “武上将军……” 一个个大喝声,传遍了第一城,还传到第一城外,不少武卒听到,皆是有些震惊起来,这怎么可能? 但在不前,圣道天下的确有二十余大贤殒命…… 难道真是武上将军所为? “哈哈——” 武上将军不屑不大笑,冷冷盯着法家大贤,道:“汝等可是认为,区区四人便可斩下我武功?倘若不是吾等共事多年,以及报答殿帅提拔之恩,汝等四人早便死了。” 轰! 当武上将军说完时,身上迸发出来的气息,如同汪洋大海般,掀起恐怖的惊涛骇浪,令四名大贤震惊不已。 “你隐藏了实力?” 乌黑倒退数十步后,脸『色』阴沉道。 “不是我隐藏实力,而是汝等太弱了。”武上将军冷冷道,见到将士与文人厮杀起来,便道:“殿帅,倘若他日有需要,吾武功必定再次镇守万里长亭,为我人间出一份力。” “可是想清楚了?” 大义主道。 “在这偌大的天下,我只想我武者,有一处属于自已的栖身之地,无意与圣道作对,亦不愿与圣道为敌,更不愿与圣道兵戎相见。”武上将军沉默一下道,“还望大义主让吾等离开,莫要轻易起了兵戈。” “是你起了兵戈。” 大义主道。 …… () 第343章 我可成圣 轰! 如若晴天霹雳般。 武上将军率领十数万武卒叛出圣道,欲要建立自已武国的消息,似乎瞬间便传遍了周天下。 让周天下震撼不已,如同掀起惊涛骇浪般。 “这怎么可能?” “他敢?!” 无数人不敢相信。 “武上将军为何要叛出我圣道?难道我圣道对他还不够好?而且,武国岂是好建立?这天下,何处可容得下他?何处可容得下十万武卒?” “愚蠢之人!” “哼,真以为自已是第二武王,掌控十数万武卒,便可以建立武国了?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是找死!” “叛徒!白眼狼!枉我圣道对他如此好,不仅让他掌控十万武卒,还提拔他为三大上将军之首,他便是如何对等我圣道?” 当众人听闻消息时,皆是震怒不已。 “灭掉武国!” “斩杀武镇岳!” “叛徒不得好死!” “叛我圣道者,天下共诛之!” 不少人大声呵斥,扬言要灭掉武国,斩杀武镇岳。 这时天下教派皆是震怒不已,不少大贤愤怒放言,要北上缉拿武上将军…… …… 草原上。 五道身影飞掠而下。 “前方便是北地了。”儒家大贤微笑道,“再过两日,便可回到亳城。” 封青岩微微点头,终于要回来了。 这时,天空上飞来三个虚幻的青鸟,皆带着一封书信,儒、墨、法三家的大贤接过阅读,脸『色』猛然一变。 “武上将军率领十万武卒,叛出万里长亭,欲要建立武国。” 看书信的儒家大贤着沉着脸道。 “什么?” 之前说话的儒家大贤,脸『色』一变道,“他敢?他为何要叛出我圣道?哼,十万武卒,便想建立武国?真当我圣道天下没人了?难道我圣道天下,连十万文人亦拿不出来?” “这是找死!” 法家大贤冷冷道,身上迸发出浓烈的杀气,“我法家只需要派十万法士,顷刻间便可灭掉十万武卒,简直是自不量力。” “多事之秋啊。” 墨家大贤叹息一声,看着众人道“南面楚国亦传来消息,现在妖族正不计伤亡穿越神威雷泽,怕是要突破神威雷泽的封锁了。” “什么?” 儒家大贤心神一震,道“妖族亦忍不住了?” “倘若是不计伤亡,这神威雷泽怕是难以挡得住妖族啊。”法家大贤脸『色』凝重,沉声道“而且,根据密探传回来的消息,妖族一直在寻找雷兽骸骨,似乎是要打造避雷楼船……” “雷兽只存在于传说中,不一定存在。” 儒家大贤道。 “不错。” 另一名儒家大贤点头,道“只要没有什么避雷楼船,即使有少量的妖族,突破了神威雷泽的封锁,亦难以成事。” “不!” 法家大贤立即否定,道“根据密探的消息,似乎雷兽的确存在,妖族很有可能寻到了。” “真有雷兽?” 儒家大贤蹙起眉头,眼中流『露』出担忧。 法家大贤点头,接着看向东方天,道“妖族寻到雷兽的骸骨不可怕,可怕的是山海界中亦有雷兽。” “山海兽……” 四名大贤皆沉默下来。 那本古怪的《山海经》,他们四人皆看过,其中便有雷兽的介绍…… 封青岩没有说话,一边飞行一边听。 先是仙道创立,山海界降世,接着便是武上将军叛出圣道,欲要建立自已的武国。现在被神威雷泽拦于百万大山的妖族,似乎亦有可能找到了雷兽骸骨…… 真是多事之秋啊。 封青岩的眉头蹙起来,“看”着南方的两道杀气。 周天下之北。 即使北地之北,为大草原,黑草原,黑白戈壁,『迷』雾冰原,万里长亭,黄泉鬼地。 周天下之东北,为终年黑暗的冰冻之地,似乎尽头为虚无。 周天下之东,为无尽东海。 现在东海尽头为山海界。 周天下之西南,为云中君的封神之地,即云梦泽,云梦泽之后,便为巫山界。 周天下之南,为神威雷泽,终年神雷不断,隔断了楚国和百万大山。 百万大山,即妖族之境。 周天下之东南,为无尽神威雷海…… 周天下之西北,为不可越的天壁山,如若一道山墙般…… …… 不到两日。 封青岩便远远看到葬山。 此时葬山披白,天地间皆是白茫茫一片,一片冰封雪地的样子。 封青岩拜谢墨、法两家大贤,便与儒家两名大贤,朝葬山书院飞云,不久后便回到书院的大门前。 “师兄?” 这时快要到日中,不少书院的学子从书院走出,见到依然是白衣如雪,出尘脱俗的封青岩,不由惊喜行礼问好。 封青岩微笑点头。 “师兄回来了。” “君子回来了。” “封圣回来了。” 不过眨眼间,封青岩从极北之地回来的消息,便传遍了书院,接着传遍亳城。 不少学子,乃至书院教谕,亦从书院里走出来。 “见过诸位先生。” 封青岩见到书院教谕,便微微一礼。 “君子客气了。” 书院教谕回礼,眼中隐隐有些灼热。 虽然经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哲位降世的热度已经慢慢平息下来,但在封青岩回到书院后,众人再次变得有些狂热起来。 哲位。 这至少是中三品圣位。 甚至有可能是上三品圣位…… 封青岩与书院教谕、学子见过礼后,便朝书院后殿走去。 在他正走到大殿前时,身材高大,气质儒雅的安修,便从大殿走出来,看到封青岩便淡然一笑道“回来了?” “弟子回来了。” 封青岩一笑,便恭敬行礼,道“拜见老师。” “无须多礼。” 安修走上前扶起,接着便一起走进大殿。 “弟子打算将哲位交予老师,还望老师莫要推辞,这乃老师应得。”大殿中,封青岩沉『吟』一下道,老师便是他心中最早最终的哲位人选,“若没有老师,便没有今日之青岩……” 安修闻言一笑,心中欣慰不已。 不过此时,他却是摇头,站起背负着双手,走到大殿门前,仰头看着天宇道“倘若天下可成圣,老师一人便可成圣,无须哲位;倘若天下不可成圣,哲位于老师亦无用……” …… 第五卷终。 第六卷鬼门重开 第344章 十大弟子 呼呼—— 北风号怒天上来! 唯见葬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黄土台。 书院西侧的虚圣府中,封青岩身披白袍站在厅前的庭园中,静静看着天空飘『荡』的雪花。 这是他回到书院的第二日。 根据昨晚镇鬼殿传回的消息,武上将军率两名武王大将军,与大义主等镇守万里长亭的大贤打了一架…… 可惜大义主等大贤,竟然不是武上将军的对手,令天下震惊不已。 只能眼睁睁任其离去。 大义主伤势未全愈,无法发挥出全盛的力量;第二,武上将军隐藏了实力。 即使大义主全盛时期,亦不一定是武上将军的对手。 还有传言。 西边剑国的那一位剑圣,再次下山了。 封青岩看了一阵雪花,便道“江先生。” “臣在。” 江山来到庭园,恭敬拜下。 “吾有一事,还需要烦劳先生,前往上仁书院一趟。”封青岩转身,示意摆于厅中的琴盒道“将此琴还予云天,并到库房取三滴‘金津玉『液』’,此乃借琴之回赠。” “诺。” 江山闻言有些激动道。 虽然他成为封圣的第一位门客,可是一直无事可做,闲养于虚圣府中,让他有些愧疚…… “辛苦先生了。” 封青岩道。 “君上客气了,此乃臣之本分。” 江山微笑道,便转身前往库房取“金津玉『液』”,接着便带上七弦琴,孤身一人前往上仁书院。 …… 书院,后殿中。 东楼晦满脸的愧疚之『色』,他奉命暗中保护封圣,却跟丢了。 “老师,要不将此事告知青岩?” 安修跪坐在东楼晦对面,翻了一阵书籍便放下道,“现乃多事之秋,青岩的虚圣之位,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不论是仙道,还是妖族等,杀进我周天下,必定会先对青岩下手……” “只能如此了。” 东楼晦苦笑一下道,想不到自已堂堂的大贤,居然跟丢了。倘若不是封青岩早有察觉,或许真被刀山得手了。 不论是刀山,还是武上将军,两人的实力皆远超传闻。 这不得让文人重视起来。 毕竟大义主和武上将军的一战,在天下引起巨大的轰动,让无法文人无法接受,更无法相信。 大义主居然不是武上将军的对手? 这怎么可能? 但是,大义主的确败了。 安修沉『吟』一下,便道“不知老师对哲位有何看法?” “虽然青岩平定了幽冥‘诡异’之『乱』,但是仙道降世,山海界现于人间。而武上将军又叛出圣道,欲要建立武国,南边的妖族亦不安分,正在穿越神威雷泽……” 东楼晦皱起眉头,道“怕是要天下大『乱』了。” 安修点点头。 天下要大『乱』,谁都感觉到了。 “而哲位,可助人成圣,倘若此刻有人晋封为半圣,可迅速平定『乱』世,让蠢蠢欲动的仙道、妖族、武道等,不得不再次退回去,不敢造次。”东楼晦道,“而正因如此,青岩危险了。” “那老师认为,谁最适合?” 安修问。 “只有,亦唯有三公,最为适合。” 东楼晦思索一下道。 “老师?” 安修迟疑一下道。 东楼晦摇摇头,道“老师能够晋封为文王,已经用尽了一生潜力和气运,无法再晋封为半圣了。即使有哲位加身,怕是亦难成半圣,成了半圣,亦是最弱的半圣,还不如让予他人。” 倘若东楼晦要争哲位,这个天下有几人能够争得过? “老师言过了。” 安修苦笑一下道。 东楼晦却摇了摇头,道“不是言过,而是事实,这乃老师冥冥之中的感知。” 至于儒教三公,谁最为适合,便由三公自已选择了。 …… 万里长亭。 此时的第一城,有不少破损之处。 在十万武卒离开后,第一城显得更加冷清了。 而大义主与武上将军的战场,则是在『迷』雾冰原上,要不然第一城不是破损,而是被彻底毁去了。 这时大义主悬立在天空上,满脸的苦涩之『色』。 “诸位,吾将辞去殿帅一职……” 大义主从天空走下,落到镇鬼殿前对着众人一礼。 “殿帅。” “殿帅。” 不少文人开口挽留。 但是不管如何,总得要有人为武上将军叛出圣道负责,而大义主为镇鬼殿殿帅,一手提拔武上将军为三大上将军之首。 自然要负第一责任。 而且,儒教分别掌管圣殿以及镇鬼殿,早已经引起其他教派的不满。 现在大义主失职,自然是摘掉殿帅的最好时机。 不过现在,万里长亭不是镇守黄泉鬼地的第一防线,似乎位置没有以往那么重要了。 毕竟封圣平定了幽冥,且有数万凶灵镇守幽冥深坑…… …… 幽冥中。 深坑边缘上,徘徊着数万凶灵。 在酆山上有夭夭小娘子的身影,深坑下的“诡异”根本不敢出来。 虽然夭夭小娘子的实力,暂时无法斩杀“诡异”,但是她往深坑上一站,便吓得“诡异”不出来。 这,便是最好的防线。 当然,世人并不知道,即使大义主亦不确定。 在封青岩离开幽冥的大半个月后,夭夭小娘子渐渐发现酆山上的亡魂,竟然停止恢复神志和记忆。 而且,原先已经恢复神志的亡魂,竟然渐渐变回原来的样子。 而造成眼前一切的,便是酆山再次失去了帝威。 为何? 原先酆山不是渐渐恢复帝威? 为何现在帝威不仅没有恢复,还渐渐消失了? 夭夭小娘子的脸『色』没有变化,依然是冷若冰霜,但脑海中却浮现一个白衣身影。 他在幽冥时,酆山便渐渐恢复帝威。 但当他离开幽冥后,酆山便慢慢失去帝威。 …… 而在此时。 一直拖着的书院十大弟子之争,终于开始了。 而要竞争书院十大院子,则需要一定的甲字牌,方能够参与竞争。 所谓十大弟子之争,不过是从经史子集,以及六艺、四君艺方面考核学子,得“甲”最多十人为书院十大弟子。 而葬山书院只有一届学子,竟然自然没有其他书院激烈。 封青岩不过是来走过场而已,便直接成为葬山书院的大师兄,没有人有意见,亦没有人觉得不妥。 这,众归所望。 这原本便是属于封圣的荣誉。 …… 第345章 二十七书山 腊月十八。 大雪封天,寒风如刀般刮来。 但葬山书院中,却是热闹不已。 不仅书院的学子、教谕前往围观,便连亳城中的文人墨客,亦没有错过葬山书院的十大弟子之争。 虽然葬山书院的十大弟子之争,远远比不上三上书院以及十大书院,甚至还比不上一些三甲书院。但因有封圣的存在,亦吸引无数人的目光,便连儒教之外的教派,亦有所关注。 更不要说八十一书院了。 不管什么事,只要有封圣在,皆会变得不一样。 经过三天的比试,最终确定了十大弟子。 大师兄自然便是封青岩,赫连山则拜为二师兄,颜山拜为三师兄。周昌最终还是输于赫连山和颜山两人,不得不屈居第四,成为书院的四师兄。 而牧雨凭借五品琴师,力压众多学子,成为书院的五师姐。 戎韬为六师兄,虞渊为七师兄,梅兰为八师兄。 方忘亦不差,成为九师兄。 即使傅林,亦挤进十大弟子之位,成为书院的十师兄。而他,是除了封青岩外,是唯一的士族弟子。 其他八位,无一不是世族弟子。 而庶族无一人入十大弟子之位。 至于世族弟子刘凌和朱雁,两人还是年轻了些,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稍差于方忘和傅林两人…… “拜见大师兄。” “拜见大师兄。” 这时书院的弟子皆称封青岩为大师兄,而书院的教谕、教习,还是尊称为君子或封圣。 在十大弟子之争后,众学子便陆续离开书院,毕竟已经腊月下旬了。待到腊月二十五时,书院只剩下不到十分一的学子,便连不少教谕、教习亦离去了。 原本在腊月初,书院便该结束学年。 但是那时,封青岩还没有回来,书院便只能一直拖着,一直等到封青岩回来,走过场成为书院大师兄,方结束学年放假。 毕竟大师兄之位,关系到儒教圣子之争。 不论是书院的学子,还是书院的教谕,亦不愿封青岩错过圣子之争。而且,只要封青岩竞争圣子之位,必定不会输于任何人。 甚至可以说。 圣子位早已经是封青岩的囊中之物。 “女郎,不回家?” 虚圣府中,封青岩见到牧雨跑来串门,微微有些诧异起来。毕竟连赫连山、颜山、周昌等好友,亦一一回家过年或祭祖等,牧雨竟然没有回家…… “难道师兄不欢迎?”牧雨一笑道。 “岂会?” 封青岩摇摇头一笑。 …… 第二日清晨。 封青岩从葬山之巅晨读回来,便来到书院的后殿问安。 当他走进后殿时,发现殿中除了老师安修外,还站着一名让他看不透的老者。而老者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他有种隐隐约约的熟悉,便有些诧异起来。 “老师。” 封青岩行礼。 安修点点头便站起来,介绍道“青岩,这是老师之师,为我圣教新晋文王,一直奉命暗中保护你。” “青岩拜见师公。” 封青岩闻言便有些惊讶起来。 虽然他一直感觉有人在暗中保护他,想不到竟然是老师之师,老师之师的确是最佳人选,谁都放心。 “封圣客气了。” 东楼晦回礼。 “青岩,吾师复姓东楼,名晦,字朔月。”安修介绍道,“原本我与吾师不想如此快告知你,但是你行踪飘忽不定,让吾师无法暗中跟随保护,便只能告知你了。” “师公辛苦了。” 封青岩再一礼。 “现在天下乱局已定,而你为古来今往第一虚圣,且诞生出哲位,再留在书院怕是危险重重。即使是吾师亦难以保护,所以我打算让你前往二十七书山。” 安修沉吟一下道。 “这么快?不是三年后,再前往二十七书山学习?” 封青岩有些意外。 “你现在不仅是虚圣,亦是文士境,且,还是我葬山书院的大师兄,足够前往二十七书山。”安修一笑道,“而且,原本学子三年之学,你不足一年便已经学尽,继续留在书院,于你的提升不如二十七书山……” “其实,最为主要的,乃是避险。” 东楼晦道。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安修道。 倘若天下未乱,东楼晦一人或许可保护封圣,但是现在天下乱局已定,他一人便难以保护封圣…… 毕竟封圣关系成圣之路,绝不容有闪失。 而儒教的二十七书山,自然是比葬山书院安全多了,且有足够多的大贤、大儒坐镇。即使是武道、仙道,乃是妖族等联手,亦不一定能够杀进二十七书山。 这不仅仅是安修和东楼晦的意思,亦是儒教,乃是圣道诸教派的意思。毕竟,不论是儒教,还是其他教派,无法派出太多的大贤,来单独保护封圣…… 这时,封青岩“看”着隐藏在方圆数百里内的杀气,便点点头道“亦好,弟子对二十七书山早有向往。” 而且,他亦想前往二十七书山看看。 儒教的二十七书山,比八十一书院的名气更大。毕竟儒教的二十七书山,只有八十一书院的杰出弟子方有机会进入。 而且,南方的那道杀气,亦在缓慢北上。 此时封青岩亦有些好奇,为何如此恐怖的刀山行刺他没有“杀气”,反而是远在天边的“刺客”有杀气。 他隐隐约约猜测到一种可能性。 便是一道“杀气”,代表一个“道”。 例如,之前离他最近的“杀气”,代表着武道对他的杀意。而最南的“杀气”,则有可能是妖族,或者是巫放,甚至是传说中的神族,对他的杀意…… 据书中记载,神族已经退回天南。 即使神威雷海之南,南之又南之地,书中记载亦不详。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例如,之前离他最近的“杀气”,代表着武道对他的杀意。而最南的“杀气”,则有可能是妖族,或者是巫放,甚至是传说中的神族,对他的杀意…… 据书中记载,神族已经退回天南。 即使神威雷海之南,南之又南之地,书中记载亦不详。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2 君子与鬼 第346章 血漫仙山 嗷—— 山海界中,兽吼连天。 可见大山连绵起伏,或是苍凉大气,或是古朴雄壮,或是华丽幽雅,或是清爽秀气。 有紫气萦绕,亦有彩虹环抱。 犹如仙境般。 碧蓝的天空上,一道道背剑的青衣身影,朝山海界的尽头飞射而去。虽然途中有不少山海兽扑来,但皆阻止不少他们的脚步,对于扑来的山海兽,或是避开,或是斩杀…… 经过数天的飞行,三仙山就在眼前了。 但,只是在眼前。 在他们踏入山海界时,三仙山便近在眼前,似乎数步就能走进仙山中。但是,他们已经飞行了数天,起码飞了三四万里,三仙山还是在眼前。 这让道教弟子愕然不已。 “奇怪了,这仙山到底有多远,为何还飞不到?” 一名背负长剑的青衣青年,蹙着眉头看着三仙山疑惑道,感觉传说中的三仙山,似乎越来越神秘莫测。 “哈哈,仙山岂是易进?” 一名稍胖的中年人笑道,眼中充满了期待,“即使仙山近在眼前,若是无缘,怕是亦进不了。” “我仙道修行,讲究一个缘字。” 有道教弟子认同道,自然不会认为自已是无缘者。 众人并没有停下,继续往三仙山飞去。 山海界尽头。 这时,早便立着数道仙风道骨的身影,皆是大贤级别的存在。但在道教中,一般不称呼为大贤,而是称呼为真君。 文公级别,则称为真人。 “这、这……” “为何会如此?!”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立在山海界尽头的数道苍老身影,此时无法置信看着眼前的仙山,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满了惊骇之色。 山海界的尽头,并不是什么三仙山。 而是滚滚的怒海。 怒海中,怒潮如雷般在疯狂咆哮,掀起一层层的恐怖巨浪,犹如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压来,竟然高达数十上百丈。 轰隆隆—— 怒海滚滚,巨浪滔天。 浪涛震耳欲聋,威势惊天动地。 那犹如天崩般的恐怖浪潮声,便连真君级别的存在,似乎亦难以承受得起。且,怒海中刮起的黑色旋风,更是让数道苍老身影连连后退,脸色惨白不已。 还有。 滚滚怒海掀起的巨浪,并不是什么海浪,而是血浪。 在掀起的血浪中,不时浮现一具具巨大的白色骸骨,便得怒海阴森而恐怖。 “血、血浪?” 这时有刚刚赶来的道教弟子,见到掀起的巨浪竟然是血浪,不禁心头大骇起来,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这、这是、是,怎、怎么回事?” 道教弟子惊骇道。 怒海无边无际,掀起滚滚的血浪。 众人不时可看到血浪中,飘浮着一具具白色骸骨,天地间皆是艳红的血红色,弥漫着一股诡异无缘的气息。 让众人心神不宁。 “山海界尽头,怎么会有无尽血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仙山呢?三仙山呢?三仙山为何不见了?” 有人内心惊惧道。 这时有不少人失态,想不到山海界的尽头,竟然如此一幅恐怖的景象,打破了他们对三仙山的憧憬,亦破灭了他们对仙路的期待。 不知在何时,在滚滚的怒海上空,弥漫起浓烈的血雾。 血雾朦胧,让人看不清远方。 “起血雾了……” 有人道。 “啊——” 在众人失神时,一个惨叫声突然响起,立即把众人惊醒过来。 众人看去,看到一个年轻弟子,竟然好奇走进血海中,立即就被血水腐蚀。不过眨眼间,那年轻弟子的血肉便纷纷脱落,数息间便只剩下一具干净的骸骨…… 呼—— 这让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一幕便连道教真君亦惊骇不已,且来不及出手相救。 “莫要碰触血水。” 有道教真君喝道,便冷冷注视怒海,“血水有恐怖的腐蚀之力,便连灵魂亦无法逃脱。” 这时众人惊恐后退,纷纷远离滚滚怒海,生怕被掀起的血浪打中。不过此时,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现,当他们退出一定的距离时,眼前的滚滚怒海便不见了。 当他们走进一定距离时,滚滚怒海再次出现。 “这血水,难道是黄泉水?” 有道教弟子疑惑道。 “不是黄泉水,但比黄泉水更加恐怖。” 道教真君道,此时亦好奇血海从何而来,为何会如此恐怖?难道血海曾经埋葬无数大能,由蕴藏着大能之威的血水熔炼而成? “这血海中,到底有多少骸骨?这些骸骨生前,又是什么存在?” 有道教弟子惊骇中带着好奇道。 “怕是不比圣低。” 有真君道。 “什么?” “这怎么可能?” 不少道教弟子听到,皆是惊呼出来。 “圣,怎么可能惨死?且,只剩下一副骸骨?”这时,莫要说是道教弟子不相信,便是道教真君亦难以相信。 血海中,不少骸骨皆散发着,恐怖无比的气息。 这是不是说明,血海中埋葬了不少,圣境级别的恐怖存在?难道,上古时代的诸神,都被埋葬到血海了? “哈哈,为何如此啊?为何如此啊?” 这时怒海岸边,有苍老的身影悲哀大吼,明明仙道创立,山海界降临人间,传说中的三仙山成为现实,应该是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象才对…… 可是三仙山前,却是如此一副惨象,且成仙无望。 无数道教弟子,看着滚滚怒海绝望不已。 他们不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事。 但看着血海便让人心生绝望,似乎仙路早已断了。 “山遥水遥,隔断红尘道;粗袍敝袍,袖里乾坤倒;日月肩挑,乾坤怀抱。常自把烟霞啸傲,天地逍遥。龙降虎伏道自高,紫雾护新巢,白云做故交。长生不老,只在壶中一觉……” 此时,一个清幽入骨的稚气童声,从怒海远方的血雾中飘来。在狂风中若隐若现,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犹如刀如剑般斩在骨上。 这个突然出现的稚气童声,令山海界尽头的众人猛然一颤,皆是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童声清幽,更入骨,寒意阵阵。 在滚滚怒海的狂风中飘荡,不时在众人耳边响起,让众人越来越惊骇,不由瞪大眼睛看向怒海血浪中。 即使是道教真君,亦在童声中感受到森森的寒意。 似有不祥。 …… :。: 第347章 血海佛踪 山海界尽头。 处处皆飘荡着稚气的童声,却没有半点生气,似乎发自死人之口。亦正因如此,童声才会清幽入骨,才会让人感受到阵阵的寒意,更让人心底打颤。 片刻后,众人便看到怒海的血雾中,飘着一朵如墨般的云。 云中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乃是一个道童。 “这是仙山的仙童?” 这时有道教年轻弟子惊喜道,忽略了之前的诡异,显得有些激动的样子,“难道是前来接吾等前往仙山?哈哈,仙路有望了。” “登上仙山,吾等便可成仙。” 更有弟子激动叫着。 众人闻言,顿时有些惊喜。 但是道教的真人、真君,却是紧紧蹙着眉头,冷冷注视着踏着黑云飘来的道童。 而道童的声音,似乎有魔力般,竟然可让人忽略他的诡异之处。 真君见到脸色猛然一变,气沉丹田一喝:“临——” 嗡嗡—— “临”字一出,如若黄钟大吕般,立即震醒众人。 这时众人猛然一惊,有些惊骇看着怒海中飘着的道童,心中生出阵阵的寒意,我刚才是怎么了? 怒海中。 道童飘来飘去,神出鬼没般。 在众人还没有回神过来时,道童便已经出现在眼前,把众人吓了一跳。 不少胆小的弟子,被吓退了几步。 道童身着青色道袍,大概五六岁的样子,脸色苍白如纸般,已经被人挖去双目,只留下尚在滴血的血洞。而且,在道童的胸口上,还有着一个血淋淋的大洞,更是被人残忍地挖去了心脏。 胸口的血洞上,血在汩汩流着。 这是一个死人。 呼—— 众人心生寒意,惊骇不已。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仙童,为、为何……” 有道教弟子牙齿打颤道。 道童的出现,再次让众多道教弟子,意识到事情的不妙,这仙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仙山果然出事了。” 有真人脸色凝重道,其实怒海便已经说明一切。 “吾乃仙域真境迎客童,专门为各界而来的仙客指路。”道童踏着墨云,“看”着众人静静道。 “仙域真境?” “仙域真境是什么地方?难道是仙山?” 众人闻言皆是有些好奇起来,只是迎客童的样子实在有些瘆人。 “仙域真境,便是教主的道场,倘若诸位要听教主讲道,便请诸位往前走。”迎客童静静说道,并往身后一指,“诸位可看见,那一座仙山?教主便在仙山上讲道。” 众人闻言看去,果然看到一座仙山。 其中就是三仙山之一。 只不过此时,怒海中弥漫的血雾,已经消失不见了。 “教主曾言,来者皆是缘。” 这时迎客童微微一笑言,在众人的眼里显得无比诡异,便作了一个请的姿势,道:“诸位,请吧。” “谢仙童指路。” 立时有年轻人一礼,便立即奔向怒海。 “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 那年轻人惊恐惨叫,血肉纷纷脱落。 眨眼间便只剩下一具骸骨,沉没入怒海消失不见了。 但是,依然有年轻弟子朝怒海奔去,早已经忘记了怒海的恐怖,似乎眼中只剩下仙山。 只剩下成仙。 “回来!” 有道教真君大喝。 但是,却喝不醒纷纷奔去的弟子。 不过眨眼间,便有十数名道教弟子,死于滚滚的怒海中。 “临——” 一名道教真君立即喝出“临”字,把众人震醒过来。 众人惊醒过来,惊恐看着迎客童。 “诸位,这东海不平静,前往时还需小心海中妖兽,免得被葬身兽腹了。” 仙童对着众人道,似乎并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般。 这时众人对仙童,更加惊恐了。 这仙童更诡异了。 “东海?” 有真君立即蹙眉,指着滚滚怒海,道:“这是东海?” “正是。” 仙童点头。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这血海怎么可能是东海? 东海,不是在山海界前吗? 怎么越来越诡异了? “先前仙童有言,仙域真境乃教主道场,敢问教主何名何姓?又是哪一位教主?”有真君沉吟一下道。 “诸位不知?” 仙童脸色一沉。 “不知。” 真君迟疑一下道。 虽然他已经看出迎客童的不快,但他想知道是哪一位教主,看看三仙山是否与道教有关。 “诸位连吾教主之尊号亦不知,没有资格听教主讲道。” 仙童沉着脸呵斥。 “请回!” 还没有待众人有何反应,仙童便冷冷道,接着转身离开了。 众人皆是愣了愣。 呼呼—— 蓦然间,怒海狂风大作,发出阵阵鬼哭狼嚎,令众人心神十分不宁,似乎有一头远古的庞然大物,在怒海之底兴风作浪,扰动了整个怒海。 轰隆隆—— 滚滚血浪铺天盖地而来,似乎要毁灭山海界般。 “不好!” 真君脸色一变,喝道:“快退!” 众人见到恐怖的血浪,脸色皆变,惊恐倒退回去。 不过,不管怒海的血浪如何恐怖,皆不会越过一条线,似乎永远不会踏入山海界般。 呼—— 众人回神过来,惊虚一场。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不知何时,怒海中传来一句充满佛性气息的佛唱,让山海界中的修士,皆是有些惊讶起来。 “咦,这是什么?” 不少年轻弟子好奇问。 这声音十分古怪,充满了神圣气息,却是从来没有听过,似乎蕴藏着神秘伟力般。 “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怒海中的佛唱如黄钟大吕,让不少年轻弟子心神大震。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 怒海中的佛颂越来越大,犹如万人之声,如若黄钟大吕,振聋发聩,迸发着耀眼的万丈佛光。 佛光无量,气象万千。 “佛唱?” 几名道教真君皆是愕然相视。 在仙山前的怒海中,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佛唱?而且,佛道不是在天壁山之后吗? 怎么出现在山海界中? “佛唱?” “何是佛唱?” 不少年轻弟子疑惑问道。 道教真君并没有回答,紧紧皱着眉头看着怒海,感觉怒海越来越诡异,竟然出现佛家的踪影…… 这时山海界中的众人,看到滚滚的怒海中,竟然行走着一个染血的白衣身影。白衣身影低眉垂眼,一边踏着着血浪,一边轻轻敲着木鱼,口中吐出一个个白色的经文符号。 那经文符号在普照的佛光中,化成一尊尊的无量佛陀。 佛陀拈花,不嗔,不痴。 镇压血浪。 ……26 君子与鬼 第348章 仙路已断 “佛家门徒?” 山海界尽头,道教真君看着白衣僧人,不禁眉头大皱起来。 在传说中的三仙山前,怎么会出现佛家门徒? 这十分诡异。 滚滚怒海中,白衣僧人踏血波而去,身上散发着无量佛光,犹如佛陀降世般令众人震撼不已。 “这人是谁?” 有道教弟子疑惑问,感觉怒海听白衣人十分古怪。 “这人,既不是文人,亦不是武者,更不是妖巫神之族,看着十分古怪啊。” 众人的目光,皆被怒海中的白衣身影吸引。 “这是佛家门徒。” 有道教真君沉吟一下道。 “佛家门徒?” “何是佛家?” 这时道教弟子好奇不已,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师兄可是听说过佛家?” 道教中有年轻的女弟子好奇问。 “师兄亦不曾听说过。” 一个年轻人摇摇头。 “这是极西之地的一个教派。” 道教真君见到众人,皆是疑惑不已,迟疑一下便道。毕竟,佛家门徒已经出现,便没有继续隐藏下去,但亦没有多说。 “极西之地?” “天壁山之后?” “天壁山之后,还有天地?” 众人闻言惊讶不已,想不到天壁山后还有天地。 在周天下,无数人认为高达万余丈的天壁山,便是天地的尽头,世人不可越过。但是,谁想到天壁山之后,竟然还有一个天地,还有一个教派。 但为何一直没有听说过? 这时佛颂越来越大,不止在众人的耳边响起,更是在心中响起。在耀眼的佛光中,众人看到一尊尊佛陀降生,一眼看去尽是佛海,万万千千。 “好恐怖的佛家门徒!” 道教真君震惊不已,难道此人是圣境中人? 只不过,佛家的圣境中人,并不称为圣人,而是称为佛陀。 这亦如道教般,仙道未创时,圣境中人称为圣人,仙道创立后,圣境中人便改称为仙人…… 此时几名道教真君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骇之色。 圣境不是全部归隐了? 为何在仙山前的怒海中,竟然还有圣境的存在出现? 怒海中,白衣僧人每吐出一个经文符号,便化为一尊无量佛陀降落,使得原本凶绝之地的怒海,竟然渐渐变得如天国佛海般。 佛光万丈,大慈大悲。 那敲击的木鱼之声,犹如响绝千古的钟声。 悠扬古远。 一声一声击在众人的心神上。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佛颂从众人心底响起,让众人由惊愕渐渐变成虔诚,片刻后竟然盘坐下来,跟着白衣僧人念经。 在道教真君盘坐下来时,心中猛然一惊。 一层冷汗瞬间渗透出来。 此时道教真君惊骇不已,想不到连自已亦差点皈依佛门,看向怒海中的白衣僧人时,脸上浮现惊恐之色。 他乃是道教真君,文王级别,在聆听佛颂时,竟然亦在不知不觉间,差点成为虔诚的佛徒。 由此可见,白衣僧人的恐怖! 这绝对是圣境中人! “临!” 这时道教真君一声怒喝,“临”字如若惊雷般炸开,第三次把众人震醒过来。 不少清醒过来的真人,皆是脸色大变,且难看至极。 “这佛唱太恐怖了。” “我、我刚才是怎么了?” 不少道教弟子被惊出一身冷汗,惊恐看着怒海听白衣身影。 而在此时,萦绕在耳边的佛音,犹如万佛颂唱,敲击的木鱼之声,更似千古钟声。在众人的恍惚间,似乎化为一道道枷锁,紧紧系在众人身上,让人挣脱不得。 “破!” “找死!” 这时道教真君大怒不已,纷纷出手破灭传来的佛唱。 “庚金之剑,兵革之主!” “斩!” “洪炉之火,熔炼万物!” “熔!” “水月之局,沉沙坠海!” “沉!” 山海界的尽头,出现的一柄巨大的白金之剑,迸发出凌厉无匹气息,似乎可斩尽生灵般。 而在白金之剑不远处,有熊熊燃烧的火焰,似乎天地便是洪炉。 另一边则有月亮坠落,似乎沉掉一切之重。 道教弟子看到,皆是震撼不已。 不过接下来,却让道教真君有些尴尬起来,因为怒海中的白衣僧人,并不是冲他们而来。 他们看到,怒海中恐怖的亡灵、骨兽等,竟然被白衣僧人降服了。 一头头朝白衣僧人拜下。 而他们只是被佛唱波及而已。 倘若白衣僧人冲他们而去,怕是无人能挡…… 而在此时,众人终于看清白衣僧人的样子,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 十分俊秀。 但是,他的双目亦被挖去了。 眼洞竟然还滴着血,染红了胸前的僧衣…… 众人看到心中惊骇,再次生出阵阵的寒意。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有道教真君无法相信道,更无法接受圣境中的存在,竟然亦被人挖去双目,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啊——” 有年轻的道教弟子惊叫出来。 而自白衣僧人出现,便一直低眉垂眼,轻轻敲着木鱼,在滔天血浪中,一步一步踏波而去…… 眨眼间。 白衣僧人便不见了。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瞬息就在千里之外,让人不可捉摸。 这时山海界的尽头,道教众人皆沉默不语,似乎还没有回神过来。但内心,却是生起阵阵的寒意,第一次发现仙山降世,似乎不一定是好事。 发生在仙山前的事,实在太诡异,太可怕了。 甚至有可能会带来不祥。 在白衣僧人离去后,怒海竟然渐渐平静下来,不见刮黑风,不见起血雾,尽头的仙山,竟然清晰可见。 这让众人有些意外,亦有些惊喜。 但是,原本该仙气阵阵的仙山,竟然有丝丝缕缕的黑气飘起。 他们隐隐约约看到,不少雄伟壮观的宫阙,竟然化为一处处的废墟。但,即使化为废墟,亦迸发出灿灿仙光,无法掩饰曾经的辉煌。 “为何会这样啊?” 道教中有老人悲哭道,无法相信所看到的仙山。 在那仙山中,道教真君隐隐约约感受到,丝丝缕缕的怨气,恨意,或是杀气。亦看到墟中的断壁上,刻画着无数充满道韵的古老图案,似乎记载着种种辉煌的过去。 但是留下来更多的,却滚滚滔天的怨气,恨意 以及不甘。 …… :。: 第349章 又是开春之时 山海界中。 一片花香鸟语的景象。 但山海界外的周天下,却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惟余莽莽。 大年初春时,一辆马车从亳城数百里外的一座城池驶出,缓缓朝东南方向的鲁国而去。 马车中坐着一个出尘脱俗的青年,正是封青岩。 身侧,还坐着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俊秀书童,正是九歌。这时九歌显得有些兴奋,先生终于带他出行了…… “先生,我们要去哪里?” 九歌兴奋问。 “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读书。” 封青岩一边看书一边道,看的却是那本《山海经》。 “?” 九歌有些疑惑起来,似乎不太明白。 倘若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读书,不论是虚圣府中,还是书院里,或者是葬山中,皆有安静之处。 并不用偷偷摸摸出来啊? “到了,你便知道了。”封青岩笑了笑道。 眨眼间,便两天过去。 马车恰好驶到一座小城,封青岩便带着九歌在小城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租了一辆马车继续南下。 这时他如同普通士子般,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即使他打扮成乞丐,依然会出尘脱俗,犹如天上明月般。他身上自然流露出来的出尘脱俗气质,想掩饰亦掩饰不了。 这让他有些无奈。 …… 亳城。 风雪早已停,但天地皆白。 这时有个须眉发皆白的驼背老者,背着一柄大得惊人的刀,缓缓朝亳城走去。 驼背老者走几步,便停下努力抬头看前方。 他的背,实在驼得厉害。 似乎是背上那柄巨刀所压弯。 在他还没有走进亳城,便已经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当他走进亳城时,几乎所有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但他似乎没有感受般。 “这柄刀,够厚,够大!” 有人盯着巨刀道。 “这刀,起码有两三百斤吧?这老者居然能背得起?难道是境界不低的武者?” 亳城大街上,不少行人对驼背老人指指点点。 老人背刀缓慢而行。 不知不觉,便在众人的议论中穿过了亳城,站在亳城北门前,努力抬头看着远方的虚圣府。 片刻后,老人便解刀抱着坐下,并闭上眼睛。 老人一坐便是一天。 一天后,亳城中不少人,皆知北门前坐着一个抱巨刀的怪人…… “刀意?” 葬山书院中。 那安安静静守门的清瘦灰袍老人,渐渐感受到一道淡淡的刀意,从南边的亳城处缓缓升起。 且在慢慢凝聚。 片刻后,似乎刀意又强了一分。 这时灰袍老人心中不由一惊,便从自已的住处走出来,眺望着南边的亳城。 他虽然没有看到什么,却是感受到了。 的确是刀意! 且是,十分恐怖的刀意。 无比磅礴! 似乎可开山劈海般。 “这刀意?” 灰袍老人心中一惊,脸色猛然一变。 这灰袍老人,正是安修的仆从白侯渊,乃是武将级别的武者,相当于圣道的文相。 可开山劈海般的刀意,他隐隐约约听说过一人。 那人便是死去的刀山。 既然刀山已经死去,那么只有刀山门下弟子了。 刀山弟子在亳城蓄聚刀势,是想要干什么?倘若刀意蓄聚成势,怕是一刀便能够劈掉虚圣府…… 这时白侯渊想都没有想,便立即前往书院的后殿。 “先生。” 白侯渊行礼道。 “进来。” 安修的声音传来。 “先生,亳城中有人在蓄聚刀势,怕是有人想对君子不利。”白侯渊道,“所蓄刀势,磅礴厚重,可开山劈海般,有可能是刀王的门下弟子。” “可是确定?” 安修闻言,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白侯渊迟疑一下便点头。 这时,安修立即去感受,却是没有感受到什么刀意。他并不是武者,有些古怪而诡异的刀意,他无法感受…… 但是武者,却是能够感应到。 当白侯渊退出去,安修看了一眼窗外,道:“果然来了。” “来者乃刀山门下第一弟子,有驼刀王之称,传言早已经得到刀山真传,亦为刀山门下的第二位武王……” 东楼晦介绍道。 此时,他并没有暗中保护封青岩,而是继续留在书院。 或许他的存在,早已经无法瞒过一些人,所以留在书院反而起到迷惑的作用。 “驼刀王?” 安修有些惊讶,想不到刀山的弟子亦为武王。 一门双王,是何等恐怖? 而且刀山弟下,并不止一个驼刀王,还有好几位武侯、武将级别的弟子。 “驼刀王的那柄巨刀,实在太好认了,他为何还要背着入城?”此时东楼晦有些诧异道,难道亳城没有人认得他? 这怎么可能? “有古怪。” 安修蹙着眉头道。 “他为何要如此做?” 东楼晦问。 “背刀入城,应该是为了吸引众人的目光……”安修一边思索一边道,接着猛然看向东楼晦,“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 东楼晦皱了一下眉头,便道:“倒是很有可能。” “看来的驼刀王的任务,乃是吸引世人的目光,而真正出手却是另有其人。”安修脸色有些凝重道。 “所以说,还隐藏着另一位武王?” 东楼晦道。 安修点点头,但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便道:“倘若是武王来到亳城,怕是无法瞒得住世人。或许是武侯,甚至是武将……” “武将?武将,应该没有那个实力。” 东楼晦摇摇头。 虽然封青岩只是文士境,但是身上的底牌破多,便是武王级别,亦不见得能够斩杀。 莫要说一个武将了。 …… 大年初春。 乃是儒教八十一书院大考之时。 所以亳城又开始热闹起来,赶来无数从各地而来的学子。 现在的葬山书院,虽然还比不上十大书院,但是它有封圣在,所以它比三上书院更让人疯狂。 无数学子便是因封圣,而选择了葬山书院。 可惜众人并不知道。 这时封青岩早便离开了亳城,已经前往儒教的二十七书院。 现在的葬山书院,虽然还比不上十大书院,但是它有封圣在,所以它比三上书院更让人疯狂。 无数学子便是因封圣,而选择了葬山书院。 可惜众人并不知道。 这时封青岩早便离开了亳城,已经前往儒教的二十七书院。 :。: 第350章 一剑倾城 初春。 寒风萧萧,卷起漫天雪花。 这时有无数士子朝北而去,皆是为了参加葬山书院的开春大考,期待能够考进葬山书院,成为古来今往第一虚圣的同窗。 封圣的同窗,说出来是何等的荣耀? 封圣尚未真正封圣,便已经诞生哲位,未来注定是中三品圣位,乃至是上三品圣位的存在。 如此风华绝代之人,如何不能一见? 况且还有机会成为同窗。 所以今年的开春大考,便有无数士子放弃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纷纷朝三甲的葬山书院涌来。 不过数天间,亳城中便聚集了上千士子,还有更多人在路上。 “这还不到初十,便来了如此多士子?” 有士子赶到亳城时,发现亳城内外皆是士子的身影,人多到连住的地方亦没有了,不禁有些结舌和惊骇起来。 原本千余士子,已经足够多了。 但是谁想到在第二天时,人数直接狂增到将近两千人,而且距离大考还有十余天的时间。 这段时间,会猛增多少人? 想想便让人头皮发麻,让无数士子担心起来。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葬山书院不好进啊。” 在亳城中,有士子忍不住惊叹道,甚至内心生出些悔意,毕竟三上书院的竞争亦不过如此。 如此多士子竞争葬山书院,有几人能进? 原本不少士子,皆是信心满满,但是见到涌来的士子后,便有些信心不足。谁能够想到,原本一些名动一方的天才,竟然放弃了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跑来三甲书院…… 这不是让人绝望吗? “诸位可是听说了,城中来了一位绝世美人?可谓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犹如神女下凡尘般。” 在亳城中的一座酒楼上,一名年轻的士子忍不住惊叹道。 “陈兄说笑了吧?” 这时另有年轻士子笑道,又言“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天下哪个女子能当得上?” “陈兄并没有说笑。” 一个俊朗的青年点头,此时脸上浮现爱慕之色,道“此美人吾有幸见过一眼,只见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何人也?” 不少士子纷纷询问,美人谁不爱呢? “剑雅歌。” 那俊朗俊青年道。 “剑雅歌?何人也?倘若有如此惊人容颜,为何吾等皆没有听说过?” 有士子诧异道,表示怀疑,觉得众人夸大了。 不少士子闻言纷纷点头。 “剑雅歌?难道是剑倾城?” 此时有士子迟疑一下,便有些诧异道,“她亦来了?倘若是她,还真当得倾国倾城之貌,那绝世容颜天下少有,百年难得一见,陈兄并没有言过。” 那俊朗青年点头,道“剑雅歌在越国,的确有剑倾城之名。” “越国剑倾城?” 不少士子纷纷震惊起来。 原来是剑雅歌便是剑倾城之名,之前他们倒是听说越国有一女,容颜倾国倾城…… “吾听闻,剑倾城为越王所看中……” “慎言!” “越王还能管到亳城来?” 那士子不屑道,亦不是越国之人,何惧有之? “传言,剑倾城不过豆蔻之年,便已经美若天仙,而此时正是碧玉年华,又是何等惊艳天下?” 有士子隐隐带着些激动道。 有如此美人出世,即使不能为妻,但有幸睹之,亦是一件幸事,让人心中愉快。 “在及笄之年,便名为倾城,汝说是何等惊艳天下?” 俊朗青年笑道。 “可惜为越王看中……” 有人感叹道,似乎为剑倾城所不值,但又能如何呢?即使剑倾城不愿,又能如何反抗越王? 这个天下,又有几人能对越王说“不”? “剑倾城前来亳城,不会是想考进葬山书院吧?” 有士子想了想道。 “不进葬山书院,来亳城干什么?” 不少士子愕然道。 众士子前来亳城,皆是想考进葬山书院,谁会无事跑来亳城?当然,除了一些瞻仰封圣风采的闲人…… “我是说……逃婚。” 那士子低声道。 “慎言!” 有人道。 众人立即停止讨论下去。 “喝酒喝酒……” 有士子举杯站起来,笑道“在此,吾祝诸位荣登天下榜,与封圣皆为同窗。” “哈哈,同祝。” 不少士子兴奋大笑举杯。 “剑倾城出城了。” 而在此时,酒楼外的大街上,有人大呼一声。 酒楼上的士子相视一眼,便立即放下酒杯奔下楼,朝剑倾城的方向走去。 剑倾城之容颜传天下。 谁不想一睹传天下的倾城容颜? 不过,在众士子赶到时,发现剑倾城的身边已经围满了士子,不缺各州郡名动一方的才子。 “倾城女郎!” 剑倾城的每一次出现,皆会引起城的轰动…… 这时莫要说是士子,便连亳城中的普通百姓,亦疯狂追捧传天下的倾城之貌。 只要看到了,便让人无法再移开眼睛。 不少士子痴呆地看着,似乎无法相信天下有如此容颜之人,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怪不得越王一看到便要选为妃子。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有士子忍不住惊叹道。 在葬山书院中,不少刚好回来的学子,听闻是剑倾城之外,亦跑出书院去围观了。 “剑倾城要考我葬山书院?” “这、这不是真的吧?” 不少学子激动道,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般。 不久后,剑倾城的马车便在君子桥前停下,一个脸上蒙着轻纱的女子,从马车中缓缓走下,便看着眼前的君子桥,轻声道“此,便是君子桥?” “正是君子桥……” 立即有士子回答,详细说了君子桥上之事。 “女郎,那便是悟道之树,封圣曾在树下悟道,遍地生满悟道之花……”又有士子献殷勤道。 轻纱女子朝悟道之树看去,看过悟道之树便看向前方的虚圣府。 “女郎,此便是虚圣府。”又有士子道。 剑倾城点点头,目光落在虚圣府上,道“不知封圣何在府中?” “这个,吾等倒是不知。”有士子摇摇头,道“封圣之行踪,不是吾等能知,亦不是吾等想拜见便能拜见……” “若有幸一睹封圣之风采,雅歌此生无憾已。” 剑倾城低声道。 而在此时,一道恐怖无比的气息,猛然间从天地间劈出,似乎可沉山断海般。 无比恐怖! …… 第351章 门快要开了 白雪铺地的天地间。 一辆马车缓缓朝东南而去,已经穿过了一座座城池…… “先生,似乎我们迷路了。” 这时赶车的九歌,皱着眉头有些疑惑看着四周。在昨天,封青岩干脆买了一辆马车,由九歌赶车…… 封青岩从马车中走出,看了看四周便道:“的确迷路了。” “那如何办?” 九歌问。 “找个人问路。” 封青岩从马车走下,脚下踏着积雪,发出吱吱声。 “哦。” 九歌点点头,便闭上眼睛感应,接着便道:“先生,五十里外有个小城,先去小城如何?” 封青岩点点头,便走回马车。 这时九歌便赶着马车,朝五十里外的小城走去。 因为是正常马匹的速度,走到傍晚方走到小城,待走进小城,九歌便立即下车询问:“敢问老丈,此小城何名?安城在小城何方?距离又有多远?” “此是淮北城,安城啊,在南边,有几百里吧。” 那老人想了想道。 “谢过老丈。” 九歌道,便走回马车,在城中找了一个落脚之处。 夜色下。 小城十分安宁。 封青岩盘坐于房中,接着意识出现在数万里之外,青山境的城隍府中。 虽然他离开有数月了,但是城隍府一切在他掌控之中。 从万里长亭回来后,他不时意识回到城隍金身上,城隍府中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当他再次从城隍府走出时,图央听闻消息便立即拜见。 “府君,可是继续招兵?” 图央沉吟一下道。 “继续。” 封青岩点头。 天下要大乱了,这是天下皆知之事,又岂不继续招兵。而图央掌管青山侯府两千年,又岂会不知道该如何做? 可是青山境背阴界的冥气,不允许啊。 “可是?” 图央皱了一下眉头。 “府老可是担忧冥气不足?无法支撑城隍府继续招兵?”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图央点点头,道:“现在城隍府的兵马,已经达到了三十万了。” 在过去,青山侯府的兵马,一直控制在十万左右。 毕竟青山境的背阴界太小了,从幽冥所逸出来的冥气,不足以支撑太多兵马。倘若,青山境的背阴界,像幽都如此大,莫要说是兵马了,即使是阴魂,变是多多益善……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白雪铺地的天地间。 一辆马车缓缓朝东南而去,已经穿过了一座座城池…… “先生,似乎我们迷路了。” 这时赶车的九歌,皱着眉头有些疑惑看着四周。在昨天,封青岩干脆买了一辆马车,由九歌赶车…… 封青岩从马车中走出,看了看四周便道:“的确迷路了。” “那如何办?” 九歌问。 “找个人问路。” 封青岩从马车走下,脚下踏着积雪,发出吱吱声。 “哦。” 九歌点点头,便闭上眼睛感应,接着便道:“先生,五十里外有个小城,先去小城如何?” 封青岩点点头,便走回马车。 这时九歌便赶着马车,朝五十里外的小城走去。 因为是正常马匹的速度,走到傍晚方走到小城,待走进小城,九歌便立即下车询问:“敢问老丈,此小城何名?安城在小城何方?距离又有多远?” “此是淮北城,安城啊,在南边,有几百里吧。” 那老人想了想道。 “谢过老丈。” 九歌道,便走回马车,在城中找了一个落脚之处。 夜色下。 小城十分安宁。 封青岩盘坐于房中,接着意识出现在数万里之外,青山境的城隍府中。 虽然他离开有数月了,但是城隍府一切在他掌控之中。 从万里长亭回来后,他不时意识回到城隍金身上,城隍府中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当他再次从城隍府走出时,图央听闻消息便立即拜见。 “府君,可是继续招兵?” 图央沉吟一下道。 “继续。” 封青岩点头。 天下要大乱了,这是天下皆知之事,又岂不继续招兵。而图央掌管青山侯府两千年,又岂会不知道该如何做? 可是青山境背阴界的冥气,不允许啊。 “可是?” 图央皱了一下眉头。 “府老可是担忧冥气不足?无法支撑城隍府继续招兵?”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图央点点头,道:“现在城隍府的兵马,已经达到了三十万了。” 在过去,青山侯府的兵马,一直控制在十万左右。 毕竟青山境的背阴界太小了,从幽冥所逸出来的冥气,不足以支撑太多兵马。倘若,青山境的背阴界,像幽都如此大,莫要说是兵马了,即使是阴魂,变是多多益善……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因为是正常马匹的速度,走到傍晚方走到小城,待走进小城,九歌便立即下车询问:“敢问老丈,此小城何名?安城在小城何方?距离又有多远?” “此是淮北城,安城啊,在南边,有几百里吧。” 那老人想了想道。 “谢过老丈。” 九歌道,便走回马车,在城中找了一个落脚之处。 夜色下。 小城十分安宁。 封青岩盘坐于房中,接着意识出现在数万里之外,青山境的城隍府中。 虽然他离开有数月了,但是城隍府一切在他掌控之中。 从万里长亭回来后,他不时意识回到城隍金身上,城隍府中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当他再次从城隍府走出时,图央听闻消息便立即拜见。 “府君,可是继续招兵?” 图央沉吟一下道。 “继续。” 封青岩点头。 天下要大乱了,这是天下皆知之事,又岂不继续招兵。而图央掌管青山侯府两千年,又岂会不知道该如何做? 可是青山境背阴界的冥气,不允许啊。 “可是?” 图央皱了一下眉头。 “府老可是担忧冥气不足?无法支撑城隍府继续招兵?”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图央点点头,道:“现在城隍府的兵马,已经达到了三十万了。” 在过去,青山侯府的兵马,一直控制在十万左右。 毕竟青山境的背阴界太小了,从幽冥所逸出来的冥气,不足以支撑太多兵马。倘若,青山境的背阴界,像幽都如此大,莫要说是兵马了,即使是阴魂,变是多多益善……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第352章 太卜兰台预言 轰隆隆—— 一道恐怖无比的刀意,猛然间从天地间劈出,朝书院西侧的虚圣府斩落。 刀未到,天空中的空间便层层破碎。 一层层朝虚圣府砸落。 这时虚圣府前的天空,犹如大雪崩天般,轰隆隆地崩塌下来,令亳城和书院内外的士子,皆是惊骇不已。 “这、这是什么?” 一时之间,众人犹如被定住般,惊骇看着天空上劈落的巨刀。 巨刀似山般,黑沉,厚重,似乎压碎了天地。 有人要杀封圣! 这是无数人脑海浮现的念头。 他们没有想到,天下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竟敢谋杀封圣! 这简直是找死! 天下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 这绝对是死罪,而且是诛九族的死罪! 是何人如此大逆不道,竟敢去刺杀封圣?这让众人不敢想象,竟然有人敢去刺杀封圣…… 巨刀可沉山,可断海。 威势滔天! 此时,不论是亳城中,还是书院内外,皆有无数人惊骇盯着从天空劈落的巨刀。 如此恐怖的一刀,虚圣府能够承受得住吗? 倘若承受不起,封圣岂不是要? 众人不敢想象。 倘若封圣死了,天下会掀起何等恐怖的惊涛骇浪?谁能够承受得起儒教的怒火? 谁能够承受得起,圣道教派的怒火? 不论儒教,还是墨法等教派,皆不会罢休,绝对会连根拔起,铲除一切相关之人。 轰隆隆—— 天空滚滚破碎。 瞬间便在亳城和书院内外,掀起惊涛骇浪。 “找死!” “杀!” 这时在书院中,甚至在亳城中,皆飞起一道道怒火冲天的身影,欲要挡下那惊天一刀。可惜,这一刀实在太恐怖了,不是大贤级别的存在,根本就无法挡得下来。 即使是大儒,在这一刀下,亦要饮恨。 这是武王级别的力量! “武王!” 此时不少人文人惊骇道,想不到刺杀封圣之人,竟然是武王级别的存在。在葬山书院中,不少教谕皆是目眦尽裂,心中惊怒无比,想不到有人敢刺杀君子…… “杀!” 不少教谕朝巨刀冲去。 特别是老教谕、大教谕等教谕,视死如归般。 不过,在他们还没有杀上去时,虚圣府前便生出一堵巨墙,巨墙似真似幻,由无数文字组成。 轰! 巨墙屹立不倒,巨刀却碎了。 一道恐怖,似贯穿天地般的身影,出现在虚圣府的上空,冷冷看着亳城北门前的驼背老人。 “刺杀封圣者,死!” 这时虚圣府上空的身影冷冷道,天地间生出一条条锁链,瞬间便束缚住驼刀王。 “啊——” 驼刀王大吼一声,身上迸发出恐怖的气息。 原本瘦小的躯体,竟然在疯狂变大,欲要挣脱锁链的束缚。 可惜缠在身上的锁链,勒得更紧了,即使他迸发出更为恐怖的力量,依然无法挣断锁链。 锁链坚韧无比,闪烁着一个个文字。 犹如天地规则般。 “收!” 虚圣府上空的身影冷喝。 一条条锁链迅速收缩,勒得驼刀王浑身血淋淋。 不过眨眼间,锁链便生生勒死,甚至可以说是绞杀了驼刀王,便连灵魂亦在锁链下灰飞烟灭了。 那文字闪烁的锁链,绞碎了一切。 这时众人皆怔住了。 从驼刀王劈出惊世一刀,再到中年人挡下巨刀,乃以锁链绞杀驼刀王,不过是数息间而已。 有无数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武王便死了。 “拜见大礼主。” 葬山书院中,有不少教谕认出虚圣府上空的身影,心中激动而惊喜,赶紧拜下来。 不愧是大礼主,瞬间便绞杀了武王。 “拜见大礼主。” “拜见大礼主。” 书院内外,亳城内外,无数文人士子恭敬拜下。 在悟道之树前,剑雅歌的身子微微颤动一下,看向亳城北门的方向,不禁流下了两滴泪水,接着拜下道:“拜见大礼主。” 而在此时,大礼主却是沉着一张脸,刀山门下还有漏网之鱼。 原先他便下令,缉拿刀山九族,可惜刀山门下弟子,似乎早已经知道般,儒教并没有缉拿到。 而缉拿到的,只是一些无关要紧之人。 这时,大礼主从天空一步步走下,回到虚圣府中,便道:“杀!” “诺!” 一名大儒拜下道,立即青鸟传书。 原本准备押往万里长亭的刀山九族,让其一生镇守黄泉鬼地,但在大礼主改变主意了。 不久后,不少与刀山有关之人,皆被斩杀…… 虽然有不少人知道,却是没有人说一句。 刀山及刀山门下一再二刺杀封圣,已经触到儒教的逆鳞,自然不会再手下留情。而武上将军率领十数万武卒叛出圣道,虽然亦是大逆不道,但是还没有碰触到逆鳞,所以诸教派并没有立即派出兵马讨伐…… 当然,亦不快了。 君子桥前。 雾白有些叹息看着亳城北门。 现在要杀封圣,怕是越来越困难了,除非是十数位大贤级别的联手,要不然根本没有机会。 虽然天下要大乱了。 但是,只要封圣不死,就必定会平定大乱。 不管是神道,还是仙道,或者武道、巫道、妖道等等,皆没有一丝机会争夺天下。 争夺周天下,便是争夺天运。 在鬼商与诸子之战时,便是诸子争夺了天运,所以才能够让圣道压制诸道。所以不论儒教,还是圣道教派,对于所谓天下大乱,皆是不慌。 …… 夜色下。 王城外的梅花山上。 一个个似乎带着绝望的惊恐声,从太卜兰台中传出,令守在天下榜前的众人惊骇不已。 这时众人皆是脸色大变,到底太卜兰台推演出什么,才会导致太卜兰台诸老如此惊恐,甚至还有些绝望? 这让他们不敢相信。 太卜兰台里的惊恐声,不仅传出太卜兰台,亦传下梅花山,传到王城中。 此时王城中有不少人惊醒过来,一个个爬起惊骇看向梅花山。 “太卜兰台发生何事?” “易老这是?” 眨眼间,便一道道身影掠上梅花山,来到太卜兰台前。 “易老,可是发生何事?” 有人焦急询问。 “‘禁忌’出世,天下赤红!” 一个惊恐吼声从太卜兰台中传出,令世人脸色大变。 “‘禁忌’出世?” 不少人瞳孔惊骇,脸色刹那惨白,不敢相信易老之言。 这怎么可能? …… 第353章 天下惊恐 太卜兰台中。 一句“‘禁忌’出世,天下赤红”,瞬间便掀起翻天巨浪。这让深夜掠上梅花山的文人不敢相信,内心皆是惊恐不已。 “‘禁忌’不是被诸圣镇压了?怎么可能出世?” 有文人惊骇道。 “易老,可是没有推演错?” “禁忌早便死绝!” 太卜兰台前,众文人皆是震惊不已,怀疑是易老推演出错了。 这时,便连王城中的那座宫殿,亦被惊动了,无数文人深夜爬起,纷纷掠出梅花山…… 王城的某处别院中,周昌听闻太卜兰台的预言后,亦是惊骇不已。 “‘禁忌’出世?这怎么可能?” 周昌脸色大变。 这不仅仅是要天下大乱,乃是要天下灭绝啊。 不过片刻间,便有一只只青鸟飞往圣道诸教派,而当诸教派接到消息,皆是脸色大变。 “这不可能!” 儒教天官殿中,一名大儒接到传书一看,差点把传书扔掉了,嘴里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另有大儒疑惑道,看到对方脸色有些惨白,浑身在颤抖,心中猛然一惊,难道封圣出事了?便连忙问:“可是出了何事?” “太卜兰台传来消息。” 那大儒回神过来,带着些惊恐道:“出大事了。” “这?” 当另一名大儒接过传书一看,脸色同样惊恐不已,道:“这不可能,怎么可能?” 虽然他们没有经历过“禁忌”的时代,但是“禁忌”所带来的恐惧以及灾难,即使是两千余年后的世人亦是惊恐不已。 在“禁忌”时代,倘然不是有诸圣横空出世,天下早便灭绝了。 这不是危言耸听。 …… 在圣殿上。 大仁主亦接到传书,看到传书时亦是脸色大变。 “这不可能!” “禁忌出世?!这、这……” “禁忌不是被诸圣镇压了,为何会出世?” 这时,不仅仅大仁主接到传书,诸教派亦接到传书,众人皆是脸色大变,内心掀起翻天巨浪。 不少人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倘若“禁忌”出世了,这个天下谁能够镇压? 三大教主吗? 或许可以,或许不可以,谁知道? 倘若连三大教主,亦无法镇压,谁还能够镇压? 封圣? 可是封圣还没有真正封为圣人。 而等到封圣真正封为圣人,“禁忌”早便屠尽天下了。 …… 在诸教派接到传书后,派出一个个大贤立即前往梅花山,证实消息是否正确,是否是太卜兰台的易老出错了。 但是,谁都知道,太卜兰台的易老,从来没有出过错。 只有推演不出,没有推演出错。 …… 亳城中。 这时消息亦传到书院,传到虚圣府。 不论大礼主,还是安修,或东楼晦,接到青鸟传书后,皆是无法相信,不敢相信。 禁忌竟然出世了…… “这,真是要天下大乱啊。”东楼晦满脸苦涩道。 谁都知道,只要封圣不死,所谓的天下大乱,皆可镇压。但是,禁忌出世,谁能镇压? “太卜兰台,可是推演出,禁忌从何处出世?”安修紧紧皱着眉头,沉吟一下问。 东楼晦摇摇头,道:“太卜兰台没有说,应该是没有推演出来。” “禁忌出世,天下赤红,怕是……” 安修无奈道。 不管禁忌从何处出世,皆会出现在天下,让天下血流飘橹。 …… 在天色未亮时。 太卜兰台的预言,便已经传出周天下,传往山海界,传往巫山界,传往百万大山…… 不论是山海界,还是巫山界,或者百万大山,接到青鸟传书后,皆是沉默下来。 禁忌竟然出世了。 这,真不是时候…… 但禁忌的出世,似乎亦表明天下真要大乱了。 这时,终于让儒教、让圣道诸教派,脸色大变起来。 …… 儒教中。 大仁主匆匆从圣殿赶回来,下令道:“传令三坟山,让诸位山主、大博士,立即联手推演禁忌之事。” “诺。” 立即有大儒传令。 而在此时,儒教二十七书山中的三坟山,大博士以及博士,立即联手推演起来。 所谓三坟山,便是天坟山、地坟山及人坟山。 天坟言君、臣、民、物、阴、阳、兵、象;地坟言归、藏、生、动、长、育、止、杀;人坟言天、地、日、月、山、川、云、气…… “崇山君。” “君臣相。” “君民官。” “君物龙。” “君阴后。” “君阳师。” “君兵将。” “君象首。” 一个个声音出现,立即让三坟山运转起来。 这时,在三坟山外,有不少其他山主以及大博士、博士等人围观,皆是众人皆是脸色凝重。 “伏山臣。” “臣君侯。” “臣民士。” “臣物龟。” “臣阴子。” “臣阳父。” “臣兵卒。” “臣象股。” 轰隆隆。 天坟山立即震动起来,冲出一道道气柱。 “天气归,归藏定位。” “归生魂,归动乘舟。” “归长兄,归育造物。” “归止居域,归杀降。” 地坟山猛然震动。 “乾形天。” “地天降气。” “日天中道。” “月天夜明。” “山天曲上。” “川天曲下。” “云天成阴。” “气天习蒙。” 人坟山万象生。 三坟各有异象出。 但是在片刻后,三坟山皆是一片黑暗。 “这是怎么回事?” 三坟山外,有山主疑惑道,三坟山为何突然黑下来了? “难道是推演中断?” “天机难演?” 不少人满脸担忧,内心隐隐有些不字。 “红光?” 这时,三坟山内的山主、大博士、博士等,皆是有些愕然起来,想不到天地为何突然黑下来了。 而黑下来后,又有一片红光生出…… 但片刻后,三坟山的山主、大博士及博士等,皆是脸色大变起来。因为,那片红光越来越红,越来越艳,犹如鲜血在淌流…… 而在红光之中,有一个淡淡的黑影。 黑影不可名状! 禁忌! 这是禁忌! 三坟山中众人,皆是惊恐起来,太卜兰台的推演,是真的…… “禁忌出世,天下赤红!” 这时三坟山的山主,皆是惊恐喊道。 三坟山外众闻言,皆是脸色惨白,果然是禁忌出世,天下赤红。 …… 第354章 绝望的推演 经过两三个月的发展,青山境越发繁荣,处处皆可见阴兵的身影。一下增加二十万阴兵,以及十数万的阴魂,使得小小的青山境有些负荷不起。 但在天下大乱之际。 若是城隍府不招兵买马,怕是亦难以立足于乱世,更不要谈发展和壮大。 这乱世是劫难,亦是机遇。 但是,倘若一直没有找到增加冥气的办法,青山境最终会因负荷不起而崩溃,到时都不用幽都出手了。 这时图央不免有些忧心忡忡。 虽然说府君会解决冥气之事,但是三个多月过去了,却是没有半点进展。 “据说府君已经平定了幽冥,斩杀数百‘诡异’,说不一定真有办法……” 图央如此想着。 或许整个天下,便只有他隐隐知道,封圣便是城隍府君。 而在不久前,府君一人便平定了幽冥,使得圣道诸教派震撼不已,尽管是借助迷雾冰原凶灵。 府君居然能够控制凶灵…… 这亦让图央震惊不已。 “府老,可是继续招兵?” 在原来的侯府中,侯府的大统领询问。 城隍府只有府君一人能进,所以青山境的阴神等,只能继续在原来的侯府中办事。 “继续招。” 图央道。 “继续招?” 大统领皱了一下眉头道,迟疑一下便道:“府老,人间青山境内的阴魂,已经被我城隍府扫光了。即使是青山境外,数百里范围的阴魂,亦是差不多抓得差不多了。倘若继续招兵的话,怕是只能走出青山境,到时幽都……” “既然幽都管不过来,便由我青山城隍府来管。” 图央丝毫不惧道。 “府君可是?” 大统领沉吟一下道。 “这是府君之令,照做便是了。” 图央道。 “诺。” 大统领微微有些激动道。 不久后,一个鬼将匆匆进来,拜下道:“府老,太卜兰台的传书。” 图央接过传书一看,脸色猛然大变起来,禁忌将要出世? 这怎么可能? 这时图央内心震动不已,差点便要惊呼出来,不久前还与府君谈论着禁忌之事,想不到禁忌便将要出世了。 “可是证实了?” 图央从震惊中回神过来道。 “府老,消息已经证实,的确是太卜兰台的易老,推演出来的结果。”那名鬼将道,在接到传书时亦是震惊不已,“此消息已经传遍了圣道教派,或许圣道教派会再次证实,太卜兰台的推演是否属实……” “倘若是太卜兰台推演出来的结果,怕是不会错了。” 图央脸色有些凝重道,接着又言,“密切关注圣道教派,特别是儒教,看看消息是否属实。” “诺。” 鬼将拜下道。 图央挥了挥手,眉头便紧紧皱起来。 虽然他知道,太卜兰台不会出错,但是消息实在太过惊世骇俗,让他亦不敢相信。 他倒是希望太卜兰台出一次错…… 但是基本不可能。 这时图央沉吟一下,便立即走出侯府,朝城隍府走去。 “府君,属下有事求见。” 片刻后,图央便来到城隍府大门前,恭敬行礼道。 “府老何事?” 封青岩从城隍中走出。 图央没有说话,只是将传书递上来。 封青岩接着一看,眉头便蹙起来,问道:“可是证实了?” “证实了。” 图央道。 “‘禁忌’将要出世了?” 封青岩看着传书低声道,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就在不久前,他便隐隐约约感受到,似乎禁忌将要出世了,想不到还未到一个时辰,太卜兰台便推演出“禁忌”将要出世的消息。 这,真是冥冥之中的感应? “我知了。” 封青岩点点头道。 “府君,倘若‘禁忌’出世属实,吾等该如何应对?”图央想了想便道。 “‘禁忌’不仅是人间大乱,亦是我阴间大敌,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共同对抗‘禁忌’。” 封青岩道。 “府君大义也。” 图央惊叹一声,接着便道:“不过府君,他人未必如此想啊。即使在诸圣时代,连诸圣亦是内斗不止,莫要说整个天下了。” “那就看着办吧。” 封青岩淡淡道,并没有多少担忧。 虽然他知道“禁忌”出世,天下赤红,人间将会血流漂橹,甚至有可能灭绝。但不知为何,他竟然没有多少感觉,似乎“禁忌”并不可怕…… 倘若“禁忌”真是开启鬼门的关键,那鬼门必定有克制“禁忌”的办法。 难道鬼门便可克制“禁忌”? 这倒是有可能。 不过,封青岩想到在幽冥放出鬼门,无数“诡异”疯狂而至,犹如飞蛾扑火般,满眼充满了贪婪,便有些不确定。亦有可能,鬼门不仅无法克制“禁忌”,反而可助“禁忌”更进一层。 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 在快要天亮时,封青岩从图央口中得到新消息,似乎儒教通过三坟山,已经证实了太卜兰台的推演…… “禁忌”果然是将要出世了。 这时天下皆惊。 虽然圣道教派,皆在封锁“禁忌”出世的消息,但还是慢慢传开了。圣道的各教派、周天下的诸侯国等,都已经得到消息,从不少大人物口中流传开…… 但,还没有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所以并没有百姓中引起恐慌。 未到天亮时,封青岩的意识便离开城隍金身,回到本体,待洗漱好,继续往二十七书山赶去。 而在此时,不论是太卜兰台,还是儒教的三坟山,皆在继续推演。 但是推演出来的结果,天下却是黑沉一片,只有一片艳红的血色的淌流,这推演出来的画面令人绝望。 “难道真没有克制的办法?” 在太卜兰台外,此时聚集圣道诸教派,有将近十名大贤于此等候。 在太卜兰台中,诸位易老拼命在推演,可是结果还是一样,黑沉中无人能挡“禁忌”…… 在儒教的三坟中,山主、大博士等吐血推演。 黑沉中的画面中,亦是无人可挡。 “这怎么可能?” 这个结果让圣道教派无法相信,亦不敢相信。 虽然在道教叛出圣道,创立了仙道,亦开辟出山海界,但在面对“禁忌”出世时,亦不得不要联手圣道对付“禁忌”。但是,不论是太卜兰台,还是儒教的三坟山,推演出来的结果,连四大教主大人联手,亦无法对抗禁忌。 这怎么可能! …… :。: 第355章 镇压禁忌之物 虚圣府中。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大礼主脸色凝重,不时看向儒教的方向。 这时有一只只虚幻的青鸟,带着一封封传书,或是从虚圣府中飞出,或是飞进虚圣府。 而儒教三坟山的推演,每隔半个时辰便传书一次,告知其推演的结果,可惜结果却是令人绝望。 “天下无人可挡?” 大礼主接到传书,脸色立时大变起来。 就在刚刚,三坟山推演出来的结果,便是四大教主联手,亦无法抵挡“禁忌”。而四大教主,乃是天下顶尖的存在,不仅掌一教之气运,亦掌诸圣留下的圣宝,竟然还无法对抗“禁忌”? 这便是大礼主脸色大变的原因。 而这个结果,太卜兰台亦推演出来,且比三坟山早一步。所以,当圣道教派得到推演结果时,皆是无法相信。 “这不可能!” “这是天要亡我圣道?” “四大教主亦无法抵挡,‘禁忌’不是刚刚出世吗?” 太卜兰台前,各教派的大贤、文公等,皆是脸色惊恐,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推演是不是出错了?” 有文公颤动问道。 “应该不会有错,刚刚儒教的三坟山,亦推演出来了。”有人道,眼中带着些绝望的神色。 “这该如何办?” “倘若连四大教主联手,亦无法抵挡‘禁忌’,这个天下还有谁能够抵挡得住‘禁忌’?” 有大贤脸色骇然道。 “加上剑圣、青山城隍、东山君、云中君等,再推演!” 这时,有大贤对太卜兰台道,刚刚只是推演四大教主,倘若加上天下顶尖的存在,或许能够抵挡“禁忌”。 众人闻言,皆是生出些希望。 四大教主无法抵挡禁忌,那整个天下呢?甚至,联合巫族、妖族,以及神族等,还无法抵挡“禁忌”? 倘若整个天下联合起来,怕是连“禁忌”亦抵挡不住吧? 即使是下三品的圣人,放在此时的时代,怕是亦无法抵挡整个天下的联手。毕竟,不论是四大教主,还是剑圣楚白,还是刚刚诞生不久的青山城隍,以及东山君、云中君等,还有巫族神女,以及妖族白帝等,皆是无限接近半圣的存在。 他们放在诸圣时代,乃是有可能成圣的存在。 这些恐怖的力量,倘若联合起来,又是何等的恐怖?况且,不少人皆掌控着圣品文宝…… 而在此时,不论是太卜兰台,还是儒教三坟山,皆以整个天下的力量来推演。 但是,整个天下的力量,又是好推演? 噗噗。 不论是太卜兰台的易老,还是三坟山的山主、大博士,皆是在吐血。之前已经推演了数次,现在再次强行推演,只是吐血而已,不死,已经命大。 时间一点点过去。 眨眼间,便已经推演一天了。 这时不论是太卜兰台的天空,便连儒教三坟山的天空,皆出现恐怖的气息,似乎在扰乱众人的推演。 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便三天过去了。 此时太卜兰台中的画面,蓦然一黑,似乎断裂了,让诸位易老皆是怔住了。 “断了……” 一位易老嘴角还挂着血迹,看着中断的画面,面如死灰般。 推演中断,这意味着什么? “断了。” 数位易老皆是绝望道。 而在儒教的三坟山上,三位山主以及大博士、博士等人,亦看到推演画面中断,皆是怔怔看着…… 准确来说,不是中断。 而是断裂。 他们以整个天下的力量来推演,结果是推演断裂,画面瞬间破碎,化为一片片破碎落下…… 不久后,不论是太卜兰台外的教派,还是三坟山外的儒教中人,亦得到了推演断裂的消息。 “这、这……” “不可能,不可能……” 此时便连大仁主,脸色亦惨白起来。 “禁忌”不是刚刚出世吗? 为何会如此强? 为何连整个天下联合,亦无法抵挡“禁忌”? 按理来说,“禁忌”皆被诸圣斩杀,以及镇压,现在出世的“禁忌”,不过是复活而已。 不可能一复活,便是圣境。 即使是“禁忌”,亦只能慢慢恢复实力…… 但是,太卜兰台和儒教的三坟山,推演出来的结果,皆是整个天下无法抵挡“禁忌”。 “禁忌”似乎比被诸圣斩杀时,还要强。 这怎么可能? 这又是怎么回事? 在推演的结果中,刚出世的“禁忌”,实力便已经超出下三品圣人的存在? 被斩杀,被镇压,再复活,一醒来,便比原来更强? 这个结果让天下无法接受。 这时整个天下沉默下来,似乎陷入一片死寂中。 在封青岩前往儒教二十七书山时,隐隐约约感受到沉寂的气息,而他通过青山城隍府,得知了太卜兰台和儒教三坟山的推演结果。 将要出世的“禁忌”,实力已经超出下三品圣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封青岩亦疑惑不已。 而他的鬼门,真能克制“禁忌”吗? 这时,他不免有些担忧起来,但是总觉得有办法克制。但是,克制“禁忌”的是什么,他不知道。 这便连太卜兰台和儒教的三坟山,亦没有推演出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 太卜兰台和儒教三坟山,依然不断推演…… 结果还是一样。 …… 巫山界中。 巫族亦已经得知,太卜兰台和儒教三坟山的推演结果。 “禁忌”出世,不仅是周天下的灾难,亦是巫山界的灾难,更是整个天下的灾难…… 虽然说有周天下在前面,但是周天下被“禁忌”灭掉后,便轮到巫山界了。 “拜见神女。” 这时,巫族之王走上巫山,求见神女。 片刻后,一身白衣的神女便出现,身上有淡淡的云雾笼罩,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她看着拜下的巫族之王,便道:“巫王可是来问,可有抵挡‘禁忌’之法?” “正是如此。” 巫族之王点头,道:“‘禁忌’乃是整个天下大敌,它出世之日,便是吾等灭亡之时……” “这个天下,有一物,可镇压‘禁忌’。” 神女仰望着天空,沉吟片刻道。 巫族之王闻言一喜,便连忙问:“敢问神女,是何物?” “不可说,不可说。” 神女却是摇摇头,便消失不见了。 此时巫族之王有些怔住,神女为何不说?便有些焦急道:“神女,难道吾等,便眼睁睁看着‘禁忌’,毁灭整个天下?” “‘禁忌’毁灭不了天下。” 神女淡淡道。 ……26 第356章 太上前便有仙 “禁忌”毁灭不了天下? 云雾中传来神女淡淡的声音,让巫族之王疑惑不已。倘若“禁忌”毁灭不了天下,天下诸教派便不会如此惊慌…… “敢问神女所言何意?” 巫族之王道。 “在‘禁忌’横行之时,天下亦灭不了,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禁忌’而已,如何毁灭天下?”隐去的神女淡淡道,声音在云雾中流转,让人辨不清来自何方。 “那是因有诸圣横空出世。” 巫族之王蹙着眉头道。 这时神女彻底隐去,没有再说什么,让巫族之王疑惑不已。 “难道神女之意,是有圣人降世?” 巫族之王一边下山,一边思索着神女的话,倒是觉得有几分可能。但若是圣人降世,巫族岂不是再没无半点希望? “唉——” 巫族之王蹙着眉头,仰望着天空叹息一声。 片刻后,他便转身恭敬拜下,看着巫山之巅道:“敢问神女,吾巫族该何去何从?” “按兵不动即可,但莫忘了励兵秣马。” 神女的声音从天空上飘落。 “谨遵神女之令。” 巫山王拜道。 …… “禁忌”将要出世的消息,使整个天下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而儒、墨、法三教的教主亦从东海回来。 此时,圣道不得不与仙道罢战停手,共同对付将要出世的“禁忌”,且还要联合其他道派的力量,如巫族、妖族、神族等。 在儒教的圣殿中。 一个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坐于圣殿的正位上,但是眉头却紧紧蹙着,静静看着门外的天空。 “教主,山海界可是连接有成仙之路?” 大仁主迟疑一下问。 这时儒教圣殿中的几人,目光皆落在中年人身上。 “有,但断了。” 中年人回神过来,道:“在三仙山前,有滚滚血海拦路,世人皆不可过,无法成仙。” “血海?” 殿中众人皆有些诧异起来。 “此血海颇为神秘,来历未知,似乎埋葬了诸多远古秘辛。”圣殿上的中年人淡淡道。 “传言三仙山,乃是太上所开辟,是否如此?” 大仁主问。 “血海可追溯到远古时代,而三仙山更在血海前,又岂会是太上所开辟?”中年人摇摇头。 但是他此言一出,殿中众人皆是震撼不已。 “这不可能!” 大义主脱口道,看到众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便言:“仙一字,最早出于太上之口,而仙道更是到现在才创立,三仙山又岂能早于太上?倘若三仙山早于太上,岂不是说,太上之前便有仙?但仙,不是太上所创?” 殿中众人闻言,皆是点点头。 “虽然仙一字出于太上之口,但是仙,并不等于太上所创。”圣殿上的中年人淡淡道。 “这?” 这时殿中众人,皆是惊骇不已。 “教主之言,是太上之前便有仙?这不应该,更不可能啊?”殿中有大贤诧异道。 “此事暂且放下。” 中年人摆摆手道,对于血海和三仙山之事,他亦与众人般疑惑。谁能够想到,太上之前便有仙? 但是,眼前急迫要解决的,乃是“禁忌”。 “封圣那边,对于哲位如何看?” 中年人问。 “安院主言,倘若天下可成圣,他一人便可成圣。东楼夫子言,他已耗尽气运,即使有哲位,亦难以成圣……” 这时大仁主沉吟一下道。 “大气魄也。” 中年人一笑道,十分看好安修,要不然亦不会力排众议,让仅是文相境的安修任葬山书院院主。而对于东楼晦能够晋升为大贤,倒是一个意外…… 儒教中亦没人能够想到。 “那诸位,这哲位该由何人所得?” 中年人看着殿中众人问。 殿中众人沉默片刻,目光皆落在大义主身上。 虽然教主最为适合,但是教主的身份不允许,除非教主原先为哲位之主的弟子。 或者,封圣已成为真正圣人。 除了教主,自然是儒教三公,至于其他大贤,不论是资质,还是天赋,皆是不如三公。 但三公,亦有自已的傲气。 所以大仁主、大义主和大礼主相议一番,便由大义主取哲位。因大义主为“诡异”所伤,已经无法再进一步。 但有哲位在,则完全不同。 虽然不可成为圣人,却可得半圣之位…… 而目前,圣路尚未完全开启,即使是教主取得哲位,亦无法成为圣人,最多亦只是半圣之位。 而且,大礼义、大礼主,乃至教主等人,则在等圣路开启。 他们有强大的信心,单靠自已便可封圣。 …… 在前往儒教的路上。 封青岩便接到老师的传书,知道了哲位由大义主所取。 他对大义主并没有什么意见,且见老师和老师之师亦不要哲位,便交予了儒教,理应由儒教全权管理…… “还有数日,便可进入鲁国了。” 封青岩掀起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象道,对于二十七书山还是有些期待。不过,“禁忌”将要出世之事,亦让他有些担忧,自已该如何收了“禁忌”? 鬼门真可克制“禁忌”? 倘若不是禁忌,又会是什么? 一路上,封青岩皆在思索,亦在关注天下形势。 这几天来,太上兰台和儒教三坟山,皆在全力推演“禁忌”出世的时间和地点。但是,不论是太上兰台,还是儒教三坟山,都只能够推测到近期,无法推演出的时间和地点。 这天下各教派,还为忧虑和心急。 且在这几天,不论是圣道,还是仙道、巫族、妖族等,皆在结合最强力量,准备在禁忌尚未出世前,便再次镇压…… 但可能性不大。 眨眼间,便数天过去了,封青岩的马车终于驶进鲁国,缓缓朝儒教二十七书山驶去。他身份依然没有泄露,只是以普通士子的身份,前往二十七书山学习。 而知道之人,便是教主、三公和老师等人而已。 “好浓烈的文气气息。” 在马车驶进鲁国不久,封青岩便感受到浓烈的文气气息。且在远处的天空中,他甚至还“看”到一道道磅礴的气柱冲天而起,其中一道巨大无比。 …… :。: 第357章 谁在登仙山? 在封青岩进入鲁国,将要上二十七书山时。 山海界尽头的滚滚怒海前,此时已经站着十数位道教真君,皆脸色凝重看着滚滚怒海,以及怒海后的三仙山。 他们一动不动,如同木雕泥塑般,似乎在等待什么。 大概一个多时辰后,一个清幽入骨的稚气童声,再次在怒海的狂风中若隐若现,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大蓬仙山的那位迎客童,再次出现了。 “山遥水遥,隔断红尘道;粗袍敝袍,袖里乾坤倒;日月肩挑,乾坤怀抱。常自把烟霞啸傲,天地逍遥。龙降虎伏道自高,紫雾护新巢,白云做故交。长生不老,只在壶中一觉……” 迎客童踏着黑云飘来。 “来了。” 一名真君看着迎客童道。 这名迎客童,每隔数日会出现一次,三五日不等。 “吾乃仙域真境迎客童,专门为各界而来的仙客指路。”迎客童踏着墨云,看着众人静静道,接着便作了一个请的姿势,道:“诸位,请吧。” “谢仙童指路。” 一名胡眉发皆白的真君,朝迎客童一礼道。 “一路平安。” “平安归来。” “吾等你成仙归来……” 山海界尽头的十数名真君,皆朝白发真君一礼。 白发真君转身回礼,并没有多说什么,便飞身到最近的白色骸骨上。骸骨有十数丈大,不知是何巨兽的骨头,形似一柄剑般,亦像一艘小舟…… 虽然怒海不可飞越,似乎有神秘的力量在压制般,但是海边的十数丈,还尚可飞起。 这时,迎客仙童看着白发真君,道:“这位仙客,近日东海不平静,前往时还需小心海中妖兽,免得被葬身兽腹了。” “谢过仙童。” 白发真君再一礼。 迎客仙童便不再多说什么,便飘向怒海中,渐渐消失不见了。 “陈兄,吾待你成仙归来!” 山海界尽头的真君,再次高声道。 “吾会成仙归来。” 这时白发真君看向山海界,看着十数真君高声道,便控制着脚下的骸骨,往怒海中飞射而去。 怒海无边无际,掀起滚滚的血浪。 但是,却意外地没有掀翻骸骨,倒是让山海界尽头的真君,生出几分期待。 或许怒海真可过。 或许真可成仙…… 片刻后,众真君便无法看到白发真君,但是他们并没有离去,一直在此处等待着。 骸骨上。 白发真君驱使骸骨,小心翼翼前行。 在那掀起的恐怖血浪中,飘浮着一根根的白骨,弥漫着一股恐怖的气息,让人心神十分不安宁。 “咦,这些兽骨,似乎隐藏着一股力量。” 随着时间的过去,白发真君有些意外发现骸骨的神奇之处。不过,亦可以理解,毕竟被没有血浪腐蚀,这些骨头必定不会简单。 这时怒海掀起的风浪更大,骸骨似乎有些支撑不了了。 白发真君脸色不由一变。 片刻后,他看到不处,竟然漂着一块巨大的头骨,犹如一艘船般,让他不禁心中一喜。 他立即驱使骸骨,朝头骨靠近。 这块头骨晶莹剔透,萦绕着一层淡淡的仙光,弥漫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仙、仙骨?” 白发真君惊骇不已。 这头骨的主人,难道生前是一位仙人? 其实,凡是在滚滚怒海中保全下来的骨头,皆不会是普通之物。倘若把血海中的骸骨,扔到了山海界,扔到天下,恐怕会引来无数人疯狂争夺。 可惜无人能够从血海中,把骸骨捞出来。 在数天前,便已经有真君尝试过,差点把自已搭进去了。 虽然头骨如船,对于白发真君来十分安全,但是血海越来越鲜红,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即使他是真君,亦有些承受不了。 眨眼间,似乎一日过去了。 但是仙山还十分遥远。 怒海似乎茫茫无边般,三仙山依然遥远无比,让白发真君疑惑不已。 一天的时间,他已经驱使头骨,起码渡过了数千里。 “不好,血雾!” 数天过去后,白发真君脸色猛然一变,想怒海突然生起血雾了。这几天的安全渡海,差点让他认为,血海可过,血海安全…… 呼呼—— 且在血雾生起时,又狂风大作,发出阵阵鬼哭狼嚎,更是掀起恐怖的滔天巨浪。 白发真君脸色凝重,努力稳定头骨,在惊涛骇浪中小心翼翼飘荡。但是,他却无法避开血雾,在血雾笼罩他身子时,身子立即开始腐蚀起来。 “啊——” 白发真君不禁惨叫一声。 即使他是真君,亦无法抵挡血雾的腐蚀。而且,血雾不仅腐蚀他的血肉,亦腐蚀他的灵魂…… “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不过在此时,怒海中再次飘来佛颂,犹如黄钟大吕般,竟然瞬间镇压了血雾,镇压了血浪。 白发真君心中大震,亦大喜。 这时他驱使头骨,疯狂朝踏着血波的白衣僧人追去。 在白衣僧人的四周,狂风怒号,血浪滔天,但是他脚下却是风平浪静。 片刻后,白发真君终于追上,整个人不由一松。 白衣僧人低眉垂眼,轻轻敲着木鱼,似乎没有看到他般,一步步走去。 白发真君紧紧跟在身后,疯狂地驱使着头骨船。 不知在何时,亦不知道飘了多久,白发真君发现仙山竟然近了。 “仙山!” 这时白发真君有些不敢相信,站在骨头上激动看着仙山。 仙山巍峨,高入云霄,散发着一股亘古的岁月气息,似乎只需要走上仙山便可成仙般。 不久,白发真君便驱使头骨,飘到了仙山前。 “大蓬山。” 在仙山前,立着一座百丈高的石碑。 石碑斑驳不已,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显得无比的古老。 “哈哈仙山,吾终于走到了仙山。”白发真君忍不住吼道,激动得浑身在颤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竟然走到了仙山前。 他驱使头骨慢慢靠近仙山,接着便再忍不住纵身跳下,落在石碑旁的石台上。片刻后,他发现在石碑上,竟然有着不少的刀剑之痕,似乎曾经发生过惨死的大战。 “仙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白发真君冷静下来,疑惑打量着石碑。而且,他只是靠近石碑,便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杀气,朝他斩来般。 “哈哈哈……” 一个悲怆的狰狞笑声响起,但是很快就消失。 白发真君却是浑身一颤。 ……26百度一下“君子与鬼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58章 谁从血海归来? 山海界尽头。 怒海波涛滚滚,不时刮起黑色狂风,生起浓烈血雾。 在染红的礁石上,站着十数位道教真君,以及得知消息赶来的数十位真人,皆是带着些激动眺望着怒海。 怒海中。 白发真君驱使骨船,小心翼翼前行。 似乎成功了。 或许白发真君真可渡过血海,进入传说中的三仙山。 只要进入三仙山,便有可能成仙!不是因自古有传言,只要进入三仙山,便可成仙。而是三仙山降世后,他们只要看到三仙山,便隐隐约约感受到,似乎只要进入三仙山,便可成仙……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是成功了?” 山海界尽头的真君有些不敢相信,内心压抑着剧烈的激动,这似乎亦太过容易了。但,白发真君真可驱使骸骨前行,并没有立即葬身血海…… 似乎血海真可渡! “成功了!” “陈兄定能安全渡过血海,进入三仙山!” “哈哈,天不亡我山海界,天不断我成仙之路……” 这时有真君紧握着拳头道,忍不住要仰天大笑起来。 在禁忌将要出世之时,整个天下皆无法压制禁忌,注定只能毁灭。因而,道教不得不冒险一试,一是为了压制禁忌,二是打通成仙之路…… 而白发真君大限将至,便是最好的人选。 在渡血海前,众人皆以为白发真君十死无生,但谁想到天无绝人之路? 这让他们激动而惊喜。 不久后,众人看隐隐看到白发真君,跳上一块巨大的头骨,头骨晶莹剔透,萦绕着一层淡淡的仙光,似乎可抵挡恐怖血海。 “这是仙骨?” 这时众皆是震惊不已,想不到连仙人料葬身血海。 “不一定。” 有人摇头,毕竟仙一字乃太上所创,而仙道更是他们所立,头骨的主人不知道死去多年了,不应该是仙。 或许是与仙同等的存在。 “有可能是神骨。” 有真君沉吟一下道,看着血海中的骸骨又言,“或许上古时代的诸神,便陨落于此处,化为一片血海……” 在众人讨论着头骨时,白发真君驱使头骨驶远了。 有了这块头骨的保护,白发真君便更加安全了,或许真可渡过血海,安全来到三仙山,让众人更是期待不已。 随着时间的过去,白发真君依然好好在头骨上,并没有出什么意外,让不少真人或真君跃跃欲试起来。 谁能抵挡成仙的诱惑? 即使是真君,亦不能。 这时不远处血海上,恰好漂来一块骸骨,一名真人见到便“咻”一声掠上去,似乎生怕慢了一步般。 “丰兄?” “丰道友? 众人见到大惊,想不到丰真人如此冲动。 虽然现在白发真君没事,但并不等于安全,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诸位,吾先行一步了。” 骸骨上真人颇为意气风发,朝着一礼后便驱使骸骨前行。 “冲动了。” “哼!” “这是找死!成仙路岂是易行?” 不少真君皆是皱起眉头,并不太看好丰真人。 虽然他们亦心动不已,却是没有贸然冲上去,还想等等再看。倘若成仙路真可行,亦不急于一时…… 这时众人见丰真人驱使骸骨前行,依然没有发生什么事,内心更是蠢蠢欲动起来。 难道血海是安全的? 不少人如此想着。 心思各异。 此时有不少人,紧紧盯着血海,看看有没有漂来骸骨…… 眨眼间便一天过去。 虽然白发真君的身影不可见,但是丰真人却是隐隐可见,依然在血海上飘上,一点点往三仙山靠近。 血海,似乎安全…… 这让众人更加肯定了。 这时众人皆盯着血海,等待漂来的骸骨。 不久后,血海上又漂来一块骸骨,立时便有一道身影飞掠而去,速度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这是一名真君。 “诸位,吾先行一步,于仙山等待诸位到来。”那真君转身微笑对着众人道。 “祝贺真君早日登仙。” 不少真君、真人恭贺道。 那真君便驱使骸骨前行…… 在第三天时,血海上漂来了一块骸骨,骸骨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仙光,让山海界尽头的众人大喜不已。 这块头骨起码可乘数人。 这时有数道身影飞射而去,亦是生怕慢了一步被人抢先。 但是就在此时,却有真君脸色一变,这块头骨似乎正是白发真君乘坐的头骨,怎么飘回来了? 难道白发真君换了一块骸骨? 不应该啊? 这块头骨,形似小船,应该是最安全的…… “啊——” 这时有真人惨叫一声,惊恐看着头骨内,脸上立即浮现不可置信的神色,欲要飞起离开时,却有一道血影朝他扑来。 不过瞬间,那真人便只剩下一层皮…… “快走!” 落在头骨上的真君、真人,见到皆是惊恐不已,更是有真君大吼道,立即飞身而起。但是同样在瞬间,一道血影便扑去,接着便只剩下一张人皮飘落。 “啊——” “血……” “陈……” 头骨内,不论是真君还是真人,皆在疯狂逃着。 可惜谁都无法逃离。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数名真君、真人,便只剩下一张人皮。 这时山海界尽头,众真君、真人皆是脸色大变,虽然没法看到头骨内发生什么,但肯定是遭遇恐怖之事。 而且,数名真君、真人,有可能在瞬间死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 有真人惊骇道。 “罗道友?” “秋兄?” “杜真君?” 众人纷纷喊道,可惜头骨内没有回应。 不知为何,那块晶莹剔透的头骨,竟然给众人一种诡异而可怕的气息,似乎头骨内隐藏着什么恐怖的存在。 这时有真君飞身而起,想看看头骨内到底发生何事。 “这?” 当真君看到,脸色猛然一变。 他看到头骨内,竟然只躺着几张人皮,以及蹲一个血肉模糊的血影。那血影,浑身血肉模糊,血肉在淌流,似乎是被人生生剥掉皮掉,显得十分渗人。 这、这是白发真君? 虽然那渗人的血影没有皮,但是给人一种隐隐有些熟悉的感觉,似乎正是第一个渡血海的白发真君。 …… :。: 第359章 进还是退? 鲁国十分繁荣,远不是北地诸国可比。 且人口众多,十数万乃至数十万人口的城池,比比皆是。 一路走来,封青岩惊叹不已,他发现即使是一些妇孺,亦能够对一些经文对答如流,让他震惊不已。 而且不少人都开启了文宫。 “这鲁国,好繁荣啊。” 九歌小脑袋四处张望,对于鲁国的繁荣震惊不已。 原本几万人的亳城,他已经觉得算是繁荣,谁知一路来的城池,不知比亳城繁荣多少倍。 大街上车如流水,士子如林。 原本鹤立鸡群般的封青岩,来到文人众多的鲁国后,便没有显得之前那般惊艳了。 但依然风华绝代。 “先生,我们要去哪里?” 九歌一边赶车一边问。 “儒城。” 封青岩道。 “儒城?” 九歌有些意外,但亦在情理之中。 先生来鲁国,不去儒城,还能去哪里? 儒城并不是鲁国都城,但是比都城繁荣,聚集天下无数士子。而儒教便在儒城中,儒教的二十七书山,亦在儒城中…… 一路上,有无数士子前往儒城,或者又有无数士子从儒城出来。 又过了两天,封青岩终于走到儒城。 儒城很大,达到了数十里,常住人口几乎达到百万人。 这时封青岩远远眺望,不仅惊叹道:“绮殿十寻起,离官百雉余。连甍遥接汉,飞观迥凌虚。云目隐层阙,风烟出绮疏。” 在他进入鲁国时,看到那一道巨大无比的气柱,便是由儒城所迸发。 “先生,这便是儒城?” 九歌好奇打量。 封青岩点点头,便道:“进城。” 九歌立即驱使马车进入,接着便有些疑惑道:“先生,吾听闻儒教有二十七书山,每一座书山皆其大无比,这儒城应该装不下吧?难道,二十七书山并不在儒城中?” “虽然二十七书山其大无比,但的确在儒城中。” 封青岩一笑道。 “啊?” 九歌愣了一下,便道:“为何我没有看到?虽然儒城起码有数十里宽,但一座书山起码有十数里大吧?” “虽然二十七书山在儒城中,但是儒城却另有天地。” 封青岩道。 “另有天地?” 九歌有些疑惑。 “我圣教于儒城中,开辟了一个天地,而二十七书山,便在天地中。”封青岩道。 “啊?” 九歌有些震惊,道:“开辟天地?” “这有何奇怪?”封青岩淡淡道,“不久前,道教不便开辟了山海界?且,山海界巨大无比,不见得会比周天下小。” “山海界如此大?” 九歌不由瞪大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 “山海界后的三仙山,更是巨大无比,让人不可窥视。”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虽然他亦无法窥视三仙山的真面目,却感受到三仙山浩瀚无量。似乎三仙山是另一方天地般,甚至有可能便是传说中的仙界。 不过,他在看到三仙山时,却感受到三仙山有些古怪,已经断了成仙之路…… “何名?” “封回。” 在入城时,有儒教弟子坐镇城门,一一查验士子的身份。 而现在封青岩化名为封回,乃是来自北地其中一个诸侯国的士子,前来二十七书山学习…… 他的身份乃是大礼主亲自安排,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进城后,便在城中随意逛了两三日,亦结识几名士子,却没有深交下去,接着便前往儒门。 儒门,乃是进入儒教天地的入口。 儒教天地,又称儒家天地或者圣地,便儒家弟子一般称为圣地。 儒门位于儒城的正中央处,方圆数里皆是广场,中心耸立着一座巨大无比的门户,高达十余丈。在儒门上,刻画着无数文字,迸发着淡淡的白光,让人感受到磅礴的浩然气息。 儒门上的文字,看着似乎在流动般,十分神奇。 封青岩站在广场上,好奇看着儒门,隐隐约约感受到另一股气息,似乎是来自圣地中…… 这时儒门广场上,聚集有不少士子,几乎皆是文士境以上。 儒门中,有着一层水幕般的东西,人走过水幕便消失不见,亦有人从水幕中走出。虽然儒门并没有文人镇守,但需要一枚儒牌方可进,而封青岩自然有儒牌…… 他没有多看,便带着九歌朝儒门走去。 九歌亦有一枚儒牌。 儒教早便知道九歌的存在,自然不会为难。 这时封青岩带着九歌,直接走进儒门,穿过水幕便进入一个新天地。 进入儒门,呈现眼前的便是一座山。 这座山,名为五常。 何为五常? 即仁、义、礼、智、信。 这时封青岩打量五常山,感受到天地间皆充斥着至刚、至正、至大的浩浩荡荡气息。 但在此时,封青岩则是皱了皱眉头。 不知为何,圣地里的浩然气息竟然对他有些压制,让他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亦不知是不是错觉。 “先生怎么了?” 九歌疑惑问。 “没什么。” 封青岩摇摇头。 但是,他还是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片刻后,便朝五常山上走去,因为眼前只有一条路。不过走着走着,封青岩的感觉更加清晰了,似乎圣地内的浩然气息,真对他有一定的影响。 奇怪了? 封青岩不禁抬头看天。 难道是因背后的鬼门? 但是,他身后的鬼门,并没有浮现出来…… 他皱了皱眉头,继续往前走。 但是,在他走到石象路时,浩然天地对他压制,更加强烈了。 这时犹如有万重山岳压在身上般,让他有些承受不住。而且,在他眼里,那石象路两旁的石兽,似乎活过来般,一头头对他张牙舞爪大吼。 这是什么情况? 不仅石兽活过来般,便连那八尊石翁,也化为文臣武将活过了。 文臣身上散发着浩浩荡荡的浩然之气,而武臣身上,则迸发着如同熊熊火焰般的血气。 文臣叱斥,武将怒吼! 似乎让一切的牛鬼蛇神,不敢靠近半步。 而在此时,封青岩的脸色猛然一变,他感受到背后的鬼门,似乎亦要浮现出来般,让心中一惊。 背后鬼门,乃是他最大的秘密。 这绝不可让人知道。 进? 还是退? 继续走进,则有可能被逼出鬼门…… 但是若不进,又该如何说? …… 第360章 九天之上 五常山不高。 不过是一个小小山头而已。 在宽丈余的台阶两侧,立着一座座高达一丈的石像,除了山顶上八座为文臣武将石像外,其余皆为石兽雕像。 这些石兽或是青龙,或是白虎,或是朱雀,或是玄武,或是凤凰,或是麒麟,或是辟邪,或是貔貅,或是天禄,或是白泽。 还有不少石兽,封青岩没有见过。 不过此时,这些石兽似乎活过来般,对他张牙舞爪大吼,皆迸发出恐怖气息。在他眼里,那青龙有腾空于天地间,长达数里,龙鳞深青,闪烁着寒光,在朝他怒吼…… 朱雀不断拍打翅膀,熊熊的火焰喷地而起。 焚地为浆。 巨大如山般的黑色玄龟,一步步从北方的黑暗中爬出,每爬一步便让天地震动一下。 似乎天地承受不起它之重。 而山顶上的八座文臣武将石像,则化身为一个个通天巨人。 只见文臣在叱斥,口出吐出一个个白色文字,浑身弥漫着浩浩荡荡的浩然气息,犹如天上的烈日般。武将披甲持兵,面容凶恶,身上燃烧着滚滚的怒火,似乎可焚灭天地般。 它们皆迸发出浓烈的杀气。 这时封青岩身上,似有一座座山岳压落,令他的身子微微颤抖一下。他看着一头头腾空而起,变得无比巨大的瑞兽,以及似乎与天齐高的四文人和四武将,眉头不禁大皱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来? 这些瑞兽和四文人四武将,为何要阻拦他。还有,圣地里的浩然气息,为何会压制他? 难道真是因为鬼门? 但是鬼门并没有浮现,它们不可能感知到…… 况且,他乃古来今往第一虚圣,这个身份应该让他畅通无阻才对。 “先生,怎么了?” 九歌亦发现封青岩的神态,似乎有些不对,便有些疑惑问。在他眼里,并没有什么石兽活过,亦没有文臣叱斥,武将怒吼…… 这只是很普通的石像而已。 “没事。” 封青岩低声道。 此时他静静站着,既不前进,亦不后退。 不过他亦有些意外,为何九歌不受影响? 九歌的真实身份,乃是山神。 按理来说,连他都受到影响,九歌亦应该受到影响才对。 可是九歌没有。 难道只是针对鬼门? 进? 还是退? 这时他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 当他不去看后,发现活过来的瑞兽,竟然渐渐消失了。 天地重归平静。 但在闭着眼睛“看”到的天地里,前方猛然迸发出一道道磅礴气柱。 气柱有二十七道。 似乎是二十七书山所生。 在他闭着眼睛“看”到的天地里,二十七道气柱冲上天空,似乎化为一条条锁链般。而在天空深处,则有一条条白色锁链,散发着圣洁的气息,如网般交织于天空之上。 这是圣道法则? 这时封青岩愣了一下,又是什么情况? 他顺着圣道法则看去,而圣道法则连向天空的更深处,似乎穿出了天地。而天地外还有天地,圣道法则继续而上,接着便“看”到无数圣道法则,交织出一层层的网,如若一重重天般…… 网有九层。 这是周天下的圣道九重天? 此时封青岩震惊不已,想不到自已身在圣地内,却通过圣地内的圣道法则,“看”到周天下的圣道法则。 更“看”到周天下的圣道九重天。 这是破虚溯源的力量? 他闭着眼睛静静“看”着,内心诧异不已。 周天下的圣道九重天神秘无比,传言只有晋封为大贤后,方有一次机会进入。 当初图央在幽都助他,便是看好他能够晋封为大贤,想借此人情让封青岩进入圣道九重天时,为他办一事…… 至于办什么事。 图央并没有说,他亦没有追问。 而圣道九重天中有什么。 封青岩目前只知道有圣碑,如他的“坐而论道”圣术之碑。 这时,他顺着圣道法则继续“看”去,看到圣道九重天中,立着一座座光芒万丈的圣碑,或是位于第一重,或是位于第二重…… 他的“目光”一层层看上去。 似乎圣道九重天中,除了圣碑便没有其他之物。 不过,在他的目光看到圣道第四重天后,便没有那么容易看上去了。当他的目光上到圣道第六重天时,几乎难以看上去。 但是,封青岩有些不甘心。 自他踏入儒门,便出现一件件古怪之事,先是浩然浩气压制,接着是石兽活过来,文臣武将叱斥怒吼,似乎要灭了他般。接着,一切异象消失不见,反而显现出清晰可见的圣道法则,更是“看”到圣道九重天…… 这一切预示着什么? 或者说,圣道法则想要让他看到? 他不认为他“破虚溯源”的力量,现在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他看到这个情况,或许只是一个意外…… 所以他不甘就此结束了。 他很想知道,为何自已能够看到圣道九重天。 还有圣道九重天上有什么? 难道是天国? 封青岩迟疑想着,在人间倒是有一种传说,说巢皇以建木筑国于九天之上,后人称为天国…… 这个当然不能当真。 一阵后,他的目光终于上到圣道第七重天,发现原本该圣洁无瑕的天,却显得有些暗淡。 似乎有黑雾在弥漫。 这是? 封青岩疑惑不已。 不论是圣道第一重天,还是第五重天,皆是圣洁无比。 为何到了圣道第七重天,反而有些暗淡,似乎变灰了?甚至,还弥漫着丝丝线缕缕的黑雾? 目光一点点爬上去。 不久后,便爬到圣道第八重天。 这一重天更灰了,弥漫着一片片的黑雾,似乎是黑雾腐蚀了圣天。 封青岩心中一颤。 难道圣道九重天出意外了? 这是怎么回事? 当他的目光爬上圣道第九重天时,发现第九重天几乎漆黑一片,处处皆弥漫着滚滚的黑雾。 黑雾浓烈如墨,还幻化为各种恐怖的怪物。 这是什么情况? 封青岩心中震惊不已。 他现在已经确定,圣道九重天出事了。 这些诡异的黑雾正在疯狂腐蚀,甚至快要让第九重天崩溃了。 …… :。: 第361章 黑雾源头 圣道第九重天,黑雾滚滚翻腾,不断地往下渗透,已经染黑了第八重天,亦渗透到了第七重天。 不久后将会渗透到第六重天。 一层层而下。 这时封青岩隐隐“看”到,原本圣洁的法则锁链,竟然被黑雾严重腐蚀,看起来锈迹斑斑,眼看就要断裂般。 这让封青岩心中惊骇不已。 这些黑雾到底是什么,竟然能够腐蚀圣道九重天?而且,还是从腐蚀第九重天开始。 传言,圣道九重天,对应圣位九品。 一二三重为下三品,四五六为中三品,七八九则为上三品。 第九重则是至圣先师的圣碑,所在的圣天,按理来说,第九重天最为厉害…… 但是,依然被腐蚀了。 这是说连至圣先师,亦抵挡不住黑雾的腐蚀? 据封青岩所知,上上品的圣人至少有三位,分别是儒教的至圣先师,道教的大圣太上,以及佛教的大雄佛陀…… 这三位乃是圣人中,最为顶尖,最为恐怖的存在。 但是他们所在的第九重圣天,依然被黑雾严重腐蚀,这是不是说明黑雾比上上品圣位更为恐怖? 要不然如何腐蚀第九重天? 倘若法则锁链断裂,第九重天岂不是会崩塌? 第九重天崩塌。 圣道天下将会发生什么? 这让封青岩有些不敢想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甚至连脸色都变得有些惊骇起来。 “先、先生?” 这时九歌有些被封青岩的脸色吓到,他四处张望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啊。 为何先生脸色大变? 九歌顿时有些紧张起来,警惕注视四周以防不测。 此时封青岩的心神,全部落在圣地之外,周天下之上的圣道第九重天上,根本就没有听到九歌的话。 这些黑雾从何而来? 他的目光,只能够爬升到圣道第九重天,便无法再穿出去。但是,在圣道第九重天中,他并没有寻到了黑雾的源头…… 而且他的目光,移动变得十分困难了。 “这些黑雾……会不会是诡异黑雾?” 封青岩思索着,但诡异黑雾不该如此恐怖,不可能腐蚀法则锁链。若不是诡异黑雾,又会是什么?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来。 这种情况,儒教到底有没有发现? 传言大贤可进入圣天,按理来说应该发现了才对。既然发现了,为何不采取措施? 是没有办法? 只能如此解释了。 但是,他还觉得有必须提醒一下,以免儒教根本就没有发现。 这时他并没有收回目光,继续在观察第九重天,看能不能发现端倪。倘若第九重天不是黑雾的源头,那黑雾有可能来自圣天之外,即圣道九重天之上…… 按理来说,圣道九重天之上,为神夏所建的神国。 难道源头是天上神国? 而在封青岩观察圣道九重天时,圣地内早便有人注视到他的存在,不过眨眼间便有数道身影出现在五常山上。 这数道身影,皆是文相级别的存在。 他们蹙着眉头看着封青岩。 “诸位刚刚可是感受到石像的异动?” 一名中年人问道。 另外四人点了点头,皆盯着伫立不动的封青岩。 “不论是石兽,还是文臣武将,似乎皆活过来般,迸发出可怕的杀气……”一个老儒生蹙着眉头道,这种情况十分罕见,“但是,似乎在瞬间便平静下来了。” “这倒是有些古怪。” 一个青年道疑惑道,看着封青岩不像是邪恶之人。 “传言,凡是走不过石像路者,皆心术不正,身有邪气,所以才会触发蕴藏在石象中的浩然之气……”第一个说话的中年人,面容威严,身上弥漫着一股凌厉的气息,目光如刀剑般落在封青岩身上,“这士子走不过,怕是心术不正,或是身有邪气。” “除了心术不正,身有邪气外,还有一个可能……” 那老儒生沉吟一下道。 “什么可能?” 这时几位文相皆有些诧异起来,并没有听说过其他可能。 “我圣道之敌。” 老儒生道。 几位文相皆是有些诧异起来。 “那眼前算什么情况?” 那青年文相问。 “应该是这士子身上,染上了几分邪气,所以才会触发石像之威,瞬间灭掉邪气,便平静下来了。” 老儒生想了想道,觉得最为合理。 毕竟石像并没有击杀士子,且瞬间便平静下来,说明问题应该不大。 “那暂且不理会,先暗中观察,倘若发现有不对,再擒拿。” 面容威严的中年人想了想道。 众人皆是点头。 不过此时,封青岩依然站着不动,继续在观察圣道第九重天,尝试要看穿圣道九重天之上。 可惜他失败了。 他总是感觉圣道九重天之上,才是关键。 或许自已能够“看”穿圣道九重天,便与九重天之上有关。 圣道九重天之上,到底是什么? 为何让他有种息息相关的感觉? 或许正是息息相关,才能够让他“看”到了圣道九重天。 不久后,他的目光终于收回来,接着便睁开眼睛。 “先生?” 九歌紧张问道。 “嗯?” 封青岩有些疑惑看着九歌,接着便笑道:“无事,走吧。” 说完,便朝山上走去,很快便走上山顶,还特意打量一下八座文臣武将石像。而站在五常山上,则是看到一个浩瀚般的天地,天地间皆弥漫着浓郁的文气…… 在庞大的天地间,他看到一座座隐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大山。 这些大山皆神圣无比,似乎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它们,似乎并不是真实的大山…… 这便是书山? 封青岩好奇打量。 儒教二十七书山,又可分为三大类。 十二经山:仁山、义山、礼三山、诗山、尚山、易山、乐山、春秋四山、经山、子山、史山、集山。 九艺山:礼艺山、乐艺山、射艺山、御艺山、书艺山、数艺山、琴艺山、棋艺山、画艺山。 六古山:天坟山、地坟山、人坟山、五典山、八索山、九丘山。 三大类中,自然以经山最为重要。 之前所说东楼晦读尽二十七书山,其实主要是读尽十二经山。当然,九艺山和六古山,亦有浏览过…… 还有十二经山中的礼三山、春秋四山等,皆算一山。 …… :。: 第362章 天运将散 二十七书山或高或大,分布于圣地各处,隐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迸发出一道道冲天气柱,乃是儒教的立教之基。 在二十七书山内,则坐落一片片气势磅礴的宫殿。 其中以大仁宫、大义宫和大礼宫最为雄伟。 封青岩的目光从二十七书山收回,落在大义宫上,看了片刻便道:“去大义宫。” 九歌应了一声,便紧跟在后面。 走下五常山,乃是一条宽大的石板,起码达到五六丈大,两侧开满了奇花异草,风景十分优美。 走过数里,便是没有城墙的城,似乎是儒教六官之地等。 路上文人士子出出入入,文相、大儒随处可见。 在城的尽头便是三宫。 大仁宫位于中央,大义宫和大礼宫在左右…… 这时封青岩一边走一边看,不久后便走到大义宫前,便立即递上拜贴。 大仁主坐镇圣殿,大礼主坐镇虚圣府。 三公便只剩下大义主。 “夫子,宫外来了一个士子,名为封回,欲要拜见夫子。”一名文人来到大义宫的正殿朝大义主道,“这乃拜贴。” “封回?” 大义主闻言,便连忙道。 “那士子说自已名为封回。” 那文人道。 “立即请进来。” 大义主站起来道,才接过拜贴。 原本想亲自去迎接,但是想到封圣隐藏身份而来,自已去迎接岂不是说封回,不是普通的士子? 片刻后,那文人便引来封青岩,九歌并没有跟进来。 “拜见孟夫子。” 封青岩一礼道。 大义主示意文人出去,便走下来回礼道:“见过封圣。” “夫子客气了。”封青岩道,便打量一下大义主,“夫子近来可好?伤势可是痊愈了?” “已无大碍。” 大义主笑道,现在气色还不错。 “如此甚好。” 封青岩道,看来大义主灵魂上的伤,有一定起色了。 “封圣请。” 大义主道,便率先走进后殿。 封青岩跟随走进,于后殿分主宾而坐,一阵后他便道:“夫子可知圣道第九重天?” “封圣此言何意?” 大义主有些诧异道,一时之间不明白封青岩要说什么。 圣道九重天谁不知? “在吾进入圣地时,蓦然间看到圣道第九重天中,黑雾滚滚,染黑了圣天,亦腐蚀了法则锁链……”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但他还没有说完时,大义主的脸色猛然大变起来,站起来道:“封圣可是没有看错?圣道第九重天真黑雾滚滚?” “当然不会看错。” 封青岩点头。 这时他不禁有些疑惑起来,圣道第九重天出事了,连大义主亦不知道? 幸好他提醒了。 “这、这怎么可能?” 大义主难以相信,内心震撼不已,脸色亦有些惊骇起来。不过,他亦有些疑惑起来,为何封圣能够看到圣道第九重天? 难道因封圣是虚圣? “那黑雾,已经渗透到圣道第七重天了。”封青岩补充道,“怕在不久后,圣道第九重天的法则锁链,便会因黑雾的腐蚀而断裂……” “这?!” 大义主脸色不安,内心如掀起惊涛骇浪般,在后殿里走来走去。 “敢问夫子,倘若圣道第九重天的法则锁链断裂,圣道九重天将会发生什么?” 封青岩迟疑一下问。 虽然他心中早有猜测,但还想确认一下。 “倘若圣道第九重天的法则锁链断裂,圣道九重天将会一层层崩塌而下。”大义主脸色凝重无比,内心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只是如此?” 封青岩道。 “倘若圣道九重天崩塌,圣道将再无法压制天下。” 大义主道。 “还有呢?” 封青岩继续问。 “圣道九重天的作用,主要是镇压天运。” 大义主又道。 “镇压天运?天运又是何物?” 封青岩愣了一下,倒是没有听说过天运。 “所谓天运,即一方世界之气运,谁能够镇压天运,谁便能够压制天下。因我圣道镇压了天运,才能够压制天下……” 大义主大概解释一下。 “这岂不是说,若圣道九重天崩塌,天运将会散去,重归于天地,由诸道所得?若我圣道再次镇压天运,我圣道便可再次压制天下,若仙道镇压天运,岂不是仙道压制天下?” 封青岩脸色微微一变道。 大义主点点头,忍不住问:“敢问封圣是如何看到圣道九重天?” “吾进入圣地时,看到二十七书山气柱化为法则锁链,就顺着法则锁链看去,便看到了圣道九重天。” 封青岩大概说了一下。 “只是如此?” 大义主有些愣住了。 莫要说是他,即使是教主大人,亦无法看到圣道九重天。 虽然说晋封为大贤,有一次机会进入圣天,但只能进入第一重天。而进入第一重天,亦无法看到第九重天的情况…… 封青岩点点头。 这时大义主没有继续问下去,便道:“封圣,此事关系圣道天下,切要泄露出去。” “吾知。” 封青岩道。 “封圣,此事吾须立时告知教主,还望封圣见谅。”大义主一礼,便匆匆走出后殿,往隐藏在天空中的儒殿走去。 眨眼间,大义主便来到儒城。 “教主何在?” 大义主道。 “何事?” 一个声音从儒殿的后殿传出,正是教主大人。 “吾有十万火急之事,还望教主莫要怪罪。”大义主直直往后殿走去。 教主见到大义主脸色凝重,浑身焦急的样子,亦有些意外起来,难道是禁忌出世了? “夫子这是何事?” 教主问。 这时大义主把圣道九重天的事情一说,教主立时脸色大变起来,简直无法相信。 “敢问教主,圣道九重天为何会如此?” 大义主问。 教主紧紧皱着眉头,并没有说话。 “教主,这些黑雾从何而来?为何能够腐蚀圣道第九重天?”大义主继续问,有些事情儒教三公不知,但是教主必定知道。 例如在圣道九重天上,镇压着什么。 圣道九重的主要作用,的确是镇压天运,但它还有一个无比重要的作用。 但是,只有四大教主知道。 “这些黑雾,或许是从‘心’而来,乃是诡异黑雾。” 教主沉吟一下道。 倘若圣道九重天的情况如此严重,有些事情亦该说出来了。 “心?诡异黑雾?这怎么可能?” 大义主闻言震惊不已。 …… :。: 第363章 诸道皆断 后殿中。 大义主无法相信黑雾是诡异黑雾,诡异黑雾怎么可能腐蚀圣道法则锁链? 况且还是圣道第九重天。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还有教主所说黑雾,或许是从心而来,这“心”又是什么? “这的确是诡异黑雾,但不是普通的诡异黑雾。”教主脸色同样凝重,沉吟一下道。 “比‘禁忌’更可怕?” 大义主道。 教主点了点头。 “这不应该啊,岂会比‘禁忌’更可怕?” 大义主有些想不明白,接着内心猛然咯噔一下,道:“难道还有比‘禁忌’更可怕的存在?” “算是吧。” 教主道。 “这?” 大义主脸色再次一变。 不过,这“算是”是什么? 到底是,还是不是? “唉——” 这时教主叹息一声。 倘若圣道第九重天,真被诡异黑雾腐蚀,怕是四大教主联手亦无法解决。 只能眼睁睁看着圣道九重天崩塌。 “教主,无法镇压九重天上的黑雾吗?” 大义主心中惊骇问。 教主苦笑摇摇头,道:“除非至圣先师出世,要不然……”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圣天崩塌?” 大义主道。 “岂会?” 教主道,沉吟一下又言,“总该有办法的。” “敢问教主,这心是什么?” 大义主迟疑一下问。 “这,不能说。” 教主摇摇头,这乃是圣道九重天最大的秘密,只有四大教主方能够知道,道,“封圣现在在何处?” “应该还有我宫中。” 大义主道。 “还请夫子把封圣请来,吾须与封圣详谈。”教主想了想道,他需要证实,毕竟事关重大。 况且,封圣为何能够看到圣道九重天? 即使他身为一教之主,亦无法看到圣道九重天,更不要说是第九重天了。 难道因封圣是虚圣? 他有些不相信。 但,总不能逼问,况且,还真因为虚圣的身份呢? “教主稍等,吾现在便去请封圣前来。”大义主点点头,便立即走出后殿往大义宫掠去。 眨眼间便回大义宫,却发现封圣居然离开了。 “封回去了何处?” 大义主连忙问。 “夫子,封回说,他去了仁山。” 一名文人回答道。 大义主立即赶往仁山,在前往仁山的路上,便遇上封青岩。 “封回,教主有请。” 大义主落下来道,并没有泄露其身份。 封青岩点点头,并不意外。 或许圣道九重天的事情,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还请夫子带路。” 封青岩一礼道。 “请。” 大义主道。 “小九,莫要乱走,在仁下山等我。”封青岩交代道。 “知道了,先生。” 九歌点头。 片刻后,大义主便带着封青岩来到儒殿,直接进入后殿中,让不少路人好奇不已。 毕竟封青岩现在的身份,只是一名颇有才华的文士而已。 “拜见教主。” 进入后殿后,封青岩见到身影如若山岳般的中年人行礼道,令有人无法看透,似乎身上弥漫着一层迷雾般。 “封圣无须多礼。” 教主走上来扶起封青岩,便道:“封圣请坐。” 这时大义主并没有留下,而是退出去。 在后殿中,两人相对而坐。 而儒殿飘于圣地的天空中,四周皆是文气所化的云雾,如若飘在云海中般。 教主开门见山询问了圣道九重天之事,封青岩亦没有隐瞒,详细说出来。 “教主可有办法镇压黑雾?” 封青岩问。 “没有。” 教主摇摇头。 封青岩心中一惊,想不到连教主亦没有办法,圣道九重天不是一直在圣道手中,为何无法镇压? “敢问教主,圣道九重天之上,可是天国?”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他对圣道九重天之上十分好奇,似乎与他颇有关联般。 “天国?” 教主闻言笑了一下,便道:“圣道九重天之上,可是没有什么天国。” “人间不是有传说,燧皇以建木筑国于天之上?” 封青岩道。 “人间倒是有如此传说,但并不是筑在圣道九重天之上,而是筑于天南之外。”教主道。 “天南之外?” 封青岩皱了一下眉头,道:“这天南外与天有何区别?” “其实,燧皇以建木筑国于天之,并不是什么传说,而是真实的存在。但是,这天国,并不是圣道九重天之上,而是位于天南之外,且以天南为台阶,筑于世界之外……” 教主缓缓道。 “这是真的?” 封青岩倒是有些惊讶起来。 教主点点头,便道:“但是前往天国之路,早已经断,世人无法再登天国,更无法再成神。” “断了?为何会断?” 封青岩问。 “封圣可知神族?” 教主问。 封青岩点点头。 “那封圣何知,神族位于何处?” 教主又问。 “似乎是在周天下南之南。” 封青岩回答。 “这亦不算错,但真正位置,是位神威雷海之南,离我周天下无比遥远,即是昆墟界。” 教主淡淡道,这些并算是什么秘密,圣道天下不少人都知道。以封青岩的身份,早便该知道了,可惜没有人告知他而已, “在昆墟界的尽头,有一座山,名为不周山。传言,不周山可直通天国,但后来不知为何折断,化为一座座山岳,连于天空之上,远远看去,犹如一条登天阶梯般,因而又称为天梯浮山,或浮山天梯……” “在很早以前,天梯浮山还是连着,后人依然可能过天梯浮山,上到天南,再进入天国。但是,后来不知因何事,天梯浮山于中间处,失去了一段浮山,从此后人便无法再通过天梯浮山进入天国……” 教主道。 “倒是有传言,只需进入天国,便可成神。” “这岂不是如仙道般,只需进入三仙山,便可成仙?”封青岩有些诧异道,在前往二十七书山的路上,他便已经听说过了。 “的确如此。” 教主道。 “吾听闻山海界尽头的三仙山,有滚滚血海拦路,世人无法渡过?”封青岩问。 “的确如此。” 教主道。 “天国如此,三仙山亦如此,这其中?” 封青岩有些疑惑问。 这时教主摇摇头,沉吟一下便道:“其实,不仅仅神道、仙道如此,吾圣道、巫道、妖道,乃至佛道、鬼道、武道,亦是如此,成圣之路皆断了。” “而封圣的出世,倒是给世人带来了希望。” 教主道。 “为何如此?” 封青岩心中震惊不已。 “待封圣晋封为圣人,或许便知道了。” 教主沉吟一下道。 ……26 君子与鬼 第364章 商帝之心 儒殿后有一个花园,迎云海而开。 园中开尽百花,繁花似锦,四季不败,犹如春日融融。且奇树俱备,小溪湍急,溪上加有拱桥,人行于上面,可发出宫、商、角、徵、羽五音。 花园与云海相接处,建有亭台楼阁,柱以斑竹调饰,朴实淡雅。 这时封青岩和教主从殿中走出,来到花园中边走边说,观赏着花园美景,以及变幻莫测的云海。 教主白袍洁净,面容俊朗,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稳实,犹如芝兰玉树般,似乎散发着淡淡华彩。 手中拿着一把白色折扇。 温文尔雅间,又见胸襟秀丽。 行走于如若飘在云海的花园中,似乎整个人与天地融为一体般,有种让人说不出的韵味。 在封青岩失神间,只见教主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如星辰。 如在画中行走般。 所谓“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大抵亦不过如此。 “敢问教主,如何解决圣道九重天的黑雾?”封青岩回神过来便看着云海问,以他虚圣的身份亦有资格知道。 虽然教主之前有言,亦无办法,难道便眼睁睁看着圣天崩塌? “先上圣天看看吧。” 教主仰望天空沉吟一下道。 “教主先前所言,圣道九重天之上无天国,黑雾可是从何处而来?”封青岩有些好奇道,“这些黑雾又是什么?竟然可腐蚀圣道法则锁链?” 教主蹙了一下眉头,便道:“既然封圣今日问到,以封圣的身份,亦可知道此事。那黑雾便是诡异黑雾,乃是由帝心而生,威力远超‘诡异’,甚至连一些‘禁忌’,亦有所不如。” “帝心而生?” 封青岩震惊不已,想不到诡异黑雾竟然由帝心而生,连忙道:“这帝心是?” “便是商帝之心。” 教主眺望着云海,道:“圣道九重天,除了镇压天运外,还镇压着商帝之心。” “商帝之心?” 封青岩心中猛然震动起来。 这时他有些惊骇看着天空,可惜只能看到圣地的天空,无法看到周天下的天空。 蓦然间,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似乎要蹦达出来般。 咚咚—— 心脏发出巨响,如雷般。 但是心脏跳动的声音,却让他有种奇异无比的感觉,似乎有些不真实。此时,他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在心脏的剧烈跳动之中,竟然出现心慌。 心慌得难受。 “在太卜兰台传出‘禁忌’将要出世的消息时,四教皆以为可借助帝心镇压‘禁忌’,谁知不论是太卜兰台还是我教三坟山,皆无法推演出镇压‘禁忌’之法……” 教主静静道。 这时他走到花园边缘,站在与云海相接的悬崖边上,沉吟一下又言:“原来是帝心出问题了,这,比‘禁忌’出世更加可怕,再无法借助帝心镇压‘禁忌’。” “敢问教主,帝心与‘禁忌’有何关?” 封青岩努力平静下来。 “传言‘禁忌’便为帝心所生。” 教主道。 这怎么可能? 封青岩脸色震惊,有些不敢相信,这岂不是说恶鬼是商帝所生?这个消息实在太过惊骇了,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史书上记载,在鬼商的末年,恶鬼横行天下,处处皆是地狱,民不聊生……”封青岩控制自已的情绪,一瞳瞳到花园悬崖边上,看着云海缓缓道:“亦有史书记载,恶鬼来自虚危界,乃是商帝所放;亦有野史记载,恶鬼乃是商帝的邪念所化……” 封青岩沉吟片刻,便看着教主俊朗的侧脸,道:“教主言诡异黑雾,乃商帝之心所生,岂不是等于说恶鬼乃商帝邪念所生?” “亦可如此说。” 教主点点头。 “但,这怎么可能?” 封青岩紧紧蹙着眉头,依然无法相信。 此时,他仰望着天空,似乎在看到圣道第九重天般,道:“既然恶鬼乃帝心所生,为何诸圣不灭了它?却镇压于圣道九重天之上?倘若诸圣灭了帝心,岂不是彻底消灭了恶鬼?还人间一个朗朗乾坤,世人不必再谈鬼变色,更不需常年镇守黄泉鬼地,以人命换恶鬼?且,把帝心镇压于圣道九重之天,始终是祸患。” “有理。” 教主点点头,却道:“但帝心不死不灭。” “不死不灭?” 封青岩有些不相信,天下有什么可以不死不灭?况且,至圣先师乃上上品圣人,又岂会灭不了一颗帝心? 强如商帝,亦死了,心被取出。 诸圣还奈何不了一颗心? 此时他诧异无比,道:“连至圣先师,亦无法灭掉?” “既然至圣先师把帝心镇压于圣道九重之上,自然有至圣先生之理,此不是吾等可揣测。” 教主摇摇头道。 毕竟现在不是诸圣时代,谁又能够知道真假? 不死不灭,乃是传下来的说辞,谁能去验证?且,至圣先师级别的存在,便连普通圣人亦不知,至圣先师已经强到了何等地步。 谁知至圣先师是不想灭,还是无法灭? 又或者有其他深意? “因帝心不死不灭,诸圣便只能把帝心镇压于圣道九重天之上,欲想以我文道圣洁之力,净化帝心,感化帝心,以及化去邪念……” 教主沉吟一下道。 “这能行?” 封青岩有些怔住,微微蹙着眉头,感觉有些不靠谱。 “封圣可知何是文?” 教主闻言一笑道,未待封青岩回答,便言:“经纬天地曰文;道德博闻曰文;慈惠爱民曰文;愍民惠礼曰文;赐民爵位曰文;勤学好问曰文;博闻多见曰文;忠信接礼曰文;能定典礼曰文;经邦定誉曰文;敏而好学曰文;施而中礼曰文;修德来远曰文。” 这时,教主背负双手,一步步行于云海中,口中吐言道:“刚柔相济曰文;修治班制曰文;德美才秀曰文;万邦为宪、帝德运广曰文;坚强不暴曰文;徽柔懿恭曰文;圣谟丕显曰文;化成天下曰文;纯穆不已曰文;克嗣徽音曰文;敬直慈惠曰文;与贤同升曰文;绍修圣绪曰文;声教四讫曰文。” 一个个白色文字飘于云海中,迸发出一道道圣洁的力量,犹如黄钟大吕般震耳欲聋,让封青岩内心震荡不已。 …… 第365章 谁的心在跳动 云海中。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教主白袍微扬,背负双手踏云而云。 一个个白色文字从他口中吐出,迸发出磅礴的浩然气息,凝聚于天空中久久不见散。特别是那一个个“文”字,迸发出耀眼而圣洁的白光,犹如一条条法则锁链,似乎与天地相连于一体,如若天地至理般。 这时封青岩的心神剧烈震荡,一个个文字犹如黄钟大吕般,在他脑海中震荡。 在他心脏内震荡。 似乎每一个文字,皆蕴藏着浩瀚无边的力量,让他心中惊骇不已,亦让他感受到文字的恐怖。 那耸立于云海中的每一个“文”中,皆蕴藏着浩瀚无边的力量。 他看着飘于云海,又似乎屹立于天地的文字,竟然化为一条条圣道法则锁链般,让人无法直视般。 是文字太过恐怖? 还是教主太过恐怖? 或者二者兼之? 一个个文字迸发出圣洁白色,似乎在耀眼天地,亦耀眼在他身子上。他看着这些文字,似乎自已瞬间便相通了什么,更似乎明悟了什么。 他念头通达,破境便来。 轰隆隆—— 文宫剧烈震荡起来。 而文字迸发出来的浩然气息,化为一片片云雾朝他涌来,如同江河般奔入他文宫。 文宫在剧烈震荡中变大。 文宫中那如同小河般的文气河,此时如洪水般涨起来。 文童文气如烟 文生文气如雾 文才文气如雨 文士文气如溪 文师文气如河 而封青岩文士境时,文宫内的文气便如小河般。 此时有大量的文气涌入,便不再是小河,而是中河,还在渐渐化为大河。 不过眨眼间,文气便化为大河,犹如滚滚奔腾的大江般。 而文宫在震荡中越来越大。 且在文宫震荡中,他亦由文士境晋升为文师般。 一切无比顺利,如水到渠成般。 他入学不过一年,现在便已经是文师境,可谓是惊才绝艳,世间罕见…… 当然,晋封为虚圣,才是风华绝代。 此时封青岩闭上眼睛,却惊讶发现教主吐出的文字,竟然出现在闭眼后的黑暗世界里。 一个个白色文字飘于闭眼后的世界中。 白光更耀眼。 特别是那一个个“文”。 这让他意外不已,内心更是好奇无比。 为何闭上眼睛后,教主吐出的文字却更加清晰了?接着,他便“看”到一个个文字,融入一个个“文”字中。 如,“经纬天地曰”五字,融入第一个“文”中,“道德博闻曰”五字,融入第二个“文”中…… 这些文字融入后,便在“文”中化为花纹。 这是什么情况? 封青岩好奇观察,便忍不住去揣摩起来。 “文,大人也,即大象有形。” 云海中,教主背手而立,尽显绝世风采,眺望远方道:“文,天地万物之现象,纹路,轨迹,亦万物于天地中运行之轨迹,原理……” 一个个白色文字从教主口飘出。 当教主说完,便转身看着花园悬崖边上的封青岩,脸色露出丝诧异神色,想不到封圣竟然破境了。 不愧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 破境如他人饮水。 而他说这段话,主要便是想告诉封圣,何是文,以及何是文之力量,诸圣为何要以文镇压帝心。想不到封圣只听一遍便已经明悟,便已经破境,不愧是天资聪慧…… 这时圣地云海中的白色文字,缓缓消散于天地。 但是,封青岩闭眼后的黑暗世界里,“文”并没有消失,而是化为一个个光束,朝他飞射而来,似乎融入他体内。 当“文”字融入他体内,似乎更融入他心中,融入他思想中。 轰隆隆—— 而在此时,似乎天地微微颤动一下。 教主不由蹙着眉头看着天空,难道是“禁忌”出世了?但是,禁忌出世必定有恐怖异象,看着并不像是“禁忌”出世。 紧接着,他脸色猛然一变,猛然看向天空。 难道是圣道九重天崩溃了? 这时他身影一闪,便已经走出儒家圣地,回到周天下,身影立于儒城上空之上。 他仰望着圣道九重天。 似乎刚才的颤动,乃是来到圣道九重天…… 他迟疑片刻,便立即持着教主之令,进入圣道第一重天中,却没有发现什么。 圣道第一重天,四周皆是洁白无瑕,屹立着一座座圣碑。 而在他进入第一重天不久,便有两道身影亦进入第一重天,正是墨教和法教两大教主。不过,他们并没有走在一起,只是远远相视一眼…… “第九重天出事了。” 儒教主沉吟一下道。 “隐约感觉到了。” 一个老人道。 “出了何事?” 一个威严无比的中年人道,身上闪烁着一条条律令般,迸发出令人恐惧可怕气息。 “诡异黑雾已经腐蚀了第九重天,法则锁链将会断裂,怕是不久后便会崩溃。” 教主道。 这时三人闻言皆是大骇不已。 “如何得知?” 那威严中年人道。 “封圣可看到圣道九重天。”儒教教主淡淡道,“倘然圣道九重天崩溃,天下将会……”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紧接着,他脸色猛然一变,猛然看向天空。 难道是圣道九重天崩溃了? 这时他身影一闪,便已经走出儒家圣地,回到周天下,身影立于儒城上空之上。 他仰望着圣道九重天。 似乎刚才的颤动,乃是来到圣道九重天…… 他迟疑片刻,便立即持着教主之令,进入圣道第一重天中,却没有发现什么。 圣道第一重天,四周皆是洁白无瑕,屹立着一座座圣碑。 而在他进入第一重天不久,便有两道身影亦进入第一重天,正是墨教和法教两大教主。不过,他们并没有走在一起,只是远远相视一眼…… “第九重天出事了。” 儒教主沉吟一下道。 “隐约感觉到了。” 一个老人道。 “出了何事?” 一个威严无比的中年人道,身上闪烁着一条条律令般,迸发出令人恐惧可怕气息。 “诡异黑雾已经腐蚀了第九重天,法则锁链将会断裂,怕是不久后便会崩溃。” 教主道。 这时三人闻言皆是大骇不已。 “如何得知?” 那威严中年人道。 “封圣可看到圣道九重天。”儒教教主淡淡道,“倘然圣道九重天崩溃,天下将会……”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第366章 进入圣天 儒殿后花园中。 文气如化为云雾般,在花草小桥流水间流转,显得犹如仙境般。 封青岩从破境中回神过来,便眺望云海,同时回想破境时的奇异心跳。 这是一种十分奇异的心跳,让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浑身上下舒畅不已。似乎心脏每跳动一下,便可使内心变得圣洁一些,让思想变得纯粹一些。 可惜只跳动了三四下。 他才刚刚感受到心脏奇异跳动时,所带来的神奇力量,便停止了奇异的跳动,让他微微有些惋惜。倘若心脏一直奇异跳动下去,或许可化他内心变得圣洁无比,思想变得纯粹无比…… 心脏的奇异跳动,似乎蕴藏着神秘的伟力。 可净化他内心。 净化他思想。 难道是“文”的力量,引起心脏或思想上的共鸣? 封青岩细细揣测。 教主所颂的“文”的确蕴藏着恐怖的力量,竟然让他眨眼间破境。在他之前的推测中,起码需要读尽几座书山,方能够破境…… 谁知听了“文”后,还未开始读书山,便已经破境了。 这时他仔细回想教主所颂的“文”,似乎有一个个白色文字,一一浮现在眼前般,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经纬天地曰文;道德博闻曰文……” 封青岩全神贯注颂读起来,口中亦吐出一个个白色文字,却没有教主那般浩然磅礴贯穿天地,更没有教主那般似乎整个天地皆在共鸣般。 “勤学好问曰文……” “修德来远曰文……” 一个个白色文字从口中吐出,飘于云海中。 此时天地间的浩然气息,再次浩浩荡荡而来,于封青岩身周流转,甚至还与飘着的白色文字共鸣。 当他颂读完,便闭上眼睛。 在闭上眼睛的黑暗世界里,浮现一个个白色文字。 其他文字一一融入“文”字中,接着化为一道道白色流光,朝他飞射而来,瞬间便没入他体内。 似乎是没入他文宫内,亦似乎是没入他心脏之中。 又或者是落在灵魂之上。 这让他看不清。 咚—— 一个奇异的跳动,从圣道九重天上传下。 这时位于圣道第一重天中的三大教主,皆是蹙着眉头仰望圣天之上,的确是那颗帝心在跳动。 帝心的跳动,预示着什么? 不管预示着什么,从帝心中生出的诡异黑雾,已经严重腐蚀圣道法则锁链,这让他们根本无力回天。 除非是诸圣归来。 “这已经是帝心第五次跳动了。” 威严中年人脸色凝重道,虽然在仰望着圣天之上,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这让他脸色更加凝重了。 圣天圣洁无瑕。 四周皆是洁白一片,犹如云海般,悬立一座座迸发着耀眼白光的圣碑。这些圣碑,有的厚重,有的飘逸,有的锋芒逼人,有的敛锷韬光…… 但皆不可让人直视。 这些圣碑皆蕴藏着恐怖的圣力,令人心生敬畏,凛凛不可犯。 “封圣的圣碑……又上升了。” 这时墨教老人有些诧异起来,脸上露出些震惊之色。 封圣的圣碑诞生时,不过是位于圣道第二重天中,在封圣创出圣术第三式“天地有正气”时,便直接跳出下品圣位。 即跳出第三重天,上升到第四重天。 在虚圣的哲位横空出世时,封圣的圣碑又再次上升一重天,位于圣道第五重天中。 而在此时,封圣的圣碑,似乎再次上升一重天了。 这让三大教主皆是震惊不已。 “已经上升到第六重天了?” 威严中年人回神过来,便朝封圣的圣碑看去。 虽然圣碑可清晰看见,却无法确认位于哪一重天,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是在五六重天中的样子。 “的确上升到第六重天了。” 儒教教主低声道。 难道在刚才,封圣又悟道了? 这时墨法两教的教主,皆是惊叹不已,内心满是羡慕。 倘若封圣是已教中人便好了。 咚—— 圣道第九重天上,再次传下跳动。 帝心第六次跳动。 “倘若封圣所言不虚,现在帝心又如此跳动,怕是要挣脱圣天的镇压。” 墨教的老人仰着头有些担忧道。 “这样圣天将会崩塌得更快。” 威严中年人道。 “倘若支撑到封圣晋封为圣人,或许还有几丝希望挽救。”儒教教主沉默一阵道。 墨法两教主皆是无言。 虽然封圣为古来今往第一虚圣,但是能不能真正晋封为圣人,还难说。 而且,圣位的品阶越高,便越难成圣。 即使真可成圣,亦是数十年后的事情,圣天怕是早已经崩塌。 “请诸圣归来?” 墨教老人思索良久道,便看向儒法两教主再言,“‘禁忌’出世,吾等倾天下之力,或许还能够镇压。但是帝心挣脱封印,怕是人间再现万鬼,那时谁又有对抗?如此乱局,已经不是吾等能够平定,只能由圣人出手了。” “诸圣归隐了。” 儒教教主叹息道。 “这归隐……” 威严中年不禁摇摇头。 虽然说是诸圣归隐,但真是归隐那么简单? “或许有机会请到一两位圣人归来……” 墨教老人带着些期待道。 “不可能!” 威严中年否定道。 三大教主皆是沉默下来。 其实连他们亦不知,诸圣为何要归隐。 “既然封圣可看到圣道九重天,或许以虚圣身份可进入圣天。”片刻后,威严中年人想了想道,“倘若封圣来到圣天,或许可以看得更清楚,事情亦未必有想象中严重。” “可一试。” 儒教教主点点头。 片刻后,儒教教主便从圣天中出来,回到周天下,接着再回到儒家圣地,来到儒殿的后花园。 封青岩还站在花园中,颂读“文”。 但在第二次颂读后,似乎失去了惊人的效果,并没有再让他出现奇异心跳。 “教主。” 封青岩感应到,便转身一礼。 “封圣无须多礼。” 教主一笑,便说了帝心跳动之事。 帝心跳动? 封青岩有些诧异,难道帝心要挣脱圣天的镇压了? 他没有多想,便随着教主一同走出圣地,接着往周天下天空之上的圣天走去。 …… :。: 第367章 鬼族圣人 封青岩随着教主从儒殿走出,一路走到周天下的天空深处,皆是没有人发现,似乎两人不存在般。 甚至有人从身边走过,亦没有发现丝毫。 他没有多问。 这点能力教主还是有的。 这时教主在天空深处停下,仰望遥远不可及的圣天,认真道:“封圣只需用心感应即可。若感应到,便可进入圣天,若感应不到,则无法进入圣天。” “只能感应?” 封青岩亦在仰望圣天,道:“不可走到?” “圣天用脚是走不到的。” 教主道。 “这天空不可再走上?” 封青岩有些疑惑。 教主点点头,道:“圣天看似便在上方,若是用脚继续走上去,永远不可能走到,且走到一定程度,便无法再上半步。” “是圣道法则限制了?” 封青岩问。 “或许吧。” 教主想了想道,似乎亦不太清楚般,看着封青岩笑了一下,又言:“若感应不到,封圣亦不用丧气,毕竟封圣现在只是文师境。在晋封为大贤时,皆有一次机会进入圣天,且以封圣的惊世才华,亦不需多久了。” “教主过誉了。” 封青岩道,并不认为自已的才华有多惊世。 教主却是摇摇头,认真道:“何有过誉一说?封圣以文士境便创出无上圣术,成就古来今往第一虚圣之位,不是惊世才华,不是绝世风采,又是什么?” “敢问教主,进入圣天于大贤来说,有何裨益?” 封青岩没有接话,带着些好奇道。 “进入圣天,可更近距离接触圣道,观摩圣碑,于他人更易感悟圣道,更清晰感应到圣道法则的运行……亦可修复已道上之伤等,总之于人大有裨益。” 教主淡淡道。 在封青岩仰望圣天时,教主又补充道:“除了圣人,以及我儒、墨、法三教教主不限次数外,即便是十大派的派主,亦没有多少次机会进入,而他人更是只有一次机会。” “倘若封圣此次可进入圣天,便说明日后可随时进入。” 这时教主倒是带着几分期待道。 “青岩会用心感应。” 封青岩道。 “吾在圣天中等你。” 教主说完便朝圣天中走去,走着走着,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天空深处青空万里,万里无一缕云雾,而云雾皆在脚下不知多里外。封青岩观察四周片刻,便仰望圣天感应起来。 片刻后,却没有感应到什么。 而教主亦没有说。 他想了想便闭上眼睛感应。 一阵后,他还是感应不到什么,让他有些意外。 难道虚圣之位便如此不值钱? 在圣道第一重天中,三大教主皆在静静等待,不时仰望一下更上的圣天。 眨眼间,便快半个时辰过去了。 这时三大教主皆有些意外,难道封圣以虚圣之位,亦无法走进圣天? 这在他们意料之外,似乎亦在情理之中。 “封圣现在怕是无法走进圣天了。” 墨教老人打破沉默道。 “这不奇怪。” 威严中年人道,便看向儒墨两大教主又言,“第九重天上的黑雾,该如何解决?” “还能如何解决?” 墨教老人摇摇头,满脸的忧虑之色,道:“世间无人能够镇压,亦无圣物可克制,吾等又能如何?这,原本是圣人之事,而吾等皆不是圣人,如何能管之?不是吾等无圣人之才,而是吾等无圣人之缘……” “天无绝人之路,会有办法的。” 这时儒教教主“啪”一声打开纸扇摇起,道:“圣人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后,又岂会料不到今天?既然诸位将帝心镇压于圣天中,便必定有应对的办法,现在还没有办法,不过是时机未到而已。” “虽然此言颇有理……” 墨教老人苦笑一下,却不敢苟同。 “倘若诸圣真料到有今天,或许镇压帝心的办法,便落在鬼族之人身上。” 这时板着脸的威严中年人道。 “鬼族之人?” 儒墨两大教主皆是一怔,便蹙着眉头思索起来,片刻后便道:“何办法?” “将帝心封印于鬼族之人身上。” 威严中年人道。 “不可!” 儒墨两大教主立即否定。 “将帝心封印于鬼族之人身上,无异再造一位鬼帝,天下将会处处皆地狱。”墨教老人脸色凝重道,“如此还不如放任不管,或许还不如此严重。” 儒教教主点点头。 威严中年人想了想,亦觉得不太可能。 帝心太过恐怖了,连圣人亦无法毁灭,又岂是一个鬼族之人可控制? 反而有可能被帝心控制了。 这时威严中年人苦思,片刻后突然眼前一亮,道:“倘若封印于封圣身上呢?” “不可!” 儒教教主立即否定。 墨教老人倒是认真思索起来,推演其中的可能性,便道:“现在封圣还不过是文士境,圣碑便位于第六重天中,将来成圣必定为大字辈圣人,或许真可以圣躯封印帝心。且以圣力温养帝心,未必不可能……” “倘若可以,圣人早便以圣躯封印帝心了。” 儒教教主蹙着眉头道。 “圣人需要归隐,时间上应该来不及,未必是不可。”威严中年人道,“要不然圣路断后,为何封圣却可横空出世,成就古来今往第一虚圣之位?现在想想,必定是有缘故……” “不过,问题是如何封印?” 墨教老人皱着眉头道。 这才是难题。 “这倒是一个难题。” 威严中年人点头,便开始思索封印的办法。 “帝心连我圣教先师亦无法毁灭,封圣又如何能封印?”儒教教主冷声道,并不认同两人的提议,“二位未必想得太简单了。” “虽然帝心不可毁灭,却可镇压,更可封印。”墨教老人淡淡道,“封印的难度远小于毁灭,难道你还有其他办法?” “封圣乃大义之人,会为天下作出选择。” 威严中年人道。 儒教教主冷哼一声,便没有多言。 倘若以封圣之躯封印帝心,乃是一条可行之路,恐怕只能如此选择。若封圣之躯亦无法封印帝心,大家亦不过是一同毁灭而已,难道死的只有封圣一人? 若封圣之躯可封印帝心,说明封圣亦平安无事。 这是目前唯一可以尝试的办法。 “二位可是忽略了一个问题。” 这时儒教教主突然道。 “何问题?” 墨法两大教主道。 “倘若圣躯真可封印帝心,为何诸圣却没有封印?时间上来不及?圣人需要归隐?难道二位不知,诸圣是何时归隐?自诸圣诞生,到诸圣归隐,其间多长时间了?” 儒教教主冷冷道。 墨法两大教主闻言,皆是脸色一变,的确忽略此问题。 “这或许需要一位鬼族圣人。” 威严中年人思索片刻道。 “鬼族圣人?” 儒墨两大教主皆愣了一下。 …… :。: 第368章 最后的选择 第一重圣天中。 儒墨两大教主皆蹙着眉头沉思,倘若是鬼族圣人,未尚不可一试。 或许真能封印帝心。 在圣人不出的时代,以及没有更好封印帝心的办法,帝心注定会再次毁灭天下。 这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哪怕是一丝的机会,亦不会错过。 “倘若是鬼族圣人,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鬼帝?”墨教老人愣了愣道,“这岂不是等于,将帝心封印于鬼族之人身上?” “既然是鬼族圣人,便是我圣道中人。” 儒教教主道。 “倒是有理。” 墨教老人点点头,但想了想后,还是觉得不可行,道:“不过,倘若鬼族圣人真可封印帝心,诸圣为何不造出一位鬼族圣人?诸圣不可能没有想过此办法,但既然诸圣没有实行,怕是……” 墨教老人说完便摇了摇头。 “这只是权宜之计。” 威严中年人道。 “这的确是权宜之计。”儒教教主点点头,道:“圣天镇压自然优于圣躯封印,倒不是诸圣没有想过,而是诸圣有更好的选择,而吾等是无得选了。” “虽然是权宜之计,但吾等去哪里寻一位鬼族圣人?” 墨教老人苦笑摇头,这才是最大的难题,看着两人道:“若有鬼族圣人出世,我圣道早不知出了多少位圣人,又何须鬼族圣人封印?我圣道圣人便可亲自镇压了。” 这时威严中年人有些怔住了。 虽然鬼族圣人或许可封印帝心,但是天下间哪有什么鬼族圣人?一直掌控青山侯府的图央,倒是一位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鬼,乃是他们所知的鬼族之人,亦算是大贤级别的存在。 但只是大贤啊。 倘若可成圣,早便成圣了,何须等到现在,还是一位大贤?而且,等到鬼族圣人降世,帝心早已经腐蚀了圣天,而人间亦已经毁灭。 “这倒是吾忽略了。” 威严中年人道,眉头紧紧皱起来。 “其实鬼族倒算是有一位圣人。” 儒教教主迟疑一下道。 “谁?” 墨法两大教主皆疑惑起来。 “这不可能啊。” 墨教老人蹙着眉头,便看着威严中年人道:“倘若鬼族有圣人,吾等会不知?天下会不知?” “不是不知,而是汝等忽略了。” 儒教教主道。 这时墨教老人愣了一下,便道:“土伯帝?” “不可!” 威严中年人立即拒绝,道:“土伯帝此人居心叵测,让他封印帝心,绝对不利于天下,更不利于我圣道。倘若土伯帝封印帝心,吾之圣道怕是再无翻身之日……” “但,还有办法吗?” 墨教老人叹息一声,虽然亦想拒绝,但眼前便只剩下土伯帝一人可封印帝心。 若还有其他选择,谁会选土伯帝? 还有,不让土伯帝封印帝心,整个天下都会玩完。 虽然土伯帝封印帝心后,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鬼帝,但是最起码不会被帝心控制,成为恶鬼般的存在。 世人起码有生存之机。 虽然威严中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长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土伯帝是最后的选择。” 儒教教主道。 “只能如此了。” 墨教老人道。 …… 周天下天空深处。 封青岩静静伫立在天空中,已经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难道以我虚圣之位,亦无法进入圣天?”封青岩不禁露出些苦容,显得颇为无奈。 这是他想不到的结果。 “不应该啊。” 封青岩蹙着眉头仰望圣天。 这时他再次颂读“文”,一个个白色文字飘于天空中,接着又没入他体内。 咚—— 圣道第九重天中,再次传下来一次颤动。 这让儒墨法三大教主,从讨论中回神过来,再次仰望圣天之上。他们无法看到第九重圣天,所以无法推测帝心的颤动,到底预示着什么。 是好,还是坏? 但是结果,怕是以坏居多。 “第七次跳动了。” 威严中年人道。 “圣天还能支撑多久?” 墨教老人道。 “这难说。” 儒教教主摇摇头,道:“封圣最有可能看清,却无法进入圣天……” “快一个时辰了。” 威严中年人道。 这意味着,他们三人已经等快一个时辰了。 既然一个时辰,还没有感应到圣天,几乎表明虚圣暂时无法进入圣天。 不过在此时。 周天下的天空深处,封青岩闭上眼睛后,却“看”一个个“文”字,竟然从自已的体内飞出,呈一条线向上排列在天空中。 紧接着,一个个“文”字,化为一级级白玉台阶。 白玉阶梯似乎没有尽头般,正是通向神秘的圣天。 这是? 封青岩顿时有些惊讶起来,愕然“看”着白玉阶梯,难道是通向圣天的阶梯? 他没多想,便踏上去。 这白玉阶梯似乎真实般,让他心中不由一喜,便一步步走去。在他走了十几级台阶后,便有些好奇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到白玉阶梯,似乎只有闭上眼睛,方能够“看”到。 且在他睁开眼睛后,有些愣住了。 他整个人往下掉。 白玉阶梯在他睁眼时,似乎消失不见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时封青岩赶紧稳住身子,接着悬浮在空中闭上眼睛,可是白玉阶梯真的消失不见了。 他有些无语。 他平静一下内心,再次颂读“文”。 不久后,体内便飞出一个个“文”字,化为一条长长的白玉阶梯,他闭着眼睛一步步走上去。 这次不敢贸然睁开眼睛。 走了不知多久,大概是百余级的样子,似乎白玉阶梯走到尽头了。而且,他亦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圣洁气息,似乎天地间隐藏着一条条的法则锁链。 浩瀚,圣洁,敬畏…… 这应该便是圣天了。 封青岩心中想着,便睁开眼睛,发现自已果然不在天空深处。此时放眼望去,天地如同圣洁的云海中,一座座迸发耀眼白光的圣碑,于云海中若隐若现,让人有些看不清。 而儒墨法三大教主,正在不远处有些诧异看着他。 “青岩拜见教主。” 封青岩收回观望的目光,朝教主恭敬行礼。 “封圣无须多礼。” 教主带着淡淡的笑意迎上来。 这的确让他有些意外。 …… :。: 第369章 帝心如渊 圣天中。 儒教教主介绍了墨法两大教主。 在见过礼后,三大教主便期待看着封青岩,希望他能够看清圣道第九重天上的情况。 封青岩点了点头,便盘坐下来。 他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应。 三大教主见到封青岩闭上眼睛,皆是有些诧异,但没有多说什么。 有些事情,无法用眼睛去看,却可用心去看。 这圣道第九重天,或许便是如此。 这时三大教主没有打扰,只是静站在一旁,但随着时间的过去,依然不见封青岩有何动静,不免有些失望了。 眨眼间,又一个时辰了。 封青岩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对着看来的三大教主,微微摇了一下头。 “封圣之前是如何看到?” 墨教老人有些好奇道。 “在青岩进入我儒家圣地时,便无法间看到圣道法则锁链,便顺着法则锁链看去,就看到了圣道九重天。” 封青岩道。 墨法两大教主闻言皆有些诧异,还可如此? 不过他们皆不是圣人,亦不是虚圣,自然不知圣人或虚圣,隐藏着何等神奇的力量。 “还请封圣再试试。” 威严中年人有些不死心道。 虽然儒黑两大教主知道几乎不可能了,但内心亦有些期待,更没有出言阻止。 封青岩点点头。 不久后,他便睁开眼睛摇摇头。 “可惜了。” 墨教老人叹息道。 “怕是只能去幽都一趟了。” 儒教教主道,亦没有避开封青岩,“有传言,土伯帝已经从虚危界赶回来了,或许能够赶得及。” “只能如此。” 威严中年人道。 封青岩虽然有些好奇,却没有开声询问。 “封圣,难得进入圣天一次,便先参悟一番?”儒教教主道,“在圣天中悟道,于人大有裨益。” 封青岩点点头。 片刻后,三大教主便离开圣天,只剩下封青岩一人。 封青岩盘坐着,认真打量圣天,以及观摩一座座耀眼的圣碑,希望对自已有所帮助。 但在不久后。 他突然发现圣天于他的作用,似乎不大。 在圣天中,他有自已的圣碑,何须观摩他人的圣碑?况且,有了圣碑,便是走出了自已的道,何须再去走他人之道? 最多便是参考一下。 这时封青岩有些愕然,于大贤最大裨益的圣天,对自已居然并没有什么用。 在圣天中观摩圣碑,还不如去二十七书山读书。 他圣碑早已经创出,只需要继续走下去便是。 不过,作用虽然没有大贤般大,但还是有些用处,或者是借鉴等,只是作用没有那么大而已。 此时他站起来,仰望着圣天之上。 圣天。 的确看不穿。 “奇怪了,为何圣天中会镇压着商帝之心?”封青岩有些诧异,难道商帝之心与自已有关? 他一边走一边想。 虽然大贤在圣天中难以移动,但是对于封青岩来说,却并不难。还有,在观摩圣碑时,亦不觉得圣碑刺目…… “虽然观摩圣碑于我作用不大,但圣天中却隐藏着无数圣道法则锁链,应该对我有用……” 封青岩思索着。 可惜圣道法则锁链,用眼睛无法看到,只能去感应。 而且,亦不好感应。 既然来了,亦没事可做,封青岩便坐下去感应法则锁链。但在片刻后,他便站起来了。 他的心思有些不纯。 心,亦无法静下来。 自进入圣天后,他便无法静心,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扰乱他的心。 “帝心难测。” “帝心如渊。” 这时封青岩摇摇头道,认为是商帝之心扰乱了他的内心。帝心不死不灭,连诸圣亦无法毁去,能扰乱他的内心算什么? 不久后,他再次盘坐下来,欲要去感应法则锁链。 可惜再次失败。 这时他想到那篇“文”,迟疑一下便再次颂读起来。 一个个白色文字,出现在圣天之内,迸发出磅礴的浩然气息,甚至还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似乎几乎达到教主所颂时的级别。 这让封青岩心中一惊。 似乎在圣天中颂读,与在人间颂读,完全是两个效果。 当他颂读完,眼前便排列着一行行的文字,迸发出来的光芒越来越强烈,使得原本安静的圣天,竟然有些浩荡起来。 他闭上眼睛。 一个个迸发耀眼光芒的“文”飞入他体内,似乎是落在心中,亦落在灵魂上。 咚—— 奇异的心脏跳动再次出现。 而且,无比清晰。 但在此时,封青岩却是有些怔住,似乎这个奇异心跳,不仅仅是从内心传出,更是从第九重天传下来。 似乎自已的心跳,便是帝心的心跳。 这不可能! 封青岩满脸震惊,无比不可思议。 咚咚咚—— 这时他内心剧烈跳动起来,让他有些心慌。 心,在疯狂跳动。 他根本控制不已,让他有些慌神,似乎心脏就要跳停般。而且,在圣道第九重天上,亦传下一声声的剧烈跳动。 咚咚—— 这时,圣天的云雾,亦随着心跳而跳动起来。 咚咚! 圣天越跳越强烈。 那圣道第九重天传下的跳动时,此刻似乎化为滚滚雷霆般,把整个圣天震荡起来。 云海滚滚! 云海翻腾! 云海怒嚎! 怒海咆哮! 这时,封青岩惊骇抬头,他竟然感应到圣天将要崩塌了。 这圣天跳动实在太恐怖了。 犹如地震般。 他看到云海竟然在断裂! 封青岩心中大骇,难道圣天真要崩塌了? 如此快? 在他发现情况到现在,一天的时间还未过。 轰隆隆—— 云海翻滚! 似乎天地间出现一条条裂缝,整个天地在剧烈跳动。 这时悬立在圣天中的圣碑,突然光芒大放,迸发出刺目的圣光,更是飞出一个个白光文字。 不过眨眼间,圣天中便出现无数白光文字。 这些白光文字蕴藏着磅礴的力量,正在迅速平定震荡的云海。但是,圣天跳动太过剧烈,白光文字竟然无法一下子平定。 片刻后,圣碑中竟然走出一道道虚影,虚影高大无比,浑身迸发出恐怖无比的气息。 让人无法直视。 而且面容模糊,更让人看不清面貌。 当虚影走出来,便迅速平定了圣天的跳动…… …… :。: 第370章 跳出天地 轰隆隆—— 圣天剧烈跳动,云海滚滚翻腾,天地犹如崩塌般。 一块块、一团团的圣云,从翻滚的云海中急速坠落,如同有在天上砸石头般,令人头皮阵阵发麻。 即使是封青岩见到,亦心中惊骇不已。 圣天要崩塌了? 这时连周天下的大贤、大儒,亦隐约感受到圣天的震动,不禁惊骇抬头看去。 “这是怎么回事?” 在儒教的二十七书山中,不少大儒皆仰头。 “吾感应到圣天在剧烈跳动,似乎将要崩塌了。”有大儒震惊道,有些不敢相信,更无法接受。 “天要亡我圣道?” 有大贤悲哀说着。 这段时间来,先是道教叛出圣道,创立仙道,接着就是“禁忌”将要出世,现在圣天竟然要崩塌了? 在圣天下的云台以及圣殿上,不少在参悟圣术“坐而论道”的诸派士子,亦隐隐约约感受到圣天的震动,此时皆是有些震惊起来。 “圣天在震动?” “这是发生了何事?” “圣天为何会震动?甚至给人将要崩塌般的感觉……” 大仁主则是脸色大变,立即从圣殿中掠出,惊骇看着圣天。 虽然他并不知道,圣道第九重天已经被诡异黑雾腐蚀,更不知圣天中镇压着商帝之心,便连法则锁链亦被腐蚀了。 但是此时圣天的震动。 足以说明圣天正遭遇,前所未有的危难。 圣天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才会导致圣天剧烈震动,甚至将要崩塌? 大仁主想不明白。 圣天怎么可能崩塌? 而圣天崩塌了,将预示着什么? 预示圣道崩塌? 预示诸圣时代结束? 这凡是感应到的人,皆是惊骇不已,无法相信圣天会崩塌。而且,圣天的剧烈震荡,根本就无法隐瞒,很快便被周天下之外所知。 特别是刚刚创立的仙道。 仙道原本便是圣道。 虽然现在已经分离出来,却与圣道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圣天要崩塌了?” 这时道教中的真君闻言,亦是惊骇不已。 他们远在山海界中,并没有清晰感应到圣天的震动,只是隐隐约约感受到天下,似乎有些动荡不安的样子。 “哼,圣天早就便该崩塌了。” 有道教真君道。 “圣道将死,仙道当立。” 有真君豪气冲天道。 此时不少道教弟子,隐隐有些激动和兴奋起来,圣天崩塌便是他们仙道的机会。他们仙道,甚至有可能与圣道般,将会君临天下,镇压整个天下。 “圣天崩塌,于我仙道来说,甚至是于整个天下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此时有老真君摇摇头道,看着周天下的方向又言,“圣天的崩塌,意味着更大的厄难,或许整个天下皆无法躲过。其厄难相对于‘禁忌’来说,或许有过之无不及……” “这?” 不少真君闻言,皆是蹙起眉头。 其实在听到圣天将要崩塌时,他们内心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不好”。 “这不太可能吧?” 有真人诧异道。 “圣天是何等存在,吾等还不知?现在圣天将要崩塌,这是何等恐怖的灾难?‘禁忌’可毁灭天下,却无法毁灭圣天……” 那老真君摇摇头道。 这时不少真君、真人皆是沉默起来。 正如老真君所言,或许圣天的崩塌,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唉,‘禁忌’将要出世,圣天将要崩塌,真是多灾多难啊。” 有真人叹息道。 “这段时间来,的确是多灾多难……” 不少人点头。 这时有不少真君,回想起滚滚血海岸边的那恐怖一幕,白发真君竟然变成一个可怕的血人回来,瞬间便击杀不少真君以及真人…… 幸好化为血人的白发真君,暂时无法上岸。 倘若能够上岸,对于山海界来,亦是一场灾难,因白发真君所化的血人,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恐怕只有教主一人,方能够压得住。 至于圣天中发生了什么。 这个天下除了四大教主,以及封青岩和大义主外,几乎没有几人知道,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刚走下圣天不久的三大教主,亦是猛然抬头,似乎没有想到圣天会崩塌得如此快。 这怎么可能? 倘若圣天真要崩塌,即使是土伯帝亦无法力挽狂澜。 此时他们立即调头,疯狂赶回圣天,恰好看到一道道虚影从圣碑中走出。 这些虚影高大无比,竟然达到数十上百丈,犹如一个个巨人般。 在虚影出现时,便立即稳定附近的空间,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去做,只需在滚滚震荡的圣天中行走,便可镇压了圣天的跳动。 这让封青岩心神有些震荡。 “这是圣影?” 这些虚影,的确是圣人虚影。 虽然不是圣人亲自降临,但是仅仅是一道圣影,便迸发出无比恐怖的力量,让封青岩看到震撼不已。 倘若说大贤的身影可贯穿天地。 那么圣人的身影便何贯穿时空,让人感觉到他们并不在天地之内。 而是已经跳出了天地,隐藏于无尽时空之中。 一道道圣影从圣碑中走出,朝滚滚的云海走去,凡是圣影走过之处,天地皆是平静下来。 在圣影走过后,那断裂的云海,在缓缓愈合。 这时三大教主皆是震惊不已,还是第一次看到圣影的出现,而他们亦是第一次知道圣影的存在。 “哈哈——” 威严中年人不禁仰天大笑起来。 “我圣道天下有救了。” 墨教老人道。 “这圣影便是诸圣留下的最后手段?” 儒教教主有些诧异道。 “有可能。” 墨教老人道。 虽然圣影无法发挥出圣人的真正实力,但亦可发挥出七八成的威力。 而七八成的威力,足够平定天下。 “圣影怕亦是权宜之计啊。” 儒教教主有些担忧道,并不觉得圣影能够镇压帝心。 只要帝心无法彻底镇压,或者封印等,圣道九重天终会崩塌下来…… “虽然是权宜之计,但只需时间足够便可。” 威严中年人道。 “有数十年的时间即可,不需太长。” 墨教老人低声道。 这时三大教主皆看向封青岩,只需封青岩成圣即可…… …… 第371章 我心即帝心 圣天中。 一道道圣影从圣碑中走出。 虽然圣影并不多,但是让人诧异的是,竟然让封青岩无法看清,到底有多少道圣影。 不仅仅是封青岩无法看清,便连三大教主亦无法看清。 大概是十几道,或者是二十几道。 圣影一步步走去,平定了一片片的圣天。 当第一层圣天平静下来,圣影便走回圣碑中…… “拜见诸圣。” 三大教主皆恭敬行礼。 在第一层圣天平静不久后,似乎第二层圣天亦渐渐平静下来。 在第二层圣天,同样有一道道圣影走出来。 但是越往上,平定的时间便越长,越难。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 三大教主和封青岩,亦隐隐约约感受到,往上的圣天有震动,但没有之前那么剧烈了。 “封圣,刚刚可是发生何事,为何圣天会剧烈跳动?” 墨教老人走向封青岩道。 封青岩摇摇头,道:“吾,亦不知,只听到第九层圣天中,似乎传下一个如同心跳般跳动,接着圣天便剧烈震动起来。” 三大教主闻言皆皱起眉头。 这是他们早便知道的答案,果然是帝心的恐怖跳动,引起圣天的震动,甚至让圣天亦有些承受不起。 帝心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可怕无数倍。 一个时辰过去。 似乎圣天彻底平静下来。 “幸好圣天有圣碑的存在,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墨教老人道。 “不好!” 而在此时,威严中年人脸色微微一变,道:“圣碑迸发出来的光芒,似乎弱了一分。” 众人闻言皆看去,果然发现圣碑弱了一分。 “奇怪了,为何会如此?” 墨教老人诧异道。 “圣碑乃圣天的根基,竟然会减弱?”儒教教主亦有些意外,道:“倘若每镇压一次,圣碑便弱上一分,还能够镇压几次?” “不好说。” 威严中年人道。 这时众人皆在仰头看着圣天,看到圣天没有再出意外,内心便松了口气。 有圣影的存在。 帝心之事可暂时让他们松口气。 “不知第九层圣天如何了,圣影的出现有没有镇压诡异黑雾?”墨教老人忍不住好奇道。 诡异黑雾腐蚀法则锁链,亦让众人感受到危机重重。 “可惜无法看到,或许有所改善吧。” 威严中年人道。 “希望如此。” 儒教教主道。 “不知能不能请圣影降临人间?” 封青岩突发奇想道。 三大教主闻言皆是怔了一下,便看向封青岩。 “倘若可请圣影降临人间,岂不是可镇压‘禁忌’?”墨教老人沉吟道,“或许一位圣人之影无法镇压禁忌,但三位,四位呢?总能够镇压圣影,且能镇压外道。” “这应该不可。” 威严中年人道,看着悬立着的圣碑又言,“圣碑无法离开圣天,圣影怕是亦无法离开圣天。倘若离开了……” “可一试。” 墨教老人道。 “当然可一试,但希望不大。” 儒教教主道。 “该如何请圣影?” 威严中年人道。 墨法两大教主相视一眼,皆是摇摇头。 “请诸圣现身一见。” 儒教教主拜下道。 “还请诸圣现身,镇压‘禁忌’……” 威严中年人拜下道。 数次后,圣碑皆没有动静,让三大教主微微失望。 “不可。” 墨教老人摇摇头。 不久后,三大教主再次离开圣天。 而圣天平静下来,让圣道教派的大贤,终于松了口气。不过,亦让他道之人觉得有些惋惜,毕竟是一次机会…… 这时封青岩仰望圣天,眉头渐渐蹙起来。 刚才帝心的跳动。 是自已引起的? 似乎他内心奇异跳动一下,第九层圣天便传下剧烈跳动…… 奇怪了。 为何呢? 封青岩有些想不明白,难道自已与帝心有关系? 虽然他觉得自已是穿越而来,不可能与鬼族,甚至是鬼帝,扯上什么关系。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以及一件件发生在身边的事,让他有些搞不清,自已到底与鬼族有没有关系。 在很多时候,发生的不少事情都说明,他便是鬼族之人。 他与鬼帝息息相关。 但,他是穿越而来啊。 这时封青岩再次有些疑惑起来,自已到底是不是穿越而来,或许自已只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已穿越而来? 还有一个可能。 便是他原本是这方世界的人,不知因何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然后再从那个世界穿越回来…… 倘若是这种可能,便能够解释清晰了。 一阵后,封青岩便打算再测试一下,看看是不是自已引起帝心跳动。但真是自已引起帝心跳动,再来一次的话,圣天能够承受得起? 有圣碑有,应该能够承受得起。 这不用太担心。 封青岩再三思索后,觉得圣碑中的圣影,应该能够再次平定圣天,并不会导致圣天崩塌,便高声颂读“文”。 一个个“文”飞入体内。 在他闭上眼睛后,果然再次感受到奇异的跳动。 但就在此时,第九层圣天中同样传下跳动,且跳动得更为剧烈。 轰隆隆—— 这时圣天滚滚跳动起来,云海犹如翻腾的大海。 一团团的圣云掉落。 圣天出现一条条的裂缝,似乎就要崩溃般。 这比之前更为严重了。 而封青岩的脸色则是大变,果然是自已内心的奇异跳动,引起了帝心的跳动。 这到底为何? 自已内心的奇异跳动,为何会引起帝心的跳动? 难道是因自已是鬼族之人? 而在此时,周天下再次惊恐起来,不少刚刚松口气的大贤,再次惊骇抬头。 刚刚走下去的三大教主,再次疯狂赶回圣天。 这跳动太过频繁了,让三大教主惊骇不已,担忧圣天根本就承受不起。虽然圣碑中的圣影,能够镇压帝心的跳动,但是能够镇压几次?倘若以眼前的频率跳动,怕是连一年亦支撑不了。 而在此时。 圣碑中再次走出一道道圣影,迅速平定圣天的震动。 “封圣,帝心又跳动了?” 墨教老人道。 封青岩回神过来,缓缓点了一下头。 这时他闭上眼睛,细细回想奇异心跳,以及为何会引起帝心跳动。是自已鬼族之人的身份,还是自已的心与帝心有关? 又或我心即帝心? …… :。: 第372章 天生文心? 我心即帝心? 当封青岩脑海出现此念头时,似乎“轰”一声炸开了。 这时,他的身子有些控制不住颤抖起来,猛然睁开眼睛看向圣天之上,目光如同两道凌厉的黑光般,直接穿透了无法看穿的圣天。 目光如刀。 一层层穿透而上。 不过眨眼间,目光便破开一重重圣天,最终落在第九重天上。第九重天上依然黑雾滚滚,浓烈的黑雾充斥整个天地,漆黑得犹如黑夜般。 似乎比之前看到的更严重了。 此时他的目光一扫,却没有看到什么帝心,倒是看到两座高大无比的圣碑。 两座圣碑迸发出强烈的白光,犹如火焰般在疯狂灼烧黑雾。 但是圣天中的黑雾多到无法想象,如若一座座汪洋大海落下,白光每净化一片黑雾大海,便立即有数片的黑雾大海落下。 白光的净化速度,有些跟不上黑雾落下的速度。 所以黑雾淹没了圣天。 这两座蕴藏着恐怖力量的圣碑,正是至圣先师和大圣太上的圣碑。在帝心震动时,既然其他圣碑皆有走出圣影,那么这两座最为恐怖的圣碑,亦应该走出一道圣影。 但是黑雾依然淹没了圣天。 这是不是说明,连至圣先师和大圣太上,亦无法镇压黑雾? 片刻后,他的目光便从圣碑上移开,落在圣碑之外的圣天,却看到第九重天无穷大,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他的目光扫来扫去,在寻找帝心。 但是没有看到帝心。 这些黑雾从哪里来? 他的目光继续扫视,如同黑刀般切割天地。 半晌后,他猛然看到黑雾竟然是从圣天之上渗透下来,怎么会是从圣天之上渗透下来? 圣天之上,并没有天国。 什么都没有。 而之前教主所言,帝心乃是镇压在圣天中,所以帝心应该在第九重圣天。但是,第九重天中并没有帝心,而黑雾反而是从圣天之上渗透下来。 这是不是说明,帝心是在圣天之上。 他的目光再往圣天之上看去。 但在此时,他的目光却突然停止不前,紧接着便什么都没有看到,然后失去了破开圣天的能力。 他的目光变回正常。 这时,三大教主正有些诧异看着封青岩,儒教教主沉吟一下便道:“封圣可是发现什么了?” 封青岩回神过来,道:“什么亦没有发现。” 三大教主相视一眼,目光中皆有些疑惑,似乎封圣整个人变得有几分冷然。 “封圣真没有发现什么?” 威严中年人道。 封青岩摇摇头后,便静静眺望远方。 三大教主没有多问,在圣天中又待了一个多时辰,见帝心并没有继续跳动,才稍微放心离去。 帝心在何处? 封青岩一直在思索,难道是在圣天之外? 既然是在圣天之外,圣天又如何镇压帝心?又或者说,帝心并不在圣天之外,只是不是在第九重圣天? 他开始仔细搜索第一重圣天。 但是,没有刚才那种恐怖的目光,他根本无法搜索圣天。而刚刚那种恐怖的目光,是如何获得? “我心即帝心。” 封青岩沉默一阵,便低声说道。 咻—— 目光如刀般射出。 这时他的目光,就如两柄恐怖的黑刀,迅速切割第一重圣天。不过眨眼间,他便搜索完第一重圣天,并没有寻到帝心。 紧接着,他的目光只落在第二重圣天中。 依然没有帝心。 片刻后,那种恐怖的目光消失,封青岩再道:“我心即帝心。” 如刀般的目光出现在第三重天中,依然没有寻到帝心。 一直如此下去。 他搜索到第九重天圣中。 一到八重圣天皆有界,但第九重天圣却无界。 帝心有可能隐藏在第九重圣天中,但更大的可能却是在圣天之外。 但他的目光,依然无法破开第九重圣天。 “我心即帝心!” 这时封青岩冷冷喝道,目光瞬间便破开八重圣天。 可惜依然在第九重圣天上,停止不前了。 他盘坐下来,思索着“我心即帝心”,难道圣天镇压的帝心,真是我的心? 这不可能! 但是,为何会让他浑身触电般? 在他意识到,我心即帝心时,脑海似乎炸开般。而且,亦在瞬间,让他知道我心即帝心…… 所以帝心,便是他的心。 “我有心。” 封青岩睁开眼睛道。 一个人没有心,如何能够活着? 所以,他十分肯定自已有心,那帝心?那为何他感觉到,帝心是他心? 片刻后,他站起来解开胸前的白袍,露出胸膛。 他伸出右手。 右手如刀。 “破开一看便知道了。” 这时他看了看自已的右掌,便猛然插入自已的胸膛,脸色露出些痛苦的神色。 但,并没有血流出。 他封锁住血液。 他右手朝心脏处摸去,果然摸到了一颗跳动的心脏,自已的确是有心。 所以,帝心不是我心? 他微微仰头。 咚咚—— 他的右手触摸到心脏的跳动。 亦在细细感受。 我是有心,所以帝心不应该是我心…… 他的右手小心抽出来。 不知为何,他内心似乎微微松了口气。 而在此时,四周有圣洁的力量汇聚而来,速度落在伤口上,以无比恐怖的速度修复伤口。 他低头看着伤口。 看到血肉正在疯狂生长…… 但是,他却突然看到血洞中,却有淡淡的白光散发出来。 这白光很熟悉。 正是文光。 他顿时怔住了。 为何胸膛内会有文光发出来? 难道是文骨迸发的文光? 这不可能。 咚咚——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似乎要破胸而出般,嘴里低声喃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不过数十息的时间,圣洁的力量便修复了伤口。 只留下淡淡的伤痕。 噗! 他的右手再进插手胸膛。 他看不到胸膛内的心脏,只好小心翼翼摘了出来。当他看到手中的心脏时,整个人怔住了。 手中的心脏,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但它并不是血肉之心,而是由特殊文力组成的心,竟然是一颗圣洁的“文心” 文心乃是大儒根基。 唯有铸出文心者,方能够晋封为文公,即是大儒。但封青岩没有想到,自已竟然天生一颗文心…… …… :。: 第373章 一念鬼生千百万 圣天中。 封青岩如若化为冰雕般,静静看着右手中的文心。 他没有想过,他的心竟然是一颗文心,文心不是至少需要文相级别,才能够触摸到吗? 为何自已会有一颗文心? 还是一颗无比纯粹,没有半点血肉融在其内的文心。 这可以说是最纯粹,最圣洁的文心。 但他一直没有感受到文心的存在,更没有感受到文心的力量。文心,乃是文相晋封大儒之基…… “干干净净,没有丝毫血肉。” 封青岩的目光渐渐变冷了。 这,不是他修出来的文心,或许有可能是天生文心。传言,至圣先师便是天生文心…… 但是,亦有可能,是被人塞进来的文心。 咚咚—— 文心在跳动。 它在封青岩的手中,依然没有死去。 而他没有文心,倒是要快要死去了,但他并没有立即放回胸膛内。 他在观察。 目光越来越冷。 这颗文心是独立的,没有与他融为一体。 这,不是他的心。 更不是什么天生文心…… 这时他的身子摇晃了几下,有些快要支撑不住了。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受到死亡的气息,亦没有惧怕死亡…… 似乎他便是死亡般。 “原来我心,真是帝心。” 他笑了笑,猛然抬头朝圣天上看去。 此时他的目光“轰”一声,瞬间便破开层层的圣天,出现在第九重圣天上。 轰! 目光再破。 他的目光出现在第九重圣天之上。 第九重圣天之上,乃是滚滚黑雾,黑雾浓稠如水般,甚至有些地方,黑雾化为实物。 这是浓稠的黑水。 在浓稠的黑水中,他看到一颗巨大无比的心脏。 这是一颗血肉心脏,但是却无比漆黑,似乎世间没有比它更黑了。 这是一颗黑心。 黑得恐怖的心。 那些黑雾,正是从黑心中喷薄而出,化为黑水淹没了圣天之上,还朝第九重圣天渗透下去。 咚—— 在他的目光,落在巨大的黑心上时,似乎黑心微微跳动一下,让他生出血肉相连般的感觉。 这是他的心。 他十分肯定,这的确是他的心。 “原来我的心,被镇压在圣天之上……” 他淡淡道,声音渐渐冰冷。 “为何要镇压我的心?” 封青岩在问。 “诡异因而我的心而生?为何我没有半点记忆?既然我的心,便是帝心,那我,岂不是商帝?” 封青岩淡淡道。 但声音却是冰冷,没有多少的感情。 “为何我没有半点记忆?” “我是失去了记忆?” “还是,有人夺走了我的记忆?” 在第一重圣天中,封青岩仰望着圣天之上,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越来越冰冷了。 而且,冰冷中有着阴森。 片刻后,他的身上竟然逸出如丝如缕的黑雾…… 这些黑雾,便是诡异黑雾。 在圣天之上。 那浓稠的黑水中,生出一个个恐怖的存在,似乎正是他曾经斩杀过的“诡异”。这些“诡异”形象各异,正从黑水中挣扎出来,浑身散发诡异的气息,无比恐怖…… 这时封青岩看到“诡异”在诞生。 黑水如若无边大海,让人根本看不到尽头。 一头头“诡异”爬出来。 而他身上,逸出一缕缕诡异黑雾,似乎他便是诡异的源头…… “哈哈——” 封青岩不禁大笑起来。 黑雾喷薄而出。 这时黑雾不是一缕缕逸出来,而是一股股一片片喷出来,瞬间便笼罩着方圆数丈,接着便是数十丈。 而在圣天之上的黑水中,诞生越来越多的“诡异”。 诡异多如牛毛。 密密麻麻一大片,多到让人发麻。 但是封青岩看到,却没有半点的感觉…… 而从黑水中挣扎出来的“诡异”,如蚂蚱般扑向一条条封锁住黑心的锁链上。 这些锁链迸发白光。 乃是圣道法则锁链,但是此时亦被染黑了。 且腐蚀情况更为严重。 封青岩还看到不少法则锁链,只剩下如头发丝的连住…… 铮—— 当一群“诡异”扑上去疯狂嘶咬后,一道法则锁链竟然断了。 黑水中诞生一头头诡异。 一头头诡异从黑水中爬,扑出封锁帝心的锁链…… 而在此时,黑水喷出更多更浓更烈的黑雾。 在他的一念间。 黑水中便诞生出成千上万的“诡异”…… 而在此时。 一头头“诡异”从法则锁链坠落,似乎失去生命般,重新化为黑水。而黑水中诞生出来的“诡异”,亦在迅速散去,归为黑水…… 圣天之上,再次恢复平静。 因为在第一重圣天中,没有心的封青岩,此时终于支撑不住停下来了。而他身周则黑雾滚滚,已经笼罩了方圆数里…… 虽然有圣洁的力量,在迅速净化。 但是,比不上黑雾喷出的速度…… 这时封青岩倒在地上。 那颗文心亦掉在地上,却没有被黑雾污染,它依然散发着淡淡光芒,让黑雾无法渗透进来。 咚咚—— 文心在微微跳动。 跳着跳着,文心便消失不见了。 而在此时,封青岩缓缓睁开眼睛,他感受到心跳,说明文心已经回到了他胸膛内。 是文心自已跳回去。 还是有人将文心塞进去? 封青岩挣扎爬起来,脸色惨白得有些吓人,整个人虚弱无比。而且,身上散发着阴森的气息,还逸出丝丝缕缕的黑雾。 在文心跳动一阵后,他的身体终于变得有些温度。 体内亦没有逸出黑雾。 这时他仰望着圣天之上,淡淡说道:“原来‘诡异’真因我而生……” 一念间,他便可生出成千上万的“诡异”。 “原来,我便是商帝……” 他收回目光淡淡道。 可是,没有记忆的商帝,还是商帝吗? “记忆……” 他低头说了一声。 “既然‘诡异’因我而生,便由我去镇压‘诡异’。”封青岩在圣天中一边走一边道,“既然‘禁忌’因我而生,便由我去镇压‘禁忌’……” 这时他没有再掏心,去看圣天之上的黑心。 只有摘掉文心,方能够看到帝心。 他现在需要做的,便是寻找失去的记忆,在鬼商末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他生出“诡异”…… 而他的文心,是被何人塞进? 还有。 自已为何穿越两次? …… :。: 第374章 镇压禁忌的办法 圣天中。 封青岩盘坐着不动,在努力回忆一些事情,可惜脑海中一片模糊,并没有他想得到的记忆。 他不急,亦急不来。 不久他便站起来,静静仰望圣天之上,似乎在看着帝心般。 帝心现在不可取。 亦不能取。 帝心有圣天镇压,有法则锁链封锁,不为圣人根本无能为力。再说,即使他取得帝心,亦无法镇压帝心的诡异…… 倘若无法镇压帝心,终究会变成比“禁忌”还可怕的存在。 “心,我先留着,待我成圣再回来取。” 封青岩淡淡道。 这时他没有半点留恋,亦没有在圣天中参悟什么,便走下圣天回到周天下。他有自已的圣碑,不需要去参悟他人之道,更不需要去参悟他人之术。 不久后,又回到圣地。 这时他站在五常山上,眺望着隐藏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二十七书山。 该读书了。 不过此时他却前往儒殿,但教主不在,便去到大义宫中。 “孟夫子可在。” 封青岩道。 “封圣?” 大义主从大义宫走出来,道:“吾听闻封圣可进入圣天,实在是可喜可贺。或许封圣在圣天中参悟,必得有所得……” “圣天于我用处不大。” 封青岩淡然一笑道。 “用处不大?” 大义主有些诧异起来,却没有多问什么,便带着担忧道:“之前圣天数次震动,似乎将要崩塌般,敢问封圣,圣天可是发生何事了?” “出了些意外,但暂时还好。” 封青岩道。 大义主见封青岩不说,亦没有追问下去。 “孟夫子,吾收到老师的传书,说我圣教已经商议好,哲位由孟夫子所取?” 封青岩道。 他这次前往大义宫,主要是哲位的问题。 “正是。” 大义主闻言点点头,亦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取哲位需要拜师。一,他是名震天下的大义主;二,他是封圣的长辈…… 现在却要拜小辈为师,的确让他有放不下面子。 “封圣,现在教主不在,待教主回来再授哲位,如何?” 大义主迟疑一下道。 毕竟授予哲位,乃是一件大事,起码需要教主等人的见证,以及举行授予哲位之礼等。 “教主何时回来?” 封青岩问。 大义主摇摇头,道:“难说。” “那待教主回来再说。” 封青岩想了想便道,亦不差几日的时间。 他告辞了大义主,便往仁山走去,仁山位于大仁宫旁边,乃是一座山势巍峨的大山,有浓烈的文气喷薄而出。 仁山远看,似山无疑。 但是走近后,便会发现仁山,竟然是由一个个文字所化。 一个个文字组成一座大山,散发着淡淡的白光,给人浩瀚无边般的感觉。 这时仁山上,有不少儒生的身影,正在认真阅读着仁山,并没有会注意到,仁山是多了一人,还是少了一人。 不过倒有一人在东张西望,根本无心思读书。 这人正是九歌。 九歌无聊地走来走去,不时看看四周,不时看着读书的儒生,不时盯着文字皱眉头…… 虽然封青岩亦来到仁山下,走到仁山的山脚,但此时亦是无法静下心来读书。他的脑海中一直浮现,圣天之上的那颗黑心,以及自已一念之间,竟然生出千百万的恶鬼…… 帝心竟然是诡异的源头的。 这让他难以接受。 这时他的心思,已经被帝心扰乱。 他满脑子便是想找回失去的记忆,以及鬼商末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帝心异变,竟然可生出无数恶鬼…… 他随意坐下。 虽然在看着仁山的文字,但心思却没有文字上。 帝心为何会异变? 而圣天,似乎不仅仅是镇压帝心,亦在净化,以及温养帝心。 可惜失败了。 “鬼商末年,商帝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帝心异变?”封青岩自语,可惜信息太少了,他无法推测只字片语。 “先生?” 不知何时,九歌带着些兴奋奔来。 封青岩从沉思中回神过来,对九歌点了点头,便道:“倘若不想读书,可到圣地外的儒城玩玩。” “先生,真可去?” 九歌有些激动道。 “有何不可?” 封青岩一笑道。 “那九歌真去了?” 九歌迟疑问道,早便不想待在圣地了。 封青岩点点头。 在九歌离开后,封青岩站起来看了看仁山,便往义山走去。在义山上,他亦没有静下心来,只是大概走了走,便往礼三山走去。 礼三山是由一座大礼山,以及两座较小些的礼山组成。 他一座座书山走去。 几乎每座书山上,都有不少儒生身影。 有些老儒生在书山上,一读便是几十年的时间,甚至没有离开过书山。 不过此时,封青岩没有心思读书。 不仅仅是因帝心。 亦因“禁忌”将要出世了,或许是今日,或许是半个月后。但,不管是今日,还是半个月后,天下有谁能够镇压禁忌? 没有! 他在离开圣天时,有说过“‘禁忌’因我而生,便由我镇压‘禁忌’”,所以亦在思考镇压“禁忌”的办法。既然“禁忌”因他而生,或许他身上真有镇压“禁忌”的办法。 但办法是什么?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思索,不知不觉便走到三坟山前。 而在此时,不论是太卜兰台,还是儒教的三坟山,皆在吐血推演着镇压“禁忌”的办法。 可惜将近十天过去了。 依然没有推演出镇压“禁忌”的办法。 这让天下教派有些绝望,将要出世的“禁忌”,为何会如此强大?按理来说,刚出世的“禁忌”不过是复活而已,实力不可能一下子达到圣境…… 但太卜兰台和三坟山推演的结果。 “禁忌”不是一般圣境。 这便导致,即使诸圣有留下一些圣品文宝,亦无法镇压“禁忌”的缘故。 噗! 三坟山中有大博士吐血。 不论是太卜兰台,还是三坟山,每一次推演,皆会消耗恐怖的精力,甚至会消耗寿命…… “啊,天要亡我圣道?” “天啊,为何会如此?为何天下无人可镇压‘禁忌’?” 在三坟山中,隐隐传出一些绝望的吼声。 一些围观的大儒、大贤,闻言皆是沉默不言,使得天地间弥漫着悲哀的气息。 …… 第375章 背棺之人 三坟山里传出悲吼,使整个圣地及二十七书山,似乎都弥漫着一层阴霾,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似乎将要窒息般。 这时走到三坟山前的封青岩,亦隐隐听到绝望的悲吼,眉头猛然皱起来。倘若他真是商帝,那不论是“诡异”,还是“禁忌”,皆是因他而生…… 不论是平定,还镇压,皆是他的责任。 “既然‘禁忌’因我而生,便由我封青岩去镇压,即使是付出性命,亦在所不惜。” 封青岩朝三坟山走上去。 而在此时,三坟山中再次推演起来。 不过这次的推演,却在漆黑以及血红一片的黑暗,竟然出现一个淡淡的白影。 “这、这是什么?” 有推演的老儒生,睁大眼睛看着白影。 白影的出现,竟然给他带来了一丝的希望,亦给众人生带一线生机。 “这是生机!这是天下的一线生机!” 有大博士吼道。 “继续推演下去,看清白影是何物。” 天坟山的山主沉声道,此时他身前已经血红一片,衣裳亦被吐出的血染红。 三坟山中,数十人联手推演。 噗噗—— 不少老儒生在咳血,但依然没有半点停止的意思,即使付出生命,亦要推演出白影是何物。 这到底是不是天下的一线生机。 但很明显。 白影必定是天下的一线生机。 在三坟山的疯狂推演中,白影渐渐变清了一些,看似是一道白色的人影。 人影? 这时三坟山的老儒生,皆有些愕然起来。 这天下竟然有人,可镇压“禁忌”? 这怎么可能? 而在梅花山上的太卜兰台,此时亦推演出一道白影,皆是有些疑惑起来。 将要出世的禁忌,乃是远超一般圣境的存在。 天下何人能够镇压“禁忌”? 封圣? 这不可能! “这是何人?” 太卜兰台中有易老紧紧盯着白影,可惜始终无法看清,道:“难道在禁忌出世前,将要有人先一步成圣?” “这不可能!” 立即有易老立即否定,迟疑一下道:“虽然白影的出现,有可能代表天下的一线生机,但仅是一线生机而已。而且,‘禁忌’出世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半年,有人可在半年内成圣?” “无人可在半年内成圣。” 有老者道。 “封圣亦不成……” 因为成圣之路早已经断,现在只能等封圣打通圣路,但封圣现在不过是文士境而已。 如何能在半年内成圣? 封青岩晋升为文师境,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这时,不论太卜兰台的易老如何推演,皆无法使白影变得清晰起来,且没有推演出白影可镇压“禁忌”。 这只是代表一线生机。 所谓的一线生机,不过是等于没有而已。 片刻后,黑暗中的白影渐渐消失不见,让太卜兰台的易老,以及三坟山中的博士等,皆是大惊失色起来。 刚刚出现的一线生机,便没有了?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何一线生机没有了? “为何如此?为何如此?白影为何消失了?”三坟山中有老儒生喃道,好不容易出现的一线生机,便如此断绝了? 这时三坟山中的博士,差点便要疯了。 而在三坟山外,或太卜兰台外,不少等候消息的大儒、大贤等,皆是有些焦急起来。 为何刚刚明明有一线生机,突然间便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太卜兰台中,不少易老心死如灰般,已经无力再推演下去。而且,推演了将近十天,皆是没有丝毫的希望…… “天下,完了。” 有易老喃道。 “哈哈,天要亡我天下啊。” 这时太卜兰台中,不少易老忍受不住绝望的气氛,在疯狂咆哮起来。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白影必定是天下的一线生机。 在三坟山的疯狂推演中,白影渐渐变清了一些,看似是一道白色的人影。 人影? 这时三坟山的老儒生,皆有些愕然起来。 这天下竟然有人,可镇压“禁忌”? 这怎么可能? 而在梅花山上的太卜兰台,此时亦推演出一道白影,皆是有些疑惑起来。 将要出世的禁忌,乃是远超一般圣境的存在。 天下何人能够镇压“禁忌”? 封圣? 这不可能! “这是何人?” 太卜兰台中有易老紧紧盯着白影,可惜始终无法看清,道:“难道在禁忌出世前,将要有人先一步成圣?” “这不可能!” 立即有易老立即否定,迟疑一下道:“虽然白影的出现,有可能代表天下的一线生机,但仅是一线生机而已。而且,‘禁忌’出世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半年,有人可在半年内成圣?” “无人可在半年内成圣。” 有老者道。 “封圣亦不成……” 因为成圣之路早已经断,现在只能等封圣打通圣路,但封圣现在不过是文士境而已。 如何能在半年内成圣? 封青岩晋升为文师境,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这时,不论太卜兰台的易老如何推演,皆无法使白影变得清晰起来,且没有推演出白影可镇压“禁忌”。 这只是代表一线生机。 所谓的一线生机,不过是等于没有而已。 片刻后,黑暗中的白影渐渐消失不见,让太卜兰台的易老,以及三坟山中的博士等,皆是大惊失色起来。 刚刚出现的一线生机,便没有了?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何一线生机没有了? “为何如此?为何如此?白影为何消失了?”三坟山中有老儒生喃道,好不容易出现的一线生机,便如此断绝了? 这时三坟山中的博士,差点便要疯了。 而在三坟山外,或太卜兰台外,不少等候消息的大儒、大贤等,皆是有些焦急起来。 为何刚刚明明有一线生机,突然间便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太卜兰台中,不少易老心死如灰般,已经无力再推演下去。而且,推演了将近十天,皆是没有丝毫的希望…… “天下,完了。” 有易老喃道。 “哈哈,天要亡我天下啊。” 这时太卜兰台中,不少易老忍受不住绝望的气氛,在疯狂咆哮起来。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第376章 葬山之下 青铜棺? 封青岩仔细回忆。 可惜记不起青铜棺的样子,更加不知青铜棺的名字。但他依稀记得,他便是从青铜棺中醒来,通过青铜棺来到这个世界。 这口青铜棺? 他蹙着眉头思索,倒是有几分神秘,或许真能镇压“禁忌”。 倘若我是商帝,连我亦可葬下,难道还葬不了一个小小的“禁忌”? 轰—— 推演出来的黑暗画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这时,太卜兰台和三坟山皆是大惊不已,为何推演出现的黑暗世界,突然强烈震动起来? 难道预示天地崩塌? 这让众人大惊失色,脸上露出惊骇神色。 不过待他们看清时,眼睛却是猛然瞪起来,似乎不敢相信所看。在推演出来的黑暗画面中,那代表“禁忌”灾难的血红色,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禁忌”竟然在害怕? 这怎么可能? 此时不论是太卜兰台的易老,还是三坟山的大博士,皆是无法相信自已的眼睛,怀疑是自已的推演出错了。 天下有何可让“禁忌”害怕? 一定是出错了。 那片代表“禁忌”的血红色,不仅在微微颤抖,还在渐渐缩小,似乎在后退般。 不错,它的确在后退,慢慢退到边上。 它到底在害怕什么? 这让太卜兰台的易老和三坟山的博士惊骇的同时,内心亦激动得颤抖起来。 天下有镇压“禁忌”之物! 这是希望。 唰唰—— 众人的目光立即看去,皆落在白色身影上。 这时他们看到,那道似人影般的白影,的确是一道人影。 现在人影变得更加清晰了。 但是,面部却模糊不清。 而禁忌,似乎并不是畏惧白色身影,而是畏惧白色身影,身上的东西。 他们看到什么? 他们看到白色身影,竟然背着一口青铜棺。 这时白色身影背着青铜棺,缓缓朝代表“禁忌”的血红色走去,而“禁忌”则一步步后退…… “这是青铜棺?” 此时不论太卜兰台的易老,还是三坟山的博士,皆是有些怔住了。他们没有想过,禁忌竟然会害怕一口棺材…… 这到底是一口什么棺材? 为何“禁忌”会害怕? 众人皆紧紧盯着青铜棺,可惜它似乎只是一口普通的青铜棺而已,看起来并没有何特异之处。 既然如此,为何“禁忌”会害怕? “这是何棺?” 三坟山中,有老儒生震撼问题,想不到最后镇压禁忌之色,竟然是一口棺材,实在太出乎人意料了。 让人想都不敢想。 天下圣品文宝如此多,皆无法镇压“禁忌”,竟然被一口棺材镇压了。 “这是一口应该有些年代的青铜棺,但看起来并没有何神奇之处,为何可让‘禁忌’忌惮?” 地坟山的山主诧异道。 “管它是何棺,只要它能够镇压‘禁忌’,便是天下最好的棺。”一名中年儒生带着些激动道,他们数十人吐血推演了十天,终于推演出镇压“禁忌”的办法。 这是天下之大喜! 天下终于有救了。 “不错,只要能够镇压‘禁忌’,它便是天下最的棺!”有老儒生老泪纵横道,接着便忍不住高呼起来,“我圣道有救了,我天下有救了……” 在太卜兰台中,诸易老亦是震撼看着青铜棺。 谁都没有想到,这天下竟然隐藏着一口,可镇压“禁忌”的青铜棺。 “敢问易老,这是何棺?” 在太卜兰台外,一名大贤隐隐约约看到推演出来的画面,亦看到了白色身影背上的青铜棺,此时内心忍不住激动中带着震撼道。 青铜棺的出现,的确震撼了所有人。 “不知。” 有易老回答,“吾未曾听闻,亦未曾从古籍上见过……” “吾亦不知……” 太卜兰台中,众易老皆摇头。 “这口青铜棺,真能镇压‘禁忌’?为何如此恐怖的存在,吾等皆是没有听闻?” 这时有大贤不免有些担忧起来,生怕空喜欢一场。 “既然诸位易老能推演出现,就必定能够镇压‘禁忌’!不过,那道白影是何人?推演出来的画面,是需要白影背着青铜棺,若找不到对的,是不是无法镇压?” 有人疑惑道。 “青铜棺在何处?白影是何人?易老可否推演出来?” 有大贤提醒道,免得出现意外了。 此时,太卜兰台和三坟山,皆纷纷推演起来,但是皆无法推演出白影是何人,亦无法推演出青铜棺在何处。 这个结果不免让众人有些担心以及失望。 “诸位莫要担忧,既然推演出来的画面,乃是白影背着青铜棺,到时必定会出现。” 太卜兰台中,一位身穿灰袍的老者淡淡道,“画面中,‘禁忌’畏惧,后退,说明青铜棺必定可镇压‘禁忌’。” 众人听到易老如此说,紧绷的心神终于松下来了。 “禁忌”的横空出世,让整个天下都蒙上一层阴霾,现在终于得到释放了。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不论是太卜兰台还是三坟山,皆是重新推演起来。推演出来画面,依然是白影背着青铜棺,“禁忌”畏惧后退…… “哈哈——” 在三坟山上。 此时不少围观的大儒、大贤,皆是仰天大笑起来。 天下终于有救了。 不过众人更为好奇的是,白影是何人,青铜棺又是何棺?竟然能够镇压“禁忌”? 这“禁忌”,可不是一般的“禁忌”,而是远超普通圣境的存在,竟然被一口青铜棺镇压了。 这实在太让人意外了。 “山主,还是无法推演出白影是何人,青铜棺在何处?”天坟山上,有大贤询问天坟山山主,“奇怪了,这青铜棺到底是何物?竟然蕴藏着如此可怕的威能,让‘禁忌’亦畏惧不已。” “不论是白影,还是青铜棺,皆不可推演。” 天坟山山主摇摇头道。 而在此时,封青岩看着黑暗中的画面,亦有些意外起来。他亦没有想到,那口青铜棺竟然能够镇压“禁忌”…… 他在山上站了一阵,便转身下山。 片刻后,他便离开了二十七书山,离开了圣地,朝北方而去。他并没有告诉九歌,亦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要回葬山。 因为那口青铜棺,葬在葬山之下。 …… 第377章 神宫无名 青铜棺的出现,终于让圣道各大教派有了生机,有了希望。而周天下之外的诸道,如仙道、巫道、妖道、神道等,似乎亦松了口气。 因为“禁忌”,他们亦无法镇压。 而“禁忌”出世,毁灭的不仅仅是周天上,而是整个天下,谁亦逃不了。 这时众人皆在讨论,太卜兰台和三坟山推演出来的白影以及那口青铜棺,到底是何人,以及何棺? 为何可以镇压“禁忌”? 此时便连儒教的三公,亦是好奇不已。 但是,他们亦不知道青铜棺是何棺,推演出来的信息太少了,而青铜棺的外表实在普通了些…… 无法辨别。 儒、墨、法三大教主,得到推演出来的结果后,皆赶回来。 “教主可知那口青铜棺是何棺?” 在圣地内的儒殿中,大义主颇为好奇道,内心对青铜棺震惊不已。这时,作为儒教第一圣物的圣笔,亦无法镇压“禁忌”,但是一口青铜棺却可以…… 这是不是说,青铜棺比圣笔更为恐怖? “未曾听说。” 教主摇摇头。 “这口青铜棺能够镇压,是否与鬼帝有关?”大仁主亦从圣殿赶回来,他沉思一阵便开口道,“禁忌与鬼帝息息相关,或许真与鬼帝有关……” “咦,倒是有可能。” 大义主点点头。 “既然连太卜兰台和我三坟山,亦无法推演出白影是何人,青铜棺是何人,那必定是身藏天机之人或物。”教主沉吟一下道,“即使那人,那棺,在吾等身边,吾等亦会忽略,亦会遗忘……” 大仁主和大义主闻言,皆是一惊。 不过,教主倒是没有阻止儒教中人去探查。 这时在二十七书山中,不少老儒生在疯狂翻已,期待能够从书中,寻到关于青铜棺的记载。 可惜结果注定要失望。 不仅儒教没有查到,便连圣道诸教派,亦没有查到关于青铜棺的蛛丝马迹。 “奇怪了,竟然没有半点痕迹?” 不少人震惊道。 在周天下之外的诸道,亦在探查青铜棺的秘密,可惜亦没有半点结果。 现在的青铜棺,在一些人的眼里,可不仅仅是可镇压“禁忌”那么简单。 …… 巫山界中。 这时,巫王亦收到从太卜兰台传来的消息,想不到天下还真有镇压“禁忌”之物。 他不由惊骇看向巫山之巅。 在数天前,他便上过巫山请求神女,该如此对付“禁忌”。而神女只是告诉他,只需要按兵不动即可,“禁忌”毁灭不了天下。 当时他根本不敢相信。 但现在,他不得不信了…… 最可怕的是,神女竟然比太卜兰台和三坟山,更早知道青铜棺的存在。 要不然神女,为何如此淡定? 没有丝毫担忧? 似乎神女早已经知道般。 而且,他亦隐隐知道,似乎天下各道各派,亦不知道青铜棺的存在。 而神女竟然知道? 这青铜棺,到底是何棺? 此时他忍不住有些好奇,便往巫山上走去。 “拜见神女。” 巫王恭敬拜下,道:“请问神女,这青铜棺藏于天下何处?又是何棺?” 但是神女并没有现身。 神女隐藏于,巫山天地的云雾之中,谁亦无法知道她的存在。 但在此时,却有一道白衣身影在云雾中行走,乃是一个十分俊美的年轻男子,他悄无声息到来神女的身边,恭敬拜下道:“弟子拜见师尊。” “小云,有事吗?” 神女问。 “师尊可知那口青铜棺?” 俊美青年问。 “你是想问,那青铜棺是何棺?”神女淡淡道,便转身看着俊美青年,“告诉你亦无妨。” “师尊知道?” 俊美青年微微有些诧异。 “我知道有何奇怪?”神女淡淡一笑道,“此棺,名为转世轮回重生棺,又或阴间轮回重生棺,亦有人称它为鬼棺、逆天棺等。传言,它可助棺中之人转世重生……” …… 在世人纷纷讨论着青铜棺时。 封青岩已经悄无声息回到葬山,此时他正站在葬山之巅。在他回来的路上,他似乎回想起不少记忆…… 但,并不是于关于商帝的记忆。 而是关于他前世的记忆。 他早便知道葬宫的存在,可惜他一直无法进入,即使九歌身为葬山的山神,亦无法进入葬宫。 甚至无法靠近,更无法看到。 “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 封青岩闭上眼睛,片刻后便猛然睁开眼睛道。 这时,他的声音犹如滚滚浪潮般,瞬间响彻云霄与大地,紧接着又猛然炸开,又如天降神雷般。 而四周的气息,亦有些不同了。 在缓缓流动起来。 越来越快。 生出阵阵的猛风。 呼呼—— 气流猛转,呼呼生风。 只是片刻之间,就在封青岩身边形成一个漩涡,而漩涡越来越大,亦越来越恐怖。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竟然与漩涡有了某种联系,似乎一举一动都牵引着某种力量。 “生生变化为‘易’,天地之大德曰‘生’!” 封青岩再道。 这时葬山似乎在震动,而封青岩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踏出一脚。而他这一脚,如同惊天神雷,一脚踏碎了那个漩涡。 轰隆隆—— 此时封青岩脚下,出现一条裂缝。 裂缝越来越大。 片刻间,裂缝长到,似乎要把葬山一分为二般,露出漆黑一片的深渊…… 有黑雾深渊下滚滚涌出。 封青岩闭上眼睛思索一阵,便洒出几滴自已的血。 而在此时,天空上恰好有月光射落,于裂缝的深渊中化为一条阶梯。阶梯由月光凝化而成,显得十分神秘,封青岩看了看便踏上去,一步步朝深渊走下去。 当封青岩走下去。 裂缝开始合回来,慢慢变小,消失不见。 不久后,封青岩便走尽阶梯,就看到阶梯前下方,立着一座巍峨的神宫。 神宫通体黑色,散发着一股古老的气息。 在阶梯所散发出来的光辉下,神宫闪烁着阵阵的寒光。 这是一股让他熟悉的气息。 “终于回来……” 封青岩喃喃着,便一步步走到巍峨神宫前。 神宫无名。 宫门紧闭。 其实这座神宫,便是曾经埋葬他的葬宫。 …… 第378章 禁忌血后 葬山下的书院里。 这时躺在床上休息的东楼晦,隐隐约约感受到葬山在震动,便猛然从梦乡中惊醒过来,立即掠到窗前眺望葬山。 但是葬山,并没有震动。 错觉? 东楼晦蹙着眉头,眼里浮现些疑惑神色,迟疑片刻便走出后殿,站在后院里继续在眺望葬山,接着就忍不住往葬山走上去。 他身为大贤,怎么可能有错觉? 夜色下。 葬山黑沉,巍峨。 似乎弥漫着丝丝缕缕的神秘气息,让人心中忍不住生出两分敬畏。在亳城本地,有一个颇为古老的传说,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葬山并不叫葬山。 而是叫灵山。 这时安修亦从后殿走出。 他在梦中,亦隐约感受到葬山的震动,但是在他醒来后,葬山的震动便消失不见。 他梦到葬山在震动。 “老师。” 在他走出书院,便看到前方空中的东楼晦,心中不免有些诧异起来。 难道老师亦感受到了? 在夜空中行走的东楼晦,闻言便回头看着安修,说:“知守,你亦感受到葬山的震动?” “弟子在梦中,感受到葬山在震动。” 安修带着些疑惑道。 “老师亦是。” 东楼晦沉吟一下道。 两人皆蹙起眉头眺望葬山,眼中皆带着些疑惑。 倘若一人在梦中,感受到葬山的震动,可以说是做梦。但是,两人同做一个梦,便有些不对劲了。 这预示着什么? “到山上看看。” 东楼晦道,便一步步踏空而上。 安修跟在后面。 在书院西侧的虚圣府中,此时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正是镇守虚圣府的大礼主。他伫立在夜空中,眺望着巍峨而黑沉的葬山,眼中亦带着些疑惑之色。 他在书斋看书时,突然间走神了。 在走神的仿佛间,他隐约感受到葬山在震动。 当他回神过来时,心中猛然一惊,脸上出现些惊骇神色,下意识朝葬山方向看去。 且,堂堂的大礼主,看书会走神? 这怎么可能? 所以他立即掠出虚圣府,在夜空中眺望葬山。在他眺望葬山时,却看到东楼晦和安修二人朝葬山走去…… 大礼主心中更加疑惑,便朝葬山走上去。 眨眼间,他便走到葬山之巅,并没有发现什么,难道是错觉?而在此时,东楼晦和安修亦走到山巅,见到大礼主便行礼。 “朔月兄和安院主,深夜上葬山是为何?” 大礼主问。 这时东楼晦把事情一说,便问:“大礼主亦是如此?” 大礼主点点头。 “奇怪了……” 东楼晦蹙着眉头,脸上满上疑惑之色。 可惜三人在葬山上下查来查去,皆没有发现有何端倪,倒是让他们更加疑惑起来。 难道是自已疑神疑鬼了? 大概半个时辰后,三人便摇摇头离开。 …… 葬山下。 封青岩站在神宫前,静静打量黑沉神宫。 神宫通体黑色,弥漫着淡淡的黑雾,在黑暗中显得无比神秘。它巍峨,磅礴,散发着一股古老的气息。 似乎亘古便已经存在,让人无法推测它的岁月。 神宫无名。 在神宫的宫门上,并没有挂有牌匾,更没有刻有文字。 这是一座无名的神宫,但封青岩却知它的名字叫葬宫,或许曾经埋葬着他。 封青岩一步步走近,伸手去推宫门。 但是宫门不动。 这时他猛然看到,在宫门上雕刻着一幅幅栩栩如生的鬼怪图案,似乎鬼怪可毁地灭地般,给人心神带来强烈的冲击。 鬼怪无穷恐怖! 似乎只看一眼,便会死亡般。 这是他没有见过的恐怖鬼怪,而让天下色变的“诡异”,在这些恐怖的鬼怪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黑沉的宫门上,一共雕刻着十六只鬼怪。 每个鬼怪,皆不相似。 虽然它们无穷恐怖,但它们却是死物,并没有丝毫的灵性。 似乎它们早已经死去般。 倘若它们没有死去,即使只是雕刻在宫门上的十六幅图案,亦会迸发出恐怖的力量。 甚至只是与宫门上的鬼怪图案对视,亦会死去。 这便是鬼怪的恐怖之处。 不需要鬼怪本体到来,只是雕刻的鬼怪图案,亦能够迸发出恐怖的威能。 封青岩细细打量十六鬼怪。 这到底是何鬼怪? 为何只是一幅雕刻的图案,便能产生如此恐怖的气息?就在此时,他猛然发现位于宫门一角的鬼怪,似乎与其他鬼怪有些不一样。 它,似乎多了一份灵性。 它,似乎并没有死。 但是此时,它却在装死…… 封青岩紧紧盯着那鬼怪,基本确认鬼怪并没有死,或许是刚刚复活过来。 这只鬼怪,原本是黑色。 因为宫门是黑色。 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渐渐浮现出红色。 红色越来越红,红到犹如在流血般。 这明显与其他十五只鬼怪不同。 但它依然在装死。 它不敢睁开眼睛,更不敢乱动,似乎在期望封青岩快点走,不要发现它…… 可惜封青岩紧紧盯着它。 这时,在血红色一片的鬼怪图案下方,渐渐浮现出两个字:血后。 “血后?” 封青岩默念。 这个名字自已在哪里听说过? 随着时间的过去,血后渐渐有些无奈起来。 它干脆睁开眼睛看着封青岩,狠狠地看着,满眼的凶红光,似乎要把封青岩看死般。 可惜十息过去了。 一刻过去了。 这个人还没有死…… 而且,这个人的眼神让它有些心慌。 于是它怒极瞪大眼睛,迸发出两道赤红凶光,欲要绞杀眼前的年轻人。 可惜结果还是让它失望了,甚至让它有些惊骇。 眼前的年轻人,完全无视它的眼神杀。 这到底是什么鬼? “你,便是将要出世的‘禁忌’?” 封青岩问。 “我不是。” 血后脱口道。 “啪——” 封青岩一巴掌打上去,道:“是不是?” “啊——” 血后顿时大怒起来。 虽然封青岩是打在宫门上的鬼怪图案上,但是与打在它身上有何区别? 啪! 封青岩又一巴掌拍上去。 “啊——” 血后怒吼。 啪! 封青岩再一巴掌。 “事不过三!” 血后不敢再吼,赶紧道。 “是不是?” 封青岩再问。 “我现在像是世人不可言的‘禁忌’吗?” 血后带着些委屈道。 …… 第379章 煌煌帝威 葬山下。 黑暗中弥漫着淡淡的黑雾。 在冰冷而恐怖的宫门上,血光迸现且形态骇人的血后满脸委屈。明明是连圣人亦忌惮不已的“禁忌”,却被一个年轻人按在门上,连扇了三个大耳光。 这,还是令天下『色』变的“禁忌”吗? 血后心中虽有不甘,但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暂时忍让。待我血后出世,必定血洗天下,以报今日之耻,好教人知道何是禁忌…… “这么说……” 封青岩举起右手。 “我是。” 血后连忙急道。 封青岩便用左手『揉』了『揉』右手,毕竟是打在坚硬无比的宫门上,他的手掌打得亦有些生痛,道“你畏惧什么?” “大人你。” 血后松了口气,便观察着封青岩道“我一见大人,便隐隐约约感受到,大人身上有煌煌帝威,乃是非凡之人也,他日必定震古烁今。” 这时封青岩疑『惑』看着血后,难道我遇到的是假“禁忌”? “大人,此乃血后的肺腑之言,句句发自内心。” 血后真心实意道。 封青岩点点头,便道“还有呢?” “大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乃绝代风华也。”血后想了想便道,接着便有些惊呼起来,“看!这男子只是静静一站,便迸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这是极致完美的脸型!” 血后惊叹道。 “再加上一袭纯白,更是气宇轩昂,乃公子世无双!” 这时血后更是手舞足蹈起来,要不然无法表达内心的惊叹,“高大的身躯,结实的双腿,纠结的膀臂,隆起的健壮胸肌,低沉的嗓音……” “滚!” 封青岩听到满脑黑线喝道。 “好的。” 血后装死。 这时,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在封青岩冰冷的目光下,血后只好道“还有圣人。” “那怕虚圣吗?” 封青岩问。 “虚圣是什么?” 血后闻言有些疑『惑』起来,想了想便问“半圣吗?” “不是。” 封青岩道。 “圣人吗?” 血后有些诧异起来。 “不算,大概与半圣差不多。”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那不怕。” 血后不屑地摇摇头,似乎雕刻出来的躯体可以移动般,道“不管怎么说,我血后亦是天下禁忌之一,岂会怕小小一半圣?” “我便是虚圣。” 封青岩道。 “怕!” 血后立即怂道。 此时,它不免有些好奇打量封青岩,这便是虚圣?似乎的确有些非同凡响,竟然可无视它的眼神杀…… “除了圣人,你还畏惧什么?或者说,有什么可以克制你?” 封青岩问。 “我血后乃天下禁忌,除了大人你和圣人,还有何人何物可克制我?”血后突然傲然道,隐隐浮现些不屑,“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这绝无可能!” “真没有?” 封青岩问。 “倘若有,吾等还敢称为天下禁忌?” 血后傲然道。 封青岩静静看着血后,看得血后心里在发『毛』。 我堂堂血后,竟然被一凡人看得心里发『毛』?血后简直不敢相信,但它心里的确在发『毛』。 而且,还被扇了三个大耳光。 “真没有了。” 这时,血后有些忍受不了,便带着些焦急道。 “那你将要在何处出世?” 封青岩问。 “幽冥。” 血后想都没想便道。 “再给你一次机会。” 封青岩道。 “准确来说,应该是黄泉鬼地的附近。” 血后努力想了想道。 “你能复活过来,是不是说明,它们亦能够复活过来?将来,皆有可能出世?” 封青岩指了指宫门上的鬼怪道。 “这个不知。” 血后摇摇头。 “那你是如何复活的?” 封青岩再问。 “这个,我亦不知。” 血后继续摇头道。 “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这时封青岩一边脱靴子一边问。 “大人为何脱靴子?” 血后好奇中,内心还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除了拿靴子打脸,你说还能干什么?”封青岩右手拿起靴子,对着宫门上的血后微笑道。 此时血后猛然怔住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吃吃道“大人拿靴子要打谁的脸?” “你说呢?” 封青岩道。 “血后不知道。” 血后哭丧着脸道。 “你真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封青岩脸『色』冷下来,目光冷冽落在血后身上。 “有!” 血后立即道,“我、我好像记错了,我的出世之处了,似乎不是在幽冥,而是在周天下。但具体在哪里,我、我亦不清楚……” “你可知我是谁?” 封青岩问。 “虚圣?” 血后小心翼翼道。 “我名封青岩,现在可是记起,我是谁了?”封青岩冷冷道,“在我面前,亦敢鬼话连篇?” “大人,血后冤枉啊。” 血后连忙叫屈。 此时它内心亦有些糊涂起来,这叫封青岩的很恐怖吗?再恐怖,能够恐怖得过“禁忌”?竟然敢在“禁忌”面前,装起大尾巴狼,简直不知死活! 不过这个封姓,倒是有些恐怖。 这时它心中猛然一惊,连忙道“难道大人乃大帝后裔?怪不得身上具有煌煌帝威。” “若我说,我便是大帝,你会信吗?” 封青岩道。 血后连忙摇头。 “看来你果然不记得我了。”封青岩把靴子放下穿好,便问“如何才能够进入葬宫?” “大人,葬宫不可进。”血后道。 “为何呢?” 封青岩看着宫门道。 “葬宫需要大帝血,方能够打开。”血后想了想便道,“虽然大人为大帝后裔,身上流着大帝的血脉,但不等于大帝血。倘若大人不信,可吐血一试便知……” 这时封青岩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宫门上。 而血在宫门上,似乎活过来般,迅速染红整扇宫门,亦染红了十六只鬼怪。 “哈哈——” 而此时,血后狰狞大笑起来,在贪婪吸食鲜血。它眼中凶光迸现,透『露』出邪恶的气息,满脸怨恨盯着封青岩,道“汝可知罪?!汝可知,得罪我血后之人,将会如何惨死?” 封青岩眯着眼睛看着血后。 而血后却有些等不及,古怪的躯体猛然从宫门里探出来,张牙舞爪朝封青岩扑上去。 …… 第380章 颤抖吧,禁忌 黑沉的葬宫前。 在血后如血河般的躯体,从宫门上猛然探出来后,便弥漫出滚滚的诡异黑雾。 黑雾瞬间铺天盖地,淹没了封青岩的身影。 这些诡异黑雾,乃是比“诡异”散发出来的诡异黑雾,还要可怕百倍。 可瞬间腐蚀一切生灵。 在血后从宫门探出来时,封青岩猛然后退数步,身上迸发出耀眼白光,犹如烈日般在抵挡黑雾。 滋滋—— 白光如若熊熊火焰。 在疯狂焚烧黑雾,发出阵阵滋滋声。 但是,这些黑雾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迸发出的白光竟然有些抵挡不住。 在节节败退。 封青岩心中有些惊骇。 这“禁忌”果然可怕,只是一幅在宫门上的图刻而已,迸发出来的威能比“诡异”还要恐怖。 “凡人,颤抖吧!” 这时血后庞大的躯体,居高临下蔑视着封青岩,迸发出滔天威焰,阴森森道:“求饶吧!” 封青岩伫立不动,冷冷注视着血后。 “跪下!” 血后贴脸上来,『露』出狰狞面目,咬牙切齿道:“这个天下,从来没有人打过我。而你,是第一个,还打了我三个耳光。虽然不是本体,但有何区别?!上天,亦要注定,你将会不得好死……” “哈哈,现在知道怕了?” 血后狰狞大笑。 “接下来,迎接你的将会是悲惨的人生,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远生活在恐惧之中……” 此时血后的躯体在疯狂变化,如同血河般在葬宫前翻滚。 不过,依然有一条似尾巴般的东西连在宫门上,让它无法彻底挣脱出来。 但是,足够灭掉半圣了。 “跪下!” 血后冷冷道。 声音滚滚如雷霆降临,震得封青岩耳朵发麻。 “从来没有人敢打我的耳光,圣人亦不敢……”血后贴脸道,赤红的眼睛无情盯着封青岩,只要一想到便感到莫大的耻辱。 这是它血后毕生之耻! 啪! 封青岩一巴掌扇上去,重重扇在血后古怪的脑袋上。 他不知道自已打的地方,到底是不是血后的脸,总之它的形体就像一片血河般。 十分古怪。 按理来说,这个地方算是脸吧? 这时血后顿时傻住,眼睛瞪得大大的,根本就不敢相信,此时封青岩还敢扇它耳光。 难道他不知道,这个世上有比死,更加可怕的东西吗? 它的头脑如同短路般。 “你、你……刚刚,又、又打了,我一个耳光?” 血后怀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他怎么敢打我? 一定是假的。 这时封青岩的右手上,染上一片诡异的血,不过他没有时间理会,在血后傻傻说话时,又一巴掌扇上去。 啪! 第二个耳光。 血后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此时它浑身颤抖起来,血红一片的躯体在疯狂暴涨,犹如血海在滚滚翻腾,迸发出毁灭天地般恐怖的气息。 不过可惜,它是在葬宫前。 葬宫定住一切。 “哈哈——” 血后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打了。 不禁怒极而狂笑起来,赤红的眼睛充满了恶毒,对着封青岩冷冷道:“打吧,打吧……” “如你所愿。” 封青岩点点头,一巴掌扇上去。 血后再次怔住,盯着封青岩喃喃道:“你打了我六个耳光,六个耳光!” “你是……嫌少?” 封青岩问。 “你敢再打一次试试?” 血后冷冷道。 这时它的躯体在疯狂翻腾,出现阵阵滚滚的奔腾声,犹如有一条大江在眼前般。而血红一片的躯体中,浮现一个个悲惨的灵魂影子,在疯狂挣扎、嘶叫…… 啪! 封青岩以行动来表明自已敢。 “好好好好……” 血后猛然点头道。 此时封青岩微笑对着血后道:“把躯体缩小些,我不习惯仰头与人说话。” “凡人,打得欢快吧?” 血后眯着眼睛。 这刻似乎反而平静下来了。 “还行吧,就是打得手有些痛,像打在铁石上。” 封青岩淡然道。 “你看看你自已的手?”血后冷冷道,脸贴得更近了,“还有,你看看你自已的身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快的,亦不会让你魂飞魄散……” 封青岩闻言,便看了看自已的手。 右手上染上的血,似乎活物般,显得诡异无比,正在疯狂吞噬血肉,已经吞噬到肩膀。而身体,则是被黑雾所腐蚀,原本白皙的皮肤,竟然变黑了…… 其实,对于这个吞噬速度,血后亦有些疑『惑』。 即使是大贤级别的存在,只在碰上它的血,便会在一两息间被吞噬掉…… 但是,已经数十息过去了。 它的血才吞噬到封青岩的肩膀,难道这便是新出现的虚圣?不过,它没有丝毫的担心,缓缓道:“接下来,该我了。” “文气耗尽了吧?” 血后道。 “快了。” 封青岩点头。 “我会先剥你的皮,把你造成血人,再一点点吞噬你的灵魂……”血后的身体上,幻化出一双双手,手上有如尖刀般的东西,迸发着赤红之光,“想从哪里开始?放心,不会死的,不过会痛而已。” “从这里开始,如何?” 这时封青岩解开胸膛前的白袍,对着血后微笑道。 “如你所愿。” 血后嘿嘿笑道。 “要不挖心,如何?” 封青岩道。 “挖心?” 血后愣了愣,便点头道:“好主意。” 它说完,一只手便『插』入封青岩的胸膛,一下子掏出了心脏。 但是,在文心离开封青岩躯体那一刻,血后猛然剧烈颤抖起来,古怪的脑袋上竟然出现惊骇之『色』。 它感受到,无比可怕的存在在降临。 那是直接碾压它的存在。 似乎一念之间,便可毁灭它…… 而在此时,封青岩身上的气息猛然一变,迸发出滚滚黑雾,还伴随着恐怖的帝威。 “啊——” 封青岩右手上。 那正在吞噬血肉的诡异鲜血,惊恐尖叫起来。 它在疯狂后退。 但是,在它只退到一半时,就被滚滚的黑雾吞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原本腐蚀封青岩躯体的诡异黑雾,亦在瞬间被封青岩的黑雾所吞噬,反而朝血后张牙舞爪扑上去。 血后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看着封青岩。 “不、不……” 血后惊恐大叫。 “颤抖吧,禁忌!” 封青岩脸『色』冰冷,一步步朝血后走去。血后则惊恐后退,手上的文心猛然掉在地上…… “跪下!” 封青岩平静道。 ……l0ns3v3 第381章 六道轮回 葬宫前。 黑雾滚滚而起,伴随着恐怖的帝威。 此刻封青岩的身影,如若贯穿时空长河般,散发出令“禁忌”恐惧的神秘气息,让人如永坠无尽深渊般。 他看着血后,平静说道:“跪下。” 血后边惊恐看着眼前气息蓦然一变的年轻人,边后退,但身后便是宫门,再退,便只能退回到宫门上。不过,它没有回到宫门上,而是“扑通”一声跪下。 庞大的躯体早已经缩小。 在那个人面前。 它血后再如何恐怖,躯体再如何庞大,此刻亦不敢大过那个人。 “拜、拜见大帝!” 这时血后惊恐伏地,躯体在剧烈颤抖,显得惶惶不安。 “今日之事,你不认得我,我不怪你。但今日之后,若你再认不得我,便休怪我不客气。”封青岩俯视血后缓缓道,声音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显得有些冷漠无情,“既然我可一念间造出你,亦可一念间毁灭你。” “血后不敢!” 血后紧紧伏在地上。 “说吧,你将何时,于何地出世?”封青岩道,“倘若你不想死,便让本体赶紧前来臣服,莫要再作恶了。” “大、大帝,我只是本体封印于宫门上的一缕意识……” 血后小心翼翼道。 “你把我的话传与本体。”封青岩的目光落在宫门上,道:“若它不来,便由我亲自去找它。” “遵大帝命。” 血后惶恐道,迟疑一下便言,“大帝,我本体或许在近几日,于山海界出世。” “山海界?” 封青岩道。 “正是。” 血后恭敬道。 这时,封青岩弯腰捡起文心,缓缓塞回胸膛内。 而他的气息随之一变,失去了令血后恐惧的气势,似乎变回普通人般。 且是虚弱的普通人。 血后则是松了口气,刚才所面对的存在,令它大气亦不敢喘。那种天生般的恐惧,乃是来自灵魂深处,让它亦控制不了。 因为不在圣天,封青岩胸膛上的伤口,并没有迅速愈合。 现在只能靠运转文气。 一点点修复。 “起来吧。” 封青岩脸色苍白,感觉自已像死了一回般。 血后小心翼翼爬起来,虽然眼前的青年,不再是让它恐惧的大帝,但依然不敢造次。 况且,只是气息变化而已,谁敢说不是大帝? “血后,你可曾做过一个梦?” 封青岩走到宫门前,伸手扶着宫门道,“在梦中,你乃鬼门关十六鬼将……” 血后努力在想,嘴里喃着:“鬼门关?十六鬼将?似乎有些熟悉……但、但血后,实在记不清了。” “哈哈——” 封青岩蓦然大笑,道:“熟悉便好。” 血后不敢多言。 “开门吧。” 封青岩道。 “我?” 血后有些疑惑,道:“大帝,我开不了门。” 而在此时,宫门在缓缓打开,涌出一股浓烈的黑雾。 黑雾阴冷无比,似从地狱深处吹出来般。 葬宫内漆黑一片,显得诡异而神秘。 封青岩凝视片刻便走进去,却是什么亦看不清,眉头忍不住一皱。不过在他皱下眉头时,前方突然亮起一盏古朴的青铜油灯。 青铜灯悬浮于空中。 看到青铜灯时,封青岩的脑海里浮现一幅幅画面。 在如梦般的前世,亦有这样的一个葬宫,在青铜灯亮起来时,浮现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对他说: “你终于来了。” 这时封青岩闭上眼睛,仔细回想前世的记忆。 浮现在灯光中的人说:“至于你是谁?或许你早已经知道,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在那一个世界里,你可掌控神秘的轮回力量……” “只有你,方可掌控六道轮回的力量……“ “你的血,可以克制一切妖魔鬼怪……” “欲建地府,必掌六道轮回,要不然只能是空中楼阁。” 一句句话,浮现在封青岩的脑海里,接着他便忍不住问:“六道轮回在何处?那枚掌控六道轮回的鬼令,又在何处?” 可惜青铜灯中,并没有浮现什么人。 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重建地府,最重要的是什么? 自然是六道轮回。 一阵后,封青岩便睁开眼睛,目光落在青铜灯下的青铜棺上。青铜棺上雕刻着无数古怪符文,古老而神秘,散发着一股古远的气息。 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 “这,便是曾经埋葬过我的转世轮回重生棺,而我重生了。” 封青岩有些感叹道,此时内心感慨万千。 此棺乃倾鬼商一国之力,历经千年方铸造而成,可助棺中之人转世重生。 可惜,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便是封青岩从棺中醒来后,忘记了一切关于商帝的记忆。 这犹如在前世中,青铜灯中的人说:“你忘掉了一切,不知道自己是谁,虽然你已经醒来,但你对鬼族没有半点归属感,于你而言,只是一个陌生的代名词而已……” 封青岩默言而对。 即使他现在,对鬼族依然没有多大的归属感,对于鬼商亦感到无比遥远…… 一阵后,封青岩便从回忆中回神过来,上前伸手触摸青铜棺,入手便是阵阵的冰冷,隐约感受一层神秘的力量在流转。 在他前世的记忆中。 他的血,可打开青铜棺,而棺中便藏着一枚鬼令。此时他摸着青铜棺绕一圈,的确是前世记忆中的青铜棺,便把鲜血滴在棺上。 他的血落在棺上,就立即被吸收。 片刻后,青铜棺便变红,朱砂般的鲜红,透着几分妖艳,显得更加神秘。 “魂兮归来……” 一个古老的吟唱从棺中传出。 “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去归来兮,哀我大商……” 一曲《招魂》肝肠寸断响遍大千,弥漫着淡淡的悲哀,让人泪流满面。 此时青铜棺鲜红得如在滴血,在黑暗中显得妖艳无比。 咔咔嚓—— 厚重的棺盖缓缓升起,静静悬浮在半空中。 而青铜棺中,并不是他想得到的鬼令,而是一幅幅因穿越时空而变得模糊不清的画面。 片刻后,棺中画面不见,只剩下一片无尽黑暗。 …… 祝诸位元旦快乐! 祝诸位: 所求皆如愿,所行化坦途; 愿新年,胜旧年;来日可期,来年可待。 更感谢诸位对我一如既往的支持,如打赏、默默投票、签到等等,在此向诸位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连山敬上 第382章 禁忌出世 青铜棺中。 只剩下一片深沉的黑暗,似是无底深渊般,透着无尽的诡谲。封青岩蹙眉看着,不知棺中是一个世界,还是可通向一个世界。 他没有贸然走进去。 谁知走进棺中,会是如何一个样子? 被镇压? 被困于棺中? 到了另一个世界? 或者干脆回到前世所在的世界? 等等。 皆有可能。 这青铜棺与他前世记忆中的青铜棺,已经有所不同,似乎不仅仅是阴阳轮回重生棺那么简单了。 这时青铜灯突兀熄灭,使得葬宫重归黑暗。 漆黑一片。 即使他可夜视的眼睛,在葬宫中亦无法夜视,伸手不见五指。 “没有鬼令……” 此时封青岩的眉头皱起来,他没有迟疑打开青铜棺,便是为了拿前世记忆中的鬼令。 在前世的记忆中,可通过鬼令掌控六道轮回。 但是青铜棺中没有鬼令。 这是不是说明。 这个世界并没有六道轮回? 倘若没有六道轮回,又如何建造地府? 六道轮回乃地府的核心所在,没有六道轮回根本建不了地府。即使把十阎罗殿建起来了,不过是第二个幽都而已。 这不是地府。 封青岩站在黑暗中思索,不断回想前世的记忆。 在前世记忆中,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说,他可掌控神秘的轮回力量。 且,只有他方可掌控。 他已经从前世的世界,回到了鬼商所在的世界,但是有掌控神秘的轮回力量吗? 并没有。 又或者隐藏于某处,还没有让他知道。 虽然此时,他前世的记忆已经想起不少,但是关于商帝的记忆,却没有想起丝毫。 他对商帝,或者说前前世的自已,一无所知。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他胸膛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便走出葬宫看着宫门上的血后,道:“臣服,或者死。” “臣服臣服。” 血后连连惊恐道,赶紧从宫门里走出跪拜下来。 “本体呢?” 封青岩道。 “本体,本体,我、我暂时联系不上本体。” 血后有些紧张道。 “你乃本体分出的一缕神魂,与本体一魂相连,又岂会联系不上本体?”封青岩冷冷道,身上迸发出一股威严,“看来本体是不愿臣服于我了?难道它不知道,它乃我一念间所创造?” “大、大帝,本体还没有出世。” 血后道。 封青岩冷冷扫视一眼血后,道:“汝可知,即使帝陨,其威尚在?告诉本体,三日内不臣服,我便前往山海界镇压它。” “是是……” 血后连连道。 封青岩没有理会血后,再次回到黑暗的葬宫内。 这时他触摸着青铜棺,细细感受青铜棺的气息,看能不能寻找镇压禁忌的办法。他通过太卜兰台和三坟山,得知青铜棺可镇压“禁忌,”但是不知如何去镇压。 难道是拿青铜棺,直接去砸“禁忌”? 想想都觉得有些白痴。 这怎么可能? 即使青铜棺真可砸“禁忌”,“禁忌”岂会站着让你砸?况且,青铜棺长达丈余,沉重如山岳,能举得起来吗? 这时封青岩还真去试了。 “起!” 但青铜棺纹丝不动。 封青岩脸色微微一变,没有想到青铜棺的重,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知道青铜棺不会轻,但是没有想到会如此重。 这青铜棺不是山岳之重。 而是天下之重。 在虚圣之位压在他身上,化为天下之重时,他尚可支撑得住。但青铜棺却无法推动丝毫,似乎与天地为一体般。 不可能。 必定有办法。 封青岩没有再去尝试,蹙着眉头思考:“阴阳轮回重生棺,它的主要作用乃是转世重生,为何可镇压‘禁忌’?” “它依然什么镇压‘禁忌’?” “棺身虽然不凡,不是凡物,蕴藏着神秘气息,却不足以镇压‘禁忌’。既然青铜棺可镇压禁忌,关键必定是在棺中……” 这时封青岩再次打开青铜棺,可惜无法看清棺中的黑暗。 他迟疑一下,便把手慢慢伸下去,但是伸不到底,似乎棺中无底般。而且,让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一股幽冥的气息…… “难道棺中为幽冥世界?” 封青岩有些诧异起来。 …… 山海界尽头。 那弥漫着恐怖气息的滚滚血海中。 那个无半点生气的迎客仙童再次出现,在迎接诸位真君前往大蓬仙山…… 血海岸边。 出现不少道教的弟子,或是真君,或是真人,或是普通弟子。 白发真君化为血人归来,疯狂吞噬真君、真人的消息,早便在道教中慢慢传开。 从此,便没有人敢跨出一步。 这血海中,除了迎客仙童和白衣僧人外,白发真君所化的血人,亦会时不时出现,隐藏碰上滚滚的血海,冷冷盯着岸边上的人。 它的目光里充满贪婪。 嗜血。 令人害怕。 “血海不可渡,仙山不可登,我仙道方创,便要灭亡?”岸边有真君叹息道,接着眉头皱一下,似乎自已被什么东西盯上。 这种感觉…… 便是白发真君所化的血人,已经隐藏在血海中盯着他。 不过,血人无法走进山海界。 但在此时,血海突然变得艳红无比起来,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似乎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从血海中诞生般。 “血海发生何事了?” “血海似乎变得更加可怕了,看着便让人心慌……” 岸边上不少道家弟子失色道。 虽然血海没有翻腾,亦没有天崩地裂等,但是缓慢的艳红变化,却是让众人心悸不已。 越来越心慌。 隐隐让他们的灵魂在颤抖。 “诸位赶紧离开,莫要观摩了。”岸边有真君沉声道,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怕是血海要出事了。 不少道教弟子闻言,便后退一些,但是没有完全离开。前来山海界尽头的道家弟子,不是为了渡过血海,而是为了观摩三仙山,希望从三仙山中得到启发…… 虽然三仙山出事了,但依然蕴藏着无尽的仙威,让不少道家弟子悟道。 “这血海,变得更……” 一个道家弟子皱着眉头,一时之间找不到词来形容。 总之更加诡谲了。 …… 第383章 天下惊骇 血海的异变。 片刻后便惊动不少道教中人。 不少道教弟子前来血海查看,但是皆没有查出什么。 但是血海变得越来越艳红,让众人越来越心慌,甚至连灵魂都颤抖起来。 “这血海到底发生什么了?” 有道教弟子担忧道。 “不管发生什么,亦无法落入我山海界。” 有真君并不太担心道,似乎山海界与血海有某种屏障,令血海中的一切,皆无法落入山海界。 真君此言一出,让不少道教弟子安心下来。 “奇怪了,为何感觉血海似乎诞生灵性般,难道是血海中诞生出可怕存在?” 有道教真人疑惑道。 在观看着血海时,的确感觉到血海诞生了灵性。 这时有不少真君、真人感受到,脸色微微有些惊骇起来。倘若血海真诞生灵性,怕是无比邪恶的存在,而他们再无机会渡过血海。 无法渡过血海,便无法登上三仙山。 无法登上三仙山。 便无法成仙。 这时有道教真君似乎想到什么,脸色猛然剧变起来,猛然回头道:“诸位,可是记得太卜兰台的预言?” “禁忌出世?” 有真君回答,脸色同样一变。 “这,应该不可能吧?‘禁忌’怎么可能从血海中诞生?这血海,形成最迟于神夏前,而禁忌乃鬼商末年……”有人摇摇头,道:“时间上对不上,不可能是‘禁忌’。再说,山海界原本并不属于天下,血海更不属于山海界……” “希望吧。” 那真君稍微松了口气。 倘若禁忌从山海界出世,山海界怕是从此毁灭。 “‘诡异’,乃不可名状之存在,而‘禁忌’更是诡谲无比,谁能够说得清?谁敢肯定,禁忌便不会从血海出世?” 这时有真君满脸担忧道,“况且,太卜兰台的推演画面中,乃是赤红一片。这血海,不正是赤红一片?” “不会吧。” “这、这……” 不少道教弟子担心起来。 而在此时,血海更加艳红,弥漫起更加诡谲的气息。 一个血海朝岸边打来。 倘若在以前,不会有一滴血海落入山海界,但在此时,站在最前面的真君,却看到有几滴血浪,落在岸边上。 已经落入山海界。 那真君不敢相信,紧紧盯了三四息的时间,才从惊骇中回神过来,血浪的确落入山海界了。 他脸色大变,内心惊骇不已,吼道:“快退!” “?” “?” 有真君不明所以。 后面的不少道教弟子,亦是面面相觑。 虽然血海恐怖无比,瞬间可吞噬无数生灵,但是血海中的一切,皆无法落入山海界。 所以山海界十分安全。 即使血海中诞生恐怖的存在,亦威胁不了山海界,最多便是无法渡过血海而已。 况且,血海原本就不可渡。 “陈兄?” 有真君疑惑道。 “快退!”那真君脸色惊恐,指着岸边的几滴血浪,喊道:“血浪落入我山海界了。” “什么?” “不可能!” 不少真君、真人闻言,皆是不敢相信。 当他们朝那几滴血浪看去时,脸色皆是大变起来,内心在剧烈震动。 这让他们无法接受。 血浪落入山海界,预示着血海可吞噬山海界…… “快退!” “快退!” 一个个真君惊骇大吼。 后面的弟子并不知道发生何事,皆是伸长脖子向前观察。 虽然有些弟子闻言后退,但拖拖拉拉。 “为何会这样?” “这到底发生何事了,为何血浪可落入我山海界?”不少道教中人,内心掀起千万重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而在此时,一个血浪打来。 血浪并不是打在岸边,而是直接越过岸边,朝山海界打来。 这个血浪很大很,有数十里长,瞬间便跨进山海界数十丈,打在一些真君、真人,以及弟子身上。 不少真君、真人,以及道教弟子,被血浪染红了。 这时他们脸色皆是大变,疯狂退后。 但是,血浪依然往山海界里推进,染红更多的道教弟子。 “啊——” 一声惨叫。 一名真人便软下来,似乎只剩下一张血皮。 此时旁边的真君看去,隐隐看到一个血影,似乎正是白发真君所化的血人。 这时血人隐藏在血浪中,吞噬一个个人的血肉。 不过数息间,就已经有十数人倒下,只剩下一张血皮漂在血浪上,随着血浪流进山海界…… “救命啊!” “救我!” 不少被血浪染红的弟子,痛苦惨叫起来。但是数息间,身上的血肉便腐烂起来,一块块掉下来…… 轰隆隆—— 一个个高达数十丈血浪打进山海界。 眨眼间便染红山海界的尽头,朝缓缓朝山海界推去。 血浪无人可挡。 虽然血浪的威力,已经远远不及在血海中,但是真人以下,亦无法支撑多久。 而且,血浪吞噬一切,连花草树木的生机亦不放过…… “啊——” 在天空中,有老真君悲吼起来,无法接受山海界被血海所吞噬,“为何会如此?” 而在此时。 天空上的真君或真人,皆疯狂使出法术阻挡血浪,可惜都是徒劳。 神通,亦无法阻止血浪的前进。 “离地!” 有真君提醒道。 虽然几乎所有弟子,都已经飞身而起,但依然有一些弟子,在大地上奔跑。而且,离地亦不一定便会安全,一个血浪便能够把人打下来…… 在血浪推进时,天空上的真君脸色再次大变。 他们看到血浪中,竟然出现不少血人。 这些似乎是刚刚死去的弟子。 这些血人正要疯狂吞噬一切生灵,甚至扑上天空嘶咬飞行的弟子,连恐怖的山海兽亦没有丝毫畏惧…… “嗷——” 不少山海兽怒吼起来。 但是,更多的山海兽却是惊恐逃去,不敢停留片刻。 “杀血人!” 有道教真君杀气冲天道。 而且,他还发现血人并没有想象中不可战胜,似乎它们离开血浪后,实力便会变弱…… 而在此时。 不论太卜兰台,还是三坟山,皆推演出“禁忌”出世的画面。 “禁忌出世!” “禁忌出世!” “禁忌出世!” 一个个惊吼声,从太卜兰台或三坟山中传出来。 消息瞬间传遍天下。 令天下惊骇不已。 …… 第384章 血染天空 轰—— “禁忌”出世犹如天崩般,瞬间在天下掀起惊涛骇浪。 这时听到消息的人皆是脸色大变,内心出现剧烈的惊恐,身子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禁忌”竟然出世了! 一只只青鸟迅速离开梅花山,飞向天下各处。 圣道各大教派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脸色皆是凝重无比,商议着应对“禁忌”的办法。虽然在不久前,太卜兰台和三坟山皆已经推演到,青铜棺可镇压“禁忌”。 但是谁知道,青铜棺何时出世? 在青铜棺出世时,“禁忌”会不会毁灭了一半的天下?所以各大教派亦担心不已,不得不小心应对,以免教派覆灭了。 “禁忌在何处出世?太卜兰台可是推演出来了?” 在各大教派中。 不少大贤脸色凝重道。 “太卜兰台还没有传来消息。”有人摇摇头道,“在禁忌出世的消息传出时,整个天下差不多要疯了,如何顾得是从何处出世?” “这时太卜兰台,或许正在推演,很快便会知道。” “最好不要在周天下……” 有人道。 在儒教中,不少大贤、大儒从外地赶回来。 此时在圣地中的儒殿上,已经聚集了三分二的大贤、大儒,竟然达到上百人之多。 而大贤便超过了十人。 “禁忌在何处出世?” 教主问。 “三坟山还没有推演出来。”大义主道,“应该不在周天下,倘若在周天下出世,会有预兆出现……” “不错,应该不在周天下,倘若在周天下出世,必定会有血虹横空……” 乌墨道。 这时,一名中年人匆匆走上儒殿,道:“教主,三坟山推演出禁忌出世之地。” “在何处?” “快说。” 儒殿上的大贤、大儒焦急不已,不待教主说话便催促起来。 “山海界。” 那中年人利落道。 “山海界?” “竟然在山海界?” “幸好不是在周天下……” 儒殿上众人纷纷松了口气,稍微安心了些。 “可是确定?” 教主道。 “确定。” 中年人点头,想了想便补充道:“推演的结果,乃是在山海界出世,绝对不会出错。至于是在山海界何处出世,暂时还没有推演出来……” 而在此时。 “禁忌”在山海界出世的消息,亦传遍了天下。 这让圣道各大教派暗中松了口气。 轰隆隆—— 这时似乎整个天下,皆微微震动一下。 在众人惊骇之时,猛然发现东方天上,竟然出现淡淡的血色。 难道是“禁忌”出世的异象? 众人纷纷猜测。 此时亦被“禁忌”出世的异象震撼到,感到头皮有些发麻。 一开始,血色很淡。 但随着时间的过去,血色越来越浓烈,渐渐变得艳红无比,且散发着妖艳之光。 “这血色,看着让人心慌……” 在葬山书院中,有学子眺望东方天,脸色带着些惴惴不安道。 这时“禁忌”出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天下,并不局限于某些境界之上。而之前太卜兰台预言“禁忌”出世,虽然说亦是传遍天下,但是局限于某些境界之上。 一般需要文相境才能够知道。 当然,倘若有关系,文士境便能够知道。但是,并没有在普通人中,以及普通士子中流传…… 所以并没有引起天下恐慌。 但在这时,“禁忌”出世的消息,根本就不可能封锁,瞬间便传遍天下,在百姓引起巨大的恐慌。 不少百姓躲在家中…… 亳城更是乱成一片,幸好有葬山书院出面维持秩序。 “青铜棺可是出世没有?” 有学子问。 “暂时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颜山摇头道。 此时他正与不少学子,正在亳城中维护秩序。关于禁忌出世的消息,他早便已经知道,但知道后,又能如何? 这连教主亦无可奈何,他一个小小的文士境,又能做什么? 在不久前。 颜山和周昌,皆已经晋升为文士境。 “颜师兄,可知道背棺的白衣人,是何人?” 颜山身边围着不少士子。 颜山摇摇头。 这连天下人亦不知,他颜山又如何得知?不过,颜山身为葬山书院的三师兄,在学子中有巨大的威望…… “颜师兄,这青铜棺真能镇压禁忌?禁忌不是圣境的存在?一个青铜棺便能够镇压?” 而在此时,东方天上的血色,更红了。 看去便像血,淌流在天色上。 这让人看着心慌。 这时周天下,无数人在期待青铜棺的出世,期待青铜棺去镇压“禁忌”。 “为何青铜棺还不出现?” “青铜棺呢?太卜兰台和儒教的三坟山,不是推演出青铜棺可镇压禁忌吗?为何现在还没有出世?此时不出世,难道等禁忌毁灭了天下,方出世?” “青铜棺再不出世,山海界便要毁灭了。” 周天下各处,不少人在喊道。 而各大教派,亦在紧紧关注青铜棺出世的事情,可惜青铜棺并没有出世,不禁让各大教派担忧不已。 不过各大教派,并没有派人支援山海界。 而且亦无法支援。 眨眼间。 天色便渐渐黑下来。 但是东方天上,却是一片的艳红,如血在淌流。 轰隆隆—— 在山海界尽头。 血海艳红无比,散发出妖艳的气息。 此时,一个个巨浪拍打着山海界,无数血浪冲进山海界。 山海界尽头已经一片血色。 “快退!” “退出山海界!” 有道教真君吼道,在疯狂斩杀血人。 在滚滚的血浪中,出现一个个恐怖的血人,正疯狂吞噬道教弟子,以及一切所遇到的生灵。 而且,血浪亦在毁灭山海界,摧毁一切生机。 “青铜棺为何还不出世?”有道教弟子仰天大吼起来,“禁忌”出世已经快一天了。 但依然不见,青铜棺出世的消息。 在道教真君的护送下,无数道教弟子退出山海界。 这让他们痛苦不已,山海界乃是他们开辟出来的天地,现在竟然要退去?而且,是他们叛出周天下,所开辟的山海界…… 现在又如何有脸面再回周天下? 周天下会接纳他们? “我不走。” 有年轻的弟子倔强道,不愿退出山海界。 有不少弟子闻言后,亦道:“我亦不走,我要留下在山海界,山海界才是我道家之地……” …… 第385章 背棺而行 血染红了天空。 夜色下,天下人皆可见东方天上,那一片令人心慌的血色。不过,虽然“禁忌”出世了,但并没有显露出真身,似乎还隐藏于滚滚血海之中。 这让天下人皆是有些意外。 “从山海界传回来的消息,虽然禁忌的确出世了,但没有显露出真身。所以,目前山海界的损失,还算不上十分严重……” “奇怪了,为何禁忌还没有显露真身?” “谁知道?” 无数人聚集在一起讨论。 “这会不会是禁忌,忌惮青铜棺,所以不敢贸然显露真身?” 有人沉吟一下道。 “这的确有可能。” 不少人点头。 “毕竟太卜兰台推演出青铜棺可镇压禁忌,肯定会让禁忌忌惮,不敢贸然显露出真身,以免在青铜棺寻到了……” “唉,虽然禁忌还没有显露出真身,但是从血海涌出来的血水,以及因禁忌而诞生的血奴,足够毁灭山海界了。” “这也是……” “奇怪了,为何青铜棺还不出世?” “难道是要等禁忌显露真身,才会出世?这,倒是有几分可能。但,倘若如此,怕是山海界……” …… “青铜棺,还没有出世吗?” “青铜棺何时出世?” 不论是周天下的各大教派,便连周天下之外的诸道,亦在询问着。 眼前的天下。 只有青铜棺方可镇压“禁忌”。 众人自然关心青铜棺。 可惜一天过去了,青铜棺竟然还没有出世,这让众人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难道真要等到“禁忌”毁灭了大半天下,青铜棺才出世? …… 葬宫中。 “大帝,我本体出世了……” 宫门上,血后顿时有些焦急道。 但是,大帝已经在葬宫内三天,没有丝毫动静了。 难道是死了? 血后有些诧异起来。 不久后,它忍不住又道:“大帝,我本体从山海界的血海,出世了……” “出世了?” 片刻后,封青岩从葬宫中走出,看着宫门上的血后道,“山海界血海?” “正是。” 血后连忙道。 “可是告知它了?” 封青岩问。 “大、大帝……” 血后有些不敢说。 “我知道了。” 封青岩道,脸色立即冷下去,本体果然不肯臣服。 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血后早便给过答案。 这时,封青岩再次回到葬宫肉,紧紧皱着眉头注视青铜棺。 青铜棺实在太重太重了。 他无法背得起。 背不起,又如何背着青铜棺前往山海界? 难道让“禁忌”跪在葬宫中,等着让他去镇压?即使“禁忌”跪在葬宫中,他扛不起青铜棺,亦镇压不了。 “我的棺,我居然扛不起?” 封青岩疑惑不已。 一阵后,他不禁看了看胸膛,难道需要摘掉文心?倘若摘掉文心,或许他自已便可镇压“禁忌”了,何须青铜棺? “唯有一试了。” 片刻后,封青岩再次摘掉文心,身上的气息随之一变。 “起!” 青铜棺缓缓升起。 这时封青岩眉头一皱,果然是要摘掉文心,恢复了真正的帝躯,方能够扛得起青铜棺。 但是没有文心,他无法支撑多久。 他没有多想,一手托着丈余的青铜棺,一手握着文心,便走出葬宫。 轰! 他每走一步,大地便震动一下。 不过,他恢复真正的帝躯后,青铜棺在他手上倒是没有几分重量,要不然一手亦托不起。 轰! 大地一步步震动。 不过眨眼间,他便已经走出葬宫。 这时血后看到青铜棺,脸色猛然大变起来,但是不敢多言。虽然它是血后分出一缕神魂,但是早便生出独立的意识…… 大帝要镇压本体,它亦没有丝毫的办法。 它亦不知本体发什么疯,竟然敢对抗大帝,本体到底是何来的底气? 这是疯了。 眨眼间,封青岩便托着青铜棺,顺着月光所凝的阶梯,回到周天下。 轰! 他一脚踏落,似乎天下震荡一下。 这时,他不得不把文心放回胸膛片刻,要不然根本无法支撑下去。但在他放回文心时,天地间竟然有一丝丝一缕缕的神秘力量,从四方汇聚而来落入他身体之内。 “这是愿力?” 封青岩闭上眼睛感受。 这,似乎的确是天地愿力,由世人心中之愿所生。 十分神秘。 “起!” 封青岩尝试扛起青铜棺。 而青铜棺,真被他扛起了。 但是很重很重,压得他有些直不起腰。 此时封青岩咬着牙,扛着青铜棺一步步而去。 走着走着,天地愿力不仅仅落在他身上,还落在他的脚上,似乎还在前方交织一条淡白色的路。 一条似贯穿时空的路。 封青岩并没有迟疑,扛着青铜棺踏在愿路上。 在他踏上愿路那一刻,天下人皆可看到天空中,出现一个白衣身影。而白衣身影,正背着一口神秘的青铜棺…… “青铜棺!” “青铜棺出世了!” 此时天下皆是激动不已。 而且,如此的出现方式,亦让天下人震惊不已。 这白衣身影神秘无比,似乎天空上的一切,都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神秘而朦胧。 此时,有不少人往天空掠上去,欲要靠近背棺的白衣人。但是,无论众人如何飞,皆是无法靠近半步,似乎不在同一个时空般。 更无法看清,白衣人的面孔。 “这青铜棺,是从何处出现的?” 众人皆是好奇不已。 “不知道。” 有人摇头,道:“在出现时,便已经在天空上了,怕是没有人知道,青铜棺在何处出现。” 这一刻,无数人仰望天空。 不少早已经睡下的人,纷纷爬起床跑出来,激动看天空上的神秘身影。在天空上,有一条淡白色的路,白衣人背着青铜棺,顺着白色的路而去。 前方,正是山海界。 不久后,众人便看到,白衣人已经走到东海上空,很快便能够走到山海界。 在山海界中。 道教弟子在看向周天下的方向时,亦看到一口青铜棺缓缓而来…… 青铜棺终于出世了。 这让道教弟子喜极而泣,不禁抱在一起。 山海界有救了。 片刻后,白衣人便背着青铜棺,走过东海进入山海界…… …… 第386章 天地造物不测 夜色下。 那背棺而行白衣身影,震惊整个人周天下。 此刻无数人心怀敬畏抬头,瞻仰绝世的白衣风采,内心震撼得无法言语。 这道白衣身影神秘而朦胧,给人一种不真实般的感觉,似乎穿越时间而来般。 亦让人看不清他的面貌。 更不知他的名字。 这让世人无法传颂他的名字,使得众人皆惋惜不已。 不过眨眼间,白衣人便背着青铜棺走出周天下,渡过了无尽的东海,终于走进神秘的山海界。 山海界对于周天下来说。 依然神秘不已。 或许除了道教弟子外,周天下便没有几人进过山海界,自然是神秘…… “青铜棺!” “青铜棺终于出世了,我山海界有救了……” 此时此刻,几乎整个山海界都沸腾起来,无数道教弟子仰望着夜空,感激看着背棺而来的白衣人。 青铜棺终于出现了。 我山海界有救了,我山海界终于不用毁灭了。 这时,有道教弟子忍不住大哭起来,他们等青铜棺的出世,已经足足等了一天。 现在青铜棺终于如他们所愿般。 出世了。 “终于出世……” 在夜空中,有道教真君感慨万千道。 倘若青铜棺再迟几日出世,山海界怕是真要毁灭了。 不少真君或真人级别的存在,早已经隐隐约约感应到,倘若不是青铜棺的存在。 “禁忌”不用一天的时间,便能够毁灭整个山海界。 这个天下,无人可挡“禁忌”。 即使是天下最顶尖的力量汇聚在一起,齐心协力朝“禁忌”出手,亦无法抵挡得住…… 反而会被“禁忌”,顷刻间灭掉。 虽然“禁忌”已经出世一天,但是却没有显露出真身,便是忌惮青铜棺…… 这一定程度上,救了山海界。 轰! 山海界似乎震动般。 在白衣人背着青铜棺,踏入山海界的第一步时,道教的真君或真人,便隐约感受到滚滚翻腾的血海,似乎在瞬间便平静下来。 原本拍向山海界的恐怖血海,亦在顷刻间安静下来。 那隐藏在血浪中的血奴,似乎亦得惴惴不安起来,不敢再攻击生灵,而是带着莫大的惶恐后退。 这让天空上的道教真君,有些不敢相信。 “哈哈——” 有道教真人大笑起来。 而在此时,周天下中飞起一道道恐怖的身影,几乎皆是大贤级别的存在,以及极快无比的速度朝东海掠去。 虽然他们无法看清背棺的白衣人,却十分想知道青铜棺如何镇压“禁忌”。 很可惜的是,白衣身影看似不快。 一步步而行。 但是,不过片刻间便走出周天下,渡过无尽东海,走进了山海界。他们根本就追不上,便连儒、墨、法三大教主,亦无法追得上去。 在白衣人背着青铜棺,走进山海界后。 三大教主还在东海上狂飞。 而在此时,封青岩背着青铜棺,一步步朝山海界尽头走去。 虽然山海界不比周天下小,但是封青岩进入山海界,便已经看到尽头的滚滚血海。 说为滚滚血海,有些不正确。 应该是平静的血海。 在他走进山海界,血海便立即平静下来。 这时他背着青铜棺,踏着愿路而去,很快便走到血海前。 此时血浪风平浪静,亦没有什么妖艳之色,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可怕。而追来的道教真君、真人,看到眼前的血海,皆是愣了愣,这还是滚滚血海吗? 这还是将要毁灭山海界的血海吗? 在山海界尽头的天空上,封青岩瞥了一眼血海,便放下青铜棺。虽然有天地愿力加持,但依然沉重无比,犹如一座座山岳压在身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时,封青岩有些疑惑起来。 这血海的天空,他竟然无法走进去,似乎山海界与血海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屏障般。 此刻封青岩站着不动,只是冷冷俯视血海。 在山海界,不少道教真君、真人追来观望,但是不敢靠得太近。而原先打进山海界的血浪,正在疯狂回流…… 那隐藏在血浪中的血奴,依然惴惴不安,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更不敢直视天空上的白衣身影。 “臣服,或者死。” 片刻后,封青岩便冷冷道,但血海中并没有声音,似乎禁忌根本不在般。 在后方。 道教真君真人看着不清晰。 不过此时皆是有些诧异起来,为何白衣人站在天空中不动? 他们,并没有听到封青岩的声音,自天地愿力的出现后,似乎白衣人与他们,便不在同一个时空般。 一切皆显得虚幻,神秘。 这时,封青岩看着平静的血海,不禁冷笑起来,道:“敢背叛我,不敢见我?血后,你连见我的勇气亦没有,是谁给你的勇气,敢背叛我?现在,再次你一次机会,臣服,或者死!” 轰隆隆—— 血海猛然翻腾起来,迸发出无尽恐怖的气息。 此时更有浓烈的黑雾,从血海迸发而出,令封青岩后方的道教真君,皆是惊恐不已。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禁忌显露出真身了? “后退!” 有真君心中惊骇道,身影连忙后退。 血海迸发出来的黑雾,实在太过可怕,瞬间便毁灭了天地般,令山海界颤动不已。 黑雾滚滚,疯狂朝山海界涌来。 瞬间腐蚀一切。 有些靠得较近的真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瞬间便被黑雾笼罩,接着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 真君便见到黑雾中只剩下一具白骨。 三息后。 白骨化作飞灰落下。 这让道教诸位真君,皆是脸色惊骇不已。 这只是禁忌散发出来的黑雾而已。 这时,所有的道教弟子皆疯狂后退,远远退出山海界的尽头,不敢贸然去围观白衣人镇压禁忌。 这,不是他们可以围观。 而在此时,道教的真君亦算是,见识到禁忌的可怕…… “看来你作出了选择。” 封青岩冷冷道。 这时血海缓缓变化为狰狞无比的血人,似乎有天地之高般,巨大无比。它冷冷盯着封青岩,浑身弥漫着邪恶气息,目光中充满了贪婪,欲要吞噬封青岩般。 “天地造物不测,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蠢货来?!”封青岩冷声道,“是谁给你的勇气,敢来背叛我?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 第387章 棺中生花 轰隆隆—— 天地滚滚,空间破碎。 在血海化为巨大无比的血人后,原本为血海的地方,竟然化为一片虚无之地。 而三仙山,则在虚无之地之外。 咚咚! 血人从虚无中一步步走来,身上迸发出来恐怖气息,瞬间便绞碎了天地。 这时山海界震荡不已,似乎随意都有可能破碎般。 在山海界,无数道教弟子皆是惊骇不已,惊恐看着山海界的尽头。 “发生何事了?” “天下为何震荡起来?不、不会是天地要破碎了吧?” 此时无数人担心起来。 即使是道教真君,亦是震惊不已。 虽然普通的道教弟子,无法看到山海界尽头的情况,但是他们却隐隐看到,那无尽的血海竟然化为一个巨大的血人。 血人高不知多少丈。 犹如天地之高般。 一眼看去,竟然无法看尽血人…… 血人实在大得可怕,大得惊世骇俗,让人不敢相信。 这便是“禁忌”? 如此巨大的“禁忌”,即使是没有什么实力,一脚便可踏碎山海界了。此时,无数的道教真君、真人隐约看到血人后,便生出一种无法抵抗的无力感。 这犹如他们是蚂蚁,而血人而是天壁山般的巨人。 天壁山巨大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一脚踏落,便可踏碎大半个周天下了。而身为蚂蚁的他们,再强大,再恐怖,又如何能够比得上天壁山般的巨大? 这,已经不是实力的问题。 蚂蚁再强大,一个普通人便能够一种踩死,更不要说天壁山般的巨大…… “退出山海界!” 这时有道教真君再次大喝起来,想不到“禁忌”的可怕,远远超出众人的想象。虽然说青铜棺可镇压“禁忌”,但是不等于山海界便无事,他们便无事…… 这是远远超过普通圣境的存在。 只是气息散逸,或许便能够毁灭他们,让他们不得不惊骇。 在道教弟子疯狂涌山海界时,山海界的入口时,亦有不少大贤级别的存在,带着好奇朝山海界掠出来。 “青铜棺呢?” “白衣人呢?” “可是镇压了禁忌?” 不少大贤好奇问询问,目光皆是朝山海界尽头看去。虽然圣道天下恨不得灭掉道教,但是此时并没有趁机出手…… 不过在他们话还没有说完时,便感受到山海界尽头,迸发出一股恐怖无比的气息。 这气息令他们,竟然有些站立不稳。 “这是什么?” 有大贤惊骇问,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禁忌显现真身了。”有道教真君道,“即使青铜棺能够镇压禁忌,山海界怕是亦要毁灭了。禁忌的可怕,远远超出了世人的想象……” “什么?” 不少大贤闻言不敢相信。 此时,不少大贤想前往山海界尽头一观,但是感受到禁忌迸发出来的气息,便瞬间掐断了围观的念头。 这,根本就是找死。 但是三大教主,却没有停下,继续往山海界尽头掠去。 不过他们亦不敢来到尽头。 大概来到山海界中间的位置,便已经停下来了。 这时天空上,有一道仙风道骨般的老者身影,正是道教教主。儒、黑、法三大教主见到,便停下打了声招呼…… 但是,道教教主只是点点头,并没有靠近。 谁知道三大教主会不会突然发难? 倘若他死了,道教怕是毁了一半…… 而在此时,封青岩则是蹙着眉头,看着一步步走来的血人,这真是我创造出来的禁忌? 他有些疑惑起来。 这是我创造出来的? 根据他所知的信息,禁忌的确因他变异的心而生,可以说是他一念之间的产物…… 但是此时,不知为何。 封青岩表示怀疑。 这种蠢货,真是他创造出来的?我会创造出,如此愚蠢的存在?的确是很恐怖,强大得似乎连天地亦容不下来,更可以顷刻间毁灭山海界。 但它在干什么? 它满贪婪,竟然想要吞噬他! 为何要吞噬他? 封青岩有些想不明白,难道血后吞噬他,便可以取代他?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而且,为何要取代他?他的前前世,虽然是商帝,但,只是商帝而已。难道是想控制其他禁忌? 毕竟,禁忌有六十头。 又或者是,吞噬了他,便可以吞噬其他禁忌,继而成上无上存在?甚至连上上品圣位的存在,亦无法压制它? 这倒是有可能。 不过,依然无法掩饰它是一头蠢货…… 轰! 此刻血人中,猛然喷出滚滚血浪,朝封青岩覆盖而来。血浪犹如血海般,从天空砸落…… “我怎么会创造出,你这头蠢货!” 封青岩有些无语。 而在此时,封青岩猛然打开青铜棺,犹如血海倾泄而下的血海,瞬间便被收到青铜棺中。 不管血海有多少,青铜棺便能够吸收多少。 青铜棺似无底深渊般。 莫要说小小一个血海,便是一个天地,一方世界,亦能够装下。商帝之躯贯穿时空长河,是何等伟岸的存在?又岂是一方小小的天地可比? 既然连帝躯亦能够葬得下,又如何收不了一个小小的禁忌?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又或者是,吞噬了他,便可以吞噬其他禁忌,继而成上无上存在?甚至连上上品圣位的存在,亦无法压制它? 这倒是有可能。 不过,依然无法掩饰它是一头蠢货…… 轰! 此刻血人中,猛然喷出滚滚血浪,朝封青岩覆盖而来。血浪犹如血海般,从天空砸落…… “我怎么会创造出,你这头蠢货!” 封青岩有些无语。 而在此时,封青岩猛然打开青铜棺,犹如血海倾泄而下的血海,瞬间便被收到青铜棺中。 不管血海有多少,青铜棺便能够吸收多少。 青铜棺似无底深渊般。 莫要说小小一个血海,便是一个天地,一方世界,亦能够装下。商帝之躯贯穿时空长河,是何等伟岸的存在?又岂是一方小小的天地可比? 既然连帝躯亦能够葬得下,又如何收不了一个小小的禁忌?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既然连帝躯亦能够葬得下,又如何收不了一个小小的禁忌?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第388章 待放的彼岸花 山海界尽头。 妖艳之血染红天地,滚滚黑雾冲天而起,处处笼罩着浓烈的诡异气息。 一幅末日般的景象,令人惊骇不已。 这时化为巨大血人的“禁忌”,瞬间便变回滚滚血海,血浪立时滔天而起,汹涌拍打在山海界尽头的海岸上。 轰隆隆—— 海岸崩裂,瞬间化为焦土。 在血海的冲击下,尽头的天空在迅速崩裂,大片片的海岸在下沉。此时血海掀起惊涛骇浪,迸发出可怕至极的气息,瞬间便淹没尽头的天地。 一个个巨浪打来,连天空上的云海,亦打下来。 可惜青铜棺沉稳如东山,定住封青岩四周的空间,令天地根本动荡不了。 不管血浪来多少,它便吸收多少。 在封青岩喝出一个“镇”字时,青铜棺中更是迸发出,一道神秘莫测的气息,令血海疯狂翻腾起来。 嗷—— 血海中发出古怪的吼叫声,似乎带着些惊恐。 “禁忌”在畏惧。 而在此时,青铜棺中迸发出一道黑光,接着黑光化为一片神秘的黑暗,猛然笼罩在血海上。 黑暗中有神秘的力量在弥漫。 嗷! 血后连连咆哮起来。 这时血浪滔天,迸发出恐怖的威势,令天地疯狂崩塌。但是神秘黑暗一点点压落,平息滔天血浪…… 封青岩更看到,似乎整个血海被黑暗吸起来般。 一点点离地而起。 嗷嗷嗷—— 血后咆哮如滚滚雷霆,震得连山海界亦震动起来。 无法道教弟子惊恐堵耳。 但是咆哮声,直接穿透耳朵,落在灵魂上。 “啊——” 不少年轻弟子抱着脑袋惨叫起来。 “镇!” 道教真君大喝,身上立即迸发出灿灿金光,阻断禁忌的咆哮声。但是,仅仅支撑两三息的时间,金光便如玻璃般破碎…… 这时封青岩大皱眉头,难道被血后撑住了? 虽然庞大无比的血海,被青铜棺一点点吸离地面,但是却无法一下子收入棺中。且在此时,血海立即疯狂平铺而去,如同一张巨大无比的血纸般,竟然想要把整个山海界包裹下来。 倘若真被它包裹住山海界,青铜棺还不一定能够镇压。 “这、这?” “为何会如此?” 在山海界中,不少大贤大儒亦看到,脸色猛然大变起来。 这禁忌实在太恐怖了,竟然想把整个山海界吞下,以此来对抗青铜棺。 “哼,岂会让你如愿?” 封青岩冷哼一声。 这时,他一口精血喷在青铜棺,便各青铜棺迸发出,一道更加强烈无比的黑光。 黑光化为黑暗。 神秘莫测。 嗷嗷嗷—— 血后疯狂咆哮,整个血海剧烈动荡起来。 轰隆隆—— 山海界的尽头,在不断崩塌。 血后迸发出来的气息,如同一柄柄巨刀般,在疯狂斩在天地上。 不过它始终无法撼动青铜棺。 而此时,血海离地更高了,一点点被青铜棺靠近,如同有一条尾巴,被吸进了青铜棺般。 虽然山海界中的众,此时无法看到尽头的战斗。 但是滚滚的血海,铺天盖地般,他们亦能够看到一部分血海。而且,他们更感受到血海的惊恐、愤怒、挣扎…… 甚至是疯狂。 血海在疯狂,可惜无法挣扎青铜棺。 血海源源不断被吸进青铜棺。 血海在一点点变小。 这一幕终于让山海界中的众人松口气。 虽然禁忌恐怖无比,实力远超一般的圣境,但最终还是要被青铜棺镇压…… “说你蠢,你还不信。” 封青岩冷冷道道。 这时血海正被一点点吸进青铜棺,根本无法挣脱了。 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嗷—— 在血海快要被吸进一半时,血后显露出真身,在疯狂挣扎。 此时连青铜棺亦微微震动一下,让封青岩心中有些惊讶,不过血后还是无法挣脱。 噗! 在血海被吸进一半时,血后猛然被吸进去了。 呼—— 这时封青岩松了口气。 在来之前,他不敢肯定青铜棺,能够一定镇压“禁忌”。毕竟禁忌乃圣境存在,想逃十分容易…… “是不是太过容易了?” 封青岩有些疑惑道。 待血后被吸进青铜棺后,原本血海的地方,便化为一片虚无。 三仙山则在虚无之外。 “仙路,亦断了……” 封青岩眺望着三仙山道。 这时他的目光,带着些好奇落在青铜棺上,发现棺中依然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似乎是无尽深渊般。 血后被吸进去后,竟然连浪花亦没有掀起一朵。 这多少让封青岩有些感叹。 这青铜棺的确有些可怕。 他审视片刻,便想盖了棺盖,但突然间从棺中的黑暗下,竟然看到一点光亮。 这让他惊讶不已。 错觉? 棺中的黑暗,岂会有光亮? 这时棺中的光亮,似乎越来越大,犹如一小团火焰般。 正在黑暗中熊熊燃烧。 “火光?” 封青岩蹙着眉头,满脸的疑惑。 火焰缓缓升起,似乎还带着些淡淡的雾气般,让人有些看不清它的真容。 “这是?” 数息后,封青岩心中一震。 那根本不是什么火焰,而是一朵神秘的红色花苞,远远看着犹如火焰般。 越来越近了。 封青岩看得更清楚了。 这是一朵等待绽放的花苞,一朵如同烈火般的花苞。它火红如血,无比妖艳,散发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这是彼岸花! 此时封青岩心神有些震荡,想不到在青铜棺中,竟然孕育出一朵彼岸花。 青铜棺中黑暗而神秘。 一朵正待绽放的彼岸花妖异浓艳,有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血…… 此时,彼岸花并没有绽放,但是快了。 封青岩静静看着彼岸花。 这彼岸花原本是青铜棺所孕育,还是因为青铜棺吸收了血后,才孕育?但不管如何,这一株彼岸花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这是他建造地府,必不可少的一步。 在他审视着悬浮在棺中的彼岸花时,不知是不是出现了错觉。他眼中的青铜棺,竟然变成了一个黑陶花盆,且是盆身粗糙的花盆。可隐约看到盆身上,刻画着一些淡淡的纹理,但是已经模糊不清。 原本棺中的黑暗,则化为冥土…… …… 第389章 第二个哲位 在封青岩眼中。 青铜棺化为一只古老的黑陶花盆。 在盆身上可隐隐看到一些粗糙的纹理,但是已经被磨得模糊不清。而盆里装着弥漫着浓烈冥气的冥土,或者说是阴土、鬼土…… 盆中的彼岸花,火红如烈火,含苞待放。 但它久久没有绽放。 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般,倒是让封青岩有些意外。 在火红的花苞外,还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幽香,犹如一层淡淡的雾气般,萦绕丝丝缕缕的神秘气息。 这株彼岸花,除了火红的花苞,花茎上还有十六片翠绿的叶子。 叶子并不是对生,而是错落生长着。 不过在封青岩的记忆中,彼岸花是没有叶子的,因为彼岸花的花与叶永不相见。 有花没叶,有叶没花。 “奇怪了,为何会叶子?” 封青岩的眉头渐渐蹙起来,有些想不明白。在他的前世中,他的确没有见过,有叶子的彼岸花…… 不对! 这时封青岩猛然一惊,心神有些震荡起来。 不是彼岸花不对,而是青铜棺为何变成了黑陶花盆?此时,他赶紧回神过来,定眼再去看时,哪里有什么黑陶花盆。 明明便是青铜棺,彼岸花悬浮在棺中。 不过在此时,最接近根处的那片叶子,却在迅速枯萎,掉落在泥土中。 片刻后就和泥土混为一体。 但,只枯萎了一片叶子,便没有继续枯萎下去。 “难道和血后有关?” 封青岩思索起来。 “十六禁忌,十六片叶子,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这时封青岩猛然想起,在刚才的错觉中,似乎黑陶花盆亦是十六面。接着封青岩的脸色有些凝固起来,他镇压“禁忌”,不是为了灭掉它,而是为了身后的鬼门。 身后的鬼门,需要十六“禁忌”方能够打开。 而现在“禁忌”却被他灭掉了。 鬼门岂是再无法打开? 封青岩真的有些怔住了。 而在此时,山海界中的血红迅速退去,天空恢复了清明,笼罩于大地的诡异黑雾,亦已经消失不见。 山海界中的众人,发现天地的变化,心中不禁有些激动起来。 “禁忌”定然是被镇压了。 “禁忌被青铜棺镇压了?”有道教弟子迫不及待问,“一定是被镇压了……” 这时有道教真君、圣道大贤等,立即朝山海界的尽头掠来。 虽然血色退去。 但是天地的崩塌,却没有恢复过来。 在山海界的尽头,大地碎了一地般,甚至连天空上还有裂缝没有愈合,刮出可怕的罡风…… 不过“禁忌”,最终还是镇压了。 而在周天下。 那原本已经吞噬了东方天的血色,此时亦已经消失不见。 “禁忌被镇压了?” “一定是禁忌被镇压,要不然天地不会恢复清明……” 这时无数人震撼不已,想不到“禁忌”如此快就被镇压,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据他们所知,即使是圣人亦无法如此快镇压“禁忌”,况且眼前的“禁忌”不是一般的“禁忌”…… 实力已经超远以往了。 周天下皆是震惊不已,久久仰望着东方天,有些不敢相信。 这“禁忌”不仅出世的快,被镇压得更快,似乎连朵浪花亦没有掀起,让人感觉到“禁忌”亦不过如此而已。 …… 而在此时。 天地间猛然生出浩浩荡荡的文运。 正疯狂朝封青岩的文宫内涌来,让他立即从思索中回神过来,有些疑惑看着山海界的天空。 文运? 封青岩有些诧异。 但在他抬头看去时,不禁露出震撼的神色。 这文气似乎比他灭掉“诡异”时还要多,犹如一个巨大的云海般,出现在山海界的天空上。 此时文运疯狂涌入,似乎瞬间便已经填满了文宫。 “如此多,会不会爆了?” 封青岩脸色一怔。 不过,他多少有过一次机会,并没有太过担忧。 没过多久,他的文宫便出现膨胀感,似乎文宫要被文运撑破般。 “文运多,亦不是一件好事啊。” 封青岩摇摇头。 随着时间的过去,文宫的膨胀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给他一种要炸般的感觉。 文运多,真不是一件好事…… 封青岩有些无语望天。 这种感觉有些不好,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要塞进他文宫一样。 太过被动了。 虽然他知道,文运乃是诞生哲位的关键,但是在诞生哲位,似乎有些痛苦…… 况且,他的第一个哲位,现在还没有送出去呢。 现在又要诞生第二个哲位了? 这会不会太疯狂一些? 还有一个问题。 倘若他每镇压一个“禁忌”,便能够收取到巨量的文运,岂不是要诞生出十六个哲位? 这太疯狂了吧? 这次的文运,比第一个哲位时的文运还要多。 自然能够诞生出一个哲位。 轰—— 不久后,文宫内似乎炸开般。 封青岩感受到文宫在剧烈震动,文运疯狂旋转起来,似乎在撕裂文宫般。 这让他有些痛苦。 但咬咬牙,便能够忍下来。 这时文宫内,旋转的文运在疯狂交织,越发凝实起来,似乎化为实质般,特别是旋涡中心处。 轰—— 文宫内犹如炸般。 一枚洁白无瑕玉牌,散发着淡淡的圣洁之光,挂在第二楼圣力上。这是代表圣术《坐而论道》第一章第二式“风起九万里”的哲位…… 这枚玉牌与第一枚玉牌一样。 不过两三指宽,表面浮现神秘的纹理,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第二个哲位……” 封青岩蹙着眉头,表情有些淡然。 哲位的诞生,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况且第二个哲位,绝对不会是终点。 他有种错觉,他至少能够诞生出十个哲位,甚至有可能十六个…… 十个哲位? 十六个哲位? 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能够诞生一个哲位,已经是无比难得了。 此时封青岩蹙着眉头,似乎诞生太多的哲位,并不是一件好事啊。儒家的至圣先师,亦不过是十二个哲位而已,竟然敢比至圣先师还要多? “倘若一式圣术,便能够诞生一个哲位……” 封青岩在思索,接着才发现自已很久没有创圣术,一直停留在第一章第四式。 是不是该要创第二章了? 第二章圣术,他早便有了想法。 …… 第390章 天下一拜 东方天。 血色散去,天地重归平静。 但是仰望着夜空的人,却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他们想不到如此恐怖的“禁忌”,竟然顷刻间便被青铜棺镇压,这青铜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在鬼商末年,恶鬼横行天下,使得人间处处皆地狱。 虽然有圣人横空出世,更有初代人王武定乾坤,但是亦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传言,就连圣人亦曾有过陨落,连圣人亦不是禁忌的对手,连圣人亦难以镇压圣人…… 只有大字辈的圣人,方能够以绝对的力量镇压。 不少圣人和“禁忌”圣战时,身上亦染上可怕的诡异气息,久久无法驱除。但是现在,只是一口名不见经传的青铜棺,便可迅速镇压“禁忌”,实在让天下震惊不已。 “禁忌真被镇压了?” 在鲁国儒城的上空,此时有不少大儒、文相等,在眺望着远方的山海界。虽然他们没法看到山海界,却可见相应的东方天,现在东方天的血色退去,自然代表“禁忌”被镇压…… 甚至有可能被斩杀! “应该被镇压了,要不然血色不会退去,天地不会恢复清明。”有大儒沉吟一下道,内心显得激动不已。 他想不到,在没有圣人的时代,亦有人能够镇压禁忌。 且不是普通的“禁忌”。 现在出世的“禁忌”,似乎比鬼商末年更加可怕了。 “这青铜棺到底是何物?竟然能够镇压禁忌?实在让人不敢想象。”有文相震撼道,横空出世的青铜棺,实在太可怕了。 不过,青铜棺越可怕,对于人间来说便越好。 “不管它是何物,能够镇压禁忌,便是人间圣物。”有老儒生道,“从此以后,我人间便不再畏惧禁忌,亦不需要再畏惧禁忌。即使有禁忌再次复活过来,亦有人间圣物前往镇压……” “夫子所言甚是。” 不少人点头。 “从此我人间,不须再畏惧禁忌,该是禁忌畏惧我人间。”有大儒满脸豪气道,青铜棺能够镇压禁忌,让他亦与有荣焉。 青铜棺犹如定海神针般。 而在此时。 不仅仅是儒城上空,有无数人在讨论着青铜棺。 在周天下的各处,以及周天下之外的各处,亦有无数人在讨论青铜棺,皆被青铜棺深深震撼到。 虽然世人早便已经知道,青铜棺可镇压“禁忌”。 但是皆没有想到,青铜棺能够如此迅速镇压“禁忌”,实在超出他们的想象。 在他们的猜测中,青铜棺起码经过一番恶战,打得天地色变,山岳崩断,大海沸腾…… 最后才勉强胜出。 在大儒级别以上的文人惊叹之时,而普通文人学子则是无比激动。 天下有救了。 这,才是最值得激动的事…… 倘若没有青铜棺横空出世,整个人间都将处于地狱之中,整个天下将会血流漂橹。 白骨成山。 甚至人类灭绝…… 在葬山书院中,众学子皆是激动仰天大吼。 这时便连书院的教谕、教习,亦是激动得浑身发抖,在“禁忌”将要出世时,他们一度陷入绝望之中。 “哈哈,青铜棺镇压了禁忌!” “即使禁忌再恐怖又如何?不是被我人间镇压?” 不少教谕顾不得形象在大声说道,犹如小孩子般在手舞足蹈,显得激动无比。 在书院大殿前。 安修和东楼晦两人,紧绷着的心神,亦松弛下来了。 “难以想象,难以想象……” 东楼晦连连道。 青铜棺实在太让人震撼了。 即使是他,亦不曾想到青铜棺如此恐怖,顷刻间便镇压了“禁忌”。这,岂不是比圣人更恐怖的存在?但想了想,似乎世人一直忽略了白衣人的存在,或许真正恐怖的是白衣人,而不是青铜棺。 “这白衣人,到底是何人?” 东楼晦思索起来。 “天下怕是无人能知。” 安修摇摇头道,白衣人背棺而行,震惊整个天下,他又岂会没有看到?他沉默一下道:“他,虽然出现在吾等眼前,亦出现在吾等世界里,但是却与吾等时空相隔……” “的确是时空相隔。” 东楼晦点点头。 片刻后,东楼晦的目光从东方天收回,落在安修的身上,道:“你可觉得白衣人,有种似曾相识般的感觉?” “虽然看不清白衣的身影,但是的确似曾相识。” 安修点点头。 白衣人一身白衣,风华绝代。 而封青岩亦是一身白衣,风华绝代…… 但真是一个人吗? 东楼晦和安修的眉头,皆蹙起来了。 而在此时,不少人讨论的焦点,亦从青铜棺转到白衣人身上。 虽然世人皆认为青铜棺恐怖,可顷刻间镇压“禁忌”,但是不少人认为真正恐怖的,乃是身影神秘的白衣人。 是他背着青铜棺镇压“禁忌”。 “这白衣人,到底是谁?” 在山海界中。 无数道教弟子在询问。 这是不仅仅山海界的救命恩人,亦是道教的救命恩人。倘若没有白衣背棺镇压了“禁忌”,山海界会毁灭,道教会消失…… 此时有不少大贤,以及真君等,皆带着好奇前往山海界尽头。 在尽头的天空上。 一条如云般的路上,白衣人静静伫立,似乎在注视着青铜棺。 青铜棺依然没有什么神秘之处,只不过是比觉的青铜棺,稍大了些而已。且,青铜棺上刻画的花纹,亦没有什么古怪之处,甚至更为粗糙,简单…… 如此普通的青铜棺,竟然镇压了“禁忌”? 众人心中再次震撼起来。 这时虽然有不少大贤,以及道教真君等,欲要来到云路上拜见白衣人。但是,他们根本就走不到,内心不禁有些失望起来。 “拜见白君。” “拜见白君。” 众人不知白衣人的名字,亦不知白衣人何境界,因而尊称为白君。 此时不论是道教真君,还是圣道大贤,皆恭敬拜下。白衣人镇压“禁忌”,值得大贤一拜,值得世人一拜,更值得天下一拜…… 在山海界中。 一个个道教弟子恭敬拜下。 在夜色下的周天下中,一个个文人面朝东方恭敬拜下。 虽然他们没有看到白衣人,白衣人亦无法看到他们,但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够做的。 亦应该做的。 …… 第391章 天下沸腾 夜色下的周天下。 虽然夜早已经深了,但是人心却兴奋不已,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此时不论是儒教,还是墨教、法教等,所有仰望东方天的人,此刻似乎商量好般,竟然皆朝东方恭敬拜下。 这一拜,便导致天地间,产生无比恐怖的文运。 文运从天地各处丝丝缕缕生出,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疯狂朝山海界涌去,眨眼间便化为一个巨大的云海。 接着文运云海,便疯狂涌入封青岩的文宫内。 于是诞生一枚哲位玉牌。 而天下人一拜,便是久久没有直起腰,似乎两三息的时间,不足以表达自已内心的敬仰。 镇压“禁忌”,这是何等之功? 这是圣人之功。 世人不会忘,亦不敢忘。 这时儒教的太史令,早便把眼前一幕,迅速记录下来。那个背棺而行的白衣身影,亦被详细记录下来…… 在周天下之外。 不论是神道,还是巫道,甚至是妖道,似乎皆松了口气。 不过他们的内心,亦隐隐有些担忧起来,不知道白衣人是何道之人。倘若是他道之人,已道又如何与之争锋? 镇压“禁忌”之功德,天下谁人能比? 倘若白衣人出来争夺天运,又有何人敢与之争锋?敢与白衣人争夺天运,敢与白衣人一试高低,不怕被天下人骂? 不怕天下人的唾沫? 只要白衣人不犯大错,天下皆可横行。谁敢毁白衣人,天下人便会首先毁了他,尽他是何道之人…… 即使是神道之人,天下人亦可推翻。 大概数十息过去了。 拜下的天下人,最终直起腰了。 此时他们没有再仰望夜空,毕竟脖子仰得久有酸痛,正在活动着脖子。 轰—— 就在此时,如晴天霹雳般。 一道圣洁无瑕的白光,似乎突然在夜空中炸开般,使得整个天地微微颤动一下。 正在活动脖子的众人,皆是被吓了一跳。 难道又有“禁忌”出世了? 不过,即使有“禁忌”出世,他们已经不再畏惧,青铜棺可镇压一切“禁忌”。 即使是十六“禁忌”齐出,青铜棺亦可镇压。 这时正在书院大门前,活动脖子的教谕、教习,皆是被突兀出现的响动吓了一跳,便立即抬头看去。 他们看到天空中,有一道耀眼而圣洁的白光。 不是有“禁忌”出世,而是似乎有圣人降世般,让他们皆有些震惊起来。 这是什么? 他们自然是熟悉不过。 因为在不久前,他们便已经见过一次了。 这是圣光。 准确来说,乃是哲位玉牌迸发出来的圣光。 “这、这不会是圣光吧?” 葬山书院的教谕,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愕然看着夜空中的圣光。 “这的确是圣光。” 老教谕猛然摇摇头,似乎使自已的脑袋清醒过来,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幻觉?但是,那的确是一枚玉牌,一枚圣洁无比的玉牌,它已经在不久前出现过一次。 “这怎么可能?” 有教习道,满脸震惊的神色,简直无法相信。 “哲位玉牌?第二个哲位?”这时有书院的教谕震撼道,整个人猛然颤抖起来,“不错,这是第二个哲位,是第二枚哲位玉牌……” “但是,怎么可能?” “封圣诞生出第二个哲位了?” “不是吧,大师兄太过恐怖了吧?竟然诞生出第二个哲位?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此时书院的学子,亦满脸震撼看着夜空中的玉牌。 “第二个哲位?” 周昌满脸不可思议,道:“师兄真是让人绝望啊。” “师兄,你走得太快了。” 颜山喃喃道。 “师兄真是让人高山仰止啊。” 赫连山感叹道。 “师兄……” 牧雨。 这时,一身白衣惊艳天下的剑倾城,仰望着夜空中的玉牌,久久无法回神过来。 封圣果然是让人绝望。 天下的同龄,不过是文才境,出色者亦不过是文士境,但是封圣却已经诞生出第二个哲位。 纵观圣史。 凡是诞生出第二个哲位的圣位,哪一个不是上品圣位? 哪一位不是大字辈圣人? 而在此时,书院大殿前的东楼晦和安修,看着第二枚玉牌横空出世时,内心亦是震惊不已。 他们亦有些不敢相信。 第二个哲位。 这说明什么? 这几乎说明,封青岩的圣位,绝对是上品圣位…… 不过两人亦有些担忧起来。 圣位的品阶越高,成圣的难度便越大。 而上品圣位,更是难中之难。 封青岩现在不过是文师境而已,便诞生出第二个哲位了,其成圣的难度,怕是比大字辈圣人更难一些。 “青岩真是让人意外啊。” 东楼晦感叹道。 安修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之色,亦有些自傲。 不管封青岩将来是几品圣人,甚至是上上品圣人,亦是他安修的弟子…… 不过在此时,两人似乎想到什么,便猛然相视一眼。 眼中皆有些震惊。 这怎么可能? 但是,在白衣人镇压“禁忌”不久,封青岩便诞生出第二个哲位,实在不能不让人多想。 天下何来如此多巧合之事? 这时,两人的眉头紧紧皱起来,但是片刻后,东楼晦的眉头便舒展,道:“想那么多干什么?静静看着便是了。” “老师所言甚是。” 安修点点头。 “不管是何身份,总归是我圣道圣人。” 东楼晦笑道。 既然是圣道圣人,自然会心向圣道,要不然如何成就圣道圣人?这,便是东楼晦放心的原因…… 这时整个天下再次震撼起来,他们没有想到封圣,会诞生出第二个哲位。 这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第二个哲位的诞生,并不比“禁忌”出世所带来的震撼小。而且,几乎整个天下皆没有人疑惑,这哲位除了封圣还有何人。 哲位玉牌只出现在周天下。 所以此时山海界并不知道,但是接近山海界入口的人,却隐隐感受到天地的震动,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般。 但在此时,众人的注视力,皆落在青铜棺以及白衣人身上。 所以并没有多想。 不过在此时此刻,周天下却是沸腾了。 真正的沸腾。 …… 第392章 第二禁忌出世 山海界尽头。 犹如云海般磅礴的文运,尽入封青岩的文宫。 虽然诞生出第二枚哲位玉牌,但是文宫内还剩余不少文运。这次镇压“禁忌”所获得的文运,实在有些超出他的想象,起码是在幽冥灭掉“诡异”的十余倍…… 但第二枚哲位玉牌,所需要的文运,亦是第一枚的十倍。看来镇压一个“禁忌”,便能诞生出一枚玉牌,怕是不太可能了。 镇压“禁忌”所得的文运应该是定量。 但哲位玉牌却十倍递增。 这时封青岩从内视中回神过来,目光便落在四周的大贤、真君等人身上,微微点头示意就托着青铜棺走回去。 “恭送白君。” 有大贤再次拜下道。 “恭送白君。” 众人皆恭敬行礼,目送白衣人离开山海界。 封青岩托着青铜棺一步步走回,身后的愿路亦一步步消失,不知不觉便已经渡过东海。而在他的身后,则追着一些大贤、真君等人,似乎好奇他会在何处降落,从而查清他的身份。 可惜根本就追不上。 最终只能立在东海的上空,摇头看着白衣身影离去。 在周天下。 第二个哲位的出世,使得整个天下沸腾起来。 这时无数人被天空上的玉牌,震撼得一塌糊涂,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即使是大儒、大贤亦不例外。 谁都没有想到,封圣竟然诞生出第二个哲位,这还是人吗? 封圣还没有成圣啊。 倘若成圣了,岂不是又要诞生出一两个哲位? 这…… 难道是大字辈圣人? 这让众人不敢想象,内心震撼不已。 “这,会不会……不是封圣所诞生的哲位?” 此时有人迟疑一下道,实在不敢相信未成圣的封圣,竟然能够诞生出两个哲位,“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 “这可能吗?” 有人冷声道,久久凝视夜空中的玉牌,“除了封圣,这个天下还有何人,能够诞生哲位?” “除了封圣,还有何人?” 有人点头道。 这时在天下人的心中,虚圣之位的高度在节节攀升。 在第一个哲位诞生时,虚圣之位便已经隐隐超过半圣之位,现在第二个哲位诞生,虚圣之位已经等同普通圣位。 也就是说,现在封圣的地位,已经等同圣人了。 “白君从山海界回来了。” 此时突然有人喊道,立即吸引众多的目光。 在东方天上,神秘的白衣身影背棺而行,身后的愿路随之消失。 “拜见白君。” “拜见白君。” 夜空下。 一个个看到白衣身影的人,皆恭敬行礼。 这时更有不少人,追着白衣身影而去,期待知道白衣身影是何人。 孤身背棺镇压“禁忌”,这是何等的功德? 这是圣人之功。 天下谁不想知道白衣人是何人?况且亦想知道,那青铜棺到底是何棺,为何能够镇压“禁忌”…… 可惜没有一人能追得上。 但是在白衣身影的脚下,永远不缺追来的人。 不久后,白衣身影彻底消失于夜空中,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般,他走着走着便消失不见了。 他并没有落下何处。 他于夜空中消失不见…… 这让众人皆是惋惜不已。 此时亦有不少人开始怀疑,白衣人到底是不是与他们同一时空之人,要不然为何会相隔时空般? 这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其实不知为何,有不少人反而安心下来,白衣人与他们不在同一时空,反而会更好。 白衣人的作用,只需镇压“禁忌”即可。 这时封青岩背棺回到葬山,踏着月光所化的阶梯,一步步走回葬宫。不过在他走进葬宫时,眉头猛然皱了一下,便立即退出盯着宫门仔细看起来。 刚刚一眼扫去时,他隐约感受到宫门,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他仔细打量,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难道是错觉? 他摇摇头便走进葬宫,把青铜棺放回原处,沉吟一下再次退出葬宫,站在宫门前仔细打量。 “血后。” 他没有看出什么不对,便打算问问血后。倘若宫门发生什么,血后应该会知道一些…… 可是此时,血后并没有回应。 “血后?” 封青岩怔了一下,目光便落在宫门的角落。 血后的图刻依然鲜红,犹如在滴血后,显得栩栩如生,如同真的一样。 但是此时,血后却没有丝毫动静。 “血后?” 封青岩再叫了一声。 血后依然没有回答,封青岩有些诧异起来,宫门上的图刻依然有灵性,并没有失去灵性。 难道真的死了? 封青岩心中咯噔一下。 倘若血后本体真死了,宫门上的一缕神魂亦死去,并不奇怪。但是很明显,宫门上的血后图刻,依然充满灵性,说明它并没有死。 但为何没有反应? 难道是被青铜棺镇压了? 片刻后,封青岩再次回到葬宫中,盯着身前的青铜棺。 其实在他镇压血后本体时,便已经知道血后并没有死去,只是被镇压而已。 血后被镇压于青铜棺中。 但该如何捉住,并挪到身后的鬼门上? 封青岩在思考这个问题。 在他仿佛间。 他再次看到青铜棺,变成了一个黑陶花盆,盆中则栽种一株彼岸花。彼岸花的花苞艳红如火,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茎上则有十五片翠绿的叶子…… 但在此时,他注视力并不在黑陶花盆上。 他再次退出葬宫,来到宫门前审视起来,他还是感觉宫门有些对劲。 这时他便一寸寸审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片刻后他脸色一变。 他在宫门上,终于发现一幅图刻不一样了。 这幅图刻浑身漆黑,让人难以看清它的线条,且在下方浮现两个黑字:山鬼。 不错,宫门出浮现第二个“禁忌”了。 这个“禁忌”便是山鬼。 这时它在宫门上十分显眼,但是之前封青岩已经审视数次,竟然完全忽略它的存在。 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竟然可以让人忽略它的存在,况且还是封青岩。倘若是其他人,或许一直不会发现,它已经出世了。 第二个“禁忌”,竟然出世了。 此时封青岩心中有些震惊,他才离开不到两个时辰,第二个“禁忌”便悄无声息出世了? 它于何处出世? …… 第393章 黑陶花盆 漆黑的葬宫前。 封青岩蹙着眉头盯着山鬼,想不到第二个“禁忌”竟然悄无声息出世了。 这让他没有半点感觉。 这山鬼,怕是不会像血后那么蠢啊。 不过正好,他有青铜棺可以镇压一切“禁忌”,一同镇压便是了,倒是没有多少担忧。 “山鬼?” 封青岩对山鬼道。 可惜山鬼没有回应,似乎死物般。 “既然出世了,为何不打声招呼?现在见到我,还不跪拜?”封青岩沉声道。 山鬼依然没有反应。 “说吧,你在何处出世了?是等着我前往镇压,还是自已来葬山?”封青岩继续道,他知道山鬼能够听到他的话,只是装作听不到而已。 “最后一次机会。” 片刻后,封青岩冷冷声。 山鬼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出世般。 “看来,你亦如血后般,想背叛我了?”封青岩脸色阴冷道,“血后已经被我镇压……” 山鬼依然不动。 封青岩便没有再说什么,立即解开胸膛前的白袍,再次把文心摘出来。 他的气息随之一变。 此刻他犹如商帝再临般,身上弥漫着恐怖至极的气息,似乎贯穿时空长河般,甚至令宫门亦微微震动起来。 可惜山鬼依然没有动静。 “看来你铁心要装死了,我便成全你,让你真正、彻底死去,永生永世消失于天地间。”封青岩把文心放回胸膛,冷冽的目光扫了一眼山鬼,便回到葬宫里。 此时山鬼终于动了,但是满脸的惶恐。 很快便一动不动。 葬宫中。 封青岩盯着青铜棺。 片刻后,他便打开青铜棺,棺中悬浮着一株彼岸花…… “鬼门。” 此时他背后立即浮现出一片诡异的黑暗,而在黑暗中悬浮出一座神秘的鬼门。在鬼门出现时,似乎天下猛然震动起来,迸发出可怕至极的气息。 随着时间的过去。 鬼门上并没有浮现血后的影子。 说明此种办法行不通,或许还需要亲自把血后,放于鬼门之上方可。但封青岩想了想后,便觉得有些不对,必定是有其他办法,或许是缺少什么步骤了。 是仪式? 封青岩在猜测。 嗯? 片刻后封青岩眉头一皱,眼前的青铜棺再次变成黑陶花盆。 他认真打量起来,是幻觉?还是青铜棺真变成黑陶花盆了?他审视片刻后便伸手触摸。 他没有触摸到青铜棺,触摸到一个花盆。 青铜棺的确变成花盆了。 但是,他实在想不明白,青铜棺为何会成变花盆? 这口青铜棺,不是他前前世,倾整个鬼商之力,历经千年而铸造出来的吗? 为何无端端变成花盆? 此时他捧起黑陶花盆在打量,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之处。倘若要说特别,便是黑陶花盆一共有十六面,其中一面浮现血后的影子。 影子下,亦出现“血后”二字。 “冥土?”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花盆中的泥土上。 泥土漆黑,弥漫碰上浓烈的幽冥气息,且是纯粹无比的冥土。不过,封青岩却是觉得花盆中的冥土,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它太过纯粹了。 他在幽冥亦混过不短的时间,可是从来没有发现,如此纯粹的冥土。 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冥土。 “难道不是冥土?” 封青岩凑近,仔细闻了闻泥土的气息。 的确是浓烈的冥气,但是在冥气中,似乎隐藏着一缕特别的气息。 “这是轮回气息?” 封青岩猜测。 他并没有感受到轮回的气息。 或者说,在他的前世,或许感受过轮回的气息。毕竟在前世的地府中,可是有六道轮回的存在…… “难道这是轮回土?” 封青岩有些诧异起来。 这时他抓起一点泥土,打算放入嘴里尝尝,但最终还是放弃。倘若真是轮回土,入口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倘若真是轮回土,岂不是说花盆中隐藏着,轮回的力量?” 封青岩想到此时,心中猛然一喜。 难道黑陶花盆中,隐藏着六道轮回的线索? 他的目光落在彼岸花上,准确来说是落在十五片叶子上,思索道:“彼岸花,花与叶永生不相见,待我镇压十六禁忌,十六片叶子便会全落下?到时,便是彼岸花开之时?或者是,轮回开启之时?” 时间大概过去了半个时辰。 黑陶花盆还是黑陶花盆,它并没有变回青铜棺。 似乎黑陶花盆,才是青铜棺的真面目。 这时封青岩已经接受黑陶花盆的存在,所对它有没有变回青铜棺,并没有太过在意。 黑陶花盆是青铜棺的真正态度。 它,才能够发挥真正的威力,且不阻碍镇压“禁忌”。 不久后,封青岩便捧着黑陶花盆走出葬宫,连看亦不看一眼山鬼。而山鬼看到封青岩离开葬宫,似乎松了口气,但它内心却更加惶恐了。它知道,它已经触怒了商帝…… 商帝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岂会放过背叛之人? 这时封青岩出现在葬山之巅,而天色恰恰发白,快要天亮了。他取下背上的画,想把黑陶花盆放进画中世界,却发现无法放进去,似乎是画中世界容不下黑陶花盆…… 他皱了一下眉头。 黑陶花盆倒是没有什么,但是花盆中的轮回土,以及彼岸花,皆是何等的耀眼? 他捧着花盆而行,犹如在黑夜中打着灯笼。 不过幸好的是,黑陶花盆的气息并没有散发出,似乎只局限于三步之内。只要超出三步,世人便无法感受到黑陶花盆的气息,更不会感受到轮回土的气息。 即使彼岸花依然惊艳天下,犹如一朵烈火般。 但是天下奇花何其多? 谁又知道是彼岸花? 况且,这个天下根本就没有彼岸花的存在,至少封青岩没有见过,亦没有在书籍上提到过。 这时封青岩离开黑陶花数步,再次检验起来。 他的确没有感受到黑陶花盆的气息,最多便是彼岸花有些光彩夺目而已。 他内心稍微松了口气。 片刻后,他便捧着黑陶花盆走出葬山,朝葬山书院的另一个方向而去。下山后,他并没有听到有“禁忌”出世的消失,倒是白衣人镇压“禁忌”,以及封圣第二个哲位出世的消息,在天下有些传疯了。 山鬼果然隐藏起来了。 这在封青岩的意料之中,此时他并没有去寻,而是捧着黑陶花盆前往青山境。 …… 第394章 消失的禁忌 儒教圣地内。 教主从山海界回来,便立即来到二十七书山。 但在二十七书山中,他并没有看到封圣的身影,心中便有些诧异起来。 这时他回到儒城,唤来大义主道:“封圣何在?” “封圣不在二十七书山?”大义主有些意外道,“数日前,封圣来过我大义宫,见教主不在便前往仁山读书。” “我已去过二十七书山。” 教主摇摇头道。 “难道封圣离开了圣地?”大义主有些诧异道。 现在封青岩隐去行踪,倘若他们没有暗中盯着,根本就不知道封圣去了何处。 “或许吧。” 教主道。 “不知教主找封圣何事?”大义主问,“需要寻封圣吗?封圣应该在鲁国内,或许在儒城散心。” “无事。” 教主摆摆手道。 毕竟封圣诞生出第二个哲位,不过是道贺而已。 一阵后大义主便离开,并让人去儒城看看,看有没有寻到封回。现在封青岩化名为封回…… 不久后教主亦离开圣地,孤身一人来到圣天中。 圣天并没有变化。 而封青岩诞生出第二个哲位,倒是让他多了几分信心,或许真可等到封圣成圣…… 当他从圣天回来,正要进入圣地时。 一只青鸟传他飞来。 这时他接过青鸟的传书,见到是封圣的书信,便有些诧异起来,道:“封圣的传书?” 他打开一看,脸色猛然一变。 “第二禁忌出世了?” 教主有些不敢相信。 为何第二“禁忌”出世了,他没有半点感应,更没有半点消息?难道三坟山和太卜兰台,皆没有推演到? 这怎么可能? 而且亦没有天地异象出现,不像是“禁忌”出世。 但是封圣的传书,他便不得不认真对待,毕竟封圣诞生出第二个哲位,身份和地位都已经变得不一样。 倘若真是第二“禁忌”出世呢? 此时他立即回到圣地,来到三坟山上,道:“传我之命,立即推演第二禁忌,是否出世了。” “第二禁忌出世了?” 三坟山的山主、大博士等人,闻言皆是愕然起来。 这怎么可能? 这段时间来,他们一直在推演天下,并没有推演到有第二“禁忌”出世。倒是推演到,第一“禁忌”被青铜棺镇压了…… 不错,在血后被青铜棺镇压后,三坟山和太卜兰台都推演到了。 当然,这个结果,并不需要三坟山和太卜兰台来推演,当时便已经传遍天下。 但亦说明三坟山和太卜兰台推演的可怕。 “教主,有第二禁忌出世?这应该不可能吧?这段时间来,吾等推演的卦象十分平静,并不像是有第二禁忌出世……” 有博士带着些诧异道。 “倘若真有第二禁忌出世,必生天下异象,犹如血染天空……” “即使真有禁忌出世,吾等亦不需再畏惧,白衣君可凭青铜棺镇压一切……” 三坟山上,众人纷纷说道。 即使真有“禁忌”出世,他们亦没有丝毫的畏惧,似乎“禁忌”已经不再可怕般。现在有青铜棺可顷刻间镇压“禁忌”,“禁忌”的确变得不再可怕了…… 这便是众人能够毫无压力讨论的缘故。 “其实有第二禁忌出世,亦不一定。第一禁忌出世,立时扰乱天地,亦扰乱了天机,或许第二禁忌正是趁此机会出世,并藏匿起来了。”有博士认真分析道,觉得第二禁忌出世,是有可能的。 只是可能性很小而已。 “禁忌出世需要藏匿?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有人愕然道。 “禁忌”是何等恐怖的存在?连圣人亦不惧,何须畏惧没有圣人的天下? 此时有不少人皆如此认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毕竟“禁忌”的恐怖深入人心,甚至深入灵魂,它在众人的灵魂深处,留下巨大的阴影…… “青铜棺。” 有人淡淡道。 “呃……” 那人愣了一下,才猛然反应过来。 “禁忌”畏惧青铜棺,似乎并不奇怪,不畏惧才奇怪…… 在众人议论之时,三大坟主立即组织,再次推演起来。但是,推演出来的画面,却是天地一片平静,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生,不像是“禁忌”出世的样子。 亦不可能是“禁忌”出世的样子。 “禁忌”出世何时如此平静了? 又何时如此小心翼翼了? 这时便连教主见到推演的画面,亦有些诧异起来,难道是封圣搞错了? 这倒是有可能。 但是,封圣在刚刚诞生出第二个哲位时,便专门给他一封传书,说“禁忌”出世了。 倘若封圣没有八九成的把握,会贸然给他传书吗? “教主,并没有第二禁忌出世。” 不久后,三大坟主认真道,并分析了推演出来的画面。 “没有发现异常?” 教主皱着眉头问。 “虽然画面有些小波澜,但不算是异常,这是正常现象。”一名老者坟主道,“倘若真有第二禁忌出世,绝不可能是小波澜,即使它有意隐藏,在我三坟山面前,亦如挑灯夜行般。” 教主盯着画面沉吟片刻,道:“再次推演。” “教主?” 三大坟主愣了一下。 “再次推演,有必要吗?”一名坟主有些意外,亦有些想不明白,道:“教主,可是听到什么消息?” 教主点点头,道:“推演三次,若三次后依然没有消息,便不用再管。” 三大坟主闻言,只好继续推演起来。 不久后,后两次推演的结果便出来了,推演出来的画面,依然平静,偶有小波澜…… 教主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他回到儒城,来到后花园眺望着云海,难道真是封圣搞错了?接着,他就青鸟传书,把三坟山推演的结果告诉封青岩。虽然他不知封青岩在何处,但是封青岩的青鸟,却可把教主的书信带回给封青岩…… 而在此时。 封青岩正在前往青山境的路上。 青铜棺所化的黑陶花盆,无法装进画中世界,他只好带着黑陶花盆上路。 这时他的青鸟飞回,带来教主的书信。 “三坟山没有推演出第二禁忌出世?”封青岩打开书信一看,眉头便皱起来。虽然他早便已经知道,三坟山或许推演不出第二禁忌在何处出世,但是必定能够推演出已经出世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三坟山竟然推演不到。 这是为何? …… 第395章 鬼门重开 牛车中。 封青岩看完教主的书信,便盯着黑陶花盆看起来。看来第二“禁忌”山鬼的确隐藏起来,隐藏得连三坟山亦无法推演。 这倒是让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这山鬼不能小看。 此时他在仔细回忆,前世中十六鬼将的能力。 血后是嗜血。 山鬼似乎是以魂为食…… 这个“魂”,并不仅仅是灵魂那么简单,还包括山魂、河魂等,因崇拜而产生出来的魂。 例如九歌并成山神之前,便是山魂。 在他思考中,便已经换乘了数次牛车,经过十数天时间的赶路,他终于进入青山境。进入青山境后,便立即唤来城隍金身,让本身与金身结合,带着黑陶花盆走进青山城隍府。 城隍府中。 四周漆黑一片,隐约可见一条条的法则锁链。 在黑陶花盆进入城隍府时,城隍府的法则锁链立即震动起来,犹如长了眼睛般朝黑陶花盆探来。 这时封青岩伫立不动,静静看着城隍府的法则锁链。 法则锁链欲钻进黑陶花盆,但黑陶花盆坚固无比,导致城隍府的法则锁链,根本就无法钻进去。 这倒是让封青岩有些意外。 轰隆隆—— 一条条法则锁链震荡起来,迸发出可怕的气息,犹如贯穿天地般,却无法贯穿小小的黑陶花盆。 这黑陶花盆到底是什么? 封青岩不禁有些怀疑起来,这真是他前前世所铸造出来的阴阳轮回重生棺?既然是他铸造出来的阴阳轮回重生棺,为何现在变成一个黑陶花盆了?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轰! 而在此时,封青岩身后的鬼门,猛然从诡异的黑暗浮现。 鬼门神秘而黑沉,大门紧闭着。 但是,不论是鬼门,还是黑陶花盆,依然没有反应。而血后亦没有出现在鬼门上…… 封青岩思考一阵,再次解开白袍,把文心摘出来。 轰隆隆—— 此时天地犹如剧烈震动起来,发出阵阵恐怖的绝响,犹如天地崩裂般,让整个城隍府地界皆惊骇起来。 城隍府外。 图央等阴神、阴兵,皆是震惊看着城隍府。 他们感受到一股可怕至极的气息,犹如鬼商归来般,让他们的灵魂颤抖不已。 “大、大帝?” 图央眼睛瞪得滚圆,无法相信。 这,似乎的确是大帝的气息,他是这个天下,唯一感受过大帝气息的人。 不过,他是人,并不是鬼。 虽然他死了无数次,他依然是人,只不过是鬼族之人而已。 这时图央疯狂朝城隍府掠去,越是靠近城隍府,大帝气息便会强上一分。 “大帝?” 图央震撼站在城隍府前,内心犹如掀起惊涛骇浪般。 而在此时,除了图央之外,城隍府地界的阴兵阴神,皆因承受不起恐怖的气息,而不得不跪拜下来。 这气息,天生压制他们的灵魂。 犹如他们灵魂之天般。 城隍府中。 封青岩再次如变了一人般,此时他冷冷盯着黑陶花盆,道:“阴阳轮回演化盆?” 咻—— 他一招手,黑陶花盆便飞来手上,便仔细打量起来。 这时,他看着盆身上的第一幅图,再看已经落下的第一片叶子,闭上眼睛道:“第一片叶子落下,意味着轮回已经开启,第十六片叶子落下,意味着轮回正式打开……” “这,果然是阴阳轮回演化盆。” 封青岩淡淡道。 “血后,你一生罪恶滔天,便永生替我镇压鬼门吧。” 这时,封青岩盯着第一幅画道,接着伸手左手,往花盆中一插。他的手,直接进入花盆中,刚开始时犹如插在泥土上,但是再插进去后,便如插进神秘的时空般。 再接着,他的右手似乎感受到轮回的力量。 一种无比古怪且神奇的感觉。 这让他难以言喻。 此时他的右手穿过时空,插进轮回路上,一把抓住被镇压于轮回路上的血后。血后的本体庞大无比,犹如一个巨大的血海般,但是此时封青岩的右手,却是比血海更大。 一手如天地,如宇宙。 且血后被镇压于轮回路上,根本无法动弹。 封青岩抓住血后,便把血后带出轮回路,接着便出现在城隍府中。待血后刚刚清醒过来,以为自已脱困时,便发现自已出现在一座黑色的石门前。 轰隆隆—— 当它出现在鬼门前时,石门中立即生出一条条法则锁链。 法则锁链立即锁在血后身上,似乎与血后连为一体后,竟然生出一种血肉相连般的感觉…… 这时更有一条条法则锁链,融入血后的体内。 在封青岩的眼中,血后出现在鬼门后,便迅速出现巨大的变化,化为一头高达丈余,似乎没有手脚的巨鬼。 浑身血红色,迸发出浓烈的威严…… 渐渐地,血后原本邪恶的眼睛,渐渐变得不再邪恶,带着几分冷酷的威严,犹如一尊强大无比的阴神般。 封青岩静静看着。 这,似乎便是他前世记忆中的十六鬼将,但是他亦发现一个问题,血后似乎变弱了。从他的感应中,现在镇压鬼门的血后,似乎为大贤级别的存在,最多便是大义主级别…… 这,的确有些弱了。 “血后,拜见府主。” 这时犹如一团人形鬼血般的血后,眼睛中出现理智的光芒,看着鬼门前的封青岩后,便立即恭敬跪拜下来。 “府主?” 封青岩有些诧异,便道:“可是记起我是何人了?” “血后岂敢忘记?” 血后恭敬道道。 封青岩点点头,便把文心放回胸膛内,道:“那现在呢?” “不论府主有心无心,皆是府主,天下谁敢不臣?” 血后恭敬道。 “开门吧。” 封青岩的目光从血后身上移开,落在血后身后的鬼门上。 这座鬼门,是不是他前世那一座鬼门关?而鬼门之后,又将会是什么? 此时,封青岩内心亦好奇无比。 “遵命。” 血后奉命道,便立即走到鬼门前。 鬼门前有一个石台,石台前便是一处台阶,台阶前便是十六鬼门镇守鬼门的位置…… “吾奉府主之命,开启鬼门。” 血后大喝一声。 这时鬼门蓦然震动一下,接着便出现震动的气息。 咔嚓嚓—— 鬼门缓缓打开。 …… 第396章 第二个幽冥? 咔嚓嚓—— 黑沉的鬼门缓缓打开。 这时鬼门四周诡异的黑暗,蓦然强烈震荡起来,犹如翻腾的沸水般,迸发出浓烈的诡异气息。 封青岩借城隍金身见到,眉头渐渐皱起来。 呼呼—— 此时打开一条缝的鬼门,吹出阴冷无比的黑风,似乎可让人的灵魂冻结般,散发着浓烈而纯正的冥界气息。 这是冥气。 十分纯粹的冥气。 随着鬼门开得越来越大,从门后喷薄而出的冥气,便越来越汹涌澎湃,犹如巨堤开闸泄洪般。 浓烈的冥气瞬间便淹没了城隍府。 场面壮观无比。 不过数息间,浓烈的冥气便冲出城隍府,朝四周汹涌而去。 犹如洪水决堤。 这时守在城隍府外的图央,见到城隍府中涌出滚滚的黑雾,便有些疑惑起来。但容不得他多想,浓烈的冥气如洪水般,瞬间淹没了他,让他浑身颤抖起来。 “这、这?” 图央瞪大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这竟然是冥气,且是无比纯正的冥气,比幽都的冥气还要纯正。此刻他如若泡在冥水中般,浑身显得舒畅无比,犹如吃了仙丹神药,全身的毛孔在舒展…… 这时他闭上眼睛,全身心放松在享受冥气。 这种无比舒畅的感觉,犹如在做梦般,让他有些不愿闭开眼睛,生怕真是一场梦。 呼呼—— 浓烈冥气滚滚而去。 此刻凡是被冥气所笼罩的阴兵、阴神,皆是瞪大眼睛,显得激动不已。 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犹如泡在温泉中。 “这、这是冥气?太多,太浓烈了。”有阴兵激动道,差点便手舞足蹈起来,在大口大口吸食冥气。 冥气于阴兵,更胜于文气于文人般。 不过片刻间,城隍府地界便充满浩浩荡荡的冥气,使得无数阴兵激动大吼。一些魂体受伤的阴兵,在浓烈且纯正的冥气下,伤口竟然迅速愈合了。 不少阴兵竟然在此刻突破了。 城隍府地界原本就不大,但是却有三十余万阴兵,以及十万余的阴魂,使得稀薄的冥气更加不够分。 如同缺氧般。 甚至用不了多久,城隍府便有可能崩溃。 这一直让城隍府的众阴神担忧不已,毕竟冥气便只有这么样,岂能支撑如此多的阴魂? 此时有大量纯正的冥气涌入,如何不让阴兵、阴神激动?现在城隍府地界的冥气,浓度已经远远超出幽都…… “哈哈,不愧是府君!” 侯府中。 有阴神走出来朝城隍府激动道,在大口大口吞食冥气。 “这冥气太纯正了,绝对比幽都更加纯正,只需吞食一口,便能使灵魂舒畅起来。” 不少阴神激动道。 这冥气的纯正,让他们心中震撼不已。 “如此浓烈且纯正的冥气,必定能够培养出强大的阴兵……” 原青山侯府大统领道,此刻他的魂体似乎出现无数毛孔般,正在疯狂吞食纯正的冥气,“倘若能够维持如此浓烈的冥气,即使是培养百万阴兵亦不在话下。” “何至是百万?即使是千万,亦不是不行。” 有阴神笑道。 “如此纯正的冥气,一口便胜以往百口。”更有阴神忍不住惊叹道。 这冥气的纯正,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此时他们吞食纯正的冥气后,竟然能够清晰感受到魂体的变化,似乎魂体变得更加纯粹了。 这让众阴神更是震撼不已。 “不是吧,这冥气如此恐怖?竟然能够淬炼魂体?” 片刻后,有阴神满脸震撼道,内心透着无法压制的兴奋。此刻他不禁疯狂吞食冥气,下意识地利用纯正冥气去淬炼魂体,发现真可以淬炼,便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对于鬼道来说,魂体越纯粹自然越好。 “这冥气果然能够淬炼魂体,使得魂体更加纯粹!”大统领细细感受片刻便点头道,眼中出现激动和兴奋,“即使是幽都,亦没有如此纯正的冥气!百年后,我青山城隍府,何须再惧幽都?或许在数百年后,我青山城隍府便可灭掉幽都……” “灭掉幽都!” “府君壮哉!” 不少阴神激动道。 片刻后,越来越多的阴神,朝城隍府掠去。 “拜见府老。” “见过府老。” 这时众阴神见到图央,纷纷行礼。 “府老,府君可是打通了幽冥之路?”有阴神忍不住好奇道,要不然如此纯正的冥气,从何而来? “自然是打通了。” 有阴神理所当然道,闭上眼睛在感受冥气。 此刻站在城隍府前,纯正的冥气如水般从魂体上流过,让他们体验到从所未有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众阴神陶醉不已。 “这不一定是幽冥的冥气。” 此时有老者模样的阴神,仔细体验一番后便摇摇头道,“我曾有幸去过一次幽冥,但是幽冥并没有如此纯正的冥气。倘若我猜测没有错,幽冥冥气的纯正,还不及此冥气的一半……” 众阴神闻言皆是愕然起来。 “不可能吧?” 大统领道。 “这怎么可能?必定是错觉。” 有阴神摇摇头,并不相信老阴神所言,道:“或许吾等太久没有感受到幽冥的冥气,才会感觉到冥气的纯正……” “诸位若不信,可问府老。” 老阴神道。 此时众阴神的目光,都带着些疑惑看着图央。 “幽冥冥气的纯正,的确不及此冥气的一半。”图央沉吟一下道,“这,是天下最为纯正的冥气,即使是幽冥最深处的冥气,亦有所不及。” “府老所言属实?” “这冥气……不是从幽冥所来?” 众阴神闻言皆震惊起来。 此时目光都落在城隍府上,心中显得疑惑不已。 倘若此冥气的纯正,真远超幽冥的冥气,那冥气是从何而来?除了幽冥,天下还有何处有冥气? 这让他们有些想不明白。 “府老,既然此冥气比幽冥更为纯正,那冥气从何处而来?”大统领愕然无比道,庞大的魂体不断地吸食冥气。 “难道天下还有第二个幽冥?” 有阴神忍不住道。 图央沉默一下便摇摇头,他亦不知道如此纯正的冥气,是从何处而来。但是,他十分肯定,此冥气比幽冥的冥气更为纯正,他曾数次前往幽冥,又岂会无法辨别出来? …… 第397章 黑夜将至 城隍府中。 冥气滚滚如海洋。 此时封青岩背后浮现的鬼门,浓烈且纯正的冥气喷薄而出,犹如洪水决堤般。但是,鬼门始终只开了,一条相当于拳头大小的缝,并没有完全打开。 这让封青岩十分疑惑,难道与“禁忌”有关? 难道需要十六“禁忌”,皆化为镇守鬼门的鬼门,方能够完全打开? 这倒是很有可能。 此时他观察一阵,便道:“血后,把鬼门完全打开。” “诺。” 血后拜下,再次喝门。 但是鬼门却没有继续打开,依然只开拳头大小的缝。 血后见到如此便亲自去推鬼门,可是鬼门沉稳无比,连动都不动一下。 “开!” 血后边推边大喝,身上迸发出恐怖的力量。 可惜鬼门固若金汤。 这时血后有些愤怒起来,便使尽全力去推鬼门,原本丈余的鬼体在疯狂膨胀,竟然达到了九丈余…… 但鬼门依然不动。 “不用推了。” 封青岩道。 “府主,血后无能,只能打开一条缝。” 血后闻言只好停下,转身便满脸羞愧拜下道,内心隐隐有些不安。它成为地府鬼将后的第一件事,只是奉命打开鬼门而已,但是自已竟然没有打开…… 这让它有种失职且无能的感觉。 “这不关你的事。” 封青岩淡然道,便仔细观察鬼门后,但涌出来的冥气实在太过浓烈,让他什么都看不清。 而且,他的目光亦无法透过冥气。 “这冥气到底是来自何处?” 这时封青岩亦有些好奇起来,原本他以为身后的鬼门,乃是连通幽冥的门户。但是,在冥气从鬼门喷薄出来后,他便知道冥气并非来自幽冥。 幽冥没有如此纯正的冥气。 既然冥气不是来自幽冥,又来自何处? 在众阴神疑惑之时。 封青岩亦疑惑起来。 “血后,可是看到门后有什么?” 在封青岩尝试走到鬼门前失败后,便只好通过血后来观察鬼门后。 血后闻言便走到门缝前,仔细观察起来。 虽然在开门时,它便已经看过,但是什么亦没有看清。 此时府主有命,便再次仔细观察。 “回府主,血后什么亦没有看到。” 血后道。 “什么亦没有看到?”封青岩蹙着眉头,便问:“是冥气太过浓烈了,导致看不清?” 血后想了想,便摇摇头道:“门后乃是一片黑暗,黑暗不可视。” 封青岩点点头,目光便落在鬼门四周的诡异黑暗中,此时诡异黑暗在剧烈跳动,如同沸腾般。 它弥漫出浓烈的诡异气息。 幸好并没有散发出去。 这时他没有让血后关上鬼门,毕竟城隍府需要大量的冥气,便等冥气自动涌出来。而他的目光,亦从鬼门四周的诡异黑暗收回,不由自主落在黑陶花盆上。 黑陶花盆和鬼门有什么关系? 封青岩思考。 不过他倒是想到一个可能,鬼门后的世界,会不会是他前世的幽冥?他不仅把鬼门从前世带来,还把幽冥从前世带来了。或者说,鬼门乃是联通前世地府的通道? 大概半个时辰后,封青岩便借着城隍金身,走了一趟城隍地界。 这时城隍府地界,皆充斥着浓烈的冥气。 不论是浓度,还是纯度,皆远远超出幽冥,更不要说是幽都。虽然此时鬼门后的冥气,还在疯狂涌出来,但封青岩却让血后关上了。 浓烈纯正的冥气,亦可作为一种奖励。 在鬼门关上后。 鬼门四周的诡异黑暗,亦停止了沸腾。 但是在此时,却是给封青岩一种颇不好的预感,似乎诡异黑暗中隐藏着,无比可怕的存在。 还有比“禁忌”更可能? 封青岩想不出。 这,或许连圣人亦没有见过,怎么可能还有比“禁忌”,还要可怕的存在? 此时他没有收回鬼门,继续打量着诡异黑暗。 诡异黑暗沉寂,给人一种可怕的感觉,让封青岩的眉头渐渐蹙起来。鬼门悬浮于诡异黑暗中,显得有些孤寂和神秘,似乎被诡异黑暗所吞噬般。 吞噬? 封青岩愣了一下。 这时他紧紧盯着诡异黑暗,似乎鬼门正在被诡异黑暗吞噬。 这是怎么回事? 这,又怎么可能? 在鬼门浮现时,诡异黑暗便伴随在四周。而且,封青岩一直以为,诡异黑暗和鬼门为一体,二者不可分。 但在此时,在诡异黑暗沸腾之后。 他却蓦然发现,诡异黑暗和鬼门并不是一体,反而是诡异黑暗正在,一点点蚕食鬼门…… 蚕食速度很慢很慢,封青岩让感觉不出来。 这时封青岩打量起来,仔细回忆鬼门第一次浮现时的情景,认真对比之后,竟然发现鬼门似乎稍微小了一些。 大概有一只手指大小。 “这诡异黑暗到底是什么?” 封青岩紧紧盯着诡异黑暗,看似与诡异气息、“诡异”等为一体。但,既然为一体,为何会吞噬鬼门? 而且,还从他身后浮现出来? 不久后,他便收回鬼门,但是却发现城隍府内,却浮现一些诡异黑暗,这让他的脸色大变。 这诡异黑暗到底是什么? 封青岩心中有些骇然,立即利用城隍神威灭掉诡异黑暗。 在诡异黑暗被神光灭掉后,他内心终于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什么可怕的存在…… 但他的内心,始终有些不安。 “拜见府君。” “拜见府君。” 封青岩从城隍府走出来。 这时众阴神立即行礼,无比恭敬,内心崇拜不已。 封青岩点点头,让众阴神离开后,便问图央道:“府老,可是发现城隍府有何不同之处?” “自然有。” 图央微笑起来,道:“此刻城隍府中,皆是充满了纯正的冥气……” 封青岩打断,道:“我是问,有何诡异之处?” “诡异之处?” 图央有些诧异,道:“府君此言何意?城隍府,没有诡异之处啊。” “或许是我多想了。” 封青岩摆摆手,便走出城隍府地界,来到人间青山境。 此时他站在夜空中,眺望天下四方。 此刻他有种黑夜将至般感觉。 在两万余里外的梅花山上,太卜兰台的易老继续在推演天下。但是突然间,推演出来的画面,竟然有一条诡异的黑线在降临。 凡是黑线所过之处,天地皆漆黑一片。 漆黑中似乎隐藏着可怕存在。 …… 第398章 点不亮的黑暗 夜色下。 封青岩伫立在空中,静静眺望天下。 这时他心中的不安,随着时间的过去,渐渐变得越来越强烈。似乎有什么可怕的灾难将要降临般,或许会波及整个天下,甚至让人间寸草不生…… 到底将要发生什么? 封青岩的神经紧绷起来,心神在剧烈跳动。 此时他不由想到鬼门留下的诡异黑暗,难道与诡异黑暗有关?诡异黑暗到底是前世的东西,还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这让他无从辨别。 “府君,可是发生何事了?” 不知何时,图央已经来到封青岩身边,看到封青岩脸色凝重,以及之前所说的话,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府君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现在府君的脸色如此凝重,如临大敌般,如何不让图央担忧? 难道天下将要发生恐怖之事? “现在何时辰了?” 封青岩问。 “还差一刻,便是子时了。” 图央看看夜空道。 “或许在子时,便知道天下将会发生何事。”封青岩沉吟一下道,接着便摇了摇头,“天下,怕是有难了。” “难道又有禁忌出世了?” 图央一惊道。 但是现在,“禁忌”有青铜棺镇压,倒是不用多虑。 “禁忌?” 封青岩皱了一下眉头,道:“禁忌又算什么东西?” “……” 图央立时无话可说。 即使是圣人,亦不敢对“禁忌”如此说,府君是不是有些? 封青岩没有多说什么,蹙着眉头眺望天下。 目光不由自主移向北方。 “府君,已到子时了。”图央小心翼翼道,同时警惕注视四周,以免发生什么意外。但是天下十分平静,并没有发生什么,亦他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或许是府君多虑了。 此时封青岩皱着眉头眺望北方,心中的不安猛然来临,似乎已经出现在四周。但是,他却没有看到什么,难道真是自已多虑了?或者是第二“禁忌”的出世,让他疑神疑鬼? “走吧。” 封青岩收回目光,转身走下去。 “府君……” 图央迟疑一下,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这时封青岩猛然停住脚步,目光再次眺望北方,在他的眼里出现一条黑线。黑线似乎是从大地之北的尽头出现,即是黄泉鬼地再北之地,也即是黄泉鬼地之外的虚无中…… 一条黑线在缓缓降临。 黑线弥漫着诡异的气息,看起来并没有多可怕。 但是可怕的是黑线之外,乃是无尽的诡异黑暗,黑暗似乎隐藏着可怕存在,给人带来无尽的恐怖…… “黑夜在降临!” 封青岩一步步踏空而上,目光冷冷眺望北方。 此时他终于知道,将要发生何事了。 “黑夜在降临?” 图央闻言疑惑看了看夜空,现在便是黑夜啊。 府君是何意? …… 黄泉鬼地。 一条黑线从黄泉鬼地外的虚无处出现,缓缓朝黄泉鬼地而来。 此时镇守在万里长亭上的文人,似乎感应到什么,便立即朝黄泉鬼地外的虚无看去。 他们皆看到一条黑线。 黑线在缓缓移动,而黑线之后则是黑暗,什么亦没有看到。 “这是什么东西?”有文人疑惑道,眼睛紧紧盯着缓缓而来的黑线,心神竟然有些跳动起来。 这让那文人大惊失色。 黑线居然让他的心神跳动,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何会在虚无中,出现一条黑线? 何为虚无? 即是什么亦没有…… 但是此时,虚无中却出现一条黑线,一条无比诡异的黑线,看到便让人心神震荡,甚至让灵魂都有些颤抖。 黑线越来越近了。 似乎快要穿过虚无,来到黄泉鬼地。 这时万里长亭中,有无数文人在盯着黑线,甚至还向前走近两步。在第一城的北城墙上,不少大儒、大贤级别的文人,亦紧紧盯着缓缓而来的黑线…… “这黑线是什么?” 北城墙上,有文人惊骇问道。 “不知道,这黑线很神秘,很诡异,亦很可怕……”有大儒盯着黑线道,内心竟然有些颤动,让他惊骇不已,“它会给人带来不安,似乎代表着不祥……” “戒备!” 有大贤喝道,紧紧盯着黑线。 这时黑线终于穿虚无,出现在黄泉鬼地上。 但是它一出现,在众人的眼里,便不是什么黑线,而是一片诡异的黑暗。只不过,黑暗犹如黑线般而已,它所过之处,皆是漆黑无比,即使是大贤,亦无法看清黑线之后。 这是不可视之黑暗。 黑线之后,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光亮。 “这是什么?” 北城墙上,有文人惊骇道。 在黑暗出现在黄泉鬼地时,他便感受到可怕的气息,似乎黑暗中隐藏着无尽的恐怖。 黑暗缓缓而来,很快便笼罩黄泉鬼地。 此时众人紧张不已,紧紧着缓缓而来的黑暗,似乎大气亦不敢喘般。 眨眼间,黑暗便来到北城墙上,笼罩北城墙。 这时众文人,亦被黑暗所笼罩。 他们在黑暗中,听不到声音,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感受到无尽的恐怖。 “啊——” 一声惨叫响起。 这时众人终于在黑暗中,感受到一些诡异的声音,似乎黑暗中隐藏着可怕的怪物。 “啊——” 又一声惨叫响起。 “点亮文光。” 有大贤脸色凝重道。 轰! 此时大贤身上,猛然迸发可怕的文光,瞬间便驱散了黑暗。 在他的文光点亮时,他隐隐看到一缕黑影飞速逃离文光,朝四周的黑暗中隐去。 呼呼—— 这时文人纷纷点亮文光。 在文光出现时,似乎终于驱散心神的恐惧,警惕着注视四周。 但在此时,众人亦惊骇发现,那诡异的无尽黑暗,似乎笼罩了天地,唯有他们身上迸发出来的文光,方可抵挡黑暗的笼罩。 在第一城中,原本有不少油灯。 但是亮着的油灯,在诡异的黑暗却没有丝毫光亮。唯有文灯散发出来的光芒,方可在诡异黑暗中有光亮…… “这到底是什么?” 有文人惶恐问。 “那、那油灯,为何没有光亮?” 第一城中有文人,指着四周的油灯惊骇问,“这些油灯明明亮着,却没有丝毫的光芒……” …… 第399章 黑暗吞噬天地 诡异黑暗从虚无中而来。 缓缓吞噬黄泉鬼地,因而在众人的眼里,黄泉鬼地消失了。其实并不是黄泉鬼地消失,而是诡异黑暗太黑了,让众人的目光不可视…… 这时诡异黑暗吞噬万里长亭。 淹没第一城。 因为在万里长亭中,皆亮着一盏文灯,因而文亭并没有被诡异黑暗吞噬。 文亭内的文灯,把诡异黑暗挡住了。 但在文灯光亮之外,一切皆被诡异黑暗所吞噬般,似乎已经消失于天地间…… 这时文亭内的文人,骇然不已。 虽然诡异黑暗淹没了第一城,响起一个个惨叫声,但是第一城中,立时亮起一道道文光,以及一盏盏文灯。 瞬间便驱散了诡异黑暗。 但是在第一城外,天地皆被诡异黑暗淹没,即使是大贤的目光,亦无法视物。 “这到底是什么黑暗?” “黑暗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在第一城中,无数文人惊骇看着四周的黑暗。 他们隐隐在文光外的诡异黑暗中,看到一缕缕的诡异黑影,诡异黑影似乎在紧紧盯着着他们。 只要他们在诡异黑暗中,那诡异黑影便会疯狂扑来。 吞噬他们。 这些黑影是什么东西? “哼!” 有文人冷哼一声,便掠出第一城往诡异黑暗中掠去,身上迸发出耀眼的文光。他果然看到四周诡异的黑暗,隐藏着一缕缕古怪黑影,古怪黑影似乎有些畏惧文光,并没有贸然靠近…… 但是,紧紧盯着文人。 文人冷哼便立即使出“金戈铁马”,于是有无数兵马出现,朝四周的黑影斩去。但诡异的是,“金戈铁马”竟然无法破开诡异黑暗,似乎瞬间便被黑暗淹没了…… 而黑暗中的黑影,亦瞬间消失不见。 “哼,装神弄鬼!” 那文人冷哼,一步步朝黑暗中走去。 这时他发现,诡异黑暗似乎并不可怕,隐藏在黑暗的古怪黑影,亦不可怕。它们在畏惧文光,只要自已身上文光源源不断,黑暗便无法伤他丝毫。 但在不久后,文人却猛然发现。 他体内的文气正在疯狂消耗,似乎快要支撑不住了。 此时他立即往第一城赶回,但在他还没有赶回第一城时,他身上迸发出来的文光就渐渐暗淡下去。 在文光快要熄灭时。 四周诡异的黑暗,犹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便淹没了他。 嘶嘶—— 黑暗中传来可怕的声音。 文人疯狂掠着,警惕注视四周,但是没有文光后,他根本无法视物。接着,他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缠在他身上,正要疯狂吞噬他的血液…… 片刻后,文人便倒下,只剩下一具空壳。 而在此时。 诡异黑暗缓缓南下。 看似是缓慢,但是却在瞬间吞噬了无数生灵。 在诡异黑暗,还没有来到葬山书院时,葬山书院的上空,便浮现一道道身影。 安修和东楼晦站在夜空中,紧紧盯着北方。 “据第一城传回消息,有恐怖黑暗降临,正在迅速吞噬或淹没天下,而在黑暗中隐藏着可怕的存在……” 东楼晦道,脸色凝重无比。 这诡异黑暗比想象中,或许还要可怕多。 “会不会与诡异、禁忌有关?” 安修问。 “暂时未知,或许会有几分关系。”东楼晦道,“这诡异黑暗,可吞噬一切生灵,唯有文光方可抵挡……” 安修点点头。 这时他立即下令,命令书院的教谕率领书院学子,立即支援四周的城池,以文光抵挡诡异黑暗的吞噬。 在教谕领命离开不久。 诡异黑暗便在安修的视线内,它正缓缓淹没天地而来。 凡是它所过之处,后面一切皆不可见,似乎已经被它吞噬消失了般。 片刻后,诡异黑暗便降临葬山。 轰! 但在诡异黑暗诡异葬山时,葬山的山神庙中,却猛然迸发出一道煌煌神光,神光立即抵挡诡异黑暗的吞噬、淹没…… 而在吞噬葬山书院时,葬山书院亦迸发出耀眼白光。 特别是星辰旗。 星辰放迸发出来的光芒,竟然可笼罩方圆数十里的。也就是说,诡异黑暗无法吞噬书院的方圆数十里…… 在诡异黑暗降临到虚圣府时。 轰—— 虚圣府的天空,犹如炸开般。 一道强烈无比的白光,似化为层层的波澜,朝四周扩散而去。 在诡异黑暗吞噬时,虚圣府突然迸发百里白光。 这时,不论是葬山书院,还是亳城中的文人,见到山神庙、葬山书院和虚圣府,皆迸发也耀眼的白光,皆是有些震惊起来。 这些白光,是从何来而来? 葬山书院还可以说是星辰旗,但山神庙和虚圣府吗? 光源是何处? 此时便连安修和东楼晦亦是意外不已。 他们没有想到,在亳城中竟然有三处地方,自动迸发出可抵挡诡异黑暗的光芒。 虚圣府的光芒,可笼罩方圆百里。 葬山书院的光芒,可笼罩方圆数十里。 山神庙的光芒,可笼罩葬山。 在三者叠加之下。 亳城根本没有丝毫的黑暗。 但是在百里外,且没有文人的地方,不论是动物,还是人,此刻皆被诡异黑暗所淹没,被隐藏在黑暗中的黑影吞噬。 只剩下一层衣皮。 “黑夜降临!” 在北地的城池中,有一个个惊恐的声音传出。 但幸好,城池中皆有文人存在,可迸发出耀眼的文光。但是,文人迸发出来的文光,只能够笼罩方圆数丈,数十丈…… “啊——” 在城池中,没有文光笼罩之地,皆传出惨叫声。 似乎黑暗有可怕的存在,正在疯狂吞噬生灵,只留下一具具空壳,或者是一张张衣皮等。 “杀!” 有文人大怒,朝黑暗中杀去。 但是,黑暗中无声无息,似乎一切的攻击,皆斩在空气上一样。 当文人身上的文光熄灭时,诡异黑暗便会瞬间淹没,黑暗中便出出现可怕存在,瞬间吞噬文人…… 在城池之外。 一个个没有文人的村庄,在被黑暗淹没之后。 一切皆变得死寂,没有丝毫生机。 没有了人的气息,没有了六畜的气息,没有鸟兽的气息,没有一切生命的气息…… 所有的生命,皆在黑暗中消失。 …… 第400章 立危墙之下 “救命啊。” “快跑,快跑啊!”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诡异的黑暗中,绝望而痛苦的吼叫声若隐若现,似乎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恐怖的黑夜似乎阻隔了时空般,明明就有人在眼前呼救,但只能隐隐约约听到…… 夜色下。 诡异的黑暗由北而南降临,慢慢淹没了天地。而黑暗中隐藏着的诡异存在,则在疯狂吞噬生灵的血肉、灵魂…… 无数生灵在黑暗莫名死去。 北地。 在文光迸发的城池外,恐怖黑暗淹没了天地。 这时,支援书院附近城池的教谕,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的黑暗,仿佛间看到无数生灵在黑暗中挣扎…… 死亡。 心中有愤怒,有悲痛。 从恐怖黑暗中吹来的风,则带着若隐若现的古怪之声。 似有魔鬼在细嚼着骨头。 让人毛骨悚然。 “这、这到底是什么?” 城墙上,有书院的学子惊骇问道,惶恐得浑身颤动起来。那诡异的黑暗,给他带着无尽的恐怖,连灵魂亦颤抖起来。 “很诡异的黑暗。” 赫连山脸色凝重道,内心有浓浓的焦虑。 此时他紧紧盯着城外的黑暗,脑海浮现一幅幅惨不忍睹的画面。他似乎看到了,没有文光笼罩的村庄,正在遭受可怕的灾难…… “那隐藏在黑暗中的,会不会是恶鬼?” 有学子紧张中带着疑惑问。 “不像是恶鬼。” 赫连山摇摇头,沉吟一下道:“或许比恶鬼更加可怕,更加诡异和不可名状。” “什么?” 数名学子大惊起来。 原本恶鬼就是诡异和不可名状的代名词,现在竟然有比恶鬼更加诡异和不可名状的存在? 这让他们不敢相信。 “难道是大凶?” 有学子问。 “不像是大凶……” 赫连山摇摇头,凝视着诡异黑暗道:“或许可怕的,并不是隐藏在黑暗中的诡异存在,而是黑暗本身。因为黑暗不可视,让吾等无法看到黑暗中的存在,才会产生巨大的恐惧……” “仰之所言不差。” 书院教谕点点头,道:“只要点亮文光,便可抵挡黑暗吞噬,而隐藏在黑暗中的诡异存在,亦无法近身。这说明,黑暗中的诡异存在,不足为惧……” 众学子闻言,内心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诡异黑暗对吾等不足为惧,但是普通的百姓,怕是……” 赫连山不禁叹息一声。 书院教谕沉默不作声,最后仰望夜空叹息一声。 诡异黑暗是淹没天下,而不是淹没一两座城池,一两处村庄。虽然城池皆有文人坐镇,以及一些文宝守护,但是城池外的村庄呢? 谁来守护? 况且,大部分的城池迸发出来的文光,连城池本身亦无法完全笼罩,又如何顾得城池之外? 这时城池乱成一片,处处皆是惶恐、呼叫声。 虽然像八十一书院、神庙、圣府等较为特殊的建筑,皆可迸发出可怕的文光或神光,足以抵挡诡异黑暗的淹没。 但是又能笼罩多少? 在北地,能够点亮文光或神光的地方,相对整个北地来说,实在是太少太少了。虽然开启文宫的文人,皆可点亮自身的文光,但是低境的文人,又能够庇护几人? 即使是文相点亮的文光,亦不过是数百丈而已。 况且文光越亮,消耗的文气便越多。 而黑暗则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淹没而来,只要文光一熄,黑暗便会瞬间淹没一切。 并伴随着可怕的怪物。 这时在诡异黑暗淹没北地时,北地的书院、王宫、神庙等,皆迸发出文光或神光,抵挡诡异黑暗的吞噬…… 但在文光之外,则如化身地狱般。 “救命啊。” 有人黑暗中绝望呼喊,但是声音传不出三丈。 嘶嘶—— 黑暗中不时传来可怕的声音。 似乎有什么恐怖的怪物,正在身边冷冷盯着人般。片刻后,又传来粗暴的嘶咬声音,接着便像有怪物在啃骨头…… “先生,学生打算出城走走。” 城墙上,赫连山凝视着文光外的黑暗道,他无法安心坐在城池里。虽然他看不见黑暗中的惨象,但是他可以想象得到…… 他无法接受。 他觉得自已,总该要做些什么。 “不可。” 教谕立即摇头,道:“外面的黑暗太危险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赫连山笑了一下,道:“先生,学生很喜欢颜师弟的一句话。” “何话?” 教谕问。 “君臣一心,上下和睦,丰衣足食,老少康健,四方咸服,天下安宁。”赫连山仰望夜空道,“但是现在,天下却不安宁,老少亦没有康健,总得要有人立危墙之下。” 教谕沉默起来。 “倘若大师兄在此,必定会同意山之行。”赫连山道。 “那去吧。” 教谕沉吟一下道。 “谢过先生。” 赫连山一礼便跳下城墙,往城外的黑暗走去。 “安全回来。” 教谕喊道。 赫连山是除了封圣之外,葬山书院最为出色的弟子之一。 未来必定可成大儒,乃至是大贤…… 赫连山点点头。 这时,城墙上的数名学子相视一眼,便纷纷跳下城墙,朝赫连山的身影追去。 “回来!” 教谕见到大喝一声。 但数名学子跑得飞快,很快便追上赫连山。 在城池十数丈外,便是诡异黑暗,外面一切不可再视。 此时,赫连山站在黑暗前,蹙着眉头仔细倾听黑暗,隐隐听到黑暗有古怪声传来。 “二师兄。” “二师兄。” 四名学子纷纷道。 赫连山转身点头,道:“其实你们不该来。” “吾等皆为葬山书院学子,此时天下有难,百姓有难,又岂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如此,又何配为人?” 有学子道。 “言过了。” 赫连山摆摆手,道:“既然你们要随我去,切记不得乱来,皆听我令行事。” “明白。” 四名学子点头。 “第一,没有我之令,不得离开我三丈。” 赫连山沉吟一下便道,此时他不是他自已一人,他需要考虑其他人的安全,“第二,我没有之令,不得贸然动手;第三……” 这时赫连山说了几点,便道:“记住了?” “记住了。” “那走吧。” 赫连山点亮文光,率先走进黑暗。 四人紧紧跟随,但并没有点亮文光,赫连山的文光恰好笼罩三丈…… …… 第401章 魔的气息 夜色下。 青山境上空。 封青岩紧紧盯着缓缓而来的黑线。 当他看到北地,似乎迸发出一道道文光或神光时,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 那黑线并不是不可战胜。 “这是什么?” 这时图央亦看到了,内心带着些惊骇道。 “这是黑夜,黑夜中有古怪的存在,暂时还说不清……” 封青岩思索一阵道,接着便让图央下令,让阴兵全面退回城隍府,没有命令不敢贸然进入人间。 在图央离开不久后,黑线越来越近。 大概半个时辰后,当图央再次出现时,黑线已经快要降临青山境。 “府君,吾收到一些消息,听说文光或神光可抵挡黑暗的淹没,而黑暗隐藏着一些古怪存在,可吞噬一切生灵……” 图央凝视着黑线道。 “可知道黑暗隐藏着什么?” 封青岩问。 “暂时没有人知道,它们一直隐藏在黑暗中,而黑暗不可视,所以没有人知道是什么。” 图央摇摇头道。 “大贤亦无法看清?” 封青岩皱着眉头,有些诧异起来。 “在黑暗中,即使是大贤亦不可视,所以无法看清。”图央点点头,心头有些骇然,这黑暗到底是什么,竟然让大贤亦不可视? “有人猜测,有可能是类似恶鬼般的存在。” 图央沉吟一下道。 封青岩点点头,希望是类似恶鬼般的存在,最好便是恶鬼隐藏在黑暗,那么他便可直接镇压。 他连禁忌亦可镇压,会怕小小的恶鬼? 在这时。 黑线终于降临青山境。 在众人的眼中,青山境之北,皆是一片诡异的黑暗,没有半点光亮。 似乎不存在般。 轰! 在黑线降临到钟离城时。 钟离城东边的城隍府,猛然迸发出煌煌神光。 神光瞬间冲破诡异黑暗,并把诡异黑暗推出数十里之外,以城隍庙为中心,方圆五十里皆笼罩在神光下。 方圆五十里外,则笼罩在黑暗中。 这时风中隐隐传来各种惶恐之声,无数人陷入巨大的惊恐中…… 虽然青山境修建了不止一座城隍庙,但是只有钟离城的城隍庙,有迸发出煌煌神光。其他数座城隍庙,亦不能说没有迸发神光,但是迸发出来的神光,只能够庇护城隍庙本身。 在诡异黑暗淹没极北之地时,消息便几乎传遍周天下。 在诡异黑暗淹没北地时,消息已经传到周天下之外,在天下引起巨大的恐慌。 但,亦让不少人早早做准备。 虽然诡异黑暗可怕,但不是不可战胜,只需要文光或神光等,便可以抵挡。 文人为文光。 武者为血气火焰。 阴兵阴神为魂光。 这时,封青岩离开城隍庙神光庇护的范围,一步步走进诡异黑暗中。当他走进黑暗中,没有点亮文光或城隍神光,真的一切不可视,似乎整个天地皆消失般。 只剩下一片无尽的黑暗。 即使与光亮只有一步之隔,他亦无法透过黑暗,看到丝毫的光亮。 在黑暗中,不时传来一些诡异而古怪之声,他还感受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紧紧盯着他…… 咻—— 有什么东西飞射而来。 但他看不清,只能凭感觉,似乎是一条条的东西。 蛇? 封青岩诧异想着。 这时他猛然抓出,似乎抓到一条什么东西,触感真有些像蛇。 正要仔细感觉时,手中抓住的东西却消失不见了。 它似乎凭空消失了。 片刻后,黑暗中只剩下死寂一片,什么声音亦没有。 封青岩依然没有点亮文光,继续在诡异黑暗中行走,并没有遇上什么可怕存在。 因为是行走在空中,他并没有撞上什么。 “看来黑暗隐藏的怪物,并不算多……” 片刻后,封青岩诧异中松了口气道,他行走了大概有两盏茶的功夫,但是只遇上一次怪物。 而且,遇上的怪物,似乎并不算可怕。 可怕的是黑暗。 这黑暗到底是什么?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思索,难道与背后的鬼门有关?甚至是自已打开鬼门,给人间所带来的灾难? 倘若真是如此…… 封青岩的眉头紧皱起来。 “不对……” 渐渐地,封青岩感受到黑暗,似乎弥漫着淡淡的古怪气息。 他仔细辨认,是从来没有闻过的气息。 这气息很淡很淡,倘若没有留神,根本就没有感受到。 “这是魔的气息?” 片刻后,封青岩带着些疑惑道,他并没有闻过魔的气息。但是此时,在他的脑海里,却是浮现“魔”一字。 似乎在说,这是魔的气息。 这黑暗,便魔降临的黑夜,或者说是魔夜。 这是魔夜降临。 “难道隐藏在黑暗中的,乃是传说中的魔?” 封青岩有些诧异道。 虽然天下的确有魔的传说,但是谁亦说不清,魔到底是什么。它是在什么时候出现,是长成什么样子,又是什么性情…… 很多时候,在不少人的认知里,魔差不多是恶鬼般的存在。 嘶嘶—— 此时封青岩身边,隐隐传来似蛇吐信子的声音。 这声音让人浑身鸡皮疙瘩。 咻—— 有什么东西朝封青岩飞射而来。 封青岩感应到立即伸手抓去,再次抓到一条什么东西,触感依然像蛇。 “真是蛇?” 封青岩怔了一下。 当他正想点亮文光确认时,手中的“蛇”再次消失不见。 但此时,他已经点亮文光,借在文光亮起的瞬间,他隐隐看到一条黑影,瞬间没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他还是无法确认,这到底是不是一条蛇。 或者是一条魔蛇。 封青岩思索一阵,便站立不动,等待黑暗中的怪物来袭。当他确认四周的黑暗,的确存在着怪物时,便瞬间点亮神光。 神光浩浩荡荡,耀眼而刺目。 瞬间便驱散诡异黑暗,竟然笼罩方圆一里之余。 他在神光亮起的瞬间,再次看到四周有数道黑暗,疯狂朝黑暗中掠去。 但他,还是没有看清…… 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竟然比恶鬼更加诡异,更加不可名状,让封青岩诧异不已。 幸好怕光。 眨眼间,便已经大半个时辰过去。 当他要继续行走黑暗时,黑暗犹如潮水般瞬间退去,退得飞快。 瞬间便已经消失不见。 …… 第402章 左右判官殿 “半个时辰……” 夜色下,封青岩静静伫立在空中,看着如同潮水般退去的黑暗。片刻后,他便来到钟离城外的城隍庙,感受到一道道磅礴的香火,正疯狂涌入城隍庙。 城隍庙的神光,笼罩方圆五十里。 庇护方圆数十万人。 这让他片刻间,便收到数十万的香火。 “为何城隍庙,可自动迸发神光?” 封青岩心中有些疑惑,似乎除了城隍庙外,其他神庙、书院等较为特殊的地方,亦可迸发出文光或神光抵挡黑暗。 他凝视城隍庙片刻,便回到城隍府中。 “府老可在?” 当他回到城隍府,便立即道。 “臣在。” 图央立即赶来拜下道。 “立即统计青山境的死亡情况,十个时辰内给我大概的字数。”封青岩下令道,他需要知道魔夜的降临,给人间造成了多大的灾难。 “诺。” 图央领命便匆匆离去。 这时,封青岩走进漆黑一片的城隍府,抬头看着城隍府上空的,那犹如云海般磅礴的香火。自从青山城隍府出现后,他只建了一座游方殿…… 现在已经积累足够多的香火。 可以做很多事了。 他闭上眼睛,便“看”到空荡荡的城隍府中,交织一条条的城隍府法则锁链,迸发出阵阵的煌煌神威。 “是时候完善城隍府了。” 封青岩睁开眼睛淡淡道。 这时他站立在城隍府的中心,四周依然是一片黑暗。 其实此时的城隍府,依然只是一个空壳,里面什么亦没有,只有城隍府的法则锁链…… 这亦是他,为何不让其他阴神进入城隍府的原因。 倘若其他阴神,见到至高无比的城隍府,竟然只是一片空荡荡的黑暗,里面竟然什么亦没有,必定会无比失望。 呼呼—— 此时头顶上如云海般的香火,犹如悬河般汹涌而来,落在封青岩的指尖上。 “城隍府广场。” 封青岩指着大门后的空荡黑暗道。 这时指尖上的香火,迅速落在空荡的黑暗中,化为一块块方形的黑色石板,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左右两角,皆立一座阙亭,内设有钟鼓。” 广场的两角,立即出现一座阙亭,左边阙亭为青铜钟,右边阙亭为大鼓。在封青岩的眼中,有两条城隍府的法则锁链,融入青铜铜和大鼓中,使两者融为一体。 咚—— 嗡—— 这时钟鼓皆发出震耳欲聋之声,令城隍府外的阴兵,皆是心神大震赶来,带着些敬畏看向城隍府。 “这是什么声?” 有阴兵震惊问。 “这钟鼓之声,似乎可震荡心神……” 有阴神看着城隍府道。 “可止是震荡心神,即使是灵魂,亦可震碎了。”另有阴神道,看着城隍府的目光,显得更加敬畏了。 而何时鸣钟,何时击鼓,皆有规定。 当封青岩利用香火,完善城隍府广场后,便指着左前侧的位置,道:“此乃判官殿。” 当他说完,一座威严肃穆,气势磅礴,还带着几分神秘的宫殿出,大殿上方的牌匾上,书写着三个大字:判官殿。 判官殿位于城隍大殿的左侧,乃是城隍府的文官之首。 这时,封青岩见判官殿落成,便带着些期待推门走进去,边走边道:“据民间传说,判官长的凶神恶煞、阴险狡诈,但绝大部分都心底善良、正直,可判处人的轮回生死,对坏人进行惩罚,对好人进行奖励……” “其实,判官亦可以长得帅……” “我前世,便做过判官。” 封青岩停下脚步,脑海中猛然浮现前世的记忆,不由蓦然笑了一下。 一阵后,他便来到判官殿内。 判官殿内依然是空荡荡的黑暗,什么都没有,便道:“城隍府判官之职,乃负责审判来青山城隍内的鬼魂,设赏罚双判官,一判官主管赏善,一判官主管罚恶……” 在他的声音落下时, 判官殿出现左右判官殿,左判官殿为赏善,右判官殿为罚恶。 “判官神案。” 封青岩道。 黑暗中出现一张黑色的神案。 “赏善薄,判官笔,判官令牌。” 封青岩再次道。 这时神案上则出现一册赏善薄,一支判官笔,一枚判官令牌。 封青岩拿起赏善薄,看到上面有着两个字:赏善。 这赏善薄十六开的样子,大概有一半寸厚,整体呈淡红色,拿在手中感觉很轻。 他打开一看,内里一片空白,什么亦没有。但是,他感应到一股神秘的力量,正隐藏在赏善薄内里…… 这时他拿起判官笔,仔细感受一下。 当放下判官笔,便拿起最为重要的判官令,但判官令是空白的。封青岩沉吟一下,便道:“青山城隍府,赏善判官令。” 这时判官令上,便浮现十个文字。 中间是一个大大的令字。 这时,封青岩握着赏善判官令坐在神案后,双目猛然一瞪,如同电芒般迸发着两道光芒,似乎可以看穿一切。 可摄人心魄。 因为判官需要一双明辨是非,分清黑白,看穿真伪的眼睛,要不然如何知道谁善谁恶? 片刻后,他便走到右侧的罚恶殿,道:“罚恶薄,判官笔,罚恶判官令。” 神案上,便出现三样东西。 “赏善判官,罚恶判官,没有大小和从属之分,皆为城隍府五品阴神。”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这时赏善判官令和罚恶判官令上,皆出现“五品”二字。 不过此时,封青岩却是有些疑惑起来,从判官令中传出来的信息,似乎并不是很完整。还有,判官的权力,亦十分模糊,只是简单地讲到赏善和罚恶。 而具体如何赏如何罚,赏多少又罚多少,赏什么又罚什么,却没有具体提到。 这让他眉头大皱起来。 片刻后,他便摇了摇头,果然需要他制订城隍府的法律…… 麻烦啊。 这是城隍府最为麻烦之事。 不过,若是判官的职能分不清,权力分不清,又如何赏善罚恶?岂不是很容易徇私舞弊,违法乱纪? 这时封青岩脑海中,脑海前世关于判官的记忆。 倘若判官要赏罚一名百姓,就需要土地庙提供户籍,由查过司和考功司查明百姓的是非功过。是善者,就递给赏善司,由赏善司审查后再呈交到判官殿,由赏善判官进行奖赏。而赏善判官奖赏后,再交给速报司去落实。 倘若是恶者,就递给罚恶司,由罚恶司审查后呈交到判官殿,而罚恶判官进行惩罚,然后再交给速报司去落实。 …… 第403章 谁为功曹? 天有天规,地有地法。 不论是建城隍府,还是建地府,最为繁杂一件事,便是制订地法。制订地法,犹如制订人间的法律一样,无比繁杂…… 封青岩一人是难以完成,不免有疏漏之处。 最重要的一点。 便是他前世所制订的地法,已经忘记了。 这便需要他重新去制订。 且,前世所制订的地法,不一定全部适合这个世界。 不过可以肯定的,判官的权力并没有民间传说中那么大,可以进行随意的赏罚。 而且,判官还会有诸多的牵制, 要不然便无法无天了? 这时封青岩在努力回忆,看能不能忆回前世的地法,减轻他的负担。 可惜,前世制订的地法,实在太过模糊了。 记不清了。 所谓速报司,就是判官判决后,就由他们速速去报善报恶。 所谓速报,就速速来报。 相当于现时报。 这个还是相当重要的一个司殿。 不过,不论是赏善和罚恶判官,毕竟是城隍府的判官,而不是传说中地府的四大判官,权力还是比较有限的。 在民间传说中,判官左手执生死薄,右手拿勾魂笔,赏善罚恶,管人生死,只需一勾一点,谁该死谁又不该死,只在须臾之间…… 这个有些吹大了。 即使是有,也不敢乱来。 这时封青岩摇摇头,虽然他先建起了判官殿,但若没有其他司殿的配合,根本就不可能运转起来。 从土地庙到查过司、考功司,再到赏善司、罚恶司,然后是速报司的过程…… 这工作量实在太大了。 倘若没有诸司的配合,即使是给城隍府上百名判官,也忙不过来。 一会儿后,他就走出判官殿。 判官殿只要建起便好,况且暂时还不需要判官,城隍府的地法可以慢慢制订…… 这时封青岩来到右前侧的位置,指着空荡荡的黑暗道:“此乃无常殿。” 眨眼间,一座威严的神殿便出现了。 大门上的牌匾,正书着“无常殿”三个大字。 无常殿与判官殿并列。 若判官为城隍府的文官之首,那无常便是城隍府的武官之首。 在民间传说中,此二神手执脚镣手铐,专职缉拿鬼魂、协助赏善罚恶,城隍等冥界神明的部将。 当封青岩正要走进无常殿时,猛然停下脚步,有些疑惑看着对面的判官殿,似乎自已忽略了什么。 这时,他走回判官殿,仔细审视一番。 “赏罚薄、判官笔和判官令,皆已有……” 封青岩皱着眉头道,那自己到底漏掉了什么? 他再次审视判官殿,赏罚薄、判官笔和判官令,都是判官最为重要的物品,缺一不可。接着他便愣了愣,苦笑一下道:“似乎是漏掉判官服了……” 判官服代表着身份、官威等。 虽然没有赏善薄、判官笔和判官令那么重要,但是同样不可或缺,也是判官的必需物之一。 不过,判官服现在倒是不急。 只要有香火,就可以把判官服制造出来。 不过是眨眼间的事而已。 这时,封青岩推门走进无常殿,无常殿是城隍大殿右侧诸司殿之首,和左侧的判官殿并列,其权力和地位自然不低。 不过封青岩却思索着,到底要不要前世的黑白无常的形象。 在前世。 黑白无常,人们通常并称为“无常二爷”。 黑无常青衣青帽,狞目切齿,相貌凶恶,高帽上写着“正在捉你”,手提勾魂铁链,专抓捕世间恶人。而白无常白衣白帽,慈眉善目,满面笑容,高帽上写着“你也来了”,手中摇着一把蒲扇,专迎接善人魂归地府。 当然,在民间传说中,还有另外一个版本,就是黑无常的长帽写着“天下太平”,白无常的长帽上则是“一见生财”。 封青岩迟疑一下,便打算按前世的记忆来。 “无常殿设黑白无常,执脚镣手铐,与判官同为五品阴神……” 当封青岩的声音落下时。 无常殿便分为白无常殿和黑无常殿,两殿中皆出现一张神案,无常令牌,以及脚镣手铐等。 这时他拿起无常令,仔细感受一下,便道:“白无常之职……” 虽然黑白无常,也像民间传说中那样去勾魂拘鬼,但是他们去勾的皆不是普通的鬼魂。毕竟,他们乃是堂堂的五品阴神,又岂会像游方殿的鬼卒那样去勾魂?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一般来说,只有大善人或者是大恶人,黑白无常才会亲自去勾魂,又或者是城隍有令,需要他们亲自出马来。 当然,倘若遇到十分厉害的厉鬼,普通鬼卒无法拘捕,他们亦出会亲自出手…… 这便是黑白无常之职。 不过,因为封青岩还没有制订城隍府的地法,所以黑白无常的职能,如同判官般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当他建好无常殿,便来到判官殿后面。 在城隍府中。 除了中间的城隍大殿,左右之首的判官殿和无常殿外,其他皆称为司。 “此乃速报司。” 封青岩的声音落下,一座司殿出现,正是速报司。 “此乃查过司。” “此乃考功司。” “此乃良愿司。” “此乃文书司。” “此乃掌案司。” “此乃检簿司。” 城隍府共有二十五司殿。 文官,包括判官殿,共有十二司。 武官,包括无常殿,共有十二司。 其中还有一司。 则位于城隍大殿内,名为阴阳司。 阴阳司的地位颇为特殊,相当于秘书长…… 此时,封青岩一司殿一司殿建下去,最后建到文官的第十二司殿,正是功曹司。 他前世,亦任过功曹。 所谓功曹,亦称功曹史,为郡守、县令的主要佐吏,主管考察记录业绩。 封青岩建好功曹司,便推门走进去。 既然是司,自然没有殿那般气势磅礴,格局和游方殿有些相似。 司殿的大门后,便是一个小院子,院子后是一个没有前墙的大殿。 “神案,功曹薄,功曹令……” 封青岩一边说一边走。 殿中立即出现一张神案,功曹薄、功曹令等。 “青山城隍府,巡察功曹之职,乃主管考察记录业绩、公文传送等。” 所谓考察记录业绩,就是考察和记录青山城隍府下各机构的业绩功过,主要考察和记录的对象是各乡各村的土地神。一般情况下,一个月考察和记录一次,还有顺便传送土地庙递交给城隍的公文等。 在城隍府里,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司殿。 当然,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项比较重要的,就是呈选人间的表文给城隍。也可以说,功曹是凡人与城隍的联络者,以确保城隍通晓凡人的请求。 不过,这里的表文,并不是谁都能呈递上来。 这需要凡人设坛念颂,发烧文书请帖,把巡察功曹请来,然后再焚烧想要呈递的表文…… …… 第404章 人间第一座土地庙 “功曹之位,定为七品。” 功曹殿里,封青岩思索一阵便道,就见功曹令上出现“七品”二字。 至于谁为功曹? 封青岩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图央的身影。 这时他定下巡察功曹的职能,便走出功曹殿来到右侧的无常殿,看着无常殿忍不住道:“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 接着便继续完善城隍府。 “此乃兵戎司。” “此乃刑狱司。” “此乃纠察司。” “此乃刑法司。” “此乃押运司。” “此乃警报司。” “此乃提刑司。” 大概半个时辰后,封青岩便把右边的十二司殿建好。 这时他便站在城隍府中间位置,城隍府最重要的自然是城隍殿,而城隍殿分为三部分:大殿、中殿和后殿。 “城隍殿。” 封青岩道。 城隍府上空落下的香火,犹如悬河倒挂般,与城隍府的法则锁链交织起来,化为一座巨大的黑色宫殿。 宫殿威严而肃穆,显得气势恢弘。 大气磅礴! 同时迸发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冰冷气息。 当城隍殿落成时,在众阴兵的眼里,城隍府显得更加威严恐怖了。 这时封青岩推门走进去,道:“青山城隍府城隍,封青岩,正三品,主管生人亡灵、奖善罚恶、生死祸福……。” 他的令牌,出现他的名字,以及“三品”二字。 此时他感受到奇妙的变化,似乎青山城隍府终于与他化为一体般。此刻他感觉到青山城隍府的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亦会影响到整个青山境…… 因为他便是青山境的神…… “嗯?” 这时封青岩有些诧异,想不到在他完善城隍府时,城隍府的法则笼罩范围,竟然变大了。 虽然青山境有千里大,大概是方圆五六百里的样子。 但是城隍府的法则,并没有完全覆盖,只是大概笼罩了方圆三四百里的样子。 而现在,在他完善城隍府后,城隍府的法则,竟然笼罩了方圆六百余里。 完全覆盖了青山境。 此时他站在大殿中,闭上眼睛细细感受城隍府的变化。而在此刻,城隍府的法则正与他化为一体,似乎是彻底融合…… 大概半个时辰后,他便睁开眼睛。 他来到大殿的主位坐下。 这时,神案上出现一支笔,一本黑色的簿册,封青岩拿起笔,翻开薄册,便写下一道建立土地庙的命令。 他取出城隍令,化为一尊城隍印,在那道命令下按下。 当城隍印按下来,簿册上立即闪过一道神光,接着化为一道金光神令,散发着若隐若现的法则气息。 此时他拿着神令,走城隍大殿来到青山境。 不久后,他便走到百余里外,一个叫青山村的村子。这个村子的地形,颇似前世的青山村…… 他站立在夜空中,审视下方的青山村。 青山村并不在城隍庙神光庇护的范围,不久前被诡异黑暗所淹没,有不少村民在恐怖黑暗中死去,只留下一张张的人皮。 村中慌乱一片,处处皆是哭喊声。 不少人闹着要搬走…… 他看了一阵,便来到村尾的一处山坳。 在山坳上,有着一株有数百年的老榕树,只是老榕树生长得并不是很好,有大半的树干已经枯萎。 这时封青岩落在老榕树前,审视着老榕树。 他打算将第一座土地庙建于此。 这方世界,并没有土地神,更没有土地庙…… 片刻后,他找来两大一小的石头,小的石头当作神像,放在老榕树下,大的石头则摆在两侧,并刻上一幅对联。 上联:土能生万物 下联:地可发千祥 这权当是一座土地庙,封青岩看着不由皱了一下眉头,想不到人间的第一座土地庙,竟然如此地简陋…… 此时他在石像上,涂上自已的血。 “去。” 封青岩手中飞出一道神光,没入涂上血的石像上消失不见了。 “奉青山城隍之命,于青山村建立土地庙,以庇佑青山村水土平安,不受恶鬼所扰……” 封青岩淡淡道。 这时石像中,猛然绽放出阵阵神光。 神光中,弥漫着神秘的气息,散发着神秘的法则力量。 轰隆隆—— 夜空上乌云涌现,铺天盖地而出。 不过眨眼间,便把整个星空遮住,还伴随着狰狞的雷电。 封青岩则在天地间,感受到一股奇特的气息,还有如丝如缕般的线条。 这,便是土地庙的法则…… 这时夜空中惊人的天象,亦把青山村的村民惊吓到,一个个惶恐抬头。 似乎诡异黑暗再袭般。 “救命啊——” 有村民失声大喊,疯狂冲出家门。 亦有村民拥着孩童,绝望痛哭起来。 而在此时,土地庙法则交织出,一片小小背阴界空间。在只在数丈宽的背阴界里,出现一座土地庙…… 封青岩走进土地庙空间,道:“土地令,户籍录。” 背阴界的土地庙中,便出现土地令和户籍录。 “土地神,为青山城隍府九品正神,其职责保佑本乡本土家宅平安,添丁进口,六畜兴旺,并为百姓主持公道。亦掌管乡里死者户籍,引领其亡魂踏上轮回的道路……” 轰—— 当封青岩说完时,土地庙猛然迸发一道神光。 神光恰好笼罩整个青山村。 当神光出现时,整个青山村立时安静下来,不少村民抬头疑惑看着,这神光是从何而来? 神光的出现,令他们渐渐安心下来。 心神安宁。 之前诡异黑暗,所带来的剧烈惶恐和不安,在神光的庇护下,居然渐渐消失不见。 似乎村子里只要有神光。 黑暗便无法淹没村子。 “吾乃青山城隍麾下土地神,奉府君之命,庇佑青山村水土平安,不受恶鬼所扰……” 一个威严中带着慈祥的声音,缓缓在村民脑海中响起。 村民听到相视一眼,怀疑是不是幻觉。 “青山城隍?” “城隍府君来救我们了?” 不少村民忍不住震惊道,心生不禁生出希望。 青山城隍之名传遍青山境。 村民又岂会不知? 这时村民终于知道,这并不是幻觉,而是青山城隍真派阴神,来庇护他们了。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哈哈……” 有村民激动大喊起来。 …… :。: 第405章 培训土地神 天色还未亮,但是快要亮了 这时青山村的村民,在神光的照耀下,感受到阵阵的温暖,心底的惶恐已经消失不见。 他们顺着神光,朝村尾走来。 片刻后,便有不少村民,看到那株老榕树,看着老榕树下的神像。正是那块神像,迸发出温暖的神光,神光驱赶了寒冷…… “这、这是府君?” “好像是。” 有村民道。 不久后,越来越多的村民,来到老榕树下。 “这是府君府麾下土地神……” 有村民道。 这时便有村民激动拜下,接着拜下的村民越来越多。 封青岩看着丝丝缕缕的香火,从村民的头顶生出,接着一一飘向神像。 诡异黑暗虽然已经退去,但是封青岩感觉到,它必定会再来。 而且,一次会比一次严重。 这一次诡异黑暗只是降临半个时辰左右,但下次降临的时间会更长。 甚至有可能,会笼罩整个黑夜。 乃至是整个白天黑夜。 这最可怕的降临…… 到时整个人间将会无安宁之日,终日笼罩于魔夜之下。 片刻后,封青岩便离开青山村,回到城隍府中,看到城隍府上空还有不少香火,便打算再建土地庙。 接下来的土地庙,依然不建在钟离城隍庙神光笼罩的范围下,而是建在其他处。且,并不会密集建在一起,毕竟现在建土地庙,主要以庇护青山境百姓为主。 倘若当地没有神光、文光庇护,两土地庙间最少要相隔二十里。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现在的香火已经不多。 毕竟完善城隍府时,已经消耗他绝大部分的香火,但是城隍府又不得不完善,要不然无法发挥出城隍府的威力。 甚至连土地庙,亦无法建起来。 现在剩余的香火,大概还够他建十余座土地庙。 但是,青山境方圆五六百里,一百余万的人口,除了数座城池外,大大小小的村子无数。 十余座土地庙,根本不够。 所以剩下的十余座土地庙,虽然平均分布一下,能够更大程度庇护青山境的百姓。 这时他回到城隍殿,一连写下十余道建土地庙政令。 片刻后,他便带着神令行走青山境,建立一座座土地庙。在他手中的神令还没有用完时,他身上的香火便差不多用完了。 倘若此时幽都来袭,他怕是没有香火可用。 当他建立第十二座土地庙时,天色已经黑下来,又一天过去了。虽然此时,距离他给图央十个时辰还没有到,但是图央已经通过阴兵,大概统计出青山境的死亡情况。 在魔夜降临时,整个青山境大概死了,十余万人。 而整个青山境,不过是一百五十余万人而已。 当封青岩听到时,眉头不由紧皱起来,死亡情况比他想象中,竟然还要严重一些。 而且,死亡的百姓,大多是城池外的村民。 还有一个原因。 魔夜中的魔物,似乎主要是攻击城池,因为城池人口多,所以吸引了更多的魔物。而城池则有文人镇守,以及一些文宝、神庙等庇护,所以死亡情况,还好…… 倘若魔夜中的魔物,主要攻击城池外的村庄。 怕是死亡情况会更加严重。 “除了百姓,其他生灵呢?” 封青岩问。 “不计其数,无法统计。” 图央脸色凝重摇摇头道。 其实青山境只死亡十余万人,还有一个主要原因,但是青山境的生灵,分散了无数魔物的目光。 “府老。”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臣在。” 图央拜下道。 “立即挑选管理经验的五十阴神,一个时辰我需要看到名单。”封青岩道。 “诺。” 图央并没有多问,领命后便立即去办。 还没有到半个时辰,图央再次来到城隍府前,道:“府君,名单已经拟好,还请府君过目。” 封青岩从城隍府中走出,并没有接过名单,便道:“立即把他们带来城隍府。” “诺。” 图央道。 片刻后,他便将五十阴神带来,一一站在城隍府前。 虽然他已经建立了十二座土地庙,但是没有土地神的话,并不能发挥出土地庙的威力。 而且,总该要有土地神。 这个世界并没有土地庙,亦不知道土地神之职,想要成为土地庙,就只能暂时培训一下。 虽然只有十二座土地庙,但是初选人数肯定不是这个数。 至于让图央拟定名单后,他却没有看,主要是因为,他城隍府中,并没有认识几个阴神。 以他的实力,也不需要去认识。 更加不需要担心有阴神背叛。 现在青山城隍府的所有令牌,皆需要阴神提供一缕神魂…… 这时图央拟定的名单,皆是青山城隍府较为不错的阴神,颇为管理经验。当然,目前所谓的阴神,并不算是真正的阴神,他们皆没有神位…… 除了任游方殿使的图央外。 其他的阴神,只不过是境界达到鬼士级别以上的阴魂而已。 此时聚集在城隍府前的五十阴神,匆匆赶来到城隍府,皆有些好奇起来,不知道府老聚集他们有何事? 难道是府君? 要不然,为何要聚集在城隍府前? “诸位,府老到底是何意?为何把吾等皆聚集于此?可是有谁知道的?” 有阴神颇为好奇道。 “应该是府君有事需要召集吾等吧。” 有阴神回应。 “诸位有没有发现,城隍府似乎比以往,更加威严可怕了?”有阴神盯着城隍府道,发现城隍府散发着可怕的威压,让他的灵魂都有些颤抖起来。 虽然他们皆为“阴神”,但在城隍府面前,只不过是强大一些的阴魂而已。 他们所谓的“阴神”之位,并没有得到天地的认可。 这时城隍府大门打开,封青岩从城隍府中走出,看着站在最前面的图央,道:“府老,进来。” “诺。” 图央闻言,内心隐隐有些激动。 城隍府神秘无比,除了府君一人外,世间没有任何人进入过城隍府,更加不城隍府内部是如何。 其他阴神闻言,皆是有些好奇起来。 这时不少阴神伸长脖子,欲要看清城隍府大门后…… 可惜看不清。 …… :。: 第406章 我是图中山? 在众阴神的注视中。 图央怀着激动和期待,踏入城隍府的大门。 但是当他踏入大门,看着城隍府的真面目时,整个人便猛然怔住了。这时,他浑身颤抖起来,眼睛中渐渐露出疑惑的神色,接着便是强烈的震惊。 “城隍殿……” 他的目光落在城隍殿上,渐渐发现城隍殿变得无比熟悉。 此刻他的目光,立即落在旁边的判官殿上,不论是“判官殿”三个大字,还是判官殿的样子。 依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的目光,猛然移向右边,落在无常殿上。 “无常殿……” 他口中喃着。 这时他抬着颤抖的双脚,缓缓走进来,脸色越来越震惊。眼前的城隍府,为何如此熟悉? 似曾见过般。 “这、这……” 图央朝判官殿走去,站在判官殿的台阶下,紧紧着“判官殿”三个大字。接着,他猛然便转身,朝判官殿后的司殿走去,每看到一个司殿,便念一个司殿的名字。 “速报司。” “查过司。” “考功司。” “良愿司。” “文书司。” “掌案司。” “检簿司。” 图央一路快速走下去,来到最后的功曹司。 这时他完全怔住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为何眼前的城隍府,变得如此熟悉了? 他似乎在遥远的梦中,见过无数次城隍府。 他隐隐记得判官殿,隐隐记得无常殿,隐隐记得速报司,隐隐记得查过司…… 但是每次梦醒后,便会不再记得一切。 此时,当梦境中的城隍府出现时,那记忆犹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接着,他便快步来到右侧司殿,一路匆匆走下去。 “兵戎司。” “刑狱司。” “纠察司。” “刑法司。” “押运司。” “警报司。” “提刑司。” 这和遥远的梦中一样。 封青岩站在广场上,静静看着图央匆匆走来走去。 片刻后,图央匆匆回到广场,带着些焦急问道:“府君,城隍府除了左右两侧的二十四司殿外,是否还有一个阴阳司?” “的确还有一个阴阳司。” 封青岩点点头。 “阴阳司是否位于城隍殿内的左侧?” 图央紧紧盯着封青岩问道。 此时他身子依然在颤抖,似乎在努力压制着什么,眼中有着无法掩饰的震惊。 那如潮水涌来的记忆,似乎越来越清晰。 “正是。” 封青岩道。 “府、府君,臣、臣曾经做过一、一个梦。” 此刻图央努力平静内心的震惊,缓缓道:“在那个遥远而神秘的梦中,亦有一座城隍府,名为青山城隍府……” “还记得什么?” 封青岩问。 这时图央努力在回忆,但是梦中的记忆斑驳无比,让他一时之间无法理清,似乎有什么关键的记忆缺失了。 “臣、臣在,那个遥远的梦中,似乎做过土地神,似乎亦做过阴阳司……” 图央努力回忆道。 但是,想要详细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已不记得了。 “你可记得,你在梦中叫什么?” 封青岩问。 “臣叫……” 图央正想说出梦中的名字。 但是,在他正要说出来时,突然发现自已不记得了。 “臣叫臣叫……” 图央的身子在颤抖,努力在回忆。 这时他有些焦急起来,但越是焦急越想不起叫什么。在那犹如潮水般的记忆中,每当他需要某处记忆时,总是感觉缺失了。 “臣、臣……似乎不记得了。” 图央整个人有些怔住了,茫然道:“我怎么忘记了?我刚刚还记得……” 封青岩在等待,并没有催促。 图央在努力回忆。 眨眼间,便一盏茶时间过去了。 “我、我……” 图央看着封青岩,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你叫图中山。” 封青岩道。 “对!臣在梦中叫图中山,正是叫图中山,臣现在想起来了。”图央连连点头,整个人变得激动无比。 这个名字正是梦中的名字。 这时他有些诧异,便带着些疑惑道:“府君如何知道,我在梦中的名字?” “我不仅知道你在梦中叫图中山,还知道你做过青山村的土地神。” 封青岩淡然道。 “青山村土地神?” 图央想了一下,关于青山村子土地神的记忆,立即涌现在脑海里,便连连点头道:“臣记起了,我曾经做过青山村土地神……” “可是记起来了?” 封青岩问。 “臣记起来了。” 图央道。 “关于土地神的一切,可是记起来了?” 封青岩再问。 图央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努力回忆一下,便道:“已经想起七七八八了。但是……” “那便好。” 封青岩点点头,道:“府老可还记得,培训土地神之事?” “培训土地神?容臣想想,似乎梦中的确有关于培训土地神的记忆。”图央想了想道,便细细回忆起来。 片刻后,他便道:“府君,臣亦想起七七八八了。” “好。” 封青岩点头,便道:“随我来。” 他说完,便立即走出城隍府,来到人间的青山村,图央紧紧跟在身后。当落在青山村的土地庙前时,封青岩便掏出土地神令,道:“此乃青山村的土地神令,可助你想起更多关于土地神的记忆。” 图央接过土地神令,立时成为代理土地神。 因为还没有册封,所以只能是代理。 这时,关于土地神的记忆,图央已经记起九成多了。 “可是明白了?” 封青岩问。 “府君,臣已经明白了。” 图央点头道。 封青岩没有多说什么,便带着图央回到城隍府,并没有收回土地神令,道:“可是知道,该如此培训土地神?” “臣明白了。” 图央道。 “外面的五十阴神,便由你来培训和考核,至于如何培训,又如何考核,这个你来想办法。” 封青岩道。 “府君,这个……” 图央有些迟疑起来,想不到如此重要的责任,居然落在自已身上。 “你在担心什么?有我在,又能担心什么?” 封青岩淡淡道。 “诺。” 图央没有再迟疑便拜下,恭敬道:“臣必定不会让府君失望,必定会培训出优秀的土地神。” “善。” 封青岩点点头,道:“现在时间不多了,去吧。” …… 第407章 府老的用意 图央从城隍府中走出。 此时他整个人,还陷入那个神秘的梦境中,在努力回忆梦境的一切。 可惜记忆无头无尾,还缺失关键部分。 总是记他梳理不清。 “府老。” “府老。” 城隍府外的五十阴神,见到图央从城隍府中走出,心中皆是有些好奇起来。 府君让府老进入城隍府,是否册封为阴神? 还有城隍府是如何样子? 一阵后,图央才回神过来,看着五十皆是疑惑的阴神,便道:“随我来。” 说完,便走去。 五十阴神面面相觑,迟疑一下便跟上去。 “这是要去哪?” 有阴神顿时有些好奇起来。 府老把他们聚集之后,扔在城隍府前便不理,接着又把他们带走…… 这让众阴神如二丈金刚般,摸不着脑袋。 “诸位可知,府老聚集吾等,是为了何事?” 有阴神小声问道,显得颇为好奇。 “等会便会知道。” 有年轻的阴神道。 图央静静走在前面,并没有理会后面的议论,只需要按照计划培训即可。还有,虽然土地神只是九品阴神,比起各司殿的司使低了两三个级别,但是土地神直接管理人间,还可以享受香火…… 在城隍府中的不少清闲神职,恐怕还不如一座小小的土地庙。 不久后。 图央便带着五十阴神走出城隍府,来到人间。 这时,他带着五十阴神前往青山村,让众阴神更疑惑和好奇起来。 当来到青山村,五十阴神更是诧异不已,不知道府老带他们来青山村为何事。 但见府老不说,众阴神亦不敢询问。 这时图央看着五十阴神,便道:“诸位各自散去即可,一个时辰后在村尾的老榕树下,吾会在那处等着诸位。” 图央说完,就没有理会五十阴神,便来到村尾的老榕树下。 “这……” 五十阴神皆是愕然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老陈,府老这是何意?” 一名年轻的阴神顿时傻眼了,满脸愕然问着旁边的年老阴神,根本就不明白府老的意思。 “谁知道。” 年老阴神摇头,在仔细思索府老的话。 可是府老根本就没有说什么,无法从话中揣摩出什么。 “府老到底是何意?诸位可有知道?” 这时有阴神略微焦急道,既然府老把他们聚集于城隍府前,又把他们带来一个小村子,那么必定有府老的用意。 甚至有府君的用意。 但。 这用意是什么? 倘若众人皆不明府老的用意,恐怕…… 这可能是一个机会。 但是什么机会,众阴神一时之间无法说出来。 他们总感觉,府老是在考验他们,准确来说是替府君考验他们。 “诸位,这会不会是府君的考验?” 有阴神道。 “这不是明摆着吗?” 一个年轻的阴神道,接着便摇摇头,“但是,考验太过模糊了,让人摸不着脑袋啊。” “对啊。” 有阴神无奈点头。 随着时间的过去,众阴神皆有些焦急起来,此刻并没有各自散去。 “府老把吾等,带来这个小山村,并说一个时辰后,到村尾的老榕树下集合……” 有阴神开始分析起来。 “这,是不是说明,考验与小山村有关?” “或许与小山村有关。” “不是或许,而是必定!” 有阴神笃定道。 这时有阴神在山村里游荡起来,有阴神悬浮在山村上空,有阴神站在一侧不动,有阴神聚在一起分析…… “走吧。” 一名年老的阴神,对年轻的阴神道。 “老陈,去哪?” 年轻阴神道。 “在村子里逛逛。” 年老阴神道。 “老陈,府老有没有说反话?就是让要吾等,不要随意离开,而是静等一个时辰?” 年轻阴神道。 不管是在幽都,还是青山侯府,最好的阴兵阴神是什么? 自然是听话的阴神阴神。 这时,有几名想离开的阴神,听到年轻阴神的话后,便立即收回脚步,仔细想想感觉有几分道理。 “反话?” 年老阴神愣了一下,道:“你脑子进水了?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 年轻阴神并没有动。 这时,走出几步的年老阴神,转身道:“听府老的话是不会错的,既然府老让吾等各自散去,就是想让吾等在村子里到处走走,到处看看……” “走就走。” 年轻阴神想了想道,就跟着年老阴神身后。 片刻后。 年轻阴神小声问道:“老叶,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没有。” 年老阴神摇摇头,笑呵呵道:“谁能够猜到府老的用意?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老叶,莫要妄自菲薄了。” 年轻阴神道。 在村尾的老榕树下,图央则静静观察着五十阴神。 其实他的用意,并不算太能猜,但是最主要的是,这个世界并没有土地神一说。所以,即使他们大概猜测到了,但依然不可能知道他真正用意。 这方世界没有的东西,他们又岂能猜到? 不过,图央并不担心,有能力的,即使不知道他用意,亦能够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你说,吾等算是什么身份?” 年老阴神沉吟一下道。 年轻阴神思考一下,便摇摇头道:“什么身份?”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年轻阴神想了想道,就跟着年老阴神身后。 片刻后。 年轻阴神小声问道:“老叶,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没有。” 年老阴神摇摇头,笑呵呵道:“谁能够猜到府老的用意?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老叶,莫要妄自菲薄了。” 年轻阴神道。 在村尾的老榕树下,图央则静静观察着五十阴神。 其实他的用意,并不算太能猜,但是最主要的是,这个世界并没有土地神一说。所以,即使他们大概猜测到了,但依然不可能知道他真正用意。 这方世界没有的东西,他们又岂能猜到? 不过,图央并不担心,有能力的,即使不知道他用意,亦能够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你说,吾等算是什么身份?” 年老阴神沉吟一下道。 年轻阴神思考一下,便摇摇头道:“什么身份?”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第408章 问过府君了吗? 戌时未。 图央站在村尾的老榕树下,蹙着眉头观察着五十阴神。 不时抬头朝北方看去,看看诡异黑夜有没有再降临,但按府君的意思,诡异黑夜会再次降临。 而降临的时间,或许会更加长…… 眨眼间便一个时辰过去。 亥时一刻。 五十阴神便陆续来到村尾的老榕树下。 “拜见府老。” 众阴神连忙行礼,但很快便被老榕树下的三块石头吸引了,还有阴神忍不住念出刻在石头上的对联。 “土能生万物,地可发千祥?” 这是什么意思? 众阴神心中疑惑,皆仔细思索起来。 不过更多的阴神,目光却落在中间的那块石头上,这块石头很普通,普通到随处可见。 高不过三尺,呈长条圆形。 当阴神的目光落在石头上,便无法再移开。 他们在石头上感受到神性气息,似乎它便是此地之神般,让他们震惊不已。 这怎么可能? 什么时候青山境出了第二个神灵? 他们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那块石头的确给他们如此感觉,似乎此地已经有神般。而且,他们还隐隐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威压,让他们无法彻底融入此片天地,似乎没有得到此得的允许。 年老阴神看到石头时,眼睛猛然一瞪。 此刻他终于明白过来,怪不得村子的气息有些不一样,原来如此…… 这时正有数名村民跪在老榕树下祭拜,祈求土地神能够保佑家人,保佑青山村…… 不受恶鬼所扰。 其实在他们在村子里游荡时,便有不少阴神隐约听到,关于土地神的说话。当时他们大部分阴神,皆没有太过留意,以为是村民的臆想而已。 难道真是土地神? 不少阴神心中震惊不已。 听村民的意思,此土地神似乎是府君所派…… 可是他们从来便没有听说过土地神,并不知道土地神是什么神。之前他们还有想过,有可能是哪个不知道死活的邪神,竟敢在青山境占地为王呢。 这绝对是找死的行为。 在青山境内。 只允许一位神的存在,那便是青山城隍。 这时图央的目光,在五十阴神身上扫过,便道:“胡湖,你在一个时辰里,都看到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回府老,属下只随意在村中走走,并没有做什么。” 一名面容三十余的阴神,此时带着些尴尬道。 “你呢?” 图央指着第二名阴神道。 “回府老,属下站在原地没有动。” 那阴神有些忐忑不安道。 “你呢?” 图央指着第三个阴神问。 “回府老,属下看到村子中,因昨日的黑暗死了不少人。” 那阴神回答。 图央点点头,继续问下去。 这时众阴神皆如实说,自己在一个时辰里看到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想说谎?他们又不知道府老要考验什么,况且府老一直站在村尾盯着,当府老是瞎的? 不久后,便轮到年老阴神。 “回府老,这个村子名为青山村,乃青山城辖下的村庄,有八十一户人家,共有四百一十二人。其中,五十岁以上老者有八十一人,两老者膝下无子,十二岁以下孩童有一百零一人……” 年老阴神静静道。 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他把青山村的情况摸清了。 “村子中,有三头耕牛,水田庙一百余亩,旱地两百余亩,山村四百余亩。村子中除了种植水稻外,还种植……” “经过属下的仔细打听,发现村中有一恶霸,吞并了不少村民的田地……” “但在昨晚,因为黑暗的降临,导致村子死亡七十六人,其中老人十一人,青壮四十二……” 图央一边听一边点头,似乎颇为满意的样子。 这时众阴神听到,不禁目瞪口呆起来。 虽然他们不知道府老的用意,但是听到老年阴神的话后,似乎一下子明白府老的用意了。 或许这便是府老让他们来青山村的缘故。 “我怎么没有想到?” 有阴神心中懊悔不已,府老必定是如此用意。 “因为时间太短了,属下只打听到这些信息。” 最后年老阴神有些惭愧说道。 图央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表露什么,就指着下一名阴神问。 那阴神迟疑一下,便道:“回府老,经属下观察,青山村的确有八十一户人家,其中有三户人家在昨晚,已经……还有七名孩童成为孤儿……” 图央点点头,继续让下一名阴神说。 “回府老,青山村中共有七十八户人家,还有三百三十三人……” 阴神细细说着,听起来与年老阴神的回答差不多。 啪—— 图央猛然一巴掌扇出,把阴神扇飞出数丈,沉着脸道:“立即滚回去。” “府、府老?” 那阴神连滚带爬跪下来,满脸的惶恐之色,道:“属下知错了,属下知错了。” 这时众阴神皆有些愕然,不知道发生何事了。 “滚回去。” 图央冷冷道,脸色有些铁青。 他没有想到,竟然有阴神敢当面欺骗他,真当他不存在了? 那阴神只得惶恐离去。 不久后,五十阴神便说完,倒是有十数名阴神,让图央有些满意。特别是那陈姓阴神,虽然只是文师境,境界倒是低了些,但能力还算不错…… 起码观察十分得他心。 但在此时,图央依然没有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他们回去。 众阴神再次摸不着脑袋,带着满脸的疑惑回城隍府。 这时图央并没有回城隍府,继续留在青山村,等待黑暗的降临。不久后,城隍府的大统领以及大宰相,皆带着些疑惑来到青山村,不知道府老聚集五十阴神是何意。 此时他们来到青山村,立即便发现到青山村的不同。 “这是何神?” 大统领眯着眼睛打量。 “土神?” 大宰相沉吟一下道。 虽然他们不知道是何神,但必定是青山城隍府下的神,要不然不可能在此封神。 敢在此封神,问过府君了吗? “府老。” 两阴神皆行礼。 “不必多问,过段日子你们便会知道。” 图央道。 两阴神听到,只好闭嘴不再问,问了府老亦不会说。不过此时,他们却好奇打量老榕树下的石像…… 这是府君新册封的阴神? …… 第409章 土地神位 子时不久。 诡异黑暗再次降临,依然由北而南。 天地再次被恐怖的黑暗淹没,但亦在天地的各处,亮起一道道文光或神光,抵挡了黑暗的吞噬。 在青山境中。 除了钟离城隍庙的神光,笼罩方圆五六十里外。 还有十二座迸发神光的土地庙,但土地庙的神光只能笼罩方圆两三里。 最多只能庇护一个村子。 幸好此次魔夜的降临,依然只有半个时辰左右。 或许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青山境的死亡人数,已经大大降低。经过阴兵的粗略统计,这次魔夜的降临,大概只死亡三万余人。 这不仅仅是,无数人口涌进城池,讲求庇护。 还有不少文人主动庇护村子。 而且,身为最为神秘的青山城隍,竟然现身于夜空中,身上迸发出煌煌神光。 神光笼罩方圆数十里。 这让城隍府在一天之时,又收到数十万的香火。 在第三天,封青岩并没有迟疑,于青山境内建立一座座土地庙,使得土地庙达到了五十座。 随着时间的过去。 青山境内的土地庙会越来越多,甚至遍布整个青山境。 在此时,魔夜的降临让圣殿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去管青山境的事情。 而且土地庙的事情,并没有传出去。 因为神光的庇护,土地庙瞬间便得到村民的拥护,有无数村民奔走相告,祈求青山城隍府建立更多的土地庙。 甚至还有不少村子,自已建起了土地庙。 祈求青山城隍派神君来坐镇。 对于这个要求,封青岩有香火的情况下,自然会满足。 眨眼间便已经数天过去。 土地庙已经传遍了整个青山境,甚至还向青山境外传去,引来不少百姓的祭拜,以及不少文人武者的围观。 “这土地庙真能抵抗黑暗?” 有文人疑惑看着土地庙道,这土地庙实在太过简陋了,居然只有一块石头。 而且,这块石头像是石像…… 天下哪有如此简陋的神庙? 但是,它在子时的确会迸发神光,抵挡恐怖的黑暗,庇护了一个村子。 它不仅仅庇护村民,还庇护其他生灵。 犹如深山中的老虎、野牛、山猪等动物,只要进入村子不惹事,土地神并不会驱赶。 而在此时,城隍府的众阴神,已经知道了图央的用意。 更加知道土地庙的存在。 而且从府老的口中已经得知,土地神乃是青山城隍府的九品阴神,有天下认可的神位。 即使是游方殿的殿使,亦不过八品而已。 而游方鬼卒,只是鬼卒。 并不是阴神。 但在城隍府中,无数阴神在争夺一个鬼卒之位…… 现在出现的土地神之位,自然引得无数阴神目光灼热起来,特别是那五十阴神。 “府君,此乃是五天培训的报告。” 在城隍府中。 图央把阴神的培训的情况写成报告,递交到封青岩的手中。 虽然封青岩是甩手掌柜,但是有空亦会暗中观察一下,却不了解情况情况,对众阴神没有细致了解。 封青岩接过,便仔细看起来。 这份报告写得颇为详细,长达数十页,每名阴神皆有一页。封青岩看得细致,认真,一页一页看着…… 不过五天的培训,并不能看出什么。 但,这是图央的态度。 不到半个时辰,封青岩便已经看完,点点头道:“不错,就如此培训吧。” 图央闻言松了口气。 “这个陈秋不错。” 封青岩道。 “回府君,这个隐秋的确不错,方方面面都做得很好。”图央点头道。 陈秋,即年老阴神。 而在此时,在城隍府的某处,陈秋正和年轻阴神待在一起,交流着五天的考验心得。 而经过这几天,青山境突然出现的土地庙,陈秋等不少阴神,亦已经猜测到什么了。 青山境内的五十座土地庙,皆没有阴神坐镇…… 这次府老挑选五十阴神出来培训,就是为了那些空无一神的土地庙。 目标,培养土地神! 陈秋心中有些激动,想不到果然是天大的机遇。 虽然土地神只是九品阴神,但它却属于真正的阴神,有天地认可的神位,且还掌管一村之地。 即使他们这些阴神再厉害,从本质上来说,只是阴魂而已。 自鬼帝之后。 似乎天下间,便已经没有阴神之神位。 即使强如幽都,亦没有一个真正的阴神之位,或许还残留着数个鬼卒之位而已。 当然,这些情况他并不太清楚…… 这时凡是参与培训的五十阴神,皆是激动无比,内心充满了期待。虽然图央已经踢走一名阴神,但是还补上一位,凑够五十之数。 “老陈,这些天,府老带吾等游走一个个村子,是不是为了培训土地神?” 年轻阴神道。 “呵,那还用说?” 另有阴神道,此时双眼放光,似乎土地神位已经到手般。 城隍府中。 土地神位之事,不仅仅在阴神中讨论,亦在众阴兵中热议。 谁不想成为阴神? 这,可是有神位的的阴神啊。 “诸位有没有听说,传言府老奉府君之令,正在培训土地神。” 在城隍府中,有阴兵神秘兮兮道。 “什么土地神?” “土地神是何神?” 不少阴兵好奇询问。 毕竟城隍府中,有三十余万阴兵,不可能每个阴兵皆知道一清二楚。而且,由于信息不对等,无数阴兵皆没有听说过…… “传言土地神,乃是天地认可的九品阴神,可掌一乡之地。” 那阴兵道。 “九品阴神?只掌一乡之地?这神位,未免太小了吧?” 有阴兵并不在意道。 “嘿嘿,虽然掌一乡之地,的确看起来有些小。”那阴兵笑了笑,便道:“但诸位可知,得到天地认可的阴神之位,便连幽都亦没有?” “什么,幽都没有神位?” “这不可能吧?” 不少阴兵闻言有些震惊起来。 “神位是什么?岂会如此容易得到?诸位可知,鬼商之后,天地便再无阴神之位了?即使是幽都的土伯帝,亦没有阴神之位……” “这怎么可能?” 众阴兵再次震惊起来,简直无法相信。 幽都土伯帝竟然没有阴神之位? …… 第410章 土地神慈祥的 城隍府中。 土地庙和土地神之事,正在迅速传开。 几乎所有的阴兵以及阴神,都在讨论着土地庙和土地神之事,这让他们实在羡慕妒不已。 传言连幽都十大鬼王,亦没有阴神之位。 这如何不让众阴神激动? 啊—— 为何不是我啊? 不少阴神在心中呐喊。 不过,亦有不少阴神意识到,青山境内如此多村子,那土地庙必定会不少。有第一批的土地神培训,自然就会有第二批的土地神培训,所以瞬间便充满了干劲,一个个在努力上进…… 城隍府的工作效率立即提高了。 图央作为土地神培训的负责人,自然知道土地庙之事瞒不住,便暗中放出一些消息。 有些消息该让阴神知道,让他们对城隍府充满希望。 这几天培训中。 图央又踢出两个阴神,补上两上阴神。 夜色下。 图央带着五十阴神,游走青山境的村庄。 在游走时,亦透露一些土地庙和土地神的信息,让他们内心多少有些认知。 在恐怖魔夜降临时,图央便带着五十阴神来到青山村。 老榕树下。 不少村民跪拜在土地庙前。 这时的青山村,可谓是人满为患,聚集了方圆二三十里的村民。因为方圆二三十里,只有一座土地庙…… 而魔夜每日子时,皆会降临。 没有城池以及文人的庇护,他们只能向土地庙庇护。而且,即使是文人,文气的恢复速度,根本便跟不上消耗速度。 此时正是魔夜降临之时。 老榕树下的神像,迸发出煌煌神光,笼罩着青山村。 它抵挡恐怖黑暗,让隐藏在黑暗的魔物,根本无法吞噬村中的生灵…… 这时众阴神的目光,皆落在神像上。 这便是土地庙? 图央站在土地庙前,审视着五十阴神,道:“这数日来,城隍府中有传言,说本殿使奉府君之命培训土地神,事实的确如此。” 图央为游方殿殿使,是除了封青岩外,唯一的阴神。 八品阴神。 众阴神得到府老的亲口承认,立时有些激动起来。 “但是,想要成为土地神,得到天地认可的九品神位,并没有那么容易……”图央看着五十阴神淡淡道,便指着神像迸发出来的神光言,“诸位可是感觉到神光有何不同?” 众阴神闻言,便细细打量神光。 “回府老,土地庙的神光中,似乎多了一股慈祥气息。” 年老阴神,即陈秋道。 图央点点头,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挥了一下手,老榕树下便浮现土地庙空间。 这时众阴神皆好奇打量起来,终于见到土地庙的真面目,对土地神皆充满期待。 “随我进来。” 图央走进土地庙空间,众阴神一一跟上。 待众阴神皆走进土地庙空间,图央便掏出土地神令,道:“此乃土地神令,谁掌土地神令,谁便为一方水土之神。” 众阴神的目光,皆落在土地神令上。 “此乃户籍录,可记录村子一切信息,乃是土地神管理村子的辅助神器。”图央指着庙中神案的户籍录道,“它不仅仅可记录村中的百姓信息,亦可记录……” 众阴神认真倾听,默默记在心里。 “说了那么多,还不如亲自体验。”图央把土地神令放在神案上,道:“诸位轮流上前体验,但只有半刻的时间。” 众阴神闻言,皆是有些兴奋起来。 陈秋第一个上前,带着激动拿起土地神令,接着脑海里立即涌入一股信息,不由闭上眼睛细细体会。接着,他便拿起户籍录,但户籍录中什么亦没有,让他微微愣了一下。 半刻后,他便不舍放下土地神令。 “老陈,什么感觉?” 当陈秋走下来,年轻阴神便立即小声问道。 “很神奇的感觉,似乎只要握着土地神令,自已便可化为一方水土之神。”陈秋闭上眼睛满脸惊叹道,“待会你便知道,此种感觉很难言喻。” “这么神奇?” 年轻阴神有些惊讶。 “这,便是神位的魅力,它可以让人疯狂。” 陈秋睁开眼睛道,看向土地神令的目光,充满了灼热。 当五十阴神体验完,已经快要天亮了。 但土地神令给他们的震惊,却久久没有退去,使得内心充满了渴望。 这便是他们想要的神位。 “现在汝等皆有一个白天的时间来观察村子,在夜色降临时,吾会再来土地庙。” 图央道。 说完不待五十阴神有何反应,便把他们带出土地庙空间,接着便离开了。 “诸位,府老此次会考验什么?” 有阴神忍不住道。 “自然是土地神的职责。” 有阴神回答。 “的确如此。” 不少阴神点头表示认同。 “诸位可知土地神的职责是什么?” 有阴神又问。 只有半刻的时间,并不是所有的阴神,都能够清晰体会到。 “身为一方水土之神,自然要佑一方水土平安,这便是土地神之职。”陈秋淡淡道,“倘若土地神连自己职责都弄不清,又如何佑一方水土平安?所以府老的此次考核,很有可能就是关于土地神职责方面。” “老陈所言有理。” 有阴神点头道。 因现在青山境的土地庙,已经超出了五十座,他们只有五十阴神,所以众阴神之间算不上竞争。 大家都有位置。 “老陈,这次的考核,你说主要是关于哪方面?” 年轻阴神道。 “这个难说。”陈秋摇摇头,沉吟一下便道:“范围大太了,哪方面都有可能,或者是方方面面,毕竟土地神需要管理一方水土。” “现在人间有恐怖黑暗降临,很有可能是关于此方面。” 有阴神想了想道。 “庇护百姓?” 年轻阴神道。 “土地庙的存在,就是为了庇护百姓,但并不仅仅庇护那么简单。”陈秋想了想道,“诸位可还记得,在进入土地庙空间前,府老可说过何话?” “何话?” 有阴神想了想便疑惑问。 “神光有何不同?”陈秋笑了一下道,“我而当时说,神光中多了一股慈祥的气息。” “慈祥?” 众阴神皆思索起来。 “土地神与其他神灵有所不同,他是慈祥的。”陈秋道,便指着土地庙的对联道:“看到了吗?土可生万物,地能发千祥。虽然当时府老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我说对了,且我亦感受到了,土地神是慈祥的……” …… 第411章 宁缺毋滥 在魔夜降临的几个夜晚里。 封青岩一直在行走黑暗中,想要弄清楚隐藏在黑暗中的,到底是什么魔物。 可惜几天过去了,他依然没有弄清楚。 这些魔物十分诡异,似乎比“诡异”更加诡异,即使有些魔物被他杀死了,但依然没有看到它们的真身。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隐藏得如此深? 封青岩眉头紧紧皱起来。 这时魔夜再次降临,他依然行走在诡异黑暗中,但并没有多少魔物攻击他。 似乎知道他的存在,反而远远避开了。 他现在的身份,乃是青山城隍府,天下数一数二的存在,普通的魔物自然会畏惧。 不袭击他很正常。 魔夜过后。 封青岩便回到城隍府。 这时图央来到城隍府,在城隍殿中仔细说了说,这数日来培训土地神的情况,最后道:“虽然考核的难度大了些,但亦不是没有机会,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虽然土地神只是九品阴神,但是直接管辖一个村子,对百姓的影响十分大。 稍有不慎,就会危害整个村子。 所以,土地神不仅要能力出色,还要品行端正。 “希望能留下二十个吧。” 封青岩笑了笑道。 “府君的意思,是名额定在二十个?” 图央迟疑一下问。 “倘若考核成绩皆不错,五十个皆可留。”封青岩沉吟一下道,“倘若考核不行,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 这时图央真有些怔住了,显得十分意外。毕竟府君在青山境内,建立了超过五十座土地庙,难道一直让土地庙空着? 这样不妥吧? “宁缺毋滥。” 封青岩不容置疑道。 虽然在他手中的确掌有不少神位,甚至青山境有多少村庄,便有多少九品土地神。但是整个天下,只要他才掌有阴神之位,这连幽都亦没有。 而幽都的十大鬼王,亦不过是残缺的鬼卒之位而已。 阴神之位对于阴魂来说,是何等的贵重? 无数阴神梦寐以求。 可以为之疯狂。 虽然他手中的神位多,也的确是多,但并不是阴神想得到,便能够得到。 倘若得之容易,何来珍惜? 他宁愿大部分的神位在手中烂掉,亦不愿如送大白菜般送出去…… “府君此言有理。” 图央点认可道。 眨眼间。 一个白天过去了。 图央再次来到青山村中。 这时天色刚黑,五十阴神早早便在老榕树下等待,不少阴神显得紧张不已。毕竟这次的考核,很有可能会成为土地神,得到天地认可的九品阴神之位…… 谁不紧张? 不过,亦有不少阴神从容不迫,似乎成竹在胸般。 封青岩没有出现,亦没有在暗中观察,不过是九品土地神而已。况且,他亦放心图央,倘若图央有异心,亦不会把他迎回青山侯府,更不会把兵权交出来…… 况且他可绝对压制。 其实在图央的心里,最大的考验并不是什么发现,又或者解决问题的能力。 而是品行。 倘若品行不端,如何保佑一方水土平安? 且是他挑选出来,又经过专门的培训以及考核把关,能力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拜见府老。” 当图央出现时,五十阴神恭敬拜下。 这五十阴神,有紧张,有担心,有慌神,有淡定,有期待…… 谁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通过府老的考验,成为天地间的九品土地神。即使是看起来成竹在胸的陈秋,此时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不过他对自己还是十分有信心。 站在他旁边的年轻阴神,倒是一脸紧张的样子。 “紧张什么?” 陈秋小声说,沉吟一下便提点道:“一切如实回答即可,切记莫想要欺骗,对生命要心怀敬畏。” 年轻阴神连连点头,尝试放松下来。 “倘若这次不行,就下次。”陈秋想了想道,“不必急于一时,第一考核必定十分严格,有了这次经验,下次自然会容易很多……” 片刻后,众阴神便安静下来。 “本殿使奉府君之命,从城隍府中挑选出五十阴神,进行为期十日的土地神培训。今日便是培训的最后一日,所以接下来会进行最后的考核。考核通过者,则继续留下,将会接受第二阶段的培训。而不通过者,就回城隍府……” 图央道郑重道,身上散发着一股威严。 此时众阴神皆是惊讶不已,想不到还有第二阶段的培训,而今日只是第一阶段的结束而已。 这只是一个九品土地神啊。 青山境内有多少村子? 并没有阴神去数过,但起码有数百上千吧? 数百上千的土地庙,培训十日还不够?况且,他们皆是城隍府中,较为出色的阴神,能力自然不用说。 这时连陈秋亦有些诧异起来,想不到土地神培训,竟然还有第二阶段,让他十分意外。不过,正是有了第二阶段的培训,他便没有那么担心了。 既然有第二阶段的培训,那么不可能淘汰所有的阴神。 那必定有他的位置,这是他对自己的信心。 “这次考核,最后会留下多少位置,便看你们的造化了。”图央瞥了一眼陈秋,继续道:“有可能全部都会留下来,亦有可能一个不留。” 众阴神听到,心中皆是一惊。 一个都不留? 此时陈秋的脸色,亦微微变了一下。 土地神的考核,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严格得多,竟然有可能全部淘汰。如此看来,即使比其他阴神出色还不行,还需要符合府老的标准才行…… 或者说是符合府君的标准。 “所以,不要想着自已比其他人出色便行了。” 图央正色道。 目光有意无意落在陈秋身上,让陈秋大气亦不敢喘。此时陈秋亦没有想到,府老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了,让他内心惊骇不已。 “好了,那现在开始吧。” 图央道,便指了一下左边的第一个阴神,“你可是发现青山村有何问题?” 何问题? 那阴神愣了一下,立即思索起来,便道:“现在青山村,正遭受恐怖的黑暗,以及人满为患等……” “那该如何解决?” 图央问。 …… 第412章 代理土地神 夜色下。 青山村的老榕树下。 图央的考核自然不只是提问,还有其他方面的考核,经过再三考虑以及衡量,决定留下十名阴神。 而通过考核的十名阴神,自然是激动无比。 不过,他们皆知道,这只是第一阶段的考核,后面还有第二阶段呢。 谁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土地。 这时被淘汰的四十名阴神,皆是带着不甘和失落离去,让留下来的十名阴神庆幸不已。 特别是年轻阴神,想不到自已竟然通过考核了。 虽然陈秋十分淡定,但想到第一阶段便淘汰四十名阴神,第二阶段的淘汰会更加恐怖。虽然他对自己十分有信心,但不是有信心就能行,这需要看府老的意思…… “原本在本殿使的预测中,或许会有三十阴神会留下,但最终只剩下汝等十名阴神。”这时图央摇了一下头道,似乎对众阴神的表现并不满意,相对于遥远梦境中的考核,他的考核已经放松了很多。 但是,依然一下子淘汰四十名阴神。 淘汰有些恐怖。 “还有,此乃本殿使把标准一放再放,才会留下你们十阴神,要不然你们真能够留下来?倘若不是一个不留太难看了,你们没有一个能够留下来……” 图央冷冷道。 虽然府君说宁缺勿滥,但毕竟由他亲自培训,倘若真一个不留,丢脸的是他。通过考核的十阴神闻言,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难道吾等真如此不堪? “现在随我回城隍府。” 图央便率先离开青山村,朝城隍府走回去。 陈秋等十阴神立即跟上。 不久后,图央便带着剩下的十阴神,来到城隍府的大门前。图央让十阴神在门前等着,自已则走进城隍府,回报了培训的结果。 “府老,辛苦了。” 封青岩听完回报后便道。 “府君,此乃臣应该做的。” 图央拜下道。 “让他们进入大殿吧。” 封青岩道。 “诺。” 图央应下便走出去。 其实所谓的第二阶段培训,便是让他们成为代理土地神,这便是最好的培训,且能够更好地体会。 至于为何是代理土地神? 册封阴神乃是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岂会轻易册封? 他之前说宁缺勿滥,又岂会打自已的脸? 不过是十日的培训而已,便能够成为真正的九品阴神? 是不是太过容易了? 在他的计划中,代理土地神起码需要经过半年,甚至一年的考验,方能够被他册封为阴神…… 城隍府大门前。 十名阴神静静等待,但内心却有些焦急。 不是说第二阶段的培训吗?为何府老把他们带来城隍府了?难道第二阶段的培训与府君有关? 如此想想,便让一些阴神激动起来。 府君绝对是城隍府中,最为神秘的存在,平时难得见一面。即使有幸见到一面,亦无法看清府君的面容…… 不久,众阴神便见府老从城隍府中走,眼中立即出现期待的神色。 “府君有令,让汝等入大殿。” 图央道。 众阴神闻言有些不敢相信,府君让他们进入城隍府? “府老是真的?” 有阴神忍不住问出来。 毕竟,城隍府只有府老一人能进,就连大统领和大宰相,亦没有资格进入。 现在他们既然有机会进入? 这是何等的荣幸? 图央点点头,道:“切记,莫要东张西望,莫要乱说话。”说完便走进去,陈秋等十阴神赶紧中上,心中显得激动不已。 片刻后,十阴神便走进城隍殿,见到正位着端坐着,一道恐怖的身影,似乎让他们的灵魂皆颤抖不已。 “拜见府君。” 十阴神皆恭敬拜下,紧张得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起来吧。” 封青岩道,便打量十阴神,接着便言:“汝等能从众阴神中脱颖而出,说明汝等之能力与品行皆不差,现在将要进入第二阶段的考验,希望汝等莫要让本府失望了。” “第二阶段的考验,为期半年,将由本府亲自考核。不过,第二阶段的考验将有所不同,在第二阶段中,汝等将直接代行使土地神的权力,管理一方水土平安……” 封青岩的说话刚落下,十名阴神便愣住了,直接管理土地庙了?这让他们有些不敢相信,怀疑是不是自已听错了。 这怎么可能? 这时便连图央亦有些意外。 “陈秋,你负责池上城八合村的土地庙;安河,你负责清河城旺山的土地庙;罗铭,你负责石峰城石头村的土地庙……” 封青岩没有理会殿上,皆是激动无比的阴神,便把他们负责的土地庙皆定下来。这十座土地庙皆是他之前计划好,分布在青山境边缘的四周,可最大程度地庇护百姓。 “在你们成为代理土地神初期,图殿使会亲自指点你们如何管理好土地庙。倘若有不懂,皆可请教图殿使,他会帮助你们解决问题。” 封青岩一挥手,便飞出十枚土地神令。 土地神令浮现在众阴神面前,众阴神接过便恭敬拜下,皆是激动无比。 “属下必定不会让府君失望。” 众阴神恭敬道。 封青岩点点头,便正色道:“但是,有些你们需要谨记,若是谁敢祸害乡里,本府必定饶不了他。” “请府君放心,属下必定谨记。” 众阴神道。 封青岩激励以及叮嘱了几句,便让图央把众阴神带去各自的土地庙,让他们先熟悉一下土地神的情况。现在便让他们去管理土地庙,恐怕是无从下手,根本就不知要干什么。 此时图央带领十名阴神前往土地庙,并细细讲述了土地神应该注意的事项,哪些该管哪些不该管…… 这些事情不是一日便便能讲完。 图央花了两日的时间,才把土地庙的各种事情说完。 不过梦中毕竟是梦中,有些事情就是他亦不太清楚,所以无法讲得太清楚,或者只能向府君求助了。 这几天中,封青岩又收到大量的香火,以及建了一些土地庙。但他始终留下不少香火以防不测,土地庙的事情不可能瞒得住圣殿,更不可能瞒得住幽都。 …… 第413章 十万土地神 城隍殿中。 封青岩手中拿着一枚令牌,正是巡察功曹的神令。 城隍府的巡察功曹司,主管考察记录业绩、公文传送等,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司殿。 所谓考察记录业绩,便是考察和记录青山城隍府辖下土地神的业绩功过。一般情况下,一个月考察和记录一次,还有顺便传送土地神递交给城隍府的公文等。 这时封青岩仔细回忆,巡察功曹的职能等。 既然现在有了十名代理土地神,巡察功曹司亦应该运转起来。至于由何人来担任功曹,在他建好功曹司时便已经想好。 图央。 这么久了,图央亦应该升升官了。 而且,图央不升官,后面的阴神便无法长官。 既然由图央担任功曹,游方殿使一职便交予大宰相,至于大统领现在还是在统领阴兵。 一阵后,封青岩不禁摇摇头,城隍府还有二十四司殿而已。 而且判官和无常最为难得。 城隍府现在最大的缺陷,便是没有他需要的阴神。 从下面提拔起来培养? 现在亦只能如此。 池上城。 八合村土地庙里。 陈秋正满怀激动,站在土地庙空间里。 此时他紧紧攥土地神令,感受神令传来的神奇感觉,让他犹如在做梦般。 虽然只是代理土地神,但依然让他激动不已。 这是天地神位啊。 片刻后,他才从激动中回神过来,拿起神案上的户籍录。 户籍录上书着:青山城隍府,八合村户籍录。 他翻开户籍录,里面一片空白,什么信息都没有。不过,他并没有意外,毕竟土地庙新建,户籍录并没有录入村子的信息。 这需要他去录入。 虽然只是代理土地神,但是掌着土地神令,亦能够使用土地神的权力。 例如吸食香火。 这时香火源源不断涌入土地庙空间,最后落在土地神令里。在他的意念之中,香火立即游走魂体,让他浑身颤抖起来。 这香火…… 陈秋不禁瞪大眼睛。 在他吸食香火时,犹如吃了仙丹神药般,魂体舒畅无比。而且,他发现魂体似乎更加凝实了。 还有,似乎香火可通过神令,化为神力。 煌煌神力。 不久后,他终于从吸食香火中回神过来,接着似浑身冒着冷汗般。这香火竟然让他沉迷,差点便让他深陷不能自拔,犹如毒药般可怕。 他可以想象。 必定会有不少的阴神,会沉迷于香火中不能自拔。 虽然香火对魂体大有裨益,但是深陷其中必定会造成忘记土地神…… 此时他立即通过土地神令,命令户籍录录入村子的信息。 香火输入。 户籍录立即飞出土地庙空间,出现在村子的上空,散发着丝丝缕缕的气息。接着便在陈秋的眼中,一个个字符从村子里飞起,朝空中的户籍录没去,化为一个个文字…… 大概半个时辰后。 似乎户籍录已经收集回信息,便飞回陈秋的手中。 陈秋带着些期待打开,户籍录里果然出现一条条关于村民的信息。他仔细看了看,发现户籍录里只有村民的信息,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难道户籍录出错了?” 陈秋疑惑道。 但是想了想,觉得户籍录不可能出错。 他审视一番土地庙神令后,便认真研究户籍录。 据图殿使所言,户籍录乃是土地庙中,仅次于土地神令的神器。倘若把户籍录研究透彻了,有很多事情便会自然而明,管理起土地庙亦会水到渠成。 一阵后,陈秋便从土地庙空间走出,打算亲自录入其他信息。 例如八合村有多大,有多少水田,有多少山林,有多少耕牛等等。虽然他暂时不知道,这些信息到底要不要录入,但是录入后可以对村子一目了然,或许可让他更好管理土地庙。 眨眼间又一天过去。 陈秋已经掌土地神令三天了。 根据他三天的摸索,已经知道土地庙最重要的是什么。 香火! 倘若土地庙没有香火,即使他是土地神,亦无能为力。只要有香火,即使是一个普通的阴魂,亦能够通过土地神令,发挥出恐怖的力量。 甚至可以说。 只要土地庙的香火有多少,土地神便有多强。 至于有没有界限,他现在只是小小的代理土地神,并不太清楚。但是,这足够让他震撼,甚至让他不敢相信…… 这是不是说。 只要有足够的香火,阴神便可不用辛苦修炼,便达到鬼王级别的存在?倘若一日之间便拥有大量的香火,是不是说一天日之内便达到鬼王级别? 倘若真如此。 他现在已经看到了幽都的末日了。 在府君未出现之前,幽都是何等可怕的存在?即使是府老,亦不能抗衡一二,倘若不是圣殿的维护,青山侯府怕是早已经消失了。 “这,不可能吧?” 陈秋忍不住道。 但是,在他再次测验香火以及神力时,再次证实了。 “这……” 陈秋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倘若青山境有十万土地庙,便等于有十万鬼王,可以直接屠掉天下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不过,一个村子的人口太少,怕是无法收集到多少香火。”陈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内心不免有些暗暗惋惜。 青山境怕是无法实现十万土地神,十万鬼王了。 虽然现在土地庙能够收到不少香火,便最要是因为恐怖黑暗的降临,导致方圆数十里的村民都差不多跑到八合村来了。 不过依然让他震惊不已。 总会有一天,一个村子的香火会能够达到鬼王级别…… 这或许需要十年,甚至是百年。 但是,陈秋已经看到了青山城隍府的未来,天下皆没有力量可以抗衡。而他作为青山城隍府的第一批土地神,未来必定有他的一席之位,但前提是他能够管理好土地庙,不被府君一脚踢掉。 片刻后,他把思绪收回,落在八合村上。 欲要管理好一座土地庙,就必须要对村子了解透彻,弄清楚方方面面,知道村子里面的一切。 这时他走出村子,细细观察起来。 …… 第414章 血肉化身 阳春三月。 细雨霏霏不湿衣,山前山后乱莺飞。 在魔夜降临将近一个月的青山境里,几乎村村皆建有简陋的土地庙,土地神更是成为庇护百姓的保护神,得到了无数百姓的拥护和祭拜。 因而香火旺盛无比。 即使是青山境不敬鬼神的文人墨客,亦不得不接受土地神的存在,更加不敢呵斥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 虽然土地神不算什么,但是青山境内却有一尊大神。 青山城隍。 这是连圣殿以及幽都亦无比忌惮的存在。 况且不论是青山城隍,还是突然涌出来的土地神,皆庇护了无数百姓以及各种生灵。 魔夜席卷整个天下,且降临的时间越来越长。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整个天下的人口便已经减少一半,各种生灵更是无以计数。倘若长久下去,魔夜甚至有可能毁灭整个天下,人族将不复存在…… 这让整个天下大悲。 对于青山境土地神的出现,在圣殿中亦有不少文人反对,但是得到更多的文人支持。 原因很简单。 现在天下的大敌,已经不再是恶鬼,不是“诡异”,不是“禁忌”,亦不是什么鬼神。 而是魔夜。 况且,青山境的土地神,庇护了无数百姓。 在魔夜降临的一个月里,就以青山境的百姓伤亡最少…… 这便是大功德。 即使他们不认可鬼神,但亦不得不承认。 所以不论是儒教、法教等教派,皆捏着鼻子暂时认可了。 在面对天下大敌“禁忌”时,圣道教派亦能与刚刚叛出圣道创立仙道的道教,暂时放下仇恨共同对抗“禁忌”。况且鬼神亦算不上是圣道的敌人,更不要谈是大敌。 圣道最多便是不想让鬼神做大,以免鬼神被统治天下而已。 而不是无法授受他们的存在。 而墨教上尊天,中事鬼神,下爱人,自然不会反对的鬼神的存在,反而有意和青山境走得更近。因幽都的做派渐渐为墨教所不喜,与其理念越来越不符,早便已经疏远…… 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封青岩一共建了一百座土地庙。 这一百座土地庙,基本能够庇护青山境的百姓,亦覆盖了大部分的地方。倘若真按照一村一土地庙,恐怕上千座土地庙根本就建不完,他亦没有如此多的香火…… 现在亦没有必要。 其实在第一批土地庙建成不久,幽都便已经收到消息。 不过他们并不相信,一个小小的青山城隍而已,竟然能够册封天地神位? 这根本是不可能之事,因而并没有太过留意。 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青山境内的土地庙越来越多,竟然可以迸发一道神光庇护村子,让他们无法再忽视了。 因而派了不少鬼将,暗中前往青山境探查消息。 其实不论是幽都,还是青山城隍府,都在对方安插有暗子。但是,土地神位现在还算是较为机密之事,即使城隍府的大统领和大宰相,亦不得去探查土地庙…… 幽都的暗子自然探查不到。 况且图央所选的五十阴神,亦没有幽都的暗子。 所以在幽都鬼王看来,一切皆为道听途说,什么土地神位并不能信为真,但依然派出一批鬼将前往青山境。 幽都所派的鬼将不多,不过是十余名而已,但皆是能力出众的鬼将。 其中包括青琅。 青琅离开幽都地界,便立即朝青山境飞掠而去。 在将要进入青山境时,就小心翼翼披上血肉人皮,身上的气息随之一变,竟然与人一般无异。 这血肉人皮,并不是普通的人皮。 普通的人皮,只能蒙蔽普通人和低境界的文人,便连文士级别的存在,都能够一眼看穿了。但是,血肉人皮却不一样,可以遮掩魂体的气息,即使是大儒级有不留神,亦能够被蒙蔽过去。 青琅一点点往血肉人皮里钻,不敢钻得太快,以免弄破了。 这血肉人皮颇为珍贵,且只能使用一次。 “啊——” 当青琅穿到大半时,脸色不由微微一变,变得有些挣扎起来。 这血肉人皮竟然要与魂体融为一体般,给他一种腐蚀般的痛苦…… 眨眼间,一天过去。 青琅便慢慢适应了血肉人皮,似乎魂体与血肉人皮完全融为一体般,身上没有散发着半点阴魂的气息。 他仔细打量人皮,并穿上早已经准备好的衣物。 这时,他化为一个游历的士子,便轻轻松松进入青山境,在青山境的某个城池逗留数日,亦结识了一些同龄的文人。 不仅幽都好奇土地庙,便连青山境内外的文人,对土地庙亦好奇无比。 每日皆有不少文人墨客,前往有土地庙的村子。 “诸位可知土地神,乃是何神明?” 一个年轻文人带着些疑惑问,虽然土地庙早已经传遍青山境,亦传到青山境外去了。但是,整个青山境内,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够说得清,土地神到底是何神。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的神。 倘若不是魔夜降临,淹没了整个天下,圣道不可能让土地神,如此大规模出现。 “土能生万物,地可发千祥,倒是与社神有几分相似。”有文人回答,想了想便摇头又言,“但青山境的土地神,只掌一村一乡之地,又与社神相差甚大……” “不管它是何神,但如此大规模降临……” 亦有文人颇为担忧摇摇头道。 毕竟在青山境内,有些说话并不好当着青山城隍的面说出来。 “陈兄所言何意?” 有人蹙着眉头问,便带着些不客气的语气道:“正因有百座土地庙的庇护,我青山境的伤亡较于天下最轻,难道不好?倘若不是青山城隍心系天下安危,以及损耗自身神力建立百座土地庙,我青山境将会在恐怖黑暗中死去多少人?” “倘若不是青山城隍,我青山境的人口将会十不存一。” “陈兄可是有想过?” 那文人愣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想过,便道:“倘若是邪神呢?到时整个青山境将会处于火海之中。这是圣道天下!岂能让鬼神降临人间?且鬼神迷惑人心……” “邪汝娘!” …… 第415章 确认存在 “这魔夜何时才是尽头?” “倘若长久下去,我人族怕是难以抵挡啊……” “不过是短短一个月,天下竟然减口一半,实在是千年来的大悲啊。” 不太平坦的山道上。 有数辆马车时快时慢走着,车中的年轻文人在感叹。 “还有多久才到?” “还有二三十里吧。” “这么远?” “快要天黑了。” “不急,魔夜是在子时降临,即使是慢慢走,亦能走到八合村……” 这前往八合村的文人,正是青琅新结识的同龄文人。 虽然一个月来,土地庙和土地神都已经听出茧了,但是还没有看过土地庙,更加没有见过土地神。 因而对土地庙和土地神,皆是好奇不已。 在马车中,青琅不时打听关于土地庙和土地神的消息,但是他们对于土地神位根本就不知道。而且,他们文人似乎亦不太关心土地神位…… 所以青琅并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新消息。 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 他对土地神位越来越相信了,内心震惊不已。 起始他并不相信什么土地神位,认为不过是青山城隍搞出来,蒙蔽普通百姓的伪神而已。 在幽都中,大多阴神皆如此认为。 但是他没有亲眼看到,依然不太相信土地神位,尽管它能够庇护村子。 这种事情,青山城隍并不难做到。 不久后,马车便进入八合村,众文人掀起车帘发现,村子里居然全是人。 “这个八合村热闹啊,想不到竟然有如此多人口。” 有文人颇为意外道。 “陈兄有所不知,这是因八合村聚集了方圆数十里村子的人口。”有文人摇摇头道,“在青山境内的绝大部分村子,皆没有文人的存在,他们为了求生,不得不搬迁八合村来……” “搬迁八合村来?那原来的村子,岂不是空无一人了?”陈兄有些愕然道,“那耕地,会不会荒废了?” “哼,人命都快要没有了,还管耕地?” 有人蹙着眉头道。 “倘若不事家务,何来粮食?”陈兄亦皱了一下眉头,道:“一个小小的村子,能够支撑多久?当粮食吃完了,怕是会有比魔夜更恐怖的事情出现……” 众人闻言皆是眉头一下。 这的确是问题。 倘若距离八合村近的村民,还可以在白天跑来忙农活,但是距离得远的呢? 而且没有田地,会出现诸多乱事。 这时青琅并没有参与中众文人的讨论中,目光紧紧看向村尾。 当他进入八合村的范围,便隐隐约约感受到一股,淡淡的神性气息,似乎这方天地已经诞生了神灵般。 这让他惊骇不已。 难道青山城隍府的土地神,还真是天地认可的阴神之位?要不然,何来神性气息? 传言青山境有一百座土地庙,这岂不是说明青山城隍府,有一百位有阴神之位的阴神? 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据他所知,所谓的幽都十大鬼王,不过是拥有鬼商时代残留下来的鬼卒之位而已。 这不可能! 此时他控制不住自已的双脚,一步步朝村尾走去。 片刻后,便看到村尾的老榕树,以及那座十分简陋的土地庙,但是却清晰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威压…… 这似乎是阴神之位,对阴魂天生的压制。 这让他灵魂似乎产生了畏惧。 不过,他毕竟是鬼将级别的存在,很快便克服了。 难道真是阴神之位? 青琅越来越心惊。 在老榕树下的土地庙,时刻都跪拜满了百姓。 在这段时间来,村民凡是走出村子,皆要来土地庙前拜一拜,或是回到了村子,更要来土地庙前拜一拜。 似乎如此方能够让他们安心。 这时土地庙前跪满了百姓,青琅根本就挤不进去,除非了跑来土地庙后。倘若跑到土地庙后,必定会吸引众多的目光,甚至会被村民呵斥…… 所以青琅只能慢慢挤进去。 不过,青琅已经确定了神性气息的存在,但是依然无法肯定,阴神之位的存在。 因为神性气息,并不等于阴神之位。 一阵后。 青琅终于挤到前面了。 他仔细打量土地庙,但是土地庙只有三块石头…… 他对如此简陋,甚至无法用简陋一词,这算是土地庙?这,不就是三块石头吗? 不管阴神之位是真是假。 毕竟是堂堂的青山城隍,以及堂堂的土地庙,要不要简陋到如此地步? 这分明就是三块石头而已。 不过幸好,似乎村民并不介意它是三块石头。 片刻后,青琅便注意到中央那块的石头,似乎是神性气息便由它散发出来。 此时虽然夜色降临了。 但是,魔夜一般是在子时降临,所以土地庙并没有迸发神光。 不久后,青琅便离开土地庙,到村子里仔细审视起来,甚至还忍不住用魂力探查天地。 他发现八合村的天地,似乎的确变得有些不一样。 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它似乎多了什么。 随着子时越来越近,土地庙前跪下的百姓,便来越来多了。 不过,大多是新到村子的百姓。 而八合村的村民,则有精神上有优越感,颇为鄙视惶恐跪拜在土地庙的村民。 “诸位莫要如此害怕,只要在村子里内,土地神便会庇护吾等。” “诸位可安心睡觉,黑暗中的怪物是进不了村子的……” “既然诸位入我村子,便要守我村子规矩……” 不少八合村的村民淡定道。 随着时间的过去。 子时很快便到了,而恐怖黑暗亦随之而来。 但是,土地庙立即迸发出一道神光,把恐怖黑暗抵挡在到村子之外。在傍晚才刚的年轻文人,见到土地庙迸发出来的神光,不禁暗暗称奇…… “神性气息……” 青琅紧紧盯着神光。 这神光迸发出来的神性气息更为浓烈,让他再次确认阴神之位的存在。 但越是确认,便越是让他惊骇。 青山城隍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此时他浑身有些颤抖起来,他的内心出现颤抖,出现害怕。倘若真是阴神之位,青山城隍府将会迅速壮大,甚至让幽都亦奈何不了。 虽然说现在幽都亦奈何不了青山城隍府,但是青山城隍府亦奈何不了幽都啊。 但是阴神之位出现后,将会打破平稳…… 他甚至可以预见到幽都的未来。 …… 第416章 神位的恐怖 恐怖魔夜下。 未知魔物在黑暗中穿行,吞噬一切血肉生灵,给天下带来巨大的恐慌,使得整个天下人心惶惶。 这时在青山境内,亮起一道道煌煌神光,抵挡了黑暗的吞噬。 八合村中。 土地庙迸发出来的神光,笼罩方圆两三里,庇护无数生灵。 随着时间的过去,青琅感受到的神性气息越来越强烈,似乎此方天地真诞生了神灵。 “阴神之位怕是真的了。” 他心头剧烈震荡。 据幽都暗子传回的消息,八合村的土地神,似乎是一名叫陈秋的鬼师。他内心剧烈挣扎一下,便打算将陈秋擒下,取走土地神位,或者是确认阴神之位…… 此时他没有贸然行动,继续审视村子,希望找出土地庙的破绽。 可惜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一个时辰后。 魔夜犹如潮水般退去。 这时村子里爆发出冲天欢呼声,无数百姓来到土地庙前祭拜、祈祷等。现在青琅乃是文人的身份,自然不会像普通百姓那样跪拜,此时与其他文人一样站在一旁静观。 “虽然土地神只掌一村之地,却是庇护了无数生灵,吾等不如也。” 有文人忍不住感叹道。 魔夜的可怕,他们身为文人自然最为清楚,但是一座小小的土地庙,却庇护了无数生灵…… 这怕是连大儒亦难以做到。 “的确。” 有文人应声,便朝土地庙一礼。 其他文人看到一一行礼。 只是这一夜,土地庙便庇护了如此多的生灵,足够值得他们一礼。 不久后,土地庙前的百姓便散去,各自找地方睡觉,而众文人亦回到马车中稍作休息。 村子中,人实在太多了。 这时可在村头村尾,看到不少卷着被子的百姓…… 在土地庙前,倒是没有人敢乱睡,生怕触怒了土地神。而且,八合村的村民,亦不准其他村民乱来,日夜有村民守在土地庙前,以防有人捣乱。 在天色将亮时。 百姓都基本进入梦乡。 这时青琅来到土地庙前,仔细审视着老榕树,接着便点了点双眼。片刻后,眼睛中便射出两道黑色光芒,看到老榕树下竟然有一小片背阴界。 这小片背阴界,不过是两三丈而已。 果然…… 青琅暗道。 他隐隐约约看到背阴界里,似乎有一座建筑的轮廓,但是十分模糊,让他看了又看还是看不清是什么。 难道是土地庙? 青琅思索。 但此时,依然不敢贸然行动。 尽管据他所得到的消息,陈秋只是一名鬼师而已,但是他依然不敢轻视。 况且八合村乃是对方的地盘。 随着天色越来越白,青琅见到那片背阴界中,依然没有什么动静,便立即潜身而去。 不知道陈秋在不在里面,但是此时已经不重要了。 即使在里面,他身为幽都的三百六十鬼将之一,又是突然袭击,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鬼师? 一个小小的鬼师,即使把持着土地神位,又能强到哪里去。 咻—— 青琅飞射而去。 在他的身影,即将没入那片背阴界时,不禁有些诧异起来。 难道陈秋真不在里面? 那正好。 但是,在他正要进入那片背阴界时,一道神光突然从里面打出,迸发着煌煌神威,令他的灵魂为之一颤。 哼! 青琅冷哼一声,并没有太过在意。 不过是一道神光而已。 噗! 神光打在他身上。 这时青琅浑身一颤,眼中露出惊骇之色。 这是什么神光? 这,似乎不是神光,而是一道恐怖的神力。 不过瞬间,他身上穿着血肉人皮便粉碎落下,露出了他的真身。而且,打在身上的神光,似乎可以克制他…… 这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轰! 这时犹如有一柄大铁锤,重重锤在他的魂体上,让他的魂体竟然剧烈震荡起来,差点便要散掉般。 这让他惊骇无比。 这是什么力量,为何可以震荡魂体? 呼—— 青琅倒飞出去。 “我等你很久了。” 一个声音出现在青琅身后,让青琅大骇不已。 在他刚想控制住魂体,要反击或者是逃去时,一只迸发着神光的巴掌,猛然从他身后狠狠拍来。 轰! 一巴掌打在青琅背上,打得他魂体再次震荡起来。 青琅再次飞出去。 这是谁? 他想不及思考,便发现自已再次飞出去。 又是那种恐怖的力量,似乎专门可以克制魂体,让他心神剧烈震荡起来,难道是土地神之力? 在他正好控制住魂体,迸发出鬼将恐怖一击时。 一条黑色的锁链飞射而来,犹如一条狰狞的黑蛇般,速度快到让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它缠住。紧接着,青琅发现自已魂体一松,所有的力量都使不出来…… 他脸色惨白。 他发现,自已似乎被人擒住了。 他低头一看,一条黑色的锁链正锁在腰上,只要他稍微挣扎一下,锁链便会勒得更紧,似乎要把他的魂体勒断般。 这是什么东西? 青琅有些怔住了。 为何被锁链锁住了,便使不出力气? 在他想不明白时,发现自已被什么东西拖走了。 而在陈秋利用勾魂锁链,勾住青琅的魂体时,在其他村子的土地庙里,众代理土地神便擒住一些鬼将。 一些鬼将则逃掉…… 而在此时,青琅依然不相信,自已被一个鬼师擒住了。他怀疑自已是不是在做梦,要不然连反抗都做不到,就被擒住了? 这明显不可能。 一定是假的。 “啊——” 在被陈秋拖回青山城隍府的路上,青琅终于回神过来,似乎自已真的被擒了。 他不禁发现一声惨叫,无法接受自已被擒的事实。 “府老,八合村中发现幽都鬼将。” 回到青山城隍府,陈秋便把青琅交上去,见到其他代理土地神亦擒有幽都鬼将,微微有些诧异起来。 不过,土地神位的神力是何等恐怖,他们能够擒住幽都鬼将并不奇怪,要不然陈秋在掌土地神令时,亦不出发出惊叹…… 对于土地神来,只要有多少香火,便有多少神力。 有多少神力,便有多少恐怖。 …… 第417章 灵水河之魂 城隍府中。 封青岩已经得知幽都鬼将被擒的消息。 不过,他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在他的意料之中。 其实幽都此时才派出鬼将探查土地神,已经比他猜测的时间迟了,要不然亦不会每个土地神皆发了一条勾魂锁链。 土地庙的出现,幽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只要不是土伯帝归来,他根本不惧幽都。 现在幽都鬼王敢来,他便敢斩杀,来几个,便能斩几个。 他现在有足够的香火。 幽都鬼将的事情,他便交给图央去处理,自已则化身为一个书生,背着一个箱笼朝北方而去。 在箱笼中,则有一个黑陶花盆。 花盆中的彼岸花苞,微微偏向北方…… 在魔夜降临的一个月来,他不断研究黑陶花盆,虽然研究不出什么东西。但是,却发现彼岸花的花苞,似乎总会偏向一个方向。即使他把黑陶花盆摆了一个方向,花苞依然偏向北方…… 这或许说明,第二个出世的“禁忌”,便隐藏在北方。 况且他亦需要回葬山看看。 看看葬宫。 一天过去,他便走出青山境。 箱笼里的彼岸花,花苞依然偏向北方,封青岩继续朝北而去。 经过十数天的赶路,封青岩终于回到葬山,却没有现身,而是悄悄回到葬宫。 在葬宫的宫门上。 依然只出现两个“禁忌”的图案…… 不久后,封青岩便离开葬宫,背着箱笼继续朝北而去,但是离开葬山后,发现彼岸花的花苞,偏向南方了。 “难道山鬼隐藏在葬山附近?” 封青岩有些意外。 这时,他背着彼岸花不断测试花苞的偏向,发现山鬼真隐藏在葬山附近,让他意外不已。 难道山鬼便是在葬山出世? 为何没有半点动静? 而且山鬼一直忍而不发,让世人根本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不久后,封青岩便来到亳城,通过彼岸花发现山鬼,并不隐藏在亳城中。 接着他便顺着灵水河而下。 但他走出两百余里,猛然在河边停下来了。 他隐约感受到,此灵水河似乎有些不同,便仔细凝视着灵水河,接着眼中就露出些诧异。 魂的气息。 他隐约感受到灵水河散发着魂的气息。 山有山魂,河有河魂。 似乎灵水河已经诞生了河魂。 “原来如此……” 片刻后,封青岩便盘坐在河边,并把彼岸花从箱笼里拿出来,摆在河边的草地上。 这时彼岸花的花苞偏向下游,但是不久后便偏向上游。 虽然彼岸花时左时右,但是却以灵水河为中心,说明隐藏着的山鬼,便隐藏在灵水河…… “山鬼吞魂为食……” 封青岩淡淡道,便一手捧起黑陶花盆,顺着下游而去。 虽然山鬼难以准确找到河魂的位置,但是封青岩既然已经知道它的存在,再想寻找它并不算太难。 一眼破虚。 他可以看穿灵水河一切。 封青岩大概走了三十公里,便在河边的一块石头坐下,身边摆着一个黑陶花盆。 他静静看着河水。 河魂便是隐藏在此河水中。 虽然河魂可以与灵水河化为一体,但是却有自已的意识,有了自已的意识,便会有异于河的魂体…… 封青岩没有理会河魂,只需要静静等待即可。 不久后,河魂转移位置,封青岩则皱了一下眉头,倘若一直跟下去,必定会被河魂觉察…… “稍等。”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开口道。 但是河魂没有理会他,亦不认为他能够发现自已…… “稍等。” 封青岩再道。 这时他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神圣力量,正好落在河魂身上。 这让河魂浑身一震,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般,立即警惕地与灵水河化为一体。 “莫需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 封青岩道。 河魂并没有回应,更加小心隐藏起来,瞬间便把自已移到两百余里外。 “第二禁忌山鬼已经降世,以魂为食,这魂,并不单单是阴魂,还有山魂、河魂等。现在它便隐藏在灵水河附近,正在寻找你准确的位置。倘若你被山鬼找上了,便立即出现此处,我可以救你,亦可镇压山鬼……” 封青岩看着灵水河道。 虽然他知道河魂已经离去,但是必定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你是白衣君?” 片刻后,在封青岩身前的河水中,出现一行河水所化的文字。 “倘若你所言的白衣君,乃是血后降世时出现在天空上,背棺而行的白衣人,那么便是我了。” 封青岩笑道。 “那青铜棺呢?” 河水中又出现一行文字。 “既然你是白衣君,为何不背棺而行?反而捧着一个花盆?” 在封青岩还没有回答时,河中出现第三行文字。 “这,便是青铜棺,你信吗?” 封青岩示意一下黑陶花盆道。 “不信。” 河魂回应。 但它的确在封青岩身上,感受不到半点恶意,要不然亦不会出现回应。 “山鬼可是在灵水河附近?你乃灵水河之魂,应该能够隐藏感应到山鬼的存在?要不然,你早便被山鬼所吞……” 封青岩道。 “山鬼的确在灵水河附近……” 河魂回应。 这时封青岩没有再说话,闭上眼睛盘坐着。 “你真是白衣君?” 河魂见封青岩不说话,忍不住又问。 它的确感受到强烈的危险,要不然亦不会回应封青岩,以及期待封青岩便是名传天下的白衣君。 它还能够活到现在,主要是它与灵水河为一体。 可瞬间转移位置。 但是始终会有一天,山鬼恰好出现在它所在的位置,到时它根本就没有机会逃去。 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便是山鬼不想引人注意,不想让人知道它的出世,更加不想引来“白衣君”。 要不然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吞噬河魂。 “你的青山棺呢?” “你让我看一眼青铜棺,我便相信你是白衣君……” “白衣君,你真可镇压禁忌?” “你真可救我?” “白衣君,你真是白衣君吗?” “你没有骗我?” “你说话呀,你为何不说话?我一个人很孤单,从来便没有人与我说话……” “哦,不对,好像曾经有人与我说过话,但我不记得他说过什么了。他似乎可以看到我……” 封青岩虽然闭上眼睛,却是能够感应到。 这时他有些惊讶,很早便有人发现河魂的存在?不过,大贤级别的存在,能够发现河魂的并不奇怪…… …… 第418章 你的名字 “你睡着了?” “白衣君,你说句话啊,我很孤独,很害怕。” “我寂寞,我空虚,我冷……” 傍晚时分,在封青岩身前的河水上,浮现一行行文字。 河魂已经从两百余里外,回到附近的水域中,带着些好奇观察名震天下的白衣君。白衣君一人一棺镇压“禁忌”,一出世便震惊整个天下,亦挽救了整个天下。 这个天下,谁人不传唱他的丰功伟绩? 哪个年轻人不膜拜他的绝世风采? 哪个少女不倾心他的绝代风姿?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从何处来,亦没有人知道他从何处去了。 事了拂衣去。 深藏身与名。 即使它身为河魂,亦知道白衣君的存在,更加见过他的绝世风姿。在白衣君从山海界背棺而回时,它亦曾久久仰望过,目光中充满了膜拜…… 在它的认知中,白衣君乃是整个天下最厉害的人,要不然如何镇压“禁忌”? 但它无法确定眼前的年轻人,是否便是名震天下的白衣君。 但它希望是。 这不仅仅是因它隐约感受到危险,似乎第二“禁忌”便隐藏在附近。还因为眼前的白衣人,满足了它对白衣君的一切幻想,且是最完美的幻想。 白衣君就该如此。 眼前的白衣人,不仅有绝世的风采,更有绝代的风姿,似乎是完美的存在。 他让人一见而倾心。 河魂静静望着,不禁有些痴了。 “白衣君,你说句话啊,我觉得你的声音很好听,犹如仙乐神曲般,让人情不自禁陶醉了……” “白衣君,你生气了?” “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我改,可以吗?” 随着时间的过去,河魂便有些焦急起来,生怕白衣君不理它。这让它有些伤心,是不是自已做错什么了,才让白衣君生气不理它…… “白衣君,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你……” “你不会弃我而去吧?” “我怕!” 这时,河水中出现一个淡淡的影子,像透明的一样,正在凝视岸边的闭目养神的封青岩。它凝视一阵后,便忍不住一步步走出河水,朝岸边小心翼翼走去,看起来像一团透明的水。 它来到石头前。 “白衣君?” 一行河水所化的文字,出现在石头上。 “你睡着了?” “你睡着的样子真好看。” 片刻后,河魂见白衣君依然没有动,似乎真的睡着般,胆子便变得稍大些。 “白衣君,你的样子真好看,我可以摸摸你吗?” 河魂询问。 “你没有说话,便算你同意了。” 它见封青岩还是没有动,便忍不住飘到石头上,透明如水般的影子中,幻化出一只如凝脂柔荑般的纤手,战战兢兢摸向封青岩的脸,紧张害怕中带着期待…… 但是在此时,封青岩却睁开眼睛了。 “啊——” 河魂惊叫一声,“噗”的一声回到河中,似乎被惊吓到。它立即隐在河水远处,惊惶失措看着岸上的封青岩。 它见到封青岩并没有呵斥,亦没有其他动作,内心便稍微松了口气。 “你吓到我了。” 一行文字出现在河水中。 封青岩笑了一下,便道:“不好意思。” “但我不怪你,是我自已胆子小。”河魂道,接着河水中又出现一行文字,“你笑起来真好看……” “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河魂道。 “为何如此说?” 封青岩道。 “你不和我说话,就是生我的气。” 河魂道。 “我不会生你的气。” 封青岩笑了笑道,发现这个河魂挺敏感的,且是一个话痨。 一个人自言自语能说那么多。 “你说的,我可记下了,不准生我的气。”河魂立即道,便浮现在河面上,似乎十分开心的样子。 “你可是叫什么名字?” 封青岩问。 “我没有名字。” 河魂道。 “可要给自已起一个名字?” “好啊。” “你喜欢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你。” “……” 封青岩愣了一下,便问:“我们不过今日方见面,为何喜欢我?” “不知道呀,我就是喜欢你。” 河魂道。 “你觉得‘楚辞’这个名字如何?” 封青岩想了想道。 “好啊。” 河魂欢快道。 不是名字好听,而是白衣君与它说话,让它快乐。 “那我便称你为‘楚辞’。” “好呀。” “楚辞,你还记得,你是何时出现记忆?” 封青岩问。 “不记得了。” 河魂想了想道,并没有在意,“白衣君,你叫什么名字?白衣君就是你的名字吗?” “不是。” “那你叫什么呀?” “我?” 封青岩沉默一下,便道:“暂时不能说。” 只要他以白衣君的身份,对他人说自已的名字,那么世人便有可能,推演出他的名字…… 但是,他又不想说个假名欺骗河魂。 河魂并不在意,便道:“那白衣君是你的什么?” “号。” “号?” 河魂迟疑一下,便话题一转道:“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脸吗?” “不可以。” “为何呀?” “只要我的父母或妻子,方可摸我的脸。” “那我做你的父……” 河魂突然挣扎一下,似乎痛苦无比,一下子跌入河中。此时它惊恐不已,惊骇看着封青岩,似乎看到什么可怕事情般。 “怎么了?” 封青岩皱了一下眉头问。 “痛……” 河魂道。 “楚辞,下次记得不可乱做他人的父母,知道吗?” 封青岩道。 “知道了。” 河魂渐渐恢复过来,再次浮现在河面上,迟疑一下便道:“那,我可以做你的妻子吗?” 封青岩摇摇头。 “那我,就不可以摸你的脸了?” 河魂有些失望道。 “为何要摸我的脸?” 封青岩问。 “你的脸好看,我想摸摸……” 河魂来到岸边,距离封青岩不到一丈远。 “不行。” 封青岩摇摇头。 河魂十分失望,但是没有离去,似乎在静静看着封青岩。封青岩笑了笑便和河魂随时聊起来,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他亦没有想过,要从河魂身上得到什么。 他不需要。 这时夜色降临,一个白衣女人从上游而下。 她白衣飘飘,风华绝代。 …… 第419章 天下谁人不识剑倾城 夜色下。 一个优美的歌声,从上游飘来。 封青岩闻声便望去,片刻后便见到一个白衣身影,踏着河水缓缓而来。 白衣身影轻盈而优雅,显得风华绝代。 那张在夜色中显得朦胧的脸蛋,更是倾城倾国,让世人惊叹不已。即使是封青岩见到,亦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想不到般。 如此般的绝代风华,他只在夭夭小娘子身上见过。 这时白衣女子站在河面上,静静看着岸边的河魂,似乎脸上出现些意外之色。接着,她的目光便落在封青岩身上,亦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想不到般…… 这个世上,除了大师兄封青岩,竟然有如此绝世风采之人。 “剑雅歌见过公子。” 白衣女子微微一礼。 “原来是剑倾城,怪不得有如此风华。” 封青岩微笑点头道,虽然他三个月没有回书院,但是剑倾城的大名,他早便有耳闻,又岂会不知?况且在儒教八十一书院的开春大考上,更是两次荣登天下榜,名动天下。 一是以六品琴艺登上天下少年琴榜。 二是以一斗二升三合之才,荣登天下文华榜…… 她是葬山书院第二届最为出色的学子,况且她倾国倾城,风华绝代,整个天下无人可比。 甚至有人将她誉为封圣第二。 “公子知道我?” 剑雅歌道。 “天下谁人不识剑倾城?” 封青岩道。 “让公子见笑了。” 剑雅歌淡淡道,声音犹如天籁般,“可惜识的不是我才名,如此又如何?” 封青岩没有接话。 虽然剑雅歌算是他的师妹,但是此时并不打算暴露身份。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剑雅歌问。 “白衣。” 封青岩道。 “这花,真美。” 这时剑雅歌的目光,落在封青岩边身的彼岸花上,便问:“不知此花何名?” “彼岸花。” 封青岩道。 “彼岸花?” 剑雅歌低低念着,第一次见到此花,第一次听到此名,便道:“倒是好听的名字,不知它是何花?” “接引之花。” “敢问公子,何是接引之花?” “所谓接引之花,便是盛开于黄泉路上的花朵,远远看去便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乃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 封青岩淡淡道。 “黄泉路?” 剑雅歌蹙了一下眉头。 这时封青岩便没有多言,倒是有些疑惑剑雅歌的来意。 她是来找楚辞的? 难道她便是楚辞所说,曾经看过它的人? “河魂,可是记得我?”剑雅歌没有再问,便轻声对着河魂道,“这一月余来,我夜夜于灵水河上,唱歌与你……” 河魂则有些茫然看着剑雅歌。 “不知公子与河魂是何关系?” 剑雅歌看着封青岩问。 她没有想到,河魂竟然现身与眼前的白衣人一见,而她唱了一个月的歌,亦没有见到河魂的真身。 这不免让她有些受折。 而她,又是何等骄傲之人?虽然眼前的白衣人,不论是风采还是风华,皆是世间罕见。 但是她自认不输于对方。 她肯输的,只有让全天下都望尘莫及的大师兄,封圣…… 或许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白衣君。 但是白衣君有青铜棺。 “算是朋友。”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剑雅歌没有再多言,一步步来到岸边,在封青岩不远处伫立。 这时春风吹来,吹起了她的白衣,吹乱了她的秀发。 “你叫什么名字?” 河魂看了看剑雅歌,半空中便出现一行水字,“我叫楚辞。” “楚辞?”剑雅歌低声念了一下,便微笑道:“十分好听的名字,我叫剑雅歌。” “我的名字是白衣君的起的。” 河魂欢快道。 剑雅歌看到浑身一颤,眼前的白衣人便是神秘莫测的白衣君?虽然河魂没有说何人是白衣君,但是她一下子便知道河魂是在说谁。而且,或许亦只有白衣君,方能够做到让河魂自动现身…… 原来他像是白衣君…… 也的确只有他,方是名震天下的白衣君。 这时她终于明白“白衣”是何意,便朝封青岩恭敬一礼,道:“剑雅歌见过白衣君。” “无需多礼。” 封青岩道。 …… ……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这时封青岩便没有多言,倒是有些疑惑剑雅歌的来意。 她是来找楚辞的? 难道她便是楚辞所说,曾经看过它的人? “河魂,可是记得我?”剑雅歌没有再问,便轻声对着河魂道,“这一月余来,我夜夜于灵水河上,唱歌与你……” 河魂则有些茫然看着剑雅歌。 “不知公子与河魂是何关系?” 剑雅歌看着封青岩问。 她没有想到,河魂竟然现身与眼前的白衣人一见,而她唱了一个月的歌,亦没有见到河魂的真身。 这不免让她有些受折。 而她,又是何等骄傲之人?虽然眼前的白衣人,不论是风采还是风华,皆是世间罕见。 但是她自认不输于对方。 她肯输的,只有让全天下都望尘莫及的大师兄,封圣…… 或许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白衣君。 但是白衣君有青铜棺。 “算是朋友。”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剑雅歌没有再多言,一步步来到岸边,在封青岩不远处伫立。 这时春风吹来,吹起了她的白衣,吹乱了她的秀发。 “你叫什么名字?” 河魂看了看剑雅歌,半空中便出现一行水字,“我叫楚辞。” “楚辞?”剑雅歌低声念了一下,便微笑道:“十分好听的名字,我叫剑雅歌。” “我的名字是白衣君的起的。” 河魂欢快道。 剑雅歌看到浑身一颤,眼前的白衣人便是神秘莫测的白衣君?虽然河魂没有说何人是白衣君,但是她一下子便知道河魂是在说谁。而且,或许亦只有白衣君,方能够做到让河魂自动现身…… 原来他像是白衣君…… 也的确只有他,方是名震天下的白衣君。 这时她终于明白“白衣”是何意,便朝封青岩恭敬一礼,道:“剑雅歌见过白衣君。” “无需多礼。” 封青岩道。 …… ……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 第420章 你想杀谁? 夜色下。 灵水河岸上。 封青岩沾了一身月华,却不染半点世俗之气。 大约三丈外迎风伫立的剑雅歌,闻言却是浑身一震,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却蓦然隔着天涯。 在白衣君未出世时,她认为这个世上没有人不可触摸,包括她所仰慕的封圣。但自白衣君震撼现世后,她终于感受到,这个世上真有不可触摸的存在…… 但是,在前夜遇上白衣君后,她便渐渐觉得白衣君可触摸。 之前不过是距离太过遥远,给她造成错觉而已。 但是现在。 只是一句话,白衣君便再度回到传说中,成为不可触摸的存在。 或许整个天下,只有他方能平淡说出“在等‘禁忌’上门”,虽然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是尽显千年的绝世风采,亦让天下少女尽倾心。 虽然她名动天下,风华绝代,整个天下没有几个男子能配得上她,更没有几个男子能入她眼。 但她,不过是碧玉年华而已,亦有少女怀春之时。 在这一刻。 她的心弦莫名震动一下。 那如凝脂般的脸蛋上出现淡淡红晕,心中犹如有小鹿在乱撞,让她刹那间生出罕见的害羞,有些不敢再看着旁边的白衣身影。 这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她整个人犹如触电般,出现阵阵的酥麻。 当酥麻过后,她整个人怔住了。 这时她转头眺望夜空,但脑海中却有一个挥不去的白衣身影…… 不久后魔夜再次降临,她没有点亮文光,隐藏在黑暗的恐怖魔物依然没有出现。当魔夜如潮水般退去,她微微一礼便匆匆离开,似乎不敢再逗留片刻。 天色未亮,她便回到书院南岸的豪华院子。 眨眼间便一天过去。 在这一天中,她的脑海里始终有一个白衣身影,虽然渐渐有些朦胧了,却是依然挥之不去。 斩之不断。 傍晚。 余晖洒在灵水上,天地间一片金春。 剑雅歌来到灵水河边,目光便不由自主眺望下游…… 下游。 封青岩依然盘坐在河边。 他已经在此等了四天三夜了,但是山鬼却没有出现,让他有些疑惑起来。他蹙着眉头看向彼岸花,它已经感知到黑陶花盆的存在?所以明知河魂在此,亦不敢出现? 还要不要继续等下去? 这时夜色再次降临,距离灵水河数万里的黄泉鬼地下,出现一道艳红如血般的身影。 正是长久伫立于酆山之巅的夭夭小娘子。 她的身影一掠,便已经掠出黄泉鬼地,速度快到让镇守黄泉鬼地的文人反应不过来。 “是谁?” 北城墙上,有文人大惊道。 这时夭夭小娘子朝南方飞掠而去,速度快如闪电般,即使是镇守黄泉鬼地的大贤,似乎亦有些追不上来。 大贤立于夜空中,看着艳红身影消失。 这道艳红身影在镇守万里长亭的大贤中,并不算是什么秘密,早便有不少大贤知道她的存在。 她可让“诡异”畏惧不敢靠近。 至于她是何人,为何要伫立于酆山之巅,便没有人知道,更不知道她来自哪里。 灵水河边,又一夜过去了。 这时天色已经大白,葬山书院的不少学子皆已起床,来到一侧的山顶上晨读。 书声朗朗,隐隐带着丝丝缕缕的韵味。 在将近一年来,葬山书院已经有数人悟得读书养气之法,而读书养气之法则是晋升大儒的根基。 即使是剑雅歌,亦时不时出现在山顶上。 此时,一道艳红身影从北方而来,很快便出现在葬山之巅,她伫立在那里不动。 “你可在?” 一个带着冰冷气息的声音,从葬山传下来。 声音不大,却是每个人皆可听到,顿时让葬山书院的教谕、学子等,诧异看向葬山之巅。 当他们看向葬山之巅时,整个人怔住了。 “这?” 葬山下。 不少年轻学子瞪大眼睛,浑身颤抖起来。 那道艳红身影只是静静伫立,便迸发出绝代风采,即使是有倾城之名的剑雅歌,似乎亦有些不如般。 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天下还有女子,能够压剑倾城一头。 虽然冷若冰霜,却是风华绝代。 艳冠天下。 这时,即使是谦谦公子赫连山,见到葬山之巅的艳红身影后,整个人亦怔在那里。 似乎亦没有想到,天下竟然有艳冠天下的女子。 南岸院落中,剑雅歌转身看去,看着艳红身影时,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而在此时,葬山之巅的夭夭小娘子,亦瞥了一眼剑雅歌,接着便一步步从山巅走下,来到剑雅歌的院子上空。 “你,想杀谁?” 夭夭小娘子冷冷道。 这时所有人皆有些疑惑起来,这艳冠天下的女子是何意? “你是谁?” 剑雅歌微微仰头,目光撞上俯视下来的冷芒。 虽然她倾国倾城,亦风华绝代,却是缺了一份艳冠天下,以及年龄…… 夭夭小娘子没有回答,只是冷冷俯视剑雅歌,身上散发出冰冷无比的气息,似乎让天地亦凝固了。 这时,从葬山书院飞出一名名教谕,皆皱着眉头盯着夭夭小娘子,道:“敢问小娘子何人?来我葬山书院何意?为何出此言?” 至于镇压虚圣府的大礼主,以及安修,倒是没有出面。 但亦知道夭夭小娘子的存在。 “此女子是何人?” 在书院后殿中,东楼晦有些诧异起来,如此风华绝代且艳冠天下的存在,绝对不可能默默无名。 例如剑雅歌,还未进葬山书院时,便已经名传天下了。 “老师可是看出此人是何境界?” 安修问。 “让人看不透,但起码是文王境……” 东楼晦想了想道,“她似乎是从北方而来,难道是刚刚从黄泉鬼地出来的?” “她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冥气。” 安修点头。 “对了,她是在寻谁?” 东楼晦好奇问。 “或者是在寻青岩。”安修沉吟一下道,接着便想起封青岩所言的女子,难道便是此人? “哦,是她?” 东楼晦诧异道,接着眉头一皱,“难道幽冥出事了?” “有可能。” 安修点点头。 但是整个天下,没有人知道封青岩去哪里了。 “你会后悔的。” 这时,夭夭小娘子不再理会剑雅歌,便回到葬山之巅伫立。 剑雅歌则蹙起眉头。 …… :。: 第421章 谁的影子 “你可在?” 葬山之巅,久久伫立的夭夭小娘子,再次开声问道。 可惜并没有得到回应,便在众人的疑惑注视中,转身朝北方掠去。但是,却留下一句话,“请告诉他,我来过”。 这句话更是让众人茫然不已,让人莫名其妙的。 “这女子是何人?竟然生得如此容颜,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有人忍不住惊叹道。 不仅仅是谁,几乎整个亳城、葬山,皆被艳红女子惊艳到,甚至觉得她能够压剑倾城一头…… 此时众人皆是好奇起来,不知道艳红女子在找谁。 剑雅歌则蹙着眉头眺望北方。 这女子是谁? 她亦在询问,可是没有答案。 而且,对方所说的“你想杀谁”,又是何意? 但是在此时,剑雅歌心中却是一震,有些不敢相信看向北方,这怎么可能?整个天下都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知道的?难道对方所说的“你”,便是封圣? 在灵水岸边。 封青岩已经坐在此第五天了。 他不知道夭夭小娘子在寻他,倘若知道了,或许会现身一见。 现在他以白衣君的身份行走天下,似乎他便不再是封青岩,即使有熟悉的人见到他,亦不会知道他便是封青岩…… 似乎有一种神秘的伟力,屏蔽了天机。 让世人不可推测。 “楚辞,可否在四周行走,微微散发一些魂息?” 封青岩思索一阵道。 他不可能一直等下去,山鬼可以耗得起,他却等不起。因而,只能主动出击,让河魂把山鬼诱惑出来…… “好呀。” 河魂毫不犹豫道。 它相信封青岩便是白衣君,那么白衣君便可镇压“禁忌”,它就不会有危险。 况且,它亦不想山鬼在暗中,一直盯着它。 这时河魂立即离开灵水河,浮现在上空,微微散发出一些魂息,好让山鬼能够清晰感受到。 但是,山鬼没有吸引来,却把其他人吸引来了。 “河魂?” “好像是有河魂的气息。” 不久后,在灵水外便有人隐藏感受到河魂气息,顿时无比激动起来。 “不错,的确是河魂的气息。” “快追。” “倘若能够擒到河魂……” 灵水河外,有数辆马车飞速行驶,朝河魂气息散发的地方追去。不久后,他们便追到灵水河,便立即走下马车盯着灵水河观察起来,似乎的确感受到灵水河的不同。 “灵水河有葬山书院教化,亦有君子桥感化,更伴有悟道之树,能够诞生出河魂,并不奇怪。”有年轻文人道,“不过,河魂擅于隐藏,怕是不易擒到啊。” “的确。” 有人点头,眉头便皱起来,道:“而且,河魂比山魂更难擒。” “咦,似乎河魂离开水面,你们仔细感应一下,是不是河魂离开水面?”有个中年文人惊喜道,“倘若河魂没有离开水面,魂息不可能如此清晰,吾等更不可能感应到……” “有可能。” “奇怪了,河魂天生胆小,为何会离开水面?” “谁知道,说不定是出来透透气吧。”有文人笑道,便仔细感应起来,接着一指下游,“似乎是在下游,距离应该不会很远。只要吾等悄悄摸上去,再锁链住河面,河魂便无法再逃入灵水,只能被吾等活捉了。” 这时马车朝下游飞奔而去,但不久后便一一下车,小心翼翼摸下去。 “陈兄,可是准备好‘画地为牢’神通了?”一名文人提醒道,“这河魂有可能是刚刚诞生意识不久,只要吾等小心些,便能够擒它……” “准备好了。” 陈兄正色点头。 “好。” 数名文人皆带着些喜悦道。 “画地为牢”乃是法家最为着名的神通之一,且威力强大。即使是高出一境,亦有可能中招,一下子被困住…… 但是在此时,在他们的身后,却出现一个影子。 这个影子原本不想理会他们,但是听到他们竟然要擒河魂,顿时便大怒起来了。 河魂乃是它的猎物,又岂会让他人窥视? “陈兄,我们身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为何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心神跳得有些厉害?”一名文人眉头直跳道,“我感觉到,似乎吾等身上,已经有不祥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不错,我亦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跟在吾等身后。” 有人惊骇道,便猛然回头。 可是什么亦没有看到,怀疑是不是自已出现错觉了。 这时众人皆是大惊起来,因为他们皆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似乎自已等人被恐怖的存在盯上了。 “难道是魔物?” 有文人惊骇道,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不可能是魔物,魔物只出现在魔夜中。” 陈兄立即摇头。 “有可能是变异的魔物,说不定能够走了魔夜……” 这文人还没有说完,便缓缓倒在地上,已经成为一具死尸。 他的魂,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让众人大惊不已,似乎还没有搞清,连忙上前去扶,才发现对方已经死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文人惊恐道,猛然退后几步,“为何罗兄无缘无故便死了?似乎只剩下一具空壳般?” 空壳? 当众人一听,便立即觉得死去的罗兄,似乎真的只剩下一具空壳。 魂,似乎被什么怪物吃掉了。 这顿时让他们头皮发麻,心中惶恐不已。 现在可是白天,并不是黑夜,怎么会有恐怖怪物出现? “点亮文光。” 陈兄立即道,身上猛然迸发出一道神光。 当神光笼罩众人,才让大家稍微松口气,不管是什么怪物,文光都可起不小的作用,特别是在魔夜降临时。 文光简直便是救命之光。 但是此时,竟然有一个文人缓缓倒下,似乎只剩下一具空壳般,让陈兄等人脸色大变起来。 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有怪物不畏惧文光? “影子!” 有文人惊骇指着文光中,竟然有一个淡淡的影子。 似乎正是那影子吃掉了文人的魂。 这影子完全不惧文人,反而一步步朝他们走去。走近便一口朝他们的脑袋咬下去,接着便有一人缓缓倒下。 …… :。: 第422章 再展星辰旗 灵水河岸。 封青岩猛然朝上游看去。 在刚才他隐约感受到一缕奇异气息。 这突然出现的奇异气息,很有可能便是第二禁忌山鬼,他没有丝毫迟疑,便立即捧着黑陶花盆掠去。 “楚辞紧跟我,莫要离我太远。” 封青岩一边飞掠一边道,眨眼间便已经掠出数里。接着,他又掠上数里方停下来,看到岸边躺着几道身影便走上去。 他还没有走近,便知道人已经死了。 这时他仔细查看起来,发现他们身上皆没有伤口,倒是脸上有着惶恐之色。 山鬼所为? 封青岩看了看四周,倒是没有十分肯定。 但除了山鬼,还能是谁?这死去的几人,皆只剩下一具空壳,灵魂已经被吞噬一空。 “山鬼以魂为食……” 封青岩低念一句,便看向彼岸花。 这时彼岸花指向西南方向,封青岩身影猛然一闪,便带着彼岸花朝西南掠去,但是并没有发现山鬼痕迹。但是紧接着,彼岸花的方向蓦然指向东南,令封青岩眉头蹙了一下。 山鬼行踪诡秘,怕是难以追踪。 况且,他是以青铜棺镇压“禁忌”,并不是靠自已的力量。 片刻后,封青岩回到几人身边,既然山鬼能够一直藏匿,为何现在突然出手了? 是什么缘故? 挑衅? 封青岩眉头一皱。 既然山鬼出现在此处,那么必定能感应到河魂的气息,但它竟然没有去找河魂。 看来它已经知道他的存在,并知道他有办法镇压它。 因而不敢前来。 不过现在,山鬼既然开始吞魂了,就无法一下忍下去,必定会再次吞魂。 这样他便能更好锁定山鬼,但亦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伤亡。 这时封青岩把几具尸,搬上他们的马车,让马儿带他们回去…… 不久后,夜色再次降临,封青岩对跟在身后的河魂道:“楚辞,倘若我无法及时赶到,你便去上游的书院或虚圣府,他们会保护你的,可是明白了?” “明白。” 河魂浮现一行字回答。 “既然如此喜欢与我捉迷藏,那我便陪你玩个够。” 封青岩沉声道,便带着黑陶花盆消失在夜色中,但在离去时却留下了一些东西。 而在此时,一个淡淡的影子出现在书院外,隐藏在黑暗中眺望书院。虽然它倒是不惧书院,亦不惧虚圣府,但是亳城隐隐成为北地的文人中心…… 那么必定有人,能够发现它的痕迹。 它出现了,却一直不敢现身,便是忌惮青铜棺的存在。 青铜棺可无视禁忌的一切力量,更可直接镇压,让它们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 这乃是逆天般的存在。 但是现在,它已经开始吞魂了,便无法再忍下去。特别是文人的魂最为美味,让它难以抵挡魂味的诱惑。 最好是大儒级别以上的魂。 虽然最美味是的,乃是山魂、河魂之类的魂,但是河魂却有那人庇护,令它根本不敢妄动。它敢吞十个大贤的魂,亦不敢去动河魂的魂,那根本就是找死。 血后已经被镇压。 它早便已经知道,要不然亦不会一出现,便立即藏匿起来。 原本它想偷偷摸摸吞掉河魂,谁知道那人突然出现了,还一连镇守数天,似乎已经发现它的存在。 但是,它又舍不得河魂…… 在虚圣府中。 大礼主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便朝灵水河下游方向看去,在刚刚的一刹那,他似乎感受到有什么恐怖的存在。 以他现在的境界,能够用恐怖二字,恐怕只剩下“禁忌”。 在一个多月前,封圣曾便有言,第二禁忌已经出世。但不论是太卜兰台,还是三坟山,皆无法推演到第二禁忌。 因而不了了之。 这时他从虚圣府掠出,伫立在夜空中,凝视灵水河下游。 那种恐怖的气息消失了。 错觉? 大礼主眉头大皱。 以他这种级别的存在,几乎不会有错觉。 他沉吟一下,便立即飞鸟传书回圣地,让三坟山再次推演第二禁忌,是否已经出世了。 虽然“禁忌”有白衣君可镇压,但是“禁忌”出世依然会给世人,带来巨大的灾难。例如山海界的“禁忌”血后,刚刚出世便被白衣君镇压了,但是依然给山海界造成巨大的灾难。 无数道教弟子死去。 且,山海界的尽头,亦被“禁忌”毁去大半。 在青鸟刚刚飞去不久,伫立在夜空听大礼主,心神猛然一震。此刻,他似乎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盯上了,让他浑身一冷,甚至连躯体都被冻僵般,竟然无法动弹。 “禁忌!” 现在魔夜还没有降临。 降了第二禁忌,便没有东西可以令他惊骇。 这时他看到灵水河下游百余里外,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但是却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而他的躯体,真的不能动了。 他似乎被什么东西定住般,令他心神惊骇不已。 而且,他还感觉到自已的灵魂在剧烈跳动,似乎将要跳出血肉之躯,要离他而去。 这天地间,似乎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力量,正一点点拉扯着他的灵魂,欲要把他的灵魂拉出躯体。 而在此时,身在书院后殿中的东楼晦,身体亦猛然一僵,似乎被定住般,无法再动弹。 他,亦感受到一股可怕的诡异力量,正在拉扯着他的灵魂。 “禁忌!” 这是东楼晦的第一个念头。 亦只有禁忌,方有如此可怕而诡异的力量。 “老师?” 这时安修发现东楼晦似乎有些不对劲,便开口询问。但是,东楼晦依然不动,神情显得有些惊骇。 安修脸色猛然一变。 “展旗!” 安修大喝一声。 这令负责守书院大门的白侯渊浑身一震,一息后才回神过去,立即朝星辰旗飞射而去。 而书院的教谕、学子等人,皆是脸色震惊。 这发生何事了? 为何院主要突然展旗? 在儒教中,主要有三种强大的旌旗,第一种便是星辰旗,主要为八十一书院所有。第二种为星月旗,为三宫和六官等所有。第三种为日月星旗,即是三辰旗。 而三辰旗则是儒旗,由教主所掌。 …… :。: 第423章 禁忌在亳城 “展旗!” 白侯渊掠到星辰旗下,便立即大喝一声。 这时,一直卷着的星辰旗,似乎迎上大风般,猛然展开。 刹那间,无数白光从旗中迸发出来,犹如天上的星辰般,照亮方圆数十里漆黑的夜空。 一余年前。 葬山书院的星辰旗,只能照耀十余里。 但是一余年后,葬山书院的星辰旗,已经能够照耀数十里。且在星辰旗中,有一颗星辰明亮犹如月亮般,迸发出耀眼的白光。 白光圣洁,似乎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圣力。 星辰旗与书院可以说是一体,书院有多强,星辰旗便会有多强。其中,那颗最亮,犹如皓月般的星辰,便是代表着虚圣…… 虚圣有多强,星辰便会有多强。 而虚圣能够使用圣力,因而星辰旗便发出淡淡的圣力气息。 现在葬山书院的星辰旗,因为封青岩的横空出世,隐隐成为最强的星辰旗。 即使是一些星月旗,亦有所不及。 当星辰旗展开,散发出来的圣洁白光,立即绞杀天地间弥漫的诡异力量。 而伫立于夜空中,以及定于后殿的东楼晦。 终于能动了。 “禁忌。” 东楼晦脱困便立即道,脸色依然惊骇不已。 他没有想到,第二禁忌竟然盯上他了。 而且,第二禁忌是何时出世的? 为何没有半点消息?便连太卜兰台以及三坟山,亦没有推演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禁忌怎么便出世了? “禁忌?” 安修脸色一变。 这是他最不想要的结果,但偏偏是这个结果,亦只有“禁忌”方能够定住老师…… 这时两人立即飞身而出,警惕注视四周的夜空。 夜空中。 大礼主脸色阴沉,冷冷凝视灵水河下游。 在灵水河下游,第二禁忌不仅还在,竟然还朝书院缓缓靠近,似乎带着些嘲讽的笑意。刚才星辰旗所散发出来的几缕圣力气息,只不过是斩断诡异力量而已。 并不等于星辰旗,便可以抵挡禁忌。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倘若圣力能够镇压“禁忌”,封青岩亦不会动用青铜棺。况且,现在出世的“禁忌”,已经远超一般的圣境,起码是中品圣位的存在,甚至有可能是上品圣位的存在。 “见过大礼主。” 安修和东楼晦朝夜空走上去。 大礼主微微点头,道:“倘若不是知守及时展旗,怕是吾等之魂……” “星辰旗只能抵挡一些诡异力量,无法抵挡禁忌。” 东楼晦脸色担忧道。 在大礼主点点头,道:“它来了。” “什么?” 东楼晦脸色一变,道:“它还敢来?” “星辰旗对它来说,只是一时不小心的意外而已,如何会被它放在眼里?” 大礼主冷冷道。 虽然葬山书院的星辰旗的确强大,还融入了几缕圣力,但是对于“禁忌”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希望吾等能够支撑到,白衣君的到来。” 东楼晦紧紧皱着眉头道。 “难啊。” 大礼主摇摇头。 即使第二禁忌吞食了,整座亳城以及书院,白衣君亦有可能不知道。毕竟,这不是天地异象,无法让世人看到,白衣君又岂会知道?白衣君虽然恐怖,亦神秘,但只是人。 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神。 即使是神,又如何? 东君不是神? 还是天下第一神,但连圣境亦不是…… 而在此时,整个书院以及亳城,似乎亦感觉到什么气氛,皆是紧张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为何院主突然展旗?难道是有恶鬼来袭?” 在书院中,不少学子疑惑询问,感受到紧张的气氛,内心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大礼主,院主,皆在夜空中。” 有学子震惊道。 “一定是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有学子担忧道。 而在此时,大教主和老教谕等,迅速朝夜空中走去,行礼后便忍不住询问发生何事。 “禁忌出世?” 大教谕和老教谕惊骇不已。 为何他们没有听到半点风声,第二禁忌便出世了? 现在他们可不仅仅是书院的教谕,亦是虚圣府的六官之一,以他们的身份,已经有资格知道很多事情了。 “莫要声张,以免引起骚乱。” 安修沉吟一下道。 数名教谕点头,但是内心依然惊骇不已。 “知守,立即将第二禁忌出世的消息传出去,以便让白衣君知道第二禁忌出世了。” 大礼主道。 安修点头,立即青鸟传。 不过眨眼间,便有数只青鸟离开亳城,朝天下而去。 所谓青鸟,其实是一种法术神通而已,速度其快无比,瞬间便可传出万里。 但是,一般只能定点传书。 片刻后,圣殿、儒教等教派以及诸侯国,皆已经收到第二禁忌出世的消息,立时让整个天下震撼起来。 不过幸好有白衣君的存在。 所以第二禁忌的出世,并没有像第一禁忌出世时,引起天下剧烈的震荡。 在安修传书的时间中,一道淡淡的影子出现在亳城中。 它的出现让人难以觉察,但是它并没有刻意隐藏,所以大礼主、安修以及东楼晦等人,依然能够觉察到它的存在。 它看起来像一个淡淡的影子。 但是,无法看清是什么影子,倒是有些像人形。 或者只是化为人形,并不是它的本体。 当第二禁忌出现在亳城中,亳城中便有一个个文人倒下,还不时抬头看看夜空,似乎很快便要轮到他们了。 这让大礼主脸色阴冷无比。 而在此时,第二禁忌出世的消息,已经隐藏不住了。 众教谕、学子以及亳城的文人等,几乎都知道第二禁忌的存在,而且就在他们的身边,正在吞食一个个灵魂。 “小娘子,快去虚圣府。” 在剑雅歌的院落里,有侍女惊骇大喊道。 “去虚圣府又有何用?”剑雅歌摇摇头,即使是封圣亲在,亦无法对付第二禁忌。 “只需要支撑半刻,白衣君便能够赶来。” 那侍女道。 这时剑雅歌脸色一怔,直想给自已一巴掌,白衣君不正是在灵水河下游?不过,她已经有两天没有前往灵水河下游,不知道白衣君是否还在。 但这是亳城和书院最后的机会。 她立即来到灵水河边,大声道:“楚辞,快告诉白衣君,第二禁忌在书院,速救!” …… :。: 第424章 小白威武 灵水河边。 剑雅歌白衣飘飘,犹如神女下凡。 但在她刚说完“速救”二字,整个人便如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似乎被什么恐怖的力量定住了。 她惊骇之下就立即运转文气,却发现连文气亦无法调动。 这是一种可怕的诡异力量,竟然在无声无息定住她了,让她丝毫的机会抵挡。还有,她渐渐感受到天地间变得奇冷无比,似乎是“冷”把身体冻僵了。 不仅把身体冻僵了,就连灵魂亦渐渐冻僵了。 她的灵魂亦被定住。 她骇然无比。 这时的她的目光正落在灵水河中,但是通过余光看到对岸书院大门前,亦有不少学子被定住。 而且,她还看到教谕的身影。 书院的教谕亦被定住了。 禁忌! 她脑海中立即浮现两个字。 只有“禁忌”方有如此可怕的力量,才能够瞬间定住无数人。 她借着淡淡的月光,隐隐看到对岸学子眼中的惊骇,似乎瞳孔中还倒映着数道身影。 这数道身影,似乎正是大礼主、院主等人。 似乎他们亦被定住了。 这让她有些不敢相信,怎么连大礼主亦被定住了? 此时她无法动弹,就连眼睛亦无法转动一下,甚至灵魂亦被冻僵。所以,她不知道被“禁忌”定住的范围是多大,但是她听到天地间似乎一下子寂静下来般。 只有一些动物的惊恐叫声。 没有了人声。 这到底是什么恐怖的力量,竟然能够定住人的灵魂? 不仅仅是定住灵魂,亦令灵魂惊恐不已,似乎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天生便克制灵魂一样。 这是可怕至极的力量。 倘若此时有人在亳城上空,便能够看到整座亳城以及书院,皆被第二禁忌定住了。所有人一动不动,保持着各种动作,或是站立,或是行走,或是悬空…… 其实第二禁忌只是定住他们的灵魂。 在亳城中。 一个淡淡的影子正在穿过一道道人影。 每当它穿过一道人影,便有一人的灵魂被快速吞食,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血肉之躯。但它只吞食文人的灵魂,似乎连文童境的灵魂亦嫌弃不已。 它没有吞食文童的灵魂,更没有吞食普通百姓的灵魂。 不是它仁慈。 而是它嫌弃。 在虚圣府的上空,大礼主依然悬立在空中,但是头发上指,目眦尽裂。他的眼中似乎喷出熊熊的怒火,内心愤怒到极点,却是连动一下亦无法做到…… 不论是他,还是安修或东楼晦,此时皆只能静静看着。 看着“禁忌”吞食灵魂。 它定住了一座城,一座书院,一座虚圣府,更定住了名震天下的大礼主。 即使是大礼主,在第二禁忌面前,似乎亦如同小童般。 无能为力。 “完了……” 这时大教谕和老教谕等几名教谕,亦被定在夜空中。 他们看到第二禁忌,定住了整座亳城以及书院,正在慢慢品尝文人的灵魂,心里不由悲叹起来。 即使有白衣君可镇压禁忌,但是亦无法救得了他们。 这,怕是赶不及了。 他们没有想到自已等人,竟然是如此的死法,竟然是成了“禁忌”的食物。 这让他们心中悲愤无比,更让他们心痛不已。 书院没有成长起来的学子,是何等的优秀,可是…… 赫连山、牧雨、颜山等学子。 还有书院的第二届学子,如剑雅歌等。 他们不仅仅是书院杰出的学子,亦是八十一书院杰出的学子,更是整个圣道天下杰出的学子。 他们的前途不可出限量,但在今日却要陨命于此。 这让他们无法接受。 白衣君,你在何处? 不少教谕心中在呐喊,希望白衣君能够及时出现,挽救亳城,挽救书院…… 而书院的学子,亦是惊骇不已。 他们还有不少人,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是什么情况,整个人就被定住了。 一动不能动。 在亳城中。 虽然众人无法动弹,却是能够看得见。 他们看到一个淡淡的影子,正行走在一个个文人间,凡是影子走过后。它身后的文人,皆会瞬间失去“灵魂”,似乎变得只剩下一具空壳…… 这让他们惊骇不已。 这是什么? 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禁忌”? “嗷——” 一个愤怒的吼叫,从书院的圣庙上空传来。 吼叫声中带着圣洁的力量,似乎瞬间便吼破了天地的禁固,让书院的天地恢复了清朗。 “禁忌!” “禁忌出世了。” 当兽吼过后,书院的学子便能动,立时发出惶恐喊声。 这时圣庙的上空,一头胖胖的小麒麟,正瞪大眼睛凶凶盯着亳城中的影子,右前蹄还狠狠挥了一下。 嗷—— 它再次吼叫。 吼声立即扩散出去,冲破诡异的力量禁固天地。 当第三声吼叫后,整个亳城天地恢复了清朗,几乎所有人皆能够动弹了。 夜空中。 大礼主身上立即迸发出恐怕的力量。 力量犹如规矩般,一层层从身上迸发出来,瞬间便笼罩了整个天地。 这时亳城和书院中的人,再次感受到身上笼罩着一股力量,紧接着便发现自已飞起来。 在大礼主身后,则蓦然出现一片混沌。 混沌迅速演化为一个黑洞。 而距离大礼主近的人,立即被一股力量扯入身后的黑洞中,消失不见了。 但是在此时,飞起的众人再次被定住了。 大礼主亦被定住。 亳城中。 淡淡的影子冷冷瞥了一眼大礼主,便看向书院的圣庙。 小麒麟则凶凶挥着小蹄,再次吼叫起来,连连吼叫了数声。但是,刚刚恢复过来的天地,却是再次被第二禁忌定住了。 于是天地间,出现古怪的一幕。 人,动。 人不动。 人,动。 人不动。 影子便冷冷盯着小麒麟,小麒麟再想凶凶瞪回去。 但见影子竟然朝它走来,便立时被吓了一跳,赶来缩回圣庙上空的空间里。 还不忘吼叫一声。 小白虽然能破诡异的力量,但是此时还太过弱小了。 它并没有成长起来。 这时影子见小麒麟消失不见,便掠到圣庙上空仔细嗅了嗅,却是没有嗅到小麒麟的存在,便有些疑惑起来。 小麒麟躲到哪里去了? …… :。: 第425章 看,花盆…… 夜色下。 一个淡淡的影子冷冷盯着身前的空间。 但是它却没有发现小麒麟的存在,似乎小麒麟不存在于天地般。它疑惑一阵后,便没有再理会小麒麟。 虽然小麒麟是圣兽,似乎灵魂更加美味。 但是,圣兽的灵魂并不好吞食。 尽管只是小圣兽。 甚至可说,小麒麟还没有成为真正的麒麟。 而小麒麟,即使再小,亦是麒麟。 影子走下圣庙。 虽然在它走进书院时,圣庙便迸发出耀眼白光,但是圣庙始终是圣庙,并不等于圣人亲临,对第二禁忌的影响并不大。 况且现在的禁忌,不是以前的禁忌。 它比以前更强了。 影子走下圣庙,继续开始吞食灵魂。 这时它吞食的速度不快,似乎是在慢慢品尝般,更似乎是在对圣道的挑衅,对白衣君的挑衅。 它明知道白衣君,便在灵水河的下游。 但它依然做了。 还是选择亳城以及书院,甚至是虚圣府下手。 倘若没有白衣君的横空出世,它不畏惧天下任何人,但是白衣君却横空出世了。让它生生藏匿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都不敢现身一下,以至整个天下不知道它的存在,更感受不到它所带来的恐惧。 这让它心里瞥着一口气。 这让它十分不爽。 即使有白衣君横空出世,又能如何? 我依然可以让世人惶恐,让世人畏惧,让世人生活在恐惧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时,它走到一个学子身上,当正要吞食学子的灵魂时,灵魂却突然蒙上一层白光。 白光散发着淡淡的圣力气息,让影子无法下口。 它只得从学子体内退出来。 虽然它有些疑惑,却没有多想,便走向下一个学子。当它潜入学子的体内,正要吞食灵魂时,灵魂上又蒙上一层白光。 白光散发出来的圣力,让它讨厌不已。 虽然吞食白光,倒是不会致死,但是对它有一定的影响。 这时它再次退出来,冷冷审视四周,接着又走向一个学子,在潜入学子的体内时,猛然退出来。 它看到圣庙上空,那头胖胖的小麒麟又跑出来了,并朝它吐了一口口水。 准确来说,并不算是口水。 而是白光。 隐藏着圣力的白光。 影子见到大怒不已,身形一闪便出现在圣庙上空,吓得小麒麟“咻”一声缩回圣庙空间。 轰! 影子一巴掌拍下去。 空间顿时猛然破碎,便得四周化为一片混沌,可惜依然没有小麒麟的身形。 似乎小麒麟并不在这片天地般。 在影子的一巴掌之下,不仅仅是空间破碎,便连圣庙亦被毁去了。 在圣庙毁去瞬间,猛然迸发出恐怖的力量,并传出阵阵犹如黄钟大吕般的圣音,似乎有圣人在呵斥般。 这让影子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 但是,很快便恢复过来。 刚刚圣庙毁去,瞬间所迸发出来的恐怖力量,足以在刹那间杀死一名大贤。 但是,影子是“禁忌”。 圣庙能够让第二禁忌摇晃一下,已经足够可怕了。 这时影子又挥了几下,使得整片空间层层崩溃,便连葬山书院亦晃动起来。 但是,依然没有找到小麒麟的身影。 而在此时,小麒麟却出现在另一座圣庙中,心有余悸的缩着脑袋看了看四周,看到不是葬山书院便松了口气。 嗷! 但很快,小麒麟便大怒起来,瞪着凶巴巴的小眼睛,并挥了挥小蹄,再次走回圣庙空间,来到葬山书院的圣庙空间。 它一出现,又朝影子吐了一口口水。 这时,它直接吐在影子身上,让影子恶心不已,显得愤怒无比。 嗷—— 一道诡异的吼叫从天地间传开。 瞬间便让方圆百里生灵的灵魂颤抖起来,无数灵智未开的生灵,惶恐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而影子身上的一口白光,瞬间便被诡异的力量驱除。 这时影子出现在圣庙上空,便是小麒麟吐完口水就跑,没有丝毫的犹豫,让影子竟然慢了一步。 影子愤怒不已,便死死守在圣庙空间前。 它静静等待小麒麟的再次出现。 但是小麒麟似乎知道般,却是久久没有再出现,让影子等有些不耐烦起来。而且,影子不能在亳城待太长的时间,以免被白衣君发现了。 但是小麒麟令它十分不爽。 所以它宁愿不吞食灵魂,亦要吞掉小麒麟的魂。 眨眼间,便已经数十息过去了。 这对影子来说,已经算是很长的时间,它见小麒麟便没有再出现,便变得更加阴冷起来。 它没有再守,便朝大礼主掠去。 准确吞食大贤之魂。 但是,在它距离大礼主十丈时,小麒麟的脑袋探出来,又朝它吐了一口口水。 这一口口水似乎有些大,不仅把影子糊了一身,连大礼主、安修、东楼等教谕,亦被糊了一身。 甚至连他们下方,虚圣府中的文人,亦被糊上了。 第二禁忌原本打算慢慢品尝的大贤之魂,却是被该死的小麒麟的口水给污染了,让它瞬间便失控了。 恐怖的力量,瞬间便冲破天地。 在灵水河下游,大约两百余里的地方,封青岩捧着黑陶花盆布置什么。但是此时,他感受到浓烈无比的诡异气息,似乎浓烈到冲破了天地般,令他猛然朝西北方向掠去。 他化身为大鹏,身影瞬息百里。 书院! 封青岩脸色大变起来。 他没有想到一直小心翼翼藏匿的山鬼,此时竟然敢在亳城大开杀戒,难道它就不怕被青铜棺镇压? 大概数息的时间,亳城便出现在他视线中。 这时他看到所有人皆无法动弹,心中有些震惊,似乎没有想到山鬼还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他知道山鬼以魂为食,却不知道山鬼可以定魂。 而在此时,失控让气息冲破天地的山鬼,猛然意识到不好,它朝圣庙空间凶凶瞪了一眼,便没有丝毫的迟疑逃去。 “看,花盆。” 封青岩见到山鬼想要逃去,猛然把手中的黑陶花盆扔出去,并指了一下山鬼头顶的上空。 黑陶花盆扔出去后,便不见了。 不是夜色太暗看不见,而是它完全消失于天地间。 这时,虽然封青岩的说话声不大,但是正要逃走的山鬼却听到,立时下意识抬头朝夜空看去。 …… :。: 第426章 它盛开必定惊艳天下 夜色中。 第二禁忌正要逃走。 但是听到封青岩的说话后,便下意识抬头看去。 虽然它明知道不对,但还是保持着仰头的姿势,让它心头惊骇无比。此时它想逃去,不想去仰头,但是躯体不听话,还是呆呆仰着头,似乎真在看天空上有没有花盆。 夜空中黑暗一片,岂会有什么花盆? 它如此想着。 但是转念间,便想给自已一巴掌。 这个时候了,还看什么花盆?但是,似乎有一股比它更为诡异的力量,要它看。 于是它只能保持着仰头的姿势。 花盆? 刚刚从圣庙空间走出来的小麒麟,听到有人说有花盆,且见第二禁忌亦在仰头看着,便带着好奇抬头看去。 没有花盆啊。 这时,凡是被它吐过口水的人,都能够小幅度控制躯体,见到恐怖的“禁忌”,竟然真在抬头看天空,似乎天空上真有花盆掉下来般,亦忍不住抬头看去。 虽然他们亦明知道,这个时候抬头看花盆不对。 但还是下意识抬头看去。 而且,那些被“禁忌”定住的人,似乎亦能够动弹了,皆下意识抬头看去。 大礼主如此,东楼晦如此,安修亦如此。 赫连山如此,剑雅歌亦如此。 这时,不论是葬山书院,还是亳城,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抬头朝夜空看去。 他们皆好奇不已,天空上真有花盆掉下来? 亦有不少人猛然发现,似乎自已能够动了,要不然如何能够仰头看夜空? 原本他们并没有看夜空,但是此时却看向夜空了。 这让他们愕然不已。 此时仰头的“禁忌”骇然,抬头的大礼主亦骇然。 这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存在,竟然因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便让他们所有人都抬头看花盆了? 在所有人都抬头看夜空时。 夜空中出现一个黑点。 虽然夜空黑糊糊一片,但是他们却可以清晰看到一个黑点,让他们愕然不已。 真有花盆? 一息后,黑点放大。 两息后,黑点更大了。 三息后,黑点似乎真是一个花盆…… 四息后,这果然是一个花盆。 但问题是,夜空中怎么会有一个花盆?是那个说话的神秘人扔的吗?这时所有抬头的人,都能够清晰看到夜空中砸落一个花盆,似乎还可以看到花盆有十六面,让他们皆有些怔住了。 即使是第二禁忌,亦有些懵了。 花盆砸落的方向,正是“禁忌”所在的位置,让“禁忌”骇然不已。这时它下意识想躲开,却发现自已竟然动不了,似乎被一股比它更诡异的力量定住了。 虽然一座山砸落在它身上,亦伤不了它丝毫。 但是此时,它却十分畏惧这个花盆,而它畏惧的原因,或许是它动不了了。 以及明知不对,却还要抬头去看花盆。 这发生的一幕比它更诡异。 原本它便是诡异存在,甚至可以说诡异的源头。 但是它却发现,似乎还有比它更诡异的存在,诡异到让它惊骇不已。 这时它害怕了。 它连圣人亦不害怕,但是害怕一个花盆了。 砸落的花盆越来越近,在它的眼里似乎不再是一个花盆,而是一具恐怖无比的青铜棺。 它似乎还看到在青铜棺的棺面上,有一个狰狞的影子。 正是血后。 但在他人的眼里,依然是一个花盆。 砰! 这时花盆终于砸落下来,恰好砸到影子的头上。而众的目光,随着砸落的花盆而动,亦落在第二禁忌的头上。 花盆并没有像众人的想象中破碎了。 虽然眼前的一幕十分诡异,但是并没有人相信,一个花盆能够收拾“禁忌”。倘若一个小小的花盆,便能够收拾禁忌,便不会有“禁忌”肆虐天下了。 但是,剑雅歌却认出那个花盆了。 主要是她认出花盆中的彼岸花,彼岸花十分夺目,让人惊艳。她只看了一次,便已经喜欢上彼岸花…… 虽然彼岸花还没有盛开,却是艳红得犹如一团火。 它盛开必定惊艳天下。 白衣君赶到了。 剑雅歌心头松了口气。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便从第二禁忌移上彼岸花上,同样被艳红如火般的花苞吸引了。它看起来真像一团火焰,还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氤氲,同样是十分吸引众人的目光。 花盆砸中第二禁忌,继续在坠落。 噗! 花盆恰好掉进灵水河。 但是,它并没有掉进水里,而是落在河面上,便没有继续沉下去。 众人的目光依然落在花盆上,对花盆中种着的彼岸花好奇不已,皆是好奇此是何花? 想着,它盛开必定惊艳天下…… “这是什么花?” 书院前有学子忍不住开声道。 此时他完全被彼岸花吸引,似乎忘记了“禁忌”的存在。 “不知道,但十分惊艳,盛开必定会让人惊喜。”有学子凝视着彼岸花道,心头对彼岸花有说不出的感觉。 这时便连大礼主、安修、东楼晦等人,目光亦落在灵水河面的彼岸花上。接着,他们便看到一道白衣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他一出现便吸引众人的目光。 他朝灵水河中的花盆走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捧起黑陶花盆后,便朝夜空中的大礼主、安修等人点头示意,接着便走了。 他出现十分突然,离开亦十分快速。 虽然只是短短数十息,但无法掩饰那绝世风采,让所有人为之折服。在他们的脑海里,出现“如此风采,怕是只有封圣才能够比得上”的想法…… 当封青岩捧着黑陶花盆离开。 众人方如梦初醒。 禁忌! 此时他们立即想到“禁忌”。 自已等人的灵魂正遭“禁忌”吞食,让他们再次陷入惊恐之中。但他们很快便发现“禁忌”不见了,让他们有些疑惑起来,禁忌不见了? 是走了? 还是被人镇压了? 他们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清。 难道刚刚砸落的花盆,真镇压了“禁忌”? 夜空中,大礼主、东楼晦等人回神过来,眼中皆露出深深的震撼之色。虽然他们不知道砸落的花盆是什么东西,但是在白衣人捧着花盆离开后,他们的脑海里猛然一个风华绝代的身影。 那个曾经横渡天空的白衣身影。 白衣君。 …… :。: 第427章 第三个哲位 夜色下。 亳城众人劫后余生,让他们庆幸不已。 谁都没有想到,自已等人能够在第二禁忌口下逃生…… 这原本是一个必死之局,即使是强如大礼主,面对第二禁忌亦无能为力,但是全靠一个人力挽狂澜。 一手镇压了第二禁忌,挽救了亳城和书院。 “是刚刚的白衣人,镇压了第二禁忌?”书院大门前,有学子庆幸中带着疑惑道。至于为何称为第二禁忌,是因他们皆不知“禁忌”的名字,只能称与第二。 “或许吧。” 众人亦不敢肯定。 但是,除了刚刚出现的白衣人,还有谁呢?而且,那个花盆十分诡异,竟然能够砸到第二禁忌。 按理来说,这根本就不可能。 但是花盆做到了。 而在此时,越来越多人肯定,便是刚才的白衣人镇压了第二禁忌。在不少人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白衣君的身影,似乎与刚才的白衣人十分相似。 似乎他就是白衣君。 “白衣君!” 有学子忍不住惊叫出来。 “白衣君?” “刚才的白衣人,便是白衣君?” 不少学子皆是震撼不已,似乎想不到刚刚的白衣人,便是风华绝代的白衣君。 这时他们努力回忆白衣君的面容,却是发现白衣君很年轻,以及风采绝世之外,便无法想起白衣君的面容,是如何一个样子。 “不错,刚才的白衣人,绝对是白衣君。” 葬山书院中,有不少学子无比肯定道,脸上出现激动之色,“只有白衣君方能够镇压禁忌,亦只有白衣君方能够如此轻松镇压禁忌……” “原来是白衣君,怪不得风采惊人。” “想不到白衣君不仅风采照人,容颜亦是惊天下,整个天下怕是只有封圣方能比肩……” 在书院和亳城中,无数少女心生倾慕之意。 在灵水河边。 剑雅歌看着封青岩离开的身影,久久没有回神。 她克制的爱慕,竟然再次生出了。 “恭送白衣君。” “恭送白衣君。” 在亳城或葬山书院中,无数人恭敬拜下。 因为世人不知道他的名字,因而尊称为白衣君,或者白君…… 这时,一只只青鸟飞出亳城,向天下传递消息,说白衣君已经镇压第二禁忌,挽救了亳城和书院…… 当儒教收到消息,终于松了口气。 在亳城,不仅有葬山书院,还有虚圣府,倘若被第二禁忌毁去,必定造成儒教的重大损失,特别是大礼主还镇守虚圣府。 这让儒教不得不担忧。 “不愧是白衣君。” 天下不少人收到消息感叹道,想不到第二禁忌才刚刚出现,便被白衣君即时镇压了,并没有造成亳城有多大的损失。 这是圣人之功。 轰隆隆! 当封青岩镇压第二禁忌山鬼后,天地间再次生出浩浩荡荡的文运,疯狂朝他文宫内涌入去。这与他猜测的一样,每镇压一个“禁忌”,便能收到磅礴的文运。 不久后,文宫犹如炸开般。 一枚洁白无瑕的玉牌,出现在第三缕圣力上。 这是代表圣术《坐而论道》第一章第三式“天地有正气”的哲位,与第一枚、第二枚玉牌一样,表面浮现神秘的纹理,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又诞生一个哲位……” 封青岩道。 这是他早已经知道的结果,并没有多少喜悦,反而不知道该扔给谁,反正他自已是用不上…… 轰—— 夜空中。 犹如一道惊雷劈落。 这时众人便见到,夜色中迸发出圣洁无瑕的白光,似乎令整个天地微微颤动一下。 “第三个哲位?” 葬山书院的教谕,满脸愕然看着夜空中的圣光。 “哲位玉牌?第三个哲位?不是吧?” 书院的学子亦是愕然不已。 这时,几乎整个圣道天下,皆能看到夜空中迸发着圣光的玉牌,让他们震撼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何时哲位变得如此不值钱了? 一个个诞生出来? 封圣还没有真正成圣,便诞生三个哲位了? 这让众人十分无语,便连安修看到夜空中玉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已这个弟子,似乎太过厉害了,让他都感受到压力,心中似乎有种无力感般…… 而且, 这才多久? 封圣便诞生第三个哲位了? 这时,一身白衣惊艳天下的剑倾城,仰望着夜空中的第三枚玉牌,似乎亦有些愣住了。 白衣君方镇压第二禁忌,封圣便诞生第三个哲位? 封圣果然还是那个封圣。 让人绝望的封圣。 在天下同龄不过是文才境,出色者亦不过是文士境时,封圣便已经诞生出第三个哲位。 这让不得不习惯中带着绝望的颜山、赫连山等学子,更加绝望了。 封圣真是不想让人活了。 这时,赫连山和颜山无奈相视一眼,觉得还是该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好,哲位玉牌有好看的?信不信大师兄随时弄出几个给你看?这,不过是大师兄的日常而已…… 在儒教圣地中。 大义主以及教主等人,知道第三个哲位诞生后,内心亦是被睹得有些无语。 这似乎已经习惯了。 “第三个哲位啊,封圣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大义主忍不住感叹道。 不过,不管怎么样,在没有圣人的时代,每诞生一个哲位,皆是天大的喜事。 对于儒教来说,诞生的哲位越来自然越好。 但是,不免让其他教派不爽。 第三个哲位诞生,周天下再次沸腾起来。 反而是第二禁忌出世,以及被白衣君镇压,倒是没有惊起多少波澜。毕竟,第三枚玉牌挂在天空上,几乎整个周天下皆可见。而第二禁忌只出现在亳城,他们并没有感受到多少的恐惧。 少了亲身体验。 封青岩内视一下文宫的玉牌,便带着黑陶花盆朝青山境走回去。这时在黑陶花盆上,出现了第二幅禁忌图刻,而彼岸花亦落下一片叶子…… 在天下沸腾中。 封青岩倒是平静得很,犹如事外人般。 在四月初,他不急不缓回到了青山境,把镇压于黑陶花盆内的山鬼,禁固于身后的鬼门上。 于是山鬼成为鬼门的第二鬼将。 这时,他再次打开鬼门,发现鬼门只是稍微打开大一些,依然无法完全打开。但是,在他再次打开鬼门时,遥远无比的极北之地,却出现剧烈的震荡,让镇守黄泉鬼地的文人惊骇不已。 …… :。: 第428章 黄泉异变 夜色下。 黄泉鬼地死寂一片。 那可腐蚀血肉的黄泉水,虽然一层层淌流而下,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在黄泉鬼地的上方,依然有一个个文人坐镇文亭,尽管自封圣率领十万凶灵扫清幽冥后,便没有恶鬼从黄泉鬼地走出。 但是万里长亭依然没有撤去。 而镇守文亭的文人亦恪尽职守,不敢生出丝毫的怠慢之心。 虽然幽冥的恶鬼被扫清,但在神秘未知的幽冥之下,却隐藏着无以计数的恶鬼。 谁知道它们何时卷土重来? 坐镇文亭寂寞而枯燥,且不得随意离开,对于无数文人来说,特别是年轻的文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有人因寂寞而不安,有人因寂寞而迷失,有人因寂寞而堕落,有人因寂寞而失去自我。但是,寂寞只使空虚的人孤苦,使浅薄的人浮躁,却使睿智的人深刻。 耐得住寂寞,方能内心平静,宠辱不惊。 不为外物所惑。 耐得住寂寞,才能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才能不忘初心。 这个天下凡为大贤者,无一不是能耐得住寂寞,抵挡得住诱惑,守得住繁华的人。 不少文人从万里长亭归来后,在圣道上皆有所得。 还有人一飞冲天。 因而无数文人在坐镇文亭时,皆会带上一堆书籍以及文房四宝等。 轰隆隆—— 天地突然震荡起来。 不少正在读书的文人,皆是脸色一变放下书籍,警惕注视四周的情况。这时,不少文人发现动荡的源头,似乎正是黄泉鬼地,脸色立即凝重起来。 难道有“禁忌”从黄泉鬼地出世了? 这让他们心中骇然。 “发生何事了?” 不少坐镇的文亭的文人惊骇道。 这时众人发现黄泉鬼地的动荡越来越强烈,似乎黄泉鬼地之下有恐怖的存在,将要挣扎出来般。 “不好,黄泉鬼地有变!” 有文人高声道。 第一城中。 一道道恐怖的身影,从镇鬼殿中飞射而出,迅速来到北城墙上。 轰隆隆! 天地震荡不已。 这让镇守万里长亭的文人,皆是大惊失色起来。 这时镇守第一城的大贤,立即飞身下黄泉鬼地,探查到底发生何事。但他们只探查到天地动荡,除了天地动荡之外,似乎并没有探查到什么。 这让他们稍微松了口气。 但松了口气后,内心却有些担忧起来。 探查不到问题,不是说明没有问题,而是以他们的实力,竟然发现不了问题所在…… 这说明,有可能是“禁忌”。 难道是第三禁忌从黄泉鬼地出世了? 这让不少人脸色大变。 “可是探查出何事了?” 在北城墙上,不少文人焦急询问,内心担忧无比。此时,已经过去将近半刻,震荡依然没有停止下来。 不过幸好的是,动荡没有再加剧,亦没有天崩地裂。 “没有。” 有大贤摇摇头,迟疑一下便道:“或许只是正常地震,并不是第三禁忌出世。” “这不可能是地震。” 立即有大贤否定,眼前的震荡十分诡异,让人根本就看不透。 “的确不像是地震。”亦有大贤点头认可,蹙着眉头审视黄泉鬼地,接着便飞身上夜空,俯视下方的黄泉鬼地。片刻后,他便愣了愣,怀疑自已是不是看错了。 “陈兄,上来一看。” 他迟疑一下,便唤另一名大贤上来。 那陈姓大贤闻言,便立即飞身上夜空,道:“可是有发现?” “你看。” 那大贤指着下方的黄泉鬼地道。 陈姓大贤仔细看去,眉头随之蹙起来,并没有发现什么。但是数息后,眼中露出些惊讶,道:“这是?” “黄泉鬼地似乎缩小了。” 那大贤道。 “似乎的确是缩小了。” 陈姓大贤脸色凝重道,因为缩小并不是很明显,所以并无法一眼看出去。但是,只要在黄泉鬼地待得久了,就必定能够觉察到。 这时陈姓大贤再三确认,似乎黄泉鬼地的确缩小了。 大概两刻后,震荡缓缓停止下。 这让镇守万里长亭的文人松了口气,幸好没有发生什么。 而陈姓大贤等几名大贤,立即从夜色飞落,来到第一城外的某座文亭中。他们看了看对面一里外的文亭,陈姓的大贤便立即走去,直直走到对面的文亭,带着震惊道:“二百九十步。” “二百九十步?” 其余几名大贤听到,皆是脸色震惊。 “竟然缩短了十步?” 这时有大贤不敢相信道,便自已亲自去丈量,结果依然是二百九十步。 两文亭之间,竟然缩短了十步。 片刻后,数名大贤皆朝其他文亭掠去,丈量其他文亭的距离。结果是有些二百九十五步,有些二百九十七步,有些则是不变…… 但得出来的最终结果,便是黄泉鬼地缩小了。 在距离黄泉鬼地数万里之遥的青山城隍府中,封青岩正通过城隍金身审视着身后的鬼门。 不久后,他便收起鬼门,审视黑陶花盆。 在天色未亮时。 图央便匆匆求见,禀报黄泉鬼地缩小的消息,让封青岩有些意外,便问:“可是查清黄泉鬼地缩小的原因?” “没有。” 图央摇摇头。 “黄泉鬼地震荡了多久?”封青岩沉吟一下问。 “不到三刻。”图央道。 封青岩点点头,便问:“可还有其他消息?” 这时图央迟疑一下,便道:“府君,大约半个月前,曾有一个红衣女子来到葬山书院,说‘你可在’……” 封青岩闻言愣了一下。 或许其他人不知道红衣女子何人,但他又岂会不知道?夭夭小娘子竟然离开幽冥,前往葬山书院寻他? 幽冥可是出事了? 此时他脸色蓦然一变,或许黄泉鬼地的震荡,便与夭夭小娘子寻他有关。倘若没有重要的事情,夭夭小娘子根本不可能离开幽冥,更不可能去寻他…… “我知道了。” 封青岩淡淡道。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图央竟然隐约猜测到红衣女子,竟然是在寻他。在图央退出去不久,他便走出城隍府,当走出青山境便化名为封回,往北而去。 他需要前往幽冥一趟。 一是探查黄泉鬼地震荡的原因,二是看夭夭小娘子寻他何事。 …… :。: 第429章 借一滴帝血 呼呼——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虽然现在是人间四月,正是山花灿烂的时候,但封青岩根本无心欣赏,以最快的速度飞往葬山书院。 经过数天的赶路,他终于飞到葬山。 这时他依然没有现身,悄无声息回到葬山下的葬宫。 在葬宫的宫门前,他仔细审视良久,查看有没有“禁忌”出世。有些“禁忌”擅长隐藏,他不得反复查看,以免像山鬼出世那样,竟然生生被欺骗过去了。 片刻后,他便进入葬宫,不久后便出来。 在他离去不久,又再次出现在葬宫前,看到宫门上并没有出现第三禁忌的,便安心朝北方而去。 而在此时,他不是以白衣君的身份行走,而是以封青岩的身份行走。在他离去不久后,剑雅歌便蹙着眉头朝北方看去,接着便来到灵水河下游。 “楚辞?” 剑雅歌悬浮在河面上。 “雅歌小娘子可是在叫我?” 一行河水所化的文字,便出现在剑雅歌的身前,接着河魂就带着些欢快悬浮出来。 剑雅歌点点头。 这时她一挥手,一片细长的草叶飞射而来,缓缓落在她掌心上。她看了看掌心的草叶,便看着河魂道:“还请见谅,吾需借你之魂一用。” “雅歌小娘子,你在说什么?” 河魂有些茫然,似乎不太懂剑雅歌的说话。 但在此时,剑雅歌掌心上的草叶,猛然化为一片白光,朝河魂飞射而去。白光剑意冲天,迸发出毁天灭地般的恐怖威势,让河魂浑身颤抖起来…… 河魂根本来不及逃去,便已经被草叶射中。 “啊——” 河魂怒吼,无比愤怒看着剑雅歌。 “楚辞,对不起了,但我不得不如此做……” 剑雅歌低声道,便见河魂缓缓融入草叶中,彻底隐去草叶中的剑意,让整个天下皆无法感受到草叶的存在。 这时草叶成为一片真正的普通草叶。 …… 极北之地。 这时刚刚走到白戈壁的封青岩,便停下转身眺望南方。 一直存在于天下的两道恐怖杀气,其中一道杀气突然间消失了,让他有些意外。 难道是那道杀气,已经决定放弃刺杀他了? 他思索一下,便继续赶路。 数天后。 他便来到第一城。 封青岩来到第一城,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已的行踪,所以镇守第一城的大贤,很快便感应到他的存在。 只要他不隐瞒身份,便如天上的皓月般。 凡是见过他的人,皆被他的绝世风采所折服,无一不惊叹。 “拜见封圣。” “拜见封圣。” 在第一城中,无数文人恭敬行礼。 “诸位无须客气。”封青岩点头示意,便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北城墙上,仔细审视黄泉鬼地。 黄泉鬼地果然缩小了。 “陈夫子,可是测量出黄泉鬼地,缩小了多少?”封青岩转头询问身边的大贤。 “大约是八百里。” 陈夫子道。 “八百里?” 封青岩眉头紧蹙起来,缩小八百里可不小,便问:“可是查清是何缘故?” “还望封圣见谅,吾等皆没有查出。” 陈夫子摇摇头道。 这时封青岩仔细询问黄泉鬼地震荡的情况,例如具体于何时开始震荡,又于何时停止震荡等问题。 当具体时间一出,让封青岩心中便有些疑惑起来。 似乎这个时间,正好是他打开鬼门以及收回鬼门的时间,难道黄泉鬼地的震荡与身后的鬼门有关? 他在数名大贤的陪同下,一起查看黄泉鬼地的情况。 但是并没有查出什么。 而他正好要前往幽冥,便与数名大贤辞行,说自已亲自前往幽冥查看。 这时他踏着一层层而下,犹如一层层瀑布般的黄泉,仔细审视黄泉鬼地。但是,即使他的眼睛可“破虚溯源”,亦没有看出黄泉鬼地有什么问题。 似乎黄泉鬼地只是正常的缩小。 并没有其他原因。 但是,倘若没有原因,黄泉鬼地又岂会缩小? 难道真是鬼门的原因? 在黄泉鬼地下,封青岩经过一天的研究,并没有发现问题所在,并立即前往幽冥。 幽冥经过他的清理,已经没有恶鬼的存在。 但是,他知道这不是他的功劳,而是夭夭小娘子的功劳。是因为幽冥有夭夭小娘子的存在,恶鬼才不敢从深坑下爬出来。 在幽冥中。 封青岩又经过数天的赶路,终于来到酆山。 在酆山上,游荡着不少亡魂,但是皆如行尸走肉般,没有半点的意识。 这让他皱了皱眉头。 他上次离开幽冥时,酆山上的不少亡魂,皆已经恢复神志,清醒了意识。 为何现在的酆山,却没有一个亡魂是有意识? 在酆山之巅。 一道艳红的身影伫立于巨石上。 “你来了。” 夭夭小娘子瞥了一眼道,“我知道你会来。” 封青岩点点头,便飞身掠上酆山之巅,来到夭夭小娘子的身边,道:“不知道夭夭小娘子寻我有何事?” “借你一滴帝血一用。” 夭夭小娘子转身道。 “帝血?” 封青岩有些疑惑道。 “你身有帝血,可助他们恢复神志,清醒意识。” 夭夭小娘子淡淡道。 “我的血可以做得到?”封青岩有些意外,对此表示有些怀疑,为何他自已都不知道? “可以。” 夭夭小娘子道。 “可。” 封青岩并没有迟疑,指尖便冒出一滴血。 “帝血。” 夭夭小娘子道。 封青岩闻言有些疑惑,便道:“我的血便是帝血。” 这时夭夭小娘子却摇头,道:“你的血,的确是帝血,但这一滴血,却不是帝血。” “原来如此。” 封青岩想了想便明白过来。 他立即解开衣物,一手插进胸膛,把文心摘出来。 随之,他身上的气息猛然一变,迸发出煌煌帝威,令整个幽冥都震荡起来。 无数亡魂瑟瑟发抖,竟然出现恐惧的神色。 一个个跪拜下来。 而在此时,夭夭小娘子看向封青岩的目光,不再是冷若冷霜,而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情感。 在封青岩的指尖上,缓缓冒出一滴血。 血中隐藏着浓浓的帝威,亦似乎蕴藏着神秘的力量,可以助亡魂恢复神志,清醒意识…… 这时帝血飘向夭夭小娘子。 “洒在酆山上即可。” 夭夭小娘子道。 帝血随之落下。 虽然只是一滴帝血,但是在落下的时候,犹如天河倒挂般落下。 帝血瞬间染红了酆山。 片刻后,帝血便完全融入酆山,使得已经失去帝威的酆山,再次散发出淡淡的帝威…… …… :。: 第430章 背负地狱 酆山上。 红芒闪现,犹如照亮了天宇。 失去帝威的酆山,再次迸发出淡淡的帝威,似乎在向天下昭示鬼帝的归来…… 轰隆隆—— 此时此刻天地在微微震荡。 无数亡魂感受到帝威的降临,便惶恐跪拜下来。 封青岩立于酆山之巅,身上迸发出恐怖的帝威,似乎帝威与幽冥天地引起共鸣,方使幽冥天地震荡。 在帝威以及帝血的神秘力量下。 酆山上的一些亡魂,竟然渐渐恢复了神志,清醒了意识。他们能够如此快恢复神志,主要是原先已经恢复过,但在封青岩离开幽冥后,便再次失去意识。 封青岩看了看酆山,便眺望幽冥天地。 他隐隐看到幽冥天地中,似乎出现一条条虚幻的法则锁链,可惜它们只是虚幻的…… 这时他一步步踏空而去,欲要抓住天地间的法则锁链。 可惜抓不到。 他有些不甘,又尝试了数次。 这真是虚幻的法则锁链,即使他身为鬼帝,亦无法抓得住。这时,他不得不停下,冷冷看着浮现的法则锁链…… 幽冥天地的法则锁链,似乎被人毁去了。 这些只是曾经的影子。 片刻后,他便俯视下方的酆山,脸色变得更加冰冷了,道:“酆山不该如此。” “的确不该如此。” 夭夭小娘子仰头看着天宇中的封青岩道。 “终有一天,我会将它扶正。”封青岩边走边道,便回到酆山之巅,“它将会贯穿阴阳两界,亦会镇压幽冥之下的不祥……” “我会等那一天的到来。” 夭夭小娘子道。 这时,封青岩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便将文心放回胸膛内,身子的帝威立即消失。但是,他的脸色却微微一变,隐约感受到他的帝血中,竟然蕴藏着可怕的诡异气息。 他血液中的诡异气息可怕无比,或许比不上被封印于圣天之上帝心的诡异气息。但是,绝对不会比“诡异”,以及“禁忌”差到哪里去,而酆山染上他帝血中的诡异气息,恐怕将会变成诡异的源头之一。 这里的亡魂,将有可能异变为恶鬼。 他帝血中的诡异气息。 便如此可怕! 现在有他在,他的气息可以镇压一切,诡异气息或许不会爆发。但当他再次离开幽冥,帝血中的诡异气息,没有了他的镇压,将有可能爆发出来。 “我血液之中,蕴藏着几缕诡异气息。” 封青岩脸色凝重道。 “我知道,我……可镇压。” 夭夭小娘子淡淡道。 在帝血落在酆山上时,她便隐隐约约感受到。 不过,帝血中的诡异气息并不是很强烈,毕竟只是一滴帝血,且有尚在的帝威镇压,它并不是很可怕。 但可不可怕,只是相对于她来说。 封青岩闻言有些意外,便看了看夭夭小娘子身后如磨盘般的黑影,道:“它可镇压?” 夭夭小娘子点点头。 “它是什么?” 封青岩迟疑一下便问。 他一直对夭夭小娘子身后,如磨盘的黑影十分好奇。 “一层地狱。” 夭夭小娘子沉默一下道。 “一层地狱?” 封青岩皱了皱眉头,道:“什么意思?” “它便是一层地狱。”夭夭小娘子道,“恶鬼畏惧它,便是因它能镇压恶鬼,甚至连‘诡异’亦能够镇压……” “它……是如何来?为何会在你身上?” 封青岩问。 夭夭小娘子蓦然笑了一下,犹如盛开的彼岸花般,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封青岩好奇盯着夭夭身后的黑磨盘,便想到自已身亦有一座鬼门,这两者有何关系? 为何黑磨盘可镇压恶鬼? “地狱是如何一个样子?” 封青岩沉吟一下问。 “我不知道。” 夭夭小娘子摇摇头,道:“我无法打开它,所以只能震慑‘诡异’,无法镇压‘诡异’……” “谁能打开?” 封青岩好奇问。 “你。” 夭夭小娘子道。 “我?” 封青岩愣了一下,说:“我能打开?” 夭夭小娘子点头,道:“的确只有你,才能够打开,因为它原本就是你制造出来的。” “你确定?” 封青岩蹙了蹙眉头,难道是他的前前世? 即使是身为商帝之时制造出来的? 可惜他完全失去了商帝的记忆,根本不知道商帝的一切。对于商帝,他亦只是道听途说…… 这种情况,让他有些说不出的情绪。 “确定。” 夭夭小娘子道。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走到夭夭的身后,审视一下便缓缓伸手上去。夭夭小娘子身后黑影,似乎随着时间的过去,变得越来越凝实了。第一次看到时候,只是一道淡淡的黑影,现在凝实犹如磨盘…… 当他的手触摸到黑磨盘时,便感受到一道可怕吸力。 似乎要把他整个人吸入黑磨盘中。 他还隐隐约约感受到,黑磨盘中隐藏着可怕的封印之力,似乎可以把灵魂困于里面,永生永世无法出来般。 这是很可怕的力量。 片刻后,他便把手收回,道:“我无法打开。” “或许还不是时候。” 夭夭小娘子道。 “的确,它似乎还没有最终成形。”封青岩点点头,总感觉到它有些熟悉,似乎自已前世见过般。 一层地狱…… 封青岩仔细思索,并努力回忆前世。 在前世的地府中,除了十阎罗殿外,似乎还有什么地狱。 但是什么地狱,他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关键记忆的缺失让他头痛无比。 越努力去想,越是想不起来。 “我忘记了。” 封青岩道。 “我不怪你。” 夭夭小娘子道。 封青岩抬头看向天宇,沉吟一下便道:“你知道商帝吗?” “知道。” 夭夭小娘子道。 “能说说吗?” 封青岩道。 “可以。” 夭夭小娘子道。 但她说完后,却没有再开口,让封青岩愣了一下,便言:“不便?” “不是不便,而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说。”夭夭小娘子摇摇头,说:“我似乎知道他的一切,但是想说的时候,却忘记一切了。” “你和商帝是何关系?” “何关系?” 夭夭小娘子想了想,便摇摇头道:“我亦不知道。” 封青岩皱了皱眉头。 …… :。: 第431章 幽冥天地法则之令 酆山之巅。 一道身影红如火焰,一身影白如雪。 封青岩不时询问夭夭小娘子,想从她身上得到一些关于商帝的事情,可惜夭夭小娘子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让他有些失望。 从一切痕迹来说,夭夭小娘子必定与商帝有关,或许前世便是商帝时代的人。但是,她似乎与他一样转世重生了,丢失了所有的记忆,只有身后背负着的地狱没有丢。 她说,这是她的使命。 使命? 封青岩仰望天宇,不知道该说什么。 “夭夭小娘子,你可记得你是谁?” 封青岩问。 难道夭夭小娘子肯开口说话,他自然会把一些疑惑问出来。 “我?我便是夭夭。” 夭夭小娘子却道。 而在此时,封青岩的脸色猛然一变,眼中出现些骇然之色。 他发现在他的文宫内,竟然出现一缕黑色的丝线,虽然文宫内有磅礴的文气,以及圣洁的圣力,甚至还有神秘的文运。 但是皆无法抵挡于黑线的入侵。 黑线如入无人之境般。 轰隆隆—— 文宫内的虚圣之位猛然震荡起来,迸发出恐怖的圣力气息。 它在驱除黑线。 但是,黑线在虚圣的震荡之下,只是稍微缓了一下,依然入侵而去。即使是虚圣之位,亦无法抵挡黑线的入侵。 这黑线是什么东西? 封青岩脸色凝重,立即调动文宫内的一切力量,抵挡黑线的入侵。但是黑线的恐怖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便连圣力亦无法镇压……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诡异源头? 这让他心中骇然,脸色再次一变。 难道是刚才摘掉文心恢复帝躯时,隐藏在体内的诡异气息爆发出来了?但是,他仔细感应一下,发现黑线并不像是诡异源头,并没有诡异的气息。 那是什么东西? 此时封青岩猛然想到,第一次前往万里长亭,进入迷雾冰冷时,自已无意间进入一个十分古怪的空间。 而空间内,便有无数的诡异黑线。 难道是那些东西? 他看了看掌心的印记,并没有发现诡异黑线入侵文宫,似乎并不是凶灵所化的黑线。 “怎么了?” 夭夭小娘子询问。 “发生些意外。” 封青岩道,再次调动文宫内的圣力,对黑线进行阻击。 可惜再次失败了。 这时,黑线依然如入无人之境般,在他的文宫内肆虐。接着,黑线在文宫内转了一圈,似乎发现无处可去后,便盯上了他的虚圣之位,让他的脸色猛然一变。 倘若虚圣之位被污,他怕是再无法成圣。 甚至有可能连虚圣之位亦保不住。 这黑线竟然能污染虚圣之位? 这让封青岩有些不敢相信,这到底是什么存在? 文宫内的圣力再次迸发,阻挡黑线入侵虚圣之位。 但是让封青岩没有想到的是,黑线猛然调头,竟然掠向挂于一缕圣力上的哲位玉牌。 它的目标根本不是虚圣之位。 而是哲位玉牌。 轰! 哲位玉牌猛然震荡一下,同样迸发出一道圣光。但是黑线却穿透圣光,以闪电之光没入哲位玉牌中,使哲位玉牌瞬间被染黑。 哲位玉牌原本洁白无比。 但是此时却墨黑无比,犹如一枚黑玉般。 它不再迸发圣光,而是散出黑光,显得十分诡异。 轰隆隆—— 而在此时,幽冥天地蓦然震荡起来,令无数亡魂骇然不已。 封青岩感受到幽冥天地的异变,便立即从文宫内视中回神,抬头看向幽冥天地。 这时幽冥天地中,出现一道道虚化的法则锁链。 一道道虚化的法则锁链从幽冥天地生出,不过眨眼间便布满整个天地,犹如无数蛛网般。 夭夭小娘子蹙着眉头凝视。 而封青岩却感受到文宫内,传来剧烈无比的痛苦,似乎自已的哲位玉牌,被什么恐怖的力量生生毁掉般。 他感受到文宫将要炸裂。 这时他发现幽冥天地生出的虚化法则锁链,竟然一条条朝他涌来。它们以恐怖无比的速度,瞬间没入他的体内,穿透了他的文宫,在文宫内肆虐。 紧接着。 一条条虚化的法则锁链,便连向染黑的哲位玉牌。 不过眨眼间,便有无数虚化的法则锁链,连在他文宫内被染黑的玉牌上。 他感受到文宫被撕裂般,哲位生生被毁去。 轰隆隆—— 这时幽冥天地震荡得更加恐怖了。 在黄泉鬼地外的万里长亭上,无数文人感受到黄泉鬼地的震荡,似乎震荡乃是来自于幽冥…… 这并不是黄泉鬼地震荡,让镇守万里长亭的文人,稍微松了口气。 但是幽冥的震荡,亦让他们担忧不已。 特别是封圣,还在黄泉鬼地之下。 “诸位可是感受到,似乎幽冥的气息变强了?”陈姓大贤紧皱着眉头道,还隐约感受到法则波动的气息。 但是并不清晰,让他不确定。 “的确变强了。” “奇怪了,幽冥可是发生何事?竟然传来如此强烈的震荡?难道有禁忌从幽冥出世了?” 有大贤满脸担忧道。 毕竟之前有黄泉鬼地震荡,说不定还真是“禁忌”出世的缘故。 而在此时,幽冥天地生出的虚化法则锁链,已经全部与封青岩文宫内的玉牌连在一起,使得玉牌的模样渐渐出现变化。 在玉牌的中央,甚至出现一个“令”字。 封青岩脸色有些发白,立即内视文宫内的玉牌,看到玉牌上的“令”字,便隐隐明白过来。 这,还是哲位玉牌吗? 不是了。 的确不是了。 现在它已经变成了,一枚幽冥天地法则之的令牌。 而且是一枚恐怖的令牌,可以调动幽冥天地大部分的法则力量。但是,它并没有完善,还需要他继续温养…… “这是什么令牌?” 封青岩紧紧盯着黑玉令牌,隐约感受到它的力量有些熟悉。接着,他脸色猛然一怔,露出惊骇之色,难道是一枚阎罗令? 这怎么可能? 哲位玉牌怎么可能变成一枚阎罗令? 倘若只是幽冥天地的法则锁链化为一枚阎罗令牌,他倒是可以理解,但是为何要融入哲位玉牌? 为何要哲位玉牌变成阎罗令? …… :。: 第432章 归宿之处 幽冥中。 天地震荡缓缓停息下来。 但在此时,夭夭小娘子发现天地间,似乎多了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还隐约感受到法则的波动。 似乎是幽冥法则重新降临了。 她忍不住看向身边的男子,“看”到他似乎与幽冥天地融为一体般。他的身上弥漫着幽冥的气息,还缠着如丝如缕般的法则之力,迸发着令人灵魂颤动的恐怖威压。 似乎他掌控着幽冥天地般。 一念之间,可调动幽冥天地法则之力,乃是幽冥的主宰…… 而在此时。 酆山之巅,静静伫立的封青岩,白衣身影渐渐淡去。 犹如虚化般。 片刻后,他的身影便完全虚化,完全消失不见了。 夭夭小娘子愣了一下。 封青岩真的完全消失不见了。 但是,在她的仔细寻找之下,却发现眼前便是白衣身影。当她再看向他处时,眼前依然出现白衣身影…… 白衣身影无处不在。 幽冥天地间,处处皆是白衣身影。 但又处处皆不是。 这是一种矛盾的存在。 不过夭夭小娘子,却蓦然笑了一下,笑容犹如灿烂的山花。 在幽冥天地间,因为恐怖帝威的降临,正惶恐跪拜下来的亡魂,他们带着些茫然抬头。 不知为何,他们的内心多了一份敬畏。 似乎亦多了一些安慰。 虽然此处是幽冥天地,乃是亡魂的归宿之处。 但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他们只是所谓“幽冥天地”无家可归的游魂而已,而幽冥天地并非他们的归宿之处。 天地无处可容身。 天地无处是家。 但是在此时,似乎一切都变了。 这幽冥天地,似乎散发着一股“家”的意味,乃是他们的归宿之处,更可容得下他们…… 在封青岩融入幽冥天地时。 人间。 不论是太卜兰台,还是儒教的三坟山。 这时皆推演到一条黑线降临,但是此条黑线,并不是魔夜降临的黑线。它,似乎代表着天地间,将会诞生恐怖无比的存在,它的存在将会震慑天地…… 特别是灵魂。 似乎即将要诞生的,而是灵魂之神。 它统管灵魂。 但是太卜兰台和三坟山的推演,还是十分模糊,并没有推演出清晰的结果。 所以黑线的降临,再次让他们脸色大变。 难道是更恐怖的魔夜,即将要降临了? 现在降临的魔夜,已经无比可怕了,再降临更加可怕的魔夜,或许真有可能让整个天下灭亡。 这让太卜兰台的易老,以及三坟山的博士等,皆是惊骇无比。 “天要亡我圣道?” 在天坟山中,有老博士悲哀说道。 这短短半年来,人间已经遭受一次次恐怖的灾难,难道此时还不放过人间吗? 太卜兰台推演出黑线的降临,再次震惊整个天下。 当众人听闻消息时,或是惊骇,或是惶恐,或是绝望…… 在太卜兰台和三坟山前,再次聚集无数人。 “这魔夜到底从何处而来?” “为何会有魔夜降临?” “难道恶魔将要降临人间?” 太卜兰台前。 不少文相级别以上的存在,在愤怒讨论着魔夜。可惜并没有人知道,魔夜为何会降临,魔夜从何处而来,又有着何种目的…… 即使是太卜兰台和三坟山,亦无法推演出来。 随着时间的过去。 推演出来的黑线,似乎越来越近了。 不久后,它将会降临天下。 但是在此时,太卜兰台和三坟山皆没有发现,那种令天下绝望的魔夜气息。 似乎黑线并不是魔夜。 “这,不是魔夜!” 太卜兰台中,有易老惊喜无比道,“这黑线不是魔夜,它虽然可怕,但是并没有散发邪恶的气息!” “的确不是魔夜!” 另有易老道。 这时,太卜兰台中的易老,似乎终于稍微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魔夜,只要不是邪恶的存在,那便好,现在的天下,已经再经不起灾难的降临了。 太卜兰台外。 众人闻言推演出来的黑线,并不是可怕的魔夜,亦松了口气。 “敢问易老,这黑线到底是什么东西?” 有文相好奇询问。 “不知。” “黑线十分神秘,令人难以推演……” 太卜兰台中的易老道。 虽然他们的推演十分恐怖,但亦不是任何事情皆能推演。 例如“禁忌”之类的存在,这已经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毕竟他们不是圣境的存在。 倘若是圣境,倒是能够推演。 圣境是一道天堑。 或许文相级别的推演者,能够隐约推演到大贤级别的存在。但是,大贤级别的存在,却无法推演到圣境级别的存在…… “奇怪了,这黑线似乎是代表黑夜降临,为何还有黑夜降临?但它,明确不是魔夜,并没有散发邪恶的气息,这到底是什么?” 在儒教的三坟山中,有老博士盯着降临的黑线疑惑道。 “它的确代表黑夜的降临。” 有山主点头认可,沉吟一下便道:“但是,诸位可是感受到,它散出来的气息?” “何气息?” “隐约感受到,但不清晰,无法推测。” 三坟山中,众人纷纷道。 “它,隐约散发着神性气息,且是十分特殊的神性气息。”天坟山的山主道,“这道黑线,有可能代表着一尊可怕的神只……” “什么?” “这……” 众人闻言皆是惊骇不已。 他们推演不出来的存在,几乎可以肯定,那是圣境级别的存在。难道天地间,将要诞生一尊圣境级别的神只? 这如何不让他们惊骇。 “怎么会有圣境级别的神只诞生?” 三坟山中,不少博士疑惑道,根本就想不明白。 现在的天下,圣境之路已经断,根本不可能存在圣境的存在。但是他们推演出来的结果,却是有可能将要诞生圣境的神只…… 这十分惊人。 在太卜兰台中。 诸位易老亦得出如此结论。 在太卜兰台外,众人闻言皆是震惊不已,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不论是太卜兰台,还是三坟山,推演出来的结果几乎没有错过。 这说明很有可能是真的。 当然,这只是太卜兰台和三坟山的推测,并不是最终的推演结果,或许并不是如此。 但在此时,似乎天地有一个声音在降临…… …… 第433章 吾为阎罗 在封青岩融入幽冥天地后。 一直游荡于幽冥的亡魂,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依靠。 曾经容不下他们的幽冥,似乎渐渐可以容得下他们了,更似乎幽冥天地将要真正变成,他们的归宿之地…… 这让他们不再茫然。 似乎他们亦有了天。 在酆山中,越来越多的亡魂,开始恢复神志,清醒意识。 而且他们清晰感受到幽冥天地的变化。 虽然幽冥天地变得更加可怕了,似乎多了一道道可怕的法则,但是却可让他们心安…… 酆山之巅。 夭夭小娘子看到不少亡魂,正在渐渐恢复神志,冰冷的脸终于舒缓了。她,抬头看了看幽冥的天宇,它的确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她甚至看到幽冥的法则,更加清晰了。 幽冥法则正在恢复。 没有幽冥法则的幽冥,是真正的幽冥吗? 并不是。 它只是一处,较为特殊的天地而已。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在黄泉鬼地外的万里长亭,似乎亦感受到幽冥天地的变化,不少文人皆是有些诧异起来。 幽冥到底发生何事了? “诸位可是感受到幽冥的天地,似乎发生了剧烈的变化?”陈姓大贤蹙着眉头问,他感受到的法则气息,似乎更加清晰了。 “我隐约感受到法则的气息。” 有大贤点头。 “似乎幽冥天地的法则,正是渐渐恢复,或者是重新降临。”亦有大贤满脸担忧道,这对圣道天下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幽冥的法则,乃是诸圣摧毁的。 现在幽冥法则正次降临,谁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难道鬼商将要降临人间? 这让镇守万里长亭的文人,皆是眉头大皱起来。 “把消息传回人间。” 陈姓大贤道。 这时有一只只的青鸟,飞离万里长亭,往而方而去。 “诸位倒是不必担忧鬼商重回人间,这是根本不可能之事。”有大贤摇摇头道,毕竟鬼商已经被彻底毁灭,根本不可能再现人间。 但是在此时。 天地间竟然出现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十分古怪,它并不是人间的何种语言,但是每个人都能够听懂它的意思。 而且,它一出现,便带着恐怖的威压。 它令众人的灵魂颤动。 即使是镇守万里长亭的大贤,灵魂亦在微微颤动。 这个声音无比可怕。 它震慑天地万灵。 凡是天下有灵智的生灵,听到它时,灵魂皆会微微颤抖,甚至让灵魂亦敬畏不已。 它似乎是天,似乎是地。 似乎是灵魂之音。 它只说是了,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声音十分平淡。但是,却威慑了整个天下的灵魂。 它只是说“吾为阎罗”。 吾为阎罗! 它说完便消失。 那种令人灵魂颤抖威压,随之消失了。 它的出现,似乎只是昭示人间而已。 而且,它只说了自已的名字。 这时无人知道“阎罗”是何意,听起来是一个名字。但是,“吾为阎罗”四个字连在一起时,似乎却带着一种恐怖的未知力量。 “阎罗”并不单单是一个名字。 它还代表着什么。 在太卜兰台,在三坟山,众人皆听到“吾为阎罗”的说话。但是此时,他们皆不知道何是“阎罗”,谁是“阎罗”。 “什么是阎罗?” 在葬山书院中,无数学子在询问。 虽然听起来的确是一个名字,但谁都知道,它并不单单是一个名字。 它还有其他的含义。 在书院后殿的院子里,安修和东楼晦皆在仰望夜空。 他们亦听“吾为阎罗”四字,亦感受到灵魂的颤动。而且,他们隐约感受到灵魂颤动中,似乎有着敬畏,更有着归宿…… “何是阎罗?” 东楼晦问。 可惜此时没有人知道。 即使是镇压虚圣府的大礼主,亦不知道。 他亦在仰望夜空。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但是它太过可怕了。因为它传遍天下,凡是天下生灵皆可听到,感受到它的恐怖力量…… 这,似乎连圣人亦不易办到。 或许大字辈的圣人能够做到。 但亦说明了,即将诞生的“阎罗”,有可能是大字辈的圣人。 大字辈的圣人,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倘若“阎罗”真的诞生了,岂不是整个天下,皆在“阎罗”的意志之下? 这绝对不是圣道天下愿意看到的。 亦不是其他道愿意看到的。 在山海界中,在巫山界中,在百万大山中,皆有无数人仰望夜空,在思考着何是“阎罗”,以及为何会诞生如此可怕的存在…… 而在此时。 太卜兰台和三坟山在震惊之后,便立即着手推演起来。 可惜黑线实在太过神秘了,他们并没有推演出什么,只知道降临的黑线,便是所谓的“阎罗”。 “吾为阎罗”四字,不仅降临人间,亦降临幽冥天地。 似乎就在亡魂的头顶般。 而在此时,似乎找到依靠,找到归宿,让天下有了他们可容之身的亡魂,终于明白过来了。 这一切皆是因为“阎罗”的降世。 他们的灵魂微微颤动起来。 不是害怕。 而是感激。 这时他们虔诚跪拜下来,犹如朝拜般。 帝威让他们惶恐,让他们畏惧,但是“阎罗”却让他们虔诚,让他们朝拜…… 酆山之巅。 夭夭小娘子静静看着幽冥天地的变化。 在幽冥天地变化时,她身后的黑磨盘更加清晰了,散发着更加可怕的气息。 不知何时。 封青岩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酆山之巅。 不久前的“吾为阎罗”四个字,正是他所说,他说此四个字,乃是为了完善幽冥天地法则之令。 或者说是阎罗令。 他说它是阎罗令,那么它便是阎罗令。 倘若他说它是一块废铁,那么它真有可能是一块废铁…… 阎罗令因他而生,自然因他而变。 一念间。 或为阎罗。 或为废铁。 “何是阎罗?” 夭夭小娘子凝视白衣身影片刻,便带着些好奇问。 她亦不知道阎罗之名。 “阎罗掌生死,掌轮回。” 封青岩看着幽冥天地缓缓道,咬字十分清晰。幽冥天地竟然出现淡淡的回声,正在一遍一遍传说着…… 而在此时。 太卜兰台和三坟山,皆推演出何是阎罗了。 “何是阎罗?阎罗掌生死,掌轮回。” 有易老惊骇道。 “保是阎罗,阎罗掌生死,掌轮回。” 天坟山的山主震撼道。 …… 第434章 一种秩序 何是阎罗? 阎罗掌生死,掌轮回! 这是封青岩说出何是阎罗后,太卜兰台和三坟山推演出来的答案。 虽然他们早已经知道到“阎罗”的恐怖,单单是“阎罗”二字便蕴藏着神秘的伟力,但当推演出何是阎罗后,却发现“阎罗”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恐怖。 阎罗竟然是掌生死的存在! 这掌生死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而是有法则之力在加持,得到天地的认何。 亦就是说。 阎罗真可以做得到。 他说生,那么天地便允许生;他说死,天地便容不得下。 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又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此种力量,即使是圣人亦没有,亦无法做得到。 正因如此,所以不论是太卜兰台的易老,还是三坟山的博士,皆是惊骇喊出来。因为阎罗掌生死的力量,实在太过恐怖了,简直便是逆天般的存在…… 这如此不让他们骇然,不让他们惶恐? 当他们推演出来时。 他们的灵魂,亦颤抖不已,似乎还没有诞生的阎罗,已经掌控了他们的生死。阎罗要他们生,他们便生;阎罗要他们死,他们便只能死…… 这让他们不敢相信。 这种力量太骇然了。 至于轮回。 这个世界没有轮回一说,所以他们无法准确读取“轮回”的含义。但是,似乎“轮回”二字亦蕴藏着,某种恐怖而神秘的力量。 它似乎可让人的灵魂得到安息。 似乎“轮回”便是灵魂的最后归宿之处。 因为“轮回”二字,乃是太卜兰台的易老和三坟山的博士推演出来,所以他们比其他人更明白“轮回”二字的含义,以及体会到“轮回”的神秘力量。 或许其他人听到“轮回”二字,并没有多少感觉。 但是他们却隐约感受到了。 “何是轮回?轮回是何?” 在太卜兰台中,有易老的灵魂在颤动说着,似乎他已经“看”到了轮回。但是“轮回”与他的灵魂还隔着一层纱,让他还是无法准确读取“轮回”的真正含义…… 不过他却感受到“轮回”的力量了。 这是无法言喻的力量。 它比生死更神秘。 更恐怖。 “吾看到轮回中,蕴藏着恐怖而神秘的力量,它似乎可、可……”亦有易老瞪大眼睛道。 他的灵魂亦在颤动。 这便是“轮回”的威力。 在他看到“轮回”时,他的灵魂在害怕,亦在期待,甚至在感激。因为轮回乃是灵魂的最后归宿之处…… 不论是太卜兰台的易老,还是三坟山的博士,在他们推演出答案后,蓦然感觉到生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轮回”。 因为他们的推演,所以以最近的距离,刹那间感受到了。 但是世人并没有。 所以。 当太卜兰台和三坟山,皆喊出阎罗掌生死,掌轮回时。 不少人皆是愕然起来。 甚至还有人想发笑。 即使是圣人,亦无法掌生死,一个还没有诞生的“阎罗”,便想掌生死了?虽然他们亦知道,还没有诞生的阎罗十分可怕,但是能够比得过大字辈圣人吗? 不能! 他们不相信。 在他们看来,将要诞生的“阎罗”,最多不过是圣境级别而已,亦想掌控世人之生死? 未免太小看天下了。 狂妄自大! 这,便是世人对阎罗的看法。 不过,在他们笑过后,亦有些好奇何是“轮回”。 “敢问易老,何是轮回?” 太卜兰台外,有文相,乃至是大贤,在好奇询问。 因为刚刚现世的“轮回”二字,竟然亦蕴藏着神秘的力量,让他们不得不好奇。 “不知。” 太卜兰台中,有易老直接了当道。 “不知?” 外面的人愣了一下。 “易老亦推演不出来?” 有大贤诧异道。 “轮回比生死更恐怖,生死推演不出,又如何能够推演出轮回?”太卜兰台中传出无奈之声。 这让兰台外的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没有想到“轮回”如此恐怖。 在三坟山外。 不少其他山的山主、博士等,亦对“轮回”好奇不已。 但是现在,即使是亲自推演的人,亦无法清晰知道,自然没有人能够知道。 “何是轮回?” 在儒殿的后花园中,教主眺望着云海道。他亦不知道“轮回”,但是他却感受到轮回的恐怖…… 片刻后。 他离开圣地,来到人间天地,眺望无尽夜空。 不久后,他隐约感受到天地多了一缕奇异的气息,似乎便是“轮回”的气息。 这的确恐怖。 在幽冥天地。 封青岩的声音在不断回荡,似乎蕴藏着法则之力般。 “掌生死?掌轮回?” 夭夭小娘子轻念着,亦感受到“阎罗”的恐怖,便带着些好奇问:“何是轮回?” 封青岩摇摇头。 还不是该说的时候,因为轮回还没有出现…… 或许说,他知道何是轮回,但他却不知道“轮回”在哪里。虽然他想到了黑陶花盆,或许黑陶花盆与轮回有关,但他并不确定。 夭夭小娘子见封青岩不说,便没有多问。 而在此时,封青岩的掌心上,缓缓浮现出一枚黑色令牌。 正是文宫内的阎罗令。 当阎罗令出现后,整个幽冥天地皆迸发出恐怖的气息,有神秘的法则之力在交织。但是它没有完善,还有不少缺陷,并不算是他前世的阎罗令,更无法发挥出前世阎罗之威。 其实阎罗并不代表有多强。 只代表一种秩序。 夭夭小娘子有些好奇看着阎罗令。 似乎只要拥有它,便可掌控世人生死轮回般,更可掌控恐怖无比的力量。 甚至可掌控幽冥天地。 但是。 她却知道,阎罗令不是她的,并不是她想要便能得到。 “谁拥有它,谁便是阎罗。” 封青岩看了一眼阎罗令,便对夭夭小娘子道,“谁是阎罗,谁便能掌控生死,掌控轮回……” “去吧。” 封青岩最后道。 咻—— 掌心上的阎罗令飞射而去。 它浮现于幽冥天地中,渐渐便消失不见了。 夭夭小娘子有些疑惑,便道:“这乃阎罗令,为何……” 在她还没有说完时,封青岩却笑了笑道:“我不是阎罗,我亦不需为阎罗。我想掌控幽冥天地,何须阎罗令?阎罗令由我而生,我何须要靠它?只有它靠我,它才是阎罗令。倘若没有了我,它只是一块废铁尔……” …… 第435章 回去好好读书 酆山之巅。 夭夭小娘子久久凝视着白衣身影。 但是白衣身影,却渐渐虚化淡去,消失于幽冥天地了。 在之前,由黄泉鬼地到酆山,封青岩需要数天的时间赶路,但是现在只是一念之间而已。 一念之间。 他便出现在黄泉鬼地。 在整个幽冥天地,他的身影无处不在,他可在一念之间,出现在幽冥的任何地方。 他不需要与夭夭小娘子多说什么。 夭夭小娘子亦不会多说什么。 片刻后,他便回到第一城,立时有不少文人围上来,询问幽冥发生何事。 “没事,无须担忧。” 封青岩道。 众人闻言稍微松了口气。 但真的没事吗? 他们半信半疑。 不久后,封青岩辞别众人,便朝南方而去。不过在迷雾冰原时,他隐约听到一个个呐喊之声,便驻足停了下来。 “吾要重生!” “吾要重生!” 一个个声音在呐喊。 “我知道。” 封青岩淡淡道。 不知来自何处的呐喊,便渐渐停止下来。 “当我掌轮回时,便是汝等重生之日。” 他说完便离去。 很快,他便穿过迷雾冰原,走过黑白戈壁,来到黑草原上。再往南,便很快到北地了。 但是在此时。 在辽阔的黑草原上,却出现一道他没有想到的身影。那道身影倾国倾,犹如天上的明月般,尽显绝代的风华…… “拜见大师兄。” 剑雅歌缓缓而来,在距离封青岩十丈便行礼。 “剑雅歌?” 封青岩皱了一下眉头。 “大师兄知道我?”剑雅歌蓦然一笑,似乎有些意外,便道:“大师兄行踪神秘莫测,让人真不好寻啊。” “你寻我?” 封青岩带着些微笑问。 剑雅歌点点头,认真打量着传说中的大师,传说中的封圣。的确是风采绝世,世人几乎无人能及…… 可惜了。 “你不该来寻我。” 这时封青岩却摇摇头,看着剑雅歌道:“回去吧,好好读书,莫要生事了。” “大师兄知道我寻大师兄何事?” 剑雅歌有些诧异问。 “我不需知道。” 封青岩摇摇头,带着劝说道:“不管是何事,你亦不该来寻我。你不来寻我,我对你会有几分期待,希望你有更高的成就,更好的前途。但是,你最终还是来寻我了,让身为大师兄的我,颇有些失望。或许是大师兄我失职了,没有教导好你……” 剑雅歌愣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封青岩的语气。 这分明便是长辈对晚辈失望的语气,让她心里有些气恼…… 但是从虚圣的身份来,即使是大贤,他亦有资格训话,莫说是剑雅歌了。 “回去吧,好好读书,莫要因他事而分心了,这于你无益。” 封青岩一步步而去,身影瞬间走出数里。 剑雅歌看着封青岩的背影,手紧攥着一片细长的草叶,这正是最好的机会。 倘若错过,便再没有机会。 只要手中的草叶一出,封圣必死无疑。 这是剑圣楚白最强的一剑,整个天下无人可挡。 即使是封圣,亦无法抵挡下来。 况且封圣只是区区的文师而已,如何能够抵挡剑圣楚白的一剑?即使是儒教教主,倘若没有其他文宝加身,单凭自身的力量去硬扛,亦无法扛得下来。 所以草叶一出,封圣必死无疑。 这不单单是剑圣楚白最强的一剑,还代表着武道一脉对圣道的杀气。这武道杀气对圣道有强大的杀伤力,专门用于破虚圣之位,毕竟身为虚圣有强大的文运庇护…… 杀还是不杀? 剑雅歌却迟疑起来。 但好像大师兄似乎知道什么了,让她内心隐隐有些担忧,生怕一击不中。 在她迟疑时。 大师兄的身影竟然消失了。 这让她心中骇然,为何大师兄消失得如此快?即使大师兄为虚圣,亦不可能强得过大贤…… 即使大师兄可掌圣力,但是圣力并不成气候。 不足为惧。 “还不回去好好读书?” 一个呵斥声蓦然从她心头响起,把她吓了一跳,脸色刹那间苍白起来。 大师兄的行踪莫测,似乎比想象中更加神秘。 大师兄明明消失不见了。 为何声音还在? “把掌心伸出来。” 严厉的呵斥再次响在脑海,令剑雅歌脸色大骇,紧紧攥着手中的草叶。她目光警惕注视四周,随时可发射出手中的草叶,绽放剑圣楚白最强的一剑…… “还不把掌心伸出?” 严厉的呵斥再响起,令剑雅歌忍不住缓缓伸出掌心。但是,当看到自已伸出的掌心时,她整个人愣住了。 自已明明是要杀大师兄,为何还会乖乖伸出掌心? 她想缩回来,但是却缩不回。 啪! 天地间幻化出一截戒尺,猛然打在她掌心上。 似乎不仅仅是在打在掌心上,还打在她的灵魂上,令她的灵魂颤抖不已。 她浑身在颤抖。 在惊恐。 这时,封青岩的身影缓缓出现在眼前,他是从虚空中而来,身影由淡而实。 这种可怕的来法,令剑雅歌的眼睛瞪起来。 这是什么境界的存在? 不是说大师兄,只是文师境吗? 文师境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草叶我收走了,回去后好好读书,莫要再让我失望了。”封青岩收走剑雅歌手中的草叶,身影便再次淡去,消失于天地间。 而剑雅歌立时瘫软下来。 她惊骇看着淡去的身影,无法相信大师兄只是文师境的存在。 这是圣境的存在吧? 而且,大师兄的戒尺,不仅仅打在掌心上,还打在她的灵魂上。在她的灵魂上,留下一道恐怖的烙印…… 似乎只要她不好好读书,便会有戒尺打在她灵魂上。 此时她惊骇不已。 这是什么力量? 半晌后,她才缓缓挣扎起来,朝封青岩消失的地方一礼,道:“谢大师兄不杀之恩……” 而在此时,封青岩边走边把玩着手中的草叶,便眺望一下西南方向。 剑圣楚白要杀他,他没有丝毫的意外。 只是他没有想到,竟然是由剑雅歌出手,这让他颇有些失望。接着,他的眉头便皱起来,仔细审视手中的草叶。 这草叶,似乎带着淡淡的河魂气息。 这让他脸色猛然一沉。 片刻后,他终于想明白过来,为何一道针对他的杀气不见了,原来是因为河魂而隐藏了杀气。 这让他心中一冷。 …… 第436章 生死相续 四月末。 封青岩从黄泉鬼地归来,正是天下梅花飘落之时。 在他收走剑雅歌手中的草叶不久后,便出现到葬山之巅,但是并没有入葬宫。 这时他是以封青岩的身份行走天下,他的归来,大礼主、老师等人,或许能够冥冥中感应到他的存在…… 他在葬山突然消失,必定会被他人有所觉察。 葬宫于世人来说,还是一个秘密。 且关系到他的真正身份。 现在还不宜公开。 片刻后,他走下葬山,来到葬山南的灵水河边。 在虚圣府中,正在读书的大礼主,心神蓦然震动一下,便放下书籍站起来。 他隐约感受到圣的气息,似乎是封圣归来般。 “回来了?” 大礼主有些意外道。 不过,封圣回来了,为何他没有得到消息?天下要杀封圣的人不少,特别是圣道之外的存在…… 此时大礼主顺着心中的感觉,走出虚圣府,朝东边走去。 不久后。 他便看到灵水河边,一株柳树下站一个风采照人的白衣身影。 不是封圣,又会是何人? “见过封圣。” 大礼主远远一礼,脸上流露出些淡淡的笑意。 随着封青岩虚圣之位,所诞生的哲位越来越多,身份亦越来越尊贵。 三个哲位。 这是何等存在? 世人皆知,只要封圣不陨落,他日必定是大字辈圣人。况且,谁知道三个哲位便是终点? 或许更多呢? 封青岩回神过来,回礼道:“大礼主客气了。” “封圣何是去了幽冥?” 大礼主问。 “黄泉鬼地无故震动,便去查看一下。” 封青岩道。 “封圣可是查出什么?”大礼主边走来边道,“黄泉鬼地震动,是否与即将诞生的阎罗有关?” “难说。” 封青岩沉吟片刻,道:“或许关系不大。” “不知封圣对阎罗有何看法?”大礼主问,接着便自语道:“阎罗掌生死,掌轮回,生死可明,但轮回却不可知……” “看法?没看法。” 封青岩淡淡道,他对阎罗能有什么看法? 阎罗本是因他而生。 “不知封圣可窥视到轮回之义?” 大礼主问。 毕竟“轮回”太过神秘莫测了,整个天下几乎没人知道,而天下又好奇无比。 大礼主亦不意外。 封圣乃古来今往第一虚圣,且是当今天下唯一的圣位,或许冥冥中能够感知亦说不定。 这时封青岩沉默起来,他又岂会不知道轮回之义? 但是现在不能说。 不过,当“不能说”的念头一出,他便顿时有些怔住了。他猛然发现,之前的想法似乎都错了,轮回又岂不能说? 倘若世人不知轮回,又何来轮回? 倘若世人不信轮回,又何需轮回? 只有世人皆知轮回,皆信轮回,世间方有轮回。 这方世界本来就没有轮回一说,倘若要此方世界有轮回,便要世人知道轮回的存在,以及轮回的意义…… 久而久之。 天地方会有轮回。 这犹如世间本来便没有神,但是拜的人多了,便有了神。 或许,这便是“轮回”的来源。 这让封青岩的心神震荡不已,似乎触摸到了什么。 在不久前,他一直在寻找轮回,以为轮回是现成的存在,甚至猜测黑陶花盆,便有可能是轮回。但是现在他却发现,天地间本来就没有轮回,所以他不可能寻得轮回…… 不过。 倘若天地没有轮回,黑陶花盆亦不是轮回,那黑陶花盆里的轮回之力,又是怎么回事? 封青岩有些想不明白。 这时大礼主见封青岩怔住,甚至身子亦在微微颤动,以为是在悟道便没有打扰。但内心亦有些诧异起来,难道封圣真窥视到轮回之义了? 这让他有些震惊。 片刻后,他便打算离开,但是封青岩却开口道:“人行善行恶,来生皆有报应,于天、人、恶神、地狱、饿鬼、畜牲六道中生死相续,犹如车轮运转般循环不息,此便为轮回。” 大礼主闻言浑身一震。 这时他终于明白何是轮回,但正是明白了,心神才会震荡,让他惊骇不已。 封圣所言的“轮回”,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轮回,更为可怕。 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存在。 “人,有来生?” 大礼主惊骇问。 “有了轮回,人便有了来生。” 封青岩点头。 而在此时。 太卜兰台和三坟山皆感应到什么,便立即推演起来。 在黑暗的画面中,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出现在太卜兰台易老以及三坟山博士的耳中。 “这,似乎是封圣的声音。” “的确是封圣的声音。” 在三坟山中,不少博士有些诧异起来,想不到竟然推演出封圣的说话。难道封圣的说话中,蕴藏着天地至理?要不然,根本就不可能被推演出来。 亦不可能有资格进入推演中。 当封圣的声音出现时,三坟山的博士皆有些激动起来,这预示着封圣将说出天地至理。 他们立即聆听起来。 在太卜兰台中,诸位易老听到封青岩的声音,亦有些意外。虽然他们没有见过封圣,亦没有听说过封圣的声音,但却知道是封圣…… “封圣?” “咦,封圣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推演中?” 在太卜兰台外,一直在等候的文人亦有些意外,想不到封圣竟然出现在推演中。 凡是出现在推演中,必定是天下大事。 即使哲位诞生,亦没有出现在推演中,这说明封青岩即将要说的话,或许比哲位更为重要。 如何不让他们震惊? “封圣说了什么?” 不少文人好奇起来,纷纷询问兰台中的易老。 “封圣必定说了天地至理,方能够出现在推演中……”有崇拜封圣的文人激动说道,伸长脖子在等待。 “人行善行恶,来生皆有报应,于天、人、恶神、地狱、饿鬼、畜牲六道中生死相续,犹如车轮运转般循环不息。” 这时封青岩的声音,直接从推演的画面传来,落在太卜兰台外的众人耳朵里,皆是令他们的灵魂震荡不已。 “此,便为轮回。” 那平淡的声音在梅花山上回荡,亦在三坟山上不断回响。 凡是听到的人,灵魂无一不震荡。 刹那间。 他们便明白何是轮回。 …… 第437章 天下第一风采 在灵水河边。 当封青岩说出何是轮回的那一刻,似乎整个天下都知道了。 他们并没有听到封青岩的声音,但在冥冥中却渐渐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轮回…… “人行善行恶,来生皆有报应,于天、人、恶神、地狱、饿鬼、畜牲六道中生死相续,犹如车轮运转般循环不息。” “此,便为轮回。” 天下间,不少人刹那间明白过来。 犹如教主、大仁主等人,特别是境界越高,明白得越快。他们犹如听到封青岩的声音般,皆是令他们灵魂震荡不已。 这轮回太恐怖了。 天地间还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轰隆隆—— 天地似乎在震荡般。 不少人猛然抬头看去,却没有看到什么震荡。 这或许只是他们内心,或者是灵魂的震荡,并不是真正的天地震荡。它,似乎只是告诉世人,天下便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只要世人相信轮回,世间便有轮回…… 在灵水河边。 大礼主心神震荡不已,久久无法回神过来,问:“世间真有轮回?” “世间会有轮回。” 封青岩点头,便掏出从剑雅歌手中收走的草叶,一点点捏碎化为粉末落下,道:“虽然尘归尘,土归土,但魂,终究为魂,不变。即使魂散,亦有归来的一天……” 粉末融入河水中,消失不见了。 “楚辞,我等你归来,莫要让我失望了。” 封青岩看着灵水河道。 这时,大礼主看着封青岩手中的草叶,在捏碎的刹那,立时感受到一道可怕无比的剑意,以及滚滚冲天的杀气,心神再次剧烈震荡起来。 这一道杀气冲天的剑意,似乎令他灵魂都颤抖。 不可躲。 不可挡。 但是,封圣却生生捏碎了。 “这是融入楚白剑意的武道杀气?” 大礼主脸色凝重道,心中有着熊熊的怒火,“武道亦出手了?果然是不知礼乐、不知仁义的武夫,简直是在找死!” 但在此时,他亦松了口气。 他没有想到,封圣能够抵挡住武道杀气,实在让他十分意外。既然封圣能够抵挡武道杀气,怕是亦能够抵挡其他道的杀气,天下应该没有人再能杀封圣。 这算是一件好事。 不过他有些想不明白,虽然封圣是虚圣,但只是文师而已,是如何抵挡武道杀气? 他心中十分疑惑以及好奇。 但没有问出来。 “敢问封圣,武道派了何人执剑?” 大礼主郑重问。 “不必在意。” 封青岩笑了笑道,便朝葬山书院走去。 大礼主见封圣不说,便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青鸟传书回儒教,说了武道杀气之事。 当拜见老师后,封青岩就回虚圣府。 而在此时,书院和亳城皆知道封圣回来,似乎整个天地皆热闹起来般。 特别是书院的学子,个个兴高采烈。 在儒教中。 教主等人收到大礼主的传书后,皆是有些震惊起来,想不到封圣能够抵挡武道杀气。但想到就在不久前,封圣便说出何是轮回,震惊整个天下…… 似乎能够抵挡武道杀气,亦不算什么了。 封圣能够窥视轮回。 这才可怕。 不愧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 在封青岩回来的消息传出去后,虚圣府前便立即涌来不少文人,皆是想拜见或瞻仰封圣之风采。 第二日清晨。 天色还没有亮时,封青岩便来到灵水河边,道:“楚辞,我等你归来。” 说完封青岩便上山,迎着朝阳而读。 充满韵味的读书声传出数里。 在他读书数日后,似乎感应到什么,便立即往北方而去。 不久后,他再次出现在万里长亭,但是没有停留就进入黄泉鬼地,接着身影便出现在酆山之巅。 他伫立不动,仰望幽冥天宇。 在黑暗的天宇中,他能够看到一枚令牌,正是在完善的阎罗令。但是在此时,它却停止完善了,让封青岩有些意外。 他感受到,阎罗令并没有彻底完善。 但为何停止下来了? 咻—— 在他招手间,阎罗令飞射而来。 “虽然威力更强了,但的确没有彻底完善……” 封青岩仔细感受起来,发现阎罗令似乎差了些什么,才导致无法彻底完善。 这让他有些不解。 这时夭夭小娘子出现在身边,问:“出现意外了?” “不算是。”封青岩沉吟一下道,“但阎罗令无法彻底完善,似乎差了些什么。” “或许是差了人。” 夭夭小娘子想了想道。 “差了人?” 封青岩不解,有些疑惑看着夭夭小娘子。 “阎罗令再好,亦只是死物,它需要有人掌控,方能够发挥出它的威力。”夭夭小娘子道,“虽然阎罗令由你而生,但你不需为阎罗,却需有人为阎罗。” “的确如此。” 封青岩点点头,瞬间便明白过来。 虽然他说过,谁掌阎罗令,谁便为阎罗,但阎罗令却不好掌,并不是谁都能掌控。 虽然它认可封青岩,但是封青岩却不需它。 所以他需要一个人来掌控它,只要有人掌控了阎罗令,阎罗令方能够彻底完善。 “天下谁可为阎罗?” 封青岩在问,亦在对天下说。 夭夭小娘子不知道,所以静站一则不说话。 片刻后,封青岩便对幽冥天地道:“吾立风采楼,迎天下风采,谁掌阎罗令,便由风采定。” 轰隆隆—— 幽冥天地震荡起来。 一条条神秘的法则锁链垂落,交织出一座风采绝世的风采楼。它虚幻而神秘,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神奇气息,令夭夭小娘子眼前顿时一亮,似乎目光再无法移开般。 它一出现,便吸引无数亡魂的目光。 “此为风采第一楼,掌阎罗令。” 封青岩手中的阎罗令飞射而去,瞬间便没入风采中,使得风采楼更加神秘莫测了。 无数亡魂无比渴望看着风采楼,似乎欲要夺得阎罗令。 这时还有不少亡魂,朝悬立在空中的风采楼掠去,但是没有一个亡魂能走进风采楼。不是亡魂没有资格参与,而是这些亡魂没有一个有风采。 至于何是风采。 封青岩便让幽冥天地来定。 此时他亦有些好奇起来,究竟何人是天下第一风采,成为风采楼的第一人…… …… 第438章 谁为天下十大风采? 幽冥天地中。 那座悬浮于空中的风采楼,半虚半实,似真似幻,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各色光芒,显得神秘莫测。 猛然看去时,风采楼只有十层。 但是定眼一看,却只看到一层,在疑惑之际再看去时,又发现层数多到让人数不清,似乎出现无数重影般。 这时在风采楼的下方,片刻间便聚集无数亡魂,一层层向上积叠,如同积沙成塔般。且在幽冥天地的四周,亦有无数亡魂蜂拥而至,犹如飞蛾扑火般。 不论是地上还是空中,皆是密密麻麻的亡魂。 多到数不清。 可惜没有亡魂能够接近风采楼三丈,更不要说走进风采楼,只能围着风采楼焦急旋转。 此时伫立在酆山之巅的封青岩,能够清晰看到亡魂灼热的目光。 它们无一不想走进风采楼,可惜风采楼的大门紧闭,且散发出神秘的气息,令它们根本靠近不了。而且,风采楼散发出来的气息,亦令无数亡魂畏惧不已。 越是接近风采楼,亡魂越是畏惧,惶恐。 封青岩还看到最里层的亡魂在瑟瑟发抖,目光中流露出畏怯,但是没有亡魂愿离开。似乎它们在一点点战胜对风采楼的畏惧,一点点朝风采楼靠近…… 但是最终,还是进不了三丈。 这时有无数亡魂尖叫、呐喊、嘶吼,疯狂朝风采楼冲去,但是被神秘的力量挡住。亦有不少强大的亡魂,为了能够走进风采楼,竟然朝风采楼发出恐怖的攻击,欲要破开风采楼前无形的屏障。 但风采楼上立时落下一缕光芒,那个亡魂瞬间便灰飞烟灭,连一丝的魂气息亦没有留下,彻底消失于天地。 魂飞魄散! 这令四周的亡魂惊恐不已。 不过即使如此,依然没有一个亡魂退去,死死围着风采楼打转,在寻找进入风采楼的机会。 在酆山之上。 封青岩看到幽冥天地的四周,有亡魂源源不断涌来。它们似乎知道进入风采楼,便能够掌控阎罗令般,目光中充满渴望。 这时整个幽冥天地的亡魂,皆为风采楼摩拳擦掌。 谁亦不愿错过机会。 即使是最弱小的亡魂,只要走进风采楼,掌控阎罗令,便能够一步登天,成为掌控生死的无上存在。 “可去风采楼看看?” 封青岩道。 夭夭小娘子摇了一下头,道:“我不是阎罗……” “天下诸事,谁能说得清?” 封青岩淡淡道,便朝风采楼踏空而去。 当他出现在空中时,空中乱飞的亡魂犹如潮水般,朝两边迅速退去,让出一片干净的天空。当他走近风采楼时,原本围着风采打转的亡魂,亦在短时间内退得干干净净,使得百丈内没有一个亡魂。 所有亡魂皆退避三舍。 这时封青岩没有走进风采楼,悬立在空中仔细打量,片刻后便道:“楼台。” 在他的声音落下后,风采楼下便出现一个楼台。 楼台呈黑色,看着像黑石,大概有九丈宽的样子。而风采楼恰好为三丈大,因而底下的楼台亦恰好大三丈…… 封青岩走上楼台,但没有推门走进去,反而转身背着风采楼,眺望幽冥天地的深处,道:“谁为天下十大风采?” 但他亦不得而知。 风采楼共有十层,代表地府的十大阎罗。 而在此时,幽冥深处的巨坑发出颤动,迸发出一道恐怖的气息。封青岩感应到便眉头一皱,那是“诡异”的气息,竟然有“诡异”从巨坑之下爬出来? 这让他有意外,便看向夭夭小娘子,问:“夭夭,自从上次斩杀‘诡异’后,可有‘诡异’从深坑下爬出?” 夭夭小娘子摇了摇头。 她亦有些意外,想不到有她在,依然有“诡异”敢从深坑下爬出。 这时两人皆静静眺望深坑,打算先看看“诡异”的情况,搞清楚“诡异”为何会突然爬出来。 巨坑下。 一片让人难以看清的黑暗,迸发出着恐怖的气息从深坑冲上来。它一冲出巨坑,便立即朝风采楼飞掠而来,迅速快到极点。 不过眨眼间,便已经掠出数千里。 果然是冲风采楼而来,封青岩立即知道“诡异”的意图,但还是让他有些意外,难道“诡异”能够掌控阎罗令? 不过,他不可能让“诡异”掌控阎罗令。 即使“诡异”真有机会。 “它是冲风采楼而来。” 夭夭小娘子道,便眯着眼睛盯着“诡异”,“它虽然畏惧地狱,但更贪婪阎罗令……” 此时封青岩亦想起,当初他利用身后的鬼门吸引“诡异”,便道:“先不动手,看看再说。” 夭夭小娘子点点头,亦想知道“诡异”能不能进入三丈。 片刻后。 “诡异”便已经接近风采楼,正疯狂朝风采楼冲去。 封青岩为了观察“诡异”,便离开风采楼出现在酆山之巅,看着“诡异”朝风采楼冲去。不过,结果让他有些意外,想不到“诡异”亦无法进入风采楼三丈,如同亡魂般被挡在三丈外。 “嗷——” “诡异”猛然咆哮起来,迸发出令天地震荡的气息。 四周的亡魂在恐怖的气息下,皆是瑟瑟发抖,竟然离得近的亡魂,眨眼便灰飞烟灭。 封青岩看到眉头一皱。 这时他一挥手,天地间便出现法则波动的痕迹,瞬间就把“诡异”迸发出来的气息锁住。倘若他不出手,恐怕会有无数的亡魂,会在“诡异”的力量下灰飞烟灭。 不管如何。 这些亡魂皆是他的子民。 而在此时,深坑再次迸发出一道道可怕的气息,冲出一头头令人闻风丧胆的“诡异”,皆是疯狂朝风采楼掠来。 而结果一样,依然被挡在风采楼三丈外。 无论如何努力,亦无法再进一步。 封青岩凝视深坑,对深坑之下越来越好奇,但现在不敢贸然闯下去。虽然现在,他已经掌控不少幽冥天地法则之力,但终究不算是他自身的力量…… 倘若贸然闯下去,没有了幽冥法则之力的加持。 他不过是文师境的虚圣而已。 片刻后,他的目光从深坑处移开,落在围着风采楼咆哮的“诡异”身上,便调动幽冥天地的法则力量,准备开始镇杀眼前的“诡异”。 …… 第439章 风采楼现人间 风采楼四周。 这时有十数头形态各异的“诡异”,朝风采楼疯狂咆哮,或是努力挤进去。但是,并没有贸然发出攻击,似乎知道风采楼的可怕般。 虽然它们皆迸发恐怖的气息,但皆不是针对风采楼。 所以风采楼没有落下光芒镇杀。 在封青岩正准备镇杀“诡异”时,突然有“诡异”似乎有些等不及,竟然忍不住朝风采楼发出攻击。 一缕光芒落下。 那发出攻击的“诡异”,似乎感受到光芒的可怕,立即转身而逃。但是光芒瞬间便落在“诡异”身上,“诡异”的速度根本就比不上光芒。 “啊——” 这时“诡异”惊恐惨叫,接着便灰飞烟灭了。 “风采楼能够镇杀‘诡异’?” 这让封青岩有些意外,想不到连“诡异”级别的存在亦能镇杀,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由认真打量风采楼。 虽然此时深坑亦有“诡异”冲出,但封青岩没有再等下去,立即调动他能够掌控的幽冥法则之力。 一条条半虚半实的法则锁链,从幽冥天地间浮现出来。 在封青岩的掌控下,交织出一张巨大的法则之网,以闪电般的速度朝“诡异”网去。凡被法则之网网中的“诡异”,皆是惊恐挣扎起来,或是发出惨叫,或是疯狂咆哮…… 不过眨眼间,便有数头诡异死于法则之网中。 另外数头“诡异”,则是疯狂朝深坑逃去,但在它们正要进入深坑时,深坑的上方竟然出现一张法则之网。 这数头“诡异”犹如自投罗网般。 法则之网一裹,数息间便把网内的“诡异”镇杀…… 而期间,封青岩基本没有动过,一直静静伫立在酆山之巅,不过是调动一下幽冥天地的法则而已。虽然现在他掌控的幽冥法则,还不到十分之一,但是展现出来的力量,却可以瞬间镇杀无数“诡异”。 这便是法则之力的恐怖。 这时夭夭小娘子一直静静看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是内心却有些波动起来。 幽冥的法则之力太恐怖了。 她靠着身后的地狱,可让“诡异”畏惧,却无法镇杀“诡异”,只能震慑…… 例如在刚才。 “诡异”明知有她的存在,却依然从深坑之下冲出来。 至于掌控幽冥法则的封青岩,他不想让“诡异”感应到他的存在,“诡异”自然无法感应到他的存在。 所以“诡异”才会从深坑之下冲出。 这时封青岩来到深坑上方,俯视下方无尽的黑暗,隐约感受到无尽的恐怖。在深坑之下,似乎弥漫着无比浓烈的诡异气息,差不多达到被封印于圣天之上,帝心所散发出来的程度。 十分可怕。 封青岩有些疑惑起来。 难道除了帝心,他还有其器官,被镇压于深坑之下?要不然,何来如此浓烈的诡异气息?或者说,深坑下的诡异气息与他无关,而是真正的诡异源头? 帝心为何会产生诡异气息。 这对他来说还是一个谜。 帝心不可能无缘无故产生诡异气息…… 难道与深坑之下有关? 在他思索间,风采楼飞射而来,悬浮在深坑之上。 这时深坑之下,传上一声声恐怖的咆哮,似乎下方围着无数可怕的“诡异”,但是“诡异”却不敢贸然冲上来。 他把风采楼移过来,不过是想诱杀“诡异”而已。 可惜“诡异”没有上当。 片刻后,他回到酆山之巅,静看着深坑。 他想看看“诡异”能够忍到何时,他不相信所有的“诡异”都能够抵挡诱惑。 果然在他回到酆山之巅不久后,便有“诡异”抵挡不住诱惑冲上来。不过此时,他并没有立即镇杀,还继续在等,等到起码有数头,甚至是数十头“诡异”,才出手镇杀。 眨眼间。 一个时辰过去了。 这时越来越多的“诡异”从深坑之下冲上来,似乎下方的“诡异”见到冲出来的“诡异”没事,便有更多的“诡异”忍不住冲上来。 这时冲上来的“诡异”,已经达到十二头。 但封青岩还在等。 深坑之下到底有多少“诡异”,这个天下怕是没有人知道,但绝对不会少。 或许会多到数不清。 不过“诡异”死一头,便会少一头。 待冲出来的“诡异”达到五十头时,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这时,封青岩见冲出来的“诡异”越来越少,便立即调动幽冥法则镇杀。 不过数息间,便有五十余头“诡异”死去。 在他镇杀“诡异”中,天地间再次落下磅礴的文运,但是比不起镇压“禁忌”。而镇杀“诡异”所得到的文运,似乎随着他镇杀的数量越来越多,每一头所得到的文运就越来越少。 一天过去。 他诱杀了将近两百头“诡异”。 这时“诡异”不敢再冲上来,只能在深坑下方愤怒咆哮。 封青岩再次出现在深坑上方,迟疑一下便一步步走下去,但随着他的身影越来越下,他所感受到幽冥法则便越来越弱。 大概走下万丈后,幽冥法则快要感受不到了。 他不得不停下。 而他通过“破虚见微”的能力,隐约看到下方一团团漆黑,似乎每一团漆黑皆是一头“诡异”。而漆黑的数量,却犹如天宇中的星辰般,多到让他根本数不清。 诡异的数量,多到超出他的想象。 这让他心中骇然。 在他之前的猜测中,“诡异”的数量有可能过万,但是没有想到多到数不清。 难道深坑之下,方是诡异的源头? 而帝心不过是被感染而已? 在他思索中,便一步步走上来,不久后回到幽冥天地。 这时他便看到酆山之巅的夭夭小娘子,他很想知道当初夭夭小娘子,跳下深坑为何会没事,反而背着一层地狱上来? 可惜夭夭小娘子不记得了。 数天后。 封青岩便离开幽冥。 在他离开不久后,风采楼亦消失于幽冥天地,令无数亡魂失落而焦急。 因风采楼的消失,深坑之下亦渐渐平静下来。 这时正是人间子时,恐怖的魔夜如期而至,再次淹没整个天下。而葬山书院的师生,奔赴支援方圆千里内的城池,在他们正苦苦支撑时,一座迸发各色光芒的神秘楼宇,破开层层恐怖的黑暗,从夜空渐渐浮现出来。 …… :。: 第440章 谁能抵挡魔夜? 夜色下。 恐怖魔夜再次淹没人间,给天下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随着时间的过去,隐藏在黑暗中的魔物越来越多,在疯狂吞噬生灵的血肉,甚至是灵魂。 天色一黑。 葬山书院的师生,再次赶赴亳城外的城池,以文光抵挡黑暗的入侵。但是,魔夜降临的时间却越来越长,让无数文人渐渐吃不消,只能苦苦支撑…… 虽然在魔夜降临不久后,圣道各大教派亦制造了不少文灯。 但文灯实在不易制造,根本无法点亮整个人间。 只能依靠人力。 特别是北地诸国,所分到的文灯,实在少得可惜。 不少诸侯国,纷纷朝各大教派救援,但是得不到多少支援,只能转向葬山书院求援。 而葬山书院的师生亦有限。 特别是葬山书院的学子,大多皆是文生境或文才境而已,达到文士境的寥寥无几。 但为了北地的百姓,葬山书院不得不竭尽全力。 即使是院主安修,在魔夜降临后,亦没有继续坐镇书院,而是前往亳城千里外的一座大城。基本可以说,在魔夜降临后,整个葬山书院几乎没有剩下一个文人,皆已经被派出支援四方…… 而大礼主则不动,依然坐镇虚圣府。 虚圣府存在的意义非同凡响,自然不能有损失。 倘若在大礼主支援他处时,却被人暗中毁掉虚圣府,那会导致虚圣府的颜面便会大失,甚至会影响到虚圣…… 虽然在魔夜降临后,亦有不少百姓迁移到亳城,或者是亳城附近。 这里有星辰旗以及虚圣府的双重庇护,自然不会有魔夜入侵,但是方圆数十上百里,又能够养活多少人? 再说了,又会有多少人愿意离开故土? 离开了故土,没有了田地,又如何活下去?最终,还不是一个死?或许留下来,还不一定能呢。 这便导致不少文人不忍,不得不去庇护他们。 而他们有了文人的庇护,便更不愿离开故土,死死守着自已田地房屋。 这让不少文人气怒不已。 但亦没有办法。 这时赫连山带着数名学子,便在庇护一个不小的村子。 每当魔夜降临后,他便村民紧紧靠在一起,笼罩在他迸发出来的文光内。但是在近段时间来,文气消耗得实在太过恐怖了,让他以及数名学子,皆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虽然他们亦劝说,让村民迁入亳城。 但是有一个问题,不论是村民,还是他们,亦得要面对。那倒是生活的问题?而生活中,又会有多少问题? 无数问题。 这便是穿食住行。 即使方圆千里的百姓,皆迁往了亳城。 而虚圣府和葬山书院,亦能够庇护他们不被魔夜吞噬,但是谁能够解决穿食住行的问题? 迁移了百姓,必定会造成田地荒废,以及停止一切生产。 到时不会魔夜降临了。 “二师兄,这魔夜何时方能结束啊?”有学子无奈询问,“再这样下去,怕是真支撑不了了。” “魔夜降临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不错。” “最开始的时候,不到半个时辰,现在已经超过一个时辰了。倘若继续如此下去,恐怕整个黑夜皆是魔夜,甚至有可能连白天,亦会有魔夜降临……” “白天亦有魔夜降临?这怕是不可能吧?” “谁知道?” “倘若连白天亦有魔夜降临,人间怕是再无希望了。” “这岂会?或许魔夜过了不久,便自行消失,不会再降临人间……” “希望如此吧。” 在赫连山的四周,五名学子在低声说着。 其实他们内心皆在担心,魔夜会吞噬白天的黑夜,笼罩整个人间,使得人间再无光明。 这是最可怕的事情。 亦是他们最担忧之事。 或许整个天下,有无数文人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他们往往不敢深想,以及继续想下去…… 这时赫连山仰望天宇,但是天宇漆黑一片,什么亦没有看到。他亦听到众学子的讨论,但是没有接话,片刻后便道:“只要有大师兄在,魔夜总会有一天退去,不会再降临人间。” “倘若大师兄真正封圣,倒是有可能驱散魔夜。” “不错。” “听说大师兄现在是文师境了,不知何时能封圣?” “这需要数十年吧?亦有可能十年即可……” 在众学子兴奋讨论着大师兄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即使大师兄真正封圣,亦能够驱散可怕的魔夜,但是亦需要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 而人间,能够支撑如此久吗? 或许能。 但是,十年后的人间,还会是今日的人间吗? 魔夜越来越可怕。 他们不敢想象十年后,人间将会是如此一个样子。 众学子想到此,突然沉默下来。 气氛有些凝重。 片刻后,众学子便从沉重的尽情中恢复过来,好奇询问赫连山:“二师兄,隐藏在魔夜中的魔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赫连山摇摇头。 他对隐藏在魔夜中的魔物,亦是好奇不已。 虽然他尝试过数次,却依然无法探清魔物,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而且,他亦无法从天下,得知魔物的信息。 这说明,即使是大礼主级别的存在,亦无法探清魔物。 这十分诡异。 虽然他现在只是文士境,但是亦能够斩杀一些魔物。 这说明有些魔物,并不可怕,实力亦不是很强。但是,不论是他,还是大贤级别的存在,竟然亦搞不魔物…… 这让他不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这简直是反常理。 而且,如此恐怖的魔夜,居然会被区区的文光抵挡了。 一直以来,文光的威力并不是很大,或许只能够震慑一些鬼物而来,便连恶鬼亦对付不了。 但是现在,居然是抵挡魔夜的最重要手段。 “咦,光?” 这时有学子,突然指着漆黑的天宇,满脸诧异道。他怀疑是自已的错觉,天宇上怎么会有光? 但是,天宇上的光亮,似乎越来越亮了。 “什么光?” 有学子问。 随之抬头看去,果然看到天宇上,竟然出现一点光亮,让他亦有些诧异起来。 因为魔夜太过恐怖了,似乎可以淹没一切的光芒。 现在根本不可能看得到星光、月光等…… 而文光只能够光亮一定的距离,凡是超过文光的距离,即使只隔着一丈的距离,亦无法看到一丈外的光芒。 但是现在,他们竟然看到了,无比遥远的光芒。 这让赫连山亦有些诧异起来。 …… 第441章 谁人可登风采楼? 恐怖黑暗淹没文光之外的一切。 即使是大贤级别的存在,亦只能够看到文光内的景物,对于文光外的却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但是在此时。 在他们的头顶,他们却看到一点光亮。 这点光亮犹如无尽夜空中的星辰,即使相隔无数万里,他们亦能够看得见。 似乎连恐怖的黑暗,亦无法淹没。 这让世人震惊不已。 在周天下的北地。 几乎所有人,都能够看到无尽黑暗之上的光亮。 而且,他们看到那一点,犹如星辰般的光亮,越来越亮了。 “这是什么?” 赫连山身边的学子,忍不住站起来仰望头顶的光亮。 这点光亮的出现,给他带来巨大的震撼,亦给整个北地的文人,带来极大的震撼。 虽然头顶上的光亮,无法点亮整个北地。 更无法驱散北地的魔夜。 但是,它的光亮却能够穿透魔夜,呈现在世人的眼里。 在它未出现之前,整个世间没有何种光芒,能够穿透恐怖黑暗。因而世人认为,魔夜不可以穿透…… 但是它的出现,却改变了世人的认知。 原来恐怖黑暗亦可以穿透。 “这是什么光亮?” “它似乎可以穿透魔夜,这太厉害了……” 在赫连山的身边,众学子忍不住站起来,带着无尽好奇仰望头顶的光亮。而且,头顶的光亮越来越亮,似乎它从天宇一点点降下,将要要点亮整个人间般。 这让不少文人,内心忍不住激动起来。 或许它真可点亮整个人间,不让人间再遭魔夜的吞噬…… “这个距离,起码超过万里!” 在某座城池中,有葬山书院的教谕震撼道,心中带着激动仰望头顶的光亮,“这到底是什么光芒,竟然能够穿透魔夜?” “这是救世之光!” 亦有教谕如此道。 它的出现,给无数人带来希望,认可魔夜可以战胜。要不然,它如何能够穿透恐怖的魔夜?既然人间有光芒,能够穿透魔夜,亦有光芒能够驱散魔夜…… 这时,几乎整个北地的文人,皆在仰头看着头顶的光亮。 它的出现的确震撼了整个北地。 亦给北地带来希望。 亳城千里外的某座大城中,安修蹙着眉头凝视天宇中的光亮,隐隐看到光亮中不止一种光芒。 似乎有三种,五种,甚至是十种。 每一种光芒,皆隐藏着神秘的伟力,让他无法窥视。 片刻后,安修便有些诧异起来,缓缓降下来的光亮,似乎并不是什么纯光亮。 而是一座楼宇? 他在光亮中,隐隐看到楼宇的影子。 这让他内心更加诧异了。 这时,他忍不住踏空而上,欲要朝光亮走去。但是,光亮距离大地,实在太过遥远了,到现在还超过万里…… 在虚圣府上空。 大礼主听闻外面的动静后,早已经飞身而出。 他亦在仰望头顶的光亮,比安修看得更加清晰,那能够穿透恐怖黑暗的光亮中,的确有一座楼宇。 一座神秘的楼宇。 这是何楼宇? 大礼主努力回忆自已看过的古籍,可怕发现根本就没有。在他看过的所在古籍,皆没有关于一座迸发各色光芒的楼宇…… 片刻后。 光亮越来越近人间。 大礼主隐隐看到楼宇的牌匾,似乎上面书写着三个鎏金大字。 风采楼! “风采楼?” 大礼主忍不住低声念出来。 当他念出“风采楼”三个字时,他的耳边蓦然出现一个神秘的声音。 “谁为天下第一风采?” 这时大礼主愣了一下,他的确听到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在说“谁为天下第一风采”。 “谁为天下第一风采?” “谁为天下第一风采?” 大礼主的耳边。 那个神秘的声音,在一声声说着。 似乎声音充满伟力般,令大礼主的灵魂亦有些震荡起来,犹如黄钟大吕般振聋发聩。 甚至让他的心神,亦有种说不清的震荡。 而在此时。 在北地。 不仅仅是大礼主,看到“风采楼”三个鎏金大字,安修、东楼晦等不少文人,亦渐渐看到“风采楼”三个鎏金大字。 当他们看到时,不管有没有念出来。 耳边皆出现一个神秘的声音,在一声声说着“谁为天下第一风采”,令他们的心神皆剧烈震荡起来。 “风采楼?” “这是什么楼?” 随着时间的过去。 几乎整个北地,都能够看到风采楼的存在,甚至看到“风采楼”三个鎏金大字。 这时几乎每个文人,皆是仰头看着夜空中风采楼。 “谁为天下第一风采?即使是封圣,亦不敢言已为天下第一风采……”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敢自已为天下第一风采?” “这是何意?” 不少文人好奇起来,不明白风采楼的出现,以及神秘声音“谁为天下第一风采”的意思。 “还能是何意?谁为天下第一风采,谁便能走进风采楼呗。” 有人如此道。 果然,在那人的声音落下不久,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出现。 “天下谁人可登风采楼?” “天下谁人可登风采楼?” 那个神秘的声音在一声声问着。 但是,谁敢言自已为天下第一风采? 即使再为骄傲之人,亦不敢如此狂妄自大,敢称自已为天下第一风采。 当然亦有人直言不畏,自已便为天下第一风采。 可惜什么亦没有发生。 这时大礼主、安修、东楼晦等文人,皆在仰望着夜空听风采楼,看着它一点点降落下来。 似乎它的降落点,是亳城。 这让他们有些意外。 果然在不久后,神秘莫测的风采楼,便降落在亳城。 准确来说,是降落在虚圣府前。 这时,风采楼迸发出来的各色光芒,竟然能够驱散方圆百余里的黑暗,已经远远超出了虚圣府。 这让不少文人震撼不已。 “谁为天下第一风采?” “天下谁人可登风采楼?” 这两句话,似乎瞬间便传遍整个北地般。 而在不久后,北地之外的周天下,亦已经收到消息,说有一座神秘的风采楼,从无尽天宇而降…… 在风采楼刚刚降落时,四周便已经掠来不少文人。 他们并没有贸然接近,远远观察着风采楼,但是风采楼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他们灵魂有些震荡。 特别是那个神秘的声音,似乎一声声在震荡灵魂。 …… :。: 第442章 天下的目光 漆黑天宇下。 风采楼迸发各色光芒,抵挡恐怖黑暗的吞噬,照亮方圆百余里。它降落在虚圣府前,高达数十丈,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令人的灵魂为之颤动…… 不过片刻间。 风采楼四周便聚集不少文人。 这些大多是来自天下各地,暂时居住于亳城的文人。 虽然抵挡魔夜,天下文人皆有责,但即使是大贤级别的存在,亦需要休息…… 这些大多是轮休的文人。 毕竟以自身的文光抵挡魔夜,十分消耗文气,所以文人亦需要时间来恢复,以及养精蓄锐。 这时从亳城掠出来的文人,皆停在十丈外围观,对着风采楼指指点点,却不敢贸然靠近,以免发生意外。 “谁为天下第一风采?” “天下谁人可登风采楼?” 这两句神秘的说话,令他们心神皆震荡不已。 似乎蕴藏着莫大的伟力般,令他们忍不住亦要登一登风采楼,成为天下第一风采。 天下第一风采。 是何等的荣耀? 这个天下,谁人敢为天下第一风采? 即使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或是神秘莫测的白衣君,亦不敢。即使他们敢言自已为天下第一风采,亦会有半数的世人不同意…… “这风采楼到底是什么?” “诸位可是知道风采楼?” “这风采楼从何处而降?” 风采楼前,众人皆是好奇不已。 随着时间的过去,从四周而来的文人越来越多,竟然达到数百人。 “据那个声音所言,似乎只有天下第一风采,方能够登上风采楼,这是不是太过苛刻了?”有文人摇摇头道,“这个天下谁敢言天下第一风采?倘若真如此,怕是无人能进……” “的确如此。” 不少人附和,皆是好奇打量风采楼。 “或许封圣能进。” 有文人道。 “封圣?” 另有人摇摇头,道:“虽然封圣风采绝世,世间罕见,但说不上是天下第一风采。” “白衣君呢?他之风采,亦不差于封圣……” 又有人道。 此时大礼主已经从夜空降落,站在虚圣府前看着风采楼,但亦没有贸然走上去。 这风采楼实在太神秘了。 谁都不知道,它的出现预示着什么,对天下好是坏? “见过大礼主。” “见过大礼主。” 不少文人纷纷行礼。 大礼主只是点点头,便伫立不动。 不久后,便有文人小心翼翼接近,发现风采楼并没有发生什么,胆子便渐渐变大了。 但是,当他正想走上楼台时,却被一股无形有力量挡住了。 “走不上去,有无形的力量挡住了。” 那文人有些疑惑道。 “走不上去?” 四周的文人闻言,皆是有些诧异起来。 这时越来越多的文人,带着好奇朝风采楼走去,但是当他们正要走上楼台时,皆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 这让他们十分意外。 “真走不上去,有无形的力量挡住了。” 不少文人如此说。 “难道真要天下第一风采,方能够登上风采楼?”有人愕然道,“不过,这风采楼有何作用?为何要登上去?倘若只是为了什么天下第一风采,真没有必要……” “的确如此。” 无数文人附和。 倘若只是为了天下第一风采,真没有必要登上风采楼。 即使真可登上风采楼,世人亦不会承认。 时间一点点过去。 恐怖的魔夜终于退去了,退得干干净净。 而在此时,有北地有无数的文人,带着好奇朝亳城而来,欲要一观震惊整个天下的风采楼。 不错。 风采楼的横空出世,的确是震惊了整个天下。 而且,还有那神秘的两句话,“谁为天下第一风采”,以及“天下谁人可登风采楼”,更是给风采楼蒙上神秘的面纱。 在魔夜退去不到半个时辰。 风采楼前便已经赶来上千的文人。 不少是葬山书院的教谕或学子,皆忍不住来到风采楼仰望。 “这风采楼到底是什么?难道真要天下第一风采,方能够登上去?”有书院的学子如此道,“不知道大师兄能不能登上。” “大师兄若在,必定能够登上。” 不少学子道。 “虽然说是天下第一风采,但应该是虚指……” 有学子如此解释。 “以大师兄的绝世风采,整个天下何人能及?虽然神秘的白衣君,镇压了两大‘禁忌’,但是亦不见得能胜过大师兄。” 在葬山书院大门前。 赫连山、颜山、牧雨等学子,皆在仰望着风采楼。 老教谕、大教谕等教谕,亦是如此。 在书院后殿。 安修和东楼晦,亦好奇打量着风采楼。 风采楼出现得太过突兀和神秘了,竟然整个天下皆不知它的来历。 这时儒教的二十七书院,不少老博士在疯狂翻古籍,欲要找出风采楼的来历。 可惜风采楼在历史上,并没有记载。 他们根本就寻不到。 甚至连相似的楼宇,亦没有寻到…… 这让风采楼更加神秘了。 在天下各大教派,皆翻不到风采楼的记载后,太卜兰台和三坟山,便忍不住推演起来。 但是推演出来的结果,让他们有些茫然。 推演画面中,什么亦没有。 也便是说。 太卜兰台和三坟山,皆推演不到风采楼的存在。 “奇怪了,为何如此?” 有易老不解道。 明明风采楼已经现世了。 按理来说,起码能够推演出一些信息,但是什么都没有。 “易老,推演不出来?” 太卜兰台外的众人诧异道。 这时,天下不少人已经知道风采楼的存在,毕竟风采楼从无尽天宇而降,几乎整个北地皆可见。 在有青鸟传书的年代。 消息可在瞬间,传出万里之遥。 “推演不到。” 有易老无奈道。 “或许需要有人亲眼看到它,方能够推演……” 片刻后,亦有易老如此道。 有些神秘的东西,的确需要易老亲眼看到,方能够推演出一二。而目前降世的风采楼,或许就是如此。 这时便有易老,从太卜兰台走出,立即朝北方掠去。 在三坟山中。 亦有老博士从山中走出,回到人间天地后,便立即朝虚圣府飞去。 在天下间,亦有不少大贤或大儒级别的存在,因对风采楼十分好奇,亦一一朝北方赶去。 这时天下的目光,几乎皆落在风采楼上。 …… :。: 第443章 九朵梅花 虽然魔夜退去了。 但是风采楼依然迸发着各色光芒。 至于共有多少种光芒,这让无数文人无法分辨出来,更难以数得清。或许只有大贤级别的存在,方能够看到风采楼,迸发出十色光芒。 其中有一种,较为耀眼。 风采楼共十层,迸发十种光芒…… 这是大贤级别存在,能够观察到的信息,再多便无法观察到了。 虽然随着时间的过去,从各地而来的文人越来越多,达到了数千之色。但是,依然没有一人,能够走上楼台,更不要说登上风采楼,让众人更为好奇了。 这个天下,到底谁能登上风采楼? 在葬山书院教谕和学子的心中,第一人选自然是封青岩…… 倘若连封圣亦无法登上风采楼,怕是天下无人能够登上,亦没有资格登上了。 “咦,大师兄呢?” “对呀,大师兄又去哪里了?” 在众人寻找封圣时,才发现封圣又不见了。 这让不少教谕和学子有些失望,还想亲眼看封圣登上风采楼呢。 既然封圣不在,不少人的目光,便落在大礼主身上。但是大礼主并没有去登风采楼,让众人失望的同时,目光便落在安修身上。 毕竟安修为院主,且为封圣之师。 况且安修被世人称为,大儒之下第一人,或许有机会登上风采楼。 可惜安修亦没有去登风采楼。 “二师兄,去试试?” 有不少学子带着些期待道。 这时不少学子,甚至是教谕的目光,都落在赫连山身上,皆是希望赫连山能够一试。 “还请二师兄一试。” “大师兄不在,便只有二师兄有资格,代表我葬山书院了。” 不少学子劝说。 但是,赫连山不为所动。 即使真能够登上风采楼,对他来说又有何意义呢? 他摇了摇头,便回自已的甲字院去休息,明夜还要继续抵挡魔夜,需要及时恢复文气以及精神。 “唉,可惜二师兄不去试,或许真能够登上。” 有学子惋惜道。 “三师兄呢?” “请三师兄一试,或许三师兄亦能够走上楼台……” 这时众学子见二师兄走了,便想怂恿颜山去试一试,可惜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人。 颜山早在赫连山离开时,便已经离开了。 “三师兄在早去书楼读书了。” 有学子道。 “那四师兄?” 有学子道。 不过周昌伫立不动,根本不理会众学子。 这时亦有不少第二届的学子,目光落在剑雅歌身上,毕竟剑雅歌才是他们这一届的第一人。 “剑倾城风华绝代,绝对有资格登上风采楼。” “还请剑倾城登楼。” 不久后,便有不少学子以及文人,高喊剑倾城的名字,希望剑倾城能够一试。 不过剑雅歌根本就不理会。 而且此时,她有极大的心理阴影,只要一听到大师兄的名字,灵魂便会忍不住颤抖一下。大师兄的可怕,远远超出她的想象,根本不可能是文师级别的存在…… 说为大贤级别的存在,她亦相信。 虽然随着时间的过去,前来的文人越来越多,几乎达到了上万人。但是,依然没有一人能够登上风采楼的楼台,更不要说是登上风采楼,使得风采楼更加神秘莫测了。 这或许与不少文人自持身份有关。 特别是大儒级别以上的存在,他们根本就没有去尝试,就连文相级别的亦没有多少人去登楼。 不久后。 天色渐渐发白。 在朝阳即将要升起来的时候。 风采楼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淡去,片刻后便彻底消失。 “这是什么情况?消失不见了?” “难道天亮便会消失?还会再出现吗?封圣还没有登楼呢……” 不少文人诧异道,想不到风采楼会消失。 但是,风采楼给世人带来的震惊,却没有就此消失。 这时几乎整个天下,皆在好奇讨论着风采楼,它为何会出现?它从何处而来?天下谁人能登风采楼?它还会不会再次降临?它对世人,将会带来什么…… 等等一系列问题。 此时封青岩正好回到黑白戈壁,并不知道风采楼已经降临人间,甚至是出现在虚圣府前。 他知道亦不会奇怪。 因为是他让风采楼降临人间,去寻找阎罗人选。 至于何人能够登上风采楼,掌控阎罗令,他亦好奇不已。 在他还没有赶回葬山时,天色便再次黑下来,子时一到,魔夜如约而至。 而风采楼再次从天宇而降,又一次降落在虚圣府前。 这时有不少文人,早已经在等待。 而且还隐隐可见,数位名震天下的大贤,以及不少大儒的身影。虽然他们不确定风采楼是否会再出现,以及是否降落在虚圣府前,但只能在此等候…… 而结果没有让他们失望。 风采楼再次降临,亦再次降落在虚圣府前。 不过。 这亦让不少文人联想到,风采楼再次降落在虚圣府前,是不是说明封圣可登风采楼?要不然,风采楼为何不降落他处?而是偏偏降落在虚圣府前? 而这个天下,又有何人的风采能及封圣? 难道风采楼真是因封圣而现? 片刻后,一直在尝试登上楼台的文人,竟然见到一名大贤亦朝风采楼走来,便忍不住停下观望。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名老者大贤一步步朝风采楼去。 他的脚步已经踏入楼台,让众人皆是震惊一下,毕竟在之前没有人能够踏上楼台的台阶。 那老者大贤愣了一下,似乎亦没有想到自已能够踏上一阶台阶。他没有多想,便抬脚踏上第二阶台阶,接着便是第三阶…… 这时众人皆是有些意外,想不到有人登上楼台了。 “这位夫子是易老?” 有文人迟疑一下道,脸上浮现些震惊之色,“夫子所穿的黑袍,似乎是太卜兰台的黑袍,上面绣有九朵梅花……” “的确是易老。” 有人点点头,便带着好奇打量老者大贤,道:“但不知是哪位易老?诸位可知?想不到太卜兰台的易老亲至啊。” “的确令人想不到。” 不少人点头道。 太卜兰台易老的出现,实在让他们十分意外。 “易老身份神秘莫测,甚至天下不知太卜兰台中,到底有几位易老……”亦有人摇摇头,虽然太卜兰台一直为天下推演,但是太卜兰台便是无比神秘的存在,甚至没有人知道有多少位易老。 这时当易老的身份传开后,不少人皆有些震惊起来。 …… :。: 第444章 点亮人间万里 太卜兰台掌“周易”,可推演天下万事万物。它是天下最为瞩目之地,亦是天下最为神秘之地…… 虽然世人皆知太卜兰台,皆知兰台易老。 但是,并没有多少人见过易老,更加不知道太卜兰台中有多少位易老。 有人说,太卜兰台中只有三位易老。 亦有人说,太卜兰台中有十位易老,每一位皆是大贤级别的存在,但是并没有得到证实。 不过,但凡太卜兰台的易老,皆穿绣九朵梅花的黑袍。 九朵梅花乃是太卜兰台易老的标识。 而眼前正在登风采楼的老者,正穿着绣有九朵梅花的黑袍,除了是太卜兰台的易老,又能是何人? 身为大贤级别的存在,谁又会去冒充他人? 而且太卜兰台的易老,并不是那么好冒充,凡是冒充者,无一不付出巨大代价。 这时易老一阶阶而上,而楼台共有九阶台阶。 “真是太卜兰台的易老?会不会是冒充的?”有人不敢相信,毕竟太卜兰台的易老,实在太过神秘了。 “谁敢冒充?大贤者,亦不屑于冒充。” 有文人正色道。 “想不到太卜兰台的易老,竟然能够登上楼台,就不知道能不能登上风采楼?” 这时无数人好奇不已,皆看着楼台上的易老。 楼台分为两部分,分别为一丈九阶台阶,以及二丈平台,而登上台阶,亦算是登上楼台。 不过片刻间,太卜兰台的易老,便已经走过九阶台阶。 但在他走过九阶台阶后,便无法再进一步,此时他距离风采楼还有两丈。 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他。 太卜兰台的易老,并没有继续尝试。 他知道,他无法再走进一步,无论他如何努力。倘若他贸然攻击,必定会遭到风采楼的镇压…… 不错,就是镇压。 而他则是大贤级别的存在,而风采楼能够镇压他,说明风采楼几乎是圣境级别的存在。 圣境级别…… 这时易老静静凝视着牌匾上的三个鎏金大字。 他似乎从“风采楼”三个大字中,感受到一股若隐若现的神秘伟力,接着他的灵魂猛然一颤。不是风采楼能够镇压他,而是风采楼能够直接灭掉他,甚至魂飞魄散…… 这让他内心惊骇不已。 风采楼到底是什么? 虽然此时他已经亲眼见到风采楼,甚至还登上了楼台,但是他没有在太卜兰台,根本无法推演风采楼。 所以还无法风采楼是什么存在。 以及风采楼降世的意义。 虽然太卜兰台的易老,亦不是一定需要靠太卜兰台,方能够推演。但是,有太卜兰台,才能够推演他个人,无法推演的存在。 而风采楼便是如此的存在。 在他登上第一阶台阶时,便已经暗暗着手推演,可惜什么都推演不出来。 而在此时。 大礼主、安修、东楼晦等人,见到有人登上风采楼的楼台,皆有些意外,一一走出来观看。 他们见到是太卜兰台的易老,并不意外。 太卜兰台的易老能够登上楼台,亦不意外,这让他们的意料之中。 “无法再进了?” 东楼晦有些诧异道,想不到连太卜兰台的易老,亦只能止步两步。此时,他凝视着风采楼,沉吟一下道:“风采楼降世,只为风采?按理来说,不应该……” “倘若风采楼降世只为风采,只会是一个笑话。” 安修淡淡道。 虽然他对风采楼的降世,内心亦有些震惊,但是没有太过在意。而他在意的是,风采楼的降世,否对抵挡魔夜有益。 倘若无益,要你何用? 东楼晦闻言点点头,便道:“不过,这风采怕不是吾等想象中的风采,它必定有某种意义在里面。既然它能够穿透魔夜,必定对魔夜有所用处……” “希望如此。” 安修道。 “或许易老回梅花山,便能够推演出风采楼的存在。”东楼晦带着些期待道,“而世人,亦能够从风采楼中,得到抵挡魔夜的办法……” “它的降临,不可能毫无意义。” 安修道。 风采楼的楼台上。 易老看着“风采楼”三字,便低声念出来。 这时,他耳朵似乎传来一个声音,正是那个说“谁为天下第一风采”的声音。 “风采点亮人间万里。” 这让他灵魂猛然一颤,内心有些震荡起来,风采点亮人间万里?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便是字面上的意思?只要能够登上风采楼,便能够点亮人间万里? 这里的点亮,自然是指魔夜降临之时。 而点亮人间万里,是何等惊人的存在? 即使是虚圣府,亦不过是点亮人间百里而已,即使是葬山书院的星辰旗,亦不过是五十里而已。 儒教的三辰旗,也即是儒旗,亦不过是点亮人间五百里而已。 说为五百里,其实还十分勉强。 这多少里,是指方圆,而不是指直径。 点亮人间万里,即是方圆万里,差不多是整个北地之域。 这让易老心中越来越震惊,有些不敢相信,风采楼真能点亮人间万里? 这时他忍不住转身,带着激动高喝:“风采点亮人间万里。” 众人闻言,皆有些疑惑起来。 不明白易老是何意。 “风采点亮人间万里,什么意思?” 不少文人好奇询问,一时之间没有明白易老的说话。 “谁能够登上风采楼,谁便能够点亮人间万里之地!”易老解释道,声音传出数里之远。 而他的声音刚落下,风采楼前便顿时炸开般。 “什么?” “点亮人间万里?” “这不是真的吧?点亮人间万里,真能做得到?” 众人闻言皆是不敢相信,毕竟点亮人间万里太过惊人了。 这时连安修、东楼晦,甚至是大礼主,亦显得有些震惊,纷纷朝风采楼而来,问:“易老此言可真?” “这乃风采楼之言,只需诸位登上楼台,或许便能听到。” 易老激动道。 一道身影猛然出现在风采楼前,众人定眼一看竟然是大礼主,让他们皆有些意外。不过众人亦好奇起来,大礼主能不能登上楼台,甚至是登上风采楼。 大礼主出现在风采楼前,没有丝毫的迟疑便踏上去。 …… :。: 第445章 人间需要风采 夜色下。 魔夜早已经退去 这时聚集在风采楼前的人,比前一夜更多了。 除了从各地赶来的文人外,还有不少前来凑热闹的百姓,且亦来了不少大贤和大儒级别的存在。 如太卜兰台的易老等。 天下瞩目。 风采楼的楼台上,在太卜兰台的易老,喊出“风采点亮人间万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太卜兰台,以及儒教的三坟山,皆推演出“风采点亮人间万里”这句话。但是,除了这句话外,竟然没有推演出其他信息,让他们震惊不已。 这还是太卜兰台易老亲临的结果。 即使太卜兰台易老亲临,亦无法推演出来? 风采楼的来历,怕是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恐怖,让他们头皮阵阵发麻,有些不敢相信。 “风采楼到底是何来历?” “为何连太卜兰台易老亲临,亦无法推演出来了?” 在太卜兰台中,诸位易老震惊无比,而且他们隐约知道,能够推演出“风采点亮人间万里”,乃是因为有易老听到了。 他们才能够推演出来。 “这风采楼,怕是吾等无法想象的圣境存在。” 兰台内有易老道。 “的确如此,要不然亦无法穿透魔夜,犹如星辰般出现在天宇。”亦有易老点点头,凝视着画面中的风采楼。 但画面中,风采楼十分模糊,犹如蒙上一层面纱般,让他们看不清,更摸不透。 神秘莫测。 不过,他们推演出来的这句话,并不难理解。 但正是不难理解,所以兰台内的诸位易老,皆是心神震荡起来。 这岂不是说,只需有人登上风采楼,便能够在魔夜降临之时,通过风采楼点亮人间万里之域? 万里之域! 这简直不可想象。 而他们身为太卜兰台的易老,多少会比世人知道更多的信息。 例如风采楼一共有十层,现在只需要有人登上风采楼的第一层,便能够点亮人间万里之域。 倘若有人登上风采楼第二层,便能够再次点亮人间万里之地。 十层便是十万里。 方圆十万里。 这是何等恐怖的数字? 这是要囊括了整个天下? 虽然说囊括整个天下有夸张,但是可以说,几乎囊括了人间绝大部分的聚居之地。 例如周天下,巫山界,百万大山等地。 至于山海界。 这东海的确有些大,再加山海界亦不小。 所以方圆十万里,还无法把山海界囊括在内,至于天地之南的神族之地,即是昆墟界,便更不用想了。 不过,天地之西的苦陀天,倒是囊括在内了。 周天下之西,为鸟飞不可飞越的万丈高山,犹如天壁般存在的天壁山。而翻过天壁山,则是另一方天地,另一方世界,这方天地,这方世界,名为苦陀天。 而苦陀天亦不小,传言有十三无量佛国。 其中最大的那座寺,便名为苦陀寺。 这时太卜兰台和三坟山,推演出来的“风采点亮人间万里”,亦传出来了。在太卜兰台外,不少守候的文人,听到“风采点亮人间万里”后,皆有些愕然和震惊起来。 这便是风采楼的作用? 可以点亮人间,抵挡魔夜的吞噬? “风采楼真有点亮人间万里?这,不太可能吧?太夸张了。”不少文人心中震撼,不敢相信风采楼有如此威力。 这可是方圆万里啊。 “这不是真的吧?”亦有文人猛摇头道,“这万里,亦有可能不是指方圆万里,而是指万里之地……” “即使是万里之地,亦十分恐怖了。” “不错!” 在众人惊骇之时。 风采楼前,大礼主已经踏上第一阶台阶上。 众人并没有意外,倘若名震天下的大礼主,亦不能踏上风采楼台的楼台,反而会十分意外。 身为儒教的三公,风采又岂会差到哪里去? 这时大礼主一步步而上,眨眼间便已经走上九阶台阶,在众人的震惊和期待中,继续往风采楼走去。 一步两步…… 不过数息间。 大礼主距离风采楼,便只剩下一丈了。 此时就连太卜兰台的易老,似乎亦有些意外,想不到大礼主能够超过他,继续往风采楼走去。 “只剩下一丈了。” “或许大礼主能够登上风采楼,真是让人期待啊。” 风采楼前,无数文人紧紧看着,内心亦紧张不已。 而葬山书院的师生,以及风采楼前的儒生,则是越来越激动。此时,他们无一不希望,大礼主登上风采楼,成为天下第一风采。 三丈! 这时大礼主走过三丈了。 他已经站在风采楼的大门前,只要再跨出一步,便能够登上风采楼。但在此时,大礼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无法再进半寸。 而且风采楼的大门紧闭。 他不仅打不开,甚至无法伸手去推门。 这时他颇有些失望,但亦在意料之中,风采楼又岂容易登上去?但他失望,不是因为他无法登上风采楼,亦不是所谓的“天下第一风采”,而是因为他点亮人间万里失败了。 而点亮人间万里。 这才是让他登楼的原因以及动力。 他登楼,不是为了风采,而是为了点亮人间万里,以抵挡魔夜的吞噬…… 这时他的耳边,亦出现一个声音。 “风采点亮人间万里。” 可惜他并不是风采楼的“风采”。 他凝视头顶的牌匾片刻,便转身看着风采楼前的众人,道:“易老所言不差,风采的确可点亮人间万里。” 众人闻言立即有些激动起来,想不到风采楼如此恐怖。 “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风采楼真能点亮人间万里?这岂不是说,吾等再不需畏惧魔夜?” 不少文人激动中带着惊喜道,这于世人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还望天下风采皆来一试,不为天下第一风采,只为点亮人间万里。”大礼主沉吟一下道,就对着天下微微一礼,接着便走下楼台,似乎在等待天下风采皆来一试。 “大礼主所言甚是。” 还在楼台上的易老,此时亦高声道,十分认可大礼主的话,“还望天下风采皆来一试,不为天下第一风采,只为点亮人间万里。” “而人间,亦需要风采。” …… :。: 第446章 以神为食 夜色下。 封青岩已经回到葬山。 但是此时,他只站在葬山之巅,看了看第四次降临的风采楼,便朝南方飞掠而去。 现在他并不适宜出现。 只要他一出现,就必需要登风采楼。 因为登风采楼,可点亮人间万里,抵挡魔夜的吞噬,这乃人间大义。而他身为天下唯一的虚圣,不仅有绝世风采,亦为天下所共尊,那么必须要登风采楼…… 这乃大义之举。 除非他不出现。 其实,他亦在思索着这个问题,自已要不要登风采楼? 毕竟只要登上风采楼,便能够点亮人间万里,这于人间有大功德,亦是人间之大义之举。 而他亦必定能够登上。 但是,他不需要为阎罗。 在他迟疑间,便已经回到青山境。 他回到青山境后,首先便是查看土地庙的情况。 虽然期间与幽都发生过几次摩擦,但都是小打小闹,并没有发生大战。 一是幽都不敢。 二是城隍府亦没有准备好。 因而双方都较为克制,亦有圣殿在一旁和稀泥,所以并没有演变为大战。 现在魔夜正肆虐人间,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圣殿自然不愿看到城隍府和幽都开战,毕竟对人间有极大的影响。 不论是青山城隍府,还是幽都,皆是天下抵挡魔夜的重要力量之一。 岂能内耗? 当初道教叛出圣道,创立山海界;以及武道亦叛出圣道,并带走十万武卒。而圣道为了聚天下之力,共同对付“禁忌”,不得不放下追究,甚至捏着鼻子承认他们的存在。 谁知道,禁忌之事还没有彻底落幕,恐怖魔夜便淹没天下。 还有世人不可知的,鬼帝的棺材板都快要压不了。 那颗被封印于圣天之上的帝心,竟然开始活蹦蹦乱跳,吓得三大教主,不对,是四大教主,都快要神经衰弱了。 这时段时间来,吃不香,亦睡不好。 头发都白了。 所以人间天地,再经不起乱战内耗了。 特别是城隍府下的百座土地庙,几乎庇护了大半个青山境,不再遭受魔夜的肆虐。 这乃是大功德。 虽然幽都位于背阴界,但是在魔夜降临时,亦出了不少力。 毕竟西南巴蜀一带,乃是幽都的地盘,他们岂会眼睁睁看着魔夜毁灭巴蜀?而且,幽都存在两千余年,其底蕴深厚不可想象,圣殿诸教派甚至在考虑,要不要请幽都大军走出巴蜀,支援天下? 一个鬼伯便能够庇护一座城,而幽都的鬼伯又岂会少? 虽然当初被封圣的无上圣术“天地有正气”,瞬间便灭掉了数百上千万的阴兵,亦灭掉了不少鬼将和鬼伯,但依然没有人敢轻视半分。 幽都依然是那个幽都。 即使被灭掉了数百上千万的阴兵,似乎亦没有伤筋动骨。 这便是幽都的恐怖之处,亦是青山城隍府一直在招兵买马,疯狂扩充的原因。 但是圣殿亦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所以无法定下来。 夜色下。 封青岩迅速走了一圈青山境。 看到百座土地庙,依然迸发出煌煌神光,并没有被幽都破坏,便回到城隍府。而他一回到城隍府,图央便立即前来禀报,这段时间城隍府所发生的事情。 “你是说,圣殿中有声音提议,让幽都大军支援天下?” 封青岩有些诧异道。 “随着魔夜降临的时间越来越长,提议的声音亦多了。”图央点点头道,眉头微微蹙在一起,似乎颇有些担忧。接着,他又道:“不过,圣殿亦有声音提议,让我城隍府的土地庙,庇护更多的百姓。其意很可能是,于青山境外建立土地庙……” “这声音多不多?” 封青岩更加诧异了,想不到圣殿中有如此提议,倒是甚合他意,便道:“主要是哪教派的提议?” “墨教。” 图央道。 “原来是墨教……” 封青岩倒是不意外。 这段时间来,青山城隍府的确和墨教走得有些近,且人间亦需要土地庙的庇护。 人都快没了,管你是鬼是神? 不过在青山境外建立土地庙,并不是他想建便能够建。 建立土地庙需要三个条件,一是城隍的政令,二是足够的香火,三是在城隍府法则笼罩范围内。 所以在青山境外建立土地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城隍府不是地府,城隍府的法则笼罩范围,只有那么大,不可能笼罩整个天下。 倘若能够笼罩天下,这不是城隍府法则了。 而是幽冥法则。 所以他想在青山境外建立土地庙,就需要幽冥法则降临人间,而这正是他目前在做的事情。 重建地府! 只要重建了地府,他便能够驱散魔夜。 不久后图央便离开,封青岩闭上眼睛思索起来,该如何重建地府。而重建地府,首先要恢复幽冥法则,以及让幽冥法则降临人间。 当幽冥法则降临人间,建地府不过是水到渠成而已。 不知何时。 他便睁开眼睛,目光落在黑陶花盆上。 这次北上,他并没有带黑陶花盆,一直放在城隍府的大殿内。 这时他猛然发现,花盆中的彼岸花,竟然微微偏向南方,让他眉头猛然一皱。 难道第三禁忌出世了? 这才多久? 封青岩心中有些疑惑,便摆弄一下黑陶花盆,发现彼岸花依然偏向南方。 这几乎可以确定,第三禁忌的确出世了。 “第三禁忌居然出世了?” 这让他十分意外,想不到如此快。 不过正好,似乎十六禁忌,正是他打开背后鬼门的关键。或许,可助他尽快恢复幽冥天地法则…… 在回到青山境的第三天早上。 封青岩便化身为白衣君,带着黑陶花盆再次回到葬山,进入葬宫。在葬宫的大门上,的确出现第三幅“禁忌”图刻。 “神厌?” 封青岩蹙着眉头审视。 这时在他脑海里,浮现前世关于“神厌”的一些信息。 神厌以神为食! 封青岩有些诧异起来,想不到第三禁忌如此不简单,竟敢以神为食,胆子实在不小。这比第二禁忌山鬼更为恐怖,山鬼只不过是以山魂、河魂等为食而已,而它直接以神为食。 的确令他十分意外,甚至还有些震惊。 神厌以食为神,难道是神的天敌? 要不然岂敢以神为食? 这不是找死? …… 第447章 神族之地 夜色下。 子时一到,魔夜便准时降临。 而风采楼亦如约而至般,迸发出来的神秘光芒,驱散了方圆百余里的黑暗。它如天宇中的星辰般,穿透了无尽黑夜,给世人心中带来一点光亮…… 可惜数天过去了。 尽管期间有不少大儒,甚至大贤登楼,却依然没有人能够登上风采楼,点亮人间万里之地。 这让世人失望不已。 因为连不少名震天下的大贤,亦登楼失败了。 “谁为天下第一风采?” “天下谁人可登风采楼?” 这时亦有无数人在发问,何人可点亮人间万里之域? 在他们的脑海里,立即便浮现一个个名震天下的名字,犹如四大教主、剑圣楚白、青山城隍、白衣君、封圣等等。 可他们并没有去登楼,或许还不是时候。 风采楼前。 人头攒动,依旧围满了人。 此时有不少文人在尝试,但是连楼台亦无法登上。 虽然最近几日,圣道教派亦派出不少大贤,以及不少名动天下的天才,可能登上楼台者寥寥无几。 早在风采楼降临的第二夜。 安修,大儒之下第一人,葬山书院之院主,封圣之师。 他在大礼主走下楼台不久,亦去登楼了。 他去楼台,不是为了所谓的“天下第一风采”,而是为了点亮人间万里。 可惜他止步前风采楼前,亦无法登上风采娄。 在他忍不住凝视“风采楼”三个字时,耳边亦出现“风采点亮人间万里”之声。 这个声音似乎蕴藏着魔力般,令他的灵魂微微颤动一下。 在仿佛间。 他突然发现,自已忘记了什么。 但是,他不记得自已忘记了什么,又怎么可能忘记什么? 在他走下楼台不久,葬山书院的教谕、教习,依次尝试登楼。有人登上了楼台,但更多的,却是止步于三丈,连楼台亦无法登上。 当书院的教谕登完,便轮到书院的学子。 赫连山、颜山、周昌、牧雨等杰出弟子,亦一一去登楼,但皆只登上楼台。 经过将近十天的登楼。 这时世人以及圣道教派,终于明白“谁为天下第一风采”了。 这不只是说说而已。 而是真真正正的天下第一风采,并不是什么虚指。 那么。 谁为天下第一风采? 虽然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是真正论起来,总是会有第一的。那么“第一风采”是何人? 天下开始争论起来。 有人说是四大教主,有人说是封圣,有人说是剑圣楚白,亦有人说是青山城隍,甚至还有人说是白衣君…… 虽然争论的名字不少,但是呼声最高的,却是封圣以及白衣君。 因为封圣是“圣”,白衣君可镇压“禁忌”。 且皆是风采绝世的年轻人。 所以在天下争论不久后,便有不少声音在高呼。 “敢问封圣何在?还请封圣登楼!” “敢问白衣君何在,还请白衣君登楼!” 在天下各地,皆有一个个声音在高呼,让封圣和白衣君去登风采楼,以点亮人间万里之地,抵挡魔夜吞噬天地。 特别是在亳城。 呼声更盛。 虽然在天下,封圣和白衣君几乎是平分秋色,但是在亳城,封圣的呼声却是压过白衣君。 这自然是因亳城是封圣的大本营,封圣之地,拥有极大的威望。 况且风采楼恰好是降临在虚圣府前。 或许冥冥中说明什么。 “大师兄去何处了?为何还不回来登楼?” “对啊,即使远在万里之外,亦应该知道风采楼,更能听到世人的呼声。这风采楼,除了大师兄,天下还有何人能登?而风采楼降落于虚圣府前,便已经说明了……” “大师兄自然能够登上风采楼,但是大师兄为何没有半点消息?” “难道是大师兄出事了?” “这绝不可能!” 在葬山书院中,不少学子在讨论着,想不明白大师兄为何还没有回来,甚至没有半点消息。 这到底为什么? 风采楼的降临,早已经传遍天下,大师兄不可能不知道。但,既然知道了,亦听到了天下的呼声,为何不见回来登楼? 这不要说是学子,便连书院的教谕,亦想不明白。 这时有不少教谕亲自去询问院主,为何封圣没有回来登楼?而安修亦是疑惑不了,难道是有什么顾虑? 在这数天来,他数次欲要传书。 但他最终还是忍下来了。 其实天下对封圣的呼声,并不是没有道理。倘若天下真有第一风采,那便有可能是封圣了…… 不管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之位,还是三个哲位。 足矣了。 而在葬山之巅。 封青岩亦似乎听到世人的呼声。 但他迟疑一下,便带着黑陶花盆南去,准备镇压第三禁忌。 现在第三禁忌出世,世人依然不知,让他颇有些疑惑。难道后面的禁忌出世,都学乖了? 都偷偷出世了? 他带着黑陶花盆一路南下。 数日后,他便来到楚国,但是黑陶花盆中的彼岸花,依然偏向南方。 这让封青岩眉头蹙起来,难道第三禁忌不在周天下? 周天下之南便是神威雷泽。 而越过神威雷泽,便是百万大山之地,即是妖族之地。 在他思索瞬间,眼中露出些惊讶之色? 第三禁忌为神厌。 而神厌则以神为食,难道神厌不是在百万大山之地,而是在天下之南的神族之地? 昆墟界? 但是,昆墟界无比遥远。 这不仅仅是天地之南,而是天之南…… 百万大山之地之南,便是无尽神威雷海,比无尽东海更为恐怖,似乎没有尽头般。 且神雷滚滚天降,无穷无尽。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而越过神威雷泽,便是百万大山之地,即是妖族之地。 在他思索瞬间,眼中露出些惊讶之色? 第三禁忌为神厌。 而神厌则以神为食,难道神厌不是在百万大山之地,而是在天下之南的神族之地? 昆墟界? 但是,昆墟界无比遥远。 这不仅仅是天地之南,而是天之南…… 百万大山之地之南,便是无尽神威雷海,比无尽东海更为恐怖,似乎没有尽头般。 且神雷滚滚天降,无穷无尽。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 第448章 前往楚国王宫 轰隆隆—— 天空雷霆如网,犹如世界末日般,迸出恐怖的毁灭气息。 一片片的天宇被雷霆撕裂,轰碎,化为一团团黑色的混沌,处处皆肆虐着狂暴的毁灭气息。 犹如九天雷池坠落人间般。 泽中雷光白炽千里! 即使距离雷泽还有数十里的封青岩,亦清晰感受到疯狂肆虐的毁灭气息,连他的文宫亦有些微微震荡。那不绝于耳的惊天雷鸣,一声声轰击在他体内,令他的血脉膨胀起来。 这时他的眉头大皱起来,想不到神威雷泽如此可怕,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但是,要镇压第三禁忌,就必须要穿过神威雷泽。 这让他没有选择。 他沉吟片刻,便朝神威雷泽走去,希望从中寻到一条较为安全的路。但越是接近神威雷泽,便越感受到雷泽的可怕,那雷霆中毁灭气息,简直是铺天盖地而来。 可摧毁一切! 在雷霆的轰击下,雷泽中几乎寸草不生,千里荒无兽迹。 即使远在雷泽十余里外的封青岩脚下,不过被是被雷霆余威波及而已,但亦是千疮百孔、疮痍满目之地。 几乎无一绿色。 他隐隐约约感受到脚下,传来阵阵的麻痹感。 这时他蹲下身子,伸手触摸一下地面,感受到强烈的触电感。 在恐怖的雷霆神威之下,莫是说人,即使是神,亦有可能瞬间灰飞烟灭。 恐怖无边! 所谓神威雷泽,并不是说说而已。 这时封青岩隐隐明白过来,为何要在“雷泽”和“雷海”前,皆要加上“神威”二字。而且,亦明白了,为何神威雷泽能够挡住妖族大军,甚至挡住了圣道天威。 它的恐怖令人头皮发麻,即使是神亦能够劈下来。 圣人能够走过雷泽吗? 封青岩凝视远方如雨般落下雷电,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片刻后,他就转身走回去,没有继续前往雷泽查看,他知道自已走不过去。即使是大贤,亦无法走过去,除非凭着超强的运气。但是,他不觉得自已的运气很好,所以没有必要去尝试。 即使真的凭运气走过了,亦有可能是九死一生。 他不会拿自已的命开玩笑。 这时他立即传书图央,询问有没有办法通过雷泽。 虽然表面上,神威雷泽隔绝了百万大山和周天下,但是不可能完全隔绝,要不然双方亦不会打起来。 或许大军不可通过,但数个人却能通过。 不久后,他便来到百里外的一座小城,在他刚进城不久,便收到图央的传书。 在图央的传书中,有三个办法可通过雷泽。 一个是绕路。 即是朝西南而去,走过云梦泽,进入巫山界。再由巫山界进入百万大山之地…… 但是巫山界却不欢迎周天下之人。 并不好通过。 还有,云梦泽亦不好走。 虽然危险程度比不上神威雷泽,但是谁敢轻视,必定会命丧黄泉。 二是寻找小路。 虽然神威雷泽恐怖无比,但是雷霆并没有完全封死天地,或许能够寻到几条安全的小路。 在图央的传书中,说楚国西南边境有一座叫雷光城的城池,曾经便有人专门寻找小路,收巨资带人通过雷泽。 甚至还有可能,已经有人开辟出一个安全小路了。 图央还提到,天地间有一种石头,叫避雷石。雷光城的人,便是靠着避雷石,带人通过雷泽…… 三是云海雷舟或云海雷楼。 不论是云海雷舟,还是云海雷楼,皆是以上古雷兽之骨打造,抵挡滚滚雷霆的轰击。 不过雷舟和雷楼,世间十分罕见。 但图央却提到,楚国王宫中便有云海雷楼或云海雷舟,可以借来一用。 不论是封圣的身份,还是青山城隍的身份,足以借到一艘云海雷舟。虽然云海雷舟珍贵难得,世间罕有,但是它的价值,只是穿过神威雷泽…… 封青岩看完传书,便选择第三个办法。 亦是最安全的办法。 不过是借一艘云海雷舟而已,于他而言,有何难? 此时他并没有立即行动,便来到小城的大街上,道:“第三禁忌出世了。” 他并不是对谁说,亦不是对大街上的人说。 而是对天下说。 虽然楚国有楚语,甚至楚语中,还有数种方言。但是,同为读书人,又岂不会雅语? 所以,在他说出“第三禁忌出世了”时,身边便有人听到。 “阁下说什么?” 那人愣了一下,怀疑自已是不是听错了,道:“第三禁忌出世了?” “不错,第三禁忌出世了。” 封青岩点点头。 “这不可能吧?为何没有听到半点消息?”那人愕然道,不相信第三禁忌出世了。 而在此时,听到“第三禁忌出世”消息的人越来越多。 “谁说第三禁忌出世了?” “太卜兰台和三坟山亦没有消息,怎么可能出世?” 大街上,甚至还不少文人在呵斥,并不相信第三禁忌出世,正要与封青岩辩论几句时,却发现封青岩不见了。 但是。 在封青岩说出“第三禁忌出世了”不久后。 远在万里之遥的太卜兰台和三坟山,皆推演出第三禁忌出世的消息,让他们不免有些震惊起来。 为何第三禁忌出世了,他们依然没有推演到? 而他们能够推演到,是因有人对天下说了,所以他们才能推演到,这让他们惊骇不已。惊骇有两个方面,一是第三禁忌出世了,他们无法推演到;二是有人知道第三禁忌出世了,竟然能够对天下说…… 这时封青岩离开小城,朝楚国郢都飞射而去。 而在他离开不到半个时辰,太卜兰台和三坟山推演出来的消息,便已经传到小城了,立时让大街上众惊骇不已。 他们没有想到,第三禁忌真出世了。 似乎那个白衣年轻人,比太卜兰台和三坟山还要早知道。 那个白衣年轻人是何人? 而在此时,封青岩亦出现在郢都的百里外,他想了想便把黑陶花盆变回青铜棺,便带着青铜棺朝郢都踏空而去。 他每踏一步,似乎天地便震动一下。 所以他的身影刚刚出现不久,便被郢都的不少文人发现了。 “白衣君?” …… :。: 第449章 借雷舟一用 天空上。 一道白衣身影托棺踏空而来,尽显绝世风采。 而在白衣身影出现时,郢都中便数名大贤级别的存在,隐约感受到天地在微微震荡,心中惊骇之时就飞掠而出。 他们飞出一看,便有些愣住了。 白衣君? 白衣君怎么出现在郢都? 这让他们十分疑惑,怀疑自已是不是看错了。 在白衣君托棺渡过东海,进入山海界镇压第一禁忌时,那画面便已经深入世人的灵魂。 犹如烙印般。 那道白衣身影神秘莫测,似乎不在同一个时空般,但尽显绝代风华,令无数人毕生难忘。 所以再次见到时,就脱口而出。 “白衣君?” 不过片刻间,便有越来越多的文人,看到天空上踏空而来的白衣君。而白衣君的再次出现,令郢都的文人激动不已,似乎有幸一睹白衣君的风采。 “什么白衣君?” 在郢都的房屋内,不少文人有些诧异起来。 他们还没有看到天空上的白衣身影,所以并不知道白衣君的到来,但见到屋外的众人皆是激动无比。 似乎在仰望白衣君般。 此时他们隐约知道什么,亦不免有些震惊起来,难道白衣君现世了? 郢都中。 有越来越多的文人,走出房屋,仰望天空。 “风华绝代,铜棺镇世,果然是白衣风采!”书斋前,有儒雅的老者忍不住激动道,清瘦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白衣风采镇压禁忌,天下之大德大义也。老朽有幸再睹白衣风采,今生死而无憾……” “真是白衣君现世了?” “不错,白衣君现世了,正在踏空而行,似乎是要降临我郢都。” 不少文人激动道。 而在此时,似乎整座郢都都轰动起来般,无数人走出来仰望天空上的白衣身影,眼里充满了崇拜之色。 但亦有不少大贤,心里猛然咯噔一下。 就在不久前,太卜兰台和儒教三坟山,皆推演出第三禁忌出世的消息。而现在,白衣君却在郢都现世,是不是说第三禁忌,在郢都出世? 这让他们惊骇不已,感受到头皮在阵阵发麻。 虽然有白衣君的存在,“禁忌”对天下来说,已经变得不可怕。但是,对于郢都来说,甚至对于楚国来说,却依然是无比可怕的存在,甚至有可能在瞬间,便能够毁掉整坐郢都…… 这让他们如何不惊骇? 如何不头皮发麻? 第一禁忌出世时,连庞大无比的山海界,都差点便毁灭了。 即使有白衣君力挽狂澜,但是亦给道教带着巨大的灾难,甚至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 第二禁忌出世时,整座亳城,以及葬山书院,甚至连虚圣府,都差点便被毁掉。倘若不是白衣君及时出现,甚至只是慢了数息的时间,都有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禁忌”只是对天下来说不可怕。 但并不是说。 对所有人都不可怕。 不过,此时诸位大贤仔细一想,即使现在郢都并没有遭受第三禁忌的摧毁,而白衣君却已经出现了。 说明即使第三禁忌,真有郢都出世。 或许亦不可怕。 白衣君可瞬间镇压…… 这让他们内心微微松了口气。 “拜见白衣君。” “拜见白衣君。” 郢都中,走出无数的文人,甚至是普通百姓。 此时他们皆是恭敬一拜,无比激动看着天空上的白衣身影,眼里充满了崇拜。 特别是年轻的文人。 谁不想如白衣君般名震天下? 不仅风华绝代,翻手间便可镇压禁忌…… 这是年轻文人的梦想 他们亦希望自已有一天,亦能够做到如白衣君般。 “白衣君!竟然是白衣君!” 郢都的大街上,无数年轻文人激动得语无伦次,对天空上的白衣崇拜不已。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希望能够追随白衣君,追随白衣君的脚步,去镇压令天下谈虎色变的“禁忌”……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不少文人激动道。 而在此时,似乎整座郢都都轰动起来般,无数人走出来仰望天空上的白衣身影,眼里充满了崇拜之色。 但亦有不少大贤,心里猛然咯噔一下。 就在不久前,太卜兰台和儒教三坟山,皆推演出第三禁忌出世的消息。而现在,白衣君却在郢都现世,是不是说第三禁忌,在郢都出世? 这让他们惊骇不已,感受到头皮在阵阵发麻。 虽然有白衣君的存在,“禁忌”对天下来说,已经变得不可怕。但是,对于郢都来说,甚至对于楚国来说,却依然是无比可怕的存在,甚至有可能在瞬间,便能够毁掉整坐郢都…… 这让他们如何不惊骇? 如何不头皮发麻? 第一禁忌出世时,连庞大无比的山海界,都差点便毁灭了。 即使有白衣君力挽狂澜,但是亦给道教带着巨大的灾难,甚至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 第二禁忌出世时,整座亳城,以及葬山书院,甚至连虚圣府,都差点便被毁掉。倘若不是白衣君及时出现,甚至只是慢了数息的时间,都有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禁忌”只是对天下来说不可怕。 但并不是说。 对所有人都不可怕。 不过,此时诸位大贤仔细一想,即使现在郢都并没有遭受第三禁忌的摧毁,而白衣君却已经出现了。 说明即使第三禁忌,真有郢都出世。 或许亦不可怕。 白衣君可瞬间镇压…… 这让他们内心微微松了口气。 “拜见白衣君。” “拜见白衣君。” 郢都中,走出无数的文人,甚至是普通百姓。 此时他们皆是恭敬一拜,无比激动看着天空上的白衣身影,眼里充满了崇拜。 特别是年轻的文人。 谁不想如白衣君般名震天下? 不仅风华绝代,翻手间便可镇压禁忌…… 这是年轻文人的梦想 他们亦希望自已有一天,亦能够做到如白衣君般。 “白衣君!竟然是白衣君!” 郢都的大街上,无数年轻文人激动得语无伦次,对天空上的白衣崇拜不已。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希望能够追随白衣君,追随白衣君的脚步,去镇压令天下谈虎色变的“禁忌”……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 第450章 天下之不幸 楚国郢都。 此时有无数文人走出,激动仰望天空上的白衣身影。 但亦有不少人认为,白衣君不过如此而已,倘若他们有青铜棺在手,亦能够翻手间镇压令天下色变的“禁忌”。 他们与白衣君之间,只差了一口青铜棺。 这个天下,不是没人没有想过,要夺白衣君的青铜棺,甚至连不少大贤,亦生出过如此心思。但是,白衣君实在太过神秘莫测,似乎不在同一个时空般,天下人根本就寻不到他。 不论是太卜兰台,还是儒教的三坟山,皆推演不出他的痕迹。 似乎天下不存在这个人般。 这让他们根本无处可夺。 而且,时间过去了数个月,白衣君只出现过两次。 第一次,托棺行走于东海夜空,世人根本就无法接近。 第二次,虽然是出现在亳城,但是来匆匆,去匆匆,在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再次消失不见了。 这让世人根本就没有机会。 但是这次,白衣君却出现在郢都,竟然近距离现世。而且,白衣君借云海雷舟说明什么?说明白衣君亦无法渡过神威雷泽!况且,白衣君手中还掌控着青铜棺…… 这亦说明了。 白衣君并不是圣境的存在。 既然不是圣境的存在,那么夺青铜棺就更有可能了。 所以此时,郢都中有数个生出异样心思的文人,目光紧紧盯着青铜棺。接着,便仔细感受白衣君散发出来的气息,希望能够推测白衣君的境界…… 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夺青铜棺,必定会遭受到天下的唾弃,甚至会遭受圣道的疯狂追杀。 所以亦有不少人,只有贼心没有贼胆。 虽然连圣道各大教派,亦生出过夺青铜棺的想法,但只是想法而已。白衣君可以掌控青铜棺,但是其他人却不行。所以,圣道教派不允许,他人去夺青铜棺…… 青铜棺在白衣君手里,可以保持圣道各大教派的平稳。 倘若青铜棺落在他人手里,就不一定了。 谁都不知道,他人夺走青铜棺后,是否还能镇压禁忌,或者还能及时镇压禁忌? 倘若不能及时,必定是天下的灾难。 还有。 倘若他人夺了青铜棺,只是以青铜棺谋利呢?甚至,以青铜棺打压其他教派呢? 如“禁忌”出现在儒教,而青铜棺掌于墨教手中。 墨教不出手呢? 这是有可能的。 即使青铜棺在儒教手中,亦有可能不出手求援。 所以圣道教派,为了杜绝此种事情发生,便已经暗暗通过气,绝不能插手青铜棺之事。 倘若谁敢插手,必定遭到圣道诸教派的围攻。 所以想法只是想法。 一直神秘莫测的白衣君,并不插手人间之事,似乎就是最完美的人选。因而他们不允许他人,夺走了白衣君的青铜棺,以免破坏某种平稳…… 当然,亦有人不怕死的,欲要夺走白衣君的青铜棺。 而在郢都中,便有不怕死之人。 他们的目光灼热无比,甚至露出了贪婪。 这时,封青岩的眉头微微皱起来,扫了一眼四周便看向问话的大贤,道:“借云海雷舟,自然渡神威雷泽之用,难道云海雷舟还有他用?” “第三禁忌是在百万大山出世?” 另有大贤好奇问。 “或许是在百万大山之地,或许是在昆墟之界。” 封青岩道。 “白衣君可是确定?” 之前问话的大贤道,在好奇打量着封青岩。 虽然封青岩算是降临在郢都,但是依然散发神秘的气息,让人感受到不在同一个时空般。 此时他们亦有些好奇起来,难道白衣君真不在同一个时空? 倘若如此,的确令人惊骇。 封青岩打量问话大贤,停顿数息便道:“第三禁忌在神威雷泽之南出世,至于具体在哪里出世,待吾待过神威雷泽便知。” “不在我周天下便好。” 郢都中有文人道。 天空上的数位大贤,明显便松了口气。 这时,封青岩没有再理会诸位大贤,对着郢都北面的王宫,便高声道:“吾闻楚国有云海雷舟,今日到此借来一用。” 但是王宫中并没有动静。 待片刻后,方有一名大贤踏空而起,对着封青岩一礼,便带着满脸歉意道:“白衣君需用云海雷舟镇压‘禁忌’,我楚国上下自无不可。但前些时日,我楚国与妖族交战,已经被族摧毁了唯一的云海雷楼,以及数艘云海雷舟。目前正在修理……” “还请白衣君稍等数日,那云海雷舟便能修好。” 这时,郢都的不少文人闻言,眉头皆皱起来,其中天空上的一名大贤,忍不住道:“虽然唯一的云海雷楼,的确遭受妖族的攻击,亦受到严重的破坏。甚至亦有两艘云海雷舟,被妖族所摧毁,但据吾所知,我楚国应该还有两三艘云海雷舟才对……” “陈兄所有不知,我楚国的五艘云海雷舟,有两艘被彻底毁去,两艘严重损坏。虽然另一艘的确损坏不严重,但是需要修理方可使用。修理云海雷舟,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起码还需要数日方能够修好,还请白衣君等一等……” 从王宫中走上来的大贤,依然满脸歉意道。 “真是如此?” 天空中问话的大贤,眉头紧紧皱起来。 这时郢都中,不少文人亦纷纷讨论起来,想不到楚国的数艘云海雷舟,皆被妖族破坏了。 妖族实在可恨! 此时封青岩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从王宫走上来的大贤,道:“还需要几日方能修好?” “最少五日。” 王宫中走出的大贤道,接着补充又言,“但是,谁亦无法确定,亦有可能需要十日。” “五日,或许周天下之南,便已经不存在了。” 封青岩淡淡道。 “唉,这是天下之不幸,禁忌乃是人间大敌。” 王宫走出的大贤叹息,接着便道:“白衣君,我楚王有请,还望白衣君到宫中一聚……” 这时郢都中,亦有一些大贤、大儒级别的存在,渐渐明白过来。虽然楚国的云海雷舟,在前些时日与妖族之战中,的确有两三艘云海雷舟被摧毁了。 但是他们可以肯定,楚国绝对还有两艘云海雷舟完好无缺。 而且楚国真只有五艘云海雷舟? 他们不相信。 但是此时,他们并没有说什么。 …… :。: 第451章 三日便三日 天空上。 封青岩伫立不动。 而眼前是他没有想到的一幕。 在他准备前往郢都借云海雷舟时,为了能让楚国借他云海雷舟,他便对天下说出第三禁忌出世之事。 他一开口。 整个天下便能知第三禁忌出世。 既然人间之大敌第三禁忌出世,楚国自然不会不借,亦不敢不借。毕竟镇压“禁忌”,乃是人间之大义,更是天下之大功德。 谁敢阻拦白衣君的脚步。 谁便是天下之大敌。 而他白衣君在“禁忌”出世后,在某种意义上便代表人间之大义。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楚国竟然会如此做,的确让他意料不到。 他似乎有些小看人心。 亦小看世人了。 楚国不是不借云海雷舟,只不过是推迟数日而已,理由亦说得过去。 在前些时日,楚国的确与妖族发生大战。 这还是近两三百年来,周天下与百万大山所发生的最大战争,在战争中的确有云海雷舟被摧毁…… 谁亦无法说楚国什么。 而楚国如此做,封青岩又岂会不明白? 不过是拖一拖他的脚步,不让他如此快镇压“禁忌”,好让出世的第三禁忌,肆虐一下神威雷泽之南。而天下除了他,根本就没有人能够镇压或抵挡“禁忌”,那么出世的第三禁忌,便会疯狂肆虐神威雷泽之南。 甚至有可能摧毁雷泽之南。 在神威雷泽之南,不管是百万大山的妖族,还是昆墟界的神族。 皆是圣道之敌。 这或许不仅仅是楚国的意思,亦有可能是整个周天下的意思。 毕竟白衣君的存在,对于天下所代表的意义,并不是一个楚国能够得罪得起。尽管楚国是周天下大国之一,实力相当圣道的十大派,但是在面对白衣君时,它没有那个底气。 甚至不敢去得罪。 天下可不只有三个“禁忌”。 据他们所知,似乎整个天下存在十六禁忌。 那么谁能肯定,日后便不会有“禁忌”在楚国出世?倘若真如此不幸,有“禁忌”在楚国出世,现在白衣君被楚国当众摆了一道,就不怕白衣君日后不出手? 他们不是傻子。 白衣君亦不会是傻子,又岂会看不出来? 虽然白衣君有大义,义无反顾去镇压“禁忌”,但亦不是谁能够欺骗,更不是谁能够欺负。 不论是谁欺骗了,或是欺负了白衣君。 他日必定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这代价是楚国无法承受的存在,甚至连周天下亦无法能够承受的存在。 但是有时候,人心便如此侥幸。 只不过是拖几日而已。 难道白衣君日后看到天下有大难,便会如此铁石心肠,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他们不相信。 他们不相信白衣君会眼睁睁看着天下百姓,在“禁忌”的肆虐下死去,更加不相信白衣君会如此自私自利…… 只为了一时意气,而于天下不顾! 所以,封青岩很快便猜到,并不只是楚国要拖一拖他,而是有可能是整个周天下都要拖一拖他。 当然。 这有可能是云海雷舟真的损坏了,亦有可能只是楚国想拖一拖他,甚至还有可能是其他原因…… 这一切皆是他的猜测而已。 并不一定便是如此。 这时,封青岩心中没有丝毫的愤怒,只是平静道:“三日后,吾再来。” 其实,倘若他是站在儒教,站在虚圣的位置上,拖一拖他的脚步是正确的。因为不论是百万大山,还是昆墟界,皆是周天下之敌,他们要亡圣道之心不死,时刻想着反攻,主宰周天下。 甚至他只是站在封青岩的角度上,亦是正确的做法。 但他现在的身份,却是镇压“禁忌”的白衣君,而白衣君却秉承天下气运而生,需要做到一定的公正。 不能乱来! 的确。 在他以白衣君的身份出现时,他内心对于天下是公正的,对于“禁忌”亦是一视同仁。 不会厚此薄彼。 不会因“禁忌”出现在山海界,他便不会去镇压,更不会拖延时间。亦不会因“禁忌”出现在周天下,他便会拼命去镇压,一刻亦无法推迟…… 正因他为白衣君,心中有公正时。 他白衣君的身份,才不为天下所知,更不为太卜兰台和三坟山所推演,让他似乎不在同一个时空般。 这亦符合他一向的心性。 现在的白衣君,对于封青岩来说,已经不仅仅是另一个名字。而是代表他内心的公正,无私…… 现在的白衣君,亦不只是能够掌控青铜棺的封青岩,或者是商帝,而是代表一个公正的存在。 似乎“白衣君”正在形成,一个新的人物。 “白衣君,是五日,三日真的修不好啊。” 从王宫走出大贤赶紧提醒道,脸上露出些难色,似乎三日真的无法修好般。 “吾说三日便是三日。” 封青岩淡淡道,便转身离开。 他的风采依然绝世无双,让人叹服不已,即使是大贤,亦自愧不如。 这时郢都中,不少文人微微弯腰一礼,似乎是在恭送般。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不会因“禁忌”出现在山海界,他便不会去镇压,更不会拖延时间。亦不会因“禁忌”出现在周天下,他便会拼命去镇压,一刻亦无法推迟…… 正因他为白衣君,心中有公正时。 他白衣君的身份,才不为天下所知,更不为太卜兰台和三坟山所推演,让他似乎不在同一个时空般。 这亦符合他一向的心性。 现在的白衣君,对于封青岩来说,已经不仅仅是另一个名字。而是代表他内心的公正,无私…… 现在的白衣君,亦不只是能够掌控青铜棺的封青岩,或者是商帝,而是代表一个公正的存在。 似乎“白衣君”正在形成,一个新的人物。 “白衣君,是五日,三日真的修不好啊。” 从王宫走出大贤赶紧提醒道,脸上露出些难色,似乎三日真的无法修好般。 “吾说三日便是三日。” 封青岩淡淡道,便转身离开。 他的风采依然绝世无双,让人叹服不已,即使是大贤,亦自愧不如。 这时郢都中,不少文人微微弯腰一礼,似乎是在恭送般。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请见谅 请见谅 :。: 第452章 谁在与天下为敌? 郢都百余里外。 天空崩裂,大地震荡,天地间一片混沌。 处处皆迸发出恐怖的毁灭气息,似乎要把一片天地彻底摧毁般。 这时,即使是郢都内的文人,亦感受到可怕至极的杀气,令他们头皮亦发麻起来。 这是发生何事了? 为何天地间突然迸发出,如此可怕的毁灭气息? 他们很快便反应过来,眼睛猛然瞪大,这是有人刺杀白衣君!这让他们不敢相信,几乎所有人都被震撼住了。 这个天下竟然有人敢刺杀白衣君? 无数文人勃然大怒。 不少文相、大儒级别的存在,瞬间掠出郢都,身上迸发出磅礴的文气。 “找死!” “是谁与天下为敌?!” 不少文人怒喝,迸发出可怕的杀气。 他们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刺杀于人间有大功德的白衣君。而且,刺杀白衣君,于自已,于世人,又有何好处? 难道刺杀的人便没有想过。 白衣君死后,天下谁来镇压“禁忌”? 谁又能镇压“禁忌”? 难道真以为,只要掌控了青铜棺,便可镇压“禁忌”? 这可能吗? 这简直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在郢都文人震怒掠出去时,早便有数名大贤已经赶到,恐怖的身影瞬间稳住破碎的空间,并出手磨灭交织天地间的恐怖杀招。 “谁在与天下为敌?” 一个怒喝在天空中炸开,令天地亦震荡起来。 这时从楚国王宫中,一道似贯穿天地般的恐怖身影,瞬间出现在郢都百里外天空,身上迸发出如若山岳般的厚重气息。 刹那间镇住震荡的天空。 那魁梧身影的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杀意,犹如化为实质般。 他见到白衣风采并没有受到影响,心中惊讶之下松了口气,接着便怒向左侧撞去,令一片天地猛然震荡起来。 轰隆隆—— “死!” 魁梧身影怒喝,整个人如化身为一座山岳般砸落。 一道疯狂逃去的人影,瞬间便被砸成肉饼。 哼! 魁梧身影冷哼一声,望向另一方的人影,道:“还想逃?可是问过我项怒?!敢在郢都刺杀白衣君,可是没有把我项怒放在眼里?可是没有把楚国放在眼里?” 咻—— 一柄巨剑从天地间幻化出来,猛然朝逃去的人影斩落。人影在巨剑之下立即化为齑粉,似乎连灵魂亦魂飞魄散了。 不过眨眼间。 那道魁梧的恐怖身影,便已经斩杀了三人。 正是执掌楚国邦政的大司马。 项怒,字沮遏。 传言项怒天生神力,力可扛山挑月,为楚国第一人。 他的威名不亚于儒教三公,正是因有他的存在,楚国方能够雄霸周天下南方万里之域,成为周天下的大国之一。 只是他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在郢都刺杀白衣君,这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更不把楚国放在眼里。 这不仅是对他的挑衅,亦是对楚国的挑衅。 倘若白衣君真死郢都,楚国将无法承受天下的怒火。 不管如何刺杀是否与楚国有关,但是发生在楚国,发生了郢都,不论是他,还是楚国,皆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剩下的留活口,查出是何人要刺杀白衣君。” 这时项怒对数名大贤道,便对悬立在空中的封青岩一礼,“还望白衣君见谅,是我楚国招待不周,惊吓到阁下……” “白衣君可是伤到?” 一名满脸的歉意的大贤,匆匆朝封青岩走来,正是楚国的丞相,之前便是由他出面应付,此时赔礼道:“还请白衣君见谅,我楚国必定会给白衣君一个说法,还请到我楚国王宫……” 但是。 还没有待楚国丞相说完,封青岩便摆摆手离开。 他自然知道不是楚国要杀他,亦不是楚国要夺他青铜棺,不过是一些被青铜棺蒙蔽双眼的贪婪之人而已。 没有什么好怪罪的。 而且,他亦不需要去讨好天下何人,只要礼数到了便可。 这时封青岩的离开,整个楚国没有人敢阻拦,即使楚国最强存在项怒,亦不敢。反而是郢都无数的文人,十分愧疚起来,白衣君相信楚国,相信郢都,方来楚国,来郢都,借云海雷舟。 但是,白衣君不仅没有借到云海雷舟,反而在郢都被刺杀了。 这让无数文人自责不已。 而且,白衣君始终没有说什么,更没有丝毫的指责意思,这让郢都的文人更加愧疚了。 在白衣君离开时,他们深深一拜。 但在此时。 项怒和楚国丞相,皆皱起眉头。 在他楚国刚刚拖延时间后,便发生刺杀这等事情,恐怕天下会有不少人认为,是他楚国要刺杀白衣君,要夺白衣君的青铜棺…… 这必定会让楚国陷入不义之中。 “大司马,这影响怕是……” 楚国丞相看着离去的白衣身影,眼中露出些担忧道。 “哼,找死!” 这时项怒冷喝一声,浑身迸发出可怕的杀气,道:“不管是谁,我项怒必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会是谁呢?” 楚国丞相蹙着眉头思索起来,会是谁要嫁祸于楚国? 片刻后,他便摇了摇头,道:“白衣君出现在我郢都,连吾等亦不知,他人岂会先知?或许,这只是一次意外,并不是有人要针对我楚国……” “虽然谁亦不知白衣君会出现在郢都,但是在郢都中却有不少我楚国之敌,难道那些暗子就不会急中生智的见机行事?” 项怒冷冷道。 “倒是有可能。” 楚国丞相点点头,眼睛便微微眯起来。 这郢都怕是要起风了,在这数天内,将会有不少人死去…… “倘若白衣君死在我郢都,谁能够承受得起天下之怒火?你不行,我亦不行,甚至连我楚国亦不行……” 项怒心有余悸道。 “的确。” 楚国丞相点点头,眺望远方便道:“还要继续拖下去吗?” “既然话已经出口,又岂能出尔反尔,做那反反复复小人?”项怒摇摇头道,“自然要继续拖下去,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楚国心虚。况且,这不仅仅是我楚国的意思,亦是天下的意思……” “奇怪了,难道白衣君与吾等,真不在同一个时空?” 这时楚国丞相眼中出现些疑惑道。 虽然一直说,白衣君与世人不在同一个时空,但只是世人说说而已。而且如此说,更能突出白衣君的神秘莫测…… 但大贤级别的存在,并不会真的相信。 “你说呢?” 项怒蹙着眉头反问。 其实他亦说不清,摸不透,在之前,他自然不会相信。 但是现在,且是近距离接触,他却猛然发现,白衣君与世人真不在同一个时空般。 …… :。: 第453章 白衣君之威惊天下 虽然白衣君已经离开,但是郢都并没有平静下来。 似乎还有无数人,还没有从刺杀中回神过来,不少文人皆是脸色大变,想不到天下还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是谁如何疯狂?” 在郢都各处,皆有无数文人在强烈谴责,恨不得亲手斩杀刺杀之人。这一幕不仅让封青岩有些意外,亦强烈冲击他们的心神,似乎不敢想象有如此疯狂之人,竟然要埋葬整个天下般。 “是谁在刺杀白衣君?” “敢在我郢都刺杀白衣君,可是问过我楚国之人?” 不少年轻文人大声呵斥,迸发铮铮文骨,欲要为白衣君主持公道般。 “这会不会是秦国?” 亦有人在问。 “不是会不会,而一定是秦国,秦国欲亡我楚国之心不死。哼,我楚国文人似林,士气如虹,岂会让秦国得逞?” “他日我楚国必定可灭秦国,一统天下!” 而在此时,白衣君在楚国郢都遭遇刺杀的事情,亦在短时间内传遍天下,令天下震惊不已。 无数人大怒! 这太过丧心病狂了。 “谁与白衣君为敌,便是与我儒教为敌!” 当白衣君遭受刺杀的消息传到儒教时,儒教天官殿的大宰卿,立即对天下发出儒教的声音,“不论对方是何人,我儒教必定不遗余力追杀,即使追杀到天涯海角,吾儒教之剑亦斩到天涯海角,直到斩杀为止!” “谁与白衣君为敌,便是与我法教为敌!” 片刻后,法教的大律主亦发出声音,并警告道:“不论尔等是上天还是入地,我法教必定上穷碧落下黄泉,亦不会放过。” “谁与白衣君为敌,便是与我墨教为敌!” “谁与白衣君为敌,便是与我仙道为敌!” “谁与白衣君为敌,便是与我兵家为敌!” “谁与白衣君为敌,便是与我阴……” 不到半个时辰里,圣道教派以及诸侯国等皆发出严厉警告,并放言不惜一切手段追杀。他们的确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在郢都刺杀白衣君…… 这影响实在太坏了。 倘若不严惩,必定会源源不断有人会刺杀白衣君,欲要夺白衣君手中的青铜棺。 倘若真被他人夺到,天下的平稳必定会打破。 这是圣道天下不愿看到的事情。 而且,倘若白衣君殒命了,天下谁来镇压“禁忌”? 虽然世人皆知青铜棺可镇压“禁忌”,但是在白衣君手里可以,谁知道在他人手里,还能不能镇压“禁忌”? 所以他们不敢赌。 一赌赌输,则是整个天下皆输。 而在白衣君离开不久,项怒与楚国丞相亦回到王宫,但在项怒刚刚回到王宫,便猛然从王宫飞射而出。 “大司马何事?” 楚国丞相有些诧异,连忙跟出来问道。 “他们会不会再次刺杀白衣君?” 项怒紧紧蹙着眉头道,身上迸发出一股强烈无比的威严,令四周之人不敢缩了缩脖子,似乎十分害怕。 “他们敢?” 楚国丞相怒道。 “有何不敢?他们不是已经刺杀了?” 项怒道。 这时丞相的眉头亦紧紧皱起来,道:“第一次已经失败,应该不敢贸然刺杀了。况且,他们根本就接触不到白衣君,白衣君与吾等真不在同一时空……” “一名大贤,三名文公,十数名文相,倒是大手笔!” 项怒道。 在刚刚的刺杀中,准确来说,是夺青铜棺中,出现一名大贤,三名文公,以及十数名文相的身影。而三名文公,皆被项怒瞬间斩杀,十数名文相死的死,自杀的自杀…… 但是,那名大贤却是逃了。 在他们向白衣君发出攻击时,那名大贤便转身逃去,所以在项怒等大贤赶到时,那名大贤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哼,想不到在郢都,竟然隐藏了如此恐怖的力量。” 项怒冷哼道。 这让他根本就想不到,在自已的身边竟然隐藏着一名大贤,这实在太过吓人了。 天下之大贤,无一不是威名远扬,名震天下的存在? 但是,竟然有大贤甘心藏于暗处。 “看来老夫多年不出手,世人都快要忘记老夫了。”项怒眯起眼睛道,接着眺望白衣君离开的方向又言,“我心有不安,他们怕是不会就此罢手,毕竟白衣君难得现世……” “亦不一定。” 楚国丞相摇摇头,道:“一名大贤,三名文公,哪方势力有如此大手笔?而且,他们仅有一名大贤,似乎料事先机方能逃去。倘若没有数名大贤出手,怕是根本不可能触摸到白衣君的衣袖……” “哪方势力?” 项怒冷笑几声,道:“谁说只是一方?难道不能是数方?甚至是数个教派联合起来?” “这,不可能吧?” 楚国丞相闻言,脸色猛然一变,内心剧烈震荡起来。 “天下之事,有何不可?”项怒冷笑道,“青铜棺如其掌控在白衣君手中,还不如掌控在圣道教派手中……” “这不可能。” 楚国丞相摇了摇头,道:“难道他们就不怕,即使他们掌控他青铜棺,亦无法镇压‘禁忌’吗?” “尚且未试,天下谁人可知?”项怒道,“再说,可先留白衣君一命,倘若他人真不可掌控,亦无法镇压‘禁忌’,青铜棺还可还回去。这‘还’回去,倘若还得好,还是大功一件。这事做得隐秘了,天下谁人可知?” 楚国丞相紧紧皱着眉头,脸色变了又变。 倘若真如项怒所言那般,恐怕楚国真被圣道教派摆了一道。而且,圣道教派做得太过隐秘,没有留下半点的蛛丝马迹…… 当然,亦有可能,一切皆是项怒的猜测而已。 “希望不是吧。” 项怒凝视一阵天边摇摇头,接着整个人似乎变得暴躁起来,身上迸发出磅礴的气息,骂骂咧咧走回去。 不少人看到他,皆是缩着脖子退到一边。 但就在此时,项怒猛然停下脚步,瞪大眼睛朝天边看去,道:“他们真动手了。” “不好!” 楚国丞相脸色剧变。 “找死!” 项怒暴怒道,立时飞身而去。 …… 第454章 吾之君威,天下何人能受? 封青岩离开郢都便踏空而去。 因为现在他已经现世,为世人所知,所以并不好贸然入世,更不宜与世人近距离接触。 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或许与世人接触久了,则有可能会污染到“白衣君”,让“白衣君”渐渐失去公正之心。他现在隐约感受到,似乎“白衣君”正以一种神奇,且他暂时无法知道的形态存在。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因而他便朝南方而去,准备在神威雷泽边上静坐两日,然后再回郢都到借云海雷舟。 这样不仅可保持他白衣君的神秘,亦可少与世人接触。 倘若他贸然入世,住进某座城池的客栈,与普通人般吃喝拉撒,必定会损白衣君的风采…… 说得通俗一些。 既然白衣君如此风华绝代,他便要一路保持白衣君高档次的格调,不能让白衣君的身份掉价了。 这犹如圣人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茅房一样。 不过在他还没有走到神威雷泽时,便隐约感受到天地四周的气息变了。他的眉头随之一皱,难道还有人准备刺杀他?准确来说,是要夺他的青铜棺? 青铜棺乃是镇压“禁忌”的神器。 天下谁人不眼红? 谁人不想掌控? 或许有时候,便连圣人亦免不了俗,亦有可能起贪念。 封青岩又岂会不知? 在郢都外,那些刺杀他的人,便是冲青铜棺而来。 可惜他白衣君的身份十分特殊,让世人几乎无法触摸到,自然便夺不到他的青铜棺。 况且,夺到他的青铜棺,亦没有用。 青铜棺只有他一人能用。 而且青铜棺真的是青铜棺?或者,真的是黑陶花盆吗?即使现在,封青岩亦不知道,青铜棺或者黑陶花盆的真面目。 又或者是所谓的轮回? 它的神秘远超封青岩的想象,让他现在都无法窥视到什么。而且,帝心的异变,是否与青铜棺有关? 因为封青岩隐约猜测到什么。 不过眨眼间,眼前的天地再次变化起来,幻化出一堵堵坚不可破的巨大石壁墙。 石壁堵住四周,让封青岩无处可去。 犹如化为一座巨大的牢狱般。 并且在他的头顶的天空上,有一座迸发恐怖杀伐气息的山岳砸落,犹如一枚血战无数沙场的军令牌。 军令牌染上的血,此时如悬河般而下。 他甚至在涌下的血中,看到无数惨烈的战争,以及无以计数的挣扎灵魂。 这时还有无数不屈军魂,从血中持兵杀出。 在头顶上的山岳还没有砸到时,巨大的石壁墙内,又出现一堵堵石壁墙…… “画地为牢,军令如山……” 封青岩平静道,脚步并没有停下来,依然踏空而去。 不过速度倒是放缓了。 轰! 一道夹带着毁灭气息的雷霆,从天宇深处劈落,犹如神威雷泽的雷霆,显得无比可怕。 它劈落时,粉碎了层层的空间,似乎是从虚空中劈落般。 即使是大贤被劈中,亦得要饮恨。 在雷霆劈落的同时。 巨大的石壁牢狱内,出现一头头高达余丈的巨狼。 巨狼啸天,吼破天宇,似乎从远古洪荒穿越而来般,迸发出滔天凶焰。它们朝封青岩飞掠而去,张开的血盆大口,吞噬了一片片的空间…… “这是天历家的天打雷劈,纵横家的驱狼吞虎?” 封青岩边走边打量。 这两个神通较为陌生,他一时之间无法肯定,不像法家的“画地为牢”和兵家的“军令如山”好认。毕竟,他几乎一直在儒教,暂时少有接触其他教派,所以大多都是只知神通之名,不知神通之威。 亦没有什么机会去接触以及体验。 不过眨眼间,天地四周便出现四名大贤,分别为法家、兵家、天历家和纵横家。当然,能使出“画地为牢”神通的,不一定就是法家之徒,亦有可能是四君艺中的画家。 法家的“画地为牢”和画家的“画地为牢”,不过是大同小异而已。或者可以说,画家的“画地为牢”,便是从法家借鉴而来。 说得不好听些,便是抄袭而来,甚至连名字都懒得改。 抄什么抄? 是借! 鉴! 圣道各大教派,谁不相互借来,又无奈被借去? “四大神通配合得如此好,即使是大义主身处此牢狱中,怕是亦得要饮恨啊。”封青岩蹙着眉头道,此时他内心微微有些波动,似乎让“白衣君”的公正之心,出现一些不好的体验,将要染上人间百态般,“难道是圣道天下要杀我?” 他实在想不出。 这个天下还有哪一方势力,能够出现各派的力量。 在周天下,除了圣道各教派以及诸侯国外,还能有什么势力?或许有,但是上不了台面,更成不了气候…… 这时他忍不住叹息一声,发现自已再次小看人心。 果然是人心叵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封青岩停下脚步,脸色依然平静,道:“是圣道天下要杀我吗?还是要夺我青铜棺?” 这时四大恐怖的神通,似乎悬而不发。 “青铜棺。” 三个白色的大字,出现在封青岩向前。 “果然是为青铜棺而来。”封青岩没有意外,便道:“让你青铜棺又如何?你能用吗?” “掌控青铜棺之法。” 一行白色文字出现。 “这个天下,唯我一人可掌控青铜棺,没有所谓的掌控之法。”封青岩道。 “不交,死。” 白色文字出现。 “尔等不信,于我何关?”封青岩摇摇头,便道:“尔等可知,我若死,圣道必亡,天下必灭?” “交出青铜棺以及掌控青铜棺之法,可放汝离去。” 白色文字再出现。 “希望不是天下让我失望,只不过是一些贪婪之人之恶而已。”这时封青岩却仰望天宇,眼中带着些失望道。 虽然他有所猜测,但是不想再猜测下去,不想天下让自已失望,让别样的念头污染“白衣君”的公正之心。 此时他斩去杂念,便微笑道:“虽然头悬四大神通,便连四大教主在此刻,亦无法破局。但是,尔等却是小看了我,天下更是小看了吾之风采。” “吾之风采,天下何人能及?” “吾之君威,天下何人能受?” …… 第455章 天下谁能抵挡? 天地间石壁如狱,固若金汤,把封青岩死死困在其内。 且在头顶上,有流血山岳压顶,更有无数军魂从血液中杀出,犹如把牢狱化为一片古战场般。 厮杀声不绝于耳,让人仿佛回到远古的惨烈战场般。 而在厚重的山岳之上,更有恐怖雷霆布满天宇,一道道劈落下来。 在雷霆劈碎的空间中,冲出一头头凶残的洪荒巨狼,张开血盆大口朝封青岩扑来。 但封青岩岿然不动,脸色依旧平静。 眼里不见半点波澜。 他还在等,看看天下到底有多少人想要杀他,或者想要夺他的青铜棺。但是他的青铜棺,他人无法掌控,要不然让予他人又何妨?何必在他镇压“禁忌”的路上,截杀他? 这的确让他心寒。 因而才有那一番说话。 天下真的小看了他,小看了他的风采,更忽略了他之君威的存在。而且,他可凭借“白衣君”的独特身份,令天下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但是有些人却不会如此认为,只会认为是白衣君奈何不了他们。 所以他需要让天下知道。 君威的存在。 更要让天下知道,没有人可以承受他之君威的降临。 这时他依然没有动,但白衣却在飞扬,身上亦渐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却可让天地颤动的君威。 或许君威刚起时,太过淡弱了,并没有让天地感知。 倒是四名大贤则有些不耐烦,见白衣君依然不肯交出青铜棺,便直接开始镇压,准备从白衣君手里硬抢。 一堵堵坚固无比的石壁不断出现,迅速缩小牢狱。 而头顶上,一直悬而不发的军令山,终于夹带无比恐怖的威势砸下来,令牢狱内的天地震荡已。 犹如大地震般。 原先一直避开的雷霆,亦一道道朝封青岩劈去。 一头头凶残的巨狼,更是朝封青岩吞噬而去,犹如天狼吞月般,竟然可以吞噬一切,便连空间亦被巨狼吞噬掉,出现一团团的黑洞虚无之处。 这时,从一处黑洞的虚无中,探出一头高达三丈的恐怖巨狼,张开血盆大口便朝青铜棺吞去。 速度快如闪电。 瞬间便吞噬掉青铜棺。 这让隐藏在暗处的四名大贤,心中猛然一喜,想不到如此顺利,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但是紧接着,他们看到吞噬掉青铜棺的狼王,竟然直接穿过了青铜棺…… 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那些朝白衣君吞噬而去的巨狼,亦直接穿过白衣君。那悬立在空中的白衣君,犹如一道不存在实体的虚影般。 这让他们的脸色猛然一变。 难道白衣君与他们真不在同一个时空? 倘若如此…… 他们根本就无法夺取青铜棺。 但是,倘若白衣君与他们不在同一个时空,白衣君又是如何镇压“禁忌”? 青铜棺又岂能镇压“禁忌”? 所以之前。 他们皆认为,即使白衣君与他们不在同一时空,但青铜棺必定与他们在同一时空,要不然如何镇压“禁忌”? 这便是他们敢出手的原因。 这时,无数巨狼吞噬不到白衣君,那一道道劈落的毁灭雷霆,亦直接穿过白衣君之体,对白衣君根本没有造成影响。 虽然在此时,军令山亦在瞬间砸落,粉碎天地一切,亦遮掩了一切,让他们看不清。 但是他们知道,军令山亦无法砸死白衣君。 这令天下色变的四大神通,且联合在一起发出时,在白衣君面前却如同一个笑话般。 这令他们脸色大变。 心中骇然。 不仅白衣君与他们不在同一个时空,便连青铜棺亦与他们不在同一个时空,这怎么可能? 这让他们无法相信,怎么会这样? 而在此时。 远在郢都的项怒、楚国丞相等大贤,在四大神通迸发出时来,便远远感受到毁天灭地般的恐怖气息。 即使是他们,亦头皮发麻起来。 “画地为牢,军令如山、天打雷劈、驱狼吞虎!” 项怒瞪大眼睛眺望南方,身上迸发出无比恐怖的杀气,看到四大神通时便瞬间暴走。他犹如山岳般朝南方凶猛撞去,刹那间撞碎层层空间,便天地间出现一条长长的破碎空间之路。 楚国丞相,以及数名大贤皆是震撼不已。 多年不出手的大司马,比以往更加恐怖了,那迸发出来的杀气,令他们亦是头皮发麻。但是,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南方毁天灭地般的恐怖气息。 那四大神通联合使出,天下谁能够抵挡得住? 他们没想到,在圣道诸教派和诸侯国发出警告后,天下竟然还有人敢刺杀白衣君。 且距离第一次刺杀,不到一个时辰而已。 这时,楚国丞相内心剧烈震荡起来,难道真如大司马所言那般,是整个天下联合要夺取白衣君的青铜棺?要不然,天下有哪一方的势力,能够使出四大教派的四大神通? 他实在想不出来。 不论是法家的“画地为牢”,还是兵家的“军令如山”,或者是天历家的“天打雷劈”,甚至是纵横家的“驱狼吞虎”,皆是各自教派的镇派神通。 他人几乎难以学去。 即使被学去了,亦只得其形,而不得其神。 而他人学去,根本就无法发挥出如此恐怖的威力,就像其他教派的弟子学会了“天地有正气”圣术。 但是使出来的威力,却是远不及儒家弟子。 而眼前迸发出来的四大神通,威力恐怖到令人绝望…… 这时,便连从郢都掠出来的数名大贤,亦有些怔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身为大贤级别的存在,哪一个不是惊才绝伦的存在?又岂会联想不到天下的联手? “为何会这样?” 有大贤惊骇道,似乎无法接受。 倘若真是整个周天下联合起来,一起出手夺取青铜棺,甚至是斩杀白衣君…… 这个天下必定会让他失望,甚至让他心死。 四大神通联合迸发之下。 似乎整个周天下之南,都剧烈震荡起来,令楚国丞相等大贤,皆是脸色大变。他们不知道白衣君,能否在四大神通下活下来,亦不知道四大神通联合,是否能斩杀时空的间隙…… 但是四大神通的威力如此恐怖,似乎连时空亦能够斩穿。 或许他们真能成功…… …… 第456章 四张干瘪的皮囊 郢都遥远的南方。 一方天地似乎被封锁般,迸发出毁天灭地般的气息。 四大神通交织迸发出来的威力,简直恐怖到令人无法想象,强烈冲击无数文人的心神,让他们的头皮阵阵发麻起来。 这时项怒在天空上,一路暴走而去,撞出一条长长的破碎空间之路,亦让楚国的文人震惊不已。 他没有想到,一时之间的猜测竟然成真了。 他更没有想到,圣道诸教派的心如此大,竟敢对白衣君出手。他实在无法为圣道教派找到借口…… 这个天下,有哪一方势力,能够同时拥有法家、兵家、天历家、纵横家的大贤? 圣道教派到底在想什么? 在四大神通的联合之下,难道真不怕轰死白衣君? 此时,项怒心头猛然一震,难道圣道教派一开始,便想直接轰死白衣君?可是,他实在想不出圣道教派如此做的理由,这对他们,对天下,有何好处? 难道他们已经证实,他们能够掌控青铜棺? 只有如此。 圣道教派才敢如此疯狂。 在四大神通迸发之下,似乎南方天地已经崩塌了。 这时,项怒真的怒了,身上燃烧起来熊熊的怒火,圣道教派的作作派让他们怒火冲天。不管如何,白衣君已经为天下镇压了两次禁忌,亦等于救了两次天下,更是立了两次圣人之功。 如此有大功德之人,但圣道教派说杀就杀! 这让他亦心寒。 这寒得让他浑身发抖,犹如掉进冰窖般。 但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依然疯狂朝南方撞去,撞得天地崩裂。或许只有如此,方能够让他忘记圣道教派恶行…… “怎能如此?” “怎能如此?” 在他身后远处,有大贤失神喃道。 四大教派的大贤齐齐出手,这已经不是暗杀了,是当着天下人的面,众目睽睽之下刺杀了。 “白衣君与吾等不在同一个时空,或许白衣君并无事……” 楚国丞相道。 此,亦是他心中的期待。 但四大神通迸发出来的威力,实在太过可怕,谁知道能不能斩断时空的间隙? 这时南方天下依然一片混沌,让他们无法看清情况,更加不知道白衣君的死活。而亦在此时,楚国天地四周,有无数文人朝白衣君掠去…… 在项怒还没有撞到时。 四大神通交织迸发出来的威力,终于散去了。 虽然天地还没有清朗,破碎的天空,还没有恢复,但是能够隐约看到情势。 他看到远方的天空上,依然伫立一道白衣身影。 负手而立,白衣飞扬。 尽显绝世风采。 当他看到这道白衣身影时,整个人犹如泄气的气球般。 而在此时,楚国丞相以及数名大贤,亦看到悬立于天空上,负手而立的白衣风采。 “白衣君!” 一名大贤惊喜而激动道,差点便喜极而泣。 白衣君没有死,风采依旧照人,不曾减上半分,甚至更胜往前。 这时楚国丞相亦松了口气。 但是,他与不少人般,内心亦震撼起来,想不到在四大神通的迸发之下,白衣君依然巍然屹立。 泰然自若。 这的确是他们心目中的白衣君,更是白衣君的风采。 在他们看到白衣身影那一刻,似乎所有的担忧以及害怕,皆在瞬间烟消云散。 心上阴霾亦退去。 谁能够想到,在四大神通的迸发之下,白衣风采还能傲然屹立于天空之上? “哈哈——” 项怒早已经停下脚步,此时正悬立于天空上,蓦然仰天狂笑起来。他在笑白衣君没有死,更在笑圣道教派的愚蠢,以及无知…… 圣道教派是在作死! 这时在封青岩的四周,有无数文人看到他负手而立的身影,似乎皆被他的风采所折服。 无人不惊叹。 无人不震撼。 但亦在此时,他们蓦然感受到,天地间生起一股令他们灵魂颤动的气息。 犹如无上君主般,冷冷俯视他们。 这是君威。 君威越来越浓烈。 随着君威的越来越浓烈,距离封青岩最近的生灵,灵魂渐渐颤抖起来。 不少生灵变得惶恐不安,恐极而跪伏下来…… “这是?” 不少人瞪大眼睛。 这是什么气息,为何如此恐怖? 这时项怒、楚国丞相等大贤,亦有些震撼看着白衣身影,他们隐约感受到恐怖的君威,便是从白衣君身上散发而出。 在君威的降临下。 方圆万里内的生灵,皆瑟瑟发抖,惊骇看着天空上的白衣身影。 这一刻。 楚国的文人,终于意识到白衣君的恐怖。 而他们才真正意识到,白衣君不仅仅可以镇压禁忌,似乎亦可镇压天下。 在如此恐怖的气息下。 那联手杀来的四名大贤,似乎成为笑话般。 而在君威降临天地时,一道更为恐怖,甚至令人无法想象的气息,蓦然间降临天地。 凡是感受到的人,无一不骇然。 无一不惊恐。 这是“禁忌”的气息? 在这道气息降临时,楚国的百姓猛然发现,原本清朗的天空,瞬间亦得血红了。 犹如为血海般,鲜艳的血浪在汹涌…… 这是第一禁忌! 在天空成为恐怖的血色时,又有一道同样恐怖的气息降临。 它一降临,便让所有人的灵魂,似乎皆被什么诡异的存在盯上般,正在剧烈颤抖起来。 他们的灵魂在惶恐,在挣扎,欲要逃去。 这是第二禁忌。 这时天空上的项怒、楚国丞相等大贤,看向远处负手而立的白衣君时,无一不瞪大惊骇的眼睛。 此刻。 他们终于意识到,白衣君的恐怖之处。 或许那一道真正恐怖的君威,他们感受起来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两道降临的“禁忌”的气息,却是令整个天下变色。 在两大禁忌气息降临的刹那间。 天地间有四道恐怖的身影,几乎在瞬间便变成空荡荡的皮囊,如同落叶般从天空上飘下。他们在禁忌气息降临时,不是不想逃,而是没有机会逃了…… 刹那间。 天地间有无数道目光,落在四张干瘪的皮囊上。 这是? 似乎整个天地都震住了。 即使是项怒,亦怔住了,呆呆看着飘落的皮囊。 心神在剧烈震荡。 “山鬼,回来。” 在山鬼正要吞噬四名大贤的灵魂时,封青岩便出言止住了。 虽然有人对他不公,但他依然留下一线生机,并没有彻底磨灭他们的存在,留下了他们的灵魂…… …… 第457章 谁是幕后黑手 楚国天空上。 随着恐怖的禁忌气息降临后,便飘落四张干瘪的皮囊。 这时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四张干瘪的皮囊上,眼中皆是惊骇不已。他们没想到,如此恐怖的四大文王,就在悄无声息的瞬间死去了,甚至连挣扎一下都做不到…… 这可是四名身影可贯穿天地的大贤啊。 他们如此死去,的确震撼了楚国的无数文人,不论是在城池里,还是在天空上,几乎所有人都被深深震住了。 无数人呆呆看着在飘荡的皮囊。 久久无法回神过来。 虽然禁忌气息只是降临万里天地,但是似乎整个周天下都感受到了。在楚国之外,此刻有无数文人看到楚国的天空上,瞬间布满汹涌的血色浪潮,犹如第一禁忌重临人间般。 无数人霎时怔住了。 “楚国发生何事了,为何天空上血浪滔天?” 在楚国之东北的越国和吴国,亦能够清楚看到楚国天空上,滚滚翻腾般的血色天空,以及隐约感受到可怕至极的气息。 眼前这一幕,十分像第一禁忌出世时的情景。 当初山海界的天空,便是如此。 “难道是第三禁忌?” 这时越吴两国的不少文人,脸色霎时大变起来。 就在不久前,第三禁忌出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天下。但是,不是有消息说,第三禁忌并不在周天下出世吗? 不是说在神威雷泽之南吗? 再说。 那血色浪潮,不是第一禁忌? 第一禁忌不是被白衣君镇压了,为何还能重临人间? 在楚国之北,亦有不少诸侯国,看到楚国天空的血色,皆是有些震惊起来,好奇楚国到底发生了何事。 但正在他们疑惑之际,那血色浪潮便迅速退去。 似乎刚才是幻觉般。 但是对文人来说,特别是大贤级别的存在,自然不会认为是幻觉。刚才那么恐怖的天象,又岂会是幻觉? 而且他们亦隐约感受到,令他们心神颤动的气息。 犹如“禁忌”出世。 这时楚国的天空上,封青岩散去“白衣君”的君威,血后和山鬼亦回到青铜棺内。其实它们只是一部分躯体降临,并不是完全降临天下,要不然禁忌气息岂会只降临万里天地? 虽然两大禁忌被青铜棺镇压,但亦被身后的鬼门收为已用。 所以封青岩方能够命令两大禁忌。 不过片刻后,四周的天空上便出现,无数从各城池飞起的文人。他们皆是震撼看着封青岩,似乎没有想到白衣君,还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我能镇压禁忌,亦能镇压天下。” 封青岩没有看皮囊一眼,便踏空朝南方的神威雷泽而去,并留下一句震惊天下的说话。 这句说话出现时,整个楚国天下都震荡起来。 即使是项怒、楚国丞相等大贤,亦是震撼不已,想不到一直温文尔雅的白衣君,竟然说出如此霸气之话。 或许并不是霸气。 白衣君只是简单说出事实而已。 在白衣君离开不久,法家、兵家、天历家和纵横家的四大文王,联合四大神通刺杀白衣君的消息,亦疯狂传遍天下。 这让天下震惊不已。 更是让圣道教派震怒无比。 但是紧接着,白衣君在四大文王的四大神通之下,不仅安然无事,还反手把四大文王斩杀了。 并留下一句话。 “我能镇压禁忌,亦能镇压天下。” 这句说话令圣道教派骇然不已,倘若没有白衣君瞬间斩杀四大文王,圣道教派绝对不会相信。 但是现在,他们不得不相信。 这个天下。 谁能够在瞬间斩杀四大文王? 四大教主? 青城城府? 还是剑圣楚白? 他们都做不到。 他们或许有机会斩杀四大文王,但是无法做到瞬间斩杀。这似乎说明,白衣君的确有镇压天下的实力…… 但是更让天下震怒的是,这次刺杀竟然有四大教派出手。 这说明什么?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隐约猜测到什么。 在儒教中,不论是三公还是九卿,听闻四大教派联手刺杀白衣君的消息后,皆是震怒无比以及无法相信。 而在儒殿的后花园中。 儒教教主眯着眉头眺望云海,片刻后便离开儒教圣地,来到第一层圣天中。 片刻后。 墨教和法教的两大教主,亦脸色凝重而来。 还没有待儒教教主开口,法教教主便道:“不是我法教,或许是我法家之徒,但不是我法教之人。” 墨教教主沉默不言,亦没有去看法教教主。 虽然四大教主无比熟悉,甚至可以说是老熟人,但是相互之间,不仅有猜忌、敌对,亦有联盟…… 关系十分复杂。 不要因为是老熟人,打过无数交道,便以为深知对方为人如何。这对四大教主来说,是不可能的。他们四人之间,有可能在刚刚联盟时,便能狠狠插你一刀…… 他们翻脸比翻书快得多。 所以,当你以为了解对方时,便会知道自已错得可怕。 即使四大教主已经相识数十上百,亦打了数十上百年的交道,但是他们之间没有一人,敢说自已了解对方。 此时儒墨两大教主,无法判定是不是法教教主所做,而法教教主亦无法判断,是不是儒墨两教所做…… 但是,天下却已经认为,是圣道教派所为。 这便是最可怕之处。 这时三大教主不禁相视一眼,似乎都想从对方眼中看出什么。 但这明显是徒劳,根本不可能。 “不是我墨教。” 片刻后,墨教教主道。 “不是我儒教。”儒教教主亦道。 谁在说谎? 谁在说真话? 他们三人皆无法判断。 即使有人撇开心扉,但是他们会信吗?而且,会有人撇开心扉呢?所以有时候,四大教主交流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情,永远充满猜忌,提防,警惕,阴谋,暗算…… “那会是谁?” 法教教主道。 “倘若皆不是吾等所为,天下谁最想我圣道崩塌?”儒教教主看着两人道。 “道教?” 墨教教主沉吟一下道。 “有这个可能。”法教教主道,“他们为了创出仙道,能在我圣道潜伏如此久,亦能够培养出四大文王……” …… 第458章 真坏 天空上。 封青岩踏空而去,留下一个风华绝代的背影。 不久后,他便来到神威雷泽边上,盘坐在一座被雷霆轰成焦石的山上。 青铜棺便摆在一边。 在他身后的远处,出现不少文人的身影,但是他们不敢贸然靠近。 一是畏惧。 二是尊崇。 虽然他已经离开是非之地,但事情并没有因他的离开而平息,反而是越演越烈。毕竟四大教派的文王联手刺杀白衣君,影响实在是太大太坏了,令整个天下震怒无比,亦让无数人不敢相信,四大教派会如此丧心病狂。 此时天下有无数文人,对四大教派发起口伐笔诛。 虽然四大教派皆已经辩解,但是无法否认四大文王的身份,他们的确是法家、兵家、天历家和纵横家之徒。所以在面对天下的怒火时,他们亦是百口莫辩,在世人的口伐笔诛下,反而越描越黑…… 当然,亦有不少明事理之人,认为当中或许有误会。 只要不是丧心病狂之人。 谁会去刺杀白衣君? 亦有不少人认为,是有人在暗中挑事,准备将火烧到四大教派,甚至是圣道身上。至于是仙道、妖道、神道,还是巫道、武道,甚至是幽都,皆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但是嫌疑最大的,却是仙道。 仙道原本便是圣道,更易培养出四大文王,甚至更多的文王。 这不是难事。 不过幽都嫌疑亦不小。 毕竟幽都一直想破开的圣道的压制…… …… 焦石山上。 封青岩静静盘坐不动。 在第二天天色刚亮时,焦石山便来了数位大贤,分别是法家、兵家、天历家以及纵横家的大贤。 他们来焦石山,是为了给白衣君一个说法。 并澄清不是他们所为。 封青岩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至于是不是他们所为,甚至是不是圣道所为,他一时之间亦说不清。或许是有人在暗中挑事,准备把火烧在圣道身上,亦不是没有可能。 他对此不关心,亦没有兴趣。 此时他在思考和揣摩“白衣君”的身份。 其实他亦没有想到,自已只不过是不想为世人所知,才会隐去身份而已。 但是,就此出现了“白衣君”的身份。 而且随着时间的过去。 他蓦然发现“白衣君”,并不是他的另一个身份那么简单。他隐约感受到,“白衣君”似乎代表着某种存在…… 这个身份十分神秘,似乎蕴藏着未知的伟力。 这让他亦惊讶不已。 “白衣君到底是什么存在?” 封青岩睁开眼睛,眺望远方的滚滚雷霆思索起来,只是简简单单的“公正”?他有认真思考过,似乎“白衣君”的确是因“公正”而生,从而成为某种形态的存在。 但他不认为会如此简单。 当然亦有可能他想多了,或许只是简简单单的“公正”。 这时在焦石山四周,不时浮现一些文人的身影,似乎对白衣君充满好奇。亦有不少文人不远万里而来,便是为了一睹白衣君的绝世风采,甚至还有人是来朝圣…… 这两天来。 白衣君的风采,真正登顶了。 即使是古来今往的第一虚圣,似乎亦有所不如。 白衣君一句“我能镇压禁忌,亦能镇压天下”,瞬间便引爆了天下般。 “拜见白衣君。” “拜见白衣君。” 焦石山外,不少文人恭敬行礼。 除了不少前来一睹白衣君风采的人外,亦有不少欲要追随或者是献宝,甚至是想提供帮助的人。 可惜整个周天下,只有楚国有云海雷舟。 虽然有一些圣品文宝,亦可助白衣君渡过神威雷泽,但是此时并没有人拿出来。毕竟楚国有云海雷舟,且云海雷舟是最好的渡泽神器…… 且白衣君并没有向他们借。 倘若白衣君开口,他们或许会提供…… 毕竟现在圣道教派,正陷入世人的口伐笔诛的是非当中,正好是摆脱嫌疑的最好办法。 这应当是圣道教派,自已亲自送上门最佳。 但圣道教派或许有自已的考虑。 “拜见白衣君。” 一名中年男子走上焦石山,朝封青岩一礼便道:“君上镇压禁忌,乃天下之大义也,吾等世人莫不敬佩至极。今君上欲渡雷泽而无路,而吾等小人恰好知有小径,可通过雷泽……” 封青岩闻言,微微有些诧异,便道:“你是雷光城之人?” “正是。” 中年男子有些诧异。 似乎想不到白衣君会知道雷光城,甚至知道他们的存在。 这时封青岩却没有多说什么,对中年男子点点头后,目光便移到雷泽中。中年人见白衣君不说话,亦没有多言,对着封青岩一礼,便离开了。 此时焦石山四周,亦有不少文人诧异起来,想不到雷光城的人出现了。 难道雷光城的人,真寻到了一条小径? 当然,这小径很难说,有时候会十分安全,但是有时候亦会成为绝凶之地…… 谁亦无法说得清。 更无法肯定。 但是,身为大贤级别的存在,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死去吧,还是有很大的机会走过雷泽 而在此时。 雷光城的人来到焦石山,主动为白衣君提供小径的事情,已经传到楚国王宫,甚至亦传到了圣道教派。 “大司马,明日便是白衣君所言的三日之期,借还是不借?” 楚国丞相皱着眉头道。 项怒沉吟一下便摇摇头,道:“吾等之言,早已经传遍天下,天下亦皆知云海雷舟已损,需五日方能够修好。倘若明日我楚国借了,便是我楚国之前故意刁难,甚至阻挡白衣君镇压禁忌,必定会引起世人的口伐笔诛,甚至是怒火,这……不妥。” 这时项怒眨了一下眼,又道:“况且,云海雷舟真的损坏了。” 楚国丞相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看着项怒。 “在白衣君离开时,吾已命人损坏了云海雷舟,真需要五日才能修好。”此时项怒颇有些无奈道,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但是不得不继续骑下去。 楚国丞相闻言,眼睛一瞪。 但他仔细想了想,似乎这是最恰当的操作…… …… 第459章 道友请留步 第三日,天色刚亮时。 楚国郢都便聚集了无数文人,无比期待白衣君的到来。 巳时未到,一道白衣身影便出现在天边,托着世人熟悉的青铜棺踏空而来。 “白衣君来了。” 郢都中有人惊喜道。 众人闻言立时朝南方看去,果然看到一道白衣风采踏空而来。而在此时,亦有无数文人匆匆走出郢都,来到城来迎接白衣君。 “白衣君怕是要白走一趟了。” 郢都外,有文人凝视天边的白衣身影,眉头微微蹙起起来道。 “白走一趟?” 有人闻言愣了一下,道:“什么意思?”接着便反应过来,勃然大怒道:“难道是我楚国不愿借云海雷舟?难道我楚国便不知道,白衣君借云海雷舟,是为了渡神威雷泽,去镇压禁忌?” “这不会吧?” 不少人闻言皆愕然起来,有些不敢相信。 这都什么时候了,楚国还不愿借云海雷舟,难道真要与天下人为敌? “谁敢阻拦白衣君镇压禁忌?” “谁敢阻拦白衣君脚步,谁便是天下之敌!” 郢都外顿时群情鼎沸,无数文人慷慨激昂,露出铮铮傲骨。 这时王宫内有人脸色变了变,似乎没有想到白衣君,竟得到如此多人拥护。即使是项怒,眉头亦大皱起来,生怕外面的文人把王宫掀翻了…… “这该如何办?” 楚国丞相脸色大变,内心满是焦虑。 谁都没有想到,三天后的形势会变得如此可怕,竟然隐隐成为天下大势了。 谁敢阻挡天下大势,谁必将粉身碎骨。 不得好死。 而坐于王宫正位上的楚王,则沉着一张脸,眉头紧紧蹙在一起。接着,他便看向左侧的项怒,但见项怒微微摇了一下头,便看向右侧的丞相。 而丞相亦微微摇了一下头。 “拜见白衣君。” “拜见白衣君。” 而在此时,封青岩已经来到郢都上空,下方有无数文人恭敬行礼。他朝众人点了点头,便对王宫一礼便道:“还望楚王借云海雷舟一用。” “见过白衣君。” 楚国丞相满脸苦容从王宫走出,带着歉意道:“吾王有恙,卧病于榻,无法亲迎,还望见谅。至于云海雷舟,还需两日才能修好,还请君上稍等……” 天空上,封青岩还未作声,郢都便已经轰动起来。 无数文人勃然变色,纷纷指着楚国丞相呵斥起来,甚至还大骂楚王更有无数文人朝王宫涌去,似乎要楚王给个说法,以及质问楚王为何要阻挡白衣君镇压禁忌? 楚国丞相见到如此,脸色更苦了。 “白眼狼!” 王宫内的项怒不禁骂了一句。 似乎亦没有想到郢都的文人如此疯狂,竟敢冲撞王宫。 “打扰了。” 天空上,封青岩看了一眼王宫,便转身而去。 这时郢都中,无数文人看到白衣君转身,内心皆是愧疚无比,以及怒火冲天。 即使楚国不借云海雷舟,白衣君依然去镇压禁忌。 甚至没有半句怨言。 这是何等的大德? 这让郢都的文人,心神大为震撼,甚至连灵魂亦有些震动。 “白衣君请留步。” 一个声音从远方而来,随之出现一道似贯穿天地般的身影。 不过眨眼间便出现在郢都上空。 “天官殿大冢宰!” 郢都中有文人,立即认出来人的身份。 而儒教天官殿大冢宰的到来,亦让整个郢都的文人有些震惊起来。 这时封青岩闻言,便转身停下。 “圣教天官殿大冢宰,见过白衣君。” 天官殿大冢宰一礼道,看起来五十出头的样子,身上散发出一股威严气息,“吾圣教听闻白衣君,欲前往神威雷泽之南镇压禁忌,但因雷泽封锁而无法渡过,教中上下皆是焦急如焚。” “虽然吾圣教致力为天下开太平,且立教以来,更是以天下为已任,但奈何力薄,无法为天下百姓镇压禁忌,教中上下甚是不安、愧疚。现得知白衣君,乃前往神威雷泽之南镇压禁忌,因而亦尽已一份薄力,助白衣君渡过神威雷泽……” 在楚国王宫中。 项怒和楚国丞相,见到儒教天官殿大冢宰时,内心便出现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现在听到大冢宰的那一番说话,脸色立时大变起来。 儒教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好,一起拖延白衣君的脚步吗? 为何现在便跳出来献宝?而且,还是在他们再次拒绝的时候,这不是在打他们楚国的脸吗? “白衣君请留步!” 在儒教天官殿大冢宰还没有说完时。 一道恐怖无比的身影出现在天边,接着便出现在郢都上空,竟然是法教的大律主。 “吾教得知白衣君欲渡雷泽,因而前来助……” “白衣君请留步!” 墨教亦有人出现,是一艘云海飞舟。 不久后,纵横家、兵家等几大教派相继出现,无一不是献出教中重宝,为天下助白衣君渡神威雷泽…… 王宫内。 不论是楚王,还是项怒,以及丞相等几人,脸色皆是阴沉得可怕。特别是项怒,身上竟然燃烧出熊熊的怒火,眼睛都怒得快要瞪裂了。看向天空上的数名大贤身影时,恨不得将他们活生生地吞下去。 他们楚国再次被圣道教派摆了一道。 在天下人面前丢尽了脸。 “圣道教派!” 项怒怒火冲天,咬牙切齿道:“莫要欺人太甚!” 此时若不是丞相死死拦住,恐怕早已经冲出去与圣道教派的大贤打起来了。 “你们给老夫等着!” 项怒始终没有冲出王宫,但是在放狠话。 而在天空上。 封青岩扫了一眼诸位大贤,便转身离开了。 虽然儒教、墨教、法教等圣道教派,皆是献出圣品文宝,但是它们的作用,却是远远不如云海雷舟。 在圣道的诸教派中,真没有可渡神威雷泽的文宝? 或许真没有。 要不然他们献出来的文宝,为何没有可以直接渡过神威雷泽? 最多只能提供一些辅助? 而在此时。 圣道教派的诸位大贤,皆是有些怔住了。 他们没有想到白衣君竟然拒绝了,虽然他们献出的文宝,的确无法像云海雷舟那般,可以直接渡过神威雷泽。 但是,起码能提供不小帮助啊。 为何白衣君不要? 况且。 这是圣品文宝啊。 虽然皆是有些残缺,无法发挥出圣境的威力,但它们依然是圣品文宝,远不是大贤可比。 这让他们面面相觑,亦让郢都的文人意外无比。 “哈哈——” 王宫内。 倒是项怒见到后大笑起来。 但是笑了笑后,目光却是如剑般,落在数名大贤身上。 而在此时,郢都外却走来一名中年,正是昨日出现在焦石山的雷光城人,朝封青岩一礼道:“君上请。” …… 第460章 闻风避雷 “君上请。” 郢都外,走来的中年人恭敬行礼道。 这人大概四十余岁的样子,长相十分普通,身着灰色长袍,并没有特别之处。他一出现,便给人敬小慎微的温顺感,似乎即使受辱,亦会唾面自干…… 这时封青岩只是点点头,便朝南方踏空而去。 中年人赶紧跟上。 郢都的文人都怔住了,这是发生何事了?为何白衣君拒绝了,圣道诸教派提供的文宝,反而跟一个陌生人走了? 这个陌生人,又是何人? 郢都中的绝大部分文人,皆是茫然不解,似乎有些想不明白。 圣道教派为了镇压禁忌,不远万里亦要尽自已的一份能力,可助白衣君渡过神威雷泽,白衣君不该拒绝才对。 圣道诸教派,亦算是大义之举。 这让他们身为楚国文人,对于楚国如此做法感到心寒,更感到愧疚。虽然圣道教派没有云海雷舟,却依然尽自已的力量以及责任,但是楚国却没有…… 这楚国不少文人,皆是失望不已。 而圣道诸教派的大贤,脸色立时大变起来,没想到白衣君当着天下的面拒绝了他们,犹如给了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让他们脸上火辣辣的,心中亦是恼火不已。 “那是何人?” 此时郢都中不少文人疑惑询问,“为何白衣君随他而去?难道他可助白衣君渡过神威雷泽?不应该啊……” “这是雷光城的闻风。” 有人诧异道,没有想到雷光城的闻风竟然来了,更没有想到白衣君竟然随闻风去了。 “闻风?” “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闻风?难道是雷光城的闻雷客?” 郢都中不少人愣了一下,便立时知道中年是何人。 虽然他们绝大部分不认识闻风,但有不少人听说过闻风的外号,人称闻雷客。传言闻风的鼻子无比灵敏,能够嗅到刚刚生于天的雷霆,从而提前避开雷劈…… 因而亦有人称为避雷客。 他是雷光城,乃至是整个神威雷泽,最大的蛇头。 传言他靠着自已的天赋,能够从恐怖的神威雷泽中,寻找到一条安全的小径,从而助他人渡过神威雷泽…… 但是郢都中不少人,皆是意外不已。 似乎想不到能够与神威雷泽较量的闻雷客,居然生得如此敬小慎微的模样,实在太让他们意外了。 “他便是闻雷客?” 天空上,法教的大律主,黑着脸看着远去的闻风。 但是圣道诸教派的几名大贤,皆没有回答,他们并不认识闻风,甚至有人没有听说过。 毕竟,像闻风这样的存在,不值得他们认识。 更不值得他们关心。 虽然闻风已经为文公,但是依然不入他们的法眼…… 而在此时,儒教天官殿的大冢宰,则微微蹙着眉头,接着便看向王宫,难道是楚国安排的? 雷光城是楚国之城。 闻风亦是楚国之人。 倘若不是楚国安排,他有些不相信。 “哼!” 法教大律主冷哼一声,身上迸发出恐怖的律令气息,道:“一个小小的文公,便能够通助人过神威雷泽?实在荒唐可笑!” “虽然闻风只是一个小小的文公,但的确有能力通过神威雷泽。”墨教大贤蹙着眉头道,看了看渐渐远去的白衣身影,便看向楚国王宫,这是楚国安排的? 似乎他们亦没有想到,眉头皆是紧紧皱起来。 他们原本想摆楚国一道,让楚国在天下人面前失去道义,却想不到被楚国反摆一道了。 当着天下人的打圣道教派一巴掌。 这让他们心中怒火冲天,但是又不能发作。 这时,数位大贤皆是冷冷瞥了一眼楚国王宫,便朝北方飞射而去,瞬间消失于天边。 楚国王宫中。 楚国、项怒和丞相三人,皆是相视一眼。 似乎皆在问,是你安排的? 但是相视一眼后,三人眼睛皆是微微一瞪,脸上露出骇然之色。闻风虽然是文公级别的存在,但是晋封为文公并没有多久,况且在周天下的强国之一楚国面前,的确不值得一提。 不论是楚国,还是项怒和丞相等人,根本不会将闻风放在眼里。 虽然闻风是神威雷泽的最大蛇头,但是一直不为楚国所用,有时候甚至还发国难财,这亦让楚国恼火不已。 闻风可不仅仅是帮人渡雷泽,亦会助妖、巫、神等渡雷泽。 谁出得起钱,他便助谁渡泽。 “是谁?” 楚王凝视南方天空,沉着脸问。 “难道闻风为白衣君的大义所感?因而主动为白衣君引路?”楚国丞相沉吟一下道。 “为大义所感?” 楚王冷笑一声,道:“我楚国生他育他,不见他有何感?一个见利忘义之人,有何资格谈大义?他身后,必定有人!待他助白衣君渡过雷泽,便灭了他……” “据老臣所知,虽然闻风是神威雷泽最大的蛇头,但是不接受其他势力……”项怒摇了摇头,并不认为闻风身后有人,毕竟闻风就连楚国都不愿接受,又岂会接受其他势力的插手? 他迟疑一下便道:“虽然闻风利欲熏心,但亦不能说,在天下危难之时,便没有大义之心。” 楚国丞相闻言点点头。 毕竟天下有不少坏人,被大贤或圣人感化,从而改邪归正。 这样的例子可不少。 “大司马真如此认为?” 楚王沉默一下,便看向项怒道。 “老臣实在想不出,谁能够指使闻风?”项怒想了想道,接着叹息一声,“这,亦是最好的结果……希望白衣君能安全渡过神威雷泽吧,要不然天下真的要乱了。” “大司马何意?” 丞相有些惊骇看向项怒。 这时即使是楚王,似乎亦有些怔住了,连忙道:“难道白衣君会出意外?” “老臣不知。” 项怒摇摇头,便一步步走出王宫,仰望天宇道:“但老臣内心总是不安,总感觉天下要出大事了。” 此时天地宁静,项怒便摇摇头,或许是自已想多了。 但他却说出:“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呼呼—— 当他说完,天地间蓦然狂风大作,令项怒脸色微微一变,猛然踏空而起,眺望南方的雷泽。这时,狂风吹得他衣裳猎猎作响,不由喃道:“难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风满天! …… 第461章 白衣有大义,天地现绝雷 呼呼—— 风不知从何而来,但是风却吹满天。 它一出现,便扬了文人的衣裳,乱了娘子的秀发,惊了项怒等人的心…… “起风了。” 郢都中有文人轻声道。 悬立在王宫天空上的项怒,此时衣裳飞扬,长发于空中乱舞,紧紧皱着眉头眺望南方,内心有强烈的不安。这几天来,发生在白衣君身上的事情,似乎总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操控…… 不论是楚国,还是圣道诸教派,似乎皆被卷进去了。 是谁在幕后操控? 是圣道诸教派,还是某一教派,又或者是圣道之外? 他不得而知。 但是,他隐约感受到大黑手的恐怖,似乎将整个天下玩于股掌之中。 这是何等手段? 何等存在? …… 南方天空上。 封青岩托着青铜棺,随着闻风踏空而去。 不到两个时辰,他们便走到神威雷泽边上,此时闻风一礼道“还请君上紧跟小人脚步,小人将要进入雷泽了。” 封青岩点点头。 但眼前的雷霆,却是滚滚如雨而下,根本就不可渡。 这时闻风倒是没有直接走进雷泽,而是朝神威雷泽的西侧而去,边走边介绍道“这数百里雷泽,乃是天宇雷池之地,降临的雷霆最为暴虐,可毁灭天下一切。即使是大贤,亦难以抵挡一道雷霆之威,切不可从此渡雷泽。” “一年四季中,夏雷最为暴虐,冬雷最为肃杀。” “春秋二雷较于夏冬,倒是弱上一分,但绝不可轻视丝毫。现今正是一年四季中,雷霆最为暴虐之时,倒是不太适合渡泽,但亦不是完不可渡。倘若运气好,便能从滚滚雷霆中,寻到一条绝雷之径……” “所谓绝雷之径,便是完隔绝雷霆之路,但数年不见得能寻到一条。”闻风摇摇头,道“小人上次所遇到的绝雷之径,已经是四年前了。而小人一生中,亦只遇到五次而已……” “或许每年,皆有绝雷之径现世,但世人却难以寻得到。” “绝雷之径可遇不可求。” 在他说话间,两人便走出百余里。 “君上,只需再行五十余里,便到小人三天前所寻到的小径了。虽然此小径比不得绝雷之径,但只要不发生意外,文士亦能安渡过……” 不过在他话还没有说完时,似乎发现什么便猛然停下来,仔细观察前方的滚滚雷霆。 这时他脸上露出些疑惑,便道“还请君上稍等。” 说完,闻风便往雷泽掠去,但并没有贸然闯进去,似乎在测量什么。片刻后,他便带着激动的神色,掠回来道“君子,前方似乎有一条绝雷小径。” 封青岩依然没有说话,看了看闻风便眺望前方雷霆。 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 “还请君上再稍等片刻,小人先去确认是否是绝雷之径。”闻风微微一礼,便再次朝前方的雷霆掠去。 封青岩并没有看到所谓的绝雷之径。 不过图央倒是在传书中,提到闻风的存在,所以他才会相信闻风,能够助他渡过雷泽。 轰隆隆—— 天宇上,雷霆滚滚而下。 密集如雨,劈碎了天空,使得天地四周一片混沌。 但是闻风,似乎能够提前预知头顶的雷霆,何时降临般,竟然能够避开数次的雷劈。 片刻后,闻风便消失于雷霆中。 在封青岩身后远处,亦有一些好事文人追来,一是想看白衣君渡雷泽,二算是为白衣君送行。 “这雷霆如此暴虐,如何能够渡得过?” 有文人摇摇头,颇为担心道。 “贸然闯进去,自然无法渡过,但闻雷客可不是叫叫而已。难道诸位没有看到,闻雷霆孤身入雷霆而安然无恙?” 有人却相信闻风,认为闻风能够助白衣君渡过雷泽。 “希望如此吧。” 不少文人点头。 不过,他们并没有靠得太近,以免有雷霆劈歪了,恰好劈到他们的头上。 这种事情,历史上不是没有发生过。 在不少关于神威雷泽的记载中,不少文人途经雷泽或是观光雷泽,却突然被劈歪的雷霆劈死了。 甚至还发生过在大贤身上。 倘若如此死去,便可笑了。 片刻后,闻风满脸激动从雷霆中掠出,压抑不住心中的惊喜,道“君上,在前方的雷霆中,有刚刚形成的绝雷之径!” 封青岩闻言有些意外。 而后面的文人,更是激动和惊喜不已。 “真有绝雷之径?” 此时有文人诧异无比道,更想不到白衣君的运气如此好,竟然遇上传说中的绝雷之径。对于楚国的无数文人来说,绝雷之径的确是传说中的存在。 他们绝多数的人皆只听说过,没有遇上过。 “想不到白衣君运气如此好,竟然遇上绝雷之径。”有文人忍不住惊叹道。 “不是白衣君运气好,而是白衣君身有大义,天地被亦大义所感,于是雷泽中生出绝雷之径……” 有文人如此道。 这得到无数人的认可,并认为就是如此。 “白衣有大义,天地现绝雷。” 这时更有文人高呼起来,亦被白衣君的大义所感动。 而在众文人的高呼中,前方的雷霆竟然变弱了,渐渐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似乎便是绝雷之径。 这一幕让文人更是激动不已。 这一刻。 即使是不相信的文人,亦不得不相信了。 天地真被白衣大义所感! “白衣有大义,天地现绝雷。” 此时便连闻风,似乎亦被眼前的绝雷之径震惊到,心里忍不住默念起来,接着低声道“的确是白衣有大义,天地现绝雷,要不然岂会刚刚形成?且恰好便出现在白衣君的身前?” 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正对着封青岩,里面没有丝缕的雷霆之光。 “君上请。” 闻风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恭敬道“但还望君上小心,莫要走到绝雷之外,以免引来雷霆了。” 说完,他便往黑漆漆的洞口走去。 封青岩点点头,便好奇打量绝雷之径,接着就紧随闻风的脚步。 这时身后竟然有文人追上来,欲要随白衣君一起渡神威雷泽,让还没有走进绝雷之径洞口的闻风,眉头忍不住微微皱了一下。 一人来,便引发更多的人追来。 …… 。 第462章 谁打翻了天上的雷池? 绝雷之径洞口前。 闻风转身看了一眼,并没有阻止,更没有说什么。 绝雷之径有大有小,大者可让数百上千人渡过雷泽,小者亦能让数人无恙走过。而眼前的绝雷之径,绝对是闻风一生所遇最大的绝雷之径,能够让上千人安通过。 后面追来的文人,最多数十人而已。 只要他们不乱动,以及不故意触发雷霆,并不会引发什么。 谁会拿自已的命开玩笑? 这时,闻风率先走进绝雷之径,并道“君上,绝雷之径存在的时间有长有短,短者不到半个时辰,长者可达数天。但神威雷泽最窄之处,亦有千余里宽,吾等需要快些方可。” 闻风说完,就往前方黑暗飞掠而去。 封青岩走进绝雷之径,便带着好奇打量起来,没有想到恐怖的神威雷泽中,竟然会有“绝雷之径”这等存在。 因而亦颇为好奇。 这是天无绝人之路吗? 他一边飞掠一边仔细打量,但绝雷之径内黑漆漆一片,不仅看不到外面交织的雷霆,更听不到雷霆的轰鸣声。 犹如一条时空通道般。 不愧是绝雷! 一阵后。 封青岩便飞掠了数十里,发现绝雷之径渐渐向下,接着出现在雷泽地面上。 其实雷泽说是泽,但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根据史书不详细不确定的记载,曾经的大泽早就在鬼商早年,即是数千余年前,便被神威雷霆轰成焦石。 虽然脚下有水,但是几乎没有淤泥,皆是坚硬无比的焦石。 在绝雷之径内,封青岩没有看到任何植物,便连一根草一株树亦没有。在恐怖的神威雷霆之下,几乎没有植物能够生存下去,曾经生满大泽的荒草,早在雷霆降生之时,便已经化为灰烬。 或许现在成为焦石的一部分了。 此时封青岩忍不住有些好奇,既然曾经的大泽并没有雷霆,为何后来便有了? 因何而导致? 根据史书不确定的记载,神威雷泽大概形成于鬼商早年…… “鬼商早年?” 封青岩心思一动,难道与神夏和鬼商之战有关? 虽然现在根本没有人知道,神夏与鬼商之战的情况,但天下还是不少传言。 传言当时的神鬼之战,打得天崩地裂…… 无比惨烈。 “难道是鬼商攻陷天国时,不小心打翻了雷池?导致雷池恰好倾泄在大泽上?”封青岩诧异想着,似乎亦能勉强说得过去。 但是,数千年前的事情,谁能够说得清? 那时候便连圣人亦未出世。 根据史书的记载,神夏历经十二运,鬼商则掌天地九运。 在人间,积三十年为一世,积十二世为一运。 十二运即四千三百二十年。 九运即三千二百四十年 现在则为人王历两千三百四十六年,所以神威雷泽起码形成五千余年。 五千余年前的事情,的确没有人能够说得清。 封青岩亦不过是一时好奇而已。 “雷木?” 这时前方的闻风,带着些惊喜道。 封青岩闻言看去,隐约看到前方的绝雷之径中,竟然生长着一株大树。不过让他疑惑的是,似乎大树刚刚失去生机,巴掌大的树叶正纷纷扬扬飘荡。 “可惜了。” 闻风围着大树围了一圈,带着些惋惜道“虽然在神威雷泽中,无法生存其他草木,但是雷木却能以雷霆为养分,屹立于雷霆中而不倒,且是珍贵无比的木材,天下十分罕见……” 这时封青岩走上来,打量一下便伸手触摸,发现雷木坚硬无比。 似乎比脚下的焦石更为坚硬。 “雷木可铸雷剑,几乎无坚不摧,更可克制妖邪,但可惜了。”闻风忍不住摇头,带着满脸惋惜道“它竟然出现在绝雷之径内,使它失去所有的雷霆之息。而雷木失去雷霆之息,只不过是坚硬的木头而已。” 而雷木除了铸雷剑外,还有其他诸多的妙用。 “在神威雷泽中,除了珍贵无比的雷木外,还有一种算是较为常见的雷草,亦是以雷霆为养分。但是,它没有什么用处,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闻风介绍道。 不过毕竟是极品雷草,还是有不小价值。 而在此时,身后追来的文人,亦已经赶上来。 他们看到雷泽中,竟然还有树木的存在,亦显得好奇不已。接着,亦有不少人反应过来,惊喜无比道“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雷木吧?” 虽然除了神威雷泽之外,其他之处亦发现雷木的存在。 但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神威雷泽中的雷木,乃是极品中的极品,神威雷泽之外的雷木,不过是普通货色而已。 “没有雷霆之息,可惜了。” 亦有不少文人感叹。 不过,即使雷木失去所有的雷霆之息,但亦算是十分珍贵的木材。倘若能够拿回人间贩卖,亦能够卖出不少价钱…… 所以有些文人,已经挪不开脚步,打算将雷木弄出去。 “传说在神威雷泽之中,存在一种神奇的雷霆之花,谁能够得到雷霆之花,谁便能够掌控雷霆神威。” 闻风边走边道。 “但雷霆之花只是传说,从古到今皆没有人见过,更没有人得到过。”此时闻风的脚步放慢了,脸上流露出些向往的神色,继续道“小人一直行走于神威雷泽之中,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亲眼看到雷霆之花的存在……” “虽然它只是传说,世人更不相信它的存在,但是小人却有些愚昧相信了,亦一直在寻找。小人相信,有朝一日,它将会在世人眼前盛开,证明它的确存在过……” 当掠出数百里后,封青岩的眉头微微一皱,看到绝雷之径的前方,竟然有耀眼的雷光闪烁,心头便有些疑惑起来。 不是说绝雷之径内,不可能出现雷霆吗? 为何前方会有雷光? 封青岩仔细打量起来,难道是绝雷之径断了? 这时闻风脸色一变,眼中出现些骇然之色,便连忙道“君上请稍等,容小人先行查看。”说完便朝前方掠去,但整个人变得无比警惕,每一步皆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引发雷霆异变。 “前方发生何事了?” “为何会有雷光闪现?” “难道是绝雷之径断了?” 一直跟在后面的文人,看着前方出现的雷光后,皆是心神紧张起来。此时,无一不怕绝雷之径出现意外,导致自已等人葬身雷海。 …… 。 第463章 雷威铺天盖地 轰隆隆—— 在绝雷之径的前方。 不仅有耀眼的雷光闪现,还有滚滚的雷鸣轰落,震得众人的耳朵发麻,让他们心中骇然不已。 难道绝雷之径真断了? 在他们疑惑之际,闻雷客闻风便蹙着眉头掠回来,道“君上,前方的绝雷之径发生些意外,但绝雷之径并没有断绝,只要吾等小心行走,还是能无恙渡过雷泽。” 众人闻言皆松了口气。 原本不少要往回走的文人,亦打消了退回去的念头。 闻风看了看封青岩身后数丈外的文人,便道“还望诸位紧跟小人的脚步,莫要好奇乱触雷壁,以免引发雷霆来袭。” “闻雷客放心即可。” “谁会拿自已的命开玩笑?” “还请闻公莫要担忧,吾等皆会紧跟闻公脚步,绝不会胡乱碰触。” 众文人皆郑重道。 “闻某在此谢过诸位。” 闻风一礼后便没有多说什么,率先往前方走去。 不久后,众人便走出数十里,通过绝雷之径的洞口,看到洞口外雷霆滚滚,天地白炽一片。雷霆中迸发出来的毁灭气息,让他们的灵魂亦有些颤动起来,顿时使他们的头皮阵阵发麻。 这时,众人皆被恐怖的雷霆震住,看向闻风带着骇然道“不是说绝雷之径可以渡过吗?这雷霆滚滚,犹如雷池坠落人间般,谁能渡得过?” “这是什么情况?” 不少文人愕然询问,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般。 他们事先以为,最多便是有些雷霆,劈穿了绝雷之径而已。但是,眼前的天地却白炽一片,恐怖到让人根本看不清,这算是出了点意外? 这根本就是断绝了。 不过闻风倒是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前方的雷霆。 片刻后,前方的雷霆竟然渐渐变弱了,众人的目光透过成片的雷霆,隐约看到数里外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似乎正是绝雷之径的洞口。 这让众文人一喜。 “这绝雷之径被击穿了,还是正在形成?” 有文人好奇询问。 “被击穿了,但它亦正在形成。” 闻风道,小心翼翼往前走去,“但绝雷之径被击穿后,很难再次成形。不过,在成形的过程中,绝大部分的雷霆,皆会被挡在绝雷之径外。所以,吾等需要趁此机会,以最快的速度渡过……” “闻公有几分把握,真不会出事?” 有文人迟疑一下问。 “分吧。” 闻风淡淡道,便从身后穿出一幅,接着从画中出一堆大小不一黑色的石头。 石头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焦味,十分呛鼻,显得有些难闻。 在不少文人掩鼻时,亦有数名文人眼前一亮。 “这是避雷石?竟然有如此多?” 这时有文人惊喜道,便指着避雷石又言,“有了这些避雷石,莫要说是分,便是十分亦有把握。眼前这段雷霆只有数里,而这些避雷石,足够铸建一条避雷之路。况且闻公亦言,稍后雷霆会变弱……” “这就是避雷石?倒是十分难闻……”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说,但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想不到避雷石是如此样子,倒是让吾等长了不少见识。” 不少文人好奇打量避雷石道。 虽然楚国的文人,几乎都听说过避雷石,但是真正见过的,却没有多少。 毕竟大部分的文人,都不需要用到避雷石。 避雷石的作用,只能用于避雷。 作用较为受限。 虽然避雷石能够避雷,但是支撑的时间有些短,根本无法打造云海雷舟…… 这些避雷石早已经打磨好,闻风取出便开始布置起来。 在他布置的时间里,洞口外的雷霆变得更弱了。 众人透过雷霆隐隐看到,似乎有一条黑色的雷壁,正在前方缓缓形成。但是,又如闻风所言那般,绝雷之径被击穿后,雷壁很难真正成形。 但在成形的过程中,会有一个薄弱之期。 大概数刻后。 洞口外的白炽不见了,倒是有一道道的雷霆劈落,但是相比之前的确弱了很多。 而且,还在变弱。 原本数里之地,乃是天地白炽一片,雷鸣不绝。但现在放眼望去,只不过是数十道雷霆而已,再加上闻风准备的避雷石,足可让他们安走到对面的绝雷之径。 这时,一块块避雷石被闻风扔出去,犹如一条石板路般。 而劈落的雷霆,犹如长了眼睛般,竟然拐了一个弯,避开了避雷石,劈落在避雷石的数十丈外。 “诸位莫要走出避雷石,亦不要在避雷石上站太久,虽然避雷石可避开雷霆,但是无法支撑太久。” 闻风一边扔避雷石一边道。 这时眼前的雷霆,相对他其他地方,真的变得很弱了。若是天地白炽一片,即使有避雷石,亦无法支撑多久。 不用数息时间,便会被雷霆劈毁。 众人一一走出绝雷之径的洞口,进入变弱的雷霆中,但是雷霆的余威以及轰鸣声,依然十分可怕。 文士以下的文人,根本就无法承受得起。 即使是文士,亦会十分痛苦。 不过眼前的文人,最低亦是文师境,便连文公境亦数人之多,甚至连大贤亦有两人。这两名大贤自进入绝雷之径,便一直走在最后,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雷霆中。 封青岩一步步踏着避雷石而去。 但走出数里后,他的眉头便忍不住皱起来,发现前方绝雷之径的洞口,竟然还在数里外。 “闻公,吾等已走了数里,为何还没有走到?” 有文人疑惑问。 “对啊,为何会如此?” “难道在雷霆中,吾等无法准确估算距离?” 虽然众人皆有些疑惑,但是没有再多说什么,继续紧紧跟在闻风身后。 而闻风如同没有听到,继续在前面扔避雨石。 不久他便停下,转身回看众人。 “闻公,为何停下?” 此时有文人疑惑道,发现头顶的雷霆,竟然渐渐变强变得可怕,内心便有些焦急起来,“闻公快啊,再不走,吾等便要葬身雷海了。” “闻公是没有避雷石了?” 亦有文人道。 闻风依然没有说话,令众人皆是大皱眉头,不知他此举是何意。 “差不多了……” “崩!” 闻风看着众人身后,那隐隐可见的绝雷之径洞口,沉默片刻便道。在他“崩”字一落,身后的绝雷之径便猛然崩塌下来,立时化为一片滚滚的雷海。 霎时间,天地白炽一片。 那充满毁灭气息的雷霆神威,铺天盖地而来,瞬间摧毁一切。 …… 。 第464章 雷霆为剑破时空 轰隆隆—— 雷霆犹如暴雨,疯狂倾泄而下。 十数里外的天地白炽一片,强烈的雷光让文相,乃至文公,亦感到双目刺痛,一时之间难以睁开眼睛。那充满暴虐气息的毁灭雷威,犹如洪水般铺天盖地而来,瞬间便摧毁天地一切。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立时震住所有人。 “这是怎么回事?” 有文相转身惊骇道,连灵魂亦颤抖起来。 “后面的绝雷之径崩塌了,诸位快走,赶紧到对面的绝雷之径。”有文公震撼道,亦被眼前的异变惊到,头皮发麻不已。 这等恐怖的雷威,即使是大贤亦扛不住。 但亦有人发现情况不对劲,对闻风横眉瞪目,无法压制怒气喝道“闻风,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身后的绝雷之径,会突然崩塌?你要给诸位一个解释!” “解释?” 闻风瞥了一眼,便淡淡道“是闻某让它崩塌的。” 此时闻风身上早没有了,那种谨小慎微的温顺感,变得让人有些陌生了。当他看到身后的绝雷之径崩塌时,脸上反而露出些淡淡的笑意,似乎终于松了口气。 “什么?!” “你为何要如此做?” 众人闻言勃然大怒,皆有些不敢相信。 “吾等还未到前面的绝雷之径,你便断了后面的绝雷之径,你如此做有何目的?”有文公怒目呵斥,喝道“难道你想把吾等,皆葬身于雷海之中?你可知,身后的绝雷之径崩塌,会给吾等带来何等灾难?” 闻风却是摇摇头。 “那你是何意?”有文人怒喝。 “倘若尔等不追随闻某而来,又岂会葬身雷海?”闻风扫了一眼众人,道“这不过是尔等自寻死路而已,与闻某何关?” “闻风!” “你这是找死!” 众人皆是怒火冲天,身上迸发出浓烈的杀气。 “闻某的确是在寻死……” 闻风看着头顶将要崩塌的雷劈,叹息一声。 轰—— 因为身后绝雷之径的崩塌,铺天盖地而来恐怖威雷,正在摧毁形成的雷壁。但是雷壁并没有真正形成,根本难以抵挡恐怖雷威,怕是不到数息后,便被雷霆摧毁…… 众人脸色再次大变。 “诸位快越过去,到对面的绝雷之径。” 此时容不得众人与闻风计较,便有文公焦急万分道。 “没有避雷石,如何能够越过雷霆?”亦有文人心生绝望道,头顶上的滚滚雷霆,即将破开不稳固的雷壁。 一直没有出言的大贤,从身后取出一幅画,从画中取出一块块避雷石。 一块块避雷石扔去,开辟出一条安之路。 这时众人看到激动不已,心中生出强烈的希望,快速朝避雷石走去。但是,在那名大贤借着避雷石,还没有走出多远后,便猛然咆哮起来。 “闻风!” “你在找死!” 那名大贤怒发冲冠,身上迸发出可怕的气息。 倘若在平时,他的气息可以破开天地,但在雷霆之内,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雷霆照样劈落。 “夫子为何不走?赶紧到对面的绝雷之径啊,时间快要赶不及了。”紧跟在后面的文人焦急道,头顶的雷壁已经布满裂缝,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哪有什么绝雷之径?那不过是一块数丈大的焦石!” 那名大贤目眦欲裂,愤怒的目光落在闻风身上,怒道“闻风!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可是要与天下为敌?可是要与圣道为敌?” 众人闻言前方根本就没有什么绝雷之径,皆是震怒无比起来。 此时心中最后的一丝机会,亦被摧毁了,让众人瞬间绝望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少人惶恐得浑身颤抖起来,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但亦有不少人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闻风,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闻风,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 另一名一直没有动的大贤,冷冷盯着闻风,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杀气,怒道“你设这个局,便是为了刺杀白衣君,以夺青铜棺压制天下?” 众人闻言,皆是惊骇看着闻风。 这时,他们终于反应过来,无一不是怒火冲天,恨不得生撕了闻风。可惜闻风身前有雷霆阻挡,让众人根本近不了身,只能怒目而视。而他们亦没有想到,在白衣君灭掉四大文王后,依然有人如此丧心病狂,还敢再刺杀白衣君…… “你到底是何人?” “为何要刺杀白衣君?” “刺杀白衣君,于你,于天下,有何好处?” “你以为夺得青铜棺,便可镇压禁忌?你这简直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那大贤怒斥起来。 “你莫要忘记了,三日前四大文王联手,亦奈何不了白衣君。你可知道,为何四大文王奈何不了白衣君?那是因为,白衣君与吾等不在同一时空……” “神威雷泽对白衣君,根本就没有影响。” 大贤呵斥道。 “夫子错了。” 那大贤还没有说完,便被闻风打断,他看向伫立不动,沉默不言的封青岩,道“倘若神威雷泽对君上没有影响,君上便能够渡过神威雷泽。但是,君上却需要借助云海雷舟,方能够渡过神威雷泽。” “诸位可知道,这说明什么?” 这时闻风扫视一眼众人,继续道“说明在神威雷泽中,只存在一个时空,即使是君上,亦无法抵挡雷霆之威。在雷霆之威下,亦得要灰飞烟灭,魂飞魄散。而雷霆为剑,可斩破时空……” 众人闻言脸色一变。 似乎的确如此,要不然白衣君何需借云海雷舟? “敢问白衣君,神威雷泽对您可有影响?” 一名文人带着惊骇道。 封青岩闻言便点点头,看向闻风便道“这绝雷之径,乃是你布置出来的?” “是,亦不是。” 闻风沉吟一下便道,“这绝雷之径原本就已经存在,但是即将要崩塌,只不过被小人精心改造过……” “闻风,虽然你算到神威雷泽,对白衣君亦有不小影响,但你却算错一件事了。”那名大贤冷冷道,“你刺杀白衣君,是为了夺青铜棺。而青铜棺在神威雷泽之中,谁能够取得出来?你莫要忘了,身后的绝雷之径,已经被你毁去了。” “这个不用夫子担心。” 闻风淡淡道,没有丝毫的担忧,“既然闻某敢在神威雷泽中行事,便有把握从神威雷泽中取出青铜棺。” “还有,既然神威雷泽对白衣君有不小的影响,那对青铜棺,亦必定影响巨大。你就不怕,青铜棺在雷霆神威之下,亦烟消云散?即使没有烟消云散,就不怕无法再镇压禁忌?” 那大贤再道。 闻风脸色微微一变,亦担忧过此问题,便恭敬道“君上,雷霆神威可能毁青铜棺?” “不能。” 封青岩道“亦不会对青铜棺有丝毫影响,莫须担心它无法镇压禁忌。” 闻风终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道“看来闻某赌对了。既然是能镇压‘禁忌’的存在,又岂会轻易被雷霆毁去?” …… 。 第465章 谁在毁了天下? 诸人头顶上雷霆滚滚。 那布满裂缝的雷壁在迅速破碎,暴虐的毁灭雷威倾泄而来。 “闻风,你如此大逆不道,可知道的你下场?”有大贤又惊又怒喝道,“还不赶紧悬崖勒马?倘若你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吾等可当什么亦没有发生过。” “什么亦没有发生过?” 闻风摇了摇头,道“迟了,一切都迟了,在这暴怒的雷池之下,没有人能够逃得出去。” “你!” 众人皆是惊怒不已。 “君上为天下镇压禁忌,是为大义之举,有大德,令小人肃然起敬,乃至五体投地。”闻风说到此时,便朝封青岩跪拜下来,无比恭敬行礼,“但吾王于小人有德,更有恩,小人却无以为报,亦不得不报。今日小人不义,亦不仁,陷君上于雷海,更愧对天下人。” “小人唯有以死谢罪。” “既然你知道此乃不仁不义,亦愧对天下人,为何还不迷途知返?” 有文人怒火喝道。 “闻风,可是楚王命你陷害白衣君?” 这时有大贤阴沉着脸道,想不到竟然是楚王,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这条绝雷之径,绝不是你一人之力,便能够改造出来,还有何人参与其中?” “这,还多得于墨家义士。”闻风道,“墨家为了改造绝雷之径,不知有多少义士葬身雷海,实在可歌可泣……” “狗屁!” “墨家?!” 众文人皆是震惊不已。 他们没有想到,竟然是楚王以及墨家,共同刺杀陷害白衣君。 “楚国,墨家,好阴险的心思,好狠毒的手段!难道就不怕为天下所知?就不怕天下之怒火?”有文公咬牙切齿道,立即准备青鸟传书,欲要把眼前的一切公布于天下,揭穿楚国和墨家的恶毒嘴脸。 “在雷海之中,青鸟是飞不出去的。” 闻风摇摇头。 那名文公立即青鸟传书,但青鸟果然飞不出雷海。 不过数息间,虚化的青鸟便灰飞烟灭,彻底消失于雷海。这让众文人脸色大变,想不到在雷海中,便连青鸟亦飞不出。 难道真相便要淹没在雷海中? 而在此时,亦有不少文人疯狂尝试,但是皆失败了,没有一只青鸟能飞出雷海。 “君上,小人不敢求能一观青铜棺之内,但请君上告知小人,青铜棺内是什么?” 闻风再次拜下请求道。 虽然众人皆失去生还的机会,但对青铜棺内是什么,亦是好奇不已。 不由看向封青岩。 “不能。” 封青岩摇摇头。 闻风苦笑一下,便叩首“还请君上见谅,小人是不得以为之。”说完,便自断命脉,双眼渐渐失去神采,“可惜,小人再无法看到雷霆之花……” “虽然雷霆不可毁青铜棺,但是世间唯有吾,方可掌控青铜棺。”封青岩看着头顶的滚滚雷霆,忍不住摇摇头道“为何,你们就是不相信呢?” 此时奄奄一息的闻风,闻言后大骇不已,瞳孔中出现震惊,悔恨…… 但是,亦死去了。 “闻风,你便是万古罪人!” “你以死谢罪?你的死,不足以谢罪,亦没有资格谢罪!因你之恶行,整个天下将会陷入地狱,整个人间便会毁于禁忌……” 众文人皆是暴怒不已。 轰—— 那不成形的雷壁,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崩塌下来。 暴虐的雷霆犹如长河倒挂般,此刻疯狂倾泄而下,使得天地白炽一片。 那恐怖的雷威,摧毁一切,毁灭一切。 在白炽的雷光中,一切化为灰烬。 “啊——” “闻风,你毁了天下,毁了人间……” “楚国,墨家,尔等不得好死,人间终将会知道真相,等着天下的怒火吧!” 数十文师境以上的文人,几乎在数息间死绝。 即使强如大贤,在犹如雷池倾倒的雷霆之下,亦无法支撑几息时间。他们在绝望的咆哮中化为飞烟,连灵魂亦彻底消失天地,但是他们的恨以及怒火,似乎击穿了雷海般…… 这时白炽的雷海中,只剩下一人,便是封青岩。 虽然雷霆无法摧毁青铜棺,亦无法对青铜棺造成丝毫影响。但是,青铜棺却无法庇护封青岩…… 在雷壁崩塌的瞬间。 封青岩亦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不过在雷霆倾泄而下的瞬间,他身后猛然浮现一座鬼门。鬼门黑雾滚滚,铺天盖地,犹如破开一个空间般。 虽然雷威毁灭一切,却是无法淹没鬼门黑雾。 “起!” 这时,封青岩背着鬼门冲天而起,朝百万大山之地掠去。虽然鬼门能够暂时阻隔雷霆,但是雷霆的恐怖,再次超出他的想象,竟然对鬼门亦有巨大的影响。 倘若鬼门一直处于雷海之中,怕是亦有可能被劈坏。 而镇守鬼门的血后和山鬼,身上似有雷光在闪现,竟然露出痛苦的神色。它们还隐约看到有雷光,从滚滚的黑雾中劈入来,脸色皆是大骇不已…… 这雷霆为何如此可怕? 当封青岩飞身而起,脸色猛然大变起来。 他发现,自已竟然身在雷霆之央,处处皆是雷霆倾泄而下,暴虐的雷威毁灭一切。而且,他身后的鬼门,更是成为雷霆的目标,瞬间便吸引无数雷霆疯狂劈来。 轰隆隆—— 这让他仿佛置身雷池之中。 这并不是普通的雷霆,乃是九天之上的神威雷霆,似乎恰好克制他的鬼门。 黑雾在剧烈震荡,似乎即将便要劈散般。 在神威雷泽之外。 无数人看到雷泽的雷霆,猛然倾泄而下,使得天地皆是白炽一片,脸色不由大变起来。而在绝雷之径外,为白衣君送行的文人,此时见到雷霆爆发得如此可怕,心神皆是震动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雷霆会突然爆发?” “如此恐怖的雷霆爆发,数十上百年亦不见得出现一次。” “雷泽之中,到底发生了何事,才会引发如此可怕的雷霆洪流?这,即使是有绝雷之径,怕是亦支撑不住,白衣君怕是……” 不少文人在询问,脸上满脸担忧之色。 而在此时。 遥远在数万里之外的梅花山上。 那神秘无比的太卜兰台中,诸位易老推演出一幅雷霆倾泄而下的画面。在画面中,他们看到了白衣君,看到了闻风,看到了数十位暴怒的文人。他们更听到了闻风的说话,以及文人的咆哮…… 这时诸位易老皆是震怒不已,便连身子亦忍不住颤抖起来。 紧接着,暴怒的雷霆便倾泄而下,瞬间摧毁一切。 画面中止。 …… 。 第466章 太卜兰台前的咆哮 在画面中止时。 太卜兰台的诸位易老,看到数十文师境以上的文人,在雷霆的倾泄下灰飞烟灭。 瞬间化为几缕灰烬。 即使是两名大贤,亦不过是延迟数息而已。 “白衣君呢?”有易老骇然到极点,焦急无比道:“白衣君怎么样了?白衣君到底怎么样了?” “白衣君怕是,亦无法抵挡雷霆神威,或许随着……” 一名易老失神道,完全怔住了。 “赶紧推演!” “快推演白衣君生死!” 这时太卜兰台中的易老,没有了往日的沉稳和镇定,似乎乱了方寸。这,亦无法怪他们,白衣君于天下的意义,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 这个时候。 这个天下。 谁人皆可死,皆可失去。 即使是四大教主,乃至是封圣,亦不是不可或缺,更不是不能死去。 但是,有一人除外。 那人便是白衣君。 白衣君一死,天下谁来镇压禁忌? 青铜棺吗? 而白衣君早便有言。 这个天下,唯有白衣君一人,方能够掌控青铜棺。 所以,只要白衣君一死,整个天下,不论是周天下,还是山海界,甚至是百万大山之地,皆会在“禁忌”的淫威下毁灭…… 白衣君一死,便是等于整个天下没有希望了。 谁刺杀白衣君,谁便是与天下为敌。 这并不是说说而已。 所以太卜兰台的易老,看到推演的画面后,皆是惊恐以及震怒到极点。在刹那间,他们甚至预见了,天下的惨象,人间的末日…… 这时他们疯似般推演起来。 一幅画面出现。 但是,画面中只有暴虐的雷霆,天地白炽一片,让他们根本就看不清。他们不得不忍受眼睛的刺痛,在白炽的画面中寻找白衣君的身影。 但是寻不到。 他们寻遍了所有的角落,皆不见白衣君的身影。 似乎雷霆毁灭了一切。 亦毁灭了人间的大义。 在疯狂寻找中,他们的眼睛被雷光灼烧,犹如有无数铁根针,凶狠刺入眼睛般。 不少易老的眼睛在流血。 但是,他们依然没有放弃,继续在画面中寻找…… “寻不到啊——” 有易老双目流血,绝望中带着悲哀道。 “神威雷霆毁灭了一切,没有了白衣君的身影,没有了白衣君的身影……”亦有易老瞬间衰老了十数年,渐渐瘫软在地上。 “楚王!” “墨家!” 太卜兰台传出暴怒无比的咆哮,以及迸发出可怕无比的杀气,令整座梅花山皆震动起来。 “这是发生何事了?” “为何易老在暴怒?他们可是推演到什么?” 太卜兰台外,诸人皆是震惊不已,必定是推演出什么惊天大事,才使易老震怒无比。 甚至连内心的杀气,亦没有去掩饰。 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身穿九朵梅花黑袍的老者,便从兰台内踉跄走出。他的双目,竟然在流血,颊上青筋暴起,面目显得狰狞无比,把诸人吓了一跳。 下意识后退一步。 “尔等,好阴险的心思,好狠毒的手段,竟然以雷霆为剑破开时空。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陷白衣君于神威雷泽之中,将整个人间天下置于死地……” 那名易老目眦尽裂,身上怒火焚烧数里天空,声音更是传出数十里,“尔等以为,青鸟飞不出神威雷泽,吾等便不会知道?尔等刺杀、陷害白衣君的真相,便会永远埋葬于雷海?” “天下亦会被尔等之虚伪蒙蔽?” 这时,不仅仅梅花山被震住,便连整座王城,亦被深深震住。此刻,无数人瞪大眼睛,脸上露骇然之色,有些无法相信易老之言。 楚王和墨家联手刺杀陷害白衣君? 现在白衣君葬身神威雷泽? “这绝不会!” “吾等亦绝不让!” “楚王,墨家,尔等便等着吾之怒火吧,等于天下之怒火吧。”那名易老狰狞咆哮,早已经愤怒到极点。此时,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以及易者应有的神秘,“尔等在陷害白衣君,将人间天下置于死地时,吾等及天下人,必定先将尔等毁灭!” 当愤怒的咆哮落下时。 梅花山和王城,皆剧烈震荡起来。 “这、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在梅花山上,不仅有楚国之人,亦有墨家的墨者,他们不相信楚王以及墨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这是污蔑!这是诬陷!” 有墨者惶恐大喊起来,根本不敢去相信易老之言,“我墨家,以‘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为已任,岂会去刺杀陷害白衣君?” “白衣君于天下有大义,我楚国岂会刺杀白衣君?” 楚国之人亦惶恐得颤抖。 他知道,倘若楚国坐实刺杀陷害白衣君的罪名,那么整个天下都将容不下楚国…… “一定是易老推演错了!” “我墨家兼爱天下,彼此之间相亲相爱,刺杀白衣君便是刺杀自已。吾等,又岂会刺杀自已?又岂会不爱自已?”有墨者惊恐高呼辩解,“必定是易老出错了,还望易老再次推演,莫要将罪名扣至我墨家头上……” “哈哈——” 太卜兰台里传出怒极而笑的狂笑声。 这时梅花山上诸人,便见到一个个双眼流血的易老,从神秘的兰台中走出…… “错了吗?” “吾亦希望,吾等推演错了。” “但此时此刻,白衣君却被楚王和墨家,陷害于神威雷泽中,生死不知!”有易老怒吼起来,“白衣君若死,天下谁来镇压禁忌?白衣君若死,天下必灭,人间必亡!” 太卜兰台前的易老咆哮。 犹如山岳坠海般,瞬间掀起翻天巨浪。 而楚王和墨家联手设局,以神威雷霆为剑,斩破时空之间隙,于雷泽陷害白衣君的消息,亦瞬间传遍了整个天下。 当太卜兰台易老的咆哮,传至楚国王宫时。 砰! 一枚价值连城的玉壁。 从楚王手中跌落,撞在地砖上摔得粉碎。 而楚王亦在失神中缓缓坐下,接着便怒吼起来:“不是不榖,不是不榖!这是污蔑,这是诬陷!太卜兰台的老不死,在污蔑不榖!” 项怒和楚国丞相,亦是失神跌倒。 …… 第467章 人王令再出,诸侯共伐楚 楚国王宫中。 项怒难以置信看着怒吼的大王。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黑手,竟然是雄才大略的大王。大王自继位以来,大刀阔斧平息内乱,锐意进取拓疆开土,伐郑服宋号令天下,大破吴越联军执掌霸权,陈兵周疆问鼎轻重,俨然是一代旷世霸主之姿。 但是。 谁能想到在此刻,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这不仅要将楚国数百年的霸业毁于一旦,更是绝了大王自已的问鼎天下之路。而自已,为了辅助大王问鼎天下,一生勤勉谨慎,呕心沥血,却在中途换来如此结果…… 这教他如何甘心? 项怒想到此,顿时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这时,他看着歇斯底里怒吼的大王,一时之间无法分辨,到底是不是大王所为? 这到底是太卜兰台的污蔑。 还是大王的负隅顽抗? 他分不清。 “大王,为何要如此啊?” 项怒痛苦中带着绝望道,还有深深的不解,“我楚国有吞天下之势,大王更是雄才大略之霸主,何须借助小小的青铜棺?” “这是太卜兰台的污蔑!” 这时楚王双目充血,面目变得狰狞无比,吼道:“不榖没有做过,不榖岂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刺杀陷害白衣君?难道不榖不知道,白衣君于天下之重?难道不榖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项卿,难道连你亦不信不榖?” “老臣信……” 项怒依然是满脸的痛苦,道:“但是……” “没有但是!” 楚王渐渐从惶恐中冷静下来,此时咬牙切齿道:“是谁在害不榖?!是谁要毁我楚国数百年的霸业?!谁要毁我楚国数百年的霸业,不榖就必定先毁了他!” 王宫内。 不论是项怒,还是楚国丞相,依然无法知道,到底是不是楚王所为。正国楚王雄才大略,城府深沉,所以便连项怒和丞相,亦无法分辨真假,更无法窥视楚王的心思…… 此时他们只能相信,不是楚王所为。 但是。 这是太卜兰台推演出来的结果,还会有错吗? 或许太卜兰台的确会有出错的时候,但是太卜兰台的出错,却不会公布出来。 这两千余年来,太卜兰台便没有出过错。 所以,即使不是楚王所为,但是天下人会相信吗?而且,亦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若是楚王真掌控了青铜棺,必定可在位时灭掉秦晋二霸,乃至是真正问鼎天下。但谁想到,在未掌控青铜棺时,却东窗事发了,为天下所知。 天下的怒火。 即使作为三霸之一的楚国,亦承受不起。 这便是为何楚王,在听到易老在太卜兰台上的咆哮时,失神打碎价值连城的玉璧,更是惊恐得失去仪态怒吼起来。 周天下有三霸五雄,皆是雄霸一方的强国。 三霸为晋国、秦国和楚国。 而五雄则为齐国、宋国、吴国、越国和燕国。 除了三霸五雄外,还有鲁国、郑国、剑国、蜀国、巴国、中山国、卫国等十大国,以及滕国、邹国、费国、钟离国等无数小国。但是,不论是小国,还是十大国,其实力与影响力皆远远不及三霸五雄。 特别是那些小国,只能在八大强国的夹缝中生存。 不过,虽然鲁国算不上五雄,但是各方面的实力亦不差,甚至可与较弱燕国争雄。而且在鲁国的身后,还有四大教之一的儒教作为靠山。 因而亦有人称鲁国,为周天下第六雄。 在十大国中。 还有剑国亦较为特殊。 倘若单论战力,剑国足以排进五雄。 但是剑国不奉圣道,不拜圣人,只习剑道,且龟缩天壁山不出,更不如五雄繁荣…… 因而亦排不进五雄。 在三霸中,以晋国最强。 随着周王室衰微权威不再,以及礼乐崩坏后,基本都是姬姓晋国在替周人王行使王道,已经维持了千年之久的霸业。 是为周天下第一霸。 但是在千年来,秦国和楚国相继崛起,成为一方霸主,与晋国分庭抗礼。虽然晋国不像以往般独霸周天下,但依然是周天下第一霸…… 而在此时。 楚王立即昭示天下,直言太卜兰台血口喷人。 但是此时,整个天下皆处于怒火焚烧之中,根本就不相信楚王之言。而且,太卜兰台会出错吗? 在世人的眼里,太卜兰台是不会出错的。 况且,早在三日前,白衣君便前往楚国郢都借云海雷舟。但是,楚王为何不借?为何要推迟到五日之后? 推迟五日,不是正好布置绝雷之径? 还有,闻风是何人? 闻风是楚国之人。 楚国之臣。 不是楚国所为,又是谁所为? …… 在圣殿上。 当易老在太卜兰台前的咆哮,传到圣殿时。 大仁主勃然大怒起来,立即召来墨家大墨质问,墨家大墨则是震怒不已,道:“此绝不可能为我墨家所为!我墨家岂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这绝对是闻风对我墨家的污蔑,且闻风所言岂能为真?倘若闻风所言是儒家,便是儒家所为?” “荒唐!” 大仁主怒喝。 “哈哈,楚国,墨家,尔等是在找死!现在事实便摆在眼前,铁证如山,尔等还想反案?”法家的大律倒是怒喝道,身上迸发出可怕的杀气,“只有楚国和墨家联手,方能有如此大手笔,方能够调动如此多文王……” “莫要望了,这个天下能够改造绝雷之径,便只有尔等墨家了。” “这不是我墨家所为!” 墨家大墨怒道。 但是此时,整个圣殿皆怒火冲天,根本就不听墨家所言。 而楚国和墨家,亦被天下的怒火所淹没,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时不论是诸侯国,还是圣道教派,皆是怒火冲天,皆是被震惊到。想不到,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黑手,竟然是楚国和墨家,特别是没有想到,是墨家…… 在圣道教派口伐笔诛时,天下诸侯国亦杀气冲天。 而在此时。 周天下之央。 那一座一直被三霸,乃至是被五雄,扬武耀威的王城,终于发出一道人王令,号召天下诸侯共同讨伐不义之楚…… 楚已失道,天下共伐之。 …… 第468章 雷霆中的白衣风采 天下有言。 险莫若剑阁,雄不过帝门! 帝门关乃是周天下进入百万大山之地的重要关隘,位于神威雷泽之南的万里滚滚怒江南岸。 即百万大山之北的入山口山麓。 传言自神夏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不管是鬼商,还是圣周,欲要取百万大山之地,便必先取帝门关。 但帝门关前。 万里怒江,汹涌奔滚,如若万马奔腾,势不可挡。 两岸如削,岩壁高耸,犹如千丈石墙,高莫能攀。 大风天来,利若刀剑,掀起百丈浪潮,舟不可渡。 帝门两侧,又有险峰上悬下削,犹如斧劈刀削而成。 山似拔地来,峰若刺天去。 呈欲合未合之状,堪称天下雄关。 而在此雄关之后,则坐落一座依山而建的巨大石城,石城由汉白玉砌成,显得气势恢宏而大气磅礴。 乃是百万大山之万妖之都。 名为白帝城。 在白帝城中,不仅居住着名震天下的妖族帝主,亦居住着无数妖民,甚至还有不少的人族。 白帝城是百万大山之地,最为繁荣的城池。 且在白帝城两侧,长年镇守百万以上的妖兵,时刻准备着渡过万里怒江,以及神威雷泽,杀进周天下…… 可惜万里怒江可渡,但神威雷泽却不可渡。 “雷怒?” “为何突然雷怒了?” 在巨大无比的白帝城上,涌出无数诧异无比的妖族,皆愕然眺望怒江之北的神威雷泽。 此时雷泽的天宇上,雷霆犹如怒海般,疯狂倾泄而下。 即使是万里怒江,亦有大半的水域被雷霆覆盖,无数水中的生灵被轰死…… 在白帝城之央。 那座巨大的石台上,一名皮肤白皙、容貌俊朗,且身后披着长长白披风的男子,则蹙着眉头眺望神威雷泽。 片刻后,他便道“准备云海雷楼。” “诺。” 在巨大石台后,有披甲将军恭敬应声,便去准备云海雷楼。 “帝主准备云海雷楼,可是要渡神威雷泽?”在石台的左侧,一名老者沉吟一下便道,“但此正是雷怒之时,怕是云海雷楼亦难以扛住神威,还望帝主三思而行……” “你可知为何会雷怒?” 妖族帝主问。 “古有传言,凡有雷霆之花从九天雷池而降,天地雷霆皆会暴怒肆虐,以昭示人间生灵莫要接近。凡是接受雷霆神威之生灵,莫不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老者沉吟片刻道。 妖族帝主蓦然一笑,便踏空而上,悬立在天空上。 “帝主,先不论雷霆之花存不存在,即使雷霆之花真存在,但是它降生之时,正是人间雷霆最为暴虐之际,切不可接近……” 老者忍不住道,生怕帝主为了寻找传说中的雷霆花,而在神威雷霆中出了意外。 虽然说,雷霆之花的确是掌控神威雷霆的神物,只要掌控了雷霆花,便可以说掌控了神威雷泽。但是,雷霆之花只是一个传说,自神夏之后便没有人,能够掌控…… 更没有人见过。 “吾倒不是为了雷霆之花。” 这时妖族帝主摇摇头,他身后的白披风在大风中飞扬,犹如一条白龙在空中飞舞。 猎猎作响。 “那帝主是为何?” 老者闻言有些诧异,并没有踏空而上。 而在此时,一艘巨大无比的云海雷楼,正从百万大山的云海中驶出,迅速出现在白帝城的上空。 妖族帝主走上云海雷楼,落在甲板上便道“驶往雷泽之央。” “帝主?” 甲板上,一名披甲将军愣了一下,便道“雷泽之央,正对九天雷池,云海雷楼怕是会有损,亦无法支撑多久……” 妖族帝主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那披甲将军便没有多言,立即命令云海雷楼驶往雷泽,无数神威雷霆凶狠劈落在雷楼上,化为一片片的浓密的电网。 但云海雷楼却丝毫不损,只有微微的震荡。 这时,妖族帝主在甲板最前方的一个亭子坐下,边品茶边眺望天宇的雷霆。 在雷霆中。 云海雷楼的速度,不及以往般迅速,似乎有神秘的力量在拦截,犹如船只在大海航行般,仿佛有如水般的阻力。 轰隆隆—— 雷霆滚滚而下。 随着云海雷楼渐渐深入,楼船的震荡更越来越剧烈。 楼船上的不少妖兵,亦被此刻的雷霆所惊吓到,让他们的灵魂亦有些颤抖起来。但是,在云海雷楼还没有深入雷泽之央时,速度便越来越慢了。 不是披甲将军不想走快。 而是云海雷楼所遇到的阻力越来越大了。 而且,那犹如大海倾泄般而下的雷霆,令云海雷楼震荡不已,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塌般。 “帝主,雷霆太猛了。” 片刻后,那披甲将军前来拜见道,“此刻再前往,怕是会对云海雷楼,造成难以想象的破坏。” 而目前,整个百万大山之地,亦只有三艘云海雷楼。 虽然在不久前,帝主便已经派了不少妖兵,前往山海界寻找雷兽。但是,已经有三四个月了,依然没有传回半点消息…… 似乎山海界中,并没有雷兽出没的痕迹。 “那绕过去吧。” 妖族帝主沉吟一下道。 这雷霆的确有些超出他的想象,难道九天之上的雷池,真有雷霆之花降生了? 倘若能够取得雷霆之花,倒是可以掌控神威雷泽…… 这不免让他有些心动。 在他这种境界,以及这种级别的存在,天下间很少有东西,能够让他心动了。 那披甲将军闻言松了口气,立即命令云海雷楼绕过雷泽之央,继续前进。 轰! 雷泽之央,无数雷霆炸开,使得天地白炽一片。 这时便连云海雷楼亦受到影响,被恐怖的雷霆瞬间掀出数十里,无数妖兵受到影响…… 幸好云海雷楼并没有出现裂缝。 “帝主可否继续驶下去?” 披甲将军见到雷霆越来越恐怖,心头有些畏惧起来,生怕云海雷楼葬身雷泽。 帝主蹙了一下眉头便点点头。 这时云海雷楼继续驶下去,但是驶至雷泽之央边缘时,妖族帝主有些诧异看到雷泽之央。他猛然发现雷泽之央,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出没,但瞬间便被滚滚雷霆淹没,让他一时之间并没有看清。 他诧异一下,便立即命令云海雷楼停下,站起来眺望雷霆之央。 在滚滚的雷霆之海中,隐约看到一道绝世的白衣风采。 白衣君? …… 。 第469章 雷霆之花现世 雷泽之央。 封青岩背着鬼门冲天而起。 但是,随着他身后的鬼门降世,却是引来更加恐怖的雷霆。 虽然犹如大海倾泄而下的雷霆,暂时奈何不了身后鬼门,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身后的鬼门竟然亦震荡起来。 他还隐隐感受到神威雷霆,似乎有些克制身后的鬼门。 这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自古以来,雷霆便能克制阴魂,自然能够克制阴魂之门。但是,他身后的鬼门,似乎关系着地府的建造,绝不能被毁…… 这让他眉头紧紧皱起来。 倘若鬼门不毁,他便要葬身雷海…… 这根本就不用选择。 现在他只希望,能够靠着身后的鬼门,尽快渡过雷泽。 片刻后,从天宇倾泄而下的雷霆更凶猛了,似乎长了眼睛般,专门劈向他身后的鬼门。 难道九天雷池和鬼门是世仇? 封青岩有些诧异想着,总感觉九天雷池在针对鬼门。 虽然闻风说过,雷霆之花只是传说,从来便没有见过,更没有人掌控过。但是现在,他却有些不相信,谁知道神夏时代的雷神,有没有掌控过雷霆之花? 这九天上的雷池,他都怀疑是神夏时代的雷神所铸。 因为鬼商打败了神夏,亦打翻了九天上的雷池,人间才会有神威雷泽以及神威雷海…… 轰—— 雷霆滚滚。 封青岩蓦然抬头,看到天宇上竟然有金色的雷霆劈落。 他只见过白色的雷霆,从来便没有见过金色雷霆,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但是,这劈落的金色雷霆,雷威却是恐怖无比,甚至令他的心神亦震荡起来。 这金色雷霆,似乎能够对他的灵魂,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般。 这让他有些骇然。 神威雷泽比他想象中还要恐怖,他原先的确有些小觑了。 一道道金色雷霆劈落,使得天地间的雷霆达到炽热化,他可以看到无数破碎的空间。甚至还可以在破碎的空间中,看到雷霆在横扫虚空,摧毁一切…… 这金色雷霆到底是什么? 封青岩骇然不已。 他感觉到身后的鬼门,似乎快要支撑不住了。 镇守在鬼门前的血后和山鬼,皆是惊恐无比,浑身颤抖不已。似乎金色雷霆可以克制它们般…… 蓦然间。 他看到天宇上,竟然有一朵金色的花朵。 这朵金色的花朵,呈六棱体状,棱柱细而长,棱端犹如金针般,有层层的金色光芒闪现,犹如金色电光般。 乃是一种晶体之花。 倘若它没有那大,棱端亦没有雷光闪现,便会很像一朵雪花。 “雷霆之花?” 这时封青岩愣了愣,想不到闻风一生所寻的雷霆之花,竟然出现在他眼前。而他第一次前往神威雷泽,第一次听说雷霆花,竟然便遇上雷霆之花…… 这似乎便是缘分。 但是他总觉得,雷霆之花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场恐怖的雷霆之怒,表面上是墨家所布置的绝雷之径所引来,但实质却是他身后鬼门引发,甚至还把雷霆之花亦引出来了。 闻风有言,只要掌控了雷霆之花,便能够掌控神威雷霆…… 这便是封青岩最后的机会。 或许身后的鬼门,的确能够让他渡过雷泽,但是自身亦有可能造成,无法估量的破坏。 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这时金色的雷霆之花,正从天宇上缓级而降。 但是,雷霆之花的四周,是金色雷霆,迸发毁天灭地般的恐怖气息,世间根本就不可能有力量能够接近。 普通的神威雷霆,便可毁灭一切。 而金色的神威雷霆,天下间谁能够抵挡? 封青岩眯着眼睛凝视头顶的雷霆之花,心中亦有些好奇起来,难道九天之上真有雷池? 之前所言的九天雷池,不过是说说而已。 并不会有人当真。 但是现在,封青岩觉得九天之上,真存在雷池。 随着时间的过去,雷霆之花越来越近,而劈落在鬼门上的金色雷霆,亦越来越多。 毁天灭地已经无法形容它。 但是,就在雷霆之花似乎伸手可取时,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金色的雷霆亦消失不见。 这让封青岩微微有些失望,但内心亦松了口气。 或许他还没有摘得雷霆之花,便已经葬身于金色雷霆之中,金色雷霆的恐怖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他凝视天宇。 雷霆之花的确不见了。 他摇了摇头,便甩去心中的贪念,借助身后的鬼门朝雷泽之南掠去。在他还没有掠出雷泽之央时,便发现右侧的雷霆之中,似乎有一艘云海雷楼,让他有些诧异起来。 他立即朝右侧的云海雷楼掠去。 “白衣君?” 在他还没有掠过时,隐约听到一个诧异的声音。 这时他想都没有想,便立即收回身后的鬼门,借助“白衣君”的力量,渡过一段雷霆之海。 “白衣君,请。” 在云海雷楼上,一名身后披着长长白披风的中年子,带着些淡淡的笑容道。 正是妖族帝主,白京白帝城。 不错,妖族帝主的字,便是“帝城”。 原本伫立于万里怒江之上的那一座万妖之都,并不是叫白帝城,而是叫妖都、白都或白城。这是因后来,妖族帝主的名字为白帝城,才有人称白城为白帝城…… 因为妖族帝主,亦称为白帝。 百万大山之地,万妖无一不服的白帝。 而且,那一座白城,的确是白帝的城,所以称为白帝城并不错。 久而久之,白城便变成了白帝城。 这时,封青岩落在云海雷楼上,朝风采惊人的白帝一礼,道“可是万妖之主白帝?” 妖族帝主蓦然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道“请。” 封青岩没有多言,来到甲板最前的亭子里盘坐下来,他对万妖之主白帝亦有耳闻,的确是天下少有的风采之人。传言,白帝凭一已之力,统一曾经大乱的百万大山之地,成为鬼商之后,两千余年来,第一位万妖共尊的妖帝…… 战力滔天! 乃是天下最强的几人之一。 封青岩没有想到,居然在神威雷泽中,遇上了万妖之主白帝。而且看样子,似乎白帝是在专门等他…… “白某不知白衣君要渡雷泽,要不然亲到雷泽之此相接。” 白帝扫了一眼旁边的青铜棺,虽然对青铜棺亦有些好奇,但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贪念。他不是不想掌控青铜棺,而是他相信白衣君之言,天下唯有白衣君一人,方可掌控青铜棺…… 所以他取得亦无用,反而有大害。 …… 。 第470章 任凭白衣君差遣 云海雷楼的甲板上。 这时有不少精悍的披甲妖兵,好奇围观传说中的白衣君,以及可镇压禁忌的青铜棺。 至于为何说是传说中。 是因为他们皆没有见过白衣君,更没有见过青铜棺。 虽然在短短的数个月里,白衣君二次镇压禁忌,三次现世。特别是第一次横渡东海时,几乎整个周天下皆可见,目睹了白衣君的绝世风采。但是,百万大山并不属于周天下,更看不到周天下的天空,所以他们并没有目睹过白衣君的风采…… 白衣君不仅仅名震周天下,亦名震百万大山之地,更为无数妖族所尊崇。 而白衣君在百万大山的威望,仅将于大一统的帝主。 而在此时。 甲板上的精悍妖兵,皆被白衣风采所震撼。 他们没有想到白衣君,竟然能够于雷泽中自如行走,且还是最为恐怖的雷怒之时。 这连帝主亦做不到吧? 虽然亦有不少妖兵认为,白衣君镇压禁忌乃是靠青铜棺,个人的实力并不会很强。但是现在,他们就不敢如此认为了,能够行走雷泽的存在,又岂会简单? 三天前。 白衣君于楚国瞬间斩杀四大文王的事情,虽然亦传到了百万大山之地,但是并不广为妖族所知。 只有少数妖族知道。 “那便是镇压禁忌的青铜棺?看起来并没有特别之处啊?且没有感受到什么气息,真能镇压禁忌?” 甲板上有妖兵忍不住疑惑道。 虽然青铜棺的棺上,刻画不少古老的花纹,但是看起来真的十分普通。最主要的是,他们皆没有感受到什么气息,不过是一口较为古老些的青铜棺而已…… 这东西真能镇压禁忌? 甚至还有妖兵怀疑,青铜棺不过是白衣君为了遮掩自已,打出来的幌子而已。 倘若不是在雷泽中遇上白衣君,或许他们当中便有不少妖族,还真以为白衣君是靠青铜棺镇压禁忌。 能够在雷泽中行走自如的存在,需要靠青铜棺镇压禁忌吗? 至少在目前看来。 他们眼中的白衣君,的确能够在雷泽中行走自如。 在众妖兵好奇围观封青岩时,封青岩有些诧异扫了一眼妖兵,为何妖兵皆是彻底的人形? 所谓彻底人形,便是没有丝毫的妖族特征。 例如牛妖化为人,头顶的牛角很难彻底隐去;狐狸为化人,身上依然会有狐臭…… 但是在封青岩的眼中。 甲板上的精悍妖兵,似乎皆是彻底的人族。 不过他听说,百万大山之地亦生存有不少人族,但是早已经与周天下不是一条心。 他们彻底把自已当成妖族了。 在封青岩的诧异之中,以为他们便是少数的人族时,却蓦然发现妖兵的身上隐约散发着或浓或淡的妖气。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与他对坐的白帝,倘若不是早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他还真以为对方是彻底的人族。当然,以白帝级别的存在,能够化为彻底的人形,并不是什么难事。 “传言白衣君渡神威雷泽,乃是前往雷泽之南镇压禁忌。” 在貌美侍女端上茶水后,白帝沉吟一下便问,根据他所得到的消息,第三禁忌乃是在神威雷泽之南出世。 这不得不让他当心。 毕竟百万大山之地,便是在神威雷泽之南。 正因如此,他才命云海雷楼前往雷泽,准备前往楚国迎接白衣君。但谁知道短短两三天,在白衣君上便发生如此多事情,甚至引发天下的怒火…… 而天下诸侯伐楚的消息,他暂时没有收到。 “敢问白衣君,第三禁忌可是在何处出世?是否在百万大山之地?” 白帝开门见山道。 “暂时还没有确定,吾此时只感应到,它在雷泽之南。”封青岩没有隐瞒,道“或者是在更南之地……” “更南之地?” 白帝有些诧异,但内心亦松了口气。 百万大山更南之地,便是一望无际的神威雷海,而神威雷泽之南便是神诞之地。 即是昆墟界。 昆墟界亦称为神土、天南,或者神诞之地。 传言神夏的诸神,主要便是在昆墟界诞生,并在九天之上建立了真正的神之国度。 即是天国。 但不知为何,天国之路却断了。 即使是神夏之人,亦无法再成神,更无法登上天国。传言在周天下的东山上,曾经留下神后登天的脚印…… 这登天便是登天国。 “白衣君镇压禁忌,乃天下之大义也,白某自愧不如,亦心生敬佩。”白帝微微一礼道,“虽然白某身微力薄,但若白衣君有需要,白某任凭差遣,愿为天下尽一份薄力……” “或许需借白帝云海雷楼一用。”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虽然现在还在神威雷泽中,但是他有八成的把握,第三禁忌便在昆墟界出世。 “不过是云海雷楼而已。” 白帝一笑,便道“这艘云海雷楼,任凭白衣君差遣。” 封青岩微微一礼。 片刻后,云海雷楼终于驶出雷泽,让众妖兵稍微松了口气。刚才的雷怒实在太恐怖了,即使有云海雷楼,亦让他们惊心动魄…… “往南。” 封青岩凝视一下青铜棺便道。 “楼主听令。” 白帝喝了一声。 那名披甲将军立即上前恭敬拜下,道“拜见帝主。” “从此刻起,白披风任凭白衣君差遣,不得有误。”白帝道,没有丝毫的迟疑。而“白披风”则是此艘云海雷楼的名字,亦是白帝专属云海雷楼。 “诺。” 披甲将军道,便看向白衣君,似乎等候命令。 “向南。” 封青岩道。 “诺。” 披甲将军闻言,便立即传令道“奉白衣君之令,继续向南行驶。” 这名披甲将军十分魁梧,比起常人高出两个头,浑身散发着彪悍的气息,乃是文王级别的存在。 也即是妖王级别。 妖族亦是九境界,分别为妖奴、妖民、妖兵、妖士、妖师、妖将、妖候、妖王、妖圣。 所谓十万妖兵、百万妖兵的妖兵,并不是指“妖兵境”。 而是妖族战士的统称。 这时“白披风”渡过万里怒江,越过白帝城,进入百万大山之地。只见下方大山连绵起伏不断,一座紧挨着一座,层层叠叠的样子,无比波澜壮阔,令人惊叹不已。 妖族之地之所以称谓百万大山。 是因真有百万座大山。 …… 。 第471章 谁在追逐雷霆? 百万大山之地,真有百万座大山,几乎无半点平坦之地。 百万大山乃西南—东北走向,略呈长条弯形,西北紧贴天壁山和巫山界,从东北到东再到东南以及南,皆是庞大无比的神威雷海。 而西南则是连接苦陀天。 在“白披风”进入百万大山之地,封青岩便站起来俯视下方的大山,看到大山重重叠叠,且苍翠碧绿,犹如无尽山海般,心中亦有些惊叹起来。 这时白帝亦站起来,为封青岩介绍百万大山之景。 虽然他想邀白衣君一游百万大山之地,但是此时白衣君正要镇压禁忌,便没有贸然出言…… 因为“白披风”乃是直线飞行。 不久后便飞到沿海地带,即将要进入神威雷海,披甲将军“楼主”便道“白衣君,是否继续南行?” “继续南行。” 封青岩点点头。 从万里怒江到海边,已经飞了将近两万里。 这时,神威雷海的雷霆,并没有神威雷泽如此可怕,且雷霆较为分散,披甲将军“楼主”倒是没有太过担忧。 楼船上不少妖兵,似乎亦松了口气。 第三禁忌并不在百万大山出世。 “白衣君,可是确定第三禁忌是在昆墟界出世?” 白帝问。 “还无法确定,但很有可能便在昆墟界出世。”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第三禁忌总不可能在神威雷海出世吧?接着便问“昆墟界有多远?” “数十万里。” 白帝道。 这时封青岩有些意外,想不到昆墟界如此遥远,难道数十万里海域,皆是神威雷海?倘若真如此,他终于知道神族为何如此困难,才能够来到周天下。 轰隆隆—— 天宇上,雷霆不断劈落。 但是相对于暴怒的神威雷泽,并不算什么。 此时的雷海一望无际,而大海在无数的雷霆之下,早已经化为雷光海域,犹如海面铺设了无数电网般。 不见任何海中生物。 而且,亦没有风。 在神威雷霆之下,似乎连风亦吹不进来…… “白衣君,前方有可能出世风雷暴,是否继续前行,或者是绕路?”披甲将军匆匆走来道,脸色有些凝重。 风雷暴可不比雷怒弱,甚至更加可怕。 这风,并不是普通的风,而是雷风。 倘若遇上可怕的雷风,即使是云海雷楼亦抵挡不住,有可能瞬间便被撕得粉碎了。 “绕路。” 封青岩道。 他感应到青铜棺中的彼岸花,依然偏向南方。 这时云海雷楼立即绕开,继续向南方行驶,的确可见左侧有恐怖的风雷暴。 那雷霆余威散发出来的威力,并不见得比雷怒弱。 但在片刻后,披甲将军脸色猛然一变,发现风雷暴竟然朝云海雷楼高速移动而来。 “加速飞行!” 披甲将军大喝道。 此时云海雷楼猛然加速,欲要在风雷暴到达之前,穿出风雷暴的范围。但是,当他们加速后,发现风雷暴大得有些超出想象,令“白披风”的妖兵皆是惊骇不已。 风雷暴数年难遇上一次。 或许是因他们,一直都在雷海边缘飞行,并没有穿越雷海。 “这风雷暴……” 白帝眉头紧急,脸上亦出现凝重之色,沉吟一下便道“怕是得退回去方行,要不然白披风会被撕裂。” “若无法穿过,便退回去吧。” 封青岩亦有些无奈道。 这时白帝认真询问披甲将军,“白披风”有几分可能,能够安穿过风雷暴,但是披甲将军只给出三成的机会。 “只有三成?” 白帝蹙着眉头,凝视高速而来的风雷暴,道“看来只能退回去了。” “现在只剩下一成了。” 披甲将军脸色微微一变道,发现前方竟然亦出现风雷暴了。 此时白帝看向封青岩,既然他将“白披风”交给白衣君掌控,现在便只能让白衣君下令了。 即使白衣君下令继续前行,他并不会否定。 只会建议不妥。 “那退回去。” 虽然封青岩亦有些无奈,但是此时的确不宜继续前行了。此时,他微微蹙起眉头,他总感觉神威雷海在针对他…… 这风雷暴似乎因他而生。 但是现在,他并没有让鬼门降世,为何神威雷海还针对他? 这让他有些想不明白,况且他前往昆墟界,乃是镇压禁忌。而不是去灭神族…… 难道是因他商帝的身份? 虽然他现在乃是“白衣君”,但是他的本体,依然能够说得上是商帝。 这时披甲将军立即下令,让“白披风”退回去。但是在他们调好头时,却惊骇看到退回去的路上,亦出现风雷暴了。 而且还不止一个。 “这是怎么回事?” 披甲将军惊骇道。 在云海雷楼的四周,竟然出现了四个风雷暴,似乎要夹攻云海雷楼般。 此时白帝的脸色,亦变得凝重起来。 他蹙着眉头审视风雷暴,似乎亦有些想不明白,四周为何出现如此多的风雷暴,难道是针对“白披风”而来? 但是为何要针对“白披风”? 虽然有神族之人可掌雷,但是亦没有听说,有谁可掌控风雷暴。 倘若风雷暴不是针对“白披风”,那么只剩下一个人,便是白衣君了。但他亦想不明白,神威雷海为何要针对白衣君? 按理来说,白衣君镇压禁忌,乃是天下之大义也。 不论是神威雷泽还是神威雷海,皆生绝雷之径供白衣君通行方对…… 轰隆隆—— 雷霆滚滚而下来。 “金色雷霆?” “这是什么雷霆?为何会有金色雷霆?” 此时不少妖兵或是震惊或是疑惑或是惊恐道,皆抬头看着头顶劈落的金色雷霆。 而“白披风”在金色雷霆下,剧烈震荡起来。 “金色雷霆?” 白帝脸色一变。 他没有想到,传说中的雷霆,竟然降世了。 传说中,雷霆之花降世时,会伴随金色雷霆,但是他一生,却没有见过金色雷霆。所以,金色雷霆亦如雷霆之花般,成为一个传说中的存在…… “白披风”在披甲将军的控制下,以最快的速度避开。 但是却绝望发现,金色雷霆始终在头顶劈落,不论“白披风”躲到哪里,金色雷霆都会随之劈到哪里。 而且在金色雷霆下,“白披风”竟然出现裂缝了。 这让众妖兵大骇不已。 但在此时,封青岩和白帝却在风雷暴外,隐隐看到几道恐怖的人影,似乎他们正在追逐金色雷霆…… 这是神族之人? …… 。 第472章 雷楼弟子 “金色雷霆?!” “不错,正是金色雷霆!” 在风雷暴外,四道人影犹如精灵般,在雷霆中迅速穿梭。 当他们的目光透过风雷暴,隐约看到从天宇倾泄而下的金色雷霆时,眼中皆浮现无法掩饰的惊喜以及激动。 “竟然是金色雷霆!” 一名身穿天青色长袍的青年,心中震撼不已,压抑着激动道“这金色雷霆倾泄而下,必定有雷霆之花降世。” “雷霆之花!” 另外三名男女皆是震撼不已,目光变得灼热起来。 “哈哈,想不到吾等竟然遇上,传说中的金色雷霆。”另一名同样身穿天青色长袍的青年,此时忍不住仰天大笑道,“倘若雷霆之花为吾等所取得,必定能够震撼我雷楼绝世风采。” “快追!” 一名女子气息急促道,长发在空中飞扬。 “不错,快追,莫要让雷霆之花,在吾等眼前消失了。”走在最前面的青年道,话还没有说话时便已经加速前行,“雷霆之花乃是传说之物,对于吾等亦是可遇不可求。即使是雷主,一生之中,亦只遇上一次而已。” “可惜那时雷主境界尚低,并没有取得雷霆之花。” 一名年轻女子接话,边在雷霆中穿行边道“自上次雷霆之花降世到现在,已经有一百余年了。” “这是天要兴我雷楼啊。” 第二名青年道。 “不管雷霆之花有几朵,吾等皆不得自相残杀,更不能暗箭伤人!”第一名青年似乎想到什么,便立即郑重道,语气变得有些阴冷起来,“无论是我雷楼何人,将要取得雷霆之花时,皆要出手相助……” “吾师兄妹情同手足,又岂会做自相残杀之事?” 一名女子道。 “师妹所言甚是。” 第二名青年点头,迟疑一下便道“倘若雷霆之花只有一朵,而吾等四人皆相争,怕是会错过机会。要不,吾等先助师兄取得雷霆之花如何?” “师弟所言不妥。” 第一名青年摇摇头,道“雷霆之花降世,见者皆是缘,又岂能因师兄我,而断了诸位师兄妹的缘分?” “虽然如此,但是……” 这四名身穿天青色长袍,连穿越雷霆边说的青年,皆是昆墟界雷楼的弟子。他们不过是来神威雷泽历练,但是没有想到,竟然遇上传说中的金色雷霆…… “咦?似乎有人。” 第二名青年的目光,透过风雷暴时,眉头猛然大皱起来,难道是被人抢先一步了?并不是说,雷霆之花只能由雷楼弟子取得,但是只要雷楼弟子,才能够抵挡雷霆的威力…… 其他人,谁敢在雷霆中行走? 特别是金色雷霆降生时。 即使是文王级别的存在,怕是亦无法扛得住一道金色雷霆…… “云海雷楼!” “奇怪了,为何会有人?” “这运气倒是够差的,竟然遇上四道风雷暴,还被风雷暴夹在中间。”第二名青年有些诧异道,“嗯?似乎金色雷霆正好劈落在云海雷楼上,怕是云海雷楼拒不住多久了。” “难道云海雷楼是冲雷霆之花而来?” “不一定。” “管他是不是冲雷霆之花而来,只不是我的雷楼弟子,他人莫想要取得雷霆之花。”第一名青年道,身上闪烁阵阵的雷光,即使有雷霆劈在身上,亦没有多大影响。 而且,眉心处的雷电印记,似乎还能够吸收雷电。 不过神威雷海的雷霆,与普通的雷霆不一样,多了“神威”二字,其威力自然不同。 即使是雷楼弟子,亦不敢贸然吸收太多。 这时他们小心翼翼穿过风雷暴,出现在云海雷楼的前方。但是此时,他们正被天宇的金色雷霆所吸引,神情皆是激动不已。 他们隐隐看到,天宇上有一朵金色的晶花。 “雷霆之花!” 第二名青年激动道。 虽然他们四人,皆是第一次看到雷霆之花,但是能够在雷霆中降生的花,除了雷霆之花外还有何物? 他们四人立即朝天宇掠去。 但是,越是向上,所受到的阻力便越强,四人飞到一定的高度时,便已经慢下来。 片刻后,他们就再无法飞上去。 不过,金色雷霆对他们亦有巨大的影响,即使他们凭着雷电印记,怕是亦无法支撑多久。 他们不得不退出金色雷霆范围,以免消耗太过的神力。 这时,他们终于有时间,打量被风雷暴夹在中间的云海雷楼。看到甲板上伫立的封青岩时,不禁惊叹一声,亦被风采所震撼到。但当看到白帝时,四人皆是浑身一颤…… 虽然他们没有亲眼看过白帝,但是却见过白帝的画像。 白帝,百万大山第一人,凭一已之力,统一混乱的万妖之族,成为两千余年来,第一位妖族共尊之帝…… “白帝!” “为何白帝会在此?” “难道白帝亦是为雷霆之花而来?” 这让四人顿时紧张起来,白帝是何人?倘若白帝真要取雷霆之花,根本就没有他们什么事。但是,雷霆之花乃是雷楼之物,又岂能让外人夺去? 他们雷楼掌天下之雷。 传言前身乃是神夏的九天雷府,掌九天雷池。而雷霆之花乃九天雷池所生,自然是属于雷楼之物…… “见过白帝。” “见过白帝。” 四人沉吟片刻,便朝白帝行礼。 而在此时,甲板上的封青岩和白帝,亦带着些好奇打量四人。在他们四人出现后,不论是白帝,还是封青岩,皆已经猜测到,对方乃是昆墟界雷楼之人。 因为只有雷楼之人,才能够在雷霆中行走。 况且他们眉心处,皆有一道雷电印记,有耀眼的电芒在闪现。 白帝点点头,亦没有询问对方是何人,便道“此乃白衣君,前往昆墟界,乃是镇压第三禁忌。” “什么?” 四人皆是惊骇起来。 “第三禁忌在我昆墟界出世?”第二名青年震惊道,“敢问白帝,可是确定了?” “这是何时之事?” 一名女子道,内心亦是惊骇不已。 虽然他们乃是昆墟界的神族,但是并不是真正的神,更没有能够镇压禁忌的力量。 …… 。 第473章 垂手可得 雷海中。 雷楼四人皆震动看向封青岩。 “这位便是名震天下的白衣君?”第一名青年打量封青岩道,虽然白帝不屑于欺骗小辈,更不会拿第三禁忌出世之事来蒙骗他们,但是他还是有些不相信。 毕竟,他们并没有听说,第三禁忌出世的消息。 这时他们四人,皆是好奇打量封青岩,似乎风采的确是绝世无双,犹如传说中的白衣君。 不过他们并不敢肯定对方便是白衣君。 他们亦见过白衣君的画,但是画中并没有具体的容貌,只有白衣君的神韵以及风采。此时,他们心中印证一下,似乎的确是传说中的白衣君,毕竟白衣君的神韵以及风采,他人难以模仿出来。 不过封青岩看了看四人后,便蹙着眉头仰头头顶的金色雷霆。 他现在还是想不明白,金色雷霆为何要针对他? 难道是想送雷霆之花? 但是,他堂堂的鬼帝,需要雷霆之花吗?而且,能够承受得起雷霆之花吗? 雷霆之花是想灭了他吗? “拜见白衣君。” 四人迟疑一下,便恭敬一礼。 毕竟白衣君乃是前往昆墟界镇压禁忌,又岂能无礼? 倘然因为他们的无礼,白衣君拂袖而去呢? 那么他们便成为昆墟界的万古罪人。 封青岩点点头,但没有多说什么。 “还望四位助白衣君前往昆墟界。”白帝道,说完便瞥了一眼天宇上的雷霆之花。 既然雷楼之人能够看到,他堂堂的白帝,亦能够看到。 但是雷霆之花不可取,亦取不了。 既然如此,他便断了心思。 倘若任由贪念滋生,怕是会让自已葬身雷海…… “白衣君前往我昆墟界镇压禁忌,吾等身为昆墟之人,自然是义不容辞。”第一名青年道,但是此时却看了一眼头顶的雷霆之花,无法压制内心的灼热,又道“但请白衣君稍等片刻,容吾等取得雷霆之花。倘若吾等取得雷霆之花,便更易助白衣君渡过雷泽……” “还请白衣君稍后。” 四人皆是一礼。 “那去吧,莫要让白衣君久等了。” 白帝淡然一笑道,似乎对雷霆之花,没有丝毫的想法。 而封青岩只是点点头,他对雷霆之花亦没有什么想法,他堂堂的鬼帝,去取什么雷霆之花,不是找死吗? 不过在四人等待之时,皆扔出一枚天青色的令牌,分别定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而令牌中,则是雷电迸发,似乎与雷海中的雷霆化为一体…… 而在此时。 “白披风”上披甲将军以及妖兵,皆是松了口气。 “这乃九天雷令,可暂时庇护云海雷楼不受雷霆攻击,但是云海雷楼亦不能驶出九天雷令的范围……” 第一名青年道。 “降落了。” 第二名青年激动道。 这时天宇上的雷霆之花,正在缓缓降落,弥漫着一股神奇的气息。 雷楼四人迫不及待掠上去,但是依然被一股无形的阻力拦住,无法取得上空的雷霆之花…… 在甲板上。 那名披甲将军,在凝视雷楼四人时,目光中闪现杀气。 这四人不过是文师级别而已,竟然敢在帝主、白衣君,甚至在他面前取雷霆之花? 虽然他不是雷楼之人。 但是,不是雷楼之人,便不可取雷霆之花? 倘若妖族取得雷霆之花,便能够掌管神威雷泽,乃至神威雷海。那么,妖族大军便可随时进出神威雷泽…… 不过,在他眼中迸发出来的杀气越来越烈时,白帝却是微微摇了一下头,这让他有些疑惑起来? “帝主?” 披甲将军沉默一下,便忍不住道“难道……便让他们取得雷霆之花?” “任由他们取吧。” 白帝淡淡道。 “这……” 披甲将军还是有些不甘心。 即使是白衣君取得雷霆之花,他心里亦不会不舒服。 但是,四个只是文师境级别的神族之人,竟然在他面前取得雷霆之花,便让他不舒服不爽了。 轰—— 金色雷霆滚滚而下。 这时雷楼四人皆是脸色一变,迅速朝四周退去。 那金色雷霆迸发出来的神威,令他们的灵魂亦颤抖不已,根本就无法抵挡。 “无法接近,怎么办?” 一名女子焦急道。 “这金色雷霆太恐怖了,怕是吾等的雷电印记,亦承受不起。”第二名青年脸色凝重无比,亦不得不退出金色雷霆的范围。但是,雷霆之花就在眼前,让他们如此退去,心中实在不甘。 这次错过,怕是一辈子再没有机会遇上。 “这雷霆之花,凭吾等之力,怕是取不了。”第一名青年道,心中衡量一番便言,“请雷主!” “雷主?” 三人皆是愣了一下。 倘若请雷主,怕是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而谁能够取得雷霆之花,谁便能够一飞冲天,甚至成为下一任雷主。甚至,还能够从雷霆之花中,寻到到九天雷池的痕迹,重现九天雷府的辉煌…… “只能如此了。” 第一名青年道,见三人皆沉默不语,又语“难道吾等只能眼睁睁看它消失?” “师兄所言不差。” “只能如此了。” 三人思量数息,便只好点头。 正待他们当中一人准备去请雷主时,发现头顶上的金色雷霆,蓦然消失不见了。 这不仅让雷楼四人怔住了,亦让白帝和封青岩等人诧异起来。 金色雷霆消失得太过突兀了。 “这是什么情况?” 第二名青年愣了愣道,带着些茫然仰望天宇。天宇上,的确没了金色雷霆,亦没有了雷霆之花…… 而在此时。 云海雷楼四周的风雷暴,亦在迅速减弱,最后消失不见。 “这、这……” 第一名青年怔住了,似乎有些接受不了。传说中的雷霆之花,便在自已的眼前消失了?他浑身颤抖起来,忍不住伸手去抓,可是头顶什么亦没有。 “雷霆之花怎么不见了?” 一名女子道,显得失望不已,似乎整个人空空的,“它怎么突然不见了?” “为何如此?” 第二名青年不甘不解道。 但在此时,封青岩却是愣了愣,他身前正有一朵金色的六棱晶花。这朵金色的雷霆之花不小,有巴掌般大小,棱尖上闪烁着淡淡的雷电光芒,但并不吓人…… 这是假的吧? …… 。 第474章 天下皆可取 甲板上。 封青岩眨了眨眼,有些诧异看着雷霆之花。 他有些想不明白,雷霆之花为何突然出现在他身前? 这是自已送上门吗? 这朵雷霆之花看起来并不可怕,只有淡淡的雷电在闪烁,亦没有迸发恐怖的毁灭气息。 这时他没有贸然去碰触,雷霆之花出现有些诡异,似乎真是自已送上门般。但他不认为自已有如此大气运,能够让雷霆之花自动认主,那么它必定是有所图。 那所图是什么? 封青岩忍不住思索起来,“白衣君”的身份? 青铜棺? 或者与商帝的身份有关? 商帝与神夏乃是死敌,雷霆之花又岂会改换门庭?况且,雷霆之花乃是针对他而来,恨不得灭了他般…… 雷霆之花到底图谋他什么呢? 难道是想灭掉商帝? 封青岩无法揣摩雷霆之花的目的,因而并没有去接雷霆之花。 这时候的雷霆之花,看起来并不可怕,但是它却可瞬间毁灭文王级别的存在,或许连普通的圣境亦能够伤到…… 谁知道接了会发生什么? 而在此时,与封青岩并肩而站的白帝,亦看到封青岩身前的雷霆之花,眼中闪过些诧异和疑惑的神色。 不过,他只是静静打量,亦没有动手去夺。 虽然在看到的瞬间,他的确生出夺雷霆之花的念头,但是他被压制下来了。他看了看雷霆之花,又看了看封青岩,眼中更加疑惑了,这是雷霆之花在择主? 不过,白衣君的确有资格…… 但是,为何白衣君不接? 白帝心中颇有些疑惑,白衣君在忌惮什么? 站在两人身后的披甲将军,亦看到雷霆之花,在看到的时候,心中生出强烈无比的念头。 夺取雷霆之花。 但是被白帝转头瞥了一眼,便立即冷静下来。 这时雷楼四人还在仰望天宇,神情无比懊悔,想不到传说中可遇不可求的雷霆之花,竟然在自已眼前消失了。 这比杀他们还要难受。 “啊——” 第二名青年忍不住仰天大吼一声。 “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第一名青年叹息一声道。虽然如此说,但是他内心不知多反悔,为何不拼一把? 拼了一把,便有可能取得雷霆之花…… “这雷霆之花怎么消失了?” 一名女子想不明白道,“它还会不会出现?它、它怎么无缘无故便消失了呢?这,不应该啊……” “谁知道。” 第一名青年摇摇头道。 “啊,我受不了了。” 第二名青年忍不住大吼发泄。 但是就在此时,他无意间瞥了一下甲板上,便看到白衣君身的雷霆之花。 这让他有些愣住了。 这是雷霆之花? 这,似乎的确是雷霆之花。 但是,它为何会出现在白衣君身前?它又怎么可能出现在白衣君身前? 他想不明白。 他怀疑,那并不是雷霆之花。 “你们快看,白衣君身前浮现的晶花,是不是雷霆之花?” 这时,他便带着些惊喜的语气道,因为事情的发展太过离奇,让他有些不敢相信。明明已经失去的雷霆之花,又出现了? “这是雷霆之花。” “真是雷霆之花。” 三名男女皆是惊喜道,内心显得十分激动。 但是,雷霆之花会出现在白衣君身前,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雷霆之花在择主? 这一瞬间,便让他们有些怔住,但是,既然是择主,为何不择雷楼的弟子? 这让他们有些无法接受。 “师兄,这真是雷霆之花?不会是假的吧?” 一名女子忍不住道,仔细打量起来。但是,它的确是雷霆之花,应该错不了。 “这的确是雷霆之花。” 第一名青年道,仔细打量片刻又言,“不会错,这是雷霆之花……” 这时四人相视一眼,便朝云海雷楼走去。 “拜见白衣君。” 四人走到云海雷楼前,便恭敬行礼。 在封青岩从雷霆之花收回目光点点头后,第一名青年便道“还望白衣君见谅,此雷霆之花乃是我雷楼之物,还请白衣君让吾等接回雷霆之花。” “何时雷霆之花是你雷楼之物了?” 白帝带着些笑意道。 “雷霆之花生于九天雷池,而我雷楼乃是九天雷府传承,雷霆之花自然是我雷楼之物。” 第一名青年道。 “呵呵,真是大言不惭,恬不知耻。” 这时白帝倒是没有说话,身后的披甲将军便忍不住嘲讽道,“汝等可知,雷霆之花自动出现在白衣君身前,说什么吗?” “说明雷霆之花亦为白衣君之大义所感,主动从九天降世,助白衣君渡过神威雷海……”第一名青年淡淡道,“这,亦是我雷楼之意……” 封青岩扫了一眼四人,便道“谁欲要,便自取。” 这言一出,顿时让众人怔住了,便连白帝亦十分意外。这明明是雷霆之花在择主,只要白衣君一伸手,便能收到囊中。 但是谁想到,白衣君竟然不取。 为何? 雷楼四人想不明白,白帝亦十分意外。 “白衣君此言当真?” 第二名青年忍不住激动道,实在想不到白衣君如此大义。 此时,他终于有些佩服起来,为何白衣君才出世短短数个月,却能够名震天下…… 封青岩点点头。 雷楼四人相视一眼,便一礼道“白衣君深明大义,吾等在此谢过。” “白衣君,吾可否取?” 披甲将军迟疑一下便一礼道。 他一开口,顿时让雷楼四人紧张起来,皆是警惕看着对方,甚至还期待看着白衣君,希望白衣君能够开口,阻止披甲将军…… 但是白衣君是点了点头。 “呵呵。” 披甲将军瞥了一眼四人,不由冷笑一声。 不过是四个小小的文师境而已,亦在妖王面前虎口夺食?简直是不知死活。 “这乃我雷楼之物……” 第二名青年忍不住呵斥道。 “倘若我建一楼,名为神楼,尔等岂不是便是吾之奴仆?”披甲将军冷笑道,再次朝白衣君一礼后,便伸手往雷霆之花探去。 “不可!” “快!” 雷楼四人大惊,立即落在甲板上,齐齐朝雷霆之花抓去。 但是,在他们正落在甲板上时,披甲将军便惊恐惨叫一声,身上有金色的雷霆劈落…… 这让四人皆是怔住了。 白帝则蹙着眉头,他此时依然不取,自然猜测到不可取。但是,他并不敢肯定,所以才没有阻止披甲将军…… 虽然披甲将军没有死,但是亦重伤了。 “这?” 雷楼四人面面相觑。 这时他们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取雷霆之花。 “敢问白衣君,可知为何会如此?” 第一名青年迟疑一下问。 封青岩看了他一眼便摇摇头,接着便转身回到亭子里。 而雷霆之花一直跟在身前,封青岩走到哪,它便跟到哪,似乎已经认定般。 这一幕,再次让众人震惊起来。 这时他们亦确定,雷霆之花似乎是要跟定白衣君了。 但是雷楼四人不甘心,商议片便忍不住朝雷霆之花伸手,但是他们亦被金色雷霆劈飞。 虽然都没有死,但是却伤得更重,丢了半条命。 这时,甲板上便再没有人敢去尝试,尽管有不少妖兵,亦要夺一夺雷霆之花。 “看来雷霆之花是认定白衣君了。” 白帝带着些微笑道。 封青岩看了看雷霆之花,并没有说什么。 “白衣君为何不接?可是有顾虑?还是忌惮?”白帝道,“谁能够想到,传说中的雷霆之花不仅降世了,更是在择主,但是主人却不接……” “它为何要择主?” 封青岩问。 “这便要问它了。”白帝摇摇头。 他亦没有认为,雷霆之花自动认主,便一定是好事。 谁知道雷霆之花后,会隐藏着什么? 既然雷霆之花降生于九天雷池,是否与神夏有关? 尽管神夏已经不存在了。 但是,神族却存在。 这时云海雷楼依然在神威雷海上飞行,还有数万里方才飞到昆墟界。但是,在云海雷楼还没有飞出神威雷海时,便遇了不少神族之人。他们不仅仅是为白衣君而已,亦是为雷霆之花而来…… 在不久前。 暂时还没有死的雷楼四人,已经使用秘法通过了雷楼。 “见过白衣君,白帝。” 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云海雷楼前。 他眉心处亦有一道雷电印记,天青色的长袍不时闪烁着恐怖的雷光,使得整个人迸发出狂暴的毁灭气息…… 这人正是雷楼雷主。 而在他身后,亦悬浮不少雷楼弟子。 “雷主请。” 白帝微笑一礼,道“想不到多年不见,雷主风采更胜往昔。” “白帝言过了。” 雷主道,便走上云海雷楼,并示意身后的弟子,受伤的四人接走。接着在白帝的邀请下,一同坐在亭子下,询问了禁忌出世之事后,就表示昆墟界愿意竭尽力助白衣君镇压禁忌…… 这时,他的目光,终于落在雷霆之花上。 他在年轻的时候,的确遇上过一次雷霆之花,但只是看了几眼,雷霆之花便消失了。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身为堂堂的雷主,掌控天下之雷,雷霆之花竟然不落在他身上…… 反而是落在外人身上。 这让他想不明白。 而且,只要他取得雷霆之花,便必定能够成为真正雷神,真正掌控天下之雷…… 所以。 即使在白帝和白衣君面前,他亦无法压制内心的念头。 “白衣君之前有言,天下谁人皆可取雷霆之花?”雷主沉吟片刻道,“虽然雷主不才,但亦想一试,毕竟雷霆之花乃我雷楼之物,又岂会让它流浪在外……” 封青岩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白帝则带着些微笑,亦没有作声,静静观看。 此时雷主没有贸然出手,而是仔细观察雷霆之花,他亦在思索雷霆之花,为何会择白衣君为主。按理来说,白衣君并不应该是最佳人选才对…… “还望白衣君见谅。” 雷主一礼道,眉头处的雷电印记,立即迸发出一道耀眼白光。 轰—— 一道粗大无比的雷霆,猛然从天宇劈落,恰好劈落在雷霆之花上。但是此时,雷霆之花的棱尖上,亦迸发出一缕金色光芒。 金色光芒瞬间化为金色雷霆,猛然把白色雷霆劈碎了。 雷霆劈雷霆,倒是让甲板上的众人看愣了。 这时雷主只是皱了一下眉头,眉心处的雷电印记,便迸发出更多有雷霆。不过数息间,便有无数道雷霆出现,犹如化为灭世电网般,令众妖兵惊骇不已。 这雷主实在太过恐怖了。 轰轰轰! 一道道雷霆疯狂劈落,欲要压制雷霆之花。 但是,雷霆之花只是发出一道金色雷霆,便立即破开天宇上的雷电之网…… 这时雷主的目光,渐渐亦得有些灼热起来。 雷霆之花比他想象中还要恐怖。 或许掌控了雷霆之花,便能够掌控九天雷池,那么他便是天地间的真正雷神…… 可惜自神夏不复存在后,天地间便没有真正的雷神。 虽然雷楼号称掌天下之雷。 但只是说说而已。 还有,虽然神族之人号称自已为神族,除了他们眉头处,多了一道印记外,其实与人族并没有什么不同。 传说。 所谓的神族,在神夏之前,亦是人族。 但是,不论雷主用了何种手段,何种办法,依然无法撼动雷霆之花,更没有征服雷霆之花。 这让他有些急了。 雷霆之花岂会落在白衣君手里? 在云海雷楼之外,不少雷楼弟子看到,竟然连雷主亦无法取得雷霆之花,亦是焦急无比。而且,脸上亦有些无光,毕竟他们是雷楼的弟子,号称掌天下之雷…… 却奈何不了一朵雷霆之花。 况且。 这雷霆之花的确可以说得是雷楼之物。 “雷主,可坐下一同喝茶?” 不久后,似乎连白帝亦有些看不过眼了,忍不住出声道。雷主闻言,便苦笑一下,道“让白衣君和白帝见笑……” 这雷霆之花的确可以说得是雷楼之物。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雷主,可坐下一同喝茶?” 不久后,似乎连白帝亦有些看不过眼了,忍不住出声道。雷主闻言,便苦笑一下,道“让白衣君和白帝见笑……” 。 第475章 尽头便是天国之门 当“白披风”飞出神威雷海不久,站在甲板上的封青岩,便隐约看到大海的尽头,出现一条黑色的海岸线。 不过随着时间的过去。 他惊讶发现,那海岸线并不是什么大陆,而是一座庞大得犹如大大陆般的巨山。 巨山高耸入云,不知多少丈。 封青岩之前所看到的“海岸线”,不过是巨山被人腰斩后的山顶线而已。 远远看去,犹如一柱庞大无比的巨柱。 倘若巨山没有被人腰斩,它有可能高入九天,让人不敢想象…… “这山便是昆墟界。” 不知何时,白帝走到封青岩身边介绍道,“传说在远古之前,昆墟界乃是一座高入九天的大山,亦是人间唯一能够到达九天的路径。但是大山之上,终年寒冷,长年飘雪,非凡夫俗子所能徒步到达……” “但后面不知为何,高入九天的大山却被人腰斩,只剩下眼前的一截。” 白帝摇了摇头道,神情有些怔住的样子,似乎在追忆远古之前的大山。似乎亦在叹息,无法一睹高入九天的大山…… “昆墟界乃是一座大山被腰斩后的截面?” 封青岩有些惊讶起来。 不过只是传说而已,他亦没有当真。 “传说便是如此。” 白帝笑了笑,便回神过来道“远古之前之事,天下谁能够说得清?即使是神夏之事,亦随着岁月而灰飞烟灭了。” “这不是传说。” 一个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正是雷楼的雷主,此时眺望着犹如天柱般的昆墟界,道“传说在太古时代,这神山的确直通九天,亦是人间唯一能够到达九天的路……” “但是后来,不知因何发生了太古大战,有太古大能一怒之下,便撞断了神山……” 不管是白帝,还是封青岩。 两人皆是听听而已,并没有谁当真了。 不久后,“白披风”便飞到巨山之巅,从上方俯视下去,发现巨山之巅并不是平面。它亦如其他大陆般,有平原、有山川、有山岭、有高峰…… 这时在前方出现不少人影,正是神族之人。 他们早已经得到消息,知道白衣君带着青铜棺,前来昆墟界镇压禁忌。他们距离周天下实在太过遥远了,很多惊动天下的消息,需要数日后方能够传到。 犹如第三禁忌在昆墟界出世的消息。 当消息传到时,不少神族之人被吓了一跳。 但是,他们亦有些疑惑起来,既然第三禁忌在昆墟界出世,为何昆墟界并没有半点变化? 更没有感受到禁忌的存在? 不管第三禁忌是否在昆墟界出世,但是他们知道白衣君已经来了,所以便匆匆赶来迎接…… 虽然昆墟界亦庞大无比,但是主要为五城十二楼。 伫立昆墟界东方的为巢木城,南方的为燧火城,西方的为天金城,北方的玄水城,而中央的则为帝土城。 这便是昆墟界五城。 十二楼则散落在昆墟界四处,分别为雷楼、剑楼、风楼、雾楼、冰楼、花楼、毒楼、凶楼、晦楼、幻楼、宇楼和宙楼。 这时,不管是五城,还是十二楼的人,皆来了。 “见过白衣君。” 当“白披风”飞出昆墟界时,前方无数人恭敬拜下。 封青岩站在甲板上,扫了一眼前方的神族之人便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这时,他托起青铜棺,走出云海雷楼便对白帝道“谢过白帝相助。” “白衣君客气了。” 白帝淡然一笑,便道“既然使命已完成,白某亦告辞了。待白衣君镇压第三禁忌,白某再与白衣君在神威雷海相见……” 甲板上的妖兵,皆是恭敬一礼。 在白帝的挥了一下手中,“白披风”便退出昆墟界。 毕竟此乃是神族之地,他堂堂的妖族帝主,并不宜久留。而且,谁知道久留后,会发生些什么? 有白衣君在,神族之人自然不会贸然动手。 但是谁亦说不准。 当然,神族亦不敢贸然动手,毕竟没有聚集五城十二楼,根本就没有可能拿下白帝。白帝作为百万大山之地,两千余年来唯一大一统的帝主,又岂会差到哪里去? “白衣君请。” 在五城十二楼之人还没有走到时,雷主便率先邀请道。 昆墟界以五城为尊,十二楼则以雷楼排第一。 但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这个第一,不过是雷楼自称而已,像剑楼、凶楼等亦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且,还有神秘莫测的宇楼和宙楼。 “白衣君,我巢木城有请,还请到巢木城一聚……” “白衣君,我天金城有请……” “白衣君,我雾楼有请……” 不过眨眼间,便有不少大贤级别的神族,出现在封青岩身前,皆是邀请到各已的城楼。 “不必了。” 封青岩摇了摇头,目光便落在青铜棺上。 而在此时,亦有不少神族之人的目光,落在封青岩身前的雷霆之花上。对于昆墟界来说,雷霆之花亦说得上是传说之物,整个昆墟界亦不过是寥寥几人亲眼看过而已。 “这便是传说中的雷霆之花?” “不是吧,这就是雷霆之花?不像啊……” 不少年轻人盯着雷霆之花道,不太相信眼前的金色晶花,便是传说中的雷霆之花。 这雷霆之花看起来,实在太普通了。 轰—— 一道人影朝雷霆之花飞射而来。 但是随之,天宇上劈落一道金色雷霆,瞬间把大儒级别的存在,劈得半死…… 这时不少人皆怔住了。 “敢问白衣君,天下谁人皆可取雷霆之花?” 一名眉心处有剑形印记的青年,目光有些灼热看着雷霆之花道。倘若由他剑楼之人,取得了雷楼的神物雷霆之花,那么雷楼从此在剑楼面前抬不起头了…… 剑雷融合起来,威力更加可怕。 封青岩只是点点头,便朝南方踏空而去。 众人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看来白衣君已经知道第三禁忌出世的方位。但是,无数人对雷霆之花并没有放弃,一一上前尝试起来,却是没有一人成功。 而在此时。 雷主并没有跟着去。 他不是想取雷霆之花,而是他已经知道,雷霆之花不可取。倘若在雷霆之花择主前,或许他还有几分机会…… 但是一切都晚了。 现在取雷霆之花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杀掉白衣君。但是,白衣君能杀吗? 而且,谁杀得了? 即使白衣君没有雷霆之花,这个天下亦没有人能够杀得了。况且现在,白衣君已经有雷霆之花在手,即使整个昆墟界堆上去,亦没有几分机会…… 但是如此放弃雷霆之花,的确让他不甘心。 “雷主,这白衣君是如何取得雷霆之花?难道真是雷霆之花认主了?但是,雷霆之花乃我雷楼神物,岂能容许外人夺得?” 一名眉心有雷电印记的老者道,看着离开的白衣君,内心颇有些不甘心。但是,从目前来看,雷霆之花的确认主了。 就在刚才,已经不下上百人尝试过。 但是皆没有一人成功。 或许这便是白衣君言“天下人皆可取”的原因吧。 “天下神物,德者居之。” 雷主看着远去的白衣身影,沉默一下道,“白衣君为天下镇压禁忌,乃是大义大德之人……” “这便是雷霆之花择主的原因?” 有雷楼之人问。 “或许吧。” 雷主淡淡道,亦没有肯定。 而在此时。 几乎整个昆墟界皆知白衣君到来的消息。 不少年轻的神族之人,听闻消息后便疯狂赶去,欲要一睹白衣君的风采。白衣君在昆墟界的名声,亦不小…… 而且传言白衣君风采绝世,天下少有人能及。 这更是吸引无数神族少女。 “白衣君呢?” “不是说白衣君已来我昆墟界了吗?为何不见白衣君?” 在玄水城的北面,不少神族年轻人匆匆赶来,但是白衣君早已经朝南方而去。 当他们听闻消息,便迅速朝南方追去。 这时,封青岩则蹙起眉头,他身边实在跟着不少人,便连大贤级别的存在,亦有十数人之多。 如此人盯着他,实在让他不便。 不过,他通过青铜棺,看到彼岸花依然偏向南方。 此时他不免好奇,第三禁忌原本镇压于昆墟界之南,还是从其他处跑来昆墟界?其实,他多少有些好奇,禁忌是如何出世? 在出世前,又是如何的存在? 是被镇压? 还是复活? 不到一个时辰,封青岩便托着青铜棺,走了将近万里之遥。 但是,彼岸花依然偏向南方。 当天色快要黑下来时,他终于走到昆墟界南方的燧火城,而他亦走了将近三万里…… 亦就是说。 昆墟界从北到南,大概是三万余里的样子。 这只是一座大山的截面,的确足够庞大,亦大到让封青岩有些震惊。或许在之前,他并不相信所谓高入九天的大山,但是在他来到燧火城,隐约看到更南之处,那一座座的浮山时,他已经有几分相信了。 在燧火城之南。 他看到一座座庞大无比的大山,悬浮在天空之上,犹如一级级向上的台阶般,组成一条登天之路…… 每一座浮现皆庞大无比,甚至有可能高达万丈。 这时,封青岩伫立在燧火城之南的天空上,眺望着天空上的一座座浮山。他通过“破妄见微”的能力,隐约看到浮山共有八十座。但是,他却明显知道,浮山少了二十八座…… 浮山一共应该有一百零八座才对。 但是,在第八十座浮山后面,便没有浮山了。 这浮山天梯已经断了。 在昆墟界。 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 浮山天梯可通过天国,只要走出一百零八级台阶,便能够触摸到天国之门。但是,自浮山天梯失去了二十八座浮山后,便再没有人登上天国,更触摸不到天国之门…… 这时,封青岩通过“破虚见微”的能力,顺着天梯浮山看上去。 隐隐看到天梯浮山的尽头,似乎的确存在一扇若隐若现的白色门户,但是白色门户却变得有些模糊了。 这真是天国之门? 封青岩亦有些惊讶起来。 其实在他还没有来昆墟界时,便已经听说过天梯浮山,以及所谓的天国之门。但是,他并没有相信…… 竟然真存在天国之门…… 这是不是说明,所谓的天国真存在? 封青岩越想越是惊讶,想不到真存在“天国”,难道传说中的神后登天亦是真?不过,神后为何会在东山登天?而不是在天梯浮山上? 虽然天梯浮现缺失了二十八座浮山,但不是比东山更接近天国? 况且尽头便是天国之门了。 “为何会缺失二十八座浮山?” 封青岩问。 “吾等亦不知。” 在封青岩不远处,有人同样在凝视天梯浮山,“不过,我昆墟界倒是有一个传言,传言最后的二十八座浮山,已经被人扛走了。” “扛走?” 封青岩有些诧异。 “白衣君可知天梯浮山是如何来?”亦有人在问。 封青岩摇了摇头。 “我昆墟界,原本便是一座高入九天之大山,后来不知因何拆断……亦不知因何,便有人把拆断的山峰,劈为一座座山峰,以伟力悬浮于天空之上……” “吾听闻,此乃是巢皇所为。” “这是因巢皇于九天之上,筑建了天国,但是天国却无路,巢皇见折断的大山,便把大山劈为阶梯……” “我倒是听闻,大山折断,乃是燧皇以山顶钻木……” “呵呵,这木得要多大?” “这乃建木!” “而建木,乃是天下第一神树……” 不久后,封青岩身边的神族之人,越吹便越离谱了。 封青岩只是微笑听了听,便看了看青铜棺,发现彼岸花依然偏向南方。 难道第三禁忌,是在天梯浮山之上? 毕竟昆墟界之南,便是天下最南之处,已经无处可去。 再前往,便是虚无之地…… 随着夜色的降临,在子时不久后,魔夜亦在昆墟界降临,犹如潮水般淹没了天地。但是在瞬间,昆墟界便迸发出五道庞大无比的光柱,接着又有十二道光柱冲天而起…… 十七道光柱,几乎驱散了昆墟界的魔夜。 这让封青岩有些惊讶。 …… 。 第476章 登上天梯 夜色下。 魔夜淹没了天地,却没有淹没昆墟界。 五城十二楼迸发出来的神光,犹如一道道冲天神柱般,驱散了魔夜的降临,所以对昆墟界没有多大的影响。 在燧火城千里外的山头上,封青岩盘坐眺望天梯浮山。 天梯浮山起于昆墟界的登天台。 登天台则位于昆墟界的最南之处,天梯浮山则一级级向上向南而去,通向神秘未知的天国之门…… 这时封青岩有些诧异,想不到彼岸花依然偏向南方。 这几乎说明第三禁忌,便是在天梯浮山上。 但是。 第三禁忌跑去天梯浮山干什么? 第三禁忌名为“神厌”,以神为食,按理来说,应该是潜伏在五城十二楼内,偷偷捕食神族…… 倘若嚣张一些,便是在昆墟界大开杀戒。 但是,第三禁忌已经出世起码有十数天以上,昆墟界居然没有丝毫的异常,并没有发现神族无故失踪。 这亦说明。 第三禁忌没有捕食神族。 但是,第三禁忌不捕食神族,反而跑到天梯浮山去,这便让封青岩有些想不明白了。 难道是躲避他的镇压? 这似乎亦说得过去。 毕竟,第三禁忌已经跑到天之南去了,亦算是距离人间最遥远的地方。 这时他见第三禁忌没有异动,便没有急着登天梯浮山去镇压。他隐隐觉得,第三禁忌跑到天梯浮山,并不仅仅为躲避镇压,或许还有其他原因。 会是什么呢? 封青岩认真思索起来。 在他盘坐的山头四周,围观着不少年轻神族,皆是对他指指点点。还有不少年轻神族,跑到山头上行礼问好…… 封青岩只是点点头,便没有作过多理会。 在天色亮起来时,他便起身托着青铜棺往南而去,来到昆墟界最南的登天台上。 所谓的登天台,不过是昆墟界最南的一处巨大断崖。而平整的巨大断崖后,则悬浮着一座座庞大无比的山岳…… 山岳一座座而上。 “白衣君来了?” “难道白衣君亦要登一登浮山天梯?” “白衣君似乎不是我神族之人,能够登上浮山天梯?” 在巨大而平整的登天台上,不少年轻神族闻言,皆是有些惊讶和疑惑起来。还有,白衣君来昆墟界不是镇压第三禁忌的吗,为何来到登天台了? 难道第三禁忌在浮山天梯上? 这让不少神族之人震惊起来,有些惊恐看向浮山天梯。 倘若第三禁忌真在浮山天梯上,它又是如何上到浮山天梯?为何他们没有发现半点异常? 又或者,第三禁忌就是在浮山天梯上出世? 当封青岩来到登天台时,不少年轻神族之人围上来,脸上浮现激动的神色。但亦有不少神族,只是站在一旁高冷看着,并不为白衣君的风采所折服。 毕竟神族之人向来高傲,根本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 在神族之人的眼里,神族之人最为尊贵,根本不是其他种族能够比拟…… 他们乃是神之后裔,体内流着神的血脉。 “这便是所谓的白衣君?” 有高傲的神族之人,眯着眼睛打量落在登天台上的封青岩,道“倘若吾有青铜棺在手,亦能够与他般镇压禁忌,名震天下……” “不错。” 不少神族之人点头附和。 一名眉心有火焰印记的青年,带着不屑的语气道“白衣君能够镇压禁忌,不过是靠青铜棺而已。倘若没有了青铜棺,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尔……” “不过说起来,这青铜棺到底是何物?” 有神族之人审视着青铜棺,片刻后便不解道,“看起来只是普通之物,它是靠什么镇压禁忌?难道是青铜棺中,藏着克制禁忌的东西?” “只能如此解释了。” 登天台上。 无论何时,皆有不少五城十二楼的杰出弟子,时刻准备登上浮山天梯。 虽然浮山天梯缺失了二十八座浮山,登天之路已经断了。 但是五城十二楼并没有放弃。 他们自神夏以来,便在不断努力,尝试修复浮山天梯。 虽然数千年来,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但是五城十二楼依然没有放弃,更没有绝望…… 除了修复浮山天梯外,五城十二楼的弟子,每登上一座浮山,皆会获得不小的好处。有人成功登山后破境,有人在登山中悟道,有人在登山中灵光一现,有人在浮山上看到火之法则,有人在浮山上聆听到天地之声…… 传言每一座浮山皆有不凡,或许隐藏着诸多神道之法。 因而浮山亦成为五城十二楼的修炼之处…… 亦成为名利之所。 倘若神族弟子欲要名震昆墟界,名传天下,登天梯浮山便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在登天台上,总能够看到不少神族年轻人的身影,他们不仅仅是为了悟道,亦是为了名利。 “白衣君,此台便是我昆墟界之登天台。” 一名眉心处浮现一片黄土的老者,带着微笑走上来介绍道,“登天台之后便是登天之路,乃是以神山为天梯,可通向诸神共筑之天国。传言,天梯共有一百堆八阶,但是现在只剩下八十一阶……” “白衣君前来登天台,可是为了第三禁忌?” 一名眉心为火焰印记的中年人,在老者还没有说话时便打断道,“登天台乃是我昆墟界最南之处,倘若还有比登天台更南之处,便只有浮山天梯……” “难道第三禁忌在浮山天梯上?” 不少神族之人惊骇道。 “敢问白衣君,第三禁忌可是在浮山天梯上?” 那名中年人道。 封青岩扫了一眼众人,便走到登天台最南之处,发现青铜棺中的彼岸花,依然偏向南方。 这说明,第三禁忌的确是在浮山天梯上。 这时他凝视着浮山天梯,便道“第三禁忌,的确是在浮山天梯了。” “什么?” “这如何可能?” “第三禁忌是怎么登上浮山天梯?” 当封青岩的声音落下时,登天台上顿时响起阵阵惊呼声。 不少神族之人脸带惊骇看向浮山天梯,想不到第三禁忌居然在浮山天梯上,这是他们之前没有想到的事。 “白衣君可是确定?” 那中年人脸色亦是变了变。 封青岩点点头,便问“这浮山天梯如何登上?” “白衣君要登浮山天梯?” 那中年人愣了一下。 “不登浮山天梯,如何镇压第三禁忌?”封青岩迟疑一下问,“难道阁下可让第三禁忌下山?倘若如此,便不需吾登一趟……” “这,在下做不到。” 中年人怔了一下便摇摇头,道“白衣君有所不知,这浮山天梯只有吾神族之人方可登上。” “不对。” 封青岩摇了摇头。 “哪里不对?”中年人有些诧异道。 “第三禁忌不是神族之人,它现在却在浮山天梯上,这说明不是神族之人,亦可能有机会登上浮山天梯。” 封青岩道。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白衣君所言不差。 第三禁忌不是神族之人,但它现在的确在浮山天梯上…… “咦,难道不是我神族之人,亦能够登上浮山天梯?这,为何吾等不知?更没有听说过?” 有神族之人满脸诧异道。 “如此看来,似乎不是神族之人,亦能够登上浮山天梯啊。” “在昆墟界,除了我神族,何来他族之人?数千年来,皆没有他族之人来我昆墟界,久而久之便出现,不是神族之人,便不能登浮山天梯的说法……” “谁说我昆墟界没有他族之人?” “有吗?” “奴仆。” “奴仆便是奴仆,哪能算是他族之人?” “难道那些奴仆,不是人族?不是妖族?” 在众人议论纷纷时,中年人却摇摇头道“第三禁忌乃是圣境中的存在,岂能一概而论?它现在在浮山天梯上,说明它是凭圣境之力登上,亦有可能它原本便在浮山天梯上出世……” “这浮山天梯如何登上?” 封青岩转向黄土印记的老者。 “吾等神族皆是以神力登之,或是金木水火土之力,或是雷剑雾冰花毒凶等十二楼之力。”黄土老者愣了一下便道,接着认真打量一下封青岩,问“白衣君是何道修士?圣道?武道?还是他道?倘若白衣君不是我神道修士,怕是无法以神力登天……” 封青岩闻言眉头蹙了蹙,以“白衣君”的身份来算,应该算是鬼道。倘若真需神道之力方能够登上浮山天梯,岂不是说他无法登上天梯,亦无法镇压禁忌? 这便是第三禁忌,跑来浮山天梯的原因? 倘若他无法登上浮山天梯,自然奈何不了第三禁忌…… 他不可能一直镇守在登天台上。 而在此时。 登天台上的不少神族之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倘若白衣君无法登上浮山天梯,岂不是说白衣君无法镇压禁忌?难道,便让第三禁忌一直躲在浮山天梯上? 倘若第三禁忌一直在浮山天梯上,他们神族之人又如何登天梯? 又岂敢登天梯? “这如何办?” “对啊,倘若白衣君无法登浮山天梯,根本就镇压不了禁忌……” “难道第三禁忌已经算到了?倘若真如此,这第三禁忌太可怕了。” 不少神族之人脸色大变起来。 而在此时。 第三禁忌隐藏在浮山天梯上的消息,亦传到五城十二楼。 而他们亦知道,白衣君并非神族之人,怕是无法登上浮山天梯…… “倘若第三禁忌,一直躲在浮山天梯不下,这该如何办?” 不少神族之人大急起来,思索着登浮山天梯的办法。 这时亦有不少神族之人朝登天台而来。 登天台上。 封青岩蹙了一下眉头,便问黄土老者道“雷力可否?” “雷力自然可。” 黄土老者道。 “那便好。” 封青岩点点头,便托着青铜棺走去。 这时众人皆有些疑惑起来,难道白衣君真要一试? “这登不上吧?” “唉,白衣君不远万里前来我昆墟界镇压禁忌,却是被止于浮山天梯下……” “白衣君来历神秘莫测,说不定能够登上呢?”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封青岩已经走尽登天台,一步踏空而出。而他,并没有被无形的力量阻挡,能够一步步踏空而去…… 前方便是第一座浮山。 登天台距离第一座浮山可不近,目测最小亦有千里之遥。 这时登天台上众人,看到白衣君竟然能够踏空而去,皆是震惊无比起来。白衣君不是神族之人,为何能够踏空而去? 为何没有被无形力量阻挡? 虽然说,第一座浮山并不难登上,但是白衣君似乎走得,亦太过容易了吧?即使是神族之人,想要登上第一座浮山,亦需要是文士境方可…… “难道白衣君,乃是我神族之人?” “或许吧,要不然为何能够登上浮山天梯?” “奇怪了,白衣君明明不是我神族之人,为何能够登上浮山天梯?难道是因为镇压禁忌?难道是因为禁忌能,白衣君便能?” 不少神族之人疑惑无比起来,纷纷猜测原因。 不过在此时,亦有不少人猛然醒悟过来,不错,就是醒悟,他们指着封青岩向前的雷霆之花,道“是雷霆之花!” “雷霆之花?” “不错,正是雷霆之花。” 当登天台上有人一喊,众人立即醒悟过来。 白衣君身上唯一能算上“神力”的,便只有雷力了。而雷霆之花,能够掌控金色雷霆,自然是能够掌控雷力…… “原来是雷霆之花,吾还以为白衣君乃我神族之人呢。” “这雷霆之花突然降世,不会就是为了让白衣君,能够借力登上浮山天梯镇压禁忌吧?” 此时亦有不少如此想,特别是雷楼之人。 “肯定如此。” “我就说了,为何雷霆之花会突然降世,还是择雷楼之外人为主,想不到如此啊……” 当雷主听闻时,亦有些诧异起来。 难道雷霆之花降世,真是为了助白衣君登上浮山天梯,好让其镇压禁忌? 这应该是最好的解释了。 而在此时,封青岩借助雷霆之花之力,一步步踏空而去,没有受到丝毫的阻力。 不久后,他便走到第一座浮山前。 …… 。 第477章 巨人之梯 浮山天梯上,存在无形的阻力。 凡是登浮山天梯者,皆要以神力为刀剑,才能够破开神秘的阻挡。 这时封青岩身前的雷霆之花,迸发出淡淡的金色雷光,犹如化为无数刀剑般,为他破开层层的无形阻力,让他在踏空时没有受到丝毫的阻力。 当他走到第一座浮山前时,有些诧异发现浮山比看到的还要巍峨。他站在登天台时,看到浮山虽然巍峨无比,但是走近后却发现,浮山竟然高达万丈…… 如此巍峨的山岳,到底是如何悬空? 他看了看浮山的下方,而浮山的下方则是虚无之处,不应该浮起如此巍峨的山岳。 其实对于虚无之处。 封青岩现在亦搞不清是什么。 说是虚无吧,它却让人隐约感受到它的存在…… 他的目光回到浮山上,看到浮山上有一条长长的石梯,由山脚一路直通到山顶。而且,每阶石梯高达一丈,宽亦有九丈余,毅然是一条巨人之梯。 这时他带着好奇踏上石梯,发现石梯乃是由天青石开凿而成。 天青石呈天青色,坚硬无比,乃是人间颇为珍贵的矿石,传言可以铸造神兵利器…… “难道整座浮山皆是天青石?” 封青岩有些诧异起来。 天青石不仅可以铸造神兵利器,还可用来作防御之用,例如筑城等…… 但是,便连白帝亦没有如此大手笔,可以用天青石来筑成一座城。不过,倘若用天青石来筑城,必定是坚固无比,固若金汤…… “一丈高的石梯……” 封青岩微微蹙起眉头,有些想不明白。 难道神夏之前的存在,乃是将近十丈高大的巨人?要不然,没有必定开凿一丈高的石梯…… 在他正想登上第二级石梯时,发现旁边竟然有一个将近一丈长的鞋印,让他微微愣了一下,难道真是十丈巨人? 鞋印深入天青石,清晰可见。 圣境级别的存在,想要在坚硬无比的天青石上,留下一个清晰可见的鞋印,并不是什么难事。 甚至连大贤级别,亦能够做到。 这时他借着雷霆之力,整个人腾空而起,上到第二级石梯上。 在石梯的两侧,乃是郁葱草木,隐约传来虫鸣鸟叫之声,亦传来阵阵的花香…… 封青岩一边打量,一踏上石梯。 当他走到数千级石梯时,发现两侧的郁葱草木中,盘坐着不少的年轻神族。 他们似乎是在打坐,亦似乎是在悟道。 他在未登浮山天梯时,便已经听说登浮山天梯,于神族弟子有种种裨益。但他并不是神族之人,更不修神道之道,根本就不需要…… 虽然他一路飞掠而上,但是亦花了他数个时辰的时间。 第一座浮山的确有万丈山。 因为那石梯,恰好是一万级,每一级为一丈…… 这时,他已经走到浮山之巅,即使是最后一级石梯。但最后的一级石梯,乃是一处巨大的石台,竟然达到百丈宽。而在石台上,则盘坐着不少年轻的神族弟子。 他们大多皆是闭上眼睛,根本没有注意到封青岩的到来。 而没有闭上眼睛的,或是目光茫然,或是双眼空洞,或是仰望天宇…… 只有少部分人,注意到封青岩的到来。 他们看到封青岩,眉心处并没有神族印记,且还托着一口青铜棺,皆是愕然无比起来。 这是什么人? 为何登浮山天梯,还托着一口丈余的青铜棺? “你是何人?” 这时有神族青年诧异问,上下打量封青岩,“为何要托着一口棺?而且,你托着一口棺,亦能够登上浮山天梯?” “此乃白衣君。” 一个老者声音传来,正是之前的黄土老者。 而在老者身后,亦跟着不少神族之人,但是他们爬石梯并不轻松。不少人皆是气喘吁吁,额头上还渗着汗珠,此时带着些震惊看向封青岩。 雷霆之花如此恐怖? 他们跟在身后,看到白衣君托着青铜棺,竟然行走如飞般。 “白衣君?白衣君是何人?” 浮山石台上,有不少神族的年轻人,已经有数个月没有下山。他们自然没有听说过白衣君的名字,更加不知道白衣君所代表着什么。 “在年前,第一禁忌出世……” 石台上便有人解释起来。 不过石台上的绝大部分人,都听说过白衣君。 在封青岩对着众人点点头后,便托着青铜棺准备往第二座浮山走去时,却发现身前的阻力无法破开,眉头便忍不住皱起来。 “白衣君,由第一座浮山登上第二座浮山,需要悟得第一座浮山,方能够登上第二座浮山。” 黄土老者走上来道。 “悟得第一座浮山?” 封青岩转向,带着些疑惑问,“何是悟得第一座浮山?” “所谓悟得第一座浮山,便是要从第一座浮山上,悟得一些神道之法。”黄土老者认真解释,道“这神道之法,可是雷之法则,可是金之义,可是风之秘……” “只需悟一种即可。” “倘若没有悟得呢?” 封青岩问。 “这怕是无法登上第二座浮山了……” 黄土老者摇摇头道。 封青岩闻言便盘坐下来,并没有继续去尝试,便闭上眼睛感受浮山。倘若想要从浮山上悟得什么,就必定要在感知中,感受到浮山的存在。 只有如此,方能够从浮山上,捕捉到什么。 这时他闭上眼睛,天地从眼中消失。 浮山亦不在。 但在他的仔细感受中,浮山便渐渐浮现出来,却只是一团模糊的黑影。随着时间的过去,黑影变得越来越清晰,变得郁郁葱葱起来。接着,他便从浮现的浮山中,隐约看到丝丝缕缕的线条,或是金色,或是青色,或是红色,或是黑色…… 线条有粗细,颜色亦有浓淡。 这是五行? 封青岩从感知中猜测。 这些线条或许代表着五城十二楼的神力。 片刻后,他看到有些线条,似乎有雷光在闪现,便立即捕捉起来。或者说,在他念头一动时,那些闪烁雷光的线条,便被雷霆之花吸出来了。 …… 。 第478章 第八十座浮山 第一座浮山的石台上。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白衣君身上,纷纷猜测何时方能够悟道浮山。 “似乎千年来,悟得第一座浮山的最短时间,乃是一个时辰吧?” 一个神族青年想了想便问。 “不错,正是一个时辰,但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一名中年迟疑一下便道,“在百年来,最短悟得第一座浮山的时间,乃是一个半时辰……” “不知白衣君需要多久?” “白衣君乃是名震天下的绝世风采,且是是第一座浮山,怕是不需要多久的时间。” 有人道。 “这难说。”亦有人摇头,道“毕竟白衣君不是我神族之人。虽然雷霆之花可助白衣君登上第一座浮山,但是无法助得白衣君悟得第一座浮山……” “此言有理。” 石台上不少人点头认可。 “倘若白衣君无法登上浮山,岂是无法镇压第三禁忌?”有神族青年皱着眉头道,“如此如何好?” 众人闻言皆蹙着眉头。 “这第三禁忌,到底是怎样跑到浮山天梯上的?” 有神族之人疑惑道。 “谁知道呢?” “或许它原本便在浮山天梯上出世……” 在众人纷纷议论之时,封青岩便睁开眼睛,托着青铜棺往第二座浮山走去。此时,他脚下没有了神秘的阻力,但是依然要靠雷霆之力,方能够踏空而去。 而石台上众人,皆有些怔住了。 这才多久? 似乎是一刻吧? 只是一刻,白衣君便悟得了第一座浮山? 这便连黄土老者亦有些惊讶,更为主要的是,白衣君并不是神族之人啊。倘若白衣君乃是神族之人,又是天下最顶尖的存在,一刻悟得第一座浮山,并不奇怪…… 但白衣君不是神族之人,不修神道,是如何悟得第一座浮山? 这便如习武之人,却悟得了“天下有正气”一样。 “不是吧。” “白衣君是悟得浮山了?” “白衣君不修神道,到底是如何悟得浮山?” 在封青岩踏空而去时,石台上顿时有引起轰动起来,不少年轻神族被震惊到。 此时黄土老者和数名中年人,不禁疑惑相视一眼。 之前靠着雷霆之花登上第一座浮山可以理解,但是现在,白衣君到底是靠什么,悟得第一座浮山? “难道不修我神道,亦可悟得神道之法?” 有中年人疑惑道。 “这,说不通啊,岂有此理?”黄土老者摇摇头,看着踏空而去的白衣身影,便道“难道是雷霆之花?” “既然是雷霆之花助白衣君登上第一座浮山,现在再助白衣君悟得第一座浮山,似乎亦能够勉强说得过去……” “雷霆之花乃是传说中,九天雷府之神物。” “或许真可如此。” 这时黄土老者等人,继续追在白衣君身后。 而在此时,封青岩已经登上了第二座浮山,而第二座浮山与第一座浮山差不多,眼前便是一条直通山顶的石梯,每级石梯依然是一丈高。 他借助雷霆之花,迅速来到最后的石梯上。 这个依然是一个巨大的石台,盘坐着不少年轻的神族之人。 而要离开第二座浮山登上第三座浮山,依然要悟得第二座浮山,在众人的诧异中便盘坐下来。 不到一刻时间,封青岩便睁开眼睛,托着青铜棺走向第三座浮山。 “白衣君呢?” 黄土老者来到第二座浮山山顶时,见到白衣君竟然不在,便有些愕然问。 “白衣君已经登上第三座浮山了。” 石台上有人道。 “什么?” 黄土老者有些怔住了。 这时继续追下去,但是与白衣君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了。 虽然在浮山上,看不到另一座浮山之物,但是在昆墟界的五城,以及登天台上,却能够隐约看到。当他们看到一道白衣身影,正在迅速登上浮山天梯,一座座浮山走过,犹如闲庭信步般,皆是有些怔住了。 他们没有想到,白衣君登浮山天梯,竟然如此轻松。 “第十九座浮山了。” 登天台上,有年轻的神族激动喊道。 “不到三日时间,白衣君竟然登上十九座浮山,这怕是前无古人啊。” “奇怪了,白衣君不修神道,到底是靠什么登山?” “雷霆之花。” 在众人疑惑之时,不少雷楼的弟子隐隐猜测到了。 但是,他们并不敢肯定,毕竟雷霆之花乃是传说中之物,只知道它能够掌控雷霆,却没有人真正掌控过它。 所以即使是雷主,亦不知道雷霆之花的妙用。 不过,这是唯一可猜测到的存在。 既然白衣君不修神道,而身上唯一能够沾边的,便只有雷霆之花了。 在封青岩托青铜棺登山时,几乎整个昆墟界都关注起来。特别是在他登上第六十座浮山后,即使是大贤级别的存在,亦开始认真关注了。 在整个昆墟界,能够登上第六十座浮山的神族,并没有多少。 而能够登上第八十座浮山的,更是少之又少。 不过是双手之数而已。 而在疯狂的登山过程中,封青岩亦有些疑惑起来,难道第三禁忌隐藏在最后一座浮山上? 即是第八十座浮山。 时间又过了两日,封青岩登上第七十四座浮山。 而他的登山速度,亦开始变慢了。 即使有雷霆之花,他亦感到吃力,让他的精神有些消耗过大。虽然登浮山天梯,对他的修行并没有直接作用,但是对于心境却有不少的帮助…… 这登山纯粹,亦让他的“白衣君”身份更加纯粹。 而他亦有意识地磨炼“白衣君”的身份,他已经隐约知道“白衣君”到底是因何而生了。 在他一步步中,已经登上第七十六座浮山,第七十七座浮山,七十八座浮山,七十九座浮山。在他登上第七十九座浮山时,青铜棺内的彼岸花依然偏向南,说明第三禁忌隐藏在第八十座浮山上。 而第八十座浮山,对于神族之人来说无比难登。 犹如登天般。 但是对封青岩来说,却不算很难。 他借着雷霆之花,还是很轻易地登上第八十座浮山。而在他登上最后的浮山时,浮山却蓦然动荡起来…… …… 。 第479章 五大神主 昆墟界。 不论是登天台上,还是五大神城中,几乎所有人都在注视着,浮山天梯上的那一道白衣身影。他们皆没有想到,雷霆之花竟然可以助不是神族之人,登上最后一座浮山…… 这实在让他们震撼不已,特别是雷楼的弟子。 不过,在神王级别的存在心中,只有第一百零八座浮山,方是浮山天梯的最后一座浮山。 神族所修的神道,亦分为九个大境界。 分别是 神徒、神民、神兵、神士、神师、神将、神侯、神王、神帝 “白衣君借助雷霆之花,便如此轻松登上了第八十座浮山。倘若天梯上的浮山没有缺失,白衣君岂不是可以直接走过天国之门?” 在登天台上,有雷楼的弟子震惊道,的确被雷霆之花所震撼到了。 “雷霆之花毕竟是九天雷府之神物,能够助人登上浮山天梯,乃至是走进天国,并不奇怪。”有雷楼的弟子理所当然道,“不过,雷霆之花为何会择白衣君为主呢?难道只是单纯助白衣君,登上浮山天梯镇压禁忌?” “只能如此解释了。” 有雷楼的弟子自我安慰道。 “可惜可惜了。” “明明是我雷楼之神物,却是让外人,甚至不是我神族之人取得,实在是,唉——” 无数雷楼弟子叹息不已。 但是,他们又无法把不瞒或怨气等,发泄到白衣君身上。 白衣君镇压禁忌,乃是天下之大义。 况且是雷霆之花自主择主,白衣君亦有言天下人皆可取走。而他们雷楼之人,却取不走而已。 “诸位,白衣君有没有可能借助雷霆之花,打通天国之路?”在登天台的一侧,一位雷楼的神侯突然开口道,凝视的目光出现些许期望,“虽然雷霆之花时有降世,但是自鬼商以来,便没有人再取得。而现在雷霆之花突然择主,会不会是借助白衣君之力,打通天国之路?” “这,不可能吧?” 有人摇摇头道。 但是,那神侯此言一出,便有不少人心生期待。 登天之路断了,不仅仅是他们神族之人,再无法进入传说中的天国,更意味着他们成神帝之路断了。 准确来说,是成神之路。 虽然神族的神道九境,亦称为什么神将、神侯、神王,但是皆不是真正的神。 只有最后所谓的“神帝境”,方是真神。 这个天下。 或许最先断的“道”,便是成神之路。 而在成神之路断绝后,阴神之路、巫神之路、武神之路,乃至是文圣之路,皆相继而断…… 自文圣之路断后,似乎天地彻底断了“道”路。 “希望如此吧。” “或许真有可能。”有人越来越期待,目光渐渐出现着渴望之光,道“周天下的儒家弟子封青岩横空出世,成为古来今往第一虚圣,此乃是打通圣路之先兆……” “这说明,道断了,亦有可能被打通。” “虚圣始终只是虚圣,而不是真正之圣人,路,依然断……” “现在是虚圣,百年后便有可能是半圣,再百年后,或许便是圣人……” “天下总会有人打通‘道’……” 在众人争论之时,封青岩已经登上第八十座浮山。 但是,就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却看到浮山蓦然震荡起来,让他们皆是怔住了。 “浮山震荡?” “浮山怎么会震荡?” 登天台上,无数神族之人被惊吓到,心头有些骇然。 “难道第八十座浮山,亦要崩塌下来了?”有神族之人脸色惊恐道,瞪大眼睛看着最后的浮山。 此时五大神城中,不少神王级别的存在亦被震撼到,不知道发生何事了。 “这是浮山要崩塌,还是浮山要再续?” 有神王问。 浮山再续,自然是在第八十座浮山后面,出现第八十一座浮山。但是,浮山再续基本是不可能之事,那么便只有浮山崩塌了。 “不对,应该是第三禁忌,果然是浮山天梯上。” 有神族之人猛然想到什么,便猜测到有可能是第三禁忌闹出来的动静。毕竟第三禁忌,乃是圣境中的存在,绝对有实力令浮山震荡…… “第三禁忌真隐藏在第八十座浮山上?” “应该错不了。” 这时绝大部分神族之人松了口气。 虽然以第三禁忌的力量,或许真有可能毁掉一座浮山,但是白衣君已经登上了浮山。 第三禁忌想毁,亦毁不了了。 在五大神城和登天台上,神族之人猜测到并不是浮山天梯出意外,只是第三禁忌的垂死挣扎,终于松了口气。 倘若是浮山天梯自塌,这让他们接受不了。 而在此时。 神族之人亦好奇起来,白衣君到底是如何镇压禁忌,皆是瞪着眼睛仔细观看。不过,他们却看到白衣君托着青铜棺,一步步登石梯而上,似乎浮山上根本没有禁忌般。 “咦,这是怎么回事?” “第三禁忌呢?难道是隐藏在石台之上?” “传言五大神主,皆在第八十座浮山的石台上悟道,不知道是否有发现第三禁忌?” 在众人的疑惑和议论纷纷中。 封青岩托着青铜棺,皱着眉头朝石梯走上去。 第三禁忌依然是最南之处,但是整个天地的最南之处,恐怕只剩下浮山上的石台上了。而他脚下,浮山依然在震荡,但是他并没有感受到禁忌的气息…… 这让他有些疑惑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他终于走到到石台上。 但是,石台上并没有禁忌的影子,只有五道老者的身影。 这五名老者分东南西北中而坐,或着青色、红色、白色、黑色、黄色长袍,皆轻闭着眼睛,并没有觉察到封青岩的到来。 似乎更没有感受到浮山的震荡。 他们气息平缓。 这时,封青岩蹙着眉头扫视一眼,石台上除了五大神城的五大神主外,并没有第三禁忌的影子以及痕迹。他沉默一下,便托着青铜棺绕五大神主转了一圈,发现棺内的彼岸花终于偏了方向。 但是却指向五大神主。 五大神主便是第三禁忌神厌? 封青岩有些怔住了。 …… 。 第480章 天国之门后 所谓五大神主,便是主宰昆墟界的五大神城的城主,他们的地位远远超过十二楼的楼主。他们在周天下的名声并不显,但却是天下最顶尖的存在之一…… 他们在成为神主后,几乎一生皆在浮山天梯上。 他们悟尽八十座浮山,欲要再续天路,打开天国之门。但是,皆失败了…… 传言他们曾有言。 不打开天国之门,便一生不下浮山。 所以五大神主对于昆墟界,对于神族来说,亦是无比神秘的存在。除了神族中的极少数人外,绝大部分的神族之人,皆没有见过五大神主。只知道他们为了神族,为了昆墟界,为了打开天国之路,呕心沥血…… 此时封青岩打量五大神主,心头便有些疑惑起来。 到底是五大神主皆为第三禁忌,还是其中一人为第三禁忌?又或者,第三禁忌隐藏在五人之中。 他见五大神主皆没有醒来的意思,亦没有出声呼醒。 但他手中的青铜棺,却化为一个黑陶花盆。 这时,花盆中的彼岸花,却在五人当中不断转换,让封青岩眉头大皱起来。 这说明第三禁忌,应该是在五大神主中不断转换…… “去。” 片刻后,封青岩便淡淡道,手中的黑陶花盆飞上天空,“看,花盆。” 但是,花盆却没有砸下来。 这让封青岩脸色一变,难道第三禁忌隐藏后,便无法使用黑陶花盆镇压? 他盘坐下来,仔细打量五人。 “神厌。” 片刻后,封青岩便开口,目光扫过五人,但是第三禁忌神厌,并没有回应,“你可知道你的使命?” “即使你能够隐藏得一时,却无法隐藏得一世。” “青铜棺在此,还不现身?” 封青岩又说了几句,但是神厌便是不现身,更没有丝毫的回应。这时,他看向浮山之南,那是一片虚无之处,但是可隐隐看到,有浮山存在过的痕迹。 后面的二十八座浮山,已经消失不见了。 倘若他没有使用“破虚见微”的能力,亦无法看到心头处,似乎是天上的门户。 那道门户,已经很模糊了。 或者说越来越模糊了,比之前他所看到的时候,又模糊一些了。 这只是短短的十数天时间而已。 这时他暂时没有理会神厌,而是好奇打量天国之门。 其实他亦想知道,天国之门后的天国,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虽然他现在,依然有些不相信天国的存在,但是天国之门却在眼前,让他不得不承受天国的存在。 天国之门看得见,却摸不着。 这犹如山海界尽头的三大仙山般。 三大仙山清晰可见,却是永远无法走进,似乎与山海界相隔了时空般。 或者,更像一个梦。 不论是三大仙山,还是天国之门,对于封青岩来说,乃是梦境般的存在。山海界和昆墟界,皆为现实的存在,但是三大仙山和天国之门,却猛然化为梦境…… 这便是为何看得见,却摸不着,更走不进去的原因。 “梦境?” 封青岩的脑海中,浮现这个词时,整个人有些怔住了。 难道不论是天国之门,还是三大仙山,乃是世人梦境中的存在?其实,它们并不是真正存在? 要不然仙道未创,三大仙山便已经存在? 要不然仙道未开,仙路便已经断绝? “难道天国只是世人的一个梦?”封青岩凝视着天国之力,发现天国之力越来越模糊,最后扭曲不成样子。再看去时,发现天国之力,竟然消失不见了。 或许说,天国之门并不存在过来。 存在过的天国之门,只是他意识中的幻想而已。 这让他的脸色猛然一变。 这时,他面对天国之门而静静盘坐,天国之门时而可见,时而不可见。他相信天国存在时,天国之门便可见;当他认为天国,不过是世人的梦境时,天国之门便消失…… 这渐渐让他有些分不清,天国之门到底是真正存在,还是他自已的认为存在。 就这样。 在第八十座浮山的石台上。 封青岩凝视着天国之门,便是三天三夜。 他最终无法确认,天国之门到底是真正存在,还是他认为的存在。在昆墟界的传说中,只要是神族之人,走进天国,便可成神…… 这犹如山海界中的传说般,只要走进三大仙山便可成仙一样。 其实在百万大山之地,以及巫山界等,亦各自有自已的圣地。只要走进圣地,便可成圣…… 但是皆有一个共同点,皆是不可进。 这时封青岩蹙起眉头,似乎倒是武道和圣道,并没有所谓的只要走进圣地,便能够成圣的圣地。接着他微微怔了一下,是他不知道,还是没有? 圣道他可以肯定没有。 武道便不清楚。 这时,他没有再理会天国之门,而是转向看向五大神主。 五大神主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但是按理来说,他已经在此坐了三天三夜,不可能没有觉察到他的存在。他们是在悟道无法醒来,还是第三禁忌让他们无法醒来?或许他们无法醒来,第三禁忌便可一直,潜藏在他们五人体内? “回来。” 片刻后,封青岩招了招手,黑陶花盆从天空落下。 但是花盆中的彼岸花,却没有再偏向五人,亦没有偏向左右前后…… 他审视彼岸花。 到底是彼岸花失去了指引的力量,还是第三禁忌消失不见了?不过,即使第三禁忌消失不见,只要还在这方天地,彼岸花依然会指向…… 这时他只有抬头,仰望天宇。 他看了片刻,并没有发现什么,便把黑陶花盆倒放,发现彼岸花依然没有指向。 第三禁忌彻底消失了。 它是死了,还是缩了回去,不肯出世? 这时他把黑陶花盆摆好,继续审视五大神主,以及时不时看看天国之门。这天国之门总是给他十分特别的感觉,似乎它是真实的存在。天国之门后,或许存在令他无法想象的东西…… 随着时间的过去。 他越来越想走过天国之门,去看看天国之门后到底是什么。 或许天国之门后隐藏着世界的真相。 可惜天国之门乃是现实与梦境般的存在,即使是他亦不可跨过。 …… 。 第481章 谁的时代? 眨眼间。 三天三夜过去了。 但天梯尽头的那一座浮山,却没有停止震荡。 这使得整个昆墟界都疑惑起来,是白衣君无法镇压禁忌,还是浮山天梯出了问题?还有,都三天三夜过去了,白衣君依然没有从浮山下来。 这是不是说明,白衣君还没有镇压禁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浮山到底出了何事?” “为何浮山还在震荡?难道浮山的震荡与第三禁忌无关?” 五大神城和登天台上,不少神族之人担忧起来,生怕是浮山自身出了问题。他们之前早便已经听说,只要“禁忌”出世,白衣君便能够瞬间镇压。 但是现在,都三天三夜过去了。 这让他们颇为焦急和担忧,生怕白衣君无法镇压禁忌,更生怕浮山自身出了问题。虽然他们在登天台和五大神城中,能够隐约看到登石梯的影子,却无法看到石台…… 所以他们不清楚,第八十座浮山石台上,到底发生何事了。 在整个昆墟界,能够登上第八十座浮山的人,便只有五大神主。即使是十二楼主,亦只能登上第七十九座浮山。所以,现在没有人知道,第八十座浮山的石台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而石台上。 五大神主依然悟道不醒。 封青岩则背对五大神主,面向天之南而盘坐,凝视着不知存不存在的天国之门。不知为何,他对天国之门的感触,似乎越来越强烈了。他现在,总是想去打开天国之门…… 但是,他无法跨过现实与梦境的屏障。 这打开了天国之门,或许便如进入了三大仙山般,就能够弄清楚,为何仙路未开却先断了。 打开了天国之门,他便能够弄清楚,成神之路为何断了。 更能够弄清楚,为何连成圣之路亦断了。 传言,天梯浮山共有一百零八座浮山,但是现在却只剩下八十座,似乎便连神夏亦没有弄清楚,为何失去了二十八座浮山。 这自然不会是天国所为。 既然不是天国,那么又会是谁? 为何天国没有修复? 或许不是天国不想修复,而是天国亦无能为力。 而无能为力,则说明天国亦遭受重大的危机,或许已经不存在,或许已经弱到无法修复…… 不管天国现在是哪种情况,皆说明天国有强大无比的敌人。 这个敌人是谁? 封青岩不免好奇起来。 在人间流传的古老传说中,天地未开便已经孕育,乃是天地第一个时代的主角。而在魔退出历史舞台后,神族因之战打得太过惨烈了,神族之人亦死得八九,差不多凋零磨灭。 于是天地间,便渐渐出现了强大无比的妖族。 而在这个时候,似乎天地早便已经有了人族,而人族为了在凶残的妖族统治下生存,便出现了“巫”,出现了“武”…… 但是,不论是“巫”,还是“武”,皆无法对抗强大的妖族。 不过因为“巫”和“武”的出现,便让人族在凶残的时代,有了生存的资格。而在妖族正要君临天下,统治整个天地时,差不多凋零磨灭的神族,突然恢复了辉煌…… 于是便有了远古诸神时代。 传言所谓的天国,便是远古诸神所筑…… 而远古诸神时代之后,便是真正有历史记载的神夏时代。 远古诸神时代。 太古神夏时代。 中古鬼商时代。 近古诸圣时代。 于人间来说,远古诸神时代,还有一定的可究性。而远古诸神之前的时代,根本就是传说…… 甚至便连远古诸神时代,亦不一定存在。 这些传说,让封青岩不由联想起数个月来,一直淹没天地的魔夜。这“魔夜”并不是一个随意的名字,而是世人从魔夜降临时,从天地间所捕捉到…… 难道是“魔”要重临天下? 这个猜测有些夸张,封青岩很快便否定,毕竟只是民间传说而已。不过思索着成神之路为何断了,他便想到诸圣,诸圣为何要归隐? 这个“归隐”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何在诸圣“归隐”后,天下便再没有人成圣?而且,“归隐”的诸圣,到底去哪里了? 这便是最值得沉思所在。 即使是四大教主,亦不知道诸圣为何要归隐,以及归隐到哪里去了。 虽然此时他一直在思考,天国之门以及诸道为何断绝,却是没有忘记第三禁忌。但是他没有忘记,亦没有办法,第三禁忌彻底失去痕迹了。 或许唯一留下来的线索,便是五大神主。 但是五大神主依然没有醒来。 还有。 他现在却一点不急着离开。 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天之南,几乎一直落在天国之门上。 那是一扇从天上开出的门户…… 这时,他再次使用“破虚见微”的能力,仔细观察浮山天梯的尽头,以及神秘莫测的天国之门,却是没有多大的发现。 又一天过去。 五大神主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封青岩从沉思中回神,便扫了一眼五大神主,沉吟一下便立即破开自已的胸膛,取出文心。 当文心离开躯体,他的气息猛然一变,迸发出可怕无比的帝威。 轰隆隆—— 似乎整个天地都震荡起来,有无数的黑色诡异气息,从他躯体汹涌而出。 遮天蔽日般。 不过眨眼间,浓烈的诡异气息,便已经笼罩第八十座浮山。 “神厌何在?” 一个冷冽中带着无尽威严的声音,似乎从天地间响起,直接出现在诸人的灵魂里。这时,即使是浮山天梯上的神族之人,似乎亦隐隐听到一个恐怖的声音,令他们浑身颤抖起来。 特别是灵魂。 灵魂在震荡,在惶恐。 “找死!” 威严的声音犹如雷霆般,猛然从天地间炸开。 在第八十座浮山上,有一层层的空间在崩塌,似乎便连虚无之处亦在震荡。但在此时,封青岩的眉头却是皱起来,在凝视着浮山天梯尽头的天国之门。 这时的天国之门,似乎触手可及般。 而他身上汹涌而出的诡异黑雾,在他的念头下,猛然朝天南涌去,似乎要搭建一条天梯般。 …… 。 第482章 帝心归来,圣天崩塌 第八十座浮山上。 滚滚的黑雾汹涌而出,瞬间便笼罩了天地般。 这让整个昆墟界皆惊骇起来,不知道浮山天梯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而在此时。 在封青岩的念头下。 无穷无尽的诡异气息,从帝躯内疯狂涌出来,破开层层的空间而去。远远看去,犹如一条巨大无比的黑龙,正在破开天地间的屏障,朝天之南咬去。 不过眨眼间,滚滚的黑雾便出现在第八十一座浮山的位置。 而在此时。 浓烈无比的诡异气息,正在交织在一起,似乎要化为一座浮山,为封青岩搭建出最后的天梯浮山。 轰隆隆—— 浮山天梯的天地,剧烈震荡起来。 封青岩目光冷冽,身上迸发无穷无尽帝威,冷冷凝视尽头的天国之门。 “吾念成梯,可登天国。” 一个不是他的声音,从他的嘴里说出。 这个声音一出现,整个天地立即风云变幻起来,由浮山天梯的天地,到昆墟界的天地,再到百万大山的天地,然后便是周天下…… 整个天地风云变幻。 这时,不少大贤级别的存在,似乎感受到天地间有无尽恐怖的存在。 这让他们骇然不已。 “他日未灭,今日必灭!” 封青岩的口中,再次吐出不是他的声音。 这时,他便是一步跨出来,落在诡异气息所化的第八十一座浮山上。而他身上汹涌而出的诡异气息,再次化为庞大无比的黑龙,破开层层空间而去,出现在第八十二座浮山的位置上。 不过片刻间,第八十二座浮山生成。 他一步踏出,直接落在第八十二座浮山上,接着便是第八十三座浮山,第八十四座浮山…… 在登天台和五大神城中,只看到浮山天梯尽头,黑雾铺天盖地,根本就没有看到诡异黑雾所化的浮山。但是,诡异黑雾的出现,却是让整个昆墟界惊恐起来。 “第三禁忌!” “这是第三禁忌!” 不少神族之人惊恐喊道。 不过有白衣君在,倒是有不少神族之人,并没有太过担心。或许第三禁忌有些难对付,但是绝对逃不出白衣君的镇压…… 不久后。 封青岩便已经出现在第九十座浮山上。 但是此时,他体内的诡异黑雾,却是变得有些淡了,似乎无法再化为第九十一座浮山。 “天国不灭,吾之地府何统?” 黑雾滚滚的浮山上,封青岩凝视天国之门道。 这时他体内,再次汹涌磅礴的诡异黑雾,化为第九十一座浮山。他落在第九十一座浮山上,便转身看向周天下,道“吾之心,天下何人能束?吾之心动,天下何人能镇?吾之心思,天下何人能封?” 轰隆隆—— 天地滚滚。 天空上出现一条条恐怖的裂缝。 这时整个昆墟界,皆是震撼看着天宇,脸上浮现惊骇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 有神族之人大喊起来, 这,可能是第三禁忌吗?第三禁忌,能够让天崩吗? 不仅仅是在昆墟界,便在百万大山之地,即使是强如白帝,亦惊骇看向天宇。 “天崩了?” 他骇然道。 在周天下。 此时,天空强烈震荡起来,出现一条条可怕的裂缝。 无数文人惊骇仰望天空。 儒、墨、法三大教主,更是疯狂赶至圣天。 当他们进入第一层圣天时,整个人皆怔住了。 他们隐隐看到看到圣天中,出现了淡淡的灰色,似乎帝心逸出的诡异黑雾,已经腐蚀到第一层圣天了。 “封印破了。” 法教教主惊骇道。 轰隆隆—— 不仅仅天空在震荡,便连圣天亦在剧烈震荡。 这时,他们看到圣天竟然出现淡淡的裂缝,立即让他们脸色大变。虽然此时亦有一道道圣影,从圣碑中走出,欲要镇压圣天。但是,圣天的震荡实在太恐怖了,裂缝越来越大…… 圣影已经无法再镇压圣天。 在他们惊骇中,看到裂缝中涌出浓烈无比的诡异黑雾。 轰隆隆—— 圣天之上,犹如潮水般崩塌而下。 他们虽然无法看到,但是脑海中却出现,一层层圣天崩塌下来的画面。 “圣天,崩塌了……” 儒教主悲哭道。 这时,三大教主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圣天就如此崩塌下来了。 轰! 圣天终于崩塌到头顶。 他们在绝望中,看到一层层早已经被染黑的圣天,犹如一片片黑云般坠落下来。那一块块悬空的圣碑,虽然走出一道道伟岸无比的身影,身上亦迸发出无尽的圣光,但是依然无法镇压帝心…… 而在周天下。 无数文人看到震荡的圣天,渐渐变黑了。 片刻后,还出现了无数的裂缝…… 他们瞪大眼睛。 无数人在惊恐,无法相信。 “圣天崩了?” “圣天崩了?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圣天怎么可能会崩?” “天啊——” 无数文人惊骇大喊。 在儒教的二十七山中,无数博士悲哭起来。 在葬山书院。 不论是安修,还是东楼晦,或者大神主,此时完被定住般。他们呆呆看着崩塌的圣天,浑身在剧烈颤抖…… “老师,圣天崩了……” 安修失魂落魄道,似乎整人已经丢了魂般。 而东楼晦亦如此。 他跪下悲哭,泪流满面。 此时,从圣天的裂缝中,汹涌无穷无尽的诡异黑雾。黑雾为化为巨龙朝南方而去…… 但是,整个天地都被染黑了。 这时整个天地,皆在诡异气息的笼罩下。 无数生灵在惶恐。 无数人似乎身处地狱之中…… 不久后。 天黑了。 人间皆笼罩在滚滚黑雾中。 而在此时,无数黑雾朝天南涌出,化为一座座浮山。 封青岩踩着浮山一步步而去。 但是,在他走到第一百零七座浮山时,他便转向看向周天下,道“身已到,心还不来?” 轰隆隆—— 一颗巨大无比的黑心,带着一个滚滚的黑海,从圣天之上砸下来。瞬间便砸碎一层层的圣天,即使是悬浮着,迸发出耀眼圣光的圣碑,亦被黑心所污染…… 圣碑蒙污,圣光不在。 轰! 一尊圣碑从圣天中坠落,砸在人间…… …… 。 第483章 这‘天\’终于塌了 轰—— 圣天犹如浪潮般涌下。 周天下的文人,隐约看到诡异黑雾浓稠如水,如若一座澎湃的大海砸落,砸破了一层层的圣天,亦染黑了一层层的圣天。原本洁白无瑕的圣天,竟然染成一片片黑魆魆的云层,显得邪恶无比。 黑魆魆的云层迅速被摧毁,化为或大或小的碎片坠落。 人间的天地在剧烈震荡。 犹如末日。 原本悬浮于圣天,迸发出耀眼圣光的圣碑。 在庞大黑海砸落时,亦被滚滚黑海迅速沾污,如同蒙上厚厚的黑油般。而可照耀天下的圣光,此时却无法驱散诡异黑雾,反而被诡异黑雾沾污了…… 圣光不在。 这时整个周天下都怔住了。 在庞大的黑海砸落时,一座座悬浮着的圣碑,随之急速坠落下来。 轰! 一座圣碑砸落人间,掀起泥尘万千。 这,亦如圣道坠入无尽深渊,不仅仅砸碎了大地,亦砸碎了文人两千余年来的信仰。 圣道崩—— 无数文人在此刻,失去了心中的支柱,目光空洞仰望圣天。 依然在疯狂崩塌,尽管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圣天中,一座座被帝心诡异气息沾污的圣碑,在圣光不在后便急速坠落。 似乎失去了一切圣力,一切圣息。 坠落人间,砸入大地。 轰! 轰! 轰! 掀起泥尘花朵朵。 “一座,两座,三座,四座……” 在鲁国的儒城中,有大贤目光空洞喃着,还没有数到一半时,就一口鲜血狂喷出来。 鲜血高达三丈。 数息间,那大贤就倒在地上,竟然气息完无。 在鲁国的各大城池,亦相继倒下无数文人,他们不仅仅目光空洞,还流着血泪…… 在葬山书院。 几乎所有的学子都石化了,呆呆仰望圣天…… 圣天崩了。 文人心中的信仰随之崩塌,轰的一声倒下。 这时在周天下,有无数文人直直倒在地上,空洞的眼睛呆呆仰望千疮百孔的圣天,心如死灰般。 在周天下之央,那一座曾经辉煌无比的王城中。 那一座曾经气势磅礴的王宫中。 一名身穿日月星辰、花草树木、鸟兽鱼虫黄袍的中年人,站在一座巨大的黄色石台上,激动仰望急速崩溃的圣天,不由大笑起来“哈哈——” “两千余年了,两千余年了,这‘天’终于崩了。” “崩了!” “哈哈——” “崩得好!” 黄袍中年压抑着声音,一声声喝道。 此时他激动无比,体内的血液在疯狂涌动,迸发出强大无比的气息。在他无法压抑的激动中,身上燃烧起淡淡的黄色血气,接着便化为熊熊烈火般。 黄色火焰高达三丈,浑身迸发王道之气。 片刻后,他渐渐冷静下来,眯着眼睛用力看着圣天,一点点看着圣天崩塌下来。每一块坠落的圣天,他都要仔细瞧上一两眼,似乎要认清圣天崩塌时的样子…… 这时,他隐约感受到身体轻松了。 似乎头顶上再没有什么东西压住,更没有什么东西,让他直不起腰。此时他挺直腰,直直站立,仿佛自已的头,顶破了那沉重的天…… 他瞬间感受到视野开阔了。 心情亦没有阴霾了。 他还隐隐约约感受到体内的血液,似乎终于以缓慢的速度恢复了力量。 他浑身弥漫着淡淡的黄光。 那是人王的力量。 就是这该死的圣天,这两千余年来,不仅仅压制了妖、武、巫、神等诸道,亦压制了他人王之道。倘若不是这该死的圣天压制,堂堂的人王,掌控周天下的存在,何以落魄至此? 落魄到人王令不出周疆? 落魄到天下诸侯不朝拜? 倘若不是圣天的压制,楚王又岂敢陈兵周疆,问鼎之轻重? 倘若不是圣天的压制,秦王又岂敢于天下前,举鼎于王宫? 倘若不是圣天的压制,晋国又岂敢行使王道,霸百年之久? 这一件件,他牢牢记在心底,甚至还烙印在灵魂上,这是奇耻大辱! 这是周王室的奇耻大辱! 这是人王的奇耻大辱! 这是他的奇耻大辱! 现在天下诸侯已经举兵伐楚,快要报“楚王陈兵周疆,问鼎之轻重”之辱了。 “项怒,就要看你的了。” 黄袍中年人冷冷道,目光依然没有离开圣天,“即使此次无法灭楚,亦要分楚!况且,吾之最终目的,亦不是要灭楚以壮晋秦之大,而是要分楚,分而化之……” “待分楚后,便是轮到晋国!” 这时黄袍中年人,眉头猛然一皱,那滚滚的黑海是什么? 为何圣天皆被染黑了? 这滚滚的黑海,让他感受到至邪至恶的气息,令他十分不舒服。原本圣天崩塌使他心情尽畅,犹如吃了仙丹神药般,但是那砸落的黑海,却是让他浑身颤抖…… 这是十分可怕之物。 他脸色猛然一变,那是诡异黑雾! 圣天之上怎么会有诡异黑雾? 这时诡异黑雾遮天蔽日,瞬间便笼罩了天地,令他亦大骇起来。虽然他恨不得圣天早便崩塌,但他不是要毁灭天下,更不想毁掉自已的人王之业…… 咚! 咚! 一个响彻云霄的心跳声,从天空上传下来。 每响一下,便让天下众人的心脏跟着跳一下,但是他们的心脏,却是承受不起诡异的跳动。 无数人了顿时心慌无神起来。 他们的灵魂在慌。 在惶恐。 黑海依然在坠落。 滚滚的诡异黑雾,从黑海中汹涌而出。 无数挣扎的恐怖影子,从滚滚诡异黑雾中化出,掠向天下的文人。 这时天色越来越黑,黑海汹涌出来的诡异黑雾,已经笼罩了大半个周天下…… 这时如夜般。 轰隆隆—— 从圣天中坠落的黑海,朝南方而去。 于是南方迅速天黑了。 无数生灵在慌神,在惶恐…… 不过数十息间,百万大山之地亦天黑了。 庞大无比的黑海,从百万大山之地的天空飞过,洒下无穷无尽的诡异黑雾。此时,即使是神威雷泽,以及神威雷海,亦无法阻挡帝心的南去…… 片刻后。 帝心便出现在昆墟界。 昆墟界亦天黑下来,有滚滚的诡异黑雾在弥漫。 在浮山天梯的尽头,封青岩冷冽的目光,落在庞大的黑海上。他看到一颗巨大无比的黑心…… 黑心在跳动。 每跳动一次,便喷薄出浓烈的黑雾,源源不断。 …… 。 第484章 天地间最后一位帝者 昆墟界的天空。 此时黑雾滚滚,几乎完遮蔽了天空了。 层层叠叠的黑雾层层压下来,犹如一座座山岳悬于头顶,令无数神族感到压抑无比,似乎连腰都被压弯了。 更让他们有种窒息感,似乎无法喘过气来。 “诡异黑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会有如此恐怖的诡异黑雾?” 在五大神城中,无数神王、神侯大吼起来,那诡异黑雾发着至邪至恶的气息,令他们的灵魂都有些颤抖起来。 “这不可能是第三禁忌!” “这诡异黑雾似乎是北方而来!” 无数神族惶恐不已,根本就无法对抗诡异黑雾。 诡异黑雾实在太过浓烈了,铺天盖地而来,瞬间便淹没了天地。 况且,不少神王、神侯级别的存在,隐隐看到诡异黑雾之上,那一座邪恶至极的黑海。 这让他们骇然到极点。 这到底是什么? 为何诡异黑雾浓烈到,化为一片庞大的黑海? 他们还隐隐看到,巨大黑海中有无数可怕的“诡异”,多到根本就数不清…… “这不是第三禁忌!” 有神王惊恐道,眼中出现绝望之色。 “这不是第三禁忌,不是第三禁忌……” 不少神侯亦在喃着。 此时,他们还隐隐听到可怕的心跳声,似乎庞大的黑海中,隐藏着一颗可怕的心脏。心脏每跳动一下,便让他们的心脏跟着跳动一下,使得他们体内的血液,似乎出现了某种可怕的异变般…… “帝威……” “有帝威在降临!” 有神王吼道,神情骇然到极点。 “帝威?什么帝威?”亦有神侯在问,他们并没有隐约感受到,那浓烈的黑海,几乎堵住了所有的帝威。 只有极少嗅感敏感的神王,才能够隐约感受到。 “那座黑海中,隐藏着帝者!” 有神王吼道,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神情犹如见鬼般。 “这怎么可能?” “这天下何来帝者?何来大帝?” 无数神族人骇然,根本就不相信。 在传说中,帝者乃是超出圣境的存在,或者说是圣境中最可怕的存在,方能够称为帝…… 犹如神夏的神后。 鬼商的鬼帝。 不论是“帝”,还是“后”,皆是天地间最恐怖的存在。传言在同一时空内,天地只有一位帝者的存在…… 传言。 正是因为神后登天,神夏没有了帝者,方被鬼商趁虚而入。而鬼商末年,正是因鬼商的身体发生异变,才被圣周推翻…… 在圣境中。 或许只有上上品圣位,方能够与帝者一战…… “是鬼帝!” 有神王惶恐道。 这个天地间,最后的一位帝者,便是鬼商的鬼帝。 即使是圣境中,那三位上上品圣位的存在,或许有帝者的战力,甚至战力还略超出帝者…… 但,皆不是帝者。 倘若尊称一声,亦可以算得上。 但不是天地帝者。 “鬼帝?!” 这时整个昆墟界都怔住了,根本不相信黑海中隐藏着的帝者,便是鬼帝。但是,天地间的最后一位帝者,便是鬼帝,倘若不是鬼帝,又能是何人? 不过是成圣,亦是天下皆知。 天地生花! 而成帝? 更是响彻云霄,响彻万古,天下生灵无一不知。 所以,神族之人十分肯定,天地间的最后一位帝者,便是鬼帝。而鬼帝之后,不可能有第二位帝者…… 倘若有。 天地必知。 “鬼帝不是死了吗?” “鬼帝不是被诸圣斩杀了吗?” 昆墟界中,不少神族之人问道,在他们的认知中,鬼帝确定是被诸圣斩杀。 即使不是彻底斩杀,亦是被彻底镇压。 不可能再现世。 “斩杀?” “诸圣连十六禁忌亦没有彻底斩杀,如何斩杀鬼帝?” “这时,便连禁忌亦复活出世,即使鬼帝真被诸圣斩杀了,亦能够复活出世……” 有神王道。 无数神族之人听到,皆是绝望起来。 倘若真是鬼帝复活出世,这个天下,谁人能够再镇压一次?白衣君吗?这时,白衣君连第三禁忌都没有镇压,如何去镇压鬼帝? 而且,鬼帝是帝! 天地间的最后一位帝者…… 在诸圣时代,都需要诸圣联手方能够镇压。 而现在的天下,连一位圣境亦没有,又如何镇压鬼商? “鬼帝怎么复活了?” 有神族人问。 但是,天下谁人知道? 这时。 在浮山天梯的第一百零七座浮山上,封青岩看着破空而来的黑心,便皱了一下眉头。他隐约看到帝心中,竟然出现一个个文字,虽然文字皆被染黑了,但正在努力放光…… 哼! 他冷哼一声。 帝心亦跟着跳动一下,但是却没有震碎帝心内的文字。 帝心内的文字,尽管已经墨黑,却是依然没有放弃发光发热,似乎欲要从帝心之内驱除诡异…… 封青岩见没有震碎,此时便没有多管。 只要帝心回到帝躯,便可瞬间磨碎帝心内的文字。即使是至圣,亦无法磨灭他之念,他之思…… 轰! 帝心迅速变小,变成正常心脏大小。 咻一声没入他的胸膛。 轰隆隆—— 天地剧烈震荡起来。 发出滚滚之声,似乎在昭示天地间有帝者降生。 帝威刹那间耀眼整个天地,不论是昆墟界,还是周天下,皆有恐怖帝威降临。 在滚滚帝威之下,天下生灵皆伏。 即使是高傲无比的神族,此刻在滚滚帝威之下,亦不由控制地渐渐伏下,以尊其为天地之尊。 那庞大无比的黑海,瞬间没入封青岩体内。 刹那间。 一道巨大无比的身影,出现在浮山天梯的尽头,正是身影无比伟岸的封青岩。但是,此刻他浑身迸发出至邪至恶的气息,似乎每到一处,皆可让天地化为一片地狱…… 这时的浮山天梯,便是一处可怕的地狱。 那些于浮山天梯上悟道的神族之人,此刻正在幻化出来的地狱中挣扎。 沉沦! 他们的灵魂,亦在沉沦,似乎永坠无尽深渊…… 那些于浮山天梯上悟道的神族之人,此刻正在幻化出来的地狱中挣扎。 沉沦! 他们的灵魂,亦在沉沦,似乎永坠无尽深渊…… 。 第485章 鬼帝重临人间,人间处处地狱 天梯浮山上。 诡异黑雾滚滚而起。 犹如化为一处处阴森地狱,处处皆散发邪恶至极的气息,有无数恐怖鬼怪挣扎爬出。而浮山上的神族弟子,此时皆坠入犹如黑油潭般的阴森之地,为无数从黑潭下爬出的鬼怪所争食。 即使神将级别的神族,亦在顷刻间被无数鬼怪食光。 “救命啊——” 有神族弟子惊恐大喊。 但是此时,他无法脱离黑油潭,一点点沉没下去。他在惊恐中,感受到无数可怕的触手,正在撕裂他的躯体,分食他的血肉。 似乎更有恶鬼在啃咬他的骨头,吸食他的骨髓。 在较后的浮山上。 有神侯,乃至是神王,亦无法逃离黑潭地狱。 他们身上绽放出来的强烈神光,此刻亦无法破开黑暗,更无法脱离黑油潭。即使他们拼命挣扎出来,身子刚刚离开黑油潭,但是黑油潭下立时会伸出恐怖的黑手,一把把他们拉下来…… 一直往黑油潭下拉下去。 这犹如深渊。 “杀!” 有神王目眦尽裂,疯狂燃烧自身,欲为族人破开一条生路。但是,他破开一个黑油潭地狱后,前面却是另一个黑油潭地狱,不过是从这个地狱,进入另一个地狱而已。 他怒吼一声,疯狂破下去。 但是拦在他前面的地狱,似乎没有尽头般。 不久后,他便死在第十八个黑油潭地狱中,不论是血肉还是骨头,皆被一个个黑油潭地狱的鬼怪所抢食…… 只剩下悲吼的灵魂。 但是悲吼灵魂飞不起,一点点往黑油潭下沉下去。 而在一个个黑油潭的下方,早便不知沉没了多少的神族灵魂,它们在黑潭中挣扎,最终失去所有的希望。 渐渐沉沦。 不过短短的数十息时间。 浮山天梯上便有数百上千的神族弟子被吞噬。 一个个悲吼的灵魂,一点点沉没于黑油潭下,似乎黑油潭下乃是无尽深渊,永不见底般。 第一百零七座浮山上,站立一道伟岸无比的白衣身影。 他高大的身影贯穿整个天地,似乎映照于时空的每一个角落,身上弥漫出阴森可怕至极的帝威。他的身影每映照到一个角落,那个角落便有诡异黑雾降生,无数鬼怪从黑雾中爬出,瞬间吞噬一切生灵…… 犹如人间处处皆化地狱般。 这人便是封青岩。 但准确来说,是不论躯体还是灵魂,皆已经发生可怕诡异的鬼帝。此刻的鬼帝,只能是令天下惶恐的鬼帝,并算不上是雄才大略的商帝,更不是晋封为虚圣的封青岩。 倘若是封青岩,他不会让发生诡异的帝心,如此早便回归帝躯。更不会让发生可怕诡异的鬼帝重临天下,祸害人间…… 倘若是商帝,亦不会陷天下于恐怖地狱之中。 所以现在归回的只是鬼帝,身上发生可怕诡异的鬼帝。 他一归回,便将可怕的灾难降临人间,使得人间处处皆化恐怖地狱,让无数生灵陷于恐怖地狱之中。 浮山天梯上。 神族弟子在死去,灵魂在沉沦。 昆墟界中,神族弟子在可怕的诡异黑雾下,身体渐渐发生可怕的诡异。有人身上长毛,长长的绿毛;有人身上腐烂,散发浓烈恶臭;有人体内长出各种东西,或是多了几只手,或是多了两条腿…… “啊——” 燧火城中。 有神族弟子惊恐大叫起来。 他看到自已的脖子上,长出一个犹如蛇头般的脑袋,正在疯狂吞噬自已的血肉…… 不过短短的数十息间,身上的血肉便被蛇头啃光。 而更多的神族弟子,变得与恶鬼或凶鬼等越来越相似,并渐渐失去理智,眼睛中充满了邪恶气息。 神城中,不少神王和神侯见到如此,目眦尽裂起来。 他们想解救族人,却是无能为力。 即使是他们,似乎亦要发生可怕的诡异了…… 在昆墟界相对的黄泉鬼地。 此时,黄泉鬼地发生强烈的震荡,似乎幽冥正发生可怕的异变。在幽冥深处的那个巨大深坑下,传出阵阵诡异吼声,似乎是在兴奋,似乎是在激动…… 一道道恐怖的气息冲天而起。 一道道恐怖的影子冲天而起。 这是隐藏在深坑下的可怕“诡异”,它们疯狂掠出深坑,似乎带着欢呼朝黄泉鬼地掠去。 虽然深坑前的那酆山,正散发着淡淡的纯正帝威。 但是此时的帝威,却是无法压制“诡异”,毕竟“诡异”之主,诡异的源头,鬼帝,已经回归…… 酆山上。 夭夭小娘子依然是艳红的凤冠霞帔。 此时她仰望天宇深处,脸色更加冰若冰霜了,觉察到深坑的动静,便立即飞至深坑上空,欲以身后的一层地狱压制“诡异”。 可惜此时的“诡异”,似乎寻到主心骨般,并没有太过畏惧夭夭小娘子。 无数“诡异”从深坑下冲天。 不过眨眼间。 幽冥天地便出现数百上千的“诡异”。 而且“诡异”源源不断从深坑下冲出来,疯狂朝黄泉鬼地掠去。 这时夭夭小娘子脸色大变,根本无法镇压深坑,不由怒极而大吼一声,便朝黄泉鬼地飞去。 轰隆隆—— 黄泉鬼地剧烈震荡起来。 镇守在黄泉鬼地外的文人,感受到一道道恐怖的诡异气息冲天而起,便见一道道可怕至极的样子冲出…… “诡异!” 第一城上有大贤大喝。 但是一息后,几乎所有的文人都怔住了。 他们看到无数可怕的“诡异”从黄泉鬼地下冲出,差点连黄泉鬼地都被它们掀翻了。 它们可怕至极,强横无匹,势不可挡。 瞬间便冲破万里长亭的封锁。 “杀!” 数息后。 无数文人回神过来,立即催动文灯,或者是直接杀上去。但是,不少文人还没有近身,便被“诡异”身上迸发的余威击杀…… “退!” 有大贤大喝。 如此多的“诡异”,根本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此时杀上去只有送死。 “退,快退!” 那大贤疯狂大吼,但是依然有不少文人,义无反顾冲上去。 轰! 轰! 在“诡异”的恐怖冲击下,一座座文亭炸开。即使是第一城,亦出现一条条的裂缝…… 无数文人绝望杀上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啊——” 大贤悲吼亦杀上去。 而在此时。 黄泉鬼地下冲出一道怒到极点的艳红身影。 她身后的黑色磨盘,正在疯狂旋转起来,不断放大放大…… …… 。 第486章 生灵尽散,不复存在 轰隆隆—— 黄泉鬼地剧烈震荡起来。 这震荡不是因有无数的“诡异”冲出,而是因夭夭小娘子身后的一层地狱。这层地狱在疯狂旋转中不断放大,迸发出可怕无比的气息,令黄泉鬼地外的文人惊骇不已。 它似真似幻,让人看不透是什么东西。 它迸发出令“诡异”畏惧的气息。 但是此时,依然有无数的“诡异”在“地狱”四周空间冲去。 夭夭小娘子悬浮在黄泉鬼地上空,愤怒的看着南方,而她身后的“地狱”亦越来越多。 犹如一个盘子般,扣住了黄泉鬼地的出口。 不过眨眼间。 “地狱”便封锁黄泉鬼地,令幽冥的“诡异”无法再冲出去。但是,在“地狱”和黄泉鬼地的间隙处,依然有不少的恶鬼冲出来。 而在此时。 万里长亭中剩余的文人,看着艳红身影以及“地狱”,皆是怔住了。但在片刻后,亦有不少文人反应过去,冲上来堵住间隙,或者斩杀冲出来的恶鬼…… 这时镇守万里长亭的文人,还没有知道圣天崩塌。 但是在圣天崩塌时,他们心中似乎有什么倒下,总是让他们惴惴不安。 而这时,却没有时间让他们惴惴不安。 不过片刻间,便有数不清的诡异,冲出黄泉鬼地,冲破万里长亭的封锁,朝人间而去…… “杀——” 万里长亭剩下的文人,疯狂杀上去。 而夭夭小娘子冷冷看向南方,原本冰冷的目光,出现剧烈的痛苦之色。 “剑雅歌!” 片刻后,她大吼一声。 在葬山书院,剑雅歌仰望崩塌下来的圣天,但是心中的信仰并没有倒下。 虽然信仰没有倒下,但是亦是痛苦不已。 圣天竟然崩了…… 而在此时。 她隐约听到一个声音,似乎穿越时空而来般,直接出现在她的灵魂中。她怔了怔,隐约记得这个声音,似乎便是当时那名神秘的红衣女子…… “速来黄泉鬼地。” 那个声音喊道,似乎无比焦急。 她蹙了蹙眉头,不知道对方的声音,为何直接出现在她灵魂上。这让她十分忌惮,亦有些骇然…… “速来黄泉鬼地!” 那个声音再喊。 不过,她却不为所动,并没有前往黄泉鬼地。 而黄泉鬼地上空,夭夭小娘子眼中的痛苦,越来越强烈了。她凝视南方挣扎片刻,便立即斩断身后的“地狱”…… 虽然斩断联系,但“地狱”依然在镇压黄泉鬼地。 而夭夭小娘子的身影,却在迅速淡化。 渐渐消失不见。 此时,第一百零七座浮山上,封青岩收回凝视天下的目光,便一步跨落在第一百零八座浮山上。 他在凝视天国之门。 即使他是天地间最后一位帝者,但是亦没有走进过天国之门。 不是以他的实力,无法走进天国,亦不是以他的力量,无法登上天国。 而是曾经他,无法寻到天国之门。 虽然明知天国之门,就在浮山天梯的尽头,但就是寻不到。寻不到,自然无法走进天国…… 当初神后,为何在东山上登天? 亦是因为寻不到天国之门。 不管是神后,还是商帝,皆是天地间的帝者,按理来说,应该有资格登上天国,走进天国之力。但是,他们二人,皆走到第一百零八座浮山,却没有看到天国之门,更没有寻到天国之门。 而世人只知道登上第一百零八浮山,便可进入天国,却不知道天国之门早已经消失了。 要不然,神后何须东山上登天? 这,连神族之人亦不知道。 神后不知道天国之门为何消失,商帝亦不知道天国之力为何消失。 但是,不知为何,却在今天,浮山天梯的尽头,却出现天国之门。这一扇天国之门,却让曾经的商帝,数次亦寻不到,更让神后不得不在东山上登天…… 今日见天国之门,商帝便因而归回。 但商帝早已成鬼帝,且是发生可怕诡异的鬼商…… 于是人间处处皆化地狱。 “他日不灭,今日灭,他日不可登,今日却可破。” 封青岩凝视天国之门冷冷道,在他就要破开天国之门,进入传说中的天国时,天国之门前却出现一道艳红身影。 正是夭夭小娘子。 但是此时,她无比虚弱,脸色苍白得可怕。 她凝视着封青岩,目光中有说不出的神色,但是眼前的商帝,却不是曾经的商帝,而是发生可怕诡异后的鬼帝。 “此门不可进。” 夭夭小娘子摇摇头,显得十分虚弱。 她的身影正在迅速淡化,似乎即将要消失天地间。 封青岩凝视着夭夭小娘子,眉头猛然一皱,身上弥漫出滚滚的黑海,迸发出邪恶至极的气息。但是,在他看到夭夭小娘子时,目光冷冽的邪恶,似乎稍微恢复一些,竟然出现几丝清明。 “青君?” 封青岩凝视着夭夭小娘子,沉吟一下道。 “你……终于记起我了。” 夭夭小娘子看着封青岩,目光依然复杂无比,内心隐隐有些欢喜,接着便道“此门不可进,若进了,一切皆毁了。天会崩,地会塌,人会灭,生灵尽散,世间尽毁,不复存在……” “为何?” 封青岩眉头大皱起来。 他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清明,但是他知道清明无法支撑多久,便会再次被可怕的诡异腐蚀。 夭夭小娘子却是摇了摇头,拦在天国之门前,道“这是,你曾经告知与我,让我时刻提醒你……” “……” 封青岩凝视着天国之门,努力想了想,但是依然没有想起,自已有说过此言。在他所有的记忆中,最为强烈的念头,便是破开天国之门,走进传说中的天国…… “我相信你。” 片刻后,封青岩便道。 夭夭小娘子笑了一下,身影便迅速消失于天地。 “青君……” 封青岩呼了一声。 但是,夭夭小娘子却没有再出现,似乎已经彻底消失于天地间。 这让封青岩怔住了。 此时他伸手,朝夭夭小娘子消失的地方抓去,甚至还抓进时空中,却没有抓到夭夭的身子。 “青君——” …… 。 第487章 最后的十息 幽都。 周天下之西南。 这时,幽都鬼王感受到天地的巨变,脸色猛然大变起来,几乎瞬间出现在人间。他们抬头看去,看到圣天竟然在崩塌,心中惊骇之时,亦压抑不住巨大的惊喜。 压制幽都两千余年的圣天,终于崩塌了? “哈哈——” 有幽都鬼王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圣天竟然崩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鬼王激动过后,亦有些疑惑起来,圣天崩塌得太过突兀了。 “不错,到底是何故?” “难道与诸圣归隐有关?毕竟,诸圣归隐太过古怪和离奇了。” 在西南的天空上,浮现一道道似贯穿天地般的恐怖影子,正是幽都鬼王。不仅有名震天下的十大鬼王,亦有不少普通鬼王,皆是被圣天崩塌所震撼到…… 但是,亦激动不已。 一个个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 “哈哈,这该死的圣天终于崩塌了,看圣殿再如何压制我幽都?”有鬼王顿时意气风发起来,仰望崩塌的圣天斗志昂扬道“没有了圣天的压制,天下谁是我幽都敌手?谁又能抵挡我幽都君临天下,一统人间?” “慎言。” 有十大鬼王闻言,蹙了一下眉头便道“虽然天下没有了圣天的压制,但是亦不能小觑圣道诸教。倘若是圣道诸教联手,我幽都怕是亦抵挡不住……” “现在圣天已经崩塌,吾等何须慎言?何须再看圣殿之脸色?”有鬼王冷哼一声,带着些愤然道,“圣殿不过是看帝主不在,趁机压制我幽都而已。倘若帝主在,圣殿又岂敢?” 鬼王口中的帝主。 即是土伯帝。 “不错,圣殿欺人太甚了。” 立时有鬼王附和道,脸上浮现愤怒之色,道“现在圣天崩塌,圣殿之威不在,乃是我幽都君临天下之时,绝不容错失如此良机。当吾幽都君临天下之时,亦是帝主回归之日……” 在西南的天空上。 不过片刻间,便有越来越多的鬼伯、鬼将等,从背阴界的幽都跑出来,围观天下之大盛事。对于幽都,对于鬼道来说,圣天崩塌自然是天大的盛事…… 没有了圣道的压制,鬼道便会大兴。 而幽都则是鬼道的代表。 “崩得好!”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圣道亡,鬼道昌,天兴我的幽都!” 天空上,不少幽都鬼将、鬼伯,冲着崩塌的圣天大笑起来,颇有几分肆无忌惮的样子。现在他们不需再担心圣道的压制,以及圣殿的打压,而是该圣殿担心幽都的赶尽杀绝了。 不过接着,他们的脸色猛然一变。 “诡异黑雾?!” 这时便连幽都鬼王,亦有些惊骇起来。 他们隐隐明白过来,为何圣天会突然崩塌,这必定与诡异黑雾有关。但不管如何,圣天的崩塌,对于鬼道,对于幽都来说,依然是好事。至于什么诡异黑雾,什么禁忌,交给白衣君便好…… 白衣君,天下之大义嘛。 …… 昆墟界。 第一百零八座浮山上。 封青岩的身影贯穿时空,身上迸发出煌煌帝威,在照耀天下每一个角落,迅速净化鬼帝所弥漫的诡异黑雾。 凡是帝威所照耀之处,必定净化一处。 帝威煌煌。 犹如冬日里的太阳,为世人驱散了恐怖的黑暗。 特别是在昆墟界,无数已经发生诡异,或者正要发生诡异的神族之人,在煌煌帝威的照耀下,身上的诡异皆被迅速净化。 而且帝威几乎瞬间驱散诡异黑雾。 昆墟界的天不再黑。 更不再恐怖。 无数神族之人从疯狂挣扎中,还没有来得及回神过来,便发出身上的诡异消失不见了。 这让他们有些茫然。 “鸣鸣——” 不少年轻的神族之人,忍不住大哭起来。 在身上发生诡异之时,他们以自已必死无疑,还要变成最为厌恶的恶鬼,却想不到一切皆消失了。 这是人生之大幸! 这时,他们终于感受到煌煌帝威的,皆是震惊不已。 难道天地诞生了一位帝者?要不然如何能驱散鬼帝的诡异黑雾?又如何净化他们身上的诡异? 必定如此! 况且这是两位帝者的气息。 鬼帝的帝威阴森恐怖,充斥着可怕的诡异黑雾,犹如令人坠入地狱般。而眼前帝者的帝威,则是煌煌烨烨,犹如泱泱大风般,天地可敬,人间正大。 又岂会是鬼帝? 况且鬼帝会为人间驱除诡异黑雾? 倘若鬼帝会如此好心,在鬼商末年之时,人间便不会处处皆为地狱了。 神族之人的猜测,其实算不上错。 这前后迥然不同,有天壤之别的帝威,的确判若两人。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是却有两个身份。 一个是诡异的源头,一个却是天地帝者。 二者不可混为一谈。 在商帝还没有发生诡异时,他乃是天地帝者,帝威自然是煌煌纯正,犹如泱泱大风。 在夭夭小娘子消失时。 他感受到天地间彻底失去了她的气息,犹如魂飞魄散般,不由大怒起来。他的大手抓进时空,欲要抓住夭夭小娘子的影子,却是什么亦没有抓到。 夭夭小娘子真的魂飞魄散,彻底消失于天地间。 不复存在。 他愤然大喝,扰动每一个时空,却依然没有寻到夭夭小娘子的踪迹。此时,他冷眼凝视着天国之门,天国之门的确不可进,夭夭小娘子所言为真…… 只要他进入天国之门。 天会崩,地会塌,人会灭,生灵尽毁,不复存在。 但是他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咚! 咚! 帝心在跳动。 每跳动一次,皆喷发恐怖的诡异黑雾。 而且他清晰感受到,他的躯体以及心脏,乃至灵魂,皆在发生可怕的诡异。 他快要支撑不住了。 他将会再次化为可怕的鬼帝…… 他凝视一下夭夭小娘子消失的方向,便再次冷冷注视天国之门。天国之门出现得太过突兀了,他曾经以巅峰的帝者身份,在浮山天梯尽头寻了数次,却寻不到…… 而现在却自动出现。 它,似乎在诱引他进入天国之门。 “神厌?难道是你何为?”此时商帝脸色一变,接着他眼中出现些痛苦神色,身上发生的诡异越来越可怕了。 他感觉快要支撑不住了,或许只剩下十息的时间。 但十息的时间,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 …… 。 第488章 一脚踩塌幽都 十息时间。 的确足够商帝做很多事情了。 但是在诸多事情中,最为关键,亦是最为重要的,乃是阻止鬼商苏醒。倘若让鬼商苏醒过来,真是人间处处皆为地狱,整个人间将不复存在。 而商帝从苏醒过来到现在。 不过是三四息的时间而已,虽然作者已经水了好几章,但的确是三四息的时间。 这时商帝顾不得神厌,身影便立即消失于浮山天梯的尽头。 他并没有去打开天国之门,更没有进入传说中天国。 他相信夭夭小娘子之言。 而夭夭小娘子是谁? 夭夭小娘子的真名,乃是商青君,背负“地狱”之使命。但是此时,她却为了唤醒商帝,却彻底魂飞魄散了…… 他需要确认,商青君是否真的魂飞魄散。 他朝北而去。 在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于浮山天梯的尽头时,却顺便拐了一个弯,出现在周天下之西南。 在西南的天空上。 此时有无数的鬼伯、鬼将,以及不少的鬼王,正在惊讶天地间的变化。在圣天崩塌之后,便是滚滚的诡异黑雾从而降,更有一座可怕至极的黑海…… 黑海迸发可怕至极的诡异黑雾。 不过眨眼间。 天地便被诡异黑雾所笼罩,使得人间处处皆为地狱。 但是在数息后,便有煌煌帝威耀眼天下,驱散以及净化诡异黑雾,让幽都诸位鬼王愕然不已。 他们亦有疑惑,难道天地间诞生了一位帝者。 这帝者的出现,令他们犹如当头一棒。 原本以为圣天崩塌,乃是鬼道大兴,幽都君临天下之时,天地间却突然冒出一位帝者。 这让他们骇然到极点。 天地间怎么会有帝者的出现? 这根本不可能。 但是,煌煌帝威的降临,却无法欺骗他们。 所以他们希望,是他们想多了,其实并不是什么帝者…… 但就在他们自我安慰时,准备幽都君临天下时,商帝却出现在周天下之西南,一脚朝幽都踩落。 轰隆隆—— 幽都瞬间崩塌。 即使是在人间的幽都鬼王,亦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便被商帝一脚踩死了。 不错。 商帝一脚踩在两个时空般。 不仅仅是踩塌了幽都,亦踩死了西南人间天空上的无数鬼将、鬼伯,以及不少鬼王。 他们连死了,亦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哼—— 商帝冷哼一声,他出现在黄泉鬼地。 他看着镇压黄泉鬼地出口的“地狱”,不由深深叹息一声,身影便出现在幽冥中。他来到深坑前,冷冷扫了一眼深坑,便使深坑立即安静下来。 静得可怕。 而在此时,他身上迸发出来的煌煌帝威,亦在迅速驱散和净化幽冥中的诡异黑雾。 他一挥手,便有无数“诡异”,以及恶鬼等,瞬间死去。 不过他并没有进入深坑,尽管深坑亦是诡异的源头之一。 此时他没有时间了。 他从浮山天梯尽头,到一脚踩塌幽都,再到黄泉鬼地,以及深坑,已经足足用了三息时间。 倘若他有一天的时间,甚至是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便会进入深坑。 但是现在却不行。 短短的几息时间,无法支撑他从深坑出来。 这时他来到酆山前,立时洒自已的血,真正恢复酆山的帝威,便喝道“镇!” 轰隆隆—— 巍峨无比的酆山,迸发出煌煌帝威。 此时迅速直起来,瞬间飞到深坑上空,猛然砸下来…… 轰! 酆山镇压深坑。 或许在酆山失去帝威后,会再次倒下来。 但是现在的酆山,足够镇压深坑一段时间了。 倘若酆山没有出现意外,起码能够镇压深坑百年以上,有可能更久。 倘若出了意外,或许三五个月,便会倒下来。 还剩下五息时间。 商帝立即离开幽冥,出现在人间。 这时,他出现在迷雾冰原上,瞬间击杀之前从深坑冲出来的“诡异”,接着他行走天下的每一个角落。 净化诡异黑雾。 虽然有煌煌帝威耀眼天下,但是有些诡异黑雾,却无法彻底净化。 还需要他亲自走一趟。 倘若他没有亲自净化,怕有可能会成为诡异源头之一。 鬼商身上弥漫出来的诡异黑雾,实在太过可怕了,每一缕皆有可能化为“诡异”…… 当他行走一遍天下,净化天下诡异黑雾后,便只剩下两息时间。 他就回浮山天梯上。 “哼——” 他冷哼一声,便一手朝天国之门抓去。 他没有想到,他能够看到天国之门,乃是因为第三禁忌神厌,或者说是神厌寻找到了天国之门。 这让他有些意外。 神厌到底是什么来历? 表面上,十六禁忌因鬼帝而生。 但是,为何因鬼帝而生? 这便值得思量了。 这时,他瞥了一眼黑陶黑陶花盆,在黑陶花盆的盆面上,有十六禁忌的位置。 这亦说明什么? 阴阳轮回重生棺,的确为他所铸。 但是黑陶花盆却不是。 黑陶花盆的来历十分神秘,即使是他亦没有搞清楚,所以黑陶花盆亦十分可疑。 其实阴阳轮回重生棺,乃是以黑陶花盆为核心的青铜棺。 现在他越来越觉得,黑陶花盆十分可疑,但是没有时间容他多想了。现在,唯一能够压制发生诡异的,便只有青铜棺了。 浮山天梯上。 黑陶花盆化为青铜棺。 这时商帝打开棺盖,便一手抓住之前,已经停在第八十座浮山上的雷霆之花。 轰隆隆—— 金色雷霆不断劈落。 即使是商帝,脸色亦微微一变,但是暂时奈何不了他。此时,他一手摘出帝心,并把雷霆之花封印于帝心之内,准备以雷霆之花的力量,压制帝心…… 但是,圣天已经崩塌,无法再封印帝心。 滋滋—— 帝心表面立即闪现金色雷电。 他沉吟一下,再取回那一颗文心,和帝心一起放回胸膛内。接着,他整个人躲进青铜棺内,以盖回棺盖。 咻—— 青铜棺飞射而去。 瞬间出现在葬山上空,接着出现在葬宫内。 这时,十息时间已经过去,而商帝目前只有如此,方能够暂时压制鬼商的苏醒。他苏醒的时间,实在太短短了,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去准备…… 如此做再次回到原点。 …… 。 第489章 恭迎帝主回归 轰隆隆—— 天地在剧烈震荡。 即使位于人间背阴处的幽都,亦受到不小的影响。 在幽都深处的神秘黑暗中,有三道恐怖无比的巨大黑影,皆是诧异仰望幽都的天宇。他们幽邃的眼睛中,射出两道黑色的光芒,瞬间穿透人间的屏障。 于是他们看到圣天在崩塌…… “圣天竟然崩塌了?” 一道巨大而恐怖的黑影,凝视着疯狂崩塌的圣天,带着些诧异的语气道。此时,巨大的黑影沉吟一下,便带着些激动道“不管圣天因何而崩塌,是时候恭迎帝主回归了。” “不错,是时候了。” 一个低沉而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他的身影同样庞大无比,隐藏在幽都深处的神秘黑暗里,让人无法窥视他的真面目。倘若有人能够透过神秘的黑暗,便可隐藏看到他的头颅上,顶着一对巨大无比的黑角…… 那对巨大的黑角,闪烁着阵阵的黑芒,有神秘的符文在闪现。 在黑角的四周,有阵阵的空间波动纹路,更有神秘的符文从黑角中飘出,没入层层的空间中去。 “两千余年了,帝主终于要回归了。” 那个低沉沙哑的声音道。 “哈哈——” 第一道黑影在大笑,身后一条巨大的尾巴,只是随意甩了一下,便瞬间扫破层层的空间,此时带着些激动道“帝主回归之日,便是圣道灭亡之时。” 第三道巨大的黑影,并没有出声,继续在凝视天宇。 这时,第一第二道黑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其中第一道黑影道“难道太宰认为不是时候?” “现在的确不是时候。” 在两道黑影的注视下,第三道身影沉默片刻便道,“圣天崩塌得太过突兀了,谁知道是何人在设局?” “又能如何?” 第一道黑影带着不屑道,他身后的巨大尾巴,再次扫破无数空间,“吾等已经观察和试探千余年了,早便证明圣人不在此方天地。所以,不管是何人在设局,又设下何局,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帝主是何等风采,又岂会……” “倘若是圣人设下的局呢?” 第三道黑影道。 第一道黑影皱了一下眉头,便道“圣人不在了。” “汝如何证明圣人不在?”第三道黑影冷然道,“虽然吾等已经观察和试探千余年,若圣人不想让吾等知道,即使圣人站在吾等面前,吾等亦看不见……” “圣天崩了。” 这时第二道黑影开口道,声音依然低沉而沙哑。 巨大头颅上的黑角,散发出一个个神秘的符文,破开一层层空间而去。 “倘若圣人还在此方天地,岂会眼睁睁看着圣天崩塌?” 第三道黑影冷哼一声,眯着眼睛看着第三道黑影,道“难道太宰不想恭迎帝主回归?是好让自已掌执幽都?即使你真有此想法,可是问过吾等?” “兵主,言过了。” 第二道黑影道。 第三道黑影,即是幽都太宰王,只是冷冽瞥了一眼第一道黑影,便道“或许是吾想多了。这个天地,或许真没有了圣人,没有了圣人,谁人能设局?” “太宰深思熟虑,吾等不及也。” 第二道黑影似在感叹,便道“不过在此事上,太宰怕是想多了。圣人的确离开了此方天地,怕是无法回来了。” “无法回来?” 太宰王有些诧异,道“祭主可是确定?” “若无意外,基本确定了。”第二道黑影思量片刻道,“吾在追寻帝主的踪迹时,于无尽虚危黑暗处,发现一些关于圣人的痕迹。” “什么痕迹?” 太宰王问。 “吾在无尽虚危黑暗中,发现有圣人留下的,一些凌乱的文字和声音。”第二道黑影低声道,“他们……回不来了。他们,似乎遇上可怕的存在,斩断了他们的回归之路……” 太宰王闻言不由一惊,到底是什么可怕的存在,便连圣人亦寻不到回归之路? 这无尽虚危黑暗处,比他想象中还要凶险万分。 “那帝主……” 太宰王蹙着眉头,沉吟一下问。 “帝主有吾等恭迎,自然能够回归。” 第二道黑影道。 “如此甚好。” 太宰王点点头,便道“既然圣天已崩,便开始恭迎帝主回归吧。” “早该如此。” 第一道黑影冷哼道。 即是祭主所言的“兵主”,亦是幽都十大鬼王之“掌阴王”。 虽然幽都十大鬼王各司其职,但是却以三大鬼王为核心,分别为太宰王、敬土王和掌阴王。 太宰王总管幽都事务,十大鬼王中排名第一。 敬土王主管祭祀土伯,十大鬼王中排名第二。 掌阴王执掌幽都阴兵,十大鬼王中排名第三。 在幽都十大鬼王中,以太宰王最恐怖,敬土王最神秘,掌阴王最强大。 而敬土王又称祭主,掌阴王又称兵主。 一个主祭,一个主兵。 幽都深处的神秘黑暗中,筑有一座座神秘的祭坛。 祭坛有新有旧。 而旧者有两千余年,新者不过十余年。 “献魂!” 敬土王躯体巨大无比,头颅上的黑角拱成圆形般,散发着诡异的力量。此时,他紧紧盯着眼前的祭坛,以及祭坛深处的无尽黑暗,头颅上的黑角迸发出无数符文。 轰! 符文点亮祭坛。 而掌阴王立时探出大手,往幽都城里抓去。 无数阴魂被抓出,便往祭坛上一扔,阴魂便立即燃烧起来…… “啊啊——” 阴魂惨叫起来,欲要挣脱祭坛的束缚,却被无形的力量紧紧锁住,根本就动弹不得。 三大鬼王冷眼凝视祭坛,并不断补充阴魂。 在无数阴魂燃烧后,祭坛上出现一缕缕淡淡的魂光,朝祭坛深处的无尽黑暗飘去。 而在此时。 敬土王立时飞身而起,朝祭坛后的无尽黑暗奔去。 而祭坛上飘的魂光线,立即被敬土王头颅上的黑角所吸引,接着便有一缕缕的魂光缠在黑角上。 哒哒哒! 四只巨大无比的黑蹄,立时踏碎黑暗而去。 此时,敬土王庞大的躯体上,渐渐浮现无数神秘的纹理,闪烁着阵阵古怪黑光,似乎散发着规则的气息。他破开黑暗而去,几乎瞬间进入无尽虚危黑暗处,准备呼唤帝主归来…… …… 。 第490章 挖了千年黑土 背阴界之下,乃是幽冥天地。 幽冥天地之下,则是神秘莫测的无尽虚危黑暗之处,又有人称之为虚危界。 虚危界庞大无比,无边无际,传说永无尽头。 越深便越黑暗,越虚危。 乃至不可深入。 在幽都黑暗深处,敬土王凭借祭坛魂光的力量,以及双角上的神奇符文,从黑暗中破出一条通向虚危界的路。 那巨大无比的四只牛蹄,瞬间踏碎虚空而去,出现在无尽虚危黑暗中。而庞大无比的躯体上,浮现无数神秘的纹理,闪烁着阵阵神秘黑光,隐约散着规则的气息。 哒哒—— 在它踏空去后。 后面浮现一条若隐若现的黑光之路,似有无数魂光交织而成。 在无尽的虚危黑暗中,没有天,没有地,更没有日月星辰,乃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之地,让人说不清它到底是什么存在。 似乎是交织于真实与虚幻之中。 敬土王凭借祭坛的力量,破开虚危界的束缚,一路踏空而下。 不久后,它眼前便出现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悬浮于虚危黑暗中,散着阵阵神秘而古远的气息。 不知存在了多久。 “魂来。” 敬土王大喝一声。 而在此时,敬土王身后的黑暗中,探来一只巨大无比的虎爪。虎爪漆黑,有千丈粗大,拘禁着无数的阴魂…… 一万阴魂被扔在祭坛上。 祭坛蓦然亮起来,逸出一缕缕的魂光。 这时敬土王四蹄跪下,庞大的躯体朝祭坛跪伏,叩下巨大的头颅。而祭坛上的魂光,立时落在它头颅的黑角上,使得它躯体上的纹理,更加清晰了。 哞—— 片刻后。 敬土王站起,仰头吼叫一声。 吼声低沉幽远,似乎响遍无尽虚危黑暗般,但是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物,却无法听到…… 这是一声牛叫。 幽都十大鬼王中,最为神秘莫测的敬土王,传言本体乃是一头黑牛。它庞大的躯体,不知有多少万丈,比万丈山岳还要巍峨。但此刻,在无尽虚危黑暗中,却显得无比渺小。 犹如一粒微不可见的尘埃般。 哞—— 敬土王一声声呼唤。 它的声音蕴藏着神秘的力量,可直达土伯帝身边。 片刻后,它踏空而下,点亮第二座祭坛,再叫吼叫起来,不断呼唤土伯帝。 在无尽虚危黑暗中,它早就布下无数祭坛,便是希望有朝一日,恭迎帝主的回归。现在圣天崩塌,圣道将无法再压制天下,就是帝主回归的最佳时机。 到时便是鬼道压制诸道。 鬼道便是天地之新天。 这时,敬土王借着魂光之力,破开虚危黑暗的束缚,疯狂点亮黑暗中的祭坛,为帝主的回归铺路。这一座座点亮的祭坛,便是黑暗中的明灯,可指引帝主从虚危黑暗深处归来。 虚危黑暗十分恐怖。 隐藏着诸多不可名状的存在,以及时刻会出现诡异之状态。 倘若没有指引,必定会迷失于黑暗中,寻不到回归的路。而敬土王则可凭借本体的力量,能够破开虚危黑暗的束缚,但是亦不敢贸然深入,以免迷失自我。 它每次进入虚危黑暗中,必定会在身后留下痕迹。 哞—— 一声声牛叫在黑暗中响起,在呼唤土伯帝归来。但是,隐藏在黑暗中的不可名状存在,却难以听到它的叫声。 不过凡事没有绝对。 或许绝大部分的不可名状存在,皆听不到敬土王的叫声,但却有不少不可名状的存在,能够隐约感受到祭坛散出来的魂光。 它们在看见光亮后,犹如飞蛾扑火般。 蜂拥而至。 不过敬土王早便有了布置,在那不可名状的存在,蜂拥而上的时候,祭坛立即迸可怕的黑光。 瞬间摧毁了无数不可名状的存在。 现在祭坛所处的位置,毕竟不是虚危黑暗的深处,自然不会存在太过强大的存在。而且在两千余年来,敬土王不断利用祭坛,灭杀四周的古怪存在,已经肃清了不少。 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亦是阻挡土伯帝回归的阻力之一。 在黑暗中的祭坛一座座亮起来后,竟然形成一座庞大的阵坛。远远看去,犹如一头巨大无比的黑牛,高达不知多少万里,特别是那一对牛角,瞬间迸出两道黑光。 黑光破开虚危黑暗束缚,朝深处射去。 在虚危黑暗的最深处。 不可知之地。 这里似乎是虚危黑暗的尽头般,虚危的黑暗已经化为实质,犹如混沌黑土般。在凝实的混沌黑土中,有一道蓬头垢面的黑影,似乎正扛着一柄大锄头,奋力挖着混沌黑土。 邋遢黑影巨大无比,蓬三千丈。 他疯狂挖下去,嘴里不时出阵阵如雷霆般的兽吼,身上弥漫着犹如洪荒凶兽般的可怕气息。 不久后,他挖出一具不知埋葬了多少万年的百丈巨尸,但百丈巨尸在他面前实在小了些,犹如一颗花生米般。 他一把抓起,连同混沌黑土一起,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巨尸嘎嘣脆。 在他咀嚼的时候,浓烈的尸气从嘴里喷薄而出,迸出阵阵的恶臭。 邋遢黑影没有丝毫在意,扛着锄头继续疯狂挖下去。 但混沌黑土没有尽头。 而谁亦不知道,邋遢黑影到底在挖什么。 他只是扛着锄头,不断地挖下去。 这一挖便已经千余年。 不知在何时,他耳边隐隐出现一个牛叫声,令他浑身一颤。接着,他便停下手中的锄头,在仔细聆听牛叫声,迷茫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诸圣!” 他猛然怒吼一声,把锄头一扔。 此时,他身上迸出可怕的凶焰,似乎把混沌黑土燃烧了般,猛然转身大步流星而去。他没有想到诸圣在归隐前,竟然在虚危黑暗的深处布局,使他在不知不觉中迷失了心智。 让他挖了千余年的黑土。 “哼,小小的画地为牢,便想困住吾?”邋遢黑影冷哼,但是他的眉头却猛然皱起来了。似乎诸圣只是让他迷失于虚危黑暗而已,并不是让他挖混沌黑土。 而挖混沌黑土,乃是自愿的行为。 但在他清楚过来后,却不记得自已为何要挖混沌黑土了。 …… 。 第491章 八十一道画地为牢 虚危黑暗深处。 那神秘的混沌黑土中,原本大步流星而去的邋遢黑影,猛然转身看向那柄黑不溜秋锄头,脸上浮现些疑惑之色。 他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难道还是诸圣所布的局?” 他若有所思道。 按理来说,他被诸圣联手摆了一道,陷于虚危黑暗深处的混沌黑土中,不应该会有挖混沌黑土的想法。 这挖混沌黑土和脱困是两回事。 不可混为一谈。 最主要的是,他为何要挖混沌黑土? 他现在实在没有想到,自已挖混沌黑土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在混沌黑土之下,隐藏着什么? 这个倒是有可能。 但是,在他的意识清醒过来后,为何却忘记了?以他这种级别的存在,根本就不可能忘记…… 但他的确忘记了。 难道诸圣联手摆了他一道后,又设下可影响他意志的局?让他在意识混乱之际,认为挖混沌黑土,乃是他自已的行为? 所以。 他现在无法确认。 这挖混沌黑土,到底是他自愿的行为,还是因诸圣设局影响到了他的意志。 这时他思量一下就走回来,拿起那柄黑不溜秋的锄头审视起来。 这锄头不简单,十分坚硬,不是凡物。 但问题是。 这锄头从何处来? 倘若是他自愿挖混沌黑土,那么他身上不应该有锄头,而他堂堂的土伯,又岂会随身带一柄锄头? 他虽然是土伯,但不是老农。 如此看来,这应该是诸圣扔给他的锄头…… “可恶!” 土伯冷笑一声,似乎终于搞明白了。 但是,他亦忍不住暴怒起来,这是诸圣对他红果果的羞辱,不由怒喝道“这诸子没有一个好东西,竟然让吾做了千余年的挖土工……” “待吾脱困后,必定血洗圣道,以报千年之仇。” 土伯暴怒道。 浑身迸出可怕至极的气息。 这时他猛然扔掉锄头,便飞掠而出,去追寻若隐若现的牛叫声。这牛叫声蕴藏着神秘力量,可指引他从虚危黑暗中回归。虚危黑暗深处十分可怕,即使连他亦会迷失,寻不到回归的路…… 哞—— 在混沌黑土中,传来若隐若现的牛叫声。 土伯一边仔细聆听,一边极追去,片刻后便仰天大笑起来,道“哈哈,圣天竟然崩塌了……” “崩得好!” 土伯大笑不已,身上的气息在疯狂弥漫。 虽然他身上弥漫出来的可怕气息,扰动了混沌黑土,却无法破开混沌黑土。所以,即使是他,亦只能一步步走回去,无法破开一层层空间飞掠。 牛叫声若隐若现。 土伯不断朝牛叫声追去,脚步越来越快。 轰! 片刻后,土伯一拳轰出,混沌黑土立时被轰碎,使得四周震荡不已。接着,他便看到前方的混沌黑土中,埋着一座圣碑,圣碑上书写着“画地为牢”四个大字。 每一个大字,皆散着可怕的圣力。 四道圣力交织出一座巨大的牢狱,正好把土伯困在里面。 但是此时,土伯已经清醒过来,自然不会被法家圣人的“画地为牢”所困。法家圣人的“画地为牢”,只能困意识混乱时的土伯,却无法困得住清醒时的土伯。 况且诸圣早已经归隐,所留下的圣碑,力量亦不如往前。 轰轰轰—— 土伯一拳拳轰出。 每一拳皆轰出可怕至极的力量,差点便可破开混沌黑土的空间。倘若在周天下,土伯的每一拳,皆可能轰平一座巍峨山岳。 咔—— 在土伯轰出第九拳后,“画地为牢”圣碑出现裂缝。在土伯轰出第十拳后,“画地为牢”圣碑瞬间粉碎…… 土伯躯体魁梧无比,身上的肌肉鼓起犹如大山般。 他面容坚毅,棱角分明,犹如刀削般,身后披着三千丈浓密的黑。漆黑的眼眸,如若天上的星辰,迸出钢铁般凌厉气息,似乎可洞穿天地。 犹如从远古走回来的巨人。 他的一举一动,皆迸毁天灭地的可怕气息,躯体内蕴藏着爆炸性的恐怖力量。 力可破天。 而在他身上,亦时刻散出浓烈的法则气息,似乎可掌控天下万土般。 但是,却难以掌控混沌黑土。 这混沌黑土,看似是泥土,但它的本质,似乎不是泥土。 这让土伯一时之间,亦有些分辨不出,混沌黑土到底是什么东西。它夹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似乎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 当土伯破掉“画地为牢”,后面竟然还在牢狱。 还是“画地为牢”。 轰! 轰! 土伯庞大无比的躯体,犹如巨型推土机般,一路横推出去。 拳头轰碎一切。 势不可挡! 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在轰碎第二道“画地为牢”后,后面竟然还是一道道的“画地为牢”,皆是法家圣人所布置,似乎没有尽头般。而他此时,已经轰碎了第七道“画地为牢”,让他怔住的同时亦大怒起来。 这一道道的“画地为牢”,虽然无法真正困住他,但是可以恶心到他。 这一道道的“画地为牢”,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他堂堂的土伯,是囚徒吗? “哈哈——” 他怒极而狂笑起来。 当初若是没有他土伯,圣周又岂会如此快推翻鬼商? 甚至可以说,推翻鬼商,他乃功! 倘若没有他土伯力挽狂澜,圣周至少需要十年,乃至更久,方能够推翻鬼商…… 不对! 倘若没有他。 或者说,他坚定站在鬼帝身边。 这圣周还存不存在,还说不定呢。 诸子背信弃义,过河拆桥,土伯心中越想越愤怒,燃烧起可怕的怒火。此时,他身上迸出恐怖的土之法则,犹如在四周浮现一层层的大6般…… “啊——” 不久后,土伯仰天怒吼。 这已经是他轰碎的第五十九道“画地为牢”,法家圣人到底布置了多少道“画地为牢”? 轰! 第七十一道。 轰! “八十一道!” 此时土伯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没有想到,法家圣人为了羞辱他,竟然布置了八十一道“画地为牢”。在他暴怒之中,身后三千丈浓密的黑,在混沌黑土中狂舞起来,出犹如雷霆般猎猎之声。 他目光如刀斩出。 …… 。 第492章 圣洁石船 “啊——” 一声怒吼从混沌黑土中传出。 土伯轰碎八十一道“画地为牢”后,以为一切就此结束。但是,他还是低估了诸圣的耐心…… 除了法家的八十一道外。 还有儒家的八十一道,墨家的八十一道,道家的八十一道…… 这时他在暴怒中疯狂轰下去,轰碎了八十一道,还有八十一道。虽然不论是儒家的八十一道,还是墨家的八十一道,皆无法真正困住他,但是一次次恶心他。 这让他差点失去理智。 幸好在最后关头,他终于明白过来了。 这似乎是诸圣所设的局,便是要激怒他,使他在暴怒中失去理智,再次陷入意思混乱中。 如此便可再次困住他。 “哼!” 土伯渐渐冷静下来。 但是,冷静不到片刻,又再次暴怒起来。 诸圣所留下的布置,真是一次次恶心到他,让他差点疯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 土伯一边怒轰,一边大喝提醒自已。 但他总是无法冷静下来,或者刚刚冷静下来,又被诸圣留下的布置激怒了。 “锄头?” 不久后。 土伯再次怔住了。 他看到一柄黑不溜秋的锄头,似乎在提示着他做了千年的挖泥工。 “找死!” 土伯暴喝,浓密的黑发在乱舞。 他抓起锄头,瞬间绞碎,就横冲出去…… 但是在混沌黑土中,出现一柄柄黑不溜秋的锄头,疯狂提示着他。 在不知不觉中,他再次陷入意思混乱中,耳边失去了牛叫声。此时,他反而捡起一柄锄头,在混沌黑土中奋力挖起来。 他只有一个念头。 挖穿混沌黑土。 为何要挖穿混沌黑土? 这是他的使命之一,更是他存在的意义之一。似乎有至高的存在,让他如此做…… 至于至高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人。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 亦不该去想。 他现在只剩下的一个念头,便是挖穿混沌黑土。 在不知不觉中,他又隐隐听到牛叫声,渐渐地,他猛然清醒过来。当他清醒过来,脸色黑得可怕…… “诸子,诸子,诸子……” 他浑身颤抖喃着,身上迸发出越来越可怕的气息,猛然咆哮起来,“我土伯与汝等,势不两立!” 轰! 轰! 土伯再次疯狂轰下去。 他不知道轰出了多少拳,反正轰得拳头发麻了。 但是,诸圣所留下的布置,依然没有被他轰完,依然在恶心着他。 “哈哈——” 他仰天大笑起来,道“如此便可困我土伯,未免太过小看吾了。汝等等着,待我土伯回归,必定血洗圣道……” 不知在何时。 土伯终于轰碎一切,从混沌黑土中出来。 这时,耳边的牛叫声越来越清晰,他还隐隐看到虚危黑暗中,有一头由魂光组成的黑牛,在仰天吼叫…… “哈哈——” 土伯忍不住仰天大笑。 他终于走出了混沌黑土,终于要回归天地了。 倘若没有人接引,他或许还真在虚危黑暗中淡淡迷失,回不到周天下。但是,他所留下的后手,已经在恭迎他回归了…… 他只需要顺着魂光黑牛,便能够一点点回到周天下。 “哞——” 此时,他仰天吼叫一声,发出如牛般的吼叫,接着便疯狂朝魂光黑牛掠去。而魂光黑牛,似乎感受到他的存在,猛然调头朝他踏空而来。 魂光黑牛巨大无比,不知有多少万里。 “哈哈——” 土伯大笑不已。 他被诸子摆了一道,让他在虚危黑暗中流浪数百年,后来又被诸子设局,让他迷失心智,挖了千余年的混沌黑土。 现在终于要回归了。 他要找诸子算账! 不过让他疑惑的是,在敬土王的呼唤中,似乎诸子已经归隐,彻底离开了天地。 这是为何? 哼! 这时土伯冷哼一声,一拳轰出。 在他身边,竟然出现一个不可名状的存在,但是再如何不可名状,依然被他一拳轰杀了。 他乃圣境中的存在。 虽然不是大字辈,却是中三品圣位级别。 倘若他脚踏大地,力量会倍增,可一战大字辈圣人。这便是,当初诸子,为何要拉拢他,甚至还要靠他…… 可是。 诸子背信弃义! 诸子说过,推翻了鬼商,便由他来掌管幽冥。 虽然最后由幽冥变成了幽都,但他还是忍下来了,幽都便幽都…… 可是谁想到,他最后还是被摆了一道。 “回归了……” 土伯此时颇感慨万千。 但是在此时。 土伯却看到虚危黑暗中,竟然出现一艘古老的石船。 石船破开层层黑暗而来,犹如乘风破浪般,让土伯立时有些怔住了。 这是什么船? 石船长达千丈,高亦有数百丈,浑身洁白无瑕。 乃是由一块块巨大的白玉石条砌成,浑身散着一股圣洁的光辉,显得神圣无比。 这是? 土伯的眼睛慢慢瞪起来。 这是圣人的气息,这艘古老的石船,散发着浓烈的圣人气息,似乎石船上盘坐着无数圣人般。 这让土伯大骇不已。 诸圣不是归隐了吗? 既然归隐了,为何还要出现? 难道…… 不好! 土伯心中一惊。 难道是诸圣知道他清醒过来,阻止他回归周天下?怪不得,诸子布置下那么多八十道,原来是为了争取时间…… 好计算! 土伯咬牙切齿。 轰隆隆—— 石船朝黑暗听魂光黑牛撞去。 果然如此! 土伯脸色阴冷。 不过眨眼间,魂光黑牛便被石船撞碎,但是并没有完消失。 而在此时,石船竟然无视魂光黑牛,继续而虚危黑暗中驶去,似乎是无意撞上去。 这一幕让土伯愣了愣。 难道石船并不是冲他而来? 他迟疑一下,便朝石船追去,只见石船虚危黑暗深处驶去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石船朝黑暗听魂光黑牛撞去。 果然如此! 土伯脸色阴冷。 不过眨眼间,魂光黑牛便被石船撞碎,但是并没有完消失。 而在此时,石船竟然无视魂光黑牛,继续而虚危黑暗中驶去,似乎是无意撞上去。 这一幕让土伯愣了愣。 难道石船并不是冲他而来? 他迟疑一下,便朝石船追去,只见石船虚危黑暗深处驶去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 第493章 诸子……死了 虚危黑暗中。 石船洁白无瑕,散发着温和圣光,气息十分柔和,乃是一艘未知的圣船。但随着时间的过去,土伯却隐约从圣船上,感受到几缕若隐若现的死气,让他心头有些疑惑起来。 这石船圣洁无瑕,圣息勃勃,神圣不可亵渎。 怎会有死气? 土伯满脸诧异,难道是错觉? 但圣船散发出来的圣息,实在太过浓烈,几乎掩盖了其他气息的存在,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清晰感受到。 不过他十分确定。 这圣船有古怪,十分不对劲。 倘若是他人,根本不可能从圣船上,感受到其他气息的存在。他们只会感受到,石船圣洁无瑕,圣息勃勃,乃是文明之舟,神圣之船,不可亵渎…… 只要世人见到,必定会虔诚跪拜下去。 不久后,土伯亦被圣船所影响感染到,心中生出跪拜的冲动。 “哼,装神弄鬼!” 土伯冷哼一声。 此时,他对诸子恨之入骨,又岂会膜拜? 他还恨不得撕了诸子呢。 不过,这圣息十分霸道,看似是温和如水,却是不讲道理地掩盖圣息之外的一切存在。 这便是他,即使是土伯,亦无法感受清楚的缘故。 “奇怪了,明明是一艘圣船,怎么像是一艘死船?” 土伯跟在石船后面,越看越是不对劲,就忍不住仔细研究起来。他越是研究,越是惊心动魄,脸上甚至出现骇然之色。 他不仅确认,石船上的确弥漫着死气。 还惊骇发现,铸造石船的白玉石条,竟然是一根根巨大的白骨。白骨晶莹如玉,坚硬无比,圣洁无瑕,散发着温和的圣辉…… 但是土伯越看,那些白玉般的石头,便越像白骨。 且不是普通的白骨。 而是圣骨! 圣人之骨! 这艘未知的石船,或者圣船,乃是由圣人之骨铸成。 这时,土伯心中震撼无比,犹如惊起千万重浪般,简直无法相信自已的眼睛,脱口道“这、这怎么可能?” 倘若眼前的石船,真是由圣人之骨打造而成,那么圣人之骨从何而来? 打造一艘如此巨大的石船,又需要多少圣人之骨? 十圣? 还是诸圣? 土伯被惊退数步,不敢再追上去。 这实在太恐怖了。 虽然他天不怕地不怕,连圣人亦敢骂,敢战,但在此时,他的确害怕了。 这到底是谁,抽了圣人之骨,打造了如此巨大一艘圣骨船? 虽然圣骨船渐渐远去,但是他却猛然感受到,圣骨船上散发着圣道各家圣人的气息。 “儒家、墨家、法家、兵家、名家、天历家、医家、纵横家、阴阳家、农家、琴家……” 土伯每说一个名字,脸色便骇然一分。 这艘神秘的圣骨船上,散发着圣道诸家的气息,亦说明了圣骨船上,皆有圣道诸家圣人的圣骨。 这更说明了。 圣骨船起码有数十圣人,乃至是诸圣的圣骨铸造而成。 这到底是谁杀了如此多的圣人? 还将圣人之骨打造成一艘船? “圣皮!” 这时,土伯的眼睛再次一瞪,圣骨船上的白色帆布,竟然是圣人之皮。圣皮同样晶莹剔透,散发着温和的圣辉…… 但是在土伯眼里,是无比的刺目。 他魁梧的躯体,微微颤动起来。 这、这,难道是诸子之骨,诸子之皮? 诸子死了? 诸子不是归隐了吗? 诸子怎么会死? 诸子不是时代的主角吗? 连他这种级别的存在,不亦是被诸子随便坑死了?足足在虚危黑暗深处的混沌黑土中,挖了千余年的黑土…… 不知为何。 原本愤怒无比,将诸子恨之入骨的土伯,突然如泄气的皮球般。他那魁梧无比的躯体,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力量。 诸子居然死了。 不仅死了,还被人抽骨剥皮铸造成一艘船。 这说出去,有人相信吗? 倘若被世人知道,天地必崩! 这时他猛然回神过来,终于明白了,为何圣天会崩塌。既然诸子都死了,圣天自然会崩…… 但是不知为何,他却是高兴不起来。 内心反而是有些失落。 轰—— 在他失神,看着圣骨般远去时。 他身后,还剩下牛头的魂光黑牛,却突然间被人一脚踩灭了。魂光黑牛,完消失于虚危黑暗中,顿时让土伯清醒过来。 现在并不是感慨的时候。 “谁!” 土伯暴怒不已,身上迸发出最强的气息。 之前被诸子联手坑了,让他在虚危黑暗中,足足流浪了千余年。现在竟然还有人,敢阻挡他的回归,让他再次流浪? 此时他犹如暴走般,但是在瞬间,他再次泄气,还带着些骇然,道“帝主?” 那一脚,瞬间出现在虚危黑暗,踩灭了魂光黑牛便离开。 不过是刹那间。 但是,他却感受到熟悉无比的气息。 那是帝主的气息。 帝主还没有死? 这让他更加震撼和骇然,乃至心惊胆战起来。 在之前的印象中,帝主死了,诸子统治天下。但是现在,却是帝主还活着,诸子却死了。 难道是帝主斩杀了诸子? 还把诸子的圣骨铸成一艘骨船? 这时土伯骇然无比,魁梧的躯体连连倒退。倘若帝主还活着,必定拿他第一个祭天…… 不能回周天下! 倘若帝主未死,他回周天下,他必定无疑。 况且现在,帝主连诸子都斩杀了,天下谁人可敌?帝主比以前更加可怕,更加强大了。 土伯骇然到极点,意识渐渐有些混乱起来。 此时他头亦不回,朝圣骨船疯狂追去。 他回周天下,十死无生,但追着圣骨船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疯狂朝圣骨船追去,生怕帝主发现他追来。 帝主追来,他必死无疑。 不对! 帝主必定发现他了,要不然不会一脚踩灭魂光黑牛。 不好! 土伯内心剧烈震荡,满脑子的疯狂逃。 他顺着圣骨船破开混沌黑土留下来的路,大步流星而去。 不知追了多久,总之是追累了,终于看到圣骨船的影子了。 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而帝主,似乎没有追来…… 刚才帝主出现的瞬间,把他吓得六神无主。 他对帝主的畏惧,乃是深入灵魂,似乎帝主天生便克制他般。 至于当初为何敢反帝主。 乃是因为诸子联手压制了他内心的恐惧。 而随着帝主的死去,他对帝主的恐惧,亦渐渐克服了。 但是没有想到,当帝主再次出现时,他内心深处的恐惧,竟然在瞬间复苏,甚至比以前更恐惧了。 这或许是因诸子死了。 …… 。 第494章 一个时代的结束 哞—— 在虚危黑暗中。 敬土王点亮阵坛后,便不断呼唤土伯帝。 而阵坛中,亦浮现一头巨大的魂光黑牛,行走于虚危黑暗中,准备接引土伯帝归来。 但是就在此时。 轰! 似有一只巨大的脚印踩落,瞬间踩灭一切,令敬土王完怔住了。他没有想到,两千余年来的努力,就如此毁去。 “啊——” 这时敬土王愤怒咆哮起来。 “是谁?” 他的躯体迅速膨胀,犹如一座万丈山岳般,迸发出可怕的杀气。但是,当他感受到降临的气息,脸色猛然苍白起来,转身便疯狂逃回去。 这不可能! 他边逃边想,毕竟太过骇人了。 当他从虚危黑暗,逃回到幽都深处的黑暗时,便渐渐冷静下来。 一定是错觉! 他如此想着,怎么可能有帝威降临? 但是,当他看向幽都时,整个人犹如石化般。 幽都呢? 幽都怎么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敬土王焦急大喊起来,“幽都呢,我的幽都呢,怎么不见了?” 但是眼前,只有一片混乱的混沌。 不要说是幽都,就连背阴界,亦化为一片混沌了。 他在混沌中四处寻找,怀疑自已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怎么一转眼间,幽都便消失不见了? “一定是刚刚跑得太快,来错地方了。” 敬土王自我安慰道。 但是,他却没有转身离开,反而寻找得更加疯狂了。 片刻后。 敬土王便呆呆站着,犹如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满脸的悲怆。 只是一转眼啊。 一切都被打回了原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何人干的? 敬土王愤怒无比,杀气冲天。 而在此时,混沌中爬出一道黑影,敬土王觉察到便冲上去。 “太宰?”敬土王焦急而愤怒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何人干的?” 噗—— 太宰一口鬼气喷出,显得虚弱无比。 “兵主呢?” 敬土王摇着太宰问,满脸的焦灼。 太宰王抬手指了指,敬土王立即冲上去,从混乱的混沌中挖出一头巨大的躯体,正是掌阴王兵主。 但是此时,掌阴王已经奄奄一息了。 “兵主!” 敬土王大喊。 “是、是鬼、鬼——” 这时掌阴王脑袋一歪,便再次昏迷过去。 “鬼?什么鬼?”敬土王暴躁无比,他们便是鬼啊,而且是最强大的鬼。 这个天下,还有什么鬼能够毁去幽都? 还让整个背阴界化为混沌? “禁忌”、“诡异”之类不可名状的诡异存在,算不上是鬼。 “是鬼帝。” 此时太宰有气无力道,依然满脸的骇然之色,似乎亦没有想到,鬼帝竟然还能够复活过来。 “鬼帝?!” 敬土王惊骇不已,犹如被定住般,几息后才回神,带着恐慌道“这怎么可能?鬼帝不是,不是已经……” 太宰挣扎爬起来,摇了摇头,便道“是鬼帝一脚毁了幽都,毁了背阴界……” “现在幽都,怕是只剩下吾等三个了。” 太宰叹息一声道。 谁能想到,在幽都将要一统天下时,死了两千余年的鬼帝,却突然打开棺材板活过来,一脚踩死了他们…… “幽都只剩下吾等三个?” 敬土王傻住了。 两千余年不灭的幽都,以及积累两千余年的幽都,就这样被毁了? 一脚就毁了? “啊——” 敬土王咆哮起来。 “只要帝主归来,吾等依然能够重建幽都。” 太宰倒是安慰道。 “回不了啦,加不了啦。” 这时敬土王猛摇着头,鬼帝一脚不仅毁了幽都,亦毁了阵坛。 倘若没有阵坛指引,帝主根本无法回归。 “为何?” 太宰王焦灼问。 “阵坛亦被毁了……” 敬土王失魂落魄道,巨大的躯体猛然倒下。 “什么?” 太宰王瞪大眼睛。 “即使帝主能够归来,又能如何?”敬土王喃道,此时犹如行尸走肉般,目光亦变得有些空洞起来。 既然鬼帝已经复活,帝主归来亦不是鬼帝的对手。 帝主必定无疑。 而幽都被商帝一脚踩成混沌,天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更没有多少人去关心。 此时。 天下人还没有从圣天崩塌中回神过来。 几乎整个周天下,皆被圣天崩塌震住了,一个个如同被定住般,呆呆仰望崩塌的圣天…… 不过。 这个天下有多少人悲痛,便会有多少人高兴。 圣天的崩塌,或许只圣道门徒会悲痛。 而圣道外的仙道、神道、妖道、巫道等只会高兴,毕竟圣天的存在乃是压制诸道。 现在圣天终于崩了。 他们又岂会悲痛? 高兴还来不及呢。 “哈哈——” 不时有大笑从天下各处响起。 圣天的崩塌,最高兴的,或许不是圣道外的诸道,而是周天下的诸侯,特别是王城中的人王。而天下最恨圣道,亦不是圣道外的诸道,而是诸侯以及人王…… 砰! 砰! 一座座圣碑坠落人间,蒙上厚厚的泥尘。 一片片圣天被诡异黑雾染黑,但在片刻后,诡异黑雾便消失不见。而变得较为洁白的圣天,犹如云层般落下…… 一天天过去。 圣天亦在一天天在崩下来。 在第九天后,圣天终于完崩塌下来。 这时天空之上,再没有一片圣天,更没有一缕圣息…… 无数人似乎感受到,天空变得湛蓝无比,空气亦变得清新香甜。 “这天,原来是如此蓝……” 在葬山书院外的一座山头上,周昌凝视着天空,微微有些感叹道。 圣天崩塌,他内心并没有悲痛,却有些复杂。 毕竟他生于圣天下,长于圣天下。 “崩了,亦好。” 他低声道。 或许此便是父亲毕生的愿意。 虽然已经九天过去了,但是整个周天下的文人,皆处于悲痛之中。亦有不少信仰崩塌的文人,随着圣天的崩塌而去了。 葬山书院的老教谕,在圣天崩塌不久后,便郁郁而终。 传言在二十七书山中,有无数老儒生倒地不起,一个个萎靡不振…… 大义主等大贤,更是喷血三千尺。 而圣天的崩塌。 不仅仅代表着诸圣时代的落幕,更代表一个时代的结束。 …… 第七卷完! 。 第495章 雪落葬山,月冷西楼 亳城不见歌吹风流,雪落葬山,月冷西楼。 几许年华,三生醉梦。 六月寒冬。 呼呼—— 北风号怒天上来! 再见葬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黄土台。 这本该是炎热如火,烈日燃烧大地的六月天,但葬山上却是大雪纷飞,亳城中亦是天寒地冻。 灵水冰封。 百姓皆穿上了冬衣。 学子亦披上了长袍。 六月如寒冬,这事多少透着诡异。 但是亳城的文人,还没有从圣天崩塌的悲痛中恢复过来,一个个犹如行尸走肉般视而不见。 “下雪了。” 葬山书院中。 一名年老的教谕依然单衣,神情木然立于雪地中,仰望洒落的雪花低喃。 “这雪……从何而来?它的出现,是否颠倒了乾坤?它,不该出现的……” 有学子抬头道,伸手接住雪花。 雪花清冷。 “不知。” 教谕摇摇头。 在他心中,乾坤早已崩,何来颠倒了乾坤? 这时,讲经堂中走出不少学子,皆抬头看着犹如棉花般坠落的雪花,心头并没有多少震撼,但多少都有些意外。 圣天都崩了,六月飞雪算什么? 雪,越下越大。 风,越吹越寒。 这风雪透心寒。 此时,并没有多少文人去探究,为何葬山六月飞雪。 不仅亳城的文人,便连周天下的文人,心态早已崩,还没有从圣天崩塌的悲痛中走出来。 信仰崩塌,又岂是容易再树起? 书院后殿。 安修悄无声息出现在院子中,仰望飘洒而起的雪花。 黯然神伤。 这时他看向葬山,看到葬山在风雪中,显得更加黑沉了。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来,在他第一次看到葬山时,便已经感觉到葬山的黑沉。 这不是普通的黑沉。 而是让他看不透,带着压抑的黑沉。 “下雪了。” 东楼晦来到雪地中,仰望一阵便道。 “老师,葬山更黑,更沉了。” 安修凝视着葬山道。 东楼晦闻言便看向葬山,亦看到葬山的黑沉,但没有多大的感觉,似有所指道“风雪遮掩了光明,天地自然会变得黑沉。” 安修想说什么,最终却点了点头。 表示认可。 不久后,天黑了。 但风雪并没有停,反而越演越烈,在咆哮,在怒吼。 葬山内外,惟余莽莽。 夜越黑。 风越吼。 雪越大。 子时未到时。 呜呜—— 一声声低沉的哭丧,从夜色下的风雪中来。 一个个狰狞的鬼影,从夜色下的风雪中去。 这哭丧,安修熟悉无比,当他听到时,身影猛然掠出,几乎瞬间悬立在天空上。这时,他再次看到,一个个披麻的狰狞鬼影,随着肆虐的风雪掠来,嘴里发出诡异的哭丧。 但是此次,恶鬼并没有像上次,进入亳城觅食。 而是直奔黑沉的葬山而去。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葬山的四周,便已经跪下无数恶鬼。它们皆披麻戴孝,叩跪哭丧,诡异哭声穿透风雪。 响彻黑夜。 这时,亳城中的文人和书院中的学子,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 而眼前诡异的一幕,亦让无数人怔住了。 对于绝大部分的人来,恶鬼披麻戴孝,简直是闻所未闻。当然,对于安修以书院的第一届学子来说,却不陌生。 安修没有立时行动。 他悬立在风雪天中,冷眼审视起来。 这葬山,他早便觉得不凡,但是一直没有看透,亦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但是。 才不到两年的时间,葬山便出现三次的恶鬼披麻哭丧。 这说明什么? 在葬山之外,从来没有出现过恶鬼披麻哭丧。 恶鬼披靡哭丧只出现在葬山。 “这山……” 安修审视葬山,一步步踏空而去。 在他的旁边,东楼晦不知何时出现了,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审视下方披麻哭丧的恶鬼。 夜色下的风雪中。 一个个披麻恶鬼,从四面八方而来,恭敬叩跪在葬山下。 这时,阴森而诡异的黑雾,不知从何生起,渐渐笼罩葬山,使得葬山更加黑沉了。 而葬山亦在此刻,仿佛化为恐怖地狱。 亳城中的百姓恐慌起来。 但是想到亳城中有如此多文人,书院中有如此多学子,况且他们还有名震天下的封圣,便没有那么害怕了。 “杀!” 书院中。 有教谕怒吼杀上去。 接着便有更多的教谕、教习怒吼杀上去。 或许只有如此,方能够让他们暂时忘记痛苦,以及麻痹自已。 这时安修并没有阻止,尽管他还想继续观察下去,他思量片刻,还下令让学子亦杀上去。 只有大义,以及面对死亡,方能够让教谕、学子,从悲痛中走出来,继而重新振作,去面对没有圣天的天下。 以及人生。 圣天已崩,是事实。 天下还在,亦是事实。 所以,人总不能活在过去,得要面对未来。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这时葬山漆黑一片,弥漫着浓烈的诡异黑雾。 而安修心中猛然一颤,难道破掉圣天的鬼帝,便是葬于此? 虽然鬼帝的降世时间并不长,只是短短的数息,却给天下带来巨大,以及不可磨灭的灾难。 这圣天自然不用多言。 除了圣道的周天下外,便是损失最重的便是昆墟界。 昆墟界尽头的浮山天梯上,有多少神族杰出的弟子?以及多少神将、神侯,乃至神王,皆是死在浮山上? 虽然商帝凭借自已的力量,净化了笼罩天地的诡异黑雾,甚至连发生了诡异的众人,亦强行拉了回来。 但是。 死人,他却没有办法。 在短短数息中,浮山天梯上的神族弟子,几乎死绝了。 而浮山天梯上的神族弟子,几乎是整个神族最为出色的神族之人,代表着神族的希望和未来…… 但是。 在数息间,便死绝了。 而在安修惊骇时,发现耳边诡异哭丧再次变得不一样,乎变成古老而悲哀的呼唤。 “……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去归来兮,哀我大商……” 葬宫中。 青铜古棺内。 此时诡异黑雾滚滚而起,犹如在棺内化为一座庞大的黑海。封青岩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再次淌流出两滴泪水…… 神情有着深深的哀伤。 在他正要睁开眼睛醒来时。 轰—— 风采楼破空而来。 猛然落在虚圣府前,亳城之西,葬山书院之西。 这时雪落葬山。 月冷西楼。 …… 。 第496章 最后的圣碑坠 轰! 风采楼如约而至,猛然落在虚圣府前。 这时迸发出神秘光芒穿透风雪,照耀在叩跪葬山下的披麻恶鬼身上,使得披麻恶鬼犹如处于火海中,立时惊惶大叫起来。 “啊——” 披麻恶鬼狰狞起来,渐渐在光芒中化为飞灰。 这一幕令亳城的文人震惊无比,想不到风采楼的光芒还能够焚烧恶鬼,让披麻恶鬼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一片片披麻恶鬼,在光芒下化为飞灰。 而在此时。 那个古老而悲哀的呼唤,在披麻恶鬼化为飞灰时,戛然而止。而棺中静静躺着,正要睁开眼睛的封青岩,亦没有再睁开眼睛。 一切回归平静。 但是棺中诡异黑雾滚滚,犹如化为一座庞大的黑海。 这时更有诡异黑雾,从青铜棺中逸出来,使得整个葬宫黑雾滚滚,化为无数可怕的恶鬼。 恶鬼咆哮,张牙舞爪。 邪恶的目光,冷冷看向风采楼…… 风采楼的光芒照耀葬山,一片片的披麻恶鬼灰飞烟灭,亦有无数披麻恶鬼,随着风雪而逃去。 魔夜随之降临,亦如约而至。 葬山的天空上。 安修微微蹙着眉头。 在风采楼破空而来时,那个让人无法确定的古老呼唤,似乎突然消失了。 而本该更加黑沉的葬山,反而没有那么黑沉了。 安修带着些诧异看向风采楼。 这时,依然没有人能够登上风采楼,而世人似乎亦习惯了它的存在,更加习惯了没有人能够登上风采楼…… 这风采楼似乎可镇压葬山。 这让安修有些震撼。 尽管他还没有确定,葬山是否是鬼帝的葬身之地,但葬山必定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这披麻恶鬼,透着无尽的诡异。 虽然在九天前,鬼帝只是降临短短几息,但是天下却有不少人知道了。 鬼帝啊—— 这是让人绝望的存在。 他,为何还活着? 还再次降临人间? 他,只是降临短短的几息,人间便处处皆化地狱。 天下之人没有经历鬼商末年的地狱时代。 虽然能够从史书窥视一二,但终究不是切身体会,并不能真正明白人间处处皆地狱的含义。 而现在,鬼帝只是降临短短的几息,他们便明白过来。 由此可知。 鬼商末年,是何等恐怖和痛苦的年代…… 眨眼间。 又一天过去了。 这是圣天崩塌的第十一天。 这时的葬山,风雪依然在肆虐,而唯一让人温暖的是,在那天空的深处,依然有一座圣碑在照耀天下。 那是唯一,一座没有坠落人间的圣碑。 封圣的圣碑。 这不仅是亳城和葬山书院的温暖,亦是圣道门徒的温暖。 只要还有一座圣碑在天上,就意味着圣道依然有希望,而在封圣真正封圣的时候,或许就是圣道再次压制天下之时。 甚至,有可能重现诸圣时代的辉煌。 时间一天天过去。 葬山的风雪依然没有停,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在亳城,在书院,每日皆有无数的文人或学子,仰望天空深处,看一看封圣之圣碑是否还在。 只要还在,便是他们最后的安慰。 最后的希望。 这时,天下亦有无数人疑惑不已,为何诸圣的圣碑皆坠落人间,封圣的圣碑却还悬浮在天空深处?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难道封圣可真正封圣? 还是说封圣是唯一在人间的虚圣? 周天下之外,不少人紧皱起眉头,这座圣碑太过刺目了。既然诸圣之圣碑皆坠了,为何还要悬浮于天空深处? 这个天空不应该再有圣碑的存在。 圣天崩塌第十六天。 轰! 一声巨响过后,便掀起泥尘万千。 似乎整座葬山皆颤动起来,众人在惊骇之时,便见到一座圣碑,急速坠落在葬山书院前。 “圣碑——” “圣碑坠了,圣碑坠了!” “圣碑为何坠了?啊——” 这时葬山书院的学子,乃至教谕、教习,皆犹如疯了般。 他们眼睛血红,面目狰狞,甚至出现绝望,想不到最后一座圣碑,还是坠落人间了,蒙上了厚厚的泥尘。 圣光不在。 圣碑高达百丈。 但是,此时有十分九埋进泥土里,只露出十分一。 那露出的十分一,犹如涂上厚厚的泥土般,让人感受不到丝毫圣息的存在。 它,似乎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啊,呜——” 有教谕在书院大门前痛苦跪落。 信仰崩塌了,心中最后的希望,亦破灭了。 这时越来越多的教谕和学子,向圣碑痛哭跪落,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了天地。 “师兄——” 牧雨看着圣碑,泪水不断流下来。 赫连山、颜山等学子看着圣碑,亦是泪流满面…… 书院后殿,东楼晦踉跄倒退数步。 安修仰头沉默不言。 黯然神伤。 这时,有无数人来到圣碑前,即使不是儒家门徒,亦是大哭起来。 “啊啊啊……” “天亦要亡我圣道?” 圣碑四周哭声成片,处处皆弥漫着悲哀。 这一天,即圣天崩塌的第十六天,葬山书院的学子犹如行尸走肉般。 在夜色降临后,披麻恶鬼亦如约而至,奔到葬山前哭丧。 风采楼一次次破空而来。 光芒照耀葬山。 这让哭丧中古老的呼唤,一直没有完整完成一次,所以青铜棺内的封青岩,每次流两滴泪水正要睁开眼睛时,再次陷入沉睡中。 这风采楼是来搞事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 披麻恶鬼每来一次,便被风采楼灭一次。 但是披麻恶鬼义无反顾。 眨眼间。 六月过去了。 而将近下了一个月的风雪,给葬山带来巨大的灾难。但是,这风雪诡异无比,即使是安修,东楼晦,亦无法压制。 而在七月的某一天。 葬宫的宫门上,浮现出第四幅禁忌图刻。 ——门忌 所谓“门忌”,即凡是天下有门之处,皆有开门杀。 不管你是普通人,还是名震天下的大贤,只要开门,皆会被杀,谁都无法躲得过去。但是,那诡异的敲门声,却在一直响着,不断响着,让你不得不去开门。 笃笃—— 敲门声在响。 但是门后却无人,倒是隐隐看到一个巨大而狰狞的黑影。 …… 。 第497章 人形皮囊 清风无力屠得热,落日着翅飞上山。 这便是人间七月的写照,似乎圣天崩了,这天比往年更加暑热难耐了。但在葬山,风雪依然肆虐天地,虽然期间偶有停歇,却没有完停息下来。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虽然葬山亦披白,但依然巍峨黑沉,给人几分压抑。 在葬宫的宫门上。 当第四幅禁忌图刻浮现时,青铜棺内静躺着,有滚滚诡异黑雾弥漫的封青岩,猛然睁开双目,迸发出两道冷冽的寒光。 “第四禁忌……” 但是很快,他的眼睛便缓缓闭合,再次沉睡过去了。 而人间。 并不知道第四禁忌已经出世。 即使知道第三禁忌出世,或许世人亦不会太过恐慌,因为他们有天下之大义“白衣君”,可为他们镇压“禁忌”。 虽然“禁忌”已出其三,却没有给天下带来多大的灾难。 或者说。 因为有“白衣君”的存在,世人并没有感受到“禁忌”有多恐怖。因而对“禁忌”,并没有太过惶恐…… 该干什么,就该什么。 “禁忌”再如此恐怖,自然有“白衣君”去镇压。 世人已经习惯了“白衣君”的存在。 虽然世人不知道昆墟界的浮山天梯上,到底发生何事了,甚至还导致鬼帝降临,圣天崩塌等等。但最终,第三禁忌还是被“白衣君”镇压了。 第三禁忌没有再现世。 不论是太卜兰台,还是儒教三坟山,皆推演不到第三禁忌的存在,自然是被“白衣君”所镇压。 不过。 正因世人不知昆墟界的浮山天梯尽头,到底发生了何事,亦让不少人去追寻事情的真相,想要弄清楚鬼帝为何突然降临? 圣天为会崩塌? 这,是否与第三禁忌,乃至“白衣君”有关。 夜色下。 风雪依然在肆虐葬山。 在未到子时,葬山四周再次出现无数披麻恶鬼,一个个叩跪在葬山下哭丧…… 这时,不论是亳城文人,还是书院教谕、学子,皆没有出手。这亦不用他们出手,在子时一到,风采楼便会破空而来,瞬间镇压披麻恶鬼。 这一个月来,皆是如此。 每当披麻恶鬼出现不久,风采楼便会破空而来镇压…… 但让人疑惑的是。 披麻恶鬼竟然义无反顾般。 在亳城外,在书院外,不少文人或学子,皆在好奇围观,亦在思索着,披麻恶鬼为何要来葬山哭丧? 这为了什么? 这肆虐了一个月的风雪,自然与披麻恶鬼有关。 或者说与葬山有关。 “难道葬山下埋着什么?”有学子疑惑问,皱着眉头凝视葬山,“要不然,披麻恶鬼岂会夜夜前来哭丧?” “三师兄可知?” 在灵水河前,牧雨亦疑惑询问。 颜山手中拿着一卷泛黄的书籍,眺望着葬山便道“在两千余前,葬山名为灵山,传言乃是鬼商起源之地。而鬼帝,便是降生之此……” 牧雨等学子闻言,脸色皆是一变。 “三师兄,鬼帝真降生之此?” 有学子震惊问。 “有古籍如此说,但现在难以证实。” 颜山摇摇头,沉吟一下便言,“但在一个月前,鬼帝突然降临便消失不见,现在又有披麻恶鬼夜夜前来哭丧,怕真是如此了。” “这……” 不少学子大惊失色。 其实鬼帝是否真降临了,天下并没有多少人确定,葬山书院中更是少有人知道。 “子时快到了。” 有学子道。 只要子时一到,风采楼便会破空而来。 但在子时未到时,却有一张干瘪的人形皮囊,正往葬山的方向而去。 途中。 那张干瘪的人形皮囊看到有门,便忍不住飘上去,用空荡荡的袖子拍门。 笃笃—— 敲门声不断响起。 “何人?” 屋内夜读的书生,皱了一下眉头道。 但是门外并没有回应,只是不断地敲门,让书生心中有些恼怒,毕竟打扰他读书了。 况且现在是深夜。 “何人?” 书生放下书籍,一边站起来一边大声问道。 笃笃—— 门外只有敲门声在回应。 这时,打算去开门的书生,便有些警惕起来,毕竟大深夜敲门,便有些不正常了。 况且他还连问两次,竟然没有人回应。 “门外是何人在敲门?” 书生走到门后问,并没有立时打开门。 此时的敲门声更加急促了。 “是谁?” 书生警惕问。 笃笃—— 敲门声更加急促。 而书生虽然警惕,便是更加疑惑,便忍不住慢慢打开门。他透过门缝,却没有见到外面有人,让他愣了愣。 难道是有人在戏弄他? “哼!” 书生冷哼一声,几乎认定是有人在戏弄他。 但就在此时,他看到门外出现一个淡淡的影子,似乎是一张在飘荡的皮囊。 人形皮囊。 当他诧异时。 那张人形皮囊便猛然飘上来,一口把书生吞了。 人形皮囊吞食书生后,便继续往葬山飘去,在途中不断敲门,不断吞食…… 不知何时,它出现在亳城百余里外。 此时恰好子时。 风采楼从天宇深处而降,迸发出神秘的光芒,几乎瞬间便镇压了披麻恶鬼。 “呜呜——” 干瘪的人形皮囊,看到这一幕,不由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似乎在愤怒。此时,它犹如人立般,悬浮在空中,空空的“眼睛”,紧紧盯着风采楼。 隐隐有怒火从中喷出。 虽然愤怒,但它并没有贸然接近,在冷冷注视风采楼后,便眺望葬山。 “呜呜——” 片刻后,它再次发出“呜呜”声,但此次不是愤怒,似乎是在高兴。 它看了看风采楼,便往葬山飘去。 虽然风采楼的神秘光芒,笼罩方圆百余里,但是对它的影响,似乎并不是很大。 皮囊弥漫着黑雾,似乎可以抵挡风采楼的光芒。 不久后,它便飘在葬山下。 “呜呜——” 它对着葬山在仰天大笑,似乎是在蔑视什么。 大笑后,便转身用空洞洞的眼睛,打量着亳城和葬山书院,接着就出现在一户人家前。 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 不久后,便有人前来开门…… 而人形皮囊吞食一人后,便再次冷眼看向葬山。在看到葬山没有反应后,竟然朝葬山书院的大门走去。 笃笃—— 书院大门响起敲门声。 …… 。 第498章 打开书院大门 笃笃—— 书院的大门响起敲门声。 这时,凡是属于书院内,不论是学子还是教诲,乃至是安修、东楼晦等人,皆清晰听到敲门了。 这让他们都有些疑惑起来。 书院怎么会有敲门声? 而且,这敲门似乎是从书院大门外响起。 “谁在敲门?” 在书院北面的学舍内,有学子诧异问道。 “不知道。” “奇怪了,这敲门声似乎是书院大门外响起,怎么能够传到这里?”有学子诧异道,便走出学舍观望,便并没有发现什么。 在甲字院内。 赫连山、颜山、周昌等十大学子,皆清楚听到敲门声。 这敲门声实在有些古怪,竟然能够传出如此远,让他们都能够清晰听到。 这时,有不少学子走出学舍,朝书院的大门走去。 “谁在敲门啊?” “大深夜的,还敲如此大声,到底是何人?” 有数名学子边走边道。 而书院的教谕、教习,亦被古怪的敲门声吵醒,有不少人已经走出,朝书院的大门走去。 但在此时。 后殿内的安修和东楼晦,皆是皱起眉头。 他们并没有“看”到大门外有人,但是敲门声却一直在响,甚至变得有些急促了。 他们两相视一眼,脸上皆浮现些诧异。 “老师,可是发现大门外有人?”安修走出后殿,凝视着大门道。 “没有。” 东楼晦蹙着眉头摇头。 “有古怪。” 安修道,便朝大门走去。 而在此时,守门的白侯渊站在大门后,沉默一阵后便道“此乃葬山书院,门外何人在敲门?” 但是门外并没有人回应。 白侯渊皱了皱眉头,亦没有感应到外门有人,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开门。 “先生,上先生。” 这时安修和东楼晦走到,白侯渊立时恭敬行礼。 安修点点头,便注视大门,似乎已经看穿了大门般,但是大门外的确没有人。 可是敲门声却一直在响。 而白侯渊到先生及上先生皆到,便打算开门,毕竟没有谁敢在葬山书院及大贤面前闹事。 虽然敲门声的确有些古怪。 但是有大贤在。 何惧有之? 他便走上前,打算开门。 “莫要开。” 这时东楼晦迟疑一下便道,敲门声实在太过古怪了,竟然让他亦没有发现什么。 这说明什么? 白侯渊闻言便停下,但他内心却有些震惊起来,目光中露出诧异之色。 他既然称东楼晦为“上先生”,便已经知道东楼晦的存在。世人称文相为高先生,称大儒为大先生,称大贤为上先生…… 上先生自然便是大贤。 但是,连大贤亦说莫要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笃笃——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 这时有不少学子及教谕,已经吵吵闹闹来到大门前,但见安院主亦在,却没有开门,皆是有些愕然起来。 至于东楼晦,已经有不少教谕,乃至学子,皆已经见过。 但是并不知是何人。 一般称为先生。 “院主,这敲门如何急速,为何没有开门?”一名教习有些疑惑问。 众人皆看向安修。 “这敲门声有古怪。”安修冷眼看着大门,道“且门外,亦没有人。” “没有人?” “没有人何来敲门声?” “难道是风雪在拍门?” 众人闻言皆是疑惑起来,门外怎么没有人呢? 这敲门声,并不像是风雪拍门。 这时有教谕仔细感受到,亦没有感受到门有人,脸色皆是微微一变,道“门外的确没有人。” “这是怎么回事?” 众学子诧异问。 教谕没有回答,便看向安修,道“院主,这?” 安修摇摇头。 此时,他内心隐隐有些不安,总感觉,只要开门了,便会发现不祥。而且,即使他身为大儒之下最强文相,甚至还有大贤老师在身边,心中不安依然没有退去。 反而是越来越强烈了。 这便是他不开门的原因。 因为敲门声一直在响,越来越急促,导致越来越多的学子、教谕,带着诧异走出来。 书院大门后,聚集越来越多的学子、教谕,皆是皱着眉头看着大门。 虽然有不少学子询问,门外是何人在敲门,但是一直没有人回应。接着便有教谕及学子,打算飞身起到外门看看,但是被安修阻止了。 而在此时。 有教谕想了想,便从西门走出,打算绕到大门看看。 但是,当教谕走出西门,便失去了踪影。 “不好!” 这时东楼晦脸色一变,他感受到那名教谕的气息消失,便立即掠到西门。 当他正想冲出去时,猛然停住了…… 他内心亦不安。 这让他骇然,脸色不由变了变,能够让大贤不安,便连走出门都生出强烈的不祥之感。 除了“禁忌”,还有什么? 难道是第四禁忌出世了? 这让他的脸色再次一变。 第二禁忌在葬山附近出世,难道第四禁忌亦在葬山附近出世? 这时他猛然回到大门后,对着安修暗声道“暂时让教谕及学子,莫要走出书院,更不要贸然开门。” 安修看向东楼晦,暗声道“老师可是发现什么?” “有可能是禁忌出世了。” 东楼晦沉吟一下道。 安修脸色一变,眉头紧紧皱起来,便开声对几名教谕道“传令下去,没有吾之令,皆不可走出书院一步,更不能开门。” 众教谕及学子闻言,皆是有些震惊起来。 这时他们亦意识到事情严重。 但是,他们还是不清楚,目前到底发生了何事,竟然让院主下令,不得走出书院一步。 “院主,可是发生何事了?” 有教谕忍不住问。 安修暂时没有回答,至于东楼晦则一个个院门尝试,的确感受到强烈的不祥之感。 即使身为大贤级别的存在,亦让他不敢贸然走出院门一步,似乎外面有恐怖至极的存在,正在等着他。 只要他踏出院门一步,便有可能身死道消。 这只有禁忌! 而在此时,安修立即青鸟传书回天官殿,请天官殿请三坟山推演,是否有第四禁忌出世。 这是安修和东楼晦的联名传书。 天官殿收到后,自然不敢怠慢,立即请三坟山推演起来。 而在此时。 大门传来的敲门声,变得来越急促,致使不少学子往前走。 “停下!” 有教谕发现一些学子的情况不对,便立即时大喝一声。 但是,在那些学子清醒过来后,又有不少学子朝大门走去,打算打开大门。 …… 。 第499章 一个等字 夜色下。 风雪早便随着风采楼的到来而停下。 此时,风采楼迸发的光芒,正在驱散黑暗的魔夜,却无法镇压第四禁忌。第四禁忌弥漫着滚滚黑雾,正站在书院大门外,用空荡荡的袖子拍打着大门。 急速的敲门声,响遍整座书院。 但书院内的人,却无法感受到人形皮囊的存在,甚至连它弥漫出来的黑雾,亦没有觉察到丝缕。 随着敲门声越来越急速,一些学子似乎被了般。 一个个朝大门走上去。 “停下!” 大教谕脸色变了变,猛然大声喝止。但是,刚刚喝止一批学子,又有一批学子走上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凌变色道,便看向蹙眉的赫连山,显得骇然不已,“公子,门外到底是何人在敲门?” “没有人。” 赫连山摇摇头,眼中浮现凝重之色。 “那,到底是什么?”刘凌内心有些震撼,才导致连院主、教谕等皆在,亦不敢打开大门? 这实在让他难以想象。 “或许是未知的可怕存在。” 赫连山沉吟一下道,他不相信亳城没有大贤级别的存在,但是此时整个亳城,乃至虚圣府,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这说明什么? 大礼主在圣天崩塌时,便匆匆赶回儒教了。 这说明书院外的人,并没有觉察到书院的异常,甚至没有听到诡异的敲门声。此时,他隐隐想到一个可能,便是第四禁忌有可能出世了。但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第四禁忌为何会去敲门? 如此恐怖的存在。 瞬间便可毁去葬山万里,用得着去敲门吗? 但不是第四禁忌,又会是什么? 他实在想不出来。 这时他看向颜山和周昌,只见颜山和周昌紧蹙着眉头,脸色凝重审视着大门。 颜山和周昌似有所觉,便朝赫连山看去。 三人相视一眼。 “禁忌?” 三人眼中浮现疑惑之色,似乎皆联想到“禁忌”上去了。 正因三人皆联想到“禁忌”上去,眼中由疑惑变成震撼,内心有些震荡起来。 似乎明白院主为何下令,不准学子踏出书院一步。 但是他们三人,还是想不明白,倘若真是第四禁忌,为何要敲门?它敲门是为了什么? 它可直接毁了葬山万里。 用得着敲门吗? 不仅他们想不明白,便连安修和东楼晦亦想不明白,根本找不到第四禁忌敲门的理由。 或许是他们想多,其实并不是第四禁忌? “停下!” 大教谕连连喝道。 可是此时,有些学子已经无法喝醒了,他们继续朝大门走去。 书院的教谕、教习见到,只好挡在大门前,拦住被敲门声影响的学子。 “放开我,我要去开门。” “先生难道没有听到敲门声吗?如此急速的敲门声,敲门之人必定有急事,还不快快开门?” 不少学子挣扎道,不断朝大门挤去。 而在此时,东楼晦的脸色一变,赶紧暗声对安修道“其他院主亦要守住,不能让他们去开门,开门必死!” 安修立即吩咐诸位教谕,带领众教习守住其他院门。 在诸位教谕还没有来得及镇守其他院门时,其他院主皆响起急速敲门声,瞬间便吸引不少学子匆匆跑去开门。 北门。 近离学舍,学子经常从此门进出。 在响起敲门声时,一大群学子就被敲门声吸引,迅速朝北门奔去了。 咔—— 奔在最前面的学子,立即打开门。 当他探头出去时,身影立即消失不见,门外隐隐传来咀嚼声。 而安修脸色阴沉出现在北门,“砰”一声猛然关上大门,便冷冷审视门外。 他依然没有发现什么。 但他内心有强烈的不安,似乎有不祥正在发生。 这时他亲自镇守北门,由老师东楼晦镇守正门,诸位教谕带领教习镇守其他院门。葬山书院长宽皆有九里,自然不会只有正门和北门,加上一些小门等,达到十数座之多。 而在此时。 所有院门及小门,皆响起急速敲门声。 随着时间的过去,便连书院的第一届学子,亦被敲门声影响。 不久后,即使是赫连山、周昌、颜山等十大学子,似乎亦变得有些意识不清,总想着去开门…… 不过他们毕竟是书院十大弟子。 在院主的一喝之下,立时便清醒过来,但脸色却骇然无比。 这必定是第四禁忌! 他们乃是文士境的存在,较于一些教习亦不会逊色,但是依然被敲门声影响到。而在他们被敲门声影响到,一些文士境的教习,自然被影响到…… 书院的情况越来越危急。 几乎所有的学子,以及大部分的教习,皆被敲门声影响到。或许过不了多久,便连教谕亦会被影响到…… “这怎么办?” “怎会如此?” “门外到底是什么?” 此时清醒过来的学子,皆是焦急和恐慌不已,亦在帮忙阻止他人去开门。但在不久后,清醒的学子再次被影响到,一个个争着要去开门…… 安修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在镇守北门的同时,亦在等天官殿的回音,乃至是等待“白衣君”的到来。虽然他依然想不明白,作为第四禁忌的恐怖存在,为何要去敲门。 但门外的,似乎只有第四禁忌了。 现在他反而希望是第四禁忌。 只要是第四禁忌。 “白衣君”必定出世镇压……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连教谕亦快要被影响到时,天官殿终于有回音了。 “第四禁忌!” 安修收到天官殿的传书,经过三坟山的联手推演,果然是第四禁忌出世了。 他脸色一变后,反而稍微松了口气。 “老师,的确是第四禁忌出世了。”安修暗声道,“不过,外门是不是第四楚,暂时不好定论。” “只有第四禁忌了。” 东楼晦却道。 “看来唯有等白衣君的到来了。” 安修叹息一声,整个天下只有白衣君能够镇压,其他人能够做的事情,便只有一个“等”字了。 而在此时。 亳城却立时震荡起来,无数文人骇然看向葬山书院,第四禁忌在葬山书院出世? 第四禁忌出世的消息,几乎瞬间传遍周天下。 而太卜兰台亦证实了。 …… 。 第500章 请白衣君镇压禁忌 丑时未到。 第四禁忌出世的消息,便已经传遍天下。 亳城的文人得知消息后,皆是惊骇不已,惊恐看向葬山书院。此时,有不少文人后悔无比,自已跑来亳城干什么? 这不是找死吗? 亳城不是第一次出现“禁忌”了。 不过,亦有不少文人疑惑起来,第四禁忌真出现在葬山书院?为何他们看向葬山书院时,却什么亦没有发现?更没有感受到“禁忌”的存在? 但三坟山和太卜兰台不会错! “快走,第四禁忌出现在葬山书院!”亳城中,有文人边跑边喊道,连行李亦没有来得及收拾,便在几息间掠出亳城,“还看?赶紧走,找死!” “怕什么?有禁忌出世,自有白衣君镇压!” 有年轻文人不屑道,反而鄙视那些逃出亳城的文人,认为他们没有丝毫的文人骨气。 “不错!” “白衣君可镇压禁忌,吾等何须恐惧?该恐惧的乃是禁忌,而不是吾等……” “请白衣君镇压禁忌!” “请白衣君镇压禁忌!” 亳城中,不少年轻文人大声叫嚣,认为白衣君可镇压一切“禁忌”。此时,更有不少好奇的年轻文人,反而往葬山书院奔去,似乎想看看传说中的禁忌,是如何一个样子。 虽然“禁忌”已经出世有三,但是世人并不知道,“禁忌”的真面目。 “罗兄回来,莫要去!” “这是禁忌!即使白衣君可镇压禁忌,但汝等可知白衣君何时到来?而禁忌却只需要一瞬间,便可灭掉汝等……” 亳城的城墙上,有中年文人怒火对着奔向葬山书院的年轻文人呵斥,这些年轻人简直不知死活,恨不得一巴掌扇上去。 不少年轻文人闻言,猛然醒悟过来。 对啊,虽然白衣君可镇压禁忌,但是他们的确不知道白衣君何时到来,而“禁忌”却可瞬间灭掉他们…… 这不是找死吗? 不年轻人开始后怕起来,脸色霎时苍白起来。 “安院主,第四禁忌可是在书院?”在虚圣府中,一名清瘦老者悬立在天空,蹙着眉头凝视着书院道。 他身为大贤级别的存在,却没有发现丝毫的端倪。 这让他十分疑惑起来。 在大礼主赶回儒教后,便由他来镇守虚圣府。他不仅仅是大贤,亦是书王,即是书法已经踏入文王境…… 乌墨,乌沉香。 不过他的到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书院之门传来古怪敲门声,但凡开门或踏出门者,皆会瞬间消失不见,疑似被吞噬……” 北门后,安修脸色凝重道。 这时情况越来越严重,便连书院的教谕,亦快要支撑不住。他们的神志,似乎变得有些模糊混乱起来,总忍不住想去开门…… 幸好东楼晦在大声朗诵经文。 一次次唤醒他们。 但这不是办法,不可能一直如此下去。 乌墨闻言眉头大皱,此时他一步步朝葬山书院走去,还绕着书院仔细走了一圈,根本就没有听到所谓的敲门声。 但他相信安修之言。 “笔来。” 他大喝一声。 天地间立即汇聚点点乌光,迅速在他手中化为一支毛笔。 这与虚空凝琴一样,乃是琴君、书君级别便可掌控的小神通。不过,亦有极少数天赋异禀的琴者、书者,在琴相境、书相境便能够窥视一二。 例如子雅琴。 当乌光化为毛笔后,天地间再次涌出丝丝缕缕的乌雾,犹如墨水般出现在笔头上。 乌墨屏气凝视大手一书,身前虚空中便出现四个大字。 “无所遁形。” 四个大字散发着神秘的力量,瞬间便把葬山书院笼罩,使得葬山书院变得有些不同起来。且有一朵朵犹如梅花般的墨花飘荡,弥漫着阵阵清香,令人的心神立即安宁下来。 不论是书院内,还是亳城中,众人皆是安宁下来。 “静香书王!” 这时有文人惊喜中带着激动,看着夜空中的清瘦身影,道“这乃是静香书王!” “竟然是静香书王!” “或许静香书王的‘无所遁形’,能够查出书院的诡异情况。”不少文人期待起来。 乌墨的名字,或许并不是十分响亮。 但是“静香书王”却在书法界大名鼎鼎,万金难求一幅字画。 传言静香书王的字,能够弥漫阵阵的清香,不仅使人心安神泰,还可让人潜心贯注读书。 心会神凝学习! 即文人在书斋挂一幅“静香书王”的字画,对于读书或学习更加有帮助。 而静香书王的“无所遁形”,更是名震天下的绝技之一。 一切皆无所遁形。 这时“无所遁形”四个大字,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让乌墨的脸色猛然一变。他透过“无所遁形”,隐约看到书院的大门前,或者所有院门前,皆有滚滚的黑雾在弥漫。 还有一张诡异的人形皮囊,在滚滚的黑雾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他灵魂颤抖的气息。 一个空荡荡的袖子在拍打着大门。 第四禁忌! 乌墨心中骇然不已。 而在此时,那张诡异的人形皮囊,一边拍打着大门,一边回头瞥了他一眼。 空洞洞的眼睛,迸发出冰冷的目光。 他霎时被定住。 不仅躯体无法动弹半分,就连灵魂亦被冻住。 轰! 乌墨直直从天空坠落,轰的一声砸入大地。 这时,亳城和书院中的众人,看到静香书王倒下皆是怔住,脸色渐渐有些惨白起来。 他们不知道静香书王,透过“无所遁形”看到了什么。 但绝对是恐怖的存在。 “静香王!” 亳城中,有不少文人大喊冲去,把乌墨从大地中挖出来。但乌墨依然无法动弹,灵魂亦被冻住了。 犹如死去了般。 “啊——” 有文人仰天怒吼。 “请白衣君镇压禁忌!” 这时更有文人目眦欲裂大喊,对于禁忌的愤怒,已经无法压制了。 “请白衣君镇压禁忌!” “请白衣君镇压禁忌!” “请白衣君镇压禁忌!” 亳城内外,越来越多的文人大喊起来。 此时,书院内清醒过来的学子,乃至教谕,亦在大声请求大喊“请白衣君镇压禁忌!” …… 。 第501章 只需要一扇门 夜色下。 亳城内外和书院中的请求声,一浪胜过一浪。 犹如冲破黑夜,响彻云霄般。 “禁忌”乃天下之大敌。 不论是何人,皆需尽自已的一份微薄之力。所以,越来越多的文人大喝起来,请求白衣君前来镇压“禁忌”。 从第四禁忌出世的消息,传向天下到现在,已经快半个时辰。 白衣君亦应该知道了。 可惜在他们大喝中,白衣君并没有现世。 他们并不气馁。 白衣君需要一些时间赶路…… “请白衣君镇压禁忌!” 在葬山书院内,即使是年老的教谕,此时亦青筋暴起大喝。从诡异的敲门声响起到现在,书院已经失去了两名教谕,数名教习,以及十数名学子。 这让不少教谕,皆是悲痛不已。 他们还没有从圣天崩塌的痛苦中走出来,就要面对第四禁忌所带来的恐惧。 但是,面对圣境级别的“禁忌”。 不论是他们,还是世人,只能依靠白衣君。他们能够做的,唯有一个“请”和一个“等”字。 在书院北门后。 安修脸色凝重,冷眼仰望着夜空,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这个时候,白衣君早该知道第四禁忌出世,他是否会来? 白衣君天下之大义也。 他会来! 但是两个月前,在楚国以及神威雷泽所发生一切,是否让白衣君心寒了? 此时安修微微叹息一声…… 笃笃—— 敲门声急促无比。 犹如重击般,狠狠撞在心头让,让书院的教谕亦抵挡不住。他们精神变得有些混乱起来,听到有敲门声在耳边响起,便下意识走去开门。 咔—— 一座院门打开。 那名教谕及数名教习,便立即走出去。 当他们走出,身影立即消失不见,只传来轻轻的咀嚼声。在他们身后还有数十名学子,此时争先恐后般走出去。 “第四禁忌,汝在找死!” 在数十学子只走出四分一时,东楼晦便怒喝一声,身影瞬间出现打开的院门后,砰一声狠狠关上门。 在关上门的刹那,他隐约看到门外有滚滚的黑雾弥漫。 黑雾中飘荡着一张染血的人形皮囊。 “醒来!” 东楼晦暴喝一声,纷纷震醒数十学子。 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安排,脸色霎时大变起来,惊骇喝道“不要!” 书院正门。 在他离开的数息间,几乎所有的学子,都被敲门声影响到。因而正门由他亲自镇守,所以书院教谕、教习,皆被分派到其他院门。 也就是说。 书院正门只有他一个人镇守,剩下的皆是书院的学子。 但是,即使是书院的十大弟子,此刻亦无法抵挡敲门声,几乎在数息间便被影响到…… 一大群学子匆匆冲上去打开大门。 这一幕令东楼晦惊恐不已。 他不是惊恐第四禁忌,而是惊恐葬山书院的学子,就此死尽…… 他疯狂掠回正门,但还是迟了一步。 咔咔嚓—— 大门迅速被打开。 他浑身发抖,几乎用尽力大喝,瞬间震醒无法学子。但是,即使无数学子被震醒了,他们却控制不住自已的双脚,竟然继续往大门走出去。 “停下!” 东楼晦大喝。 可惜,大部分的学子,还是往大门走出去。 而清醒过来的赫连山、颜山、周昌等杰出学子,看到这一幕,脸色皆是苍白起来。 东楼晦瞬间出现在大门后,不仅拦住想走出去的学子,还同时把大门关上。但是他却发现,两扇大门犹如石山,似乎已经生根,竟然纹丝不动。 他关不上。 他看向大门外时,同时看到滚滚的黑雾中,飘着一张染满鲜血的人形皮囊,两只空荡荡的袖子,正在撑住了两扇大门。 它,要进来了。 此时东楼晦不退,亦不能退,仰头大喝“天地有正气!” 文宫内。 那犹如汪洋般的文气,疯狂旋转起来。 他身上迸发出来的浩然气息,瞬间令天地震荡起来,身影猛然贯穿天地。一个白色旋涡瞬间出现在天空上,迸发出浩浩荡荡的至正至大至刚的气息。 这是东楼晦的拼命一搏,希望能够为书院争取时间。 大贤?! 东楼晦身后的学子,皆是被震惊到。 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一直与院主出现的老者,竟然是大贤级别的存在。在他们之前的猜测中,认为最多不过是大儒,最有可能是文相…… 这让他们生出希望。 虽然大贤无法对抗禁忌,但或许能够为白衣君争取一些时间。 只要白衣君到来,“禁忌”便只有一个结果。 被镇压! 轰隆隆—— 白色旋涡降落。 但是,圣术“天地有正气”能不能阻拦第四禁忌不知道,但是绝对能够毁掉葬山书院。 “天地有正气”,乃是一招大范围的攻击术。 它会摧毁一切。 但是此时,容不得东楼晦多想。 只要第四禁忌走进书院,书院的学子、教谕,绝对无一生还。 在白色旋涡降落时,那座坠落书院前的圣碑,猛然迸发出一缕缕白色的丝线,瞬间没入天空上巨大的白色旋涡中。 圣力? 东楼晦一怔。 他感受到“天地有正气”,变得更加可怕了,或许真可以暂时拦住第四禁忌。 而染血的人形皮囊,带着些疑惑看向天空上的白色旋涡,但它看了看便没有理会。不过是融入几缕圣力而已,以它现在的实力,便连下品圣位的圣人,亦能够猎杀…… 它反而一点点飘进来了。 东楼晦骇然不已,难道融入了圣力的“天地有正气”,亦无法对第四禁忌造成影响? 而在此时。 天空上白色旋涡,迸发出恐怖无比的气息。 亳城内外和书院内的众人,皆是惊骇仰望天空,似乎亦带有些一丝希望。但是,飘进来的人形皮囊,却突然朝天空上的白色旋涡吐了一口气,圣术“天地有正气”便被击散了。 东楼晦整个人怔住,亦猛然倒下。 “老师!” 安修大喝,身上猛然浮现铜山铁壁,欲要罩住书院。但在铜山铁壁出现时,被人形皮囊空荡荡的袖子,轻轻一拍便散了。 天下能够阻挡第四禁忌的,除了白衣君外,还有门。 不论是铁门,还是木门。 只需是门即可。 …… 。 第502章 滚—— 书院正门大开。 东楼晦直挺挺倒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安修怒喝而来,身上浮现“铜山铁壁”神通,但是人未到,“铜山铁壁”便被拍碎,整个人喷血倒飞。 轰! 倒飞的身影,撞碎书院中的一座假山,埋于废墟中。 不知生死。 “老师!” “先生!” “院主!” 颜山、赫连山等学子,及一些教谕,皆是目眦欲裂,疯狂朝安修冲去。 “老师,老师!” 颜山第一个冲到,从废墟中把安修挖出来。 “老师没事。” 安修脸色苍白,缓了口气,便挣扎站起来。 这时赫连山等学子,以及书院的教谕亦赶到,看到院主并没有什么大碍,稍微松了口气。 “守住院门!” 安修沉声道,身影便朝正门飞掠而去,看到直挺挺躺在地上的东楼晦,不由悲呼一声。他冲上去抱起东楼晦,转身交到身后的学子手里,便迅速走到打开的大门后。 大门外气氛压抑,似乎弥漫着滚滚黑雾。 他隐约看到黑雾中,飘荡着一张染满鲜血的人形皮囊,正一点点朝大门飘进来。 这便是第四禁忌? 他心中一惊的同时,灵魂亦猛然颤动一下,似乎被“禁忌”的形态惊慑到,令他不得不立即闭上眼睛。 第四禁忌的形态十分诡异,不可让人直视。 若直视过久,必定暴毙。 但在短短的一息直视中,安修亦发现一些端倪,大门被打开已有数十息时间了。但第四禁忌却一直没有飘进来,似乎不是它不想飘进而来。 而是有什么力量在阻挡它,让它很难很难飘进来。 这是为何? 安修闭着眼睛在思索,身子一动不动,犹如与第四禁忌在僵持般。 这一幕令身后的学子大为震撼,院主竟然能阻挡“禁忌”?在他们心中,安修的身影变得无比高大,犹如贯穿天地般。 此时,安修再次睁开眼睛,发现人形皮囊只飘进了一寸。 但就在这一息的直视中,他的灵魂犹如被冻住般,身的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 他躯体僵硬,无法动弹半分,在他脑海里只剩下一扇门。 原来如此! 安修隐隐明白过来。 虽然第四禁忌恐怖万分,连大贤级别的存在,在它面前亦犹如蚂蚁般。但是却被一道门槛拦住了,准确来说是被一扇门拦住了。 他不知道为何一扇门,能够拦住第四禁忌。 但是的确拦住了。 只要门不开,第四禁忌就永远走不进书院。 即使门被打开了,但亦有门槛在阻挡,让它难以跨过。虽然可以跨过,但是需要数刻的时间…… 这便是身为如此恐怖的存在,却要敲门的缘故。 这时安修立即转身,睁开眼睛,大喝道“立即封死所有院门!” 镇守院门的教谕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什么,就立即明白过来,醒悟道“对,封死院门,封死院门!” 清醒着的教谕、教习,立即封死所有院门。 但是正门却关不上。 “院主,正门关不上,怎么办?” 有学子焦急道。 “关不上,便再建一座。” 安修道,身影瞬间出现在大殿前,只听“轰”的一声,大殿的前墙连门等,便被拆走了。 轰! 一堵墙立即砸落,挡在打开的大门后。 “封死两端。” 安修吩咐道,自已亦封死大门。 当做完一切,不论是教谕还是学子,皆松了口气。这时,他们亦愕然无比起来,想不到门竟然能挡住第四禁忌…… 这简直无法想象。 “公子,这、这门,为何能够挡住第四禁忌?” 刘凌满脸纠结道,他想得脑子都抽了,就是想不通,想不明白,让他十分难受。 “这得问作者。” 赫连山道。 笃笃—— 但是敲门声再次响起。 依然那么急促,让众学子的意识,瞬间陷入混乱中。 这时越来越多的教谕,已经无法抵挡敲门声,意识渐渐陷入混乱中。他们疯狂冲上开门,开不了便开始砸门,破门…… 葬山书院中。 还清醒着的,便只剩下安修和大教谕。 “请白衣君镇压禁忌!” 大教谕悲吼,疯狂去拦住砸门的教谕。 可是院门太多了,他能够拦住一两座院门,却无法拦住所有的院门。 不后,意识亦混乱起来。 这时安修脸色铁青,既然连门亦无法抵挡第四禁忌,那就把门化墙! 轰! 轰! 安修几乎在瞬间,便拆掉书院的大殿,把一堵堵墙封在院门后。 没有门,第四禁忌如何敲门? 但敲门声还在响着。 虽然安修已经用墙把院门封住了,但是墙后的门依然在,而此时亦感到有些不对劲。 他的意识,似乎亦出了问题。 但还保持着几分清醒。 安修一咬舌头,便迅速来到正门,把搬来的“门”破掉,再封上一堵墙,那么书院便没有正门了。 他疯狂破掉一座座院门,再用墙把破掉的门封上。 当封上最后一座院门,那犹如催命符般的敲门声,终于消失不见了。 他整个人一松,轻声道“守住了……” 砰! 他直挺挺倒下。 因为在破门封墙的过程,他直视太多次第四禁忌的形态了,导致他的灵魂以及躯体,皆出现可怕的不祥。 书院正门外。 染血的人形皮囊,似乎在蹙着眉头,凝视眼前的墙。破门后封墙,到底算是墙,还是算是门? 它似乎在思索着。 “呜呜——” 皮囊口中了出呜呜声,似乎在说“门便是门”。 它再次拍打起来。 笃笃—— 诡异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而刚刚清醒过来的学子,以及教谕,皆是绝望起来。门都化墙了,还挡不住第四禁忌吗? 难道天要亡我葬山书院? 倒下的安修,听到敲门声再次响起,眼睛微微瞪了一眼,出现骇然之色。 还是没有守住吗? 笃笃—— 书院里的学子和教谕,意识再次陷入混乱中,又疯狂跑去砸门了。 轰! 轰! 一堵堵墙被他们破开,露出破掉的院门。 所有院门外皆飘荡着一张染血的人形皮囊,它一边张开皮囊大口吞噬学子,一边缓缓飘进…… “滚——” 一个怒喝从葬山传出。 令人形皮囊猛然一僵,接着便在空中颤抖起来。 …… 。 第503章 斩出白衣之身 书院大门外。 那飘在半空中,显得血淋淋的人形皮囊,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它惊骇看向葬山,那可镇压它们的恐怖存在,不是被镇压于葬宫吗? 为何还能够出现? 它惊恐不已,疯狂朝外飘去,瞬间便飘出百里外。 不论是它,还是已经出世,或未出世的“禁忌”,皆被那人天生克制,遇上那人,完没有反抗之力,只有被镇压的命运。 这便是它们最大的弱点。 它们不怕圣人,就怕那人…… 但飘出百里后,门忌发现那人竟然没有追上去,让它微微愣了一下。 不对! 它似乎意识到什么。 那人已经被镇压于葬宫,根本就不可能走出来。 倘若那人能够走出葬宫,绝对不会怒喝一个“滚”字,而是直接镇压它。 不会多此一举。 而且它亦无法逃出百里。 此时,门忌越想越觉得可能,那人被镇压于葬宫,只能出声惊退它。 既然那人出不来,它又有何惧? 它前来葬山,还选择葬山下的书院,其实就是想试探一下,那人到底能不能出来。 要不然,一座小小的书院,能够抵挡住它? 这时它看向葬山,似乎在审视葬山般,并没有感受到那人的气息,终于让它稍微松了口气。 虽然说那人被镇压于葬宫,出不来,说有何惧。 但是。 十六禁忌对那人的畏惧,乃至来自灵魂深处,亦是无法克服的畏惧。即使现在,它明知道那人无法走出葬宫,但是灵魂深处,依然有着深深的恐惧…… 所以它要战胜恐惧。 门忌凝视葬山片刻,朝再次朝葬山飘去。 而在此时。 葬山书院的学子、教谕,犹如劫后余生般,第四禁忌终于被惊走了。 “呜呜——” 不少学子控制不住大哭起来。 此时亦有无数人看向葬山,不仅门忌听到从葬山传来的怒喝,他们亦听到了。 正是这声怒喝,惊走了第四禁忌,救了他们。 是谁惊走了第四禁忌? 倒下来的安修,此刻虽然无法动弹半分,但神志却十分清醒,他亦听到那声怒喝。 正是这声怒喝,守住了书院。 “老师!” 这时颜山等学子冲上来。 亦有不少学子,乃至教谕、教习在悲哭,不过是一个时辰的时间而已。 书院便失去了数名教谕、十数名教习,以及数十名学子。 倘若不是院主,拼死封住院门。 怕是…… 书院外。 亳城内外的文人,听到书院传出欢呼及悲哭等,亦知道从葬山传来的怒喝,惊退了第四禁忌。 之前他们听到书院传出的绝望怒吼,以为书院完了。 而第四禁忌被神秘怒喝惊退,亦让他们有种大难不死的感觉,紧绷的神经亦松了下来。 书院完了。 便会轮到亳城,轮到他们。 天下除了白衣君,无人能够在“禁忌”面前逃走。 此时亳城内外,亦有无数文人看向葬山,纷纷猜测是何人怒喝,惊退了第四禁忌? 一声怒喝惊退禁忌,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这个天下还存在如此人物? 这不应该啊。 但是,亦有不少文人联想到,两个月前鬼帝降临天下时,似乎亦有无上帝者降临,阻止了鬼帝降临人间。 难道是那名帝者? 这顿时让他们惊喜不已。 笃笃—— 在葬山书院劫后余生大喜时,门外再次传来古怪的敲门声。此时书院内的所有人,皆犹如石化般,惊骇看向院门。 它又来了! “啊——” 大教谕猛然悲呼一声,一口鲜血喷射出来,但是人没有倒下。 他整个人摇摇晃晃,因悲愤而目眦尽裂。 “它又来了,它又来了。” 有学子惊恐大喊。 即使是赫连山、颜山等学子,心中亦有些绝望起来。 表面上,从葬山传下的怒喝,惊退了第四禁忌。但是,第四禁忌再次回来,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怒喝”奈何不了第四禁忌。 倘若奈何得了,第四禁忌绝对不敢回来…… 这时不要说是学子,便连教谕,亦失去抵抗的勇气。而他们,又拿什么抵抗第四禁忌? 书院中弥漫着悲哀的气息。 “死,又如惧?”牧雨此时捧着琴,看着大门冷然道“当师兄成圣之时,便是为吾等报仇之日。” “不错,大师兄必定会为吾等报仇!” “幸好大师兄不在书院,要不然我葬山书院,怕是……” “或许吾等今日皆亡,但是葬山书院不会绝,大师兄他日必定能够重振葬山书院。” 有学子如此道。 既然恐惧已经无用,便不需再恐惧。 不少学子眼中,迸发出视死如归般的目光,反而朝书院大门走去。但是在数息间,书院中几乎所有的人,皆被敲门声再次影响到,纷纷去破门。 或者直接从原先破掉的院门走出。 此时安修依然无法动弹,身上隐隐浮现一层淡淡的灰雾,看到一个个走出来的学子,不由悲吼起来。 “不要啊——” 可惜依然无法阻止。 而在葬山深处,那座黑沉的葬宫里,青铜棺内躺着的封青岩,此时浑身颤动起来。 他似醒非醒,似睡非睡。 他似乎看到葬山书院所发现的一切,但是自已却无法真正清醒过来。他看到同窗一个个走出院门,被第四禁忌门忌所吞噬,内心悲愤到极点。 胸膛亦压抑到极点。 他想大吼,却是吼不出来,更无法让自已真正清醒过来。 犹如梦魇般。 不要啊! 此时他眼睛紧紧闭着,却是看到葬山书院发生的一切,他想去镇压第四禁忌,想去救下葬山书院。 救下老师,书院的先生,自已的好友,以及同窗…… 可是就无法醒来。 “啊——” 他怒吼一声,道“吾乃白衣君,可镇压禁忌!青铜棺可镇压我封青岩,却无法镇压我白衣君!” “今日,吾便从封青岩身上,斩出白衣君之身,镇压禁忌!” 青铜棺内,响起封青岩的怒吼。 “请白衣君镇压禁忌!” “请白衣君镇压禁忌!” 葬山下,亳城的高呼,几乎没有停过。 而天地间,渐渐生出一缕缕的神秘愿力,迅速朝葬山飘去,没入葬山深处。 而在此时。 一缕缕的神秘愿力,迅速没入青铜棺肉。 “天地之愿力,助我斩出白衣君真身,镇压禁忌!”在封青岩怒喝中,一缕缕的愿力没入他体内。 “斩!” 一个淡淡的虚影,从封青岩体内斩出,他身穿白衣…… “吾乃白衣君,可镇压禁忌!”白色虚影冷然道,从青铜棺走出,身影直接没出葬宫,出现在葬山上。 一步步从葬山走下。 …… 。 第504章 太不讲道理了 书院的大门外。 那染血的人形皮囊,总想飘进门槛,走进书院。但是,门槛有一股无形的神秘力量,在阻挡它。 让它难以进入。 不过是一尺之地,却需要它花费半个时辰,方能够跨进。 这让它想不明白,自已明明是圣境级别的存在,为何被一道门槛,一扇门,给挡住了? 这太不讲道理了。 这犹如它看到门,总想去敲一敲一样,令它十分恶心。虽然它不想去敲门,但它总是忍不住,就像狗永远忘不了吃屎…… 呕—— 门忌恶心得想吐,“脸色”有些铁青。 这是什么比喻? 但它越想便越恶心,便忍不住吐起来。 这时,从它皮囊大嘴里,吐出一个个灵魂,以及一些乌黑的血液。它被自已恶心到了,身为堂堂的十六禁忌之一,竟然被一扇门给挡住了。 这让它十分愤怒,以及感到强烈的羞辱。 一定是那人做了手脚。 帝主与那人同为一体,那人被镇压,帝主亦被镇压。帝主在创造它们时,定然是被那人暗中做了手脚…… 因而它们十六禁忌,才会有明显的弱点。 例如它。 这时,门忌没有再吞噬,它还在恶心,吐出了一堆灵魂。基本都是葬山书院的学子、教习以及教谕…… 那人果然被镇压于葬宫,无法出来。 门忌几乎肯定了。 以那人之威,又岂容忍它一再二的挑衅?但是,帝主与那人同为一体,需要唤醒帝主方可…… 但在它还没有来得及思索时。 一股冰冷到极点的气息,猛然从葬山深处生出,似乎瞬间冻结了万灵般。 它的灵魂亦被冻结般,令它无法动弹半分。 这让它骇然不已。 难道是那人,从葬宫中走出来了? 这不可能! 帝主亦无法从葬宫中醒来,那人如何能醒来? 此时,它猛然抬头看去,脸色刹那间惨白起来,犹如魂飞魄散般。它看到黑沉的葬山上,走出一道虚淡的白影,白影随着从葬山中走出,越来越清晰,浑身弥漫着冰冷的气息。 白影化为白衣身影走下。 一步步朝葬山书院走来,目光冰冷无比。 它瞪大眼睛,心中惊骇到极点,这怎么可能?那人,怎么能够从葬宫中走出来? 帝主呢? 帝主为何不阻止? 这时,白衣身影冰冷的目光,瞬间落在它身上,令它的灵魂再次冻结。 “吐出来!” 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此时门忌控制不住自已,张开皮囊大嘴猛吐起来,一个个灵魂被吐出。原本没有那么干瘪的皮囊,再次变得干瘪起来…… 而它亦猛然反应过来,自已似乎能够动了。 咻—— 它想都没有想,便疯狂逃去,瞬间便飘出万里。但飘出万里后,依然不敢断停下,继续疯狂乱飘,以迷惑那人。 而在此时。 从葬山中走出白衣身影,却在迅速变淡,已经无法再走下去,更无法去镇压门忌。 亳城所生的天地愿力,只能支撑他数息的时间。 “白衣君?” 这时亳城中的文人,亦看到从葬山走下的白衣身影,虽然身影十分虚淡,让人根本就无法看清。 但是白衣君的风采,以及神韵,却十分熟悉。 只要见过一次白衣君,便无法忘记白衣君的风采,以所散发的神韵…… “白衣君!” “是白衣君来了!” 亳城中文人激动不已,心中的阴霾瞬间散去。他们等了一个多时辰了,白衣君终于来到亳城了…… 亳城有救了。 葬山书院亦有救了。 “请白衣君镇压禁忌!” “请白衣君镇压禁忌!” 这时,亳城再次高呼起来,呼声犹如浪潮般,一浪胜过一浪。而葬山书院中的学子、教谕,亦在亳城的激动高呼中清醒过来,白衣君终于赶来了? 他们朝葬山看去,果然看到一道白衣身影。 此时他们并没有觉察到,白衣身影有何不同,但是亳城中却有不少文人,隐约感受到了。 这次出现的白衣君,似乎…… 亳城中不少文人蹙起眉头,让他们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白衣君很淡,很淡,随时都有可能会散去般。 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第四禁忌似乎逃了。 白衣君并没有镇压第四禁忌,这让他们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白衣君出问题了。 “为何此次出世的白衣君,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亳城中有文人忍不住询问起来,那从葬山走下来的白衣身影,不仅很淡,还不真实,似乎只是一道虚影而已。 “这像是一道虚影。” 亦有文人疑惑道,感觉白衣君的状态有些不对劲,“难道白衣君并不是真身降临?” “看来只有如此了。” “要不然,白衣君不会让第四禁忌逃掉……” 在众人的激动或疑惑中,从葬山走下来的白衣身影,却迅速淡去了。 这让众人皆愕然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葬山书院中。 众学子、教谕等,还等着白衣君给他们报仇,但是白衣君却淡去,消失不见了。 这? 这让他们想不明白。 但在淡去中,却有一道无形,以及不稳定的躯体,还静静站在那里。 正是白衣之身。 虽然封青岩斩出了白衣君之身,但是需要磅礴的天地愿力,才能够铸出白衣君真身。 亳城所生的天地愿力,只能够支撑数息…… 这时,白衣君之身继续走下来,来到葬山书院转了一圈,眉头便微微蹙起来。虽然斩出了白衣君之身,却还没有铸出白衣君真身,依然无法掌控青铜棺,更无法去镇压禁忌。 他看了看便离开,回到葬山深处。 现在没有天地愿力维持,很有可能会导致白衣之身散去,只有回到本休附近,方能够保证白衣之身不散。 而斩出的白衣之身,对于葬山书院的感情,犹如对天下般。 他虽然由封青岩斩出,但不是封青岩,却多少会受本体影响,或许会有所偏向。 而在此时。 疯狂逃去的门忌,要逃走的过程中,见到一扇扇门,便如狗忘不了吃屎般,控制不住自已去敲门了。 笃笃—— 敲门声从亳城消失,却在天下响起。 …… 。 第505章 一生只愿留在葬山 鸡犬寂无声; 曙光射寒色。 一缕和煦的破晓之光,穿透层层的寒云,洒落在书院的断垣残壁上。 这漫长而恐怖的黑夜,亦终于过去了。 但是,不论是学子,还是教谕心中的黑夜,却始终没有退去。他们或木然站立,或悲痛瘫坐…… 呆滞看着百孔千疮的书院。 一夜之间。 享誉天下的葬山书院,差点便被摧毁。 这时,不少学子接受不了,忍不住放声悲哭起来。昨日之同窗,今日却阴阳两相隔,永生不可再见…… 昨日之先生,今日亦不可见…… 一夜之间,葬山书院便失去七十九名学子,十四名教习,七名教谕。 这是书院无法承受之重。 即使是安修,此时亦有一股愤怒顶在胸膛,令他难受至极。在他眼中,有着无法掩饰的悲痛…… 此时他猛然抬头,看向破开云层而来的阳光。 虽然黑夜漫长而可怕,但光明还是来了。 这或许是最后的安慰。 可是他想到昨晚,那道从葬山走下的白衣身影,最终不仅没有镇压第四禁忌,还消失不见了。 让他内心有强烈的担忧。 在白衣身影出现后,不论是他,还是老师,乃至静香书王乌墨,皆清醒过来了。 他们体内的不祥,似乎被驱除了。 “老师——” 安修回神行礼道。 不知何时,东楼晦走到安修身边,道“知守,此不怪你,莫要自责了。” “老师,是弟子无能啊。” 安修声音有沙哑。 “面对禁忌,这个天下,除了白衣君外,无人能够守得住书院。”东楼晦叹息道,眼中亦流露着些悲痛之色,“况且书院还在,学子还在,你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 安修只是摇摇头。 “天亮了,亦该要安置他们了。” 东楼晦看了看一处讲经堂道,此时门忌吐出来的灵魂,早已经被收至一处讲经堂内,“你如何安置他们?虽然现在,他们成为了阴魂,但他们生前却是葬山书院的学子,葬山书院的教习,葬山书院的教谕,需要好好安置,莫要让他们心寒了。” 七十三名学子、十四名教习和九名教谕的灵魂,皆被第四禁忌吐出来了。 不论是安修,还是东楼晦等人,皆是没有想到,他们的灵魂还在,还成为活着的阴魂。当他们站在面前时,令安修等人有种错觉,似乎他们并没有死去,似乎他们还活着般。 这或许是不幸中的大幸。 这时安修思索起来,现在最为急迫的,便是如何安置一百个阴魂。不管如何,他们皆是葬山书院的人,死亦是葬山书院的鬼。 不能视若无睹,更不能置之不理。 “是送去幽冥,还是送去青山城隍府?” 东楼晦思索一下问,他虽然是安修的老师,但不是葬山书院的院主。所以,一切葬山书院的事务,皆需要安修来下决定。 “幽冥不可去。” 安修摇了一下头,就问“不知老师对青山城隍府,有何看法?” “幽都已经不存在,现在阴间只剩下青山城隍府,但青山城隍让人看不透,乃是很恐怖的存在。”东楼晦摇摇头,沉吟便道“但青山城隍府,现在的确是他们最好的去处,或许还有机会成为土地神……” 安修点点头,青山城隍府的确是个不错的去处。 他们已经成为阴魂,不可能再逗留人间。 而他们皆能成为阴魂,亦是一件幸事。 这个天下,并不是所有的灵魂,都能够成为阴魂。不过文士境以上的文人,若无意外,基本都能成为阴魂…… “这亦要看看他们的想法。” 安修道。 人死成为阴魂,一般还能够清醒七天左右,在七天一过,便会或快或慢忘记生前一切,最后陷入茫然中,犹如行尸走肉般。 但是,成为青山城隍府或幽都的阴兵,却不会。 不过生前的一切依然会忘记。 而在此时。 一个十二三岁的青衣书童,匆匆地朝安修跑来,恭敬行礼便道“院主先生,现在日出了,书院的阴魂先生需要迅速安置方可。阴魂先生还没有成为真正的阴魂,魂体十分脆弱,不能经得日晒风吹。现在最好安置于背阴界,让冥气温养魂体,这对阴魂先生大有裨益,更易于修行鬼道……” “九歌,你对阴魂先生的安置,有何想法?” 安修沉吟一下问。 “想法?” 跑来的青衣书童,正是九歌,此时他想了想便道,“院主先生,九歌乃葬山之神,可收容阴魂先生,亦可让他们成为葬山之守卫,这犹如青山城隍府之阴兵。但最好的去处,还是青山城隍府,那里方是阴魂之归宿。” “归宿?” 安修蹙了一下眉头。 其实他并不是十分愿意,送书院的弟子前往青山城隍府。但是,目前除了青山城隍府,以及葬山,真的没有去处了。 “院主先生,九歌可暂时收容阴魂先生于葬山,至于日后如何安排,还得要看院主先生了。” 九歌道。 “如此甚好。” 东楼晦点点头道。 不管是不是送去青山城隍府,他们还得要在葬山停留几天,而九歌能够收容自然是最好。 “那麻烦九歌了,还请照顾好他们。” 安修一礼道。 “院主先生客气了,这是九歌应该做的。”九歌赶紧回礼,便随着安修和东楼晦两人走到一处讲经堂。 讲经常中,有一百余阴魂,除了葬山书院的学子、教谕外,还有一些普通百姓,以及文人。 此时阴魂皆脸露悲色,有些无法接受死去的事实。 亦有不少阴魂在哭泣。 这让讲经堂内阴风阵阵,显得有些阴森。 “拜见院主。” “拜见院主。” 书院的教谕、教习和学子,见到安修走进来,皆恭敬行礼。 不久后,安修、东楼晦,以及赶来的书院学子、教谕等,亲自将他们送到葬山,久久不愿离去。 “院主,莫须传书青山城隍府,吾等只愿留在葬山。”有教谕恭敬拜下请求道,“在葬山上,吾可每日看到书院,听到学子的读书声,亦可在山上守护书院……” “院主,吾等亦是,一生只愿留在葬山。” “吾等留在葬山,犹如在书院一样,还让院主允许……” 葬山上。 所有变成阴魂的学子、教谕,皆拜下请求道。 安修闻言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青山城隍府,的确是他们最好的去处。虽然留在葬山,可成为葬山之卫,即葬山阴兵。但是,葬山怕是无法长久收容如此多阴兵…… 即使能够收容,他们日后亦只能成为阴兵。 而青山城隍府,则是阴间之大势。 …… 。 第506章 天下之悲呼 第四禁忌出世震惊天下。 但是,并没有在天下引起多的大恐慌,毕竟有白衣君存在。 虽然葬山书院所发生的事情,多少让不少文人感到惋惜,但是事情并没有发生在自已身上,最多便是一两声感叹而已。 况且葬山书院的核心皆在,亦算不上伤筋动骨。 在外人看来便是如此。 葬山书院的核心,自然是封圣、安修、大教谕、十大弟子等人。他们皆在,没有一人死去,自然算不上伤筋动骨。 但是儒教,特别是葬山书院,却是悲痛不已。 对于白衣君只降临一道虚影,惊走第四禁忌,世人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亦没有多想。 一夜之间赶不到,乃是很正常之事。 或许白衣君有事耽误了。 在第三禁忌出世时,白衣君在楚国便被耽误了三四天,再赶到不知多少万里外的昆墟界。 不知是多少天后的事了。 眨眼间。 一天过去了。 第四禁忌出世还没有被镇压,依然没有引起世人的恐慌。 周天下的文人,该悲痛就继续悲痛;诸侯该磨刀霍霍就磨刀霍霍;圣道外的诸道亦在磨砺以须,时刻在准备着什么。 圣天崩塌,天下暗流涌动。 即使是圣道诸教派,亦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第三日。 儒教冬官殿的大司空,亦乘坐着云海楼船,来到葬山书院。前夜在抵抗第四禁忌时,书院几乎被拆得面目非,自然需要修葺。 书院的学子虽然悲痛,却没有停下读书。 只能化悲愤为力量。 葬山上。 九歌看着一百余的阴魂,亦不知道如何安排好。 他乃葬山之神,早在成为葬山神不久,便开辟出自已的“神界”。这“神界”说穿了,便是一小片覆盖葬山的背阴界,他花了不小力气和香火神力,方能够覆盖葬山…… 不过这片背阴界中,却没有丝毫的冥气。 反而充满神性气息。 这神性气息十分柔和,不仅不会灼烧阴魂,还能够温养阴魂。 当然,九歌身为葬山之神,倘若想要灼烧阴魂,自然能够灼烧,更可让柔和的神性气息,化为熊熊烈火。 这时,他不知道该如何做,只能暂时把阴魂收容在自已开辟的神界中,然后等院主先生的决定。 葬山书院发生如此大的事情,他觉得自已该要做些什么。 于是便自告奋勇收容阴魂。 “唉,若先生在便好……” 九歌走出“神界”,坐在葬山的一块石头上,双手托着下巴道。 先生已经消失七个月了。 即使圣天崩塌,亦没有先生的消息传回,现在书院更是发生如此大的事,先生还是没有半点音信。 倘若继续如此下去,怕是对先生的名声有所影响。 毕竟先生没有与书院共患难。 而在此时。 一道无形的身影,从葬宫中走出,正是白衣君之身。他来到九歌身前,为封青岩传一句话“九歌,做得不错……” 可惜九歌并没有听到,更没有感受到白衣君的存在。 即使封青岩亦认为,阴魂送往青山城隍府,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对于书院学子的阴魂来说,并不一定。 既然书院的同窗,想留在葬山,便留在葬山吧。 倘若是他,亦会选择留在葬山,至少可以看到书院,看到昔日的同窗…… 心中有念想。 这时,白衣君之身来到葬山之巅,在眺望南方,似乎在寻找门忌的踪迹。 但是此时,他却什么亦做不了。 虽然斩出了白衣君之身,却没有铸成真身。 眨眼间。 又一天过去。 青铜棺内,封青岩静静躺着一动不动。 他现在依然处于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状态中,让他什么亦做不了。但是,不论是鬼帝取走帝心,导致圣天崩塌,还是商帝因夭夭小娘子出现,夺回控制权,皆清晰印在脑海中。 不论是圣天崩塌,还是浮山天梯上的神族精英死去,或是老教谕因圣天崩塌郁郁而亡,以及三天前书院所发生的一切。 这,皆与他脱不了关系。 甚至可以说。 这一切皆因他而起…… 不论是鬼帝,还是商帝,从本质上说,还是他。 所以,这让身为封青岩的他接受不了,心中悲愤至极,才让他在悲愤中斩出白衣君之身。 一天天过去。 第四禁忌门忌,在停息三天后,便开始疯狂敲门。它,虽然被白衣君之身惊吓到,但亦渐渐回神过来。 白衣君没有镇压它,便已经说明问题了。 所以。 那人依然没有从葬宫走出来,走出来的,只是一道虚影。 鬼帝亦无法醒来,那人又岂能走出? 这时它心有余悸,不敢来葬山试探,便在葬山万里之外,疯狂试探。 不断敲门,不断吞噬生灵。 它的皮囊染满了血。 六七天过去了。 世人见白衣君还没有镇压第四禁忌,皆有些担忧起来。 “请白衣君镇压禁忌!” “请白衣君镇压禁忌!” 天下不时响起高呼,请求白衣君出世,镇压禁忌。 天下亦渐渐恐慌起来。 第十天。 白衣君依然没有出世镇压禁忌,终于引起世人剧烈的恐慌,高呼声越来越强烈了。 “第十日了,白衣君为何还不镇压禁忌?” 有人质问,似乎带着怒气,“这十日来,第四禁忌吞噬了多少生灵?又有多少人死去?白衣君身为天下之大义,为何见死不救?” 在世人高呼时。 天下亦出现不少质疑声,在大声质问白衣君,为何还不出世镇压禁忌? 如此枉为天下之大义。 “白衣君请出世镇压禁忌啊——” 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多人悲呼起来。 这时第四禁忌肆虐天下,不知吞噬多少生灵,但是天下无一人可挡,这让他们绝望不已。 “白衣君不配为天下之大义!” “不配为君之尊!” 而质问,甚至大骂的人,亦越来越多。 而在此时,世人才意识到白衣君的重要性,才知道白衣君每镇压一次禁忌,便救了一次天下。 有事白衣君,无事作乐。 “白衣君不出世镇压,乃是心已寒,白衣君心寒,皆因楚国!”在世人或悲呼,或质疑,或大骂中,亦出现一个,突然指向楚国的声音。 “不错,这一切皆因楚国!” “这皆是楚国之错!” …… 。 第507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两千余年前,第一代人王威加海内,天下莫敢不臣。人王令一出,诸侯莫敢不从…… 天下共尊! 天下共主! 天下亦本该如此! 但在千余年后,随着周王室的日益衰微,诸侯的不断壮大。 诸侯越来越不把周王室放在眼里,特别是齐国、晋国、楚国、吴国、越国等强大诸侯国,皆是纷纷僭(jian)礼。 如楚国,霸周天下万里之域,对自己的爵位越来越不满意,认为区区子爵之位不足以示尊,便要求周王室加封进爵。 但周王室言楚无功,不加爵。 楚子闻讯大怒,喝道“王不加位,吾自尊耳!” 从此自立称王。 而作为制霸周天下,强行替周王室行使王道的晋国,自然不愿看到楚国强大起来。 况且,晋国制霸周天下亦没称王,楚国倒却称王…… 晋国便扶持楚国东北之吴国,欲使吴国强大,以牵制楚国称霸。而强大起来的吴国,转头就甩掉晋国,还效仿楚国称王。 随后便是越国称王。 于是天下诸侯纷纷僭越称王,不再尊人王为天下共主,更不再奉人王之号令。 在礼崩乐坏的两千年后。 诸侯互相攻伐,强者越来越强,周王室亦越来越衰弱。 所统之地不足千里,所辖之城不足二十座,所治之民不足百万。且宗师内部还生分裂,分成“东周”和“西周’两国。 由东周公和西周公分治。 即使尊贵如人王,此时亦只能寄居于西周属地,只能依靠东、西两周国供养,过着苟且偏安生活。 周天下之央。 那一座曾经“气冲云霄,傲泽大地”,天下诸侯朝拜的王城,如今却犹如成了笑话般。 只是短短百年。 楚王便陈兵周疆,问鼎之轻重。 秦王敢于天下前,举鼎于王宫。 晋国依然在行使王道! 这不仅是周王室的奇耻大辱,更是人王的奇耻大辱! 姬定, 一生莫敢忘。 牢牢记于心底,乃至烙印于灵魂上。 姬定,字慎独,圣周第十七代人王,乃第十六代人王独子,从小便聪明好学,关心国事。 可惜空有报国志向,却生不逢时。 在继位时,周王室已经彻底没落,人王威信更是扫地,乃至摇摇欲坠。 天下诸侯不仅互相攻伐,楚、秦等国更是在觊觎人王之位。 楚王雄才大略,自继位以来,大刀阔斧平息内乱,锐意进取拓疆开土,伐郑服宋号令天下,大破吴越联军执掌霸权…… 此时正磨刀霍霍,准备问周鼎之轻重。 乃是旷世霸主之姿。 秦国经过“法圣变法”以后,国家日益强大,竟然以一国之力,向东面的梁、程、晋等诸侯起进攻。 在南方,又与楚兵戎相见。 且实行远交近攻战略,分化瓦解远在东部之齐、燕等国。 国力日益强大。 乃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战争机器。 不论是旧牌霸主晋国,还是新晋霸王秦楚,或是五雄齐吴越燕宋,当彻底碾碎三霸五雄的局面后,下一步收拾的定然是周王室。 周王室本不平静的生活,被秦、楚的疯狂进攻彻底打破。 姬定每年皆能收到秦、楚等强大诸侯攻城略地的消息,使他心惊胆战,惶惶不可终日。 更是意识到,不论是三霸还是五雄,终会有一天攻破王城。 问鼎人王之位。 每日忧心忡忡。 姬定,作为圣周第十七代人王,亦想招募军队以平定天下,可是不仅没地,没人,还没钱,反而要依靠东、西两周国供养。 面对咄咄逼人的天下诸侯时,只能唯唯诺诺。 忍当头! 唯唯诺诺久,亦忍久了,反而被秦武王大声嘲笑,大言定王乃天下第一忍也,当面唾沫连屁亦不敢放! 姬定闻言,只能作惶恐苦笑。 以掩饰羞辱。 在两月余前。 即第三禁忌出世时,楚国为夺青铜棺,数次行刺以及陷白衣君入神威雷泽,被太卜兰台公布于世,引起天下公愤。 他知道不论是秦,还是晋等诸侯,皆已经看楚国不顺眼了,便顺势出人王令,号召天下诸侯讨伐不义之楚。 但正在天下诸侯调兵遣将时。 圣天却突然崩塌了。 讨伐不义之楚,自然被搁浅。 而在此时。 第四禁忌出世,而白衣君却十日不出,令天下陷入恐慌之中。 在世人或悲呼,或质疑,或大骂中,亦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有一个声音突然指向楚国。 “白衣君不出世镇压,乃是心已寒,白衣君心寒,皆因楚国!” 再次声讨楚国。 世人突然醒悟过来,矛头纷纷指向楚国。 而姬定再次顺势出人王令,号召天下诸侯讨伐不义之楚,以给白衣君一个交代。 只要讨伐楚。 白衣君方会再次出世镇压禁忌。 王宫中。 一名身穿日月星辰、花草树木、鸟兽鱼虫黄袍的中年人,坐于人王位上,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便下诏,由秦武王代人王亲征,为讨伐不义之楚之军之主帅,以统帅三军。 而晋王,则为三军副帅。 “大王,此万万不可!” 殿下有一老者,闻言立即拜下,带着些急色道“有晋,秦不可为主帅,更不可由秦代大王亲征。而乃为宗亲,方可代大王亲征……” 坐于人王位上的中年,正是姬定。 圣周第十七代人王。 闻言后,却笑着道“秦较楚近,出兵且多,理应为主帅,就如此吧。” “大王!” 那老者脸色更急了,道“若是如此,晋怕是要迁怒于大王啊。” “孤奈何?”姬定无奈摆手,出示一传书,道“此乃秦之求,孤岂能逆?” “这、这……” 那老者想再劝说。 中年人便摆手,道“以秦为主帅,晋为副帅,且把传书传与晋。”说完,便走下人王之位,朝殿后走去了。 “大王,这晋不好惹啊。” 老者低声道。 而在此时,人王令亦传于天下,令不少诸侯皆是意外不已。似乎皆没有想到,此次讨伐不义之楚,竟然是以秦为主帅,晋只得副帅。 难道秦乃天下第一霸主也? 而晋王则勃然大怒,扔掉传书怒喝“好个西蛮,竟敢踩到寡人头上?!” …… 。 第508章 裂土封王 第十一日。 第十二日。 第十三日。 第四禁忌依然肆虐天下,而白衣君亦未出。 而在此时,人王令已出三天,在天下面前,第四禁忌作威作福时,晋王只能忍下怒气,以副帅统兵出征。 不过短短数日间。 天下诸侯便调兵过百万,杀气腾腾朝楚而去。 原本以为可逃过一劫的楚王,听闻人王令,以及诸侯已经调兵百万讨伐,再次大惊失色起来。 “不是不榖,不是不榖!这是太卜兰台的老不死,在污蔑不榖!” 楚国王宫中,楚王怒吼道。 可惜在第四禁忌的肆虐下,楚早便成为不义之楚,而天下诸侯亦需要有一个人,为行刺及陷害白衣君之事交代。 楚国完了。 好过天下诸侯皆完。 而诸侯出兵迅无比,简直瞬间万里,令世人无法想象。或许,是周天下经不过第四禁忌的肆虐,所以不得不迅。 不过短短的三日,便有数十万大军,已经到楚境。 而秦、吴、越三国,大军早早便已经到了,等待其他诸侯的到来。 百万大军陈境。 在楚王正要垂死挣扎,拼命一战时,身为楚国大司马,为楚国立下赫赫战功的项怒,却突然反戈一击。 数十万大军,突然转向楚王。 这令楚王无法相信,怒喝“项怒!” “大王,白衣君乃天下之大义,为何要数次行刺,以及陷白衣君于神威雷泽?” “为何如此不仁,不义?” “到此,如此执迷不悟?” 此时项怒目眦欲裂,无比痛心道。 “你、你……” 楚王骇然不已。 “倘若不是大王为了一已私心,白衣君又岂会心寒?又岂会不顾天下,而不镇压禁忌?” 项怒再道。 “不是不榖,岂乃他人陷害不榖,难道连大司马,亦不信不榖?”楚王骇然之同时,亦瞠目结舌,似乎不相信项怒说出如此之言。 “大王,为了天下,为了大义,自刎吧?” “如此方可谢罪。” “白衣君方会出世镇压禁忌!” “大王啊——” “难道定要天下,随着大王一起毁灭啊?” 项怒暴喝道。 “哈哈——” 楚王疯而大笑起来。 “大王,若执迷不悟,距逆王师,大军一临,刑兹罔郝,所谓火烈高原,芝兰同泯。”项怒悲呼,拔出一剑,扯出甲下一袍,于众将前悲道“今日,吾,项怒,在此与楚王割袍断义,更断君臣之道,以救吾楚国之黎民百姓……” “大司马!” 楚国宰相连连阻止。 他亦没有想到,大司马竟然率数十万大军倒戈。 但是在此时,项怒却是一挥剑,割断甲下长袍一角,举起猛然一甩。 “哈哈,原来是你!” 此时楚王清醒过来,脸色阴冷看着项怒,似乎一切皆想明白过来,道“是秦,还是晋?他们许诺汝何好处?难道汝投靠秦晋,还能为大司马?还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莫要痴心妄想!” 楚王怒喝道。 “楚王,吾乃为天下之大义,更为我楚国之百姓。”项怒却是失望道,“为何百万大军陈境,楚王还如此不知悔改?难道楚王真要陷天下之水火之中?” “哈哈——” 楚王怒而大笑,道“一切皆是不榖之错,乃不榖信错了尔!” “今日吾项怒为楚国,不陷于战乱,划江而治,尊人王号令,共讨不义之楚……” 项怒高声道。 此时无法将士高呼起来,与楚王划分界线,以免整个楚国陷入战乱,数百年的霸业毁于一旦…… 而在此时。 天下亦愕然起来。 似乎没有想到,诸侯大军才刚刚到楚境,楚国大司马便划江而治,共伐不义之楚…… 偌大的楚国,被一分为二。 项怒掌西楚,楚王掌东楚。 在这时,诸侯百万大军杀入东楚,而项怒所掌西楚,亦尊人王之号令,讨伐不义之楚王。 不过短短数日间,楚国便分崩离析。 楚王自刎。 而东楚更是被诸侯所分。 此时项怒上书,请求周王室分封。 在天下以为人王定会置若罔闻时,周王室却突然分封西楚为子爵,令世人皆是一愣。 虽然人王颜面已扫地,但依然是表面上的共主。 所封子爵依然为正统。 至于东楚,除了被秦、吴乃越三国所分大半,剩下一半为楚王之弟所继,依然为子爵之位。但是,昔日的强大的楚国,周天下的三大霸主之一,现今却不及十分一。 乃至还不如西楚。 而项怒之作为,不仅没有被世人怒斥,反而认为是有大义。 …… 第四禁忌出世第十日。 风雪覆盖的葬山上,世人不可见的白衣君之身,静静伫立在葬山之巅。 此时,几乎整个天下皆在悲呼。 请求白衣君镇压禁忌! 他,白衣君之身,亦隐隐听到悲呼。 不是封青岩不想去镇压禁忌,而是现在他已化身为鬼帝,被商帝镇压于青铜棺内。 无法走出葬宫。 即使能走出葬宫,亦为鬼帝,反而使人间处处皆为地狱。 他唯有镇压鬼帝之身,方能够走出葬宫。 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已能不能镇压鬼帝之身,又何时能够镇压鬼帝之身。 在第四禁忌出世后,他只能斩出白衣君之身。 可是。 白衣君之身斩出了,却无法铸为真身,亦无法去镇压禁忌。 此时天下的悲呼间,一缕缕白色的愿力,从天地各而来,犹如一缕缕丝线般,迅落在白衣君之身上。 随着悲呼越来越高,而愿力亦越来越多。 而白衣君之身,亦渐渐浮现。 由淡而浓。 由虚而实。 一天天过去。 白衣君之身越来越清晰。 而在此时,诸侯亦在伐楚,楚国大司马项怒,把楚国一分为二,掌其西楚…… “快了。” 葬山之巅。 白衣君之身道,他感觉快要铸成真身了。 但是,时间一天天过去,楚国快要被诸侯分完,只剩下一个小小的东楚时,白衣君之身不禁皱起眉头。 似乎真身总是差一丝无法圆满。 但是此时,封青岩却是等不下去,立即呼来青铜棺,托着青铜棺踏空而去。 …… 。 第509章 谁在驱狼吞虎 夜色下。 子时未到,魔夜亦没有降临。 此时真身还没有圆满的白衣君,托着青铜棺便朝南方匆匆而去。至于真身为何还差一丝没有圆满,他亦想不明白…… 似乎是差了些什么。 虽然真身还没有圆满,但足以镇压第四禁忌。 不过片刻间,他便走出葬山万里,悬立在炎热的夜空中,冷眼扫视天地四周,仔细感受门忌的气息。 此时门忌,似乎看死他无法走出葬宫,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疯狂吞噬生灵。 不仅仅是试探,亦是挑衅! 气焰嚣张万分。 倘若不是如此,天地间亦无法生出,如此磅礴的愿力。 可见天下对它恨之入骨。 白衣君脸色清冷,看起来面无表情般,目光亦带着冷冽。但是此时,眉头却微微蹙起来…… 他无法判定门忌在何处。 这时,他清冷的目光落在青铜棺上,但青铜棺内却躺着本体,即是封青岩,似乎无法化为黑陶花盆。 他亦担心,青铜棺化为黑陶花盆后,会影响到本体。 但是。 没有了彼岸花,他难以追踪到禁忌。 “南方——” 他的目光再次审视南方,隐约感应到门忌在南方,便再次朝南方而去。 不过片刻间,再次走出万里,来到周天下的腹地。 他悬立在夜空中,冷眼扫视天地四周。 东南,南,西南,似乎皆有门忌的气息,但是他无法确定,具体是哪个方向。他闭上眼睛感应,还是无法确定门忌的方位,门忌的行踪十分飘忽,可瞬息转移万里。 时左时右,令他无法判定。 这时白衣君的目光,再次落在青铜棺上,思索着要不要打开棺盖? 只需看一眼棺中的彼岸花,便能够确定门忌的方位。 但是。 他不知道打开棺盖后,会生什么。 最大的可能,便是鬼帝脱困而出,但,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倘若鬼帝脱困而出,不仅天下完了,本体完了,他亦完了…… “晋国?” 这时,他正站在周天下第一霸主,晋国的夜空上。 晋国,圣周王族诸侯国,周初被人王封为侯爵,其领地仅河汾之东方百里。但在数百年后,晋国的疆域开始扩张进程,先攻灭荀国,并翼后又攻灭董国、贾国、杨国,继后并国十七,服国三十八。 西有河西,与秦接境,北边翟,东至河内。 此为晋国争霸奠定了基础。 在晋国十数代的努力下,先后打败或吞并众多诸侯,国势鼎盛,军治万乘,独霸中原,达到晋国霸业的巅峰。 从此威震诸侯,亦欲号令天下谋取霸权。 因而借着勤王以及宗室身份,强替周王室行使王道,终成周天下第一霸主。但在晋国称霸过程中,卿族的势力亦在不断增大,甚至威胁到国君的统治。 在楚、秦相继称霸后,晋国卿族之间的明争暗斗、相互攻伐,亦越来越剧烈。最后范、中行、智、韩、赵、魏六卿胜出,吞并其他卿族,形成晋国六大卿族。 六卿专权由此而始。 虽然在秦、楚称霸,齐、燕等诸侯称雄后,晋国依然为第一霸主,号令天下。但是在晋国内部,国君的力量却越来越弱,不仅不如六卿,甚至连其中一卿,亦有所不如。 此时的晋王,不过是虚有其表,外强中干而已。 在外人看来,晋王号令天下风光无限,但是说不定哪一日,项上头颅便不保。 晋国对诸侯磨刀霍霍。 而六卿对晋王,亦磨刀霍霍,时刻谋划着取而代之。 这便是一直习惯了号令天下的晋王,为何被秦王抢走主帅之位后,却只能大怒以副帅的身份出征…… 因为这时六卿正在斗着,没空去理会晋王以及秦国。 在天下诸侯讨伐不义之楚时,项怒突然划江而治,生生从强大的楚国中分出西楚,让晋国内部更加暗流涌动。 六卿相互攻伐,亦更加剧烈。 …… 虽然晋国疆域没有楚国大,但是人口却不少,且汇聚诸多的文人。不论是儒家弟子,还是法、墨、名、纵横等弟子,无一不想在晋国一展抱负,施展自已的才华…… 而晋国,亦是圣道诸教争锋之地。 在子时未到将至之时。 一道道耀眼的文光亮起,一座座巨大的城池亦被点亮。 在文光亮起不到半刻,魔夜便如约而至,再次降临整个天地,吞噬黑暗中的生灵。 但是在此时。 虽然魔夜对人间影响依然巨大,但是无法像刚刚降临时那样,能够疯狂吞噬百姓血肉了。 它们只能前往,少有人迹的深山老林…… 这时晋国不少城池内的文人,皆在议论着讨伐楚国之事,实在想不到楚国大司马,竟然划江而治分出一个西楚来。 这对天下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但是最终。 众人的话题,还是回到白衣君身上。 不管楚国之事影响再大,亦不如第四禁忌影响得大,倘若白衣君一直不出,天下真的要完了。 “请白衣君镇压禁忌!” 即使此时,在晋国的城池内,亦一声声传出高呼声。因为第四禁忌,有在晋国出没过,一夜之间便吞半城之人…… 即使是大贤级别,亦无能逃得了。 这亦是为何,晋国出兵,天下诸侯出兵的原因。 夜空上。 白衣君伫立不动,清冷的目光扫视四周。 虽然晋国有第四禁忌,曾经存在过的气息,但是现在并不在晋国。他迟疑一下,便托着青铜棺朝南而去。 晋国之南便是王畿。 他一步步来到王畿,审视着那座曾经“气冲云霄,傲泽大地”,天下诸侯朝拜的王城。 王宫中。 第十七代人王并没有睡下,静静坐于榻上,不知在思索什么。 “楚算是灭了,下一步是什么?” 人王站起来,来到窗后凝视夜空,片刻后便有一只青鸟飞来,他拿下传书。 只见传书上,写着两个字。 分晋! 一息后,传书便化为飞灰。 “这晋如何分?若晋被分,天下谁能灭秦?”姬定的脸上,早已经不见唯唯诺诺,只有阴冷。若三霸中的楚、晋二霸皆灭,谁来压制秦霸? 谁又能压制秦霸? 五雄? “驱狼吞虎。” 这时传书再来,只有四个字。 “谁是狼?” “晋六卿。” “晋六卿?” 姬定皱了一下眉头,这的确是狼,便道“晋六卿虽为狼,却如何吞虎?” “许予爵位。” …… 。 第510章 定邦先生 夜色下。 窗后,姬定脸色阴沉不定。 他认为分封乃是周王室,做得最错的一件事。 倘若没有分封,堂堂的人王,便不会有今日落魄的境地,周王室依旧统治天下,人王依然威加海内…… 他内心无比抗拒。 但是。 他却通过分封,灭了强大无比的楚国。 倘若没有分封,项怒断然不会分楚,更不会与他共同谋划楚国。至于什么天下大势,什么天下形势,以及人王在谋求什么,关项怒什么事? 尽管他在楚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始终是卿。 不管他有多强,地位有多高,又统多少兵马,亦只能为卿。但是,项怒已经如此强了,地位如此高了,又统管如此多兵马了,又岂会甘心一世为卿? 正因如此。 那位始终不露面的“先生”,才会以项怒为突破点,谋划了行刺白衣君之事…… 如此强大的楚国,竟然在两个月间,便灰飞烟灭。 准确来说。 只是短短的数日。 这令姬定内心震动不已,对不曾露面“先生”佩服不已,亦忌惮至极。这位未曾露面的“先生”,第一次出手便灭掉了楚国,的确让人无法想象。 一人便胜过百万雄师! 这时他更加好奇,这位先生到底是何人了。他早已经把儒教猜了个遍,却依然猜不出是何人…… 三公? 公孤? 还是六卿? 又或二十七山主之一? 虽然儒教偏向人王,却不会完倒向人王,亦绝不会只依靠人王。这一点,姬定心中十分清楚,要不然儒教岂会不告知,这位“先生”是何人? 他在谋求大一统,儒教亦在谋求圣道独尊。 “敢问先生,有几成把握?” 姬定沉默一阵便道。 “七成。” 传书再次传来。 姬定看到“七成”二字,心头猛然一颤,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便带着激动道“先生真有七成把握?” “有。” 片刻后,传书再来。 “何时开始?” 姬定迫不及待问。 “不急,等,时机适合,便会开始。”传书道。 “孤便等先生的好消息。” 姬定微微一礼道。 这时没有传书再来,姬定回到榻上,闭上眼睛在思索。 这位“先生”留名为“定邦”,但是儒教上下,却没有一个叫定邦之人。 这是一个假名。 但是“定邦先生”,却给他带来希望…… 在圣天崩塌前。 儒教对周王室,颇有爱理不理的姿态,但在圣天崩塌后,他隐约感受到儒教有些迫不及待了。 似乎儒教需要人王的正统以及大义的名分。 或许。 儒教早便知道,圣天将会崩塌…… 圣天崩塌,诸道没有圣道的压制,将会龙蛇并起,谁将会再次镇压天运? 谁便是下一个圣道。 这便是天下暗流涌动的缘故。 谁都在准备着。 等待时机。 但是在此时,姬定亦有一个关键没有想明白,为何白衣君如此配合?第四禁忌已经出世十数天,白衣君竟然没有出世,似乎在配合“定邦先生”般。 难道白衣君是儒教之人? 姬定眉头大皱起来。 白衣君神秘莫测,即使是太卜兰台,亦无法推演丝毫。 其实,不论是太卜兰台,还是王畿内的东周国或西周国,早在儒教的暗中帮助下,被姬定收服了。 要不然当初,为何只有太卜兰台,推演出楚王之不义? 而三坟山却没有动静? 虽然儒教在暗中扶助人王,却不需要告诉所有的儒家弟子,我在在暗中帮助人王…… 而在此时。 姬定心中猛然一惊,难道白衣君真心寒了?要不然,岂会如此巧合?倘若白衣君真心寒,不出来镇压禁忌,天下岂不会玩完? 虽然说,乃是楚王不义,导致白衣君心寒。 但是。 他又岂会不知道? 那么不仅是他,还是所谓的“定邦先生”,便会成为天大的笑话。还有当初,他为了保险,强行加上神威雷泽那一环…… 定邦先生并不知道。 闻雷客闻风,虽为楚国人,但他自绝时,所说的“吾王”,并不是楚王,而是人王。 笃笃—— 而在此时。 姬定眉头一皱,谁在敲门? 但是紧接着,他的脸色猛然一变,刹那间惨白起来。 在王宫里,谁会敲门? 谁敢敲门? 那,除了第四禁忌,还能是谁? 此刻他惊骇不已,想不到可怕的敲门声,会出现在王宫。难道便是他陷害白衣君,以谋求灭楚的报应?倘然没有他陷害白衣君,第四禁忌又岂能肆虐天下? 天下一统? 这时,犹如一个笑话般。 “是谁在敲门?” 此时姬定大喝道。 “回大王,不知是何人在敲门。” 寝室外,有恭敬的声音在响起,但紧接着,似乎整座王宫皆乱起来,令姬定脸色再次大变。 他,几乎确定了。 “封死所有宫门!” 姬定大喝道。 “回大王,已经封死所有宫门,但是……” 一个焦灼的声音在道。 除了白衣君,天下无人能挡禁忌。 即使是门,能够挡住一时半刻,却无法挡得了一世。而在此时,王宫内不少守卫,已经被敲门声所影响到,疯狂去砸门…… “完了……” 姬定猛然瘫软下来,我的大一统还没有开始…… “请白衣君镇压禁忌!” 不仅王宫内,连王城中,亦有无数文人,乃至百姓在悲呼。不管如何,王城始终是天下的王城,人王还是人王。 倘若连人王亦被…… 而在此时。 白衣君正从晋国踏空而来,审视着那座曾经“气冲云霄,傲泽大地”,天下诸侯朝拜的王城。 他不仅听到王城的悲呼,亦听到门忌的敲门声。 此时门忌正飘在宫门外,用空荡荡的袖子拍打着宫门,却没有感受到白衣君的到来。 它几乎确定了,那人不可能出来。 即使能走出来,亦只能是鬼帝。 鬼帝会再次统治天下。 但片刻后,它却感受到天地间,似乎弥漫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这冰冷的气息,十分熟悉,在葬山时感受过…… 此时它猛然一怔,犹如被定住般。 它的皮囊头颅,僵硬般转过,便看到夜空有一道白衣身影,手中正托着一口青铜棺…… 它立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在它正要逃去时,青铜棺便横空而来。 …… 。 第511章 白衣君登风采楼? 夜色下。 诡异的敲门声,响遍整座王宫。 这段时间来,第四禁忌疯狂肆虐天下,吞掉一座座城池,令整个天下陷入恐慌中。所以,不论是王宫,还是王城,皆惊恐起来,便连心思深沉的姬定,亦生出绝望的无力感。 孤之雄图霸业…… 孤之天下大一统…… 这时姬定瘫软在地上,躯体剧烈颤动起来。 在圣境级别的“禁忌”面前,什么阴谋诡计,什么雄才大略,皆是不堪一击。 虽然惨白的脸上,满是绝望之色,但是不甘心如此死去。他似乎猛然想到什么,便冲到窗边焦灼道“先生,救孤。” 但是此时,却没有青鸟飞来。 “先生?” 姬定的身子猛然颤动一下,不甘之下再喊一声。 难道是因第四禁忌的缘故? 笃笃—— 诡异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 虽然所有宫门皆被封死,但是敲门声却能够影响到意志,他看到已经有不少宫人,疯狂跑去砸门了…… 白衣君为何还不镇压禁忌? 难道真是心寒了? 而在此时。 王宫中无数人绝望不已。 但就在此时,一道白衣身影出现在夜空上,令王城中的文人怔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那……真是白衣君? 那道熟悉的白衣身影,一手托着一口巨大的青铜棺。 这不是白衣君,又能是何人? “白衣君!” 这时王城中有文人,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高呼“白衣君来了,白衣君来了,吾等有救了,吾等有救了!” 这一声高呼,令无数人心神一颤,猛然朝夜空看去。他们果然看到一道似熟悉,却又有着陌生的白衣身影。 果然是白衣君! 白衣君终于出世了。 白衣君终于出世镇压禁忌了。 “白衣君!” “白衣君!” 这一刻,无数人拼命高呼起来,亦让整座王城轰动起来,迸出犹如巨浪滔天般的欢呼。 这十数日来,一直压在心头的恐惧,顷刻间烟消云散。脸上惴惴不安的凝重之色,迅消退,露出轻松而激动之色。 “白衣君来了。” “白衣君来了。” 王宫内。 几乎所有人都在激动高呼,不少人还痛快大哭起来。 姬定闻言后,绝望的目光中,瞬间生出强烈的惊喜,有种劫后余生般的感觉。不过数息间,整个人便恢复过来,犹如第四禁忌从来没有出现过来…… 哈哈—— 天不亡孤也! 孤必定一统天下,威加海内! 在无声大笑后,那张俊朗而尊贵的脸孔,浮现几分唯唯诺诺的神态,犹如一个敢怒而不敢言的受气包。 而在两息前。 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的门忌,正要疯狂逃去时,却见青铜棺横空而来,瞬间封死所有的退路。 不论是天上,还是地下,又或前后左右,皆被青铜棺封死。 它逃无可逃,惶恐不已。 “呜——” 它不由悲呼一声。 还是想不明白,那人是如何从葬宫走出? 在它悲呼,正要与整座王城同归于尽时,却猛然现自已动弹不了,不论是灵魂还是皮囊,皆被冻僵般。 青铜棺由远而近。 这时,王城的文人,王宫的宫人,皆看到青铜棺砸落。 在青铜棺砸落后,天地瞬间失去第四禁忌的气息,似乎第四禁忌已经被镇压了,让他们皆有些诧异起来。 这样就被镇压了? 他们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亦什么都没有看到,如此恐怖的存在就被镇压了? “这,就被镇压了?” 王城中有文人忍不住疑惑问。 这似乎什么动静都没有,第四禁忌身为圣境中的存在,不应该挣扎一下以昭示自已的存在? “不知道。” “或许被镇压了……” 王城中的文人,亦不清楚禁忌是否被镇压了。 虽然王城中有不少人,能隐约感受到第四禁忌的存在,但没有多少人能够看到第四禁忌的皮囊形态…… 即使能够看到,亦没有几人敢去看。 夜空上。 白衣君静静伫立,白衣飞扬。 倘若他是封青岩,或许会多看几眼王城,以及王宫。但他不是,对王城,对王宫,并没有兴趣,他只做他该做的事…… 这时他伸手一招,便把青铜棺招回来。 “拜见白衣君。” “拜见白衣君。” 王城中,无数文人自内心拜下。 而白衣君却朝踏空而去,迅消失于夜空中,第四禁忌的确被镇压了。 在青铜棺上,浮现门忌的图刻。 但是此时。 天地间却没有文运涌来。 白衣君不意外,因为他并不是封青岩,更不是圣道之人,又岂会有文运降落? 况且,圣天崩塌了。 他看了看夜空,便踏空回到葬山,把青铜棺放回葬宫内。这时,天色还未亮,他来到葬山之巅,仰望着夜空…… 葬山下。 那座风采楼,依然在照耀。 在夜风中,他白衣飞扬,风采更胜往昔。 他仰望一阵夜空,目光便落在风采楼上,思量片刻便朝风采楼走去。 一步步从葬山走落。 此时,葬山还没有收到,第四禁忌出现在王城的消息,更没有知道白衣君已经镇压第四禁忌了。 但在白衣君踏空而下时。 立时就有文人,现他的存在,如镇压虚圣府的乌墨、书院的东楼晦、安修等人。 在白衣君还没有走到风采楼时。 葬山下便有越来越多的文人,现白衣君的存在,皆是激动不已。 白衣君终于出世了。 天下有救了。 白衣君依然是天下之大义! 白衣君果然没有抛弃世人! 不过,亦有些文人疑惑起来,难道真是因楚国之事,导致白衣君心寒?要不然,为何在天下诸侯讨伐不义之楚后,白衣君便出世呢?还有,白衣君为何出现在葬山? 难道第四禁忌回来了? 这令不少想多的文人,内心有些担心起来。 不管如何。 白衣君终于出世了。 “白衣君来了。” 这时有文人高呼起来,惊喜中带着激动。 这一声高呼,立即呼醒无数熟睡的文人,皆是纷纷爬起床,连衣都没有空就跑出来。 咦? 这时众人亦有些疑惑起来,为何白衣君走向风采楼? 难道第四禁忌隐约在风采楼? 这让他们心中一惊,但仔细想想,便觉得不可能。接着他们立时有些激动起来,因为他们想到一种可能。 那便是白衣君要登风采楼! …… 。 第512章 第一风采现世 夜色下。 白衣君从葬山踏空而下,走向神秘莫测的风采楼。 风采楼降世数个月了,但依然没有一人,能登上风采楼。所以,世人亦不知道,这个世上是否有人,能登上风采楼。 但是。 还有不少名震天下的人,还没有登风采楼。 如四大教主,封圣,白衣君,青山城隍,东君,云中君等…… 在风采楼降世的那一个月里,有无数俊杰从天下各地而来,但是无一能够登上…… 虽然现在风采楼的热度有所减,但是依然吸引世人的目光。每隔数日,便会有俊杰前来登楼,欲求一夜之间名满天下。 这时众人看到白衣君,竟然走向风采楼,皆是有些诧异起来。 他们没有想到白衣君会登风采楼。 “白衣君要登风采楼了?” 亳城中。 不少文人匆匆走出来,看着走向风采楼的白衣君,激动中带着些期待。 “应该是要登风采楼,要不然没有必要。” 不少文人点头。 “不知白衣君能不能登上风采楼?” “倘若连白衣君亦无法登上风采楼,这个世上怕是真没有人能够登上了。” 而在此时。 葬山书院的学子皆被惊动,纷纷跑出来围观,白衣君登风采楼,乃是一大盛事,又岂能错过? 不仅整座书院的学子跑出来,便连东楼晦、安修,以及乌墨等,亦纷纷走出来了。 这的确是一大盛事。 倘若为天下所知,且有时间赶到,绝对会有无数文人涌来。 可惜白衣君的行踪,向来神秘莫测,世人根本不可知,而白衣君亦不需要靠登风采楼扬名…… 不过片刻间,葬山书院就空了,就连亳城亦空了差不多九成。 无数人在围观。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白衣君身上。 而白衣君则站在风采楼前,清冷的目光在审视风采楼,直接无视了众人的存在。 他是白衣君,不是封青岩。 他审视片刻,便朝风采楼走去,希望从风采楼中,寻到圆满真身的办法。其中在封青岩斩出白衣君之身时,便明白“白衣君”存在的意义,以及为何能够养出“白衣君”…… 这不是偶尔。 这是必然。 这时围观的文人,边看边讨论起来。 有人看好,亦有人不好看,各有各的理由,谁亦说服不了谁。 乌墨、东楼晦和安修等人,并没有出声,皆静静看着,谁都不知道他们是看好还是不好看…… “二师兄,白衣君可否登上?” 牧雨有些好奇问。 “难说。” 赫连山摇摇头,沉吟一下便道“倘若连白衣君亦无法登上风采楼,世上怕是无人能登上了。” “大师兄能。” 牧雨却道。 虽然白衣君可镇压禁忌,但大师兄却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所以,在她心目中,大师兄自然比白衣君高…… 赫连山点点头。 而在此时,众人皆是目瞪口呆起来,似乎怔住般。 在他们的想象中,白衣君必定经历困难重重,方能够走到风采楼的大门前。 但白衣君毕竟是白衣君,这困难重重应该不可能了。 但最少需要数息时间吧? 但是。 谁能够想到,不过两息间,白衣君便推门而入了。 这、这…… 太快了。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人现白衣君不见了。于是,有人便糊涂起来,人呢? 白衣君人呢? 但亲眼看到,皆目瞪口呆起来,犹如怔住般。 白衣君只是两息时间,便走进风采楼了。 这犹如做梦般。 “人呢?” “白衣君呢?” 刚才不少交头接耳的文人,皆是茫然起来。 不过说句话而已,人便不见了? “进去了。” 有人艰难回答,犹如结巴般。 “进去了?哦。”询问的文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当反应过来时,不由瞪大眼睛,道“进去了?是登上风采楼了?” “登、登上了。” “白衣君登上风采楼了。” “这、这……” “哈哈——” 众人似乎陷入死寂数息,才从震撼中回神过来。 当回神过来,便是各种激动,各种震惊,有人目瞪口呆,有人激动万分,有人无法置信。 这时便连安修、东楼晦和乌墨等人,都有些惊讶起来,亦没有想到,白衣君竟然能够登上风采楼! 白衣君登上风采楼说明什么? 点亮人间万里? 不是! 这说明,人间有人能够登上风采楼! 既然白衣君能够登上,那么必定有他人,亦能够登上! 如封圣等。 既然能够登上风采楼,风采楼在他们心中,便没有原先那般神秘了。 亦没有那么高高在上了。 而在此时。 有耀眼的光芒,从风采楼的第一楼迸出,瞬间驱散万里魔夜。 这时风采楼神秘的光芒,点亮葬山万里,点亮人间万里。在风采楼方圆万里内,所有恐怖黑暗皆被驱散…… 在北地。 无数城池,无数村庄,在葬山万里之内。 这是他们现,竟然有光芒驱散万里,皆是震惊无比起来,纷纷好奇是怎么回事,难道魔夜终于退去了? 但是,他们又现,并不是魔夜退去,而是有神秘光芒驱散黑暗。 “风采楼!” 不少城池中,有文人激动大喝起来。 “什么风采楼?” 不少人诧异问。 “白衣君登上风采楼,点亮人间万里!” “什么?” 众人闻言,皆有些愣住了。 “白衣君出世了?” “哈哈——” “白衣君终于出世了,天下有救了,人间有救了。” “咦,白衣君终于去登风采楼了?不过,白衣君出世了,为何不去镇压第四禁忌?而是跑去登风采楼?这登风采楼不急啊……” “有消息传来,第四禁忌出现在王城,已经被白衣君镇压了。” “第四禁忌被镇压了?” 众人闻言终于松了口气。 这十数天来,第四禁忌肆虐天下,令所有人皆惶惶不安,担心第四禁忌出现在自已的城池。 传言,天下已经有不少城池,已经被第四禁忌吞噬一空…… 倘若不是如此,天下亦不会悲呼。 而在此时。 白衣君出世镇压禁忌的消息,亦迅传天下。紧接着,便传来白衣君登上风采楼,点亮人间万里的消息…… …… 。 第513章 白衣君拜下问 夜色下。 风采楼迸出耀眼光芒,驱散人间方圆万里黑暗,庇护了无数城池、村庄,或山林、平原…… 几乎整个北地都激动起来,想不到真有人登上了风采楼。 在风采楼光芒的照耀下,绝大部分北地的文人,不再需要苦苦支撑,更不需要日夜忧心。当他们知道白衣君登上风采楼,点亮人间万里之域后,沉重的躯体猛然轻松下来。 那夜夜如约而至的魔夜,犹如一块压在胸口的巨石,让他们一刻都喘不过气来。 不仅身累,心亦累。 此刻他们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好好大睡三日三夜。 自从魔夜降临后,他们便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即使有轮休,亦睡得不踏实,总会从梦中惊醒。 这时,他们更加怀念曾经的日子了,那时没有可怕的“禁忌”,没有恐怖的魔夜,圣天亦没有崩塌…… 信仰一直在。 可惜往日不可追。 但不管如何,白衣君登上风采楼,点亮人间万里之域,终于可以让他们松口气了。 “天下第一风采!” 北地的不少城池里,不少年轻文人或激动高呼,或对洒当歌,犹如自已登上风采楼,成为人间第一风采般。 在他们看来,此乃天下一大盛事,更是人间第一风采。 值得庆贺。 文人或奔走相告,或相互传书,或仰望风采楼。 而在此时。 葬山下亦飞出一封封传书,把白衣君登上风采楼的消息,带向天下的每一个角落。 有人登上风采楼了。 人间第一风采终于现世了。 在书院前。 无数学子在心中说着。 虽然不是大师兄,但他们亦激动万分,为白衣君感到高兴。 白衣君乃天下之大义,风采楼应该有他的位置,人间亦应该有他的风采。 这时,不论是书院,还是亳城,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风采楼上。他们心中有震撼,有钦佩,有崇敬,有仰慕,亦有眼热,有失落,有妒忌…… 白衣君走进风采楼,已经很久了。 而外面的人,并不能看到风采楼里面,更没有看到走进风采楼的白衣君,只能看到被点亮的第一楼。 第一楼似乎散着,一股淡淡的神秘气息,让人捉摸不清。 十分神秘。 在风采楼外,东楼晦和安修都好奇看着点亮的第一楼,仔细第一楼散出来的气息。 “这是冥息?” 安修蹙着眉头,有些诧异道。 “不是。”东楼晦摇摇头,迟疑一便道“倒似散着几分神性气息。这风采楼点亮人间万里的光芒,只有一种颜色,不是十种……” 安修点点头。 在第一楼没有被点亮时,风采楼会散着十种颜色的光芒,但在第一楼被白衣君点亮后,第一楼的光芒便掩盖其他楼的光芒。 只存在一种颜色了。 “风采楼啊,你到底是什么楼?” 东楼晦唯有感叹道。 虽然风采楼降世数个月了,但是天下依然没有人知道,风采楼的来历以及代表什么。 表面上。 它似乎是选出人间十大风采,以对抗魔夜的降临。 但真是这样吗? 还有,是谁铸造了风采楼? 东楼晦不知,安修不知,四大教主不知,这个天下除了封青岩,便没有人知道,亦不可能有人知道。 更加不可能知道,风采楼代表什么。 “不知风采楼里面是如何?” 书院前,有学子好奇询问,能够点亮人间万里的风采楼,想必不会普通,必定可令人大开眼界。 “有没有可能,如普通楼阁一样。” 有学子回答。 “岂会?” “不可能。” 不少学子纷纷道,皆认为风采楼里面不简单。 众人见白衣君久久不现身,皆是好奇的白衣君在风采楼里干什么,便忍不住朝风采楼走去。 这时有不少人在尝试,可还是登不上风采楼。 时间一点点过去。 在天未亮时。 人间第一风采现世的消息,便已经传遍天下,在人间引起不小的轰动。对于白衣君登上风采楼,成为人间第一风采,世人并不觉得意外。 或者说。 虽然有些意外,但亦在情理之中。 轰—— 在魔夜退去时。 风采楼亦拔地而起,几乎瞬间消失于天宇。 而白衣君却没有从风采楼走出,令葬山下的文人,皆有些诧异起来。 “白衣君没有出来?” “这风采楼到底是从何而来?” 葬山下,文人再次议论纷纷,皆好奇风采楼从何而来。 虽然在人间流传有天国、虚危界等人间之外之地,但是对于天外并没有多少的认识,亦没有办法去认识。 例如圣人归隐。 不少人认为圣人归隐,便是离开了这方世界。但是,对这方世界之外的世界,却没有多少认知…… 所以,他们无法猜测,风采楼来自哪里。 亦没有天外的世界让他们去猜。 或许可以说。 他们对天外一无所知。 而在此时。 风采楼破空而去后,便降临在幽冥。 准确的位置,乃是酆山之后的黑暗深处,亦即是幽冥的最深处。酆山巍峨无比,迸着淡淡的帝威,比以往更加雄壮了,犹如穿透幽冥天空,出现在人间般。 幽冥的阴魂,几乎都恢复了神志。 当风采楼降临时,皆是惶恐中带着敬畏,朝风采楼拜下。 风采楼中。 白衣君推门后,门后便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没有墙,没有窗,亦没有向上的楼梯,犹如一片黑暗的虚空般。但是黑暗的深处,却有一枚令人灵魂颤抖的令牌。 这正是阎罗令。 当初封青岩一念生出风采楼时,便定了规则,谁能走进风采楼,谁便能够拿到阎罗令。 谁拿到阎罗令,谁便为阎罗。 但他没有想到,竟然是他自已拿到阎罗令。准确来说,是他斩出的“白衣君”,成为了幽冥的阎罗。 当他拿起阎罗令时,眉头却皱了皱。 他竟然无法融合阎罗令,似乎是因他的真身,还没有彻底圆满的缘故。所以,他要融合阎罗令,就必须彻底圆满真身。 “封兄,吾该如何圆满真身?” 此时白衣君拜下问,他觉得本体有可能知道。 …… 。 第514章 拉开大序幕 幽冥。 酆山巍峨,直插天宇。 在酆山后面,白衣君从风采楼走出,仰望幽冥天宇。此时,他没有拿走阎罗令…… 他真身还没有圆满,拿走阎罗令亦无法融合。 沉吟片刻。 他便离开幽冥,回到葬山,回到葬宫。 他站在青铜棺前,微微一礼,拜下道“封兄,吾该如何圆满真身?” 但是青铜棺内,却没有丝毫反应。 这在他意料之中。 商帝镇压了自已,其实便是镇压了鬼帝。 所以此时,只有封兄在镇压鬼帝,或者说,只有封兄一人在对抗鬼帝。 亦可以说。 不论是商帝,还是鬼帝,或者封兄,皆为一人。现在只能说,谁的意识先醒来…… 其实所谓的商帝,只不过是数千年前,残留下来的一缕意识而已。现在的主体意识,还是封兄…… 但是鬼帝残留的意识,实在太过恐怖了。 有可能反客为主。 这只是白衣君的猜测,不一定便是如此。 或许没有他想的如此简单。 此时青铜棺内,既然没有回应,他便没有再问,再等,而是来到宫门前,审视葬宫上的十六禁忌图刻。 十六禁忌出世了四禁忌。 还有十二禁忌。 眨眼间。 一天过去了。 夜色再次降临,而魔夜亦如潮水涌来,迅淹没了天地。 风采楼破空而来后,亦在照亮人间万里。 不过,他没有走进风采楼,而是站在葬山之巅,仰望着夜空。他亦在思索着,彻底圆满真身的办法…… 还是没有想到。 “封兄,吾该如何圆满真身?” 数日后。 白衣君再次来到青铜棺询问。 轰—— 而在此时。 天地似乎震荡起来,他感受到天地出现巨变,便瞬间出现在葬山之巅。他看到晴朗的天空上,竟然垂落一缕缕白色丝线,散着神秘的气息。 “这是?” 他微微一怔。 原本清冷的脸上,出现少见的意外之色。 白色的丝线一根根垂落,却没有落下,似乎是悬挂在天宇般。 这是天运! 这,竟然是传说中,神秘无比的天运。 传说,因为神夏镇压了天运,于是神夏便统治了天下。后来,鬼商打败神夏,便由鬼商镇压天运…… 再后来,自然是诸圣镇压了天运。 于是便有了圣道天下。 而圣天崩塌,代表圣道崩,自然再无法镇压天运。因而天运散落,将会再次落入人间,由诸道争夺…… 谁镇压圣天,便是谁之道。 倘若圣道再次镇压天运,则有可能再造一个诸子时代。倘若由仙道镇压天运,则有可能开启一个万仙时代…… 所以。 当天运垂落时,整个天下皆震动起来。 无数人震撼抬头,看着犹如悬挂于天宇上的天运,一缕缕,多到数不清! 天运的出现。 似乎天下亦感受到天地的变化。 此刻,无数人感受到天运的神奇,他们隐约从天运中感应到,哪一道镇压了天运,哪一道便会再造一个盛世…… 这时周天下,圣道诸教派,皆是振奋不已。 他们在冥冥之感应到。 倘若圣道再次镇压天运,将有可能再现诸子时代的辉煌。倘若圣道镇压了天运,成圣之路便会被打通,而他们则有可能成圣…… “哈哈——” “这有可能是一个新的时代!” 不少大贤级别的存在,在仰望天宇上悬挂的天运时,皆是激动大笑起来。 他们看到成圣的希望,更看到成圣的机会。 天运降落人间。 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有可能会开启一个盛世,甚至再创一个诸子时代。 这不是没有可能! “天运!” “天运降世!” “争夺天运,再创诸子辉煌!” 这时便连儒城中,亦有无数文人激动大喝起来。 而天运的降世,诸道立时震动起来,不论是刚创的仙道,还是隐于一界的巫道,或妖道、神道等,皆是剧烈震动起来。 他们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 其实在圣天崩塌后,便有不少人隐约感受到,天运将会降世。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天运降世如此快…… 颇有种猝不及防的感觉。 在葬山下。 亳城中的文人,书院中的学子,虚圣府中的六官等,皆是震撼仰望天宇上的天运。 “这是什么?” “天宇上怎么挂着一根根的丝线?” 在书院中,不少学子诧异询问,对于天运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而诸子镇压天运之事,自然没有听说…… “这乃天运!” 有教谕激动道,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天运?” “天运何物?” 学子在询问,亦有不少教谕在解释。 虽然有些教谕知道天运的存在,但是天运实在太过缥缈,亦距离他们太过遥远了。 他们只在一些古籍上,看过天运…… 但是谁能想到,有一天,天运竟然降落? 这实在太惊世骇俗了。 “天运,亦可看为天地之气运,谁拥有了天运,将有可能成为气运之子,即是身具天地大气运,想死亦死不了……” “身为气运之子,瞥一眼书籍,都能悟出大道来……” “谁镇压天运,将是谁之道。” “倘若有圣道镇压,这个天下便是圣道天下。” 在教谕解释时,突然有学子脑洞大开问“先生,倘若是由我儒家镇压呢?那,岂不是儒道天下了?” “这……” 教谕愣了一下,亦不知道,到底是圣道天下,还是儒道天下。毕竟儒道,乃是属于圣道…… 按理来说,应该是圣道天下。 但是。 谁知道有没有可能是儒道天下? 当初诸子镇压天运,乃是诸子共同镇压,则不是单单由儒家圣人镇压…… “先生,到底是不是儒道圣天?” 这时越来越多的学子追问,对于这个问题十分好奇。 “这个难说。” 那教谕摇了摇头。 “若天运由我儒道单独镇压,天下便是儒道天下!” 而在此时,安修的声音落在书院中,令众学子皆是一震,想不到是儒道天下。 “诸生听令,从即日起,奋力争夺天运!” 安修大喝道。 “争夺天运?” “这天运如何争夺?” “夺到了天运,真可成为天运之子?” 众学子皆兴奋起来。 …… 。 第515章 第一缕天运落下 天运垂落。 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一派气象万千、云蒸霞蔚的壮丽景象,令整个天下振奋起来,皆是仰头惊叹不已。 此时,有无数文人飞身而起,争先恐后掠向天宇,欲要夺取悬挂着的天运。 但是。 天运看似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遥远不可及。 无论他们如何努力,皆无法飞到天宇之上,更无法触及到天运。这使大部分的文人失望而归,但亦有不少不甘的文人,还在努力挤上去。 希望苦心人,天不负。 但注定失败。 不论是周天下,还是山海界,或是百万大山之地,再是昆墟界等地,皆没有一人能飞到天宇上,更没有一人取得,哪怕只是一缕。 这让他们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蚂蚁,如何教他们甘心? “这天运如何取?” “这天运如何取?” 天下各地,皆有人焦急询问,目光灼热看着天运。 在葬山书院里。 “先生,这天运该如何取得?”有不少学子迫不及待问,恨不得飞身上天宇,取走所有的天运。 “吾亦不知道。” 大部分教谕都在摇头,似乎在望洋兴叹。 “先生亦不知?” 众学子皆有些惊讶起来,便有人愕然道“倘若连先生亦不知,吾等又该如何取天运?” 这时有不少学子,都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院主安修。 在大殿前。 安修亦在仰望悬挂着的天运,似乎感受到学子的目光,便道“只需符合仁义,即可取得天运。” 只需符合仁义即可? 如此简单? 众学子皆有些诧异起来。 但在葬山之外,那座依旧气势磅礴的大义宫中,大义主却道“只需‘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即可。” 大礼主说“只需‘礼之用和为贵’即可取得。” 在二十七书山中,亦有一些老博士言“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教主曰“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 在法教中。 此刻亦有无数法家门徒在问。 有法家大贤道“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亦有大律说“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教主曰“置主法之吏,以为天下师。” 在墨教中。 有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脚踏草鞋的墨侠高呼“赴汤蹈刃,死不旋踵。”亦有如老农般劳作的般贤者言“短褐之衣,藜藿之羹。”(藜藿指粗劣饭菜) 教主曰“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 周天下之东。 那庞大的山海界中,亦有无数道教门徒在问,教主曰“为道者,为天也。” “敢问真君,何为道。” 有弟子拜下道。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太上不知其名,强名曰道。”一个仙风道骨的身影,浮现在山海界的天空上,一边仰望着天运,一边缓缓吐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那充满韵味的声音,似乎响遍山海界。 周天下之南。 那莽莽百万大山之中,亦有妖族弟子在问,白帝却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有妖王见妖族弟子满脸茫然,便解释“便为优胜劣汰,弱肉强食。” 妖族弟子终于明白过来。 这是谁强,谁便能取得天运啊…… 虽然天下有仁义者,有悟道者,有至强者,亦有不畏者,有赴死者等等,但悬挂在天宇上的天运,并不见有落下。 “不知第一缕天运,将为谁所取?” 似乎天下人都生出如此想法,皆好奇何人会取得第一缕天运。虽然只是一缕天运,但“第一”意义非凡,甚至代表着天地大气运。 或许一缕亦可胜一道。 万缕为一道。 这时天下人都在等待,等待第一缕天运的落下,亦有无数人蓄势待,准备夺取第一缕天运。 谁取得第一缕天运,必将名传天下。 这使无数年轻人精神振奋,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倘若夺得第一缕天运,不仅有莫大的机缘在等着自已,亦会一夜之间名动天下,如何不让他们心动? 这天运并不是只有强者取得,所以谁都有可能。 葬山书院的学子,亦在紧张准备着。 在天运,特别是第一缕天运面前,即使连赫连山、颜山、剑雅歌等杰出学子,亦无法静下心来。 他们眼中亦有渴望。 其实,莫说他们这些年轻人,就连大儒、大贤级别的存在,在天运面前亦难以静下心来。 谁不想拥有天运? 天运代表着无限的希望,乃至是破境的希望…… 在世人的等待中。 第一缕天运终于落下,犹如一根白线在垂落般。 “第一缕天运落下了。” 有人忍不高呼起来。 而且,他们皆看到天运是朝自已落下,心中猛然震动起来,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第一缕天运是我的? 无数人瞪大眼睛,身子剧烈颤抖起来,显得激动万分。但是,他们想多了。 第一缕天运的确落下了。 但不是落向他们,而是落向葬山。 准确来说,是落向葬山之巅,那一道风采依旧的白衣身影上。 第一缕天运落下,第二缕天运紧紧跟随,第三缕亦随着第二缕天运而下。 一缕紧随一缕。 世人看到第一缕天运,并不是落在自已身上,心中是无比失落。但见到天宇上的天运,一缕紧随着一缕而下,似乎源源不断般,亦让他们有些震惊起来。 这便是第一缕天运代表的意义? 一缕落下,便源源不断? “是何人取得了第一缕天运?” “这人气运未免太好了吧?取得第一缕天运,后面天运便源源不断,实在太恐怖了。” “是谁?是谁?是谁?” 无数人在问。 不过眨眼间,天宇便落下数十缕天运,但依然没有停下,使得世人震惊不已。 一缕天运难取,百缕更是难中之难。 但有人却在眨眼间,便已经取得数十缕天运,乃至更多。 “这、这……” “不是吧,这也太多了吧?” “不过一息间,便落下过百缕天运,这人到底能取得多少?” 天宇上。 天运一缕紧随一缕,正在迅落下,让世人震撼不已。 不少人目瞪口呆起来。 …… 。 第516章 天运之子贵不可言 天宇上。 天运一缕随着一缕落下。 葬山之下,不论是葬山书院的学子,还是亳城的文人,皆震惊看向葬山之巅。他们有些想不明白,天运为何落在葬山之巅,还多到如此恐怖! 在世人未得一缕时,便有数百上千缕天运,落在葬山之巅。 谁在葬山之巅? 众人皆在问。 此刻有不少学子激动起来,道“难道是大师兄?” 这时,赫连山、颜山、牧雨等学子,皆是眼前一亮,亦联想到大师兄。在他们心中,只有身为古来今往第一虚圣的大师兄,方能够得到天运的眷恋…… “是封圣回来了?” “是青岩?” 一些亳城文人以及书院的教谕,皆带着惊喜道。 封圣已经消失数个月了。 众人甚是想念。 一道道身影飞上葬山,迅速往山巅掠去。 当他们掠到山巅,天宇上落下的天运,依然没有停下。此时,天运已经落下一千多缕,让整个天下震动不已,更令无数人眼热。 第一缕,第二缕,乃到第数千缕天运,皆为一人所得。 这如何不让人眼红? “这,太疯狂了吧?一人独得数千缕天运?这到底是何人?竟然有如此大气运?这太得天运钟爱了吧?” 天下无不有妒忌之人道。 “一人独得数千缕天运,实在太惊世骇俗了。” “这到底是何人?” 天下纷纷在询问,实在被震撼到了。 葬山之巅。 当书院学子、教谕,以及亳城文人掠上来,看到竟然是白衣君,皆有些意外起来。他们并不是意外白衣君取得如此多天运,而是意外白衣君不是走进风采楼,还没有出来吗? 白衣君是何时走出风采楼? 他们并没有看到。 此时白衣君伫立不动,似乎在眺望天边…… 众人没有出声,但皆恭敬行礼,他们对白衣君充满崇敬,只是静站在一旁“观礼”。片刻后,他们越来越震惊,那天运还没有停下,这已经是八千多缕了。 而天下亦在震惊。 第一万缕天运落下后,天运终于停了。 “一万缕!” “到底是何人,竟然取得一万缕天运?!” “一万缕天运啊。” “世人未取一缕,却有人独取一万缕,实在让人佩服至极!不知取得一万缕天,是何人?” 此时世人皆在议论纷纷,被一万缕天运震撼到,亦让无数人眼热。 我一缕未取,你却取万缕,这不是遭人妒吗? “万缕为一道,而一道者,则为天运之子!” 此时,四大教主仰望着天宇,有些感叹道,“想不到天运初降,只落下一道,便被人取走一道,实在让人敬服……” “第一位天运之子降生,吾贺之!” “天运之子,贵不可言!” 当四大教主之言传出,天下皆是震惊不已。 他们没有想到,取得一道天运,便可为天运之子。这天运之子,比起所谓的气运之子,更为难得可贵。 亦犹如四大教主所言般天运之子,贵不可言。 “天运之子,如何贵不可言?” “贵不可言,便不可言!” …… 葬山之巅。 乌墨、东楼晦、安修等人亦在。 此时,有将近百人在山顶上,惊叹看着风采依旧的白衣君。倘若不是被安修限制,怕是葬山下所有的文人,都要涌上来了。 当白衣君取完万缕天运后,众人皆恭敬行礼。 白衣君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身影便消失不见。而在此时,乌墨、东楼晦等一些文人,正要询问风采楼之事,却没有想到白衣君走得如此快,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风采楼来自哪里。 这个世上或许只有白衣君知道了。 在世人震撼之时,白衣君取得一道天运的消息,亦在迅速传开。这让之前眼热,妒忌,乃至是不服的人,瞬间便没有脾气了。 他们不得不服! 白衣君不仅镇压禁忌,亦点亮人间万里, 天下谁人能及? 即使是封圣,亦有所不如…… 而在此时。 白衣君出现在葬宫,站在青铜棺前。 其实他亦有些意外,想不到降落的第一缕,以及第一道天运,皆被他所取。 或许因他镇压禁忌,亦点亮人间万里吧…… 这时天运缠在他身上,但是已经变得无形无色,不可见了。他凝视着青铜棺,沉吟一下便把一道天运,转移到青铜棺上。 “此天运,应为封兄所得。” “倘若没有封兄,谁可镇压禁忌?倘若没有封兄,谁可点亮万里?” “且,没有封兄,便没有吾。” 一道天运落在青铜棺,立即没入棺内,落在封青岩身上。 至于封兄为何没有取得天运,白衣君认为是葬宫的问题,是葬宫阻隔了天地,让天运感受不到封兄的存在。 而且。 他乃是通过自已与封兄有关系,方能够让天运没入青铜棺。倘若是他人,根本不可能让天运没入青铜棺…… 当天运落在封青岩身上,封青岩蓦然动了一下。 “封兄,吾该如何圆满真身?” 白衣君再次拜下问。 刹那间。 封青岩清醒过来,听到白衣君的话,便道“去融合城隍金身试试。” “融合城隍金身即可?” 白衣君问。 但在此时,封青岩再次沉睡过去。 白衣君没有再问,沉吟一下便走出葬宫,离开葬山,朝青山城隍府而去。 在前往青山城隍府途中。 他抬头看了看天宇上悬挂着天运,不知道天运能不能助封兄镇压鬼帝?一道天运可令封兄清醒过来一息左右,万道便可清醒万息时间? 他皱了皱眉头。 这天运怕是不够啊。 他不知道天运有多少,虽然看着悬挂着很多,但是让人数不清。但是,天运绝不可能无穷无尽,且不可能任他取…… 倘若只靠天运,倒是有些不妥、 在他未到青山城隍府时,天运之子之说传遍天下。 虽然世人未得一缕,但是无数人已在谋一道,毕竟天运之子贵不可言。 谁不想成为天运之子? 何为天运之子? 只简单地说,天运之子可为一教圣子! 只简单地说,天运之子可为一教圣子! …… 。 第517章 借天运一用 天运之子贵不可言。 但一个白天过去了,天运却只落下一道。 这一道天运皆为白衣君所取,世人只能在羡慕或眼热中,眼巴巴等待第二道天运落下。 准确来说。 是第一万零一缕天运。 他们不觉得,自已能像白衣君那般得天运钟爱,一取便是惊人的一万缕。这的确让人羡慕妒忌恨,便连四大教主心里亦有些不舒坦,让他们的脸往哪里摆? “第二道天运,何时落下啊?” 无数人望眼欲穿道。 第一道天运已经被白衣君取走,第二道天运绝对不能再错过。 在世人的等待中。 白衣君终于来到青山境。 虽然天色早已黑,但还没有到子时,那名传天下的百座土地庙,亦没有迸发出煌煌神光。在魔夜降临的大半年来,青山城隍府的百座土地庙,有足够的资格名传天下。 虽然周天下有些文人,对百座土地庙颇有微词。 但是,百座土地庙的功绩摆在那里,即使有人再如何看不顺眼,亦无法说什么。 况且圣天崩塌了。 这时圣道诸教自顾不暇,何来功夫理会青山城隍府?而且,没有圣天的圣殿,什么都不是。 再说。 幽都已经覆灭。 青山城隍府亦成为阴间唯一的力量,游荡于人间的阴魂,总该有人来管…… 即使他们想打击或压制青山城隍府,亦已经做不了。 况且,谁敢打击? 敢打击青山城隍府,便先问过青山境的百姓。 在魔夜降临的大半年来,是青山城隍府的百座土地庙和城隍府,庇护了青山境。 而不是圣道诸教,亦不是天下诸侯。 这时,白衣君悬立在夜空中,发现自已无法进入背阴界,眉头便微微蹙起来。虽然他属于封青岩,但不是封青岩,所以他不是青山城隍,自然无法一念之间掌控城隍府…… 他沉默一下,便忍不住朝北方看去,颇为无奈道“封兄……” 倘若是硬闯? 他倒是能够闯得进,但这是封兄的地盘。 不过凭他的身份,想要进入青山城隍府,倒不是一件难事,直接现身就行了。 在他正要开口时,一道身影匆匆掠上夜空,拜下道“图央拜见白衣君。” 白衣君点点头,自然认识图央。 “奉府君之命,恭迎白衣君。”图央恭敬道,“请白衣君随吾进入城隍府……” “封兄已交代了?” 白衣君有些意外,看来封兄早便有安排了。 “府君有言,白衣君之令,便是府君之命,让吾等一切皆听的白衣君之令行事。” 图央道。 其实在他收到府君之命时,亦有些意外,但他没有多想,如实执行府君之命,早早便在人间等候。 他一见到白衣君,便立即迎上来。 片刻后。 白衣君便随着图央走进背阴界,来到气势磅礴的城隍府前,但城隍府的大门却没有打开。这让他眉头一皱,审视一下就上前推门,可是城隍府的大门,他却无法打开。 他转身便道“还请府老开门。” “还望白衣君见谅,城隍府之门只有府君,方能够打开。”图央亦皱了一下眉头,既然府君请白衣君来作客,为何没有开门迎接? 这有些说不通。 况且,以白衣君的身份,足够让府君开门迎接。 但府君却没有。 这事似乎透着些古怪,让图央一时之间想不明白。 还有,府君已经有数个月没有现身了,在数个时辰前却突然传音,两句话还没有说完,便再没有音讯。 在建立土地庙时,说好半年后册封土地神。 但是现在时间已经过了。 还有,除了任命第一批代理土地神外,府君便没有现身任命第二、第三批代理土地神。 这让图央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似乎府君发生意外了。 而且,城隍府的阴兵、阴神,见到府君久久不现身,亦没有任命第二批土地神,亦觉察到有些不对劲。 况且,早已经有不少阴神,在等待第二批代理土地神。 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但是一等,便是大半年。 这让众多阴神失望不已,使得城隍府亦变动有些躁动起来。幸好圣天崩塌,以及幽都的突然覆灭,方镇下众阴神阴兵的躁动。 土地神之位太动人心了。 这时白衣君有些诧异起来,封兄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为何,还没有打开城隍府大门? 这城隍府的大门,他想硬闯却闯不了。 但是。 城隍金身却在城隍府中。 倘若进不了城隍府,根本就取不到城隍金身,如何谈融合?封兄有些坑啊,安排一半没安排一半…… 难道是清醒的时间太短了,导致封兄还没有安排好,便再次沉睡过去了? 他只能如此推测了。 这时,他审视一下城隍府,对图央点点头就走出背阴界,回到人间青山境。 图央则是一脸不解,但没有询问。 白衣君见图央一同走出,便道“吾明晚再来。” 图央微拜下。 这时白衣君朝北方而去,瞬息万里般。 还未到天亮时,他便回到葬山,站在葬山之巅,仰望悬挂在天宇的天运。在天亮时,他便道“吾乃白衣,可借一道天运?” 在他的说话刚刚落下,一缕天运随之落下。 而天下。 一直在等待第一万零一天运的落下,等了足足一天一夜,见到现在终于有天运落下,不禁激动万分起来。 “是我的!” 有人朝天运掠去。 不管天运落向何人,他要先一步截走…… 但是,有这种想法的人却不少,于是天空上可见一道道身影,不仅有大儒级别,亦有大贤级别。 虽然大贤级别的存在,觉得如此抢夺不可行。 但是,还需试一试方知。 倘若可行呢? 在众人还没有掠到时,第一万零一天运便已经落下,但是第一万零一天运后面,跟随着一缕缕天运…… 这一幕十分熟悉。 “不是吧。” “这,不会又是一落便是一道吧?” “这次天运为何人所取?难道此人可比肩白衣君,竟然可取一天运?” 似乎世人担心的事情发事了,那天运源源不断落下,一缕紧随一缕。不过眨眼间,便已经落下数百缕,接着便是数千缕…… 又是一个一万缕! 第二道天运。 …… 。 第518章 一借再借 “一万缕!” “又是一万缕,到底是何人?” “白衣君镇压禁忌,点亮人间万里,乃天下之大义,有资格取得第一道天运,天下无人不服。但取走第二道的,到底是何人?又有何资格与白衣君比肩?” “倘若功不乃白衣君,德不如大仁义,吾等不服!” 天下再次被震惊到。 第一道天运让白衣君取走便算了,他们无法反驳,亦无有不服。在天下震荡不安的时刻,的确没有人的风采能够胜过白衣君。 封圣亦不能! 所以天下有不少人不服。 这是让取走一道天运的人与白衣君比肩啊。 倘若是封圣,他们所就认,尽管白衣君亦有所不及白衣君了。但是,封圣乃是虚圣…… 勉强有资格。 “到底是何人取走了第二道天运?” 这时天下纷纷在嚷着,一脸不服的样子。 两道天运,一共两万缕,却被两人取走,如何让他们甘心?他们自认不比谁差,为何无法取得一缕天运? 在葬山下。 书院的学子和亳城的文人,看到一缕缕天运落下山巅,整个人都有些怔住了。 “不会又是白衣君吧?” “除了白衣君,还能是何人?” “可是,白衣君已经取走一道天运了,这可是一万缕啊。而世人却未得一缕,让白衣君独得两道天运,这天运未免有些不公啊……” 这时便连书院的学子,亦有些羡慕妒忌起来,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当他们掠上葬山时,果然看到白衣君,而天运亦源源不断落下。 第一、第二道天运皆落在白衣君身上,让乌墨、东楼晦亦有些不舒坦啊。 这天运太过偏爱白衣君了。 当白衣君收起一道天运,便对乌墨、东楼晦等人点了点头,身影便瞬间消失不见。 “难道白衣君是天运的儿子?” 这时有文人忍不住咕噜起来,看到众人皆有不满看向他,便缩了一下脖子道“难道不是吗?要不然,第一第二道天运,皆落在白衣君身上?这可是两万缕啊。这天下,除了白衣君,还有谁可曾得一缕?” “白衣君乃天下大义,独取两道天运无可厚非。” 有书院的学子道。 “以白衣君之大义,难道不值两道天运?吾看来,白衣君之大义,远远不止两道天运,还会更多……” 赫连山笑了一下道。 虽然他心中亦有羡慕,但是觉得两道天运落在白衣君身上,乃是理所当然之事,更是理应所得。 倘若以白衣君之大义,取不到两道天运,反而是天大的笑话。 而在此时。 乌墨和东楼晦、安修等人,注视力却落在葬山上。 白衣君第一次出现在葬山,可能是巧合,但是第二次,再说巧合,便说不通了。 这段时间来。 只要不是傻子,皆可看到葬山的不凡。况且此时,风雪依然未停,葬山千里皆是白茫茫一片…… 三人审视片刻,便忍不住相视一眼。 他们很想挖开葬山,看看葬山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是否与他们之前所猜测那般,葬山下葬着鬼帝…… 倘若真葬着鬼帝…… 若贸然挖开,他们不仅是找死,亦是危害天下。 在两三个月前,鬼帝只是降临一两息的时间,便使整个天地化为恐怖的地狱。倘若不是有无上帝者镇压,后果不堪想象。况且,无上帝者把鬼帝葬于此,而他们却挖…… 这是找死吗? 这时,三人皆没有出声,而是回到虚圣府,屏蔽天地后方交流起来。 …… 葬宫内。 白衣君把一道天运渡进青铜棺,便微微拜下道“封兄,莫要忘了开门。” “你便是我,你在拜我,便是我拜我自已。” 青铜棺内,封青岩猛然清醒过来,但是在他一句话说完,想要再说些什么时,便再次沉睡过去了。 “虽然我属封兄,却不是封兄。” 白衣君清冷一笑,便提醒道“莫要忘了开门。” 但是此时,封青岩已经沉睡过去了。 白衣君见封兄没有回应,脸色微微一怔,我好不容易借来一道天运,封兄你就说一句废话? 城隍府的大门,到底打开了没有? 白衣君忍不住皱起眉头。 片刻后,他走出葬宫,看了看天宇上悬挂着天运,要不要再借一道?但是,第一次借天运,他有把握,现在再借,已经没有多少把握了。 他沉默一阵,便道“吾乃白衣,再借一道天运。” 第三道天运落下。 这时葬山下的文人,忍不住又跑上来。 一人独取三道天运,实在让人心中震撼,再次忍不住羡慕妒忌恨起来。 “敢问白衣君,这天运如何取得?” 此时有文人目光灼热道,白衣君一连取得三道天运,必定有取天运的法子或心得。 众人闻言都有些好奇起来。 “第一道自落,第二第三道,乃吾借之。”白衣君取走第三道天道后便道,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第一道自落可解释。” “但第二第三道,乃是吾借之,是何意?” 此时众人皆是目瞪口呆起来,难道天运还可借来一用? 这太荒唐了吧? 赫连山、颜山等人闻言,亦是瞪目结舌。 “这应该不可能吧?”牧雨呆了呆,仰望着天宇上的天运,便道“这天运如何借?真能借来?白衣君与吾等笑言?” “这天运或许真能借来,但不是你我。” 赫连山苦笑一道,的确被白衣君之言惊骇到了。 “这个天下,怕是唯有白衣君如此般风采,方能够借来两道天运。”颜山忍不住感叹道。 “这不可能!” “这或许是白衣君一句笑言……” 葬山上,几乎没有几人相信。 虽然不相信,但是有人却忍不住尝试起来,结果自然是不可能借到天运。 葬宫里。 白衣君再次渡入一道天运,便拜下道“封兄,门可是开了?” “开了。” 一个淡淡的声音从青铜棺内传出,封青岩再三清醒过来,道“融合了城隍金身,你日后便是青山城隍。” 白衣君点点头,迟疑一下道“吾该如何助封兄脱困?” 但在此时,封青岩再次沉睡过去。 白衣君沉默站了一阵,便走出葬宫,朝青山境赶去。 …… 。 第519章 葬山有一圣三英七杰 在白衣君再次前往青山境时。 一人独取三道天运的消息,亦在迅传遍天下,让世人都有些不舒坦起来。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白衣君身为天下之大义,独取一道天运无可厚非,但独取三道天运便是他的不对了。 “白衣君虽为大义也,但吾等亦不比白衣君差,为何吾等无一缕可取,白衣君却独得三道?这天为何如此不公?” 在诸道中,皆有自命不凡的天才在质问。 “虽然吾等的确不如白衣君,但吾等不该一缕未取,这的确是不公!” “吾等不求一道,只求一缕,为何连一缕亦没有?这不是不公,又是什么?” 亦有无数天才在附和,皆认为天运不公。 不应该只钟爱白衣君一人。 白衣君镇压禁忌,点亮人间万里,的确是人间无可比拟的第一风采,但是天运不能只爱白衣君一人,多少都要落一些天运啊。 例如他们这些天才…… “有传言,第一道天运乃是自落,第二第三道天运,乃是白衣君借之。”在儒教某座书院里,有清瘦的学子迟疑一下便道,虽然亦觉得不可能,但消息乃是从葬山书院传来,传言还是白衣君亲口所言。 这让不少学子半信半疑起来。 “荒唐!” “荒谬!” “愚蠢!” 书院的众学子听到,皆呵斥起来。 “这天运岂能借之?若能借之,世人早便借完了。”有天才学子忍不住大声嘲讽起来,“如此拙劣的谣言,居然亦有人相信,简直愚蠢至极。” “此乃白衣君所言!” 那清瘦学子被人当面骂为愚蠢至极,不禁脸色涨红起来。 “你可是亲耳听到白衣君所言?即使真是白衣君所言,亦不过是白衣君一句笑言而已。” 那天才冷笑,道“岂能当真?” “这是葬山书院传来的消息,难道葬山书院会假传消息?”清瘦学子脖子涨红道,虽然亦越来越觉得不可能,但是自已说出口之言,又岂能自打脸? 只能一直死撑着。 “笑言,你不懂何是笑言?这不过是白衣君的一句玩笑而已,亦只有汝等之蠢才,才会相信,简直是愚蠢至极。”那名天才学子亦被气到,道“吾与汝等蠢才为队,真是吾之不幸啊……” “白衣君乃天下之大义,岂会笑言?” 清瘦学子脸色通红。 “既然你不认为是笑言,那借天运来看看?”天才学子脸带不屑,瞥了一眼清瘦学子,道“倘若你能借到,吾等立即认错,吾等自认为蠢才,愚蠢至极……” “我又不是白衣君,又岂能轻易借到?” 清瘦学子紧攥着拳头道。 “那不就是借不到?” 天才学子道。 “这的确是葬山书院传来的消息,亦是白衣君亲口所言,应该不是作假。”一名气质不凡的白衣青年走来,看到这争论的一幕便开口,“白衣君乃天下之大义,的确不会当世笑言戏弄天下。” “见过二师兄。” “见过二师兄。” 众学子纷纷行礼,闻言亦惊讶起来。 “二师兄,这真是白衣君亲口所言?” 那天才学子的脸色,亦有些涨红起来,但忍不住辩解道“即使真是白衣君亲口所言,亦无法否定是一句笑言。虽然白衣君为天下之大义,但亦可开个玩笑,这无伤大雅,反而会成为美谈……” 这走来的白衣青年,乃是上仁书院的二师兄。 温学温习之。 大师兄自然是云天云青空。 自从封圣和白衣君皆是一身白衣后,似乎周天下的年轻人都喜欢上白衣了。 一些年轻学子原本就喜欢穿白衣。 白衣风采嘛。 白衣风采不是比青衣风采好听? 白衣公子不是比青衣公子好听? “白衣君开个玩笑,的确无伤大雅,但白衣君不会乱开玩笑。”温学摇摇头,道“不仅仅是我,云师兄亦认为白衣君不是笑言,或许白衣君真借来了两道天运。” 众学子闻言皆怔住了。 “这、这太过匪夷所思了吧?”有学子道。 温学仰望天宇悬挂着的天运,便道“但是,这借,却不是随便借,乱借。倘若借得恰当,借得合理,借得符合仁义,亦不是没可能……” “请问二师兄,如何才算是借得恰当,借得合理,借符合仁义?” 不少学子询问起来。 温学蹙着眉头思索,片刻后便摇摇头,道“倘若吾已知,早便借了。” 在上仁书院的某一甲字院里。 “大师兄,这天运真能借?” 一白衣女子疑惑询问。 “倘若白衣君所言不虚,这天运自然能借。” 一白衣青年颔道,正是上仁书院最杰出的学子云天。 倘若没有封青岩的横空出世,云天便是儒教八十一书院,现今最为杰出的学子。即使在封青岩光芒照耀天下的时代,他亦没有暗淡下去,反而越耀眼了。 封青岩,准确来说,应该称为封圣才对,早已经跳出了八十一书院,成为教主层次的存在了。 已经不可比。 所以,云天依然是八十一书院,最为耀眼的学子。 即使被称为葬山书院三英的赫连山、颜山和周昌三人,亦有所不如。 其实,倘若没有封圣的横空出世,或许赫连山、颜山和周昌三人,并没有今日般耀眼。他们三人,或者说,整座葬山书院,皆因封圣的横空出世,才会变得耀眼…… 倘若没有封圣的横空出世,葬山书院的十大弟子,根本不可能与三上书院的十大弟子相比。 他们或许出色,或许不凡。 但是,距离三上书院,甚至是十大书院的十大弟子,依然有一段距离,与云天更是有无法跨越的鸿沟。 但是封圣出世了。 于是,那缥缈的文运,便庇佑了葬山书院,缩短了葬山书院十大弟子与三上书院十大弟子的距离。 而赫连山、颜山和周昌三人,更是紧追云天其后。 因而被称为葬山三英。 这不仅仅是少数人如此认为,周天下越来越多人,亦如此认为了。他们认为是封圣的出世,激了赫连山、颜山、周昌等学子,亦激了葬山书院…… 葬山书院有一圣三英七杰,为天下所传唱。 一圣自然是封圣,三英为赫连山、颜山和周昌,七杰则是葬山书院剩下的十大弟子外加一个剑雅歌。 …… 。 第520章 姿势十分重要 葬山书院一圣三英七杰之说,最早起源于赫连山和颜山二人。 赫连山不仅是葬山的书院大弟子之一,还是上谷阀族赫连氏的公子。 而颜山更是圣人之后。 此二人,不论是身份还是地位,皆是尊贵无比。 但在魔夜降临之时,却能够率领身边的世族弟子,奋不顾身地去保护百姓…… 且义无反顾。 而身为葬山书院四师兄的周昌,为二人之精神所感,亦加入抵挡魔夜庇护百姓中去。 当然,葬山书院的师生,自然不会冷眼旁观。 但是,因为他们三人功绩显着,在葬山书院的救助中脱颖而出,便被不少人戏称为书院三杰。而随着魔夜降临的时间越来越长,三人皆是率领无数学子,去抵挡魔夜庇护百姓,功绩亦越来越大。 不仅仅被庇护的百姓,称他们三人为书院三杰,便连不少文人亦如此称呼。 而一只脚踏入琴相境的牧雨,以及戎韬、虞渊、梅兰四人,亦没有差到哪里去。皆率领身边的世族学子,加入到抵抗魔夜庇护百姓中去…… 他们的功绩,自然不能抹去。 虽然方忘和傅林二人,比起他们的确是差了些,但不是没有功绩。 况且,他们皆为葬山书院的十大弟子。 所以,在书院三杰的名气越来越大,甚至传到八十一书院去时,便有人连他们亦加进去了。 于是便有了三英六杰的说法。 既然是葬山书院的十大弟子,又岂少得了身为大师兄的封圣? 于是三英六杰,便变成一圣三英六杰。 这“一圣”一出,不仅立时提升了三英六杰的名气,亦奠定了能够名传天下的资格。 虽然葬山一圣三英七杰,因书院“三杰”而来。但是,书院的三英六杰,却因“一圣”而有资格名传天下…… 其实六杰的确有些勉强,但毕竟是葬山书院的十大弟子。 在抵挡魔夜中。 剑雅歌亦是功绩显着。 且她不输于十大弟子,反而比方忘和傅林二人更胜一筹。 于是便有人把她,亦加入到一圣三英六杰中去,变成了一圣三英七杰…… 随着时间的过去。 一圣三英七杰的名气越来越大。 由起初的葬山传播,到北地,到儒教八十一书院,再由八十一书院传向天下。 似乎因为名气越来越大,他们的才华亦越来越横溢。 名气与才华相得益彰般。 在不久前。 葬山三杰纷纷踏入文师境,其才华已经过书院的一些教习。 而七杰亦皆踏入文士境,特别是牧雨,早已经一只脚踏入琴相境,都快要追上书院的教谕了。 这让书院的教谕,感到压力极大。 而牧雨和剑雅歌二人,不论是在葬山书院,还是在整个周天下,皆是极为出彩,天下少有女子能及。因而,亦被一些好事者称为书院双姝,还把原来的葬山一圣三英七杰,编排为一圣二姝三英五杰。 但只是好事者的编排,并没有得到多少人的认同。 尽管剑雅歌认为就应该如此,亦为争夺排名而放言“女子不输男子”的豪言。 但世人就是不认同。 而不认同的原因,主要有两点。 一是二人皆为女子。 二是二人较于三英,还是有距离…… 除非有朝一日,牧雨和剑雅歌二人,胜过赫连山、颜山和周昌三人。 其实“葬山一圣三英七杰”能名传天下,是因有葬山书院和儒教的暗中相助,要不然岂能短短几个月名传天下? 而最为关键之处,便是“一圣”。 “一圣”是资格。 在这个动荡的时代,成名亦在趁早。 毕竟世间一直有传言,名气越大,便越能得到文运的垂青和庇护。而且,还有一种说法,名气亦会反哺才华…… 而葬山三杰,便是最好的例子。 在葬山上。 赫连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白衣君所言是虚还是实? 若是实,这天运该如何借? 这借,自然不是随口一借,而是要借得符合仁义。 “公子,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朱雁忍不住问,毕竟赫连山站在葬山之巅,一动不动有一个时辰了。 这时,赫连山身边只剩下刘凌和朱雁二人,其他人早已经下山了。 “朱雁,你说这天运,到底能不能借啊?” 刘凌仰望着天运道,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越想越觉得可能,心头不禁有些兴奋起来。 “你试试不就知道?” 朱雁翻白眼道,亦只有刘凌这种心思单纯的猪头,才会相信白衣君之言。 白衣君不过是笑言而已,刘凌这家伙竟然相信了? “我,刘凌,打……借一道天运。” 刘凌思索一下,便摆了一下怒指天宇,霸道至极的姿势,冲着天运大喝道。 “哈哈——” 朱雁眼睛一瞪,就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刘凌笑呛道“刘凌,你想笑死我啊?你以为我死了,便可以继承我的才华?” 刘凌朝朱雁翻了一个白眼便没有理会,反而蹙着凝视天宇,咕噜道“难道是姿势不对?要不要再换一个?换一个儒雅些的?看来是霸道的姿势不太适合……” “哈……咳、咳,哈……” 朱雁被呛住了,且呛得有些厉害,连脸色都立时被呛得涨红。此时,她一手抓向刘凌,似乎是在求救般,而眼睛在翻白…… “这是要笑死了?” 刘凌有些诧异,便幸灾乐祸道“叫你笑?差点笑死了吧?这是报应啊!呵呵。” “啊——” 朱雁的脸色先是涨得通红,接着迅白,然后渐渐青。在快要双眼一翻,将要被笑死的时候,被刘凌拍了一下后背,就终于喘下一口气,“啊”一声叫出来了。 “呜呜,差点被笑死了。” 这时朱雁有些后怕,顺了顺气后,便对刘凌嗔怒道“都怪你!说什么霸道姿势不对……” “最好笑死了。” 刘凌道。 “哼!” 朱雁不再理会刘凌。 “儒雅的姿势有不少,选哪个好呢?”刘凌的心思,很快回到借天运上,他认为堂堂的白衣君,不屑于戏弄天下。 那么天运必定可借,但是要选对姿势才行。 哪什么姿势是对的? …… 。 第521章 英雄所见略同 葬山上。 朱雁边翻着白眼,边看刘凌摆姿势,时不时言点评一番。 刘凌觉得有道理,便按照朱雁的所说的姿势去摆,便是连摆了数次,皆以失败告终。 “到底是什么姿势呢?” 刘凌在咕噜。 朱雁闻言忍不住连连翻白眼,倘若有外人在此,她必定会转身离开,以免让外人认为他们认识。 这个脸她丢不起。 而在此时,赫连山从思索中回神过来,看了看天宇便下山。 “公子刚才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在下山途中,朱雁忍不住好奇问。 “公子自然在想如何借天运。” 赫连山未开口时,刘凌倒是抢先一步道。 “你以为公子像你如此蠢啊,居然真相信白衣君之言。”朱雁不知道该什么说好,打击已经打击过,嘲笑亦嘲笑过来,但是刘凌这家伙,却认定了般。 “我的确在想着如何借天运。” 赫连山一笑道。 “啊——” 朱雁惊呼一声,愕然看向赫连山,道“公子在说笑吧?” 刘凌则一脸惊喜,犹如遇到知己般,得意洋洋对朱雁道“谁是蠢才?看吧,公子亦如我所想般。” “不是说笑,我是真如此认为,天运可借。” 赫连山停下认真道。 “公子……” 朱雁有些怔住了。 “哈哈,天下智谋之士所见略同耳。”刘凌大笑道,一副俯视朱雁的姿势,令朱雁气恼得翻白眼。 “但这借,不是以往的借。” 赫连山道。 “不是以往的借?”刘凌有些好奇起来,便问“那是什么借?又该如何借?” “这,正是吾之所思。” 赫连山笑道,便朝山下走去。 “完了。” 朱雁回神过来,拍了一下脑门道。 “什么完了?” 刘凌不解道。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朱雁叹气道。 “什么意思?” 刘凌一时不明朱雁所言何意。 “我是说,连聪明绝顶的公子,亦被你这头猪给影响到了。”朱雁忧心忡忡起来,对着刘凌认真道“刘凌,你还是去灾害剑雅歌吧,我早便看她不顺眼了,整天装得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装给谁看啊?” “朱雁!” 刘凌怒喝起来,道“吾与你不死不休!” 这时赫连山有些头痛,权当没有听到般,这两人真是一日不吵,便不会罢休。 心累啊。 片刻后,赫连山便回到书院,刘凌和朱雁二人跟在身后,还是吵个没完没了。 “公子,这段时间最好不要见刘凌……” 朱雁满脸担忧道。 “朱雁,你有完没有完啊?” 刘凌怒发冲冠,恨不得一刀劈了朱雁,道“你以为公子如你般肤浅?你以为白衣君所言,真是一句戏言?简直是愚昧无知,愚蠢至极!” “刘凌你个猪脑子!” 朱雁同样怒气冲天。 “行了。” 赫连山摆了摆手,转身就朝书院大殿走去,瞬间便走出十数丈。 眼不见心烦。 “公子。” “公子。” 刘凌和朱雁二人,皆是大喊起来。 “都怪你!公子生气了。” 二人异口同声指责。 “哼!” 二人同时转身背向。 而在此时,赫连山走进大殿,向安修请教借天运之事。但安修亦不知,最后只说“天运或许可借,但不易借。” 在赫连山离开时,东楼晦便道“你认为天运可借?” 安修亦有思考这个问题,他沉默一下,便点点头道“但不易借,白衣君能借,是因他是白衣君。” 东楼晦若有所思点点头。 赫连山从大殿走出,便仰望天宇,不仅在思索白衣君之言,亦在思考老师之言。 片刻后。 赫连山再次上到葬山之巅。 他没有仰望天宇,而是眺望远方,不知在想着什么,十分入神。 不知不觉,天色便黑了。 但是赫连山一直站在山巅上,一直在眺望什么。 在葬山下。 不少学子有些诧异起来,纷纷询问二师兄到底在眺望什么。但在天黑不久,赫连山便下山,用膳后便去读书。 此时,风采楼的光芒,已经点亮葬山方圆万里,暂时不需他们去支援…… 而在此时。 白衣君亦来到城隍府。 城隍府的大门,早已经被封青岩打开。 他走进城隍府,直接来到城隍大殿的后殿,打量着那具城隍金身。他审视片刻后,身体便化为丝丝缕缕的白色气雾,融入到城隍金身中去。 不久后。 他的白衣君之身便出现,发现自已竟然无法融合城隍金身,有些诧异道“无法融合?” “难道封兄……” 他摇了摇头,再次审视城隍金身。 但在片刻后,他就发现问题所在,无法融合城隍金身,是因他还不是城隍。所以,他现在需要成为青山城隍府的城隍,才能够去融合城隍金身。 他回到大殿扫了一眼,看到神案上正摆着一枚令牌。 正是城隍令。 白衣君没有迟疑,便拿起城隍令,接着融入一缕意识。此时,他感受到整个人,发现巨大而玄妙的变化。 青山城隍府的一切,亦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时,他已经成为青山城隍府的城隍,便回到后殿去融合城隍金身。虽然城隍金身可融合,但是比他想象中要难,需要他一点点去炼化…… “看来需要一些时日,方能够融合了。” 白衣君淡淡道。 此时,他去关闭城隍大门,方安心去融合城隍金身。 在白衣君成为青山城隍时,一直守在城隍府外的图央,感受到背阴界发生微妙的变化。 似乎变得有些陌生了。 他没有多想,在城隍府大门关上后,便离开了。 而天下。 一直在等待第四道天运的落下。 虽然有不少人,在议论着白衣君所言之借,亦在分析着有没有可能。但整个天下,几乎没有几人认可,认为是白衣君的一句戏言。 这数日来。 赫连山一直在读诗。 不知为何,这数日来读诗十分有感觉,似乎有什么在脑海中慢慢清晰了。 但还隔着一层纸,让他无法看清楚。 在葬山书院中。 这时亦有不少学子,在争论着白衣君所言之借,双方各执一词,争论得颇为激烈。但相信白衣君之言的学子,却始终处于下风,在辩论中节节败退,毕竟连书院的教谕亦不认同。 况且谁都拿不出证据。 “不管汝等信不信,反正吾与公子信了。” 在书院的一角,刘凌正与不少学子在争论,争论不过便气恼放狠话道。一副不管你们怎么说,我说是就是的无赖样子,如此不要脸的辩论,让同伴忍不住掩面而遁。 这头猪啊—— …… 。 第522章 诗中走出的君子 “刘凌这家伙又与人辩论了,却总是辩不过别人,这猪脑子啊。” 朱雁撇撇嘴道,但亦有些气恼,你相信天运可借,相信便是了,为何要抬着公子的名号? 这不是拉公子下水,有损公子的声誉吗? 幸好这几日,刘凌这家伙整天忙着与人争论,没有来烦着公子,终于可以让公子能安心读几日书了。 没有这家伙的影响,公子果然没有再提什么天运可借。 由此可见。 刘凌这猪脑子,真会感染到公子。 看来要找个机会,把刘凌这家伙哄到剑雅歌那边去,最好去祸害剑雅歌,省得整天在装模作样…… “公子!” 在朱雁想着如何哄骗刘凌时,刘凌见到赫连山却兴冲冲跑来,一副找到主心骨的样子,满脸惊喜道“哈哈,公子是不是亦认为天运可借?” “公子,我给你弹首曲子如何?” 朱雁顿时有些焦急起来,准备把公子拉走,不想再被这头猪给感染了。 “下次吧。” 赫连山笑道。 众学子见到赫连山,便纷纷站起行礼。 在赫连山回礼后,便有学子忍不住道“二师兄亦认为天运可何时?” “倘若可借,又该如何借?” “二师兄,此不过是白衣君一句戏言而已,当不得真吧?” “难道二师兄亦认可云志之言?” 此时众学子纷纷道,想不到连二师兄亦认同天运可借,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 云志,刘凌表字,刘凌刘云志。 赫连山没有立时回答,凝视一下悬挂在天宇的天运,便点点头道“天运的确可借。” “哈哈,我就说天运可借吧,可诸位有几人相信?” 刘凌大笑道。 众学子闻言,微微蹙着眉头,似乎不太认同。 “传言上仁书院的云师兄和温师兄亦有言,这天运的确可借,但需要借得恰当,借得合理,借得符合仁义……” 有较为认同的学子道。 “不是吧,连上仁书院的云师兄和温师兄,亦如此认为?” 不少学子闻言皆惊讶起来。 “的确。” 有学子点头,便道“正因他们之言,天运到底可不可借,才会在吾八十一书院,引发激烈的争论。” 这时,有不少学子亦有些疑惑起来,难道天运真可借?要不然上仁书院的云天和温学,以及二师兄,亦如此之言? “三师兄。” “三师兄可认为天运可借?” 而在此时,颜山正好捧着书籍走过,便被不少学子叫停下来。 “或可。” 颜山看了看天运便道,接着走了。 “或可?” 众学子面面相觑,连三师兄亦认可? “四师兄可认为天运可借?” 有学子赶紧询问。 周昌亦恰好经过,闻言后便道“白衣君不是借来两道天运了?” “白衣君只是戏言。” 有学子道。 周昌摇摇头,一边走一边道“白衣君岂会戏言?”对着赫连山说,“仰之如何认为呢?” “公子最早认为天运可借。”刘凌颇为得意道,“这几日来,公子一直在思索着,该如何借天运。” 朱雁闻言无力掩面,公子一世威名就要被这个猪头毁了。 周昌有些意外,便笑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人认为天运真可借呢,想不到仰之早早便觉察到了。” 众人闻言再次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为何二师兄、三师兄和四师兄,皆认为天运可借?这名传天下的葬山三英啊。 难道他们真觉察到什么了? “四师兄可是觉察到什么,为何认为天运可借?” 有学子忍不住道,心中好奇不已。 周昌见众学子投来好奇的目光,便微笑道“自然是觉察到天运可借啊。” “四师兄可认同天运借得恰当,借得合理,借得符合仁义?” “认同。” 周昌思索一下便点点头。 而在此时,书院的一些教谕和教习,亦在暗中关注起来,难道天运真可借?因为他们发现,在儒教中不少天才,皆认为天运可借,就是云天、温学、赫连山等人。 他们为何一致认同呢? 书院的教谕和教习,亦在暗中讨论起来了。 “虽然天运可借,但不易借啊。” 周昌叹息一声。 这几日来,他亦在思索如何借天运,但这个“借”不是字面上的借。 因为他还没有想明白“借”字。 所以还借不到天运。 此时。 赫连山有些诧异看了看四周。 “公子在看什么?” 刘凌问。 “谁在读诗?” 赫连山诧异问。 “读诗?有吧?没有人在读诗啊。”刘凌看了看四周,亦仔细听了听,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众人听到赫连山之言,亦摇了摇头。 “没有?” 赫连山倒是一怔,道“为何我耳边,总有若隐若现的读诗声?诸位没有听到吗?” “仰之听到什么?” 周昌诧异问,亦没有听到什么读诗声。 “读诗声越来越大,四周似有不少人在读诗……”赫连山道,说着说着便停下,猛然觉察到,这可能是一个幻觉。 读诗声越来越大,犹如黄钟大吕般。 震耳欲聋。 赫连山的脑袋在震荡,心神亦在震荡。 他看到在他的眼前,还出现一幕幕如诗般的画面,有画,有诗,令他一下子陷下去了。 众人则面面相觑。 这时,书院的教谕和教习,亦发现赫连山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便纷纷现身走来。 “拜见……” 在众学子正要行礼时,有教谕立时阻止。 他们来到赫连山身边,看了看后便相视一眼,迟疑一便道“都散去吧,莫要打扰赫连山学子。” 尽管众学子疑惑,但皆退出数丈外。 赫连山一站,便是一天一夜,而他则在诗经所化的世界中,走过了一首首诗…… 当他清醒过来时,他终于清楚以及确定了自已的人生追求。 而朱雁刘凌等人,则站在赫连山身边,守了一天一夜。书院的教谕,亦在暗中看护…… 赫连山悟道了。 这种状态只能是悟道。 因为二师兄悟道了,所以有不少学子跑来围观,看看二师兄悟了何道。 当然没有看一天一夜,只是看一阵便离开。 赫连山醒来时,正好是日出之际。 “公子醒了。” 刘凌和朱雁皆兴奋道。 他们带着激动的叫声,亦引起其他学子,乃至教谕的注意,纷纷朝赫连山看来。 此时。 赫连山清醒过来,整理一下衣冠,便朝东方,朝东山,虔诚拜下道“《诗》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吾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当他说完,整个人的气息,随之发生巨大的变化,犹如从诗中走出来的君子,散发如诗般的风采,令众人的心神蓦然一颤,似乎忍不住要拜下般。 那悬挂在天宇上的天运。 猛然落下一缕。 这是第三万零一缕天运。 世人已经苦苦等待了数日,现在终于落下来了。 …… 。 第523章 诗之风采犹存 日出。 有诗的气息,在葬山下涌现。 升腾。 先是如涓涓细流,清清冷冷,接着便是碧波微澜,飘飘洒洒,然后便为万马奔腾,一片波澜壮阔。 这时众人皆怔住般,带着些震惊看着赫连山。 他们看到在赫连山身上,似乎浮现一副副如诗般的画卷,令他们心头大震起来。 在耳边。 似有一个个读诗声在萦绕。 或是君子诵,或是大贤赞,或是少女吟…… 似乎《诗经》里的每一首诗,都化为一个画卷般的世界,让他们不得不沉沦。 这天地间。 诗的风采,犹存,依然笑傲东风万里。 在书院大殿里,东楼晦感受到诗的风采,浑身一颤,猛然从大殿里掠出,看着赫连山时,张了张嘴,激动道“此乃诗之遗风,诗之余韵,诗之君子,诗之风采也。” “诗之君子,可走过一座德门。” 安修亦有些惊叹道。 这时他脑海中,浮现赫连山所说的那句话,不禁低念起来“《诗》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吾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他越念越是惊叹,亦被赫连山之人生追求所感,似乎连自已亦有所不及。 这对他影响亦是极大。 这时众人纷纷惊醒过来,耳边似乎不断响起东楼晦的点评。 这个评价可谓至高之极,令众人震惊不已。 东楼先生,乃是大贤啊。 从今日开始。 赫连山便是诗之风采,诗之君子…… “诗之遗风,诗之余韵,诗之君子,诗之风采也。” 周昌心头有些感叹,没有想到一转眼,赫连山便化身为诗之君子般。而且,他的确从赫连山身上,感受到诗之遗风,诗之余韵,诗之风采。 “诗之君子!” “诗之风采!” 刘凌和朱雁二人激动万分。 似乎赫连山成为诗之君子,比他们自已成为诗之君子,更为高兴更为激动。 从今日开始。 公子终于可称一声为君子了。 君子之美名,远远不是公子可及,亦不是大贤可比。 这个人间。 大贤者虽不多,却亦不见得少。 但君子却是少之又少。 在葬山书院,能称为君子者,只有封圣与颜山二人。 一为三鼎君子,一为一鼎君子。 葬山的双君子之名,亦是名传天下,只是没有形成“一圣三英七杰”的称号而已。 呼呼—— 天空上。 突然绽放耀眼白光。 随之喷发磅礴的文气,令众人皆是一怔。 在众人疑惑之际,便看到天空上,竟然生出一尊淡淡的青色虚鼎,令众人浑身一颤。 “这、这……” “君子鼎!这是君子鼎!” 此时不论是学子,还是教谕,皆是无比震动起来,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的确是君子鼎! 虽然世间君子罕见,但是身为葬山书院的第一届学子,以及书院的教谕、教习,却对君子鼎并不陌生。 他们已经见过四次君子鼎,对君子鼎自然十分熟悉。 他们不会认错。 但是,为何会天生君子鼎? 赫连山并没有走九德之门啊。 “天生君子鼎!” 这时刘凌激动大呼,犹如自己走过德门,得到天地认可般,“哈哈,天生君子鼎,天生君子鼎!” 天空上。 君子鼎乃是一尊青铜虚鼎,约有一丈见方,四足两耳。 鼎身隐隐可见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花草树木,鸟兽鱼虫等,散发着一股圣洁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有种叩头膜拜的冲动。 在众人或震撼,或激动,或难以置信中。 青铜虚鼎迅速降落,没入赫连山体内。 君子鼎加身! 至此。 继封圣、颜山之后,赫连山亦成为君子。 咚—— 在君子鼎没入赫连山体内时。 书院的德门,突然响起一声声礼钟声,不仅在葬山书院响起,亦在儒教八十一书院内响起。 钟声悠扬而古远。 响彻天下。 传千里。 …… 王城。 那座梅花山上。 那座古朴亭台前,立着一座十余丈的石碑。 这石碑名为天下君子榜。 虽然圣天崩塌了,但是君子不死,君子榜自然在。 君子榜上刻录着一个个名动天下的名字。 但是君子榜已经很久不见动过了。 咚—— 一声钟声响起,响彻整座王城。 一直守在太卜兰台前的仆人,就见君子碑碑面的最下方,出现一个新的名字赫连山,一鼎。 “儒家弟子赫连山,新晋一鼎君子!” 君子碑前。 立时有唱礼官高声大唱起来。 “儒家弟子赫连山,新晋一鼎君子!” “儒家弟子赫连山,新晋一鼎君子!” 一连唱三遍。 一直守在太卜兰台的仆人,纷纷把赫连山新晋为一鼎君子的消息传回去。 赫连山再次名传天下。 而在此时。 书院众人皆是疑惑不已。 为何赫连山没有走九德之门,却可成为一鼎君子? 这时,便连东楼晦、安修亦有些想不明白,按理来说,需要走过九德之门,方可成为君子。 但是赫连山没有。 东楼晦和安修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疑惑。 “奇怪了,为何二师兄没有走九德之门,却可成为君子?难道成为君子,不需要走九德之门?” 有学子茫然不解道。 “对啊。” “为何呢?” “难道不需要走九德之门,亦可成为君子?” “有这样的先例吗?为我不曾在书上看过?” 众人讨论纷纷。 此时。 第三万零一缕天运落下。 一缕随着一缕,皆落在赫连山身上。 “天运!” “天运!” 众人激动而惊喜,猛然往天空看去,皆是目瞪口呆起来。 “不会是落下一道吧?” “一道!” “一定是一道!” 刘凌激动大呼,忍住如同小孩子般手舞足蹈。 这时安修和东楼晦,亦有些惊讶看着赫连山,这是君子鼎引来了天运? “原来,这便是借。” 周昌看到天运落下,想起赫连山拜下时所言,似乎突然明白了“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在不远处。 颜山亦在仰望天运,似乎亦明白了。 在赫连山成为诗之君子,亦引落一道天运,成为天运之子时。 白衣君正在青山城隍府中,慢慢融合城隍金身;封青岩依然躺在青铜棺内,一动亦不动…… 咔嚓—— 但在此时,却有鼎破裂了。 …… 。 第524章 天下君子鼎尽碎 第四道天运落下了。 这数日来,世人苦苦等待,有多大的期待,便有多大的失落。 这时消息还没有传出去,除了葬山外,世人并不知道第四道天运,是落在一个文师境身上。 在他们看来,至少应该是教主级别的存在。 但是谁能想到? 在世人失落时,却隐约听到一个破裂声。 咔嚓—— 这个破裂声。 似乎是在世人的心头响起般,让他们皆疑惑起来。 “什么声音?” “是什么东西破裂了?” 众人一时没有多想,便下意识张望起来。但是,他们并没有看到或发现,有什么东西破裂了。 咔嚓—— 破裂声更大了。 “何来的声音?” 不少人诧异起来,下意识去寻找声源。 但是此时,不少人却蓦然心慌起来,特别是大儒、大贤级别的存在,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葬山书院。 颜山的脸色猛然一变,眼中浮现骇然之色。 这时书院的教谕、学子,皆疑惑朝颜山看去,他们亦听到破裂声。但是,他们听到的破裂声,却是从颜山身上传出,似乎颜山身上有什么东西破裂了。 “子重,有什么东西破裂了?” 有教谕匆匆朝颜山走去,满脸的担忧之色,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似鼎破裂声。” 东楼晦骇然道,亦迅速走去,眼睛紧紧盯着颜山。 众人相互看了看,眼中都浮现些疑惑之色,但都能看出颜山的脸色不对。此时,不论是东楼晦,还是安修,脸色皆是凝重无比,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 刘凌茫然道。 刚才他还在激动大笑,但在他还没有笑完时,却发现有些不对劲。他亦听到破裂声,但哪有时间去关心?公子身上有诗之风采,成为天地认可的鼎君子,还取得一道天运…… 不值得大贺三日吗? “公子。” 朱雁询问赫连山。 赫连山已经收完一万缕天运,此时脸色亦有些凝重起来,他隐约知道发生何事了。 他闭上眼睛,在内视自已身上的君子鼎。 虽然看起来与君子鼎一模一样,但是他却没有看到“九德”之字。按理来说,每尊君子鼎上,皆有“九德”之字,或度、或莫、或明、或类、或长、或君、或顺、或比、或文。 例如颜山的君子鼎上,便有一个“莫”字。 但是。 他的君子鼎上没有。 这时,赫连山“看”到自已的君子鼎上,没有“九德”之字,脸色微微一变。 这尊与君子鼎一样的鼎,似乎不是君子鼎。 这是一尊新鼎。 赫连山有些疑惑起来,似乎亦有些明白过来,令他的心头剧烈颤动。 破裂声还在继续。 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此时。 众人看到颜山身上,渐渐浮现出一尊青铜虚鼎。但是,青铜虚鼎上,却出现一条条裂缝,破裂声正是从青铜虚鼎上传来。 “君子鼎破裂了?!” 有教谕骇然道。 众人盯着颜山身上浮现的君子鼎,愣了愣后,脸色便大变起来。 咔嚓—— 君子鼎上的裂缝更大了。 安修和东楼晦紧抿唇,带着些痛苦闭上眼睛,但是耳边依然传来破裂声。 在天下。 那比大贤还要稀有的君子,此时身上的君子鼎,一一浮现出来。每尊君子鼎上,皆出现可怕的裂缝…… 而在此时。 世人终于知道,破裂声是从何处来。 这是从君子鼎上来。 这是君子鼎破裂的声音啊。 每响起一次,便令周天下,特别是儒教门徒,痛苦一分…… 无数儒教门徒闭上眼睛,不忍心去看,但是破裂声,依然在耳边响起。即使他们堵住耳朵,封闭听觉,但破裂声还在…… 它是在心头响起。 儒教。 儒殿后花院中。 教主身上浮现六尊君子鼎,是人间唯一的六鼎君子。但是此时,他身上的君子鼎,亦在破裂…… “哈哈——” 白衣飞扬,仰天大笑。 但笑声中,却有无法掩饰的悲怆,身影显得有些凄凉。 他身为儒教教主,不仅没有带领儒教壮大,反而在道教叛变,创立仙道时,他没有及时压制;“禁忌”肆虐人间时,他竟然唯有等待白衣君;在圣天崩塌时,他只能无力仰天悲哭…… 现在连君子鼎,亦要破裂了。 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君子鼎化为碎片落下。 这教主做得是何等的失败? 何等的无能? 又是何等的悲哀? 在太上兰台的天下君子榜上。 六鼎君子一人。 五鼎君子一人。 四鼎君子五人。 三鼎君子七人。 二鼎君子二十人。 剩下者皆为一鼎君子,但共同不到百人。 其中六鼎君子为儒教教主,五鼎君子为大仁主,四鼎君子中有两人为儒教门徒,分别是大礼主、少仁主。 三鼎君子中,有四人为儒教门徒。 二鼎君子中有十一人…… 正因儒家弟子长期霸榜的恶行,惹得各家弟子十分不满,不少人暗中诅咒君子榜崩了。 或许今日如愿了。 这时。 大仁主身上的五尊君子鼎在破裂。 大礼主身上的四尊君子鼎在破裂。 少仁主身上的四尊君子鼎…… 一尊尊君子鼎在破裂。 咔—— 君子鼎终于碎开了。 一片片的青铜碎片落下,没入大地消失不见了。 在儒教中。 无数老儒生的心,似乎亦随着君子鼎碎开,而碎开…… 葬山书院。 颜山呆住了,一动不动,犹如木雕泥塑般。 他的心,似乎在这一刻,亦碎开了。 众人都怔住了,亦被眼前一幕吓到了,无数人大惊失色。不知道颜山的君子鼎,为何会破碎…… 当天下的君子鼎尽碎,但还有一尊青铜虚鼎,却完整呈现在人间。它有诗的遗风,有诗的余韵…… 它从赫连山身上浮现出来,似乎向天下昭示它的存在。 众人的目光,缓缓转身赫连山。 他们看到赫连山的君子鼎没有破裂,似乎松了口气。 这时,书院的一些教谕,猛然发现君子鼎上,没有“九德”之字,便怔了一下,就有教谕茫然道“君子鼎上为何没有‘九德’之字?” 安修和东楼晦,此时才觉察到,心中蓦然一震。 “这,不是君子鼎!” 有教谕愕然道。 “不是君子鼎,那是什么鼎?” 有学子茫然问,便仔细打量赫连山身上浮现的青铜虚鼎,“这不是和君子鼎一样吗?” “所有的君子鼎,皆有‘九德’之字,它没有……” …… 。 第525章 君子不死…… 太上兰台。 那座天下皆知的君子榜上。 一个个或名传天下,或名满天下的名字,随着君子鼎的破碎,而碎落。 不是消失,是名字化为碎片般落下。 这时,太上兰台前的文人、仆人等,皆是被惊吓到,或震惊,或惶恐,或害怕看着君子榜。 一个个名字疯狂碎开,犹如碎片般落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 有文人被吓得连连倒退,满脸惊恐道“为何名字会碎落?” 不过眨眼间。 一片名字便尽碎,皆落下。 “天下君子尽亡了?” 有儒家文人骇然道,脸色一片惨白。 他无法想象天下君子尽亡,是如何一幅惨象,更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虽然有不少圣道教派,十分讨厌儒家弟子长期霸榜的恶行,但不是让天下君子死尽啊。 这时他们亦被吓到了。 “这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君子榜上的名字,会一个个碎落?” “这个天下到底怎么了?君子怎么都……” “易老,到底发生何事了?’ 在众人惊骇时,亦有不少人反应过来,焦急询问太上兰台的易老。 “天下君子鼎,尽碎矣——” 太上兰台内,传来一声深深的、无奈的叹息。 天下君子鼎尽碎,虽然有些出乎易老的意料,但亦在情理之中。圣天都崩塌了,君子鼎自然无法继续存在下去…… “天下君子鼎尽碎!” “君子不复存在!” 这让无数文人接受不了,特别是儒家门徒,甚至还有悲哭起来。但在一个个名字碎落时,却有一个名字疯狂攀升,让不少人愕然起来。 这,又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天下君子鼎尽碎吗? 为何还有一个名字,不仅没有碎,反而在爬升呢? 当君子的名字尽碎时,那高达十余丈的君子榜上,便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名字。 赫连山! 这时赫连山的名字,已经爬到教主的位置了。 “既然天下君子鼎尽碎,为何赫连山的名字,却爬到榜首了?”有人愕然无比问,满脸的不解。 “对啊。” “这是为何?” “赫连山,赫连仰之,乃葬山三英之一,尚未及冠便为文师境,刚刚晋封为一鼎君子……” 有人惊叹道。 这的确是一个耀眼的名字。 太上兰台内。 诸位易老诧异一下,便推演起来。 其实,对于赫连山的名字,不仅没有碎开,还爬升在榜首,他们没有多大意外。 虽然君子鼎碎了。 但是,天下还有鼎,这是新鼎,新时代的鼎。 正因新鼎的出现,旧鼎才会破碎。 这是除旧更新。 万象更新。 “革,去故也;鼎,取新也。” 有易老轻叹一声。 这是革故鼎新! 随着圣天的崩塌,天地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圣道天下的痕迹,似乎正被慢慢抹去。 …… 葬山书院。 众人看到赫连山身上浮现的青铜虚鼎上,果然没有“九德”之字。 “真没有九德之字,那是什么鼎?” 不少学子愕然问。 还有不少人面面相觑。 安修、东楼晦,以及刚刚出现的乌墨,亦在仔细审视青铜虚鼎。说它不是君子鼎吧,它的外形却一样,只是气息稍微有些不一样。 它给人一种崭新的感觉。 “革,去故也;鼎,取新也。” 这时东楼晦说了同一句话,道“这是除旧更新,天地万象更新啊。” 这是好事,亦是坏事,就需要世人如何看了。 赫连山虽然闭着眼睛,却能够“看”到自已身上浮现的青铜虚鼎,彻底明白过来,再次低念“《诗》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吾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而在此时。 青铜虚鼎上,一面鼎身浮现“高山仰止”,一面鼎身浮现“景行行止”。 众人看到这八个字,似乎明白过来。 “这是诗之君子鼎?” 有教谕问。 “说为诗鼎,更为准确,贴切。”乌墨道,“这是天地间,新的君子……” 乌墨说出新的君子时,内心不免有些悲伤。 一旁。 颜山似乎呆住了。 “颜山。” 安修走上来,轻呼一声。 这时有不少安慰的目光,落在颜山身上。 “老师,弟子没事。” 颜山回神过来,想了想后,目光便变得坚定起来,道“虽然君子鼎碎了,但君子不死。一日为君子,终生为君子。吾君子之心,君子之德,君子之行,君子之志,此生矢志不渝。君子,依然是吾之向往……” “善,大善!” 安修大笑道。 不少人闻言,皆敬佩起来。 “君子鼎还在,它没有碎。”这时赫连山走来,微笑道“君子岂会死?这个天下,这个人间,君子不死!” “君子不死。” 颜山点点头,似乎相通了什么,便朝南方恭敬拜下,道“君臣一心,上下和睦,丰衣足食,老少康健,四方咸服,天下安宁。” “此乃山之愿,至死不渝!” “贤哉,山也。” 安修高兴道。 而在此时。 天空有耀眼白光绽放。 众人猛然一怔,这一幕是何其的相似? 他们抬头看去时,看到天空中渐渐浮现,一尊淡淡的青铜虚鼎。 “君子鼎!” 有学子震惊喊道。 但喊完后,又觉得有些不对,这似乎不再是君子鼎了。但是,这天下没有名字,比君子鼎更好了。 所以在他们心中,这依然是君子鼎。 青铜虚鼎越来越清晰。 这时不论是书院,还是亳城,都被震惊到了,瞪大眼睛看到新生的青铜鼎。 即使是安修、东楼晦和乌墨,都有些怔住了。 不过数息间,青铜虚鼎便没入颜山体内,“君子鼎”再次加身,再次成为“君子”。 随之第五道天运落下。 当青铜虚鼎再次浮现时,一面出现“上下和睦”,一面出现“丰衣足食”之字。 这是一尊民鼎。 而在此时。 在太上兰台前的君子榜上,亦出现颜山的名字。 那唱礼官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传唱,颜山原本便是一鼎君子啊。 书院中。 周昌震惊看着颜山。 似乎更加明白,如何借天运了。 但是此时,他却开不了口,他,不知道自已该说什么。 他见到赫连山和颜山皆成为新的君子,亦引落一道天运,成为天下之先。而他却没有,内心有强烈的失落…… 空荡荡的。 有些失魂落魄。 …… 。 第526章 阴意出地始杀万物 白露后。 热气渐渐消退。 草木枯萎发黄。 正所谓阴意出地始杀万物,人间一夜西风一夜凉。但在葬山,风雪却依然断断续续,冷冽的寒风不时从天上吹下。 而在这几日,葬山书院再次名震天下…… 在天下君子鼎尽碎时。 葬山书院却出天下唯二的君子鼎,赫连山和颜山之名大震王城南北。 不仅为鼎之君子,亦是天运之子。 虽然天运已经降世十余日了,但是只落下五道天运,前三道为白衣君所取,第四、第五道为赫连山和颜山所取。 在四大教主、封圣等教主级别存在,未曾取一缕天运时。 他们却取走一道。 如何不名震天下? 而且,这新生的君子鼎,似乎不是旧的君子鼎那么简单,让世人皆是好奇不已。 儒教二十七书院。 不少老博士兴冲冲赶来葬山,想要研究一下新的君子鼎。 赫连山和颜山二人没有意见,况且只是把君子鼎浮现出来而已。其实,不管老博士如何研究,皆不如赫连山和颜山二人,内心感应那般清楚…… 九德之鼎消失,取而代之则是诗鼎、民鼎…… 这让众多老博士感慨万千。 这是革故鼎新,天地万象更新啊,也就是说,圣道天下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诸子时代终于落幕了。 其实诸子在归隐时,就代表着他们的时代即将落幕了。 …… 甲字院。 周昌坐于亭子中,已经有三日未动了。 此时他脑海里,不断浮现赫连山和颜山拜下时的至诚之言,一为“《诗》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吾不能至,然心向往之”,二为“君臣一心,上下和睦,丰衣足食,老少康健,四方咸服,天下安宁”。 犹如滚滚雷霆般,震得他的灵魂在剧烈跳动,差点令他的心神失守。 为何赫连山和颜山二人。 不仅成为天下唯二的鼎君子,还可借来了一道天运? 这皆因他们的至诚之言。 亦唯有至诚。 何为至诚? 诚者,天之道也; 诚之者,人之道也。 至诚之道乃是儒家最高之心境! 现在周昌身为儒家门徒,葬山三英之一,又岂会不知道? 不明白至诚之道的意义? 至诚无息! 至诚无妄! 无息,即没有止息。 无妄,即没有不纯不合。 在周昌想到至诚之道,身子微微颤抖起来,脸色渐渐有些发白,嘴唇亦有些干裂,带着些惊惶道“至诚之道,非至圣不能知;至圣之德,非至诚不能为!” 最后压抑着声音吼起来了。 既然至诚之道,非至圣不能知,为何赫连山和颜山二人,能够踏入至诚之道? 为何?! 而且。 这至诚之道的第一步,就是直面自已内心的私与伪。 但是他连名字都是假的。 假的! 他连自已真正的名字,都不敢示之他人,又如何去掉伪?而且,他敢展示自已的内心吗? 不敢! 因为他来葬山书院的动机不纯。 诚之至极,便是至诚之道,为无一毫私伪留于心目之间。 虽然他的确知道了,如何借来天运,但是他根本做不到,如赫连山和颜山二人般,以至诚之言借来天运。 这是儒家最高之心境啊。 “至诚之道,非至圣不能知,非至圣不能知……” 周昌有些压抑吼着。 那为何赫连山和颜山二人,却能够知道,还踏入了?他想不明白,已经想了三天三夜了。 还是想不明白。 名传天下的葬山三英。 现在却只有名震天下的葬山双君。 他不甘心。 亦不甘,明明知道可如何借天运,自已却借不来。 这数日来,他无限羡慕,以及妒忌赫连山和颜山二人,竟然踏入了儒家最高之心境。 至诚之道! 这天地正因赫连山和颜山二人的至诚之道,方生出一尊新鼎啊。 这时周昌无比焦急。 无比烦躁。 无比心慌。 “我要如何才能踏入至诚之道?” 周昌不断在问自已,喃道“我乃葬山三英,既然仰之和子重都能踏入至诚之道,我周昌……” 说到“周昌”二字时,周昌的内心有些挣扎起来。 直到现在还敢面对吗? 还不敢说出自已的真名吗? 周昌内心剧烈挣扎起来,有些慌张辩解道“不是我不诚,而是现在还不能说,对,不能说,这是虚与委蛇……” 但在此时,他突然不说了。 “哈哈——” 他反而大笑起来。 大笑自已的虚伪,矫饰,伪善…… 他猛然发现,如此的自已,永远不可能踏入至诚之道,永远不可能与赫连山、颜山真诚代人。 不知何时,笑声终于停下了。 他,周昌,现在终于明白了,他永远不可能有如赫连山、颜山那般的至诚,以及那高尚得令人羞愧至极的宏愿。 可是他不甘啊。 不知在何时,或者是一日后。 他似乎想起什么,猛然站起来,在院子里不断踱步,声音有着无法压制的惊喜,道“礼曰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 “夫焉有所倚?” “肫肫其仁!” “渊渊其渊!” “浩浩其天!” “苟不固聪明圣知,达天德者,其孰能知之?” 何意呢? 只有对天下百姓的真诚,才能成为治理天下的崇高典范,才能树立天下的根本法则,掌握天地化育万物的深刻道理。 这需要什么依靠呢? 他的仁心那样诚挚。 他的思虑像潭水那样幽深。 他的美德像苍天那样广阔。 如果不真是聪明智慧,通达天赋美德的人,还有谁能知道天下地地道道的真诚呢? “哈哈——” 周昌大笑起来,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便是我周昌至诚之道……” 当他说完时,似乎已经想开了,亦寻到自已的至诚之道。但是,天地间并没有君子鼎生成,更没有天运降落。 他不急。 不管最终有没有君子鼎生成。 但是他的道却不变,这个天下,总归是人王的天下,不是诸侯的天下,更不是诸道的天下。 天地变了。 这个天下亦应该变了。 这时周昌在仰望天空,低声道“只有血,方可洗去我姬氏的屈辱……” …… 。 第527章 贤者与民并耕而食 葬宫。 青铜棺内。 封青岩身上有滚滚的黑雾弥漫,犹如在棺内化为一片浓烈的黑海般。此时他依然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他需要彻底镇压鬼帝的意识,方能够真正清醒过来。 但是现在。 他的意识,反而有可能被鬼帝镇压了。 鬼帝的恐怖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乃是他无法揣摩的恐怖存在。 倘若不是商帝先前的镇压,以及他用尽了各种手段,根本无法与鬼帝相持不下。 反而顷刻间被鬼帝镇压了。 如鬼门、虚圣之位、雷霆之花、天运等,皆用在镇压鬼帝身上了,但结果却是谁奈何不了谁。 这让封青岩心急如焚,如何方能镇压鬼帝? 急急如律令! …… 在千年前。 有这样的一群人。 他们的生活极为贫苦,穿着破烂的粗布衣,只能靠打草鞋、编席子为生。 他们没有土地,过着流浪般的生活。 一路从南之楚国来到北之代国,从东之齐国到西之鱼国,兜兜转转数十万里,走遍整个天下。 他们不是为了讨饭,更不是为了追求高官厚禄。 而是希望能得到一块属于自已的土地,一间属于自已的房子,以便定居下来从事耕种。 但是数百年过去了。 他们依然没有属于自已的一块土地。 这个偌大的周天下,没有人愿意分给他们一块土地,一间小房子…… 天下诸侯驱赶他们。 圣道教派排斥他们。 这个偌大的周天下,已经没有了他们的立锥之地,不得不往周天下之东北而去。 传言。 那里有一片片的土地,不属于天下诸侯,不属于圣道教派。 这让他们欢喜不已…… 但是。 那是一片片永冻,且终年黑暗的荒芜之地,方圆万里寸草不生,根本不可能种出粮食。 但不管如何。 这是一片没有主人的土地。 只要他们来了,这片土地便是他们的了。 由于他们对土地有无比强烈的渴望,祖祖辈辈都梦想着有属于自已的土地,以及周天下的确没有了他们的立锥之地,最终逼使他们朝这片黑暗冻土走来。 历尽艰辛。 他们终于来到了。 于是,他们开始了艰苦而漫长的开荒…… 在这片黑暗的冻土上,经过他们一代代人的开垦,以及一代代人的研究,终于可以种出粮食了。 他们。 终于有了属于自已的土地。 这个偌大的天下,亦终于有了他们的立足之地。 在这片不知埋了多少祖辈的冻土上,终于种出粮食的那一刻,无数农人伏在泥土上大哭。 吾等祖辈战胜了多少苦难,才有今日之丰收?他们看着一片片金黄的小麦,不禁泪流满面…… 这是美丽的土地,是我生长的地方! 不久后。 便有一个国在此建立。 这个国便是农国,他们与周天下的诸侯国不同,而是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yong sun做饭)而治。 正因他们秉持“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的理念,天下诸侯才驱赶他们。 圣道教派才排斥他们。 一群贫穷而低贱的农人,竟然想让堂堂的诸侯、大贤等和他们一样下田耕作,还要一起做饭治理国家。 这可能吗? 不抽你大嘴巴,已经给你面子。 滚! 滚得越远越好,眼不见心不烦。 在周天下皆以为,这群贱农都要饿死在黑暗冻土时,谁能够想到,他们竟然在寸草不生的冻土上,建立了一国呢? 而且在终年黑暗的冻土上,竟然种出了粮食。 这让天下震撼不已。 正因是有他们的一代代研究,才有在终年黑暗的第一城中,亦开辟出一块块农田…… 农国不大,人口亦不算多。 虽然那片土地被开垦了数百年,但是亦没有十分肥沃,却足可让他们丰衣足食。 在这片黑暗之域,终年不见阳光。 只有一盏盏修于高塔之上的照明灯,农家称之为日灯。这日灯,乃是农家通过研究文灯,一点点改造而来,光芒能够照出数里之远。 这时是仲秋,周天下的南方早已经秋收完,北方亦在准备着秋收,但农国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庄稼才能完全成熟。 一是农国几乎终年寒冷。 二是日灯始终不如阳光。 在浊黄的日灯下,可见一片片平坦宽广的农田,以及田边一排排整齐的房舍。房舍外还种有桑树、果树、竹林之类,而田间小路交错相通,到处可以听到鸡鸣狗吠之声。 在那农田上,不少农人在来来往往耕种劳作,田边亦有不少孩童在嘻闹,屋前可见不少老人坐在树下谈笑。 虽然不论老人还是孩童,皆穿着朴素,但他们安适愉快,脸上洋溢着笑容。 自得其乐。 亦丰衣足食。 圣天崩了,不关他们的事。 天下乱了,不关他们的事。 天运降世了,亦不关他们的事。 他们只希望能够永远安乐耕种下去…… 他们现在唯二的担忧,便是禁忌和魔夜,他们一个小小的农国,根本不可能抵挡禁忌。倘若禁忌来到农国,绝对是不可想象的惨状,有可能会被灭国…… 现在魔夜他们还可抵挡。 虽然日灯无法驱散魔夜,但是他们有不少文灯,现在还可以自保。不过现在,却有不少文相级别的农人,在担忧一直流浪在农国之外的十万武卒。 自武功率领十万武卒叛出第一城外,叛出圣道后,便朝周天下的东北而去。 一直流浪在农国之外。 周天下亦没有了他们的立锥之地。 倘若他们要建立武国,最好的选择便是农国。 一是农国远离周天下。 二是农国有足够的粮食和土地。 三是农国……不强,甚至可以说弱小。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大半年过去了,武功却一直没有动静,一直在农国外流浪。 这虽然让农国松了口气,但更加担忧起来了。 有圣殿在,或许武功还会忌惮几分。 但是现在圣天却崩了。 圣道无法再压制武道。 圣殿亦无法压制武功。 虽然三大教派,还想一直维持圣殿的威势,但是有些想当然了。现在谁还把圣殿当回事? 再加上天运降世。 或许便是武功建立武国的最好时机了。 …… 。 第528章 跟国君学种田吧 武功之心,路人皆知。 但是现在,圣道教派自顾不暇,哪里有功夫理会农家?况且农家一直是圣道的边缘学说,没有几个人会在意。 天下诸侯不亲手捅上一刀,已经算不错了。 谁叫农家时不时跑出来,到各个诸侯国去妖言惑众?妖言惑众便算了,还要拐跑了人家的农夫…… 农夫跑了。 谁来替他们耕种? 难道要人家这些身份尊贵的诸侯,亲自下田耕种? 不过,农国毕竟路途遥远,亦没有能力打造出自已的楼船,所以愿意前往的农夫并不多。 这天下有多少百姓想背井离乡? 毕竟井那么大,那么重。 他们背不起。 倘若天下没有那么多祸事乱事,圣道教派或许看在都是圣道的面子上帮一帮。 但是现在,天下实在太乱太乱了。 浊黄的灯光下。 一名皮肤白皙的高大青年,正在一片旱地里研究着桑树,如剑般的眉头不时皱起。 这时已经是仲秋,桑树亦快要落叶了。 “研究得如何?” 一名穿着粗布衣的老农,带着微笑走来道。 “老师。” 白皙青年闻言,便直起腰行礼,看了看眼前一片长势并不好的桑树,便摇了摇头道“还是气温太低了。” 老农点点头。 农国几乎终年不见阳光,气温自然低…… “虽然桑树耐旱,耐瘠薄,却不耐寒。”白皙青年感叹一声,道“而我农国,几乎常年皆是寒冬,没有春天,没有夏天,没有秋天。即使是在夏天之时,我农国亦不过是开河两月而已……” 既然全年气温如此低,为何农国还能种植庄稼? 这需要得益于农家的神通。 如“拔苗助长”、“风调雨顺”、“枯树逢春”、“春风化雨”等神通。特别是“春风化雨”神通,它可短时间内改变环境,使得寒冬亦如春天般,能够让庄稼迅速生长。 但是消耗太恐怖了。 而农家才多少文相? 根本就不可能忙得过来。 再说了,耕种不能事事都要依靠文相。 农家倒是有一门特别恐怖的大神通,就是“五谷丰登”,但是这门大神通却不易学…… 现在整个农国,亦只有国主,方能够使出“五谷丰登”一二的威力。但即使如此,亦能够让大片大片的庄稼,在几乎常年寒冬的田地上丰收了。 “老师,这月余来,弟子倒是想到一个,或许可种葱韭菜茄的法子。” 白皙青年收回目光,沉吟一下道。 “什么法子?” 老农问。 葱韭菜茄不耐寒,倘若没有农家弟子悉心照顾,根本就无法生长。所以瓜果蔬菜对农国来说,乃是十分珍贵的粮食…… “在菜圃上覆以屋庑(wu屋顶),昼夜燃蕴火。” 白皙青年道。 “善!” 老农带着些惊喜道,满脸的笑容,“用以此法,便可保生长温暖,的确可种植葱韭菜茄了。” “不过此法,无法大范围种植。” 白皙青年叹息一声,眼前一片片的桑树,正是因没有农家弟子悉心照顾,所以长势十分不好。 而他想出的温室法子,无法用于桑树上。 “可是尝试过了?” 老农问。 “弟子正在盖屋庑,快要盖好了。”白皙青年道,便指了指桑树地后,那几间不小的房舍。 “带老师去看看。” 老农道。 白皙青年便带着老农,走到那几间房舍前。房舍宽有三丈,长有六丈,高亦有一丈…… “不错不错。” 老农连连夸赞,道“不愧是我农国年轻一辈中,种田最为出色的弟子之一。” “老师见笑了。” 白皙青年有些憨笑道,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弟子只是有几分苦力而已,还是比不上诸位师兄弟。” “你就太过谦逊了。” 老农摇了一下头,仰望着黑沉沉的天空,道“天运降世,儒家弟子赫连山和颜山,不仅双双成为新鼎君子,还引落一道天运,名震天下。这天地啊,是要变了……” 白皙青年亦在仰望天空。 但此时,他的心思并不在老师的说话上,而是在黑沉沉的天空上。不知为何,他只要仰望黑沉沉的天空,就总想要捅破般。 让那阳光照射下来。 他不关心天运,不关心什么新鼎君子…… 他只想安安心心,快快乐乐地种田。 老农见白皙青年如此样子,不由苦笑一下,他身为白皙青年的老师,又岂不知道自已弟子的性子如何? 青年皮肤白皙,并不是娇生惯养。 更不是不下地劳作。 而是缺阳光。 这白皙显得有些不健康…… 在农国,绝大部分的百姓,皮肤都是十分白皙。 “这天地变了,你亦要变才行……”老农沉吟一下道,“倘若没有禁忌出世,没有魔夜降临,圣天亦没有崩塌,天运更没有降世……老师亦希望你能够一辈子如此下去。” “我农家弟子,一辈子所图什么?” “不过是一块属于自已的田地,一间属于自已的房子,能够安居下来耕种而已。” “但是现在不行了。” 老农感叹道。 白皙青年还在仰望黑沉沉的天空。 “虽然我农国远离周天下,但终究是在这个天地内,谁都无法逃得过天地的大变……”老农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道“你想见到我农国毁灭吗?你想见到眼前的农田,一一化为飞灰吗?你想见到武功率领十万武卒,踏烂我农家祖祖辈辈开垦出来的土地吗?” “不想。” 白皙青年低下头,低声道。 “既然不想,那就去跟国主学耕种吧。”老农道,“国主乃是我农家第一耕种能手,种出来的粮食,粒粒饱满,晶莹剔透……” 白皙青年不言不动。 “老师,弟子只想安心种田……” 半晌后,白皙青年犹如犯错般低声道。 “跟国主学耕种,便不是种田了?”老农正色道,“不知有多少弟子,欲要跟国主学耕种而不得……” 在老农话还没有说完时,白皙青年有些诧异往东北方向看去。 农国东北方向再去,还是一片无垠的永久冻土,天地间皆是漆黑一片,终年不见日月星辰。 再去,似乎便是心头了。 曾经有人去探索过,的确是天地的尽头了…… 但在此时。 那黑暗的天地尽头,却隐隐有声音传来。 老农亦猛然看去,眉头皱起来了,接着便和白皙青年相视一眼。 “老师可是听到什么?”白皙青年诧异道,“为何天地的尽头,会有声音传来?” 老农摇摇头。 这时,越来越多的农家弟子,隐约听到天地尽头传来的声音。而随着时间的过去,那似乎带着古老韵味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清晰了。 “后不务德而武伤百姓,百姓弗堪——” “帝以宽治民,而除去邪——” …… 。 第529章 殷红鬼影挂天边 农国天空黑沉。 犹如长年罩于大地上的黑幕。 看似广阔无垠,但东北尽头垂落的夜幕,却是天地之尽头。 此时,在那天地尽头的夜幕后,却隐隐传来充满韵味,且透着几分诡秘的古老歌谣,犹如穿越时空而来般。它似乎在人的心中,乃至是灵魂上响起,令人猛然哆嗦了一下。 “夙兴夜寐,以致职明。” “轻赋薄敛,以宽民氓。” “布德施惠,以振穷困。” “吊死问疾,以养孤孀。” “百姓亲附,政令流行。” 这时在田地里劳作的农家弟子,哆嗦一下后都相继放下锄头,带着些疑惑朝东北方向的黑幕看去。 那是天地之尽头,为何会有诡秘赞的歌传来? “老师,这是何声?听起来倒有些像赞歌,但声音太过诡秘古怪了,听着令人心里有些不舒服。”白皙青年摇摇头道,眼中浮现疑惑之色,“奇怪了,那黑幕不是虚无之处吗?为何会有如此诡秘,如此古怪的声音传来?有些不真实……” “这赞歌的确有些诡秘,似乎是从幽冥传上来般。” 老农的眉头紧紧皱起来。 老农名陈务,字去华,曾是第一城镇鬼殿的大司农,主管第一城的一切农事。 “似乎还带着几分阴冷,的确像是从幽冥传上来般。” 白皙青年恍然大悟,只有从幽冥传上来,才会显得诡秘而古怪,让人内心十分不舒服。 “这天地……果然要大变了。” 陈务脸色凝重,满脸的担忧之色。 “或许吧。” 白皙青年感叹一声。 现在连天地的尽头,都出现如此诡秘的赞歌,谁不知道天地要大变了呢?他一生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便是能够一辈子安居乐业,在农国的一亩三分地上,安安乐乐地种田…… 这时有不少农家弟子,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脸上浮现担忧之色。 “有夏多罪,天命殛之——” “帝修德,诸侯皆归商——” “帝乃践大子位,代后朝天下——” 那从黑夜外传来的赞歌,亦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似乎真穿了时空般。赞歌诡异,阴冷,惊悚,透着无尽恐怖,让人毛骨悚然,更令人的灵魂在颤动,似乎在畏惧般。 “这是……” 老农脸色猛然一变,眼中竟然浮现些惊恐之色,道“难道是他们要回来了?” “他们是谁?” 白皙青年问。 这时,他越来越感受到赞歌的恐怖,令他的灵魂亦有些颤动起来,似乎天生便被赞歌克制般。 这十分诡异。 “这应该不可能!” 老农摇摇头,似乎想到什么便道“那只是一个传说……” “老师,他们是谁?” 白皙青年忍不住问,此时更加好奇了。 “那只是一个传说,不能当真了。” 老农摇摇头,还是没有说。 而在此时,农国中不少农相,亦渐渐想起一个传说,脸色皆是大变起来。 “难道是他们回来了?” “他们只是传说,他们不可能存在!” 在农国,那座虽然庞大,却是十分简朴的都城里,不少农相脸色凝重,眺望东北方向的黑幕。 黑幕只是他们的叫法。 这是黑暗虚无之处,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任何东西,就连圣人都难以破开黑暗虚无,怎么可能存在他们? 但不是他们,又是什么? 他们实在想不出来。 这太惊世骇俗了。 这时,老农快速朝都城掠去,白皙青年迟疑一下,亦跟在老农身后。在他们还没有赶到都城时,东北尽头处的黑幕上,竟然浮现一道道狰狞而恐怖的鬼影。 那黑幕上。 犹如淌流着殷红而诡异的鲜血般。 无比鲜艳! 无比刺目! 每一道鬼影皆殷红如血,更是巨大无比,似乎俯身在黑幕之后,居高临下盯着他们般。 这恐怖的一幕,令整个农国惶恐起来,犹如炸开般。 “是他们!” “他们回来了!” “他们真的要回来了。” 一声声惊恐呼声,在农国各地响起,令农家弟子大骇起来。 虽然绝大多数农家弟子或农夫,皆不知道此时到底发生了何事,但只需看到眼前恐怖的一幕,便是无限恐惧起来…… 他们似乎被浮现在黑幕上,却比天还要高得多的狰狞恶鬼盯上般,令他们的头皮阵阵发麻,收紧。 收紧得犹如要炸开般。 这时便连白皙青年,头皮亦在阵阵发麻,收紧,感觉快要发生无限恐怖之事了。那古老而诡异的赞歌中,提到过“后”、“帝”、“夏”、“商”,怕是与鬼帝有关了。 与鬼帝有关之事,会是小事吗? 绝对是大恐怖之事。 此时白皙青年一惊,难道是鬼帝归来了? 这? “老师,等等弟子。” 白皙青年边追边喊,速度还是跟不上老师,见老师没有停下等他,便道“老师,这是不是与鬼帝有关?难道老师所说的他们,是指鬼帝?” 老农闻言便停下。 他紧紧盯着犹如淌血的黑幕,脸色依然有些骇然,双手似乎在颤抖。 “老师。” 白皙青年追上来,轻呼了一声。 “唉——” 老农从惶恐中回神过来,便深深叹息一声。 那浮现在黑幕上,犹如淌血般的狰狞鬼影,虽然没有动,却是给人无限恐怖,无限恐惧。 它似乎是人心恐惧的源头般。 “啊啊——” “救命啊。” “恶鬼恶鬼——” 四周的农田里,一个个农夫扔掉锄头,转头疯狂跑回去。 还有不少农夫被惊吓得失心疯般,一边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一边惶恐手舞足蹈…… 除了文相境。 没有人能在殷红鬼影下保持平静。 即使被誉为农家年轻一代,最为出色的弟子安晏,心神亦被殷红鬼影影响到。他朝殷红鬼影看去时,发现对方似乎正在冷冷盯着他,令他顿时毛骨悚然起来…… 安晏,字天清。 正是白皙青年。 他这一生,除了那个小小的愿望外,还希望农国天清日晏! “老师,这到底发生何事了?” 安晏问。 此时他赶紧收回目光,以免被黑幕后诡异的存在盯上了。 “阴意出地始杀万物——” 老农道。 …… 。 第530章 恐怖帝誓 “阴意出地,始杀万物,黎庶涂炭!” 老农凝视黑幕后的殷红鬼影,压抑着声音道“血染夜幕,鬼影藏天,从此乾坤颠倒,阴阳大逆转,人间化幽冥……” 还没有说完时,老农的声音便有些颤抖起来。 “这?” 安晏大骇不已,有些不敢相信,连忙道“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如此可怕?这是谁的预言?” “老师不知。” 老农摇头,似乎亦在想着,道“这似乎是……一直流传着的传说。” “为何弟子没有听说过?” 安晏问。 “或许以前老师没有想起,直到看到黑幕后藏着的鬼影时,老师才猛然想起。”老农蹙着眉头道,内心亦有些迟疑起来,以前真是自已没有想起? 为何在他的记忆里。 并没有关于“阴意出地始杀万物”的传说。 它似乎是刚刚出现的,但是,又似乎一直一直都藏在记忆深处…… 而在此时。 凡是看到殷红鬼影藏天画面的农相,脑海中皆浮现“阴意出地,始杀万物,黎庶涂炭,血染夜幕,鬼影藏天,从此乾坤颠倒,阴阳大逆转,人间化幽冥”这句话。 它似乎一直存在于他们脑海中,但是在他们的记忆里,却没有关于它的存在…… 不少农相骇然起来。 这很诡异。 或许是藏在黑幕后的殷红鬼影所致。 但是,更恐怖的事生了,便是那句话中的“血染夜幕,鬼影藏天”,已经出现了。 “为何这句话会如此熟悉呢?” 这时老农忍不住仔细思索,接着便诧异道“秋者,阴气始下,故万物收……斗指西南,维为立秋,阴意出地,始杀万物!” “原来如此!怪不得总感觉那么熟悉……” 老农松口气道,接着脸色渐渐有些僵住,难道推演天文历数那群人,早已经推演到了? 天历家,包括天文、历数等。 例如太卜兰台,便是天历家中最为出色的一脉…… “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晏还是不太明白。 “其实老师亦不太明白,只是因‘血染夜幕,鬼影藏天’出现后,老师便突然间知道了很多。”老农心中带着些震撼道,“至于你所问是怎么回事,其实就是这一句话。” “斗指西南,维为立秋,阴意出地,始杀万物。” “始杀万物,即是从阴中走出来的东西,将会杀尽整个天下的生灵。血,便会染红夜幕,这是天下生灵之血啊,又不会血染夜幕呢?” “鬼影藏天,就是那……” 老农着似藏在黑幕后的狰狞鬼影道。 “而杀尽了天下生灵,人间再无一生机,再无一生灵,便会为从阴间走出的东西,颠倒乾坤,使得阴阳大逆转,从此人间化为幽冥之界……” “杀尽天下生灵?” 安晏目瞪口呆,久久无法回神过来,道“那从阴间走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老农努力在想。 他似乎知道,却是隔着一层什么,导致他一下子无法叫出名字。 而在此时。 那似藏在黑幕后的殷红鬼影,在缓缓动起来,它们似乎在盯着农国般。 接着,竟然跪拜下来了。 这一幕让农国上下皆愕然,如此恐怖的存在,为何朝他们跪拜下来?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再次让他们惊骇起来,内心浮现剧烈的惶恐。 一个古老而威严的声音,真正地穿越时空而来。 它不属于现在。 它,似乎是属于数千年前。 “格尔众庶,悉听朕言,非台小子敢行称乱!” 这个声音出现时,整个农国上下皆停下来,看向黑幕上的殷红鬼影,似乎在认真聆听般。 他们想动,却是动不了。 不想听。 但声音直接出现在灵魂上。 此时安晏的脸色更白了,身子在微微颤抖,虽然脸色亦有些骇然,但是却浮现一副恭敬聆听的表情…… 他看到自已的老师,亦是如此。 老师亦动不了。 “有夏多罪,天命殛之。” 那个古老而威严,似乎又带着几分诡异的声音,再次从黑幕后传来,直接在众人灵魂中响起。 “今尔有众,汝曰我后不恤我众,舍我穑事,而割正夏?” 当老农听到此时,内心剧烈震动起来,他想挣脱,不想去听,但是一切都徒劳。 而且。 他亦知道是什么了。 这是帝誓! 这是商帝讨伐神夏时的天地誓文! 传言帝誓蕴藏着神秘的伟力,只要听到,皆为帝之兵…… “帝誓!” “这是商帝之誓!” 农国中,越来越多的农相,知道从黑幕后传来的,是传说中无比恐怖的帝誓了。 他们内心惊恐万分。 倘若听完了帝誓,而不为帝之兵,不为帝而战,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一定要挣脱。 不能再听了,不能再听了。 不少农相在呐喊,但是此时却喊不出声,他们皆在恭敬聆听帝誓。只要帝誓还没有立完,他们便无法说话,无法动弹…… “予惟闻汝众言,夏氏有罪,予畏上天,不敢不正。” “今汝其曰夏罪其如台?” “夏后率遏众力,率割夏邑。有众率怠弗协,曰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 “夏德若兹,今朕必往。” 一句句帝誓穿越时空而来,在周天下之东北响起,落在每一个农国之人心头上。 他们的灵魂,随着声音而跳动。 似乎在形成什么契约般。 这让农相绝望不已。 此时,传说中的帝誓,还有最后一段,只要这一段没有听到,或许还有机会挣脱,摆脱帝誓的束缚。 但若是,听完了最后一段…… 一生皆只能为帝之兵。 为帝而战。 “呜呜——” 黑幕后,那殷红的鬼影,蓦然站立起来,似乎在冷冷盯着农国,盯着农国的每一个人。 “尔尚辅予一人,致天之罚,予其大赉汝!” “尔无不信,朕不食言。” “尔不从誓言,予则孥戮汝,罔有攸赦——” 而在此时。 无数农相眼中,皆生出了绝望了。 完了。 一切皆完了。 他们隐约感受到,在他们的灵魂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形成。 这,似乎就是传说中的帝誓。 它有神秘的伟力。 那似藏在黑幕后的狰狞鬼影,紧紧盯着农国每一个人,似乎只要他们稍微生出异心,便会被它们吞噬…… …… 。 第531章 为帝之兵,为帝征战 所谓帝誓。 即是商帝讨伐夏后的檄文,亦是商帝讨伐夏后的天地之誓。 传说帝誓得到天地的认可,才会被称为天地之誓,因而拥有神秘莫测的天地之力。传言,凡是听到帝誓之人,皆会成为商帝之兵,一生为商帝征战…… 帝誓主要是说 “夏后获罪于天,昏暗无德,天命殛(ji杀死、诛;惩罚)之。” “非是我敢行以臣伐君,举乱犯上之事,而是夏后已尽失君道,不忧念民众,舍弃稼穑,夺农功之业,以敛财货。” “劳遏民力,丧失人心。” “民众诅咒说‘如夏后为日,愿与日俱亡’。” “夏后如此罪恶多端,我受天地之命去讨伐,以示天地之威,以正天地之道。” 至于农家的农相或大农等,为何皆惧怕最后一段? 乃至是绝望? 这是因帝誓的最后一段是说 “天下诸人务要同心戮力,共助我一人,以行天罚。” “若有战功,我将重赏。” “决不食言!” “倘若汝等不遵守誓言,我则会把汝等降成奴隶,或者杀死汝等,绝不会有所赦免!” 所以在农家农相或大农等,脑海中响起帝誓的最后一段时,眼中皆生出了绝望。 或许没有听到最后一段帝誓,他们还有挣脱的可能。 但是现在。 一切都完了。 从此以后,他们便是帝之兵,毕生要为帝征战! 那隐藏在黑幕之后,殷红而狰狞的鬼影,则是商帝的监视之鬼,传言可以洞穿人心。只要他们稍微生出异心,便会被监视之鬼觉察,对他们或是吞噬,或是杀死,或是降为奴隶…… “诺——” 农国上下皆跪拜下来。 他们的身子似乎不受控制般,说出了最不愿说出的话。 即使是大农或大贤级别的存在,此刻亦不得不跪拜下来,尽管他们身子在剧烈颤抖。 或是视死如归般的挣扎。 他们不想跪拜,不想成为帝之兵。 但是帝誓已经在他们的灵魂上生成,所以不得不跪拜下来,不得不成为帝之兵…… 啊—— 为何如此啊?! 此时有无数农相在呐喊,满脸的悲愤之色。 在安晏身前,老农的身子亦在剧烈颤抖,满眼的悲愤和痛苦之色。农家祖辈受了多少的苦难?又经历了多少的艰辛,才有今日一席之地?但是,顷刻间便成为了商帝之兵。 从此为商帝而战。 这如何让他接受得了? 噗—— 老农悲从心来,泪如泉涌。 在无声哽咽着的时候,一口鲜血喷出来,晕倒在地上。 “老师!” 安晏悲愤不已,猛然挣扎爬起,抱起老农清瘦的身子,往最近的房舍奔去。还没有奔到房舍时,老农便缓缓醒转过来,但是面如死灰,目光空洞道“老师没事。” “老师——” 安晏依然悲愤不已。 我农国只想安安心心种田而已,为何这天要如此对待我农国?为何要我农国成为商帝之兵,为商帝征战? 这不公啊。 “唉——” 老农叹息一声,恢复了些生气。 “老师,那鬼帝不是死了吗?为何帝誓还会出现?” 安晏咬牙切齿道,额头上暴起一条条青筋,“况且鬼帝早已经失道,为何天地之誓还会存在?难道这天地亦失道了?如此作恶多端的鬼帝,如何有资格示天地之威,正天地之道?” “放老师下来吧。” 老农道,待安晏把他放下,他便就地坐下,沉默一下便言“商帝是天地最后一位帝者。” “但他失道了。” 安晏道。 “他的确是‘失道’了。” 老农仰望藏在黑幕之后,殷红而狰狞的鬼影,缓缓道“按理来说,他已经没有资格示天地之威,正天地之道,天地之誓亦会消散于天地……” “那为何还在?” 安晏愤愤不平道。 “既然还在,这说明什么?” 老农紧紧盯着黑幕,似乎殷红的鬼影亦在盯着他般,令他的灵魂猛然颤动起来。 刹那间,他身毛骨悚然,整个僵住不动。 “这说明,这天地亦失道了。” 安晏带着怒气道。 老农收回目光后,似乎挣脱了殷红鬼影的监视,摇了摇头道“这只能说明,商帝没有失道……” “商帝没有失道?” 安晏愕然得目瞪口呆,接着便放声大笑起来,笑得愤怒无比,忍不住呵斥“哈哈!可笑!可笑啊!那传说中暴虐无道的夏后,岂不是天下之道德君子了?” “这的确有些可笑啊。” 老农叹息道。 商帝的确没有失道。 但是,商帝晚年却化身为鬼帝,成为天下诡异的源头,使得人间处处化地狱…… 如此还不是失道? 难道换了一个称呼,叫为鬼帝,便不是商帝了?便可推卸自身的失德,失道了? 所以说,这的确是失道了。 即使是老农,亦无法反驳,更无法为鬼帝平反。 但是天地之誓,为何还会存在? 这已经多少年了? 倘若不是帝誓再现,天下还有何人记得帝誓? 倘若鬼商有九运没有错,那么便是三千二百四十年,现在则为人王历二千三百四十六年。 这距离商帝立誓,已经有五千五百多年了。 难道商帝便是商帝,鬼帝便是鬼帝,二者不可混为一谈?老农想想都觉得荒唐可笑啊,但他实在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不对! 老农愣了一下。 商帝便是鬼帝,这不可否认。 所以商帝的确已经失道,那帝誓不可能再现人间。此时,他猛然想起,“阴意出地始杀万物”这句话,它似乎在预示什么。 “阴意出地,阴意出地……” 老农不断叨念。 他感觉关键就在“阴意出地”四个字里。 还有,他猛然想起,之前说过从阴间走出来的东西,但似乎知道他们的名字,却是无法叫出来。 “阴、阴帝——” 老农骇然道。 此时,他似乎终于想明白了。 为何商帝明明失道了,为何帝誓还会再现人间,这一切皆因阴帝的存在。 “阴帝?” 安晏蹙了一下眉头,道“这是何人?既然为帝者,天地亦不可能完磨灭,为何没有听说过?” “晏,可知鬼商,为何称之为鬼商吗?” 老农声音有些颤抖起来。 …… 。 第532章 阳帝死阴帝生 天地尽头。 那黑幕后,共有十二道殷红的狰狞鬼影,每一道鬼影都高出天宇,它们或站立、或伏地、或俯坐、或卧躺…… 姿势不一。 但皆狰狞可怕,形态无比恐怖。 只需看到它们,便可使人内心产生强烈的恐惧。 它们似乎在冷冷注视着农国,使得农国更加寒冷了,天地犹如冰封般,弥漫着冷冽入骨的寒意。 似乎使他们的灵魂,亦被冻僵了般。 “鬼商?” 安晏不解老师何意,便带着些疑惑道“不是因为鬼帝?” “这的确是原因之一,但主要不是这个。”老农摇了一下头,就道“主要是因为商帝,不仅统治人间,亦统治幽冥,所以才会被后人称为鬼商。” “哦,对,鬼帝还统治着幽冥,这有什么问题吗?” 安晏不解问。 “虽然说鬼帝统治着幽冥,但是这幽冥却……” 老农皱起眉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说,便道“但是,鬼帝所统治的幽冥,留给后世的印象,便只有土伯和幽都,这是不是有些古怪?” “这的确有些古怪。” 安晏点点头。 他对幽冥的印象,的确只剩下幽都,迟疑一下便道“会不会是诸圣抹去鬼帝统治埋藏的幽冥?” “这个倒是有可能,但是没有必要,幽冥总需要有人来管理,阴魂亦不能放任不管。” 老农道。 “老师,这跟阴帝跟帝誓有何关?” 安晏席地而坐。 “自然有很大的关系。”老农道,“晏,当初为何是土伯帝统治幽都,而不是诸圣或人王呢?” “因土伯帝投诚立有大功。” 安晏道。 “屁!” 老农脱口而出。 “嗯?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安晏倒是诧异起来。 “这老师只是推测,并不一定便是真。” 老农迟疑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便道“或许土伯反商的确有大功,但是最后由土伯统治幽都,怕是诸圣或人王皆无法统治幽冥。” “为何?” 安晏想了想便道。 “这或许涉及到阴阳和生死的问题,老师亦无法理得清楚。” 老农摇摇头道。 “这的确有道理,生人管生人,死人管死人,阴阳不能乱,乾坤不能倒。”安晏点头,接着还是有些不解,“不过,圣人还要受限于阴阳?” 这时,他猛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便道“不对啊,那鬼帝呢?鬼帝明明是人,为何可统治幽冥?” “鬼帝虽然是人,但是血脉十分特殊。” 老农道。 “有何特殊?” 安晏问,他对鬼帝并没有多少了解,毕竟都死了两千多年。 “鬼帝乃是鬼族之人,何为鬼族?鬼族便是可凭血肉之躯,行走阴阳两界。” 老农带着些神秘的语气道。 “鬼族之人?真能凭血肉之躯行走阴阳?为何能如此?” 安晏诧异不已。 他几乎没有离开过农国,虽然对周天下,乃至整个天下,都有所认识,但还真没有听说过鬼族之人。 “传言鬼族之人的身后,皆有一幅恶鬼刺青。” 老农继续神秘道。 安晏问“这恶鬼刺青是什么?为何他们身后会有?” 老农摇摇头,他只是听说而已,无法确定真假,但是不妨他进行各种推演和猜测。 “老师亦不知?” 安晏有些意外。 “这个天下,怕是连圣人都不知,亦或许是天地所生吧。” 老农有些无奈道。 “这便是鬼帝能够统治幽冥的缘故?” 安晏道,似乎明白过来。 “或许吧。” 这时,老农皱起眉头,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便道“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鬼帝凭借鬼族的身份,可统治幽冥,怕是仅限统治……” “老师猜测,倘若鬼帝只统治人间,或只统治幽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鬼帝却统治阴阳两界,犹如将水火融为一体般,最终导致阴阳逆转,致使帝躯生恐怖不详……” 安晏闻言目瞪口呆,难道这就是商帝化鬼帝的缘故?在内心震撼之时,脱口问“那,这跟阴帝有何关?” 而在此时。 老农亦被自已惊世骇俗的推测震撼到,越想便越觉得可能。 难道连圣人都无解的问题,竟然被他一个小小的文相境,三言两语就解决了? 不应该啊。 老农亦觉得不太可能。 他所知道的信息都是道听途说而来,大部分不能当真。难道是诸圣早已经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这倒是十分有可能。 “正因商帝统治阴阳两界,逆转了阴阳,导致帝躯生诡异。所以,商帝亦应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为了阻止自身的诡异,便把自已一分为二。” 这时,老农沉默了很久,最后带着些颤抖说出来。 他觉得自已已经触摸到真相了。 他觉得自已太过恐怖了。 所以他一直沉默着,考虑着要不要说出来,毕竟说出商帝的真相,会惊吓到天下。而自已,亦有可能遭受鬼帝诅咒或追杀,或导致自身亦生不详…… “一分为二?是把自已劈成两半?” 安晏眨了眨眼道。 老农忍不住白眼一翻,好好的历史真相气氛,被一句话破坏尽了,便道“传说鬼族之人能够行走阴阳两界,乃因他们是阴阳之人,即一半为阴一半为阳。商帝把自已一分为二,便是分出阴阳之躯,阳躯为阳帝,阴躯为阴帝。” “老师的意思是说,鬼帝,其实是阳帝?” 安晏震惊道。 “商帝,乃是未分阴阳之躯时,鬼帝则是生诡异的阳帝,而阴帝……”老农点头,道“阴意出地,始杀万物,阴帝还藏于地未出。这便是,为何鬼帝明明已经失道,乃至是死去了,帝誓还在的缘故。” “这是阴帝还在,且未失道啊。” 老农不得不赞赏自已一声,自已根据道听途说的三言两语,竟然推测出被岁月掩埋的真相。 实在太了不起了。 他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为自已寻找到真相而激动。 这天下。 谁人有如他般风采? 三言两语便抽丝剥茧,寻找到了连圣人都没有寻找到的真相…… 这太恐怖了。 “哈哈,阳帝死阴帝生——” …… 。 第533章 吾,不死不灭…… 噗—— 那黑沉的夜幕下。 老农大笑说出“阳帝死阴帝生”后,一口鲜血猛然喷射出来,脸色霎时苍白。他眼中浮现骇然之色,似乎看到什么大恐怖般,紧接着瞳孔剧烈收缩。 不过两息间,骇然的目光就散涣,渐渐变得呆滞无神。 老农的身子停止颤抖,缓缓朝一边倒落。 “老师!” 安晏声音颤抖呼了一下。 此刻他的心脏在剧烈跳动,跳得让他心慌,十分不安…… 在老师说出“阳帝死阴帝生”时,他在刹那的恍惚中,似乎看到了天地间最恐怖的事。 他看到在恐怖的黑暗中 一个让人看不清的人在静静躺着,似乎早已经死去不知多少年了,但却突然睁开冰寒入骨的眼睛,道“吾,不死,不灭——” 这令他灵魂大震,犹如破碎般。 此时藏在黑幕后的十二道殷红鬼影,突然张牙舞爪起来,犹如要从黑幕后走出来。它们冷冷注视着老农,恐怖形态弥漫着阴冷的气息,令整个农国即将要冰封般。 安晏的灵魂在颤动,感受到无尽的寒意。 似乎渐渐冻僵了。 …… 葬山。 那世人不可知之的葬宫中。 在帝誓穿越了五千年余的时空,再次在人间天地响起时,青铜棺渐渐颤动起来。 砰砰—— 青铜棺剧烈震动。 此时有恐怖的诡异黑雾,从棺材盖下的缝隙喷出,瞬间便喷满整座葬宫。紧接着,诡异黑雾便穿透了葬宫,从葬山下喷射出来,迅染黑了天空…… 葬山书院中。 众学子心神莫名一颤后,便顿时心慌慌起来。 他们隐约感受到有不祥正在生。 这时书院大殿中,安修和东楼晦心中亦是一慌,震惊之下便猛然掠出来,朝北面的葬山看去。 呼呼—— 葬山深处有滚滚黑雾冲天而起。 眨眼间便遮天蔽日。 “这是……” 东楼晦脸色一变,骇然道“诡异黑雾?” “这诡异黑雾从何而来?”安修脸色凝重万分,接着心里猛然咯噔一下,难道鬼帝真葬在葬山之下? “不好!” 东楼晦吼道。 而在此时,书院里的学子、教谕等,听到东楼晦的惊吼声,皆是脸色凝重冲出来。当他们冲出来时,就看到有滚滚的黑雾,从葬山下冲天而起,几乎眨眼就笼罩了整个天地 “这是什么?” 有学子惊骇道。 众学子感受到黑雾中弥漫着,可怕至极的气息,脸色皆是大变起来。 “诡异黑雾!” “这是诡异黑雾!” 有不少教谕亦骇然道。 因为从葬山喷出来的诡异黑雾,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不过一两息的时间,诡异黑雾就笼罩了整个天地,朝他们滚滚压来。 “快走!” 东楼晦高吼。 此时他身上迸出,浩浩荡荡的浩然气息,似乎方圆千里的文气,皆被他一念间调来了。磅礴如海的浩然气息,猛然化为一堵高大无比的气墙,欲要挡住滚滚压过来的诡异黑雾。 “退出千里!” 安修大喝道,身上亦迸出磅礴的文气。 而镇守虚圣府的乌墨,此时亦在抵挡碾压般而来的黑雾。但是,这是鬼帝身上迸出来的诡异黑雾,即使是大贤级别的存在亦无法抵挡。 在鬼帝的诡异黑雾下,处处皆化地狱。 这时亳城中的文人或百姓,皆是惊恐看着碾压般而来的诡异黑雾,还看到诡异黑雾中有无数恐怖的存在。 似乎诡异黑雾中,生出无数大凶。 无数“诡异”。 “这、这生……” 无数文人骇然到极点,脸色瞬间惨白起来。 因为滚滚的诡异黑雾,犹如一个罩子般罩住了亳城和书院,天地已经漆黑一片…… 呼呼—— 无数文气迸出来。 他们加入到抵挡诡异黑雾中去。 但是在诡异黑雾的碾压下,磅礴文气形成的罩子,正在一点点缩小。 似乎即将要压破般。 “铜山铁壁!” 安修使出自已最强的神通。 此时亳城、书院和虚圣府等,皆被安修罩在铜山铁壁内,暂时抵挡诡异黑雾的入侵。 但是安修只是文相。 尽管是最强文相,乃至可比肩一般大儒,但依然是文相。 鬼帝的诡异黑雾,连大贤都无法抵挡,他的“铜山铁壁”神通,又能抵挡多久? 况且还是有东楼晦和乌墨,两名大贤挡在他面前。 正是因他们两人。 亳城的天空上,才会形成一个文气罩子…… 虽然此时有源源不断的文人或学子,疯狂朝输出文气,以巩固文气罩子…… 但是,根本不可能支撑多久。 不过短短两三息间,诡异黑雾便已经笼罩葬山方圆数百里,已经令他们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唯有强撑! 支撑不了多久了。 这是所有文人的共识,这诡异黑雾太可怕了。 只要诡异黑雾压下,亳城便会化为地狱,百姓瞬间会死去,化为阴魂。而他们这些文人,或许没有如此快死,但是最终还是逃不了一个死字。 而文师文相等以上,身上则有可能生可怕的诡异。 即不详。 咔—— 在诡异黑雾的碾压下。 文气罩子出现了裂缝,即使是“铜山铁壁”亦震荡不已,似乎随时都会破碎般。 “公子,我们会死吗?” 朱雁有些绝望道。 此时,她文宫内的文气,已经所剩无几。 她是如此,那么他人亦差不多如此。 即使有源源不断的磅礴文气,怕是亦无法抵挡得住诡异黑雾的入侵。 “不会。” 赫连山道,目光坚定不移。 呼—— 一直沉入文宫的君子鼎,此时猛然浮现出来,瞬间没入天空,落在文气罩子上。 原本剧烈颤动的文气罩子,竟然缓缓稳下来了。 这一幕让众人大喜。 颜山见到便控制文宫内的君子鼎,飞上天空落在文气罩子上。 两尊君子鼎犹如定海神针般,竟然定住了颤动的文气罩子,让众人大喜之时,亦有些震惊起来。 但是在此时。 天空上。 那滚滚的诡异黑雾中,似乎有神秘的声音在回荡。 这声音弥漫着诡异的恐怖力量,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生成般,又似乎在召唤着什么。 渐渐地。 众人便看到一道伟岸无比的身影,渐渐从滚滚黑雾中浮现出来。 “帝影!” 当伟岸的身影出现时。 葬山下所有人皆被震惊到,他们根本就不敢想象,竟然从诡异黑雾中,生出一道恐怖至极的帝影。 “鬼帝——” 在众人震惊之时。 东楼晦和乌墨却是惊骇道,这竟然是鬼帝的身影。 难道是鬼帝复活过来了? …… 。 第534章 君子有势 葬山天空上。 此时诡异黑雾滚滚翻腾,使得整个天地犹如化为雾海般。 在那回荡天地间的神秘声音中,一道伟岸无比的身影渐渐凝聚出来,迸到恐怖至极的气息。 这是帝影。 当帝影凝聚出来时,整个天地都震荡起来。 无数人朝北方的葬山看去,虽然相隔数万里,乃至数十万里,但是却有不少人,却隐隐可见隐藏在滚滚黑雾中的帝影。 “鬼帝!” 无数人大骇起来。 鬼帝不是早已经死了吗? 为何天地间还会浮现帝影? 即使鬼帝在不久前,的确浮现过一次,但不是被无上帝者镇压了吗? 在周天下各地,似乎皆可见伟岸的帝影。 山海界,百万大山之地,乃至是昆墟界等,似乎亦可见到黑雾中的帝影。 这时整个天地皆骇然。 那鬼帝为何还不死? 为何还要跑出来? 在天下骇然之时,那庇护着亳城、书院的文气罩子,在帝影浮出出来时,便咔嚓一声破碎了。 滚滚黑雾碾压而下。 葬山下的百姓、文人、学子,心头笼罩强烈的恐惧,以及死亡气息。 似乎自已的一生,已经走到了尽头。 这是终结。 赫连山和颜山的两尊君子鼎,随之降落…… 但在此时。 葬山书院前。 那一尊十分之九都埋进泥土里,碑面早已经蒙上厚厚不可洗去尘土的圣碑,却突然迸出耀眼的白光。一道强烈而磅礴的白色光柱,突然冲天而起,顶住碾压而下的滚滚黑雾。 这时碑面洁白如玉,似乎从来没有蒙尘般。 犹如洗尽了铅华。 “封圣之碑!” 此刻无数人激动起来,想不到封圣抵挡了天空上的帝影。 “是大师兄!” “是大师兄抵挡住帝影了?” 葬山书院的学子激动万分,想不到在最后一刻,是大师兄“显灵”救了他们。 而安修、东楼晦等人没有想到,已经坠落人间的圣碑,竟然还迸出如此威力。 这令他们十分意外,亦无比欣慰。 葬山下。 青铜棺内。 一直静静躺着不动的封青岩,此时猛然睁开眼睛,冷冷道“吾,不死,不灭——” 葬山天空上。 那浮现在滚滚黑雾听帝影,此时亦冷冷开口道“吾,不死,不灭——” 轰! 一道帝威随之降临,朝葬山下压下去。 这时,圣碑迸出来的白色光柱,在帝威的碾压下,一节节破碎下去,根本就抵挡不住帝威。 众人见到,心中刚刚生出的激动,随之消失。 封圣毕竟没有真正成圣。 况且,圣碑亦坠落了人间,蒙尘了…… 封圣抵挡不住帝影之威。 这十分正常。 倘若封圣反而抵挡住帝影了,才是不正常。 此刻刚刚生出希望的众人,再次绝望起来,但还有不少人,还在期待圣碑能够抵挡住帝影…… 在滚滚黑雾,即将要压到地面时。 圣碑中走出一道淡淡的白衣身影,他踏着白色光柱,一步步朝天空上走上去。 “大师兄?” “封圣?” “青岩?” 这时看到的人都怔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为何大师兄能够从圣碑中走出来? 而安修、东楼晦等人,却是面面相觑,从圣碑中走出来的白衣身影,自然不可能是活人。 这只是一道圣影。 但是。 封青岩只是虚圣啊。 即使是半圣,亦无法在圣碑中凝聚圣影,虚圣竟然能够做到?但是,圣影始终是圣影,并不是圣人亲临…… 封圣只是文师境的虚圣。 所以,一道虚圣之影,在帝影之下,能够做什么? 即使是真身到来,亦做不了什么。 但是,意外的一幕出来了。 在白色光柱中。 一身白衣如雪的封青岩,一步步朝天空走去。 他似乎没有感受到帝威般,或者帝威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但两息间,便已经走尽白色光柱,但是他依然向上走上去。 当他走上去后,白色光柱随之再生。 跟随他走上去。 那滚滚的诡异黑雾,似乎就被他一步步顶上去了。 葬山下。 众人激动得目瞪口呆起来。 封圣太恐怖了。 封圣竟然能够抵挡帝威,以圣影对帝影…… 而在此时。 周天下的大儒或大贤,亦模糊看到这一幕,心中皆是震撼不已。封圣的圣影,怎么可能抵挡帝影? 这,级别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吾,不死,不灭——” 滚滚黑雾中,帝影再次道,声音传遍天下。 出现在每个生灵的脑海里。 白衣身影不言不语,一真往帝影走上去。 白衣身影虽然有些模糊,并不十分清楚,亦不凝实,但是浑身散着君子之势。 但在圣影走上去时。 天地间却突然出现神秘莫测的祭歌,似乎有无数祭祀之声,撕破层层的时空穿越而来。 它蕴藏着神秘的力量,令众人心头大颤,出现强烈的不详预感。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 “申锡无疆,及尔斯所。” “既载清酤,赉我思成。” 在神秘祭歌出现时。 在农国东北心头的黑幕后,出现一个个小小的影子。 影子乃人形,似乎是人。 不过眨眼间,黑幕后出现无数的黑色人影,他们似乎建造了一座巨大无比的祭台…… 他们正在祭祀。 那祭歌正是从黑幕后传来,似乎响遍整个天地。 “亦有和羹,既戒既平。” “鬷假无言,时靡有争。” “绥我眉寿,黄耇无疆。” 在神秘祭歌从天地间响起时,浮现的帝影渐渐变得清晰。 帝影原先只是一道伟岸,却十分模糊的影子,但是现在却越来越清晰了。 而帝影越清晰,帝威就越强。 “约軧错衡,八鸾鸧鸧。” “以假以享,受命溥将。” “自天降康,丰年穰穰。” 青山城隍府中。 白衣君正在融合城隍金身。 但帝誓在农国现世时,他的身子微微颤动一下,感受到强烈的危机。当祭歌从天地间响起时,他猛然从城隍府中掠去,大步流星朝葬山赶去…… 砰! 葬山天空上。 帝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凝视。 虽然没有动,却迸出可怕的气息,皆朝封青岩的圣影压去。圣影此刻无法踏空而上,他终于被帝影压制住了。 “汝亦想镇压吾?” 帝影冷哼。 “死!” …… 。 第535章 天之尽头还有天 周天下之东北。 那天地尽头的黑幕后。 这时浮现无数黑色的小人影,他们在忙碌着建造巨大的祭坛,并举行盛大而神秘的祭祀。那似响遍周天下,助鬼帝之影凝聚无上真身的古老祭歌,正是从黑幕后的祭坛传来。 “啊啊啊——” “烈烈先祖帝在上,不断降下大福祥。” “无穷无尽多赐赏,到达时君这地方。” 这连起的高昂“啊”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般,亦无比虔诚,可谓崇拜得五体投地。 而在“啊”声响起时。 几乎整个农国都控制不住跪拜下来,脸上浮现恭敬而虔诚之色,但是农家弟子的内心却在挣扎。 他们不愿跪下,更不愿叩。 但是他们无法控制。 这时目光穿透连圣人,亦难以穿越的黑幕,可模糊看到一片无垠的大地。 大地莽莽,犹如洪荒,充满神秘气息。 这是另一方天地。 在这方天地的尽头,犹如一个长长的角般,它似插进了黑幕中。 此时,有无数穿着打扮皆与周天下相异的人,正在巨大的祭坛前前行盛大的祭祀…… “先祖帝前设清酒,赐我太平长安康。” “还有五味红烧肉,陈设齐备又适当。” “默默向帝来祭告,执事肃穆无争嚷。” “大帝赐我百年寿,满头黄寿无疆。” “车毂裹皮辕雕花,八个鸾铃响叮当。” “祭告大帝献祭品,我受天命广又长。” “太平幸福从天降,今年丰收多米粮。” “大帝光临受祭飨,降下幸福无限量。” “冬祭秋祭神赏光,帝孙至诚奉酒浆。” 祭祀有舞、有歌、有巫、有鬼、有人、有酒、有肉、有血、有魂,这不仅仅是祭祀烈祖大帝,亦是在祈求大帝“绥我眉寿”、“降福无疆”…… 大帝,即商帝也。 虽然他们有了自已的新帝,亦是商帝…… 但大帝,乃是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存在,任何人皆不可亵渎,更不能取而代之。 衪是天地的主宰! 不死不灭! 在盛大的祭祀中,他们仿佛看到黑幕后,那浮现在人间的帝影,亦隐约感受到丝丝缕缕的帝威…… “呜呜——” 他们忍不住哭泣起来。 两千余年了,那伟岸的帝影终于浮现了。 两千余年了,他们无时无刻不想杀回周天下,为帝扬蹄天下,耀帝之威…… 他们在哭泣中三跪九叩,无比虔诚与恭敬。 五体投地。 …… …… “死!” 葬山天空黑雾中,帝影冷冷道。 犹如言出法随,天地间猛然交织恐怖的法则,迸出凌厉无匹的杀气,朝封青岩的圣影杀去。 这时天地间,已经没有了圣影的容身之地。 无一处不是杀阵。 而在帝影的“死”字一出,整个天下风云变幻起来,天色急黑下来。 不过眨眼的功夫,白昼便化为黑夜。 在黑夜中,无数大贤感受到死亡的气息,令他们窒息不已。但幸好,“死”字不是冲他们而去,而是冲封圣圣影而去。 葬山下。 众人脸色剧变。 帝影的可怕远远出他们的想象,只是吐出一个“死”字,似乎便颠倒了乾坤般。 这时“死”字法则,犹如有形般,竟然化为滚滚浪潮朝封青岩圣影压去。 葬山书院的学子,带着些绝望闭上眼睛。 这个天下谁可挡帝影? 此刻。 封青岩的圣影,虽然无法走上去,却是没有被压碎,他静静伫立在空中,似在凝视着帝影。 在“死”字法则滚滚压来时,他蓦然开口道 “君子不死!” “死”法则压落,他依然伫立在空中。 不死。 君子不死! 赫连山和颜山二人听到,心神大颤,喃道“君子不死,君子不死……” “君子不死!” “君子不死!” 葬山书院的学子悲吼起来,接着便是葬山下皆悲吼起来。 这时,似乎“君子不死”声,穿透滚滚黑雾,传遍整个天下般,无数大贤、大儒级别的存在,隐隐听到震耳欲聋的吼声。 心神同样大颤。 他们在心里跟随吼起来…… 此时在封青岩的圣影上,凝聚出淡淡的君子之势。君子之势越来越强,势如破竹般,朝“死”字法则压去。 轰—— “死”字法则破碎。 葬山外的天地恢复清明,“死”字气息亦瞬间消失。 …… 黑雾中。 帝影面向周天下之东北,目光透过天地尽头的黑幕,冷声道“归来吧,吾不孥戮汝。” 黑幕上。 无数黑色小人影,喜极而泣拜下。 即使那殷红的十二道狰狞鬼影,此刻亦在颤颤巍巍拜下。 虽然他们无时无刻不想杀回周天下,但对帝之威亦畏惧、惶恐之至极,已经烙印在灵魂上…… …… “呜呜——” 葬山外再次传来诡异哭丧。 无数披麻恶鬼不知从何冒出,在黑雾急奔来,朝天空上的帝影恭敬跪拜下。 “吾不死不灭——” 帝影冷冷瞥了一眼下方的披麻恶鬼。 披麻哭丧恶鬼瑟瑟抖,头颅紧紧贴着地面,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但在此时,却有一个个“大凶”或“诡异”,从滚滚黑雾中走出来,眨眼间来到披麻恶鬼前。 披麻恶鬼大骇,以为“大凶”或“诡异”将要吞噬它们时,却看到“大凶”或“诡异”不知从哪里搬来一根根铜柱。 铜柱悬空横放。 并在铜柱上涂上如油般的东西。 下方则燃起熊熊木炭,把铜柱烧得通红。 “过者不死!” 有“诡异”对披麻恶鬼道。 在无数“大凶”及“诡异”威逼之下,披麻恶鬼不得不走上烧红的铜柱。但是铜柱又烫又滑,在披麻恶鬼还没有走出几步,便从铜柱上掉下去。 一个个披麻恶鬼,落入熊熊燃烧的木炭中。 滋滋—— 一缕缕青烟冒出。 一个个披麻恶鬼死木炭中…… 而葬山下,有不少文人隐约看到,之前他们还有些疑惑,但是现在却是头皮麻…… 这鬼帝果然残暴狠毒! 呜呜—— 披麻恶鬼再次哭泣起来。 但是“大凶”或“诡异”并没有放过,继续威逼披麻恶鬼走烧红的铜柱。不过眨眼间,便有无数的披麻恶鬼,烧死于一根根铜柱下,连灰都没有留下半点。 葬山下众人头皮麻。 犹如要炸开般。 …… 。 第536章 君子当宁为玉碎 青铜棺内。 封青岩目光冷冽,浮现诡异之色。 自从帝誓现世让他睁开眼睛后,便没有再闭上过。但是此时,他却不是虚圣封青岩,而是发生可怕不详的鬼帝。 帝誓穿越五千年时空而来,让原本两个相持不下的意识,突然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这让鬼帝迅速抓住机会,凶猛压制封青岩的意识。 这时封青岩的意识,在鬼帝压制的之下,不得不退到虚圣之位上。正因如此,圣影才能从他的圣碑走出来…… 虽然说帝影是鬼帝的投影,但从某方面来说,亦是封青岩自已,所以帝威对他没有影响。 圣影才能够顶着帝威而上。 而鬼帝以“死”字法则,准备灭杀、粉碎封青岩的意识,但是封青岩曾经却是天地之三鼎君子。 在天下君子鼎尽碎时,但是君子却不死。 这是便是君子之势。 况且自已杀自已,并不是那么容易杀。 虽然此刻正遭受鬼帝恐怖的追杀,但封青岩一直在死守不退,不肯退去自已的躯体。 更不会在灵魂中,毁灭自已。 现在他的意识寄居于虚圣之位上,暂时可躲避鬼帝的追杀,但是躲得一时却躺不得一世。 于是,他主动杀出去了。 青铜棺内的躯体是他们交战之地,圣碑的圣影与浮现人间的帝影,亦是他们的交战之体。 这场战斗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不可能妥协。 即使是意识彻底毁灭…… …… 人间。 葬山下的圣碑上。 从圣碑中走出的白衣身影,凝聚天下君子之势,朝滚滚黑雾中的帝影走去。 此刻似乎整个天下,都在紧张关注着。 这一战的胜败将会关系到整个天下。 封圣胜。 天下安然无事。 而封圣败,则鬼帝重临人间,天下处处化地狱…… “君子不死!” “君子不死!” 葬山书院的学子在高吼,亳城中的文人在高吼,皆为封圣助威。 随着天下的君子之势凝聚而来,白衣身影越来越凝实,远远看去犹如真身降临般。 虽然封圣已经消失大半年了。 但是白衣风采依旧。 其实,这的确可算得上是封青岩的真身。 因为他的意识在这里。 而在此时,凝视东北黑幕的帝影,终于转过来身,冷眼看向封青岩,目光中不时浮现诡异之色,道“不过是自寻死路尔。” “君子当义不容辞。” 封青岩目光坚定道。 “哈哈——” 帝影大笑起来,四周弥漫着的黑雾,随之汹涌起来,令天下震荡不已,道“吾要人亡,天下无他一寸生地。” 呼呼—— 天地法则再现。 此时不再是单一的法则,而是有无数法则交织在一起。 在他人眼里,或许并没有什么,只是隐约感受到天地间有法则在波动,但是封青岩的眼里,整个天地一片黑暗。 一片死亡。 无穷无尽的死亡,犹如浪潮般吞噬身外之地,凶猛朝他吞噬而来。 当死亡浪潮吞噬一切天地,将是他死亡之时。 “君子当视死如归。” 封青岩道。 这时,他走得很慢很慢时,但依然一步步走上去,每走上一步,便凝聚一份天下君子之势。 当走到帝影前时,便可势如破竹般,瞬间摧毁鬼帝的意识。 在死亡浪潮疯狂吞噬而来,他身上迸发出煌煌君子之光,抵挡住死亡浪潮吞噬天地。 为自已开辟出一片生地。 虽然大贤不可见死亡浪潮,但是却感受到天地间,涌现无穷无尽的死亡气息。 正朝封圣吞噬而去。 “封圣!” 在葬山数万里之外。 无数大贤紧张得,冷汗已经渗透满了脸颊,内心在疯狂跳动。 这帝影太可怕了,一言一行皆蕴藏着恐怖的天地之力,搅动天地的法则…… 两次的法则绞杀,皆被封圣以君子之威挡下。 这时有不少大贤,猛然意识到君子之威的可怕,难道君子可抵挡帝影? “夫子,这到底发生何事?” 在大贤的身边,有一些学子疑惑询问,他们看不到浮现人间的帝影,亦无法感受到封圣的存在,更加不知道封圣正与鬼帝交战。 “汝等只需高呼君子不死即可。” 有大贤道。 此时连他们都帮不上忙,学子又能够帮上什么? “君子不死?” 有学子迟疑起来,不解夫子何意。 “君子不死!” 那大贤猛然高呼起来,“君子当义不容辞,君子当视死如归!” 在大贤高呼时。 封青岩身上的君子之势,似乎又强上一分了。 此时他身上迸发出来的煌煌君子之光,正破开无穷无尽的死亡浪潮而去。 天空上。 帝影冷眼注视,但是眼中浮现的诡异之色,越是越来越浓烈了。 这时天地因他诡异的目光,而发生巨大的变化,似乎整个天地都扭曲起来般。 但他,似乎亦有些意外,想不到所谓的君子,竟然能够破开死亡浪潮。 难道是一体的缘故? 倘若不是一体,圣人都无法活下来,况且是一个小小的文师? “吾要人亡,天下无他葬身之处。” 帝影再次开口道。 死亡浪潮并没有散去,继续朝封青岩吞噬而去。但在死亡浪潮中,却多了一片诡异的虚无,没有半点泥土。 似乎天地已经无处容封青岩之身般。 犹如死无葬身之地。 “君子当舍生忘死!” 封青岩再道。 他身上迸发出来的君子之光,再次抵挡信诡异虚无的吞噬,一步步朝帝影走上去。 他身上凝聚的君子之势,亦越来越强了。 “吾要人死,天下无他安身之地。” 帝影冷冷注视,沉默一下再次道,天地间种种法则交织在一起,迸发出可怕至极的杀机。 这是天地杀机,可杀尽万物。 “天地杀机?” 这时整个天下的大贤,皆是骇然无比,想不到帝影一言之间,便可触发天地杀机,以天地杀机去斩杀封圣…… 不好! 在葬山下。 东楼晦、乌墨等人,亦感受到可怕的天地杀机,脸色尽变起来。封青岩还能抵挡天地杀机吗? 呼呼—— 天地间皆为杀机。 可怕杀机从天地四面八方而来,令封青岩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君子当宁为玉碎!” 封青岩道。 …… 。 第537章 此及人间君子一击 天地间。 有恐怖杀机在浮现。 这时凡是天下大贤都,皆能隐感受到杀机的存在,脸色刹那间苍白起来,心中惊骇得无法自已,连灵魂都颤栗起来。 即使是大儒,亦能够隐约感受到,天地间充满可怕的杀意。 在恍惚间。 他们感受到此刻的天地,竟然无他们容身之地,处处皆充满恐怖至极的杀意…… 这个天地已经容不下他们了! “天地杀机,怎么会是天地杀机!” 在鲁国的儒城中,有大贤眺望北方骇然无比道,此时他浑身颤抖起来,难以接受道“这早已经不是鬼帝时代了,为何鬼帝还能够引发天地杀机?” 在儒城中。 无数文相级别的文人,皆浑身颤动起来。 他们没有想到,这只是一尊帝影而已,竟然能够引发天地间最可怕的杀机。 在天地杀机下,无人可以逃生。 即使强如圣人,亦有可能陨落。 “先生,何是天地杀机?” 有学子小心翼翼问。 “天对他充满杀意,地对他憎恨至极,天地间再无他容身之地……” 一名文相浑身颤抖道,就连声音亦颤抖起来。 此时他眼里满是悲色,封圣好不容易抵挡住帝影降临,谁想到帝影竟然引发天地杀机来击杀封圣。 封圣有难了。 天下有难了。 “这、这太可怕了。” 不少学子尽头骇然,这岂不是说封圣…… “先生,谁能够抵挡天地杀机?” 又有学子小声问。 “圣人……” 那文相道。 “那封圣可不可抵挡天地杀机?” 学子又问。 文相沉默不言。 倘若封圣为真正圣人,或许可抵挡天地杀机,但封圣只是虚圣之位,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圣人。 而在此时。 葬山下的生灵,在天地杀机之下,灵魂皆瑟瑟发抖起来。 即使是东楼晦和乌墨两尊大贤,亦不例外。 虽然他们意志坚定,东山崩而不改色,但是来自灵魂的颤栗,却是他们无法控制。 这天地不仅仅无封圣容身之地,似乎亦无他们容身之地。 他们感受到天地深深的恶意。 杀意。 天空上。 封青岩白衣飞扬。 此时他不躲不避,亦无处可躲避。 他冷眼迎上天地杀机,犹如冷眼旁观般,身影伫立于天地毅然不动。 心中无所畏惧。 在他说出“君子当宁为玉碎”时,身上浮现三尊淡化的君子鼎。虽然天下君子鼎尽碎了,但他依然为君子,亦以君子之言行要求自已,所以他依然是君子…… 因而才会浮现三尊淡化的君子鼎。 咔嚓—— 在天地杀机涌来时。 三尊淡化的君子鼎,渐渐出现一条条的裂缝,最终还是破碎了。 哗哗—— 文运犹如银河倒挂涌下。 而在此时,似乎葬山下的众人,亦被那磅礴如海般的文运惊到了。但此刻他们并没有心思理会文运,只想知道封圣能不能抵挡于帝影的天地杀机…… 在三尊君子鼎破碎后,白衣身影终于有些不稳了。 犹如风雨漂泊中的小舟,随时都有可能被怒潮淹没,令安修、东楼晦等人紧张不已。 “君子不死!” “君子不死!” 赫连山、颜山等学子,依然在高吼,但是声音却有些悲了。 这是悲吼。 在恐怖的天地杀机中,白衣风采依旧,封圣依然温文尔雅,犹如一盏明灯般照亮天地。 这让无数人为之倾动。 “师兄——” “君子——” “封圣——” 葬山下不少人悲呼不已。 “君子有九思。” 一个清澈纯净的声音,蓦然从天空传下来,正是来自于封圣。他此刻立在恐怖的天地杀机中,道“一为视思明,二为听思聪,三为色思温,四为貌思恭,五为言思忠,六为事思敬,七为疑思问,八为忿思难,九为见得思义。” 封青岩每说一思,天地杀机便弱上一分。 那犹如怒海般的可怕涌动,亦会迅速平息一分,似为君子所感化般。 这一幕让葬山下大喜,犹如劫后余生般,心中无比激动。而且,每一思落在他们耳中,心神亦在颤动…… 此时。 在曾经的天下君子耳中,似乎出现了一个声音。 一个清澈纯净的声音。 “君子有九思,一为视思明,二为听思聪……” 每一思皆令他们心神震动。 犹如醍醐灌顶般。 而除了曾经的君子外,不少大贤或大儒,亦隐隐听到“君子九思”,令他们大为启发。 “受教了。” 不少大贤拜下道。 在封青岩说完君子九思时,那恐怖的天地杀机,竟然平息下来。但是,只是平息,并没有退去…… “杀!” 帝影见到一怔,君子九思可平息天地杀机? 这时天地杀机再次涌来,但是没有之前那么恐怖了,让葬山下众人稍微松了口气。 既然封圣能够抵挡第一次天地杀机。 那么就能抵挡第二次。 “君子有四不。” 天空上,封青岩再次吐言,声音依然清澈纯净,没有丝毫的杂质,让人听着无比舒畅。 “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 这时封青岩朝帝影走去,便连天地杀机亦无法击杀他,更不要说是阻止他。 在他说出君子九思时,他身上已经凝成君子之势。 “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 他边走边道,身上的君子之势,犹如化为实质般,似乎为他开辟出一片天地,令天地杀机根本无法涌进来。 这一幕,不仅令葬山震动,亦令天下为之震撼。 “此乃真君子也!” 有大贤拜服道。 “君子不苟求,求必有义。” 他的每一句话落下,天地似乎都有震动,似乎得到天地的认同般。那恐怖的天地杀机,竟然无法再浮现出来,似被君子之势所压…… “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 当他在说最后一句时,身上凝成的君子之势,已经无比耀眼,犹如天上的烈日般。 在照耀天下。 虽然君子鼎碎了,但君子不曾死去! 此时,他的声音犹如黄钟大吕般,在震荡天地。 而最后一个“正”字一出,从三尊君子鼎倾泄而下的磅礴文运,随着他身上猛然迸发出来的君子之势,化为滚滚圣潮朝帝影碾压而去。 势如破竹般不可挡! 轰隆隆—— 天地在震荡,犹如神雷刑罚,镇压一切诸邪。 此乃人间君子正义一击。 “正”字在当头。 …… 。 第538章 人间第一君子 葬山上下。 诡异黑雾铺天盖地,犹如黑夜笼罩了天地,使得人间不见丝毫的光亮。若没有东楼晦、乌墨等文人死死顶住,怕是整个葬山下无一人能存活…… 而在片刻后,则由封圣之碑顶着,庇护着亳城、书院等。 封青岩更是一步步踏空而上。 在封青岩说“出君子九思”、“君子四不”时,君子之势终于大成,身上绽放的君子之光,犹如天上的晧日般,不仅照亮了黑暗,亦驱散了诡异黑雾。 而君子之势融合磅礴文运,化为滚滚圣潮朝帝影压去。 在滚滚圣潮前,有一个“正”字。 轰隆隆—— 此时天地在震荡,犹如九天神雷在行罚,镇守一切诸邪。 这时帝影脸色似乎一变,目光中竟然出现些骇然之色,这是什么东西?他看到那个“正”字时,猛然感受到天地间有煌煌大气,竟然是天下至正之势…… 刹那间,他亦感受到天地间,失去了他的容身之地。 一个小小的文师,竟然可克制他? 鬼帝无法相信。 圣潮滚滚而来,“正”字当头碾压一切诸邪。 这时鬼帝感受到自已在消散,在“正”字面前更无法凝聚,不由喝道“吾,不死不灭!” 他疯狂调动天地法则。 天空上。 诡异黑雾几乎瞬间被驱散,或是被圣潮灭掉。 封青岩白衣飞扬,踏着圣潮朝帝影压去,粉碎一切阻挡的天地法则。 “死死死——” 帝影连吼三个“死”字。 但是“死”字法则刚刚浮现,便被圣潮粉碎了。 而在此时,帝影更是爆发出恐怖的帝威,但是帝威对封青岩根本就无法,他就是鬼帝…… “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 帝影怒喝道。 “镇压,或毁灭你。” 封青岩踏着圣潮而去,内心没有丝毫的波动。 “哈哈——” 帝影大笑不已,道“吾,岂是汝能镇压?” “那便毁灭吧。” 封青岩道。 “吾不死不灭!” 帝影道。 轰—— 不过眨眼间。 那尊伟岸无比的帝影,就被滚滚圣潮粉碎,或者说是被“正”字粉碎。 更准确来说。 乃是在封青岩躯体内,封青岩的意识化为煌煌“正”念,击败了鬼帝的邪念。 而在此时。 葬山恢复了清明。 但是此刻,几乎所有人都被震撼到,目瞪口呆看着天空上的白衣身影。 封圣居然击败了鬼帝的帝影! 啊啊啊—— 他们很快便回神过来,神情激动万分高吼,不少文人连连蹦跳起来。 “君子不死,君子不死!” 书院的学子则高吼。 很快。 葬山下皆吼起“君子不死”。 “君子不死”此言,在此前只是文人对君子的一种执念,但是现在,封圣教他们见识到了,真正的“君子不死”。 也让他们认识到。 何是君子。 何是君子不死。 在葬山外。 那些可隐约看到的大贤,似乎亦看到眼前一幕,皆被“正”字当头的滚滚圣潮,所深深震撼到。 心神震荡不已。 封圣,胜了! 封圣粉碎了鬼帝的帝影,粉碎了鬼帝的复活! 天下有救了! 这刻有无数大贤在欢呼,内心激动浑身颤抖,嘴里在叨念着“君子不死”。 “人间第一君子也!” 这一刻,亦有大贤如此赞叹,完为封圣所折服,心甘情愿拜为第一君子。 “不错,封圣乃人间第一君子也!” 有大贤听到立即认同。 天下谁人可用君子之威,击败鬼帝的帝影? 即使身为六鼎君子的儒教主,此刻他在想了想,觉得自已根本不可能做到。虽然他身上,亦有所谓的君子之势,但是根本无法与封圣相比。 更无法迸发君子之势,化为滚滚圣潮。 况且是“正”字当头。 正是因天下至正的“正”字,才能够粉碎鬼帝的帝影。 在葬山下欢呼时。 葬山突然剧烈震荡起来,再次迸发出滚滚诡异黑雾。 一股恐怖中带着诡异气息的帝威,再次从葬山下迸发出来,瞬间令整个葬山下定住了。 帝影还没有死? 不少人再次骇然起来,惊骇看向葬山。 轰隆隆—— 葬山剧烈震荡。 “吾,不死,不灭——” 一个冷冽入骨的声音,从葬山下传出来,顿时令众人的灵魂颤栗起来。 不少人在瑟瑟发抖。 而在此时。 众人皆朝天空上看去。 但是白衣身影却很淡了,身上只剩下淡淡的君子之势。在刚才的君子一击中,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君子之势…… 封青岩微微蹙着眉头。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甚至在他意料之中。 鬼帝之念,又岂会是容易粉碎? 不过在君子一击中,他现在已经占了主导地位,夺回了对躯体,乃至是灵魂的控制树。 这时东楼晦、乌墨等人,则是焦急看向封青岩,不知道封青岩还能不能击败或镇压帝影。 “青岩,老师该如何做?” 安修道。 “大师兄,吾等该如何做?” “君子,吾等该如何做?” 在安修问话时,书院的学子以及亳城的文人等,皆一一出声。 “无须,吾来镇压即可。” 封青岩一礼,便仰望天宇,道“吾,封青岩,欲借九道天运。” 而他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有些诧异起来,特别是赫连山、颜山和周昌三人。 如此可借天运? 据他们的了解,借天运并不是直接开口借,而是需要至诚之言。 但是此时。 天宇上悬挂着的天运,却是一缕随着一缕落下,迅速非常之快,似乎迫不及待般。 这一幕让众人目瞪口呆起来。 这天运,还真可借? 赫连山、颜山和周昌三人,都有些怔住了。 难道白衣君所言的借天运,是吾等三人理解错了?这借,真是直接去借? “原来天运真可借啊。” 书院的学子不由激动起来,太直接,太粗暴了。 不愧是大师兄。 “咦,好像落下十道天运啊。”有学子诧异道,想不到大师兄只借九道天运,天运却落下十道…… 这一幕让葬山下酸不起了,只能无尽的感叹。 而在此时。 葬山的震荡更加剧烈了。 这让众人忧心忡忡,不好如何是好。 封青岩借来十道天运后,便对老师安修等人一礼,就走回蒙尘的圣碑中,接着猛然圣碑飞射而来。 直上天宇。 轰! 圣碑朝葬山砸落。 …… 。 第539章 从棺中走出 轰—— 圣碑猛然砸落在葬山上。 原本剧烈震荡的葬山,渐渐平息下来,但从葬山下冒出的黑雾,却更加浓烈了。 还有一个怒吼声,从葬山深处传出。 葬山下众人大惊。 难道鬼帝还没有被镇压? 但见葬山被圣碑镇住,无法再震荡起来,心里才稍微松口气。 …… 葬宫。 青铜棺内。 在浮现人间的帝影,被封青岩的君子之势摧毁后,“封青岩”终于闭上眼睛了。 但是他脸上浮现不甘之色。 此刻他身上迸发出浓烈无比的黑雾,幻化出一头头可怕的“诡异”,在疯狂冲击青铜棺。 呼呼—— 棺内漆黑一片。 犹如化为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无数可怕而邪恶的念头,从“封青岩”身上降生出来。 这时整片黑暗空间,皆充斥着邪恶的念头。 它们在疯狂吞噬魂海。 但在魂海中,正有一个君子之光耀眼的“正”字,迸发出滚滚的圣潮摧毁邪恶念头。 这让邪恶念头无法占据魂海。 砰砰—— 青铜棺黑雾滚滚,棺材盖在剧烈跳动,迸发出可怕的帝威。 这时整座葬宫内,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索引,不仅便青铜棺在跳动,便连神秘莫测的葬宫亦在跳动起来。 似乎鬼帝即将要挣脱青铜棺的束缚。 轰隆隆—— 葬山剧烈震动起来。 但就在此时,封青岩借来十道天运,搬运圣碑镇在葬山上。 这一座圣碑不仅镇住了葬宫,亦镇住了青铜棺,更镇住了封青岩体内的邪恶念头。 不是圣碑有多大的威力。 而是。 这是封青岩的圣碑。 表面看起来,是封圣与鬼帝两人之战,但实质却是封青岩的正念与邪恶之争。 倘若是其他圣碑,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威力。 当青铜棺被圣碑镇住,鬼帝的邪念作最后的挣扎,发出一声怒吼。但是此时,封青岩的意识煌煌正正,亦从圣碑中回到青铜棺,回到自已躯体内。 他脸上原先的不甘之色消失,取而代之是松了口气。 这时封青岩终于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 虽然脸色十分苍白,但眼睛却清明无比。 此刻他微微蹙着眉头,亦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帝誓会穿越五千多年的时空重现人间,导致鬼帝的意识犹如重生般,迅速占据了魂海。 还有那神秘的祭歌,更是助鬼帝凝聚了帝影。 幸好他凝成君子之势。 以“正”字镇压。 他默想了片刻,便推开棺材盖准备出来,但是在棺材盖松动时,他猛然感受到青铜棺,弥漫着丝丝缕缕神秘的气息。 不好! 此时封青岩心中一沉。 虽然他暂时镇压鬼帝的意识,但是在青铜棺外,却弥漫着可使鬼帝意识重生的力量。 这,似乎是帝誓重现人间时,所残留下来的天地之力。 还有那神秘的祭歌气息。 倘若他现在推开棺材盖走出去,怕要不了多久,鬼帝的意识便会重生过来。 鬼帝所言“吾不死不灭”,并不是一句虚言。 更不是一句笑话。 砰—— 他猛然盖紧棺材盖,以免外面的气息飘出来,再次复活鬼帝的意识。倘若鬼帝的邪念再次重生过来,他怕是没有扫把再次粉碎了,这次能够粉碎鬼帝的邪念,他亦有些意外…… 这君子之势的力量,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似乎是专门镇压鬼帝般。 此时他闭上眼睛,苦苦思索解决的办法,他总不能一直躲在棺材里装死。 况且,这亦不是什么好办法。 虽然他粉碎一次鬼帝的邪念,但是帝躯所发生的诡异,还需要他来彻底解决掉,要不然鬼帝的邪念会源源不断重生。 片刻后。 他便再次打开棺材盖,发现外面的残留的天地之力以及气息,不仅没有散去或衰弱,反而是越来越强烈了。似乎帝誓以及祭歌,触发了商帝曾经的痕迹,唤醒种种神秘的力量…… 这让他更无法走出去了。 只要走出去,帝躯必定与外面种种神秘力量联系在一起,从而复活了鬼帝的意识。 难道真没有办法? 封青岩闭着眼睛思索,片刻后他猛然睁开眼睛,道“白衣兄。” “封兄请说。” 在葬山不知多少里外。 一道白衣身影正迅速赶来,此时他脑海中响起封青岩的话,整个人顿时松了口气了。 但是他的身影并没有停下,继续朝葬山赶来。 “请速来葬山一趟。” 封青岩道。 “吾正在赶来,还请封兄稍等。” 白衣君道,当他赶到葬山,便迅速走进葬宫,对着青铜棺一礼言,“封兄终于醒来了。” “白衣兄可感受到此处的气息有何不同?” 封青岩道。 白衣君闻言便仔细感受起来,便蹙着眉头道“感受到了,这些气息……原来如此,怪不得鬼帝能够突然醒来,怕是帝誓和祭歌的缘故吧?” “的确如此。” 封青岩道。 “封兄请说,吾该如何做?”白衣君问。 “在帝誓穿越五千余年时空重现人间时,我隐隐听到一个颇有道理的声音,说商帝分为阳帝与阴帝,阳帝为鬼帝,而阴帝还未生……” 封青岩细细述说起来。 “你为我所斩出,我是为阳帝,而你则可为阴帝。因而,你亦算为帝身,而所凝聚之真身,并没有发生诡异,因而可收走天下间,商帝残留下来的痕迹……” “明白。” 白衣君点点头。 “或许,这亦可助你凝成半个帝身……”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毕竟帝位,算是被他一斩为二了。 白衣君对封青岩青铜棺一礼,便细细感受到,接着便放开“身体”,开始接纳天地间的神秘力量。 呼呼—— 无形的气息,无形的力量。 犹如潮水般涌入白衣君体内,使得白衣君之身,出现难以言喻的变化。 不知不觉中。 白衣君身上似乎弥漫着,一缕淡淡的帝威。 眨眼间已经数天过去了。 白衣君的躯体越发伟岸,犹如商帝再生般,浑身上下皆散发帝威,似乎一举一动间都蕴藏法则之力。 “封兄,可出来了。” 在白衣君接纳天地间残留的气息差不多后,便开声道。 咔—— 这时棺材盖松动,缓缓推开了。 封青岩从棺中走出。 …… …… 。 第540章 你的棺材忘记带了 梅花山。 太卜兰台前。 那座只有两个名字的君子榜,在封青岩镇压鬼帝后,碑上出现一个名字。 封青岩—— 封青岩的名字一出现,便直接出现在榜首的位置。 他的名字后没有出现几鼎,准确来说,封青岩现在还是零鼎,并没有新的君子鼎。 但是他的名字,依然出现在榜首上。 而天下人对封圣荣登天下君子榜,乃至直接为榜首,却没有丝毫的异议。 没有一人反对。 反而是理所当然。 因为封圣现在是人间第一君子…… 不是一个人如此认为,而是几乎整个天下都如此认为。 这个天下,谁人能够做到,在没有君子鼎的情况下,却依然以君子之势镇压了鬼帝? 虽然封圣没有了君子鼎,但是天地依然承认他是君子,还是天地间第一君子。 这是封圣所该得荣誉。 …… 农国黑幕之后。 那一方未知的神秘天地中。 有无数人在祭歌,但是在那尊浮现于天地间的帝影消失后,几乎所有都怔住了。 难道大帝死了? 这不可能! 大帝乃不死不灭,绝对不可能死去! “杀杀杀——” “杀回去!” “杀回商天下!” 此时有无数人在悲吼,有人,有巫,有鬼…… 不久后。 一艘艘通体黑色的楼船,从神秘天地起飞,朝黑幕中驶去。但是,即使楼船十分不凡,但是想要穿越黑幕,亦没有那么容易。 毕竟黑幕连圣人亦难以穿越。 倘若不是如此。 这方天地早就被诸子所知,而他们亦不能够存苟活下来。 因为他们鬼商余孽。 在两千余年前,他们能够走到这片神秘天地来,乃是十分意外之事。即使是他们,亦想不清为何能够走到这里来,在他们休养生息想要再回商天下时,却发现路已经断了。 他们回不去了。 当初鬼商战败,他们一路向东北而逃,逃到农国之地…… 但是他们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向东北而去。 不知在黑暗走了多久,亦不知道在黑暗的路上,到底死了多少人。他们似乎走了一年,亦似乎走了十年,乃至是百年…… 似乎黑暗没有尽头般。 在他们快要绝望之时,前方终于出现光亮了。 他们看到了一片无比辽阔的大地…… 于是他们停下。 在此休养生息,乃至建了商国。 而他们,无时无刻不想杀回去,但是却发现路已经断了。而经过两千余年的等待,他们终于等待到天地的大变,天运终于散落了…… 这亦意味,诸子时代怕是过去了。 因而。 他们举行盛大的祭祀,亦让帝誓再重人间。 …… 葬山下。 那已经持续了数个月的风雪,终于消失了。 天地重回清明。 这时在葬山下,奔来了无数文人。 不论是文师,还是大贤,皆来葬山朝拜。 他们在葬山下,仰望那一座镇守葬山的圣碑,心中无一不拜服。封圣与鬼帝那一战,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令整个天下震撼不已。 而亦因封圣,鬼帝才无法复活过来了。 在葬山书院中。 不论是学子,还是教谕,皆因封圣而自豪。 每当他们仰望葬山上的圣碑时,心里都澎湃不已,脑海浮现那惊世一战。 只是。 大师兄已经消失大半年了,为何没有半点音讯? 这到底发生何事? 还有,为何大师兄的圣碑中,会走出一道圣影? 这不仅让学子疑惑,便连安修和东楼晦等人,亦疑惑不已。难道所谓的圣影,并不是圣影,而是真身? 此时葬山上没有人。 不仅仅因葬山下葬着鬼帝,还因葬山上有圣碑。 圣碑不可亵渎! 而鬼帝再如此暴虐无道,毕竟是天地间最后一位帝者。况且鬼帝暴虐无道,乃是因晚年躯体发生了可怕的不详…… 而赫连山、颜山和周昌三人。 每当仰望葬山上的圣碑时,总会忍不住去想,难道真是自已三人想多了? 所谓借天运,真是直接去借? “师兄,你已经镇守了鬼帝,为何还不回来?” 牧雨仰望着圣碑道。 “对啊,大师兄为何还不回来?这都多久了?” 有学子无比怀念道。 “自从大师兄去了二十七书山后,便失去了一切的音讯,这已经有九个月了。” 有学子道。 现在已经是九月了。 这时谁会想念封青岩,便会去仰望一阵圣碑…… …… 葬宫。 封青岩从青铜棺中走出。 白衣君微微一礼,封青岩笑了笑,看着白衣君,犹如在照镜子般。 “白衣兄,现在何时了?” 封青岩问。 “九月初九了。” 白衣君道。 “九月初九了?” 封青岩眉头一皱,想不到自已一睡,便是三个余月。此时,他脑海浮现一些在沉睡时,所隐约看到模糊的画面,心中不由感叹一声。 在鬼帝降临时,这个天下有多少人因“他”而死? 还有那圣天啊。 这可以说,是“他”亲手结束了诸子时代,更是亲手砸碎了圣道天下…… “封兄,无需悲伤。” 白衣君道。 封青岩点点头,沉吟一下便道“这一切既然因我而起,便由我来负责吧。” “那封兄要重建圣道天下?” 白衣君问。 “重建圣道天下?” 封青岩蹙了一下眉头,沉默一下便道“或许吧。” “你重建圣道天下,是为镇压体内的诡异?” 白衣君问。 “不是镇压,而是彻底驱除。” 封青岩摇摇头,感叹一声道“帝身的诡异,怕是唯有至圣之力,方有可能彻底驱除。” “所以说,我需要成圣。” “只有我成圣了,方能够彻底驱除体内的诡异……” “而我成圣,怕是需要重建圣道天下。” 这时封青岩朝宫门走去。 “明白。” 白衣君点点头,瞥了一眼青铜棺,便道“封兄,你的棺材忘记带了。” “不!” 封青岩头亦不回道“那是你的棺材。” “我,不是就是你?” 白衣君笑了一下道,便把青铜棺托起,接着他在掌心化为一个黑陶花盆了。这时他跟着走出葬宫,回到葬山上,对着封青岩道“封兄,我先回城隍府了。” 封青岩点点头,转身看了一眼圣碑。 圣碑依然蒙尘。 …… …… 。 第541章 封圣归来 葬山上。 封青岩静静凝视着圣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的他脸色还是十分苍白,人亦清瘦了几分,看起来犹如大病初愈般。 片刻后,他的目光便从圣碑移开,朝东北的方向看去。 呼呼—— 天空上。 蓦然绽放耀眼白光。 随之喷发磅礴文气,犹如银河倒挂般落下。 这时,葬山下众人感受到白光的照耀,以及磅礴文气的涌动,皆诧异朝葬山上看去。他们看到葬山天空上,那犹如大河倾泄而下的文气中,隐约看到一尊淡淡的青色虚鼎在生成,令他们浑身一颤。 “天生君子鼎?” 书院中有不少学子心神一震道。 天生君子鼎对他们来说,可以说是十分熟悉了。 “是谁?” “是何人成为君子?” “这好似是在葬山上,是谁在葬山上?” 这时不仅仅书院的学子好奇,就连书院的教谕和亳城中的文人,亦是好奇不已。 不少人走出来仰望,内心颇有些震动。 虽然说天生君子鼎不是什么新鲜事,更不能说是举世罕见。但是现在的天下,却只有两尊君子鼎…… 即使被誉为人间第一君子的封圣,此时亦没有君子鼎。 所以人间的第三尊君子鼎,依然是巨大无比的荣誉,可让名不见经传的文人,一夜之间名满天下。 晋封为新的君子,还有可能取得一道天运,成为天运之子。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封圣,可以随口借来天运。 人家封圣只借九道,天运还要多赠一道。 这是无法比的。 在这大半年来,白衣君为天下镇压禁忌,且登上风采楼,成为人间第一风采。而封圣镇压鬼帝后,终于微微压了压白衣君的风采,现在不仅是人间第一君子,还是人间第一风采…… 而在此时。 即天空上的君子鼎生成时,一个清澈纯净的君子之声,正从天空飘下来。 似乎正是封圣之声。 “君子有九思。” “视思明。” “听思聪。” “色思温。” “貌思恭。” “言思忠。” “事思敬。” “疑思问。” “忿思难。” “见得思义。” 葬山下众人听到君子之声,立时激动无比起来。 “这是大师兄的声音,这是大师兄的声音,是大师兄晋封鼎君子了。”书院中,众学子听到清澈纯净的君子之声,无法压抑内心的激动高呼起来。 这个声音,他们又岂会忘记? 他们毕竟难忘! “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葬山书院中,牧雨一身不染尘的白衣,在仰望着葬山上空的君子鼎,心中涌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 这多少个日夜了? 师兄终于回来了。 这时,那个清澈纯净的君子之声,并没有停下来。 “君子有四不。” “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 “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 “君子不苟求,求必有义。” “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 当清澈纯净的君子之声说完时,那凝练得犹如实质般的君子鼎鼎身上,出现两个如若光芒万丈的文字。 ——君子 这时有君子风采尽现天地,令葬山下众人拜服不已,就连赫连山和颜山体内的君子鼎亦在微微震动,似乎发出阵阵的欢呼声。 嗡—— 二人体内的诗鼎和民鼎,更是猛然浮现出来,发出阵阵金玉之声。 似乎君子鼎不受他们控制了般。 这一幕让众人疑惑不已。 这是什么情况? “这君子鼎,似乎与诗鼎、民鼎,略有不同啊。” 虚圣府前,乌墨审视着天空上的君子鼎,内心有些震动道。他隐约感受到,赫连山和颜山的诗鼎和民鼎,似乎在向“君子”鼎行礼…… 鼎向鼎行礼? 难道眼前的“君子”鼎,相当于圣道九鼎中的文鼎? 在圣道九鼎中,以文鼎为尊,以君鼎为威。 即文鼎最尊贵,君鼎最威仪。 这时浮现天地间的,不仅有君子风采,更有君子之威,君子之势,的确与诗鼎、民鼎有很大的不同。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君子鼎。 安修和东楼晦看到,不禁惊讶相视一眼,脸上浮现无法掩饰的笑意,心情显得非常不错。 不过,虽然圣道九鼎已经成为过去,但是天地新生的君子鼎,到底有何威能或不同。 世人并不清楚。 这时有越来越多的学子,或教谕从书院走出,亦有一群群的文人和百姓从亳城走出,皆是匆匆朝葬山而去,准备迎接封圣归来。 “封圣回来了,快去迎接。” “封圣回来了。” 亳城中不少百姓兴奋道。 封圣不仅是书院的荣誉,亦是亳城的荣誉,封圣所取得的一切成就,皆让他们与有荣焉。不少亳城百姓觉得,他们身为亳城的百姓,都比他城百姓高出一等…… 葬山上。 封青岩诧异看一眼君子鼎,便见君子鼎没入文宫。 在他仔细感受到君子鼎有何不同时,悬挂于天宇的天运便一缕缕落下。 一缕接着一缕,源源不断。 “天运落下了。” 在浩浩荡荡的迎接队伍里,有学子指着坠落的天运道,并没有多少的意外。 天运降落,不是应该的吗? 这可是大师兄啊。 这可是封圣啊。 “咦?这君子鼎……” 这时封青岩有些惊讶,想不到新生的君子鼎如此不简单。 曾经的圣道九鼎,几乎可以说是吉祥物,并没有多大的作用,但是现在的君子鼎却不同。 它甚至可以杀敌! 至于还有何种妙用,怕是需要研究过方清楚。 他从内视中回神,看了看天宇中落下的天运时,便看到葬山下浩浩荡荡的迎接队伍,便整理一下衣冠往山下走去。 “大师兄。” “封圣。” “君子。” 浩浩荡荡的迎接队伍中,有人远远便兴奋大喊起来。 此时安修、东楼晦和乌墨三人,走到迎接队伍的最前头,看到走下来的封青岩时,眼中有惊叹、有欣慰、有喜悦…… 封青岩看到老师以及老师之师等,竟然亦走出书院,与众人上山迎接,脚下不由快速走去。 “弟子拜见老师。” 封青岩远远便行礼。 在两万里之外的梅花山上。 天下最为神秘的太卜兰台中,诸位易老商议了一下,最终没有改君子榜。 封圣依然是零鼎,却依旧高居榜首。 …… 。 第542章 天运太偏心了 封圣归来。 亳城中喜庆无比,犹如过年般。 不少酒楼或酒肆,为庆祝封圣归来,酒水一律五折出售…… 在书院后山上,这几个月来增了不少新坟,正是书院教谕、学子的坟墓。 封青岩从书院出来,还没有回虚圣府,便匆匆赶来祭拜。 不过大半年的时间,昔日的先生和同窗,便阴阳两相隔了,还有些连魂魄亦消散了。 “先生。” 九歌欢呼道。 匆匆跑到封青岩身边拜下。 “九歌,做得不错。”封青岩回神过来,对着九歌微笑道,接着便和九歌去见了见成为阴魂的先生或学子。 他们的选择,他早已经知道。 但是,他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去青山城隍府…… 不久后。 他便回到虚圣府。 这时并没有人来打扰他,尽管有无数人想来拜访。 在圣天崩塌后,四大教主的权威有所削弱,地位亦有些下降。但是封圣,不论是权威和地位,不仅没有降,反而升了。 在这几日来。 天下有不少好事者,把封圣和白衣君并称为二圣或白衣二圣,竟然得到不少人认同。 虽然此时没有人贸然前来打扰,但是在虚圣府前却有不少文人。 “这都快一天了,天运还没有停下来?” 有文人抬头看着落下的天运道。 此时不少人都疑惑起来,这天运落下的速度,是不是有些慢了?这都快落了一天了,竟然还没有落下一道…… 这是什么意思? 起初时。 天运落下还十分正常,但是在快要落下一半时,速度便开始变慢了。 似乎越来越慢了。 不过,虽然天运落得有些缓慢,但一缕接着一缕,绝不会间断。 “奇怪了,为何此次天运会落得如此慢呢?” “不论是诗鼎君子,还是民鼎君子,落下一道天运,不过是数息时间而已。” “而封圣,一缕天运便要数息,乃至十数息……” 在虚圣府外。 不少围观的文人都疑惑起来,看不懂是什么情况。 在书院中,亦有不少学子在询问教谕,大师兄的天运是怎么回事,但是教谕亦从未见过,根本无法回答。 “老师有何看法?” 在书院的大殿中,安修看了看天运便笑了笑道,亦感到有些意外。 “这的确有些古怪。”东楼晦点点头,沉吟一下便道“但老师觉得,是天运不想停……” “不想停?” 安修愣了一下。 “这很显明就是天运钟爱君子,但是天运亦有定数。” 东楼晦内心颇为无奈道,身为堂堂的大贤,现在竟然连一缕天运都没有混到,反而是徒孙的天运源源不断。 “这是天运向世人昭示,天运钟爱君子?所以天运会对君子一直不停?” 安修笑了一下道。 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是他觉得似乎就是如此。天运就是以此方式,表达对君子之爱…… 在虚圣府中。 封青岩无奈看了看头顶上,缓缓落下的一缕缕天运。 天运的确是不想停下。 天运的确是钟爱君子。 但东楼晦所言不差,天运的确是有定数,并不是无穷无尽。所以,即使天运再如何钟爱君子,都不可能只给君子一人,还需要照顾他人…… 倘若落下的速度不放慢些。 恐怕不用半个时辰,便能够把所有的天运落下了。 虽然世人都猜到天运有定数,但是并不清楚到底有多少,而现在天运一共落下十五道余…… 三天过去了。 第十六道天运终于落下了。 但是,他头顶上的天运,不仅没有停下来,速度反而越来越慢了。原本十数息落下一缕,已经是十分缓慢了,谁想到竟然发展到,数十上百息才落下一缕…… 这种情况,不仅让封青岩无奈,便连安修等人,亦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连天下都知道了。 自从封圣归来后,头顶上的天运便没有停过…… 这是何等的荣耀? 幸好,天运落下的速度不快,要不然世人连哭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在数天后。 虽然落在封青岩身上的天运,还只是一道多些,但是依然没有停下,这让世人终于有些忍受不了了。 不少人大骂天运! 骂天运偏心。 骂天运不公。 骂天运瞎眼。 骂天运耳聋。 等等—— 在世人大骂三天后。 众人蓦然发现,在天下的各处,竟然都有天运落下。或是一缕,或是数缕,或是数十上百缕,乃至是一道…… 天运终于大降了。 例如在葬山书院。 东楼晦终于取得一缕天运…… 但是,在取得一缕天运时,他反而不想要,脸都快要黑了。 他身为堂堂的大贤,却还不如书院的一名学子,例如牧雨。牧雨成为书院中,除是三位君子外,天运最多的一个人。 三百三十三缕天运。 一些教谕或学子,亦取得数缕,或数十缕…… “居然只有一缕天运,还不如没有。”书院大殿中,东楼晦感觉自已被天运羞辱了,颇为无奈对安修道。 “老师,弟子连一缕都没有呢。” 安修更没有心情道。 “教主不是连一缕都没有?” 东楼晦安慰道。 经过这几天,天运的大规模落下,儒教隐隐发现天运,似乎比较钟爱年轻人。 这时取得天运的人,年轻人就占了将近八成。 “咦,山海界似乎有一道天运落下……”东楼晦看向东方时,便见到一道天运迅速落下,位置大概是东海之外。 而东海之外,自然是山海界。 取得一道天运之人,乃是天运之子,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但是,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诸道中,哪一道取得的天运最多…… 现在经过儒教的粗略统计,圣道所取得的天运最多。 其中以儒教为最。 毕竟封圣一人,便取走十几道天运。 况且还有赫连山和颜山二人,各取走一道…… 再加上儒家弟子零零碎碎的天运,儒教总共取得将近十六道天运,远甩第二名…… 其实世人并不知,白衣君所取得的三道天运,亦在封青岩身上。现在他身上有将近十五道天运,但是对他来说,十五道天运还远远不够。 …… 。 第543章 鬼门后是何方? 农国天地的尽头。 那不可窥视的虚无黑暗后,正有一艘艘巨大的楼船,朝虚无黑暗缓缓驶来。 楼船通体墨色,浮现一个个神秘的符文。 这些符文迸发神秘的光芒,似乎可破开虚无黑暗般,使得楼船能够驶进虚无黑暗。但是,似乎虚无黑暗的吞噬之力太恐怖了,符文所迸发的神秘光芒,不一定就能保护好楼船…… 一些楼船被虚无黑暗吞噬,或是只剩下半截,或是剩下一半。 或是干脆整艘被吞噬。 一共十艘楼船,披甲商兵数万,但是刚刚驶进虚无黑暗中,就被吞噬了五分之一。 这让不少商兵惊骇不已。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 “申锡无疆,及尔斯所。” 每艘楼船的甲板上,皆有一群服饰奇异的巫人,在举行着奇异而古怪的巫舞,似乎在向大帝祈求庇护。 一缕缕神异的力量,在甲板上弥漫,诡异中带着几分绚丽。 似乎真庇护了楼船。 第三艘楼船上。 在甲板的最前方,站着一名脸色苍白,身子清瘦的青年。 此时他在眺望着前方,但是虚无黑暗阻止了视线,让他什么都看不到…… “三王子。” 一名身材魁梧如铁塔,散着浓烈凶悍气息的披甲将军走来,恭敬拜下道“飞云没了,盖海只剩下半截,巨鹰亦受损……” “咳咳——” 苍白青年猛然咳起来,咳得弯了腰,神情显得有些痛苦。 “三王子。” 披甲将军猛然站起来,想去扶苍白青年。但此时,苍白青年右手摆了摆,咳嗽亦得到了缓和,道“我无事,莫须担心。” 披甲将军闻言,朝苍白青年一拜便退下去。 “巫老。” 片刻后,苍白青年便呼了一声。 他身后慢慢浮现一个黑影,接着便化为一个身穿奇异黑袍的身影,微微一拜道“臣在。” “说吧,为何会如此?” 苍白青年问。 黑袍沉吟一下,道“臣,亦是不得已。但请三王子放心,吾等必定能安回到商天下……” “巫老占卜的结果,怕是只剩下我脚下这艘楼船吧?” 苍白青年淡淡道。 “占卜的结果,的确是如此,但不得不如此。” 黑袍点点头。 苍白青年叹息一声,道“可惜天桥不现,要不然就不会损失十艘楼船,这些皆是大邑商的精兵啊。” “有得就必有失。” 黑袍道。 “巫老,大帝真的……” 苍白青年停下不说,沉吟一下便言“不知我商天下如何了,怕是不存在了吧?这个时候,应该是周天下了吧?人王和诸圣共治天下,这天下又会如此一个样子呢?” “三王子莫须担心。” 这时黑袍一笑,似乎在仰望着黑宇,道“人王早已经不知所踪,而诸圣亦一一归隐了。这个天下,没有了人王和诸圣,已经不足为惧……” “如此甚好。” 苍白青年点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数日,或许是数月。 一艘破破烂烂的墨色楼船,终于从农国天地尽头的黑幕中驶出,接着“轰”一声砸落在冰原上。 楼船已经无法再行。 这时从墨色楼船上,飞下一个个服饰各异的士兵、巫人、鬼怪等,他们脸上皆佩戴着面目狰狞的恶鬼青铜面具,浑身弥漫着诡异而阴冷的气息…… …… 葬山书院。 这都多少天过去了? 封圣头顶上的天运,竟然还在源源不断落下,但是速度却慢得惊人。 有好事者仔细数过了。 天运最慢的时候,一天竟然只剩下十缕…… 但天运就是不断。 封青岩看到天运落下的速度,亦是十分无语,最后直接将其忽视了。而在这几天中,他突然就踏入文相境了,犹如水到渠成般,没有半点的难度。 此时他文宫内,磅礴的文气犹如大江般…… 书院的学子或教谕,对封青岩踏入文相境,没有多大的惊讶,最多便是惊叹一两句而已。 在书院又待了数日,他便往青山城隍府赶去。 两日后。 他来到青山境。 他随意转了一圈,便走进城隍府。 说来也奇怪,虽然他已经不是城隍了,但是依然可出入自如,甚至连城隍府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一样。 这让他颇有些意外。 “封兄。” 城隍府后殿中,白衣君睁开眼睛点点头,算是行礼了。 “白衣兄融合得如何?”封青岩问。 “快了。” 白衣君道。 而在此时,封青岩没有多说什么,身后的鬼门浮现出来,便道“血后,山鬼,神厌,门忌,打开鬼门。” “诺。” 四大禁忌恭敬拜下。 卟嚓—— 这时鬼门缓缓打开,浓烈的冥气疯狂涌出,犹如后面有着一座冥气海洋般。 不过数息间,浓烈的冥气便塞满天地。 “封兄,鬼门后是何方?” 白衣君问。 “幽冥吧。”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幽冥?是黄泉鬼地下的幽冥,还是另一个幽冥?”白衣君蹙着眉头道,“这冥气太过纯粹了,怕不是黄泉鬼地下的幽冥。但,倘若不是黄泉鬼地下的幽冥,又是何处的幽冥?” “谁知道呢?” 封青岩摇摇头。 起初他以为黄泉鬼地下的幽冥,接着他便以为是前世的幽冥,但是现在却不如何认为了。他看了看白衣君,心中思索片刻便道“要不白衣兄进去一看?” “正有此意。” 白衣君点点头,便朝鬼门走去。 “或许可再等等。”封青岩沉吟一下,毕竟白衣君还没有融合城隍金身,还没有真正成为阎罗。 待白衣君成为阎罗,再去亦不会迟,且有足够的实力了。 据他所推测。 阎罗最少为圣境级别的存在,乃至是中品圣位…… 而在此时,白衣君已经走上鬼门的石台,站在已经可容一人走过的石门前,仔细审视鬼门后。 “可看到什么?” 封青岩问。 白衣君摇摇头,沉吟一下便走进去了。 这时,封青岩的眉头皱了一下,刚刚他生出走进去的念头,结果白衣君就走进去了。 白衣君的确是他。 “白衣兄,门后是何方?” 封青岩问。 但白衣君没有回应,似乎失去了踪影般。 …… …… 。 第544章 城隍府。 纯粹的冥气滚滚翻腾,没多久后便充满整个背阴界。 但是,封青岩的眉头却大皱起来,因为白衣君走进鬼门,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了。 似乎失去了踪影。 “汝等可看到什么?” 封青岩问血后、山鬼、神厌和门忌四大禁忌,但四大禁忌皆是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看到。 眨眼间,又半个时辰过去。 这时整个城隍府地界,都肆虐着浓烈的冥气,似乎让一些阴魂承受不了。 有时候。 并不是冥气越多越多。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道“汝等呼唤白衣兄。” “白衣君。” “白衣君。” 四大禁忌齐在鬼门前,往鬼门后大声高呼起来。 但是高呼了数十声,鬼门后依然没有半点动静,似乎白衣君已经走远失去踪影了。 “就这样吧。” 封青岩挥了一下手,四大禁忌便停止高呼,接着便收起鬼门。 不知为何,他在白衣君走进鬼门刹那间,猛然觉得白衣君并不是真正的实在,似乎“他”只是他心中的一个幻觉。 这个白衣君。 乃是他臆想出来的…… 他猛然甩掉荒唐的念头,世人皆知白衣君,白衣君又岂会不存在? 这时他没有离开城隍府,趁着夜色干脆行走青山境,看看自已建立的百座土地庙。 这么久了。 第一批土地神,应该要转正了。 当天亮回到城隍府,他再次浮现身后的鬼门,让四大禁忌打开鬼门。但是,鬼门后依然没有白衣君的回音…… 这白衣君跑哪去了? 封青岩疑惑不已。 片刻后,他便让图央拿来第一批代理土地神的资料,准备审核后便册封。 这么久了。 不能让众阴神看不到希望。 不过在册封土地神前,封青岩首先册封了图央,七品巡察功曹。在他册封了第一批土地神后,便让图央准备第二批土地神…… 而图央早便有准备。 于是第二批代理土地神上线,第三批在准备中…… 这时已经半个月过去了,但白衣君依然没有回来,而封青岩每日皆开一次门。 …… 山海界。 一座灵气充沛的山峰上。 一名身穿青色道袍的青年,正在盘坐在山顶上打坐,身上浮现一层层荧光。 当太阳升起时。 青年道士便睁开眼睛,口中吐出一口浊气。但是浊气如剑,瞬间分开眼前的云海,斩落在千里之外…… “青玄师兄。” 随着一个清脆的少女声传来,便见一个青衣少女踏云而上,轻灵来到青年道士的身边,道“青玄师兄,你是不是要回周天下?” “正是。” 青年道士笑了一下道。 “那青玄师兄可否带上师妹我?” 青衣少女带着些期待道,见青年道士不作声,便带着些委屈说“这里景色的确优美,灵气亦是充沛,但是太过清静了,方圆万里都没有几人……” “我还是喜欢城池,喜欢热闹的大街……” 青衣少女道。 “师妹,吾等修仙之人,便该清修。” 青年道士温声笑道。 …… 黑沉的天宇下。 农国灯火辉煌。 但是此时,却有一群脸上贴着狰狞恶鬼青铜面具的神秘人物,走进了农国。 呼呼—— 一个个半可见半不可见的鬼兵,在农田上方飘着。它们亦戴着青铜面具,变得更加诡异而可怕,惊吓到一群群农夫…… “这是什么鬼东西?” 有农家弟子怒斥,身上猛然迸发杀意,“敢来我农国,找死!” “小心,这不是普通的阴魂。” 有农家弟子提醒道。 “哼!” “即使是鬼将又如何?” “杀杀——” 不少农家弟子杀上去。 “呜呜——” 那些古怪的鬼兵,飘在天空上“呜呜”叫起来,并没有与农家弟子厮杀。 当“呜呜”声一出,农家弟子浑身一震,脸色猛然一变。 他们似乎知道什么了。 一处房舍中。 “天清,快走,快走。” 一直昏睡不醒的老农,此时突然清醒过来,脸色有些骇然起来,道“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再不走就迟了。” “老师,你终于醒了。” 安晏惊喜万分,根本就没有听到老农说什么。 “快走!” 老农脸色惊骇道,浑身颤抖起来,他隐约感受到灵魂听帝誓,在微微跳动起来。 “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安晏有些疑惑问。 “他们来了,再不走,就再走不了,而你亦要成为帝兵,一生要为帝征战。” 老农焦急道。 这时安晏苦笑一下,道“老师,帝誓便在吾等灵魂上,能走得了吗?” “……” 老农怔了一下,便没有再说话。 “老师说,他们来了?”安晏看了看窗外,并没有发现什么,但是片刻后便看到,天空上飘着一些古怪的阴兵。 果然来了。 …… “这农国还不错……” 三王子踏空而来。 他脸上亦戴着青铜面具,但是与其他人的青铜面具,却有些不一样。此时,他隐约感受到农国诸人灵魂的帝誓,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农国可作为我大邑商的起点……” “三王子所言甚是。” 一个魁梧如铁塔般的披甲将军点头道。 “抽出一些人炼为战兵。” 三王子想了想道。 “诺。” 披甲将军道。 “三王子,吾等刚回故土,战兵还是稍等些时日吧。”一个黑影浮现道。 “那便听巫老之言。” 三王子想了想道。 毕竟刚回商天下,哦,现在叫周天下了,还不宜太过分了。 …… 鬼门后。 漆黑一片,弥漫着浓烈的纯粹冥气。 白衣君走进鬼门便驻足观察,但冥气太过浓烈了,让他什么都没有观察到。 不过冥气真的十分纯粹,让他十分喜欢。 这气息…… 他似乎感受到不同的天地般。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白衣君在思索好奇中,朝便冥气中走去。 不知不觉便越走越远,而他亦越来越好奇。 “骨头?” 不知何时,他脚下踢到一块长长的骨头,已经被冥气腐蚀了。但是他想不明白,既然脚下是幽冥,又怎么会存在骨头? 不应该是阴魂吗? 现在反而是阴魂没有,却有一块骨头…… …… …… 。 第545章 葬山界葬山兵 青山境。 城隍府后殿中。 封青岩再次打开身后的鬼门,但依然没有白衣君的回音,这将近一个月过去了。 他凝视鬼门后,眉头紧紧皱着,片刻后道“汝等可是发现什么?” “回府主,吾等皆没有发现什么。” 四大禁忌道。 封青岩点了点头便收起鬼门,唤来图央交代一些事情后,便朝葬山书院赶回来。 在拜见老师后,便回到虚圣府。 “先生回来了?” 九歌听闻先生回来的消息,便兴冲冲从葬山跑回来。 封青岩点点头,便询问葬山阴魂的事情,九歌却满脸苦恼,不知道自已该如何做。 “九歌,葬山神令呢?” 封青岩心思一动便道。 九歌闻言连忙掏出来,没有丝毫迟疑就递上去,道“先生,神令在这。” 封青岩接过葬山神令,就仔细审视起来。 这时,他猛然发现葬山神令,虽然与城隍府的神令差不多,但气息总是有些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葬山令正面为“令”字,反面为“葬山”二字,三字皆为魂文。 “先生,神令有问题?” 九歌见先生蹙着眉头不语,便有些疑惑问。 “没有。” 封青岩回神过来,道“现在天地没有了圣道压制,葬山亦应该开辟出一界了。” “先生,九歌已经开辟出一个神界了。” 九歌带着些得意道。 封青岩微笑点点头,却道“虽然开辟出了一个‘神界’,但太小了,先生准备为你开辟大些。” “多大?” 九歌眼前一亮道。 “起码方圆千里吧。” 封青岩道。 “先生,真的吗?这神界都是九歌的吗?” 九歌惊喜道。 封青岩点头,道“走,去开辟神界。” “谢谢先生。” 九歌激动拜下。 这时封青岩带着九歌,数息间便来到葬山,接着进入九歌所说的神界。其实,就是依附于葬山而开辟的背阴界,不过是方圆数里而已,很小…… 在“神界”内,已经有上百的阴魂,基本都是书院的教谕或学子。 “见过封圣,见过神君。” “见过封圣,见过神君。” 当封青岩与九歌走出“神界”,众阴魂纷纷上前行礼。其实不少书院的教谕,都已经知道封圣的书童,就是葬山之神…… 既然是在生前,他们的礼数亦没有失。 “各位先生客气了。” 九歌赶紧回礼,不敢有丝毫的托大。 虽然他为葬山神,但是几乎一直混在书院、虚圣府,所以对书院的教谕或学子都十分客气,甚至以书童的身份见礼。 但是此时。 不论是九歌,还是众阴魂,身份都已经不同了。 封青岩微笑回礼后,便向众阴魂传下鬼道的修炼之法,而他前往青山城隍府的原因之一,便是要来鬼道的修炼之法。 阴魂亦需要修炼,要不然魂体难以壮大。 待传下鬼道修炼之法后,封青岩和九歌便来到“神界”的边界,乃是一片片犹如黄泥云般的混沌。 “九歌,葬山神令。” 封青岩道。 九歌闻言再次递上葬山神令。 “九歌,你先把诸位先生、学子送出神界,待我开辟完再回来。”封青岩看了看四周道,毕竟开辟背阴界需要用到鬼门。 而九歌的“神界”实在小了些,很容易被阴魂看到。 “好的先生,九歌现在便去。” 九歌闻言便走去,迅速将百余阴魂送出背阴界。 “敢问神君,为何将吾等送出来?” 有阴魂教谕诧异道。 其他阴魂亦疑惑看着九歌,满脸的疑惑之色。 “先生说神界太小了,要为九歌开辟大一些。” 九歌有些喜色道。 众阴魂闻言皆是愕然起来,道“封圣能够开辟背阴界?” “先生说能便一定能。” 九歌道。 而在背阴界内,封青岩身后浮现一片黑暗,便见一座鬼门从黑暗中升起,喝道“血后、山鬼、神厌、门忌,开门!” “诺。” 四大禁忌立即打开门。 而在此时,封青岩立时抛出葬山神令,飞于背阴界的天空,生出一道道的法则锁链。 “葬山令。” 封青岩喝了一声,葬山神令的法则锁链,立即与鬼门相连在一起,迸发出恐怖的气息。 “开!” 轰隆隆—— 随着封青岩喝了一声,便有磅礴的香火垂落,落在葬山神令上。葬山神令立即生出一条条法则锁链,朝背阴界四周的混沌扩散而去…… 咔嚓—— 在法则锁链下,混沌崩裂,融化。 而背阴界随之扩大。 十里,二十里,百里…… 此时,封青岩悬立在空中观察,且看到自已的香火还足够,便继续开辟背阴界。 当背阴界达到方圆千里时,他便停下来。 香火还有不少。 这些香火乃是从青山城隍府取来…… 而青山城隍府,经过大半年的积累,已经收集了大量的香火。 这时他朝葬山神令招了招手,葬山神令就飞射而来,他再次审视起来。 片刻他就闭上眼睛揣摩着神令。 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葬山令定几品?” 此刻他在思索着这个问题,一时之间难必决定。 九品? 七品? 五品? 甚至是三品,一品? 片刻后他便睁开眼睛,发现葬山神令定几品,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定与不定都差不多。 “既然如此,便暂时不定品。” 封青岩淡淡道。 其实葬山神令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低。 倘若真要定品,起码是五品以上级别,乃至是三品…… 不过在他思索间,便有一枚枚的神令由葬山令与鬼门交织出来,浮现在他身边。 此乃葬山兵令。 葬山兵令正面为大号魂文“令”字,背面上方为小号魂文“葬山界”,中下方为中号魂文“兵”字。 他想了想,便制出二十枚兵令和四枚士令。 他收回兵令便打量一下葬山界,接着便在葬山界最北最高府,再次通过鬼门制出一座神府。 葬山府。 不论是葬山府,还是葬山兵令,皆具有煌煌神威,可克制阴魂。当他建好葬山府,便通过葬山令把葬山府和人间的山神庙连在一起…… 这时已经三天过去了,九歌和众阴魂亦等急了。 …… 。 第546章 山字鼎 葬山界中。 封青岩建好一切后,便仔细检查一遍,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后,便出现在葬山上。 “先生。” 九歌高兴跑上来,道“可是开辟好了?” “开辟好。” 封青岩点头,并对众阴魂点头示意。 片刻后便与九歌,一起把众阴魂送进葬山界,而众阴魂进入葬山界后,皆是被震撼住了…… “这、这……” 九歌亦震撼得兴奋不已,在葬山界里到处跑到处看,特别是那座神威煌煌的葬山府。 “封圣,此是?” 有阴魂教谕眼睛不由瞪大,看着葬山府不知该说什么。 “此便是葬山府,葬山界,将管辖葬山千里之地。”封青岩沉吟一下道,“还望诸位先生与同窗,协助九歌管理好葬山府,葬山界,造福葬山千里。” “此可行?” 有阴魂教谕疑惑道。 “自然可以。”封青岩微笑道,“葬山府乃得天地认可,可管辖葬山千里之山地……” “倘若如此,吾等必定不负封圣所望。” 有阴魂教谕拜下。 “好舒服。” “好浓烈的冥气……” 不少阴魂惊喜道,想不到三日不见,葬山界的冥气便如此浓烈了。 在阴魂好奇到处看时,封青岩便走进葬山府,与九歌交代了几句后,就把葬山兵令和葬山士兵交予他。 至于葬山兵令和葬山士令给何人,便由九歌自已来决定。 当封青岩做完一切,便回到虚圣府。 他为九歌建葬山府,自然是因天地大变,想让九歌在天地间占有一席之地。而且,山神亦是他建地府的一环,准备早早便把山神收入地府阴神之列。 而除了山神后,他还想把河神等,亦划入地府阴神中去。 他建葬山界之事,并没有心动多少人。 但是,身为大贤的东楼晦、乌墨等人,自然感受到葬山天地的变化,隐约觉察到葬山神域的存在…… 他们隐约知道是封圣所为了,便没有再追查下去。 而在此时。 封青岩的头顶落下的天运,依然没有停下来。 即使他进入城隍府或葬山界,天运亦能够穿透背阴界而来,倒是无法穿透葬宫。 这多少让他有些疑惑。 葬宫表面是在葬山下,但实际在不在葬山下,他便无法分辨了。或许葬宫的确是在葬山下,只是天运无法穿透葬宫而已。 这时他在亭子中读诗。 读了半个时辰后,他便把诗一放,思索着两条十分重要的路。 一是成圣之路。 二是建地府之路。 不论是成圣,还是建地府,皆无比重要。 成圣是为了彻底驱除隐藏在体内的诡异,倘若不成圣,或者无法成圣,他的身体最终还是会发生诡异。 这不仅会影响到他,还是影响到建地府。 所以必须要成圣! 但,不管是成圣,还是建地府,似乎皆与天运有关。 天运不仅仅可镇压一道,还有其他的诸多妙用,所以他需要适合分配天运。或者说,他不仅需要为儒家争夺天运,亦需要为鬼道,为地府争夺天运。 倘若圣道再次镇压天下。 那么地府,怕是难以建成了。 原本他准备以封青岩的身份,为儒家争夺天运,以白衣君的身份为地府争夺天运。 但是现在,白衣君走进鬼门后,却失去联系了。 白衣君为何没有回来? 是白衣君不回来,还是白衣君无法回来? 倘若是白衣君无法回来,那么鬼门后必定有未知的存在…… 他对鬼门后的幽冥,越来越好奇了。 他现在怀疑,自已身后鬼门,还是不是鬼商时代的那座鬼门?传言,在鬼商时代亦有一座鬼门,通向幽冥,但鬼商灭后不知所踪,而亦因鬼门消失,而出现了黄泉鬼地。 起初。 他亦以为,自已身后的鬼门,便是黄泉鬼地的鬼门。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不久后,他走出虚圣府,朝北方飞掠而去。 不过两日间,他便来到黄泉鬼地,看到紧紧收在一起的黄泉鬼地。但是,黄泉鬼地中却有一轮黑色的地狱,犹如一个巨大的磨盘般,迸发着可怕无比的气息。 这是夭夭留下的一层地狱。 因为黄泉鬼地被一层“地狱”卡住,所以在他镇压第三、第四禁忌后,黄泉鬼地并没有缩小。 所以说。 他身后的鬼门,应该与黄泉鬼地有关,应该就是鬼商时代的鬼门。但是,打开走进去,却不是黄泉鬼地下的幽冥…… 又如何解释? 在他思索间,他便进入幽冥,来到竖起的酆山上。 数日后。 他便从幽冥出来,直接前往青山境,走进城隍府就呼来大统领。 “拜见府君。” 大统领拜下道。 “现在城隍府有多少阴兵?”封青岩问。 “回府君,我城隍府有阴兵六十万,还有四十万半年后可成兵。”大统领道,内心颇有些得意,毕竟曾经只有十万阴兵。 “不错。” 封青岩点头,沉吟片刻便言“大统领,吾命立即领兵四十万,前往幽冥于酆山下建造丰都城。” 大统领怔了一下,便激动万分道“诺!” “去吧。” 封青岩道。 “府君……” 大统领迟疑一下,便道“幽冥之下有无穷无尽的‘诡异’,以及无数的恶鬼,这?” “幽冥的深坑,已经被我镇压。” 封青岩道。 “臣必定不负府君之望。” 大统领没有再多言,恭敬拜下后就大步走出去,立即去准备行军、建丰都城等诸事。 统领四十万阴兵,并不是说走就能走。 且还要建造丰都城。 这至少需要准备一个月…… 片刻后,封青岩呼来图央,让图央协助大统领,并做好后勤之事。 而在此时。 天运越落越多,亦越来越多年轻人,取得了一道天运。 即使九歌身上,亦落下了一道天运,让葬山书院上下无一不惊讶。而且,更令人惊讶的是,九歌身上亦有一尊君子鼎生成…… 鼎上为一个“山”字。 九歌身上生鼎,似乎主要是因九歌的一句笑话。一日他站在葬山之巅,无聊大喊“哈哈,我要做山大山啦……” 于是天就生一尊君子鼎了。 很不讲道理。 …… 。 第547章 吾等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牛 葬山上。 九歌在傻笑。 葬山下一众学子、文人,却傻眼了。 他们没有想到,连封圣的书童九歌,都成为鼎君子了。 这还有没有天理吗? 一个书童都成为鼎君子? 这让他们的颜面往哪里搁啊?特别是文相级别以上的文人,一个个脸上火辣辣的,难道自已的才华还不如一个书童? 还是现在的鼎君子不值钱了? 既然现在鼎君子不值钱,为何天下的鼎君子如此少呢? 现在天下的鼎君子,还不到双手之数。 而在此时,世人都隐约明白过来,这君子鼎似乎与天运有关。他们发现天下的鼎君子,都是天运之子…… 但是天运之子,却不一定是鼎君子。 封圣为“君子”字鼎,赫连山为“诗”字鼎,颜山为“民”字鼎,九歌为“山”字鼎。传言,山海界那位天才,则为“鹤”字鼎;而剑国的天才,则为“剑”字鼎…… 这字与鼎,到底有什么关系? 天下不少人在研究。 …… 灵水河边。 一群肥壮的青牛或在悠闲吃草,或在卧地何处,却不时蔑视一下对岸的学子或文人,皆是满脸自傲的样子。 “吾乃葬山书院学子陈仁,请问哪位牛兄愿与吾共登圣道?” 一名年轻学子彬彬有礼道。 他看着一众头头不凡的青牛,眼中满是期待…… 但是,这些青牛却是不易请走啊,毕竟它们的背后乃是封圣,有封圣庇护,谁敢乱来? 众青牛只是抬头瞥了一眼,便继续吃草或卧地何处,不理会那名学子。 这让那名学子失望不已。 他已经请了三次了,还没有一次成功。 而在此时,亦有书院的学子或亳城的文人,来到岸边请青牛,但青牛只是看了看,便没有理会了。 它们现在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青牛了。 岂是谁都能请走? 在它们心中,最完美、最理想的服务对象便是封圣,但是世间只有一位封圣,所以只能纡尊降贵了。 这……起码要大儒级别吧? 当然,鼎君子优先,例如诗鼎君子山,民鼎君子山等。 这条件似乎还是有些高了,毕竟葬山下没有多少文人,连大儒级别以上的,亦只有乌墨和东楼晦两人,就书院的院主还只是文相。 所以,再不济,亦是牧雨、周昌等十大弟子级别吧。 这不能再低了。 毕竟,它们皆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青牛,即使是去拉车,亦不能丢封圣的脸。 它们是封圣的牛。 凡是走出了葬山,它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虚圣府,代表着封圣…… 它们是如此认为的。 “吵什么吵?吵到大爷睡觉了。” 一头青牛满脸不悦睁开眼睛,爬起来瞪着对岸的文人,道“一个二个的,都不用读书啊?汝等不是鼎君子,不是大儒,便不用再来了。吾等,皆是圣牛……” “谁大爷呢?” 一头强壮无比的青牛走来,一角已断,一蹄踢在那头青牛身上,喝道“会不会好好说话啊?要不要我教你啊?” “啊,爷,你是爷。” 那头青牛连忙讨好道。 “我不是,对面的文人才是老爷……” 青莽淡淡道。 “对面的那些,哪算啊,起码要鼎君子,才是爷。”青牛瞥了一下,便满脸谄媚道,“还有哥,哥亦是爷,没有哥,便没有……” “滚犊子。” 青莽翻白眼一蹄踢去。 这头痞牛来到葬山都快大半年了,性子还是不改。倘若不是背靠虚圣府,早就已经被亳城的文人收拾了。 这家伙刚来的时候,以封圣家牛自居,扯起嗓子就与文人对骂,把不少文人骂得吐血,就连书院的学子都忍不住想揍它一顿。 皆因这痞牛骂得太过坏了,让人牙根痒痒的。 但是无人奈何得了它。 …… 葬山上。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从天空上落下。 此时他在审视葬山,片刻后脸色便有些惊讶起来,似乎明白九歌为何能成为鼎君子了。 “九歌。” 他轻轻呼了一声。 这时,在葬山界葬山府中的九歌,脸色猛然一喜,便匆匆跑出来,看到中年人便高兴道“东君。” “不错。” 中年人点点头道。 那张威严的脸上,难得露出些笑意。 一个个刚刚诞生没多久的山神,竟然能够开辟出葬山界,的确让他十分惊讶。 “东君怎么来看九歌了?” 九歌上前连忙见礼。 “准备带你去东山居住一段时间。”东君沉吟一下道。 “去东山?”九歌有些惊讶,便道“好呀,九歌很早便想去东山看看了,不过我家先生去不去?倘若我家先生不去,九歌不太想去……” 东君闻言皱了一下眉头,便道“这便要看封圣了。” 虽然他的地位高,但是封圣现在的地位,却更高了。不过,倘若由他亲自出面邀请,想来封圣亦会给他几分面子…… 片刻后。 东君便带着九歌,出现在虚圣府前。 此时东君看来,至多便是一个威严的中年人,并没有人认出他。况且,这个天下亦没有多少人认识他…… 尽管他的名字,早已经传遍天下。 东山被誉为天下第一神山,而东君亦被誉为天下第一神。 当封青岩闻言东君来访,在惊讶之时便亲自出来迎接,道“青岩见过东君。” “封圣客气了。” 东君回礼。 “东君请。” 封青岩作了一个请姿势,便率先走进府。 在大厅中寒暄一番后,东君便出言邀请封青岩前往东山,并打算让九歌在东山居住一段时间。 虽然说是居住,但是封青岩却隐约知道东君之意。 东君是打算亲自教导九歌…… “先生……” 九歌有些期待看着封青岩。 “东君有请,青岩岂敢不往?” 封青岩一笑道。 况且,他很早便有去走一走东山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和理由而已。 现在正好。 而且,这段时间来,他亦打算游历一下天下。 正好可以从东山开始。 不久后,东君便离开了,并没有惊动他人。虽然他想现在便带走九歌,便九歌却要跟着封青岩一起同往…… 东君便没有多言。 “九歌,你准备一下,三日后启程。” 封青岩道。 “知道了先生,九歌现在就去收拾东西。”九歌满脸欢喜道,匆匆跑去收拾行囊。 “对了,莫要忘了交代葬山府。” 封青岩提醒。 “知道啦。” 九歌回应。 “青莽,三日后启程前往东山,你准备一下。” 封青岩没有走出虚圣府,但声音却出现在青莽的耳中,让青莽激动得猛然跳起来,连忙道“君上,青莽时刻在准备着,随时可为君上拉车……” “我青莽终于可以为君上拉车了。” 此时青莽无比激动。 激动得想哭了。 呜呜—— …… …… 。 第548章 诸圣留下的碎片 三日后。 一辆牛车驶出葬山,往万里之外的东山而去。 虽然没有刻意赶路,但是车速亦不慢,差不多日行千余里的样子。一路上走走停停,到这座山头看看,到那座城池走走,一个月后,终于来到齐国了。 齐国,乃周天下三霸五雄之一。 且为五雄中第一雄。 不过现在的三霸,却只剩下秦晋二霸了。 齐国北为燕国,西为晋国,南为卫国、鲁国,东为莱国。像纪国、莒国、州国、聂国、卢国、谭国、阳国、牟国、郭国、肥国等周遭小国,不是被齐国吞并了,就是被晋灭了,又或被鲁教化了。 至于为何在齐鲁两大强国之东,还存在一个差不多中等的莱国不灭? 这完是因齐鲁难以灭掉。 虽然莱国不强,疆域不大,人口亦不算多,但在莱国的最东之处,却坐落一座不简单的城池。 这座城池名为琴城。 而琴城、棋城、书城和画城,被誉为四大圣城。 所以,因为琴城的存在,不论是齐国还是鲁国,都没有十分的把握灭掉莱国。即使能够灭掉莱国,但亦伤筋动骨,有可能被晋燕等强国趁虚而入。 这得不偿失。 …… “来了,来了。” 在齐国最北的城池十里外。 一群仪表不凡的年轻文人,早早便守在驿亭子前,见到驿道的尽头,出现一辆朴素无华的牛车,就忍不住大呼欢呼起来。 个个神情激动。 此时他们并没有蜂拥而上,而是兴奋带着焦急整理衣冠。 “这可是封圣的牛车?诸位可是没有看错?” 有文人问,生怕搞错了。 “不会错,此的确是封圣的牛车。”一名文人笃定道,眯着眼睛仔细观察,“传言拉车的青牛,已断角……” “那青牛的确断角了。” “错不了。” “按照时日推算,亦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片刻后。 牛车越来越近了。 一直在在驿亭前守候的文人,不仅清楚看到断角的青牛,还看到朴素牛车上空,始终有一缕天运垂落。 这绝对错不了。 因为世人皆知,封圣头上的天运不绝…… “安城学子,拜见封圣。” “安城学子,拜见封圣。” 当牛车来到驿亭数丈前时,一众文人皆恭敬拜下行礼。 这时青牛停下,打量着安城的文人,便道“君上,到安城外的驿亭了。” 封青岩从牛车中走出,九歌紧随其后。 “诸位,青岩有礼了。” 封青岩回礼。 一众文人闻言才兴奋直起腰,看向封青岩的眼睛,皆是激动而兴奋,以及欲言又止的样子。 封圣。 天下之楷模也。 这时,有几位气宇轩昂的年轻文人走出,邀请封青岩入安城讲学,还有一些文人直言要跟随在其后,一起上泰山等等之类。 但是在此时,齐国的礼官亦至…… 不过封青岩最终没有入安城,亦没有前往齐国的国都淄城,而是朝东山而去。 这让安城的年轻文人颇有些失望。 齐国礼官见封圣如此,便邀请封圣下东山后,再前往淄城…… 而在封青岩前往东山时,不少年轻文人跟随在后面,甚至不少齐国的文人闻言,皆匆匆朝东山赶去。 当消息传到鲁国,引起不少书院的轰动。 无数儒生闻风而至。 “封圣来东山了?” “封圣登东山,是不是为了悟道?还是为参悟诸圣追根溯源留下的碎片?” “吾看,封圣必定是为了诸圣追根溯源留下的碎片。” “传言诸圣追根溯源留下的碎片,隐藏着世界的真相,倘若能够参悟或窥视一二,甚至有可能成圣……” “传言诸圣追根溯源留下的碎片,有诸圣归隐的真相……” 在鲁国的各大书院里,不少学子在兴奋讨论起来,皆好奇封圣前往东山的缘故。是不是犹如传言般,是为了诸圣追根溯源留下的碎片,或许封圣真有参透呢? 那么必定是大盛事,又岂能错过? 这时便连二十七书山中的学子,闻言后都有些兴趣起来,想了想便从儒教圣地中走,一路结伴往泰山而去。 “大师兄,传言封圣上东山悟道,吾等可是前往?” 在上仁书院里,有不少学子询问着云天,“大师兄可是认为封圣,是为了诸圣追根溯源的留下的碎片?” “这自然,要不然封圣为何要登东山?” 有学子理所当然道。 “这东山上,不仅有诸圣追根溯源留下的碎片,传言还有夏后登天留下的脚印,商帝悟道残留的梦境,以及诸位远古帝王的秘境、圣缘等……” 在鲁国。 有不少儒教的书院,或是八十一书院,或是大贤或是大儒举办的书院,有无数年轻而好奇的学子。 所以当他们听到封圣上东山时,皆有些忍不住了。 一个二个往东山跑去。 而且。 封圣登东山,欲要参透诸圣追根溯源留下的碎片之传言,越传就越疯狂,越传就越离谱。 渐渐地,就连二十七书山中的不少博士,亦来兴趣了。 毕竟谁都知道,诸圣追根溯源留下的碎片,或许隐藏着天大的秘密,或许隐藏着天大的圣缘…… 但是。 一直以来,皆没有人参透。 不过,虽然千余年来,皆没有人参透,却有不少人捕捉了。而凡是捕捉到诸圣追根溯源留下的碎片之文人,皆获得莫大的机缘,无一不晋封为大儒…… 所以东山上。 一直少不了儒生留下的足迹。 而封圣则是诸圣之后,最接近圣人的人,或许真能参透了。 在鲁国无数文人赶往东山时,封青岩的牛车亦来到东山下。 东山位于齐鲁之间。 东山之北为齐国,东山之南为鲁国。 东山不仅是天下群山之长,亦万岳之尊,一直被古人,乃至是今人,视为“直通帝座”的圣地。更为百姓崇拜,君王告祭的第一神山,素有“东山安,四海皆安”的说法。 传言自远古开始,便先后有十余代帝王引次亲登东山封禅或祭祀,另外有数十代帝王遣官祭祀上百次。 山体上留下了数十余处古建筑群。 数千余处碑碣石刻。 …… …… 。 第549章 犹如天上神境 封圣登东山参圣象…… 这个消息犹如长了翅膀般,疯狂在齐鲁两国传播起来,又因八十一书院消息互通的缘故,还渐渐传向周天下。 这让不少关注封圣的人,目光一下子落在东山上。 “封圣登东山参圣象了?” “封圣亦应该参圣象了。” “封圣早应该参圣象了。” 当封青岩还没有登上东山时,消息便已经传向王城南北。 有人诧异。 有人认可。 有人认为早该如此了。 这“圣象”或许只有封圣,方能够勘破一二。 所谓“圣象”,自然是指诸圣在东山上,追根溯源时残留下来的碎片。传言,那些神秘的碎片中,隐藏着大量模糊、紊乱、错杂、晦涩、玄秘的颜色或古怪的画面…… 乃至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这秘密或许关系着“帝座”,关系着诸圣归隐的缘故,关系着天下为何不可成圣缘由等等。 为何东山地位崇尊? 乃至被誉为天下第一神山?就连犹如天壁般的天壁山,亦要比东山低一头?东山高不过千丈而已,而天壁却高达万余丈…… 这仅仅是因远古有七十二王封禅于此吗? 还是因为,东山上有夏后登天留下的脚印,商帝悟道残留的梦境,人王平定天下的血书,以及诸子追本溯源的碎片? 或许的确如此。 但是,东山上为何会有夏后的脚印,商帝的梦境,人王的血书,诸子的圣象? 这皆因自古便有传言,东山乃是直通帝座的圣地。 也就是说。 东山上或许隐约着,成为天地帝者的秘密。 但是。 一直没有人勘破而已。 所以,当封圣前往东山时,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犹如封圣这般的存在,前往东山,难道只是为了看风景? 或瞻仰一下先贤的风采? 别那么傻白甜了。 即使是赫连山般的诗君子,亦不会如此认为。 所以,在葬山书院以及亳城中,都有不少学子或文人,在热议着封圣登东山,能否参透圣象之事。不少书院学子认为,即使大师兄无法勘破圣象,亦能参悟一二,三四…… 这样的观点,在葬山占主流。 在儒教不少书院,不少年轻学子中,这样的观点亦占主流。 在齐鲁两国不少年轻学子,匆匆往东山跑去时,还有不少人在观望。毕竟,不少学子还是认为自已有脸的,不能因为封圣登东山,自已就无脑去追捧…… 封圣是封圣。 自已是自已。 不能因为封圣,便失去自我。 …… 东山下。 封青岩走下牛车,走前几步便仰望东山。 “君上,传言东山因位居东方,乃是太阳升起之天,亦是万物发祥之地,因此东君具有神秘莫测的主生主死之威能?” 青牛亦在仰望着东山,隐约感受到东山散发出来的煌煌神威,令它的灵魂有些震荡起来。 此时,它看了看四周,便小心翼翼问“并由主生主死之能,演化为数大神职之能。一为‘新旧相代,固国安民’,二为‘延年益寿,长命成仙’,三为‘福禄官职,贵贱高下’,四为‘生死之期,鬼魂之统’,五为……” 封青岩只是笑笑不语。 而在此时。 东山上突然有绚丽神光绽放,垂落在封青岩身前,化为一条神光之路。 在神光之路四周,有种种幻化出来的神禽神兽,或是飞舞于空,或是卧伏于地,皆是一副相迎之相。 亦有各种奇花异草,为封圣而盛开。 一阵阵仙音神乐从天而降。 天地犹如化为神土。 这一幕让跟随在牛车后的文人,皆有些震惊起来,想不到东山如此高礼遇,但想到封圣的身份便释然了。 封圣当得起。 倘若不是如此,反而会被天下人骂东山不懂礼数。 这时从绚丽神光中,走出不少威武神将高洁神女,来到封青岩身前,便恭敬行礼道“吾等拜见封圣,见过诸位学子。” 封青岩回礼。 四周的文人亦连忙回礼,带着些好奇打量东山的神将神女。 “东山妃白拜见封圣。” 走在众神将神女前的一名女子行礼道,乃是东山神府的大宗伯,名为妃白。 “见过大宗伯。” 封青岩微笑回礼。 “封圣客气了。”那名神女身上,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犹如倾国倾城般,此刻打量着九歌便行礼道“这位便是葬山君吧?妃白有礼了。” “不敢不敢,大宗伯叫我九歌便好。” 九歌连忙回礼道。 妃白莞尔,便道“吾奉君上之命,前来迎接封圣,封圣请。” 封青岩点点头,便踏上神光之路。 而跟随在后面的文人,亦被妃白一起请上神光之路,前往传说中的东山神境。 这众文人受宠若惊,似乎想不到自已亦有幸进入东山神境。 在路途中,众文人感叹不已。 青莽亦感叹不已。 在它还在王城耕田时,东君是何等高不可攀的存在?它与东君乃是云泥之别,根本就不可能走在一起…… 但是现在。 竟然亦有幸成为东君之客。 东山神府并没有因它是一头拉车的青牛,便把它当畜生对待,而是以礼相待。 一路上神光绚丽,种种神禽神兽相迎,让人犹如置身神话世界般。 不少年轻文人兴奋不已,举目张望,不时低头接耳,在说着东山神境种种传说。 “传言,东山神境乃是一片安乐神土,人人丰衣足食,生活无忧……” 有文人感叹道,脸上浮现些向往的神色。 “这未必吧?” 有文人怀疑道。 毕竟诸子所治的天下,亦无法做到人人丰衣足食,生活无忧,东君又如何能做到? 片刻后。 封青岩便有妃白的引领下,走进东山神境。 不过,东山神境却让他有些意外,原本他以为是东君开辟出来的一片背阴界。但是,看起来却不像是背阴界,他感受不到丝毫的冥气,以及半点的阴冷气息。 东山神境。 真犹如天上神境般。 有绚丽神气在弥漫,有美丽的神鸟在空中鸣叫,有五彩的神鸡在草中觅食,有无数奇花在绽放,有成精的神树在吐气…… 神音阵阵,霞光冲天。 …… …… 。 第550章 秘而不宣之地 “拜见封圣。” “拜见封圣。” 当封青岩走进东山神境,便时不时有一队队披甲神兵,或一群群提篮神女,远远朝他恭敬行礼。 封青岩一一回礼,亦好奇打量东山神境。 这东山神境多大,他还不清楚,但是隐约可见数座城池,一片片金黄的小麦,一棵棵果实累累的果树…… 犹如一个天上小国般。 这让他十分惊讶以及佩服,想不到东山神境竟然是一个如此富足之地。虽然生活在神境内的百姓,亦需要耕种、劳作,但是却没有饥饿,没有压迫…… 一脸安然自得的休闲样子。 当然。 即使是再如何富裕,亦会有人不会满足,想要得更多。 在封青岩佩服之时,亦有些疑惑起来。 难道东山神境并不是背阴界? 倘若是背阴界,不可能没有丝毫的冥气,以及半点的阴冷气息。这是背阴界的特性,不可能被根除…… 倘若根除了,便不是背阴界。 这犹如儒教的圣地,传言儒教的圣地乃是儒家圣人,从混沌中生生开辟出来的一方世界。 难道东山神境亦如此? “封圣是否疑虑,我东山神境是不是背阴界?” 这时妃白走在封青岩右侧,似乎看到他眼中闪过诧异,便带着些笑意解释道“我东山神境,并不是背阴界,亦不是从混沌中开辟而来。” “那是?” 封青岩有些诧异。 “东山神境乃是东山天生。” 妃白心中带着些傲然道,却没有表露出来,“这里的无数草木亦是天生,并不是从外面移植而来……” “原来如此。” 封青岩点点头,心中暗暗惊讶。 片刻后便来到神境之北,远远可见一座威严肃穆的神府立于神山上,有金光万道滚红霓,亦瑞气千条喷紫雾。 气象万千。 在神府前,有一条长长的白玉台阶,台阶上列有数十金甲神人。 一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 十分威武。 “封圣,此便为东山府,为君上治理东山之殿。” 妃白走边走介绍道,很快便走到神府前的白玉台阶,微微弯腰作“请”姿势言“封圣请。” “宗伯客气了。” 封青岩微笑道,便朝白玉台阶走上去。 不过在此时,青莽以及一众文人,却被数名神女接到他处去了,言是为他们准备了宴席…… “拜见封圣。” “拜见封圣。” 台阶上列着的神兵,皆恭敬行礼。 而在台阶的尽头,即神府大殿大门前,东君早早便率领东山神府诸神在迎接。 “青岩见过东君,诸位神君。” 封青岩走上来便行礼。 “见过封圣。” 东山神府诸神客客气气行礼。 “封圣客气了。” 东君微笑走上前回礼,一身镶金边的玄色神袍,显得威严无比。 一举一动皆散发着神韵,犹如与天地融合般。 眼睛深邃如星辰。 “封圣请。” 东君犹如没有看到九歌般,便率先走出大殿。 封青岩带着九歌进入大殿,与东君及神府诸神分宾主而坐,接着便有神女端上各种神珍玉液等…… 大殿气氛不错。 几乎都是诸神恭维奉承封青岩之言。 还未到半个时辰,神府诸神便各自寻借口退去,大殿中便只剩下封青岩、东君以及九歌三人。 “封圣若是不急,可到神境中走走。” 东君站起来道。 “青岩自然不急。” 封青岩心中有些疑惑,却作微笑道,便跟着站起来,“东君神境内,可谓是君臣一心,上下和睦,丰衣足食,老少康健,四方咸服啊。此乃青岩师弟毕生之愿,想不到早在东君神境内,便已经实现了,实在让青岩佩服……” “封圣过誉。” 这时东君走出大殿,眺望远方道“虽然境内,的确算是君臣一心,上下和睦,丰衣足食,老少康健。但是四方咸服……” 未完说便摇了摇头,看一眼封青岩便笑言“且封圣说漏了最后,亦最重要的一句。” 封青岩闻言笑了笑。 他的确还有“天下安宁”未说,毕竟东山神境太小了,只能算是小国寡民。 天下安宁岂那么容易做到? “其实境内之景,亦不比东山差,不过倒是少了几分大气磅礴,以及几分厚重。”东君身前生出一朵云,踏上来便道“封圣请。” 封青岩走上,九歌亦跟着走上。 东君驾着云朵在境内随意飘着,不时讲解一下境内之景。 其实在神境内,亦有不少神妙,乃至是神奇之景,即使是东君亦难以解释得清楚,很神秘很神奇。 这倒是让封青岩有些意外。 这可是东君的封神之地,东君与东山为一体,居然亦有不了解之处? 但是想到东山有“直通帝座”之言。 或许可以释然了。 当游了一遍境内,东君便驾着云朵飘,穿过阵阵的迷雾,便出现在东山上。 入眼便是一块高达十余丈的巨石。 巨石一面被削平,上面书写着七个大气磅礴的文字,却没有落款。 “东山安,四海皆安。” 封青岩念出来,隐约感受到文字里,透着一股让他难以言喻的大气,沉吟一下道“世间有传言,此七字乃第一代人王所书,敢问东君可是如此?” “的确是人王所书。” 东君点点头。 “世间亦有传言,说人王平定天下的血书,便藏于东山,乃至藏于此石中……” 封青岩想起民间的传说便笑道。 东君闻言一笑,道“人王平定天下的血书,的确是藏在东山上,但是藏在东山何处,即使是我,亦觉察不到丝毫。” 封青岩有些诧异。 “或许是藏于此石内,或许是藏于草木中,或许藏溪水之下,或许是藏于秘境之内。” 东君摇摇头道,对人王的血书,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毕竟两千余年了。 其实是不是真的存在,他亦不确定,亦没有兴趣去确定。他甚至怀疑,人王血书只有人王后裔,方有可能寻得到…… 即使他人能够寻得到,或许亦无法参悟。 而在此时。 东山早便有不少文人,远远见到云朵上的东君和封圣,便带着些激动行礼。虽然此乃东山,但是东君的行踪神秘莫测,且常年不见现世,世人难以一睹其风采。 “秘境?” 封青岩有些疑惑。 还是第一次听说东山有秘境。 而且,这秘境很明显就不是指东山神境,而是另有他处…… “秘而不宣之地,便为秘境。”东君淡然一笑道,“或许封圣想要参透,乃至是要勘破的圣象,便有可能在秘境之内。” “……” 封青岩愣了一下。 我何时说过要参透圣象? …… …… 。 第551章 立封禅而祭之,冀近帝座 封青岩来东山时,的确没有想过要参透,乃至是勘破圣象。 但是来都来了,肯定要瞻仰一下吧? 例如夏后登天留下的脚印,商帝悟道残留的梦境等等,毕竟东山上有种种古老的传说,残留着种种令人无法言喻的神迹。 他自然不过错过。 倘若有缘参透,自然是好事。 若是无缘,亦不强求。 他只是遵循“来都来了”的惯例而已。 只是东君为何如此说? 这时他顿时明白过来,为何东君在大殿问他,若是不急可到境内走走。 原来东君以为他急着去参悟圣象。 但这是谁说的? 我没有说过。 他不由一笑,摇摇头道“圣象岂是如此容易勘破?诸圣追根溯源残留下来的圣象,莫要说是勘破了,即使是想看到,亦是一件难事啊。” “这东山上,每日上上下下多少文人?” 封青岩指了指东山上的文人,感叹道“但是,又有多少文人看到圣象?万里挑不出一啊。” “勘破圣象于他人来说,的确难如登天。” 东君点点头。 不是他看不起天下人,而是天下人真的难以勘破,道“但是封圣却不同,封圣乃是诸圣之后,人间第一君子,第一虚圣……” “东君过誉了。” 封青岩摇摇头,并不觉得自已能够勘破圣象。 这时东君没有再言圣象之事,而是驾着云朵飘荡,为封青岩介绍东山之景,以及流传下来的各种传说。 东山之景,如东山日出、云海玉盘、晚霞夕照、黄河金带等等,皆是天下闻名。 当游完一遍东山,三人便回到神境内。 东君歉意几句,便带着九歌离开,由妃白亲自来招待封青岩。 而妃白则带着封青岩来到神府外,一连片的宫宇神殿前,道“封圣只需安心在此处住下即可,一切事务皆可吩咐妃白来操办……” 封青岩点点头,便走进一座宫宇。 “听东君所言,东山有秘境,宗伯可知,何是秘境?” 在宫宇中的一处亭子坐下,便立即有神女奉上酒茶、玉液、神果、点心等,待神女离去封青岩便问。 虽然东君说秘而不宣为秘境。 但是,还是一脸茫然,对东山秘境没有丝毫的了解。 似乎东君之言,这秘境不简单,或许有诸圣追根溯源残留下来的圣象…… 妃白闻言,眉头便微微蹙起来,沉吟片刻便言“东山虽有秘境,便是秘境十分玄奥,对于一些人来说,它的确存在。但是,对于绝大部分的人来,它并不存在。” “?” 封青岩有些疑惑。 “妃白虽然有幸为东山神府宗伯,亦有幸感知到秘境的存在,却从来没有进入过秘境。” “为何。” “妃白虽想进秘境,却进秘境无门,因而不可进。”妃白摇摇头道,“这秘境如何说呢?或许它真的存在,或许它亦不存在,难以说得清。倘若封圣感应到它的存在,或许它便在眼前,或许在东山上,或许在东山内外的某一处……” “如此说来,这秘境倒是有几分神异啊。” 封青岩道。 这时,他对所谓遥秘境,亦有几分好奇了。 “东山秘境的确神异,世人难以窥视。”妃白点点头,又道“进入秘境之门,或许便在脚下,或许在山上,或许在云中,或许在东山天地的任何一处……” “谁都说不清,因各人而异。” “传言,夏后登天留下的脚印,商帝悟道残留的梦境等等,一切皆在东山秘境之内。”妃白想了想便补充道,“当然,亦有可能是在秘境之外……” “谢宗伯解惑。” 封青岩道。 “封圣客气了。”妃白站起来,道“封圣可是有何事要吩咐?君上已交代妃白,让妃白听从封圣吩咐。” “谢过东君,谢过宗伯,青岩暂时无需。” 封青岩道。 “那妃白告辞了,若封圣有需要,只需要呼一声妃白之名即可。”妃白在走前道,并送上一枚令牌,“对了,此乃宝鉴令,可随时出入神境……” “此令青岩已经有。” 封青岩道。 妃白便没有多言就走出宫宇。 而封青岩则掏出,东君早时所送的宝鉴令,背面刻有“天地无私,神明鉴察。不为享祭而降福,不为失礼而降祸。凡人有势不可使尽,有福不可享尽,贫穷不可欺尽。” “此三者,乃天运循环,周而复始。” “故一日行善,福虽未至,祸自远矣。一日行恶,祸虽未至,福自远矣。行善之人,如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作恶之人,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损人利己,切宜戒之。” “一毫之善,与人方便;一毫之恶,劝人莫做。衣食随缘,自然快乐。” “算什么命,问什么卜,欺人是祸,饶人是福,天网恢恢,报应自速,谛听吾言,神人监服。” 咦? 当他掏出宝鉴令时,似乎天地间传来一个煌煌神音。 正是东君所言。 据老师所言,这可通过宝鉴令,有机会参悟东山上种种神迹,难道宝鉴令与秘境有关? 倘若有关,为何妃白却言,进秘境无门? 他摇了摇头便走出宫宇,通过宝鉴令来到东山,正好站在东山之巅,即“东山安,四海皆安”巨石前。 “见过封圣。” “见过封圣。” 巨石前有不少文人学子,见到封圣突兀现身,亦不觉得惊讶。 “诸位有礼了。” 封青岩回礼,便仔细打量巨石,特别是“东山安,四海皆安”七个大字。 这七个字的确是大气磅礴,似乎有滚滚历史浪潮,从七个大字中汹涌而出,犹如见到无穷无尽的金戈铁马。 人站在它面前,犹如面对星海般,使内心生出渺小之感。 片刻后,封青岩从七个大字中回神,便仰望一下天空,突然有感而发“天高不可及,于东山上立封禅而祭之,冀近帝座也。” 众文人闻言,心中皆有些震惊。 不由相视起来。 难道远古有如此多帝王,在东山上封禅祭祀,便是为了冀近帝座? 要不然封圣为何发出此言? …… …… 。 第552章 阴阳线切割昏晓 东山神境。 巍峨神府山后,乃是一片接天断崖。 断崖下则是无尽云海,隐约弥漫着几许混沌气息,似乎正是神境的尽头。 在断崖上。 走来一名身材高大的威严男子。 一身镶金边的黑袍随风飘扬,身上散发煌煌的神威气息,犹如天上君王般。此时,他在断崖边上停下,俯视下方混沌气息交织的云海,便道“九歌,你可知这个天下,有多少山神?” 九歌默默跟在身后,摇摇头说“九歌不知。” “不足双手之数。” 东君仰望天宇,微微叹息一声。 “啊,这么少?不、不应该吧?” 九歌有些惊讶。 “的确是不应该啊。”东君叹息一声,道“你可知,在周前是多少?在商前是多少?在夏前又是多少?” “这、这个……九歌不知道。” 九歌有些为难道,不明白东君为何要与他说这些。 “很多很多,几乎每一座有名的大山,都会有一名山神。”东君沉吟一下道,“可是现在……” 他摇了摇头。 “不过现在,天地变了,一切皆有可能。” 他回头看了一眼满脸茫然的九歌,内心不由叹息一声,道“而你有幸取得山字鼎,说明日后必定能取得一席之地。我不祈求山神能够统治天下,重现昔日之辉煌,但祈求山神能够在天地间,有一席之地。” “东君,九歌只是侥幸……” 九歌连忙道。 “不管是侥幸,还是什么,这都是天运使然。” 东君道。 …… 东山之巅。 封青岩在仰望天宇时。 似乎看到了东山的种种往事,便有感发出“天高不可及,于东山上立封禅而祭之,冀近帝座也”的感叹。 他在冥冥之中感觉到。 传说中的远古七十二王封禅于东君,的确是与帝座有关。 东山的确是一座隐藏着诸多秘密的神山。 这让他对东山越来越感兴趣了,毕竟来都来了,不去探索一下东山的种种秘密?再说了,连夏后与商帝两大天地帝者,都在东山上留下痕迹…… 这说明什么? 而在此时。 封青岩有感而发的“天高不可及,于东山上立封禅而祭之,冀近帝座也”之言,在东山上的文人学子中迅速传播起来。 不少文人学子都被震惊到了。 “难道远古诸王在东山封禅,乃是为了帝座?” “这很有可能。” “毕竟世间一直有传言,说东山乃是直通帝座之地,要不然远古诸王为何要在东山上封禅,而不是天壁山上呢?” “天壁山不是更高?” 在众文人学子议论纷纷时,亦有不少学子行走东山各处,在寻找昔日残留下来的种种神迹。 这乃是莫大的机缘。 不过,神迹或许可寻,但机缘却不易寻,而诸子追根溯源残留下来的圣象,更可遇不可求。 在东山上。 不少匆匆赶来的文人学子,并不是为了一睹封圣之风采,更不是只想见证封圣勘破圣象的盛事。 而是欲借封圣之势,来助自已获得东山的种种机缘。 或许他人登东山,东山依然平静如水,不见半点波澜。但是,封圣有大势,必定会打破东山长久的平静,乃至掀起阵阵的波澜。 那么他们或许有机会,参透一些什么。 正因如此,才会有越来越多的文人学子匆匆赶来,便是想借封圣之势…… 这时有不少学子围上前询问,远古诸王封禅是否真与帝座有关。 封青岩没有给出确凿的回答,只是说了句“或许”便离开,在东山上随意行走。 虽然东君驾着云朵,带着他飘了一遍东山,但只是走马观花,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况且,有些神迹还需要自已亲自去寻…… 一是商帝悟道残留的梦境。 二是诸子追根溯源的圣象。 商帝与他息息相关,乃是他的前前世,他自然要弄清楚商帝在东山上,到底悟了何道,为何会残留下梦境。 这悟道是否与诡异有关? 而圣象…… 据他所知,诸子在东山上联手追根溯源后,似乎才决定归隐。 诸子为何归隐,他很想知道,这不仅关系着圣道,亦关系他成圣。倘若有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弄清楚成圣之路为何断了。 眨眼间。 一个白天过去了。 他并没有寻到什么,心中没有丝毫的失落,十分平静。对于一些事情,他不会强求什么,一切顺其自然。 翌日。 天亮了,他便来到东山之巅,整个人犹如站在云海中。 东山的云海,以及日出,的确是天下一大景观,不仅令他惊叹,亦让无数文人学子惊叹…… 在太阳升起时,他便面朝东方,高声诵读起来。 晨读。 他已经很久没有晨读了。 那充满韵味的读书声,滚滚回荡在云海间,使得天地生出浩浩荡荡的浩然气息。 云海犹如瞬间沸腾起来。 这一幕让东山上的文人学子惊叹不已。 而在此时。 封青岩有感而发之言,亦传回齐鲁两国的书院,乃至传回儒城、儒教圣地等。 不少教谕、博士都深思起来。 他的这句话,的确让不少人心神震动,犹如醍醐灌顶般,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这便解释清楚了。 为何远古至今,有那么多君王封禅于东山…… 一切为了帝座。 在他们心神震动时,封青岩已经晨读完,此时他眺望云海南北,感受到天地间的种种造化,让他心中惊叹不已。 不过在片刻后。 他却有些怔住了。 此时他站东山之巅,看到天地间却是一昏一晓,似乎被阴阳所切割般,令他心神微微有些震动起来。 这明明是太阳刚升起,为何会是一晓一昏呢? 他脑海里,立时浮现一句诗,不由脱口而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当他说完。 他似乎抓到什么,便紧紧盯着切割天地昏晓的阴阳线。这条阴阳线十分熟悉,似乎正是他前世幽冥的那条阴阳线…… 在他说出那句诗后,阴阳线更加明显了。 而天地间的昏晓,亦更加清明。 山南为晓,山北为昏。 渐渐地。 时间似乎有形般,在封青岩脚下速度流逝。 可见山南艳阳高升,山北则星辰闪动,一片漆黑…… 这一幕令东山上的文人学子目瞪口呆起来,怀疑自已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 …… 。 第553章 阴阳两片天,生死一条线 东山上。 阴阳线切割天地。 山南艳阳在缓缓高升,一片鸟语花香的景象;山北却星辰闪动,一片阴冷漆黑笼罩大地。 封青岩伫立在山巅,脚下恰好踏着阴阳线。 此刻时间似化为淡淡的水状般,正在他脚边汩汩淌流而过,瞬息便流过千百年般。 虽然天空上风云涌动,山巅亦有大风刮过。 但封青岩连衣裳亦不动。 犹如静止般。 这时,东山上众人瞪目结舌,呆呆看着阴阳两片天,心底震惊之时又疑惑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但亦有不少人惊喜万分,眼中浮现激动之色。 封圣不愧是封圣! 一来东山,便凭自身之势,打破了东山的平静,掀起了沉寂多年的异象。 “这、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阴阳两片天吧?” 一名中年文人似乎想什么,不由带着无法压制的激动道。此时,他越来便越激动,连身子亦微微颤动起来,压低着声音说“不错,这就是传说中的阴阳两片天,不会错的……” “阴阳两片天?” “这阴阳两片天是怎么回事?” 中年文人的身边有不少文人学子,此时闻言皆十分好奇起来,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阴阳两片天。 “阴阳两片天,生死一条线。” 在中年文人正要回答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天空传来。 众人诧异中便举目张望,看到一身金边黑袍的中年人从云海中走来,身后跟着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 正是东君与神府宗伯妃白。 这时东君伫立在云海中,看着脚踏阴阳线的封青岩,心中惊叹不已。 不过是一个时日而已,封圣居然脚踏阴阳线了。 他是如何做到的? 东君在惊叹之时,亦有些想不明,便仔细观察起来。 他知道封圣必能进入秘境,毕竟以封圣之才,若是无法进入秘境,整个天下怕是无人能进了。 但是。 在他之前的猜测中,封圣只是进入秘境,亦需要三五日的时间。 谁想到。 仅仅第二日,封圣便脚踏阴阳线了。 脚踏阴阳线和进入秘境是两回事,不可混为一谈,两者没有可比性。据他所知,一般需要天地帝者或是诸圣,方有资格脚踏阴阳线,圣境以下是没有资格的。 而且。 自诸圣归隐后,便再没有人能够脚踏阴阳线。 其实,他还隐隐知道,即使是圣人,亦不一定人人都能够脚踏阴阳线…… 但是现在。 封圣却脚踏阴阳线,打开了东山秘境的大门。 也就是说。 封圣做到了,圣人方能够做到的事情。 所以,在他觉察到东山天地的变化时,便忍不住从神境走出来,当看到阴阳两片天时,心中更是暗暗吃惊不已。 虽然他为东山之神,却无法掌控东山秘境。 只能随时出入。 “拜见东君。” 众文人纷纷行礼。 东君点点头,扫视众人一眼,便道“封圣正在打开秘境之门,待封圣打开后,汝等便立时进入,莫要迟疑,亦莫要辜负了封圣的一番好意。” “秘境?” “什么秘境?” 东山上,几乎所有的文人学子,都是一脸疑惑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什么秘境。 东山何来秘境了? 东山的秘境,不是东山神境吗? 只有极少数人,才听说过东山秘境,但只要听说过东山秘境,便基本知道东山秘境,是什么样子的存在。 这让知道的人心头震撼不已。 东山秘境对于绝大多数世人来说,是一个不存在的地方。 而对极少数人来说,它的确存在,他们或许亦隐隐感受到,但是依然进秘境无门…… 现在封圣正在打开秘境之门? 这便等于说。 东山秘境对于世人来说,不再是不存在,更不是进秘境无门…… 这时东君没有解释,只是对妃白道“待封圣打开后便去吧,此是十分难得的机会。这条阴阳线在诸圣归隐后,就只有封圣一人能够踏住了。” “封圣真是令人惊叹不已啊。” 妃白感叹道。 一双如秋水般的眸子,落在封青岩身上,满是赞叹之色。此时她点点头,便朝封青岩附近的阴阳线走去,准备在封圣打开秘境时,便第一时间踏入阴阳线中。 这时有知道东山秘境的文人,大概解释了一下何是东山秘境,令不少文人学子惊愕不已。 “东山还存在如此神秘之地?” “难道秘境与帝座有关?” 众人纷纷询问。 此刻亦有不少文人,迫不及待来到封圣周遭,皆是一副激动的样子。毕竟进入秘境,对他们来说乃是莫大的机缘,基本是进入秘境无空手而归…… “如何进入秘境?” “传言东山现阴阳两片天时,便会诞生生死一条线,只要踏住那条阴阳线,便能够进入秘境……” 在越来越多人走到阴阳线附近时,亦有不少文人学子在飞鸟传书,把封圣正在打开秘境的消息传回去。 而在此时。 鲁国的书院收回消息时,立即震动起来。 一个个教谕,乃至是大儒级别的存在,皆是匆匆朝东山飞掠而来,度快到让人惊讶。 在儒教圣地的二十七书山上,迅走下一名名博士。 “封圣打开东山秘境了。” “封圣打开东山秘境了。” 不少老博士激动喃着,恨不得一步就能够跨上东山。 原先便知道封圣登东山的文人,此刻听到封圣竟然脚踏阴阳线,正在打开东山秘境,皆是震撼不已。 无一不是疯狂赶来。 即使是儒教教主,在收到消息后,亦朝东山赶来了。 而封圣脚踏阴阳线,正打开东山秘境的消息,亦在天下疯狂传播赶来,不少教派闻言就匆匆朝东山赶来。 此时天下的目光,皆聚焦在东山上。 在儒教大儒、大贤,乃至是教主赶到东山时,其他教派的大贤正在路上…… “阴阳两片天,生死一条线!” 当儒教的大儒、大贤,登上东山时,果然看到传说中的异象,他们在消息传出去后,不到半刻便已经赶到了。 幸好还没有错过,要不然会后悔终生。 而且此时。 东山南北还有无数文人学子赶来,恨不得多生了两条腿。 毕竟时间不等人。 谁愿错过? …… …… 。 第554章 原始的秩序状态 东山上。 山南依然是白天,山北亦为黑夜。 一条阴阳切割了白昼与黑夜,在封青岩的脚下蠕动,十分不安分。虽然他踏住了阴阳线,但毕竟不是圣人,无法真正镇住阴阳线,只能慢慢来…… 这也是为何如此久了,还没有打开秘境的缘故。 这条阴阳线不听话啊。 此时映入他眼帘的,不再是东山,亦不是阴阳两片天,而是一片有些像混沌空间的神秘之地。 灰蒙蒙的一片,让他看不清。 似乎没有天没有地。 他亦没有看到自已的身体,似乎只有意识进入来般,又或者是在梦中。 而在他四周,早已赶来无数文人学子,皆是惊叹看着传说中的异象。 大儒、大贤级别的存在,更是在仔细观察着阴阳两片天。 似乎在研究什么。 “如此久了,封圣为何还没有打开?”有学子小声道,内心暗暗有些担心,生怕封圣未能打开秘境之门。 “对啊,会不会……” “应该不会。” “难说啊。” 在年轻文人学子议论时。 一众大儒大贤皆是脸色凝重,盯着那条蠕动的阴阳线。 “封圣虽然能够意外踏住阴阳线,但毕竟不是真正圣人,怕是无法镇住阴阳线啊。” 有大贤如此道。 据儒教中的古籍记载,圣人一念之间,便能够镇住阴阳线,从而打开东山秘境…… 封圣的确是慢了些。 似乎有些勉强。 “不会。” 大仁主摇摇头,道“既然封圣踏住了阴阳线,就必定能够打开东山秘境,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希望如此。” 有大贤道。 虽然大儒、大贤,比低境的文人,或许更易感受到秘境的存在,但是亦不易进入秘境。 在儒教中,进入过东山秘境的人,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当然,感受到秘境存在的人,倒是有不少,却是始终无法进入秘境。 正因如此。 封青岩踏住阴阳线,打开秘境之门,才会引起儒教的震动,才会引来如此多的文人学子。一些便连数年,乃至十数年,都没有走下过书山的老博士。 此时都匆匆下山赶来了。 而且。 即使已经进入过一次,第二次就未必能进,他们无法如东君般,可在秘境中出入自如。 据一些大贤所知。 世间一直盛传的,夏天登天留下的脚印,商帝悟道残留的梦境,以及诸圣追根溯源的圣象等等,皆是隐藏在秘境之内。 当然,有时亦有可能浮现于东山上。 随着时间的过去。 东山上的文人学子越来越多。 一些距离较近的其他教派大贤,亦已经赶到东山了。 他们看到封圣还在打开秘境之门,自已竟然还没有错过,心中庆幸不已。 这让儒教的一些文人,心里颇为不爽。 东山秘境应该由儒教独享才对。 不过东君没说什么,教主亦没说什么,众文人亦不好发牢骚,只好冷眼相对,不给好脸色。 这时在东君身后,亦站着不少神府的诸神,皆是迫不及待的样子。其实他们亦没有进入过秘境,只能清晰感受到秘境的存在而已。 因而对秘境亦十分好奇。 毕竟秘境中有着莫大的机缘,甚至有可能隐藏着帝座的秘密。 其实他们隐隐知道,远古诸王在东山封禅祭祀等,似乎就是为了让东山浮现阴阳两片天。 “阴阳线似乎不动了。” “这是镇住了?” 片刻后,有文人惊喜道,他们已经知道,只要阴阳线不再蠕动,就代表封圣已经镇住阴阳线了。 镇住阴阳线,就代表打开秘境之门。 “阴阳两片天,生死一条线,倒算是押韵,但为何是生死一条线?”此时有学子好奇问,“此有何讲究,或是有何缘故?” “不知道。” “不清楚。” 即使是大儒大贤,亦不太清楚。 毕竟这句话是从诸圣时代传下来,诸圣如此说,或许自有诸圣之意。 这时无数文人学子,都看向大仁主、教主,乃至是东君等人。 不过,大仁主和教主等人,却是看向东君。 这一幕令众文人,皆是惊叹不已。 难道连大仁主、教主,亦不知道? “请教东君,为何是生死一条线?此是何解?” 有文人行礼道。 “何解?当汝等勘破圣象,便会明白。”东君却道,但想了想,便补充一句,“不过有传言,在诸圣前,并不是生死一条线,而是太极一条线……” “太极一条线?” “何意? “何是太极?” 众人有些惊讶,纷纷询问。 “太极一条线”这种说法,便连大仁主和教主,亦没有听说过。他们亦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说法,所以都忍不住思索起来。 “所谓太极一条线,便是太极在此条线中,若汝等不明亦可理解为,东山秘境就在阴阳线中。” 东君淡淡道。 但是众人却似炸开般。 而在此时,阴阳线彻底被封青岩镇住,天地的气息蓦然一变,似乎弥漫着丝丝缕缕的混沌气息。 “秘境打开了。” 东君道。 众人闻言皆是振奋不已,争先恐后朝阴阳线涌入,便立时被教主喝住了。 妃白朝封青岩一礼,便踏入阴阳线,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她进入秘境了?” “应该进入了。” 阴阳线两侧的文人,此时亦朝封青岩恭敬一礼,便踏入阴阳线。 一个个身影消失。 其他教派的大贤,亦对封青岩一礼,才进入秘境。 片刻后。 东山上只剩下寥寥几人。 封青岩看到如此,自已亦进入秘境中。 虽然此时东山外,还有无数的文人学子疯狂赶来,但是他不可能一直等下去。 错过便错过了。 这亦是一种无缘吧。 至于何是“太极”,何是“生死”? 东君一直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它们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存在,必定蕴藏着什么道理在里面,只是一直没有勘破而已。 “太极”一词初见于道家,后见过《易传》,但是并不广为人知,世人亦不它是何概念。 不过,东君却通过秘境,大概推演出它的存在。 或许太极,即是天地最为原始的秩序状态,出现于阴阳未分的混沌时期之后,所形成万物的本源。 …… …… 。 第555章 未知生,焉知死? 东山上。 东君并没有进入秘境,依然伫立在云海。 他身为东山之神,可以随时出入秘境,该参透的早已经参透了,该勘破的亦早已经勘破了。 但是两三千余年了,还是一无所获。 “阴阳两片天,生死一条线,太极一条线……” 东君一边在云海中走行,一边在低念思索,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或许秘境的秘密,便隐藏在“生死”和“太极”间。 “太极一条线”,乃是诸圣前的说法;“生死一条线”,则是诸圣后的说法,这很明显是为诸圣所改。 但诸圣为何要把“太极”改为“生死”? 难道诸圣在东山上追根溯源,真的看透了世界的本质以及真相,所以才把“太极”改为“生死”? “何谓太极,先哲解释不一。” 东君的身影依然在云海中行走,但是渐渐变得模糊了,自语道“有人言‘太极,太一也’;有人言‘太极者,无称之称’;有人言‘太极即太初太一也’;有人言‘太极者,有物之先也’……” 而在此时。 凡是进入东山秘境的文人,皆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因为眼前是无穷无尽般的清净光明之地,但是没有天空,没有大地,似乎没有一切物质的存在。 但似乎有“炁”。 这种“炁”让人说不清道不明。 它似乎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初看时清净光明,再看却是混浊黑暗,让人怀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而且。 他们进入秘境后,并没有躯体。 只有散发着淡淡光亮的魂体,但是魂体又有些说不上,只能说是糊成一团的光灵体吧。 在时而清净光明,时而混浊黑暗的秘境中。 有些灵体不仅十分光亮,亦十分大,远远看去犹如悬挂于夜空的星辰。但是,有些灵体却是十分黯淡,看去犹如沙子般,亦没有多少灵动…… 似乎境界越高,灵体便越光亮。 特别是大贤、教主的灵体,远远看去便如一轮满月般,把四周的文人震撼得一塌糊涂。 但是。 当他们看到封圣的灵体时浑身一震,有些不敢相信般。 这怎么可能? 即使是其他教派的大贤看到,似乎亦是眼睛一瞪,心中出现骇然之色。 而儒教的大儒、大贤,乃至是教主,看到封圣的灵体时,似乎心神亦有些震动。 此时。 他们或许终于明白了。 为何封圣能够脚踏阴阳线,打开了只有圣人才能打开的秘境。 倘若说教主的灵体,乃是一轮满月,那封圣的灵体,便是一轮高照的烈日。 在烈日之下。 何来满月之光? 又有哪颗星辰敢闪动? 烈日高升,照亮天宇,掩盖一切光亮。 所以众人在封圣周遭,根本就看不到他人的灵体,那里只有一轮烈日在悬照。 普通文人学子,在看到大贤,以及教主的灵体时,他们脑海中浮现一句话萤虫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 但是。 当大贤看到封圣的灵体时。 他们脑海中,又何曾不浮现那一句话呢? 他们的确被震撼到了。 “太极一条线,生死一条线……” 封青岩亦听到东君之言,此时在认真思索着。 诸圣追根溯源后,便把“太极”改为“生死”,必定与追根溯源有关,乃至关系着整个秘境。 太极…… 生死…… 封青岩一边观察秘境,一边在认真思索。 似乎因为前世的缘故,他对“太极”一词并不陌生,亦有所了解。 虽然在前世中,各家对“太极”的注解有所不相同,但是都以“太极”为天地人物的本有之体。 此体圆含无穷的形象与无尽的功用,本体形象功用不相分离。 在封青岩思索时。 众文人则在秘境中寻找起来,夏后登天留下的脚印呢? 诸圣追根溯源的圣象呢? 远古的种种神迹呢 为何秘境如此空? 什么都没有啊。 这让不少人有些傻眼起来。 不是说,进入秘境便有莫大的机缘吗? 机缘呢? 一阵后,便越来越多人面面相觑起来,呆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 “不学《易》,不明易理。” 而在此时,封青岩的灵体一边飘,一边思索,亦在自语,“则不知吾人本有此体,不知万物皆备于我,以致凡事舍本逐末,向外驰求,造成一己与群众的种种灾祸。” “学易明理,则能趋吉避凶。” “凶之最大者,为生死问题不能解决;吉之最大者,即是学为圣人。” “欲学圣人,必须先求解决生死问题。” 此时,封青岩猛然一怔,心神有些震动起来,难道成圣需要解决生死问题? 即是勘破生死? 他的眉头大皱起来,似乎想起什么便道“至圣弟子曾向至圣问死,至圣则言未知生,焉知死?” “这便是说有生始有死,欲知如何解决死之问题,就必须了解生的来源。” “而生的来源……” 封青岩停住,灵魂微微有些颤动起来。 他的灵体在他人眼中,则是一闪一闪,每一闪都迸发耀眼而刺目的光亮,令秘境内的文人都忍不住看过去。 “封圣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参透了什么?” 不少文人好奇起来,在专门观察封圣的灵体,反正自已不知该做什么。 况且,如此弱小的灵体,似乎在秘境内亦做不了什么。 “则是太极!” 此时封青岩心神再次一震,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两仪者,则为阴阳、天地、奇偶、刚柔、玄黄、乾坤、春秋、不变与变,演化天地万物……” “所以说,太极便为生之源头?” 他仔细打量秘境,只见秘境清净光明,无物之形象,不由心神震动道“太极生两仪者,太极寂然不动,本无形象,唯为清净光明之体,此为无生之理性……” “动则显象起用,乃名为生。” 在他说完时,秘境蓦然化为混浊黑暗,此乃动,亦是显象。 “所生之象,其数无穷,但始动之际,只有一明一暗两种形色,明色为阳,暗色为阴,因此称为阴阳两仪……” 但是混浊黑暗,再次化为清净光明。 并没有演化出天地万物。 …… …… 。 第556章 阴阳轮回再生城 难以言喻的秘境中。 众人的灵体,犹如一个个或强或弱的光点,在飘来飘去的寻找秘境的各种神迹或机缘。 有人寻到远古诸王残留的痕迹,亦有人看到夏后登天留下的脚印…… 不少光点在闪亮,迸发出明亮的光芒。 亦有不少光点渐渐黯淡,最后消失于秘境中,回到东山上。而回到东山上的文人,此时才意识到自已被秘境挤出来了。 似乎是他们的灵体太弱了,无法在秘境中逗留太久。 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多文人被秘境挤出来,一个个出现在东山上。 而在此时。 东山上亦有无数匆匆赶来,却最终还是错过的文人,正在捶胸顿足悲呼。 “这位兄台,可是从秘境出来?” 一个年轻文人无比好奇询问,既然无法进入秘境,但起码要大概知道,秘境是如何一个样子吧? 如此方不算是白走一趟。 “正是。” 刚刚被秘境挤出来的年轻人点头,此时眼中流露出一些茫然,但是更多的却是震撼。 “秘境是如何一个样子?” 那年轻文人迫不及待问。 “秘境啊……” 年轻人想了想,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他努力想了想,但发现脑海中的秘境越来越模糊了。 他再想。 猛然发现自已竟然想不起了。 他怔了一下,尝试把秘境想起来,但是失败了,就摇摇头道“难以形容,说不清,但十分震撼,似乎直击人的灵魂。而且,我现在正在迅速忘记,已经想不起秘境是如何一个样子了。” “啊?” 那年轻文人一脸愕然,但让他对秘境更加好奇了,连连惋惜道“可惜来迟一步了,唉……” 秘境中。 封青岩的灵体,依然犹如烈日般,迸发一道道闪亮的光芒。 此刻他不动,在紧紧盯着秘境的变化,时而清净光明,时而混浊黑暗,在两者间不断转换。此是应该“动”,却偏偏没有演化出天地万物,太极依然是太极,没有生出两仪。 为何呢? “物极则变,变则化,所以变化之源是太极。” 封青岩还在不断思考,但秘境为何一直停在太极的状态,而不是生出两仪? 此时,他并没有去寻找什么远古诸王残余的各种神迹,或是夏后、商帝、诸圣等足迹。 此刻他已经意识到,他现在所思考的问题,正是远古诸王、夏后、商帝,乃至是诸圣等,所追寻的答案。 时间一点点过去。 秘境的中的光点,亦越来越少了。 而封青岩一直不动,依然在苦苦思索着,亦在认真观察着。 秘境一直没有变,一直处于“太极”的状态,“太极”乃是生之源,亦即是生之尽头。 “生之尽头,乃是天地万物之起源……” 嗯? 封青岩在低语时,蓦然一怔。 生之尽头,乃是天地万物的起源,但亦是死。 “……死?!” 封青岩有些怔住了。 此时他的灵魂在颤动,似乎自已窥视到什么般。在他心神震动,以及疑惑之际,他的目光似乎穿越时空般,他渐渐看到视线的尽头,演化为一片让人说不清的黑暗。 这是什么? 封青岩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 他似乎在那片黑暗中,看到非常奇特,让人难以说得清的黑色物质。但是,黑色物质似乎介于有形与无形之间,十分古怪,甚至可说诡异…… 似乎在旋转。 此时他心神再次一震,难道是诡异的源头? 不对! 或者说不太对。 黑色物质疑似与诡异有关,但又不像是诡异…… 封青岩盯着黑色物质观察,但是他的目光,却无法穿透黑色物质,让他无法看清它的本质。 而且。 他总感觉黑色物质后,似乎隐藏着什么。 他沉默一下,便立即使出“破虚见微”的能力,目光渐渐穿透黑色物质,接着他浑身一震,眼中露出些惊骇之色。 现在这个天下,已经很少让他惊骇了。 但是他却惊骇不已。 他的目光穿透黑色物质后,看到一座巨大无比的城池。 城池不知由何打造而成,通体呈黑色,被一股浓烈的死气笼罩着。死气遮天蔽日,使得城池终年不见天日,无比的阴冷,无比骇人。 这似乎是一座死城,弥漫着恐怖的气息。 不知为何,封青岩总感觉死城有些眼熟,似乎自已在哪里见过般。这座死城的形状,有些怪异,呈正八边形,看起来倒是有些像八卦图…… “为何会眼熟呢?” 封青岩努力想了想,似乎的确没有见过类似的城池。 此时他的目光,努力落在死上,看到死城上空笼罩着一股如墨般的死气。 煞气滚滚冲天,让人难以想象。 这座死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有如此恐怖的死气? 封青岩心中颇有些好奇,目光便随之落在死城的城门上,看到城门紧闭,似乎从建城开始,便没有打开过。 这让他更加疑惑了。 这座死城十分古怪,透着无尽的诡异。 当他的目光,落在城门上时,灵魂犹如“轰”一声炸开般,使得秘境中的灵体,剧烈颤动起来。 一闪一灭。 城门的牌匾上,书写着两墨色的大字。 这是魂文,但是却散发着勾魂摄魄诡异之力,似乎把他的灵魂亦要勾走摄出般。 而在此时。 他终于明白,为何死城会让他眼熟。 这是因为,那座死城是根据黑陶花盆的形态而建,远远看去就像一个黑陶花盆…… 而城门上的两个墨色大字,正是“轮回”二字。 这座死城叫轮回城! “轮回城?不对,准确来说,是阴阳轮回再生城!” 封青岩的声音有些颤动起来,他看到轮回城竟然有一条s形的死河,正是他前世的忘川河。 而死河上则建着一座座拱桥。 或是金拱桥,或是银拱桥,或是石拱桥,或是木拱桥,或是泥拱桥…… “生死之道,生之极是为死,死之极是为生。” “阴阳之道,阴之极是为阳,阳之极是为阴。” 封青岩脸色震撼道。 这座轮回城的作用,似乎是逆转阴阳,死起回生。 片刻后,他不得不收回目光,因为死城让人不可直视,直视久了会让人魂飞魄散。但在他收回目光后,却看到四周出现一片片的黑暗,黑暗中皆有墨色物质在旋转。 而后面都有一座死气冲天的恐怖死城,皆有轮回二字。 这样的死城似乎有十三座之多。 …… 。 第557章 诸圣归隐的真相? 秘境中。 现在只剩下寥寥几人了。 除了封青岩外,皆是大贤级别的存在。 他们或是在参悟远古诸王残留下来的痕迹,或是寻找诸圣追根溯源的圣象,或是干脆研究令人灵魂震撼的秘境空间…… 不过短短数日,便收获甚大。 可惜的是,即使有大贤捕捉到一些圣象碎片,却无能参透,只能一脸茫然看着圣象中乱杂、晦涩的残象。 而在此时。 封青岩却被那十三座轮回死城深深震撼到,一时之间难以回神过来。 难道这就是秘境的真相? 他慢慢回神过来,眉头紧皱成一团。 为何在秘境的最深处,会有十三座轮回死城?是谁人所建?目的又是什么?而在最为原始的秩序状态“太极”中建轮回死城,又是何等的伟力? “太极”乃是生之源,亦是未生之前的“死”。 倘若按照“生之极是为死,死之极是为生”的理论来说,建轮回死城是为了起死回生。 即是复活。 那是复活何人? 十三座轮回死城,是代表十三个人,还是代表一人? 或是代表无数人? 是谁在复活谁? 还有。 他并不十分确定,轮回死城就在秘境中…… 或许这只是一个投影。 或许轮回死城所在之地,已经不是秘境了。 这,也是有可能的。 其实…… 这些都不重要,对于封青岩来说,最重要的是,轮回死城与黑陶花盆到底有何关系? 为何两者如此相似? 不仅形似,亦有一种神似,似乎十三座轮回死城,乃是黑陶花盆所化般。 这让他对黑陶花盆的来历,越来越好奇了。 “轮回……” 封青岩闭上眼睛苦思。 在黑陶花盆中,的确有疑似轮回的轮回之力。 目前看起来,十三座轮回死城,似乎是在模拟黑陶花盆,演化轮回达到起死回生? 这的确是很恐怖的手笔。 这时他睁开眼睛,依然看到十三片诡异的黑暗,黑暗中旋转着古怪的墨色物质。 他不使用“破虚见微”的能力,目光还是无法穿透黑色物质。 倘若十三座轮回死城,便是东山秘境最大的秘密,乃至是东山秘境的真相,那它想预示或表达什么? 轮回? 帝座? 当他联想到帝座时怔了一下,难道十三座轮回死城与帝座有关? 或者说。 每一座轮回死城,便代表一尊帝座? 因为十三位天地帝者死了,所以有人想复活他们?还有,因为他们死了,但帝座还在? 所以。 只要取得轮回死城,便能成帝? 或者有机会成帝? 那么,这便解释了,为何自古以来,世间便有东山乃是直通帝座的圣地的传说了。 但他对帝座,并没有太过强烈的念头。 他曾经便是帝者。 他的帝座,似乎还存在天地间,他终会有一天,重回帝座。 所以,这轮回死城与他的关系。 似乎不大。 虽然他对十三座轮回死城,的确有些好奇,但并不必要去探索,更加不必要去弄清楚。 但是。 尽管他不想去理会。 最终还与他的黑陶花盆脱不了关系,还有那“轮回”啊。 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让他心中有些烦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所以。 他想要弄清楚十三座轮回死城,似乎便先要弄清楚黑陶花盆的来历。但是,他对黑陶花盆的历来一无所知,而黑陶花盆却又与十六禁忌有关系。 十六禁忌不仅与鬼帝有关,又与自已身后的鬼门有关。 而鬼门却与他有关系。 所以到头来。 封青岩得要弄清楚,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这三个提问看似简单,但对封青岩来说,却是最难回答。 犹如水中月,镜中人。 看似接近,却难以触摸得到答案。 所以此时。 封青岩的脑子更乱了,快要乱成一团糊了。 明明看穿秘境,于“太极”最深处,发现十三座轮回死城,却发现想要弄清楚它们,却要先弄清楚自已。 这实在是有些操蛋。 还有。 十三座轮回死城与“太极”有关,而“太极”又与“生死”有关,“生死”与诸圣脱不了关系。 这似乎又关系着诸圣归隐,以及不能成圣的缘故。 而成圣,则关系着他能不能彻底驱除体内的诡异,而体内的诡异又与鬼帝有关,鬼帝又与十六禁忌有关…… 封青岩差点双眼一翻就过去了。 乱了。 乱套了。 所以现在先要解决哪一环? 封青岩感觉到脑子有些沉,便先深呼吸放松一下,既然是在秘境中,就只能先看看诸圣追根溯源的圣象了。 看看诸圣到底看到了什么。 为何归隐。 这时,他不再理会十三座轮回死城,而是去寻找圣象碎片。 当他去寻找时,便有一枚杂乱的画面碎片迎面而来,他愣了一下就立即捕捉住。 画面很乱很模糊。 他暂时没有窥视到什么。 不久后,他便寻到第二枚圣象,圣象中的画面,虽然依然十分乱,但是却让他捕捉到诡异的一幕。 一具尸体。 但是,尸体却迸发浓烈的圣息。 “这是圣人之尸?”封青岩心神有些震惊,难道是圣人死了?不是说圣人不死不灭,与天地融为一体吗? 第三枚碎片看不清,窥视不到。 第四枚碎片中,有一具圣息浮现的白骨…… 第七枚碎片中,他看到一张人皮…… 时间一点点过去。 他捕捉到越来越多的圣象,虽然无法都窥视到圣象的信息,但凡是他所窥视到的圣象中,皆与尸体、白骨、人皮、死亡等有关。 这让他心神剧烈震动起来,有些强烈的不详预感。 第三十一枚碎片中。 一艘圣洁的石船一闪而过…… 第四十五枚碎片中,依然是一艘圣洁的石船,它在无尽黑暗中航行。第五十七枚碎片中,圣洁石船依然在航行,四周乃是死寂的黑暗与冰冷。 第七十三枚碎片中,石船在黑暗中孤独航行。 封青岩越看越骇然,似乎连灵魂都颤抖起来,他感受到他的躯体在剧烈颤抖,让他根本就控制不住。 他通过一枚枚碎片,观察到石船圣洁无瑕,圣息勃勃。乃是文明之舟,神圣之船,不可亵渎的存在…… 但是。 他却慌了起来。 …… …… 。 第558章 巫山界有难了 呼呼—— 冷冽入骨的寒风。 掀起了落在东山上的雪花,使得天地白茫茫一片。 不过转眼间,便是腊月末了。 一年即将要过去。 此刻的东山秘境中,只剩下封青岩一人了。 他在不断寻找诸圣追根溯源的圣象,但结果却让他看到骇然无比的一幕。 在一枚枚的圣象中,他看到石船圣洁无瑕,圣息勃勃,神圣不可亵渎。 它一直在黑暗中航行,无比孤寂,似乎永不停息般…… 在第七十五枚圣象中。 他终于看到孤寂的石船,破开了无尽的黑暗,似乎来到一方还处于蒙昧时代的世界。他隐约看到从石船上,走下一道道伟岸的身影,但身影十分虚淡。 “他们在干什么?” 封青岩心中疑惑,便寻找第七十六枚圣象。 当寻到第七十六枚圣象后,他看到一道道伟岸的身影,在未开化的蛮荒传播文明。 第七十七枚圣象。 石船继续在无尽黑暗中航行,伴随的永远只有冰冷与黑暗。 第七十八枚圣象。 石船再次破开黑暗,还是来到一处未开化的蛮荒世界,继续在传播文明…… 第八十枚圣象。 他所看到的石船越来越清晰,甚至还能够看清石船的纹理,似乎是由一根根巨大的白玉石条砌成。 但是,他的心却更慌了。 这些圣洁的白玉石条,似乎有些不对劲,看起来总像一根根打磨过的白骨。“白骨”晶莹如玉,坚硬无比,圣洁无瑕,散发着温和的圣辉…… 他越看便越觉得像白骨。 “第八十一枚圣象呢?” 封青岩疯狂寻找起来,但是寻了很久,都没有寻到第八十一枚圣象。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终于找到第八十一枚圣象了。 在这枚圣象中。 他看到石船,似乎驶向了时空的尽头。 第八十二枚圣象。 他没有寻到。 他几乎寻遍了秘境能去之地,但依然没有发现第八十二枚圣象的踪迹。 “第八十二枚圣象呢?” 封青岩一边喃着一边寻找,但是已经十天过去了。 他还是没有寻到。 “难道圣象只有八十一枚?” 封青岩一怔。 这时,他去寻回第四枚圣象,看到第四枚圣象中,还是一具圣洁的白骨…… 这白骨与石船的石条,是何其的相似? 不是相似。 石条就是打磨过的白骨…… 他寻回第七枚圣象,看到圣象中的圣洁人皮,便是石船上的白帆。 此刻他继续寻回之前,未能窥视的圣象,但是有些可隐约窥视,有些依然无法窥视。 “这是以圣人之骨,圣人之皮,铸造出的石船……不,是文明之舟,是神圣之船!” 封青岩被深深震撼到了。 他没有想到是如此一个结果,但是圣人不是与天地融为一体,已经不死不灭了吗? 为何还是死了? 是谁杀了诸圣? 这时他的灵魂不断颤动,犹如在撕裂般,令他的头颅痛苦无比。 这便是诸圣追根溯源的真相? 但是,这个真相太过恐怖了,让他难以接受。 这到底发生何事了? 为何诸圣都死了? 他的脑袋要炸开般,令他痛苦无比。 不知何时,他的头痛才得到减缓,于是继续去参悟圣象,可惜剩下的圣象实在难以参透。 十八枚。 还有十八枚圣象没有参透。 这就是诸圣归隐的真相? 难道诸圣在追根溯源中,看到了自已的命运,所以就向天下撒下弥天大谎? 以归隐来掩盖死亡? 但为何要如此做? 这让封青岩想不明白,难道是为了圣道昌盛?继续镇压天下?以及不愿天下再生乱象? 又或者与镇压帝心有关? 这时封青岩继续去参悟,还没有参透的十八枚圣象,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参透了一枚。 在这枚圣象中,他看到石船还是往时空尽头航行,并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关于神秘的时空尽头,画面都是一闪而过,似乎圣象无法记录更多的信息…… “斩!” 他又参透一枚圣象。 在圣象中看到一片恐怖的黑暗,似乎可让一切生灵沉沦。 但随之,一个阴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就见一柄恐怖的黑刀斩落…… 画面戛然而止。 “这柄黑刀……” 封青岩猛然闭上眼睛,灵魂都在剧烈跳动起来,让他无法控制自已情绪,道“该死,该死!!” 半个时辰后。 他才渐渐平静下来,控制住自已的情绪。 不知为何,这柄一闪而过,乃至让人看不清的黑刀,却让他恨之入骨,更让他目眦欲裂,似乎就是它斩杀了诸圣。 还剩下十六枚圣象。 但秘境外的东山,却是三月阳春了。 此时草长莺飞,文人学子穿着青衫,成群结队乘车出游。 虽然东山上,还有一些文人学子,但是没有太关注封圣,况且想关注亦关注不了。 毕竟封圣进入秘境已经四个月了。 虽然世人并不太清楚秘境内的封圣,但是有一人却隐约知道,便是身为东山之神的东君。 这四个月来。 他不时进入秘境,看看封圣的情况。 虽然他无法看清封圣的一切,但是隐约知道,封圣捕捉到不少圣象。 这让他有些震惊,难道封圣真可勘破圣象? 当然。 这时的天下。 时不时有人在猜测,封圣到底能不能勘破圣象。 封圣在秘境逗留的时间,实在有些超出众人的想象,便连教主亦意外不已。 不少人忍不住生出期待了。 而在年后二月末,有一人一巫一鬼从农国走出,悄无声息跨越整个周天下,朝云梦泽外的巫山而去。 在他们还在云梦泽时,巫山界内似乎出现些问题了。 一时之间。 巫山界中人心惶惶。 “三王子,巫山界似乎……” 一道淡淡的阴冷黑影道,它似乎感受云梦泽外的气息有些不对劲,即是巫山所在之界。 它隐约感受到气息的压制。 “似乎什么?” 三王子带着恶鬼青铜面具淡淡道。 “怕是有‘鬼主’出世了。”那道淡淡的阴冷黑影道,这道若隐若现的气息,让它十分不喜欢。 因为始终在压制它。 “鬼主?” 三王子闻言眉头大皱起来,停下眺望巫山界的方向,蓦然一笑道“巫山界怕是有难了。” “正好是三王子收服巫山界的机会。” 隐藏在黑袍中的老人道。 …… 。 第559章 谁在消失…… 三月。 虽然正是山花灿烂之时,但亦多雨多雾,天地间雾蒙蒙一片。 此时的巫山境,犹如大雾降临般,如烟如雾般飘洒的细雨,正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让人看不清数丈外的景物。 在青翠欲滴的青山脚下。 不少巫民披着棕色蓑衣,在梯田中低头弯腰插秧。 而山上则是一片片嫩绿的茶树,此时亦有不少年轻巫民,披着蓑衣在如雾般的细雨中采摘…… 虽然《茶经》曰其日有雨不采! 但茶季时间紧,明前茶又只有那么短短几日,一点不采亦是不可能。这亦是为了避免茶芽生长过大,或是老掉,有些巫民还是会冒雨采摘。 “一把伞子二面花,说我妻子在那家。” “说我妻子在那点,手巾包饭去找她。” “手巾包饭找不到,拿你情妹代替她。” 而在此时,大雾笼罩的茶山上,传来一个曲调爽朗,旋律悠长的歌声。当歌声响起时,沉闷的天地似乎一下子活跃起来,从茶山之间传来不少银铃当般的少女笑声。 “前头哪人造歌唱?” 另一处大雾的茶山上,传来一个清脆的女歌声“前头哪人造歌玩?造了几年连几月?哪人造歌不出房?” “前三师傅造歌唱,前保先生造歌玩。造了三年六个月,八日造歌不出房。” 男声回应。 四周不时传来一阵阵嘻笑声。 片刻后,便有不少男女加入对唱中,欢快的山歌在天地间回荡,在阴沉的天气掀起了几分色彩。 “阿兄为何不唱了?” 茶山上处处湿漉漉,大雾弥漫,蒙蒙细雨斜飞,三丈外便看不见人影。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边快速采摘边在听山歌,但是听着听着,便发现阿兄没有再唱了。 “阿兄?” 少女皮肤白皙,穿着交领上青衣和青色百褶裙,虽然扭头张望了一下,却双手并没有停下来。 她没有多想,继续采摘嫩茶。 虽然少女在雨雾中,但见少女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做细步,精妙世无双。 乃是寨中少有的美人儿,名为阿久。 “阿兄,我先回去摊茶了。”没有多久,阿久的背篓便已经盛满,还没有待阿兄回应,便小心翼翼走下山,准备回家把茶叶摊晾。 雨天采的茶,称为雨水青,青叶需要及时摊开。 虽然可以人为地脱水,但是“雨水青”制作出来的茶叶,颜色、香味都会受到一些影响…… 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到半个时辰,阿久便回到寨中,只见一座座或大或小的吊脚木楼依山而建。 架构凌空,虚实结合,飘洒轻盈。 卟嚓—— 阿久回到家,连忙把背篓放下,接着脱下蓑衣,就提着背篓去摊茶。当她摊完茶,便见天色阴暗得可怕,似乎亦晚了,便没有再去采茶,去准备今晚的膳食 蒙蒙细雨一下在斜飞,并没有停过。 大雾更没有散去。 不知何时,寨中便亮起一处处灯火,飘起袅袅炊烟。 这时,阿久已经煮好今晚的膳食,却见阿兄久久没有回来,便来到飞来椅前探身子张望。 “阿久。” 不远处的小路。 一名身穿青色土布衣裤,包青头帕的青年,正好背着茶篓回来,看到靠在飞来椅上的阿久,便傻笑地叫了一声。 “阿辛兄,可见我阿兄?” 阿久扭头道。 “阿宝兄啊,我没有见到。”青年不敢与阿久对视,便望向茶山的方向,道“都这么晚了,阿宝兄还没有回来吗?” “阿兄还没有回来。” 阿久说完,便走回屋下楼,披着蓑衣戴上斗笠,走出门就顺着往茶山的小路走去。 “阿久去哪里啊?” “找阿兄。” “哦,小心啊,下雨路滑……” 而在此时,阿久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雾气中。 不久后,阿久便回到上茶山的小路,见梯田上插秧的村民,几乎都已经回家了。 只剩下几人还在赶着最后的秧苗。 “阿兄——” 阿久一边走,一边大喊。 但茶山上并没有回应,让阿久有些生气,不知阿兄又跑去哪里了。 “阿顺叔?可见我阿兄?” 阿久顺着泥泞的小路走上去,见到前面的茶树间小路,走下一个披蓑衣的中年便连忙询问。 “阿久啊。” 走下来蓑衣中年回应后,便笑道“你何时有阿兄了?” “阿顺叔,你说什么呢?我问你有没有见我阿兄。”阿久皱了一下小鼻子,再次大喊“阿兄,回家吃饭啦。” “阿久?” 蓑衣中年疑惑看了看阿久,似乎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道“你几时有阿兄?你阿兄叫什么啊?怎么顺叔没有听说过啊?” “我一直有阿兄啊。” 阿久蹙着眉头有些不悦,没有理会阿顺叔,继续朝茶山上走去,喊道“阿兄——” “阿久,天黑了,雾也大,你找什么阿兄啊,快回去。” 蓑衣中年提醒道。 但阿久并没有理会,这让蓑衣中年蹙着眉头想了想,看了一眼阿久便继续下山。他来到下面的梯田处,看到还有人在插秧,便喊道“天黑了,回家啦。” “快啦。” 插秧的巫民回应。 “对了,阿久说去找阿兄,阿久几时有阿兄了?” 蓑衣中年道。 “你说什么?阿久怎就没有阿兄了?” 插秧的巫民直起腰道。 “是吗?” 蓑衣中年愣了一下,道“怎么我不知道的?她阿兄叫什么名?难道是失散的?” “什么呀,她阿兄不就是……” 插秧的巫民愣了愣,一下子忘记阿久阿兄的名字,而阿久阿兄的形象,亦在他脑海中渐渐淡去,便问着身边的人道“对呀,阿久阿兄叫什么名来的?” “阿久有阿兄吗?” “有啊。” “叫什么?” “咦,一时想不起了……哦,好像没有,阿久似乎就自已一个人。”一个巫民有些茫然起来,道“奇怪了,我怎么觉得阿久有阿兄呢,感觉好像见过一样……” 这时在他们脑海中,渐渐没有了阿久阿兄这个人的存在。 而在茶山上。 少女阿久还在寻着阿兄,却一直没有寻到,还有越来越多人说她没有阿兄…… …… 。 第560章 谁在远古说话? “……斩!” 诡异而恐怖的黑暗,使无数生灵沉沦。 一柄同样诡异而恐怖的黑刀,猛然悬在黑暗上空,闪耀的黑芒让人不可直视,紧接着就重重斩落。 势不可挡! 黑刀锋芒逼人,犹如诅咒般,令人的灵魂都颤抖起来。 画面再次戛然而止时,封青岩在刹那的恍惚间,似乎看到无数生灵被斩…… “又是这柄黑刀!又是它!” 秘境中,封青岩的灵体在颤动,身上犹如燃烧起熊熊怒火般,眼睛中迸发出两道可怕黑光,怒不可遏道“该死,该死!!” 还剩下十五枚圣象。 “斩——” 他再次看到那柄斩落的诡异黑刀。 这已经第三次了。 这到底是什么刀,为何如此恐怖,令他心慌得可怕?还剩下十四枚圣象,他继续去参悟圣象,想要从中寻到答案。 虽然剩下的圣象并不易参悟,但是他没有选择了。 他一定要参透。 …… 巫山境。 依然是细雨蒙蒙,大雾笼罩天地。 夜色下,阿久蜷缩在床角,身子在微微颤抖,阿兄不见了。但是,寨里的阿叔阿伯阿兄阿姊却说,她没有阿兄…… 她怎么就没有阿兄? 一天前,她还和阿兄上山采茶,阿兄还唱着山歌,他们怎么就忘记阿兄了? 她问了寨里的大半人。 他们都说,她没有阿兄,她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 可是她明有阿兄啊。 她记得清清楚楚,一切历历在目,还把阿兄的画像画出来,但是他们却说没有见过。 这让她很害怕,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不知何时,天色就渐渐发亮了,但是依然昏暗,窗外还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有些憔悴爬起床,来到阿兄的房间,看到阿兄的衣服,看到阿兄的鞋子…… 这明明是阿兄存在的痕迹,为何他们就视而不见呢? 她准备一些干粮,就戴着斗笠披上蓑衣,去茶山寻找阿兄…… “阿兄——” “阿兄——” 一个焦急带着哭腔的呼喊,在山上回荡。 眨眼间便一天过去了,阿久精粹憔悴,流着眼泪从茶山回来…… “阿久……” 一个青年走来,看着阿久的样子满脸心痛。 “阿辛兄,我是有阿兄的,前天你采茶回来,我还与你说过话,我问你有没有见到我阿兄,你说没有,你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阿久满脸焦急,眼中亦带着期待道。 “阿、阿久……你是不是生病了?” 青年阿辛沉默下,便带着些担忧道。 “我没生病。” 阿久急得哭出来,显得十分无助,眼泪汪汪祈求道“阿辛兄,我是有阿兄的,有阿兄的,我阿兄不见了,你帮我找找,好不好?” “……好、好……” 阿辛看着梨花带雨的阿久,根本就无法拒绝,只能傻傻地点头。 …… 葬山书院。 众师生甚是想念封青岩。 上次一走便是九个月,回来还没有几天,又是四个月。而天下人,亦在想念封圣…… 封圣进入东山秘境已经四个月,到底有没有勘破圣象? 或者从秘境中参悟什么? 谁都知道,封圣绝不会从秘境空手而归,但是不知道有没有勘破诸圣追根溯源的圣象。 所以不少大贤级别的存在,目光时不时落在东山上。 他们或是期待。 或是担忧。 或是忌惮。 …… 东山神府中。 九歌一直跟在东君身后,看着东君管理东山,听着东君推演大势。虽然只是短短的四个月,但是犹如过了十年般,整个人发生巨大的变化。 似乎脸上的稚气不见了。 “在担心封圣吗?” 神府后的断崖上,一身镶金边黑袍的东君,此时盘坐在石面上,看着九歌道“其实不如此,封圣安然无恙,只是在参悟圣象而已。这圣象不易参透,更不易勘破,所以需要些时间而已。” 九歌点点头,便有些好奇道“老师可知道秘境的来历?” 东君摇摇头,沉吟一下说“或许伴随东山而生般,亦或许伴随天地而生,怕是就连诸圣亦无法得知。太极,生死……” 东君陷入深思中。 九歌见到便没有打扰,在眺望着前方的云海。 而在秘境中。 其实封青岩快要勘破了,现在只剩下十一枚圣象。 而在参透的三枚圣象中,他断断续续听到两个声音,似乎有两人在远古时代对话般。 “我听闻,一些太古前的无上存在,都比较偏爱陶器……” “……他们炼祭的……多为陶……很恐怖……” “为何?” “陶,即是土,而……大地,大……规则,明白……” “……演化盆。” “……人称……回盆” “此不能说,说出必遭不详……禁忌……” “……无上存在……演化轮回……无法追究……” “……出现过一次……圣皇……圣皇在推演……自己变成恐怖鬼物……” 这些断断续续的说话,令封青岩头皮发麻,似乎浑身鸡皮疙瘩起来。竟然连诸圣的圣象,都无法完整记录下来,由此可见对话涉及到禁忌话题。 这些断断续续的对话,似乎揭秘着什么天大的秘密,但不知为何,却让他突然想起黑陶花盆。 难道他们是在说着黑陶花盆? 黑陶花盆的来历,一直是个谜,让他忍不住去探究一番。此时,他猛然想起秘境中,似乎有商帝悟道残留下来的梦境,或许可以去寻找一下。 说不定梦境中,有他想要的答案。 这剩下的圣象十分难参悟了,他便没有继续死磕下去。 …… 巫山境。 一处巫寨的雨雾中。 披着蓑衣的阿辛有些怔住了,道“阿久,我没有妹妹啊,我阿翁阿姐就只有我。” 阿久亦怔住了。 阿辛兄忘记了他的妹妹阿尼。 阿尼十四岁,比她小一岁,平时两人的关系不错。 但是今天,阿辛兄竟然突然忘记了阿尼,让她心里猛然一慌,心脏砰砰猛跳起来。 当她拉着阿辛来到阿辛家时,发现阿辛的阿翁阿姐亦忘记了阿尼,说他们没有阿尼这样的女儿…… 阿尼不见了。 阿久浑身颤抖起来。 但是,为何寨里的叔伯都忘记了阿兄阿尼,而她却记得?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她发现寨里越来越多人不见了,但是他们都忘记了。 …… 。 第561章 八十一道伟岸身影 寨里。 阿久发现越来越多的阿兄阿姊阿叔阿伯不见了。 但是寨里的人,却不忘记他们的存在,明明有生活痕迹可寻,却视而不见。 这让她十分害怕,每晚都蜷缩在角落。 无法入睡。 而且渐渐地,她总感觉有一双邪恶的眼睛,似乎在盯着她。不管她走到哪里,或者躲到哪里,那双邪恶的眼睛,依然在盯着她…… 这让她躲无可躲,逃亦无可逃。 她无比害怕。 她告诉寨里的人,但是寨里的人却认为她疯了。 虽然阿辛兄一直陪着她,还同她一起去寻找不见的人,但是她知道阿辛兄亦不认同她…… 怎么办? 怎么办? 阿久一直在问着自已。 对了,找阿公,阿久猛然惊醒过来,便匆匆朝村寨的最深处跑去。 “阿久,你要去哪里?” 阿辛跟在后面问。 “我去找阿公,阿公一定有办法的。” 阿久绝望中带着希望道。 阿公不仅是寨老,还是祭司,以及一位神秘的巫者。 阿公必定能够知道寨里到底发生什么了,是不是有可怕的恶鬼在作祟降灾降祸。 倘若是如此,阿公必定可以祈解或驱逐。 那么阿兄阿尼他们就有救了。 啪—— 由于阿久跑得太急太快,加上阴雨天气持续大半个月,寨里的路十分泥泞,她一不小心就摔倒了。 但此时,她没有理会太多,赶紧爬起来跑去。 “阿久慢点。” 阿辛急急追上去。 不久后,两人来到寨里最深处,一处十分阴森的石屋前。 虽然阿公十分和蔼,但是寨里的小孩都不敢来石屋玩,似乎亦十分害怕阿公…… “阿公。” 阿久大声呼喊。 “阿久啊,进来吧。” 一个苍老中带着沙哑的声音,从阴森的石屋里传出来。 阿久和阿辛便走进石屋,石屋里十分昏暗,有些让人看不清,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令两人打了个寒战。 “阿公?” 阿久疑惑看了看,石屋太暗了,看不清阿公在哪里,道“阿公怎么没有点灯啊?” “阿久,你是为你阿兄来的吧?” 阿公却道。 “阿公,你记得我阿兄?” 阿久无比激动,似乎终于找到了希望般。 “唉,阿宝是我看着长大的,又怎么不记得呢?”阿公叹息一声,依然一动不动坐在黑暗中,身穿纹着古怪符文的黑袍,整个人隐藏在黑暗中。 “啊——” 这时阿辛惊叫一声,疑惑道“阿、阿公,阿久真有阿兄?可是,可是,我们怎么都不记得啊?” “不仅阿久有阿兄,你亦有阿妹阿尼。” 阿公叹息道。 “阿公,阿兄、阿尼他们为何不见了?阿叔阿伯他们,为何不记得他们了?这,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恶鬼作祟?” 阿久连忙问。 这时阿公沉默不语,他身着古怪黑袍,头上戴着血淋淋的牛头,样子显得有些可怕。 …… 东山秘境内。 封青岩在寻找商帝悟道残留下来的梦境。 但是,这悟道梦境有些难寻,不像诸圣追根溯源的圣象,自已就送上门来了。 “这是商帝成帝后的悟道梦境,还是未成帝时的悟道梦境?” 封青岩有些好奇起来。 按照传说,应该是成帝后的悟道梦境。 随着时间的过去,他还是没有寻找商帝悟道的梦境,让他越来越失望。 这是为何? 商帝乃是他的前前世,按理来说…… 在失望中。 他顿时感受到,强烈犹如滚滚潮水般的倦意,几乎瞬间就侵蚀了他,使得身心疲惫不堪。 更是心力交瘁。 他似乎沉睡了过去。 …… “青岩,你大清晨就在收拾土地庙?” 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道。 “汉哥,又入山采药?”封青岩笑了笑,道“这土地庙太破了,闲来无事就收拾一下。” 那汉子看到土地庙的神案上,摆有香烛纸钱,就走过来点了一炷香,边拜边说道“土地公公啊,保佑我采到好药啊……” 封青岩蓦然一笑,说“没诚意。” “谁说我没诚意了,我都给上香了,还不算诚意?”那汉子笑着道,把那炷香插入香炉中。 …… 不知过了多久。 封青岩猛然惊醒过来,自已刚刚是睡着了? 还做梦,梦到了前世? 这的确是前世的记忆…… 但是自已,为何会突然睡着? 这可是在秘境啊。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来,却蓦然发现前世的记忆,似乎更加清晰了。之前有不少没有想起的细节,现在竟然记得清清楚楚,似乎重走了一趟前世般。 这…… 封青岩有些怀疑起来。 他仔细回忆前世,发现前世的一切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日般。他看了看秘境周遭,难道是秘境助他恢复了记忆? 有这个可能。 这时他继续去寻找商帝悟道梦境。 但在寻找的过程中,他反而参透了几枚圣象,让他看到骇然无比的一幕。 他看到圣洁石船,在无尽黑暗中向下航行。 无比孤寂。 他还看到,石船散发出来的圣洁白光,破开了一层层的混沌黑土,继续往混沌黑土深处驶去…… 不知何时。 石船便在混沌黑土最深处停下。 似乎是石船无法再前行了。 这时他看到,从石船上走出一道伟岸,但是却十分虚淡的身影,身穿着灰布衣,身材高大,腰间挂着一卷竹简。 虽然看不清此人的面容,但是可以感受到,对方是一个饱读诗书的老儒生,浑身散着浓郁到极致的文气,让人忍不住生出膜拜的冲动,似乎对方乃是文明之源…… 老儒生在千丈的石船下,一点不显得渺小。 非常夺目。 他似乎照耀一个个蒙昧世界,点亮一座座文明之光。 此时。 他一步步破开混沌黑土而去,消失于混沌黑土最深处。 在老儒生消失混沌黑土最深处后,石船上走下一道道伟岸的身影。他们或布衣,或青衫,或儒服,或背琴,或挂剑,或托棋,或握笔,或拿扇…… 每道身影,都迸发出圣洁的气息。 一道,两道,三道…… 封青岩看到圣洁的石船上,先后走下了九九八十一道伟岸的身影,皆是破开混沌黑土而去。 “诸子……这是要前往哪里?” 封青岩问。 这,八十一道伟岸,不可磨灭的身影,便有可能是传说中的诸子。 …… 。 第562章 原来早已经死了 圣象中。 每一道身影都是那么伟岸,似乎贯穿了时空天地,亦烙印于无垠万界间。即使经过了无尽岁月,世间早已经沧海桑田,亦无法磨灭他们的痕迹…… 这让封青岩震撼不已。 这,便是诸圣。 只是。 他们要去哪里? 那神秘的混沌黑土,又是何方天地? 他们是去教化万灵,传播文明吗?在他之前的观察中,他们的确是如此做…… 还有八枚圣象。 在他正要去参悟时,便有些疑惑起来。 八十一道不可磨灭的圣影,八十一枚圣象,难道是一位圣人一枚圣象? 此时他不由一愣。 虽然一直说诸圣诸圣,但是圣道共有几位圣人,他居然不知道。他仔细想了想,还是不知道圣道共有多少位圣人。 这让他十分愕然。 渐渐茫然。 他仔细去数了数,便数乱了。 似乎有圣人数重复了,有圣人数漏了。 他摒除杂念,再次认真数起来,但还是数乱,无法得到准备的数字。 这时他十分诧异,难道圣人之数乃是禁忌? “难道是眼前看到的九九之数?” 封青岩自语,没有深究下去,继续去参悟剩下的圣象。 不知何时。 他又睡着了。 再次梦见前世的种种…… …… 阴森的石屋中。 阿公戴着血淋淋的牛头,黑袍中弥漫着阴冷的鬼气,似乎有邪恶的阴魂在张牙舞爪,样子十分狰狞和恐怖,把胆子一向不小的阿久和阿辛都吓了一跳。 “阿公?” 阿久有些心慌喊了一声。 接着觉察到脚下,踩有什么黏稠的液体,以及碰到古怪的东西,心中顿时一惊之下便更慌了。 这时阿辛亦觉察到不对,就掏出火折子吹燃。 两人借着淡淡的火光,看到身前倒着一头,已经被斩掉头颅的大水牛。 血流了一地。 他们还看到有几道黑糊糊的东西,正蹲在大水牛断脖处,吸食着什么。 当火折子亮起时。 那几道黑糊糊的东西,缓缓转过瘆人的头颅,一双呆滞中带着阴冷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两人浑身一颤,似乎僵住般。 恶、恶鬼—— 两人骇然不已,想立即逃出石屋,但是双脚却不听使唤。此时他们害怕到极点,想不到阿公竟然豢养恶鬼? 这、这…… “吃完便走吧,莫要再害我寨子。” 这时阿公却低声道,声音中弥漫着几分神秘的气息,“亦莫要吓我寨子的孩子,走吧,走吧,莫要再回来了。” 那几只黑糊糊的东西,闻言便没有继续盯着两人。 它们依依不舍地吸食几口,便朝石屋的大门走去,阿久阿辛两人连忙退到一边,带着惊恐看着它们离开。 “阿公,这、这……” 阿久带着些害怕问,却紧紧盯着几只走出去的恶鬼,难道是它们害了阿兄他们? “不是这几个小鬼……” 阿公叹息一声,沉默片刻就道“它们没有这个能力,阿公也没有从它们口中问出什么,怕是另有大来头的恶鬼了。” “那会是什么恶鬼?” 阿久问。 而在此时,两人都松了口气,幸好阿公不是在豢养恶鬼。据他们所知,凡是豢养恶鬼的人,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仅害人,亦害已。 在巫山境,绝大多数的巫民心中,鬼有善恶两类。 善鬼能赐福于人,应该经常祭献。 而恶鬼则与人作祟,降灾降祸,应当祈解和驱逐。 而且,恶鬼只吃荤菜﹐因此一般祭大鬼群,即是超过十二个鬼,则要用牛。 中鬼群,四至九个,用猪狗等。 小鬼群用鸡鸭。 对于巫民来说,恶鬼不仅不会赐福,还专门作祟,祭鬼乃是迫不得已。所以,不但不必虔诚,还可以进行欺骗,乃至用蛋代替鸡鸭,家畜家禽以小充大,或以肉代猪,酒饭数量以少充多。 但是。 这需要祭司念咒来蒙骗,要不然会被恶鬼识破,反而会引来更加恐怖的灾难。 “不知道。” 阿公摇摇头,沉默一下就道“虽然那几只小鬼没有说,但是它们似乎在害怕什么。” “这……” 两人不由一惊。 “难道是鬼将?” 阿辛一惊问。 “唉,没有那么简单。” 阿公摇摇头,内心有些不安,总感觉没有那么简单,似乎是无比恐怖的存在,道“即使是鬼将,阿公亦可说上几句话。但是,在这次祭鬼中,除了那几个贪吃的小鬼外,其它的,不论是恶鬼,还是善鬼等,一切都没有出现……” “比鬼将还要厉害的恶鬼?” 阿久骇然问。 “怕是吧。” 阿公点点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说“这鬼,很诡异,似乎只要有它在,其他一切善恶之鬼,都不敢现身,不敢靠近……” “那怎么办?” 阿久连忙问,内心担心不已。 “阿公再试试看吧。”阿公迟疑一下道,“你们两个,站在阿公身后,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要乱动,不要出声,知道吗?” “阿公,我们知道。” 两人赶紧走到阿公身后,却感受到一股浓烈的鬼气,似乎阿公早已经死去般。 而在此时。 阿公站起来,头上依然戴着血淋淋牛头,身上披着宽大而古怪的黑袍,一边跳着怪异的舞蹈,一边念着十分难听的诅咒,浑身弥漫着浓烈的鬼气。 诅咒翻译便是 “至高无上的鬼帝呀,你脚下的贪吃小鬼,不按你定下的规矩,偷偷来到了我的寨子。它不仅违背了你的规矩,亦伤害了人间,更伤害了我寨子的小孩……” “它吃了人,还请你重重惩罚它,带走它……” “不让它再回人间……” “至高无上的鬼帝啊,我带着没开封过的米,酒,和新打来的香糯米,前来向你表示感谢……” …… 秘境中。 封青岩有些茫然,想不到自已又睡过去了。 他沉默一下,就继续去参悟圣象。 现在只剩下八枚圣象,真相越来越近了。 不久后,他便看到一道道伟岸的身影,似乎穿过了无尽的混沌黑土,进入一方新的天地。 这方天地,并不处于蒙昧时代。 但是,天地却有滚滚的诡异黑雾,人间处处皆化地狱。 此时封青岩浑身一颤,脑海中犹如“轰”的一声炸般开,无法相信所看到的画面…… …… 。 第563章 黑蹄怪物 这是周天下! 虽然人间有滚滚黑雾弥漫,处处化为恐怖地狱,但的确是他熟悉的周天下。 他并没有看错。 但是他没有想到,那八十一道岁月无法磨灭的圣影,竟然是来到他所在的世界。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诸圣就早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只是意外来到当时的商天下,在镇压鬼商的同时亦传下诸子之道? 于是便有了圣道天下? 可是。 据他所知。 诸圣明明是周天下之人,在周天下诞生,在周天下成长,在周天下求学,最后亦在周天下成圣。 并不是一出现便为圣人。 亦有自已的父母。 这时封青岩的脑子很乱,以为自已看到了真相,却发现真相更乱了。诸圣到底早就死了,还是归隐之后才死?还有,诸圣到底是外来者,还是地地道道的周天下之人? 半晌后。 封青岩才渐渐平静下来,继续去参悟剩下的七枚圣象。 或许答案便在剩下的圣象里。 …… 滴答—— 滴答—— 有水珠断断续续滴落在石板上。 在黑暗而阴森的石屋中,显得十分清脆和响亮,令阿久和阿辛两人神经紧绷,身子僵直地站着。 呼呼—— 滚滚的鬼气在黑暗中弥漫,翻腾。 石屋里散发着如丝如缕般的神秘气息,似乎有恐怖而残忍的鬼神,正从无知的黑暗中缓缓而来,令阿久阿辛两人毛骨悚然。 在他们身前。 阿公一动不动,头塞在血淋淋的牛角里,还有血在滴落。 一身刺绣着诡异符文的宽大黑袍,此时无风而涌起来,把黑袍吹得鼓鼓的,犹如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出来般。 哒哒! 晃啷晃啷—— 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不知从哪里响起,似乎还拖着沉重的铁链,不时撞击在铁门上般。 声音十分诡异。 阿久猛然缩了缩脖子,一股瘆人的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令她惊恐不已。 这是什么声音? 那个沉重的脚步声更近了,似乎就在数丈外。 可是,她听不清脚步声来自哪个方向,令她的神经紧紧绷起来。这时,她用手捂住自已的嘴巴,怕自已控制不住喊出来。 咔嚓—— 好像是铁门的开门声。 这时阿久就见到石屋中,似乎多了一扇黑沉的铁门,似乎顶穿了石屋般。 石屋原本就不高,还不到一丈。 而她眼前的铁门,到底有多少宽,她不知道,但是她看到铁门,就像一堵铁墙,塞满了石屋。 铁门打开了。 铁门后有浓烈的鬼气涌出来。 但是惊恐的阿久,却隐约见到铁门后,似乎有一只巨大无比的黑蹄,看起来应该是一只大得超出想象的马蹄。 黑蹄上锁着粗大的铁链。 这不是一只断了的黑蹄,而是石屋太小了,出现在石屋内的铁门亦太小了,所以她只能看到一只黑蹄,看不到黑蹄的上面。 她瞪大眼睛,身子在微微发抖。 这是什么怪物? 这只黑蹄至少有丈余宽。 那锁在黑蹄上的铁链,犹如木桶般粗,黑不溜秋的。 这时阿公喉咙里,发出古怪而缥缈的声音,接着便恭敬跪拜下来,脑袋紧紧贴着地面。 那黑蹄不见动,却传来马打响鼻般的声音。 难道铁门后是一匹巨马? 阿久有些茫然。 咴咴—— 铁门后传来犹如马叫般的焦急声,似乎在催促着什么。 这阿久十分意外,原本她以为是什么恐怖的声音,却没有想是焦急的催促声…… 而跪伏在地面的阿公,此时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虽然他套着血淋淋的牛角,阿久两人看不到他的脸,但是此时他的脸色却是惨白,苍老的眼睛里出现惊恐。 咴咴—— 铁门的黑蹄再次发现声音。 这次更加焦急了,似乎在催促着什么。 但突然间,声音戛然而止,铁门后的黑蹄一动不动,似乎僵住般。 阿久微微一怔,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对,似乎变得更加阴森可怕了。还有,她猛然骇然起来,她感觉到有一双邪恶的眼睛,正在盯着她…… 盯得她胆寒发竖。 她一动不动,身子犹如僵住般。 而在此时,阿公猛然回头,看向阿久的方向,眼中出现骇然。 阿久立时不寒而栗,胆颤心惊。 她慢慢回头。 但是,她愣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什么,只是一堵石墙而已。此时她眼中浮现些疑惑,难道是错觉? 当她转回头时,却看到阿辛兄不见了。 虽然石屋黑暗,还有滚滚鬼气弥漫,但是阿辛兄便站在她身边,所以她可模糊看到阿辛兄的身影才对…… 但是阿辛兄没有了。 而且,她一直没有觉察到阿辛兄有动过。 阿辛兄为何不见了? 阿久立时反应过来,眼中再次浮现惊恐,那个恐怖的恶鬼出现了。 “走!” 阿公大喝一声。 但阿久身子却僵住了,根本无法动弹。 而且,她感受到,有一双邪恶的眼睛,总是在盯着她,似乎她一动就会扑上来般,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铁门后的黑蹄,却有些急了。 啾啾—— 不时发出焦急之声。 但见阿久没有动静,就猛然踏了一下蹄,发出“轰隆隆”巨响。随之,那根锁在黑蹄的粗大铁链,便猛然从铁门里甩出来,朝阿久身后的石墙击去。 轰—— 石墙瞬间粉碎。 而在此时,阿公猛然掠起,一手捉住阿久就冲出石屋。 石屋外面依然细雨蒙蒙,大雾弥漫,似乎一直没有停止过,但在他们冲出石屋不久,他们就怔在那里一动不动,脑海里一片空白般。 他们看到整个寨子,数百人,部不见了。 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轰—— 一只巨蹄破空而来,“轰”的一声踏碎了一座小山,顿时让两人惊醒过来。可是,惊醒过来又如何?整个寨子就只剩下他们两人,让他们一下子失去了求生的。 砰! 轰隆隆—— 似乎有什么被击倒,接着便砸碎一片片空间。 阿公隐约看到大雾后,浮现一片黑暗的空间,似乎有一头恐怖的鬼怪横飞出去,巨大的躯体砸碎了一片片空间。 那恐怖鬼怪似马无异,有四只巨大的黑蹄。 似乎正是庇护寨子多年的鬼王。 …… …… 。 第564章 为生魂立命 寨子里。 细雨斜飞,雾气连天,青山苍翠欲滴。 原本清净安乐的寨子,此时却不见半个人影,只剩下阿久和阿公两人。在他们身后,大概是阿公石屋的位置,传来阵阵崩塌声,似乎有什么黑沉的东西,成片成片崩塌下来。 那崩塌下来的东西,砸得连大地都在震荡。 这让阿久骇然不已。 这时她忍不住扭头看回去,看到雾气后有一片片黑暗在崩塌,掀起滚滚的古怪黑浪。在那古怪的黑暗中,隐约可见一头巨大无比,似马般的恐怖黑影。 它起码有一百多丈高。 她不由瞪了瞪眼睛,猛然想起在阿公石屋里,所看到铁门的神秘黑蹄。似乎那似马般的巨大怪物,就是那神秘黑蹄…… 轰—— 大地再次震荡。 古怪的黑暗在不断崩塌下来。 她隐约看到巨大怪物横飞出去,重重砸在古怪黑暗中,躯体上似有滚滚黑水涌出,似乎早已经遍体鳞伤了。 “阿公,这、这是什么怪物?” 阿久内心震撼无比。 这头恐怖的怪物,实在太大太大了,犹如一座不小的山头般,十分冲击人的眼球。 “这不是怪物。” 阿公亦在看着,低声道“这是多年来,一直在暗中庇护寨子的鬼王。” “啊?” 阿久惊叫一声,便稍微松了口气,就道“阿公,鬼王应该很厉害吧,它能不能对付那吃人的恶鬼?” 阿公沉默起来。 原本他以为,鬼王应该能够对付未知恶鬼,但是在他好不容易呼出鬼王,鬼王却焦急催促他们赶紧走。 鬼王乃天下除了鬼帝外,最恐怖的鬼神。 按理说,不应该有恶鬼比鬼王还要恐怖,但是一直没有露面的鬼王却露面…… 这很明显,鬼王不是未知恶鬼的对手。 这让阿公内心震撼不已。 “阿公,鬼王的黑蹄上,为何还铐着锁链?” 阿久疑惑问。 “阿公不知,阿公没有问过,鬼王亦没有说过。” 阿公摇摇头。 虽然他无法看清鬼王和未知恶鬼的战斗,但是看上去是鬼王处于下风,似乎不是未知恶鬼的对手,便道“阿久,快走,莫要拖累了鬼王。” “哦哦。” 阿久连连点头,亦觉察到鬼王的情况有些不对。 片刻间,阿公就带着阿久掠出寨子,但身后依然传来阵阵崩塌声,以及鬼王愤怒的嘶叫声。 似乎鬼王有些支撑不住了。 这让阿公大骇,拉着阿久就疯狂掠去,瞬间就掠出数里。但是,天地间的雾气越来越浓了,使得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根本就看不清方向。 而雾气浓到什么程度? 低头看不清鞋子。 “阿公,这雾气太重了。” 阿久道,感觉天地都变了,不知道自已来到何处了,“我们要去哪里?” “先离开再说。” 阿公道。 大概半个时辰后,两人已经掠出数十里。 而此时,阿公有些气喘起来,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片刻。 他转身往寨子的方向看去,已经听不到鬼王和未知恶鬼的打斗声,也不知道鬼王怎么了。 “阿公,阿叔阿伯他们都不见了。”这时阿久悲不自胜,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啊,为何都不见了啊? 阿公沉默不语,叹息了一声。 片刻后。 阿久了顿时毛骨悚然起来,再次感受到一双邪恶的眼睛,在四周的雾气后盯着她,令她身子忍不住颤栗起来。 “阿久,怎么了?” 阿公警惕注视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 “阿公,好像那个恶鬼追来了。”阿久惶恐道,声音都颤抖起来,难道鬼王亦对付不了那个恶鬼? “走。” 阿公拉着阿久再次疯狂掠去。 轰—— 不远处的雾气后,一片片黑暗在崩塌,传来痛苦的嘶叫。 这让阿公惊恐不已,竟然连如此恐怖的鬼王,都不是那未知恶鬼的对手,那恶鬼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比鬼王还要恐怖的存在? 嗷—— 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便见一头巨大无比,似马般的狰狞鬼怪,四蹄便狠狠踏向一片雾气。但是,在似马般的巨鬼踏下时,却瞬间被掀飞出去,砸塌一片片黑暗空间…… 轰! 阿公不敢回头,拉着阿久就疯狂逃去,片刻就奔出十数里,肺中犹如火烧般火辣,感觉就要炸开了。 而阿久一直感觉到,那双邪恶的眼睛在盯着她…… 不知为何。 她总有一种感觉,似乎是未知恶鬼是冲着她的。 只是她想不明白,如此恐怖的恶鬼,为何要冲她一个小女子而来? 不知奔了多久。 或许是大半个时辰了。 但是,身后时近时远传来打斗声,以及鬼王的怒吼。那未知的恶鬼,似乎始终没有现身…… 片刻后。 阿公猛然停下来,脸色凝重盯着前方。 但雾气实在太重了,只隐隐看到前方,大概是数丈外,站着一道神秘的人影。虽然人影有些模糊,但是那青面獠牙恶鬼青铜面具,却是十分清晰,散发着冰冷的寒芒般。 不对。 那道神秘人影向后,似乎还有一道黑影, 但是黑影十分模糊,让他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散发着更加的神秘的气息。 …… “太极……” 封青岩淡淡的声音,从秘境中缓缓响起。 此时他轻闭着眼睛,似乎再次沉睡过去般,但是却在轻轻说着话,状态有些古怪。 “生死……” “诸圣……” “阴阳……” “轮回……” “演化……” “梦境……” “再生……” 他每说两个字,秘境便变化一次。 这种变化,很神秘,很晦涩,即使是东君亦不曾见过,所以见到秘境的变化,心头疑惑之时亦有些震惊。 难道封圣勘破了圣象? 不知何时,封青岩从沉睡中醒来,便睁开眼睛看向秘境最深处。 他的目光穿透黑色物质,落在一座座轮回死城上。 死城中有滚滚死气涌出。 “等我。” 他说了一声,就走出秘境。 这时,他出现在东山之巅,白衣依然一尘不染,身上迸发出浩浩荡荡的文气,看向天宇便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轰隆隆—— 虽然他的声音不大。 但此时犹如滚滚雷霆,回荡于天地间般。 …… …… 。 第565章 再为封圣三鼎 轰隆隆—— 东山上。 封青岩那不大的声音,此时却如滚滚雷音,密密麻麻倾泄而下。但是落入众人的耳里,却是如黄钟大吕,庄严、正大、高妙、和谐,每个字都振聋发聩。 发人深省! 凡是听到此言的文人,身子皆是剧烈一颤,似乎被什么微言大义深深冲击或震撼到了。 这是直击心灵,乃至是灵魂之言! 不少人浑身颤抖起来,脸红目赤地念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但越念,身子就颤抖得越厉害,无法控制自已的震撼的心神。 虽然只是短短的四句,但是言简意赅,境界宏远,可以说是圣道天下文人圣路上的绝句。所以,不少文人听到后,皆是震撼得无法自已,一直在脑海里滚滚回荡,犹如雷音般震慑灵魂。 而且。 它亦似剑般,瞬间斩破了迷雾,让圣天崩塌后迷茫的文人看清了前路,亦寻到了自已的人生目标。 “这、这是何人所言?” 在东山北南两国,不少老儒生双手颤抖问。 这四句话实在太过震撼心灵了。 “这是封圣之言!” 有年轻学子激动道,瞪着眼睛看着东山,此时恨不得立即飞身东山上,能够亲眼看见封圣说出此四言。 而在此时。 那东山之巅上,一片片白云瞬间化为五色颜色,迸发出绚丽无比的光芒。 天空中。 还洒落无数绚丽的花瓣,以及降下阵阵悦耳圣音。 叮叮当当—— 齐鲁两国的书籍。 文字突然如金声玉振般,发出阵阵清脆和谐的音韵。 这时,无数文人看到东山之巅,有万丈的耀眼圣光直冲云霄,伴随阵阵醒聩震聋的雷音。 又见绚丽的花瓣中,生出一朵朵大红锦花。 在众人震撼之时。 东山上的文人,看到一尊青铜鼎在天空中迅速生成,不过眨眼间就凝实无比,看起来犹如真实的一样。 它似乎是天地之理,散发着文明之光,显得无比沉重。 只是看到它,便如身上压着一座山岳般,令众人震惊不已,想不到此鼎如此不凡。 “封圣又生出一尊君子鼎了?” 有文人震惊道。 他们早已经知道,封圣已经有一尊“君子”鼎,降生时还得到诗鼎、民鼎的朝拜。 “君子”鼎亦不是凡鼎! 而眼前所生的君子鼎,似乎更加不凡,皆是让他们好奇无比。 “不知此是何鼎?它似乎散发着文明之光……” 有文人道。 “何止是文明之光?似乎还散发着天地至理,让人难以想象。” 此时东山上的文人,皆是被封青岩四言深深震撼到,不断地他们的心灵。若不是天生君子鼎,带着更大的震撼,或许他们还无法回神过来。 嗡—— 天空中的青铜鼎在震动,发出一声悠扬而深远的鼎鸣。 鼎鸣震动云海,令云海滚滚翻腾。 亦震动天地。 而在此时。 那坠落人间,蒙尘的圣碑,突然微微震动起来。眨眼间就震脱圣碑上的泥尘,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传出阵阵雷鸣圣音,似有圣人在诵读文章般。 咻—— 一道耀眼的圣光射出。 圣光离开圣碑,朝东山飞射而来,四周萦绕着无数文字,迸发出五彩之色。 东山上。 乃至是东山南北的文人,都见一道道震人心神的圣光,从天下四周飞射而来。 它们破开云海,破开天地般,没入封圣头顶天空上的青铜鼎中。 “这是什么光?” 不少文人学子好奇问道,感受到白光圣洁无比,似乎如圣人亲临般。 但是,为何飞入封圣的君子鼎?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圣光!” 有大贤道,心中激动万分。 一道道圣光飞射而来,一一没入封青岩的君子鼎中,有大贤细细数了一下,一共是八十一道圣光。 “竟然是圣光?” “圣光为何飞入封圣的君子鼎?” 还有不少文人在问着,心中虽然有些猜测,却是不敢相信。 当八十一道圣光没入君子鼎后,有无数文字从鼎中浮现,似乎每个文字都是不同的颜色,显得绚丽无比。 同时青铜鼎光芒大放,传出一个个圣音…… 片刻后。 青铜鼎的鼎身,终于生出一个文字。 “竟然是文?!” “这是‘文’?!” 不少人心头震动,想不到竟然是“文”字。 在周天下,例如文、圣、王、君、贤等,皆是十分特殊的文字,一般人都承受不起,亦取不得…… 不过这是封圣。 且封圣说出四为言,不仅得到天地的认可,还得到诸圣的认可。倘若没有诸圣的认可,岂会有一道道圣光飞入封圣的君子鼎? 所以“文”字理所当然。 而且。 亦只有“文”字能够当得起。 当然。 或许还有一个字当得起,那便是“圣”字。 但是,若是“圣”字出现在君子鼎,绝对会轰动整个天下,而天下怕是亦无鼎能及。 这个“圣”字,怕是只有成圣,方能够生出。 不过在“文”字生成时,在“文”字鼎的上空,似乎还有一尊很淡很淡的青铜鼎,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生成。只是,那尊青铜鼎实在太淡了,加上天空上天花乱坠,以及大红锦花生出,让人难以注意到…… 这尊青铜鼎散发着特殊的气息。 而且,它不是四足两耳方鼎,而是三足两耳圆鼎。 它的出现,似乎不可让人直视,散发神秘的摄魂气息,所以世人难以看到它。 封青岩凝视一下圆鼎,目光便落在文字鼎上,接着他文宫内的君子鼎,猛然飞射出来与文鼎并肩。 嗡—— 两鼎皆发出鼎鸣,似乎是在共鸣般。 双鼎悬空! 这一幕令东山上众人惊叹不已。 其实是三鼎悬空…… 而在此时,更有一道道天运落下,竟然足足落下九道,皆是落入文字鼎中。 “文为耳,君为口……” 封青岩沉默一下道,似乎知道了自已的成圣之路,接着便朝北方踏空而去。 而天空上的三尊君子鼎,迅速没入他文宫内,呈品字排列。圆鼎在上,文字鼎在左下,君子鼎在右下…… 虽然圆鼎已经进入文宫,但是还没有真正形成。 但依然是三鼎。 封三鼎! …… 。 第566章 大邑商三王子 东山上。 天花乱坠,祥云瑞彩。 且有种种惊人异象现世,震惊齐鲁两国。 而在众人或惊叹或震撼中,封圣却早已经踏空而去。 “封圣呢?” “封圣在何处?” 在东山之巅上,不少匆匆赶来的文人学子,没有见到封圣的身影,便满脸焦急询问。 “封圣踏空去了。” 有文人道。 “唉,可惜无法一睹封圣之风采,实在是三生遗憾啊。”有文人叹息道,眺望着封圣踏空而去的天空,依然有种与有荣焉般。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此时东山上,亦有文人忍不住再次念起来,内心依然那么震撼,把自已感动得久久无法平静下来,不由高声道“封圣之志,乃吾之志也!” “亦乃吾之志!” 东山上文人学子纷纷道。 不过片刻间。 东山上便来了不少文人,有文相,有大儒,更有大贤。 此时,即使是一些名震天下的大贤,亦被封圣四绝句震撼得一塌糊涂,似乎斩破了圣天崩塌后的迷雾…… 不少老儒生老泪纵横,大声念着封圣四绝句。 “何为天地立心?” 鲁国儒城中,有学子询问。 “天地本无心,但人却有心。”有大贤凝视东山,沉默一下就道“人之心,即是生之为人,而能秉具博爱济众之仁心。实则,是恻隐之心,亦是不忍人之心。至圣先师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乃仁所由出之起点……” 在众学子点头表示明白之时,那大贤还补充一句 “学者之事,莫要于识仁求仁,好仁恶不仁,能如此,乃是为天地立心。” “夫子,何为生民立命?” 这时又有学子道。 “义圣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寿不二,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大贤思索一下便道。 “敢问夫子,为何封圣言为往圣继绝学?这‘往’字,似乎不妥。”有学子迟疑道,觉得封圣用“往”字,似乎十分不妥,亦十分不应该,但是封圣却用了。 这为何呢? “往,乃过去、昔日、亡……” 那大贤说着时猛然停住,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亦在思索着封圣为何要用“往”字呢? 虽然圣天已经崩塌了,现在不再是圣道天下,但是他们现在所学,依然是诸圣之道。 诸圣依然是诸圣。 况且,诸圣只是归隐而已。 这“往”字的确不妥,但要说封圣用错字,这十分不应该。 封圣是何人,又岂会用错字? 倘若封圣真用错字了,又岂会引下如此惊人的异象?以及得到诸圣的认可,皆飞出一道圣光,落入封圣的君子鼎? 这是用错字吗? 在封圣的四绝句中,这个“往”字可不是普通字眼,而是不可或缺之字。所以说,如此重要的文字,若是用错了,整句话的意义则变,乃至是错…… 这时不少大贤、大儒,都在思索封圣为何要用“往”字。 虽然说现在不是诸圣的时代,诸圣已经成为了过去,亦勉强说得通。但是“往”字,在封圣的四绝句里,似乎更多的是故、亡的意思…… 如此一想,令不少文人骇然起来,吓出一身冷汗。 难道诸圣已经…… 不可能! …… 巫山境。 雾气弥漫,细雨斜飞。 一个戴着青面獠牙恶鬼青铜面具的身影,站在大路的中间,拦住了阿公和阿久的去路。 那恶鬼青铜面具,在雾气中十分清晰,散着冰冷的寒芒。 一般的面具,眼睛处应该是空的,但是眼前的恶鬼青铜面具,却不是。那恶鬼面具的眼睛,竟然就是恶鬼的眼睛,散着摄人心魄的气息。 阿公警惕盯着对方,沉默一下就沉声道“前面是何人?为何要拦路?” 但对方没有理会他,与身后更为模糊的黑影,似乎是看向阿公的身后。 轰隆隆—— 阿公身后的大雾中。 黑暗依然有成片成片崩塌下来。 似马般的巨鬼在怒吼,咆哮,拼命般为阿公和阿久,拦住未知的恶鬼。但是,似马巨鬼早已经遍体鳞伤了,无法挡住未知恶鬼,只能拖一拖…… 而在此时,鬼王似乎无法再拖住了。 “大邑商三王子在此,还不跪下拜见?”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散着摄人心神的威严,令阿公和阿久两人骇然不已。 大邑商? 阿公有些怔住了,大邑商不是早已经便亡了吗? 现在怎么跑出一个大邑商三王子了? 他不相信。 “跪下!” 恶鬼青铜面具后的黑影冷冷道。 但是,似乎不是对阿公和阿久后,而是对后面的未知恶鬼说。 这时,模糊黑影对着阿公和阿久道“大邑商的子民,莫须害怕,站在三王子身后。” 阿公闻言,牙齿一咬,就拉着阿久走过去。 轰隆隆—— 黑暗片片崩塌而来。 但是在此时,戴着恶鬼青铜面具的身影,猛然一划手指,随之在身前划了一条血线。 那滚滚崩塌而来的黑暗,便猛然在线前停止下来。 那隐藏在黑暗中的未知恶鬼,似乎亦在血线前停下来了。而在此时,似马般的巨鬼,拖着遍体鳞伤来到血线后…… “跪下!” 模糊黑影再次冷冷道。 但在黑暗中,却浮现一双十分模糊的巨大眼睛,散着邪恶至极的气息。 “三王子在此,还不跪下?” 模糊黑影怒喝。 而在此时,阿公和阿久终于松了口气,似乎有人终于挡住了未知恶鬼。 不过,对所谓大邑商三王子的身份,他还是不相信。 “拜见三王子。” 那高达两百丈,似马般的巨鬼,浑身弥漫着滚滚的鬼气,身上锁着一条条已经勒入魂体的黑色锁链,样子显得狰狞可怕无比。 它身上有无数巨大的伤口,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轰—— 它猛然跪下。 拜倒在恶鬼青铜面具身影前,显得无比恭敬。 这让阿公和阿久都怔住,心中震撼不已。 这人真是大邑商的三王子? 但是此时,浮现出来的巨大邪恶眼睛,却冷冷打量着诸人,接着目光落在阿久身上,令阿久浑身一颤。 …… 。 第567章 不得伤害帝族之人 在东山上。 封青岩所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其实还有隐藏着一层更深的意思。 儒城大贤所解释的为天地立心并没有错。 这心不仅仅是指人心,仁心,更是指“轮回”,亦只有贯穿时空的“轮回”,方能真正成为天地之心。 才能为生魂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虽然第三鼎还没有最终成形,但是它却出现了,还散着丝丝缕缕的神秘气息。 这气息有些像是轮回气息。 这时,封青岩一边踏空而去,一边仔细感受文宫内的青铜鼎,的确是轮回的气息。虽然它还没有名字,鼎身上亦没有浮现文字,但他却隐约知道它是何鼎。 这,有可能是轮回鼎。 但是。 封青岩却有一事想不明白。 既然是轮回鼎,那它为何会在文宫内? 即使最终并不是他所猜测的轮回鼎,但亦属于鬼道之鼎,为何还能进入文宫? 难道鬼道与圣道能相融?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在他疑惑中,一路飞越过了齐国,燕国,北地,黑草原,黑白戈壁,最终来到迷雾冰原上。 迷雾冰原终年结冰,有或淡或浓的鬼雾萦绕。 时常可见游魂。 此时,他站在迷雾冰原之央,看着不时飘过的游魂,或越来越浓烈的鬼雾。而他身边的鬼雾,则由灰蒙蒙渐渐变成黑糊糊,如同滚滚的黑云般。 一股淡淡的古老气息弥漫而开。 鬼雾漆黑如墨。 渐渐地。 天地似乎陷入无尽黑暗中。 一片古老的死寂。 不知何时,封青岩的四周,飘着无数扭曲而古怪的黑线,犹如在水中黑般。 密密麻麻,在不断扭曲。 似乎有生命般。 “复活复活——” “吾要复活,吾要复活——” 这时神秘的天地间,尽是咆哮般的“复活”二字。 封青岩伫立不语,闭上眼睛聆听,片刻后便道“汝等为何要复活?可知人死不能复生?” “复活复活—— “杀杀杀杀——” 古怪的声音在呐喊,在咆哮。 “汝等要杀谁?” 封青岩道。 “杀杀杀杀——” 古怪的声音依然在呐喊,在咆哮,但是却多了一分悲哀,一分绝望。 “杀杀杀杀——” 呐喊,咆哮,悲哀,尽化为杀气。 杀气冲天! 虽然封青岩闭着眼睛,却“看”到无数黑线癫狂起来,在神秘的黑暗中乱舞。 犹如要撕裂黑暗杀出去。 “我曾经说过,有朝一日会复活诸位,绝不会食言。”封青岩沉默片刻便开口道,“但诸位却须告知我,诸位可否与东山秘境黑暗尽头的轮回死城有关?” 呐喊、咆哮、怒吼等一切声音。 戛然而止。 虽然天官殿的左少宰说过,曾经有人猜测,迷雾冰原上的凶灵,有可能是远古大能,甚至是神夏时代的诸神有关。 但封青岩认为没有那么简单。 这些扭曲的黑线实在太过恐怖了,他从东山秘境出来后,现远远出他之前的想象,很有可能与东山秘境最深处的轮回死城有关。 倘若说东山秘境“太极”,乃是生之源,那么眼前的黑暗空间,则有可能是死之尽头。 天地一片死寂。 唯有无尽古老的气息在弥漫。 这时,封青岩猛然睁开眼睛,道“诸位不说?若是不说,我又如何助诸位复活?还是诸位……相不过我封青岩?” 天地依然死寂。 还渐渐弥漫起浓烈的杀气。 他举起右手,掌心朝外,隐约可见一道淡淡的令牌印记,道“既然诸位信不过我封青岩,为何千辛万苦找上我?倘若这个天地,还有人能够复活诸位,亦只有我封青岩一人尔。” 黑线在扭曲。 黑暗空间依然死寂,但却是杀气冲天了。 “这个天地,乃至整个诸天,将来唯有,亦只能由我封青岩一人来掌轮回。我若掌轮回,复活诸位不过是一念间,但我要掌轮回,必须先要清楚,诸位是否与东山秘境最深处的轮回死城有关?以及轮回死城的来历……” 封青岩淡淡道。 虽然说不上是在胡说八道,但亦吹了几分牛皮。 此时所有的黑线,似乎都静止不动了。 “天意——” 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 它似乎并不在这个时空,疑似是穿无尽时空而来。 …… 巫山境。 大雾后的黑暗中,那双淡淡的邪恶眼睛,在盯着阿久。 它直接无视了什么三王子,什么神秘的模糊黑影,以及高达两百丈的似马巨鬼。 而在此时。 他们的目光,亦猛然落在阿久身上。 阿久被吓了一跳,往阿公身后缩了缩,显得十分惶恐。 但在片刻后,那双淡淡的邪恶眼睛,瞥了一眼青铜面目人后,便落在那条血线上。 不是血线有多强的威能,阻挡了它的脚步。 而是在它的灵魂深处,有一道恐怖的灵魂烙印,永生永世不得伤害帝族之人。眼前所谓的三王子,虽然算不上是帝族嫡系,但亦是血脉较近的帝族之人。 只有帝子帝女方是嫡系。 “你是哪位鬼主?”那道模糊的黑影质问,带着几分怒气,“见到三王子,还不跪拜?” 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刺得灵魂十分痛苦。 阿公和阿久两人紧紧抱着脑袋,痛得他们脸色白,满头的冷汗。 “找死!” 模糊黑影道冷喝,但是并不见有何动作,“待三王子成为帝……” “巫老。” 青铜面目人轻道。 模糊黑影便没有再言,静静站在青铜面目人身后。 “敢问是何位鬼主?” 此时青铜面目人,反而朝大雾后黑暗中的眼睛一拜,诚恳道“还请鬼主助颂一臂之力,让天下重现大邑商之帝威。” 但那双眼睛没有回应,渐渐消失不见了。 而阿公和阿久终于松口气了。 “拜见三王子。” 阿公拉着阿久行礼。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眼前的青铜面目人,似乎的确是大邑商的三王子。 巫族对于大邑商,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 即使是现在,巫山境中依然有不少巫族之人,念念不忘曾经的大邑商,不仅自认是大邑商之民,还认为大邑商之民高人一等。 乃是帝民。 …… …… 。 第568章 大邑商八百诸侯 “天意?” 封青岩皱了一下眉头。 正当他想问是何意时,却现四周的扭曲黑线,瞬间消失不见。而他,亦出现在迷雾冰原上,似乎一直都没有动过。 他皱着眉头扫视四周,思索着“天意”二字。 这是想告诉他什么? 上天的意旨? 而“天意”二字一出,神秘的黑暗空间立时不见了。 这说明“天意”二字,很有可能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要不然黑暗空间不会如此谨慎。 或者只说出二字就不见了。 这时他想再进入黑暗空间,询问“天意”是何意,又与轮回死城有何关。 但他想了想,就立时否定了。 先说他现在能不能再次进入,即使能够进入,恐怕亦不会得到答案。倘若对方能说,必定会说清楚,不会含糊其辞,那么只能从“天意”二字上寻找答案了。 这时他没有立时离开,而是伫立不动,继续在思索“天意”二字。 难道轮回死城与天意有关? 那十三座轮回死城神秘莫测,非一般人能视,更非一般人能建,怕是真与冥冥之中的天意有关了。 “太极……” “生死……” “轮回……” “天意……” 眨眼间就一天过去了。 封青岩亦伫立在迷雾冰原中一天未动。 不久后他便摇摇头,往黄泉鬼地踏空而去,大概数个时辰后,万里长亭的第一城便映入眼帘。 此时万里长亭不复昔日的热闹,只剩下少数的文人还在镇守。 主要是没有必要了。 先不说幽冥的深坑,已经被酆山镇压,黄泉鬼地的出口,亦有一层地狱镇压…… 不论是“诡异”还是,还是恶鬼,根本无法出来。 况且在三个月前。 青山城隍调兵遣将四十万,镇守幽冥…… 所以现在。 万里长亭只剩下一名大贤,以及少数的文人在坐镇,主要是为了预防万一。 这时封青岩走进第一城,与法家镇守于此的大贤见礼后,便从黄泉鬼地与“地狱”的间隙进入幽冥。 当他走进幽冥,气息猛然一变。 不久后。 他便来到酆山。 此时,大统领正统领四十万阴兵,在巍峨无比的酆山中,大兴土木建造丰都城。 可见一队队的阴兵,正在幽冥中或开山取石,或伐木造材。 无比忙碌。 但是,不少的阴兵阴神的脸上,都流露出些笑意。 在幽冥中建造丰都城,这意味着什么? 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 而且幽冥中阴魂无数,时时刻刻都有阴魂,从黄泉鬼地处流下来。还有,幽冥中有不少阴魂,早已经恢复神志,成为正常的阴魂。 这些都是阴兵,都是阴民…… 所以,一一被大统领收于城隍府,乃至被征用了。 封青岩出现在酆山之巅,看了看酆山大概山腰处,被无数阴兵开辟出来的丰都城地基…… 接着他便闭上眼睛,仔细感受酆山之下。 毕竟酆山之下,乃是未知之地,隐藏着无穷无尽的恶鬼,就连“诡异”级别的恶鬼,亦多到数不清。 所以,他亦有些担心,有一天酆山被推翻了。 片刻后。 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便松了口气。 这时他朝幽冥最深处看去,最深处一片漆黑,犹如混沌般,似乎是幽冥的尽头了。 他不太放心,便来到幽冥最深处。 似乎除了冥气无比浓烈,以及无比阴冷外,并没有什么古怪之处。不过,幽冥的最深处,怕是一般的阴魂无法承得起…… 所以幽冥最深处,基本不见阴魂。 “是混沌吗?” 封青岩已经来到最深处,仔细审视犹如混沌般的黑暗,感受到一股越来越强的阻力。 他无法走到尽头。 倘若强行走上去,走一定程度时,反而会被阻力反弹出来。 这有些像黄泉鬼地外的虚无之处。 虚无之处表面,亦有一层阻力,让人无法通过…… 他仔细走了一遍幽冥最深处,并没有现什么异常,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巫山境。 厚重的雾气笼罩天地,一直没有散去。 青铜面目人对阿公阿久点点头后,目光便落在似马般巨鬼身上。 这巨鬼的确十分巨大,浑身迸出彪悍无比的气息,似乎可以踏碎虚空般。 “可是‘时空不可阻,万里追魂马’追魂侯?” 青铜面目人对着似马巨鬼一礼道。 “不敢。” 巨鬼空气道。 这时,青铜面目人的目光,落在巨鬼身上的铁链上,便眉头猛然一皱道“这铁链是何人锁于追魂侯身上?哼,可是欺我大邑商现在无人了?简直是找死!” “此乃臣之错。” 似马巨鬼摇摇马头道。 它身上的锁链,早已经勒入魂体内,似乎已经与魂体融为一体般。但是,依然每天都在灼烧着它,令它痛苦万分…… 在以前。 它亦无比憎恨身上的锁链。 但是在今日,似乎反而是锁链保住了它的命。 倘若没有身上的锁链,它早已经被未来恶鬼吞噬,或撕裂…… 正是因为身上的锁链。 它才会只是一次次的遍体鳞伤,而不是魂飞魄散。 虽然它的确很强,在巅峰时代可敌圣境,但是现在早已经跌下圣境了。但是,依然是鬼王中的顶尖存在,在天下少有敌手…… 只是它不出世而已。 追魂侯,大邑商八百诸侯之一,乃是商帝的爱将之一。 此时青铜面目人看到追魂侯的表面,便大概知道它身上的锁链,是何人所锁了。 除了大帝,还有何人? 而且,还不敢有半点怨言…… 不过他亦没有想到,追魂侯竟然没有死,而是隐藏在巫山境中。看样子,追魂侯似乎一直在保护眼前两人。 或者说是保护眼前的少女。 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使追魂侯拼命保护一人? 还有,那鬼主似乎亦是冲向那少女而来,难道少女身上藏着什么东西? 不过此时,他并没有动声色。 “追魂侯可愿追吾,重现大邑商之帝威?”青铜面目人沉吟一下道,毕竟机会十分难得,他不想错过此次机会。 这是大邑商的八百诸侯之一。 而大邑商的八百诸侯,每一位都十分不简单,特别像是追魂侯之类。 …… …… 。 第569章 帝子之位 “巫恶?” 葬宫大门前,正欲要走进去的封青岩,看到黑沉的宫门上浮现一幅鬼怪图刻,便猛然停下脚步观察起来。 宫门上浮现出来的鬼怪,浑身长着长长的柔顺黑毛,长得都快要拖地了。而且,躯体皆隐藏在长长的黑毛中,只露出一双邪恶的眼睛,似乎在盯着封青岩。 有些像抽象版的长毛怪。 “说吧,在哪里出世,现在又在哪里?” 封青岩淡淡道,目光扫了两眼巫恶,便落在宫门其他位置上,“是我亲自去收拾你,还是你自已送上门来?虽然都会被镇压,但是过程会不一样……” 说完,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巫恶身上。 等待巫恶的回答。 而巫恶对着封青岩,实在是硬不起来,沉默片刻便道“幽冥。” “幽冥?” 封青岩皱了一下眉头,他可是刚刚从幽冥回来,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半点端倪,声音一冷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好吧,其实是在……昆墟界。” 巫恶只好认命般道。 “昆墟界?”封青岩蹙了蹙眉头,沉吟一下便道“是你自已送上门,还是由我亲自去镇压?现在给你十息时间考虑,可是想清楚了。” “我、我……” 巫恶满脸纠结的样子,毕竟自已是十六禁忌之一。 “十日够了吗?” 封青岩道,说完就走进葬宫,来到青铜棺前。 在他的意念下,青铜棺猛然化为黑陶花盆,盆中彼岸花却是指向西南,并不是指向南方的昆墟界。 巫恶说谎! 但他没有丝毫的意外,就带着黑陶花盆走出葬宫。 宫门上的巫恶见到封青岩离开,似乎亦相信自已之言,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还有十日…… …… 巫山境。 浓厚的大雾笼罩天地。 那高达两百丈,似马般的追魂侯,朝青铜面目人一礼后,便转身走向黑暗,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不知好歹!” 青铜面目人身边的模糊黑影冷哼道,隐隐带着些怒意。 “鬼老,这怪不得追魂侯,是颂才德不够而已。”青铜面目人皱了一下眉头,对鬼老之言隐隐有些不满,但自已似乎亦心急了一些。 追魂侯不仅是大邑商八百诸侯之一,更是大帝的得力大将之一,又岂是容易收服? 可惜他只是王子,而不是帝子。 倘若是帝子。 莫要说是追魂侯,便是神秘莫测的鬼主,亦会纳头便拜,恭恭敬敬叫声主上。 此时青铜面具人,眉头紧紧皱起来。 因为不是帝族嫡系的缘故,即使他们在天地尽头的另一处天地,重建了大邑商。但是,商帝之名,始终是名不正,言不顺。而且,绝大部分的大邑商之民,都只认为商王,而不是商帝…… 的确,亦没有资格称之为帝。 这个“帝”,不是谁都有资格,亦不是谁都能够承受得起。若是敢乱称帝者,必定会遭到天命反噬,乃至不得好死。 虽然百万大山的妖族共主,白京白帝城,为世人称为白帝。 但是,他并没有称帝。 这犹如剑圣楚白一样,都是世人尊称而已。 况且,白京凭一已之力,统一大乱的百万大山之地,成为两千余年来第一位万妖共主。 其实亦有几分资格,承受天命的反噬。 主要的,还是白帝没有称帝。 所以,现在的大邑商商帝,实质上还只是商王,商帝亦只能是一种尊称而已。 最明显的便是,他依然是三王子,而不是三帝子。 因为这个缘故,追魂侯直接离开了。 倘若有一滴帝血…… 这时,青铜面目人蹙着眉头在思索,接着身子猛然一颤,让他身边的模糊黑影诧异一下。 “三王子,没事吧?” 模糊黑影问。 “想起一些事情,没事。”青铜面目人淡淡道,但是内心却有些震撼,生出强烈无比的念头。 帝血! 这个天地必定存在帝血! 只要有帝血,若是被他取得,那么他就有机会成为帝子。 帝子,即使帝子之位,那么他就可以收服,残留下来的大邑商之力,例如追魂侯,乃至鬼主等…… 虽然大邑商已经亡了两千余年,表面上早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但是他相信,在这个天地间,必定隐藏或潜伏着不少大邑商残余力量,甚至有可能会强得惊人。 只是一直没有人来收服,以及帝族不出而已。 他们只能继续隐藏或潜伏。 他来到周天下,亦有数个月,基本了解天下形势。 据他所了解的消息所知,自从圣周后的两千余年来,没有一位帝族出世。 或许只剩下他这一脉帝族了。 可是。 即使大邑商只剩下一脉帝族,但是他们依然不承认,这让他内心颇有不满。 其实巫族,曾经亦在大邑商统治之下,亦算是大邑商之民。 而巫族,曾经亦随大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所以还是较为忠心。 这亦是他,第一个要收服的对象。 可是来到巫山境后,先是鬼主直接无视他的存在,接着便是追魂侯离他而去。 这让他有些挫败感。 这很明显,收服巫族亦不会容易,现在怕不是最好的时机。所以,策略得要变一变…… 看来现在唯有先寻到帝血,融合帝血成为帝子。 那么一切好办。 青铜面具人思索着,就暂时放弃收服巫族的想法。 不过想到鬼老泄漏了他的身份,眉头再次蹙了蹙,目光不由落在阿公和阿久二人身上。 杀了他们? 青铜面目人心中生出杀意。 但是,在他生出杀意时,猛然想起鬼主和追魂侯,怕是眼前的少女,身份有些不简单。 而在他生出杀意时,模糊黑影清晰感受,有些诧异看向阿久。 阿公隐约感受,便有些警惕看着二人,把阿久护在身后,道“多谢三王子的救命之恩,小民日后再报。” 他说完,就扯着阿久朝追魂侯消失的方向追去。 “三王子,要不要下手?” 模糊黑影道。 但在青铜面目人正要下令的时候,一个冷冷的响鼻声从大雾后传来,竟然是离开的追魂侯。 这让青铜面目人一惊,立时按下心中的杀意。 追魂侯果然是在保护那少女。 这是为何? …… 。 第570章 去巫山吧 东山上。 有文人学子久久没有离开。 封圣的四绝句,实在太过震撼人心了,亦激励无数文人学子,更为周天下的文人寻了人生的方向。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文人学子只要想想,便无法平静下来。 开始为此努力。 在东山神境神府后的断崖上。 “该回去了。” 东君淡淡道,依然是一身镶金边的大黑袍,身后站着一名绝色女子,正是神府大宗伯妃白。 “老师。” 九歌恭敬一礼,颇有些不舍的样子。 在这数个月来,他成长十分快,亦学到不少东西,更是正式拜东君为师。 此时东君没有多言,身影直接消失不见了。 “少君,该走了。” 妃白道。 半晌后,九歌才直起身子,对着妃白一礼,道“日后便要麻烦大宗伯了,若是九歌有做得不对之处,还请大宗伯多担待些。” “少君客气了,少君以后还是叫我妃娘子吧。” 妃白回礼道。 九歌点点头,便在妃白的引领下,来到神境的一处广场上。而在此时,青莽早早便在侯着了,但是它有些不开心。 君上又扔下它独自走了。 不久后,青莽便拉着牛车走出神境,离开东山,朝葬山狂奔而去。 不过,让它有些疑惑的是,东山神府的大宗伯,一直跟在牛车后干什么? 至于为何不坐牛车? 封圣的牛车,不是谁都有资格坐的。 起码东山神府的大宗伯,便没有资格独自坐在封圣的牛车里,尽管是大儒级别的存在。 即使是九歌,在封圣不在的时候,亦没有坐在牛车里面,只是坐在车辕上而已。 不过数日间,牛车便回到葬山,令九歌和青莽的心情大好,因为封青岩回来了。 此时封青岩正在葬山上。 “先生。” “君上。” 九歌和青莽连忙行礼。 “拜见封圣。” 一直隐身跟在后面的妃白,此时现身行礼。 封青岩见到妃白有些意外,但没有多问什么,询问九歌几句后,便对青莽道“休息一日,明日一早去西南走走。” “诺。” 青莽无比兴奋道,恨不得仰天大吼几声。 “先生,九歌亦要去。” 九歌有些小情绪道。 “你离开葬山已有数个月了,下次有机会再带你。” 封青岩笑道。 九歌才不情不愿点头,道“先生可不要忘记了。” 妃白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内心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堂堂的葬山之神,会对封圣如此死心塌地? 即使是东君,亦远远不能及。 翌日。 封青岩拜见老师后,便坐上牛车往西南而去。 这,已经是第四日了。 不过,他一直没有听说有禁忌出世的消息,看来巫恶是隐约在西南某处,并没有大规模害人。 要不然不可能不被世人所知。 “君上,去哪里?” 当牛车走出葬山后,青莽便问。 “一直往西南走。” 封青岩看了看牛车内的黑陶花盆道,彼岸花依然指向西南。 这两日来,他一直在研究黑陶花盆,可是没有研究出什么,与东山秘境深处的轮回死城,到底有没有关系。 “诺。” 青莽大步奔去。 …… 巫山境。 青铜面目人在大雾中悄无声息行走,不知何时突然道“鬼老,对上追魂侯可有把握?” “把握不大。” 模糊黑影沉默一下道。 虽然它心里有些不爽,但是追魂侯毕竟是大帝的得力大将,即使不知何因被大帝囚于此,境界亦下跌了。 它,还是没有把握。 那可是鬼主啊,而鬼主又被世人称为“禁忌”,传言乃是圣境级别的存在,但是追魂侯却一次次挡住了。 尽管追魂侯亦不是鬼主的对手,却能够一次次拖住鬼主。 这是什么力量? 这绝不可能是鬼王级别。 而它,根本就不可能在鬼主的力攻击下,支撑一息时间。 倘若没有三王子的血,它早就死了。 “三王子,可是觉察到那少女,有何不同之处?” 模糊黑影问。 虽然有时候,它有些鲁莽,亦做出一些蠢事,乃至说话不经大脑,但不是傻子。即使反应再慢,亦看到那少女的不简单…… “鬼主似在追杀,追魂侯却在保护……” 青铜面目人摇摇头。 一时亦没能猜测到什么,这让他颇为好奇,打算在暗中观察一番。 “圣境级别的鬼主,居然追杀一个普普通通的巫族少女?这说出去,怕是都不会有人相信。” 模糊黑影道。 青铜面目人点点头,难道少女身上隐藏着什么东西? “那少女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模糊黑影道。 “只有这个解释了。” 青铜面目人道,接着他停下脚步,眼中露出些诧异之色,难道那少女身上,隐藏有帝血? 除了帝血。 他实在想不出来了。 毕竟对方是圣境级别的鬼主,整个天下亦只有帝血,方能够让鬼主动心。 传言。 帝血能够让鬼主更进一步。 青铜面目人想到此,内心有些震动起来。 此时他满脑子都是帝血,倘若那少女身上,真隐藏有帝血,那么必定不能放过…… 而那少女,绝对不是帝女。 因为大帝根本就没有子女,所以亦没有所谓的帝子帝女。 那么就有可能,是那少女无意间得到帝血…… 而在此时。 阿公和阿久回到寨子。 寨子里空无一人,还有大片大片的地方崩塌了,露出一片片黑暗的混沌。 阿公看到沉默不言。 阿久则是十分伤心,数百人的寨子,便只剩下她和阿公两人了。 这时黑暗混沌中,浮现一只巨大的眼睛,把阿公和阿久都吓了一跳,但听到声音后却松了口气。 “拜见追魂侯。” 阿公恭敬拜下。 追魂侯点点头,看了看阿久,便对阿公道“你们去巫山吧,只有巫山才是安的。” “圣山?” 阿公有些疑惑,迟疑之下便问“敢问追魂侯,那到底是什么恶鬼?” “曾经的鬼主……” 追魂侯沉默一下,见阿公依然有些不明白,便道“便是现在世人所称的‘禁忌’。” “禁忌?” 阿公瞪大眼睛,满脸惊骇之色。 那吞噬寨子无数人的恶鬼,竟然是传说中的禁忌? …… 。 第571章 寨子里。 有黑暗混沌在崩塌,传来阵阵响声。 而阿公被震撼得久久无法回神过来,半晌后才不解道“既然那恶鬼是禁忌,为何会来我一个小小的寨子?它、它,似乎还在追杀我和阿久,这、这,不应该啊。我和阿久,只是普通人而已,有什么值得它追杀?” 虽然他是寨子的祭司,还是一名巫师境的巫修,在方圆两百里还算有些小名气。 但是,在整个巫山境来说,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 阿久更是普通人。 那“禁忌”为何要追杀他们? 不过追魂侯并没有回答,只是让他们尽快去巫山,说完后就消失于黑暗混沌中。 阿公凝视着黑暗混沌,眉头渐渐紧皱起来。 在传说中的禁忌在追杀他们时,而曾经身为大邑商八百诸侯之一的追魂侯,竟然在拼死保护他们…… 这很明显就不对劲。 这时阿公的目光落在阿久身上,难道是因为阿久的缘故? 要不然,堂堂的大邑商追魂侯,为何要庇护寨子十数年?但在“禁忌”吞噬寨子数百人时,追魂侯却无动于衷,而在阿久遭受危险时,却不惜现身拼命? 这很明显就是在保护阿久。 他只是顺带而已。 片刻后,阿公看了看崩塌大半的寨子,说“阿久,去收拾一些细软吧,我们准备去圣山。” “阿公,我们真要去圣山?” 阿久有些不舍,毕竟寨子是她的家,生养她的地方。 “只能如此了。” 阿公叹息一声,便往自已的石屋走去。 可惜石屋早已经崩塌,在追魂侯和禁忌的战斗中,乃至化为粉末。 在他们收拾一些细软,依依不舍离开不久,青铜面目人和模糊黑影来到寨子,一人一鬼四处仔细搜查起来。 “三王子,寨子里似乎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半个时辰后,模糊黑影道。 这时青铜面目人亦停止搜索,紧皱着眉头站在一处崩塌的房子前,在仔细感受脚下的大地。 他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帝血气息,难道那少女身上并不是帝血? 这让青铜面目人十分失望,帝血才是他最为看重,以及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叹息一声。 但,若不是帝血,会是什么? 这毕竟是鬼主在意的东西,必定不会是普通之物,让他颇有些好奇。虽然不是他所求的帝血,但起码是与帝血同等级之物,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安慰吧。 “三王子,把那少女抓来审问一番?” 模糊黑影道。 “鬼老可打得过追魂侯?” 青铜面目人看着模糊黑影淡淡道。 模糊黑影顿时无言,沉默半晌就道“追魂侯会时刻保护那少女?” “倘若是呢?” 青铜面目人看了看四周道。 “那就说明藏在那少女身上的东西不凡,三王子更应该要动手,莫要错过机会了。” 模糊黑影说。 青铜面目人皱起眉头,的确有几分道理,可是如何破局呢? 看来还是回到老路,先寻到帝血融合,待成为帝子后,追魂侯应该不会阻止,甚至还会主动出手。 可是哪里有帝血? 青铜面目人认真思索起来,以及仔细回忆记载过大帝战斗过的地方,看看有没有洒落过帝血? 或者,直接从帝躯上取走一滴帝血? 当这个念头出现时,青铜面目人把自已吓了一跳,这……应该是找死吧? 但是念头生出后,便让他难以压制。 不行! 绝对不行! 这是找死! 青铜面目人猛然甩头这个念头。 这个念头实在太可怕了。 先不说大帝有没有真正死去,即使是真正死去了,亦不是他可以亵渎。况且大帝晚年,帝躯发生可怕的诡异,从帝躯上直接取走帝血,有可能让他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恶鬼,这还是找死。 只有干净的帝血才行。 可是干净的帝血…… 青铜面目人眉头紧皱,这去哪里寻找啊? 帝族没有帝子帝女,难道大帝便没有想过子嗣的问题,没有想过大邑商继承人的问题? 这不应该啊。 “鬼老,那少女往哪里去了?” 青铜面目人从思索中回神过来便问,既然眼前没有帝血的消息,便先看看那少女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 “应该是往巫山去了。” 模糊黑影道。 “往巫山去?为何要往巫山去?” 青铜面目人有些诧异道。 “是那追魂侯让他们去的,说是只有巫山方能庇护他们。”模糊黑影带着些疑惑道,“奇怪了,难道巫山境中有可对付鬼主的力量?这不应该啊。不是说,自从诸圣归隐后,天下便没有圣境的存在?巫山境怎么会有?” “鬼老最后一句话,很明显就有问题。” 青铜面目人道。 “嗯?什么问题?”模糊黑影有些诧异,说“天下的确如此说啊,况且,自从诸圣归隐后,天下的确没有圣境的存在。” “鬼主不就是圣境中存在?” 青铜面目人道。 “这……” 模糊黑影一愣,就辩解道“它们原本就是圣境中的存在,现在不过是复活而已。” “这便说明了问题啊。” 青铜面目人皱起眉头,顿时感受到巨大无比的压力,这让他如何重现大邑商的帝威呢?沉默一下便道“既然鬼主能够以圣境出世,那么……” “三王子是说,这个天下,很有可能隐藏着圣境中的存在?或者说,他们很有可能已经成为圣境,或者很快就会成为圣境?” 模糊黑影有些骇然。 倘若如此,这还如何玩?直接认输便得了。 所以啊。 青铜面目人需要寻找帝血,成为大邑商的帝子,去收服大邑商残留下来的力量。或许在大邑商残留下来的力量中,便很有可能隐藏着圣境中的存在…… “走吧,去巫山看看。” 青铜面目人淡淡道,便走出寨子,往巫山的方向走去。 巫山乃是巫族的圣山,传言巫族便是发源于巫山,因而巫山是巫族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山,谁都不可亵渎。 巫族的都城位于巫山脚下,乃是一座巨大而繁华的青石城。 巫族的神庙,亦位于巫山脚下,亦是一座巨大的青石庙,里面住着不少神秘的巫族祭司,掌执着巫族的祭祀、占卜、丧事、迁都、征伐等等。 权力尤在巫王上。 …… 。 第572章 云梦泽。 河道纵横交错,湖泊星罗棋布。 一辆风尘仆仆的牛车,停在清澈见底的小湖前,四周皆是翠绿而茂密的芦苇。风一吹,翠绿的芦叶就摇摆个不停,发出阵阵“飒飒”声,犹如一片波涛汹涌的海洋。 在芦苇中。 隐约可见有小鸟在追逐,或是像受惊般群窜而起。 “君上,前面没路了。” 青莽抬头张望一下,带着些疑惑道“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一身白衣的封青岩从牛车中走出,顺着湖边走了走,眺望远方道“气蒸云梦泽,水溢万里湖。” “好诗,好诗。” 青莽拍马屁道。 封青岩看了一阵,便走回牛车中,说“继续往前走吧。” “诺。” 青莽点头,便拉着牛车踏着芦苇而去。 在闻名天下的云梦泽中,除了成片成片的翠绿芦苇外,还有很多说不清的水中植物,交织成厚厚的草根层或浮毡层。 这里自然是鸟类、鱼类栖息、繁殖和育肥的良好场所。 大概飞行了数千里,眼前出现一条厚厚黑线般的黑沉沉森林,让青莽顿时惊讶起来,道“君上,云梦泽中还有森林?” 封青岩闻言便掀开车帘,果然看到前方出现一片黑沉的森林,见到森林中的树木长得非常茂盛,遮天蔽日,远远望去,笼罩着一层诡异而阴森的氛围。 犹如像鬼怪居住的地方。 “咦,森林前有一条大河,哗,这条河好大好长啊。”青莽边奔边惊讶道,见到大河贯穿万里云梦泽般,不禁有些惊讶起来,“君上,这是什么河?” “这应该是怒江。” 封青岩道。 “怒江?是什么江?有名吗?” 青莽好奇道。 “怒江起源于天壁山,流经剑国、蜀国、巴国、云梦泽,顺着神威雷泽流入神威雷海。在怒江的下游,江北为神威雷泽,江南为百万大山;在怒江的中游,东北为云梦泽,西南为巫山境……”封青岩道,“因在上游以及下游,江水皆是汹涌奔滚,如若万马奔腾,势不可挡,故而称为怒江。只有流经云梦泽时,江水才会平缓一些……” “君上,既然怒江有数万里,为何只称为万里怒江?” 青莽不解道。 “万里只是概数。” 封青岩道。 “君上说在怒江中游,西南为巫山境,那前面的森林,是不是就是巫山境?”青莽道,顿了一下又言,“君上,可是要去巫山境?” “或许吧。” 封青岩看了看黑陶花盆,彼岸花依然指向西南,怕真是巫山境了。 呼呼—— 云梦泽风起云涌。 天色顿时阴沉下来,似乎就要下大雨般。 “君上要下雨了。”青莽道,蹄下却没有停,继续往前面的黑沉森林奔去。 轰隆隆—— 不过眨眼间。 天空上便黑云滚滚,笼罩了整个天地,劈落一道道狰狞的雷电。 哗啦啦—— 大雨倾盆而下。 “君上,需要找个地方避避雨吗?” 青莽问,说完便见左前侧与怒江相通的大湖泊里,竟然建有一座白色的亭子。 倘若是在天晴时,必定是水天一色,完美融合在一起。 “君上,那个湖里有个亭子可避雨。” 青莽道。 在封青岩点头时,青莽便拉着牛车,匆匆往湖中的白色亭子赶去。而白色亭子的一侧,则有一条白色的栏杆长廊,以及一个白色石台,恰好可以停牛车。 在青莽把牛车停在石台上时,便有些疑惑道“奇怪了,怎么会荒无人烟里的沼泽里,建有一个亭子?这个亭子不像是新建,但是十分干净,似乎时常有人来打扫。” 封青岩从牛车走出,快速来到亭子中。 亭子不小,有三丈宽。 封青岩打量一下亭子,眺望前面的黑沉森林,只见上空水雾笼罩,加上雷闪风吼,似乎黑沉森林变得更加恐怖了。 “君上,那森林里,不会隐藏有什么鬼怪吧?” 青莽有些担心道。 “云梦泽乃是云中君封神之地,又岂会有什么鬼怪?”封青岩一笑道。 不过,雨不仅没有停,反而是越下越大。 犹如水柱般。 “君上,怒江上游似乎有艘大船。” 青莽没有走进亭子,而是在亭子外,眯着眼睛在打量在水雾中若隐若现大船。 封青岩闻言便看去,果然看到一艘大船驶来。 这时大船没有顺着江水而下,而是驶进大湖,似乎他们早已经见到亭子,便朝亭子缓缓驶来。 片刻后。 大船便来到亭子外的石台前,从船上飞落几名背剑的白衣年轻男女,年纪都是二十左右的样子。 剑国之人? 封青岩有些诧异。 这几名白衣背剑年轻人,男俊女俏,皆是气质不凡,似乎都是武士境。 但在剑国,则称为剑士。 他们打量一下封青岩,以及瞥了一眼青莽,便顾自走进亭子。封青岩则是对他们点点头,不管如何,曾经有剑国人于他有恩…… “师兄,传言云梦泽中有名震天下的神来笔,不知是否真假?” 一个女子好奇道,便眺望一下四周。 “我们又不是那些文人,要神来笔有何用?”一名青年摇摇头,道“不过说起来,这神来笔的确十分不凡,可使笔下生灵……” “如何生灵?” “即是用神来笔画只小鸟,小鸟会有灵性,渐渐化为灵物,从画中飞出来。” “哗——” 而在此时。 在怒江的上下游,皆出现数艘或大或小的船只,令亭子中的背剑男女,皆有些警惕起来。而且,他们冷冷注视着封青岩,身上弥漫着凌厉的剑意。 封青岩皱了一下眉头,这是什么情况? 为何江面一下子涌出如此多船只? 这些船只皆是朝大湖而来。 “你是何人?” 一名背剑青年冷声质问,目光紧紧盯着封青岩,“围住吾等有何目的?” “若是我说,只是路过,诸位信吗?” 封青岩笑一下道。 “你觉得我们会信吗?” 那名背剑青年脸色沉下来,身上迸发出凌厉的剑意。 这时,有数艘船只驶进大湖,靠着亭子外的长廊停靠,从船上冒雨走下一个个年轻人,皆是朝亭子而来。 …… 。 第573章 求推荐票! 狂风怒号,大雨倾盆。 雷电破开黑沉的乌云,劈开浓重的水雾,犹如在众人眼帘中炸开般,使不少人的头皮有些发麻起来。 云梦泽的天象,的确有些可怕。 但是。 这并不能阻止怒江上的船只,朝大湖驶来。 这时,亭子里的数名背剑男女,皆是冷眼注视开始停靠的船只,身上迸发出一道道凌厉的剑意,慢慢地朝亭子的入口处围拢而来,令冒着雨匆匆走来的年轻人一愣。 这些冒雨走来的年轻人,皆是气质不凡,看起来二十左右的样子。 “陈泽见过诸位。” 一名白衣青年走到亭子前,便朝众人一礼,颇有些疑惑看着背剑男女,蹙着眉头道“诸位这是何意?” “汝等何人?” 一名背剑青年沉着脸道,警惕中却带着些疑惑。 似乎这些人并不是冲他们而来,身上并没有丝毫的杀意,反而是有几分疑惑的样子。 这是让他们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从船只上走下的年轻人越来越多,皆是匆匆朝亭子走来,疑惑看向拦在亭子前的背剑男女,其中一名青年皱着眉头道“诸位拦住吾等,难道是要独占神来亭?这,不符合规矩吧?” 背剑男女相视一眼后,稍微退到一边让出位置。 但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而走进亭子的年轻人,则是有些疑惑打量背剑青年,有人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这些背剑青年,不像是文人,反倒像是剑国之人。 这是因为剑国之人,实在太过锋芒毕露,人人皆如一柄出鞘的长剑般。不过,亦有不少年轻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封青岩身上,顿时被白衣风采惊艳到,不禁露出些惊讶之色。 龙章凤姿! 这人是谁,竟然有如此风采? 这时,背剑男女皆是十分疑惑,这些圣道文人都跑来亭子干什么?现在亭子被越来越多的圣道文人霸占,他们继续留下来亦没有意思,两两相视一眼就走出亭子,快速朝大船掠去。 “这些是何人?” 待背剑男女回到大船,亭中便有人疑惑问。 “怕是剑国之人。” 陈泽道。 “剑国之人?剑国之人跑来神来亭干什么?”有年轻人愕然,忍不住笑起来,道“难道一介莽夫,亦欲要与吾等争夺神来笔?” “即使让他们拿到神来笔,他们会用吗?” “怕是连大字亦不会写啊。” “煮鹤焚琴!” “牛嚼牡丹!” 亭子中不少年轻人大笑起来。 封青岩闻言有些惊讶,想不到是冲云梦神来笔而来,怪不得在如此恐怖的雷雨中,还冒出如此多船只。 周天下四大文房四宝 云梦神来笔,天壁不老墨,剑南雪花宣,东海龙吟砚。 不过现在,以封青岩的身份和地位,以及境界,对名震天下的神来笔,已经没有多大兴趣了。 在这文房四宝中,以云梦神来笔最为难得,价值远远超出其他三宝。那剑国青年说得不错,神来笔下可生灵性,乃至能够画龙点睛,威力十分恐怖…… 这时亭子里的文人越来越多了,但皆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而且。 封青岩还看到几位女郎,让他颇有些意外。 “此情此景,吾等难得聚于一堂,为何不赋诗一首呢?”有文人提议道,顿时得到不少人的认同,纷纷附和起来。 在众人吟诗时,封青岩则眺望前方的黑沉森林。 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 大雨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越下越猛,让文人不得不回到船上避雨。 “这位兄台,请到船上一聚。” 有年轻人上前邀请。 “不用了,我只是路过,进亭避避雨,顺便看看雨而已。”封青岩道,看了看未停的风雨又言,“虽然雨未亭,风未歇,却是看得差不多了,亦该离去。” 他对那年轻人一礼,便走出亭子,对青莽道“走吧。” “诺。” 青莽立时小跑回到牛车前,自已套上辔(pèi)头。虽然风雨未停,但君上说走,自然就走,不需多问什么。 这时亭子里的年轻人,则是有些疑惑看向封青岩,难道不是来神来亭求神来笔的? 不过如此风采,到底是何人? “在下陈泽,敢问兄台尊姓大名?”还没有回船避雨的陈泽,对着走出亭子的封青岩一礼道。 虽然有风雨洒落,却没有落在封青岩身上。 滴水不近。 这一幕让亭子中的数名青年,皆是有些惊讶起来。 “在下封青岩。” 封青岩边走上牛车边道。 当他的名字一出,亭子中的年轻人皆是浑身一震,脸上立时出现激动之色。 “拜见封圣。” “拜见封圣。” 亭子中的年轻人,皆是恭敬中带着激动行礼。 而在此时,散落在大湖中船只上的众人,似乎亦隐隐听到了,就立时从船里跑出来,激动往牛车看去。 可惜封圣已经走上牛车,青莽亦拉着牛车往黑沉森林而去了。 “怪不得有如此风采,竟然是封圣!” “封圣请留步。” 船上不仅有年轻人,亦有中年或老年人的身影,皆是目送牛车离去。 剑国的大船上。 此时亦走出不少身影,脸上浮现些惊讶之色,他们实在想不到对方,竟然是名震天下的封圣。 而在亭子中,他们还对封圣无礼。 这让数名背剑青年,顿时脸红耳赤起来。 虽然他们不是圣道中人,亦不读圣道经典,但是知道礼义廉耻,知道孝悌忠信。 “原来他就是封圣啊。” 一名背剑女子后知后觉道,接着就有些好奇起来,“师兄,封圣是什么境界?” “似乎是文师境吧?” 一名背剑青年想了想道,虽然他们听说过封圣的大名,却是对封圣并不太了解。毕竟剑国不属于圣道天下,对于文人的事情,并不会太过关心。 “封圣才文师境?” 那背剑女子惊讶不已,满脸愕然的样子。 “这有什么的奇怪的?虽然封圣名震天下,但年纪亦与吾等差不多。”那背剑青年道,想了想又言,“我听说,封圣进入葬山书院,还不到两年半的时间,而封圣进入葬山书院时,还没有开文宫。” “那岂不是,不到两年半的时间,便成为文师境了?” 背剑女子震惊道。 “不到两年半的时间,开文宫,创圣术,破幽都,封虚圣,灭诡异,清幽冥,镇鬼帝……” 一名披着白披风的背剑女子走出,看向牛车离开的方向道,“这,岂是文师境能比拟?封圣,早已经跳出了吾等正在苦苦追求的境界,进入了另一种更高更大的境界……” …… …… 。 第574章 地中有山,谦 剑国大船上。 从船舱走上甲板的白披风背剑女子,看起来不过是桃李年华,但身上弥漫着如剑般的气息。似乎整个人化身为一柄利剑般,锋芒逼人,令人不敢直视…… “阁主所言更高更大的境界,是何境界?” 一名背剑女子好奇问。 这时数名背剑男女的目光,都落在白披风背剑女子身上,眼中露出些疑惑之色。 白披风背剑女子眺望雨幕中的黑沉森林,道“不滞于物,草木竹石皆可为剑,为之无剑胜有剑之境,亦为无上之境界。封圣,怕就是此境中人……” “……” 背剑男女蹙了蹙眉头,似有不解。 “文师境只是封圣表面的境界,并不是封圣的真正境界,封圣真正的境界,乃是虚圣境。”白披风背剑女子道,“太上道经有言,大明若昧,大德如谷,大白若辱,大方无隅,大器免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阁主亦读圣道经典?” 有背剑青年诧异道。 “为何不读?” 白披风背剑女子道,目光落在众人身上,“虽然吾等皆为剑者,但亦需要读书明理,合天地于一气。” 说完,她便踏空而起,于恐怖的雷雨中,朝黑沉森林走去。 而在此时。 牛车已经来到怒江上空,正要驶入黑沉森林。 但是,青莽却感受到一股无形的阻力,令它举蹄为艰,每进一步都无比困难,犹如有大山般在背上般。 “君上,这森林有古怪。” 青莽道。 封青岩闻言就从牛车中走出,悬立在黑沉森林前,隐约感受到一层淡淡的气息在森林中流转。 似乎就是此层气息,阻止了牛车前行。 “剑国九剑,见过封圣。” 一个白披风背剑女子,踏着雨幕而来,站在数丈外行礼。她身上没有雨水近身,似乎雨水长了眼睛般,一一避开了她。 封青岩转身回礼,打量一下便道“不知女郎有何事?” “封圣可是要穿过这片森林?” 白披风背剑女子道。 “正是。” 封青岩说。 “可需九剑用手中之剑,为封圣劈出一条路?”九剑问,身上迸发出凌厉无匹的气息,整个人犹如化身为一柄利剑般。 “这个无需劳烦女郎了。” 封青岩道。 “不用剑,封圣如何过?” 九剑问,整个人依然如剑般,始终是锋芒毕露的样子,“传说,此片森林乃是云梦林,世人不可过穿越。” “既然世人不可穿越,那女郎手中之剑,又如何劈开?” 封青岩笑问。 “九剑手中之剑,可斩万物,自然可劈开小小的云梦林。”九剑道,身上弥漫着浓烈的剑气,气吞山河般。她只是一时意起,想与封圣论论剑与君子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 “女郎手中之剑,的确锋利,但过刚易折。” 封青岩摇摇头道。 “既然锋利了,一剑便斩之,又如何折断?”九剑道,“若封圣不用剑,又如何过云梦林?只会被困于此,无法前行一步。既然如此,为何还不用剑?” “无须也。” 封青岩看了看九剑,便对着云梦林一礼,道“在下封青岩,欲借道云梦林,还请云中君允许。” “拜见封圣。” 这时在云梦林的上空,从雨幕中走来三名白衣女子,对着封青岩恭敬一礼,“吾等未知圣驾,还请封圣见谅。” 封青岩回礼。 “封圣,君上此刻并不在云梦泽中,无法亲自前来相迎,还望封圣见谅。”其中一名白衣女子道,而在她们出现后,云梦森上空的乌云迅速退去,雷电亦瞬间失去踪影。 天空放晴。 而黑沉的森林,似乎朝两边退去般,竟然分出一条大路来。 “封圣请。” 三名白衣女子行礼道。 封青岩点点头后,便对有些愕然的九剑道“女郎可知地中有山?” “地中有山?” 九剑皱了一下眉头,一时不解是何意。 在她正想要问时,却见封圣已经走上牛车,在青莽朝她一仰头后,便得意地踏空去了。 而在此时。 剑国大船上的背剑男女,皆从雨幕中走来,有些疑惑看着九剑,不知阁主是何意? “阁主,这是?” 一名背剑女子不解,问“为何要为封圣开路?” “你们可知地中有山是何意?” 九剑问。 “不知。” 数名背剑男女皆摇头。 “可要找个书生来问问?” 一名背剑青年问。 而在此时,亦有数名书生踏空而来,对着九剑道“虽然剑的确锋利,但还是需要多读些书,看来九剑女郎还不知道,自已败于何处?” “什么意思?” 数名背剑男女皱着眉头,有些警惕看着数名书生道。 “刚才九剑女郎,是与封圣论剑与君子吧?” 一名书生摇摇头,满脸惋惜的样子,道“可惜啊,若是九剑女郎与吾等论剑与君子,怕是吾等皆败,但是偏偏要与封圣论剑与君子,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说什么呢?” “什么自取其辱?!” 数名背剑男女眼睛一瞪,脸色十分不悦。 “地中有山是何意?” 九剑亦有些不悦,蹙着眉头问。 “地中有山,谦;即为谦卦,为周易中第十五卦。” 一名气质不凡的书生淡淡道,脸上带着些笑意,“初六,谦谦君子,用涉大川,吉。象曰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也。六二,鸣谦,贞吉。象曰鸣谦贞吉,中心得也……” “何意?” 九剑皱着眉头道。 “地中有山,即为谦卦,而谦卦象征谦虚卑退之意,有谦德之君子万事皆能亨通,而且行谦有始有终。”那书生解释道,“而谦卦,乃是周易六十四卦中,唯一一个每个爻都是吉的卦。” “汝等可知道,这说明什么?” 一名书生笑问。 “说明什么?” 一名背剑青年皱着眉头问。 “这是说,谦谦君子于天地间,立于不败之地。” 有书生解释,似乎有些同情般看向九剑,道“所以,不管女郎在何时出何招,君子自始至终,都处于吉位上。其实,封圣亦在告诉女郎,即使是再锋利的剑,有时候亦需要谦退避让一下,要不然始终会折……” …… …… 。 第575章 大雾之下 云梦泽中。 云梦林黑沉而幽暗,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一株株参天大树,从水泽中拔地而起,繁茂的枝叶遮天蔽日,使得云梦林十分幽深,犹如一片荒无人烟的鬼域般。 不过青牛乃是踏着树冠而去,并不是在森林中行驶。 况且树下并不是陆地。 而是水域。 封青岩看了看黑陶花盆,彼岸花依然指向西南,看来禁忌“巫恶”是在巫山境出世了。 巫山境位于云梦泽西南。 而云梦泽,亦是巫山境最好的屏障,世人并不容易跨越。 两千余年前,巫族因大邑商大败,不得不退出周天下,并隐居巫山境不出。而在两千余年后,巫族在周天下绝大多数人的眼里,几乎成为传说中的种族。 而且,亦被传得更加神秘了。 各种子虚乌有,或阴险或残忍的巫术,经常出现在民间传说中,成为无数百姓儿时的美好回忆…… 这一走便是一日,青莽拉着牛车走出上千里。 但是还没有走出云梦林。 “君上,还是继续前行?” 青莽问。 “嗯。” 封青岩回应,掀开车帘看了看,应该快要走出云梦林。 只要再走两三千里,便差不多到巫山境。 …… 巫山境。 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说大,是因巫山境犹如无边无际般,巫山之外乃是无穷无尽般的蛮荒之林。说小,是因巫族之人,都以巫山为中心散居四周,不过是数千里之地而已。 阿久的寨子,位于巫山境之北,距离巫山算是较远了。 但亦不过是数千里而已。 此时阿久和阿公二人,正往巫山匆匆赶去,一路上倒是没有发生什么,让他们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来。 巫山境虽然大。 但是巫族人口并不多,加起来不过是数百万而已。 所以在巫山之外,特别是两千里外,人烟十分稀少,难以遇上什么人。 虽然数天过去了。 但是大雾依然没有散去,还是十分浓重,三丈外难以视物。 阿公觉得这雾气有些古怪,但是说不上哪里古怪,只知道他活了数十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浓重的雾气。 “阿久你在此先休息一下,莫要到处乱走了,阿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山鸡野兔。” 阿公道。 阿久点点头,这几天来赶路,她的确亦累了,且没有好好休息过,道“阿公小心些,莫要走太远了,我亦在四周寻寻,看看有没有干柴。” “你亦要小心,有事便大喊。” 阿公道,看了看四周,便往一面的林子里走去。 而在此时。 阿久正要去找找有没有干柴,但是整个人猛然僵住了。 她再次感受到那双邪恶眼睛的存在,似乎正在身后远处盯着她,令她顿时毛骨悚然起来。 隆轰轰—— 阿久身后,浮现一片片混沌黑暗,便见一头巨大无比、似马般的黑色怪物,从混沌黑暗中迅速挤出来,浑身迸发着恐怖的气息。 正是追魂侯,它转头对着阿久道“莫要耽误时间了,快去巫山。” “阿久,往东南跑。” 不远处,阿公焦急大喊,身影猛然掠来。 轰! 追魂侯突然倒飞出去,砸碎一大片森林,但很快它就挣扎起来,朝混沌黑暗中冲撞而去。 轰隆隆—— 大雾中的天地震荡不已,让人看不清战斗。 但是,一直暗中跟着阿久的青铜面目人,却知道战斗十分激烈。而且,追魂侯一次次发疯般拼命,更是让他有些想不明白,亦庆幸自已一直没有出手…… 那少女,到底有什么价值,值得追魂侯如此拼命? 还有,追魂侯明明不是鬼主的对手,却是一次次拖住了鬼主,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看着,总觉得有些古怪。 倘若按照两者的实力来说,鬼主第一次出手,便应该彻底杀死追魂侯。但是,追魂侯每次都只是遍体鳞伤,总是不死…… 不应该啊。 即使追魂侯再如何恐怖,但始终还没有恢复到圣境,怎么能拖住圣境中的存在? 况且,一次又一次。 圣境和圣境之下,根本就是云泥之别,没有可比性。 什么圣境之下第一人,圣境之下最强,一个普通圣境就能够瞬间灭掉对方了。 但是。 鬼主就是灭不了追魂侯,反而被追魂侯一次次拖住了。 这是什么缘故呢? 这时,青铜面目人的目光,不由看向锁在追魂侯身上的铁链,难道是那些黑色铁链的缘故? 渐渐地。 他发现,似乎正是因为黑色铁链的缘故,才使鬼主一次次无法撕裂追魂侯…… 而且。 似乎因为黑色铁链的缘故,鬼主对追魂侯的伤害,亦被铁链一一隔绝了。 所以鬼主只能伤害到追魂侯的表层。 即是皮外伤。 这也是因为,每次追魂侯遍体鳞伤了,却总能不死,甚至还能继续战斗下去的原因。 “这些黑色铁链,到底是什么?” 青铜面具人有些惊讶起来,难道铁链还能够抵挡鬼主? 而他身边的模糊黑影,则是越看越惊心,想不到追魂侯如此恐怖,一次次拖住鬼主。 倘若不是追魂侯的存在,那少女恐怕早已经不存在了。 虽然一路上都十分平静,但是在平静的身后,却是追魂侯和鬼主的一次次战斗。在那混沌黑暗中,追魂侯时刻在拖住鬼主,让鬼主根本就抽不出身,把鬼手探向阿久…… 不过。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 似乎圣境级别的鬼主,并没有发挥出圣境的力量。 难道是有什么力量,限制了鬼主的实力? 模糊黑影难道在认真思索,难道是这雾的缘故?毕竟,连身为鬼王级别的它,竟然亦难以穿透雾气。 还不古怪? 而在此时,模糊黑影猛然一惊,为何到现在了,才意识到雾气不对?它应该第一次,就该觉察到不对才对…… “三王子。” 模糊黑影看了看四周便道,声音中带着些警惕。 “鬼老何事?” 青铜面目人收回目光道。 这时追魂侯和鬼主,又不知打到哪里去了,似乎回到混沌黑暗中去。 “这雾气有古怪。” 鬼老道。 “这雾气的确有古怪。” 青铜面目人点点头,有些无语道“要不然,我不会现在才觉察到不对。而鬼主,亦不会如此无威,一次次被追魂侯拖住……” …… …… 。 第576章 巫山境的大雾的确有古怪。 它并不是由天地而生,而是因人而起…… 它在禁忌“巫恶”出世后,便悄无声息地笼罩巫山境天地,并伴随着阵阵的蒙蒙细雨,就连禁忌亦难以察觉到它的异常。 随着时间的过去。 巫山境的大雾,似乎慢慢收缩起来一样。 大雾起先是笼罩整个巫山境,但是现在只笼罩巫山境的北部,且雾气越来越浓重。现在莫要说站在三丈外看不到人,就是站在一丈外,都只能看到一个淡淡的黑影。 砰! 在林子里,惊慌朝东南奔去的阿久,猛然撞在一颗大树上,痛得她眼冒金星,脑袋都有些眩晕起来。 但此时。 她顾不得疼痛,不得不继续奔去。 “阿公,雾太大了,看不清路。”阿久慌慌张张跑着,不时跌倒在地上,满脸焦急道“我、我分不清方向,不知那边是东南……” 这时阿公已经掠来,拉着阿久就狂奔而去。 虽然他亦看不清路,但是却能凭借自身的感知,可避开挡在前面的障碍。 但是片刻后,阿久浑身一颤,指着前方惊恐道“阿公,恶鬼在前面。” 阿公闻言大惊,拉着阿久就急急回跑。 在那双邪恶眼睛正要靠近时—— 轰! 早已经遍体鳞伤的追魂侯,从混沌黑暗中再次出现,凶猛地撞向那双邪恶眼睛。它身上的黑色铁链,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黑雾,似乎散发着几分淡到难以察觉的帝威。 正是锁在它身上的铁链,一次次抵挡住了禁忌“巫恶”的攻击。 在面对古怪的黑色铁链时,即使是圣境中的“巫恶”,亦无可奈何,快要被气到吐血了。 它攻击在追魂侯身上的所有力量,似乎都被黑色铁链禁锢了。 这让它生出阵阵的无力感,甚至感到憋屈。 所以,犹如有不死身的追魂侯,又一次拖住了它,令它怒火冲天,终于忍不住仰天咆哮一声。 嗷—— 一个似有似无的古怪吼声响起。 它可以直接击穿众人的灵魂,使灵魂迅速破碎…… 但是,它的吼声在古怪的大雾中,犹如被过滤了般,威力瞬间就被削弱无数倍。 不过依然让阿久的灵魂震荡,使得脑袋痛苦不已。 “阿久快堵住耳朵。” 阿公喊道。 虽然他亦感受到灵魂难受,却还能承受得住。 阿久连忙去堵耳朵,但是似有似无的吼声,却直接穿透耳朵落在灵魂上。但,就在阿久快要承受不起时,那似有似无的吼声,却突然消失了。 阿久整个人瘫软下来,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是细密的冷汗。 “快走。” 阿公拉起阿久,迅速往北面掠去。 但是,在他们还没有走出几里,前方的雾气中就浮现一双的眼睛,冷冷盯着阿久。 阿公只好拉着阿久慌张回跑。 但是。 不论阿公和阿久往哪个方向跑,在他们跑出不远后,前面的雾气里都会有一双邪恶的眼睛在等着他们。 似乎恶鬼早已经封锁天地,令他们逃无处可逃。 “阿公,我们逃不了了。” 阿久苍白的小脸上,惶恐中有着绝望。 而且,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跑了。 “阿公,你放开阿久吧,那恶鬼是冲着阿久来的。”阿久道,“只要阿公不和阿久一起,就会没事……”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阿公呵斥,并没有放开阿久,拉着阿久继续逃去。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青铜面具人,此时有些迟疑起来,自已要不要出手救下阿久呢? “三王子,吾等要不要趁乱擒下那少女?” 模糊黑影道。 “这个,不是没有机会……” 青铜面具人抿着唇,低声道“但是,那隐在大雾后的人呢?或许吾等的一举一动,早落在那人的眼里,怕是……” “三王子亦觉得,大雾后隐藏有人?” 模糊黑影道,接着就自语起来,“奇怪了,巫山境除了巫族之王,以及神庙里的那些祭司外,还有何人,拥有如此恐怖的手段?” 它实在想不出来。 嗷—— 一个似有似无的吼声,再次在大雾里响起。 阿久的灵魂震荡已,痛苦得让她无法忍受,紧紧抱着脑袋尖叫起来。 “阿久?” 阿公慌得手足无措。 面对恶鬼的怒吼,他没有丝毫的办法。 嗷! 追魂侯大吼声。 吼声震得大雾犹如沸水般,滚滚翻腾起来。 虽然追魂侯的吼声,亦削弱了恶鬼的吼声,但是阿久依然难以承受得起。 她的灵魂在不断震荡,似乎即将要破碎般。 “阿公放开阿久,快走!” 阿久喊道。 “阿久,整个寨子就只剩下阿公和你了,阿公又怎会抛弃你独自逃走?”阿公叹息道,声音中有着些悲哀。此时,他亦没有再逃了,只是守在阿久身边…… 逃不了了。 嗷—— 恶鬼的吼声连连响起。 这时阿久更加难受了,灵魂在剧烈震荡,令她痛苦不堪。而且,她的灵魂在震荡时,震出一层如粉尘般的东西,似乎她的灵魂正在破碎…… “啊——” 阿久痛苦大喊。 阿公手足无措走来走去,不知道该如何帮阿久。 而在此时。 青铜面目人终于从大雾中走出,来到阿久向前。但阿公却挡在阿久身前,看着青铜面目人,道“不知三王子有何事?” “不管怎么说,汝等亦是我大邑商之民,而我身为大邑商三王子,又岂能坐视不理?” 青铜面目人道。 他一甩手,就用自已的血,划出一个大圈。 这个大血圈可挡住鬼主,但现在是阿久,无法承受鬼主的吼声。他沉吟一下,便背过身去,把自已的青铜面目摘下,递出去,道“或许这个面具,能够抵挡一二。” 阿公看着青铜面目,沉默一下就接过。 “阿久快戴上。” 阿公道。 此时,阿久已经痛苦得快要失去意识,根本就没有听到阿公说话。 阿公连忙帮阿久戴上。 当阿久戴上青铜面目后,似乎天地终于清静了。 阿公见到似乎有用,心中不禁大喜,连忙拜倒下来,道“小民谢过三王子。” “无须客气。” 三王子道,依然背对着阿公。 在阿公正要松口气时,却听到“咔嚓”一声,就看到青铜面具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裂缝。 …… …… 。 第577章 咔嚓—— 在巫恶那似有似无的吼声下,青铜面目出阵阵脆响声,出现一条条细小的裂缝。 很快,青铜面具便碎落,在落地时还化为飞灰。 这让三王子眉头大皱起来,为何他戴上就没事,那少女戴上就承受不起了? 这面恶鬼青铜面具,的确是一件难得的宝物,整个天下只有大邑商才能够铸造出来。它除了可震慑别人的神魂外,还可保护自身的灵魂不受攻击…… “啊——” 阿久再次痛苦喊了一声。 她脸色苍白如纸,似乎浑身皆被冷汗打湿了般,伏在地上瑟瑟抖,显得无比痛苦。 “三王子,面具……” 阿公眼中有些不忍,恨得帮阿久抵挡恶鬼吼声。 “一面面具而已。” 三王子摆摆手,他已经转过身了,但是在古怪的大雾下,让阿公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叹息一声道,“怕是帮不了你们了。” “三王子已经帮了很多了。” 阿公道。 虽然他时刻在提防三王子,但是三王子已经两次帮他和阿久了,他现在反倒像是小人…… 轰—— 追魂侯从混沌黑暗中杀出来。 不知何时,锁在它身上的黑色铁链已经掉落数截,长长地拖在地上。 它,亦“血肉”模糊,伤势极其严重,但就是死不了。 咻—— 数截黑色铁链,猛然从它身上飞去,朝隐藏在大雾中的巫恶甩去。 啪! 啪! 啪! 轰隆隆—— 有铁链抽在混沌黑暗中,有铁链抽在森林里,有铁链抽在天空上。但,亦有一条铁链抽在巫恶身上,竟然抽出一条深深的黑痕,似乎有如火般的帝威在燃烧…… 巫恶闷啍一声,便隐藏在混沌黑暗里。 那似有似无的吼声终于停下来。 阿久再次瘫软在地上,除了喘息外,整个人一动不动,显得疲劳无比的样子。 她浑身湿透,犹如从水里捞出来般。 “阿久。” 阿公呼唤一声,并没有动阿久,让阿久躺在地上休息。 “阿公,快走吧。” 数息后,阿久才有气无力道。 “没事的,不用担心。” 阿公安慰道。 “鬼老。” 三王子沉吟一下便道。 “嗯?” 模糊黑影看着三王子。 “阿久小娘子的神魂,怕是遭受重创了。”三王子示意一下道,“拿块养魂石给阿久小娘子。” 模糊黑影沉默一下,便拿出一块指头般大小的养魂石。 三王子接过养魂石,对着阿公道“养魂石可滋养神魂,阿久小娘子或许用得上。” “谢过三王子。” 阿公拜下道,就立刻接过养魂石,送到阿久手里,“阿久,这是三王子给的养魂石,可滋养神魂,快用。” 但在阿公话还没有说完时,落在阿久手里的养魂石,就迅干瘪起来,如同枯萎般。 “三王子,这是?” 阿公有些疑惑,便拿起起来看看,就像是用过的焦炭般,轻轻一捏就粉碎。 三王子皱了一下眉头,便看向模糊黑影,眼中似有质问的意思。 模糊黑影咕噜一声,再掏出一块养魂石递上去。 阿公接过就放在阿久手上,但是养魂石再次迅干瘪…… “鬼老?” 三王子忍不住开口。 “三王子,这两块养魂,我可是都没有用过。”模糊黑影皱了一下眉头道,亦觉得十分古怪,怎么一下子就没了? 一块指头大小的养魂,足够鬼王级别温养一个月了。 这时模糊黑影再掏出一块,递给三王子便道“这是最上佳的养魂石。” 三王子看了看,的确是没有用过的养魂石,便递给阿公。 阿公放在阿久手上,养魂石又干瘪了。 此时三人都意识到,不是养魂石的问题,而是阿久的问题。 “奇怪了。” 模糊黑影奇怪不已。 谁能够如此快就吸光养魂石中的魂元? 即使是鬼王级别的存在,亦只能靠温养的方法来,来吸纳养魂石的魂元。 “鬼老。” 三王子看向模糊黑影。 “三王子,这是最后一块了。” 模糊黑影有些无奈道,便掏出第四块养魂石。 这块养魂石,足足有孩童的拳头般大,可抵之前的四五块。但是,在阿久的手里,再次迅干瘪起来…… 三王子再看向鬼老。 “三王子,真的没了。” 模糊黑影道。 虽然三王子知道鬼老身上,肯定还有一些养魂石,但是没有威逼鬼老拿出来,毕竟已经用了四块了。 而阿久的状态,似乎好转不少,起码没有之前般痛苦了。 “阿久。” 阿公心中一松呼唤了一声。 “阿公,阿久没事。” 阿久挣扎坐起来,看起来依然十分虚弱,但是神魂却没有再剧痛了。她稍息休息片刻,便在阿公的扶持下站起来,对着三王子一礼,道“阿久谢过三王子。” “阿久小娘子客气了。” 三王子点点头。 而在此时。 追魂侯从混沌黑暗走出,浑身都是恐怖的伤口。但是,被身上的铁链紧紧勒住,伤口并没有迸裂。 “见过三王子。” 追魂侯拜下,看向三王子时,眼中浮现些疑惑之色。 “追魂侯客气了。” 三王子回礼。 “三王子,吾有一事相求。”追魂侯沉吟一下道,“可否送他们前往巫山?” “追魂侯,以你的实力,不过是片刻间而已,为何不亲自相送?”在三王子还没有开口时,模糊黑影就道,语气中有质问的意思。 “在这大雾中,你飞一下给我看看?” 追魂侯冷声道。 模糊黑影立即飞起来,眨眼间飞出数百丈,度不慢,但是它的脸色却猛然一变。起初,它并没有感受到大雾对飞行有何影响,但是在它越飞越远后,就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无形阻力…… 而且阻力在渐渐增加。 “而且,我要拖住那鬼主,若是我去送了,谁来拖住它?” 追魂侯又道。 “可。” 这时三王子点头道,“追魂侯尽管拖住鬼主,由颂来送阿久小娘子即可,必定不会让鬼主伤害到阿久小娘子。” “谢过三王子。” 追魂侯一礼道,就再次走回混沌黑暗。 “阿久小娘子,现在感觉如何,可是可以行走?” 三王子问。 …… 。 第578章 鬼主终现身 荒无人烟的云梦泽中。 一辆朴素无华的牛车,往西南匆匆飞掠而去。 不知不觉中,青莽就拉着牛车走到云梦泽的尽头,但它却看到尽头是白茫茫的一片。 不见天,不见地,只有无边无际的白雾。 犹如无尽云海般。 “君上,前面没路了。” 青莽放慢度,好奇打量起来。 放眼望去皆是茫茫白雾,遮掩了天空,覆盖了大地,散着几分神秘气息。 “这是巫山境的境雾,只需穿境雾,便可进入巫山境。” 封青岩掀开车帘看了看道。 这境雾的确十分壮观,让他都有些感叹不已。 倘若云梦泽是巫山境的第一道屏障,那么境雾就是巫山境的第二道屏障。因为这两道天然的屏障,使得巫山境与世隔绝般,渐渐不为周天下所知…… “君上,何是境雾?” 青莽好奇问。 “这,便是境雾,乃巫山境所特有,可隐藏一境之地,让人难以觉察以及进入。”封青岩道,“传言,在巫山境的四周,皆有浓重的境雾弥漫,使得整个巫山境犹如消失于天地般。” 青莽“……” 这时封青岩走下牛车,眺望无边无际的境雾,片刻便踏雾而去。 青莽看到紧紧跟在后面。 不过眨眼间。 一人一牛一车,就渐渐消失于白茫茫的天地间。 但是,青莽走着走着,就突然现君上不见了,它愣了愣便赶紧喊道“君上?君上?” 不见君上有回应,青莽便有些愕然起来。 君上不会又扔下它,自已走了? 如此想法一出,青莽顿时慌得一批,大声疾呼起来。但是君上依然没有回应,它就更加慌了,拖着牛车快奔去。 白茫茫的大雾中。 封青岩走着走着,亦现跟在身后的青莽不见了。 “果然如传言般。” 他淡淡道。 传言巫山境的境雾,乃是无比恐怖的迷雾,可使人永远都迷失于大雾中,一辈子都走不出…… 他试了试,似乎的确如此。 这境雾的确十分可怕,竟然连他亦迷失了。 他不仅仅是文相境,还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竟然亦在境雾中迷失了。 这境雾当然可怕。 这时他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天地,但是感受到的,却是无尽大雾。也就是说,睁开眼睛是大雾,闭上眼睛依然是大雾…… 这让他惊讶不已。 境雾可以屏蔽人的感知…… 他再闭上眼睛试一下,大雾的确是屏蔽了感知,这难怪会使人迷失了。 他没有继续研究下去,立即使用“破虚见微”神通,目光瞬间破开阵阵迷雾,看眼巫山境的真面目。接着,他便去寻青莽的身影,见到青莽在大雾中慌慌张张狂奔,犹如无头苍蝇般,不由蓦然一笑。 他飞掠而去,很快就来到青莽附近。 “青莽,我在这。” 他道。 “君上?” 心里慌得一批的青莽,猛然停下来惊喜道,“可是君上?” 此时它举头张望,便见从左侧的雾气中,走来一道风采无双的白衣身影。 “君上。“ 青莽匆匆奔上前,满脸的激动。 “让你担心了。” 封青岩道,便走上马车,看向黑陶花盆里的彼岸花。 其实,即使他不使用“破虚见微”神通,亦不见得会迷失。人,或许会在境雾中迷失,但是彼岸花却不会…… “青莽,继续往前走。” 封青岩道。 不过片刻后,青莽的方向又拐了,封青岩再次纠正。 这样断断续续,不知纠正了多少次,牛车终于走出了境雾,进入巫山境。入眼的,乃是一座座青翠欲滴的青山,脚下则是绿油油的小草,一片春天的景象…… 封青岩走下牛车看了看,便回到车里,道“青莽,往西北方向走。” “诺。” 青莽应声,便往西北方向掠去。 …… 大雾中。 三人一鬼朝东南匆匆走去。 而在他们身后,不时传来阵阵天崩地裂之声,追魂侯时刻在与鬼主战斗。 这不是普通的战斗,而是生死之战。 追魂侯一次次拼命。 它的躯体上,没有一寸是轻伤,皆是严重无比。 倘若不是有黑色铁链勒住,它的躯体怕早已经四分五裂了。而且,似乎就连黑色铁链,亦无法再保它不死了。 一路上。 三王子看到心神大震。 黑色铁链可抵挡鬼主一次,三次,乃至是十次,数十次的恐怖攻击,但是无法永远抵挡下去。 追魂侯或许早已经知道,但是它却一次次拖住鬼主。 最终。 追魂侯怕是亦活不了了。 阿久到底有何值得追魂侯如此义无反顾? 甚至不惜付出生命? 他心头不免有些酸楚,难道堂堂的大邑商三王子,还比不巫族的一个普通少女? 轰—— 追魂侯被击飞。 庞大的躯体上,洒落无数如血般的魂元,犹如从躯体内流出一条条小河。 巨大的伤口令人触目惊心。 “快走。” 三王子道。 一路上,他划下一条条血线,但是鬼主一一绕过了。 而他,亦不可能像封青岩那样,可以时不时喷上几口精血,似乎体内的血液无穷无尽般。 轰! 轰! 轰! 大雾中。 从混沌黑暗中,走出一道巨大无比的黑影,有一双邪恶的眼睛,可以直接穿透雾气,落在众人的眼帘里。 巨大的黑影,双手抓住追魂侯后蹄,猛然朝地甩打起来。 一座座青山被砸碎。 此时三王子大惊不已,想不到鬼主最终还是忍不住现身了。他隐约看到,鬼主躯体庞大无比,就连两百丈的追魂侯,在它面前亦如小人般。 它浑身长着长长而柔顺的黑毛…… 不过片刻间,追魂侯就不知道被鬼主甩打了多少次,似乎已经没有生息了。 轰! 鬼主随手把追魂侯扔进混沌黑暗中,朝阿久大步流星而来。 “停下!” 三王子大喝,但是鬼主根本就不理会他,直接无视了。他没有办法,只好再次划下一条血线…… 但是鬼主一下子绕过了。 三王子牙齿一咬,就划下一个大血圈。 鬼主在血圈前停下,冷眼瞥了一眼三王子和模糊黑影,目光便落在脸色苍白的阿久身上。 阿久瑟瑟抖,却在此刻抬头,去迎上巫恶邪恶的目光。她想要看看,这害死了一寨子人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不要看!” …… 。 第579章 阿衡 大雾中。 巫恶的躯体巨大无比,浑身长着长长的黑毛,十分柔顺。 一根根,直直垂落。 只有一双邪恶的眼睛,从长长的黑毛中露出来。 它浑身弥漫着,无比恐怖的诡异气息,令四周的空间产生,犹如水纹般的波动。 似乎天地承受不起它的存在。 “不要看!” 在阿久抬头迎上时,三王子赶紧阻止。 即使他是大邑商的三王子,但是看了一眼鬼主,心神都有些震荡,似乎承受不起。 而阿久,不过是普通人而已。 又如何承受得起,看到“禁忌”形态时,所遭受的诡异力量? 此时,阿公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并没有对上鬼主的目光,都浑身剧烈颤动起来,体内的血液在疯狂奔腾。 他的皮肤在渗血。 体内的血管已经破裂,一节节破碎而开。 而他的灵魂,亦在剧烈震动,正在破碎的边缘…… 不过数息间。 阿公就变成血人般,缓缓倒下,已经没有生息了。 此时,阿久迎上巫恶邪恶的目光,眼中的惧意慢慢退去,变成痛恨,颤抖的声音中透着质问“你为何要如此?” 三王子和模糊黑影不敢去看鬼主。 但此刻,他们亦骇然不已,阿公只是远远看一眼,便在数息间化为血人死去。而阿久,迎上鬼主的目光,反而没有丝毫受损,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阿久身上有什么宝物,可抵挡鬼主? 不对啊。 倘若阿久身上的宝物,既然能够抵挡鬼主的目光,亦应该抵挡鬼主的吼声才对。 嗷—— 巫恶朝阿久吼了一声。 声音依然似有似无,十分古怪,但是却令阿久的灵魂剧烈震动起来,震出一层层的粉尘般的东西。 “啊——” 阿久紧紧抓着脑袋痛苦喊了一声。 而在此时,三王子和模糊黑影,亦感受到鬼主吼声的恐怖,脸色猛然大变起来,死死抵挡鬼主的吼声。 “你敢!” 三王子怒吼一声。 鬼主迟疑一下,便停下吼叫,它的确不能伤帝族之人。就在刚才,它似乎遭受什么限制,若是继续继续吼下去,必定会遭受它不知道的伤害。 三王子见到鬼主停下,就立即站在阿久身前,冷声道“你若要以吼声杀死阿久小娘子,那便先杀我吧。” 鬼主冷冷看向三王子。 “哼!” 三王子感受到鬼主的目光,便冷哼一声,道“莫要忘了,你的命是谁给的,是大帝!而我,子颂,乃是大帝族人!你敢违背自已的誓言?你敢背叛大帝?” “杀我,你可是对得起大帝?” 其实此时,三王子内心亦是有些慌,谁知道鬼主会不会疯,真的把他一起干掉了? 毕竟,大帝已经不在了。 “阿公?阿公?” 阿久扑在阿公身上大喊起来,眼中满是痛苦,她不断地摇阿公,可是阿公就是不醒来。 她衣服上,亦沾满了血。 她不断地喊,不断地摇,一下子控制不住,就嚎啕大哭起来。 “阿久小娘子……” 三王子,即子颂,叹息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 子颂,字歌功。 “你乃我大邑商堂堂十六鬼主之一,连天地亦难以承受得起的存在,为何不愿放过一个小小的女子?” 子颂冷声质问。 而在此时,却从鬼主巨大的体内,走出一道道黑影。 子颂瞥了一眼,便赶紧收回目光,不知从鬼主体内走下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眨眼间,他就明白了。 那是“诡异”。 果然! 大邑商的十六鬼主,亦生可怕的诡异的了,怪不得周天下称为“禁忌”。 但紧接着,他的脸色猛然一变。 他有些明白鬼主的意图了。 鬼主无法伤帝族之人,即使已经生可怕诡异了,依然没有伤帝族之人。 但是,什么“诡异”啊,什么大凶啊,却不在其列。 所以,这些从它体内走出来的“诡异”,却可以伤他,乃至是杀死他。 “哈哈,控制诡异伤害帝族之人?这与亲自出手有何区别?” 子颂怒喝一声,冷冷盯着朝他掠上来的诡异,“誓言中,是永远不得伤害!这,可不管有没有亲自出手,你让‘诡异’来杀我看看?” 不过眨眼间,便有数十诡异,从鬼主体内走出来。 “鬼老!” 子颂冷静下来,脸色渐渐变得有些冰冷,冷喝道“杀!” 此时模糊黑影却瑟瑟抖,满脸的苦容。 这如何杀上去? 鬼主没有出手弄死它,是因为它在血圈内,一时懒得出手而已。 倘若此时自已杀上去,不是找死吗? 况且。 那可是数十“诡异”啊。 它再厉害,怕亦是双拳而敌四手啊。 不过,模糊黑影最终还是杀上去,却没有冲出血圈,给自已留了一条后路。 轰—— 一个如破空般的声音响起。 子颂身后立即涌出滚滚黑雾,从黑雾探出一头巨大的恶鬼。但是,恶鬼却没有邪恶气息,只有阴森和恐怕。 虽然它亦是恶鬼,却与异变而来恶鬼的不同…… 这是帝族的恶鬼刺青。 嗷—— 恶鬼狰狞无比,张牙舞爪,朝掠上来的诡异怒吼一声。但是它的下躯,却犹如一条尾巴般,连在子颂的背上,无法离开。 数十掠上来的诡异,似乎被恶鬼吓到。 这时鬼主冷哼一声,反而把子颂背上的恶鬼吓到,一下子缩了回去。 子颂紧抿着唇。 看来无法再保护阿久小娘子了。 而在此时,模糊黑影在十数诡异的围攻下,节节败退,根本不是对手。 “三王子,臣抵挡不住。” 模糊黑影喊道。 嗷—— 一声怒吼从混沌黑暗中传出,追魂侯拖着重创的躯体走出来,数截黑色铁链甩向“诡异”,瞬间便把“诡异”扫飞出去。 鬼主看到追魂侯,勃然大怒起来,朝追魂侯扑上去。 轰! 瞬间。 追魂侯就被击飞。 鬼主再次杀上来,每次看到追魂侯,都无法控制住怒火,疯狂攻击上去,令追魂侯根本就承受不住。 “阿衡大人,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 追魂侯痛苦大吼,躯体上出现巨大的裂缝,似乎黑色铁链亦镇不住了。在追魂侯口中的阿衡大人还没有出现时,封青岩的牛车就驶进巫山境北部的大雾,立时感受到禁忌巫恶的气息。 …… 。 第580章 大帝之下第一人 阿衡大人? 这时三王子子颂怔住了,就连模糊黑影亦怔住了。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已听错了,都震惊看向追魂侯。 “你刚才说什么?” 模糊黑影连忙问,声音微微有些颤动。 轰! 但在此时,追魂侯再次被鬼主击飞,不知摔出多少里外。 “阿衡?” 子颂震惊不已,心神有些不守。 阿衡是何人? 阿衡是大邑商的丞相啊。 传言,大帝于巫山境三聘阿衡,阿衡才辅助大帝打败神夏,为大邑商的建立做出不朽功勋。 拜其为尹,即是丞相,尊号为“阿衡”。 而阿衡“以鼎调羹”、“调和五味”的理论治理天下,即是后来《太上道经》所言的“治大国若烹小鲜”。 阿衡为相时,积极整顿吏治,洞察民心国情,推动经济繁荣、政治清明,为大邑商的富强兴盛立下汗马功劳。 乃是大帝之下第一人。 而且。 阿衡亦被诸圣尊为圣人,对兵、医、政、道、厨等,皆有巨大的贡献,还被圣周的不少文人尊为元圣。 曾说出“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 huan;逃、避)”的绝世名言。 且格于皇天! 格,即格人,乃人和天之间的媒介。 传言阿衡可以刺探天意,可以代传天意,乃是大邑商的第一代大祭司,即是巫。 曾有言惟上帝不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 亦言惟天无亲,克敬惟亲。 再言天难堪,命靡常;常厥德,保厥位;厥德匪常,九有以亡。 后言惟亲厥德,终始维一,时乃日新。 …… 在大邑商中期时,便辞去丞相之位,归隐后不知所踪。即使大邑商与圣周大战,乃至大帝战败,亦没有再出现过。 传言早已经逝世。 曾有人言,倘若阿衡还在,或许大邑商并不会败。 但是此时的大帝,已经是鬼帝了,或许阿衡亦无法力挽狂澜。毕竟,这是不可逆转的天地大势,要不然大帝岂会败? 这,便是阿衡! 大帝之下第一人! 子颂想不到阿衡不仅还活着,竟然归隐于巫山境,这让他无比震惊。之前他还奇怪,追魂侯为何要送阿久小娘子前往巫山,巫山上到底有何人可对抗鬼主,原来阿衡就隐居在巫山上。 而阿衡的确有实力,保护阿久小娘子。 他相信。 倘若阿衡没有辞去丞相之位,大邑商是不会败的。 即使大帝的躯体,生了可怕的诡异,但是阿衡依然可以替大帝重拾大邑商…… 不会像现在,几乎彻底被抹去。 在这个已经没有诸圣的天下,倘若他能得到阿衡的辅助,必定能够重现大邑商之辉煌,甚至有一两丝的希望问鼎天地帝位。 此时他心神震动起来,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得知阿衡还活着的消息。 他如何平静下来? 而在此时。 鬼主体内再次走出一道道黑影,正是“诡异”,它们再次朝三王子扑上去。 模糊黑影大吼一声就扑上去,迸出无与伦比的战力,似乎一下子充满了力量。 它觉得现在的自已,可以一个打十个,打一百个…… 它得知阿衡大人还活着的消息,亦激动得无法平静下来,希望阿衡大人能够看到它,还在苦苦为大邑商战斗。 希望得到阿衡大人的一句夸奖。 这,可是阿衡大人啊。 阿衡大人乃是大邑商中,除了大帝之外的无上存在。 而这个阿衡大人中的“大人”,差不多是圣人的意思,乃是无上尊称。 嗷—— 鬼主猛然大吼起来。 似有似无的吼声,再次朝阿久攻击而来。 子颂猛然挡在阿久身前,怒喝道“鬼主,还不赶紧收手?待阿衡到来,便是你的死期!” 轰! 而在此时,追魂侯拖着几乎破碎的躯体,再次朝鬼主攻击上去。 鬼主抓住追魂侯躯体上的黑色铁链,便猛扯起来,欲要扯断黑色铁链,但是黑色铁链坚固无比,并没有被扯断。 轰轰轰! 鬼主抓住黑色铁链,猛摔起来。 追魂侯被摔得完没有还手之力,躯体越来越支离破碎了。 倘若没有黑色铁链锁住,早已经四分五裂了。 啊—— 鬼主一甩,就把追魂侯不知甩出多少里,一双毛茸茸如爪般的大手,紧紧抓住自已的脑袋,似乎有些痛苦大吼起来。 它,已经无法再等下去了。 但是帝族之人,却死死挡在阿久面前,让它一时之间难以下手。现在它的神志,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意识还十分混乱,要不然它会有一百种的方法杀死阿久。 而不会被帝族之人挡住了。 它快要忍不住了。 它准备直接杀过去,不再管帝族之人。 只要杀死阿久,它便能够破除灵魂中的誓言,不再受鬼帝的控制,便能够逃出生天。 这,便是它为何要杀阿久的缘故。 但是现在,它神志不清,意识混乱,在那最深处的潜意识里,一边杀死阿久,一边不能伤害帝族之人。 让它进退两难,不知道该如何做。 而且。 它只感觉到不能再等了。 虽然再等下去,它的神志会恢复,意识亦会清醒,但是亦会更加危险。它在冥冥之中感应到,有巨大的危险正在朝它靠近,它只有数日左右的时间。 杀杀杀—— 此时它意识里,是杀杀杀。 它开始无视血圈,朝阿久杀上去…… “找死!” 子颂骇然,想不到鬼主不顾一切杀上去,他拉着阿久疯狂往后退去,划下一条条血线。 可是,还是挡不住鬼主的脚步。 而在子颂感到绝望时,一个低低的叹息声从身后传来。 “唉——” 一道身影从大雾中缓缓走来,脸上戴着一张青面獠牙恶鬼的青铜面具,浑身散着神秘的气息。 他似乎从上古走来般。 此时四周有无穷的白雾,朝疯狂他汇聚而来,化为一堵神秘的雾墙,挡在子颂和阿久身前,抵挡住鬼主的一击。他戴着青铜面具,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与天地融合般,散着神秘的气息。 “阿衡?” “阿衡大人?” 王子颂和模糊黑影看到皆是激动道。 在王子颂俯身行礼时,模糊黑影更是恭敬跪拜下来。在模糊黑影看来,能够给阿衡大人行礼,亦是一种荣幸…… …… …… 。 第581章 抓来一片天 阿衡出现了。 天地间的雾气更重了。 犹如滚滚翻腾的云海般,从天地四周疯狂汇聚而来。 这次不再是化为一堵雾墙,而是如蚕茧般将“巫恶”包裹起来,紧紧束缚住“巫恶”的躯体以及力量。 一时之间竟然令巫恶动弹不得。 阿衡个子不算高,身子十分清瘦,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犹如从天地间走出来般,一举一动都散发着神秘气息。 他看了一眼被雾气束缚住的巫恶,目光就落王子颂和模糊黑影身上。 “颂,拜见阿衡。” 王子颂恭敬拜下。 虽然他身为帝族之人,还是三王子,但阿衡值得他行大礼。更重要的是,他需要阿衡的辅助…… “拜见阿衡大人。” 模糊黑影更是恭敬跪拜,眼中浮现激动之色。 但阿衡只是看了一眼,目光就落在阿久小娘子身上,停留了两三息,便再次落在巫恶身上。 嗷—— 如蚕茧般的雾气中,巫恶怒吼起来,浑身迸发出可怕至极的气息。 咔嚓! 蚕茧般的雾气破裂了。 但是天地间,雾气源源不断涌来,如蚕丝般包裹着蚕茧。 咔嚓! 蚕茧不断破裂,天地间的雾气不断修补。 但禁忌始终是禁忌。 它比以前更强了,不是普通圣境的存在,不过两息就撕碎雾气茧,凶猛朝阿衡杀上来。 “阿衡小心。” 王子颂大惊,脱口道。 阿衡身影一闪,避开巫恶的攻击,纤白之手往天空伸去。 他的手无限长般,瞬间就伸出巫山境,伸往周天下天空的深处,猛然一抓,抓来一片如云般的残破圣天。 而在此时。 周天下却有不少大贤大惊起来。 他们竟然看到一只纤白之手,似乎从西南方向探出来,猛然抓走一片如云般的残破圣天,皆是惊骇不已。 这是何人之手? 这是何等手段? 而在巫山境的大雾中。 阿衡抓来一片如云般的残破圣天,猛然往巫恶包裹而去。 巫恶看到猛然拍出,毛茸茸的黑爪撕裂空间,迸发出毁天灭地的恐怖气息。 一片片空间在疯狂崩塌。 但是,那片如云般的残破圣天,却固若金汤般,让巫恶根本就无法撼动。 圣天朝巫恶裹下。 巫恶大怒,伸出双爪去撕,却是无法撕破,反而被圣天瞬间包裹起来。 圣天内,巫恶疯狂挣扎,撕扯,迸发出恐怖无比的力量。 但是圣天反而越裹越紧。 虽然圣天残破,只是其中一片而已,但依然圣洁无比,迸发圣洁气息,以及散发淡淡圣光。 反而克制巫恶。 这时王子颂和模糊黑影,皆是被阿衡的手段震惊到了。 这是随手抓来一片云? 不对! 这不是云。 但不是云,又是什么? 这似乎是诸圣的东西,毕竟散发着圣洁的气息,这让王子颂和模糊黑影颇有些不舒服。 特别是模糊黑影,对此物十分厌恶,似乎可克制它般。 “三王子,阿衡大人抓来的是什么东西?看着像云,但绝不可能是云,似乎是诸圣的东西。” 模糊黑影好奇问。 王子颂摇摇头,他并不认识圣天,毕竟他才回周天下不久。但见阿衡竟然制住鬼主,内心不免有些震惊起来。 不过想想,阿衡应当能制住巫恶才对。 毕竟阿衡是大帝之下第一人。 …… 而在此时。 巫山境北部的大雾,以巫恶为中心,如球般迅速收缩起来。 青莽则拉牛车在大雾中飞速行驶,但是突然间,封青岩却感受不到巫恶的气息。 他眉头一皱,难道巫恶逃了? 在诧异中,他便看向黑陶花盆,却看到彼岸花摇摆不停,时而指向东,时而指向西,时左时右,没个准头。 紧接着,彼岸花干脆就不再指向了。 难道是有人镇压巫恶? 封青岩更加诧异了。 这不应该啊。 这个天地间,除了十六禁忌外,暂时未有圣境中的存在。 那么,谁又能镇压禁忌? 难道与他般? 封青岩的眉头蹙起来,便道“青莽停下。” 青莽没有多问,就缓缓停下牛车。 这时,封青岩掀开车帘正要走出来,便见到天地间的大雾,竟然在疯狂流动,似乎朝一个方向汇聚而去。 这大雾十分古怪,他早便知道。 倘若不用“破虚见微”神通,他根本就看不穿大雾,犹如巫山境的境雾般。 “青莽,这大雾是何时开始流动?” 封青岩问。 “回君上,有数十息时间了,但疯狂流动则是十数息前。”青莽道,便有些好奇起来,“君上,这大雾有问题吗?” “自然有。” 封青岩审视着疯狂流动的大雾,道“往大雾流去的方向去。” “诺。” 青莽应声,朝迅速奔去。 …… 嗷—— 一片裹起来的圣天中。 巫恶疯狂挣扎起来,迸发出恐怖无比的气息。 虽然圣天圣洁,迸发淡淡的圣光,但是这个天地,皆不是圣道时代的天地了。 圣天迅速被巫恶的诡异气息腐蚀,渐渐变黑了。 刺啦! 圣天发出犹如布匹撕裂的声音。 一只毛茸茸的黑爪,从圣天里迅速探出来,它还没有撕裂出来,便朝阿衡猛然拍去。 阿衡不动,身前有雾气瞬间凝聚,化为一朵白云。 啪! 黑爪拍在白云上。 但白云仅支撑两息时间,就被拍碎了。 不过,阿衡身前再次浮现一朵白云,似乎无穷无尽般,让依然裹在圣天里的巫恶咆哮不已。 王子颂却有些担忧起来。 看起来阿衡可对抗巫恶,但只能以困的方式对付鬼主,这已经十分说明问题了。 倘若阿衡能够困得住鬼主还好。 但是。 鬼主已经两次脱困了。 阿衡还能再困鬼主几次? 轰! 在王子颂担忧之际,裹住巫恶的圣天终于承受不住,犹如“轰”一声炸开了。 巫恶脱困,猛然朝阿衡杀上来。 嗷! 在巫恶朝阿衡杀去时。 追魂侯从远方杀来,扑向毛茸茸的巫恶。 但是此时,巫恶并不理会追魂侯,眼睛死死盯着阿衡,迸发出来的气息,疯狂肆虐着天地。 天地一片混沌。 阿衡连连退了几步,身前蓦然下起细雨。 细雨如刀如箭,齐齐落在巫恶身上,却无法挡住巫恶的身影。 反而使巫恶更怒了,迸发出更加恐怖的气息,瞬间撕裂天地四周,一只黑爪快如闪电般,朝阿衡的脑袋抓去。 在王子颂和模糊黑影大骇时,一辆牛车从雾气中缓缓驶出来。 …… 。 第582章 谁的风采在压倒禁忌? 轰—— 阿衡的身影瞬间不见。 巫恶的黑爪却抓碎一片空间,引发恐怖的空间崩塌,迸发出来的威势骇人无比。 而在此时。 阿衡的身影却从大雾的另一处浮现出来,似乎整个人与大雾融为一体般,可以随时时间出现在大雾任何一处。 嗷—— 巫恶咆哮一声。 但亦在此时,一辆朴素的牛车从雾气中驶出来。 这一幕让众人十分意外,似乎就连巫恶都有些惊讶起来,皆转头好奇看向驶来的牛车。 那头青牛很健壮,但不过是妖士境而已。 这是哪来不知死活的牛妖? 模糊黑影率先表态。 这时牛车停下,就停在不远处,介于可见可不见中。 似乎一半隐于大雾,一半现于眼前。 阿衡看着牛车皱了一下眉头。 王子颂和模糊黑影,亦皱了一下眉头,这牛车停下来做什么?难道牛车里的人,感受不到鬼主的恐怖气息? 因而不知眼前是什么情况? 的确。 虽然青莽在禁忌巫恶的气息下,四蹄都有些瑟瑟发抖起来,但是它的目光却十分坚定,努力控制着步伐走来,继而停下。 因为牛车里,坐着的,乃是君上! 君上连鬼帝都可镇压,难道还镇压不了一个小小的禁忌? 这是不可能的。 这是亦它的底气所在。 这时,即使是阿久,亦挣扎爬起,疑惑看向停下来的牛车。 “不知死活的东西。” 模糊黑影对停下的牛车怒斥一声,真起一巴掌扇上去。 “快走!” 阿久却大声喊道。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但那恶鬼并不是冲他们而来,或许还有机会可逃走…… 但牛车并没有走。 青莽反而微微仰着头,带着些傲然看向众人,目光最后落在毛茸茸的巨大怪物身上。但是瞬间,它就赶紧移开目光,怕自已承受不起禁忌的形态。 “哼——” 这时青莽对着模糊黑影冷哼一声,刚刚就是它出言不逊,竟然敢骂君上不知死活。 是谁不知死活? 而巫恶看到牛车居然停下来,似乎亦无比的意外。 乃至有些怔住了。 此时,它反而没有朝阿衡,或者阿久冲上去,而是朝牛车大步流星杀来,身上迸发出来的恐怖气息,疯狂地撕裂身周的空间。 它出现在天地间,天地间便一片的黑暗混沌。 似乎天地承受不起般。 “快走!” 阿久焦急大喊道。 阿衡戴着狰狞恶鬼的青铜面具,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此时亦皱起了眉头。 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牛车? 虽然他有些不悦,但他的身影却猛然出现在牛车前,似乎要挡住巫恶。 而在此时。 封青岩掀开车帘走下来,看着大步流星杀上来的巫恶,淡淡道“巫恶,是你自已束手就擒,还是要我出手?记住,这是第三次,亦是最后一次机会。” 众人闻言皆是目瞪口呆,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狂徒? 还是…… 这是傻子? 但看着一身白衣,风采照人,世间少有人能及,这不像,亦不可能是傻子啊。 在他们目瞪口呆时,令他们没想到,亦不敢想的事,却发生了。那鬼主,即巫恶,竟然猛然停下来,骇然地看身封青岩。 它眼中竟然浮现难以置信之色。 不是说好十日吗? 这,还不到十日吧? 况且,需要寻找它的行踪,难道不再需要一段时间,乃至更久吗?为何十日还未到,封圣就已经找到它了? 明明说好十日的。 这读书人果然信不得,满嘴谎言。 此时巫恶浑身颤抖起来,骇然中带着惶恐看着封青岩。 众人再次目瞪口呆起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整个人犹如傻了般。 这是什么情况? 特别是模糊黑影,那双鬼眼瞪得滚圆,都快要裂开了,怀疑自已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要不然,为何会出现如此荒唐的一幕? 据传言。 鬼主乃是连圣人都敢杀的存在,现在竟然被人一言吓傻了?这个天地间,似乎只有大帝一人,方能够做到吧? 难道眼前的年轻人是大帝。 这绝无可能。 这明明就是圣道的文人,浑身弥漫圣道气息。 这时,莫要说是模糊黑影,就连阿衡亦转身看着封青岩,却看到封青岩负手朝巫恶走去。 虽然白衣身影略显清瘦,但是每走一步,巫恶就惶恐退一步。 这一进一步的画面,深深烙印在王子颂等人的心头上,心里震撼得无法言喻了。 大雾中。 那遍体鳞伤,已经奄奄一息的追魂侯,瞪着一双滚圆的马眼,亦被眼前的画面深深震撼到了。 这时它方知道,似乎连阿衡大人,亦无法镇压禁忌。 但是。 眼前的白衣年轻人却做到了。 这,到底是何人? 王子颂,模糊黑影,追魂侯,以及阿久,二人二鬼皆是好奇无比。鬼主的恐怖,或许世上没有多少人比他们更清楚,似乎就连传说中的阿衡大人,一时之间就难以抗衡…… 眼前。 白衣年轻人负手而立,一步步朝巫恶走去。 巫恶则一步步惶恐后退。 大概走出十余步后,封青岩便没有再走,看了一眼巫恶,目光就落在众人的身上。 最后停在阿久身上。 这时他有些怔住,似乎心神有些失守般,脱口道“夭夭小娘子……” 但刚刚说完,猛然发现眼前的小娘子,并不是夭夭小娘子。 只是气息十分相似而已。 王子颂等人的目光,有些惊讶落在阿久身上,难道他们认识? 阿久则一脸漠然。 “不好意思,是在下认错人。” 封青岩叹息一声道,但心头却有些疑惑,为何两人的气息如此相似,如同出于一人般? 为什么呢? “啊?” 阿久更加茫然了。 封青岩看了看阿久,脑海里浮现夭夭小娘子的身影,数息后猛然看向想逃的巫恶身上,道“已经选择好了吗?” 巫恶想逃却又不敢逃,在封青岩清冷的目光下,犹如小鬼般瑟瑟发抖起来。 它内心在挣扎。 轰! 片刻后。 在众人的目光下,它“轰”一声跪倒下来,巨大的上躯紧紧伏在地上。 这一幕再次让人瞪大眼睛。 …… …… 。 第583章 第一次做大佬 大雾中。 巫恶躯体庞大无比,迸发出来的恐怖气息,依然在撕裂四周的空间,使得空间在层层崩塌。 虽然跪倒,头颅亦伏地了,但依然是难以想象的恐怖存在,更不是谁皆可辱。 王子颂、模糊黑影和追魂侯一人二鬼,皆被眼前的画面再次深深震撼到,内心犹如掀起千万重浪般。 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这太骇人了。 他们的目光落在巫恶身上后,又转移到白衣身影身上,这到底是何人? 为何一言就让如此恐怖的鬼主臣服了? 这可是连阿衡大人都做不到啊。 这时阿衡的目光,亦落在封青岩身上,似乎认出封青岩是何人了。 封青岩看着跪倒伏地的巫恶,沉吟一下道“吞噬了多少人?都吐出来吧。不过是区区几个魂而已,对你没有丝毫作用。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一生……” 巫恶闻言后瑟瑟发抖,头颅依然紧紧伏在地上。 这魂,怕是吐不出来了。 “阿伯,阿叔,阿兄……” 阿久闻言后,先是无比期待看着巫恶,但见巫恶久久没有吐出魂来,整个人犹如丢了魂般,目光呆滞瘫软下来。 封青岩看向阿久叹息一声,便问“这位小娘子,它可是害了你村子?” 阿久没有回应,倒是王子颂回神过来道“的确是鬼主害了阿久小娘子的寨子。” 鬼主? 封青岩没有多问,看了一眼王子颂,就对着阿久小娘子道“放心,它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为会自已罪过付出代价。” 巫恶闻言,似乎更加惶恐了。 这时,他的目光便落在追魂侯身上,仔细审视一下,便道“你活不久了。” “敢问大人尊号?” 追魂侯拜下道。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书生而已,如何尊得大人之称?”封青岩摇摇头,道“在下封青岩。” 封青岩? 这时追魂侯、王子颂和模糊黑影二鬼一人,对此名字颇为熟悉的样子,接着他们就愣了一下,再便是一惊,然后就是一怔。 封青岩不就是封圣之名? 这白衣年轻人便是名震天下的封圣? 但是封圣,封圣只是封圣而已,又如何能镇压禁忌? 起初他们还猜测是白衣君呢,毕竟白衣君同样是一身白衣,而镇压禁忌之名同样是威震天下…… 所以最后才怔住了。 “封圣?” 追魂侯愣了愣道,似乎有些不相信。 “你身上的伤很重,倘若没有那铁链锁住……”封青岩摇了摇头,道“去青山城隍府吧,那里有救治你的法子。” “青山城隍府?” 追魂侯皱了一下眉头,道“在下只听说青山侯府,这天下何来青山城隍府。” “阁下有多少没有出世了?” 封青岩问。 追魂侯沉默不言,它的确有很久不出世了。 “既然阁下知道在下,为何没有听说过青山城隍府?”封青岩有些意外,这不应该啊,“青山城隍乃是青山城隍所创,名气不比在下差……” “封圣,青山城隍府真有救治追魂侯的法子?” 王子颂颇有些激动道。 “自然有。”封青岩点点头,看着追魂侯就一笑道“追魂追魂,果然是马如其名。” 这时追魂侯看向阿衡,似乎是在询问。 “去吧。” 阿衡淡淡道,“既然封圣说有,便有,封圣乃人间第一君子,即使是恶鬼,亦不屑欺骗。” “女郎过誉了。” 封青岩道。 而在此时,王子颂和模糊黑影却是怔住了,一动不动看向阿衡。 阿衡竟然是女子?! 阿衡是女子? 一人一鬼在凌乱中。 大邑商的阿衡,大邑商的丞相,大帝之下第一人,竟然是个女子?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这让他们比封圣能够镇压禁忌,更加震撼。 怪不得阿衡个子不高,身子那么清瘦,伸出的手亦那么纤白,原来是一个女子。 虽然在一刹那间,有过破灭。 但是,却更加佩服了。 这更加说明阿衡的可怕…… 封青岩不知道在他来之前,巫山境都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他亦没有多大兴趣去知道。他看了看阿久小娘子后,便没有多言什么,转身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巫恶,道“躯体缩小些。” 巫恶闻言便立即缩小,但依然有一丈余高。 这不是它的本体,它的本体就是未缩小之前,而缩小到丈余亦是它的极限了。 在封青岩正想告辞时,便再次看向阿久小娘子,递上一枚玉牌道“此乃我的玉牌,倘若小娘子有事,可尽管捏碎玉牌,我会尽快赶来。” 可是阿久并没有去接,整个人似丢了魂般。 这让封青岩有些尴尬起来,毕竟是他第一次送出自已的玉牌,第一次做大佬,居然被人拒绝了。 不过既然送出了,便没有收回的道理。 毕竟不是阿久小娘子直接拒绝,而是处于极度悲痛之中…… “封圣,还有么?” 模糊黑影问。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模糊黑影身上,让模糊黑影缩了一下。 封青岩有些意外,道“你乃幽都鬼王?” “不是。” 模糊黑影道。 封青岩有些诧异,目光便落在王子颂身上,片刻后便朝王子颂走上两步,让王子颂疑惑不已。 “你是鬼族之人?” 封青岩开口。 王子颂没有回答,只是有些警惕起来。 但是在此时,封青岩基本肯定了,便抛出一枚玉牌,道“这枚玉牌便给你。” 模糊黑影有些意外。 其实,它乃是鬼王级别的存在,哪里需要什么玉牌?封圣再厉害,亦不过是文师文相境而已…… 咦,不对。 封圣可镇压鬼主啊。 似乎这枚玉牌亦不是没用。 “收了我玉牌,便代表如我亲至,须行君子之事,可是明白?”封青岩道。 “不要了。” 模糊黑影立即递回去。 封青岩不接,只是道“巫恶。” “呃,我,我还是……好,好吧,其实,我生前,亦是一名君子,在人间颇有名气……” 模糊黑影欲哭无泪。 让它一个凶残的鬼王行君子之事,不是在侮辱它吗?倘若真要如此做,岂不是比杀了它还要难受? …… …… 。 第584章 君子方为主角 “走吧。” 封青岩带着些笑意看了看模糊黑影,便对依然跪着的巫恶道。 这时笼罩天地的雾气渐渐散去,可见远方一座座翠绿的青山,脚下一片片绿油油的青草,本该是欣欣向荣的景象。 但是在不远处,却是满目疮痍,还有山头被掀翻…… 这是巫恶的气息撕裂了大地。 此时封青岩朝牛车走去,青莽则是一脸高傲的样子,仰着头颅在俯视众人。 君上便是君上,顷刻间便收服禁忌…… 这太恐怖了。 “那个黑不溜秋,让牛看不清的鬼,记得要好好做鬼啊,莫要做坏事了。” 青莽鼻孔朝天道。 “找——” 模糊黑影大怒,想不到自已堂堂的鬼王,居然被一个小牛妖调侃。但是,在它“死”字还没有说出时,就硬生生地吞回去。 因为封青岩回头看了一眼它。 而巫恶。 似乎亦被收服般,冷冷瞥了一眼它。 “哈哈,自然,封圣的教诲,我自会铭记于心,一切向君子看齐。君子一直是我向往的楷模……” 模糊黑影满脸尴尬道。 虽然想发作,却发作不起,在巫恶面前,亦没有资格发作。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封青岩笑了一下道,便走上牛车。 其实他亦没有想到,竟然在巫山境遇上鬼族之人,让他内心生出了久违的亲切感。 因而才会送出一枚玉牌,权当是对他们的勉励。 在这个时代,君子才是天地的主角。 正因他清晰感知到,才说出天行健之类的说话,不希望鬼族之人误入歧途,最后走在他的对立面了。 而在此时。 一直跪着的巫恶站起来,但它并不是朝牛车走去,而是不远处的阿久扑上去。 速度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尔敢!” 王子颂暴喝一声。 而阿衡瞬间出现在阿久身前,天地间的雾气疯狂涌来,刹那间形成一堵巨大的雾墙。 轰! 但是阿衡的雾墙,却挡不住巫恶的身影。 此时巫恶迸发出最恐怖的攻击,瞬间撞破雾墙,把还阿衡撞飞出去。 嗷—— 突如其来的异变,令追魂侯怒吼一声,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冲上去。 但是,根本来不及了。 这时巫恶距离的阿久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不过是数十丈而已。 它突破阿衡的,前面就已经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它了。而封青岩,已经走回牛车,距离阿久亦有数十丈…… 在王子颂、模糊黑影大惊之时。 “看,花盆。” 封青岩冷冷指了一下天空。 扑上去的巫恶,生生地抬头看天空,尽管它不想,只想现在尽快吞噬阿久。 但是。 它控制不住自已。 它只能抬头看去,一直仰着头,以及什么都做不了。 轰! 它坠落在地上。 但是,它依然在仰头看天空。 这一幕,就连阿衡都有些惊呆了,看了看一直仰头看天空的巫恶,以及走下牛车的封青岩。 这是什么神通? 这时王子颂、模糊黑影和追魂侯,皆是看向冷着脸的封青岩,满脸疑惑之色。 他们好像朝天空看去,果然在天空上看到一个黑点。 真是花盆? 他们有些惊呆了。 而巫恶还在仰着头,看到一个黑点在极速坠落,此时它浑身剧烈颤抖起来,眼中浮现极度的惶恐之色。 还是慢了一步。 虽然不甘,但,还是败了。 只要败了。 它就再无法逃脱…… 这时,众人看清黑点,果然是一个花盆,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他们看了看巫恶,又看了看花盆,为何巫恶不能动?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砰! 花盆终于砸落,恰好砸到巫恶的头颅了。 但是,在花盆着地时,巫恶却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黑陶花盆。 阿衡看着黑陶花盆,以及花盆中的彼岸花。 这个天地,除了封青岩外,其实还有一人认得出彼岸花,这就是阿衡。 这的确是一株待放的彼岸花。 这时,一枚叶子脱落,但上面还有十一枚叶子。 “禁忌之言,果然不可信。” 封青岩淡淡道,脸上的冰冷已经消失,他捧起黑陶花盆看向阿久,道“吓到小娘子,这是封青岩之过。” 这时阿久心有余悸,连连摆手道“我、我没事。” “小娘子没事便好。” 封青岩点点头,目光便落在阿衡身上。 对于此人,他此时有些好奇起来,其实最主要的,还是阿衡所戴的青铜面具。 那青面獠牙恶鬼形象,颇有些熟悉。 “在下封青岩,未请教女郎。” 封青岩捧着黑陶花盆一礼道。 “封圣称我小白即可。” 阿衡道。 小白? 封青岩愣了一下。 因为他的那头麒麟,就叫小白…… 但是,自从圣天崩塌后,小白就不知所踪了。 封青岩见阿衡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没有再问下去,对着追魂侯道“你的躯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尽快去青山城隍府,要不然……” “谢过封圣。” 追魂侯一礼道。 封青岩便没有再多言,捧着黑陶花盆便回牛车,道“随意走走。” “诺。” 青莽应声,便接着牛车随意行走。 难得来一次巫山境,封青岩见事了,便打算看看巫山境,以及巫族之人。 毕竟,巫族亦是大邑商之民。 “敢问阿衡,刚刚那个花盆是何回事?” 王子颂满脸好奇道,难道封圣便是靠那个花盆,镇压鬼主?怪不得,封圣明明不过是文师或文相境而已,却能够压服鬼主。 这十分骇人。 阿衡看着离去的牛车,却没有回答王子颂的话,让王子颂颇有些尴尬。 “阿久,可愿随我去巫山?” 阿衡沉吟一下道。 “阿久想带阿公回寨子……” 阿久道。 “亦应该的。” 阿衡点点头,便看向王子颂,道“可是记得封圣之言?” “嗯?” 王子颂愣了一下。 “封圣乃人间第一君子,而你亦该为君子。” 阿衡道。 “啊?” 王子颂怔住了。 他堂堂的大邑商三王子,做什么道德君子?要做,就做威镇四海的王,乃至是帝…… 君子并不是他的目标。 “当你成为君子,便有资格来我巫山。” 阿衡却道。 “啊?” 王子颂懵了。 …… …… 。 第585章 他化身为天意 阿衡带着阿久走了。 林子前只剩下王子颂和模糊黑影一人一鬼。 “三王子,难道你真要成为君子,方能够得到阿衡大人的辅助?”模糊黑影满脸不可思议道,想不明阿衡大人为何要三王子成为君子,“这是为何啊?” 子颂摇摇头,亦想不明白。 他做君子干什么? “成为君子,只是有资格上巫山,并不是得到阿衡的认可,更不是得到阿衡的辅助。” 子颂道。 “什么?” 模糊黑影一怔。 “传说,大帝三请阿衡才出山,而吾等又岂容易得到阿衡的辅助?” 子颂叹息道。 不过,在君子与帝血之间,他暂时还是选择帝血。 或许成为帝子,便不需要成为君子了。 但是。 这个天地间,哪里有帝血? 唯一有可能的,便是阿久小娘子,毕竟有追魂侯保护,以及鬼主追杀…… 不过阿久小娘子,已经阿衡带走。 即使她身上有帝血,怕是亦不可图,只能另谋了。 而在此时。 阿衡已经带着阿久小娘子,以及阿公的尸体回到寨子。阿久小娘子葬了阿公,便丢了魂般坐在坟前,一动不动…… “阿衡大人,封圣之言是真?” 寨子里,追魂侯并没有现身,而是隐约在混沌黑暗中,询问站在寨子高处的阿衡。 “封圣乃是人间第一君子,何须来骗你?” 阿衡负手而立。 “到底是何法子?” 追魂侯好奇不已,便连阿衡亦无法救它,青山城隍府居然可以?对于青山城隍府,它还是第一次听到…… 青山侯府,它倒是熟悉。 但是,大邑商未败时,它便被大帝困于巫山境。 而它亦一直不出。 所以对天下间之事,了解并不多。 至于封圣,它亦是从阿衡口中得知而已…… “你去了便知。” 阿衡道。 “阿衡大人,我真要去?” 追魂侯沉吟一下问,“可是,我乃是被囚于巫山境,没有大帝的允许,不能离开……” “他已经让你去了。” 阿衡道。 “什么?” 追魂侯浑身一震,有些不敢相信,连忙道“阿衡大人所言属实?大帝、大帝……” “大帝从不曾死去。”阿衡仰头天宇淡淡道,“终有一天,大帝会归回。” “大帝……” 追魂侯的躯体在剧烈激动,似乎是无比激动。 “去吧,去青山城隍府吧。” 阿衡道。 说完,便朝阿久小娘子走去,把阿久小娘子带回巫山。 追魂侯在寨子里沉默半晌后,便朝巫山境的出口走去,准备前往青山城隍府。 而在此时。 牛车缓缓在巫山境中行走。 走到哪便算哪,并没有刻意前往哪里。 牛车中,封青岩眯着眼睛盯着巫恶,他从不曾相信过巫恶,甚至在巫恶跪下时。 他太清楚禁忌了。 没有彻底被镇压,绝对不会放弃。 这时他亦想到阿久小娘子,那气息实在太过相似,一度让他以为是夭夭小娘子。 他大概知道阿久小娘子的身份了。 唉—— 他叹息一声。 其实,夭夭小娘子的气息,便是一层“地狱”的气息。 而阿久小娘子的气息,与夭夭小娘子的气息相似,说明了阿久小娘子身上,亦背着一层“地狱”。 而地狱有十八层! 有十八层地狱,便有十八个女子应命而生。 还有那追魂侯…… 这不是他前世地府中的马面吗? 在前世中,不论是牛头还是马面,皆十分擅长追魂搜魂…… 而追魂侯自然不言而喻。 所以,他才会二次出言,让追魂侯前往青山城隍府。 青山城隍府中的确有法子,可救治追魂侯,便是成为青山城隍府的阴神。 当初图央便是如此。 不过,既然说到追魂侯,就有可能是未来地府的马面,那么牛头在何处? 封青岩心思突然想到此。 而在他想到此时,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青莽身上,让他微微愣了一下。 难道牛头一直就在身边? 而在牛车行走于各寨各城时,在云雾弥漫的巫山上,阿衡立在云海中看着那一辆牛车。 此时阿衡没有戴青铜面目。 但是,她身上弥漫着雾气,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不知何时。 牛车便来到巫山脚下。 但是,封青岩并没有上巫山,只是静静仰视而已。 “君上,可是巫山上?” 青莽问。 “不上了。” 封青岩摇摇头,继续在仰视巫山。 青莽虽然有些不解,却没有多问,只是好奇打量传说中的巫山。不论是巫山境,还是巫山,它都有听说过…… 但不曾想过,有一天会跟着封圣见识到,如此波澜壮阔的观景。 “有传言,阿衡出自巫山。” 一直沉默站着仰望的封青岩,却突然开口道,“阿衡可还在?” 但并没有人回应。 封青岩只是突然有感而已,沉默一又道“传言,阿衡乃是大邑商第一代大祭司,格于皇天!可以刺探天意,可以代传天意……” 这时青莽有些疑惑看着封青岩,不知道君上在说什么。 “那阿衡可知,何为天意?” 封青岩问。 何为天意,这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巫山上的云海中,阿衡的眉头微微蹙起,身边的云海蓦然汹涌翻腾。 对于世人来说,天意自然便是天意。 乃至说为民意,亦对。 但是。 阿衡却知道,天意还有另一种解释,另一种含义。 而且,是绝对没有人想到的含义。 此时,既然有人在巫山下问出何是天意,她知道该要说出这个答案了。但是,她并没有现身,道“九天之意,聚于一人,诸天万界之意,亦聚于一人,这,便是天意。” 巫山下。 封青岩听到心头一震,似乎自已快要知道答案了,但还隔着一层纱,让他还是窥不得真相。 此时他身边天地的气息,渐渐发生变化。 “曾有一人,应天地之运而生,他聆听万民之意,凝聚万世之愿,一直背负着梦之希冀,看尽了万古烟波浩荡……” “他于是化身为天意……” “他掌九天……” 当此话落下时,似乎整个天地都震荡起来,巫山云海在疯狂流转,汹涌,散发着一层层神秘无比的气息。 …… 。 第586章 黑线上的丰碑 巫山天地。 云海在疯狂流转,神秘气息在涌现。 似乎阿衡的说话触动到什么,使得天地瞬间大变起来。 在封青岩心神震动,惊于阿衡之言时,四周的景象迅速虚化,让他看不到巫山的巍峨,看不到天地的翠绿。 似化为丝丝缕缕的灰雾般。 一切皆化为虚无。 他就站在虚无之中,青莽不见了,牛车不见了。 似乎整个天地间都消失了,一切生灵皆烟消云散,不复存在,只剩下他一人。 孤零零地站着虚无中。 无比孤寂。 似有时间在虚无中流逝,瞬息百万年。 他更加孤寂了。 当他回神过来,时间似乎停止般,就看到前方的虚无深处,出现一道淡淡的白影。 白影缓缓而来,亦渐渐清晰。 这是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脸上戴着神秘的青铜面具。 青铜面具,乃是一只青面獠牙的狰狞恶鬼,在虚无中栩栩如生,似有生命般。 一下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阿衡?” 封青岩愣了愣。 他没有想到,之前遇到的青铜面具女郎小白,便是传说中大邑商第二人的阿衡。 这让他颇为意外。 “关于天意,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阿衡停下脚步道。 这时,封青岩的眉头紧皱起来,审视着四周的虚无,无奈道“再说下去,是不是天地会大变,乃至化为虚无?” 阿衡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封青岩,便点点头道“有些事情,的确不能出来说。若是说出来了,天会崩,地会塌,人会灭,生灵尽散,世间尽毁,不复存在……” 这句话是何其的熟悉。 一年前。 在浮山天梯的尽头,那一座天国之门前。 一身艳红的夭夭小娘子,拦住化为商帝的他进入天国,亦曾说过此言。她当时说“此门不可进,若进了,一切皆毁。天会崩,地会塌,人会灭,生灵尽散,世间尽毁,不复存在……” 但是。 这到底是为何? 封青岩仰头看向虚无之上,半晌后才道“曾经,亦有人对我说过类似之言。” “何人?” 阿衡十分意外,青铜面具后的眉头皱了一下。 “夭夭小娘子。” 封青岩道。 阿衡没有听说过夭夭小娘子,沉吟一下就带着些诧异道“她亦知道天意?” “不是,她是说天国之门。” 封青岩道。 “原来是天国之门。”阿衡微微颔首,道“天国之门的确不可进。” “为何会如此呢?” 封青岩问,见阿衡没有回答,便道“进了天国,天会崩,地会塌?” “或许吧。” 阿衡道。 “看来,隐藏在天国的真相,的确可怕啊。” 封青岩无奈叹息,道“但是,这让我更加好奇了,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阿衡沉默不语。 封青岩亦沉默起来,静静看着如丝丝缕缕灰雾般的虚无之地,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口道“阿衡,这虚无之地该如何走出去?” “何来虚无之地?” 阿衡却道。 封青岩皱起眉头,重新审视四周,但看到的依然为虚无之地。 这时,他在虚无中行走,没有方向,只是随意走着,不知何时,眼前越来越黑了。 而阿衡的白衣身影,亦在他行走中消失不见了。 当他走进黑暗,微微怔了一下。 这黑暗十分熟悉,似乎正是隐藏在迷雾冰原的黑暗空间,在封青岩诧异时,耳边就响起密密麻麻的呐喊。 “复活复活……” 似乎是远古的呐喊,更是万民百世的呐喊。 这果然是隐藏在迷雾冰原的黑暗空间。 他渐渐看到四周,飘满密密麻麻的扭曲黑线,它们似有生命般。 “虽然阿衡已经说了何为天意,但我还是不太明白。”封青岩沉默一下道,“阿衡没有点透,而我亦没有参透,感觉始终总是隔着一层纱,让我无法看到真相。” “阿衡说,曾有一人应运而生,他聆听万民之意,凝聚万世之愿,背负梦之希冀,看尽万古浩荡……” 封青岩在黑暗中一边走一边道,接着就停下来,似乎在询问扭曲黑线般,“他于是化身为天意……” “这是何意呢?” 并没有人回答他,他继续走下去。 黑暗更黑了。 似乎黑得成为实质般。 而,似乎被黑暗挡住,无法继续走下去。 在疑惑中,便使出“破虚见微”神通,看到犹如实质般的黑暗后,浮现一座座轮回死城。 依然为十三座。 这时他眉头一皱,怎么走到东山秘境里去了? 这到底是幻觉,还是…… “阿衡可在?” 封青岩道。 倘若阿衡有回应,便有可能是幻觉。 倘若阿衡没有回应呢? 阿衡果然没有回应。 但是他想不明白,他明明是在巫山脚下,为何可走到迷雾冰原,可走到东山秘境? 在他眼里,天地是虚无。 但在阿衡眼里,却不是如此…… 当他再次看去时,轮回死城不见了,只见实质般黑暗的尽头,乃是混沌。 在混沌中,他隐约看到一条粗糙的黑线。 粗糙黑线上有两个黑色的影子,似乎正在抬着什么。 他仔细看去,看到两个黑色影子抬的东西,有些像是棺…… 似乎的确是在抬棺。 它们在粗糙黑线上,抬着棺一步一步行走着,步伐十分沉重,沉重得把它们的腰都压弯了。 但是,它们在努力前行。 这时,封青岩的目光,顺着粗糙黑线看去,看到粗糙黑线的尽头,立着一座座似碑的东西。 或者说是墓碑吧。 粗糙黑线有多长,封青岩看不清,粗糙黑线上的墓碑有多少,封青岩亦看不清。 这画面十分诡异,在混沌中若隐若现。 神秘莫测。 在那条神秘的粗糙黑线上,似有大道之音在叹息,似有古老歌谣在轻唱,似有不灭英魂在呐喊…… 他还隐约看到。 那粗糙黑线上的一座座墓碑下,生出一条条似有生命般的黑线,似乎正是那扭曲黑线…… 这时封青岩终于知道,那可怕的扭曲黑线来自哪里。 原来是来自一座座墓碑。 而在此时。 粗糙黑线上抬棺的两个黑影,似乎走到尽头了,便停下来。 它们准备葬棺。 这时的粗糙黑线,肃穆而庄严,弥漫着淡淡的哀伤,似乎在无声哭泣。 …… …… 。 第587章 天之上,地之下,皆有殇 咚—— 在那粗糙的黑线上。 似有一声低沉而古远的钟声传来,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悲哀。 葬—— 一个古老而沧桑的声音,从粗糙黑线的尽头响起,不知出自何人之口。 于是粗糙黑线上的棺,一点一点沉下去。 封青岩看到有大雨洒落。 天地殷红无比。 其实并没有血雨,只是封青岩认为有血雨,于是他眼中便出现血雨。这与那一声钟声和葬声一样,他并不是真正听到,而是他认为该有,于是他就听到了。 他看到粗糙黑线上的墓碑皆在震动,似乎发出一声声怒吼。 似是不甘。 那棺葬下,一座墓碑缓缓升起。 于是,他“看”到了一道古老的歌谣“长长岁月,悠悠的歌;一滴苦酒,就是史书一册;一滴热血,就是丰碑一座;看千古烟波浩荡,听万民百世轻唱……” 歌谣似乎在安抚着墓碑。 而在此时。 封青岩突然有些明白了,阿衡所说的“曾有一人应运而生,他聆听万民之意,凝聚万世之愿,背负梦之希冀,看尽万古浩荡……他于是化身为天意……”。 那个代表着天意的人,是否亦看到了这一幕? 于是才化为天意? 不知为何。 封青岩看着那条粗糙的黑线,总是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似乎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般。 他站在黑暗中,静静看着。 不知何时,他便转身离开黑暗,一边走一道“大帝殒,天地该同悲,万物该同哀。” 于是天地大悲,万物亦大哀。 “葬我于地北之下兮,守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 “葬我于天南之上兮,望我大陆;九州不可见兮,只有痛哭。” “天苍苍,野茫茫,天之上,地之下,皆有殇——”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低声念着。 他的声音,似乎经过了无尽岁月,出现在那条粗糙的黑线上,变得古老而沧桑。 粗糙黑线上。 原本震动似在怒吼的墓碑,一点点沉寂下去,归于平静。 而随着封青岩离去,那条粗糙的黑线渐渐模糊,最后消失不见了。 似乎不曾存在过。 但从此以后,那神秘的粗糙黑线上,多了一个古老而沧桑的声音。 “葬我于地北之下兮,守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 “天苍苍,野茫茫,地之下,国有殇——” …… 这时。 封青岩已经离开了黑暗,但依然处于虚无中。 他停下来脚步,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粗糙黑线上的那一幕…… 或许缺了些什么。 他在想。 或许缺了一条路。 大帝陨落,岂能无人接引? 从此以后,连接粗糙黑线的路,便叫摘引之路吧。 而路上,又岂能无花? 大帝一生绚丽无比,死后亦不能暗淡,便种彼岸花吧。 彼岸花火红如血,绚烂鲜红,若是铺满通了摘引之路,似血所铸,火照大帝一生…… 天意…… 轮回…… 天南…… 地北…… 难道天国之门后,才是真正的天南? 犹如那地北? 迷雾冰原的扭曲黑线,自然是来自葬于地北的神秘帝者。 那一座座墓碑,便是一尊尊帝者。 怪不得那些扭曲黑线如此恐怖,便是大贤级别的存在,亦没有丝毫办法。 不过。 既然天国之门后,乃是真正的天南,为何他不可进? 难道? 封青岩依然闭着眼睛。 难道是阿衡所说的那人掌天意,掌天南;而他掌轮回,掌地北?的确,他感受到那条粗糙黑线,既是地北,与他息息相关。 那些扭曲黑影要复活,其实就是天地帝者要复活。 这帝者,似乎皆是与他前前世,即商帝,乃同级别的存在,而他该如此复活他们? 封青岩想到的,自然是轮回。 只是这些帝者,死于何时? 为何人所杀? 既然死都死了,为何如此不甘,还非要复活? 他似乎有些想不起来。 但在刚刚,在看到粗糙黑线时,明明就知道他们的一切,乃至知道天南地北等…… 转眼间却忘了。 这时他睁开眼睛,努力回忆刚才做了什么。 他隐约记得,他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似乎是该有什么…… 他一边走一边想。 当他回神过来时,发现前方又是如实质般的黑暗。 他再次使用“破虚见微”神通,看到如实质黑暗后,又是死气沉沉的轮回死城,没有半点生机。 十三座。 他闭上眼睛,片刻后再睁开,十三座轮回死城依然在,并不是幻觉…… 他盯着十三座轮回死城看…… 可是看不出什么。 当他正想转向离开时,却猛然看到一座轮回死城中,飘出一缕有些不一样的灰雾。 这缕灰雾很淡,在滚滚冲天的死气,难以被发现到。 正飘向如实质般的黑暗,似乎要朝封青岩所在的世界飘来,但是却相隔了无尽时空般。 它难以飘进来。 这时封青岩仔细观察其他轮回死城,发现一共有十二缕淡淡的灰雾,只有最后的那一座轮回死城没有灰雾。 这些灰雾是什么? 封青岩在思索之时,发现飘向如实质黑暗的灰雾,渐渐变得越来越黑了。 它,正在向扭曲黑线转变…… 这是? 封青岩想起了扭曲黑线。 随着时间的过去,或者是数十日,或许是数万年,那十二缕淡淡的灰雾,还是无法穿透如实质般的黑暗。 它们与封青岩,似乎真相隔了无尽时空。 无比遥远。 而不知过了多久。 封青岩还是在虚无之中,无法走出来,他似乎被困住了。 其实,随着他在虚无中待得越来越久,他有些分不清,虚无是真正的存在,还只是假象…… 但是,他在虚无中,却隐约感受到一处处熟悉之地。 例如。 这一片虚无,乃是葬山。 那一片虚无,乃是青山城隍府…… 这让他内心有些惶恐。 他干脆闭上眼睛,什么不去想,什么不去思,屏除脑海中的一切杂念。但是,依然没有用,他还是在虚无之中,似乎真的被困住了。 而在巫山之巅的云海中。 阿衡戴着青铜面具,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她发现天地似乎正在大变。 …… 。 第588章 接引之桥 巫山上。 云海如常般在流动,并没有什么动荡。 而大地亦沉稳不动。 但阿衡的眉头却蹙起来了。 此时她感受到天地极其不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塌,顷刻间便会烟消云散。但是,整个天下只有她一人能隐约感受到…… 她忍不住看向山下,却只见牛车不见人。 不由微微叹息一声。 虚无中。 封青岩盘坐着一动不动,犹如一座石雕般,显得孤寂无比。 似有无尽时间在流逝。 瞬息万年。 即使他什么都不去想,不去做,屏除脑海中一切杂念,还是无法走出虚无。 似乎虚无才是真实的世界。 虚无方是真相。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睛眺望远方的虚无,目光穿透一层层黑色物质,落在十三座轮回死城上。 十二缕灰雾,努力朝黑暗中飘来。 或者说,是朝他飘来。 但是,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无法穿透。 难道是因为这个缘故? 封青岩仔细思索。 这时,他把来到巫山后的一切,皆细细回忆一遍…… 片刻后。 他站起来,朝轮回死城的方向走去,但是走到黑色物质处,便无法再进一步了。 而十二缕灰雾亦如此。 难道自已需要助十二缕灰雾,来自已所在的世界? 可是如何助? 不知过了多久,他便来到扭曲黑线中,沉吟一下道“东山秘境最深处后,那十三座轮回死城中,飘出十二缕灰雾。它们欲来此,却是无法穿透黑色物质,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你们,可是有办法,助它们来此?” 那密密麻麻的复活之声戛然而止。 扭曲黑线一下子安静下来。 “你们没有办法?” 封青岩道。 其实,这些扭曲黑线到底是什么东西,封青岩还真不太清楚,只知道它们乃是地北尽头,粗糙黑线上的墓碑所生。 似乎代表一尊尊天地帝者。 难道是帝者的不灭残念? 这倒是有几分可能。 半晌后,封青岩见扭曲黑线没有回应,便转身离开寻找其他办法。但是在他转身时,扭曲黑线却一下子挡住他,不让他走…… “诸位何意?” 封青岩问。 扭曲黑线沉默一下,便有声音从远古响起般“桥,桥,桥……” “桥?什么桥?” 封青岩问。 这很明显就是说有什么桥,可助十二缕灰雾来到此处。 “魂,魂,魂……” 扭曲黑线再道。 “魂桥?” 封青岩蹙了一下眉头,便道“这魂桥是何桥,哪里有此桥?” “接,接……” “引。” 这时声音密密麻麻,似乎数条扭曲黑线说一个字般。 “诸位是说,魂桥,即是接引桥?”封青岩道,愣了一下又说,“魂桥,即是接引之桥?以接引之桥渡十二楼灰雾?” 可是,扭曲黑线还是没有说清,接引之桥到底是什么桥。 哪里有接引之桥。 随着时间的过去,扭曲黑线变得有些烦躁起来,说出来的话封青岩根本就听不懂。 封青岩只能耐心交流,仔细整理信息。 一天天过去了。 封青岩终于弄明白个大概。 这接引之桥似乎与云梦泽有关,只要找到接引之桥,便有可能渡来十二缕灰雾。 但是,在封青岩弄明白后,扭曲黑线却一直喊“魂”字。 这让他颇有不解。 而在他弄明白后,眼前的虚无迅速流转起来,渐渐变得有颜色。不久后便化为翠绿,出现模糊的草木,接着便重回巫山天地,让他颇为感慨…… …… 巫山上云海中。 阿衡见到牛车旁边,终于出现一道白衣身影,终于松了口气。 而之前随时都有可能崩塌的天地,亦瞬间稳固下来。 其实她亦不知道封圣经历了什么。 但,必定是关于天地的真相。 而青莽见到君上终于现身,激动得差点大哭起来。 封青岩消失的这段时间来,它快要急疯了,在巫山四处寻找君上,可就是寻找不到…… 它一度以为君上,又抛弃它自已跑了。 封青岩看到青莽激动得哭了,便带着些歉意道“让你等急了。” “呜呜。” 青莽呜呜起来。 “我消失了多久?” 封青岩看了看四周的草木便问。 “一个月有余了。” 青莽连忙道。 “幸好……” 封青岩心里庆幸一声。 但是,他在虚无之中,却似度过了不知多少万年,感受到无尽的孤寂。 “阿衡,可知接引之桥?” 封青岩安抚了青莽后,便看向巫山上道,“有传言,接引之桥便在云梦泽中,可否如此?” “不曾听说过接引之桥。” 半晌后阿衡回应。 封青岩听闻如此,便对巫山一礼,转身道“青莽,走吧,去云梦泽。” “诺。” 青莽连忙道。 封青岩看了一眼巫山,便走上牛车离开了。 …… 巫山上。 云海中,阿衡依然戴着青铜面具,在封青岩行礼时亦回礼,并目送牛车离去。 她沉吟片刻朝踏空而去,整个人融入云雾中。 当她出现时,已经在云梦泽的云海了。 “云翳(yi)。” 她轻呼了一声。 一个俊朗无比的白衣青年出现,见到阿衡便行礼道“老师。” “你可知道接引之桥?” 阿衡问。 “接引之桥?” 俊朗青年即是云翳蹙了一下眉头,便道“弟子不曾听说过,这是什么桥,有何用?” “没有吗?”阿衡有些诧异,便道“封圣将来云梦泽,或许是寻接引之桥,或许是寻其他之物,切记不可为难。若是封圣遇到难处,只能暗中相助,绝不能落井下石,可是明白?” “弟子明白,还请老师放心。” 云翳微笑道。 阿衡点点头便离开,回到自已的巫山。 云翳则有些惊讶,想不到老师如此看好封圣。其实,这已经不是看好那么简单了…… 云翳。 即云中君,执掌天下之云雾,乃云梦泽之神。 与东君、青山君,并称为天下三大神君。 而在此时。 青莽拉着牛车往巫山境的出口而去。 不过一日间,便已经走出巫山境,回到云梦泽。 “君上,现在去哪里?” 青莽问。 虽然之前君上有说去云梦泽,但是云梦泽实在太大了,总该有个地方吧? “去神来亭吧。” 封青岩思索一下道。 …… …… 。 第589章 谁在窥视? 数日后。 牛车驶出境雾,掠出云梦林,来到怒江上。 但此时,怒江上大雾横生,弥漫着浓浓的雾气,竟然让人有些看不清天地。 “又起雾了?” 青莽咕噜一声,放慢速度往大湖驶去,停在神来亭前的平台上,道“君上,到神来亭了。” 封青岩走下牛车,站在平台上眺望一阵,便来到神来亭中。 “青莽,你说此亭,为何名为神来亭?” 封青岩问。 “这,或许与神来笔有关吧?” 青莽想了想道。 闻名天下的文房四宝,它又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封青岩点点头,这神来亭的确与神来笔有关,但是与接引之桥有何关? 封青岩想不出,两者有何关系。 但是。 云梦泽的最大宝物,则是神来笔。 虽然云梦神来笔与天壁不老墨、剑南雪花宣、东海龙吟砚,并称为四大文房四宝。 但是,神来笔的价值,却远远超出其他三宝。 神来笔可遇不可求。 即使是圣人,亦不一定能够从云梦泽中取得…… 这完靠机缘。 他自然不是冲着神来笔来,而是他一时之间,想不到要去哪里,便先来神来亭看看,想想,或许能够寻到些线索。 此时,早前来求神来笔的文人,似乎早已经离开了。 他在亭中看了看,便来到湖中,一步步踏空而行,四处走走看看。片刻后,又回到神来亭中,干脆坐下来。 一坐便是两日。 “青莽,在云梦泽中四处走走。” 他走上牛车道。 青莽点头,便拉着牛车在云梦泽中到处走,封青岩没有喊停,它便不停。 速度亦不快。 这样走了数日,青莽实在有些累了,便开口说休息一下。 封青岩点点头,亦走下牛车,脚踏着芦苇尖,眺望云梦泽的景色。 可惜他并没有寻到什么。 其实,扭曲黑线所言的接引之桥,是否在云梦泽还不一定,甚至是否存在此桥。 封青岩并不确定。 甚至连扭曲黑线亦不确定。 这时封青岩蹙着眉头,思索着还要不要一直寻下去?他现在没有半点线索,即使接引之桥真在云梦泽,亦不一定能够寻到。 这样不知道会浪费多少时间。 待青莽休息够了,封青岩便道“青莽,回神来亭。” “诺。” 青莽拉着回神来亭。 封青岩回到神来,眺望一下四周,便一礼道“在下封青岩,还请云中君现身一见。” 一道白衣身影从天空上的云海中走下。 正是云翳。 “不知封圣有何事?” 云翳道。 “请问云中君,可曾听说接引之桥?”封青岩沉吟一下就直接问出来。 “云某不曾听说过。” 云翳道。 封青岩眉头微微一蹙,果然与他猜测般,就连云中君亦没有听说过,便道“请问云中君,云梦泽可否与桥有关的秘境?” “天下皆知云梦神来笔,所以云梦泽只有与神来笔有关的秘境。”云翳微笑道,“不知封圣所言的接引之桥,又是何桥?” “或许是一座魂桥吧。” 封青岩道。 “魂桥?” 云翳有些意外,想了想便摇了摇头,却道“虽然吾掌云梦泽,但云梦泽可追溯到无比古远之时,或许有连我亦不知知之地……” “云中君乃云梦泽之神,倘若连云中君亦不知,怕是世间无人能知了。” 封青岩感叹一声道。 “封圣请。” 云翳道,亭前便出现一条长长的云梯,通向云梦泽的云海处,“吾已经备有薄酒,还望封圣莫要拒绝。” “云中君有请,岂有不去之理?” 封青岩一笑道。 封青岩并肩走上云梯,一路走到云海中。 而在云海中,则有一座似是云朵所砌的白色宫殿,四周有不少神兽仙禽掠过,以及栽种着种种奇花异草。 “今日封圣光临云某寒舍,蓬荜增辉啊。” 云翳道。 “云中君客气了。” 封青岩道,便随着云中君走进宫殿。 而在此时,青莽亦跟在身后,却没有进入白色宫殿,只是在四周的云海中好奇走着。 “咦,奇怪了,居然不会掉下去。” 青莽诧异不已。 蹄下明明是云海,但是就不会掉下去,似乎是实地般。 这时它四周好奇走走看看,接着便在白色宫殿前侯着,大概一个多时辰后,君上便出来了。 云中君亲自送出。 “走吧。” 封青岩道。 当回到神来亭,青莽便问“君上,现在往何处?” 封青岩沉默一下,便道“去青山境。” “青山境?” 青莽有些意外,却没有多问,就拉着牛车往青山境奔去。 青山境在周天下东南腹部,距离云梦泽有将近两万里,一奔就是数日。 “青莽去钟离城外的城隍庙。” 封青岩道。 当牛车来到钟离城外的城隍庙,封青岩就走下牛车,来到城隍庙中看看,走出来便道“青莽,你四周走走,或许我需要数日。” “啊?哦。” 青莽道。 当青莽离开,封青岩的身影亦消失不见,已经出现在城隍府地界了。此时,他身上的气息随之一变,脸上笼罩着一层鬼雾,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府老可在?” 封青岩道。 片刻后,图央便匆匆来到城隍府的大殿,恭敬拜下道“拜见府君。” “府老不必多礼。” 封青岩示意一下,便道“府老,这一月余来,可有来客?” “来客?” 图央皱了一下眉头,就道“回府君,城隍府并没有来客。” “没有?” 封青岩有些意外,难道追魂侯并没有来? 它不来,天下谁还能救它? 阿衡? 封青岩觉得,怕是阿衡亦救不了追魂侯,或许整个天下只有他,才能够救治追魂侯。 而追魂侯不能死。 它死了。 谁来做马面? “回府君,这月余来客倒是没有,但臣总是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城隍府。”图央皱了一下眉头道,“但是,臣尝试了数次,皆是没有寻到是谁在窥视。或许,亦是臣多虑了。” “吾知道了。” 封青岩点点头,便挥了挥手,图央就退出去。 此时他闭上眼睛,仔细感知整个青山境,却没有发现追魂侯的身影,让他颇有些诧异。 难道不是追魂侯在窥视? 。 第590章 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城隍大殿中。 封青岩闭上眼睛在细细感知整个青山境,却没有发现追魂侯的踪迹,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难道追魂侯并没有来? 虽然白衣君成为了青山城隍,但白衣君就是他,所以他依然可掌控青山城隍府,和以前没有丝毫的区别。 倘若不是追魂侯,又是何人在窥视城隍府? 图央不仅仅是鬼王,亦是有天地神位在身的巡察功曹,可以巡察整个青山城隍府之地。 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什么人,能够逃脱图央的眼睛才对。 这让他十分诧异。 一阵后。 他在青山境没有寻到追魂侯,便没有再管,转身来到后殿。 这时,他身后的鬼门从黑暗浮现出来,便扭头冷眼看着已经成为鬼门十六鬼将之一的巫恶。 巫恶看到封青岩冷冽的目光,立即瑟瑟发抖起来。 “血后,山鬼,神厌,门忌。” 封青岩喝道。 “末将在。” 四大禁忌拜下道。 “把巫恶揍一顿,揍到生活不能自理为止。” 封青岩冷冷道。 四大禁忌闻言面面相觑,不由抬头看着封青岩,满脸的询问之色。 “府君饶命啊。” 巫恶立时跪倒下来,满脸惶恐的样子。 “府君,这是……真揍?”血后满脸好奇的样子,便扭头对巫恶呵斥“巫恶,你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惹得府君如此不悦?简直不知死活的东西!” “不错!” “快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还不赶紧认错求饶?府君乃是通情达理之人……” 封青岩眯着眼睛,冷冷打量四大禁忌,令四大禁忌心中一颤。这时,它们不敢再为巫恶求情,立时对跪倒的巫恶拳打脚踢起来。 巫恶不敢反抗,只能缩成一团。 不时发出痛苦的吼叫。 封青岩脸上浮现些冷笑,不急不缓道“尔等是在戏弄本府?” 四大禁忌闻言浑身一颤动,开始真正出手了。 轰! 砰! 噗! 四大禁忌手段齐出,迸发出恐怖无比的气息。 此时连后殿都剧烈震荡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掀翻般,令城隍府外的阴兵阴神惊愕不已。 不知城隍府发生什么事了。 “府君。” 图央匆匆赶来,在城隍大殿中求见。 “没事,不过是教训一个小鬼而已。”封青岩闻言淡淡道,此时他有些后悔,应该找个开阔的地方。 在这后殿里,四大禁忌亦无法放开手脚。 倘若四大禁忌真放开手脚出手,莫要说是城隍府了,便连天地都有可能被掀翻。 “府君,末将错了,末将真的错了,末将以后绝对不敢了。” 巫恶早已经遍体鳞伤,在连连求饶,满脸痛苦的表情。但是,封青岩却知道,巫恶连屁事都没有,瞬间便可恢复过来。 四大禁忌看似出手狠,却始终手下留情。 况且。 禁忌又岂容易受重创? 四大禁忌见府君没有叫停,就只能一直打下去。 “巫恶,你到底做了什么?” 门忌一边出手,一边低声询问。 这时,四大禁忌都十分好奇,巫恶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竟然惹得府君如此不悦。 但巫恶又岂敢说出来? 封青岩一言不语,只是静静在观看,却看得四大禁忌心里发毛。 “府君,巫恶已经被吾等打成烂泥了,还要继续吗?” 血后忍不住开口。 毕竟巫恶真被它们打成烂泥了,显得无比凄惨。 “生活不能自理便可以了。” 封青岩道。 “巫恶这一团烂泥的样子,应该就是府君所说的,生活不能自理吧?”山鬼道,便伸脚去踩踩烂泥,“府君,真成烂泥了。” “实在太惨了。” 神厌道。 “巫恶,你好惨啊。” 门忌点点头。 这时封青岩的目光,落在鬼门上,沉吟一下便道“血后、山鬼、神厌、门忌,打开鬼门。” 四大禁忌立时去开门,一团烂泥般的巫恶,则挪在一边。 咔嚓—— 鬼门缓缓打开。 但是,鬼门开到四分之一的样子时,就被什么东西卡住般。 呼呼—— 滚滚冥气涌出来。 鬼门后没有白衣君的身影。 封青岩的眉头蹙起来,似乎白衣君彻底失踪了,让他都感应不到白衣君的存在了。 片刻后。 封青岩的目光落在巫恶身上。 他思索着,要不要把巫恶扔进鬼门看看,或者是找来几个小鬼进鬼门…… 而巫恶立时一惊,努力挪着烂泥到一边去。 最终。 封青岩还是没有扔巫恶。 巫恶没有了鬼门的压制,最终还是祸害天地的禁忌。 半晌后,他便让四大禁忌关上鬼门,亦收起鬼门,转身回到大殿,接着身影随意在城隍府地界出现…… 夜色下。 他出现在人间青山境。 而城隍府百座土地庙的神光,依然在照耀青山境,抵挡魔夜的吞噬。 “追魂侯。” 他于黑暗中轻呼一声。 片刻后,一片黑暗被撕裂,露出一个巨大的头颅。 正是追魂侯。 此时,追魂侯有些疑惑看着封青岩,觉得眼前的青山城隍有些熟悉,似乎自已在哪里见过般。 不过青山城隍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鬼雾,竟然让它都看不穿。 “阁下便是青山城隍?” 追魂侯道。 “正是。” 封青岩点头,打量着追魂侯片刻,道“我城隍府中,的确有救治你的办法。” “我需要付出什么?” 追魂侯问。 “入我城隍府,听我之号令。” 封青岩道。 追魂侯冷声一笑,脸上浮现不屑,亦不屑于掩饰,傲然道“本侯一生,只尊大帝号令。不是本侯看不起阁下,而是阁下没有资格号令本侯,更没有资格与大帝相比。本侯永生永世只为大帝之兵,只尊大帝号令……” “倘若阁下自认比拟大帝,那本侯只能说阁下不知天高地厚。” 追魂侯说完,便转身离去。 “你不怕死?” 封青岩道。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追魂侯头不回道,残破的躯体着拖着一条条黑色铁链,无数的魂元疯狂泄出,“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稍等。” 封青岩沉默一下道。 “阁下还有何事?” 追魂侯稍微停一下,便边走边道“若是劝本侯入城隍府,尊阁下之号令,这绝无可能,莫要浪费口舌了。” …… …… 。 第591章 一战惊艳了天下 如墨般的魔夜下。 只有煌煌神光在照耀,而魔夜吞噬了神光之外的一切。 一身白衣的封青岩悬立在空中,低念着“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想不到追魂侯有如此感慨,实在让他刮目相看。 在那若隐若现的混沌黑暗中,追魂侯拖着残破的巨大躯体离去。 它并没有因封青岩的一句“稍等”而停下来,它不入城隍府,不尊青山城隍号令,那么青山城隍亦没有必要救治它。 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它不强求。 亦不屈尊。 在追魂侯快要消失于混沌黑暗中时,封青岩沉吟一下便道:“马面。” 这时追魂侯浑身一颤,猛然停下来,眼中带着震惊回头看向封青岩,脸色亦变得阴晴不定,半晌才道:“阁下是如何知道‘马面’二字?” “我不仅知道马面,还知道牛头。” 封青岩道。 追魂侯内心剧烈震动,根本就无法掩饰,震惊看着封青岩,带着警惕道:“阁下还知道什么?” “其实,你无须提防我。”封青岩悬立空中不动,道:“既然你知道马面,知道牛头,那么,亦应该知道城隍府。倘若你知道了城隍府,就会明白,根本就不需要提防我。” “城隍府?” 追魂侯蹙起眉头,想到青山侯府与青山城隍府的关系,便道:“阁下与青山侯是何关系?” 封青岩沉默起来,亦在思考这个问题,自已到底与青山侯是什么关系。片刻后,便道:“或许,我就是曾经的青山侯吧。” “哈哈——” 追魂侯大笑不已,不屑道:“阁下亦配为青山侯?难道是欺本侯两千余年不出世,对世事不所知?还是说,阁下不知道本侯,乃是大邑商八百诸侯之一?” “其实,本府亦不确定自已是不是青山侯,只是感觉,是吧。”封青岩亦不怒,道:“这么说,追魂侯对青山侯颇为了解?” 这时追魂侯却不言,不知在想些什么。 表面上。 青山侯乃是大邑商八百诸侯中,一个十分普通的宗室小诸侯。 但是谁想到,在大邑商与圣周之战时,却迸发出无与伦比的战力,竟然可与诸圣争锋。 一战便惊艳了整个天下。 即使大邑商最后败了,乃至被圣周抹去,但是青山侯府却依然在…… 这或许与诸圣制衡幽都有关。 但是。 无法否认青山侯的恐怖。 这时封青岩有些意外,似乎追魂侯对青山侯颇了解。 他见追魂侯不言,便没有追问,一步步朝追魂侯走去,踏入混沌黑暗中,道:“马面,该醒来了。” “马面,该醒来了。” “马面,该醒来了。” 封青岩的声音如有魔力般,一声声地在追魂侯脑海里回荡,似乎正在唤醒灵魂最深处的记忆。 而在此时。 追魂侯感受到混沌中的气息随之一变,似乎散发着淡淡的轮回气息,令它的灵魂渐渐有些震荡起来。 记忆,随之如同潮水般涌来,一幕幕惊人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 它的眼睛渐渐瞪大,躯体亦在不断颤抖。 若不是有黑色锁链锁住它残破的躯体,怕是此时会一块块震碎下来。 这时它闭上眼睛,但躯体依然不断颤抖…… 而封青岩从混沌黑暗中回来,悬立在夜空中,静等追魂侯清醒过来。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追魂侯缓缓睁开眼睛,它看向夜空中的封青岩,无比恭敬拜下,声音颤抖道:“马面,拜见府君。” “想起了?” 封青岩问。 “马面想起了。” 追魂侯激动道,眼睛有些湿润。 “起来吧。”封青岩淡然一笑,道:“现在本府只建有一府,你便暂时屈尊一小卒吧。” “只要能够追随府君,即使马面永生永世只为一名阴间小卒,亦心甘情愿,不会有丝毫怨言。” 追魂侯再次拜下,无比虔诚道。 “这又怎么会呢?” 封青岩摇摇头。 马面乃是地府十大阴帅之一,又岂会永远为一阴间小卒? 不过是暂时而已。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倘若不是追魂侯魂体受重创,他根本不会让追魂侯入青山城隍府,而是隐约起来作为一张王牌来使用。 但是现在。 只有天地神位方镇住,及治愈追魂侯之魂伤。 此时封青岩在思索着,到底是授予什么神位好?是九品福德正神之位,还是八品游方殿使之位? 或者干脆扔到无常殿,暂时替黑白无常掌管无常殿? 片刻后。 封青岩还是决定,先授予九品勾魂使一职,过段时间后再授予八品游方殿使之职。毕竟追魂侯擅长追魂,或许授予此神位,更能让追魂侯发挥特长,为他做一些不易做的事情。 例如追一些不简单、不普通、不平凡的魂。 而且,亦只有天地神位,即阴神之位,才能够镇住它即将破碎的魂体,阴兵之位怕是不可能。 还有,堂堂的追魂侯,授予阴兵之位怕是不妥。 “马面,你的躯体可否缩小些?” 封青岩问。 “回府君,此时臣怕是无法缩小了。” 追魂侯摇摇头道。 “随我入城隍府。” 此时封青岩一挥手,便把人间天地劈开,露出一条巨大的阴森裂缝,裂缝后正是城隍府地界。 “诺。” 追魂侯道,跟在后面,走进城隍府地界。 一人一巨马进入城隍府地界后,封青岩先把追魂侯带到游方殿。 而在此时。 游方殿内外的鬼卒,皆是被追魂侯巨大的魂体吓到。 这可不是法相,乃是真正的本体,让不少阴兵、阴神骇然不已,难以相信。 这到底是什么存在? 即使追魂侯重创了,却依然迸发出恐怖无比的气息,在青山城隍府中,除了城隍府君外,无一阴神能及。 而追魂侯的出现,瞬间吸引无数目光,亦让无数阴兵阴神警惕起来。 但见府君亦在,稍微松了口气。 “令来。” 封青岩朝游方殿一伸手,便有一枚神令从神殿中飞射而出,落在他的手上。 正是一枚九品勾魂使神令。 游方殿有八品游殿使一位,九品左右勾魂使两位,游方鬼卒若干。 …… …… 求订阅! 诸位觉得本书还行,还请订阅一下。 成绩实在太差太差了,二十四小时追订还不到一百,一天只有几百的订阅。 也就是说,一天只挣十几块而已啊。 唉! 是我写得不好吗? 或许吧。 千言万语,不知该说什么。 命吧。 第592章 茅山,茅山术 现在的游方殿共有五司。 分别是东游司、南游司、西游司、北游司,以及阳游司。 其中东南西北四司,皆设有一名司使,即是九品游方勾魂使,以及各司亦设有三十六名游方勾魂鬼卒。 而游方殿使,亦由前世的正八品,升到正七品,与城隍府内的各司殿同级了。 至于阳游司。 则为生人所设,用来授予道位神职之用。 这时封青岩授予追魂侯的神位,则是九品游方勾魂使之位,任游方殿西游司之职。而原先的西游使,封青岩则授予九品福德正神之位,即是土地神,倒是让原先的西游使高兴不已。 在肃穆威严的游方殿前。 追魂侯的魂体巨大无比,浑身迸发出赫赫威势,犹如要撕裂空间般,令四周的阴兵不敢靠近,便连围观的阴神亦震撼不已。 虽然有些阴兵或阴神,不悦追魂侯一出现就被授予九品阴神之位。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但是。 他们看到如此恐怖的追魂,亦只能不作声了。 而从城隍府赶来的图央,看到追魂侯时便停下脚步,远远地打量追魂侯,总感觉有些熟悉的样子。 但是又想不起来。 在九品游方勾魂使的神令飞来后,又有一枚散发着淡淡神光的神牒,从城隍大殿内飞出来,缓缓落在封青岩的手上。 “只需要融合神牒即可。” 封青岩道。 追魂侯恭敬接过神令和神牒,便开始融合起来。 在它融合神牒后,那随时都有可能破碎的魂体,几乎在瞬间就被天地神位的镇住。且有丝丝缕缕的神力,在缓缓修复它的神魂,以及魂体。 虽然需要很长的时间,方能够彻底治愈,但是已经死不了了。 “马面,此为游方殿使,官法,曾为青山侯府的大宰相。”封青岩介绍一名鬼王境的老者道。 “马面见过殿使。” 追魂侯看向大宰相一礼道。 “西游使客气了。” 大宰相连忙回礼道,心中暗暗惊叹不已。 虽然他为鬼王级别的存在,但是却感受到追魂侯上的恐怖无比气息,似乎可瞬间便可灭掉他…… 这到底是什么存在? “这乃府老,图央,任巡察功曹一职。”封青岩对着走来的图央点了点头便介绍道。 “府君。” 图央行礼后,目光便落在追魂侯身上。 追魂侯看到图央时,亦感觉有些熟悉,愣了一下便道:“府老可是青山城隍……府的图中山?” “正是老朽。” 图央道,微微有些诧异。 图中山这个名字,只有府君知道而已,对方是如何知道的? 此时他蹙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追魂侯,感觉越来越熟悉了,接着心中猛然一惊,便道:“西游使可是马面?” “不错,正是我马面。” 追魂侯点点头。 这时大宰相有些惊讶,便道:“府老认识西游使?” “当然认识。”府老沉吟一下便笑道,“曾在一起共事,今后亦会一起共事。” “府老所言不错。” 追魂侯道。 “马面,日后若有事不明,尽管问府老即可。” 封青岩一边走进游方殿一边道,“若是吾不在,城隍府则由府老代管,可是明白?” “马面明白。” 马面道。 封青岩走进游方殿,便来到阳游司中,手中出现一枚神令,正是九品勾魂令。 这枚神令,他是为茅真准备的。 “府老。” 封青岩轻唤了一声。 “府君。” 图央走进来行礼。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询问茅真的情况。 之前他有让图央观察过茅真,毕竟他准备把茅真编入城隍府,又怎么可能不关注? 图央将茅真的情况一一说出来。 “阳游司建起将近两年,现在亦需要有生人入职,去管理阳游司了。”封青岩思索一下道,“你准备了一下吧。” “何时?” 图央点点头,明白封青岩的意思。 “三日后吧。” 封青岩道,便走出游方殿,回到自已的城隍大殿。 “马面。” 片刻后,封青岩唤了一声。 “府君。” 追魂侯缩小躯体,但依然有三丈高,只能在大殿前拜下。 “马面,你对幽都可有了解?” 封青岩问。 “回府君,臣怕是不太了解,只是听说过幽都。”马面摇摇头。 “若是伤势好转,便去追寻了一下幽都的鬼王。”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虽然他在化为商帝时,一脚把幽都给踩塌了,但是不可能把幽都的所有阴兵和阴神都给灭了。 “诺。” 马面拜下。 “此事倒是不急。”封青岩道,“你可是听说过接引之桥?” “接引之桥?臣并没有听说过。” 马面道。 封青岩没有再多言,便唤来图央,让图央给马面介绍一下城隍府的情况。 而在不久后。 游方殿中走出一队阴兵,匆匆往人间而去。 …… 早期。 茅真基本都是在青山境活动。 但是,随着城隍府的势力越来越大,不仅有无数的阴兵,还有不少土地神。 于是茅真便以青山境为依靠,到青山境外捉鬼去了。 在这两年来。 茅真在民间亦闯下不小的名气。 一年前母亡后,他便定居在青山境东面的一座青山上,一边教导照顾二妹三弟,一边仗剑行走天下捉鬼。 二妹茅香将近十五岁,亦习了不少捉鬼之术,算是有小成。 三弟茅冲十二岁…… 在山上居住时,茅真亦会时不时下山,传下不少捉鬼之术。 久而久而。 青山下的百姓,把这座青山叫为茅山,把捉鬼之术叫为茅山术…… 夜色下。 一队阴兵出现在茅山上。 “吾等乃游方殿下勾魂卒,请问茅真可在?”为首阴兵在数间茅屋前行礼道,“吾等奉殿使之命,请茅先生前往城隍府……” 这时茅屋亮起,一名十五岁左右的少女从中走出,看到数名阴兵并没有害怕,行礼道:“家兄不在,请问诸位找家兄何事?” “殿使有请。” 那阴兵道。 “诸位,家兄在半个月前,便已经前往东楚了。” 茅香道,对于青山城隍府游方殿的鬼卒,她并不陌生。这两年来,她不时跟随茅真去捉鬼,时常与游方殿打交道,早已经熟悉了。 “去东楚了?” 那阴兵皱了一下眉头,便道:“倘若茅真回来,还请小娘子告知茅先生,吾家殿使有请,速速前往。” “茅香知道了。” 茅香点头。 阴兵没有多言,便匆匆赶往东楚。 …… …… 第593章 九品阳游令 曾经繁荣而强大的楚国。 现在却分崩离析,不仅被秦、越国等强国吞噬了疆土,还被项怒划江而治,分为东西二楚。 而在东楚的疆土上,此时更是兵荒马乱,百姓颠沛流离。 白骨露野。 这时谁都没有想到,不是东楚收复了西楚,亦不是西楚吞并了东楚。而是被一个小小的亭长,集合三千子弟揭竿而起,把东楚兵打得节节败退,已经攻占了数座城池。 义军亦扩充到十数万人。 而在东楚与义军打得正激烈时,一名身穿青色道袍的青年,来到东楚的焦土上。 他不过二十出头,身后背着一柄桃木剑…… 正是茅真。 此时,他走过一个个破落的村庄,见到一个个茫然无知的亡魂,不由叹息一声。 自从他来到东楚后,便见到太多的亡魂了。 特别是在战场上。 虽然游方殿的南游司,亦前来东楚拘捕亡魂,但是亡魂实在太多了。 三十六名勾魂鬼卒,根本就亡不过来。 这正值天下大敌之际,天下四处皆有战事发生,到处都有死人。 亡魂自然多得吓人。 游方殿根本就亡不过来。 夜色下。 茅真来到一片战场上。 他抬头看去,看到战场上或站着,或飘着无数亡魂,多到让他根本就数不清。他拿出鬼王瓶,不断地收亡魂,收了一夜,方把战场的上亡魂收完。 天亮后。 他来到不远处的一个村子。 但是这个村子,早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地上到处都是尸体。他沉默一下,便走了一圈,发现村子里没有一个人活着…… 只在亡魂在哭泣。 不知何时。 天色黑了。 茅真继续在行走,收走一个个亡魂。 “茅真——” “茅真——” 夜色中。 随着风声传来若隐若现的阴魂之声。 茅真蹙了一下眉头,便停下来仔细聆听,似乎的确有鬼在呼唤他的名字。 “是何鬼?” 茅真有些警惕起来。 毕竟被鬼叫名字,并不是一个好事。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这时他顺着阴魂之声追去,想看看到底是何鬼想要害他。 “茅真——” 阴魂之声越来越大。 当茅真赶到一个战场时,却看到有一队阴兵正在收拘魂。而在拘魂的同时,亦在呼唤着他的名字,让他颇有些诧异起来。 阴兵寻他? 这时,他没有迟疑便现身,道:“在下茅真,不知诸位寻在下何事?” “果然是茅真。” 其中一名阴兵道,认得是茅真,便说:“茅先生,吾家殿使有请,还请速速前往城隍府。” “可是何事?” 茅真诧异不已,想不到居然是殿使寻他。 虽然游方殿使他亦见过一面,但见得更多的却是勾魂鬼卒,所以游方殿中有不少鬼卒,都认识茅真。 “吾等不知,还望茅先生莫要耽搁了。” 一名鬼卒道。 “多谢诸位告知,在下现在就立即前往。” 茅真一礼后,便飞掠而去。 当他掠出东楚,并没有回茅山,直接前往青山境。 他疯狂赶了两日一夜后,终于来到钟离城城隍庙外,等待游方殿的鬼卒前来接应。 而在此时。 他愣了愣,为何不随着勾魂鬼卒前往城隍府?倘若有勾魂鬼卒带着他,根本就不需要他疯狂赶两日一夜的路…… “可是茅真?” 不久后,便有两名阴兵出现,对着等待的茅真道。 “正是在下。” 茅真一礼。 “随吾去。” 阴兵道,带着茅真进入城隍府地界。 在茅真进入城隍府,阴兵并不是把他带到游方殿,而是直奔城隍府去了。 一路上,茅真都好奇打量。 虽然他和游方殿的鬼卒颇熟,但是没有进入过城隍府地界,所以对城隍府的一切都十分好奇。 “青山城隍府!” 片刻后,一座巍峨无比的神殿,出面在他眼前,似乎看不到尽头般。 正是青山城隍府。 这时茅真心中颇有些激动,更加期待起来了。 两名阴兵把茅真带到城隍大殿前,便恭敬行礼道:“报府君,茅真已到。” “进来吧。”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大殿内传出。 “茅真。” 一名阴兵示意道。 茅真立即整理衣冠,带着些忐忑走进大殿。 他没有想到,不是殿使寻他,而是青山城隍寻他,这让他激动中更加好奇。 青山城隍,乃是天下三大神君之一。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而且,青山城隍掌青山境的阴间,或许现在可以说是,掌整个天下的阴间了。 因为幽都没了。 虽然茅真不知道,那么强大的幽都是怎么没的,但是的确没了。 所以。 现在整个天下,掌管阴间的势力,便只剩下青山城隍府了。 在他眼里,青山城隍乃是天下三大神君之首! 倘若青山城隍创建地府…… 这绝是不可想象之存在。 这便是他,为何要在青山城隍府求道位神职的缘故。 所谓“道位神职”,即是授箓,名登天曹或地曹,且在天曹或地曹中任职。这样,他不仅可使大威力的咒术,还可差遣神兵鬼将,即使在地曹,亦有自已的一席之地。 当茅真走进大殿,只粗粗看了一眼,便赶紧恭敬行礼道:“茅真,拜见府君。” “茅真人,不必客气。” 封青岩微笑道。 “不敢不敢。” 茅真连忙道。 在道教中,一般要为大儒级别,方能够称为真人,大贤级别为真君。 而他现在,不过是相当于文士境而已。 距离真人还远。 这时封青岩认真打量茅真,暂时没有打算唤醒他,便开门见山道:“茅真,可愿入职我城隍府?” 茅真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抬头,这是真的? 这两年来。 他一直在等,一日都不敢松懈。 现在终于等到了吗? 他反应过来,便连忙拜下道:“茅真愿意,任凭驱使。” “茅真勾魂有功,特赐阳游勾魂令,位同九品正神,掌游方殿阳游司,可随意出入阴阳两界,可差遣游方殿阴兵鬼卒……” 封青岩说完,神案上便飞起一枚神令,正是游方殿的阳游令。 这只是掌九品阳游令,并不是册封阴神。 但茅真闻言激动不已,恭敬拜下道:“茅真拜谢府君,必定不会让府君失望。” …… …… 第594章 无题 城隍大殿中。 封青岩赐下的,不仅有九品阳游令,还有一根打魂神鞭,向门外道:“府老,还请到大殿一趟。” “府君。” 片刻间,图央便走进来。 “府老,茅真是吾所封九品阳游使,且为生人,就麻烦你亲自送阳游使到游方殿就职,莫要出了什么意外。”封青岩说完,便对茅真道:“阳游使,这位乃是城隍府府老,总管城隍府一切事务。” “茅真拜见府老。” 茅真连忙见礼,毕竟连府君都称为府老的人。 “阳游使客气了,老朽岂敢当府老之称。”图央微笑道,“老朽现任功曹一职,阳游使直呼老朽职称即可。” 茅真又岂会傻傻直呼职称? “阳游使,请吧。” 图央朝封青岩一礼后,便对茅真道,待茅真走出大殿,便走到前面领路。 片刻后,两人便来到肃穆威严的游方殿前。 图央是人! 并不是鬼,只不过是鬼族之人而已。七八中文天才  图央直接把茅真带进游方殿的正殿,便道:“官殿使可在?” 一名威严老者从后殿走出来,正是官法,看到府老便一礼,目光就落在茅真身上,道:“茅真?” “正是在下。” 茅真道。 “官殿使,现在茅真可是吾等同僚了。”图央微笑道,看起来像一个和蔼的老农,“府君已经授予茅真九品阳游令,任阳游司阳游使一职。” “恭贺阳游使。” 官法道。 “殿使客气了。”茅真连忙道,“茅真能入游方殿,在殿使座下任职,乃是茅真的荣幸,还请殿使多多关照。” “官殿使,阳游使便交予你了。” 图央道。 “府老放心好了。” 官法点点头,在图央走出去后,便呼来东南北三位勾魂使,公布茅真的任职之事。 这虽然让三位勾魂使有些惊讶,但是并没有多少意外。 见过礼后。 官法便把茅真带到阳游司。 东南西北四游司,位于游方殿的两侧,阳游司则在游方殿内。阳游司并不大,只有一个前殿以及一个后殿…… “阳游使,这是你日后办公之地,你现在就先熟悉一下,若是有事可来正殿。” 官法道,说完便离开了。 倘若不是由府老亲自送来,他堂堂的七品游方殿使,又岂会亲自带茅真来到阳游司? 一名鬼卒足已。 茅真新奇打量一切,不时摸摸神案,不时在后殿里看来看去。 片刻后,便有十八名鬼卒来到阳游司报到,看到阳游使竟然是生人,都有些惊讶起来。 不是说生人不能进城隍府地界,而是在城隍府十分罕见。 况且还在城隍府任职呢? “拜见司使。” 十八名鬼卒愣了一下便行礼。 “诸位请起。” 茅真道,便打量十八名鬼卒。 他没有想到,官殿使居然拨来十八名鬼卒,实在让他十分意外。不过,眼前的十八名鬼卒,没有游方皂服,没有勾魂锁链,只是普普通通的鬼卒而已。 据他所知,游方殿各司皆有三十六名勾魂鬼卒,为何只有十八名呢? 难道是阳游司有些特殊的缘故? 不过在此时,三位勾魂使却是联袂而来,皆是说道贺之言等,倒是让茅真意外中有些受宠若惊。 虽然三位勾魂使,只是九品阴神,但其中一位是鬼王,另外两位是顶尖的鬼伯,随时都有可能踏入鬼王境。 如何不让他受宠若惊? 一番寒暄后,便有勾魂使说阳游司阴兵太少了,他们皆可推荐数名。 毕竟茅真人生地不熟嘛。 这让茅真惊喜不已。 三位勾魂使见到茅真答应,皆是心中一喜,各自推荐了六名阴兵。 于是阳游司便有了三十六名勾魂鬼卒。 不久后,殿使再来,登记三十六名阴兵的名字,接着便派阴兵送来游方皂服和勾魂锁链。 茅真好奇观察一阵后,便把游方皂服和勾魂锁链分派下去。 不过,在阴兵领取了游方皂服和勾魂锁链后,还眼巴巴地看着茅真,皆是一副期待的样子。 茅真看到皱了一下眉头,难道还有什么东西? 这时,有阴兵见司使眼中有些疑惑,便忍不住道:“司使,还有勾魂鬼卒令。” 茅真闻言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 但见殿使并没有送来,怕是需要自已亲自去领取,毕竟勾魂鬼卒令,并不是普通之物。 而在此时。 他终于明白了三位勾魂使为何联袂而来,亦明白了殿使为何只拨十八名阴兵。 这一切皆是勾魂鬼卒令难得啊。 即使是鬼王级别的存在,亦在谋取勾魂鬼卒令…… 不过茅真并不介意。 而且,如此可以让他更快更好的融入游方殿。 倘若他一枚勾魂鬼卒令都不分出去,怕是无法在游方殿待下去。既然自已接收了三位勾魂使推荐的阴兵,便说明他承了他们之情,倒是三位勾魂使欠他的了。 这时茅真有些明白,为何府君要让府老亲自送他就职。 倘若只有他自已一人来,怕是阳游司勾魂鬼卒的名单,他根本就插手不了。 或许殿便早早便安排好了。 倘若殿使都是安排自已的阴兵,三位勾魂使根本就得不到名额,乃至会迁怒于他……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而现在却不会了,三位勾魂位都承了他的情,应该不会再为难。 这时茅真走出阳游司,来到正殿,询问了勾魂鬼卒令之事,得到的答复,却是需要三日后,方能够从城隍府领取到。 其实封青岩早已经铸造了不少鬼卒令,只不过是扔在城隍府中。 这需要手续方能领取。 天亮了。 茅真亦从城隍府中出来,回到人间,便迅速朝茅山赶去。 当他回到茅山,已经是第三日了,见到二妹和三弟都在,终于掩饰不了内心的激动了。 “阿香,阿冲,我回来了。” 茅真大声道。 “阿兄。” 茅香从茅屋里走出来,便道:“阿兄,前些日,游方殿的阴兵来找阿兄,说是殿使有请,让你速速前往。” “阿兄刚从游方殿回来。” 茅真笑道。 “阿兄什么事如此高兴?” 茅香笑问。 “哈哈,自然是好事。”茅真激动道,看了看四周便低声说,“阿兄已经入职游方殿了,位同九品阴神……” “阿兄,是真的?” 茅香惊喜不已。 …… 第595章 世间本无接引 在城隍府地界深处黑暗中。 一道巨大似马般的躯体,隐在其中若隐若现,迸发出恐怖的气息。 “马面,现在伤势如何了?” 封青岩道。 “回府君,或许不需一年,臣便能够彻底恢复过来了。” 马面带着些激动道,想不到天地神位如此恐怖,竟然连它的伤势都能够治愈过来。 “好好养伤,追寻幽都鬼王之事不急。” 封青岩道。 “臣明白。” 马面道。 这时,封青岩走到另一处无鬼之地,便浮现背后的鬼门,道:“血后、山鬼、神厌、门忌,再揍一顿巫恶。” “啊?” 巫恶傻住了。 “这次,可以放心手脚出手了。” 封青岩道。 四大禁忌相视一眼,便扑向巫恶,巫恶连连求饶,惨叫连连…… 此时,马面立时感受,眯着眼睛看向封青岩所,但接着便躺下来,继续养伤。 大概一刻后。 巫恶再次变成一团烂泥,在痛苦嚎叫着。 “打开鬼门。” 封青岩下令。 咔嚓—— 鬼门缓缓打开,但打开四分之一时,依然被什么东西卡住般。 这让封青岩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鬼门被卡住了,还是鬼门现在只能打开四分之一? 倘若按照他之前的猜测来说。 每收服一名禁忌,便能够打开鬼门的十六分之一,而现在收服了五名禁忌,应该是打开十六分之五才对。 而不是四分之一。 难道真是被卡住了? 这时,封青岩不禁想起,卡在黄泉鬼地的“地狱”。 难道是因为夭夭小娘子的“地狱”,卡住了收缩的黄泉鬼地,亦卡住了他的鬼门? 但是。 鬼门后却不是黄泉鬼地下的幽冥啊。 他很想走进鬼门,去看看鬼门后,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但是,他总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该此时进入鬼门…… 而白衣君依然没有消息。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一阵后。 他便收回鬼门,亦走出了城隍府地界,回到了人间。 他来到钟离城外,发现青莽正在无聊吃草,便来青莽身边道:“青莽,走吧。” “君上。” 青莽惊喜道,连忙问:“君上要去哪里?” “东山。”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他需要再去看看东山秘境深处的轮回死城,看看自已能不能看到十二缕灰雾。 “诺。” 青莽应声,便朝东山奔去。 十数日后,青莽便来到东山脚下,此时封青岩没有惊动东君,亦没有让东山上的文人知道。 他一人来到东山上,却不是山顶。 不过,这次他却没有进入秘境,让他有些诧异起来,难道需要脚踏阴阳两片天方行。 他只好再待一日,在快要日出时,便来到山顶上。 “封圣?” “封圣?” 当封青岩来到山顶,立时被山顶的上的文人认出来,瞬间便吸引所有的目光。 封青岩点点头后,便看着东山的云海,在日出时一脚踏落。 再次踏住阴阳两片天。 而东山上的文人,再次被封青岩震惊到,接着便是疯狂传消息回来,说封圣再次踏住阴阳两片天。 东山南北两国的文人闻言,再次疯狂朝东山飞来。 封青岩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毕竟世间的文人并不易进入秘境,而他却可踏住阴阳两片天,自然会为天下的文人出一份力。 此时,每个进入秘境的文人,皆会先朝封青岩一礼。 不过数刻间,东山上便飞来不少大贤、大儒,以及文相等。 一个时辰后。 封青岩便进入秘境,往最深处走去。 不久后,他便发现神秘的黑色物质,立时使用“破虚见微”神通,果然看到轮回死城中,飘出一缕淡淡的灰雾。 但它们,依然被黑色物质挡住,无法飘进他所在的世界。 这十二缕灰雾到底是什么? 封青岩认真思索起来,难道与那些扭曲黑线一样? 可以复活? 其实,他亦不知道,扭曲黑线是否能够复活,但总该要试一试。片刻后,封青岩开始尝试,自已能不能穿过黑色物质,结果却是失败了。 “难道只有接引之桥方可?” 封青岩蹙着眉头思索。 可惜,他并没有寻到接引之桥的线索,似乎云梦泽没有。 数日后。 他便离开秘境,坐着牛车回葬山。 虽然他在秘境中,并没有发现什么有好的线索,但是却证实了一件事。便是他在巫山时,进入虚无之处所看到的一切,似乎都是真正的存在…… 这时他越来越好奇,那个虚无之处,到底是什么地方了。 为何可去到扭曲黑线所在之地,去在东山秘境的最深处? 十数日后。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他便回到葬山。 此时已经是六月下旬了。 他回到葬山,先进入葬宫,把黑陶花盆变回青铜棺,再去书院拜见老师。 “老师,可是听说过接引之桥?” 封青岩问。 “没有。” 安修摇摇头,道:“但老师可帮你问问,或许二十七书山的老博士,知道亦不奇怪了。” “谢老师。” 封青岩道。 安修摆摆手,在封青岩离开后,便道:“老师可是听说过?” “没有。” 东楼晦摇摇头,眉头微微蹙起来。 他可是看尽二十七书山的老儒生,但是他亦不知道,说明二十七书山的老博士,基本不可能知道了。 安修迟疑一下,还是写了一封信,送往二十七书山。 封青岩在葬山住了几日,与葬山众学子见了见面后,再次消失不见。 这时青莽有些无奈,君上又抛下它了。 葬山书院的第一届学子,都已经习惯了大师兄的神出鬼没,而第二届、第三届学子,则是连大师兄的面都没有见过几次。 大师兄,犹如传说中的存在。 亦见怪不怪了。 七月初。 封青岩出现在迷雾冰原上。 他再次进入扭曲黑线所在的黑暗空间,并与扭曲黑线耐心交流起来,希望寻到一些有用的线索,要不然接引之桥根本无法寻。 经过不知多少次的交流。 他隐约弄明白过来。 接引之桥的确可渡十二缕灰雾,但是世间根本就没有接引之桥,需要他自已去创造出一座接引之桥。 这让他有些愣住了,怪不得连云梦泽之神,云中君亦没有听说。 但他如何创造出一座接引之桥? …… …… 第596章 可挡百万大军 迷雾冰原上。 浓烈的鬼雾在滚滚翻腾,有无数凶灵持兵出没,迸发出恐怖无比的杀气,令飘荡四周的游魂瑟瑟发抖。 而经过的文人,更是惊骇不已,不敢停留半步。 在不知隐藏于迷雾冰原何处的黑暗空间里,封青岩不断地与扭曲黑线交流,但是扭曲黑线难以说出清晰的话,犹如一大群苍蝇在身边嗡嗡乱飞般。 他只能靠猜,靠蒙…… 经过了不知多少个日夜的交流,他终于的确了一件事,便是需要他创造一座接引之桥。 而创造接引之桥的关键,则在云梦泽中。 不久后。 他便从扭曲黑线的黑暗空间里出来。 封青岩回到迷雾冰原,思索一阵就朝黄泉鬼地掠去,到幽冥看了看丰都城的建造情况。 …… 葬山书院。 凤鸣琴社。 现在的凤鸣琴社,乃是儒教八十一书院中,有名的琴社。 不仅仅是因社长乃是封圣,亦因封圣所留的悟道之树,以及三说留影等。 当初封圣三说留影,可是让百人同时破境。 震惊整个天下。 此时的凤鸣琴社,已经有数十入品的琴者。 其中牧雨一脚踏入琴相境,随时都有可能破境,有可能成为天下最年轻的琴相。 除了牧雨是五品琴师外。 琴社中还有两人为六品琴师,分别是方忘和剑雅歌。 至于社长封青岩,恐怕整个天下没有人,他是几品的琴者。他几乎从不在人前习琴,葬山书院的学子,亦没有见过封圣习琴…… 因而。 不仅仅是葬山书院的学子好奇,便连天下有不少人都好奇。 有人猜测封圣早已经是琴君,有人猜测封圣现在应该为琴相境,甚至还有人认为封圣,只不过是一个琴士而已。 “女郎,你说师兄到底是几品琴者?” 在凤鸣琴社里,方忘忍不住好奇问着牧雨。 “吾亦是不知。” 牧雨微笑摇了一下头。 “对了,吾等到底要不要去琴城?”方忘示意了一下请柬道,“想不到两年不见,子雅先生便成为琴君了,不愧是天下第一琴相。” “当然要去了。” 牧雨道。 “的确应该去,可就是太远了。”方忘道,“师兄亦应该收到请柬了吧?不知师兄会不会去?” “倘若师兄在,必定会去。” 牧雨道。 “唉,师兄实在是太过神出鬼没了,整天没个人影。”方忘忍不住道,“刚刚回来住几日,又不见人影了,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师兄必定是有事在忙。” 牧雨道。 “牧师姐,方师兄,大师兄回来了。” 一名学子高兴走出来道。 “师兄回来了?” 方忘喜出望外,立时就跑出去了。 牧雨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亦跟着走出来去,听说师兄正在拜见老师,便先到虚圣府中等着。 不久后。 封青岩便从书院出来,回到虚圣府,见到二人便微笑道“女郎,物外,你们来了?” “师兄,有好消息。” 方忘连忙站起来道,没有客气的样子,一切都十分随意。 “什么好消息?” 封青岩有些惊讶,整个人亦很轻松。 “子雅先生已经成为琴君了,琴城准备在八月举行琴君庆典,邀请我凤鸣琴社前往。” 方忘高兴道。 “原来子雅兄已成为琴君了啊。” 封青岩闻言有些感叹。 自从第一城一别后,他便再没有见过子雅琴,以及听到子雅琴的消息了。 “师兄怎么了?” 方忘见到封青岩沉默不言,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带着些疑惑问。 “没什么,我只是为子雅兄高兴。” 封青岩回神过来道。 而在此时。 一名儒雅的中年走进来,正是虚圣府的第一位,亦是唯一的一位门客,江山,拿着两张请柬走来。 一张是琴城的请柬。 一张则是子雅琴的请柬。 “君上,这是琴城和子雅先生送来的请柬,邀请君上前往琴城参加琴君庆典。” 江山道。 封青岩接着过请柬看了看,沉吟一下便道“如画先生,还请你准备一份厚礼,吾亲自与凤鸣琴社一同前往琴城,为子雅兄庆贺。” “好,山现在便去准备。” 江山道。 在他转身离开去准备时,便停下问“君上是准备何时出发?有些贺礼,山需要时间来筹备。” 封青岩闻言便看向牧雨和方忘,道“女郎可是准备何时出发?” “一切听师兄的。” 牧雨微笑道。 “师兄,吾等何时都可。”方忘道。 “如画先生,那就十日后出发。”封青岩想了想道。 江山一礼便退出去,他知道君上与子雅琴之情,便按照高规格筹备贺礼。 毕竟虚圣府不缺钱,不缺宝物。 一日后。 江山拿来贺礼单。 封青岩看了看后,便作了一些修改。 江山见到后,不由暗暗结舌,看来自已还是低估了君上与子雅琴两人的情谊。 这一份贺礼,比大贤贺礼还要丰厚。 最最主要的是。 君上亲自前往参加庆典。 而凤鸣琴社,亦准备了一份贺礼,并没有多珍贵或丰厚,但十分有意义。 眨眼间。 十日便过去了。 虚圣府除了封青岩外,还有第一门客江山,以及虚圣府春官赫连山等人。 而凤鸣琴社的琴者,除了有事不能去外,基本全部都去了。 例如牧雨、方忘、剑雅歌、朱雁等等。 毕竟,这是琴城! 几乎在每个琴者心中,琴城都是十分神圣的存在,让琴者有种朝圣的心态前往。而且,身为一名琴者,若是还没有到过琴城,算得上是一名真正的琴者吗? 所以,天下间会有无数琴者,会前往琴城朝圣。 即使是爬,亦要爬到。 这时有数十辆牛车或马车,浩浩荡荡驶出葬山,朝东山之东的琴城而去。 经过大半个月的赶路后。 即在八月初,封青岩等人的牛车,终于来到莱国的疆土上。 莱国位于齐国之东,面朝波涛汹涌的东海,不过是方圆数百里的小国而已。 城池不过十余座,人口不过数十万。 但是因有琴城的存在,即使是强如齐国,亦不敢贸然发动战争。 虽然琴城的琴者,看起来不过是数万人而已。 却可挡百万大军。 …… …… 。 第597章 在琴城中。 常住琴者看似不过是几万人。 但是,天下的琴者却是万万千千,凡是有读书人的地方,便会有七弦琴。 凡是有读书人的地方,便会有琴者。 所以说。 琴城有琴者万万千千。 倘若有人壮胆攻打琴城,绝对会有无数的琴者,带着七弦琴前往琴城支援。 有人说。 天下的琴者,有一半是从琴城走出来,还有一半与琴城有关。 只是平时不聚在一起而已。 倘若琴城有难,可瞬间聚集十万,数十万,乃至百万的琴者。 或许会有些夸张。 但是,亦说明了琴城的恐怖。 其实,不单单琴城是如此,棋城、书城和画城,亦是如此。要不然,为何会琴之圣城,棋之圣城,书之圣城,画之圣城之称? 琴城。 坐落于莱国的最东之处,面朝大海。 琴城并没有城墙,它只是在面朝大海的断崖上,依山而建。 在琴城的一座院子里,一个俊朗的白衣青年,正在为一个白衣女子抚琴。但是,白衣女子目光有些呆滞,看起来像丢了魂般,正是柏幽。 而白衣青年,则是子雅琴。 一曲抚尽,子雅琴便站起来,来到白衣女子身边,不知该说什么。已经两年过去了,柏幽的神志还是没有恢复过来,更没有想起以往种种…… 这两年来。 他亦有去寻彼岸花。 但是,世人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让他如何去寻?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世上除了封青岩黑陶花盆里的那一株,还没有盛开的彼岸花外,根本就没有彼岸花。 但是,黑陶花盆里的彼岸花,封青岩还有用,现在不能给柏幽。 封青岩相信,总会有一天,他会种出一大片一大片的彼岸花,所以并不用急于一时。 “子雅兄,封圣已经快到我莱国了。” 一名青年走进来院子,带着些激动道,虽然他亦是一名琴者,但是十分崇拜封圣,视封圣为自已的楷模。 “封圣兄来?” 子雅琴激动不已。 在他发出请柬时,十分忐忑,生怕封青岩不接请柬,甚至连一句祝贺的话都没有了。 在第一城时,他知道封青岩生气了。 但是,那的确是他的想法,愿为封圣做牛做马。 而且,他之前亦有言。 谁救了柏幽,他便为谁做牛做马。 即使是现在,他依然如此认为,只是封圣现在并不需要而已。所以,他不急,总会有一天,他会帮上封圣…… 亦可为封圣做牛做马,哪怕只是一天。 “柏幽,封兄来,我们去迎接吧。” 子雅琴对柏幽道。 “哦。”柏幽目光呆滞道,如同小孩子般跟在后面,不时发出大笑,或者干脆蹲在路边看蚂蚁。 子雅琴看着有些心酸。 看到如此浑浑噩噩的柏幽,他有时生出不愿柏幽醒来的想法…… 或许柏幽觉得,自已如此活着,亦不如死了吧? 这时子雅琴带着柏幽,一路赶往最西的城池,准备亲自迎接封青岩。而琴城,亦得到封圣前来的消息,派出一名琴王,三名琴君,亲自走出琴城,来到莱国最西的城池相迎。 莱国最西的城池叫夷城。 …… “君上,现在牛车已经进入莱国,只需再行数十里,便能夷城了。”牛车里,江山笑道。 “夷城距离琴城,还有四五百里吧?” 赫连山道。 “诗君子所言不差,的确还有四五百里。” 江山道。 在封青岩的牛车里,还坐着赫连山和江山二人。 至于牧雨并不与封青岩同乘,毕竟男女有别,并不方便同乘一辆车…… 在距离夷城还有十里时。 在驿亭外,早便已经站满了人,有琴城的琴者,有莱国的文人,以及百姓。 “最前面的,便是封圣的牛车。” 有文人激动道。 莱国的文人,并不受重视,毕竟莱国乃是琴城的地盘。 所以此时,莱国的文人,得到封圣前来莱国,皆是惊喜万分,纷纷从其他城池赶来。 “这虚圣府和葬山书院凤鸣琴社的牛车。” 有人介绍道。 “柏幽,封兄来了。” 子雅琴轻声道,他微微眯着眼睛,远远看着驶来的牛车。 而在封青岩的牛车驶近时,驿亭外的众人亦上前,还有不少文人早早便拜下道“拜见封圣。” “拜见封圣。” 这时封青岩走下来,看到外面黑压压一大片人,不禁有些惊讶赶来,便连忙回礼道“诸位客气了。” “封圣。” “封圣。” 不少年轻文人激动道,便连身子都激动得微微颤抖。 这时,琴城的琴王走上前,道“封圣不远万里光临我琴城,实在令我琴城蓬荜生辉啊。” 三名琴君紧跟其后。 封青岩一一见礼,接着目光便落在子雅琴和柏幽身上。 而在此时,赫连山、江山和凤鸣琴社的琴者,皆走下牛车见礼,亦被眼前的阵仗惊到了。 一名琴王,四名琴君。 这四名琴君中,还有两名是相识,一是自然是子雅琴,二则是大雨琴君。 “青岩见过子雅兄,见过嫂嫂。” 封青岩走到子雅琴前,对着二人恭敬一礼。 “封兄,岂敢。” 子雅琴脸色一变,连忙回礼。 而柏幽则目光呆滞,根本就没有看到封青岩般,令封青岩心中感叹一声。 众人见过礼,便前往琴城。 当凤鸣琴社的学子来到琴城,皆是惊叹不已。 而琴王,则是一边走一边介绍琴城,让封青岩不时点点头,表示惊叹。 不过,在正在进入琴城时,封青岩便停下来,道“这琴城看起来,倒是像一张七弦琴,难道琴城本身便是一张琴?” “封圣何出此言?” 琴王有些惊讶。 封青岩沉默一下,便道“或许是青岩想多了。” 其实在众人还没有走近琴城时,便远远听到一阵阵缥缈的琴声。当走近后,琴声越来越多了,或是激昂,或是低沉,或是清澈,或是沸腾,或是悲哀,或是哭泣…… 凤鸣琴社的琴者,皆是震惊起来,心神有些震荡。 但是。 当他们定神去听时,却发现并没有琴声,似乎是幻觉般。 …… …… 。 第598章 五宫九殿 莱国。 乃是周天下最东之地。 若是从天空上往下看,莱国就像是周天下插进东海的一柄尖刀,而琴城则是尖刀的尖刃…… 莱国三面环海,琴城亦是三面环海。 琴城所在的断崖,乃是一截飘出海崖的悬空崖,远远看去就像一张悬出海崖的七弦琴。 正因如此。 封青岩才会有错觉,突然觉得琴城本身,就是一张巨大的七弦琴。 琴城没有城墙,到处可见错落有致的楼台亭阁,或是依崖而建的巍峨建筑群,竟然犹如天上人间般。 不仅有绿树成荫,还有鸟语花香,甚至还有飞瀑挂长空。 封青岩看到不免有些惊讶。 这悬空崖何来飞瀑? 但是,的确有飞瀑,还有小桥流水,鲤鱼跃空。 且在多彩的天空上,时不时便有阵阵缥缈琴音传下来,令人心神和平安宁。 在城中。 随时可见气质不凡的琴者,于大街上、亭阁中、草地上、小桥边三五成群,或是抱琴,或是背琴,或是抚琴,或是论琴…… 或是琴音四起,或是高谈阔论。 当封青岩等人出现时,立时引起了众琴者的骚动,或是站起看来,或是干脆快步走来。 先不说封青岩。 单单是一尊琴王,以及四位琴君,便足以引起众人的轰动了。 虽然琴城中不缺琴君,亦不缺琴王,但是普通的琴者,平时还是难以一见。 在琴城中,常驻的琴王只有数位,琴君倒是十数位。 但是都在琴宫或琴殿里。 其他的,基本都云游天下了,或许一辈子都难得一见。 在琴城中。 不少琴王的名气,都大于封圣。 毕竟,琴城中大多数都是纯粹的琴者,对于七弦琴外的事情,并不会太过关心。 或许平时听说过封青岩的名字,有时亦会仰慕一下。 但是该习琴的时候,还是会认真习琴。 虽然在琴城中,大多数还是前来朝圣,或是求学的琴者,但是不会在此时去追封圣。 在琴城外,多的是时间。 所以。 封青岩的到来,并没有在琴城中,引起多大的轰动。 琴城的琴者,并不像齐鲁两国的文人那么疯狂,不过该有的敬意还是有的。 或者只是看看热闹。 毕竟封圣的名气实在太大太大了。 虽然在琴城中,那几位宫主名气第一,但是他们无法否认,在周天下,封圣的名气才是第一。 “咦,封圣来了?” “嗯,封圣来了。” “诸位可是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个人吗?来来,继续听琴,莫要分心了。” 类似的说话,在琴城各处都皆有。 或许有空去看看去。 但是现在嘛,我与众好友正在听琴,没空去。 下次吧。 一路上。 凤鸣琴社的琴者皆是激动不已,真的是怀着朝圣般的心态,皆是好奇中带着敬意观看。 “咦,那女子是何人?真是风华绝代,世间无人可比啊。”在四周的楼阁上,不时传出阵阵的惊叹声。 在人群中。 其实剑雅歌比封青岩更吸引众人的目光。 虽然封青岩风采第一,世间无人能及,但是琴城的琴者乃是天之骄子,又岂会自认不如人? 即使的确惊叹封圣的风采,但是亦不会自认自已输得太多。 因而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剑雅歌身上。 不少只打算远观的琴者,见到剑雅歌后,便无法控制内心的激动澎湃,“咻”一声便窜下去楼了。 “敢问女郎芳名。” 有琴者远远高声道。 但是剑雅歌根本不理会,目不斜视。 其实牧雨亦不输于人,只是没有剑雅歌那么惊艳而已,但亦吸引不少目光。 “请问女郎芳名?” 不时有高呼声响起,引来凤鸣琴社的琴者侧目。 片刻后,更有年轻琴者盘坐在路边,一边高唱一边弹奏起来“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这是着名的《凤求凰》。 当歌声响起时,有不少围观的琴者哄然大笑起来。 这时领路的琴王见到,顿时满头的黑线,但是亦不好管。因为,在不少琴者的眼里,这是雅事,即使你是琴王,亦管不到我…… 不过,却被大雨琴君瞪了一眼,那年轻琴者只好抱琴走了。 大雨琴君可不和你讲道理。 在琴城中。 大雨琴君名气十分大,脾气亦大,看谁不顺眼就怼人。 封青岩只是笑了笑。 这种事情,其实并不少见,特别是在文人中。 一路踏阶而去。 在琴城的最高处,便有一座巨大的琴台,以及有五宫九殿。 五宫分别为大宫,商宫,角宫,徵宫,羽宫。 九殿则为奇殿,古殿,透殿,静殿,润殿,圆殿,清殿,匀殿,芳殿。 即是琴之五音,琴之九德。 五大琴宫则由琴王驻宝,九德殿为琴君驻宝。 而现在子雅琴成为琴城,乃至是整个天下最年轻的琴君,在琴君庆典后便会进驻九德殿。 子雅琴以“芳”德成为琴君,所以便会进驻芳殿。 当众人上到巨大的琴台,便见到气势磅礴的五宫九殿,亦见数位老者率领一众琴者前来迎接,让封青岩大惊不已,连忙快步走上前行礼。 这数位老者。 乃是五音宫的五位宫主,代表着琴城的最高水平。 而除了五位宫主外,还十数位琴君,以及数不清的琴相、琴师等。 这种级别的礼遇,即使是大贤前来,亦没有如此。 一般只有四大教主,方能够让五位宫主,以及众琴君走出宫门迎接。 这时凤鸣琴社的琴者结舌起来,激动得浑身颤抖。 一番寒暄后。 封青岩、赫连山、牧雨、剑雅歌等人,便随着几位宫主来到大宫中。而凤鸣琴社的其他琴者,则被数名琴相带到其他地方去,例如参观一下九德殿什么的。 又或者站在琴台上,眺望波涛汹涌的东海。 在五音琴宫中,以大宫为尊。 而大宫主则是名义上的琴城城主。 琴城不像其他的城池那样,有那么严密的秩序,乃是一座十分松散的城池。 琴者爱来就来,爱走就走,并没有什么受制。 …… …… 。 第599章 坐海观琴 琴城的建筑错落有致,依山而建,犹如飘在海面上一样。 不时有云雾萦绕而过,让人犹如置身仙境中。 一座面朝大海的院子里。 封青岩坐在亭子里的石礅上,石桌上摆着一张六品琴,正在注视着波涛汹涌的大海。 在他耳边,时不时有波涛汹涌的浪声扑耳而来。 但是仔细一听时,却发现是错觉。 即使是面朝大海。 倘若不想听到滚滚的波涛声,波涛声便会没有,很是神奇。所以,即使是坐落在海崖上的琴城,亦会有安静雅致的一角,让人犹如置身于深山般。 而且。 琴者长观大海,便会不知不觉中,使得琴音波涛汹涌,犹如滚滚雷霆而来,充满杀伐气息。 其中大雨琴君便是其中之一。 不多时。 一名白衣青年走进院子,正是子雅琴。 “封兄。” 子雅琴来到亭子中。 “君艺,生分了,叫我青岩吧。”封青岩站起来笑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是。” 子雅琴点点头,便坐下,沉吟一下便道“当初写请柬时,我十分害怕青岩你不来……” “又岂会?” 封青岩坐下,眺望着大海,道“即使相隔万万里,我亦会赶回来。你我之间,为何变得如此生分了?这不该啊——” 子雅琴苦笑一下,道“是我做错了。” “的确是你做错了。” 封青岩点头,道“你们之间,不该说报答,更不该提什么做牛做马。我视你为兄长,你亦应该视我为兄弟……” 子雅琴点点头,便沉默不语。 “嫂嫂过得如何?” 封青岩问。 “还是老样子。”子雅琴眼中浮现些酸楚,道“或许,我不该复活她,让她受如此痛苦……” “君艺,彼岸花会有的,或许需要等些时日。” 封青岩想了想道。 “青岩,这世间真有彼岸花?” 子雅琴道,并不太相信,以为只是封青岩安慰之言。 毕竟,他寻了两年,亦通过琴城的关系,问遍了整个天下,皆是没有听说彼岸花。 其实,若是连儒教的二十七书山的老博士,都没有听说过彼岸花,几乎证实了世间根本就没有彼岸花。 “有。” 封青岩郑重点头,道“但,不是这个时候,它还没有盛开……” “这彼岸花到底是什么花?” 子雅琴疑惑问。 “接引之花……” 当封青岩说完,眉头便微微皱起来。 这接引之桥,是否需要到彼岸花?不过,当他一切都准备好时,便知道了。 世间没有接引之桥,他便创造出一座接引之桥。 他来琴城。 不仅仅是为了参加子雅琴的琴君庆典,亦为了学琴。 不错。 他的确是顺便来学琴的。 虽然世人不知他是几品琴者,但是他自已心里,却是一清二楚。 他现在是四品琴相。 只差一步,便能够踏入琴君境。 其实在很早以前,他便是四品琴相了。 这时子雅琴没有再问,只是在眺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 “陪我走走?” 封青岩站起来道。 子雅琴点头便站起来,道“想去何处?” “何处都行。” 封青岩道。 两人便走出院子,在琴城的黑石街随意走着。 琴城十分繁华,除了无处不在的琴者外,还有不少商贩以及文人、百姓。其实在琴城右侧数十里外,便有一个港口,物资从天下各处源源不断送来…… 不知不觉,天色便黑下来了。 “君艺,你回去陪嫂嫂吧,我想自已一人走走看看。” 封青岩道。 子雅琴没有多说什么,便回去了。 这时,封青岩蹲下来,抚摸着脚下的黑石,细细感受起来。脚下的黑石,其实就是悬空崖,十分坚硬,有些冰凉。 似乎有缕缕琴音传来。 片刻后,他便站起来,在琴城里随意走着,不过有琴者或文人上前见礼。 封青岩点头示意。 夜色下。 琴城灯火辉煌,一盏盏或油灯或文灯,照亮了天宇。 封青岩干脆在一处岩石上盘坐,仔细感受脚下的悬空崖,以及聆听时不时从天空飘下来的琴音。 在琴城的天空上,或者波涛汹涌的东海,隐藏着诸多神秘的琴音。 有传言。 这些琴音,皆是已古琴圣所留。 或许在远古时代,琴圣并不称为琴圣,而是称为琴神,琴帝…… 但是境界应该是相当的。 在琴城中,便有不少琴者,因为聆听到琴音而破境。甚至,还有琴君,因明悟了琴音,而破境…… 不知不觉。 天色便亮了。 这时封青岩站起来,一步步踏空而去,来到波涛汹涌的东海上。 他走出数里,便悬立在海面上,凝视着悬空的断崖。 它的确像是一张七弦琴。 在他凝视中,就不知不觉盘坐下来,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悬空崖。 而随着时间的过去,琴城中便有不少琴者,发现封青岩的存在。对于封圣一动不动,悬坐于海面上,似乎是在盯着琴城,皆是有些诧异起来。 “封圣这是干什么?” 有琴者好奇问。 “观城?” “观琴?” 不少琴者回答。 而在此时,赫连山、江山、牧雨和剑雅歌等人,亦有些好奇起来。 “奇怪了,君上在干什么?似乎悬坐了两个时辰了。” 江山道。 赫连山蹙着眉头在思索,并没有发表意见。 他没有确定的事,一般很少发表意见,特别事情发生在大师兄身上。 因为会被大师兄无情打脸了。 所以学乖了。 在众人都在疑惑之时,牧雨却道“师兄是在坐海观琴。” “坐海观琴?” “哪来的琴?” “难道是观琴城?” 凤鸣琴社的琴者诧异道,便连剑雅歌亦十分意外,道“大师兄不会以为,琴城的悬空崖便是七弦琴?虽然远远看去,的确有些形似七弦琴,但只是形似而已,并不是七弦琴。” “的确,这是琴城早已经确定的事情了。” 江山点点头。 毕竟在以前,亦有不少人怀疑,悬空崖乃是一张七弦琴。 “即使悬空崖不是七弦琴,但自琴城建于悬空崖上后,它便是琴了。所以说,师兄在观琴,并没有错……” 牧雨却道。 在葬山书院,或者在整个天下,她是最了解师兄的人。 而封青岩的确是在观琴。 不管悬空崖到底是不是琴,或者早已经被琴城证实,并不是什么琴。但是,自从琴城建于此,它,便是琴了…… …… …… 。 第600章 大宫主摊上大事了 东海浩瀚无边。 一道道惊天怒浪汹涌袭来,凶猛撞击在海崖上,掀起的潮头有十数丈之高,发出天崩地裂般的怒吼。 而在远处,犹如巨雷般的海潮,像千军万马席卷而来。 在呐喊。 在嘶鸣。 狂潮拍崖。 百里海岸犹如金钟齐鸣,铿铿锵锵。 若是从未见过东海的内陆人,第一次来到琴城,绝对会被汹涌的怒浪惊吓到。 这时凤鸣琴社中,在围观封青岩的有不少琴者,看到一道道巨浪汹涌而至,都不由自主退后了几步。 生怕被恐怖的浪潮卷走。 翻滚般的海面上,封青岩悬空而坐,静观着琴城下的悬空崖。 他一坐便是数个时辰,期间一动不动,犹如木雕泥塑般,引来越来越多的琴者文人围观。 在太阳西下时。 琴城的五大宫主,以及九德殿的不少琴君,亦注视到封青岩坐海观琴的举动了。 “封圣在观琴?” 有琴君眺望怒海中的封青岩,神情带着些愕然道,“虽然,琴城下的悬空崖看起来,的确有些形似七弦琴,但是早已经证实了,并不是什么七弦琴……” “封圣所观之琴,不一定就是悬空崖,亦不一定是七弦琴。” 一名中年琴君道,正是大雨琴君,他曾经可是亲眼见证封圣三说留影,使得百人同时破境。 这绝对是琴史上辉煌的一笔。 可留名千古。 “我琴城是琴,我琴城千千万万琴者是琴,远古残留下来的琴圣之音亦是琴。”大雨琴君沉吟一下道,“在我琴城中,一草一木,一山一石,无一不与琴融为一体,琴城上下无一不是琴。琴城流淌的岁月,亦是琴……” 众琴君闻言皆是颔首。 所以说封圣观琴,并不是没有道理。 夜色下。 琴城灯火辉煌,在各处的楼台亭阁中,皆可见三五成群的琴者,或是高谈阔论,或是抚琴聆听…… 一条条或高或低,错落和大街上,人来人往。 十分热闹。 这时凤鸣琴社的琴者,皆已经散落在琴城各处,或在楼中听琴,或在亭中习琴,或在阁中论琴。 在琴城中。 琴者不论境界高低,皆可坐在一起听琴、论琴,亦可向高境界琴者请教。 所以,琴城中便有不少年轻俊杰,跑来找剑雅歌和牧雨论琴。 而剑雅歌和牧雨亦没有拒绝。 毕竟她们来琴城,除了参加子雅琴的琴君庆典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学琴。 牧雨已经被卡在五品琴相很久了。 她需破境。 或许琴城便是她的机会。 眨眼间。 一夜过去了。 在这一夜中,有琴者在楼阁中通宵论琴,亦有文人在观看坐在滚滚东海的封青岩。 倘若说剑雅歌和牧雨二女,吸引了琴城大部分的年轻男性琴者,那么封青岩和赫连山二男,便吸引了大量的年轻女子。 在这两天来。 琴城不少年轻女子春心大动。 其实不论是封青岩,还是赫连山,皆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虽然赫连山有所不及,但亦是世间少有的君子…… 在整个天下来说。 现在赫连山的名气,还大过琴城的琴君。 “封圣之风采,果然是世间无人能及,有男子如此……” 在琴城的一处悬崖上,有数名年轻女子在观望,坐于怒海中的白衣身影。此时,太阳正从东边的海面升起,阳光照射在白衣身影上,似乎弥漫一层层的金辉…… 犹如神人天降般。 “嘻嘻,澜小娘子春心动了?” 一名少女笑道。 这时,被称为澜小娘子的少女,不过是碧玉年华,长着一张典型的瓜子脸,收回眺望东海的目光,便微笑一下道“是啊,如此风华绝代的男子,世间哪个少女不动心?澜,亦不过是世间的一个普通小女子而已,若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那几名少女瞪大眼睛。 似乎想不到澜小娘子如此大胆,居然当着她们的面直接说出来了。 其实,她们又有谁不动心呢? 只是不过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况且,不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相差太远了。还有,封圣身边的剑雅歌和牧雨,哪一个不是胜于她们百倍? 特别是那个剑雅歌。 这个世间,还有哪个女子与之相比吗? “澜小娘子,该走了。” 不久后,有少女轻唤道,毕竟看了很久了。 “我再看一阵。”澜小娘子摇摇头,便低声道“我怕此时不看,日后便没有机会看了。如此风采,如此风华,值得我东宫澜动心……” “澜小娘子,你在说什么?” 那几名少女听不清便询问。 “没说什么。” 东宫澜道。 “澜小娘子,难道你就不怕,从此见过封圣后,世间再无男子入你眼?” 一名少女道。 “这已经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了,而是没有了。” 东宫澜道。 现在她眼里,只剩下封圣一个男子,何来其他男子? “啊——” 几名少女惊呼一声,相视一眼便面面相觑,澜小娘子是不是已经爱上封圣了? 这,亦太快了吧? 虽然她们早已经知道,澜小娘子早便倾慕于封圣,恨不得飞到葬山…… 但是—— 这是两回事啊。 倘若封圣不来琴城,倘若澜小娘子不遇上封圣,或许澜小娘子只是倾慕而已,不会在顷刻间便爱上。 在世间的女子中,早便有一句话 一遇封圣误终身。 澜小娘子不会亦…… 此时,她们不免有些担忧起来,生怕澜小娘子陷得太深,反而误了自已的终身。 “澜小娘子,该走了。” “澜小娘子,该走了。” “我再看一阵。” “我再看一阵。” …… 不知何时。 悬崖上便只剩下东宫澜一人。 待到日西下时,她才抱着怀中的琴回去,来到琴城最高处的大宫后的花园里。 花园里,有一白发老者正在浇花,见到东宫澜走来,便微笑道“小澜,看你眉头紧锁,可是遇上何事?” “王父,小澜的确遇上大事了。” 东宫澜道。 “何大事?” 白发老人摇头一笑,便道“那说来给王父听听,看看是何大事?” “王父,小澜怕是爱上了封圣。” 东宫澜道。 砰—— 白发老人手中的木勺跌落,眼睛亦微微瞪大,呼吸变得有些粗重,道“这的确是遇上大事了。” 这白发老人。 乃是琴城大宫宫主,亦是琴城名义上的城主,代表着琴城的最高水平,亦代表着天下琴者的最高水平。 这时他摊上大事了。 …… …… 。 第601章 吾祖上曾阔过 花园中。 百花竞放,假山林立,小桥流水。 可见一尾尾或大或小的红鲤,在清澈见底的小溪中快乐游着。 但是此时,大宫主却不快乐了,眼睛微瞪,身子微抖道:“小澜,王父需要弹奏一首曲子,来冷静冷静一下。” 说完,右手一拂,便凝出一张七弦琴。 席地而坐,便弹奏起来。 琴声清清冷冷,犹如冬日寒风拂面,使人瞬间便冷静下来。 一首琴曲弹奏完,大宫主冷得浑身颤抖,便收琴站起来,牙齿打战道:“小澜,你刚才说什么?” “王父!” 东宫澜双手揉着衣角,满脸的害羞。 “哦,没事啊?”大宫主似乎松了口气,接着似乎猛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便道:“啊,差点忘了,隔壁老王约王父下棋呢。” 说完便匆匆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东宫澜。 “嗯,刚刚一定是听错了,封圣才来几天?小澜怎么会喜欢上封圣呢?嗯,应该是老夫老了,耳朵出问题了……” 大宫主一边匆匆离去,一边小声咕噜。 “王父!” 东宫澜跺脚,又气又急又恼又害羞。 王父乃是琴城的大宫主,又岂会去下棋?况且,隔壁哪里有老王? 东宫澜无声叹息一声,难道连王父亦不看好吗?此时她脑海时,再次浮现坐海的白衣身影,怎么也挥不去…… 而在此时。 大宫主匆匆走出大宫,便在五音宫间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完了,完了……” “老夫怎么就手滑,把封圣给请来了?” “封圣啊,你不仅仅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还是人间第一君子,更是天下的第一风采,如此尊贵和高贵之躯,怎么说来就来呢?” 大宫主反而埋怨起来了。 “锦瑟兄,你这是?” 一名同样是白发的老者,正是商宫之宫主,疑惑看着大宫主,“小澜又给锦瑟兄出难题了?哈哈,锦瑟兄不必烦恼,小澜乃是我琴城,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但是,这次却不是琴上的难题啊。” 大宫主苦恼道。 大宫主复姓东宫,名华,字锦瑟。 “咦,那是什么?” 商宫主顿时有些好奇起来。 他亦是看着东宫澜长大的,乃是琴城自子雅琴之后,最为出色的天才。 不过是二八年华,便已经是六品琴师了。 随时都有可能破境踏入五品。 “唉,不能说出来。” 大宫主摇摇头,干脆便坐在一则的栏杆上,双手拖着下巴,满脸苦恼眺望东海。 但见坐于东海的白衣身影,却更加苦恼了。 商宫主眨了眨眼睛。 “烦啊。” 大宫主从栏杆下来,双手搓了搓红润的脸,转身认真对着商宫主道:“刻羽兄,你说老夫有没有可能招封圣为孙婿呢?”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商宫主闻言,眼睛猛然一瞪。 “你这表情,似乎在说,没有丝毫可能啊。” 大宫主顿时有些不悦了,立时吹胡子瞪眼,激动道:“你这糟老头,也不看看老夫的孙女是何人?乃是我琴城百年不出的绝世天才,他日必定可超越老夫,成为下一代大宫主,乃至是琴圣……” “难道如此天才,还配不上封圣吗?” “还有,老夫好歹是琴之圣城的城主啊,虽然比不上四大教主。但是,亦与大十教派的派主平起平坐……”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这时,商宫主却是一笑,摇摇头道:“锦瑟兄却是多虑了,年轻人之事,便由年轻人自已去作主吧。吾等都快要入土之人,何来管得那么多?” “你这是何话?” 大宫主皱了一下眉头,道:“这等婚姻大事,岂是年轻人能够作主?倘若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岂能……” “但,这是封圣啊。” 商宫主道。 大宫主蹙了一下眉头,有些疑惑看着商宫主。 “若是封圣钟爱一女子,娶之为妻,何须看对方是何身份何地位?”商宫主淡淡道,“这个天下,还有人比封圣更尊贵?封圣便是这个天下,最为尊贵之人。” “大言不惭。” 大宫主嘴巴一撇,道:“刻羽兄,这是看不起王族,看不起圣族啊。虽然封圣的确是天下最为尊贵之人,但始终是虚圣,而不是圣人,更不是人王。” “唉” 商宫主摇摇头,道:“所以啊,在锦瑟兄的眼中,或许便只有王族或圣族女子,方能够配得上封圣?锦瑟兄,便如此看不起自已?以我琴城于天下的地位,锦瑟兄亦不比圣族差得哪里去……” “不错,吾祖上曾阔过!” 大宫主眉头一扬道。 传说,在诸圣之前,或许是在更久的神夏之前,东宫氏曾经出过琴圣。 而且,还不止一尊,似乎有数尊之多,十分吓人。 “那老夫这就去提亲?” 大宫主迟疑一下道。 既然小澜如此喜欢封圣,抢人便要趁早吧。 “锦瑟兄,此事不可急,需要慢慢图之。”商宫主连忙道,“锦瑟兄匆匆忙忙跑去提亲,必定会惊吓到封圣,反而不是美事。这吧,还是需要两人接触一下,双方认识一下……” “嗯,有道理。” 大宫主点头。 这时,他眺望一下东海,看着白衣身影越来越满意了。 倘若封圣乃是吾之孙婿。 这事便美了。 嘿嘿 大宫主不由得意洋洋笑起来。 “锦瑟兄在笑什么?口水都流出来了。”商宫主有些无语道。 这锦瑟兄。 唉,总之是一言难尽。 大宫主连忙抹嘴角,却知道被骗了,瞪了一眼商宫主便回大宫,快步来到后花园,高兴大声道:“小澜,王父决定给你去提亲,怎么说,吾家祖上曾亦阔过,以你的身份配封圣,是没有问题的……” “咦,小澜?” “小澜?” 大宫主有些诧异,那丫头跑到哪了? 当他从大宫里出来时,却看到浪潮滚滚,波涛汹涌有的东海,竟然慢慢平息下来了。 似乎有什么力量,压下了滚滚怒海。 这让他眼睛微微一瞪,有些震惊看着坐于东海的白衣身影。 似乎正是那个白衣身影,坐平了怒海! 这才是真正的坐海观琴! …… …… 第602章 一人压平一座海 东海。 原本是滚滚怒涛,掀起层层翻天巨浪。 但是现在,似乎被什么力量压平般,竟然渐渐平静下来。 尤其是封圣身下的怒涛,正在迅速平静下来,一圈圈地朝四周压下。 在琴城众人的眼里。 封圣的四周依然是滚滚怒海,掀起层层可怕的巨浪,但是在封青岩身下的方圆数百丈海域,却是迅速平静下来。 掀不起什么波澜。 这惊人的一幕,令琴城里的不少人都惊讶不已。 这时,不少琴者闻声从屋宇内走出,好奇看向坐于东海怒涛上的封圣。 “这是什么情况?” 有琴者看到便诧异道,“封圣这是压平了数百丈怒涛?这,也不见有文气涌动啊,封圣是如何做到的?” “不错,的确没有文气涌动。” 有琴者点头,亦疑惑不已,道:“奇怪了,没有文气涌动,封圣是如何压平数百丈海域?” “不仅没有文气涌动,亦没有其他气息涌动。” “更没有圣力涌动。” 他们没有从封圣身上,感受到什么气息。 似乎并不是封圣以任何力量,压平了滚滚怒涛,那,到底是什么缘故? 众人更加诧异了。 这时,从屋宇走出的琴者,越来越多了。 而封圣所压平的怒潮,范围亦越来越大,由原先的方圆数十丈,到方圆上百丈,再到方圆数百丈。 而方圆数百丈,差不多便是方圆数里了。 这画面更加震撼,更加冲击众人的视线,让人久久无法回神过来。远远看去,方圆数里海域风平浪静,但外面却是滚滚怒涛,掀起十数丈高的巨浪……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这样看去,真是封圣一人,压平了方圆数里海域。 不少琴者被深深震撼到。 而在他们的震撼中,封圣所压平海域更大了,正在迅速朝四周压去,竟然达到了方圆数十里。 也就是说,琴城下三面的怒潮,亦被封圣压平了。七八中文天才  这时琴城中的琴者失色。 “这、这……” 不知何时,才有琴者指着平静的海面失声道,“封圣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琴城中似乎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若是以力生生压制方圆数百丈怒涛,大贤不是不能做得到。但是,却难以做到压平方圆数十里怒海…… 这几乎不是人力可为。 圣人除外! 最为主要的是。 他们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文气,以及其他形式的力量气息。所以,封圣并不是以力压制…… 但是。 不是以力,又是什么? 他们实在不出,除了力之外,还有什么能够压平滚滚怒海? 此时。 琴城上下,无一不震惊,无一不惊骇。 即使是九德殿的琴君,此刻亦被东海上的白衣身影惊到,一时之间亦想不明封圣是以何力压平了怒海。 “奇怪了,到底是何力呢?” 有琴君问。 “一时之时还看不出来,或许稍等片刻便会知道。” 大雨琴君道,心中亦惊叹不已。此时,他脑海不禁浮现,百人破境的那一幕…… 而凤鸣琴社的琴者,则是震惊中带着激动。 大师兄怕是又在悟道了。 或许亦只有悟道时,散发出来的神秘气息,方能够压制方圆数十里怒海吧? 在凤鸣琴社所居住的大院落中。 赫连山、江山、剑雅歌等人,皆是惊叹看向怒海中的封青岩。或许此时不能再说为怒海了,只能说是平静的大海吧? 毕竟怒潮不见了。 在面朝东海的亭子中,牧雨双目熠熠生辉,白皙的脸上不由自主浮现浅浅笑意,目光一直落在东海上的白衣身影上。 贝齿微露。 她知道,这是什么力量。 这是“静”的力量。 这种力量虽然感受不到,但是可以“看”得见。因为它出现时,风会止,浪会静,一切皆有章可循…… 就如眼前般。 其实亦有不少凤鸣琴社的琴者,已经很快意识到是什么力量。因为他们从大师兄身上感受过,更见过…… “身手皆静,目无他物,与太和相通,与妙道相融,专精注神,身忘物外,可泣鬼神,可惊风雨,可平东海。” 牧雨忍不住惊叹道。 师兄身上的清幽平淡之息,更加浓了。 或许,这已经不是清幽平淡了,而是真正的“静”了。要不然,那滚滚怒涛,又岂会平静下来? 师兄……要晋封为琴君了。 牧雨心中欢喜不已。 而在她欢喜中,身上亦弥漫着淡淡的清幽之息,悄无声息踏入了四品琴相境。 但是这时。 谁都没有注视到,目光都落在东海上。 从大宫中走出来的大宫主,看到封青岩坐平了滚滚东海,心里亦有些震惊起来。他没有想到,封圣身上的“静”如此恐怖,竟然可使滚滚怒涛平静下来。 这“静”,便是琴之九德中的“静”德。 封圣要破境了。 大宫主微微颔首,越看越满意。 倘若有孙婿如此。 一生又何求? 况且,封圣如此年轻便晋封为琴君,他日未尝不可封为琴圣。倘若琴城在封圣的带领下,或许可走向一个琴之盛世…… 琴之盛世! 大宫主只是想想,便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 琴之盛世,乃是他毕生不敢奢求,只存在于梦中的盛世…… 那是一个无法想象的盛世。 但接下来,在大宫主回神过来时,眼睛微微一瞪,露出些惊骇之色。 因为封圣身上散发着出来的静息,实在太过可怕了。 不过眨眼间。 所看到的东海,皆平静下来。 这,已经不是方圆多少里的问题,而是整个东海皆静下来。 琴城中,众人犹如被定住般,皆目瞪口呆看着东海,怀疑自已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这平静如镜般的大海,是那怒涛滚滚的东海? 此时海面纹丝不动,不起半点波澜。 犹如一面镜子。 不论是九德殿的琴君,还是五音宫的琴王,皆是被眼前的东海深深震撼到,连灵魂都有些震动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这…… 还是“静”德的力量吗? 倘若是,为何静殿中的琴君,在晋封为琴君时,却没有此般的惊天异象? 但是,的确是“静”的力量,压平了滚滚东海。 一人,压平一座怒海! 这是何等风采? 东宫澜心里轻道,双目熠熠生辉。 她永远不会忘记,曾有一人在周天下之东,压平了一座海…… …… …… 第603章 谁的琴五十弦? 东海。 万古汹涌,滚滚翻腾。 自形成的那一天起,便没有过一刻的安静,但在今天却安静了。它,犹如一面镜子般,铺在周天下之东…… 这时不仅仅是东海安静了,喧闹的琴城亦安静了。 似乎天下亦安静了。 琴城中,不论是琴者还是文人,都如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震惊看着东海上的白衣身影。 他悬空盘坐在那里,就像坐在镜子上般。 他身上散发着静到极致的气息。 这一刻,便连琴城中的普通老百姓,都深深感受到封圣的“静”,静得天地犹如静止般。 静得可怕。 他们听不到风声,听不到喧闹声,听不到怒涛声,甚至听不到心跳声。 一切都安静了。 虽然九德殿的琴君,早已经隐隐猜测到,是“静”的力量压平了滚滚怒潮。但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封圣身上的“静”,竟然如此可怕。 这,或许是静到极致了吧? 琴城不是没有以“静”德证得琴君的琴君,但是以“静”德证得琴君的琴君,从来便没有封圣这般的惊天异象。 滚滚东海静如镜子的一幕。 实在静得可怕。 这时,便连五音宫的琴王亦骇然无比,因为他们根本就做不到。这,或许不是人力所为了…… 或许只有琴圣方能够做到。 封圣所悟的“静”,到底是什么境界的存在? 难道封圣的琴,已经入圣了? 或许只能如此解释。 随着时间的过去。 不仅仅是风静,浪静,人静,便连人的思维亦静了。 天下犹如静止般。 琴城中众人一动不动,真的化为雕像了,就连眼皮亦不眨一下。之前被海风吹落,在空中飘荡的树叶,此刻正静止在空中。 天地静止了。 但是此时,封青岩却闭上眼睛,正在仔细聆听什么。 在静止的天地中。 他却隐约聆听到一缕缥缈,似乎来自不同时空的琴音。 “这琴音……” 封青岩静心聆听。 这缕琴音十分缥缈,若隐若现,不知从何何来,让人无法判定。倘若不是天地静止了,他就不可能聆听得到…… “这不是幻觉,而是真正的琴音……” 封青岩有些诧异。 片刻后,他渐渐明悟了,只有自己捕捉到这一缕琴音,方能够证得琴君之位。 只是。 这缕琴音十分缥缈,有些虚幻,不真实,不知从何处传来。 它似乎真穿越时空般。 不过,该如何捕捉这一缕琴音呢? 封青岩边聆听边思索,心中暗暗诧异“这琴音,似乎有着一股生命气息……”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似乎的确只有琴君弹奏出来的琴音,才会蕴藏淡淡生命的气息。 这缕琴音很缥缈,无法捕捉,更谈不上参悟。 渐渐地。 琴音越来越真实,蕴藏的生命气息,亦越来越强了。 它似乎就在不远处。 在他的身前,或身后,身左,身右。 “生命琴音,就在这里……” 封青岩轻声道,似乎琴音就在耳边。 他没有再多想,用心地感受。 他似乎听到了,那个缥缈的琴音,化为一个生灵…… “这到底是什么琴音?” 封青岩疑惑起来。 他越是用心聆听,越发现了琴音的美妙,犹如琴音就在他的心中,犹如精灵般在翩翩起舞。 天地静止。 他亦心静神宁,渐渐融入生命琴音中。 不知何时,琴音低缓悠远,缥缈入无,似乎消失了般。 “这是无声之乐的境?” 封青岩喃了一声。 希声。 至静之极之境。 这时,封青岩不弹奏,但指间却生出一朵朵淡白色的音符,犹如一个个小精灵般在起舞,飘于平静的东海上。 这些音符很淡,蕴藏着淡淡的生命气息。 随着时间的流逝。 一朵朵音符在演化,蕴藏着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强。 最终。 这些淡淡的音符,演化成了一只只淡淡的鸟儿,犹如从虚空中生般,有黄鹂,有画眉,有山雀,有杜鹃,有百灵…… 随着生出的音符越来越多,幻化出来的鸟儿亦越来越多。 在东海上盘旋。 鸣叫。 这一刻,静止的天地瞬间活过来般。 琴城众人看到东海上,有无数的鸟儿,或大或小,或绚丽,或多彩…… 每一个鸟儿的鸣叫,便是一个琴音。 化为琴曲。 在众人再次目瞪口呆时,便见到无数鸟儿在朝拜,犹如百鸟朝凤般。 琴之君子。 百鸟来朝! “百鸟朝凤?” “百鸟来朝?” 琴城的琴者能动了,一个个震惊说道。 虽然他们早已经知道,封圣此刻必定可证得琴君,但是眼前的百鸟来朝,还是让他们震惊不已。 并不是每一个琴者,证得琴君时都可百鸟来朝! 而百鸟来朝乃是最高的荣誉。 这时,便连九德殿的琴君,乃至是五音宫的琴王,都显得羡慕不已。毕竟,他们在证得琴君时,并没有如此规模的百鸟来朝,甚至没有百鸟朝凤…… “哈哈,百鸟朝凤,百鸟朝凤!” 一个院落中,子雅琴大笑不已,身子都在微微颤抖。虽然,他证得琴君时,并不是百鸟来朝,但是却为封青岩高兴。 百鸟来朝或许便是一人压平东海的荣誉吧。 “啊啊啊——” “大师兄以百鸟朝凤证得琴君之位!” “大师兄竟然恐怖如厮!” 此刻凤鸣琴社的琴者激动兴奋不已。 从今日后,葬山书院的凤鸣琴社,才算是名不虚传…… “他日百鸟来朝,一曲名动天下。” 牧雨看着封青岩淡淡道。 喜不自禁! 此时的东海上,有数不清的美丽鸟儿,它们的鸣叫化为一道动听的琴曲,令众人心情舒畅悦耳,犹如吃了仙丹神药般。 而封青岩亦睁开眼睛站起来。 但在此刻,他脑海里出现一个古老的传说 天地间曾有一人,战力超群,武器是琴,欢则天晴地朗,悲则日晕月暗。他的琴有五十弦,每弹动一根则威力加大一倍,五十根齐奏,则万物凋零,天地重归混沌…… 这琴便叫太子长琴。 他看向琴城下的悬空崖,闭上眼睛片刻,便轻道“我明了。” 当他说完,东海“轰”一声恢复原样。 怒涛滚滚! …… …… 。 第604章 进驻九德殿 东海怒涛滚滚。 封青岩白衣飞扬,悬空而立,目光落在悬空崖上,这便是传说中太子长琴? 不过他无法想象,五十弦的琴会是什么琴。 又该如何弹奏? 片刻后,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看到的悬空崖依然是悬空崖,并不是什么太子长琴。 难道是错觉? 这时他踏着滚滚怒涛而回,身边盘旋着无数绚丽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声音十分动听,犹如优雅的琴曲。 而在此时,琴城中有不少琴者腾空而起,快步朝封青岩踏空而来,人还未到便远远恭贺道。 封青岩一一回礼。 片刻后,他便回到琴城居住的院子,凤鸣琴社的琴者立时涌上来,或是激动或是兴奋道: “恭贺大师兄证得琴君之位。” “恭贺大师兄证得琴君之位。” 封青岩微笑颔首。 “恭贺师兄证得琴君之位。” 牧雨走上来道。 “师兄亦恭贺女郎证得琴相之位。” 封青岩微微有些诧异,想不到牧雨亦破境了,就微笑道。 凤鸣琴社的琴者闻言,皆是惊讶看向牧雨,惊喜道:“师姐破境了?” “哈哈,今日我凤鸣琴者可谓是双喜临门,大师兄证得琴君之位,师姐亦证得琴相之位。” 有琴者激动道。 “女郎,你入琴相境了?” 方忘愕然,眼睛瞪得大大的,原本他还打算追平牧雨,谁想到眨眼间,牧雨再次把他甩得远远的。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这让他十分没有脾气。 剑雅歌则有些不甘,虽然她风华绝代,容颜倾天下。但是,在葬山书院里,牧雨始终隐隐压她一头…… “借师兄之光,雨亦在刚才破境了。” 牧雨含笑道。 而在此时,不少琴者朝院子涌来,纷纷向封青岩道贺,就连九德殿的琴君亦来了。 例如大雨琴君、子雅琴君等。 “青岩,大宫主有请。” 子雅道。 大雨琴君亦点点头,带着些期待的目光。 封青岩隐约知道大宫主的邀请,对众琴者一礼后,便与子雅琴、大雨琴君往五音宫走去。 片刻后。 封青岩等人便来到大宫前。 而大宫主率领五音宫宫主,乃九德殿的琴君在宫门相迎。 众人寒暄一番后便走进大宫,众人皆是对封圣证得琴君之位恭贺,接着便邀请封青岩进驻九德殿中的静殿。 “大宫主,青岩并不是琴城之人,亦可进驻九德殿?” 封青岩惊讶道。 “封圣有所不知,凡是天下琴君、琴君,皆可进驻琴城的九德殿与五音宫。”大宫主笑道,“其实并不需要做什么,只是挂一个名字而已,乃至不需要前来琴城。” “倘若琴君或琴王有空,请会来琴城指点一下后辈……” 有琴王道。 “还请封圣莫要拒绝。” 有琴君道,十分期待封青岩进驻琴城,毕竟不论文之成就,还是琴之辉煌,封圣绝对会远远超于他人。 乃至有可能成就双圣。 即是文圣与琴圣。 其实在诸子时代,有不少圣人成就了双圣,乃至是三圣四圣之位。例如儒教的至圣先师,除了是文道至圣外,还是琴圣、书圣、棋圣…… 所谓浑身圣位。 “青岩愿入静殿,为琴城出一份力。” 在众人的期待目光下,封青岩便朝大宫主道。 “好好。” 大宫主高兴大笑起来。 九德殿的琴君和五音宫的琴王,亦满脸的笑容。 “短短数月,便有两位琴道天才证得琴君之位,乃是我琴城之大兴也。”有琴王道,“二位他日必定再创辉煌,扬我琴城之威名……” “诸位过誉了。” 封青岩道。 这时,他见九德殿的诸位琴君,以及五音宫的琴王,凡是在琴城的都已经来了,便道:“诸位,刚刚青岩在悟琴中,脑海中蓦然浮现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 大雨琴君道。 众人亦有些好奇起来,都看向封青岩。 毕竟,刚才东海真的“静”得可怕,难道便是与蓦然出现的传说有关? “天地间曾有一人,战力超群,武器是琴,欢则天晴地朗,悲则日晕月暗。他的琴有五十弦,每弹动一根则威力加大一倍,五十根齐奏,则万物凋零,天地重归混沌……” 封青岩道。 “五十弦的琴?” 不少琴君,乃至是琴王闻言,都愕然起来。 这根本就不可能! “不错,此琴五十弦,名为太子长琴。”封青岩道,“敢问诸位可是听说过?” “这闻所未闻。” “封圣可是没有听错?这五十弦……” 不少琴君摇头,甚至有些面面相觑,这样的琴存在吗? 这时封青岩的目光,落在数位琴王身上,但是琴王皆摇摇头,亦是满脸疑惑的样子。 “这五十弦的琴,老夫亦没有听说过。” “这样的琴,不可能存在吧?” 有琴王道。 不过此时,大宫主的眼睛却微微一瞪,接着眉头便紧皱起来,看着封青岩道:“封圣是从何听来的传说?” “天地皆静时,它自我脑海浮现。” 封青岩道。 咦? 这时众琴君和琴王看着大宫主,难道大宫主听说过? “锦瑟兄听说过五十弦的琴?” 商宫主诧异道。 大宫主沉吟一下,便微微颔首,道:“老夫的确听说过,它名为太子长琴,五十弦……” “大宫主是从何处听来?” 封青岩问。 “自老夫成为大宫主后,它自老夫脑海中浮现。” 大宫主道。 众人皆是诧异不已,难道世间真存在如此之琴? 这琴可是五十弦啊。 这如何弹奏? 他们一想到密密麻麻的琴弦,便感觉自已无从下手,不免生出疑惑:这琴能弹吗? 这时封青岩点点头,并不意外。 或许太子长琴真藏在琴城之下,只是他现在还无法窥视而已。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不过,琴城大宫主之位,似乎与太子长琴有一定的关联,要不然它不会出现在大宫主的脑海。 这是何关联? 此刻,封青岩想到那一缕生命琴音,难道便与太子长琴有关?此时他细细一想,便发现有些不对,那一缕生命琴音太过强烈,自动从他指尖生出一朵朵音符。 在他思索间。 他的指尖蓦然生出一朵朵音符,犹如淡淡的雪花绽放。 …… …… 第605章 崖中有弦 大宫里。 不过眨眼间,便有无数的绚丽鸟儿生出,绕着封青岩盘旋鸣叫。 众人见到这一幕,皆是有些诧异起来。 明明已经证得琴君之位,为何还有百鸟朝凤? 不少琴君诧异相视。 但是众人皆是疑惑不解,微微摇了一下头。 而此时,封青岩亦从思索中回神,认真观察身边飞旋的绚丽鸟儿。不知是不是错觉,他隐约感受到绚丽的鸟儿,似乎与什么东西牵引在一起。 或者说。 他感受到一根无形的丝线,正在尝试牵引着什么。 难道是在牵引太子长琴? 虽然说太子长琴乃是传说,但是它却自动浮现在脑海,这已经说明了什么。 “封圣,这是?” 有琴君诧异道。 封青岩微微蹙着眉头,便摇了摇头。 但是,就在他摇头的间,绚丽的鸟儿迅速淡化,消失不见了。 “请问大宫主,前任大宫主可是亦知道太子长琴的传说?” 封青岩问。 “这个老夫倒是不清楚,或许亦有吧。” 大宫主想了想道。 不知不觉出现在脑海中的传说,或许只当成了一个梦。 这不是没有可能。 倘若不是封青岩说出太子长琴的传说,大宫主自然不会对他人说。 曾经,他亦以为只是一个梦。 既然是梦,谁会说出来? “如此看来,这太子长琴,不一定便是传说,有可能是真实存在。”有琴君道,“要不然,它亦不会出现在大宫主与封圣脑海……” “不错。” “只是,这太子长琴到底是何琴?倘若它真实存在,为何没有留下片言只字?” 有琴王疑惑道。 不久后封青岩便离开五音宫,而王宫亦把太子长琴的传说记载下来。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院子里。 “青岩,这太子长琴真有如此厉害?可使万物凋零,天地重归混沌?” 亭子里,子雅琴道。 对于太子长琴的传说,他还是比较好奇,毕竟是出现在封青岩的脑海里。 这说明什么? 还有,天地皆静的那一幕,实在太过惊人了。 这或许有关系。 “在传说中,它是天下第一琴。” 封青岩道。 此时他在回想,在东海上时,他为何要说“我明了”这句话?他记得他当时,的确是明白了什么。 但是此刻竟然想不来。 这便怪了。 他闭上眼睛,回想自已为何要来琴城? 参加子雅琴的琴君庆典? 的确是如此一回事。 但是。 在他生出要前来琴城时,他还没有收到子雅琴的请柬,还不知道子雅琴证得琴君之位。七八中文天才  所以。 他为何要来琴城? 他想了想,似乎是为了学琴了。 他只差一步,便能够晋封为琴君,而琴君的琴音则蕴藏生命气息…… 他需要的是琴音中的,那一缕生命气息。 为何需要? 他的思维停住了。 他想了想,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似乎一切是围绕接引之桥。 此刻他亦想明白了。 在他想明白时,他的指尖再次生出一朵朵淡淡的音符,化为一只只绚丽的小鸟。 他看了看绚丽小鸟,便道:“去吧。” 小鸟闻言蓦然飞起,朝院子外飞去,封青岩跟上去,一步步随在小鸟后。 “青岩?” 子雅琴呼了一声,连忙跟上去。 这时小鸟飞出琴,往琴城下飞去,飞向琴城下的悬空崖。 当小鸟飞到悬空崖时,似乎变得更加欢快了,犹如回到家般,快乐叫个不停。 封青岩踏空而来,来到悬空崖前,伸手仔细抚摸。 “去吧。” 他再道。 一只只绚丽的鸟儿,飞入悬空崖,似乎是融入悬空崖一样。 子雅琴心中惊讶,难道悬空崖真是一张七弦琴? 或者就是传说中的太子长琴? 这不太可能吧? 这在很久很久以前,便有不少琴王、琴君,乃至是文人证实过。 这并不是七弦琴,是真正的岩石。 但是绚丽鸟儿融入悬空崖…… 这…… 而在此时。 封青岩似乎触到什么。 他仔细感受起来,似乎是触动到了一根弦。 那些绚丽鸟儿便是他与弦的桥梁,但是现在融入悬空崖的绚丽鸟儿,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他与弦与的联系还很弱,无法真正触动。 更无法弹奏。 这悬空崖中隐藏着一根弦,或者说隐藏着传说中的太子长琴。此时他亦有些惊讶起来,想不到太子长琴真存在…… “有一根弦在崖中。” 封青岩道。 “这悬空崖真是一张七弦琴?”子雅琴蹙着眉头,看向封青岩道:“难道便是你所说的太子长琴?” “除了太子长琴,我想不出是何琴了?” 封青岩道。 “奇怪了,为何连琴王亦无法发现到?”子雅琴疑惑道,“我曾听说,在诸子时代,似乎亦有圣人对悬空崖感兴趣,来查看过……” “太子长琴不是普通的琴。” 封青岩道。 “只能如此解释了。” 子雅琴点点头,沉吟一下便道:“我曾经说过一个传说,说琴是起源于莱国半岛,或许便与悬空崖有关。虽然世人几乎感受不到它的存在,或许它的存在影响着世人……” “我听说莱国人人都懂音律,可是如此?” 封青岩问。 “的确。” 子雅琴点头,道:“即使是老农,亦能够听得琴音,还有不少老百姓,都会弹奏几首曲子。” 一名中年踏空而来,正是大雨琴君,道:“封圣可是觉得悬空崖有问题?” “这悬空崖或许便是一张七弦琴。” 子雅琴苦笑一下道。 “可是证实了?” 大雨琴君一惊,有些不敢相信。 “青岩已经证实了。” 子雅琴道。 在大雨琴君震惊看来时,封青岩便点点头,道:“或许,的确是一张琴吧。” “这……” 大雨琴君疑惑打量悬空崖,还走近仔细摸了摸,甚至附耳到崖壁聆听,或是并没有发现什么。 此时他眉头皱起,道:“封圣可是确定?” 封青岩笑笑不言。 在大雨琴君右手一拂,凝出一张七弦琴时,子雅琴大惊起来,连忙道:“你要干什么?” “破开这崖壁,便知道是不是琴了。” 大雨琴君道。 “万万不可!” 子雅琴大惊失色,道:“倘若破开崖壁,触动到整片悬空崖,整座都会崩塌下来。” “那先搬了琴城?” 大雨琴君道。 子雅琴翻白眼,道:“琴城岂能说搬就搬?自从琴城建成那一刻,便没有移动过,岂能因你之好奇便搬城?再说了,这城岂是说搬就搬?可是问过琴城万万千千的琴者?” …… …… 第606章 拨动那一根弦 悬空崖前。 大雨琴君微微蹙着眉头凝视崖壁,但始终没有出手,道:“还真想看看五十弦的琴,到底是何琴。” “其实,崖中这根弦,你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它便不存在。”封青岩看着崖壁,道:“这琴亦与弦一般,倘若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即使劈开了悬空崖,亦寻不到它的存在。” “这是唯心?” 大雨琴君有些诧异道。 “不能说是唯心。”封青岩摇摇头,想了想便道:“唯心,乃是天地所有存在,皆由心所变现,心外无任何实法存在,亦即心为万有之本体,为唯一的真实。一切从心转,一切唯心造……” “这?” 大雨琴君皱着眉头,沉吟一下道:“感觉到它的存在,它便在崖中;感受到不它的存在,它便不在崖中?这,怕是不易理解啊。” “的确不易理解。” 封青岩点点头,现在他只感受到一根弦。 这时他的指尖上,再次生出一朵朵淡白色的音符,化为一只只绚丽的鸟儿,迅速融入崖壁中去。 他的感受清晰了些。 但是。 还无法触动琴弦。 “封圣,为何你可在没有抚琴时,指尖亦可生出音符?还演化为绚丽百鸟?”大雨琴君疑惑不解道,“一般来说,百鸟朝凤只有特定的情景之下,才能够浮现。但封圣,似乎随时皆可,这是何缘故?” “对了,为何呢?” 子雅琴亦好奇问。 封青岩看了看自已的双手,沉吟一下便摇摇头,道:“吾亦不知。” 其实他是真的不知道,但他猜测,或许与那一缕生命琴音有关,却不知道是何缘故。 两人没有追问,目光都落在崖壁上。 他们触摸崖壁,仔细感受,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琴弦,只能摇摇头离开了。 但是。 崖中有弦的消息,却在九德殿和五音宫中传开了。 “难道崖中真隐藏有琴?奇怪了,为何一直没有人发现?倘若我记得不错,似乎有圣人查看过啊。” 有琴君诧异道。 崖中有弦之言,乃是出自封圣之口,而以封圣的身份和地位,亦不屑于欺骗世人。 “这不可能,或许是封圣的错觉!” 有琴君却坚定道。 他相信自已的眼睛,亦相信前人的探测的结果,难道现在的封圣,比圣人还要厉害了? 不过,虽然大部分琴君不相信,或者小部分琴君半信半疑,但是都忍不住来到琴城下,再次细细探测崖壁。  可惜没有人感受到琴弦的存在。 “其实,并不需要破开崖壁,只需要在崖壁上凿个洞,将崖壁打穿便知道了。” 有琴君提议道。 “的确是个办法。” 有琴君点头,认为此法可行。 但亦有不少琴君反对,道:“牵一发而动全身,谁知道打了个洞,会不会导致悬空崖断裂?即使崖中真有琴,只打一个洞,亦不一定能够发现到琴的存在……” “感受到琴的存在,崖中方会有琴,感受不到琴的存在,崖中不会有琴,这话说得有些玄乎啊。” 有琴君摇摇头道。 在众琴君议论纷纷时,五音宫的不少琴王,亦聚在大宫的后花园里。 “诸位对封圣之言有何看法?” 商宫主道。 “封圣应该不会信口开河,或许的确感受到琴弦的存在。”羽宫主想了想道,“其实,从自动浮现于封圣和锦瑟兄脑海的太子长琴,便能够发现一些端倪,或许世间真存在着太子长琴……” “这的确有些……” 有琴王蹙着眉头道。 他们是琴王,乃是天下间最顶尖的琴者,冥冥之中会触动到什么。有些事情,并不是说看不到,听不见,便会不存在。 所以他们比较倾向于,太子长琴的确存在。 虽然有些事情看起来十分荒谬,但是世间很多事情的存在,本身就是荒谬…… “诸位可还记得,封圣曾有言,圣曲招魂并没有失传,只是以吾等未知的形态,存在于天地之间而已。” 商宫主道。 “这岂会不记得?”羽宫主笑道,“封圣枯坐三九二十七日,从天地间寻回了一段招魂,天下皆惊!所以说,封圣之言必有理,只是吾等无法解理而已。”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不少琴王颔首。 其实当初,他们有不少琴君,乃至是琴王都被打脸了。 脸都肿成猪头了。 其实还好吧。 毕竟封圣并不单单打他们的脸,还打天下人的脸,打得啪啪响。 几乎整个天下的脸都被肿了。 当然。 这是自找了,怪不得封圣。 所以有些事情,无法用常理的目光看待封圣,要不然会一次次被打脸。 “我相信封圣之言。” 一直沉默不言的大宫主开口,看到众人的目光都看来,便道:“这琴,或许并不是吾等所认知之琴,乃是吾等从未见过之琴。它的存在形态,乃是吾等现在无法理解……” “锦瑟兄所言,吾等明白。”有琴王点头,却蹙着眉头道:“但是,倘若如此,这琴,还是琴吗?” “只要是琴便可。” 大宫主却笑道。 这时,大宫主身影腾空而来,朝琴城外掠去,道:“我去看看,我相信它的存在,或许会感受到它的存在,从而见证它的出世,给我琴界带着辉煌……” 身影瞬间消失。 众琴王相视一眼,亦飞身而起,朝悬空崖掠去。 此时众琴君还在,见到大宫主等琴王的到来,纷纷上前见礼。 而在凤鸣琴社的院落里。 不少琴者都在好奇询问封青岩,悬空崖中是否真存在琴? 封青岩的回答自然是。 他感受到了。 他相信。 而且,总会有一天,他会动用到它。 或许这一天并不会远。 而在此时,他的指尖再次出生一朵朵音符,化为一只只绚丽的百鸟,往悬空而迅速飞去。 一天天过去。 他终于可真正触动到那一根弦。 此时他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但依然只感受到一根弦的存在,并没有感受到琴的存在。 但是,他知道琴是存在的。 此刻他轻轻拨动了那一根琴弦,一个缥缈的琴声穿越时间而来。 犹如一个生命在降生。 犹如一个时代在开启。 …… …… 第607章 穿越时空的弦 琴城如往常般。 不少的楼台亭阁中皆可见琴者,或抚琴,或听琴,或论琴,或斗琴,或学琴…… 但在此时。 一个缥缈无边的琴音,蓦然穿越时空而来,直接落在众人的灵魂上。 此刻所有人,都静止下来般。 这个琴音,并不是缥缈那么简单,有种让人难以形容的玄妙,似乎可以与灵魂共鸣。 令众人的灵魂猛然颤抖一下。 琴音来无影,去无踪。 但是,却烙印在众人的灵魂上,令他们久久无法回神过来。即使是琴君,乃至是琴王级别,亦静下一切在聆听…… 这、这是圣音? 有琴王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 虽然现在的天下,并没有琴圣的存在,但是不等于没有琴之圣音。 在琴城的上空,传言就飘有琴之圣音,只是有幸聆听到的人寥寥无几而已。 “这的确是琴之圣音。” 大宫主点头。 但是,这琴之圣音与其他的琴之圣音,似乎有些不一样。它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似乎它方真实的存在,其他的琴之圣音有种虚幻般的感觉。 这让大宫主十分诧异。 在五音宫中。 有不少琴王,都聆听过琴之圣音,很快就区别出来。 “这琴之圣音很特别,让人难以言喻。”有琴王皱着眉头道,一时之间想不到恰当的形容,似乎被卡住说不出来般,“十分震撼灵魂,能够引起灵魂的共鸣……” “这琴之圣音来自哪里?” 有琴王疑惑道。 这,不像是琴城上空飘着的琴之圣音,它似乎整座琴城的人都可以听到。但是,琴城上空飘着的琴之圣音,是不可能让每个琴者都聆听到…… “它穿越时空而来,似乎不属于此界。” 商宫主思索一下道。 “不错,就是这种感觉,怪不得如此特别。” 有琴王连忙道,眼中浮现些震惊之色,“难道是有绝世琴圣于天外弹奏,琴声穿越层层时空而来?这有些……” “这琴声听起来,的确像是穿越而来。” 大宫主点点头,道“不过,这琴声的最大特性,便是真实。与其他琴之圣音比起来,我总感觉其他琴之圣音,有种虚幻般的感觉,这亦不知是不是错觉……” “真实?!” 众琴王闻言浑身一震。 这时,他们终于知道琴声为何会引起灵魂的共鸣,以及给他们如此特别的感觉,主要是因为它真实! 不错,就是真实! 其他琴之圣音与它比起来,的确有种虚幻般的感觉。 只是他们想不明白,为何会如此? 难道只这个琴声方是真实,其他琴之圣音都是虚幻的吗? “这,岂不是说,其他琴之圣音是虚幻?虚假?”有琴王眉头紧皱道,“倘若连残留于琴城上空的琴之圣音,都是虚幻的存在,那天下间还有什么东西是真实?” “这或许只是一种错觉。” 有琴王道。 “虽然这个琴声真实,但亦不能说明其他琴之圣音,乃是虚假的存在。” 商宫主道。 “这一声琴之圣音,似乎来得有些突兀啊。” 大宫主仰望天宇道,虽然它穿越时空而来,但绝不是什么天外琴圣在弹奏,导致琴声破开层层空间而来。 “的确有些突兀。” 有琴王点头。 在凤鸣琴社居住院落的亭子里。 封青岩拨动那一根神秘的琴弦后,便听到一声琴音穿越时空而来,让他微微有些诧异。 难道藏于崖中的弦,并不在自已所有的时空? 而且。 这声琴音真实到,让他的灵魂颤动不已,有种想要崩溃般的感觉。他不知道,为何琴音真实,会让他的灵魂欲要崩溃…… 此时他再拨动一下。 同样缥缈无边,却给人真实无比的琴音,再次穿越时空而来。 琴城中的琴者震动不已。 这次,他们终于感受到“真实”,似乎正是因为“真实”,方会引起他们灵魂的共鸣。更为主要的是,它犹如一个真实的生命,降临于一个虚幻的世界中,带来无限震撼性的开始。 此时几乎所有的琴者,都陷入琴音的“真实”中。 他们感受到它的伟大,却始终无法见到真身,似乎眼前隔着厚厚的纱着…… 这时封青岩踏空而去,来到悬空崖前。 那一根弦真隐藏在崖中? 还是,并不在同一个时空,而他误以为是在崖中? 此时他有些分不清了。 他的指尖再次生出音符,化为绚丽百鸟融入崖壁,的确感受到弦是藏在崖中。 难道崖中,是另一个时空? 封青岩微微皱着眉头,迟疑一下便再次拨动那一根弦,“真实”的琴音再次穿越时空而来。 而在此时。 封青岩身后出现一道道身影,几乎都是琴音宫和九德殿的琴王、琴君。他们恰好看到封圣拨动琴弦的动作,不由目瞪口呆起来,这个“真实”的琴音,是封圣弹奏出来的? 而他们,亦猛然意识到,或许崖中真隐着所谓遥“太子长琴”。 “封圣,这个‘真实’的圣音,乃是因你而生?” 有琴君震惊道。 封青岩回头,对着诸位点头示意,就道“或许吧,亦有可能是巧合。” “这个天下,哪来如此多的巧合?” 有琴君摇摇头。 而在此时,在他的音符源源不断生出时,他隐约感受到第二根弦的存在。他闭上眼睛,细细去感受,在一刹那的错觉中,似乎“看”穿了崖壁,看到一根神秘的弦,悬在黑暗没有尽头。 他顺着弦的一端“看”去,似乎“看”到弦穿越了一层层时空,贯穿了诸天万界般。 这让他震撼,骇然不已。 这一定是错觉! 他如此想着,再次“看”去,但是那一根神秘的弦,的确是穿越了一层层时空,犹如贯穿诸天万界。 在那根弦的一侧,还有一根淡淡的,几乎不可见的弦。 这或许是一张不可想象的琴。 颠覆了他的认知。 此时他忍不住再次拨动一下,“看”那根神秘的弦震动起来。 那个“真实”的琴音,的确因他的拨动而生,正因弦穿越了一层层时空,所发出的琴音亦穿越了时空。 …… …… 。 第608章 愿为君子侍琴 眨眼间。 封青岩来到琴城便有十余日了。 三日后,即是八月十八,便是琴君庆典。 这时,天下有不少琴者,乃至是文人赶来,参加子雅琴的琴君庆典。而封青岩晋封为琴君,以及晋封为琴君时,使整个东海皆静如镜之事,亦在天下迅速传开了。 关于封圣的消息。 天下总是会在第一时间传开。 其实琴君之位,较于虚圣之位,并不算什么。 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但是,封圣晋封为琴君时,整个东海静如镜,却震惊得世人一塌糊涂。 其实周天下的沿海之地,亦有感受到东海的“静”。 只是没有如琴城静如镜子般。 而琴城下的悬空崖中,隐藏着“太子长琴”之事,亦在琴者中传开。此时莫要说是琴城,莱国,乃到是齐鲁两国的文人,都已经有所耳闻…… 但莱国之外的琴者,却是半信半疑。 毕竟只有封圣一人感受到。 谁知道真假? 这只是封圣的一面之词而已。 至于那一次次出现的“真实”圣音,琴城之外的琴者又听不到,自然认为是夸大了。 不过琴城中的琴者,基本都相信太子长琴的存在。 只是无法想象五十弦的琴。 封青岩亦不例外。 这时,他已经触动到三根琴弦,倘若按五十弦来算,还是差得太远了。 不知何日方能够感受到五十根弦。 “青岩,大宫主有请,正在后花园。” 子雅琴走来说。 封青岩点点头,便朝大宫走去,来到后花园中。 但是,并没有见到大宫主的身影,反而见到一个眉目含情的少女款款而来,朝他行礼道“东宫澜见过君子。” “女郎多礼了。” 封青岩回礼,便道“青岩应大宫主之邀而来,女郎可知大宫主在何处?” “刚才王父匆匆忙忙离去了,让澜接待君子,还望君子见谅。” 东宫澜带着歉意道。 “既然如此,青岩便待大宫主回来再应约,告辞了。” 封青岩一礼,便走出后花园。 “君……” 东宫澜想叫住,却止住了。 而隐藏在一侧的大宫主,叹息一声便走出来,道“封圣匆匆要走,可是小澜怠慢了?” 封青岩止住脚步,道“并不是女郎怠慢。” “小澜没有怠慢便好,封圣请。”大宫主快步走来,在花园中的一处石桌坐下,便转头道“小澜上茶。” “君子稍等。” 东宫澜点点头,便亲自去上茶。 “不知大宫主找青岩何事?” 封青岩走过来坐下道。 “也没什么事,就想问问太子长琴之事,不知封圣这数日来,可是有何进展?”大宫主随口道,毕竟他只想为小澜创造机会而已。 谁知封圣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待东宫澜上茶后,两人便随意闲聊起来,而东宫澜则在一侧侍茶,但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封青岩。 那眼中的倾慕之情,连掩饰都没有。 封青岩不是傻子,自然感受到,却当没有看到般,而大宫主亦时不是扯到东宫澜身上…… 这样闲扯了半个时辰,封青岩便告辞离开了。 “小澜,你还是死心吧。” 大宫主摇摇头道。 “王父,小澜心正生,又岂会死?”东宫澜洋溢着淡淡的笑容道,“倘若小澜没有尝试去爱过,小澜会后悔一生。” “但封圣,却不是最佳的夫婿啊。” 大宫主眉头大皱起来。 “王父不是小澜,又岂知君子不是小澜最佳的夫婿?”东宫澜摇摇头道,脑海里是封青岩的影子。 挥之不去。 而封青岩从大宫出来,直接来到滚滚东海上,悬空盘坐在观看琴城。通过指尖生出的音符,他再次“看”到黑暗中的弦,感受到弦中隐藏着的真实…… 眨眼间便三日过去。 封青岩从东海走回来,来到琴音宫和九德殿的琴台,参加子雅琴的琴君庆典。 在他证得琴君之位时,亦有琴君和琴王提议,一起举办琴君庆典。 但是封青岩拒绝了。 不过,正因为封青岩的存在,这次庆典才会多了不少文人的身影。其实,还有少齐鲁两国的文人,都是冲着封青岩而来。 琴君庆典足有三天。 但是,最主要的庆典却是在第一日。 不少琴者或文人在庆典的第一日后,便匆匆离开了琴城。 在琴君庆典过后数日。 封青岩亦提出告辞。 虽然子雅琴等琴君,以及大宫主等琴王,都是极力挽留,想封圣在琴城多待些时日。 但是封青岩意已决。 不过在临走前,他决定给琴城送上一份礼物,便是“真实”的圣音。在离开前,他盘坐在滚滚怒涛上,虚空而弹奏起来。 一个个“真实”的圣音穿越时空而来。 在“真实”圣音响起时。 众琴者的灵魂震荡不已,与“真实”琴音发生共鸣。 在震荡中,灵魂便震散了什么束缚般,似乎得到了新生,得到了升华…… 不少琴君震撼不已。 这些“真实”的圣音中,蕴藏着他们无法想象的力量,似乎可以启发灵魂般。 或者说开启灵魂。 当封青岩背琴离去时,琴城的中琴者还陶醉在“真实”圣音中,灵魂依然在动荡。 似乎在挣脱无形的束缚。 “君上,是回书院?” 青莽有些疑惑道。 倘若是回书院,为何不与牧雨、赫连山等学子一起回? “不是,去书之圣城。” 封青岩道。 牛车迅速驶出琴城,朝齐国驶去。 而在此时,有一道道身影从琴城腾空而起,朝匆匆封青岩追去,正是琴城的琴君、琴王等。 他们是来送封圣。 “恭送封圣。” “恭送封圣。” 不论是琴君,还是琴王,皆是恭敬一礼。 因为在“真实”琴音不断响起后,琴城中便有一个个琴者破境,即使是琴君亦有所悟。 大有裨益。 封青岩没有回头。 但在他的牛车快走驶出莱国时,路边却有一辆牛车早早便在候着了。 “澜,见过君子。” 东宫澜从牛车里走出行礼。 “澜女郎请回吧。” 封青岩没有掀起车帘,只是淡淡道。 “澜,愿为君子侍琴。” 东宫澜道。 “不须。” 牛车没有停下,直接越过东宫澜的牛车,朝书之圣城驶去。 …… …… 。 第609章 七品书士 书之圣城。 位于郑、卫、宋三国接壤之处。 它如琴之圣城般,没有城墙,亦不需要城墙。 其实琴棋书画四大圣城,皆没有城墙,主要原因是不需要城墙。对于琴棋书画四者来说,有没有城墙都一样。 倘若有人或国能攻下四大圣城,有城墙亦挡不住。 倘若不能,没有城墙亦攻不下。 而且,周天下的文人与四大圣城,皆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便连周天下之外亦不例外。 封青岩的牛车驶出莱国,途经齐国南下到鲁国。 牛车在鲁国并没有停下,朝西南方向的宋国驶去,进入宋国便朝西面而去。 书之圣城北为卫国,东为宋国,西为郑国,恰好在三国接壤之处。而卫国之北为晋国,郑国之西为周疆,再南下数个小国,便是青山境。 不过十数日,即是在九月初,牛车便进入书城地界。 书城不属于任何一国。 它虽然只有方圆百里之地,却居住着上百万人,而文人便达到数十万,堪比鲁国的儒城…… 当牛车还没有进入书城地界,便远远看到一座座高大的字碑,错落有致地耸立在大地上,迸发出或淡或浓或是磅礴的文气。 更有字碑中,飞出一个个犹如精灵般的墨字,萦绕着字碑飞舞。 在黑夜中。 青莽一边快步拉车,一边抬头看去。 看到有字碑迸发耀眼白光,有字碑传出阵阵兽吼,有字碑掀起滔滔江水,有字碑飞出片片金光…… 只是一眼便把青莽给震住了。 “君上快看那些字碑。” 青莽连忙道,不知不觉中放慢了速度。 在牛车中闭目养神的封青岩,闻言便睁开眼睛掀起车帘,看到黑夜中异象万千的字碑,心中亦是惊叹不已。 这时他总算是明白,为何琴棋书画四城又被称为四大圣城。 他走下牛车,伫立凝视。 片刻后,他便朝书城地界走去,一边走一边看着迸发异象的字碑。虽然此刻,他还看不清字碑上的文字,却感受到文字的恐怖…… 他快步走上去。 青莽跟在后面,亦在好奇观看。 不过片刻间,牛车便进入书城地界,看到字碑下建有不少农舍。 “咦,奇怪了,这些农舍,似乎才新建不久啊。”青莽十分诧异,看到耸立的字碑下,建有不少的农舍,十分影响美观,便道“这,岂不是沾污了字碑?这书之一道,不是讲究洁净?书城岂会让百姓建农舍于此?” 青莽有些想不明白。 “虽然书之一道尊贵,但是人之性命更高贵。”封青岩淡淡道,“魔夜降临,只有诸等之光方能够抵挡,而字碑迸发出来的光芒,自然可抵挡魔夜。” “哦,原来如此。” 青莽点点头,心里对书城的好感大生,道“这书城不错,竟然能让普通百姓居于字碑下……” 封青岩点点头,便走到一座高达三丈的字碑前,仔细观摩起来。 在他观察中。 似乎字碑越大,蕴藏着的书法之境便越高,且只有书相级别方能够立字碑。 目前他所看到的字碑,主要有一丈字碑,三丈字碑和十丈字碑。 一丈字碑多为书相之境,三丈字碑多为书君之境,十丈字碑则为书王之境。 当然亦有例外。 例如一丈字碑中,便有书君,乃至是书王之境。 在书城外围,主要以一丈字碑为主,中围则以三丈字碑为主,内自然是十丈字碑为主。 当然,还是有例外。 例如现在封青岩就是书城外围,却是站在三丈字碑前。 这字碑乃是一名书君所留,碑中迸发出看似耀眼,却是柔和的白光,且有一个个墨字犹如精灵般飘出来,围绕着字碑在翩翩起舞。 封青岩在观察时。 他的右手食指便控制不住,跟着字碑上的书法临摹起来。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化为一片残影,且有淡淡的白光在生出…… 虽然封青岩没有刻意习书法,却是早已经入口了。 当然。 现在还是九品书士。 虽然琴棋书画四道与圣道之境划分相同。 但是,琴棋书画四道的九品、八品和七品,皆称为士,而不是圣道的文童、文生和文才。 而六品和五品,皆称为师。 这说明。 琴棋书画四道九品的威力,几乎达到圣道的文士境的威力, 在封圣未创出圣术《坐而论道》前,圣道的九品、八品和七品,并没有什么威力。即使现在有了《坐而论道》,使得圣道的九品、八品和七品,有了很强的威力,但是相对于琴棋书画四道,还是有所不如。 而这,亦是四大圣城,不需要城墙的缘故。 而在此时。 封青岩右手的速度,快得犹如一片光,青莽见到暗暗结舌。 片刻后,他走到一座一丈字碑前,看了一阵便临摹起来,一座座字碑或看或临摹下去。 在子时到来,魔夜降临时。 他的书法,便由九品入八品…… 呼呼—— 此时。 一座座字碑皆迸发出耀眼白光,犹如一根根天柱般,撑住了魔夜的降临。 封青岩从临摹中回神,抬头仰望夜空,亦仰望字碑。 片刻后便对字碑恭敬一礼。 青莽见到君上行礼,亦朝字碑行礼…… 而字碑庇护了书城上百万人,的确值得封青岩一礼。 这时,他再次认真观看或临摹起来,其实大地上不仅仅有字碑,还有不少字壁、字岩等。 大分部都是书者所留,但亦有不少竟然是书君所留。 例如。 字碑旁边的一株枯萎的大树上,便有琴书君留下文墨。而书君的文墨中充满了生命气息,竟然给枯萎的大树,带来了一线生机…… 封青岩暗暗惊叹不已。 或许用不了几天,这枚枯萎的大树,便能够焕发生机。 而在此时,他几乎完陶醉于字碑中,准确来说是墨海之中。似乎这里的每一个文字,都能给他非常大的启发,能够让他对于书法受益匪浅。 特别是三丈字碑。 不知不觉中,一夜便在临摹中过去。 当鸡啼时,封青岩已经悄无声息再次破境,踏入七品书士境了。 …… 。 第610章 谁在误终了身? 昏暗的碑林里。 封青岩伫立在一座三丈字碑前。 当他听到鸡啼,从临摹中回神过来时,已经破境入七品了。 这时他放松身心,缓缓抬头朝天宇看去,看到魔夜如潮水般退去,天色早已经微微发亮了。似有一缕晨光破天而来,落在碑树交错的林间,恰好洒在晨风掀起的白衣上,尽显文人诗画般的风采。 一夜过去了。 封青岩亦在一夜中连破了两境。 正所谓文人取才显风采,鸡啼破晓见晨光。 一直守在一旁的青莽都有些看呆,连连甩了牛头才甩去脑海中如诗画般的风采。 我青莽可是公牛啊。 青莽如此一想,健硕的牛身猛然哆嗦一下,差点便忍不住尿了。 而在不远处的一座字碑下,则有一名碧玉年华的女子看痴了,自从她悄无声息出现在碑林里,目光便没有移开过那道白衣身影。 那道白衣身影,早已经烙印在她脑海,挥之不去了。 “澜小娘子,封圣要走了。” 一个侍女的催促声响起,唤醒陷入如诗画般风采中的东宫澜。 “啊,哦。” 东宫澜回神过来,连忙接过侍女手中的食盒,便匆匆往封青岩走去。当走近便轻轻放下食盒,边行礼边道“君子万福。” “澜女郎万福。” 封青岩转过身回礼,对于澜女郎的出现,他并没有意外。 他早已经觉察到澜女郎的牛车,悄悄跟在他的牛车后面,一直跟到书城地界方停下。 这“万福”并不是特定礼仪,而是行礼时的祝福语和吉祥语。 乃是祝颂之词。 在很多场合都适用,不管贵族、庶人、男子、女子,皆可通用。 “澜见君子一夜苦习书法,而滴水未进,粒米未沾,特意为君子准备了早膳,还请君子享用。” 东宫澜在封青岩看过来时,便微微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澜女郎又何必如此呢?”封青岩叹息一声,道“我之情意已经言明,澜女郎亦已知,还请莫要误了终身。” 东宫澜的头更低了,身子在微微颤抖,道“早膳已经备好,还请君子食用。”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完便轻手轻脚打开食盒。 “青岩不饿,亦不须。”封青岩摇摇头道,“澜女郎还请收起吧。” “君子,这只是早膳而已,不必介意什么。” 东宫澜依然低着头说话,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澜从没有想过,一顿早膳便要了君子之心……” “虽然一顿早膳要不了,却是给了你希望。” 封青岩沉默一下,声音有些清冷道“但是,这希望却不能给,给了,便是误了你,亦害了你,可是明白?所以,不管此顿早膳是否有何意,青岩都不能食用……” “君子无须对自已如此绝情。” 东宫澜声音苦涩道,“这,真只是一顿早膳了,澜并无其他目的,亦不是想以此感动君子……” “青岩不是绝情,而是不想误你。” 封青岩道。 “君子……” 东宫澜想要再说什么时,封青岩却道“请回吧,青岩亦告辞了。” 这时封青岩干脆走上牛车,缓缓朝书城走去。 东宫澜怔在那里,呆呆看着无情离去的牛车,内心犹如刀割般在滴血。但是,她脑海里的白衣身影,却更加深刻,更加挥之不去。 而她亦更加沦陷,不能自拔了。 “澜小娘子……” 一名侍女轻手轻脚走上来,轻轻唤了一声。她看到澜小娘子如此伤心,封圣如此绝情,内心亦十分难过,忍不住责斥道“想不到封圣如此绝情,澜小娘子哪里不好了?一路不苦万里而来,如此痴情女子,天下间哪里可寻?见封圣一夜未进食,便早早……” “莫要说了。” 东宫澜摆摆手,却道“君子不是绝情,而是不想误我。” “澜小娘子,我们还是回琴城吧。” 侍女劝道。 “君子身边无一书童或侍女,只有一头大字不识一斗的青牛,怕是无人能为君子侍墨,以及照顾饮食起居。”东宫澜看着牛车离去的方向低声道,“既然澜无法侍琴,便侍墨吧,君子总归有所需。如此,澜亦可日日见到君子……” “澜小娘子,这、这不好吧。” 侍女心痛道。 “有何不好呢?”东宫澜却是一笑道,“我,早已经是君子之人,为君子做些事,不是应该吗?” “澜小娘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侍女连忙道。 “我此生既然遇见了君子,世间再无男子入我之眼,更不能进我之心。”东宫澜在晨曦中道,微微仰望天宇,接着目光便落在一座座字碑上,“我此生,非君子不嫁,此乃我东宫澜之誓言,还望诸君见证……” “澜小娘子。” 侍女脸色大变,却是无法阻止。 而在此时。 封青岩走下牛车,对青莽道“青莽,你拉着车随意走走,我一人便可。” 青莽点点头。 这时,封青岩的身影一闪便不见,青莽则拉着牛车随意行走。而在不久后,后面远远跟着一辆牛车,正是东宫澜的牛车。 眨眼间,一天过去了。 但是,东宫澜却不见君子走下牛车观字碑,不免有些惊讶起来。 当两日过去,她终于发现君子并不在牛车里,早已经不知所踪,心里不免有些伤心起来。 “请问,君子在何处?” 东宫澜上前一礼,对着吃草的青莽道。 “唉,澜小娘子死心吧。”青莽抬头道,“你可知道,我葬山书院中,有一女子比你用情还深,却只能为师妹?” “这人……是牧雨?” 东宫澜沉默一下道。 她又怎么看不出来?牧雨看向君子的目光,犹如她一样…… 青莽没有回答,道“走吧走吧,莫要误了自已一生。” “君子会不会抛弃你?” 东宫澜突然问。 “啊?” 青莽猛然跳脚,大声道“我青莽乃是君上御用青牛,在诸多同道中排名第一位,君上岂会抛弃我?哼,我与君上之情深着呢,悄悄告诉澜小娘子一个秘密,我青莽可是君上专门请回拉车的……” “既然如此好。” 东宫澜点点头,便走回自已的牛车。 青莽有些茫然,这是什么意思? 甩了一下脑袋便继续吃草。 既然已经被澜小娘子知道了,它没有必要拉着车到处走,干脆放下牛车架子休息起来,带着些好奇观看字碑。 一只牛蹄还跟着比划起来。 …… …… 。 第611章 一年为书君 半个时辰后。 青莽无奈停下比划。 对于它来说,字碑上的书法,实在太过深奥了。 此时,它见到澜小娘子还在一旁,便明白了对方之前所说的话,就道:“澜小娘子不用再等,我亦不知道君上何时回来,或许君上早已经离开了书城。” 牛车里。 东宫澜不言,只是静静等待。 “虽然说,君上不会抛弃我青莽,但是却时常抛下我一牛啊,唉,说起来伤心呀。” 青莽甩甩牛头道。 “若是君子不回,澜可前往葬山书院。” 东宫澜沉默半晌道。 “在书院等候,的确是个办法。” 青莽点点头,想了想便劝道:“但是,没用的,这样又何必呢?天下男子多的是,虽然远远不及我家君上,但是亦不差……” “你不懂。” 东宫澜说完便没有再开口。 青莽有些无聊,吃了一阵草,便卧在一座字碑前观摩起来,前蹄还在比划…… 不过对于它来说,书法还是太难了。 …… 十数里外。 一座十丈高的字碑前,封青岩在静静观摩。 字碑中的墨字犹如化为精灵,一个个从碑面中飞出,或在空中飞舞,或萦绕字碑追逐,或是相互嬉戏盘旋…… 封青岩的目光跟着墨字精灵,观察着它们的一举一动,捕捉它们散发出来的神韵。 这是书王的文墨,的确蕴藏着磅礴的生命气息。 每一个墨字都如一条生命般。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这让封青岩叹为观止。 不知何时,他便闭上眼睛,但脑海中却浮现一个个墨字,犹如精灵般在心田间起舞。 这座书王字碑的神韵,他已经全部捕捉到了。 现在正在融合。 大概半个时辰后,他便睁开眼睛走向下一座字碑,继续观摩或临摹起来。 而在他睁开眼睛时,他便再次破境,成为了六品书师。 这只是过去三日而已。 虽然说,一夜连破两境,三日后再破一境,在世间的确少有,但不是没有,更不能说是举世罕见。 在偌大的天下,总会时有发生。 当然。 这的确是惊人之举。 但是放在封圣身上,只能说是正常操作而已。 他前来书城的目标十分清晰,乃是在一年内踏入书君之境,证得书君之位。 所以说,留给他的时间…… 还很多。 一年绰绰有余! 并不是他有多自傲,亦不是他在书法上的天赋有多少惊人,而是在他身上,一法通则万法通。 自从他进入书城地界,便没有碰过笔,沾过墨。 更没有习过字。 但是。 却连连破境。 其实,这在不少书者看来,乃是无比荒唐之事。 正所谓字不离手! 你连笔都不碰,墨都不沾,又能如何习得书法之道?但是,在封青岩以及不少王身上,却是可以发生的。 其实封青岩在琴城时,亦没有真正弹奏过。 但是,却证得琴君之位了。 其实不论是习琴,还是习字,都不一定需要琴或笔,只需要用心、用脑即可。 在这三日来,封青岩的脑海里,全部都是字碑。 全部都是墨字。 所看,所思,所想,所念,皆是书法。 抬头看天宇是书法,低头观落叶是书法,躺下养神魂是书法…… 他时时刻刻皆处于书法之中。 大概半个时辰后,他便离开一座字碑走向下一座字碑,不论是何字碑,似乎都只需要半个时辰即可。 十丈字碑亦不例外。 半个时辰,他便可尽得字碑神韵,融入自已的书法之道中。但是,需要证得书君之位,却没有如此容易。 不过现在他不急。 他需要尽快提升到四品书相。 所以,他不断吸收或融入他人书法之道,这对他来说是最为快捷的路。但是,对于他人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毕竟融入或吸收太多他人书法之道,会影响到自已的书法之道,走不出自已的风格。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被压在他人书法之道下。 更不能证得书君之位。 但封青岩觉得自已可以。 他认为,书君之位虽然亦不难,但是难得过虚圣之位吗? 既然无法难得过,那么他便能够证得书君之位,而且亦不会用太多的时间…… 他便是这么自大。 其实。 这一年的时间,是这样分配的。 一个月内,破境入书相之境,而剩下的十一个月,则用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即是真正的吸收,融合,化为己用,走出自己的风格。 证得书君之位。 一个月,才过去三四日,他便已经破了三境,剩下的二十余日,足够他连破两境。 所以他不急,还放松身心,在书城地界观光起来。 劳逸结合。 而他的到来,或许书城并不知道,要不然绝对有城地界前相迎。 而他亦会前呼后拥。 不过,还是一个人静心,可随心所欲观碑摩字。当然,即是身前向后,亦有大量的文人在,他亦能够做到。 但是,还是觉得一个人,轻身,舒适。 这时他还没有入城。 其实。 他已经分不清,现在所处之地,算不算是书城。 毕竟,这里有不少文人学子,在观摩字碑,临摹书法,或是讨论书法之道,到处可见一处处清雅的竹楼、木亭等。 他还看到,林边的一条小溪上,一个中年书者正在挥笔写字。 一个个墨字写着溪水上。 但是,墨字凝而不散,随着溪水缓缓飘去。 封青岩看到便停下观看。 这,最起码需要书相境,方能够做到河中写字。 传言,书君在河中写下一个个“鱼”字,便会化为一个个小鱼。倘若是书圣,鱼字则有可能化为真正的鱼儿,数十年都不见得会死去…… 那人快要踏入书君境了。 封青岩思索着。 他隐约感受中溪水中的墨字,已经蕴藏着一缕淡淡的生命气息。 不论是琴君,还是书君,乃至是画君、棋君,欲要证得君之位,必须拥有生命气息。 琴中有生命。 书中有生命。 棋中有生命。 画中有生命。 这便是君! 他观看一阵,便置身而去。 不过在他没有走出多远,便见到几位稍微有些印象的身影。 …… …… 第612章 杀字碑 书城地界散落一座座字碑。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除了给前来求学的书者观摩学习外,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作用,便是保护书城的安全。 在不少字碑上,书写着充满杀伐气息的文字。 若是遭遇外敌袭击,会迸发恐怖的威力,将袭击者杀于书城外。所以,书城地界上耸立着的字碑,亦可以说是书城的城墙。 在封青岩转身离开小溪时,蓦然看到几位有些印象的身影。 不过,他没有上前打招呼,继续在碑林中四处逛着,遇上喜欢的字碑便观摩或临摹一番。 不知何时。 一座字碑突然引起他的注意。 这座字碑高达十丈,乃是书王所留,弥漫着浓烈无比的杀气,使得方圆百丈无人敢靠近。 在字碑的方圆百丈内,不仅没有其他字碑,就连绿色植被亦没有。 方圆百丈内寸草不生。 这让封青岩暗暗惊讶,这到底是什么字碑,竟然弥漫着如此浓烈的杀气? 虽然在这座字碑外,亦有不少书者在观摩,但是却没有人敢踏入百丈内。 不是他们不想踏入,而是不敢! 这时封青岩距离字碑一里有余,却依然感受到浓烈无比的杀气,犹如头上悬着无数随时落下的刀剑。 “这座字碑不简单啊。” 封青岩嘀咕一声,便朝字碑缓步走去,停在字碑的百丈前。 他亦无法走进百丈内。 似乎只要他再踏进一步,字碑悬而不发的杀气,便会朝他冲杀而来。 在浓烈杀气的笼罩下,他全身肌肉紧绷,变得无比警惕起来。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 而且,他不认为他能抵挡得住。 此时他眉头紧急,心中惊讶不已,想不到连自己亦抵挡不住。以他现在的战力,可是堪比文王境的存在,却挡不住书王所留的一个“杀”字。 十丈字碑上。 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字,便是“杀”字。 当他的目光落在“杀”字上,感受到“杀”字凝聚出一道冲天的杀气,犹如凝成无比可怕的实质般,接着又化为万千杀气,斩杀方圆百丈的生机…… 可谓神挡杀神,佛阻杀佛。 这便是杀字碑方圆百丈寸草不生的缘故。 这时,封青岩被这个“杀”字震惊到,这“杀”字真是?他隐隐约约感受到,这个“杀”字所蕴藏的威力,已经远远超出文王境了。 倘若有人说,此“杀”字乃是,他亦是相信。 其实。 不仅仅封青岩有如此疑惑,便是第一次见到杀字碑的书者,亦有此疑惑。 因为杀字碑迸发出来的杀气,实在太过可怕了。 “这便是书城的杀字碑?” 不远处,有书者震惊道,似乎不敢与杀字碑对视。 乃因杀字碑迸发出来的杀气,有可能刺穿眼睛,让低境界的书者不敢直视。 即使封青岩直视久了,亦觉得眼睛有些刺痛,不得不闭眼舒缓一下。 “不错,此便是名震天下的杀字碑。” 一名气宇轩昂的白衣青年点点头道,虽然他敢直视杀字碑,却只敢直视数息。 若是直视太久了。 他怕自己的眼睛会瞎掉。 “传言书城中共有七座杀字碑,分别位于书城的不同位置,每一座都蕴藏着无比恐怖的杀气。”有年轻书者凝视着杀字碑淡淡道,“虽然每一座杀字碑皆是十丈,但是世间却有不少人认为,杀字碑并不是书王所留。” 此书者说完,便赶紧闭上眼睛,舒缓眼睛的刺痛。 “咦,不是书王所留,难道是书圣所留?”有书者十分诧异道,“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书城的杀字碑,乃是书圣所留啊。” “这个便不知道了。” “不过,亦有可能是书王所留,或许时,已经是半圣。” “这个有可能。” 不少书者点头。 书城的七座杀字碑,乃是公认超越文王境的存在。但是,似乎还差那么几缕的距离,没有真正踏入圣境。 “我倒是听说,书城的七座杀字碑,在诸圣前便已经有了。“ 气宇轩昂的白衣青年道。 “什么?” “温师兄,此言可有据?” 此时不少书者被白衣青年之言惊到了。 “书城七座杀字碑十分神秘,有人猜测,其实并不是表面上的书王境威力,而是有可能是圣境的威力。”白衣青年沉吟一下道,“倘若,要杀字碑达到圣境的威力,或许需要触发……” “这,应该不可能吧?” “诸圣前有圣吗?” 不少书者怀疑起来,并不太相信。 “诸圣之前,的确没有‘圣’之称,但是却有犹如圣境的境界。”白衣青年道,“所以,这杀字碑乃是圣前之物,亦不是没有可能。” “或许,真有可能是圣前之物。” “倘若真是圣前之物,这杀字碑实在太可怕了,经历两三千年的风雨腐蚀,还迸发出如此恐怖的杀气。” 有书者惊叹不已道。 “曾有人说,书王写不出这个‘杀’字。” 白衣青年沉吟一下道,他在盯着字碑上的“杀”,但是很快便闭上眼睛,“这七个杀字,虽然一模一样,但是所迸发出来的杀气,却有所不同……” “书王写不出杀字?” “这,不应该吧?” 不少书者疑惑道,似乎不太明白衣青年所言。 “我不是说写不出杀字,而是写不出,杀字碑上的杀字。”白衣青年道,“其实吧,我只是听说,亦没有觉得杀字碑上的杀字,有何不同……” “……” 众书者闻言忍不住要翻白眼了。 “温师兄,你是听何人所说?” 有书者道。 “书王。” 白衣青年道。 “哪位书王?” 有书者追问。 “不是哪位,而是所有的书王,都是如此说。” 白衣青年道。 “不是吧?” “难道杀字碑上的杀字,真有所不同?可是,除了滔天的杀气外,似乎亦没有什么啊?诸位,可是感受到有何不同?” “并无不同。” “杀字,不都是如此?” 一名书者在说话间,便立即写下一个“杀”字,迸发出一道不弱的杀气。他觉得自己所写的杀字,与杀字碑上的“杀”字,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是威力大小的问题。 …… …… 第613章 破天般的意志 杀字碑上的“杀”字有何不同? 或许连书君亦无法看得出来,只有书王方能够隐约感受不同。但是,又难以说清哪里不同……  所以。 在书城地界的七座杀字碑前,可以时常看到王的身影。 不过,眼前这座杀字碑,似乎没有王在观摩,或许有,而他人没有认出来。 例如封青岩。 他已经来到杀字碑不久了。 但是,杀字碑外的书者,并没有留意到他。 或许他名震天下,但天下却没有几人,见过他的长相吧。即使他的画像十分畅销,但是画像难以画出他的风采,以及神韵…… 而在此时。 白衣青年等十数名书者,观摩一阵杀字碑后便离去了。 这名白衣青年,乃是太仁书院的温学温习之,其他十数名书者,自然是太仁书院的学子。 封青岩听到温学等人的话,亦好奇观摩起来。 他发现。 这座杀字碑,的确像是被风雨腐蚀了数千年。但是,字碑上的“杀”字,却如新写不久般…… 它经历了数千年的风雨,似乎不失一缕杀气。 这的确可怕! 或许连书圣亦难以做到。 不过,这杀字有何不同?便连书王,亦无法写出来? 半个时辰过去了。 封青岩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感觉杀字碑越来越恐怖而已。 此时他亦转身离开,去观摩其他字碑,却发现自己无法入神,脑海中总是不时浮现杀字碑。 他皱了一下眉头,便盘坐下来静心。 当完全屏蔽脑海中的杀字碑,方去观摩其他字碑。 时间一天天过去。 他再次破境,踏入五品书师境。 此时距离他来到书城地界,不过是第十一日而已。 那么还剩下十九日…… 这应该足够他踏入书相境。 但是,在第十三日的时候,他遇到第二座杀字碑了。 这座杀字碑看起来,与第一座杀字碑一模一样,但的确让他感受到不同的杀气。 他忍不住观摩起来。 半个时辰后,他忍不住尝试去写“杀”字,却是写不出来。 想写,却是无从下笔。 似乎他所认识的“杀”字,已经被杀字碑上的“杀”字封锁了,只有破解杀字碑的“杀”字,他才能够写出“杀”字。 这是什么情况? 封青岩心中惊愕无比。 当他想强行写出来时,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认识“杀”字了。他努力去回忆,却发现自己所认识的“杀”字,变杂乱无章的笔画。 他明明记得,刚才太仁书院的学子,便写出“杀”字了。 为何他写不出来? 此时他立即转身,离开杀字碑,待内心彻底平静下来,再去观摩其他字碑。 大概两个时辰后。 他没有回杀字碑,而是写出一个“杀”字。 现在没有问题,他能够写出来,还弥漫着一道强烈的杀气…… 片刻后。 他忍不住回到杀字碑前。 当他看到字碑上的“杀”后,再次发现自己写不出“杀”字了。 他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只能当是杀字碑的“杀”字太过恐怖了,封锁他人之“杀”字。 他没有继续观摩下去。 毕竟,以他现在的境界,观摩杀字碑似乎有些早了。 七座杀字碑,不仅名震天下,在书城中亦拥有十分特殊的地位。它们堪比书圣碑,但是,在不少君的眼中,似乎比书圣碑还要神秘几分。 它们的来历,实在太过神秘了。 因为是圣前之物,所连圣人亦难以摸清它们的来历…… 所以杀字碑在书城中,一直都十分神秘。 而且。 几乎无人能够参悟透彻。 不过,却有不少君,从杀字碑上参透出恐怖的杀气。 这个“杀”字,凌厉,霸道,无情,充满毁灭气息,可以增加书者笔墨中的杀气。 眨眼间。 便是来到书城地界的第二十日。 但是,封青岩还没有真正踏入城的外围。 他认为他不需进入城地界,便能够踏入书相境,乃至是书君般。 虽然书城中,耸立着数座书圣碑。 但是,以他现在的境界,不一定能够参悟到什么。 不过,在踏入书相境后,总会去看看的,谁知道下次来书城,是何时了? 或许,不再来了。 不过最神奇的是,他来书城地界二十日,从九品书士破境到五品书师,却是滴墨未沾。 倘若此事传出去,必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第二十四日。 他遇到了第三座杀字碑,但只观摩一阵便离开了。 他不认为,他能够参透杀字碑上的杀字。 不知为何。 他总感觉杀字碑上的“杀”字,并不是什么书法之道。但,若不是书法之道,又是什么? 若不是书法之道? 又岂会蕴藏如此恐怖的杀气? 第二十六日。 他在一座十丈字碑前再次破境了。 他,踏入了书相之境,只用了二十六日。而接下来,便是证得书君之位,踏入书君之境。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欲要证得书君之位,需要有生命气息。 这时,封青岩并没有立即冲击书君之境,而是盘坐下来慢慢融合、消化、吸收众多字碑的神韵。 而在书城地界,某一座杀字碑前。 一名枯瘦的白发老者,此刻正浑身颤抖,在紧紧盯着杀字碑上的“杀”字。 但是,他的脸上以及瞳孔中,却浮现惊骇之色。 身子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但是,他并没有闭上眼睛,亦不敢闭上眼睛。 倘若闭上眼睛了,他会失去一次破解杀字碑的机会。所以,他拼着眼睛被杀气刺瞎的风险,继续在观摩“杀”字。 他从“杀”字上,感受到一缕极淡的意志。 当他感受到这一缕极淡的意志后,眼睛便瞬间被意志迸发的杀气粉碎了。 他眼睛血肉模糊! 但是,他神志却十分清醒,带着些疯魔喃道:“这是何意志?为何如此恐怖?这,不是人的意志,这到底是什么意志?为何,给人破天般的威力?” 那道极淡的意志,在瞬间便粉碎他的眼睛。 让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反应。 “啊——” 而在此时。 枯瘦老者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粉碎了,化为一团模糊的血肉。 但他亦知道杀字碑的杀字有何不同了。 …… …… 第614章 书圣之位的关键 杀字碑前。 枯瘦老者被杀字碑中的意志深深震撼到。 此时,即使他的眼睛血肉模糊,但依然要想着杀字碑中的意志。 这,不是普通的意志,或者说不可能是人的意志,因为人的意志不可能如此恐怖。 他强压着痛苦,去仔细参悟杀字碑中的意志。 但越是参悟,越是震惊。 此刻。 他忘记了痛苦,灵魂被深深震撼到,这到底是什么意志? 似乎这缕极淡的意志,已经达到天地之致极,难怪给人破天般的感觉。 这时,血顺着脸颊不断流下,但是他没有功夫理会,疯狂临摹杀字碑上的“杀”字。 他写出了“杀”字,但不是杀字碑上的“杀”字。 虽然亦充满了杀意,迸发出一道强烈无比的杀气,亦比他以往任何时候所写的“杀”字都要可怕,但是字中没有丝毫的意志。  没有意志的“杀”字。 在他看来不堪一击。 即使是悬而不发,用不了几十年,字中的杀气便会尽失,乃至变得一文不值。 而杀字碑经历数千年,但是不失一缕杀气。 这便是意志的可怕之处。 “如何才能够在书法中,融入意志?” 枯瘦老者在疯狂思考,不知血在淌流,已经染红了衣裳。 难道书法之道的最终归宿,便是意志之道? 轰! 此刻他脑海犹如炸开般。 似乎自己终于触摸到什么,身子控制不住剧烈颤抖起来。 或许意志之道,便是书法之道的最终归宿,亦是踏入圣境,证得书圣之位的关键! 一定是如此! 枯瘦老者的身子在疯狂颤抖。 “老师!” 一个惊呼声响起,便见一个黑裙女子匆匆飞奔而来,道:“老师,你的眼睛怎么了?” “哈哈” 此时枯瘦老者却站起仰天大笑,身子颤抖得有些癫狂,道:“书圣之境,必定是意志之道。” “老师,老师……” 黑裙女子焦急不已。 “哈哈,老师没事,老师没事。”枯瘦老者清醒过来,激动道:“老师这是高兴,这是激动。” “老师,你的眼睛都这样,还说没事?” 黑裙女子依然担忧,心痛道:“老师,你的眼睛,还能够恢复过来吗?” “不用担心,不过是瞎而已。” 枯瘦老者连忙止血,以及修复伤口,但是眼睛被毁了,不可能修复过来。 此时看起来,样子有些恐怖。 “老师,你的眼睛……” 黑裙女子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绢,帮枯瘦老者拭擦脸颊上的血,道:“老师,痛不痛?” “不痛,只要心没瞎即可。” 枯瘦老者道。 此时,他隐隐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乃至有可能触及书圣之境。在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书圣之路被打通…… “老师可是有所悟了。” 黑裙女子问。 至于老师的眼睛,自然是被杀字碑所毁。 这种情况,在书城不是没有发生过,甚至还不少王,被杀字碑伤过眼睛。 不过像老师这般严重的,却是十分少。 此时,枯瘦老者反而冷静下,沉吟一下便道:“影书,老师观杀字碑的确有所悟,这杀字碑最大的不同,便是字中蕴藏着意志。这,不是普通的意志……” “意志?” 黑裙女子一边擦一边问,“不是普通的意志,又是何意志?难道老师亦无法窥视一二?” “不错,老师亦难以窥视。” 枯瘦老者摆手示意不用再擦了,面向杀字碑道:“这杀字中,蕴藏着一缕难以言喻的意志,散发着至极的气息。” 此时黑裙女子看向杀字碑,却没有感受到什么意志。 不过老师说,那必定有。 “或许在书法之道中融入意志,乃是证得书圣之位的关键,不过不是普通的意志……” 枯瘦老者忍不住激动道,随手便在虚空写出一个“杀”字。 “杀”字悬空,迸发出可怕的杀气。 无比强大。 它可杀文王。 这时黑裙女子亦是一惊,隐约感受到此“杀”字有所不同,但是说不出哪里不同。 它,变得有些像杀字碑上的杀字。 但,还差很远。 “可是感受到此杀不同?”枯瘦老者有些自傲道,“这个杀字,比老师以往任何的杀字,都要强上数分。” 黑裙女子点点头。 “哈哈,这次乌老头,如何挡住老夫的杀字?” 枯瘦老者大笑起来。 黑裙女子闻言微微一笑,道:“乌夫子的静字,怕是挡不住老师的杀字了。” “哈哈,老师终于要赢一次了。” 枯瘦老者高兴道。 “恭贺老师。” 黑裙女子微微一礼笑道。 “哈哈,不急不急,老师过些日子再去寻乌老头较量一番。”枯瘦老者笑道,对于自己的眼睛瞎掉了,没有丝毫的在意。 对于他这种境界的人来说。 其实问题不大。 此时,枯瘦老者盘坐下来,用心去观杀字碑,再次感受到杀字碑中,蕴藏着可怕的意志。 那道意志似乎冲出杀字碑,朝他杀来般。 令他脸色猛然一变。 退! 他瞬间退出数十丈。 此时他不敢再硬扛杀字碑,免得再次被杀字碑所伤。 旁边的黑裙女子,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却轻声道:“老师,要爱护自己,不要硬扛啊,免得再次受伤了。” “老师知道了。” 枯瘦老者道。 片刻后,黑裙女子便离开,对于她来说,什么意志,什么书圣之境,还是太过遥远了。 即使知道了,又能如何? 难道还能参悟? 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并没有尝试去参悟杀字碑,而且她亦不喜欢杀字。 这个字杀气太盛了。 不太适合她。 她喜欢文静的字。 有时候,她会有种错觉,或许自己拜错师了。她发现,自己与老师的风格背道而驰,或许应该朝乌夫子为师才对。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在她走出杀字碑不远,便见一个风采照人的白衣青年走来。 似乎他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说不清的神韵。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封青岩感受到黑裙女子的目光,点头示意后,就朝杀字碑走去。 而黑裙女子却一直看着封青岩的背景,隐约感受到对方身上,似乎散着难以言喻的“静”。 这“静”似乎正暗合她的书法之道。 …… …… 第615章 就因多看了两眼 人王历。 二千三百四十八年十月二日。 亦即是封青岩来到书城地界的第二十七日。 在昨日,他已经破境踏入书相境,接下来便是夯实根基,以及准备冲击书君之境。 这将近一个月来,他全身心投入到书法中去,精力消耗得太厉害了。 他准备放松几日,到书城各处走走看看。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第四座杀字碑前,他就干脆停下观摩一番。 经过他仔细的观察,的确感受到杀字碑的“杀”字有所不同。 但一时说不上来。 这座杀字碑前,只有两人。 一个是他,另一个自然是枯瘦老者。 主要是因为,这个地方较为偏僻,除了杀字碑外,四周只有零散的几座字碑,所以书者比较少来。 当然,亦不是没有。 毕竟杀字碑大名鼎鼎,时不时会有不少书者前来瞻仰一番。 例如现在,杀字碑外就来了几名书者,站在百丈外谈笑,片刻后便离开了。 而在此时。 封青岩有些诧异看向枯瘦老者。 虽然枯瘦老者的眼伤已经愈合,但是可以看得出是新伤,难道是被杀字碑所伤? 他看了看便离开。 但是,在他身后却跟着一个黑裙女子。  封青岩有些诧异回头,黑裙女子连忙扭头看向他处,脸色微微有些羞红,似乎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 难道是顺路? 他没有多想,便继续随意逛着,但黑裙女子一直跟着。数次后,封青岩忍不住道:“不知女郎何事?” “没、没事。” 黑裙女子顿时有些慌乱,脸色迅速通红起来,低着头朝一边快步走去。 封青岩愣了一下,便道:“小心字碑。” 砰! 此刻黑裙女子的脑袋,重重撞在字碑上,痛得她龇牙咧嘴,要掉下来了。 而且,额头上方迅速肿胀起来。 不过片刻间,便鼓起一个鸡蛋般大的包…… 这时黑裙女子想哭,捂住脸就跑了。 “……” 封青岩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他正要离开时,便转身看向二十余丈外的枯树。 一名枯瘦的老者,不知何时站在枯树下了,正是杀字碑前的老者。他的双目瞎了,但似乎不影响他“看”…… 不过,在封青岩正在见礼时,枯瘦老者却走了。 这时枯瘦老者出现在,一边捂着额头,一边低头快速赶路的黑裙女子前,而她再次撞上去。 “啊——” 黑裙女子惊叫一声,连忙道歉,但见是老师便松了口气,道:“老师你?” “影书,你喜欢那小子?” 枯瘦老者道。 “啊?” 黑裙女子有些愣住了,愕然道:“老师在说什么?” “喜欢便去追求呗,有何不好意思的?” 枯瘦老者微笑道。 “老师,你在说什么?什么喜欢,什么追求啊?” 黑裙女子一脸茫然,接着猛然反应过来,道:“老师你说什么呢?弟子一生只钟于书,又岂会……” “老师知道。” 枯瘦老者点点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但是,钟于书,不等于不能追求男子啊。不要学老师,知道吗?到老了,成了孤家寡人……” “老师,你不是有弟子吗?又岂会是孤家寡人?” 黑裙女子道。 “影书,老师看了,那小子不错,气宇轩昂,颇有君子之风,应该是一个好夫婿。”枯瘦老者赞叹道,“若是你脸皮薄,老师可帮你。不必感激,我是你老师,老师不帮你,谁帮你?” “老师!” 黑裙君子跺了一下脚,有些气急了。 “嗯嗯,老师知道了。” 枯瘦老者一脸会意的样子,身影立即消失不见。 “……” 黑裙女子呆住了。 而在此时。 封青岩看到枯瘦老者再次出现,便一礼道:“见过书王。” “小子你何名?我弟子看上你了,跟老夫回去成亲吧。”枯瘦老者满脸笑容道,“哦对了,就是刚才穿黑衣的女子,长得倾国倾城吧?如此女子,世间哪里可寻?还有,我弟子不过是二八之岁,便已经是五品书师了。” “啊?” 封青岩一脸愕然,接着表情迅速恢复正常,朝一边走去了。 似乎枯瘦老者不存在般。 “……?” 枯瘦老者挠了挠头,这是什么情况?连忙道:“喂,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看不起老夫,还是看不上我弟子?我弟子,那可真是倾国倾城之貌,与你乃是绝配……” 封青岩闻言走得更快了。 “喂喂?” 枯瘦老者连忙追上去,道:“小子,不要觉得自己配不上,有时候癞蛤蟆真可吃到天鹅肉的。例如现在,只要你答应了,便能够马上吃到……” 封青岩满脑黑线,这是什么书王? 这么不靠谱? “老师!” 不知何时,黑裙女子出现了。 但是,她满脸通红,无比羞恼,忍不住捂住脸转过身去,不想让人他们认识。 “你细看,我弟子如何?” 枯瘦老者背负双手,满脸自傲,道:“不是老夫自夸,我弟子绝对可算得上风华绝代之称,乃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与你之风采是绝配。” “老师!” 黑裙女子又气又急又羞又怒。 她发现自己的老师,越来越不靠谱了,可能真的拜错师了。 现在还能反悔吗? “若是没有那个包的话,女郎的确算是倾国倾城,风华绝代,但是……” 封青岩看了看黑裙女子笑道。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但是什么?” 枯瘦老者连忙问,便连黑裙女子都有些好奇了。但是,一想到额头上的包,便顿时生闷气。 这还不是你害的? “但是,与我何干?” 封青岩道。 枯瘦老者愣了一下,连忙道:“怎么无干了?我弟子看上你了。” “强扭的瓜不甜。” 封青岩道。 “但解渴啊。”枯瘦老者理所当然道,“影书,你说老师说得对不对?如此夫婿,的确是赏心悦目……” “老师!” 黑裙女子都快要恼羞成怒了,道:“老师,弟子何时说过看上他了?弟子乃因郎君气息宁静,不过是多看了两眼而已。况且,弟子的夫婿,又岂会……” “影书,你平时可是一眼都不看啊,这多看两眼,可是意味着什么?”枯瘦老者一脸会意道,“再说,老师亦觉得这小子不错,与你乃是绝配。嘿嘿,都是自己人了,不必那么客气和生分,赶紧的……” 封青岩十分无语,想不到自己遇上一对极品师徒。 …… …… 第616章 天下第一靠谱 封青岩走了,走得干脆利落。 “喂,小子等等,你这是欺负我一个瞎子啊。” 枯瘦老者道,连忙朝封青岩追去,“你说,影书哪里不好?我让她改。难道你不喜欢影书穿黑衣?也行,我让影书穿白衣,二人皆是白衣如雪,真乃绝配……” 黑裙女子彻底无语了。 我要退师! 她在呐喊! 这时,她忍不住摸一下额头上的包,顿时痛得她龇牙咧嘴,却见老师满脸讨好白衣青年,要把她送出去,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师,我要回家了。” 黑裙女子跺脚大喊。 “不要啊。”枯瘦老者回头道,“宽限为师数日,为师很快便帮你搞定他了,到时带着夫婿一起回家。嗯,不必感激为师,为师不为你,为谁呢?” “啊啊啊——” 黑裙女子抓狂了。 她原本是一个十分文静的女子,可是现在快要被逼疯了,犹如一个狂暴少女。 “淑女,要淑女。” 枯瘦老者连忙小声道,生怕封青岩听到般。 封青岩满头的黑线,走得更快了。 但是,枯瘦老者却一直跟着,不断地在耳边唠叨,让封青岩十分无语。 这真是书王? 这一次次刷新他的认知啊。 “小子,只要你娶了我家影书,老夫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枯瘦老者神秘兮兮道,看到封青岩依然不为所动,又说:“这个惊天大秘密,目前只有老夫一人知道,而且关系着书圣之位。” 封青岩眨了眨眼,内心有些惊讶起来。 虽然这书王的确有些不靠谱,但是不会拿书圣之位开玩笑吧?但是,他看着枯瘦老者的样子,觉得还真有可能开玩笑。 如此猥琐无下限,有什么做不出来? “不信?” 枯瘦老者嘿笑一声,便背负双手,一副傲然的样子,道:“你可知道,老夫的眼睛是如何瞎的?” “不靠谱的事做多了?” 封青岩道。 “你小子什么意思?” 枯瘦老者立时吹胡子瞪眼,道:“什么不靠谱?老夫乃是威镇天下的堂堂书王,岂会不靠谱?不靠谱,能成为书王吗?” 封青岩没有接话,一边走一边看。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这乃因老夫高瞻远瞩,破开重重迷雾,终看到书圣之位,为上天所忌,才被弄瞎了双眼……” 枯瘦老者意气风发道。 封青岩闻言无声笑了一下。 “嘿嘿,老夫就知道你小子不相信。” 枯瘦老者恢复猥琐的样子,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道:“你真不考虑一下,我家影书可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错过了便会遗憾终身啊。” 而在此时。 封青岩大概猜出眼前的枯瘦老者是何人了,书城中如此不靠谱的书王,就只有无杀书王。 无杀书王,姓明,名攻,字不克,号无杀,因而世人称为无杀书王或无杀王。 不过,在他认出无杀书王时,亦在想着,无杀书王是不是早已经认出他了? 毕竟是书王,一眼认出他并不奇怪。 不过…… 为何还要继续推销自家的弟子? 那黑裙女子,即影王亦不算是夸大,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 虽然稍有不如剑雅歌,但是不差于东宫澜、牧雨等女子…… 难道正是因为无杀书王认出他,才会? 这倒是有可能。 “青岩见过无杀王。” 这时封青岩正式一礼,不想与不靠谱的书王纠缠下去了。  枯瘦老者微微瞪了一下眼睛,接着便无趣道:“封圣是何时认出老夫的?” “就在刚才,毕竟如此不靠谱的书王,整个天下便只有无杀王了。” 封青岩笑了笑道。 “嘿嘿,封圣,你这可是诽谤啊。”枯瘦老者笑道,“不靠谱只是老夫的表面,其实老夫乃是天下第一可靠之人,人称靠山王。” 封青岩笑笑不语。 “对了,封圣真不考虑一下?” 靠山王,不,无杀书王认真道,倘若封圣能够娶影书为妻,这自然是最好不过。 不仅有才,有名,关键还长得好看,十分赏心悦目…… “无杀王认真的?” 封青岩有些诧异,他还以为无杀王,不过是调侃一下他而已。 “自然,老夫何时不靠谱?都说了,老夫乃是天下第一可靠之人,不论是做人,做事,还是十分靠谱的。”枯瘦老者满脸猥琐道,“若是影书能够嫁入虚圣府,不仅是影书之幸,还能成为一段佳话……” “无杀王过誉了,青岩怕不是令徒心上之人。” 封青岩摇摇头。 “不是过誉,而是这个天下,真的找不出,比封圣还出色的年轻人了。”枯瘦老者道,“不要急着拒绝,先考虑一下。嗯,先相处一段时间?封圣来我书城,应该不会如此快走吧?老夫看封圣身边,且无一人,或许影书可助到封圣一二,磨磨墨什么的……” 封青岩无声笑了笑。 “对了,老夫要告诉你的秘密,的确是关于书圣之位。”枯瘦老者道,“知道书城有七座杀字碑吧?” “知道,已看过四座了。” 封青岩点头。 “世人皆知,杀字碑中的‘杀’字,与天下之‘杀’字有所不同。但是,却不知道不同在哪里。”枯瘦老者认真道,“但在今日,老夫以双目为代价,终于知道哪里不同了。” 封青岩没有接话,一边走一边听着。 “这杀字碑中,融入了一缕极淡,却极致的意志。”枯瘦老者道,“所以,书圣之位或许就与意志有关……” “无杀王,为何要告之与我?” 封青岩道。 “都是自家人嘛,老夫不帮你帮谁?” 枯瘦老者道。 封青岩十分无语,想了想便道:“你的意思是说,证得书圣之位需要融入意志?” “虽然老夫暂时还没有弄明白,但是必定与意志有关。” 枯瘦老者笃定道。 此时封青岩仔细想了想,似乎还真有可能是意志。 “走走。” 无杀书王拉起封青岩的手就走去。 “去哪?” 封青岩愣了一下,被无杀书王拖着,不得不跟上去。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如此不在意他的身份和地位,直接把他当普通人的。 “回家吃饭啊。” 无杀书王道。 “……” 封青岩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 …… 第617章 不要期待要脸 枯林中。 封青岩十分无语,道:“无杀王,你回家吃饭,拉我干什么?” “影书在啊。” 枯瘦老者笑了笑道,“再说了,封圣来到我书城,不光临一下我寒舍?这说不过去吧?老夫亦想沾沾封圣的圣气,说不定能够破境,证得书圣之位呢。” “……” 封青岩只能面无表情地呵呵了。 “封圣,一句话,去不去?不去,就是不给老夫面子啊?不管怎么说,老夫都是王之一。”无杀王捶胸顿足道,接着又低声下气说:“封圣,给个面子呗?好不好呀?” “我怕我是在做梦,要不然岂会有如此荒唐的书王?” 封青岩自言自语。 无杀书王再次刷新他的下限,让封青岩有些目瞪口呆。 “封圣,如此诽谤可不好吧?”无杀王愤慨道,“老夫再问一次,去,还是不去?” “不去!” 封青岩坚决道。 “真不去?好!那就不要怪老夫出大招了。” 无杀王正色道。 封青岩微笑以待。 “封圣来书城,应该有一段时日了吧?但是,到现在还没有被他人所知,想来是封圣不想让他人知道吧?” 这时无杀王嘿嘿笑道,背负着双手,“老夫要不要大喊一声,封圣在此?从此,封圣在书城众星捧月,就连上茅房,都要被人围观?” “果然是无下限的无杀王。” 封青岩绝倒。 他有些怀疑,自己遇上一个假书王,实在是刷新了他的认知。自从他棺材里爬出来,还是第一次遇上如此不要脸的…… “哈哈” 此时枯瘦老者得逞大笑起来,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自得道:“经过老夫多年的深入研究,以及实践,得出,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但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所以,有时候啊,人不要脸,会活得比较欢快,也会活得比较自在。而且,不要脸,能够克制封圣这般的君子,简直是无往不利啊。” “无杀王,脸呢?还要不要?” 封青岩无奈问。 “老夫要脸干什么?老夫是要你做我家影书的夫婿。再说了,哪里委屈封圣了?是我家影书长得不好看?还是脾气不好?” 枯瘦老者道。 “受教了。” 封青岩点点头便一礼。 “受教什么?” 枯瘦老者有些疑惑退了一步,不觉得封圣像是受教的样子。而且,封圣的举动,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明夫子,若是青岩大喊一声,无杀王要杀我,书城会如何?天下会如何?” 封青岩微笑道。 枯瘦老者身子猛然一颤,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脑门,惊骇地退了几步,焦急道:“封圣,话可不要乱说,这可是会死人的。” “明夫子,你说天下人,是信你,还是信我?” 封青岩踏前一步。 枯瘦老者再退了几步,气势全无,慌张摆手道:“封圣,冷静,冷静,老夫不过是邀请你光临寒舍,瞻仰一下人间第一君子之风,你不要如此害老夫啊。” “人不要脸,果然是天下无敌啊。” 封青岩感叹一声。 枯瘦老者苦笑不已,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连忙道:“封圣乃人间第一君子,又岂会做不要脸之事?人间第一君子,不屑于去做!不过,封圣你这招,的确够狠的,老夫佩服不已,甘拜下风。”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人间第一君子,青岩可是承受不起。” 封青岩摇摇头。 “封圣,老夫乃是诚心邀请,还请移步。” 枯瘦老者放低姿势道。 “行吧,但,不能再提那事。”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毕竟是一名书王邀请,而且此时的姿势放得如此低。 再说了。 明夫子说了杀字碑意志之事。 倘若是真,那么便是他欠明夫子一个人情了。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那事?” 枯瘦老者装作不明道。 封青岩无奈笑了两声,转身就走,果然是不要脸的人,真的没有脸啊。 所以,不要期待对方会要脸。 “好好,不提,不提。”枯瘦老者有些急了,连忙道:“封圣请。” “明夫子客气了。” 封青岩道。 片刻后。 两人来到书城数里外,一片翠绿的竹海中。 封青岩看到竹林中,耸立着不少数尺到一丈不等的字碑,书写着各种文气磅礴的文字,或杀字,或迷字,或雾字,或水字,或火字,或雨字,或剑字等等。 这是字阵? 封青岩好奇打量。 明夫子倒是有些自得的样子,在经过雾字碑时,便挥了一下手,就见竹林中蓦然生起大雾。 不过眨眼间。 大雾就笼罩了天下,连脚下都难以看清。 “封圣,老夫所写的雾字,如何?” 明夫子有些自得道。 “还行吧。” 封青岩仔细观察一下道,与巫山界的境雾相差太远了。 “还行?” 明夫子嘀咕一声,似乎有些意外,道:“那就是一般般喽?” “我去过巫山境。” 封青岩道。 “……呃,老夫所写的雾字,与境雾的确还有距离。” 明夫子无奈道,再挥一下手,便见大雾中生出无数花朵,或是梅花,或是茶花,或是荷花,或是葵花…… 形成一条花路。 当走过花路,便见一座竹楼。 而在此时,不论是雾,还是花,早已经退去,恢复竹林的原样。 “封圣请。” 明夫子推开柴门,走进院子便大声道:“影书,看看为师把谁带来了?” 黑裙女子从竹楼里走出,见到封青岩便愣了一下,道:“你怎么来了?” “盛情难却,便只好来了。” 封青岩无奈道。 这明夫子才正经几盏茶的功夫,便再次不正经起来。 果然是没有脸的人,不要期待他有脸的时候。 黑裙女子闻言,顿时羞红得连耳根都发烫,有些不敢看封青岩,急促道:“你、你,可不要听我老师之言,我、我可从来没有看上你,你可不误会啊……” “同感。” 封青岩点头。 “啊?” 黑裙女子顿时瞪大眼睛,白皙的脸蛋通红如火,但内心亦松了口气,道:“哦,那、那就好,之前是误会,还、还望郎君见谅。” 明夫子则是饶有兴趣看着,片刻便道:“影书上茶,封圣请。” 黑裙女子点头,正要去上茶时,却是猛然愣住了,连忙问:“老师,你刚才说什么?” …… …… 第618章 天道不公,当杀 颇有小桥流水诗境的院子里。 明夫子走在百花间的鹅卵石小路上,不解道:“上茶啊。” “不是,老师刚才好像是说封圣请。” 黑裙女子道。 “哦,有问题吗?” 明夫子有些疑惑停下,说:“这位,的确是名震天下的封圣啊,要不然为师为何如此着急?还不是为你找一个好夫婿?” “啊?” 黑裙女子惊呼一声,脸蛋再次通红起来,低着头带着些哭腔道:“老师,你为何不早点说啊?” “老师点明了,就不好去逼封圣啊。” 明夫子无奈道。 “老师,你能不能说小声些,封圣都听到了。” 黑裙女子想哭。 “影书小娘子,我们离得这么近,你说得再小声,我都听得见啊。”封青岩无奈摊手。 “呜呜,没脸见人了。” 黑裙女子猛然捂脸跑回竹楼。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明夫子道。 封青岩装作观景,没有兴趣接话。 而在此时,黑裙女子却从门后控出脑袋,满脸害羞小声道:“君子,其实是可以考虑一下我老师之言。” 封青岩闻言一个踉跄。 绝倒。 这是什么情况? 明夫子愣了一下,便大笑起来,道:“封圣,我家影书都大胆翘明表白之意了,还是从了吧。难道堂堂的人间第一君子,在男女之情上,还不如一个小女子?” 封青岩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算是逼婚吗? 他想了想,应该是吧。 而门后,黑裙女子则有些懵了,我、我刚才说了什么?此时,她满脸震惊,还带着哭腔,有些不相信自己会如此说大胆之言。 脸呢? 不要了? 这一定不是我说的,一定不是…… 呜呜 黑裙女子真的想哭。 一定是拜错师了,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君、君子,刚才乃是影书一句玩笑之言,莫要当真。”黑裙女子带着哭腔道,说完就跑了。  她感觉脸上,犹如火烧般。 心脏砰砰地跳。 封青岩松了口气,要不然不知如何收场了。 明夫子则是怒其不争地跺了跺脚,见到封圣亦快要暴走了,便笑道:“封圣请,封圣能够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光啊。”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封青岩的脸皮扯了一下,皮笑肉不笑说了一句。 两人走进竹楼。 片刻后,影书脸上蒙着面纱上茶,见到封青岩时,脸颊依然红得发烫。 “君子请。” 影书道,说完就小步快走。 “封圣,此乃我书城有名的墨茶,种于字碑之下,日夜受文气滋养,色泽嫩绿光润,香气鲜嫩清高,滋味鲜爽甘醇。” 明夫子一边品茶一边道。 两人闲扯一阵,便说到杀字碑上。 此时,明夫子亦没有再提什么夫婿之类,拉着封青岩来到第四座杀字碑前。 “封圣,或许你的虚圣之位,能够抵挡意志的攻击。” 明夫子迟疑一下道。 “即使能够抵挡,青岩现在亦不过是书相境而已。” 封青岩蹙着眉头道。 “这缕意志,怎么说呢?” 明夫子思索起来,片刻便说:“老夫总感觉没有那么简单,似乎隐藏着什么大秘密般。它,或许的确关系着书圣之境,但是……” “但是什么?” 封青岩问。 “老夫总感觉,它背后隐藏着什么。” 明夫子虽然双目已瞎,却盯着杀字碑道,“我书城,共有七座杀字碑,皆立于诸圣之前,世人根本就不知道,乃是何人所立。我书城中,亦没有相关的记载。但是,这个杀字,没有那么简单啊。” 明夫子有些感叹。 “或许,彻底参透了杀字碑的秘密,便能够打通书圣之路。正因老夫,从杀字碑上看到书圣之路,才会瞎了双眼……” “或许吧。” 封青岩道。 他现在需要做的,乃是证得书君之位,不是研究什么杀字碑。 倘若日后有时空,或许会来看看。 “封圣没有兴趣?” 明夫子有些意外。 按理来说,只要是书者,知道了杀字碑的秘密,必定会激动万分,疯狂去研究,反复观摩和临摹才对啊。 但封圣却十分冷静,不为杀字碑所诱。 封圣不愧是封圣,果然不是凡人可比,明夫子心里暗赞两声。 既然封圣没有什么兴趣,他便没有多言。 不过,他没有兴趣研究,却是有兴趣去看看,便道:“明夫子,其他三座杀字碑在何处?” “哪三座?” 明夫子问。 封青岩便说了,他所看过的四座杀字碑。 “几乎凡是来到者,皆会去看看七杀字碑。”明夫子一笑道,“正老夫有空,便带封圣去看看。” “谢过明夫子。” 封青岩道。 “封圣客气什么。” 明夫子道,便在前面带路,不久后便来到第五座杀字碑。 封青岩看了一阵,便前往第六座杀字碑,在路上道:“明夫子,七座杀字碑,皆不在城中?” “不在。” 明夫子道。 片刻后,两人便来到第六座杀字碑。 而第六座杀字碑距离书城近,且四周耸立不少字碑,所以到处可见书者。 看了一阵后,封青岩亦没有发现什么,便前往第七座杀字碑。 第七座杀字碑,位于书城地界的西北方位,距离书城最远,所以很少见到书者。 当封青岩看到第七座杀字碑后,眉头微微蹙起来了。 他隐隐看到了什么了。 在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一片黑沉而压抑的黑暗,黑暗隐藏着七座高达百丈的石碑。石碑古朴无华,有着岁月蹉跎的痕迹,上面有着一个血色的大字,或者是流着血的大字。 无数的血,从字中流出,顺着石碑流下。 鲜红而明艳。 封青岩眨了一眼睛,眼前的石碑消失不见。 这是错觉? 但,正在他怀疑是错觉时,黑沉而压抑的黑暗再次出现,七座巨大的石碑在黑暗若隐若现。 每座石碑上,皆有一个艳红的“杀”字,凝聚出一道冲天的杀气。 杀气凝成实质,犹如一柄插向天上的大剑。 而血,就是从天上流下。 “天道不公,当杀!” 一个声音从石碑中响起,没有愤怒,没有怒吼,没有咆哮,只是淡淡的,有些冷和无情。 …… …… 第619章 哪位猛人在逆天? 这又是哪位猛人在逆天? 封青岩诧异不已,被这句话给惊到了。 这句话,虽然淡淡的,有些冰冷和无情,却散发着一股极致的气息。 极致到极点,让人难以形容。 总之十分震撼。 在恍惚之间,让人真以为对方能够做到,这便是他被惊到的原因。 但是。 封青岩有些想不明白。 这天,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竟然有人要逆天?  他抬头看了看天,看到天破了。 正在流着血。 片刻后,他的目光回到杀字碑上,杀字迸发无情的杀意。 不过顷刻间,那无情的杀意,就如海潮般汹涌而来,迅速笼罩全身,疯狂肆虐躯体,以及入侵灵魂,令封青岩猛然颤抖起来。 这让他骇然不已。 他立时闭上眼睛,那恐怖的杀意,犹如潮浪般退去了。 但在此时。 他几乎浑身湿透,脸色有些苍白。 “封圣?” 明夫子有些疑惑呼了一声。 封青岩缓缓睁开眼睛,眼中依然有着骇然之色,心有余悸。 “封圣,你这是……发生何事了?” 明夫子上下打量封青岩,显得诧异不已。 “明夫子,刚才可是看到什么?” 封青岩问。 “没啊。” 明夫子道,更加疑惑了,“那封圣,看到了什么?” “看到有人要杀天。”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啊?” 明夫子张大嘴巴,满脸的愕然,道:“杀天?什么杀天?”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封青岩道。 “杀天?开什么玩笑?” 明夫子不由大笑起来,还仰头看了看天宇,指着道:“这天,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竟然有人胆大包天,要杀天?这,太扯了吧?而且,这天,如何杀?是把天捅一个窟窿,还是把天劈成两半?再说了,若是把天给杀了,这世间万物,还能存活吗?” 封青岩摇摇头。 他的确被杀字碑的主人给惊到了。 “封圣,真是有人要杀天?” 明夫子收敛笑意,认真道,“这,不是开玩笑?是何人?倘若真如此,这人,有些猛啊。嗯,不是猛,简单就是霸……” “就是杀字碑的主人。” 封青岩道。 “杀字碑的主人?” 明夫子愣了一下,便“看”向杀字碑,摇摇头道:“倘若是杀字碑的主人,十分勉强吧?虽然杀字碑的主人,很有可能是上古圣要杀天……” “不是这座杀字碑。” 封青岩的目光落在杀字碑上。 第一次看到书城的杀字碑时,他感觉到书城杀字碑很强,当听说杀字碑中的意志后,他觉得书城的杀字碑,有可能是圣境中的存在。 但在刚才,见识到隐藏在黑沉压抑黑暗中的七杀碑后。 他明白了何是小巫见大巫。 书城的杀字碑,就是一个小山坡,而黑暗中的杀字碑,则是天壁山。 这便是两者的区别。 “不是这座,难道还有第八座?” 明夫子十分意外,带着些惊喜,连忙道:“这第八座杀字碑,隐藏在何处?奇怪了,我书城还隐藏着第八座杀字碑?为何千百年过去了,都没有发现?不应该啊。” “不是第八座。” 封青岩道。七八中文天才  “不是第八座,什么意思?” 明夫子有些糊涂了。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道:“书城地界上的七座杀字碑,其实只是赝品而已。真正的杀字碑,则隐藏着一片黑沉压抑的黑暗之中,令人无法直视。” “什么?” 明夫子心中一惊,指着百丈外的杀字碑,激动道:“这是赝品?这,怎么可能是赝品?这个世间,还有如此恐怖的赝品?封圣,你可是没有看错?” “没有。” “这不可能!” 明夫子猛摇头,想不明白道:“这杀字碑的恐怖,老夫深有体会,绝对是圣境中的存在。它,怎么就是赝品了呢?那、那,真正的杀字碑,到底有多恐怖?” “明夫子,见过天壁山吗?” 封青岩问。 “虽然还没有去过,但自然见过。” 明夫子道。 “那个山坡,就是这座杀字碑,天壁山就真正的杀字碑。”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明夫子闻言目瞪口呆,内心掀起惊涛骇浪,简直无法相信。 这差别太大了吧? 这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啊。 但是,眼前的杀字碑,便已经全是圣境中的存在,那真正杀字碑,又是何等存在? 他无法想象。 “我看到,天,被杀字碑击破了,流血了。” 封青岩道。 “嗯?” 明夫子愣了愣,连忙道:“等等,天,流血了?这是什么情况?不应该是化为混沌或是归墟吗?这天,如何流血?天有血?这,有些扯啊。”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但的确见到天在流血,十分惊人。” 封青岩道。 “这,到底是什么存在?难道是天地帝者?” 明夫子自言自语起来,“不对啊,天地帝者,亦不一定能够杀天啊……” 这时他的确被惊到了。 片刻后,明夫子冷静下来,道:“封圣,会不会是错觉?” “希望吧。” 封青岩道。 但是,那一幕,却深深烙印在脑海,让他挥之不去。 这是杀天之志啊。 谁人能及? 此时他亦好奇不已,为何要杀天?杀字碑的主人是何人?天为何会流血? “封圣,要如何才能看到真正的杀字碑?” 明夫子无比期待,很想亲眼看看,封圣口的杀字碑。 他无法想象封圣口中的杀字碑是如何的存在,所以需要亲眼看到方能够明白过来。 而且,这样的杀字碑出世,绝对震惊天下。 “我也不知,刚刚走神,就看到了。” 封青岩道。 明夫子:“……” “其实看到,亦不一定是件好事。” 封青岩想了想道,“这杀字碑弥漫着的杀意,一般人承受不起,特别是对灵魂冲击十分大。” “是吗?” 明夫子明显就不相信。 封圣只是文相境,都能够承受得起杀字碑的冲击,他堂堂的书王还承受不起? 我不信。 封青岩见明夫子不相信,亦没有多言。 他的魂,可以说是帝魂,但在杀字碑下都不好受,书王的魂便好受? 怕是顷刻间,就会崩溃啊。 …… …… 第620章 天威不可测 翠绿的竹林中。 一身白衣的封青岩,跪坐在由竹子所建亭子里,正在认真写大字。但写了一阵便把笔放下,有些出神地凝视前方的绿竹。 在身后不远处的绿竹中,身穿黑裙的影书却在偷看。 “君子有心事?” 影书诧异想着,发现君子总是难以静心,时不时就会走神。 她看了片刻,便轻手轻脚走来,悄无声息出现在竹亭中,见墨砚中墨不多,便注入清水轻轻磨起来。 待磨完墨,见到君子还在走神,下意识地伸手往封青岩眼前晃了晃。 君子在想什么呢? 影书有些好奇,便双手托着下巴,仔细打量封青岩。 而封青岩从第七座杀字碑回来后,便一直在思索着七杀碑中的意志。 那意志实在太恐怖了,让他无法忘怀。 他总觉得。 那意志才是关键。 这时他从思索中回神过来,就立即赶往第七座杀字碑,站在百丈外仔细凝视。虽然杀字碑远远比不上七杀碑,但亦迸发出一股无情的杀意。 伫立良久。 封青岩便往杀字碑走去。 此刻,站在不远处观察的明夫子,则是暗暗一惊,封圣这是要干什么? 这百丈距离,可是一条生死界线。 倘若不是王境踏入,几乎是十死无生。 当封青岩踏入百丈,便感受到浓烈的杀气,瞬间入侵躯体。 在疯狂肆虐。 但是,他以帝魂镇压住了。 这时,明夫子微微瞪了瞪眼睛,脸上浮现些惊讶之色,难道虚圣之位真可抵挡杀气? “老师,为何君子可走进百丈,而无事?” 影书有些诧异道,亦感受不到杀气涌现,似乎被什么东西镇压下去般,“奇怪了,为何杀字碑没有迸发杀气?” “或许是虚圣之位的缘故吧。” 明夫子沉吟一下道。 但是。 随着封青岩距离杀字碑越来越近,迸发出来的杀气就越恐怖,似乎连帝魂亦有些镇不住了。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但是,他似乎没有痛苦,没有知觉般,一步步朝杀字碑走去。 “老师,君子怕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影书有些焦急道。 最终,还是没有人能够无视杀字碑的存在。 明夫子眉头大皱,但是此时亦没有办法,虽然他可走进百丈,但是无法走到五十丈。 而封圣现在,已经走进五十丈了。 呼呼—— 在封青岩走进五十丈后。 杀字碑迸发出来的杀气,犹如滚滚怒涛般,在疯狂肆虐起来。 明夫子和影书二人,不得不退出数十丈,以免被汹涌的杀气伤到。但是,在杀字碑范围内的封青岩,却一步步踏住汹涌的杀气,犹如踏着怒涛而前行。 不愧是虚圣之位! 明夫子惊叹不已。 这时,封青岩直直朝杀字碑走去,帝魂无视了杀字碑迸发的恐怖杀气。 没有痛苦,没有知觉。 但是。 他的身子一直在颤抖,似乎承受不起杀气的肆虐,随时都有可能破碎般。 但幸好有帝魂镇压。 其实。 杀字碑对神魂伤害非常大。 不过,封青岩的神魂乃是帝魂,杀字碑还伤害不了,还可庇护肉身。 这,便是他的底气。 不知何时,他终于走到杀字碑前,还伸手触摸杀字碑,让明夫子震惊不已。 他不知道书圣能不能触摸到杀字碑,但是书王必定不可以。 “老师,不是说圣境之下,不可能触摸到杀字碑吗?” 影书有些诧异道。 “虚圣亦是圣啊。” 明夫子还能说什么?只能如此说了。 “天道不公,当杀!” 当封青岩触摸到杀字碑,沉默片刻便道。 声音清冷。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轰隆隆—— 杀字碑蓦然迸发出可怕的杀气。 犹如一道黑色的巨大光柱般,瞬间就绞碎天宇,使得天地化为混沌。 而在此时,整个书城皆被杀字碑迸发出来的杀气震撼到。 一道道身影朝第七座杀字碑而来。 明夫子则拉着影书疯狂后退,亦被杀字碑迸发出来的杀气震撼到。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这道杀气,可杀圣吧? 明夫子如此想着。 而亦在此时,杀气绞碎天宇,使得封青岩进入黑沉压抑的黑暗中。 七座巨大无比的石碑,若隐若现耸立在黑暗中,每一座石碑都迸发出恐怖的杀气。 而且。 每座杀字碑上,都迸发出可怕至极的意志。 封青岩伫立不动,凝视着七座若隐若现的杀字碑,感受石碑中弥漫着的意志。 这是无比极致的意志。 这是什么意志? 为何如此可怕? 封青岩在细细感受,似乎连他的神魂都有些颤动起来。 在不知不觉中,他似乎正被杀字碑的意志所影响,犹如迷失了心智般,突然对上天充满怨恨,怒吼:“天道不公,当杀!” 一道杀天的意志,蓦然从身上每一处,从灵魂深处迸发而出。融入其中一座杀字碑中,化为一道淡淡的光芒,杀上了天宇。 杀天之志。 噗! 黑沉的天宇,裂开的口子更宽了一些。 在汩汩地流着血。 血如瀑布般,顺着化为实质般的杀气流下来,使得杀字碑如同流水般形成一个水幕。 血流不断,鲜红而明艳,在黑暗中无比鲜明。 而血中有着恐怖天威。 “不敬天,心无畏,其罪——当诛!” 一个分不清性别的声音,从天宇的最深处传下来,犹如滚滚神罚雷霆般。 天威如狱,毁灭一切。 “诛!诛!诛……” 诛字震耳欲聋回荡于黑暗中,一声比一声恐怖,化为一层层有形的气浪神纹从黑暗天宇上层层压下。 势如破竹般不可挡,毁灭一切。 天威不可测! 此时,封青岩猛然惊醒过来,脸色大变,似乎连自己的帝魂亦承受不起。 他感受到帝魂在剧烈震动,快要破碎了。 他赶紧从黑沉压抑黑暗中出来。 不过。 当他退出,回到书城时空后,眉头便大皱起来。 这天,是有意识的? 天有意识,还是天吗? 此时他终于有些明白,为何有猛人要逆天。倘若天有了意识,又岂能做到公平公正? 不过这天威的确可怕万分! 刚才他只要慢了半息,恐怖就得死在黑沉压抑黑暗里了。这,还是有七座杀字碑在顶着…… 倘若没有…… …… …… 第621章 横推当世 第七座杀字碑前。 一道道身影飞掠而来,但是来到后,却发现那道恐怖的杀气柱不见了。 而明夫子却有些惊栗,封圣不见了。 “老师,君子呢?” 影书带着些疑惑问,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难道是被杀字碑给灭了? 这不是不可能。 刚才杀字碑迸发出来的杀气,给她毁天灭地般的感觉,就连天宇都被绞碎了。 灭个君子,应该不难吧? 影书有些怔住了。 明夫子闻言摇摇头,但是猜测,有可能是进入了真正七杀字碑的世界去了。 这时他细细回想,书城地界的七座字碑,很有可能都是一扇门。 只要触摸到,便能够打开。 可惜啊。 他无法触摸到杀字碑。 “死了?” 这时影书有些伤心道。 “什么死了?” 明夫子回神过来,愣了愣问。 “君子啊。” 影书十分伤心,梨花带雨道:“君子有可能被杀字碑杀了,要不然岂会没踪影?” “你这死丫头,在想什么呢?谁说封圣死了?” 明夫子真想翻白眼。 可惜没有眼睛了。 “老师,君子真没有死?” 影书止住哭腔。 “封圣岂会那么容易死?”明夫子有些无语,道:“为师死了,封圣都死不了。” “哦,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影书破涕为笑,便十分好奇问:“那君子为何消失不见了?” 而在此时。 杀字碑前的人影越来越多。 “不克兄,刚刚杀字碑是怎么回事?” 一名老者见到明夫子身边的影书,就隐约猜测到明不克早就到了,“可是有人触发了杀字碑?” “咦,明老头,你眼睛怎么瞎了?” 一个中年人走来诧异道。 影书连忙见礼,眼前的不是王。 这时,明夫子嘿嘿笑了两声,便对那中年人道:“陈岩,来试试老夫的杀字。” 说完,右手立即虚空书写起来。 一个迸发滔天杀气的杀字出现,猛然朝中年人飞射而去。 轰隆隆 凡是挡在杀字前的东西,皆是被杀字绞碎,就连一座十丈字碑亦瞬间粉碎。 威势滔天,横推一切。 “明老头,你来真的?” 中年人被吓了一跳,倘若不是他闪得快,怕是被杀字绞碎了。接着,他猛然感到不对,明老头所写的杀字,何时变得如此恐怖了? 在杀字冲他而去时,他浑身寒毛都倒立了。 心中惊栗。 此时四周的王,亦被明夫子的杀字惊到了。 这个杀字实在太过恐怖了,迸发出滔天的杀气,弥漫着令人骇然的杀意。 它,还在横推一切。 凡是挡在前面的,都被绞得粉碎,斩杀一切生机。 这时,就连明夫子都有些怔住,这是什么情况?这是老夫所写的杀字?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恐怖了? 但是,他却觉得不是他写的。 他认为。 他现在还写不出来。 因为这个杀字,已经无限达到圣境了。 “不克兄,还不赶紧停下,你真要毁了这里?” 一名老者惊醒过来赶紧道,那个杀字在他们眼里,推出一条数十丈宽的大路,凡是挡在前面都被它推平了。 一座小山坡,硬生生被杀字推平。 而且还不停下来,继续横推而去,杀气亦不见有所减弱。 见鬼了! 不少王见到,都忍不住有些骇然起来,难道刚才的滔天杀气,便是这不靠谱弄出来的? 在书城中。 不少王,叫明夫子为不靠谱,因为不少人被明夫子的不靠谱坑了。但明夫子死活不承认,自称靠山王,乃是天下第一可靠之人。 呸! 这是诸位对他的看法。 “这,不是老夫写的。” 明夫子脱口道。 众人真想暴走而击之,果然是不靠谱的存在。而且,还喜欢甩锅…… “呸!” “还要脸不?” “明老头哪里有脸?若是有脸,就不会是不靠谱……” 众人纷纷鄙视。 “……” 明夫子愣了一下,似乎自己有些犯众怒啊,赶紧解释道:“这杀字,虽然……嗯,的确是老夫所写,但是,老夫能够写出,如此恐怖的杀字吗?诸位可是看到,这个杀字,可是横推当世,天下无人可挡。简直是君挡杀君,王阻杀王,圣……” “呸!” “呸!” 一个个王再次鄙视起来。 还要脸不? 有这样炫耀自己的吗? 还横推当世,天下无人可挡?! 众人看到影书在,还想给明夫子留几分面子,谁知道明夫子不需要。 既然不需要,就不给了。 不过,明夫子所言,似乎亦有几分道理。 这个杀字的确是横推当世,天下怕是无人可挡了。 这说么,明老头是天下第一人了? 众人皆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眼前还在横推一切的杀字,似乎有这样的底气啊。 “不靠谱,还不停下?” 一名老者大怒,指着一座座被毁的字碑,道:“你看看,你毁了多少座字碑?毁了多少山头?毁了多少树林?” “冤枉啊。”七八中文天才  明夫子欲哭无泪。 这个杀字,似乎真不是他写的。 而且,他亦控制不了。  倘若他能控制,他早就控制住了,还留着行凶啊? “冤枉个屁!” 那老者大怒起来,指着继续横推而去的杀字,喝道:“它要推到卫国去了,你想灭掉卫国?” 此时众人皆惊不已。 这个杀字,竟然还没有停下来? 这都已经推出多少里了? 太霸道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它的速度并不算很快。 倘若快如闪电,岂不是天下无敌,真正横推当世了? “都说了,不是老夫写的,不关老夫的事。”明夫子亦有些火了,道:“倘若老夫能够控制,还让它继续推下去啊?表面上,是老夫写出来的,但谁知道是不是杀字碑,欲要借老夫之手写出来的?” 众人相视一眼,眼中浮现些疑惑之色。 虽然明老头不靠谱,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应该不会乱说话,乱甩锅吧? 姑且相信吧。 “现在如何办?如何才能够破掉杀字?倘若不破掉,一直让它推下去,怕是要出大事了。” 有书王道,他看到杀字迸发的杀气,竟然还没有弱下来。 这真有可能推到天边去啊。 …… …… 第622章 快要把天捅破了 第七杀字碑前。 除了王外,还涌来不少者。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不过此时,他们都被一条空旷,一望无际的平坦大路给惊到了。什么时候在第七杀字碑前,出现如此一条宽阔的平坦大路? 而且,遇山开山,遇林伐木。 平坦而笔直。 不过,看着又有些不对劲,总感觉怪怪的,似乎不是什么平坦大路。 “奇怪了,这条数十丈的平坦大路,是何时开辟出来的?”有书相诧异道,此时满脸的疑惑之色,“我记得数天前来时,还没有啊,这是何人开辟?” “不知道。” 不少刚刚赶来的书者摇头。 “这路起码有五十丈宽,是不是有些大了?”有书者问,“风一吹,就漫天的泥尘……” 此时恰好有大风掠过,瞬间掀起滚滚尘浪。 而在此时。 不少君都朝杀字追去了。 杀字威势滔天,如此横推而去,会推掉多少山头,多少村庄,多少城池? 这让人无法想象。 这是出大事了。 君,如何能不急? 此时,他们都已经忘记来杀字碑的目的了,一心想着该如何破掉杀字。 轰隆隆—— 杀字滚滚而横推而去。 而在前方,有数名书王写下一个个大字,或是化为金城汤池,或是化为铁山石柱,或是化为铜山铁壁。且在山上,再加上“固若金汤”、“坚如磐石”、“牢不可破”等神通。 但是,还是挡不住杀字。 这一幕让书王皆是骇然不已,难道世间真不可挡? 不过幸好。 杀字的速度变得更慢了。 “明攻,再不想办法,杀字就推到卫国去了。” 一名书王急得满头大汗道。 这个杀字真是一次次震惊到他们,原本以为已经够强够霸的了,谁知道一次次突破他们的认知。 “老夫能有什么办法?”明夫子摊手道,“这个杀字,虽然是老夫所写,但真不关老夫的事。” “明老头,你还要脸不?” 中年人怒喝道。 “脸是何物?是能作墨,还是能吃?” 明夫子十分无耻道。 “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诸位赶紧想办法压制。” 一名老者道,不断在杀字前方写下一个个大字,虽然无法把杀字挡下来,但是可以降低杀字的速度。 “不克兄,你在杀字前再写一个杀字,让它们自相残杀。” 一名书王想了想便道。 谁能够想到,杀字能强到横推一切? 除非是拿圣品文宝来挡。 但是,没有圣人加持的圣品文宝,根本无法发挥出十成的威力,能够发挥出一两成便不错了。 还有,倘若连圣品文宝都受损呢? 这怕是连儒教都承受不起啊。 “这,能行吗?” 一名追来的书君愕然道。 两个杀字自相残杀,不论怎么看怎么听,都有些怪怪的。 那书王苦笑一下,道:“且不论能不能,总要得试一下,总不能让杀字一直推下去吧?倘若把天都推出一个窟窿,谁来补天?谁又能补天?” “……” 众人听到十分无语。 虽然这话有些夸张,但是杀字的确恐怖无边,让书王都生出无力感。 “明老头,你这个杀字,有些过分了啊。”那名中年书王道,幸好当时没有争强好胜去挡,要不然就命丧黄泉了,“或许,还真不是不克兄所写。” 明夫子有些意外,想不到陈岩居然帮他说话,不由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明老头这人我了解,的确写不如此霸道滔天的杀字,他没有这个境界和实力。” 中年书王又道。 “陈小子,你什么意思?” 明夫子感觉有些不对味,这是鄙视他? “不克,还不到前面,赶紧写出一个杀字?”一名白发老者喝道,“还看热闹?等杀字推平卫国吗?” “如此甚好。” 明老头道,但脚下不慢,疯狂赶至杀字前头。接着,在众人的期待下,虚空写下一个杀字。 杀字的确杀气滔天,迸发恐怖的威势。 但是。 众人却皱起眉头了。 这个新写的杀字,与横推一切的杀字,根本无法相比。 众人感觉这个新写的杀字,才是明老头的真正实力,但是眨眼间就被横推一切的杀字给推平了。 犹螳螂挡车般。 这时众人沉默不言,几乎确认横推一切的杀字,的确不是明老头所写。 或者是杀字碑,借明老头的手现世而已。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此时明老头内心十分失落,虽然他早已经猜到,但是当事实摆在眼前时,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这真是云泥之别啊。 难道真是杀字碑,假借他之手现世? 还是说…… 明老头突然想到封圣,这会不会与封圣有关呢? 又或者,在封圣进入真正七杀字碑时,一缕极致的意志逸出,恰好融入到他的杀字中? 因而造出横推一切的杀字? 这不是没有可能。 这时,杀字终于推出书城地界,杀到卫国地界。 而卫国边境,距离书城地界不远处,便有一座人口达到二三十万的大城,城墙的一角恰好挡住杀字。 “幸好没有正对着莫城,要不然……” 一名书君松口气道。 “开路,救人。” 一名书王道,身影瞬间出现在杀字前方,扫开挡在前面的人。 这时,数名书王以及十数名书君,疯狂在前面开路,以免被杀字伤害无辜。 片刻后。 莫城城墙上的守卒,却是有愣住了。 只感受到一道恐怖滔天的杀气降临,接着城墙就不见一角,旁边还多了一条无比开阔的平坦大路。 一望无际。 这是天降神迹? 而在莫城中,不少文人士子亦怔住,他们看到横推一切而去的杀字,身子战栗不已。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明老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还不快点想办法?” “没事写什么杀字?” “太不靠谱了。” 在前面开路的君埋怨起来。 明老头听到想翻白眼,想了想便道:“现在只能请圣品文宝来挡一挡了。倘若诸位与剑圣有交情,亦可到天壁山上,请剑圣与杀字比较一番,看谁方为天下一。” 不过明老头说完后,却想到了封圣。 虚圣之位能挡得住吗? …… …… 第623章 天下谁敢小看封圣? 第七座杀字碑前,聚集了不少书者。 但此时,皆是满脸愕然看着一望无际的平坦大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兄,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有书者忍不住好奇问,毕竟他们是被之前的滔天杀气柱引来。但是来到后,发现滔天杀气柱不见了,却见到一条一望无际的大路。 “不知,怕是与这条突然出现的大路有关吧。” 一名中年书者道,审视着无处不透着古怪的大路,“不过,这条大路有些古怪啊,太过平坦和笔直了。” 不少书者对平坦大路指指点点,还有不少书者顺着大路而去。 而在此时。 封青岩从黑沉压抑黑暗中出来,回到杀字碑前。 不过他没有动,还在思索着那句,疑似是天所说的话。其实,他还不能确定,说话之人便是天…… 不过他的出现,却瞬间吸引众人的目光。 不少书者惊骇起来。 他们可是知道,就连书王都难以走进五十丈内,但是眼前的白衣人,却伫立在杀字碑前。 距离不过一步,伸手便能够触摸到杀字碑。 这是何人? 他,为何可以触摸杀字碑? 不是说圣下无人做到吗? 此刻,杀字碑前的书者都被震撼,一时之间无法回神过来。 “君子。” 而在此时,影书却走上两步,带着些焦急道:“出大事了。” 封青岩回神过来看向影书,询问:“出何大事?” “老师写出一个杀字,但是无人可挡,一直横推而去。”影书急急道,就指着平坦笔直的大路,“这,便是杀字横推出来的,老师与诸位君欲阻断杀字,但是都失败了。” 封青岩闻言惊讶不已,数名书王都无法抵挡? 这,有些夸张吧? 影书见封青岩不动,又道:“君子,影书所言句句属实。虽然杀字乃是老师所写,但是老师却认为,杀字并不是他的力量……” 而四周的书者,都有些愣住了。 这是一个杀字横推出来的? 不过在此时。 亦有不少书者认出封青岩。 “封圣?” “什么封圣?” “这便是封圣,陈兄没有认出来?” “拜见封圣。” 不少书者反应过来,纷纷朝封青岩行礼。 而没有认出的书者,亦知道了杀字碑前的白衣人,便是名震天下的封圣,皆有些激动起来。 封青岩朝众人点头后,朝顺着平坦大路飞掠而去。 而众书者却有些轰动起来,封圣竟然能够触摸杀字碑?倘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敢相信。 “奇怪了,传言封圣只是文相境,为何可走到杀字碑前?” “对呀,不是说圣人之下,无人可触摸杀字碑吗?” “难道是因为虚圣之位?” 众书者在纷纷讨论时,封青岩则顺着平坦大路飞掠而去,一路上内心震惊不已。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这个杀字,恐怕不简单啊。 而且。 他从平坦大路上,还感受到丝丝缕缕的杀气。 可能在数年内寸草不生。 呼呼 他的身影犹如贯穿天地般,瞬间便掠出数十里。 当他掠出数百里时,隐约看到横推而去的杀字,眉头不由大皱起来。 他感受到杀字中,蕴藏着一缕极致的意志。 或许正因这缕极致的意志,才会让杀字迸发出如此恐怖的杀气,就连数名君,亦挡不下来。 既然他们都挡不下来,那他…… 封青岩愣了一下,自己追上来,又有何用? 还是挡不下杀字啊。 虽然杀字横推出数百里了,但是所散发的杀气,没有丝毫的减弱。 威势不减! 但是值得庆幸的,是它的速度放慢了。 要不然,封青岩亦无法追上去,诸位君,更无法口吐芳芬。 不过,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明夫子所写的杀字中,为何会有一缕极致的意志? 难道是明夫子? 但影书却说,不是明夫子的力量。 这怕是与杀字碑有关。 “封圣,救命啊。” 明夫子远远便看到封青岩的身影,忍不住高声大喊起来。 而他一喊,诸位君,皆朝封青岩看去。 “封圣?” “封圣何时来我书城了?” “这里不是书城,是卫国!再过片刻,便要到晋国了。”一名书王无奈道,难道杀字还真要推到天边? 还要把天捅出一个窟窿? “吾等亦没有办法,封圣又能如何?” 一名书君摇摇头,并不把希望放在封青岩身上,毕竟封圣只是文相境而已。哦,对了,似乎不久前,有传言,说封圣已经证得琴君之位。 但,亦只是琴君而已。 他们这里,可是有十数位书君,还是一样奈何不了杀字?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封圣小心,莫要被杀字伤到了,这杀字非同凡响,连吾等亦没有办法。” 一名书君提醒道,以免封圣不知情况,出了意外。 “嘿嘿,诸位可是小看了封圣。” 明夫子道。 “天下谁敢小看封圣?” 一名书君道,并不是小看封圣,而是境界有别啊,“不过现在,封圣毕竟是文相,年纪亦小……” “十年后,封圣方是天下的中流砥柱。” 众人理解道。 这时,明夫子却是大笑起来,道:“老夫说汝等小看封圣,但是小看封圣。汝等可知,封圣乃是圣人之下,第一人触摸到杀字碑的人?” “什么?” “封圣触摸到杀字碑?” 君皆被明夫子之言震惊到,齐齐看向追赶而来的封青岩。 “明老头,之前那道滔天的杀气柱,乃是封圣触摸杀字碑引发?” 中年书王问。 “正是。” 明夫子道,迟疑一又言,“接着,封圣便消失不见了。” “消失不见?什么意思?” 有书君问。 明夫子看到众人皆看过来,便道:“告诉诸位亦无妨,其实书城地界的杀字碑,并不是真正的杀字碑。它们,只能说是赝品,或是仿制品吧。而真正的杀字碑,则隐藏在他处……” “什么?” 诸位君皆是震惊不已。 “倘若诸位不信,可问封圣,这乃是封圣亲口所言,亲眼所见。在老夫看来,封圣不会拿书城开玩笑吧?” 明夫子道。 虽然他无法证实封圣之言,但是从他窥视到杀字碑的意志,便基本确认封圣之言。 或许会有一些细微的出入。 但错不了。 …… …… 第624章 恭贺封圣天下无敌 卫国。 杀字依旧横推而去。 但诸位君却被明夫子之言震住了。 那么恐怖的七座杀字碑,居然只是仿制品?还有可能是通向真正杀字碑的门? “明老头,所言属实?” 中年书王脸色郑重问。 “封圣便在此,诸位可向封圣求证一二。” 明夫子道。 唰唰——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封青岩身上。 “明夫子所言不差。”封青岩点点头,道:“书城地界的七座杀字碑,的确只是仿制品,亦是通向真正杀字碑的门。” “封圣何知真正的杀字碑,乃是何人所书?” 白发书王道。 “没有落款,青岩亦不知是何人所书。” 封青岩道,目光一直落在杀字上,“这个杀字中,蕴藏着一缕极致的意志。” “封圣,这该如何办?” 明夫子问,此时满脸的无奈,“这杀字中的意志,可是从真正杀字碑中逸出?” “或许吧,青岩亦不太清楚。” 封青岩道。 “这到底是什么意志?竟然隐藏着如此恐怖的杀气?” 有书君疑惑说,此时经过明老头的解惑,亦知道了杀字碑有何不同。而且,他们亦隐隐约约猜测到,或许意志与书圣之位有关。 这到底是什么意志。 封青岩还不清楚。 不过幸好。 似乎杀字中蕴藏着的意志,只有淡淡的一缕…… 或许自己可以凭着帝魂挡一下。 倘若是一道。 还真要有人去补天了。 在封青岩衡量一阵后,便猛然掠到杀字前,挡在前方不动。 众人看到愣了一下便大惊,一名书王焦急大喊:“封圣,快闪开,此杀字不可挡!” “封圣小心!” 不少人惊呼。 “杀字中蕴藏的意志只有一缕,或许青岩可凭虚圣之位挡下来。” 封青岩道。 “封圣,还是小心为妙,以免出意外了。” 有书君担忧道。 “或许封圣真可挡住。”明老头沉吟一下道,“封圣可是圣境之下,第一个触摸到杀字碑的人。” “封圣小心些。” “封圣,若是挡不住,就不要硬挡。” 不少君道,亦没有再阻止,但还是有些担忧。 而在此时。 杀字已经推到,封青岩伫立不动。 呼呼—— 杀气滚滚如浪潮汹涌而来。 但是,并没有伤到封青岩的神魂,毕竟只是淡淡的一缕意志,他的帝魂似乎还能够承受得起。 不过。 他的躯体,却有种崩溃感的感觉。 无数杀气在体内肆虐,犹如撕碎了他的身体般,令他痛苦万分。 而明夫子等人,见到封圣真挡住杀字,都有些震惊起来。 这个杀字有多恐怖,他们可是深有体会,竟然被封圣挡下来了?那封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噗噗—— 封青岩连退数步,感觉身体要碎开般,体内出现无数的裂缝,似乎被杀气绞成无数小块。 “不好!” 有书王脸色大变,道:“封圣快退,不可硬挡!” “这是怎么回事?” 明夫子愣了一下,为何封圣可抵挡杀字碑,而无法挡住一缕意志? 那仿制品杀字碑中,可不止一缕意志啊。 难道不是一个级别的? 而在此时。 封青岩闭上眼睛,死死挡住杀字。 他的神魂倒是没有受伤,不过亦有些痛苦,毕竟是极致意志。但是,他的身体成承受不起啊……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快要崩溃了。 不对! 封青岩十分清醒,猛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既然他的魂,乃是帝魂,他的躯体,似乎亦是帝体啊。既然神魂能够抵挡意志,那么帝体亦应该能够抵挡…… 那为何? 封青岩很快意识到问题在哪里。 他之前一直相信他的神魂,乃是帝魂,所以迸发出帝魂的力量。但是,他之前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躯体同为帝体,所以并没有发挥出帝体的力量。 不错,我之体,乃是帝体! 可抵挡意志! 在封青岩的念头生出,并越来越坚信时,发现躯体并没有那么痛苦。 他渐渐发现躯体在变强。 那种即将要崩溃的感觉,正在一点点减弱。 而在此时。 明夫子等人见到封圣伫立不动,面容坚毅,竟然真抵挡住杀字,心中亦被震惊到了。 这是什么力量? 在刚刚,封圣明显就无法抵挡,随时都有可能崩溃啊。 但是,在封圣的面容变得坚毅,目光变得坚定时,竟然慢慢抵挡住了意志。七八中文天才  不少人都诧异起来。 虽然他们还不清楚,但是封青岩却猛然意识到,这就是意志的力量。 这时他亦明白了,为何那缕淡淡的意志会如此恐怖…… 因为这是极致的意志啊! 此刻封青岩干脆闭上眼睛,在细细感受极致的意志。 而杀字完全停下,但并没有散去。 依然杀气滔天。 而封青岩用神魂去感受极致意志,片刻后脸上浮现些惊容。 他终于明白,这是什么意志了。 这是极道意志! 怪不得杀字碑可以杀天! 封青岩心中震撼不已。 他感觉,即使是他的前前世,即是商帝之时,怕是亦无法生出极道意志。 何为极道意志? 在封青岩看来,超越天地的存在,方为极道。 而极道意志,自然是超越天地的意志。 我的意志能够超越天地? 封青岩在问。 虽然他很想说一声,自然能,但是,他内心却十分明白,他现在的意志,根本就不可能超越圣人,更加不可能超越天地。 倘若以九品来划分,现在不过是君级而已。 不过。 终会有一天,会超越天地。 当他回神过来时,发现杀字中的意志,竟然飘入到他的神魂里。但是,神魂无法融合意志,而意志亦无法摧残神魂…… 而杀字在意志飘出时,就瞬间崩溃下来。 众人见到松了口气。 “封圣?” 白发书王走上前,轻声呼了一声。 其他君亦上前。 “青岩没事。” 封青岩缓缓睁开眼睛,神情变得有些疲劳。 “没事便好。” 众人点点头道,生怕封青岩出意外。 “恭贺封圣成为天下无敌!” 明老头嘿嘿笑走上来,道:“这个杀字,可是连圣品文宝亦不一定能够挡下,但是却被封圣灭掉了。” 诸位君听到翻白眼,懒得理会明老头。 其实封青岩亦想翻白眼。 他能够挡下杀字,完全是靠帝魂压制,这算不上是他真正的力量。 …… …… 第625章 第十三天帝 不到一天的时间。 杀字横推一切的消息就传遍天下,引起不少有心人的关注。 而且,真正杀字碑的消息亦传播出去,一时之间吸引无数城。 在书城的七座杀字碑前,此刻可是挤满了书者。 不管是不是王,就连九品书士,都要来杀字碑前观摩一阵,感受杀字碑的不同。 可惜,除了封圣一人外,依然没有人能够触摸到杀字碑。 这让不少王惋惜不已。 书王能够走进五十丈,书君能够走进八十丈,但是想要再进一丈,则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而在此时,明老头亦能够走进四十丈,但是继续强行走进,怕会触发恐怖的杀气,让他的神魂以及躯体都承受不起,有可能导致神魂或躯体崩溃。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所以此刻,明老头站在第七座杀字碑的四十丈前,认真揣摩杀字碑中的意志。 他是目前众多书王中,最靠近杀字的书王。 这让明老头一时之间名声大振,竟然压下诸多书王,倒是让明老头心情大好,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哈哈,老夫果然是天赋异禀。” 明老头大笑道,在鄙视身后的君,让身后的君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明老头给轰杀了。 “呵呵。” 中年书王冷笑两声,猛然掠进两丈,道:“明老头,待我参透了杀字碑的意志,必定将你轰杀。” “来啊陈小子。” 明老头回头,嘿嘿笑道:“虽然老夫再写不横推一切的杀字,但是推平你的杀字还是可以的。” “呵呵,看谁推平谁?” 此时中年书王再进一丈,距离明老头只剩下两丈了。 明老头见陈岩一连进三丈,内心暗暗有些吃惊,不知道陈岩是死撑着,还是真的参透了杀字碑的气息。 不过陈岩的确是天赋异禀,乃是众多书王中最为年轻的一年。 而在此时。 君经过明老头的提醒,亦已经隐约感受到杀字碑中的意志,甚至还有书王已经捕捉意志,正在认真参透。 例如陈岩。 在明老头的竹海中。 封青岩坐中竹亭中,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闭上眼睛在静思。 其实他还是在观摩,神魂中的那一缕极道意志。 经过他仔细研究,发现书城表面上的杀字碑的意志,并不是极道意志,似乎还差一些。 只能说是极致吧。 但是,极致和极道却是相差甚远,甚至可以说是云泥之别,根本无法相比。 他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存在,方能够有极道意志? 这得经过多少苦难和磨练? 在他的猜测中,商帝的意志,或许只是极致意志,距离极道意志还差一步。 但是,一步便是天壤之别。 或许比大贤与圣人的区别还要大。 还有。 虽然他与商帝是同魂。 但是,魂是魂,意志是意志,二者无法混为一谈。 商帝的意志是商帝的,他的意志是他的。 不过,神魂强大,却可以更好地孕育出强大的意志,亦可更好地保护意志不崩溃…… 正因如此,他才能够触摸杀字碑,才能够挡下蕴藏着一缕极道意志的杀字。 此时封青岩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推测似乎有矛盾之处。 倘若商帝的意志只是极致,那么商帝的神魂,是如何挡下一缕极道意志? 虽然只是一缕,但是以极道意志的霸道,足以摧毁一切了。 为何呢? 封青岩心中十分诧异,难道自己忽略了什么? 眨眼间,两天过去。 他亦恢复了精力,便从竹林中出来,回到明老头的竹楼。 “见过君子。” 影书见到封青岩从竹林走出,脸上一喜便行礼。 “影子小娘子多礼,这两日还未谢过小娘子。”封青岩回礼,这两日的起居饮食,都是影书准备的。 “能为君子做事,是影书的荣幸。” 影书道。 “影书小娘子,这两三日,书城可有何事发生?” 封青岩问。 “这两三日,者,皆是冲杀字碑而来。老师所写的杀字,横推一切,差点便推出卫国,在天下影响很大。”影书想了想便道,“而真正杀字碑的消息,似乎亦传出去了。不过到目前为止,除了君子一人外,似乎还没有人能够触摸到杀字碑。” “对了,竹林外来了不少书者,欲要拜见君子。”影书顿了一下又道,“君子可是要见?” “无须了。” 封青岩摆了一下手。 这时,影书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东宫澜亦在竹林外,但沉吟了片刻就道:“对了君子,青莽似乎在竹林外,可是让它进来?” “影书小娘子,此乃明夫子之居,你乃明夫子弟子,你说了算。” 封青岩想了想道。 其实,青莽知道他还在书城就行了。 影书点点头后,便道:“君子可是饿了?影书已经备好饮食,可是要享用一些?” “谢过影书小娘子,青岩暂时不饿。” 封青岩一礼,便掠出竹林,但猛然停下来,问:“对了,现在哪位杀字碑的书者最少?” “书城南面那座吧。” 影书想了想说,又补充道:“第七座,即东北那座,书者最多,老师等不少君,都在那座。” 封青岩一礼便掠出竹林,便书城南面的杀字碑掠去。 这座即是第四座。 因为距离书城较远,且四周的字碑少,所以书者一直比较少。但是现在,怕是每座杀字碑前,都会有不少书者吧? 当他来到第四座杀字碑,便发现杀字碑前,起码有一百余的书者。 在平时,不过是三五人而已。 不过,相对于第七座杀字碑,一百余人算是很少了。 现在第七座杀字碑前,起码有数千书者之多。 书城乃是天下少有的大城之一。 人口达到百余万。 在天下一百名文人中,或许只有二十人懂音律,而琴者更少。但是,在天下一百名文人中,一百人皆会写字,而书者起码达到九十人…… 凡是天下的读书人,谁不会写字? 有谁不懂得欣赏书法? 所以说。 在整个天下来说,书者是远远超过琴者。 在琴棋书画四道中,亦是以书者最多,覆盖最广,远不是其他三道可比。 嗯? 而在封青岩赶到时,却是愣了一下。 他发现四周有更多的书者赶来了,似乎是其他杀字碑挤不下那么多书者,所以都朝第四座杀字碑涌来了。 第四座杀字碑前,倒是没有书王,但是有两名书君。 其实,书师境以下,都是来凑个热闹,或看个热闹而已。毕竟,书城的杀字碑名震天下,但是谁想到名震天下的存在,竟然只是个仿制品,以及是一扇门…… 这如何不让书者震撼? 况且,都在书城了,不来见证一下?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第四座杀字碑便已经围了两三百人,都快要把杀字碑围住了。 此时他没有多想什么,直接朝走杀字碑走去。 当他走进百丈,就立即吸引众人的目光。 “封圣?” 有书者激动惊呼一声。 “果真是封圣。” “拜见封圣。” 杀字碑前立时有些骚动起来。 封青岩点点头,便一步步朝杀字碑走去,而已经在百丈内的两名书君,见到封圣后便远远点头示意。 封青岩亦点头回礼,继续朝杀字碑走去。 “封圣果然能够触摸杀字碑。” 不少书者震撼道。 虽然他们早已经听说了,但听说和亲眼见到是两回事。 不过片刻后,封青岩就便走到杀字碑,伸手触摸一下杀字碑,但是并没有进入黑沉压抑黑暗中。 “天道不公,当杀!” 他轻轻念着。 轰隆隆—— 杀字碑蓦然迸发出可怕的杀气。 犹如一道黑色的巨大光柱般,瞬间就绞碎天宇,使得天地化为混沌。 而在此时。 书城再次被杀字碑迸发出来的杀气撼到。 在其他的六座杀字碑前,有无数书者朝绞杀天宇的杀气柱看去,内心又一次被震撼了。 “是何人触摸杀字碑了?” 不少书者好奇问,难道除了封圣,还有第二人做到? 其实,书城中,还有一名在王,还没有去尝试过,便是书城的城主。 城主一直在闭关,已经数年不出了。 而在此时。 在王,亦有不少书王赶来,例如并不能算是书城之人的静香王乌墨。 乌墨乃儒教之人。 但是,亦算半个书城之人。 这时,有无数书者往第四座杀字碑涌去,想去亲眼见证一下。 “应该是封圣。” “只能是封圣了。” 君凝视着杀气柱道。 即使是城主,怕是亦无法触摸到杀字碑,毕竟不是圣境中的存在。 而在此时。 封青岩再次进入黑沉压抑的黑暗中。 七座巨大无比的石碑,若隐若现耸立在黑暗中,每一座石碑都迸发出恐怖的杀气。 每座杀字碑上,都迸发出可怕至极的意志。 封青岩伫立不动,仔细凝视着七座若隐若现的杀字碑,感受石碑中弥漫着的极道意志。 而在此时。 他再次被极道意志影响。 不可! 不过在瞬间,他便意识到,强行使自己清醒过来。 但是,在清醒的瞬间,再次被影响到,让他心头有些骇然,不愧是极道意志。 不行! 如此继续下去,怕是会再次喊出杀天之志。 而天威再次降临! 如此,他便不得不再次退出黑暗中。 而他进入黑暗中,是为了研究杀字碑,以及极道意志,不是为了杀天。 但是在他思索间,便犹如迷失了心智,对上天充满怨恨,再次怒吼:“天道不公,当杀!” 一道杀天的意志,杀上了天宇。 “不敬天,心无畏,其罪——” “当诛!” 一个清冷的呵斥,犹如滚滚神罚雷霆。 一层层有形的气浪神纹,从黑暗天宇上层层压下,毁灭一切。 封青岩不得不再次退出去。 这让他十分无奈。 难道每进一次,就被逼退一次? 如此反复下去,怕是自己先被搞死了,还没有搞清楚杀字碑,以及极道意志…… 此时他站在杀字碑前不动,认真思索解决的办法。 如何破解呢? 这是逼我要与天争啊? 封青岩蹙着眉头,倘若天真有不公,那就争吧,不是有古语云:人定胜天么? 况且。 已经有人踏入这一步了。 此时,封青岩还想到另一个问题,难道磨炼极道意志,需要杀天?毕竟,极道意志,乃是超越天地的存在…… 或许杀天,是一个极好的办法。 要不要试一下? 封青岩突然有些心动,毕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片刻后,他再次进入黑暗中,凝视着其中一座杀字碑,而他再次被极道意志影响到。 在天威再次降临时,他并没有立即退出去。 嗯? 他突然想到自己的血。 他发现自己的血,似乎万能的般,想了想便打算测试一下。 噗! 他一口精血喷向最近的杀字碑。 反正他的精血,在作者看来是不要钱的,要用随时都有…… 不缺! 精血全部喷在杀字碑上。 而杀字碑似乎融合他的血般,蓦然颤动一下,迸发出一个怒吼:“杀!” 怒吼化为滚滚浪潮,夹带着滔天的威势杀上天宇。 嘶,嘶,嘶—— 黑沉的天宇在一寸寸粉碎,如同雪山崩塌般一倒就一大片,无比的吓人。 一声怒吼,吼碎了天威,击毁了天道的意志。 这让封青岩震撼不已。 是自己血的缘故,还是杀字碑? 看上去,应该是杀字碑粉碎了降临的天威,但是之前为何没有呢? “嗷——” 一声怒吼从天宇传下,显得极其的愤怒,“死而不僵,其罪当诛!诛!诛!” “古有逆天十二帝,吾从今日起,即为第十三天帝,可杀天!”一个怒吼从杀字碑中传出,冲上了黑沉天宇,无比霸气,“吾要天死,天不得不死!” “可恶!” 怒吼从天宇传来,显极其的愤怒。 黑沉天宇都颤抖起来。 而在此时,封青岩却是心头震动,第十三天帝? 何人是第十三天帝? 还有,第十三天帝所说的逆天十二帝,又是何人? 不知为何。 他突然想到,轮回死城中飘出的十二缕灰雾…… 还有,轮回死城一共十三座,但是只有十二座飘灰雾,难道…… …… …… 第626章 七杀镇天碑 天上。 血汩汩地淌流下来。 封青岩静静站在黑暗中,看着黑沉天宇流下来的血,并不意外杀字碑能够抵挡天威。 倘若不能抵挡,杀字碑早就被天威轰碎,还能屹立黑暗中杀天? 此时他倒是十分好奇,第十三天帝到底是何人? 这猛得有些过分啊。 不论是逆天十二帝,还是第十三天帝,他都没有听说过。 而民间,也没有关于他们的传说,难道他们是远古前的存在?其实,莫要说是远古前的太古,就连远古都没有在人间留下什么痕迹,几乎是一片空白…… 一般来说。 世人比较认可的,神夏为上古时代,鬼商为中古时代,而诸圣已为近古时代了。 上古前基本不可知,最多就是根据神夏或鬼商推测一二。 但与蒙和测有什么区别? “不知是远古,还是太古呢?”封青岩好奇不已,想不到远古或远古前的时代,就诞生如此恐怖的猛人。 此刻他仔细观察,希望从七座杀字碑中,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黑暗空间黑沉而压抑,弥漫着滚滚的杀气。 七座杀字碑都染满了天血。 但是,天血中的天威却不再,似乎被杀字碑的杀气绞得粉碎了。不过,虽然天血中天威不再,但是依然蕴藏着恐怖的力量,令人不敢轻视半分。 倘若贸然触之,必死无疑。 他缓缓接近,想要认真观察天血,这毕竟是天之血,无比罕见。此时他心头有个疑问,天,为何会有血? 是因天有了意识? 他很想取些天血回去研究,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一是他还无法接近杀字碑,二是怕承受不起天血中的恐怖力量。 片刻后,他发现天血在腐蚀杀字碑,但被极道意志抵挡了。 这极道意志果然可怕! 随着时间的过去。 他的神魂渐渐承受不起极道意志,以及滚滚而下的天威,就不得不退去黑沉空间,以免神魂崩溃。 他在竹林中休息两日,再次来到第四座杀字碑,进入黑沉压抑黑暗,继续观察真正的杀字碑,以及借着极道意志来磨砺意志。 随着时间的过去。 他发现自己的意志,的确变强了。 而意志越强,就能够越接近杀字碑,当经过大半年的磨砺,杀字碑已经触手可及了。 这时。 已经是人王历二千三百四十九年五月。 而封青岩从葬宫的青铜棺爬出来时,乃是人王历二千三百四十五年十二月。 也就是说,他已经醒来三年半了。 此时他认真观察每一座杀字碑,的确发现一些信息。 这里的每一座杀字碑,都融合一道第十三天帝的极道意志,因而称为极道杀字碑。而且,这极道杀字碑,似乎是第十三天帝的一个极其恐怖的杀局。 这让封青岩内心震撼不已,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存在,方能够布出令天都不安的杀局? 毕竟连天都想灭掉,却灭不了。 根据他的观察,或者是观察极道杀字碑久了,他在冥冥知道不少信息。 这七座极道杀字碑,真正的名字为: 七杀镇天碑! 这个名字不仅猛,而且够霸气! 他还隐约猜测到一些信息,例如只有极道意志,方可圣抗天道意志。 不过在此时。 他不仅好奇第十三天帝是何人,亦更加好奇这“天”是何物。 而在黑沉天宇上,时不时会降临一层层恐怖的天威,但是封青岩已经心无畏惧。 既然心无畏惧,又岂会怕天? 他的确不怕天了。 毕竟,有七杀镇天碑挡在前面。 七座极道杀字碑染满了天血,散发着一股永恒不灭的滔天杀气,一次次地杀上天宇…… 而在此时。 封青岩的目光,终于从七杀镇天碑上移开,落在黑沉而压抑的黑暗中。 他看到天宇如墨,一直在沉沦,犹如炼狱般,似永不得轮回。 似陷入了永恒的黑暗,埋藏了无数的岁月。 此时。 封青岩蓦然从七杀镇天碑下,看熟悉的黑暗。 那熟悉的黑暗中,旋转着一圈圈恐怖的黑色物质,让封青岩顿时有些怔住了。 难道这里连通东山秘境? 这怎么可能? 他赶紧使出“破虚见微”神通,目光便穿过黑色物质,看到一座笼罩着浓烈死气的八角黑城。 正是轮回死城! 这里怎么会有轮回死城? 这座轮回死城,通体黑色,呈八角,弥漫着浓烈无比的死气。 这时,封青岩的目光,猛然落在死城的城门上,果然看到两个勾魂摄魄大字。 轮回! 而亦在此时。 他听到一个似乎永恒不死的怒吼,似乎亦是死后的怒吼,或来自远古的怒吼! “待吾重生之日,便是血洗诸天万界之时!” 这怒吼来自轮回死城。 来自第十三天帝! 而封青岩被怒吼震撼到时,亦有些怔住了。 第十三天帝死了? 他看着眼前的七杀镇天碑,有些不敢相信。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竟然还可以七杀镇天碑镇杀上天,怪不得连上天都怒吼:死而不僵,其罪当诛! 这到底是什么存在? 此时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轮回死城上。 这轮回死城到底是何人所建?东山秘境最深处有十三座,书城地界有一座,一共是十四座…… 似乎都出自一人之手。 这人,似乎比第十三天帝,更恐怖的难以想象啊。 此时他一步步朝轮回死城走去,可惜被黑色物质隔绝,根本就不可能走到轮回死城中去。 倘若能,或许他就不会去琴城,更不会来书城…… 当他回神过来时。 蓦然看到四周的黑暗中,似乎出现一个个影子,让他立时警惕起来。他蹙着眉头仔细观察,看到这些影子无比模糊,不要说是相貌,就连服饰亦看不出来。 这些真的是影子。 它们朝封青岩身后而去。 封青岩连忙看回去,看到一个个朝七杀镇天碑奔去,直接没入极道杀字碑中,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片刻后,他隐约发现这些影子是什么。 这些影子似乎是一道道意志。 它们不是来自第十三天帝,而是来自不同的人,它们似乎是来加持极道杀字碑…… 或许,这便是不知多少千万年过去了。 极道杀字碑杀气不减一分的缘故。 不对! 一阵后,封青岩否定了。 这些影子,其他对极道杀字碑,并没有多大用处…… 但是,它们是想杀天,于是加入到极道杀字碑中,不管有没有用,都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不知何时,似乎眼前的黑沉黑暗变了。 他蓦然发现自己,竟然是站在一座巍峨无比的山岳上,四周笼罩着滚滚的黑雾,散发着冰冷而苍凉的气息。 而身后,则是七杀镇天碑。 七杀镇天碑之后,便是轮回死城。 他皱了皱眉头,难道是第十三天帝知道他来了,所以想让他看到一些什么? 他迟疑一下,便一步步下山。 看看山下到底有什么。 在途中。 他看到一个个无法看到的影子,源源不断地朝七杀镇天碑奔去。 不知何时,脚下的大地就变成血色,天地犹如陷入永恒的黑暗,一片枯寂,压抑。 封青岩看到大地上堆满了尸体,到处散发落着刀枪剑戟,以及各式的铠甲。 支离破碎的残骸,腐烂的甲胄,锈迹斑斑的兵器。 尸积成山,血流漂橹 “这是什么地方?” 封青岩心里在问,第十三天帝到底想让他看什么? 这些尸体,有人,有兽,有人形生物…… 此时封青岩眉头大皱,这些到底是什么生灵?为何,他不仅没有见过,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难道是天外生灵? 他沉默一下,便一步步走下去,很想知道第十三天帝,到底要他看什么。 这个犹如炼狱般的战场,不知道存在了多少万年。 似乎亘古就存在。 在这里,他似乎看到一道道不屈的战魂,在死后不知多少成年,依然在战斗。 但是,在铁与血中,他隐约发觉到一些不同的气息。 一种蒙昧气息。 “???”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封青岩有些怔住,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他真的是一脸懵。 不久后,他蓦然发现,那些奔身七杀镇天碑的影子,似乎就是从古战场中走出去不灭意志。 天地间,有着难言的压抑,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惊惧,以及恐怖的窒息,让封青岩说不清道不明。 或许只是他的错觉。 他沉吟一下,便一步步走下去。 不久后,他的脚步猛然停下来,盯着一些尸体怔住了。 他看到神尸、妖尸等,乃至是佛尸,亦没有什么奇怪,但是却有仙尸。 仙,不是方创不久? 那这里,为何会有仙尸? 难道仙,早便已经有了? 这,不应该! 封青岩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他在这里,看了什么? 看了仙,魔,神,佛,妖,巫、鬼、文、武…… 这时他伫立不动,静静看着这些尸体,内心却极其震撼。 仙可长生,却死了。 魔可不败,却死了。 神可通天,却死了。 …… 都死了。 此时,他仰头看着黑沉的天宇,内心有些淡淡的哀伤。 不知何时,他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只剩下麻木般的无情,一步一步踏在血水上。 这些血,是神的?还是魔的? 或是仙的? 又或者是文的,武的? 封青岩不知道,亦有可能是敌人的。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走过了惨烈的战场,进入一片无尽的黑暗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 封青岩却看到前方,竟然有些淡淡的光亮,让他猛然清醒过来。 他看到黑沉的天宇上,居然挂着一轮惨白的月牙。 月牙洒着淡淡的月光。 月光下,则是一个压抑的沼泽。 在此时,他停下了。 他借着淡淡的月光,看到沼泽中腐朽的枯树,黑色的淤泥,惺臭的血水,不完整的残骸…… 不知何时。 沼泽中吹起阵阵阴风,变得恐怖而诡异起来。 片刻后,封青岩便借着淡淡的月色,朝沼泽深处走去,似乎沼泽深处有什么在等着他。 不久后。 他便看到残骸堆积成山,血流成河。 沼泽被染成深黑色。 死气冲天。 而封青岩心中更加疑惑了,到底沼泽深处有什么等着他? 片刻后,封青岩停下,隐约听到沼泽深处,有种种诡异的声音传出来。 似是在爬行的挣扎,或是无声的呐喊,或是惨烈的撞击。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第十三天帝想让我看到什么? 封青岩不由思索起来,会不会是第十三天帝针对他的一个杀局? 不过这样,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封青岩沉吟一下,继续往沼泽深处走去。 这时,从沼泽深处传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响,范围也越来越广,密密麻麻响成一大片。 刹那间。 死气冲天,犹如一道道直破天际的黑芒,冲破了天宇。 封青岩感受到气息的猛然变化,却没有停下来。 不久后。 他终于来到沼泽的最深处。 此刻他站着不动,看到一个个身穿着古老胄甲,手抓着战戟的兵卒,从血色的淤泥中不断地爬出来。 血水不断地从身上流下滴落。 密密麻麻一大片。 沼泽深处全都是古老兵卒,一眼看不过来,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 封青岩面无表情。 但是,内心却是十分震惊,这是什么情况? 淡淡的月光,照射在古老陈旧不堪的胄甲,或锈迹斑斑的兵器上,竟然散发着冷冽入骨的寒光。 每一个兵卒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古老和死沉沉的气息,但杀意冲天,看到让人胆惧。 兵卒或高或矮,或老或幼,有的缺脚,有的残臂。 几乎没有几个是完整无缺的。 个个表情木然沉寂。 没有一丝生气。 这是死人! 这些都是已经死去的兵卒。 但是封青岩,还是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第十三天帝想让他看什么。 所以,他一直在等。 他心无畏惧。 他天都不畏惧,还会畏惧这些死人? 况且,他还是死人祖宗呢。 不过,这些死去的兵卒,怎么从地下爬出来了?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他看到,除了无数的兵卒外,还有一辆辆的古老战车,披甲的高大骨马…… 当所有的兵卒爬出来后,都整齐地排列起来,如行军列队般。 一个个方阵地排列着。 每一个兵卒身上都穿着古老的胄甲,手握着战戟,散发着浓郁的杀气。 …… …… 第627章 十万军士拜错坟? 未知沼泽中。 死气滚滚,杀气冲天。 无数古老的兵卒从淤泥中爬出来。 封青岩则站在一旁静观,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十分震撼,以及好奇,不解…… 当所有的兵卒爬出,列阵后,便是一辆辆古老的战车,从淤泥下缓缓驶出。拉车的披甲骨马,鼻孔中喷薄着浓烈黑雾,不时打着深沉的响鼻,迸发出恐怖的杀气。 片刻后,便有一辆辆古老的战车,整齐列在阵前。 不论是战车,还是兵卒,皆是密密麻麻,一望无际,让人一眼根本就看不过来。 封青岩目测一下,一个步卒方阵大概千人左右。 而在神秘未知的沼泽里,差不多有上百个步卒方阵,且还有上百个骑兵方阵。而骑兵方阵的人数则少些,四骑为一组,三组为一列,九列为一骑兵方阵。 即是一百零八骑。 也就是说。 这里起码有十万军士。 经过封青岩的观察,发现十万未知的古老军士,是由战车、骑兵和步卒合编组成。 其中战车有千乘,就是不知车属步卒有多少人而已。 此时,十万古老军士肃穆而立,皆注视着沼泽的深处,似乎在等待什么。 他们这是? 封青岩内心有些诧异,便顺着目光看去。 此刻天地犹如失去声音,死一般寂静,只有那冲天的杀气肆虐。 片刻后,他看到沼泽的最深处,缓缓爬出八匹高大的披甲骨马,身后拉着一辆巨大的战车。 战车破旧不堪,上面流着混着血水的淤泥。 当战车出现时。 封青岩感受到一道恐怖至极的杀气。 在巨大的黑沉战车上,站着一道漆黑的高大身影,浑身散发着滚滚的黑色杀气。 那黑芒般的杀气,犹如滚滚浪潮,瞬间就撕碎了天地。 恐怖无边! 封青岩有些骇然。 那道高大而恐怖的身影,高举着一柄破旧的青铜戈,腰间佩着流血的长剑,身上披着闪烁着寒光的胄甲,却是破旧不堪,留着诸多的刀枪之痕。 恐怖身影的左右军士,皆全装贯带,持戈执戟而立。 当巨大的战车驶出来,十万军士皆恭敬行军礼,动作整齐划一,响起胄甲冷冽金属性的声音。 淡淡的月色,洒在十万不死军士的胄甲上,散发着阵阵的寒光。 杀气冲天! 此时封青岩亦有些被震撼到了。 这画面,的确十分冲击视线,冲击心灵……  这是何人? 有些猛。 这,应该不是第十三天帝。 但是,封青岩心头却更加疑惑了,第十三天帝到底想让他看什么? 这十万明明已经死了的军士,似乎是死不瞑目,又从地地爬出来了。 是何来历? 这时,站在巨大战车上的黑色身影,冷眼扫视十万肃穆的军士,似在阅兵般,蓦然一喝: “习!” 刹那间。 十万军士操着古旧的兵器,或枪、或剑、或刀、或戈、或戟,动作整齐划一,弥漫着冲天的杀气。 “杀,杀,杀!” 十万军士操兵怒吼,身上迸发出浓烈的杀气。 凌厉无匹。 这时一道道杀气冲天而起,直卷整个沼泽,冲破了黑沉的天宇。四周的枯树、淤泥、残骸、血水、石头,纷纷炸开。 杀气滔天,战意滔天。 无可匹敌。 封青岩再次被震撼到,他们到底是谁? 为何死不瞑目,要从地下爬出来? 此刻,巨大战车上的黑色身影,手中的青铜戈一压,十万军士立时沉寂下来,没有一丝的声音。 死一般寂静。 令行禁止! 在封青岩正等着他们下一步动作时,却见到巨大的战车朝他驶来,十万军士亦迅速转身面向他看来。 嗯? 封青岩愣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他们发现自己了? 但是,他并没有感受到针对他的杀气。 因而并没有退去。 而在此时。 巨大战车驶到封青岩身前数丈。 战车上的高大黑色身影,他还是看不清,就像一道影子般。 这时,黑色身影从战车走下,一步步走到封青岩身前,在一丈前便停下来。 但是封青岩,还是看不清他的相貌。 还是黑的。 在封青岩疑惑之际,黑色身影猛然单膝跪下。而黑色身影身后的十万军士,亦一一单膝跪下,犹如潮水般…… 他看到,就连骨马亦跪下了。 但此刻,他满脸的???,见黑色身影久久不语,便道:“诸位何意?” “拜见吾皇。” 黑色身影却高呼道。 “拜见吾皇。” 十万军士齐齐高呼,声音犹如怒浪般,几乎掀翻了沼泽。 封青岩脸上的问号,由三个变成一串。 不应该是拜见大帝吗? 还有,不管怎么看,这十万军士,都不像是大邑商的将士啊。 他们这是……拜错坟了? 不对,拜错人了? “诸位是认错人了。” 封青岩有些无奈道,他们拜见的,应该是第十三天帝吧? 不过,第十三天帝到底是何意? “拜见吾皇。” 黑色身影再道。 “拜见吾皇。”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十万军士高呼。 这时,封青岩再次认真审视起来,他们的确不像是大邑商的将士。根据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起码是上古前的存在…… 所以说,他们认错人了。 不过。 这个理由似乎有些扯啊,这等恐怖的存在,岂会认错人? 难道他还有前前前世? 这虽然更扯,但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已经活出了第三世,再多几世,有何奇怪? “将军何名?” 封青岩胡思乱想一阵,便问黑色身影。 “末将神起。” 黑色身影依然跪着,声音有些清冷道。 “神起将军怕是认错人了,吾不是汝等之皇。” 封青岩摇摇头道。 这时神起微微抬头,黑黑的脸上亮起两道黑光,只是扫了一下便赶紧低下头,道:“末将岂会认错?还请吾皇特许吾等不入轮回,永生不死。” “什么?” 封青岩浑身一震,险些站不稳。 “还请吾皇特许吾等不入轮回,永生不死!” 十万军士高呼起来,接着便伏地拜下。 此刻,封青岩内心有些震动,蹙着眉头凝视十万军士,他们是如何得知他欲要掌轮回? 听他们的意思,似乎自己已掌轮回般。 还有,难道自己真有前前前世? 这有些扯啊。 …… …… 第628章 为何不入轮回? 沼泽中。 封青岩看着身前跪下一片的军士,亦有些疑惑起来,难道自己真有前前前世? 或者前前前前前前世? 此时他没有再问什么有没有认错人,而是好奇,不入轮回,便可永生不死? 这,更扯谈吧? 况且他们早已经死了。 此刻封青岩有些惊悚,既然他们早已经死了,那他们是什么? 鬼? 不像是鬼啊。 他可是堂堂的鬼帝,会分不清是人是鬼? 既然不是人,又不鬼,那是什么? 僵尸? 表面看起来,倒是有些像。 但绝对不是什么僵尸。 此时封青岩有些分不清,这十万军士到底是什么,或者是什么状态的存在了。 既然死而不死,就姑且称为十万不死军士吧。 “为何不入轮回?” 封青岩道。 “吾,有恨!” 黑色身影压抑着声音道,身上猛然迸发出滔天的杀气,以及弥漫着滚滚的恨意,“亡我九州之恨!” 九州? 封青岩眉头微微一皱,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九州”。 在巫山下,他曾进入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之境中,就看到大地之北的最深处。 那条神秘的黑线上,就立着一座座不朽丰碑。 当有丰碑立起时,就有古老而沧桑的葬声伴随响起:“葬我于地北之下兮,守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葬我于天南之上兮,望我大陆;九州不可见兮,只有痛哭。天苍苍,地茫茫,天之上,地之下,皆有殇——” 这葬声让他有着无法言喻的哀伤。 此刻听到亡我九州之恨,封青岩不知为何黯然神伤。 “吾,生为九州之人,死亦为九州之鬼!” 黑色身影猛然站起来,微微抬头仰望黑沉的天宇,冰冷的目光迸发长河般杀意。 “吾,生为九州之人,死亦为九州之鬼!” 十万不死军士边吼边站起。 吼声震天动地。 这时,不仅仅沼泽剧烈震动起来,就连黑沉的天宇亦在震荡,使得天地掀起阵阵的阴风,犹如神泣鬼嚎般,让仙佛都不得退避。あ七^八中文ヤ~8~1~.7\8z*w.o <首发、域名、请记住 “还请吾皇特许吾等不入轮回,永生不死,让吾等永生为九州征战。” 黑色身影再次请求。 “还请吾皇特许吾等不入轮回,永生不死,让吾等永生为九州征战。” 十万不死军士请求。 在黯然神伤中,封青岩看向黑沉天宇,缓缓道:“准许!” “拜谢吾皇!” “拜谢吾皇!” 十万不死军士高呼,似乎真可不入轮回般。 “吾之血,可护汝等不入轮回,可保汝等永生不死。”封青岩收回目光道,“莫要忘了,汝等之诺言。” 啪啪—— 十万不死军士跪下,吼道:“吾等永生不忘!” 此时,封青岩的指尖涌出一滴血,血越涌越大,化为一个大血球,随之如雨般洒落。 十万不死军士跪着不动,任由血洒在身上。 当他们融入血后,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拜谢吾皇!” 十万不死军士叩拜。 封青岩点点头,道:“莫忘了诺言。” “亡我九州之恨,如何忘得了?”黑色身影道,说完便站起,身后的十万不死军士一一站起来。 这时黑色身影对封青岩一礼,便转身凝视十万不死军士,喝道:“从今以后,随吾征战诸天,尔等可悔?” “不悔!” “不悔!” “不悔!” 十万不死军士齐吼。 “生前征战,死后亦征战,可悔?” “不悔!” “不悔!” “不悔!” 十万不死军士战意滔天。 “随吾征战,永不得入轮回,可悔?” “不悔!” “不悔!” “不悔!” 十万不死军士视死如归。 “尔等——可悔?” 黑色身影走上巨大战车,吼声犹如滚滚雷霆般,令天地皆震动。 “生前不悔,死后亦不悔!” “吾等誓死追随将军,永守九州!” 十万不死军士至死不屈 “天不佑我九州,吾等自佑!” 黑色身影怒指黑沉天宇,一道滔天杀气冲天而起,似乎朝天宇杀去般。 “天不佑,吾等自佑。” 十万不死军士大吼。 “吾再守故土。” 黑色身影道。 “随!” 十万不死军士跪下。 “吾皇,吾等去也。” 巨大战车上的黑色身影,蓦然转身对着封青岩一礼道。 封青岩没有说话,而黑色身影亦不等封青岩说话,便转身看着跪着的十万不死军士,执着青铜戈猛然一指前方。 一道黑芒射出,天宇顿时撕开,出现一条巨大的裂缝。 疑似是通向未知的世界。 “随吾杀向天外。” 黑色身影执戈指着前方怒喝。 “杀向天外,守我九州,吾等万战不死;以吾之血,守我九州,铸我不灭军魂,死亦不悔!” 十万不死军士怒吼,再现生前誓言。 “攻!” 黑色身影喝道。 一乘乘恐怖的战车动了起来,向那撕开的裂缝驶去,迸发着无可匹敌的气势。一个个车卒紧跟其后,此刻沉默不言,却是杀气冲天。 视死如归! 踏上天宇裂缝时,十万不死军士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歌声古老沧桑,散发着一股无言的悲壮。 封青岩看着十万不死军士视死如归高歌而去,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九州到底是什么地方? 有何值得他们赴死? 大地尽头的帝者是如此,眼前的十万不死军士亦如此。 此刻,他想起在大地尽头所听到的古老歌谣,便轻唱着:“长长岁月,悠悠的歌;一滴苦酒,就是史书一册;一滴热血,就是丰碑一座;看千古烟波浩荡,听万民百世轻唱……” 唉—— 他叹息一声,仰望天宇道:“九州的守护者,吾愿汝等百战不死,永不入轮回……” 说到此时。 一直黯然神伤的封青岩,猛然清醒过来,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岂曰无衣,不是《诗经》中的秦风·无衣吗? 他们怎么会唱? 他们不是上古前的军士呢? 此时封青岩满脸疑惑,有种见鬼般的惊悚,难道诗经穿越了? ……七八中文^ …… 第629章 天下没有比它更可怕 未知沼泽中。 十万不死军士破开黑沉天宇,高歌中视死如归而去。 封青岩站在身后静静看着,待他们完全离去后,就忍不住思索他们为何会唱《无衣》? 难道真是《诗经》穿越了? 还有。 现在天地间根本就没有轮回,而他的一句“准许”以及血,便可庇护他们不入轮回,永生不死? 在他思索间。 天地蓦然化为虚无黑暗,一切消失不见。 他愣了一下,就仔细审视虚无黑暗,转身便见到七座若隐若现的极道杀字碑。 难道之前所看到的都是幻象? 并不是真正的存在? 倘若如此,倒是可以解释十万不死军士为何会唱《无衣》。 片刻后。 他朝极道杀字碑走去,站在极道杀字碑旁,看着死气冲天的轮回死城,道:“神起的十万不死军士,便是你想让我看的?你需要我的一个诺言?” 但是轮回死城不可能有回应。 毕竟第十三天帝死了。 一阵后,封青岩就收回思绪,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来想多了,忘记了来书城的初衷。七八中文^ 自己来书城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证得书君之位! 所以他就静心盘坐下来,认真观摩极道杀字碑上的“杀”字,或许“杀”字能够助他证得书君之位。 时间一天天过去。 封青岩在观摩和临摹中,写出一个个极其恐怖的杀字。但是,想要写出极道杀字碑的杀字,怕是在短时间内不可能。 于是他站起来,退出黑沉黑暗,回到书城地界。 而在此时。 七座杀字碑恢复往常的样子。 毕竟大半年过去了,除了他一人外,还没有一个书者,可以触摸到杀字碑。 热度就慢慢退去了。 当他回到竹林,远远便听到一个琴声,就停止聆听一阵。 竹楼后的院子里,影书双手托着下巴,静静听着东宫澜抚琴。 这大半年来,两人从相互敌视,发展成无话不说的闺蜜,真是三日三夜都说不完。 “澜小娘子,你说君子是不是死在真正杀字碑里了?” 当东宫澜弹完一曲后,影书趴在石桌上无精打采道,“这次可是进去了四个月还没有回来,真是让人担心啊。” “影书,莫要诅咒君子。” 东宫澜道。 “影书不是诅咒,影书是担心啊。” 影书上身几乎瘫在石桌。 东宫澜沉默不言,内心亦有些担忧。 “澜小娘子,你有没有想君子?”影书翻了一边脸再趴下,“影书有些想了。”一秒记住【七八中文网 】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澜亦想了。” 东宫澜沉吟一下道,脸上飞起些红晕。 而在竹楼的二楼,明夫子“看”了看百花盛开的院子,有些想翻白眼。他实在搞不懂,两人明明是情敌,为何在封圣不在的几个月里,发展成闺蜜了? 相互倾吐? 他摇了摇头,便走出竹楼,准备前往杀字碑。 在这大半年来,他所写的“杀”字,可谓是杀遍书城,无一敌手…… 当他正要掠出竹林时,“看”到一道身影飞掠而来,便停下惊喜道:“封圣?” “明夫子。” 封青岩落在前院微笑点头。 “啧啧,厉害,封圣现在浑身都是杀气,可是参悟杀字碑?”明夫子有些惊讶,现在的封圣犹如从尸山血海杀出来般,一举一动都迸发出恐怖的杀气。 “境界不到,不可能参悟极道杀字碑。”封青岩摇摇头,道:“但亦收获良多。 “极道杀字碑?” 明夫子心思一动,觉得“极道”二字无比贴切。 “真正的杀字碑,便叫极道杀字碑,乃是第十三天帝所书,以镇杀上天。” 封青岩没有隐瞒直接说出来。 “镇杀上天?这……夸张得过分吧,封圣没开玩笑?”明夫子满脸惊愕,回神过来就好奇道:“这第十三天帝何许人也?” 封青岩沉默一下便摇摇头。 而在此时,影书和东宫澜闻声匆匆赶来,看到白衣身影就满脸的欢喜,道:“君子平安回来便好。” 封青岩微笑点头,对于东宫澜出现在竹楼,并不意外。 “君子可是有收获?” 影书走来道。 “多少都有些。” 封青岩道,要不然亦不会退出来。 这时众人走进竹厅,影书连忙去上茶,明夫子就忍不住好奇问下去。书城的书王、书君对真正的杀字碑,可谓是无比强烈,可惜无法一观,皆引为一生憾事。 封青岩闻言心思一动,不知自己能不能把明夫子带进去? 对于极道杀字碑,他从来没有私藏的想法。 或许书城的书王、书君观到极道杀字碑,亦有巨大的收获,说不定能够破境。 毕竟积累早已经够了。 不过,十万不死军士倒是没有说。 “明夫子真想一观极道杀字碑?”他思索片刻便道,“或许青岩可尝试一下,助明夫子进入极道杀字碑。” “当真?” 明夫子激动猛然站起来,满脸震惊之色。 “这只是青岩一个想法,至于能不能进入,唯有试过方知。”封青岩笑道。 “封圣快试,可需要老夫如何协助?” 明夫子迫不及待道。 “老师,君子方回来,便不能让君子休息两日?”影书有些埋怨道,她对极道杀字碑兴趣不大。 “哦哦。” 明夫子愣了一下连连点头,道:“封圣快快休息,明日一早便尝试如何?” “不需,现在便去吧。”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那走。” 明夫子在影书杀人般的目光下,逃似般走出竹楼。 “老师!” 影书怒喝一声。 封青岩摆摆手,对影书道:“莫须担忧,我不累。”说完便走出竹楼,朝第四座杀字碑掠去。 片刻间,四人就出现在杀字碑前,影书和东宫澜亦来了。 “封圣如何来?” 明夫子问。 “跟在我身后即可。” 封青岩一边朝杀字碑走去一边说。 “啊?就这样?可以吗?”明夫子有些怔住,感觉不太可能,但见封圣已经走去,就连忙跟上。 当他跟上后,便愣了一下。 他竟然没有感受到杀气,似乎向前有一座巍峨的大山挡住杀字碑的杀气般,令他惊愕不已。 在恍惚间,他似乎看到封圣的身影,变成一座巍峨的山岳般。 心头有些震撼。 这一定是错觉! 但是,在他走进五十丈,依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杀气,心神就有些颤动起来。 或许真的可以…… 影书和东宫澜见到不由相视一眼,随之影书就惊讶道:“咦,这样亦可以?这岂不是说,吾等亦可进入真正杀字碑中去?” “或许可以进入,但是吾等怕是承受不起。” 东宫澜沉吟一下道。 而在此时。 明夫子跟在封青岩身后,已经走进二十丈范围,不免有些激动起来。 快了快了。 明夫子迫不及待起来,恨不得现在就触摸到杀字碑。 不过,在他走进十丈的范围,终于感受到一些杀气,但是最可怕最凌厉的杀气,却被封圣挡在外面。 此刻他不知该说什么。 或许。 这便是人间第一君子吧。 “到了,只需要触摸着杀字碑,并说‘天道不公,当杀’即可进入。” 封青岩转身道。 这时明夫子无比激动,伸着颤抖的左手去触摸杀字碑,似乎是在细细感受杀字碑内的极道意志。 但是。 在他触摸到杀字碑时,手却瞬间缩回,眼中露出骇然之色。 他感受到无比可怕的意志,或许是封圣所说的极道意志,似乎可瞬间摧毁他的意志般。 其实,这并不是极道意志,只能说是极致意志,距离极道意志还差一步。 但是这一步,却是天壤之别。 不可比。 “怎么了?”封青岩问。 “封圣,老夫怕是无法触摸杀字碑,杀字碑中蕴藏着极道意志,老夫无法承受得起。”明夫子有些焦急道,心中十分不甘,“封圣可是还有办法?一定需要触摸着杀字碑,说出‘天道不公,当杀’方可?” 封青岩点头。 “这如何办?” 明夫子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道:“老夫一息都承受不起啊。” “其实,这只是极致意志,距离极道意志还差一步。” 封青岩道。 “什么?” 明夫子瞪大眼睛,道:“如此恐怖的意志,还不是极道意志?那极道意志有多可怕?” 封青岩笑了笑没有多言。 有多可怕? 那是杀天的意志! “封圣,难道就只能看着?”明夫子十分不甘,眼巴巴地看着封青岩,道:“封圣,你助我进入,我把我家徒弟送给你?” “明夫子莫要开玩笑。” 封青岩道。 “老夫不是开玩笑啊,其实我家徒弟挺愿意的,不信你问问影书?”明夫子转头看向影书道,“影书,你说是不是啊?” “老师,有你这样的老师吗?你再这样,我可是要退师了。” 影书挥着小拳头大怒道。 “封圣,这就是典型的口是心非。”明夫子嘿嘿道:“其实影书是十分愿意,就是脸皮薄了些……” “老师!” 影书挥着小拳头,咬牙切齿起来。 封青岩不理会明夫子,思索一下便把手放在杀字碑上,道:“明夫子再试试。” 明夫子便伸手上去,接着便愣了一下。 虽然还感受到可怕无比的意志,但是意志似乎被什么东西镇住,无法再伤害到他。 他内心震撼不已。 难道封圣的意志,已经可镇压极致意志了? 这,不就是极道意志? 封圣之前不说,境界未到,不可能参悟极道意志啊…… “天道不公,当杀!” 明夫子很快回神过来,就立即道。 轰! 一道冲天的杀气柱,从杀字碑中迸发而出,接着两人就进入黑沉压抑的黑暗中。 在明夫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感受到无数可怕至极的杀气,犹如无穷无尽的怒潮汹涌而来,令人浑身寒毛倒竖,心头骇然到极点。 他感受到窒息,喘不过气了。 似乎要死般。 而在此时。 封青岩拉着明夫子快速倒退,一直倒退上百里方停下。 恐怖至极的杀气,终于弱些了。 明夫子方有机会喘息,骇然看到前方七座若隐若现的极道杀字碑,眼睛瞪得大大的。 此刻他张大嘴巴,被极道杀字碑深深震撼到,久久无法回神过来。 这,就是极道杀字碑? 它果然在镇杀上天! 他的灵魂在震荡! 他的意志,在极道意志的气息下,似乎正在崩溃。 不过瞬间,明夫子就脸色惨白,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渐渐目光变得有些呆滞。 封青岩看到暗道不好,立即拉着明夫子退出来。 呼呼—— 明夫子大口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 而影书和东宫澜见到愣了一下,怎么刚刚进入就出来了?而且,她们亦发现明老爷子的脸色,以及状态有些不对劲。 这是怎么回事? “老师,怎么了?” 影书带着些担忧道。 但是此时,明夫子依然目光呆滞,失神地看着前方,身子犹如筛子般抖动。 封青岩拉着明夫子退出百丈。 “老师!” 影书匆匆走上来,满脸焦急,见老师没有回应,便转身封青岩,道:“君子,老师怎么了?” “应该是承受不起极道意志,意志受到影响和冲击……”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其实,他亦没有想到,连堂堂的书王亦承受不起,这不应该啊。 他只是书相啊。 而他的意志强度,亦不过是书君级别,或者强一些,还没有达到书王级别。 按理来说,明夫子应该承受得起才对。 而在此时。 封青岩见明夫子还没有清醒过来,似乎把魂丢在极道杀字碑前般,便大喝一声以震醒明夫子。 在大喝之下。 明夫子终于清楚过来,眼睛出现惊恐的骇然之色。 脸色依然苍白,身子依然有抖动。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无法想象的可怕。”明夫子满脸骇然道,终于有了些血色,“老夫只是看了一眼,灵魂就要散开,意志就要碎开般……” 影书和东宫澜两人闻言,就有些疑惑看着封青岩。 那为何君子没事? “老师,那极道杀字碑,真的如此可怕吗?” 影书忍不住问。 “可怕,可怕至极!天下间,就没有什么东西,比极道杀字碑更可怕了。”明夫子浑身颤抖道,就连声音亦有些颤动,“只是一眼,灵魂就承受不起,意志就要破碎。即使是禁忌,亦没有如此可怕……” 禁忌的确没有如此可怕。 封青岩同意。 “那君子为何没事?”影书忍不住道。 “对呀,为何你没事?”明夫子问,但想到封圣可带着前往极道杀字碑,难道封圣已经是极道意志了?便意志有些颤动问:“封圣,可是极道意志了?” “明夫子想多了。” 封青岩道。 “哦,对了,应该是虚圣之位。” 明夫子猛然醒悟过来。 不过,这虚圣之位是不是强得有些过分了? 封青岩没有解释。 良久,明夫子才恢复过来,但再看向杀字碑时,心头依然有些骇然。 心有余悸。 但是,总是心思,想要再去看一眼…… 刚才只是一眼,就让他收获良多,内心十分有感触,似乎境界有些松动般。 可再进一步。 他觉得,他现在写出的杀字,更强一分了。 不过他想了想,暂时还是不要再进了,以免灵魂以及意志都承受不起,真的崩溃了。 “封圣,攻有一事相求。” 明夫子沉默一阵,便恭敬朝封青岩一礼。 “明夫子无须多礼,何事?若是青岩能做到,必定不会推辞。”封青岩道,大概猜测到什么。 “恳请封圣带书城其他书王、书君进入一观。” 明夫子拜下道。 “自然可。” 封青岩笑道。 “攻,谢过封圣。” 明夫子十分激动,想不到封圣如此容易答应了。 “明夫子客气了。” 封青岩道。 “封圣,老夫实在是等不及了,现在便要把消息告之好友。”明夫子激动道,便飞身而起往书城掠去。 …… …… 第630章 墨湖练字 墨湖文气冲天。 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墨字,从漆黑如墨的湖中飘出,犹如精灵般在飞舞。而在湖中有一小岛,名为墨岛,岛上有殿,名为书殿…… 凡是书城的书君、书王,都会进驻书殿。 而书城则依湖而建。 在墨湖边,时刻可见无数的书者,持着笔墨在湖中写字。 有字如龙,刚刚写完,便化为一头巨大的墨龙腾空;亦有字如花,一朵朵在湖中盛开…… 亦可见书者持笔踏湖而行。 但是,始终无法走过墨湖,登上湖中的书殿。 这墨湖并不是简单的墨水湖,而是蕴藏着无形力量的墨湖,只有书君书王方能够走过。 此时。 明夫子激动而来,正要踏湖而去时,墨湖中蓦然升腾无数墨字,犹如化为一堵堵墨墙,挡住了他的去路。 此刻他虚空一挥,一个杀字便出现。 轰! 杀字瞬间轰杀黑墙,明夫子就踏湖而去,登上墨岛朝书殿走去。 “诸位好消息。” 明夫子一登上墨岛便激动大喊。 “明夫子有何好消息?”一个在岛上的书君随口问道,毕竟明夫子的不靠谱,整个书城的书者皆知,所以并没有太过相信。 “是罗小子啊,你可想一观极道杀字碑?” 明夫子转头道。 “极道杀字碑?” 那书君微愣了一下。 “极道杀字碑,便是真正的杀字碑。” 明夫子解释。 “呵,自然是想,可是除了封圣,天下谁人能够触摸到杀字碑?”那书君一笑摇头,“明夫子所谓的好消息,不会与极道杀字碑有关吧?不过,这极道二字,倒是十分贴切,道尽杀字碑一切……” “老夫有办法,让你触摸到杀字碑。” 明夫子嘿嘿道。 “呵呵。” 那书君根本就不相信。 “你不信?” “呵呵。” “呵你的头,到时不要求老夫!”明夫子眼睛一瞪,快步朝书殿走去。 书殿很大,一座座殿宇连绵起伏,不知道有多少座。 “陈小子!” 明夫子还没有走进书殿,便大喊道。 而在书殿中的陈岩书王闻言,眼睛立时一翻,他远远便听到明夫子的喊声。 但是,明老头能有什么好消息? 只要明老头不要搞出什么坏消息,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明老头,嚷什么?吵到本王读书了。” 陈岩冷喝一声。 “嘿嘿,现在还读什么书?老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明夫子一连走过数座大殿,来到陈岩的书殿,神秘兮兮道:“想不想一观极道杀字碑?” “极道杀字碑?” 陈岩蹙了一下眉头,思索着“极道”二字。 “嘿嘿,老夫刚刚从极道杀字碑的秘境中出来。”明夫子得意洋洋道,“你可知道,极道杀字碑是如何一个样子?只要你看了一眼,就永生无法忘记,绝望会一辈子烙印在灵魂,想忘都忘不了。” “呵,说得你好像见过一样。” 陈岩冷嘲热讽道。 “老夫乃是除了封圣,第二个看到极道杀字碑之人。” 明夫子背负双手,得意中带着震撼之色,道:“七座极道杀字碑,组成一个恐怖无边的杀局,镇杀上天……” 陈岩忍不住翻白眼,这扯得无谱啊。 “七座极道杀字碑,名为七杀镇天碑!老夫只是看了一眼,灵魂便即将要崩溃,差点连意志都被毁了……” 此时明夫子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灵魂微微震荡。 “倘若不是亲眼看到,没有人想象到七杀镇天碑是何等的存在,那是已经超出世人的想象……” 明夫子见陈岩并不相信,亦不恼怒,只笑了笑,道:“实话告诉你,是封圣有办法助人触摸到杀字碑,陈小子不相信老夫,难道还不相信封圣?” “封圣真有办法?” 陈岩皱了一下眉头。 “自然。” 明夫子点头,沉吟一下就道:“虽然封圣只是君境,但是莫要忘了,封圣亦是圣,乃是天下唯一的圣……” “明老头,你可没有开玩笑?封圣真可助人触摸杀字碑?” 陈岩站起来。 虽然表情依旧,但内心却有些期待起来。 对于真正的杀字碑,不论是书君还是书王,都是无比好奇,很想一观,一睹真正杀字碑的风采。 而且现在。 他亦知道了,真正的杀字碑,名为极道杀字碑。 而极道二字无比诱惑他。 “还有,封圣的意志,怕是已经达到极致境界,距离极道或许只差一步了。” 明夫子有些感叹道。 “这极道,极致,如何划分?”陈岩书王问。 “极致吧,就是杀字碑中的意志境界,至于极道吧,乃是可逆天的存在。” 明夫子道。 陈岩皱了皱眉头,对于逆天不屑一顾。 “嘿嘿,这乃是封圣所言,可不是老夫所说。” 明夫子道。 “你没有添油加醋?” 陈岩沉吟一下说,还是不太相信。 “其实,只要亲眼一观,便知道真假了。”明夫子笑道,“刚刚,老夫只是看了一眼,便有要破境的感觉……”78中文全网 . 这时陈岩沉默不言,半晌便道:“封圣在哪?” “老夫来时,在第四杀字碑,或许现在回老夫的竹楼了。” 明夫子道。 片刻后,明夫子便离开陈岩的书殿,前往其他书殿,把消息告之他人。但是想了想后,便叮嘱诸位书君、书王,不要把消息传播出去,毕竟封圣没有那么多时间…… 当然,众人听到,还是半信半疑,并没有彻底相信。 毕竟明老头劣迹斑斑。 而在此时。 封青岩的确回到竹楼休息。 毕竟,他已经待在极道杀字碑秘境数个月了。 夜色下。 他盘坐在竹林中,闭上眼睛静静聆听天地,片刻后他身上便飘出阵阵的墨气,化为一个个正气浩然的文字。 一夜过去了。 而在清晨时分,便有一个个书君、书王来到竹林。 “见过封圣。” 不少书君、书王行礼。 封青岩回礼,便道:“青岩的确可借诸位触摸到杀字碑,但是极道杀字碑秘境十分危险,即使是明夫子第一次进入,亦只能看一眼……” 诸位书君、书王闻言大惊不已。 极道杀字碑真有那么恐怖?便连书王,亦只能看一眼?但是,为何封圣没事?就因封圣乃是圣? “封圣,那极道杀字碑,真有如此可怕?” 一名书君道。 “这极道杀字碑,的确十分可怕,倘若青岩没有虚圣之位庇护,怕是……” 封青岩摇摇头。 片刻后。 一行十数人,便来到第四杀字碑前。 “诸位,谁先来?” 封青岩问。 众书君、书王皆是跃跃欲试,但是陈岩却道:“我先来吧。” 书君、书王便没有再出言, “陈夫子,跟在青岩身后即可。”封青岩一边走一边道,很快便来到杀字碑前。 而陈岩跟在身后,一路畅通无阻,心头不免有些震惊,难道明老头所言不假? 其他书君、书王见到大喜,更加期待了。 “陈夫子,只需要把手放在杀字原处,说天道不公,当杀即可。”封青岩把手放在杀字碑上,抵挡杀字碑迸发出来的极致意志,以免陈岩承受不起。 “天道不公,当杀?” 陈岩愣了一下,便照做,说完,就有一道恐怖的杀气柱,从杀字碑中迸发出来,瞬间破开极道杀字碑的秘境。 此时陈岩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受到可怕至极的杀气,犹如无穷无尽的怒潮汹涌而来,令他浑身寒毛倒竖,心头骇然到极点。 整个人犹如窒息般,竟然让他喘不过气了。 似乎要死般。 虽然封青岩早有准备,把陈岩拉得距离极道杀字碑远远的,但是极道杀字碑迸出来的杀气以及极道,依然凶猛冲击陈岩的心神,让他一时之间竟然承受不起。 而在此时。 陈岩则骇然看着若隐若现的极道杀字碑,眼中浮现惊恐之色。 这,就是极道杀字碑? 它果然在镇杀上天! 明老头竟然没有说谎,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他心头骇然到极点,就连灵魂都在震荡,想控制都控制不了。而且,在极道意志的气息下,似乎他的意志正在崩溃。 不过瞬间,陈岩就脸色惨白。 犹如明夫子当时般,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渐渐目光变得有些呆滞。 封青岩皱了一下眉头,为何连书王都承受不起? 还是一眼,一息的时间。 这时,封青岩立即把陈岩拉出来,再不拉出来,意志就会崩溃,或许就连灵魂都会被毁…… 而在杀字碑前。 一众书君、书王无比期待起来,想不到封圣还真可助他们进入极道杀字碑的秘境。 “呵呵,绝对支撑不了两息,看不了两眼。” 在陈岩还没有进入时,明老头便笑嘿嘿道。 “我不信。” 一名书君道。 陈岩毕竟是堂堂的书王,在书城众书王中排名靠前。 “轮不到你不信,看吧,现在陈小子进去了,很快就出来了。”明夫子依然笑嘿嘿,道:“嗯,一息,时间到,该出来了。” 在明夫子还没有说完时,杀字碑前就出现两道身影。 “……呃!” 众书君、书王有些愣住,还真是一息时间。 而且,他们还看到什么? 陈岩目光呆滞,脸色苍白如纸,身子在剧烈颤抖。 这? 众书君、书王骇然。 难道极道杀字碑,真如此恐怖? “这是怎么回来?为何陈夫子会这样?陈夫子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何……”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极道杀字碑!”明夫子嘿嘿道,“诸位还以为,七杀镇天碑是在玩啊?这,乃是镇杀上天的存在!就连上天都能够镇杀,镇杀一个书王,不是绰绰有余?” 众人闻言,眼中都出现震惊之色。 极道杀字碑真如此可怕? 而在此时。 封青岩大喝一声,把陈岩震醒过来。七八中文^ 清醒过来的陈岩,身子依然有颤抖,眼睛浮现着骇然之色,看向众人道:“无法想象的可怕!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本王的意志就要崩溃般……” “陈夫子,极道杀字碑真有如此可怕?” 一名书王蹙着眉头道。 毕竟没有亲眼见过,所以无法想象,镇杀上天的存在,到底是何可怕。 “可怕至极!” 陈岩道。 “自然是可怕至极!” 明老头接话道,扫视一眼众人,“诸位还以为老夫开玩笑?老夫告诉汝等,这天下间,就没有什么东西,比极道杀字碑更可怕了。” 这时陈岩点点头,道:“或许连禁忌,都没有极道杀字碑可怕。” “什么?” 众人失声,带着些疑惑之色看向杀字碑。 “诸位,谁来?” 片刻后,封青岩问。 “我来吧。” 一名老者书王道,对极道杀字碑更加好奇和期待了,或许真可助他们破境。 “小心些。” 陈岩心有余悸提醒。 这时,封青岩便把老者书王带进极道杀字碑秘境,而老者书王亦如明夫子和陈岩一样,只看了一眼便浑身颤抖,目光呆滞…… 被镇住了。 倘若没有封青岩在,怕是只能死于秘境中。 当老者书王被封青岩拉出来,亦如陈岩般,脸色苍白如纸,身子在剧烈颤抖…… 不少书君看到骇然不已,在考虑着要不要一观了。 毕竟陈岩他们是书王啊。 而他们只是书君而已,可是相差一个大境界,就连书王都承受不起,他们这些书君岂不是只有死? 不过,毕竟没有死人,所以在书王都进入过后,便有不少书君亦进过。但是,他们的情况比书王严重,犹如变成白痴般,久久没有清醒过来,倒是让封青岩担心好一会儿。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封青岩便把十数名书君、书王,都带入秘境了。 在他们出来后,都看着杀字碑有些失神。 极道杀字碑的存在,的确冲击了他们的灵魂,乃至冲击了他们的认知。 当他们回到书殿中,便有不少书君、书王跑来竹林。 封青岩一一把他们带进去。 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是亲身感受到极道气息,以及亲眼看到杀字,所以对于诸位书君、书王收获极大。 而且,不少不在书城的书君、书王,得到传书后,正疯狂赶回来。 现在封青岩还没有证得书君之位。 所以不会如此快离开。 而他只要有时间,都是会带书君、书王进入极道杀字碑秘境,亦算是为书城出一份力。 随着时间的过去,不少书王都已经进入数次了。 其实,收获最大是书君。 在这短短两个月来,便有两名书君破境,晋封为书王了。 七月末。 即是封青岩来到书城的第八个月,他终于走进书城了。 他来到墨湖,但是没有如其他书者中,不管有没有所悟,都要在墨湖中写字…… 他围绕墨湖走了一圈。 最终,他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亦开始在墨湖边写字。 一个个字写出,一个个字消失不见。 倘若不是书君,并不容易在墨湖中留字,皆会一个个散开,或是沉于墨湖下。 而且。 墨湖中的水,便是墨。 一般的书者所出来的字,在湖中根本就认不出来。 封青岩毕竟是书相,所以在墨湖写字,还是能够认出来,亦没有那么容易散去。 只是沉了而已。 此时他没有多想,安心在写字,想到什么就写什么,亦没有刻意学习什么。 十分随意。 有人说,只要在墨湖中所写的字,化为一条条犹如有生命般的墨鱼,便可踏入书君之境。 在众书君、书王一次次进入极道杀字碑秘境,所悟越来越多时,封青岩的在墨湖收获亦大。 此刻他笔下的墨字,才刚刚写下,便开始挣扎起来,化为一条条如鱼般的文字。 在墨湖中畅游。 可惜的是,墨鱼支撑的时间不久,数十息后便便墨散去。 …… …… 第631章 满湖的巨鲸 墨湖时而波涛汹涌,时而风平浪静,随处可见种种惊人异象从湖中生出。 在墨岛的一处亭子里,数名年纪不小的书君,眺望在湖边安静写字的封青岩,脸上不时浮现些惊叹之色。 只见湖边的柳树下,封青岩持笔站立虚空写字。 一个个墨字在笔下成生,随之化为一条条如有生命般的墨鱼,悄无声息地落入湖中畅游。 “这才多久?不过数日而已,封圣就要破境了?” 一名中年模样的书君感叹道。 “这才六天吧?封圣的悟性,的确是世间少有人能及,天赋更是举世无双。” 一名老者书君惊叹道,封圣来到墨湖才几日? 第一日于湖边伫立不动,第二日方开始动笔练字,而在第三日时,笔下墨字便生出淡淡的生命气息。 今日是第六日,墨字便化为墨鱼,于墨湖中畅游起来。 虽然只有短短的数十息,但是足够惊人了。 “吾听闻,封圣进入我书界时,不过是九品书士,只用了八个月的时间,便一路破境到四品书相,其进境真是无人能及。” 一名青年模样的书君忍不住道。 “不是八个月。” 那名老者书君却摇头,道:“是一个月。” “一个月?” 另外几名书君都怔住了。 “虽然封圣来到我书界,的确已有八个月,但是后七个月,基本都在极道杀字碑的秘境中。而吾等第一次见到封圣时,乃是在七月前,那时封圣已为四品书相。” 那老者书君道。 “七月前,封圣的确为书相了。” 有书君点头。 “只用一个月的时间,便从九品书士,一连破境到四品书相?”有书君被震惊到,连连惊叹道:“这,也太过惊人了吧?” “封圣何时不惊人不惊世?” 那中年模样的书君笑了笑,带着些无奈道,“最主要的是,封圣来我书界前,便已经在琴城证得琴君之位了。” “这,吾亦有所闻。” 老者书君点头,便道:“听说封圣证得琴君之位时,偌大的东海静如镜,不见半点波涛。” “这言过其实吧。” 有书者道。 “的确是言过其实,但亦说明封圣证得琴君之位时异象惊世,乃是他人所不能及。” 老者书君道。 “咦,封圣所写的墨字,已经支撑百息了。”这时有书君惊讶道,眺望封圣身前的墨鱼惊叹不已,“百息未散,封圣证得书君之位,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么快就百息了?” “刚刚不是五十息左右吗?” 众书君闻言皆有些震惊,想不到在他们说话间,封圣的墨字又有所进。 墨鱼所支撑的时间越长,说明墨字中的生命气息就越强。 一般来说,只要在墨湖所写的墨字,能够支撑万息不散,必定可证书君之位。 在书城,书相不知有几何,但是所写墨字能够化为墨鱼的,却是寥寥无几。 由一息到万息,对于无数书相来说,乃是水磨的功夫。 无数书相需要数年,乃至数十年来完成,甚至一生都达不到。但是对封圣来说,似乎是眨眼间的功夫。 所以,墨岛亭子里的几名书君,不得不惊叹,毕竟他们能够证得书君之位,乃是天下少有的天才。 但是,由一息到万息,最少都用了三年的功夫。 而最久的,则用了二十二年。 墨湖边。 封青岩连写了数日,感到精神有些疲劳,便收笔看向湖中的墨鱼。片刻后,他便眺望远方,看着从墨湖中冲出来各种异兽,仔细感受异兽的气息。 传言,墨湖中的种种异象,乃是以往的书君、书王所留。 不久后。 他便回到竹林休息。 而在此时,明夫子等书城的书王,在极道杀字碑的秘境,亦能够支撑数息时间了。 这时他们所写出来的杀字,皆蕴藏着霸道极致的杀气。 似乎杀字可轰杀一切。 封青岩隐约感受到,不出一年的时间,书城的实力会提高一个层次。特别是进入过极道杀字碑秘境的书君、书王,实力亦有可能提高一倍…… 这十分恐怖! “封圣,明日可是有空?” 明夫子闻听封青岩回来的消息,便匆匆赶来,满脸期待道:“还请封圣再助吾等入秘境。” 封青岩点点头。 当初既然说出可助人进入秘境,自然是要帮助一下书城。 第二日一早,天色刚刚发白,书城的书王、书君,就全部来到第四座杀字碑前。 “封圣。” “封圣。” 当封青岩到来,诸人皆是问好。 封青岩笑了笑,也没有寒暄,就直接带人进入秘境。 不到一个上午的功夫,数十人就带完。 这次,即使是书君,亦能够支撑三四息时间,收获依然是巨大。 下午。 封青岩再次来到墨湖练字。 经过一日一夜的练字,他的墨鱼能够支撑一百五十余息,但是他却不太满意。 不是墨鱼支撑的时间,而是他还是无法在墨字中融入意志。 这段时间来。 他一直尝试在墨字中融入意志,却一次次失败了。 而且,他找不到失败的原因。 所以不断尝试。 可惜,他的墨字从毫无生命气息,到可化为墨鱼支撑一百余息,依然是一无所获。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 封青岩收笔思索。 还是境界未到,所以不可能融入意志? 但是,不知为何,他觉得,在他证得书君之位时,必须要融入意志。 数日后。 他再次进入极道杀字碑秘境,盘坐在黑暗中静观极道杀字碑。 “没有意志的字,算不算是没有灵魂?” 封青岩思索。 片刻后,他皱了一下眉头,似乎融入意志与是不是极道意志,并不相差。他现在的意志,不差,他猜测,起码是书王级别,甚至还有可能要强上几分。 至于是不是极致意志,答案是肯定不是。 倘若是,他的意志,瞬间便可粉碎杀字碑,但他现在还做不到。 不对。 倘若不是极致意志,为何可在极道意志下来去自如? 按理来说。 即使是极致意志,亦不可能在极道意志下来去自如。 那,这是怎么回来? 封青岩十分不解,发现总是有自相矛盾之处。所以,他越来越搞不清,他的意志到底是什么级别了。他认为了书君级别,却能够抵挡极道意志。而他认为是极致意志,却无法粉碎杀字碑…… 当然,他不会自大到,会认为是极道意志级别。 倘若真是极道意志级别,为何如此弱? 不久后。 他便没有再去参悟极道意志,而是去“看”极道杀字碑后的轮回死城。 这座轮回死城,与东山秘境深处的十三座轮回死城,有何关系? 它是否是其中一座? 还是第十四座?78中文全网 . 不过,既然极道杀字碑的主人,自称为第十三天帝,那么很有可能是十三座中的其中一座。 即使是没有生出灰雾那座。 逆天十二帝…… 第十三天帝…… 待我重生之时,便是血洗诸天万界之时…… 十万不死军士…… 天不佑我九州…… 不入轮回,铸我不死军魂…… 大地尽头的丰碑…… 此时封青岩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种种亲眼所看到的秘事。 但是,还是看不清,总有迷雾遮挡了双眼,让他无法窥视世界的真相。 其实。 这个天下有太多求解之谜了。 例如诸圣为何死了? 天国之门后是什么,为何他不可进? 山海界尽头的三大仙山,是从何来? 等等。 时间一点点过去。 他脑海中的种种秘事,还是无法串连在一起,让他的脑子更乱了。 他睁开眼睛,甩了一下脑袋,便站起来没有再想,回到书城地界。从秘境出来后,他发现脑子还是有些乱,一直想得太多了。 他便去散散心。 或许,正是因为,这段时间来想得太多了,才导致他无法证得书君之位。 随意走了两天,他便回到墨湖,继续练字。 数日后。 墨岛的亭子里,那几名书君还在观察。 “千息了。” 一名中年书君感叹道,“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三个月,便可达到万息,证得书君之位。” “倘若没有意外,或许不用三个月。” 老者书君道。 “不愧是封圣,就连证得书君之位,都可见得进度,实在让人无话可说啊。”青年模样的书君道,心中有说不出的惊叹,亦有无尽的羡慕。 封圣的天赋与悟道,世间何人不想拥有? “其实,作为封圣之师,亦是挺为难的,想来安知守的压力不小吧?”中年书君突然想到安知守,毕竟安修被誉为大儒之下第一人,在天下的名气不小。 但是现在,却被自己的弟子超过了。 “何止不小?” 老者书君摇摇头。 “怕是有天壁山那么大吧。”青年书君道,“这真是压力山大啊,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不过说起来,其实以安知守的底蕴,欲要晋封为大儒,应该不难啊。为何到现在了,还是不见有动静?难道,一直守着文相之境下去?” “安知守此人,绝不可轻视,怕是晋封为大儒时,会惊艳天下。” 老者书君道。 “不错。” 众人皆点头。 虽然他们乃是君境,而安修只是相境,但是却不敢轻视半分。 在世人看来,或许是安修占了封圣的便宜,但是他们却不如此认为。毕竟,没有封圣的横空出世,安修亦能够名震天下,成为天下少有的存在…… 而在此时。 湖边。 封青岩一直在安静练字,没有多想其他,一心扑在书法上。 他没有计较墨鱼支撑了多少息,亦没有刻意去融入意志,毕竟刻意根本没有用。 他眼中只剩下练字。 一个个字写下去。 不知何时,他脑海中出现一句话:字如其人。 孤独者,字与字之间的距离极小;豪放者,字体较大,笔画舒展;虚荣者,笔压不稳,字形飘忽;放任者,字迹如龙飞凤舞…… 他甩了一下脑袋,不是这些。 字如其人,即字是我,而我,乃意志…… 此刻封青岩停下,久久伫立不动,犹如木雕泥塑般。 随之写下一个“吾”字。 当“吾”在半空生出,便化为一头巨鲸落入墨湖,令墨岛亭子里的书君,皆是愣了一下。 “字化巨鲸?” “这不是书君,方可做到吗?为何封圣……” 数名书君皆是惊愕不已,被一个“吾”字给惊到了。 巨鲸入湖,瞬间掀起巨浪,所过之处,无数墨字退避,让墨湖边练字的书者,皆是一愣。 谁人在捣乱? 不少书者是如此认为的。 毕竟,巨鲸惊扰到他们了,让他们无法静心练字。 “字即我,字即意志……” 封青岩低喃,再次写出一个“吾”字,又是一头巨鲸入湖,掀起惊天巨浪。 这时,封青岩在他人的眼里,笔下生出一头头巨鲸,惊起阵阵翻天巨浪。 不过片刻间,众书者就发现,不过是方圆十里的墨湖,竟然挤满了巨鲸。把其他墨字挤得没有生存空间,无数异象在巨鲸的气息下,纷纷破碎…… 此刻除了封青岩,几乎所有的书者,都被逼停了笔。 一个个站起来怒目。 但看到是封圣,怒气迅速退去,反而带着些激动,道:“封圣要证得书君之位了?” “如此异象,怕是差不多了。” “这巨鲸的生命气息太强了,怕是不比书君差,真是让人不敢相信,乃是书相所写。” 而在此时。 书城中不少书者被惊动到,纷纷跑出屋宇围观。あ七^八中文ヤ~8~1~.7\8z*w.o <首发、域名、请记住 “啧啧,这种景象,真是百年难得一见,这是多少巨鲸?生命气息实在太强了。” 无数书者在惊叹。 而在墨岛上,不少书君、书王闻声,亦从书殿中走出,看到满湖的巨鲸时都愣了一下。 “这墨鲸有些大啊。”明夫子惊讶道,“陈小子,你证得书君之位时,可是化出多少墨鲸?又有多大?” 陈岩当没有听到般,跟满脸的巨鲸比,不是自己找抽吗? 片刻后,明夫子却是一愣,眼睛微微瞪了一下,便仔细感受墨湖听巨鲸,发现它们的生命气息过于强大了。 这,不应该是书相能够写出来的。 即使是一般的书君,怕是亦写不出如此强大生命气息的墨字,似乎墨字中蕴藏着一缕很淡很淡的特殊气息。 它似乎是意志。 不是吧? 明夫子心里一震。 难道封圣的墨字中,竟然融入了意志? …… …… 第632章 书君之位 墨岛上。 除了明夫子外,亦有书王感受到巨鲸的不同。 这巨鲸的生命气息,实在是太强了,似乎拥有自主意识般,让觉察到的书王惊讶不已。 渐渐地。 他们亦感受巨鲸中蕴藏着淡淡意志。 这让他们皆是一惊,眼中浮现些震惊之色,道:“封圣在书法中,融入了意志?” “老夫的确感受到一缕淡淡的意志气息。” 有白发书王道。 “怪不得这些巨鲸,有如此惊人的生命气息。”陈岩惊叹道,心中隐隐有些激动,“封圣是如何融入意志?之前吾等不是猜测,有可能需要圣境,方能够融入意志吗?” “那只是猜测,不能当为准则。” 有书王笑道。 而在此时。 墨湖中有一头头巨鲸腾空而起,在空中畅游起来,浑身迸发浓烈的文气。 墨湖四周的书者,皆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到。 “这是什么情况,为何墨鲸都飞天了?啧啧,这有多少墨鲸?这墨鲸,起码有五十丈大吧。” 有书者忍不住惊叹道。 “封圣不愧是封圣,随手便写出如此巨大的墨鲸,怕是要证得书君之位了。” “墨鲸中的生命气息很强。” “听说封圣来书城时,不过是九品书士而已,现在就要证得书君之位了?岂不是说,封圣不到一年的时间,便从九品书士一路破境到书君?” 不过片刻间,越来越多书者往墨湖涌来,围观难得一见的封圣破境。 且,还是书君之位。 “听说封圣早已证得琴君之位,现在再证得书君之位,岂不是双君之位了?”あ七^八中文ヤ~8~1~.7\8z*w.o <首发、域名、请记住 “对于封圣来说,双君算得什么?即使是证得四君之位,吾亦不会有丝毫意外。” “不错。” “以封圣之天资,证得四君之位,乃是理所当然。” 而在书城大街逛着的影书和东宫澜,听闻君子要证得书君之位,就立时朝封青岩的方向跑去。 她们还没有走到墨湖,便远远看到在墨湖上空畅游的巨鲸。 “这是什么?” 东宫澜有些好奇问,毕竟不是书者。 “这是墨鲸。” 影书道。 “代表着什么?” 东宫澜好奇问,还未待影书回答就道,“难道是代表君子,要证得书君之位了?” “差不多吧。”影书惊叹道。 “真快。” 东宫澜道。 “的确够快的,让人无法想象。” 影书有些无奈道,以她的天资,已经算是书城年轻一辈中的天才了,但是与君子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一般的书相,所写墨字能够化为墨鱼,已经算是不错了。谁想到,君子的墨字,竟然强到化为墨鲸,怪不得引得满城围观……” “这巨鲸飞天,算是书城奇观吧。” 东宫澜问。 “自然是算,还是十分少见的奇观呢。” 影书点点头,又道:“虽然墨鲸我倒是见过几次,但是书君以下的墨鲸,却是一次都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君子应该是书君之下,第一人吧……” 而在此时。 封青岩依然在柳树下静静书写着,似乎没有觉察到四周的骚动。 他眼中只有他手中的笔,一个个字随着自己的意念书写着,似乎每一个字都融入了一缕淡淡的意志。 不知不觉中。 他的意志似乎终于融入墨字中,感受到自己与一个个墨字相连起来。 在恍惚间。 他觉得自己能够控制所写出的墨字。 或者说,他的意志能够影响墨字,使得墨字随着他的意志而变…… 例如墨字化为墨鱼,再化墨鲸,腾空,飞天…… 不知何时。 书城的上空,便已经飞满了一头头的巨鲸,令书城中的书者目瞪口呆起来。 “这墨鲸,太多了吧?” “封圣的笔力,到底有多强,难道可以一直写下去?这不应该啊。即使是书君,亦无法一口气,写出如此多墨鲸吧?” “真是令人无法想象,今日算是开眼界了。” “封圣不愧是封圣!” 墨岛上。 不少书君和书王都有些怔住了。 这书城上空,起码有上千头巨鲸吧?而且,最大的巨鲸,也起码有上百丈…… 这是书君能够做得到吗? 众多书君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不可能。 “这难道便是意志的威力?” 有书君蹙着眉头问。 “只能如此解释了。”有书王点头,道:“或许在书法中融入意志,便能够增强笔力……” “似乎墨鲸中的意志,浓烈了一丝。” “这应该算是融入了。” 此刻,不少书王都有些激动起来,开始仔细感受墨鲸中的意志,以及观察墨鲸的活动。 “融入意志后的墨鲸,的确不同凡响。” 明夫子惊叹道。 而在此时,不少书王好奇封圣是如何融入意志,毕竟他们早就有尝试,却是一一失败了。 那封圣是如何成功的? 这有什么秘诀? 可惜,他们的目光落在封青岩身上时,却没有觉察到什么。 封圣只是十分安静在写字。 “嗯?” 一名书君观察片刻后,便有些诧异起来,道:“似乎封圣所书之字,一直都是‘吾’字,这是何意?” “吾字?” “吾字,乃是为了加强意志?” 明夫子愣了一下,想了想后,亦觉得吾字,似乎能够加强自身的意志。 不久后。 封青岩便收笔停下。 他看向墨湖,愣了一下,便看向墨湖上空,目光跟随着墨鲸而动。或许亦是墨鲸跟随着他的目光而动,目光所到之处,便有墨鲸出没…… 此刻他仰头看向天空,看到头顶一片墨鲸。 遮天蔽日般,十分壮观。 “字即我,字即我之意,我之志,我之念……” 在他默念间,书城上空的巨鲸,瞬间化为一个个巨大的“吾”字,接着又化为“意”、“志”、“念”等字。 不断转换,让众人皆是有些愣住。 “这是什么意思?” “墨鲸再化字?” “这是封圣的意念在控制?不是吧,意念还可控制墨字?可以随时转换?” 此刻无数书者被惊到,心头有些震惊。 墨岛上。 不少书君和书王,都被眼前一幕震惊到,果然与他们猜想般,意志可以控制墨字。 这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轰! 而在此刻。 书城上空的无数墨字,迅速汇集起来,化为一个巨大的墨字。 而下方的书者再次愕然起来,这又是什么情况? “君字?” “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封圣已经证得书君之位了?” 片刻后,众人都有些诧异起来,因为无数墨字融合后,竟然化为一个巨大的君字。 君字自然有君威。 “这书君之位,怕是不简单啊。” 墨岛上,有书王感叹道,感受到所生的君字,其君威远远超出了书君,都快要达到书王级别了。 “这书君之位的确不简单,毕竟是封圣,况且,又是封圣融入意志所证得,又岂会一般?” 明夫子道。 这时君字绽放阵阵君威,似乎威压天下般,迅速朝封青岩飞身而去,没入他的体内。 封青岩蹙着眉头仰望天空,这就证得书君之位了? 他有些意外。 “恭贺封圣证得书君之位!” “恭贺封圣证得二君之位!” 此刻有无数书者涌来,皆是带着激动道贺,犹如自己证得书君之位般。 封青岩清醒过来,对着众人点了点头,便道:“诸位,青岩暂时有事,先行告辞了。” 说完,他就立即飞掠而去,出现在第四座杀字碑前。 此刻他再次进入极道杀字碑秘境。 “极道意志……” 他凝视着极道杀字碑。 而墨湖边上,众书者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咦,封圣有何事?” 此刻便连墨岛上的书君,都有些诧异起来,毕竟证得书君之位,乃是天下的大喜事之一。 封圣就如此走了? “封圣去了第四杀字碑,怕是在证得书君之位,对极道意志又有所悟?” 陈岩思索道。 “很有可能。” 明夫子点点头,此刻并没有跟去。 众书者见封圣久久没有再现身,便散去,并把封圣证得书君之位的消息传出去。 不多时,天下便有不少人,知道封圣证得书君之位。 在极道杀字碑秘境中。 封青岩一直在凝视极道杀字碑,思索着自己与极道意志的关系。 他总感觉,极道杀字碑与极道意志,总不会是无缘无故出现,它的出现必定与什么关…… 那与什么有关? 这便是关键。 此刻他闭上眼睛思考。 极道意志,轮回死城,接引之桥…… “接引……” 不知何时,封青岩就睁开眼睛,从秘境中出来。 没多久,他便回到竹林,见到明夫子、影书和东宫澜三人都在,便道:“明夫子,这段时间来,青岩多有打扰,还请海涵。” “封圣这是?” 明夫子满脸愕然。 “青岩要告辞了。” 封青岩道。 “啊,这么快?”明夫子有些急了。 而影书亦有些急了,道:“君子之前不是有言,起码一年吗?现在还剩下将近三个月啊,不用急着如此快走吧?” “青岩来书城有九月了,现在既然证得书君之位,正是离去之时。” 封青岩道。 “封圣,倘若你走了,老夫等人,岂不是无法再进入秘境?”明夫子道。 “明夫子与诸位书王、书君,皆已进入数次,乃至数十次,倘若此时还未有所悟,再进,亦是难有所悟。”封青岩摇摇头,道:“况且,青岩不可日日守于书城,总有要离开的时候……” 明夫子虽然十分不舍,但亦不得不点头,道:“封圣,过几日再步吧。” “不用了,明日一早就走。” 封青岩道。 一阵后,他便回自己居住的竹舍,收拾行李。 “澜姐姐,你真要跟随君子而去?” 影书忍不住问。 东宫澜点点头,道:“亦正好游历一下天下,有君子为伍,亦算是佳话吧。” “好,影书陪你。”七八中文 影书道。 “……呃。” 东宫澜看着影书,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明明是自己想去…… 第二天一早。 封青岩便收拾好,并把行李搬到牛车上。 “明夫子,告辞。” 封青岩道。 “封圣一路顺风。”明夫子回礼。 此刻封青岩不见影书、东宫澜的身影微微有些诧异,就道:“还望明夫子转告影书小娘子和澜小娘子一声,青岩告辞了。” 明夫子点点头。 封青岩不再多言,便走上牛车。 青莽亦没有多问,拉着牛车往竹林外走去。 当它走出竹林时,立时被吓了一跳,因为竹林外站满了人。 几乎整个书城的书君、书王都来了,且还有无数的书相、书师等…… “恭送封圣。” “恭送封圣。” 当牛车出现时,无数书者拜下道。 封青岩没有掀开车帘,任由牛车缓缓驶去。 “君上,往何处而去?” 青莽问。 “东南。” 封青岩道。 当牛车驶出书城地界时,后面依然有不少身影在相送。 “封圣,倘若有事,还请传书一封,吾书城上下,必定竭尽全力。”一名书王高声道。 “吾等任凭封圣差遣。” 亦有书君拜下道。 此刻封青岩终于走出牛车,对着诸位书君、书王一礼,便回到牛车中。 而众书君、书王,一直到牛车从视线消失,才转身而去。 在封青岩离开琴城时。 琴城的所有琴君、琴王都来相送。 在他离开书城时。 书城的所有书君、书王亦来相送。 皆因他们都欠了封青岩的情,而且不仅仅是他们,甚至可以说是一座城都欠了…… “君上,往东南何处?” 走出书城地界后,青莽就好奇问。 “画城。” 封青岩道。 青莽点点头,便接着飞奔而去,但是不久后,却遇见一辆牛车。 “君上,是影书小娘子、澜小娘子她们。” 青莽停下脚步道。 此时封青岩掀开车帘,看到是影书和东宫澜两人,微微有些意外。她们是如何知道他要前往东南,前往画城? “你们是如何知道我要前往东南?” 封青岩好奇问。 “嘿嘿,秘密。”影书笑嘿嘿道,“君子,吾与澜小娘子可是要前往画城,可是同路?” “同路。” 封青岩沉默一下就点头。 此刻他更加好奇,影书不仅知道他前往东南,还知道他要去画城? 难道是根据琴城和书城推测出来的? …… …… 第633章 万里画廊 牛车中。 封青岩闭目养神。 这大半年来,时常凝视极道杀字碑,令他的精力消耗非常大,总有种疲劳的感觉。 似乎一时之间难以恢复过来。 虽然极道意志对他影响极大,但是亦为他指明了方向。 倘若不是极道杀字碑,他还不知道意志的力量,可以如此强大和恐怖。 这是逆天的力量啊。 这是不是说,第十三天帝和逆天十二帝,其意志皆是逆天级的存在? 要不然,岂敢逆天? 他以往,并不好奇天,不曾去想过天是何物。 但是现在,却十分好奇了。 这天地运行一切,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 曾经他以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即天地看待万物是一样的,不对谁特别好,亦不对谁特别坏。 一切随其自然展。 换句话来说,即是不管万物变成什么样子,那是万物自己的行为,与天地无关。 天地顺其自然,一切犹如随风入夜,润物无声。 但是。 自从见到极道杀字碑后,他的认知似乎生改变了。 而且在极道杀字碑杀上天时,他还曾听到“上天”的声音,冷酷中蕴藏着几分愤怒…… 这“天”到底做了何事,才让逆天十二帝和第十三天帝要杀天? 他现在并没有感受到“上天”的恶,亦没有觉察到“上天”的坏,更没有现“上天”有意识。 所以。 逆天十二帝和第十三天帝,所要杀的“天”,是否是自己头顶的天? 或许是同一个。 或许不是。 不知何时,牛车停下来了。 封青岩回神过来,就掀开车帘,看到还没有入城,只是在野外,便有些诧异道“青莽,为何停下来了?” “君上,到正午了,影书小娘子说要准备午膳。” 青莽打着响鼻道。 封青岩点点头没有多言,已经默认了与她们同行,所以就没有单独离去。 他想了想,便走下牛车。 “君子稍微片刻即可。”影书笑嘿嘿道,“我先去找些柴火回来,看看能不能顺便打到两只山鸡。” “小心些,莫要走远了。” 封青岩道。 “知道啦。” 影书便闪入山林。 东宫澜示意一下侍女,侍女亦跟着去了。 “青莽,去帮把手。” 封青岩道。 “啊?” 青莽茫然,就连忙醒神过来,道“怎么帮把手?找柴火?还是生火?” “捉两只山鸡回来吧。” 封青岩道。 “哦,好。” 青莽随之闪入山林。 不久后,青莽、影书小娘子等便回来,就开始生火烤鸡,待吃饱休息就继续上路。 但在上车时,封青岩却道“影书小娘子,你是如何知道,我是要前往画城?” “你猜?” 影书狡黠一笑道。 封青岩无奈笑了一下,便看向东宫澜。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东宫澜在封青岩的目光下,沉吟一下就说出来了。 “澜姐姐怎么说出来了?” 影书无奈道。 封青岩闻言,微微蹙着眉头,感觉? “的确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影书小娘子道,“君子不信?嘿嘿,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其实,我和澜姐姐起初也不相信的,但是,我和澜姐姐却在路上等到了君子,这说明我和澜姐姐的感觉并没有错。嗯,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很奇怪,一时之间亦说不清,很特别……” 封青岩见影书如此说,就没有多说什么。 三人走上牛车,继续朝画城而去。 而在东宫澜的牛车里,影书却蹙着眉头说“澜姐姐,我们为何会知道呢?我们明明没有问过啊。在君子说要离去时,我们就冥冥中知道君子要前往何处般,实在是太神奇了……” 东宫澜摇摇头。 起初她还窃喜,以为与君子心里相通,所以才知道君子要前往何处。 但是想想,似乎并不是这样。 那是为什么呢? 片刻后,东宫澜脸上浮现些诧异之色,便道“影书,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并不是我们跟着君子去画城,而是我们自己想去画城?” “啊?” 影书愣了一下,道“不是一样啊?” “这如何一样?”东宫澜摇摇头,说“怎么说呢,或许在冥冥之中,画城中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们吧。” “不就是君子吗?” 影书笑嘿嘿道。 “是君子,但又不是君子……” 东宫澜道,深思起来。 “澜姐姐,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影书伸手在东宫澜眼前挥了挥道,“想那么多干什么?只要知道君子要去画城就好……” “澜姐姐,难道你真想一直跟着君子?” “君子去哪,你便去哪?” “……” 一路上,影书便说不停,犹如脱缰的小马。 眨眼间,便将近一个月过去,封青岩的牛车终于驶入越国,只要再行驶数千里,便能够踏入画城地界。 画城地界,又称为画界,画境等。 位于周天下之东南。 即原楚国之东,越国之南,雷泽之北,雷海之西。 七八天后。 两辆牛车终于驶出越国,进入画城地界。 但是,进入画城地界后,却见天地白茫茫一片,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大雾笼罩天地,让封青岩微微愣了一下。 他以往并没有怎么关注画城,所以并不清楚画城的情况。 “咦,怎么像是巫山界的境雾?” 青莽有些诧异道。 这时两辆牛车皆停在大雾中,封青岩、影书、东宫澜等人走下来,好奇打量着天地白茫茫的白雾。 “澜姐姐,可是来过画城?” 影书问。 东宫澜摇摇头,道“不曾来过。” “君子,吾等会不会走错路了?或许,这并不是什么画城,而是一处雾境之地?” 影书道。 “不会错,画城应该就在雾境中。” 封青岩道,接着便闭上眼睛,感受到大雾中有磅礴无比的文气,这乃是画城散出来的文气。 磅礴程度犹如琴城、书城。 “画城就在雾境中?难道眼前的大雾,乃是画王所画?”影书诧异道,就仔细分辨天地间的大雾,片刻就不解说“咦,不对啊,这大雾并不是画出来,似乎是天地所生……” “这雾气的确由天地所生。” 东宫澜亦道。 “这画城好生奇怪啊,为何要隐藏在大雾里?这岂不是要人寻不到吗?” 影书摇摇头道,一脸不解的样子。 “的确有些奇怪。” 东宫澜点头。 她与影书二人,不是六品琴师,就是六品书师,居然都无法从大雾中,现画城的存在,那六品以下的画师,又是如何走进画城? 这岂不是,拦下六品以下的画师了吗? 按理来说。 不论是琴棋书画四城,皆是无限制出入啊。 何时画城改了? “君子,要中现画城了?”影书小娘子问,“画城是不是隐藏在大雾中?” “可以说是。” 封青岩睁开眼睛道。 “可以说是?什么意思?” 影书诧异道。 “这画城与普通的城,有些不一样。”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如何不一样?” 影书顿时好奇起来,但是她努力看了看,还是无法在大雾中看到什么。 “这大雾,的确也可以说是画城。” 封青岩道。 “啊?” 影书愣住了。 东宫澜亦有些惊讶。 “这大雾便是画城?君子,我读书虽然不如你多,但是不要骗我呀。”影书忍不住道,这明明就是雾气,何来什么画城了? 还说什么画城与普通的城不太一样。 即使再如此不一样,亦不能说笼罩天地的雾气,便是画城啊。 这太离谱了。 “君子,为笼罩天地的雾气,有何玄机?” 东宫澜却道。 “这笼罩天地的雾气,其实可以说是一个秘境,但是这个秘境却是画城而已。”封青岩解释道,此时亦没有看到画城的貌,只是看到一部分而已。 而且没有他看到的那么简单。 “是吗?” 影书愣了愣,道“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不应该啊。这种情况是何时出现的?” 四大圣城之间,其实经常有联系的。 而且。 不少文人是双艺,或三艺,乃至是四艺同修。 特别是书法与画,两都十分相通,不少书王或画王,在另一道的造诣不低。 “难道是画城生了巨变?” 东宫澜亦有些意外。 即使她没有来过画城,平时亦很少关注,但是一些基本情况,还是有所知道的。 可是她却没有听说过,画城蕴藏在大雾中。 难道是她以前一直没有注意? “你们可是看到,大雾有一条画廊?” 这时封青岩微微有些惊讶,不知何时大雾中,出现一条若隐若现的神秘画廊。 “画廊?” “没有。” 影书和东宫澜二人摇头,皆没有看到什么画廊。 “君上,青莽亦没有看到。” 青莽插口道。 “似乎那条画廊,便是进入画城的路。” 封青岩微微蹙着眉头,对于画城亦有些不解,似乎画城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这不应该啊。 “……呃,我们看不到,怎么办?”影书问,“难道,就无法进入画城了?” “这似乎有些古怪。” 东宫澜道。 “的确有些古怪。” 封青岩点点头,总感觉画城不会如此。 “嗯,有古怪,但是……”影书皱着小鼻子,道“又说不出,哪里有古怪,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随我去画廊看看。” 封青岩看了看道,就朝隐藏在大雾中的神秘画廊走去。 影书和东宫澜等见到就赶紧跟上,特别是青莽,生怕“咻”一声,君上又不见了。 这种君上突然不见的事情,它可是特有经验…… 不过眨眼间。 封青岩便走到神秘画廊前,只见画廊隐藏在大雾中看不到尽头,似乎有万里之长般,让他心里惊讶不已。 万里画廊? 这长度有些惊人。 此时,他好奇打量画廊,只见画廊中画着一幅幅画。 每一幅都犹如一个世界般,让封青岩颇有些惊叹,惊叹画者的手段。 “可是觉察到画廊了?” 封青岩看了一阵便问影书二人。 “没有。” 影书有些苦恼,道“我可是堂堂六品书师啊,居然还进不了画城?这画城,是不是太欺负人?太排外了?而且,我乃是书者,算是半个画者啊……” “澜亦没有感觉到。” 东宫澜道。 “奇怪了。” 封青岩满脸的疑惑,不明白她们二人为何看不到,以及感受不到。 这,画廊十分明显,亦不虚幻的存在,为何会感受不到,看不到呢? 此刻他就走进画廊。 而他的身影,在影书和东宫澜等眼中,就直接消失不见了。 “君子呢?” 影书问。 “影书小娘子莫要急,这种情况青莽十分有经验。”青莽笑了笑道,“现在吾等要做的事,便是等,等君上自己出现就好了。” “呃……” “嗯,最好莫要去乱找,要不然把自己给丢了。” “嘿嘿,青莽,这么说,你是把自己找丢过?最后还是君子把你找回来的?” 影书忍不住哈哈笑道。 青莽尴尬笑了笑。 东宫澜则认真审视四周,仔细感受四周的大雾,可还是没有感受到画廊的存在。 这画廊真是通向画城的路? 按理来说,画城应该没有如此神秘啊,毕竟琴城和书城都十分正常,并没有搞什么花哨…… 而且。 画城如此搞,可是绝了多少画者之路? 所以说,东宫澜认为画城是出什么意外了,才导致大雾笼罩天地,还把画城给隐藏在大雾中了。 “澜姐姐,你说画城会不会完蛋了?变成一个幻境般的存在了?”影书突然脑洞大开道,“或者说,哪位画王画了一幅画,突然把画城给收了?或者我们现在就在画中?” “画中?” 东宫澜愣了一下,道“不是没有可能。倘若吾等真是在画中,怕不是普通的画啊……” “肯定不会是普通的画,毕竟连君子都没有觉察到。” 影书道。 这时两人仔细打量四周的雾气,可惜还是没有现什么,亦没有感觉到自己身在画中的奇异感觉。 但是她们越来越觉得是在画中了。 “画城会不会就是一幅画?” 片刻后,影书突奇想道,“只是世人一直没有觉察到而已?或者,我们所在的世界,亦是一幅画?” …… …… 。 第634章 逃似般的鬼魂 画境。 白茫茫的雾气笼罩了天地。 影书脑洞大开的突发奇想,令东宫澜猛然一惊,但想了想便觉得不可能,说“倘若只是画城为一幅画,倒是有几分可能,但是吾等所在的天地,不可能是一幅画。” “为何呢?” 影书歪着脑袋道。 “倘若这天地为画,那吾等是什么?是真实的存在,还只是画中生灵?” 东宫澜问。 “都有可能啊。”影书想了想说,“吾等既有可能是真实的存在,亦有可能只是画中生灵……” 东宫澜蹙着眉头不语,在审视着白茫茫的天地。 “不过,倘若吾等乃是画中生灵,想想便觉得可怕,到底是何等的存在,方能够创作真实般的天地?” 影书仰望天宇道。 这只是她的突发奇想而已,并不会真的相信了。 这时,东宫澜的眉头皱了一下,说“影书,这雾气是不是更浓了?” “是吗?没有注意。” 影书看了看说。 “似乎的确是浓了些。”东宫澜仔细审视一番说,“还有,雾气的气息亦变了,变得更加清冷了。” “咦,似乎的确变得清冷些了。” 影书点点头。 “不好!” 而在此时,青莽却是牛脸一变,催促道“两位小娘子快走,这里的情况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不就是雾气大些吗?” 影书好奇问。 “小牛感受到天地间,似乎弥漫着一层可怕至极的气息。” 青莽的灵魂有些颤动,越来越相信自己的感受,焦急催促“两位小娘子,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 “青莽你是不是太过紧张了?” 影书有些惊讶道,便看向东宫澜言,“澜姐姐,可是有感受到什么不对劲?这里可是画之圣城啊,怎么可能有问题?” “只是感受到雾气有些变化……” 东宫澜摇摇头。 “两位小娘子,吾等还是先退出画境再说吧,这里真的要出大事了,很恐怖的大事。” 青莽焦急中带着无奈道。 虽然它是封圣的御用青牛,但只是一头牛啊,地位还不如书童。 一句话牛轻言微。 “青莽,太夸张了吧?” 影书道。 “影书,青莽跟着君子走南闯北,见识比吾等多,还是听青莽之言,先退出画境。”东宫澜思索一下道,虽然并没有觉察到什么,但是小心些总无大错。 青莽闻言松了口气,道“两位小娘子快上车。” 这时影书和东宫澜没有多言,便回到自己的牛车,青莽见到她们都上车后,便在前面带路。 车速飞快,数息间便掠出数十丈。 但是。 在他们还没有走出多远,青莽的灵魂就猛然一颤,感受到天地间生出的恐怖气息,越来越强烈和真实了。 原先只是一种感觉,而现在却是真正的存在。 牛车内的影书和东宫澜,感受到天地间生出的恐怖气息,心中不由一惊。 这种气息的确令她们心悸。 这时,她们亦有些惊讶起来,青莽明明只是六品妖士,怎么比她们先觉察到? “快!” 青莽在前面催促。 可是,东宫澜牛车拉车的青牛,此刻却瑟瑟发抖起来,在恐怖的气息下,竟然寸步难行。 噗! 那头青牛终于支撑不住,一下子跪伏下来。 而牛车甩出一边。 “啊——” 影书惊叫一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三人有些狼狈从牛车里爬出来,便见到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青牛,都有些怔住了。 “老海,你这是怎么了?” 东宫澜连忙问。 这头青牛,可是她大父赠予她…… 可惜青牛浑身颤抖不已,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东宫澜的话。 “澜小娘子,快上君上的车。” 青莽转身回来道,看着跪伏在地上发抖的青牛,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这是那恐怖的气息压制了老海,令老海动弹不得。” “那你为何没事?” 影书好奇问。 这头青牛可是五品妖师境,比青莽还要高出一境。 “我老牛,可是它能比?”青莽一扬脑袋道,“我可是君上的御用青牛,可上天入地……” “那现在怎么办?” 影书指了一下青牛,道“总不能扔下不管吧?澜姐姐,你说是不是?毕竟一路来,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啊。” “呃——” 青莽有些愣住了。 此刻,看到两位小娘子期待的目光,便一咬牙道“行,我老牛拉它走,快上车。” “谢过青莽。” 东宫澜连忙道,便拉着侍女上车。 但在此时,她发现自己的侍女,似乎亦在瑟瑟发抖,有些承受不住天地间弥漫而起的气息。 “小琴没事吧?” 影书连忙问,接着就有些疑惑起来,“奇怪了,虽然这气息,的确令人有些心悸,但是亦没有可怕到,令人发抖的程度啊。对了,澜姐姐,你家老海似乎是五品妖师吧,这么不经打?” 东宫澜摇摇头,亦有些想不明白。 这气息的确不可怕,但是她家的青牛和侍女,却是在气息下动弹不得…… “快上车。” 青莽催促。 “哦哦。” 影书连连道,但脚下却被钉住般,指着身后的雾气,“澜姐姐快看,这雾气似乎变灰了。” 东宫澜转头看回去,果然看到原本白蒙蒙的雾气,渐渐变得有些灰了。 而且弥漫着的气息,更加令人心悸了。 这时青莽牛脸一变,感受到极其恐怖的气息,令它的灵魂亦颤动起来,道“这画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会是要变成一个死城吧?这灰雾有些像是鬼雾啊。” “鬼雾?” 影书心头一惊,道“这不可能吧?” “两位小娘子,还在看什么,快上车吧,再不上车,就来不及了。”青莽有苦说不出,焦急中带着耐心催促。 不过,倘若只是鬼雾,倒是没有太过担心。 影书和东宫澜闻言,连忙扶着侍女连忙上车,道“青莽,老海呢,你怎么带?” “直接拖走就行了。” 青莽道,甩出一根绳子,卷在青牛老海的牛角上,连牛带车一起拖走。 这点重量对于它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在它还没有走出多远,四周的雾气便变灰了,弥漫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虽然气息对它有一定的压制,但是还可以支撑下去。 但走着走着。 青莽就无奈停下来,有些恼怒看着四周。 “青莽,为何停下来了?” 影书疑惑问。 “出了些小意外。”青莽皱着牛眼打量四周,但四周皆是灰蒙蒙的雾气,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什么小意外?” 影书掀开车帘问,见到外面灰蒙蒙的雾气,心里不由一惊。 “呃,有些迷路了……” 青莽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过,不用担心,给老牛我一些时间,一定会安把两位小娘子带出去的。这鬼雾虽然有些恐怖,但是在大威青牛的君子之威下,绝对不算什么,还是可以克服的……” “哈哈——” 影书不由大笑起来。 “还有心情笑?”东宫澜看着影书,带着些苦笑,目光透过车窗,道“这些灰雾,很不简单,带着压抑、恐怖、痛苦的气息……” “嗯,不错,压制,恐怖,痛苦!” 影书点点头。 “青莽,还没有找到路吗?” 东宫澜问。 “呃,这……真是认不出来,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了。” 青莽摇摇头,道“眨眼间,灰雾就变黑雾了,这次真的没路了,似乎是被鬼雾封锁往了。两位小娘子,现在怎么办?是一直往前走,还是原地不动?或者,碰碰运气找君上?” 此时东宫澜和影书也不知道如何办好。 “碰碰运气?” 影书道。 青莽“……” 东宫澜“……” “那,随意吧。” 影书道。 青莽便拉着牛车随意走。 “其实吧,这鬼雾看似恐怖无比,但是,似乎并不可怕啊。”片刻后,影书把脑袋探出车窗,似乎双手还在拥抱黑雾般。 “似乎……的确不可怕。” 东宫澜不得不点头,她真的觉得不可怕了。 “还是有点可怕的。” 青莽道。 这时,它觉得两位小娘子不是人,明明这鬼雾可怕至极,不见侍女和青牛老海,都被吓得不成样子了? 但她们两人却一点事都没了。 奇怪了。 青莽一边走一边想,但亦有些佩服自己,五品妖牛都被吓晕了,它却还能够拉车飞奔。 的确是天选之牛! 不过,这天选之牛却有些苦命,最终还是要拉车…… 这样不太好。 “两位小娘子,可是看到了?” 不久后,青莽停车道。 “看到什么?” 影书掀开车帘问,却是猛然一惊,道“这、这雾黑得有些过分啊,就墨一样。” “的确很黑。” 东宫澜点头,审视着如墨般翻腾的雾气。 “呃,不是,黑雾中好像有鬼。” 青莽连忙提醒。 “鬼?” 影书一惊问,“不是恶鬼吧?” “应该不是恶鬼。” 青莽道。 呼呼—— 影书拍了拍山岭胸口,道“吓死我了,幸好不是恶鬼,要不然……” “不好,黑雾中越来越多鬼了。” 青莽道。 “倘若只是鬼魂,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一巴掌拍倒一大片。”影书恶狠狠,“果然是鬼魂,这些小鬼而已,不用怕,我一字便可镇住诸鬼……” “影书小娘子,这似乎不是普通的鬼魂。” 青莽审视一阵道。 “不是普通鬼魂,那是什么鬼魂?” 影书从车帘探出脑袋去看,接着就有些惊讶,道“咦,这些鬼魂,似乎真有些不一样,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啊。奇怪了,这些是什么鬼魂?澜姐姐可是见过?” “没见过。” 东宫澜摇头,好奇打量四周的鬼魂。 “咦,不对呀。” 影书观察一阵,便有些不解,道“这些鬼魂,为何没有扑向我们?鬼魂不是喜欢吃人吗?为何它们当没有看到我们般?嗯,它们好像是在逃……” “的确有些是在逃。” 东宫澜点头。 “难道后面有恶鬼,在追捕这些鬼魂?”影书诧异道,“我听说,恶鬼是会吞噬鬼魂的。” “小鬼,你逃什么?” 青莽猛然抓住一只小鬼,满脸凶恶问“后面有恶鬼在追你?” “咿咿呀呀——” 小鬼满脸恐怕,张大嘴巴咿呀比划。 “说人话!” 青莽一蹄甩去。 “咿咿呀呀——” 小鬼更加惶恐了,在疯狂挣扎。 青莽扭了扭牛头,便把小鬼扔出去,跑去捉一只看起来比较狠,比较猛的大鬼。 这只大鬼看起来,应该会说话。 “站住!” 青莽冲着大鬼怒喝。 大鬼停下,见到是青莽,阴冷的眼睛便一瞪,便迅速消失如墨般的黑雾中。 “这些鬼越来越奇怪了。”青莽被吓了一跳道,“两位小娘子,吾等还是先逃为妙吧。” “逃哪去?” 影书问。 “肯定不能往哪里去,可顺着鬼魂逃去的方向去。” 青莽道。 “嗯,有道理。” 影书点点头。 青莽拉着牛车,顺着鬼魂逃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但随着时间的过去,四周出没的鬼魂越来越强大了,令青莽渐渐有些惊心起来。 生怕哪只鬼魂饿了,扑向它。 不好! 就在此时。 一只鬼魂猛然扑向青牛老海。 “滚!” 青莽大喝一声,但是蹄下奔得更快了。 不过,却有更多的鬼魂扑向青牛老海,青莽根本就驱赶不过来,亦无法再惊吓到鬼魂。 这些鬼魂很强大,已经远远超过它了。 它惊心动魄。 “两位小娘子,现在的鬼魂越来越可怕了,怎么办啊?” 青莽有些焦急道,一双牛眼小心翼翼注视四周,“有没有什么保命的文宝,挂到车前如何啊?” “有,老师给我写了不少杀字。” 影书小娘子道。 “哦,那就好。” 青莽有些惊喜,道“还请影书小娘子快挂上,免得出什么意外了。 “不在身上。” 影书道。 “那在哪?” 青莽顿时急了,接着想到什么,就道“是在澜小娘子的牛车上?” “哈,聪明。” 影书嘿嘿一笑,便道“你先停下车,我去取来。” “影书小娘子小心。” 青莽缓缓停下车。 影书先是探出脑袋,看到附近并没有鬼魂,便“咻”一声蹿到另一车牛车上。 小心翼翼走进去翻东西,接着便拿出数卷字贴。 “影书,你没有发现到,这些鬼魂一直没有近过君子的车。”东宫澜突然道,亦从牛车中走出来。 “是吧?” 影书想了想,便道“似乎是哦,为何呢?” …… …… 。 第635章 谁在画地狱? “为何呢?” 影书拿着杀字贴走过来,看到鬼魂真没有靠近牛车三丈,就惊讶道:“难道是慑于君子之威?” “嗯,应该是慑于君子之威。” 东宫澜想了想说。 “呀,君子真厉害,即使人不在,其威名亦威慑鬼怪,令鬼怪不敢近半步。” 影书顿时化作小迷妹惊叹道。 这时天地黑雾滚滚,如浓墨般在翻腾,弥漫而起的阴森恐怖气息中,散发着如丝如缕般的压抑、痛苦、悔恨等…… 这令青莽心头大惊,灵魂都在颤动。 倘若只是阴森的恐怖气息,对于它来说,倒是没有多可怕。 但是,气息中如丝如缕般的痛苦、压抑、悔恨等,却让它的灵魂剧烈震荡起来,仿佛置身于可怕无比的地狱,正在遭受惨无人道的刑罚。 此刻它突然明白了,为何那些鬼魂逃似般而去。 因为它亦想逃离这里,一刻都不想逗留,总感觉身后的黑暗中,有什么可怕至极的刑罚。 “两位小娘子,此地变得越来越可怕了,还是快走吧。” 青莽骇然得牙齿有些打颤道。 “是吗?” 影书疑惑看了看四周,并没有觉得有多可怕,道:“我怎么反而觉得,那些鬼魂怕我们呢?” “鬼魂怕我们?” 青莽愕然。 虽然鬼魂没有靠近牛车三丈,但是不等于怕他们啊。 不是说,鬼魂是慑于君子之威吗? “澜姐姐,你有没有觉得,那些鬼魂是在怕我们?” 这时影书指着四周的鬼魂,带着些诧异道:“青莽你看,那些鬼魂看向我们的目光,都是带着惶恐的。倘若鬼魂只是慑于君子之威,对我们应该不会害怕,反而会想吞噬,只是不敢靠近而已。但是,它们的目光中,却有深深的惶恐,畏惧。” “它们是畏惧君上。” 青莽道。 “不对,不对。” 影书摇摇头,道:“倘若只是慑于君子之威,它们的眼神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那该是怎样?” 青莽牙齿打颤问,躯体亦有些颤抖起来。 “应该是忌惮。” 影书道。 “它们的眼神的确不对。” 东宫澜此时点头道,目光中浮现诧异神色,似乎十分不解。 “哈哈,我就觉得这些鬼魂不对劲了,它们不仅仅是慑于君子之威,似乎还在畏惧我们。” 影书顿时有些小得意道。 “这,不应该吧,为何?” 青莽茫然问。 两位小娘子都是只六品而已啊。 “嘻嘻,我也不知道。”影书一笑道,“我去试试就知道,看看它们是不是怕我们。” “怎么试?” 青莽刚问就见影书走出去,顿时大惊起来,道:“影书小娘子小心啊,快回来。” “没事的,我有老师的杀字贴,鬼王都能够轰杀。” 影书扬了一下杀字贴道。 而在此时,东宫澜警惕注视四周,随时准备出手。 不过,在影书小娘子走出牛车三丈后,并没有青莽想象中的事情发事,那些越来越恐怖的鬼魂,并没有朝影书小娘子扑上来,反而是纷纷惊恐退避。 影书小娘子走出三丈,鬼魂就退避三四丈。 鬼魂始终不敢靠近影书小娘子三丈内。 此刻青莽眼睛一瞪。 这是? 鬼魂在畏惧影书小娘子? 这,不应该啊。 青莽实在想不明白,影子小娘子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而已,有何值得鬼魂畏惧的? 它根本就没有在影书小娘子身上,感受到什么恐怖的气息。 还是杀字贴的缘故? 它在书城逗留了将近一年,自然知道杀字贴的威力,的确可杀鬼王。 可是杀字贴并没有现世啊。 青莽越想越不明。 一脸懵。 “嘻嘻——” 影书小娘子欢呼大笑起来,道:“这些鬼魂果然畏惧我,想不到我如此恐怖啊。” 此刻她在逗着鬼魂玩,朝密集的鬼魂迅速靠近,吓得鬼魂尖叫退避,满脸的惶恐之色。 这时影书更加得意了。 在青莽的目瞪口呆中,东宫澜眉头紧蹙着,思索片刻亦走出牛车三丈。 而她走出去后,四周的鬼魂亦纷纷退避。 始终保持着三四丈的距离。 “咦,澜姐姐也是?澜姐姐,你说,这些鬼魂为何会畏惧我们呀?”影书玩了一阵便朝东宫澜走去,皱着小鼻子十分不解道:“我们只是六品书师琴师而已,这里可是有不少鬼魂,已经越过了六品。它们为何要害怕我们?难道怕我们吃了它们?我们又不吃鬼……” “我也不知。” 东宫澜摇摇头。 青莽满脸的疑惑,难道鬼魂真害怕我们? 此刻,它觉得弥漫着的气息,似乎没有那么可怕了。 而且,它再三确认鬼魂畏惧影书、东宫澜小娘子后,就小心翼翼走出牛车三丈的范围。 看看鬼魂是不是也害怕它。 可是。 在它走出三丈的范围,四周的鬼魂顿时来精神了,目光中充满了渴望,恨不得一口便吞噬了它。 这让它大吃一惊,亦被吓了一跳。 “咻”一声掠回来。 呼呼—— 青莽大口喘着气,吓死我了。 为何鬼魂不仅不怕我,还想要吃我? 这时影书和东宫澜有些诧异,但亦不觉得意外,毕竟青牛老海就是如此。 “这很奇怪啊,为何鬼魂会害怕我们?” 影书越来越不解。 “不好吗?” 青莽道。 “好是好,但是你不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吗?” 影书道。 “哦,有几分道理。”青莽点点头道,“不过,总得来说,还是好事,起码不会被万鬼分尸。” “嗯,亦有道理。” 影书道。 “影书小娘子,你说这些鬼魂是从何处来?这,也太多了吧。而且,如此多的鬼魂,画城会不会?” 青莽忍不住问。 “应该不会。”影书摇摇头,道:“虽然鬼魂的确很多,但是不要小看四大圣城。不论是我书城,还是画城,都蕴藏着无比恐怖的力量,不是一些鬼魂就能够摧毁。” “希望如此吧。” 青莽道,也不太相信眼前的鬼魂,就能够摧毁画城。 “澜姐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这些鬼魂是从何处跑出来的?”影书提议道,“反正这些鬼魂害怕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去看看也好。” 东宫澜思索片刻道。 “两位小娘子真的要去?要不,我们还是先退出画境,等君上回来再说?” 青莽小声道。 虽然鬼魂害怕两位小娘子,但不害怕它啊。 不仅不害怕,还想要吞噬它。 倘若在路上,一不小心就被鬼魂吞噬了呢? 那时,它找谁哭去? 不过,既然两位小娘子都同意去了,它反对亦没用,只能跟着一起去了。 两位小娘子一前一后,倒是让它安心不少。 …… 画廊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不知通向哪里,似乎有万里之长。 封青岩没有多想便走进去,见到画廊宽有三丈左右,两侧皆虚空挂着一幅幅山水画。 但画,却没有画纸,似乎画于虚空中。 入眼的山水画栩栩如生,犹如一个真实的世界,令封青岩惊讶不已。 这水平,起码是画君级别吧? 不过他没有画过画,平时亦少有欣赏,所以一时之间,还无法辨别眼前的山水画是何水平。 总之十分惊人。 此刻他站在一幅山水画前,忍不住认真观摩起来,发现画中的世界太真实了。 且庞大无比,并不是小洞天。 难道一画一天地? 这种水平,似乎连画君都做不到。 据他所知,画君最多只能画出一个小洞天,例如葬山书院的,便是一个小洞天…… 他观摩一阵,便伸出往画中探去。 果然是真实天地。 在他正想进入画中世界时,却被一层无形的力量阻挡了。 这时他走向下一幅,还是山水画,还是一个真实的天地,还是无法走进,被一层无形的力量阻挡。 一幅幅画走下去。 有山水,有鸟兽,有人物…… 山水是真的山水,鸟兽是真的鸟兽,人物是真的人物。 这让封青岩连连惊叹,心中叹服不已。 还有,这些画卷虽然都没有落款,但是他看得出,都出自一人之手。 随着不断深入画廊。 他发现画卷的色调变了,渐渐变得有些阴冷。 这种阴冷让人不太舒服,似乎总在预示着什么,让人有种撕心般的痛般。 封青岩皱着眉头停下,这画风不对啊。 此刻他仔细回忆之前看过的画卷,发现越深入画廊,画卷中的气息就变得越压抑、痛苦、悔恨…… 不错! 似乎画卷中的鸟兽、人物等,眼中都有压抑、痛苦等情绪。 不过是轻与重的问题。 这时他看向下一幅画卷,看到画中的人物,大多都有着痛苦、悔恨等负面的情绪。而且,从画卷的中的人物来,似乎他们都在逃避什么。 似乎在每幅画卷后,都蕴藏可怕的存在。 这让封青岩越来越心惊。 这画廊,怕不是通向画城的路,而是有可能通向未知的可怕之地…… 画城的确出问题了。 封青岩确定了。 此刻他站在画廊中心,朝画廊的尽头看去。 可画廊并不是一条直线,所以无法看到尽头的情况,只能自己走下去看。 他一身正气,君胆在身,从来没有畏惧鬼怪。 更不会畏惧邪恶。 所以,他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继续一幅幅画观看下去。 画卷的面孔更加压抑、痛苦了。 不论是人,还是花草树木、鸟兽鱼虫等,皆生出负面情绪,似乎要逃离所在的世界般。 在接下去的画卷中。 不少不凡的人物、或者是鸟兽,的确是逃离了所在的天地,逃出生天。但是,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喜悦时,却发现新天地中,依然有恐怖的压抑、痛苦…… 悔恨…… 麻木…… 似乎他们只是从一个地狱,逃到另一个地狱而已。 封青岩的心神有些震荡,这画到底是何人所画?又在揭示着什么? 这些画卷实在太恐怖了,但是更加恐怖的,却是画画的人。 这要何等存在,方能够画出令灵魂震荡的画卷? 渐渐地。 接下来的画卷更阴森恐怖了。 虽然现在封青岩眼前的画,只是一团乱糟糟的墨黑,但是他却看出无数恐怖的鬼怪来。 这是心生鬼怪,还是画中原本就有鬼怪? 按理来说。 他乃人间第一君子,内心不可能如此黑暗。 但是此刻,他看着乱糟糟的一团墨黑,的确看到无数恐怖的鬼怪…… 更为主要的是。 这些恐怖的鬼怪,竟然亦是压抑,痛苦…… 这便让封青岩有些想不明白了。 片刻后,他看向下一幅画,画卷依然是乱糟糟的墨黑,表面上并没有什么。但黑暗中,却是无穷无尽的可怕之地,无数鬼怪在逃…… 似乎在鬼怪的身后,有恐怖的存在。 但是。 鬼怪逃着逃着就麻木了。 绝望了。 而且,它们亦逃累了,无法再逃了。 它们被什么东西拖回去。 但是封青岩并没有看到,拖鬼怪回去的是什么东西。 接下来。 他看到鬼怪惶恐万状,尖叫,无比悔恨…… 片刻后,他看到鬼怪的脚断了,手断了,或者舌头被挖掉,眼睛被刺瞎…… 或是四分五裂。 或是魂飞魄散。 这便是他在一幅幅乱糟糟墨黑画卷中,所看到的恐怖画面。 而在此时。 他所在的画廊早已经黑雾滚滚,弥漫着浓烈的恐怖气息,似乎四周藏着可怕的存在。 他还看到有鬼怪出没。 这些鬼怪有些面熟,似乎正是画卷中出现的鬼怪。 它们压抑,痛苦,害怕。 在逃。 它们疯狂朝封青岩身后逃去,似乎在它们身后有可怕的东西,正在追逐着它们。 封青岩不动,静静观察。 可是他始终无法看到,鬼魂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它们。 既然没有看到,就继续一幅幅画卷看下去。 其实,这些已经算不上画了,毕竟表面上看到,就是一团乱糟糟的墨而已。 但是墨中,却暗藏天地。 可怕的天地。 不久后。 封青岩终于在画中看到了,一片片破碎的阴间。 有无数鬼怪正从破碎的阴间逃出来,似乎破碎的阴间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疯狂吞噬它们。 此刻他几乎瞬间明白过来。 有人在画地狱! 是谁? …… …… 第636章 画地狱之人 是谁在画地狱? 神秘画廊中,封青岩心神有些震动,猛然朝画廊尽头看去。 可惜,万里画廊并不是一条直线,且有浓烈的黑雾在翻滚,让他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随着不断深入画廊。 封青岩发现惊惶逃窜的鬼魂越来越多了。 他还看到不少鬼魂,起码是大儒,乃至是大贤级别的存在,但是神色却惶恐……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追它们? 封青岩疑惑不已。 还有,这些鬼魂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难道是画中? 此刻,他正在审视着一幅黑糊糊的画,隐约看到有鬼魂从画中挣扎出来,就站在一旁静观。片刻后,就见一只惶恐万状的鬼魂,从画中一点点挣扎出来,鬼叫一声就疯狂逃去。 封青岩蹙着眉头看着逃去的鬼魂。 当他转头时,又看到有鬼魂从画中疯狂挣扎出来。 一个个都是惊恐万状,挣扎出来就疯狂逃去,一刻都不敢停留。 当第十二只鬼魂,正要从画中完挣扎出来时,却猛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一把就被拖回了画中。 但是。 封青岩在画中,可以看到被拖回的鬼魂,却无法看到拖住鬼魂的是什么东西。 这让他更加疑惑和好奇了。 画中,被捉住的鬼魂,惊恐而疯狂挣扎,但是无法挣脱束缚,一点点被拖走。 至于拖向哪里? 封青岩就不得而知,因为被拖出边界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封青岩的眉头紧紧皱起来,竟然连他都无法觉察到一二,实在让他惊讶无比。 他走向下一幅画。 嗯? 这时他愣了一下,看到那个被什么东西拖走的鬼魂,竟然出现在下一幅画。 这两幅画是相通的? 他看了看,发现混乱的墨团中,似乎都是在画着破碎的阴间。 这阴间给他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十分古怪。 并不是幽冥。 但是,又有几分像幽冥。 片刻后。 那个鬼魂又被拖出边界,出现在第三幅画中。 而在此时,他看到越来越多的鬼魂被拖着,似乎正往画廊深处拖去。 凡是被拖住的鬼魂,不管是强弱,皆没有挣脱。 满脸的惶恐。 而且。 画卷中散发着的气息,更加压抑、痛苦了。 他还发现,凡是被拖住的鬼魂,都会出现悔恨的情绪,似乎在无比后悔什么。 这些鬼魂到底是被什么东西拖着? 是隐形还是无形? 封青岩仔细审视,还是无法发现端倪,似乎不存在般。 不应该啊。 此刻他使出“破虚见微”神通,两道目光瞬间穿透画卷,落在画中世界。 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似乎不存在般。 “难道真不存在?” 封青岩眉头大皱,越想越不明。 而且在此刻,他早已经发现,这些画卷,早已经不是画卷那么简单了。 它们似乎是一个个真实的世界。 他带着疑惑一路走下去。 走着走着。 不知在何时,画廊便渐渐变了。 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变阴森恐怖的阴间。 四周有无数惶恐逃窜的鬼魂,但是在它们还没有逃出多远,似乎就被什么东西抓住,朝阴间的深处拖去了。 此刻封青岩再次停下来。 这气息,的确是阴间无疑,但是正与之前所说的一样,熟悉中透着陌生。 而且十分破烂。 似乎不知在什么年代,就已经崩溃过无数次般。 只剩下废墟。 他审视一阵,便蹲下来,捧起一把泥土闻起来。 他闻着如丝如缕般的痛苦和压抑气息。 还有无尽岁月的气息。 不久后,他再次使出“破虚见微”神通,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 “我不下地狱!我不下地狱……” 一个鬼魂迎面逃来,满脸的惶恐,便连魂体都剧烈颤抖起来。在疯狂逃去中,还在大喊着…… 封青岩猛然朝那个鬼魂看去,念着:“我不下地狱?什么意思?” “我不下地狱!我不下地狱……” 那鬼魂癫狂喊着。 砰! 鬼魂猛然撞上封青岩。 但是,封青岩伫立不动,鬼魂却倒飞出去。 当鬼魂爬起来时,却是瞪大惊恐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般看向封青岩。但在此时,它似乎感受到什么,魂体剧烈颤抖起来。 它缓缓转头看回去。 脸色惨白般。 此刻它的魂体颤抖得更加剧烈了。 噗! 它蓦然跪下。 而在它跪下时,似乎身后无形的存在,并没有动手捉它。但,亦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守在鬼魂身后…… 封青岩认真瞧了瞧,还是无法看到鬼魂身后,到底跟着什么。接着,他的目光落在鬼魂身上,思索一下便道:“你说,你不下地狱,为何?” “我不下地狱,我不下地狱……” 鬼魂只是惶恐喃着。 “总得要有个理由,是不是?” 封青岩道。 此时鬼魂再次回头看身后,接着骇然伏下不敢动,只在喃着:“我不下地狱,我不下地狱……” “不下地狱,要有个理由。” 封青岩道。 “我、我无罪,我无罪!” 鬼魂似乎想到什么,无比惊喜道。 但是,它身后的存在依然在,继续在冷冷盯着它,随时把它拖走…… “它说,它无罪。” 封青岩沉吟一下,对着鬼魂身后道。 但是,鬼魂身后无形的存在,依然存在,似乎并没有放弃抓捕鬼魂。 “我无罪,我不下地狱,我无罪,我不下地狱……” 鬼魂癫狂喃着。 可是,它身后的无形存在,似乎依然认为它有罪,它该下地狱…… 这,时封青岩渐渐有些明白过来,继续试探道:“它说它无罪,不下地狱!” 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我说,它无罪,不下地狱。” 封青岩迟疑一下再道。 此刻鬼魂猛然瞪大眼睛,骇然看向身后,眼中浮现不可置信的神色。它左右都瞧睢,似乎那恐怖的存在,真的走了,不再追捕它了。 而它,似乎无罪了。 不用再下地狱。 它有些不敢相信,似乎不太明白,那些恐怖的存在,为何会放过它,不抓捕它?对了,似乎是眼前的恐怖存在,说它无罪,那些恐怖的存在,就不再抓捕它了。 在封青岩正以为,还是无效时。 那鬼魂猛然叩拜起来。 封青岩见到,微微一怔,难道鬼魂身后的无形存在,走了? 但是,为何走了? 难道是因自己刚才所说的话? 难道我前前世商帝的身份,还可影响眼前的神秘世界? 的确是天地帝者,不可轻视。 “是什么东西在追你?” 此刻封青岩赶紧问,以免错失机会了。 但是,鬼魂却没有听到般,依然敬畏叩拜,接着就逃似般跑了。 封青岩十分无语,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想了想,便继续走下去,就指着一个大概是大儒级别的鬼魂,道:“它无罪,可不下地狱。” 那原本惶恐逃去的鬼魂,顿时有些愣住,接着便犹如逃出生天般。那一直紧紧追在身后的恐怖存在,竟然退去,不再追捕它了…… 而且。 四周亦有不少恐怖的存在。 但是,它们却对它视而不见,并没有来抓捕它…… “难道我无罪了?” 鬼魂惊喜而激动。 它仔细回想起来,似乎刚刚有个威严的声音说它无罪,可不下地狱。那些恐怖的存在,便立时放弃追捕它…… 此刻鬼魂立即跪下叩拜起来。 感激那无知的存在。 这时封青岩更加诧异了,我的话有如此威力?说无罪,便无罪?说可不下地狱,便可不下地狱? 这是不是有些? 在他诧异中,继续试探下去。 他说无罪后,似乎鬼魂真的无罪般,不再遭受无形的恐怖存在追捕…… 在他基本确定后,便没有继续试探下去。 谁知道这些鬼魂是不是真的无罪? 倘若有罪,而他说无罪,岂不是乱了乾坤?而且,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是有人在创作地狱…… 这倒是大手笔。 这时他继续走下去,想看看到底是何人在画地狱。 这地狱,并不是想画便能够画的,谁知道画出地狱后,会不会伴随生出天地法则? 倘若真生出天地法则,那么画出来的地狱,便是真正的地狱了。 对于人间来说,是好事,还是祸事,暂时无法辨别。 但封青岩最怕就是祸事。 而且。 他掌阴间,掌轮回,如何容得下别人乱插手? 此刻他没有继续慢悠悠,而是迅速走下去,直接无视一切的鬼魂。而且,亦没有鬼魂敢挡在他向前,即使是无形的恐怖存在,似乎亦会在他出现前,迅速退避了。 阴间越来越破碎,与废墟没有什么两样。 这让封青岩眉头大皱。 他想不明白,为何作画之人,要画如此破碎的阴间。 这阴间看起来,就像是恐怖大战后的产物…… 破破烂烂。 犹如一块烂布,早已经千疮百孔了。 随着深入。 他感受到无尽古老的气息。 当他感受到一种气息,以为是无比古老,乃至是最古老时,就会发现更加古老的气息…… 这片阴间到底有多少岁月了? 这,不是用千年来算。 而是万年! 而且,不是什么几万年,几十万年。 而是几百年,几千万年,乃至是几亿年,古老到无比可怕,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此刻他在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画了? 谁能够在画中画出几百万年,乃至是上亿年的古老气息?但是,眼前似乎的确是画出来的…… 那画画之人,岂不是活了起码上百万年? 难道是太古时代的人? 封青岩一甩脑袋,似乎有些想远了。 他继续掠下去。 阴间更加破烂了,到处都是惶恐逃窜的鬼魂。 不过,当他更加深入时,却发现前方不少地方,已经变成了混沌了。 看起来,就像是混沌黑土,似乎还没有开辟出来。 这便是尽头? 封青岩十分诧异,这和他想象中不一样,相差有些远。 在他的想象中,阴间的最深处,起码是一处恐怖无比的地狱,但是眼前只是未开辟的混沌黑土…… 既然如此,那些鬼魂为何会害怕? 而且。 他始终都没有看到,那些无形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让鬼魂如此畏惧。 此刻他走到黑土混沌前,伸手仔细触摸一下,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不过他却看到,一个个鬼魂被拖中混沌黑土,消失不见了。 他顺着混沌黑土走下去。 不久后,他便远远看到一个灰衣身影,似乎正在混沌黑土前画着什么。 此刻封青岩心中一惊,难道些人便是画画之人? 灰衣身影画得十分专注,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封青岩的到来,他拿着一支画笔在混沌黑土上,一笔一笔认真画着…… 速度并不快。 从侧面看,这是一个十分俊俏的郎君…… 封青岩站在俊俏郎君不远处,好奇看着俊俏郎君画画,只是笔法画得有些古怪。 一笔笔重复画着。 封青岩根本就没有看到对方在画些什么,就像拿着画笔在乱涂墨般。 但是涂着涂着,混沌黑土就不见了。 而且在笔下生出鬼魂。 这位俊俏的郎君,一身沾满墨汁,显得有些破旧的灰袍,头上戴着灰色方巾,身子十分清瘦…… 一身男装。 但是,封青岩一眼便看出,这俊俏郎君是个女子。 一个时辰过去了。 俊俏郎君画出了一大片阴间,一大片鬼魂,但是就没有感受到,封青岩的存在。 而封青岩,亦十分奇怪。 眼前的俊俏郎君,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恐怖的存在,似乎只是一名普通的画师而已。 但是。 为何会画出如此恐怖的画卷?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画,而可以称这真正的天地了。她的每一笔,都在开凿天地,令人的灵魂颤动,乃至是惶恐…… 而且她的笔法,亦没有古怪或神妙之处。 却是可画出阴间。 眨眼间。 一天过去了。 俊俏郎君没有停下一息。 而封青岩亦站在身后看了整整一天…… 阴间庞大无比,隐藏着无数神秘领域,令封青岩大开眼界时,亦疑惑无比。而且,到现在了,他还是无法看出,俊俏郎君到底要画什么,是真的在画地狱? 不知不觉,时间一天天过去。 俊俏郎君还是在认真作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封青岩的存在。而封青岩亦没有打扰,一直犹如幽灵般,静悄悄在身后观看…… 不知何时。 她终于画出一片如轮如磨般的古怪黑暗。 …… 第637章 第二层地狱 画城地界。 黑雾如夜般笼罩了天地。 无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鬼魂,正在惶恐逃窜,处处弥漫着压抑而痛苦的恐怖气息。 在翻滚的黑雾中,青莽拖着两辆牛车,一头青牛,心惊胆战跟在影书身后。见到无论多么强大的鬼魂,始终不敢靠近三丈内,终于让它松了口气。 但是,那恐怖气息的压制,让它始终无法克服。 它四蹄在打颤,举步维艰。 “影书小娘子,我、我实在走、走不下去了。” 青莽声音打颤道,感受自己的灵魂难以支撑下去,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溃,“再走下去,我、我怕是要死了。” “啊,那、那怎么办?”影书转身道,也发现青莽的状态有些不对,目光就落在东宫澜身上,“澜姐姐,我们往回走?” 走在后面的东宫澜,看着浑身颤抖的青莽,道:“青莽怕是的确无法再走下去,只有往回走了。” “只能这样了。” 影书点点头。 虽然她很想继续走下去看看,但是总不能让人送命吧?接着便道:“澜姐姐,我们把青莽他们送出画境,再来看看?” 东宫澜点点头。 “那走吧,先出画境。” 影书立即调头往回走,但走着走着就突然停下来,愣了一下问:“青莽,你还记得路吗?我不记得了,不知道怎么走出画境啊,你指个方向?” 青莽顿时怔住了,目光有些呆滞看着影书,半晌才回神道:“我、我也不记得了,这、这黑糊糊的,根本就认不出来啊。完了,完了……” “澜姐姐?” 影书期待看向东宫澜。 青莽亦有些期待看去,毕竟澜小娘子看起来比影书小娘子靠谱。 “我……” 东宫澜摇了摇头。 一时之间,两人一牛三双眼在瞪来瞪去,有些懵了。 半晌后,影书道:“朝一个方向,一路走下去?这样,总能走出画境吧?” “这可不一定,亦有可能在兜圈。” 青莽摇着牛头。 “那……还能怎么办?”影书问,“既然没有办法,总得要试一试啊。” “那只能试试了。” 青莽道。 但是它担心,在试的过程中,灵魂就承受不起,崩溃了。 “那就这个方向吧。” 影书看了看四周,就随手一指道。 “这个方向肯定不行啊。”青莽无奈道,“两位小娘子看,那些鬼魂就是从那个方向逃出来的,我们应该顺着鬼魂逃去的方向去。” “哦,有道理。” 影书点头,就顺着鬼魂逃去的方向走去。 不久后,影书就突然停下来,有些诧异看向身后,青莽见到就连忙问:“影书小娘子,在看什么?” “我好像看到有鬼魂被拖走了。” 影书蹙着眉头道。 “是被什么东西拖走?” 青莽心惊问,连忙回头看,果然见到有鬼魂逃着逃着,就突然被拖回去了。 可是它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拖住鬼魂啊。 此刻它心中一颤,道:“真有鬼魂被拖走了,两位小娘子可看到,拖着鬼魂的是什么东西?” “没有看到,奇怪了。” 影书摇摇头,便扭头问东宫澜:“澜姐姐,你可是有看到?那些鬼魂明明被拖着走,可就是看不到鬼魂身上有什么东西……” “没有看到。” 东宫澜眉头紧蹙着。 片刻后,他们发现被拖走的鬼魂越来越多了,可是依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十分诡异。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拖鬼魂?难道鬼魂惶恐逃窜,就是因为如此?” 影书好奇道。 一个个被拖着走的鬼魂,在疯狂挣扎,惶恐大喊,但是无法挣脱。 它们眼中只有绝望…… “好可怕……” 影书有些心惊道。 “两位小娘子,我们还是快走吧。” 青莽牙齿打颤说。 这一幕令它骇然到极点,总觉得此地不可久留。 影书点点头,就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看,总感觉阴森的黑暗中,隐藏着一个个无形的恐怖存在。 它们是在抓捕鬼魂…… 一路上。 有无数鬼魂逃去,亦有无数鬼魂被拖走。 但是,并没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冲他们而来,令影书更加疑惑了,道:“澜姐姐,会不会是阴兵在抓捕鬼魂啊?” “不可能是阴兵。” 青莽立即道。 “应该不是阴兵,倘若是阴兵,吾等应该能够看得见。”东宫澜道,“而且,阴兵没有如此恐怖和神秘。” “那会是什么?” 影书问。 “不知道。” 东宫澜摇了一下头。 这一走,便是整整一天。 但是,他们还在黑雾滚滚翻腾的黑暗中,令青莽越来越焦急和烦躁,道:“君上为何还不回来?” “君子不会出事了吧?这都一天了,怎么还不见回来呀?” 影书说。 “君上岂会出事?” 青莽瞪了一眼影书,就满脸焦虑道:“这都走了一天了,怎么还没有走出画境啊?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对呀,为何呢?” 影书疑惑道。 “难道我们一直在兜圈?” 青莽审视四周,眼中有些焦急,道:“会不会是这鬼雾迷惑了我们?其实我们一直在兜圈,误以为是走直线?” “有这种可能。” 东宫澜道。 “我们飞上天看看?看能不能飞出去?” 影书道。 “怕是没有什么用。” 青莽摇摇头,无奈中带着烦躁说:“我们应该是被困在鬼雾里了,很有可能鬼雾自成一域,根本就不可能走出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们在这等我,我飞上天看看。” 影书道。 说完,就立即踏空而上去,身影很快消失于鬼雾中。 “影书小娘子不要去,小心走丢了。”青莽连忙喊道,可惜影书的速度太快了,话还没有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片刻后。 “……呃,不会真的走丢了吧?” 青莽愕然看向东宫澜。 “应该不会吧。” 东宫澜愣了愣说,内心有些担心。 一个时辰过去了,影书小娘子还是没有回来,令青莽和东宫澜都傻眼了。 这,真的是走丢了。 “澜小娘子,怎么办?” 青莽焦虑问。 “先送你出画境,澜再去寻回影书。” 东宫澜沉吟一下道。 青莽苦笑一下,这鬼雾岂是说出便能出?他们都已经走了一天了,还不是没有走出去? 不过,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澜小娘子上车吧。” 青莽道。 东宫澜想了想,便走上牛车。 青莽拉着牛车,就朝一个方向猛然掠去…… …… 画廊尽头。 灰衣方巾打扮的俊俏郎君,还在认真作画。 封青岩看了一天天,还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静静观看俊俏郎君作画。 他到俊俏郎君笔下,画出一片片阴间…… 他还是想不明白。 这位俊俏郎君到底有何德何能,竟然凭着一支画笔,就能够画出一界恐怖的阴间? 他可以肯定,对方不是画王,也不是画君。 既然如此,那凭什么啊? 而且。 这画廊,又岂是画王能够画出来? 虽然他对画王、画君并不太了解,但他是琴君和书君,还是大概知道画君、画王是什么样的存在。 所以凭什么呢? 手中的笔? 可是,经过封青岩的观察,俊俏郎君手中的笔,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只是一支十分普通的画笔。 当俊俏郎君在恐怖的阴间里,画出一片如轮如磨般的古怪黑暗后,封青岩终于明白过来了。 这是? 封青岩忍不住走上两步。 这片如轮如磨般的古怪黑暗,给他的气息实在太熟悉了,看起来很像是夭夭小娘子身后黑磨盘。 这是一轮地狱? 封青岩十分意外,被震惊到了。 虽然俊俏郎君画出来的黑磨盘,还十分模糊,但是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差不多一样。 慑人心魄。 此刻他还看到,那些被无形存在抓住的鬼魂,似乎被投入到黑磨盘中去了。 不久后。 黑磨盘中便有惨叫声传出来。 渐渐地,黑磨盘还发着压抑,痛苦、悔恨,乃至是绝望的气息。 这时,俊俏郎君没有再去画阴间,而是一笔笔细画着黑磨盘,但在封青岩的眼里,却是一笔笔重复画着…… “这是十八层地狱之一?” 封青岩暗问。 夭夭小娘子背后生一层地狱,眼前不知何名的女子,亦在画出一层地狱…… 还有十六层在何处? 在他的前世,他所创的地府中,便有十八层地狱。 但今生是今生,前世是前世,眼前的两层地狱,不一定就是前殿的十八层地狱…… 两者不必有关系。 随着俊俏郎君落笔越多,黑磨盘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越加恐怖了。 它,可威慑一切灵魂! 封青岩看到四周,有无数的鬼魂被拖进黑磨盘。 此刻他走上前,来到黑磨盘前,细细感受它的气息,的确是地狱的气息。 它的确是一层地狱。 封青岩忍不住看向俊俏郎君,她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可画出一层地狱? 而在此时。 俊俏郎君的手终于停下,似乎终于感受到什么了,便朝站在她左侧的封青岩看来。 “啊——” 俊俏郎君惊叫一声,扔掉手中的画笔就跑了。 “……” 封青岩愣住了。 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着俊俏郎君跑掉,消失在恐怖的阴间。 封青岩回神过来,连忙大声道:“在下封青岩,贸然闯入画廊,还请女郎见谅。” 而俊俏郎君不知隐在何处,却可听到封青岩的声音。 此刻却是愣了一下,他知道我是女子? 不应该啊。 俊俏郎君如此想着,小心翼翼探出脑袋朝封青岩看去,心中同时惊讶无比,他为何可进入我画廊? 为何可进入我阴间? 而且,还见到我所画地狱,竟然没有一点事? 她记得,似乎从来就没有人,能够直视她所画的地狱。倘若直视了,必定会被地狱镇慑,乃至被吸走了魂魄…… 不应该啊。 这个世间,应该没有人可以直视啊。 俊俏郎君内心有些慌乱,但是亦好奇无比。 对了,他刚才说他叫什么? 封青岩? 俊俏郎君在念着“封青岩”三字,总感觉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但一时之间想不起了。 虽然她没有感受到恶意,却并没有现身,一直躲在阴间的某处。 她不喜欢与人接触,特别是没有见过的人。 而且。 她与人接触,会十分紧张,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人生厌了。 久而久之,就更加不愿与人接触了。 不过,她却十分好奇,他为何可以直视地狱,而不会被地狱吸走魂魄? 虽然她好奇无比,但还是没有出声,一直躲着。 不时小心翼翼偷看两眼。 怎么还不走呀? 快走! 俊俏郎君心里在催促。 “在下封青岩,还请女郎出来一见。”封青岩的声音再次传来,“女郎所画,可是一层地狱?这地狱,我曾见过……” 此时俊俏郎君瞪大眼睛,他见过地狱? 这不可能! 吹牛! 俊俏郎君不相信。 这个坏人必定是想骗她现身。 一定不能出去! 坏人,快走啊,我还要画画呢。 俊俏郎君双手捧着胸前祈祷起来,可惜那个坏人不仅没有走,反而朝她走来了。 嗯? 俊俏郎君愣了一下。 他朝我走来了?他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他能够觉察到我在这里? 这不可能! 这是我的阴间,他不可能发现的。 但是,他的确朝我走来啊,难道他真的觉得到我躲在这里? 俊俏郎君在想着时,就小心翼翼转移地方,躲到另一处去。并且,在她面前画出不少强大的鬼魂,以挡住坏人过来…… 可是。 那个坏人还是找来了。 而且,那些鬼魂居然没有挡住坏人,反而被坏人吓到了。 这让俊俏郎君瞪大眼睛,露出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他是如何做到的? 她忍不住再次探出脑袋,好奇观察起来。 可是没有发现什么。 不过,这个坏人倒是长得十分好看,这么好看,应该不是坏人吧?俊俏郎君歪着脑袋想着。 “女郎可是不愿现身一见?” 封青岩停下脚步,并没有继续上前。 “不见。” 俊俏郎君怯生生道,“你快走,不要来了。” “……” 封青岩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嗯,有些受打击。 …… …… 第638章 地狱破碎…… 神秘的破碎阴间里。 封青岩看着俊俏郎君所在的方向,沉默一阵便道:“是在下冒昧了。” 说完,便看了看犹如黑磨盘般的地狱,沉吟一下就道:“还望女郎知道,此地狱暂不可现世,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有,女郎在画地狱时,还请找个方圆百里无人之地,以名惊吓到他人……” 俊俏郎君缩着脖子躲一处阴森的山洞里,听闻封青岩的话后,便带着些胆怯道:“我、我知道了。” “那封青岩告辞了。” 封青岩一拱手,便没有作停留朝原路走回去。 俊俏郎君觉察到坏人的确是离开了,就轻拍了拍胸口,从山洞里小心翼翼走出来。 一边走一边探着脑袋观望。 他是怎么走进我阴间的? 此刻俊俏郎君十分好奇,但是不敢问,只能自己想了。 片刻后,她回到黑磨盘前,皱着小鼻子凝视,正想继续画时,就茫然道:“咦,我的笔呢?” 她赶紧在地上寻找起来。 一阵后,终于找回画笔,就继续画起来。 不久后。 封青岩也走出了破碎的阴间,回到画廊中。 或者说,他一直都在画廊中,只是后半截的画廊,有些不一样而已。 “应该有好几天了,怕是有些等急了。” 封青岩赶紧加快脚步。 片刻后,他就发现眼前的画廊,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到处都是滚滚鬼雾,无数鬼魂在疯狂逃窜,亦有无数无形的存在,在追捕鬼魂…… 他没有多管。 不过百息的时间,他就掠出画廊,回到画城地界。但是画城地界,却变得鬼雾滚滚,到处都是惶恐的鬼魂…… 他眉头大皱起来。 这画廊,竟然笼罩了画城地界? “青莽。” 封青岩呼了一声。 但是,并没有听到青莽的回应。 他仔细感应一下,发现方圆百里皆没有人迹,青莽、影书、东宫澜等人已经不知所踪。 他立时飞身而起,想从高处寻找青莽的行迹。 但是,黑雾笼罩了整个天地。 此时他没有多想,立即使用“破虚见微”神通,两道目光立时穿透滚滚黑雾。 他寻了片刻,终于寻到青莽的行踪。 但是,却不见影书。 他皱了一下眉头,就迅速朝青莽飞掠而去。 片刻后,他的身影就落在牛车前,道:“青莽,可是发生何事了?” “君上?!” 在封青岩出现时,青莽被吓了一跳,但听到封青岩的声音后,立时激动无比起来,道:“呼呼,君上终于回来了。” “君子。” 东宫澜从牛车中走出。 封青岩点点头,就问:“这是发生何事了?影书小娘子呢?” “君上,影书小娘子不见了。” 青莽有些焦急道,就便把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封青岩闻言后,有些惊讶看向东宫澜,道:“澜小娘子可知道,鬼魂为何会畏惧你二人?” “此事澜亦不知。” 东宫澜道。 封青岩没有追问下去,沉吟一下便道:“我先把你们带出去,再去寻影书小娘子。” 东宫澜点点头。 封青岩走上牛车,道:“青莽往左前走。” 青莽闻言立即往左前走,此刻犹如充满活力般,似乎自己可以抵挡恐怖的气息了。 这便是君上给它的底气。 大概走了一阵,封青岩掀开车帘道:“青莽往左正方走。” 青莽闻言立即拐了一个弯,朝左正方掠去。 “右前方。” “左正方。” “直走三里,朝左正方走。” 牛车里,封青岩不断指正方向,在一个时辰后,牛车终于走到边界了。 边界的鬼雾较淡,基本不见有鬼魂。 这让青莽惊喜不已。 “君上,快要走出去了。” 青莽忍不住激动道,蹄下加快了速度。 牛车里,东宫澜闻言暗暗惊讶,想不明白君子是如何知道路的,就问:“君子是如何知道的?” “看穿便行了。” 封青岩道。 “看穿?” 东宫澜愣了一下。 倘若能够看穿鬼雾,自然能够找到出路。 但是,青莽飞掠了半个时辰,却还没有走出去,令封青岩都有些意外,道:“青莽,还没有走出去吗?” “君上,这、这好像有些不对劲。” 青莽缓缓放慢速度,带着些疑惑打量四周。 明明四周的鬼雾变得很淡了,就连鬼魂都没有看到一个,为何一直没有走出鬼雾呢? 难道鬼雾笼罩了,不止画城地界? “哪里不对劲?” 封青岩问。 “青莽说不上来,好像边界就在眼里,但就是走不出去,似乎有无穷远般。” 青莽道,就干脆停下牛车。 封青岩从牛车中走出,仔细打量四周的天地。 “君子,出了什么问题?” 东宫澜走下牛车问。 “这鬼域有些不简单,我之前把它想简单了。”封青岩收回目光道。 “鬼域?” 东宫澜有些疑惑。 “鬼雾笼罩之地,便可以算是鬼域。”封青岩想了想道,“这鬼域自成一界,凡是在鬼域内,都很难能够走出去……” “那吾等岂不是被困在鬼域里了?” 青莽愣了愣道。 “倘若没有我,的确是要被困在鬼域内了。” 封青岩一笑道。 “君子有办法?” 东宫澜心中一喜道。 “我有一剑,可破鬼域。” 封青岩点点头便对着前方天地道,一柄散发着煌煌君子之威的利剑凭空出现,猛然朝前方的天地斩落。 轰隆隆—— 利剑迸发出恐怖剑气,瞬间就把天地斩成两半。 在青莽和东宫澜惊叹时,被斩成两半的天地,却瞬间愈合了。 这让封青岩愣住了。 “君上?” 青莽小声询问。 不太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到底有没有破开鬼域? “君子,这是行了?” 东宫澜问。 “……呃,出了点小意外。” 封青岩脸色一红道,刚刚吹的牛,瞬间就被打脸,让他有些尴尬啊。但很快就恢复过来,认真打量鬼域,心里十分意外。 不应该啊。 这只是鬼雾笼罩所生的鬼域而已,又不是阴间。 俊俏郎君所作之画,可分为三部分,一是画廊外的鬼域,二是画廊及阴间,三是黑磨盘。 威力最强的,自然是黑磨盘,其次是画廊与阴间。 其三是鬼域。 所以。 他一剑应该可以破开鬼域才对。 嗯,刚刚的确是破开了,但是瞬间恢复过来了。 这是什么力量? 是俊俏郎君的画力,还是地狱的力量?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地狱的力量。 “嗯,我再试一下。”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道:“吾有一法,可破鬼域。” 轰隆隆—— 一道犹如法则般的法轰落。 前方的天地猛然被撕裂,犹如天宇被撕开一道口子盘,令青莽和东宫澜震惊不已。 但在他们惊叹时,那道撕裂的口子,却瞬间愈合了。 这时,一牛一人的目光,落在封青岩身上,令他脸上有些火辣辣的,道:“嗯,这鬼域的确不凡,怕是天下没有几人能够破开……” “啊,君上,那、那我们,岂不是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青莽大惊道。 封青岩皱着眉头,沉默不言。 “这鬼域从何处而来?为何会有如此恐怖的威力?”东宫澜好奇问,“对了,君子之前走进画廊,可是看到什么?眼前的鬼域,可是与画廊有关?” “的确有关。” 封青岩点点头,想了想便道:“眼前的鬼域,乃是画廊中无数幅画所化……嗯,算不上是由画而化,而是由画而起吧。” “由画而起?” 东宫澜心中一惊,有些好奇道:“画廊中是何画?” “大概如眼前般吧。” 封青岩道,就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你们在此等我,我还有一法,或许可破开鬼域。” 说完,还未待青莽和东宫澜回应,身影就掠出十里了。 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这时,封青岩看了看四周,无人,就浮现身后的鬼门。 原本,他打算让禁忌撕开一道口子,并维持口子不愈合,但让东宫澜等见到它们,似乎有些不妥。 而且。 他此刻亦想试试鬼门的威力。 当身后的鬼门完整浮现后,他就控制鬼门猛然朝天地撞去。 轰! 天地震荡! 弥漫着的鬼雾犹如沸水般跳动。 咔嚓—— 一道道裂缝出现,天地犹如龟裂般。 不过瞬间,裂缝就几乎遍布整个鬼域,令在不远处等待着的青莽和东宫澜都震惊不已。 “澜小娘子,这动静是君上弄出来的?” 青莽有些好奇道。 “应该是君子。” 东宫澜点点头。 咔嚓—— 天地龟裂得越来越厉害。 这时封青岩亦有些愣住了,没有想到鬼门的威力如此恐怖,瞬间就撞破了整个鬼域天地。 或许不是鬼门威力大,而是鬼门可克制鬼域? 轰—— 数息后。 封青岩四周的鬼域天地,纷纷破碎。 “哈哈,破了,破了。” 青莽惊喜道。 此时东宫澜看向前方,对于君子用何法好奇不已。不过,既然君子避开而用,说明此法不能告之世人…… 封青岩看到鬼域天地破碎,就立即收回鬼门,朝青莽走回去。 在他走出数里时,脸色猛然一变。 不好! 此刻他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 倘若鬼域天地破碎,那鬼域中的无数鬼魂,岂不是要落入人间?鬼域中有多少鬼魂?又有多少大儒级别以上的鬼魂? 虽然它们都可以说是,俊俏郎君画出来的。 但是。 此刻就连封青岩,都无法辨别它们的真幻。 鬼魂,乃至是阴间,都是俊俏郎君画出来的,但是,它们似乎都是真的…… 因为有地狱在。 地狱蕴藏着让封青岩都不知道的神秘力量。 而在画廊最深处。 即是阴间。 影书一脸茫然,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来到阴间了。 难道自己死了,变成了鬼魂? 所以就来到阴间了? 呜呜—— 我竟然死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已经死了了啊? 影书顿时伤心起来,觉得自己死得太过莫名其妙了,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死得也太糊涂了。 影书的眼睛立即通红,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不对! 影书愣了一下,听说鬼魂是没有眼泪的。而且,我怎么可能死得莫名其妙? 可能是自己无意间,闯进了阴间。 毕竟之前鬼雾滚滚。 她捏了捏自己的,感觉不像是死了,自己似乎还是血肉之躯。 奇怪了,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影书努力想了想,还是没有想起自己怎么跑到阴间来的。 此刻她小心翼翼往前走,看到这到底是不是阴间,以及是阴间何处…… 嗯,那些鬼魂,应该是从这里跑出去的。 看来我的确没有死。 片刻后,她看到不少鬼魂惶恐逃窜…… 因为她不害怕阴间的气息,也没有鬼魂敢靠近三丈,影书就壮着胆子走下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为何鬼魂会惊恐逃窜。 一路走下去。 阴间的气息越来越压抑、痛苦、悔恨,但对她的影响不大。 不久后,她便走到尽头,看到一轮巨大无比的黑磨盘。 当她看到黑磨盘时,整个人怔住了。 一动不动。 而俊俏郎君,则不断重复画着,使得黑磨盘越来越清晰。 但在突然间。 俊俏郎君感受到天地猛然一颤,似乎被什么恐怖的东西,重重撞击一下,就要碎开了。 此刻她大惊,发生什么事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撞击地狱?而且,世间有什么东西,可以撞击地狱而不碎? 轰隆隆—— 阴间天地剧烈震动起来。 一条条巨大的裂缝随之出现,瞬间布满阴间天地,犹如蛛网般。 俊俏郎君骇然无比,有些无法相信。 阴间要破碎了? 此刻她持着画笔,疯狂朝裂缝涂去,以修复阴间天地。 但是,她的速度却有些跟不上,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心里道:一定是那个坏人,一定是那个坏人…… 而在此时。 地狱的外层,即是封青岩所说的鬼域,正在迅速破碎。 在真正的画城地界,此刻无数画者感受到天宇在震荡,被撕出一道道可怕的口子。 犹如破碎般。 无数画者骇然抬头,看到天宇涌出滚滚的黑雾。 这是什么情况? 无数画者茫然相视,紧接着就感受到阴森恐怖的气息,令他们涌出压抑、痛苦、悔恨等负面情绪。 然后就看到一个个鬼魂,从破碎的天宇掉下来。 …… …… 第639章 守护画城 画城地界是神奇的,玄妙的,也可以说是诡谲的,怪异的。 第一眼看去时,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但第二眼看去时,就有可能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走进画城地界。 若第一步是白蒙蒙的雨林,第二步则有可能是广袤的大漠,第三步却可见波涛汹涌的大海。 一步一天地。 当你以为山重水复疑无路时,却突然柳暗花明又一村,谁都不知道前方是什么。 而画城则是一座三言两语说不清的城池。 一眼望去,看不到多少建筑,却浮现着一幅幅犹如投影般的画卷。每一幅画卷都是一个小天地,或是大雪纷飞,或是暴雨倾盆,或是黄沙漫天…… 或是春和景明,或是秋日凉风。 每一幅画卷都是一境,而画城则是由无数画卷组成。 这便是画城又称为画境的缘故。 而此刻。 画城上空的天宇,突兀崩裂,出现一道道口子。 不过眨眼间,便有无尽的鬼雾从口子汹涌而出,让画城中的不少书者都愣住了。 “这天崩了?” 一名书者抬头茫然道,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接着声音加重,“这是天崩了?!不好!天崩了,天崩了。” 此刻那书者大喊起来。 “这天怎么会崩?不会是要末日了吧?” 有书者忧心忡忡道。 这天又不是没有崩过,例如圣天,现在天宇的深处,还残留着一些圣天的碎片呢。 “这天虽然裂出不少口子,但崩不了。” 有书者较为淡定道,但看到滚滚的黑雾,从裂开的口子中涌出,便疑惑说:“这些黑雾是什么?” “不知道。” 旁边有书者回答,“这黑雾似乎弥漫着阴气,有可能是鬼雾。” “鬼雾?奇怪了,天宇深处,怎么会有鬼雾?阴间不是在地下呢?倘若是鬼雾,应该是从地下涌出来才对啊。” 不少书者想不明白。 但是,那滚滚黑雾散发出来的气息,的确像是鬼雾。 虽然黑雾在迅速降临,但是要降临到画城,还需要数十息的时间。所以,在黑雾人裂开的口子涌出来时,画城的书者只是隐约感受到黑雾的气息,并不的确黑雾就是鬼雾。 随着黑雾越来越下,画城的书者终于清晰感受到。 “这的确是鬼雾!” “天上怎么会有鬼雾?难道阴间是在天上?这不应该啊。” “阴间怎么可能在天上?阴间明明是在人间的背阴之处,是在地下……” 画城中无数书者抬头,震惊中带着疑惑,想不明白天上为何会降下鬼雾。 这十分古怪! 不过十数息间,一幅幅犹如投影悬浮着的画卷中,便掠出一道道或强或弱的身影。 正是听闻消息后,从画中之境出来的书者。 画城天宇黑雾滚滚,几乎笼罩了整个天空,使得天地犹如黑夜降临般。这骇人的一幕,即使是画城的画君、画王亦不敢轻视半分,一一从画中之境掠出来。 “这是发生何事了?” 有画君脸色凝重道。 这笼罩天地的鬼雾并不简单,散发着令他们骇然的气息。 他们隐隐约约感受到,原本普通的鬼雾中,竟然散发着压抑、痛苦、悔恨等负面气息。 这让他们都受到极大的影响。 “咦,天上似乎掉下什么了?”有画者突然指着天宇道,看到一个个黑影从天宇深处坠落。 “下雨了?” 有画者愕然问,因为看起来,的确有些像是下雨。但,倘若是下雨,这雨滴,是不是大了些? “这岂会是下雨?” 有书者立时翻白眼,这眼睛怕是瞎了。 “不是下雨!” 不少画者心里猛然一颤,骇然道。 此刻画城中的画君、画王,皆是眼睛一瞪,他们看到什么?看到一个个鬼魂,从天宇深处坠落! “这是鬼魂!” 一名画君脸色凝重无比,道:“天上,怎么会掉下鬼魂?” “这是鬼魂?” 画君附近的画者闻言,皆是瞪大眼睛。 倘若从天宇深处坠落的,真是鬼魂,这鬼魂是不是掉得有些多?这,或许不是多的问题,而是多得要吓死人的问题。 鬼魂多到如雨般坠落。 要不然,亦不会有画者说是下雨…… “这、这?” 此刻,即使是画君以下的画者,亦隐约看到清楚了。 这看起来的确像是鬼魂! 但是。 天宇深处,怎么会掉下如此多鬼魂? 难道在天上,还有一个他们不曾知道的阴间? “诸位,为保卫我画城,准备迎战!” 一名画王飞身而起,冷眼注视着黑滚滚的天宇,此刻只见他大手一挥,便有墨汁从手中飞出。 呼—— 墨出成网。 不过眨眼间,在那名画王的头顶上空,便生出一张巨大无比的墨网。 墨网散发着浓烈的文气,挡住滚滚而下的鬼雾。 滋滋—— 鬼雾落入墨网,犹如油脂落入火焰中,立即滋滋燃烧起来。但是,从天宇深处汹涌而下的鬼雾,实在多到难以想象,犹如一座无穷无尽的大海般。 一层鬼雾被燃烧干净,又有一层鬼雾落下。 不过数息间,即使是强大的墨网,亦有些支撑不住了。 这在那名画王的意料之中,此刻不断地挥笔,画出一张张巨大的墨网。 墨网一层层叠加起来。 但是,依然敌不过无穷无尽的鬼雾。 而那名画王飞身而起时,画城中亦有不少书者,纷纷挥墨作画。 “守护我画城,不让鬼魂入我画境!” 有书者大喝道。 一时之间。 画城中飞光千条,霞光万道。 一幅幅神奇的画卷飞上天空,或化为山岳,或化为大海,或化为飞刀,或化为火焰,或化为雷霆…… 画卷万千,招式亦万千。 有些瞬间就燃烧了如山般的鬼雾,有些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陈兄,吾等是要对抗鬼雾、鬼魂啊,你不仅把画得阴森的,还画出一些无智的鬼魂,这岂不是?” 一名书者哭笑不得道。 “可是,我只会画鬼啊。”那名画者无奈道,“我总不能站在旁边看,不出手吧?” “你画出的这些鬼魂,敌我不分,还是袖手旁观吧。” 有画者劝说道。 “对对,陈兄你就不要添乱了,这天上的鬼雾,鬼魂,已经足够多了。” “陈兄站在一旁看吧。” “陈兄停手!” “陈兄,小心你所作的画,与鬼魂引起共鸣了。” 在不少画者的劝说下,被称为陈兄的画者,十分无奈停笔了。 他此时画鬼魂,的确有些不妥。 此刻他抬头看去,看到无数画卷飞上天,去阻挡降临的鬼雾,以及坠落的鬼魂。 无数鬼雾被净化,无数鬼魂就斩杀。 一时之间。 画城的画者挡住了鬼雾的降临,以及鬼魂的坠落。 这令不少画者兴奋不已。 “画城必胜!” “画城必胜!” 有画者激动大喝道。 “守护我画城,不让一个鬼魂入我画境!” 一名画君大喝道,双手并用,迅速画出一幅惊人的画卷,瞬间就灭掉一片的鬼雾。 “守护我画城,不让一个鬼魂入我画境。” 不少画者跟着大喝起来。 而且。 此刻从画者的画卷,硬生重顶住了鬼雾的降临,真的不让一个鬼魂坠落画境。 但就在从画者以为,他们即将取得胜利时。 轰! 只见一道巨大的黑影,犹如天外飞石般,瞬间就洞穿无数画卷,急速坠入画城中。 速度快到,让画君都反应不过来。 而且。 那道巨大的黑影,迸发出可怕的气息。 这是鬼王级别的鬼魂! 不少画者骇然起来,想不到天宇上还有鬼王级别的鬼魂! 幸好只有一个。 “杀!” 在众画者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有数道身影朝鬼王级别的鬼魂杀去。 一翻激战下,鬼王级别的鬼魂,终于被数名画王联手斩杀了。但是,在众人刚松口气时,一道道黑影洞穿画卷,坠入画城,或是坠入画城地界中。 这一幕让众画者惊住了。 凡是能够洞穿画卷的,基本都是鬼伯、鬼王级别的鬼魂,亦有不少是鬼相级别。 而且,被洞穿的画卷中,源源不断有鬼魂坠落…… “这鬼伯、鬼王,亦太多了吧?” 有画相骇然道。 他一眼看去,发现达到鬼伯级别的,起码有数十之多。 倘若只有数十,画城还是可以对抗,乃至是斩杀,但是需要负出一定的代价。 “杀!” “不能让鬼魂毁了我画城!” 不少画君大喝,猛然杀向鬼伯、鬼王级别的鬼魂。 他们在追杀鬼魂时,发现一件令人诧异的事情,似乎鬼魂只会逃不会反抗。 而且,它们的神志有些不清。 虽然是鬼伯级别的鬼魂,但实际发挥出来的威力,竟然只有鬼相级别。 不反抗时,就连鬼相级别都没有。 倘若运气好的时候,就连五品画师都能够斩杀鬼伯…… 所以,虽然天宇上坠落不少鬼伯、鬼王级别的鬼魂,但是落入画城,只有被画君、画王追杀的份。 不过。 亦有不少画者,被一些鬼魂吞噬了。 但是。 随着时间的过去。 天宇深处涌出的鬼雾越来越多,以及坠落的鬼魂越来越强大,画城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他们一面要抵挡鬼雾,一面要追杀画城中的鬼魂,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还有,似乎有些鬼魂恢复了神志般,变得凶残和疯狂起来。 它们似乎正在渐渐恢复自己的力量。 原本同境界一对一,乃是十分轻松,并不需要什么代价,就能够斩杀。 但是现在,却不行了。 有些鬼魂不知发什么疯,竟然疯狂反抗,疯狂攻击。 它们疯似般。 “不好,这些鬼魂似乎恢复过来了,诸位抓紧时间斩杀,免得让它们恢复实力。” 有画王赶紧提醒。 而手中画笔不停,留下一道道残影,不过眨眼间便有一幅画生成。 呼—— 一座火海出现,疯狂燃烧降临的鬼雾,以及坠落的鬼魂。 但是此刻。 不少画王、画君发现天宇深处的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了。 难道天真要崩了? 鬼雾源源不断涌出,鬼魂如雨般在下。 还有,最令画王、画君担心的压抑、痛苦、悔恨等负面气息,似乎更加强烈了。 此刻有不少画者被影响到。 他们渐渐变得压抑、痛苦、悔恨起来,手中的画笔不知何时停下了。 不少画者的灵魂,犹如陷入恐怖的地狱中。 他们浑身颤抖,极度惶恐…… “啊,不要,我错了,我知错了。” 有画者痛苦大喊起来,眼中充满了悔恨,似乎陷入深深的自责和痛苦中。 “醒来!” 一名画王大喝,声音如雷,倒是震醒不少被影响到的画都。 但是,还是有不少画者,没有被惊醒过来。 “以雷音抵挡!” 有画王道。 轰隆隆—— 瞬间天雷滚滚,无数狰狞银蟒破空而来。 天宇中的鬼雾被净化,无数鬼魂就灭掉,但是天宇深处却有一座座鬼雾大海降落般。 天雷能够灭掉多少? 此刻,画城的画王、画君皆是焦急如焚,这天崩得太过突兀和恐怖了。 他们没有一点时间准备。 而且,这规模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不是他们能力不行,而是规模大得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 “林君,快传书天下。” 一名白发画王扫了一眼天宇,便对一名青年画君道:“这天崩,已经不是我画城可抵挡,唯有集天下之力,方能够抵挡。” “明白。” 那名青年画君点头,此刻立即去传书天下。 片刻后。 画城终于顶住不住滚滚的鬼雾,让鬼雾降临到画城。 但是,画城乃是由无数画卷组成,每一副画卷都不简单,瞬间就迸发出惊天之力。 轰! 画境迸发出来的威力,瞬间就把鬼雾顶回千丈之上。而且,在画境迸发出一个巨大无比的光波时,亦把画境中的鬼魂扫光…… 这让画城终于得到喘息的时间。 但是。 这画境迸发出来的威力,乃是画城不知多少年来的积累,用一次就会少一次。 此刻画境迸发出来的巨大光波,远远看去犹如一个巨大的光球笼罩着画城,把滚滚鬼雾和鬼魂挡在光球之外。 但是,在滚滚鬼雾的冲击下,光球的光芒开始变弱。 不能支撑得太久。 倘若在光球消失时,画城还没有寻到解决的办法,最终会被鬼雾吞噬…… …… …… 第640章 鬼门现世 在画城地界未知之地。 庞大的鬼域崩溃后,鬼雾犹如滚滚长河般涌下,鬼域中的无数鬼魂,亦如下雨般坠落。 场面十分吓人。 此刻封青岩正站在崩溃的鬼域中,朝下看去时,隐约看到一处神奇而瑰丽之地,疑似正是画城地界。 看到鬼雾和鬼魂皆坠入画城地界,让他脸色无比凝重起来。 不过他亦想不明,鬼域怎么会在画城的天宇上? 不久前。 他通过“破虚见微”神通看到,鬼域乃是与画城地界重叠。 难道刚才看错了? 但是,他的“破虚见微”神通,从来就没有看错过。 这些年来,他使用“破虚见微”神通,只有两种结果,一是看不出来,二是看出来了。 不会看错。 在他思索间,便见瑰丽之地中,有无数画卷冲天而起,抵挡汹涌而下的鬼雾。 但是,画城能够抵挡得住吗? 不是他不相信画城的实力,而是太知道“地狱”的力量了。毕竟“地狱”的力量,让他的“破虚见微”神通都出错了。 刚开始,画城肯定能够抵挡住鬼雾。 但是,随着鬼域崩溃越来越多,画城肯定会渐渐支撑不住,最终有可能被鬼域吞噬。 如何办? 封青岩眉头大皱。 这似乎是他惹出来的祸啊,总不能袖手旁观吧?而且,就在他思索间,便不知道落下了多少的鬼雾与鬼魂。 那俊俏郎君所画的“地狱”,实在大得有些吓人,里面的鬼魂多到亦吓人。 不过数十息间。 落下的鬼雾便多到笼罩了画城地界。 坠落的鬼魂,自然多到如雨般在下,令整个画城都骇然不已。 其实封青岩亦想不明白,俊俏郎君为何能够画出如此多的鬼魂?而且,俊俏郎君明明只是六品或五品的画师而已,为何能够画出鬼王级别的鬼魂? 这种画法,完全不讲道理。 也就是说,那个俊俏郎君几乎可以横推天下了。 倘若被那些天赋惊世,苦练数十年,以及加上强大的运气,方能够证得画君、画王之位的画者知道,岂不是要伤心得要落泪? 他们这些画君、画王,最后还不如一个小女子? 眨眼间,就数十息过去。 此时鬼域不仅没有停下崩溃,反而崩塌得更加厉害了。 这说明,即使是“地狱”的主人俊俏郎君,似乎对鬼域崩溃亦没有丝毫的办法。倘若真有办法,这个时候鬼域应该会减缓或停止崩溃…… 这让原本期待俊俏郎君能够收拾残局的封青岩,再无法期待了。 既然是自己闯下来的祸,就只能自己去收拾。 但是。 面对此种局面,他有何能力去收拾? 此刻他把自己的力量,都一一想过了一遍,似乎都没有能力收拾眼前的局面。 这让封青岩心急如焚。 画城不能等下去了,再等下去,怕是会被鬼域吞噬。 此刻,画城应该有了伤亡吧? 唉—— 封青岩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了。 倘若没有用鬼门撞击鬼域,就不会发生如此恐怖的事情,画城就不会有丝毫的伤亡。 这,都是他害的。 他们本该不用死,有美好的生活和无限的前途,但是在此刻,一切都完了。 他越来越悔恨,心中越来越痛苦,让他有些承受不起。 不过数息间,他整个人变得无比压抑起来。 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而在此时。 正在惊喜鬼域崩塌的青莽和东宫澜,却突然朝下方坠落。 “啊,这是怎么回事?” 青莽惊叫一声,低头一看,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骇然道“我、我们怎么在天宇上?” 呼呼—— 此刻青莽、东宫澜、两辆牛车以及一头青牛,都在急速下坠。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毕竟他们都会飞,肯定摔不死。而且,他们亦如此认为,只是起初有些慌张而已。 “奇怪了,我们怎么会在天上?” 青莽慌张后便冷静下来,毕竟距离画城地界还十分远,倒是不用急着飞起来。 自由落体,也挺好的。 不过青莽不在意,在享受自由落体,但是东宫澜毕竟是女子,十分有损形象。 她冷静后,就第一时间控制身体,想要踏空而行。 但是。 她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了,无法踏空而行。 这让她有些怔住了。 难道是太紧张了? 此刻东宫澜如此想着,再次尝试起来,可还是失败了。她无法踏空,无法飞行,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急速坠落,让她心中大惊。 这是怎么回事? “青莽,你能不能飞行?” 东宫澜赶紧问。 “当然能啊,我可是六品妖士。” 青莽道,但片刻后却怔住了,骇然道“啊,怎么回事?我、我怎么飞不了了?这、这,怎么会这样?澜小娘子,你是不是也飞不了?” “无法飞行。” 东宫澜大声回应,毕竟坠落时,耳边的风声很大。 “完了,这是怎么回事?”青莽脸色有些苍白,道“这么高,这是要摔死我了啊。对了,澜小娘子,身上可是带了什么文宝?可用暂时用文宝载我们一程……” “有倒是有,可是没有飞行的文宝。” 东宫澜无奈道。 “……呃,这次真要摔死了。” 青莽内心慌张不已,带着无奈道“想不到,我青莽堂堂的圣人御用青牛,注定是要名留千古的存在,最后的结局竟然是摔死,这怕是也要笑千古啊。” 东宫澜没有回应。 此刻她渐渐冷静下来,思索着办法。 “君上,救命啊,救命啊。”青莽扯着嗓子就大喊起来,声音传出数十里,似乎连画城都能够隐隐听到。 而在此时。 一直陷入痛苦自责和悔恨中的封青岩,听到青莽的呼救,灵魂微微颤动一下,就猛然清醒过来。 此刻他眼中闪过些震惊之色。 他没有想过,“地狱”所散发出来的神秘气息,居然能够影响到他。 这的确十分可怕! 这“地狱”怕是比他想象更加恐怖。 不简单啊。 封青岩惊叹一声。 而在此刻,他猛然想到有一个办法,可以尝试一下。 他悬浮站立在天宇深处,身前便是依然在崩塌的鬼域,在他的一念之间,身后的鬼门再次浮现出来。 “血后、山鬼、门忌、神厌、巫恶听令。” 他正色道。 “末将在。” 五大禁忌立即拜下。 “立即封锁鬼域,不让鬼雾、鬼魂坠落画城地界。”封青岩道,“亦不要世人发现汝等的存在,可是明白?” “明白!” 五大禁忌恭敬道。 说完便立即出手,以世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去封锁正要崩溃的鬼域。可是崩塌的鬼域,不是说封锁便能封锁,毕竟是整个鬼域崩溃,不是鬼域崩出一个口子。 倘若只是崩出一个口子,禁忌自然可以封锁。 但不是。 “巫恶,先救下他们,平安送到画城地界。” 封青岩指了一下青莽、东宫澜等道,内心亦有些疑惑他们为何不能飞? 但此时没有时间去想。 此刻巫恶立即探出一只毛茸茸的黑手,犹如破开时空般,出现在青莽、东宫澜坠落的下方。黑手巨大无比,轻轻托住坠落的青莽、东宫澜和牛车等,便往画城地界送去。 而青莽和东宫澜等,则被突然出现的巨大黑手惊吓到。 “这、这是什么?” 青莽骇然不已。 虽然巫恶已经收敛了气息,但依然令青莽骇然不已,灵魂都在颤抖。 此时它有些站不稳,四蹄在不断颤抖,随时都有可能跪下。 东宫澜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亦被深深震惊到。 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落在画城地界上了。 “澜小娘子,刚刚的是一只毛茸茸的黑手?” 青莽惊魂未定,就抬头朝黑沉的天宇看去,可惜没有再看到什么黑手,“是它救了我们?” “应该是。” 东宫澜点头,蹙着眉头凝视天宇。 天宇鬼雾滚滚,犹如一座座大海般砸落,并伴着多到数不清的鬼魂。 而在此刻。 画城迸发出来的光波,终于支撑不住,“噗”一声破碎了。 画城中的画者大骇,正准备要出手抵挡鬼雾时,就感受到一道道可怕至极的气息,蓦然从天宇深处降临。 这气息令他们灵魂颤动,即使是画王亦不例外。 完了。 一名白发画王惊骇想着。 此刻,不论是画王,还是画君,都想不明白,为何在天宇深处,会有如此恐怖的阴间? 难道天宇深处,真隐藏着一个他们不曾知道的幽冥? “天上为何会有幽冥?这到底发生何事了?” 一名中年画君愤然道。 未知幽冥突然降世,是要彻底摧毁画城地界,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或许不是天上有幽冥,而是天上……” 一名儒雅的画王突然想到什么,脸色有些骇然道,似乎不敢再说下去。 但是,又似乎有些不确定。 “而是天上什么?” 那名中年画君问出话时,便有一幅画卷在笔尖下生成。 “传言在神夏前,天上便有一国,名为天国。但是,后来不知为何,天国断绝了与人间的联系,使得人间再无法登天国……” 那名儒雅画王一边出手一边道。 “难道?” 不少画王、画君闻言,脸色都震惊起来。 虽然儒雅画王并没说完,但是他们基本都知道儒雅画王想要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 一名画君脱口道,说完便有些后悔了。 “为何不可能?” 儒雅画王道。 此刻,那名画君想了想,就道“天国只是传说,不一定便是真实的存在。” “天国可不是传说,我,相信天国的存在。” 儒雅画王摇摇头,仰望黑沉的天宇,道“再说了,昆墟界尽头的浮山天梯,又如何解释?” “浮山天梯并不能解释天国的存在。” 那名画君道。 那名儒雅画王正要说什么时,突然看到黑沉的天宇上,有一只巨大无比的黑手猛然探过,速度快到让人有些看不清。 这是什么? 儒雅画王心中惊骇,道“诸位,可是看到一只巨手?” “巨手?” “没有。” 有几名画君摇头,倒是感受到天宇中,似乎散发着一道道可怕的气息。但是,在阴森的鬼雾,以及无数的鬼魂下,天宇的气息十分可怕,令人心悸。 所以他们并不确定是什么气息。 “隐约看到。” 一名白发画王脸色凝重道,“那是很可怕的存在,有可能超出了文王境。” “圣境?” “这,不可能吧?” 不少画君骇然起来,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现在的天下,似乎并没有圣境的存在。 当然,禁忌除外。 嗯,还有那昙花一现的鬼帝,以及神秘莫测的天地帝者,还有让人看不清实力的封圣…… 这天地,似乎,的确,有了超出文王境的存在。 这个时候再说天下没有圣境的存在,已经不太适合了…… 正在诸位画王、画君震惊时,一张巨大无比的干瘪人皮,突兀地出现在黑沉的天宇中。 这是什么东西? 不少画君骇然,眼睛猛然一瞪。 倘若只是一张干瘪的人皮,不管它有多大,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它却散发着令人灵魂颤栗的气息,让凡是见到人皮的画者,灵魂都剧烈颤抖起来。 他们浑身颤抖,犹如遭遇大恐怖般。 “不要看!” 那儒雅画王脸色骇然,猛然大喝一声。 不少画君惊醒过来,立即闭上眼睛,但是灵魂依然在颤动。 此刻,那张干瘪的人皮,正在张开干瘪的大嘴,猛然一吸,便把天宇中的鬼雾吸走一大片。 并吞噬了无数的鬼魂。 只是一息间。 那张干瘪的人皮,就吸走了一座海般的鬼雾,以及多到数不到的鬼魂。 这些鬼魂中,有不少是鬼伯,乃至是鬼王级别的存在。 但是。 它们却瞬间被吸走了。 恰好有看到的画王,此刻骇然到极点,眼睛瞪得滚圆。 那张干瘪的人皮,即使吞噬了海量的鬼雾和鬼魂,但是依然干瘪。 眨眼间,人皮就消失不见,令众画王、画君松了口气。 那张人皮实在太可怕了。 不过此时,他们都有些疑惑起来,为何人皮会吞噬鬼雾和鬼魂?不是应该吞噬画城,吞噬人间吗? “刚才天宇上浮现的人皮,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名画君心有余悸道。 “不知道,但是十分恐怖,即使是我,亦难以抵挡。”白发画王摇头道,“不过,它的出现,倒是帮了我画城不少忙,起码减轻了我画城的压力……” 不少画君点头。 而在此时,画城的画者突然发现,原本黑沉恐怖的天宇,渐渐透着红影,然后便变得鲜红。 如血般。 妖冶中透着诡异。 这令画城的画者惊心不已,透着莫名的心慌。 “这又是什么?” 一名画君忍不住道。 在黑沉的天宇上,接二连三出现古怪之事,是人都知道不对劲,透着古怪。 “血海?” 有画者道。 这时看去,黑沉的天宇中,的确出现了一座犹如血海般的存在。此刻他们还可看到血浪滔天,正在疯狂吞噬鬼雾,以及坠落的鬼魂…… 画城的画者都有些怔住了。 这座横空出世的血海,是帮助他们的? “诸位,这血海看着,是不是有些眼熟?”一名画王突然道,总感觉自己从哪里见过,透着几分熟悉的感觉。 “的确有些眼熟。” 有画君点头。 此刻,横空出世的血海,几乎顶住了降临的鬼雾,便连坠落的鬼魂,亦吞噬得差不多。 “似乎血海旁边有个黑影。” “的确有个黑影。” 不少画者停下来,好奇仰望天宇。 这时,天宇再次出现巨大的干瘪人皮,以及一只毛茸茸的大黑手,似乎与黑影、血海联手压制鬼雾,以及吞噬鬼魂…… 一时之间,鬼雾无法降临半分,鬼魂无法坠落一个。 这让画城中的画者都有些傻住了。 这些到底是什么? 不论是血海,还是黑手,都是极其可怕的存在。 它们似乎超出了文王境。 此刻血海在翻滚,人皮在胀气,毛茸茸的黑手破开空间,让人看不清的黑影在顶天…… 不过数息间。 画城天宇上的鬼雾,似乎就不见了。 如雨般坠落的鬼魂,亦没有再坠落画城,一一被未知的恐怖存在吞噬了。 在众画者傻眼时。 一只毛茸茸的大黑手,猛然从天宇中探下来,瞬间落入画城地界。只见大黑手迅速划过,早先坠入画城地界的鬼魂,便已经被清光了。 “这些到底是什么?” 此刻便连画王亦好奇无比,忍不住开声问出来。 它们实在太神秘,太可怕了。 原本众画者以为画城,即将要被降临的幽冥吞噬,谁知道突然冒出的未知恐怖存在,数息间就收拾了鬼雾、鬼魂…… “那座血海,还是十分眼熟。” 有画君道。 “诸位可是还记得,山海界尽头的那座血海?” 有画王突然想禁忌第一次出世时,在山海界尽头就出现一座可怕无比的血海。 而那血海与眼前的血海,是何其的相似? 虽然画城的画者,当时并没有亲眼看到山海界尽头的血海,但是血海浮现于东海的天空上…… 只是一眼,便让人无法忘记。 这时有画王提醒,让诸位画君、画王猛然想起来,亦明白了为何会眼熟。 “这,不会吧?” 有画君惊骇道。 此刻天空上浮现的血海,便是禁忌? “还有,吾听说有一禁忌,乃是人形皮囊形态……”那名画王示意一下天宇上,若隐若现的干瘪人皮道。而且,如此恐怖的存在,给他们的气息,乃是超出了文王境。 那么除了禁忌,还有什么? 此时众人浑身一震,目光刹那间变得骇然起来。 难道此刻天宇上的存在,都是传说中的禁忌?这,太疯狂了吧?令他们都不敢相信。 而且。 禁忌出世,不祸害人间,反而助他们抵挡鬼雾? 抵挡幽冥的降临? 这不对啊。 “这,不太可能吧?”有画君摇头道,“倘若它们是禁忌,那,还是禁忌吗?应该是另有存在,只是有些相似而已。” “或许吧。” “希望如此。” “倘若真是禁忌,它们的出现,必定不会是好事。” 不管天宇上出现的是不是禁忌,画城现在暂时算是解除了危机,但只是表面上。 倘若鬼域继续崩塌,乃至是崩塌到画廊,阴间,乃至是“地狱”,五大禁忌绝对封锁不了。 而画城地界,最终还会被“地狱”吞噬,有可能化为真正的阴间。 乃至影响到整个人间。 所以,封青岩并没有放心下来,反而趁着五大禁忌顶住崩塌的鬼域时,疯狂朝画廊掠去。 他希望与俊俏郎君联手,看能不能压制鬼域崩塌。 或者是修复。 他可以为俊俏郎君争取到一定的时间。 不过数息间,封青岩便掠到画廊,化为一道飞光般穿过画廊,回到画廊的深处,即阴间。 不过十息时间,他便回到黑磨盘前。 此刻俊俏郎君焦急无比,面对崩塌的鬼域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要做些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 俊俏郎君焦急道,面对出现一条条裂缝的阴间,手中的画笔根本就忙不过来。 这条裂缝刚刚修补好,但是又出现十余条裂缝。 这是杯水车薪。 “呜呜,我修不过来啊。” 俊俏郎君急哭了。 “女郎,可有办法迅速止住地狱崩塌?”封青岩来到俊俏郎君身边,此刻亦顾不得那么多了。 “啊——” 俊俏郎君被吓了一跳,结巴道“你、你,怎、怎么又来、来了?我、我不想见你,快走。” “女郎,画廊外的鬼域正在崩塌,都坠入画城地界了。” 封青岩道。 “啊?” 俊俏郎君惊慌不已。 “倘若没有办法阻止鬼域崩塌,有可能导致画城地界化为死地……” 封青岩底气不足道,毕竟是他用鬼门撞击鬼域所致。 他是罪魁祸首。 “这、这,怎么可能?” 俊俏郎君被吓得脸色发白,清瘦的身子颤抖起来,似乎有些站不稳倒退两步。 “女郎,你乃地狱之主人,你真没有办法?” 封青岩温声问。 “我、我只能修补,可是,可是我修补不过来啊。” 俊俏郎君带着哭腔道。 “需要多少时间,方能够修补过来?” 封青岩带着期待问。 “起、起码要两三个时辰。” 俊俏郎君举起白皙细长的右手,竖起三根手指道。 “三个时辰?” 封青岩怔住了。 三个时辰,画城地界都有可能化为地狱了。 “两、两个时辰。” 俊俏郎君缩回一根手指,见封青岩不说话,又缩回一根手指,道“最少要一个时辰,最好是两个时辰。可是,现在地狱根本就支撑不过多久啊,不用半个时辰,就会彻底崩完了。” “一个时辰,你真能修补过来?” 封青岩问。 “一个时辰无法修补过去,但是可以阻止地狱崩塌。” 俊俏郎君有些胆怯道。 “好,我为你争取一个时辰的时间,你现在赶紧修补。”封青岩迟疑一下便道,“我努力争取一个时辰以上,还请女郎不要放弃,能够修补多少,就修补多少。” “我、我知道了。” 俊俏郎君点头,正想问如何争取时间,但是封青岩已经出去了。此刻她没有多想,就赶紧修补起来…… 而封青岩赶紧回到崩溃的鬼域。 “鬼门,看你的了,希望不要让我失望了。” 封青岩身后浮现巨大的鬼门,瞬间就朝崩塌的鬼域化去,似乎要融入鬼域中。 …… 。 第641章 阴间之门 天宇深处。 封青岩悬立在崩溃的鬼域中,身后浮现一座黑沉的鬼门。 鬼门弥漫着滚滚黑雾,并没有前世慑人心魄的“鬼门关”三个大字,但是散发令天地颤栗的气息。 不过它骇人的气息,并没有散发出去,止于十丈左右。 此刻封青岩闭上眼睛,努力控制鬼门融入鬼域中,欲以鬼门之力镇住鬼域。但是鬼门的出现,却令鬼域崩塌得更快,让封青岩有些傻眼了。 难道两者无法相融? 封青岩紧皱着眉头思索,鬼域,不对,是“地狱”,乃是阴间,而鬼门乃是阴间之门。 二者应该相融才对。 在他之前的猜想中,鬼门融入鬼域,化为阴间之门,便可以鬼门之力封住崩溃的鬼域,以及隔绝鬼域碎片坠入人间。 但现在的问题是,鬼门如何才能融入鬼域? 在鬼门尝试融入鬼域时,他才发现鬼域承受不起鬼门,对于鬼门来说,鬼域太过脆弱了。 “的确是太脆弱了。” 封青岩睁开眼睛道。 倘若不是鬼域太过脆弱,岂会被鬼门一撞就碎? 这说明他之前想法已经行不通,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鬼域坠入画城? 鬼域坠入画城,画城只怕…… 他心急如焚。 但鬼域为何如此脆弱? 封青岩有些想不明白,在他看来,“地狱”乃是与鬼门同级别的存在。 按理来说,“地狱”所衍生的阴间,应该不会弱。 难道是“地狱”并没有真正成形的缘故? 看来只能如此解释了。 眨眼间,又数十息过去了。 倘若“地狱”彻底崩溃,即使是五大禁忌,怕是亦有些顶不住。 他现在所有的希望的都落在鬼门上。 只能往鬼门上想办法了。 既然鬼域不够坚固,那就加固,让鬼域能够承受得起鬼门。 但是如何加固呢? 此刻封青岩一步步朝鬼域走去,仔细打量起来,并使出“破虚见微”神通。 在他认真审视时,一道身影焦急出现,正是俊俏郎君,看到封青岩悬立在空中,一脸平静打量四周,没有半点着急的样子,便道“你不是说,可以为我争取一个时辰吗?” “我正在想办法。” 封青岩道。 “想办法?” 俊俏郎君有些怔住了,她还以为坏人已经有办法了,要不然为何如此笃定?此刻,她忍不住急道“你现在才想办法?你不是已经有办法了吗?这、这怎么办啊?呜呜——” “女郎容我想想。” 封青岩道。 “快点啊。” 俊俏郎君急急回到黑磨盘处。 “鬼域,乃至是阴间,似乎都没有幽冥的法则锁链……” 封青岩收回目光道。 或许正是因为没有法则锁链,方无法承受得起鬼门。 既然鬼域没有法则链锁,便让它有法则链锁,或许便可融入鬼门。 此刻封青岩闭上眼睛,心意与鬼门融为一体般,道“幽冥法则,生,融入鬼域。” 在他话说完时。 鬼门中蓦然生出一条条黑色的法则链锁,犹如一条条狰狞的黑蛇,朝崩溃的鬼域射去。 在法则链锁射入鬼域后,又生出一条条较为小些的链锁。 不过眨眼间。 一条从鬼门生出法则链锁,就变成一大片蛛网般,迅速与破碎的鬼域融为一体。 一条条法则锁链探入鬼域,化为一张张巨大的法则网。 无数法则网融入鬼域,将一块块破碎的鬼域连接在一起,原本即将要崩塌下去的鬼域,就法则网生生拉住了。 “融!” 此刻封青岩低喝一声。 法则网就迅速融合,把破碎的鬼域紧紧连接。 这时,鬼域终于停止崩塌,但是就像是被渔网网起来一样,裂缝依然有…… 封青岩看到心头终于松了口气。 现在只等俊俏郎君了。 他此刻亦有些想不到,鬼门竟然真可封住鬼域,实在让他有些意外。毕竟,鬼门的力量,他以前从来没有开发过,根本不知道鬼门到底隐藏着什么力量。 现在终于窥视一二了。 不过,他亦没有想到,如此恐怖的“地狱”,所衍生出来阴间,居然没有幽冥法则。 难道还是“地狱”没有成形的缘故? 此刻他对“地狱”越来越好奇了。 夭夭小娘子身后有一层“地狱”,俊俏郎君笔下画出一层“地狱”…… 数十息过去。 他看到鬼门似乎真封住了鬼域,便让五大禁忌回来。 五大禁忌亦松了口气,恭敬站回鬼门前的石台上。 虽然它们乃是圣境中的存在,暂时顶住一个崩塌的鬼域,并没有什么。但是,它们却在鬼域中,感受到一股若隐若现的恐怖气息,令它们都有些颤抖起来。 倘若那股气息真正出现,恐怕就连它们都承受不起。 “府君,那鬼域中隐藏着什么?为何会如此可怕的气息?”血后有些心悸道,那股若隐若现的气息,的确惊吓到它了。 另外四大禁忌闻言,都好奇朝封青岩看来。 “不过是一层地狱而已,有何可怕?” 封青岩一笑道。 “不可怕?” 血后愣了愣,道“明明就十分可怕,十分骇人。” “你又不是人。” 封青岩道。 “呃,倒是,骇鬼,十分骇鬼。” 血后补充道。 此刻,封青岩微微蹙着眼睛打量鬼域,难道“地狱”真与自己的地府有关? 尽管地府现在还没有建。 难道“地狱”便是自己所要建地府的十八层地狱之一?要不然,鬼门的中生出的法则锁链,为何能够融入鬼域中? 而能融入鬼域,自然说明能融入“地狱”。 他身后的鬼门,日后自然是地府的鬼门关…… 在他思索间。 画城。 此刻所有画者都停下来了。 因为,天宇上没有鬼雾降临,亦没有鬼魂坠落,似乎彻底被未知的恐怖存在清除了。 那血海、人皮、黑手等,统统消失不见了。 天空似乎变得清朗。 在众画者愕然,亦松口气时,却猛然看到天宇深处,有一片巨大的黑沉之物。 看起来像是黑铁,又像是黑石,让人有些分不清。 “那是什么?” 有画君问。 因为画君以下的画者,根本就看不清,只能隐隐看到有片黑影而已。 “鬼雾?” “不像是鬼雾。” 有画君摇头,眯着眼睛仔细打量。 “那像什么?” “暂时没有看出来,但看起来,倒是像一块巨大无比的铁板。”一名画王沉吟一下道,但是绝对不可能是什么铁板。 虽然看起来朴素无华,但是却散发让人难以言喻的气息。 它让人心慌。 “奇怪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就是它,挡住了鬼雾?”有画君好奇道,毕竟鬼雾降临得突兀,那恐怖存在出现得亦突兀,现在“铁板”亦出现得十分突兀。 一切都透着古怪,让人看不透。 不过,不管如何,画城总得是保下来了,幸好画城的损失不大,并没有伤亡多少…… “嗯,那看起来,像不像是一座门?” 儒雅画王突然道。 当天宇深处,那黑沉的存在,显露越来越多的时候,看起来的确像是一座门。 一座黑沉的石门。 “门?” “奇怪了,怎么会是门?” 画城听画君、画王都诧异无比。 “这,不会是天国之门吧?”儒雅画王心中一惊道,“这、这,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天国之门!” “天国之门?” 不少画君震惊起来。 这,还真有可能是天国之门,毕竟天上所谓的“幽冥”,其实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天国。 只不过天国发生意外了。 天国有可能变成了死国,于是就成为了“幽冥”。 此刻有画王踏空而起,朝天宇深处飞射而去,但是上升一定的高度时,却是无法再上升一寸。 但在此时,却能更清晰看到“门”。 这真是天国之门? 倘若真是天国之门,为何透着阴森? 它,似乎可镇慑心魄,看起来不像是天国之物,反而像是阴间之物。 “的确是它封住了幽冥。” 儒雅画王飞身而起,可惜亦无法飞上天宇深处,被一层无形的力量阻挡了。此刻,他仔细审视“门”,便忍不住道“这天国之门,为何变成鬼门般?天国到底发生何事了?难道天国亦……” “倘若天国真的存在,天国怕是……” 有画王道。 毕竟之前坠落如此多的鬼魂,其中不缺鬼伯、鬼王级别。而且,还有超出文王境的存在。 现在恐怕只有天国,方会有圣境的存在吧? “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进入天国?” 儒雅画王问。 “上不去,怕是进不去了。”白发画王道,沉吟片刻又言,“即使能进,怕是……” “天国的确出事了。” 儒雅画王道。 “其实老夫并不在乎什么天国,倒是担心天国影响到我人间。”白发画王蹙着眉头道,“天国出事,说明就连天国都抵挡不住,而我人间,又如何抵挡?希望天国之事,并没有影响到我人间吧。” “现在已经影响到了。” 有画王道。 众画王、画君沉默起来。 天国出事了,似乎变成了死国,乃至化为幽冥。而且,现在幽冥之门大开,降临无穷无尽的鬼雾,以及如雨般的鬼魂…… 这让不少画君、画王忧心起来。 毕竟现在只是开始而已。 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更恐怖的事情发生? …… 而画廊深处,即是阴间里。 俊俏郎君回来后,便疯狂修补阴间的裂缝。 幸好的是,黑磨盘上暂时没有裂缝,但是继续崩塌下去,黑磨盘最终都会崩溃。 她才修复一条裂缝,便有十条,二十条裂缝出现。 她根本修不过来。 但是,她不能停下来,只能疯狂修补下去。 谁能想到,鬼域崩塌,会坠入画城? 这并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此时她还不知道画廊为何会崩溃,此刻没有时间去想,也不想关心,只想赶紧修复画廊…… 时间一点点过去。 画廊的崩溃依然没有停下来。 那坏人还办法吗? 俊俏郎君如此想着,但手中的画笔却没有停,留下一道道残影。 画着画着,俊俏郎君就愣了一下,按照她之前的预测,这个时候,画廊应该大崩塌才对。 为何现在没有半点动静? 她便停下一看,看到画廊竟然停止崩塌了。 “真停了?” 俊俏郎君震惊不已,有些不敢相信。 那坏人是如何做到的? 她,乃是画廊的主人,都没有做到,坏人是如何做到的? 这太让她震惊了,乃至有些不敢相信。 此刻她立即出现在鬼域,正想往外掠去时,却猛然怔住了。她看到鬼门前,立着一座巨大无比的黑色石门,犹如顶天般,无限高大,看不到顶…… 这是什么? 俊俏郎君诧异不已。 鬼域中,怎么会有一座如此巨大的石门? 而且,这石门的气息,似乎有些像黑磨盘,似乎与黑磨盘乃是一体般。 “坏人,你在哪里,这里怎么会有一座大石门?” 俊俏郎君举头张望,带着些胆怯道。 但是,封青岩并没有回应。 这时俊俏郎君便找起来,发现坏人并不在鬼域里,便对着大鬼门道“难道坏人在大石门外?是他用大石门止住画廊崩溃?奇怪了,这大石门是如何做到的?” 正在她好奇时,惊呼一声就往回跑。 差点记得正事了。 此刻她匆匆赶回黑磨盘前,持着画笔疯狂修补过来。 一条条裂缝被修补。 只要画廊没有继续崩塌,她就能够很快修补过来。 在黑磨盘的另一处,影书目光有些呆滞看着黑磨盘。 自从她看到黑磨盘,目光就没有再移开过,一直呆呆地盯着,整个人犹如失魂般。 这黑磨盘散发着的气息,似乎引起她灵魂共鸣。 她似乎从哪里看过黑磨盘。 梦中? 影书已经不记得。 但是,她十分肯定,她似乎的确见过黑磨盘…… 此刻,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或许说,此刻没有思维,没有意识,是一种很难说清的状态。 她陷入一种十分古怪的形态中。 这巨大形似磨盘的黑影是什么?是一层地狱…… 而自己是什么? 她说不清。 片刻后。 俊俏郎君惊叫一声,被一动不动的影书惊吓到。 她有些愕然看着影书,她不知道影书是何时进入画廊,何时来到黑磨盘前。 她没有觉察到的丝毫。 她见影书目光呆滞,一动不动,便松了口气,从一旁的黑石走出。她走得小心翼翼的,不想被影书发现…… 奇怪了。 她是怎么来到我画廊的? 俊俏郎君好奇想着,难道与那坏人一样? 可是,她也不知道坏人是怎么进入她画廊啊。 …… …… 。 第642章 鬼门与地狱一体 画廊阴间。 此时俊俏郎君没空理会影书,持着画笔在迅速修补裂缝。 但是,她画着画着就停下,有些疑惑打量四周,总感觉自己的画廊,发生了十分奇特的变化。 这种变化不是很明显,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 她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就继续修补裂缝,以免画廊崩塌坠入画城。 随着时间的过去。 画廊的变化更加明显了。 俊俏郎君再次停下,一边咬着画笔,一边疑惑中带着些茫然打量四周。她的确感受到画廊发生了变化,但是又说不出变化在哪里,让她感觉有些怪怪的。 “难道是那座大石门的缘故?” 俊俏郎君如此想着。 此刻她想明白了,就没有继续多想下去,专心致志修补裂缝,毕竟她不知道坏人能支撑多久。虽然坏人说能支撑一个时辰,但这是她的画廊,她知道画廊的恐怖…… 还是尽快修复为好,免得出意外了。 眨眼间就半个时辰过去。 画廊修复了不少,终于让她松了口气。 这时,她来到画廊外的鬼域,在修复裂缝时明显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她看到破碎的鬼域里,隐藏着一条黑不溜秋的链锁,正在连着一块块破碎的界壁。 界壁里怎么会有链锁? 俊俏郎君皱了皱鼻子,不记得自己的画廊里有这种东西啊。 难道画廊停止崩塌,就是因为链锁连着的缘故? 她连忙查看起来。 片刻后。 她就发现破碎的界壁里,或横着或竖着一条条黑色链锁,正是这些黑色链锁连着界壁,才没有让鬼域继续崩塌…… 此刻她看了看黑色锁链,又看了看那座顶到天般的大石门。 是谁的功劳? 是大石门,还是黑色链锁? 或者是二者共同之功? 她的目光顺着黑色链锁看去,虽然黑色锁链看起来纵横交错,错综复杂,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层次分明,井然有序。 一丝不紊。 画廊没有继续崩塌,乃是黑色链锁之功。 她一边修补,一边顺着黑色锁链看去,发现黑色链锁生于大石门,倒是让她有些惊讶起来。 这些黑色链锁是什么? 她自然不会认为,这些黑色链锁就是普通的链锁。 这根本不可能。 此刻她隐约感受到,黑色链锁散发出来的气息,与画廊阴间的气息十分相似。 如出一辙。 不过,黑色链锁的气息更加纯粹,似乎乃是阴间的源头般。 “这是什么气息呢?感觉很厉害啊,好像是……” 俊俏郎君歪了歪脑袋,但脑海中一时之间,找不出一个适合的词。主要是因为,她以前并没有感受过此类气息,并不知道此类气息代表着什么。 她好像是发现什么了,但是总隔着一层纸。 其实就是法则的气息。 倘若此刻有人说出法则二字,她会一下子明白过来。 “似乎我的画廊阴间不牢固,就是缺少这种气息……”俊俏郎君自语。她感觉黑色链锁散发的气息,能够加固画廊阴间,乃至可使画廊阴间成为真正的一界。 可惜这种气息。 不对。 是这种黑色链锁,她似乎画不出来。 她只是看了看,就知道很难很难,比画阴间还要难得多。 不过此刻,黑色链锁为她指明了方向,以后画阴间一定要画出这种黑色链锁,要不然画廊阴间最终还是会崩。 有了这种黑色链锁,应该就不会崩。 这座大石门是什么,居然生出如此厉害的链锁?俊俏郎君心里有些惊叹,想不到坏人还有如此瑰宝。 眨眼间,又半个时辰过去。 画廊阴间基本修复过来,俊俏郎君彻底松了口气。 即使此时撤去大石门,撤去黑色链锁,画廊阴间也不会继续崩塌了。不过,现在并不能算是大功告成,只能算是基本修复过来。倘若需要彻底修复,完好如初,还需要不少水磨的功夫。 此时俊俏郎君咬着画笔在审视,发现画廊变得有些陌生了。 她有些懵了,茫然挠着后脑。 虽然画廊的样子并没有变,但是却散发着陌生的气息,不再是她所熟悉的画廊。她的目光落在黑色链锁上,发现黑色链锁不是穿在界壁里,而是与界壁渐渐融为一体。 似乎是黑色链锁的融入,让画廊发生了变化。 画廊阴间变得更加坚固了。 “坏人,可以撤去大石门了。” 这时俊俏郎君对着大石门大声喊道,可惜大石门外并没有回应,似乎坏人没有听到。 她又喊了几声,见封青岩没有回应,就回到黑磨盘前。 影书还傻傻着不动。 “喂?” 俊俏郎君轻手轻脚走来,带着些好奇问“你是谁?你是怎么来到我画廊里的?” 她见影书没有回应,一直痴痴看着黑磨盘,就伸手在影书面前晃了晃。 影书还是没有反应。 俊俏郎君就疑惑看着黑磨盘,这“地狱”有什么好看的? 一般人看到“地狱”,都会被吓得魂飞魄散,但眼前的小娘子倒是不怕。虽然是痴痴看着,但她没有从影书眼里看到惊恐或畏惧,反而是疑惑而好奇的痴迷。 她没有再理会影书,认真审视黑磨盘,看“地狱”有没有受损。 至于为何要画出“地狱”。 她也不知道,只是顺着感觉画而已。 “地狱”自从就出现在她梦中,随着她长大,梦中的“地狱”就更加清晰。 她只是画出来而已,并没有其他想法。 这时,她看到一条条黑色链锁,缓缓朝“地狱”探去,似乎要钻进“地狱”里。 这根本就不可能! “地狱”十分坚固,他物根本不可进入。 其实“地狱”里面是怎么样子,她并不清楚,只知道“地狱”十分坚固,有可能是世间最坚固之物。 但是,在她以为不可能时,黑色链锁却缓缓钻入“地狱”了。 这让她大吃一惊,脱口道“这怎么可能?” 虽然黑色链锁钻进的速度很慢,但的确是钻进去了,而且并不一条。 她的眼睛微微瞪大,满脸的意外之色。 片刻后,几乎所有的黑色链锁,都钻进“地狱”,似乎与“地狱”融为一体了。 她感受到地狱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地狱终于要成形了。 可是。 她感觉到“地狱”,不再是她独有的“地狱”,让她十分不解和有些不安。这些黑色链锁,怎么如此霸道,要抢走她的“地狱”?不行,不能抢走我的“地狱”…… 这是我的地狱! …… 庞大的鬼门外。 封青岩轻闭着眼睛,在感受鬼门的变化。 此刻,他犹如“看”法则链锁融入鬼域,终于让他松了口气。 随着法则链锁融入越来越多,鬼域终于停止崩塌,他还通过法则锁链,感受到俊俏郎君在修补鬼域。 一个时辰后。 他的眉头皱了皱,就猛然睁开眼睛,发现鬼门生出的法则链锁,钻进了什么恐怖的存在。 此刻正在以十分缓慢的速度融合,似乎要与恐怖的存在融为一体。 这是什么? 封青岩十分意外。 不知道法则链锁钻进什么东西里了。 地狱! 在他疑惑中,就有些怔住了。 这时他已经知道,法则链锁钻进什么东西里,难道法则链锁要与地狱融为一体? 虽然他十分惊讶,但是没有阻止,反而好奇“看”着。 他觉得法则链锁融入“地狱”,乃是一件好事。 而且“地狱”缺少法则。 鬼门生出的幽冥法则,正好补缺,完善“地狱”。 但在片刻后,他猛然觉察到哪里不对劲,这“地狱”……似乎不是他的地狱啊。 这是俊俏郎君的“地狱”。 我这是强抢? 封青岩愣了愣,有些愕然。 堂堂的三鼎君子,居然强抢霸占他人之物? 这是失德吧。 既然俊俏郎君基本修复过来,鬼域应该不会再次崩塌,那就撤掉鬼门吧。毕竟鬼门现世太久,也不是一件好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女郎,画廊的情况如何了?倘若无恙,在下便撤走石门。” 封青岩对着鬼门道。 画廊内的俊俏郎君自然没有回应,因为鬼门的存在隔绝了两界,根本就不可能听到。 此刻封青岩亦知道俊俏郎君不可能听到,再次仔细感受一下鬼域,确定鬼域应该没事后便撤掉鬼门。 但在他撤掉鬼门时,发现鬼门丝毫不动。 嗯? 封青岩愣了一下。 难道鬼门与鬼域融为一体了? 他只是需要鬼门融入鬼域,不是要鬼门与鬼域融为一体,这是两个概念啊。 “回来。” 他喝了一声。 但是鬼门依然纹丝不动。 此时他有种不祥的预感,鬼门怕是与鬼域融为一体了。 “收!” 此刻他闭上眼睛,脑海中生出强烈的念头,鬼门终于微微颤动。但还是没有收回,令封青岩的脸色有些难看,鬼门第一次不受控制,这不是好兆头啊。 “起!” 他脸色郑重,强烈的念头再次生出。 鬼门剧烈颤动起来。 此刻,鬼门似乎正从鬼域中缓缓拨出,终于让封青岩安心些,鬼门最终还是受他的控制。 鬼门缓缓回来,渐渐变小。 虽然速度是慢了些,但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咻—— 最终鬼门隐于背后的诡异黑暗。 但在封青岩转身看向鬼域时,却愣了一下,鬼域呢? 鬼域呢? 怎么不见了? 他还要回鬼域寻影书小娘子。 他的目光扫了一阵,还是没有寻到鬼域隐在何处,便使出“破虚见微”神通,鬼域的确消失不见了。 此刻他正站在天宇深处。 “女郎?” 一阵后,封青岩呼喊一声,自然没有人回应他,“奇怪了,鬼域在刚刚明明还在,为何鬼门一收,鬼域就消失不见了?” 此刻他有种不好的预感,鬼域不会是被我收到鬼门里去了吧? 难道鬼门并没有从鬼域中拨出? 他赶紧浮现鬼门。 看到鬼域果然在鬼门之后,似乎与鬼门融为一体了。 这…… 封青岩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的鬼门果然抢了鬼域。 这如何办?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来,再尝试一次? “出!” 封青岩喝道,但是鬼门纹丝不动。 “脱离鬼域,收回。” 他的念头再生,但是连鬼域一起收回了。 他顿时头大。 而在画廊阴间里,俊俏郎君急得都快要哭了。 她的画廊阴间果然被人抢走了。 一定是那坏人! 这如何办呀? 俊俏郎君面对坏人的强抢手足无措,冲着融入“地狱”的黑色链锁喊道“你快走,我不要你,你快走……” “呜呜,这是我的,你为何要抢我的?” “你快走,我不要你了。” 她想去扯掉那些黑色链锁,可惜触摸不到。 此刻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但是,她发现黑色链锁融入“地狱”后,“地狱”渐渐变得更加完善和神秘,散发着威严无比的气息。 黑色链锁融入“地狱”是好的,是在帮助“地狱”自我完善。 这让俊俏郎君的内心十分矛盾。 可是。 这明明是她的“地狱”。 这怎么办? 俊俏郎君不知道该如何做,既希望“地狱”能够完善,但是又不想失去“地狱”。 呜呜—— 而在此时。 影书终于清醒过来。 而她也发现蹲在一旁,抱着双膝着急得要哭的俊俏郎君。 她没有贸然上前,反而眨了眨眼看着俊俏郎君和四周,想着在如此恐怖的地狱里,怎么会有人? 难道他和我一样,都是莫名其妙被困在地狱里? 她仔细打量四周,觉得地狱虽然恐怖,但是对她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危险。 毕竟那些鬼魂不敢靠近她。 或许让她莫名其妙来到地狱的,应该就是眼前的巨大黑轮,它散发着两分让她莫名亲切的气息。 她隐约记得。 第一眼看到黑轮时,就让她陷入一种说不清的状态。 这黑轮有古怪。 或者说她与黑轮有说不清的关系。 而鬼魂不敢靠近她,或许就与黑轮有关…… 这名俊俏的小郎君,也是因为黑轮来到地狱?因为莫名其妙来到,心里十分害怕,所以就急得哭了? 啧啧—— 我影书身为女子都没有哭,堂堂的七尺男儿居然哭了。 果然,这个天下不是人人都是君子,而我所倾慕的君子,更是人间第一君子。 风采无人能及! 影书心里顿时有些鄙视俊俏小郎君。 这时她在四周捏手捏脚转了一圈,看到那些逃窜的鬼魂,似乎是被拖进黑轮里去了。 这让她对黑轮更好奇了。 这东西怎么总感觉有些熟悉呢? 影书审视一阵,见到俊俏小郎君站了起来,道“这位小郎君,你也是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吗?” “啊——” 俊俏郎君被吓了一跳,如同受惊的兔子的般,瞬间躲到一侧的山石后。 “……” 影书满脸愕然。 这小郎君的胆子太小了吧? 不过,她感觉这小郎君,怎么像是女子呢? 此刻俊俏郎君探出小脑袋,看向影书,就有些胆怯道“你、你醒来了?” “啊?” 影书脑袋微微前伸。 “你是谁?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俊俏郎君好奇问,依然没有从山石后走出,反而变得有些警惕,“你是不是和坏人是一伙的?” “啊?” 影书脑袋继续前伸,为何我有些听不懂她说什么? 此时她也看到小郎君是女子了。 这让她心里有些内疚。 “你说坏人,什么坏人?” 影书见小郎君不说话,就有些好奇问,“我不是坏人啊,我叫影书,是书城的书者,和君子进入画城地界时,就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了。你呢?你叫什么?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哦,你是书城的书者呀?我是画城的画者。” 俊俏郎君顿时松了口气。 虽然琴棋书画四城说不上同气连枝,但是四城之间一直守望相助,不是其他教派可比。 特别是书画两城,关系一直十分密切。 “我叫西禾。” 俊俏郎君带着欢喜道。 虽然说她害怕与人接触,那是她不知道如何与人交谈,久而久之便心里有了畏惧。 此刻影书十分好说话,年龄又与她差不多。 “这是我的画廊,所以,我就在这里呀。” 西禾没有丝毫的戒心。 “啊?” 影书瞪大眼睛,指了指四周,震惊道“这是你的画廊?这里,不管怎么看,都是阴间地狱啊?” “……” 西禾小娘子顿时不知所措。 “这么说,那鬼域,和这里的阴间,还有这地狱,鬼魂什么的,都是你画出来的?” 影书震惊道。 她的声音些大,把西禾小娘子吓退几步,有些胆怯看着影书。 “这、这、这……” 影书被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太过惊人了。 “那些鬼魂,可是鬼伯、鬼王级别啊,西禾小娘子,你是什么境界的画者?难道是画王?啧啧,我看你,也和我差不多大呀,竟然是画王境了?” 影书激动道。 “啊、我、我,不是画王,我只是六品画师。” 西禾小娘子连连摆手道。 “啊?六品画师?” 影书怔住了。 “嗯。” 西禾小娘子见到影书没有迁怒于她,紧张的心里微微放松。 “那你怎么画出鬼王级别的鬼魂?这不应该啊。” 影书无比好奇。 “我、我不知道。” 西禾小娘子道。 “你不知道?你自己画出来的,你怎么不知道?” 影书诧异道。 “我真不知道,我就这画,它自己就成为鬼王了。” 西禾焦急解释,生怕惹影书不高兴。 “还可以这样?” 影书不知该说什么了,就指着黑磨盘道“西禾小娘子,这是地狱?你画这个干什么?” “没干什么呀。” 西禾道。 “……呃。” 影书语塞,忍不住道“既然没干什么,那你画它干什么?” “我、我就这样画……” 西禾道。 “对了,西禾小娘子,这如何出去?” 影书问。 “我、我带你出去吧。” 西禾一时说不清如何出去就道。 “影书先谢过西禾小娘子。”影书心里一喜,接着想到什么,就问“西禾小娘子有没有看到封圣?” “封圣?没有。” 西禾小娘子摇摇头。 虽然她没有认出封青岩,但是封圣的大名还是听说过。 这个天下,没有听说过封圣之名的人,还真是屈指可数,简直就是怪物般的存在。 “还请西禾小娘子引路。” 影书一礼道。 虽然她对地狱十分好奇,但是现在亦大概了解了。 谁能想到,如此恐怖的地狱,竟然是西禾小娘子画出来的?倘若这个消息传出去,怕是要震惊整个天下吧? 而且,她进入地狱的时间,应该不短了。 她怕君子等急了。 在走出去的路上,影书有些好奇问“西禾小娘子,你之前所说的坏人是什么人?难道在我之前,还有其他人来过地狱?” “嗯。” 影书点头,说“应该也算不上是坏人吧,只是他吓到我了,我就叫他坏人。” 影书“……” “不过,他刚刚帮到我了,我不能再叫他坏人了。”西禾小娘子道,接着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是……” “可是什么?” 影书问。 “他可能要抢我的画廊。” 西禾有些丧气道。 “什么?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影书顿时怒了。 如此弱女子的东西,竟然亦有人要抢? “他、他……” 这时西禾小娘子想了想,就道“好像是叫封青岩,影书小娘子认识吗?” “啊?” 影书眼睛一瞪,是君子? …… …… 。 第643章 未知幽冥去哪了? 阴森的阴间。 影书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是君子? 君子不仅是誉满天下的封圣,更是人间第一君子,岂会做出此等强抢之事? 或许是西禾小娘子误会了。 必定如此! 她不相信君子会做出此等荒唐之事。 “西禾小娘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刚刚不是说,他还帮过你?既然他帮你,应该不会去抢你的画廊吧?” 影书小娘子有些不解道。 “虽然他的确是帮过我,但是不能因为帮过我,就可以抢我的画廊呀?” 西禾小娘子带着些愤然道。 “西禾小娘子,你所说的画廊,应该就是地狱吧?地狱不是在这里?这应该还在你手里吧?” 影书看了看四周道。 “我现在的确是在画廊里,可是,画廊怕是不再属于我的了。” 西禾小娘子有些伤心道。 “这如何说?” 影书还是有些不明白。 “我感觉到画廊不再受我的控制了。” 西禾小娘子摇摇头,此时画廊已经出现在眼前,道“影书小娘子,只要顺着画廊就能走出去。” “还请西禾小娘子带我离开鬼域。” 影书道。 “哦,好的。” 西禾小娘子道。 不久,两人就走出画廊,回到鬼雾滚滚的鬼域。 “西禾小娘子,哪里是出口?” 影书看了看四周问。 “这边。” 西禾指了一个方向,带着影书继续往前走。 大概半个时辰后,一座巨大无比的黑色石门便浮现眼前,令影书眼睛微微一瞪,惊讶道“这是什么?天壁吗?” 远远看去,石门大得的确像是天壁。 “这不是天壁,这是大石门。” 西禾小娘子道。 “大石门?这,也太大了吧?” 影书惊叹道。 “影书小娘子,这大石门就画廊的出口。” 西禾小娘子道。 “哦。” 影书点点头,一边等西禾打开门,一边好奇打量大石门。但是,西禾小娘子却是站在一旁久久不动,让影书有些诧异起来,道“西禾小娘子,不打开石门?” “我找不开,这大石门不是我的。” 西禾小娘子道。 “那是谁的?” 影书有些疑惑,说“不是你的,怎么会在鬼域里?还成为了鬼域之门?” “这是应该是坏人的大石门。” 西禾小娘子道。 “……” 影书心里微微不悦,怎么能一口一个坏人称呼君子?此刻,她蹙着眉头,道“西禾小娘子,你知道封圣吗?” “封圣名满天下,西禾知道呀,但是封圣没有来过画城,所以西禾并没有见过。” 西禾道。 果然不知道君子便是封圣…… 倘若知道,绝对不会一口一个坏人,影书小娘子如此想着。不过,不应该啊,西禾小娘子不是说出君子之名了吗? “西禾小娘子,你知道封圣名讳吗?” 影书忍不住问。 “知道啊。” 西禾小娘子点点头,接着就怔住了,满脸不可思议看向影书,结巴道“难、难道那、那坏人就是,封圣?” 影书艰难点了点头。 “啊——” 西禾小娘子尖叫一声跑了。 “……” 影书愣在哪里,看到西禾小娘子跑得快要没踪影了,就赶紧道“西禾小娘子,门还没有打开啊。” 可惜西禾小娘子没有回应。 哦对了,这座大石门似乎是君子的,影书愣了一下便转身,喊道“君子,我是影书,快开门。” 但鬼门外的封青岩,哪里听得见? “奇怪了,这座大石门,君子是在哪里找到的?如此巨大,为何我没有听说过?”影书好奇不已,就走近石门仔细打量起来,还伸手摸了摸。 此刻她尝试敲门,但是根本就敲不出声音。 “完了,难道出不去了?” 影书无奈道。 片刻后,西禾小娘子满脸羞红回来,道“影书小娘子,那人真是封圣?” “应该错不了。” 影书道。 “那、那……” 西禾小娘子再次结巴起来。 “西禾小娘子,你想说什么?” 影书问。 “哦,没、没什么。” 西禾小娘子连连摆手,道“我来看看门开了没有,这是封圣的门,我开不了。” “君子的门,怎么会在鬼域里?” 影书疑惑问。 西禾小娘子就大概说了说鬼域崩溃的事情。 “原来这样啊,你说的黑色链锁在哪里?”影书十分好奇起来,很想看看能够霸占画廊阴间的黑色链锁,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界壁里。” 西禾小娘子指了指界壁道。 可惜影书无法看到界壁,就让西禾小娘子详细描述一下黑色链锁,最后有些惊讶道“西禾小娘子,那些黑色链锁会不会就是法则链锁啊?” “法则链锁?” 西禾小娘子当场怔住,脑海里犹如炸开般,猛然明白过来。 半晌后她才回神过来,道“好像的确是法则链锁,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 影书对此不作评价。 “一定是法则链锁,怪不得能融入界壁,甚至融入地狱里,让画廊阴间自我完善……” 西禾小娘子自语。 “这是好事?” 影书问。 “法则链锁融入画廊阴间,的确是一件好事,我画廊阴间并没有法则。而法则链锁融入后,画廊阴间便有了法则,就有可能演化为真正的阴间……” 西禾小娘子有些激动道。 “演化为真正的阴间,自成一界?” 影书有些震惊。 自成一界,即是自成一方天地,可是与那些洞天、秘境之类,可是不同。 “嗯,最后有可能会自成一界。” 西禾小娘子有些骄傲道。 “这么说,君子还是在帮你呀,并不是要抢你的画廊阴间啊。”影书道,“倘若没有大石门的法则链锁,你的画廊阴间能够演化为真正的阴间,自成一界吗?” “呃,应该不可能……” 西禾小娘子认真想想就摇头。 “现在君子只是帮你完善画廊阴间,并不是要抢你的画廊阴间。” 影书道。 “哦,是我误解了君子。” 西禾小娘子顿时不好意思道,声音变弱了。 “这就对了。”影书露出些笑容,就问“西禾小娘子,你能不能联系大石门外的君子?” “不能。” 西禾小娘子道,就指着大石门又言,“我感觉,这大石门,好像要变成画廊阴间的大门了。” “那不急,君子完善画廊阴间后,应该会打开门的。” 影书道。 毕竟急也没用。 这时,她询问了不少画廊阴间之事,特别是黑磨盘。 可惜她发现西禾小娘子,对黑磨盘了解亦不多,或者知道却没有说出来。 而鬼门外。 封青岩尝试数次,都无法抽出鬼门后,就只好打开鬼门。 “血后、山鬼、门忌、神厌、巫恶,等汝等打开鬼门时,便立即隐去身形,莫要让人觉察到汝等的存在,可是明白?” 封青岩道。 “明白。” 五大禁忌道,便立时去推门。 其实,封青岩亦不确定,此时打开的鬼门,后面到底是“地狱”,还是之前未知的幽冥。 倘若是“地狱”,事情就变得有些严重了。 毕竟白衣君还没有回来。 但是,他又觉得,鬼门后是“地狱”之界,似乎正好便是阴间之界。 鬼门的尽头,应该是地狱! 咔嚓—— 鬼门缓缓被推开。 而在鬼门后,影书和西禾二人立即停止交谈,都带着些惊喜看向鬼门。 “影书小娘子,大石门动了,应该是君子开门了。” 西禾小娘子惊喜道。 此时,经过影书的教育后,她不仅不怪君子,反而十分感激。 这画廊阴间对于她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用,还不如送给君子,让君子为人间谋福…… “是,君子开门了。” 影书同样激动。 巨大的石门,渐渐裂出一条缝,片刻后就半开,二人看到石门后站着一道白衣身影。 正是君子。 “君子。” 影书拉着西禾小娘子的手立即跑上去。 “影书小娘子。” 封青岩微微点头,接着目光落在西禾小娘子身上,点头示意道“女郎。” “君子,你可知道这位小娘子是谁?” 此刻影书带着些兴奋道,“这鬼域啊,鬼魂啊,阴间啊,其实都是这位小娘子画出来的,厉害吧?实在是太厉害了,倘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就不敢相信。西禾小娘子可是画出,鬼王级别的鬼魂哦,十分恐怖……” 影书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 西禾小娘子则低着头,显得十分胆怯,根本就不敢去看封青岩。 “原来是西禾小娘子。” 封青岩道。 西禾小娘子赶紧行礼,道“君子万福。” “对了君子,西禾小娘子说,要将画廊阴间送予君子,让君子利用画廊阴间为天下谋福。” 影书带着些得意道。 封青岩闻言眉头一皱,道“这画廊阴间乃西禾小娘子之物,青岩岂能索取?” “君子,这画廊阴间对西禾,的确没有什么用处。” 西禾小娘子道。 “西禾小娘子都如此说了,君子就收下吧。” 影书带着些兴奋劝说。 “这画廊阴间岂会无用?有了这画廊阴间,这天下任你行。”封青岩道。 虽然他亦想研究一下“地狱”,但毕竟不是他之物。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物亦是。 但尴尬的是,鬼门的确强占了“地狱”。 而他现在又分不开。 这便有些像,嘴上喊着不要红包,不要红包,但双手却把口袋口拉得大大的…… “君子还请收下吧,我应该还能画出第二个画廊。” 西禾小娘子低声道。 “还能画出第二个?” 封青岩愣了一下,惊讶道“第二个画廊,可包不包括地狱?” “包括呀。” 西禾小娘子道。 “西禾小娘子可是尝试过?倘若无法再画出呢?”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觉得西禾小娘子不可能再画出第二个“地狱”。 毕竟“地狱”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或许连西禾小娘子自己,都不太清楚“地狱”代表着什么。 “画不出?” 西禾小娘子愣了一下,就道“画不出就画不出呀,我一定要画出地狱吗?” “这倒不是。” 封青岩道。 “君子,西禾小娘子都如此说了,就别再推辞了,爽快些。” 影书大咧咧道。 “那青岩便暂时代管,倘若西禾小娘子考虑清楚了,就告知青岩一声。”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一礼道。 “君子不用客气。” 西禾小娘子避开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西禾小娘子,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封青岩问。 “君、君子,西禾可不可在画廊里画画?” 西禾小娘子期待问。 此时,封青岩顿时有些后悔,收了什么“地狱”。 他觉得西禾小娘子十分不舍地狱,但是不知为何,却突然送他了。 难道是影书小娘子鼓动? “当然可以,这画廊永远是西禾小娘子的画廊,西禾小娘子自然可以随时进出画廊,青岩不过是代西禾小娘子看管大门而已。” 封青岩笑道。 “谢过君子。” 西禾小娘子松口气。 此时影书顿时有些过意不去,西禾小娘子送地狱,的确是受了她的影响,便道“西禾小娘子,我以后可以进入画廊吗?” “可以呀。” 西禾小娘子欢快道。 “影书小娘子,西禾小君子,你们是先出去,还是在此等我?”封青岩问,“我现在想去看看画廊深处的地狱。” “西禾小娘子呢?” 影书问。 “都可以,不过,我也想去看看。” 西禾道。 “那一起呗。” 影书蹦蹦跳跳走在前面。 此刻封青岩朝鬼门示意一下,鬼门便先关上门,接着就往画廊深处走去。 鬼门后是“地狱”,情况有些严重啊。 那鬼门后,之前的那个未知的幽冥去哪里了?还有,白衣君,还能回来吗? 封青岩内心有些担忧。 但是,他在冥冥之中,又觉得鬼门后是地狱,乃是最好,最正确的选择啊。 片刻后,三人便来到黑磨盘前。 封青岩审视一阵,便来到黑磨盘跟前,伸手仔细触摸起来。此刻,他闭上眼睛细细感受,可惜无法感受到地狱内部是什么情况。 他使出“破虚见微”神通,还是无法看穿黑磨盘。 即使是通过法则链锁,亦无法窥视“地狱”。 “地狱”十分神秘。 “很神奇和恐怖的存在,西禾小娘子,你到底是怎么画出来的?”影书忍不住又问,这让她十分不可思议,实在太过惊人了。 “我、我也不知道。” 西禾小娘子想了想就摇头。 她的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画出来的,她就是那样一笔笔画,“地狱”就被画出来了。 有如神助般。 或许与她的梦境有关。 此刻封青岩尝试控制法则链锁,但是发现法则链锁在地狱里生根般,根本就分不开。 虽然说鬼门后是地狱,的确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不是现在。 他需要白衣君回来,以及要知道未知幽冥的一切。 他认为未知幽冥中隐藏着很多秘事。 甚至有可能涉及诸圣等。 …… …… 。 第645章 云梦神来笔 画廊阴间里。 影书和西禾小娘子早已经离开,回到了画城地界。 此时封青岩独自在黑磨盘前,仔细观察着“地狱”,想要弄清楚“地狱”与鬼门的关系。 可惜数天过去,还是一无所获。 地狱”实在太过神秘了,让他无法窥视一二。 不过,在鬼门法则链锁的融合下,画廊阴间的界壁变得越来越坚固。 在封青岩看来,画廊阴间还真有可能,演化为一界的潜质。 不久后。 他亦从画廊阴间出来。 这时,他来到西禾小娘子的木屋,而东宫澜、青莽早在两天前便找到了。木屋有些简陋,位于画城十数里外的一个山谷里,环境十分清静…… 西禾小娘子难得有一个朋友,便极力邀请影书住下。 于是东宫澜、封青岩亦住下了。 此刻青莽和青牛老海,正在谷前的小溪边啃青草。 封青岩从谷外走来,见到青莽、老海便打声招呼,就站在小溪前凝视着溪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鬼门之前连着的幽冥去哪了? 这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他几乎寻遍了画廊阴间,都没有寻到那个幽冥,让他心中好奇不已。 虽然他没有进入过,但只是从鬼门处,便感受到那个幽冥的庞大。 或许庞大到出他的想象。 他总感觉,那个未知的幽冥,或许才是真正的幽冥。 这方天地的幽冥,只是一块碎片而已。 而白衣君走进那个幽冥如此久了,为何还没有回来?最主要的是,白衣君与他之间的感应,竟然在进入鬼门后隔断了。 在这方世界。 白衣君的一想一念,他皆可知,乃至可以控制。 白衣君就是他。 但是。 自从白衣君走进那个幽冥后,似乎就化为两个人般。 这让他心里有种不安。 在他思索中,便一个时辰过去。 他回神过来,幽冥还是要寻找的,但是他来画城的目的,亦不能拉下。 他来画城,自然是为了学画。 此刻他朝木屋走去。 虽然木屋不小,有数间,且是两层,但是真的十分简陋。在他来时,屋前屋后,都生满了杂草,似乎很久没人住般。 其实主要是西禾小娘子,大部分时间都在画廊里。 这时影书、东宫澜和西禾三人,正在打扫、清理木屋,还在木屋前后都围出一个院子。 影书有些想不明白。 西禾小娘子明明是一个女子,为何自己居住的家,就如此不整洁…… 而且,很多生活用品都没有。 君子回来了?” 影书正在清理层前杂草。 封青岩点点头,回层收拾一下,亦出来帮忙。 眨眼间就三天过去,木屋焕然一新,不论是前院还是后院,都种上了花草。 而在第五天。 封青岩终于来到画城。 画城的奇异,让封青岩大开眼界,画城中每浮现的一幅画,都是一处小天地…… 而天地中,几乎都有画者。 此刻封青岩一边走一边看,但是浮现的画卷都看不懂,这起码是画君级别。 而他画还没有入品。 他只能从最基础的学起。 于是,他便来到一处画殿,画殿授予最基础的画功画法…… 眨眼间。 一个月过去。 他对于终于有所了解,便开始学习起来。 不过在此时,他身上却生一件怪事,只要他拿起画笔要画画时,脑海里就会浮现一座模糊的桥。 那桥十分模糊,但看起来像是石拱桥。 第一眼时看似十数丈,第二眼里却是数十丈,乃至是数百丈。 这让他诧异不已。 这是什么桥? 封青岩闭上眼睛仔细观想,但是脑海里浮现的桥,还是十分模糊。 他无法看清,亦无法画出来。 随着他对画道越来越了解,似乎脑海中的桥便清晰几分。 当他画道终于入品时,脑海中浮现的桥更加清晰了,但是依然让人无法看透,似乎笼罩着几分神秘的气息。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这便是接引之桥?” 封青岩轻道。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围绕着接引之桥,所以导致他脑海里生出一座接引之桥? 不管是不是接引之桥,他还是无法下笔。 似乎有什么东西卡住了。 不过,他的画道之境却是一日千里,进境神。 每天都有不小的进步。 一是,他是封圣;二是,他的天赋罕见;三是,他是书君。 对于不少文人来说,其实书画是相通的。 在书城和画城中,不少书者或画者,都是书画双绝…… 所以他学起画并不困难。 在他学画的第二个月,就已经是八品画士了。 在他学画时,影书亦没有荒废时间,竟然亦在学画,在不久前就入品了。 东宫澜亦破境,成为五品琴师。 山谷里。 木屋前后院子里,早先种下的花草,此刻已经开花了。 东宫澜便在花丛中扶琴,影书则跟着西禾小娘子学画,风格则有些偏黑暗…… 不是画阴间,就是画鬼魂。 影书小娘子此刻,亦有一个梦,就是能够像西禾小娘子般,画出鬼王级别的鬼魂。 西禾小娘子除了指点两下,便无所事事。 她的心思都在画廊阴间。 现在画廊阴间不在她手上,便没有半点兴趣画画了。 此刻封青岩正从谷外回来,影书见到便道:“君子,要入画廊阴间画画。” 封青岩看了一眼西禾便点头,道:“稍等。” 虽然她们已经知道鬼门的存在,但是暂时只认为是神秘的石门而已,亦不知道鬼门是在封青岩的身后。此刻封青岩回到房中休息一阵,便来到层外,呼出鬼门便道:“影书、西禾,门开了。” 走。” 影书有些兴奋道,拉着西禾就往后院走去。 等等我。” 东宫澜连忙收琴,亦想进入画廊阴间看看。 封青岩亦进去,毕竟有段时间没有来看了,现在鬼门法则的加持下,画廊阴间的界壁更加坚固了。 不久后。 西禾小娘子,画廊阴间是不是变大些了?” 影书有些诧异道。 嗯,的确是变大些了。” 西禾小娘子十分肯定道,毕竟是她亲手画出来的阴间,哪里生变化,还是一眼能够看出来的。 四人一路深入,来到黑磨盘前。 啧啧,这地狱散出来的气息,比之前更加恐怖了。” 影书有些惊叹道,虽然“地狱”散出来的压抑、痛苦、悔恨等,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她可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在画廊阴间里。 依然有鬼魂在疯狂逃窜,似乎那些无形的恐怖存在,一直都捉不完般。 西禾小娘子,到底是什么在捉鬼魂啊?” 此刻影书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了。 阴兵啊。” 西禾小娘子道。 阴兵?” 此刻影书和东宫澜都愣了一下,想不到是如此简单的答案。 阴兵?这怎么可能,那些鬼魂中,可是有不少是鬼伯、鬼王级别,阴兵又怎么能够捉到它们?” 影书不解道。 因为他们是阴兵啊。” 西禾小娘子道。 啊?” 影书满脸茫然。 西禾,你说是,这阴兵不简单?” 东宫澜想了想问。 嗯。” 西禾小娘子点头。 对了,西禾,你为何不把阴兵画出来?之前可是吓死我了,一直在乱猜是什么东西,想不到还真是阴兵……” 影书道。 不是西禾不想画出来,而是西禾无法把他们画出来。” 西禾小娘子迟疑一下道,看到影书和东宫澜眼中浮现疑惑之色又言,“他们给西禾的感觉十分恐怖,似乎是肩负着什么使命般,所以能够追捕鬼王级别的鬼魂。但是,他们似乎又不存在,所以无法画出来……” 影书:“……” 东宫澜:“……” 此刻便连封青岩都有些诧异起来,道:“西禾小娘子,这是什么意思?” 澜姐姐,你听明白了吗?” 影书问。 东宫澜迟疑一下便摇摇头。 西禾小娘子看到众人都不明白,便有些急了,道:“就是,就是,阴兵原本不是很恐怖,但是因为肩负着某种使命,所以他们就能够抓捕鬼魂。但是,又因为他们现在并不存在,所以我无法画出他们……” 呃,还是有些听不懂……” 影书道。 而在此时,封青岩猛然明白过来。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鬼门与地狱的关系,正如他之前的猜想那般。 至于为何西禾无法画出阴兵? 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建地府,地府都没有建,自然没有真正的阴兵…… 没有真正的阴兵,西禾又如何画出来? 此刻,他亦想到了青山城隍府,青山城隍府的阴兵,算是真正的阴兵吗? 还不算。 因为没有地府,没有轮回…… 有些明白了。” 此时东宫澜却道。 澜姐姐听明白了?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影书十分好奇,但西禾小娘子有些说不清。 这阴兵和以往的阴兵不一样,他们可以克制鬼魂,但是现在他们还没有出现,乃是未来某个时候……” 东宫澜解释道。 未来?” 影书皱了一下眉头,便道:“也就是说,西禾小娘子所画,乃是未来之世?” 差不多吧。” 东宫澜道。 澜姐姐,也不能如此说。” 西禾摇摇头,见自己解释不清,便没有再解释了。 封青岩虽然明白,却没有去解释,不过他却十分惊讶,想不到西禾小娘子,居然能够知道“阴兵”。 不久后。 封青岩便和东宫澜从鬼门里出来。 至于影书真的跟着西禾去学画,还是学画阴间…… 封青岩在木屋休息两日,再次回到画城中,继续去学画。 他一边学画,一边探索脑海听桥,很想知道脑海中的桥,到底是不是接引之桥。 它出现的时间,实在有些古怪。 这一年多来,他所做的三件事都是有目的,都是围绕接引桥去做。 眨眼间就入冬了。 没过多久,便进入人王历二千三百四十九年春,也即封青岩醒来足足四年了。 在他不在的这两年里,周昌离开了书院,往晋国而去。 赫连山、牧雨等亦游历天下。 葬山书院的第一届学子,其实毕业了…… 其实这“毕业”并没有那么严格,不少学子还是可以留在书院继续学习的。 而在这时,封青岩亦成为四品画相,很快便能够证得画君之位。 在夜色中。 封青岩不时浮现鬼门,让五大禁忌打开门,看看在不同时间段,鬼门后是否是同一个幽冥。 但结果,永远是画廊阴间。 这让封青岩十分失望,看来真要把画廊阴间彻底分离出来,原先的未知幽冥方有可能再现。 血后,汝等可是感受到,鬼门有何不同?” 封青岩询问在五大禁忌。 五大禁忌仔细想了想,便摇头,并没有感受到有何不同。 其实封青岩亦没有感受到,它们又如何感受到? 而随着时间的过去。 他脑海中的桥越来越清晰了,便连桥身上的纹路亦能够看清了。此刻他没有再去学画,而是仔细观想脑中之桥,便连桥身上的每一条纹路都观想清晰…… 他感觉,他只要把桥完观想下来,便能够踏入画君之境。 不过这桥的纹路有些复杂,想得完整观想下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他花费大量的时间。 在观想中,时间便过去了。 但是他越观想,心中便越惊讶,观想脑海之桥,还能够提升画境? 虽然这两三个月来,他没有再学画,只是静静观想脑海之桥,但是他现自己对画道了解更加深刻了。 难道脑海之桥,乃是相当于书道极道杀字碑? 他惊叹不已。 而且,他更加好奇,脑海之桥从何而来? 不应该无缘无故出现啊? 难道与画城有关? 可是他并没有觉察到脑海之桥与画城有关。 这脑海之桥越看便越不简单,似乎隐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让人惊叹不已。当他把脑海之桥完整观想下来后,便现自己似乎踏入画君之位了。 一切都悄无声息。 他都不知道自己都已经证得画君之位了。 而在此刻,他脑海中的桥,则是无比清晰,犹如真实的一样,散着神秘的气息。 或许它便是接引之桥。… 第646章 二千三百五十年四月 阳春三月,百花盛开。 封青岩盘坐在谷前的溪边,静静观想脑海听接引之桥。 虽然他还无法确认脑海之桥,是否是接引之桥,但他暂时称为接引之桥。 此刻的接引之桥,桥身上的第一条纹理,都是那么清晰。 犹如真实一样。 这让封青岩惊叹不已,越来越相信是他一直在寻找的接引之桥。只是他没有想到,一直在寻找的接引之桥,竟然就在他的脑海里。 这是天意弄人 不久后,他便睁开眼睛,手中凝出一支画笔,便尝试画起来。 一笔画出,溪水上便出现一笔,渐渐便出现桥的结构,犹如有人在溪水上造桥般。当接引之桥大体出现时,便悄无声息地散出如丝如缕的神秘气息。 气息惊动天地,使得溪水四周,蓦然生起浓雾。 浓雾渐渐黑。 最后犹如墨汁般在翻腾。 在溪边吃草的青莽见到,眼睛微微瞪了一下,蓦然感受到天地间,弥漫着让它说不清气息。 它的灵魂在微微震动。 虽然此刻黑雾笼罩了接引之桥,但是桥身却隐约可见。 它双眼紧紧盯着接引之桥,似乎桥上有什么在呼唤着它,让它不由自主往接引之桥走去。 它想跨过接引之桥。 似乎接引之桥后,有什么在等待着它。 而谷中木屋前院,西禾、影书和东宫澜及侍女四人,心头微微震动一下,便朝谷外看去。 看到满天的黑雾。 “咦,鬼雾” 影书有些惊讶道。 “有些像是鬼雾,但是” 西禾小娘子蹙着眉头,感觉眼前的黑雾比鬼雾要高级,似乎蕴藏着什么神秘的气息在里面。 似乎滚滚的黑雾中,有着呼唤之声。 这时三人皆好奇走出去,很快便走到谷口,看到滚滚的黑雾中,隐约可见一座神秘的石拱桥。 石拱桥不过是三丈的样子。 但是,却给人巍峨而磅礴,犹如有万丈长般。 “这是什么桥我怎么感觉,它跨越了时空般”影书眼睛微瞪,心里惊叹不已,“还有,我还好像感觉到,它似乎在呼唤什么。” “这桥,太惊人了。” 西禾小娘子有些怔住,呆呆看着黑雾听接引之桥。 “这桥很古怪,也很神秘,它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东宫澜诧异道,接着她便现桥前,盘坐着一道白衣身影,“咦,难道是君子所画” “应该是君子所画,但君子所画的是什么桥” 影书道。 “不知道,这桥,似乎散着,十分神奇的气息。” 东宫澜摇摇头,看不明是什么。 但觉得不简单。 而在此时。 她们看到青莽,一步步往接引之桥走去。 正在她们惊讶时,便现跟在身后的侍女,竟然亦往接引之桥走去。 目光有些呆滞。 “小琴” 东宫澜叫了一声。 但是她的侍女,犹如没有听到般,还是一步步往接引之桥走去。 “澜姐姐,小琴这是” 影书有些疑惑问。 东宫澜皱着眉头,但见是君子画出来的桥,就没有拦下侍女。此刻,她还见到青牛老海,亦往接引之桥走去了。 “青莽,小琴,老海” 影书蹙着眉头。 她们三人还是没事,似乎并不受接引之桥影响。 此刻,东宫澜亦现,她们三人似乎与他人有不同,但是说不出哪里不同。 在东宫澜和影书相视时,只有西禾小娘子痴痴看着接引之桥。 而在此时。 走在最前面的青莽,已经快要走上接引之桥上了。 但封青岩没有阻止,还在不断画接引之桥,现在的接引之桥,表面看去是画出来。 但是,桥身上的纹理,还没画出来。 当青莽踏上接引之桥时。 接引之桥犹如梦境般,瞬间就破碎,迅灰飞烟灭。 四周因接引之桥而生的黑雾,亦迅退去,消失不见,天地再次明朗起来。 这时青莽、侍女小琴和青牛老海,渐渐清醒过来。 “啊,君上,我这是怎么了” 青莽扑一声倒在溪水里,一脸茫然问着封青岩。 “没事。” 封青岩笑了笑道。 “君子,你刚刚画的是什么桥,好神秘的样子啊。”影书上前好奇问,“怎么青莽一踏上去,桥就崩溃了呢”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桥,随便画而已。” 封青岩道。 影书盯着封青岩,满脸不相信的样子。 “君子,刚刚所画的桥,是不是在君子梦中” 西禾小娘子回神过来问,她从接引之桥中感受到,两分熟悉的气息,犹如她的画廊一样。 “差不多。”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西禾小娘子闻言顿时有些兴奋起来,犹如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般。 “那君子的桥,为何会突然崩溃了” 西禾小娘子问。 “或许是画力不够吧。” 封青岩想了想道。 “画力不够”西禾小娘子想了想,就道:“君子,可用你的大石门来加固,这样就不会崩溃了。” “倒是个办法。” 封青岩一笑道,也在认真思索失败的原因。 虽然他不认为,第一次便能够画出来,但是没有想到,会崩溃得如此彻底。 此刻他没有再画。 刚才画接引之桥,几乎耗尽他的心力,不得停下休息。 第二日清晨。 他来到溪边,再次画接引之桥。 当接引之桥出现后,天地间再次弥漫起滚滚的黑雾,以及散着如丝如缕的神秘气息。 青莽、青牛老海和侍女小琴,再次被接引之桥呼唤而来。 当有人或有牛踏上去时。 接引之桥再次破碎,瞬间灰飞烟灭。 此刻他在思索着失败原因,可惜还是没有寻到,让他十分想不明白。按理来说,他现在乃是画君,应该有足够的画力画出接引之桥,但是失败了。 为何呢 他一次次画接引之桥,接引之桥一次次破碎。 眨眼间就十余日过去了。 也就是说,他已经画了十余次,但是没有一次成功,这让封青岩十分想不明白。 而在围观的影书、西禾和东宫澜三人,亦是想不明白。 “西禾,你说君子为何会失败呢” 影书好奇问。 “不知道呀。” 西禾小娘子摇摇头。 在她看来,接引之桥明明是成功的,但是不知为何,桥就突然破碎了。 这破碎得十分诡异。 “澜姐姐知道吗” 影书转头问。 东宫澜微摇了一下头。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呢这很古怪啊。”影书蹙着眉头道,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桥破碎得太过突兀了。 似乎是有什么力量,在让桥破碎般。 片刻后,影书便有些激动道:“澜姐姐,会不会是君子画出的桥太过厉害了,所以上天不让它存在” 东宫澜:“” “这,不会吧”影书愣了愣道。 “为何不会呢”影书反问,道:“要不然如何解释按理来说,不可能会崩啊。而且,这崩得,也太过古怪了,太过不讲道理了。这桥太过恐怖,上天都容不下它,这很正常呀。” 东宫澜闻言想翻白眼。 “影书,是君子的桥厉害,还是我的地狱厉害” 西禾小娘子问。 “呃” 影书有些卡住了,最后才道:“应该是西禾姐姐的地狱厉害一些吧。” “既然上天连我的地狱,都能够容得下,自然容得下君子的桥。” 西禾小娘子道。 “那、那,君子的桥,为何会崩呢” 影书问。 西禾小娘子答不出来。 在第二天清晨,影书、西禾和东宫澜三人,搬着小板凳坐在溪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着君子画桥。 “啧啧,这桥真是越看越不简单,明明只有三丈,却给人万丈般,犹如穿越时空般。”影书嘴巴鼓鼓的,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惊叹道,“西禾姐姐,澜姐姐,你们有没有看到,君子所画的桥,有何威能是干什么用的” “君子这桥,犹如西禾姐姐的地狱般,弥漫着阴间的气息。” 东宫澜沉吟一下道。 “嗯嗯。” 影书嘴巴鼓鼓点头,道:“的确如此。” “但是,西禾姐姐的地狱,散的乃是压抑、痛苦和悔恨,但是君子之桥则是呼唤。” 东宫澜道。 “嗯嗯,我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在呼唤一样,那在呼唤什么” 影书点头头。 东宫澜迟疑一下便摇摇头。 “似乎是在呼唤神魂。”西禾小娘子沉吟一下道,“这桥,或许只有神魂方能够走过。” “神魂” 影书和东宫澜都怔了一下。 而在此刻,青莽、老海和小琴,再次往接引之桥走去,当青莽踏上去时,接引之桥再次破碎。 封青岩凝视溪水上空,似乎在看接引之桥般。 这桥的确是只有神魂方能够走过。 但是,这并不是接引之桥破碎的理由,他还是没有寻出失败的原因。 “君子,你到底在画什么桥啊。” 影书忍不住问。 封青岩回神过来,沉吟一下便道:“此乃是接引之桥。” “接引之桥” 三人都有些好奇起来。 “用来接引什么” 影书问。 “人死后,魂归天,当由此桥来接引。” 封青岩站起来,仰望着天宇道。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 “是用来接引神魂为何要接引神魂不是自有归处吗还需要接引” 影书诧异问。 “这个天下,何是神魂之归处” 封青岩看向影书。 “幽冥啊。” 影书道。 “神魂去到幽冥呢”封青岩问,“便由它们自生自灭或者被感染为恶鬼” “呃” 影书怔住了。 她对幽冥并不太了解,只知道人死后,魂归幽冥。 “还有,倘若天地与幽冥隔绝,神魂无法去到幽冥呢”封青岩再问,“此时,这桥便可接引了。” “哦,原来这样啊。” 影书道。 但是,好像哪里又不对劲。 眨眼间。 又数日过去。 封青岩还是失败了。 他渐渐觉察到,似乎并不是他画力的问题。 此刻他细细回想,自己两年来,为何只干了三件事一是证得琴君之位,二是证得书君之位,三是证得画君之位。 这三件事在他去做时,是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做。 这与接引之桥有关。 之前,他在冥冥似乎明白了。 但是,过了不久后,他似乎又忘记了 倘若脑海之桥乃是接引之桥,那么便是需要自己画出来。 画君之位的作用,便是画接引之桥。 那么书君之位呢 它于接引之桥有何用 封青岩仔细思索片刻,现书君之位的作用,便是写“接引之桥”四个大字。 似乎是这样。 封青岩暗暗点头。 那琴君之位呢 这,与接引之桥又有何关系 在他思索时,猛然现书君之位的作用,似乎不太正确。 书君之位的作用,的确是在接引之桥上写下“接引之桥”四个大字,但是有可能需要融入极道意志。 不错,就是需要融入极道意志。 此刻他眉头一皱。 他现在最多就是极致意志,根本就达不到极道意志级别。 倘若他现在的意志,便是极道意志,他可以凭借意志之力,便可横推天下了。 这岂不是,在十年,乃至是百年内,他根本无法画出接引之桥 他不认为在十年、百年内,意志便达到极道级别。 封青岩的眉头紧紧皱起来,希望得自己想多了。 那琴君之位又是何用 这,他还真想不明,根本就联系不到接引之桥上去。 难道接引之桥在接引神魂时,还需要有人抚琴助兴 这未免 但在此时,封青岩心中却是猛然一震,突然明白了琴君之位的作用。 还真是抚琴助兴。 但是,所弹奏之曲,乃是招魂 封青岩终于明白,为何自己要证得琴君、书君和画君之位。 证得画君以画接引之桥,证得书君以书接引之志,证得琴君以抚接引之音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桥没有画出来啊。 “太子长琴,极道杀字碑” 此刻封青岩闭上眼睛思索,那么画城有什么 他可用太子长琴弹奏“招魂”,可以极道杀字碑为接引之桥明志,那么他该用什么笔来画接引之桥 笔 封青岩有些怔住了。 难道接引之桥破碎,便是因为画笔的缘故 这看起来十分荒唐可笑,但是从琴城和书城的种种来看,的确是缺少了一支画笔。 他没有想到,失败的原因竟然是一支笔 那么天下有何笔来画接引之桥 封青岩第一想到便是神来笔。 云梦神来笔 而在此时,他终于明白了。 为何那些扭曲黑线说,接引之桥与云梦泽有关。 神来笔便在云梦泽中。 第647章 日后便会知道 “那君子岂不是取不了神来笔?” 神来亭里,西禾小娘子有些迟疑道,仔细想了想,似乎的确是三年一次机会。 而恰好,前年便已经取过神来笔了。 “哎呀,这个……” 影书摇摇头,心里亦觉得机会不大,但嘴上却道“但君子毕竟是君子,说不定可以呢?” “君子行事,不能以常理看待。” 东宫澜点点头道。 虽然她不太清楚神来笔几年取一次,又需要符合什么样的条件。但是,她相信君子能取得神来笔,十分简单的原因,便是君子来到云梦泽了。 难道君子会不知道神来笔几年取一次? 但君子还是来了。 这说明君子对取神来笔有信心。 而在此时,封青岩静站在神来湖上,影书、东宫澜等人,不知道脚下的湖泊何名,便姑且称之为神来湖。 毕竟神来亭便在湖中。 此刻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封青岩身上,还是不太明白君子在干什么,难道这样便有机会取得神来笔? 她们亦没有再讨论什么,毕竟该讨论的都讨论了。 不久后。 神来湖中大雾横生,突兀弥漫起浓浓的雾气,让人有些看不清天地。 “怎么起雾了?” 影书疑惑看了看四周道。 这段时间来,云梦泽不是没有起过大雾,但是没有此刻般突兀,以及一下子笼罩了天地。 “云梦泽或许便如此吧。” 东宫澜淡淡道,倒是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已经见识过云梦泽的气候。 而在此时。 一道白衣身影从天空上的云海中走下,出现在弥漫的大雾里。 他仿佛与雾气融为一体般。 即使他来到了神来亭,与影书、东宫澜等人并肩看着湖中的封青岩,而影书、东宫澜和西禾都没有觉察到丝毫。 似乎不存在般。 来人正是云梦泽之神,云中君,云翳。 此刻他有些诧异看着封青岩,他已经从影书、东宫澜和西禾的对话中得知,封圣再来云梦泽乃是取神来笔。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何前年恰好遇上时,并没有来来取? 在他看来,只要封圣去取,那么取神来笔并不算是难事,甚至唾手可得。 而错过了机会,现在才来取,怕是不易啊。 当然。 即使是他,亦不敢断定封圣就取不到。 毕竟世上无绝对。 有些事情,他亦难以说得清,特别是发生在封圣身上的事。倘若早早便断定,很容易被打脸的…… 还有。 倘若封圣此行取不到神来笔,他不介意送上一支。 神来笔对于世人来说可遇不可求,乃是万金不可求的天地瑰宝,但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他手上,便有不止一支神来笔。 不过只有三支。 他取走三支神来笔后,竟然无法再取了。 虽然他是云梦泽之神,掌控云梦泽,但是,却掌控不了神来笔。这倒是让他有些不解,也不看不懂,曾经便去问过老师,即是阿衡。 阿衡说,这神来笔,乃是天地之笔,它有灵。 而且。 先有神来笔,再有云梦泽。 他似懂非懂,便没有再问,不过是一支神来笔。 神来笔每三年出现一次,谁有缘,谁便能够取走,倘若没有人能取走,便会等到下一次…… 至于神来笔到底有多少。 云中君亦不知。 从神来笔出现到今,他知道至少被人取走数十支了。 其实此刻。 他亦看不懂封圣在干什么。 看似是感受云梦泽的天地,但是感受云梦泽的天地与神来笔有何关?虽然神来笔出现于云梦泽,似乎与云梦泽有诸多的关系,但是与云梦泽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身为云梦泽之神,都没有发现两者的关系。 所以他不相信,封圣能够从云梦泽发现什么,什么感受云梦泽天地取得神来笔,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自从封圣来到云梦泽不久,他便已经感受到的封圣的存在。 一直在暗中关注着。 因为看不懂封圣在干什么,便忍不住现身一观,看看封圣到底在干什么。 可惜还是看不出来。 难道真如她们所言般? 此刻,云中君不由看向影书、东宫澜和西禾三人。 在恍惚间,从三人身上感受到一缕若隐若现的神秘气息,让人有些看不透。 这气息…… 云中君微微有些诧异。 这若隐若现的神秘气息,实在是太淡太弱了。 倘若他不是仅次于东君的神君,怕是根本就感受不到。 这淡淡的神秘气息,隐约有些熟悉,似乎从何人身上感受过。他仔细想了想,终于想起是在何人身上感受过,是阿久小娘子身上感受过…… 在前年,老师的身边便多了一个小娘子,名为阿久。 他问老师,这是不是老师新收的弟子,老师却说不是,亦没有多说什么。 因而没有太过关注。 倘若不是眼前的三位小娘子,他怕是早已经忘记阿久小娘子了。 既然看不懂,他便没有再看,迟疑一下便封青岩一礼就离开。而随着他的离开,神来湖上的雾气,亦迅速退去。 不久后。 云中君来到巫山境的巫山上。 巫山上,一座竹楼前,不知何时开辟出一块块田地,阿久和阿公正在耕种…… 云中君悄无声息出现。 阿久小娘子身上,的确散发着一缕淡淡的神秘气息,的确与那三位小娘子所散发的气息无异。 片刻后。 他来到巫山上的云海中,悬立行礼道“老师。” 一个白衣女子出现,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十分年轻,正是阿衡。 阿衡从云海中走来道“云翳何事?” “老师,弟子今日看到三位小娘子,身上皆散发着一缕若隐若现的神秘气息,与阿久小娘子所散发的气息无异。” 云中君沉吟一下道。 阿衡猛然一怔,看着云中君道“在何处看到?” “神来亭。” 云中君道。 阿衡听到是在神来亭,内心便松了口气,道“她们可是在一起?” “三位小娘子皆在一起。” 云中君道基本确定三位小娘子的来历不简单,要不然老师根本不会多问一句。 “她们可是与何人在一起?” 阿衡问。 “三位小娘子与封圣一起,而封圣乃是来取神来笔。” 云中君道。 “终于来取了么?” 阿衡仰望天宇暗道,沉吟一下便回神,说“云翳,你手上可是有三支神来笔?” 云中君点点头。 “将神来笔还予封圣。”阿衡想了想便道。 此时云中君有些诧异,带着些不解道“老师,这‘还予’如何说?” 毕竟他取走神来笔时,封圣还未出世。 “日后你便会明白。” 阿衡沉默一下道。 云中君见老师并没有解释什么,但还是点点头,道“既然老师如此说,那弟子便将神来笔还予封圣。” “是三支,不是一支。” 阿衡补充一句。 云中君点点头,虽然心里十分不解,无比疑惑,但是没有再问。老师不说,他问得再多都没有用…… 而且。 事实明白,老师从来没有错过。 “我去看看她们。” 此时阿衡却道,便朝云梦泽走去。 云中君闻言,心中更加惊讶了,她们到底是何人,为何值得老师亲自前往? 那到底是什么气息? 如何神秘? 或许正是因为神秘,他才会注意到。 不久后。 阿衡便出现在神来亭。 湖中并没有生起雾气,但是影书、东宫澜和西禾三人,都没有觉察到阿衡的存在。 阿衡犹如不存在般。 一阵后,阿衡便离开了,回到巫山境。 “老师,三位小娘子是何人?” 云中君终于问出来了。 毕竟,连圣人诞生,阿衡都不会去瞧一眼…… 但是,这三位小娘子何德何能,值得老师亲自前往?还有,巫山上的阿久小娘子。 巫山乃是巫族的圣山,神圣不可侵犯,不是谁都有资格上。 而且。 巫山上从不曾住人。 但是,阿久却住在巫山上了。 不仅住在巫山上,还在巫山上开辟出田地…… 由此可见阿久小娘子的来历不简单。 原先他并没有多想,毕竟老师是老师,有很多事情他都看不明…… “日后你便知道了。” 阿衡道。 “老师……” 云中君苦笑一下。 “有些事情,天知,地知,我知,但世人不可知。”阿衡叹息一声。 云中君“……” “其实,老师一直憋着,亦是很辛苦的。” 阿衡摇摇头。 她知道不少天地间的真相,但是她不能说,只要一说,天会崩,地会塌,人会灭。 一切都是烟消云散。 也就是说,有可能导致天地不存在了。 “……” 云中君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回神过来,道“老师,真有如此严重吗?” “比你想象中还要严重,或许亦比老师想象中要严重。” 阿衡认真道。 云中君微微蹙着眉头,还是想不明白。 “云翳,倘若你再遇到‘她们’,绝不可有丝毫伤害的念头,可是明白了?”阿衡道。 “弟子岂会无缘无故害人?” 云中君一笑道。 “去吧,将神来笔还予封圣吧,倘若封圣还没有清醒过来,交到她们手中亦可。” 阿衡道。 说完,身影便渐渐消失云海中。 云中君在云海静站一阵,便离开巫山境回到云梦泽。 此刻,他立即取来三支神来笔,脚下便生出一条长长的云梯,即是由白云化成的样子。 一步步从天空走落。 而在此时。 影书、东宫澜和西禾等人,亦发现云梯的存在,都有些惊讶看向云梯。 “咦,那云梯上是何人?” 影书好奇问。 “在云梦泽中,有如此风采之人,除了云中君,还有何人?”东宫澜道。 “云中君?” 影书和西禾都有些诧异,因为云梯是通向神来亭。 这很明显,云中君就是要来神来亭。 此刻她们很快就想明白,云中君自然不是冲她们而来,她们并没有那么大的脸。 自然是冲封圣而已。 不过片刻后,云中君便走下到神来亭中。 “拜见云中君。” 影书、东宫澜和西禾等连忙行礼。 “诸位小娘子客气了。” 云中君客气回礼。 虽然老师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从话中,已经透露三位小娘子十分不简单,乃至不是他惹得起的存在。 其实他有些想不明白,以他的身份和实力,这个天下还有几人是他惹不起的? 而且。 她们还只是小辈啊。 “不知云中君有何见教?” 东宫澜恭敬道。 此时众人都有些拘谨,感觉手脚不知往哪放般。 “见教不敢。” 云中君微笑道,见封圣此刻还没有清醒过来,便道“云翳奉师之命,将神来笔还予封圣。” 云中君淡然一笑道,手中便出现三支毛笔。 这毛笔初看十分普通,再看时,却见笔杆上生出一朵朵锦花,散发着浓烈的生命气息。 影书和东宫澜闻言面面相觑。 她们还是第一次听说,云中君竟然有老师,对了,刚才云中君说什么?说是要将神来笔还予封圣? 这“还予”一词如何说? 倘若云中君说赠送,她们觉得十分符合封圣的身份。 但是,“还予”却给人怪怪的感觉。 “云中君你刚才说什么?” 影书忍不住一愣道,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还请三位小娘子,将神来笔交予封圣。” 云中君微笑道,三支神来笔缓缓朝三人飘去。 只见神来笔上生出一朵朵锦花,给人一种奇特的梦幻般感觉,犹如每一支神来笔都是一条生命。 神奇无比。 对于神来笔,不论是影书还是西禾小娘子,都是梦寐以求的文宝。而且,她们此刻感觉到,只要持着神来笔,怕是对自己的书画会提升一个境界…… 不过,东宫澜等人并没有接神来笔,道“云中君,君子便在这,待君子醒来,还请云中君再还予君子吧。” “封圣一时半刻,怕是无法醒来。” 云中君道。 “君子并没有交待过澜,澜贸然接过神来笔怕是不妥,还请云中君莫要为难吾等。” 东宫澜再次拒绝道。 云中君见三位小娘子再三拒绝,并没有再强求。 不过,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何老师说,还予三位小娘子亦可? 而在此时。 一直静静站在湖面上的封青岩终于动了。 他们看见封青岩半举起右手,似乎在抓笔般,道“笔来——” …… …… 。 第648章 梦幻泡影 笔来——” 神来湖中,封青岩举起右手,作着抓笔的动作。 这时,亭中的云中君、影书等人,闻言都有些诧异看过去,眼中浮现些不解的神色。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君子是在向云梦泽索要神来笔? 影书和东宫澜面面相觑,这样都行?她们忍不住看向云中君,毕竟没有见过如何取神来笔,不知是不是这样取。 但云中君眼中,亦有些诧异的样子。 很明显。 不是这样取神来笔。 但是君子却如此做了…… 此刻云中君的眉头微微蹙起来,亦被封圣如此取神来笔惊到了。 这样根本就不可能取得到神来笔。 况且。 神来笔只能三年取一次。 倘若错了,便错了,不会因为身份地位不同,就可以随时取走。曾经有圣人错过取神来笔的时间,来到云梦泽,最后还不是空手而归? 他身为云梦泽之神,也只能取三支神来笔。 当取了三支神来笔后,他有强取过,但无一不失败。而且,他亦尝试过,不是取神来笔的时间来取,一样失败了。 或者说。 在不是取神来笔的时间,他根本就没有发现神来笔的踪迹。 这如何取? 所以。 他并不看好封圣此时来取神来笔。 尽管对方是封圣。 毕竟连圣人都失败了,何况是一个虚圣呢? 虽然说封圣现在的成就与功绩,真不差于一些圣人,但始终是虚圣。或许正因为是不看好,乃至根本不可能,老师才会命他送上神来笔吧? 至于老师所说的“还予”,他还是想不明白。 倘若说老师一时口误,这更加不可能。 云中君,是这样取神来笔吗?”影书忍不住好奇道,“君子这是要取得神来笔了吗?不是说,取神来笔,要来神来亭吗?或者,只需要来到神来亭的附近即可?” 神来笔三年现世一次,取神来笔的确需要来到神来亭。”云中君迟疑一下道,“或许封圣有自己的取笔之法吧。” 这么说,君子有把握取到神来笔?” 影书在惊讶之时,心里涌现巨大的惊喜,觉得君子真有自己的取笔之法。 虽然神来笔三年现世一次,但是君子有自己的办法呢? 君子岂是常人可比? 而在此时。 云梦泽的风云蓦然变幻起来。 云中君的脸色微微一亮,毕竟他是云梦泽之神,云梦泽的一举一动,皆在他心里,念头中。 此刻他并没有变幻云梦泽的风云。 但是风云却变了。 而且,并不是正常的变幻,似乎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推动。 他还是第一次,有种失去对云梦泽的掌控。 难道封圣真有办法取神来笔? 这只是他随口一言而已。 天地变了。” 影书顿时惊喜道,以为是君子取神来笔所引起来。 其实不仅仅是影书如此认为,东宫澜、西禾小娘子都如此认为,甚至连云中君亦有如此猜测。 毕竟他没有控风云,风云却变了。 此刻。 在神来湖的四周,蓦然生起一层犹如梦幻般的东西。 这种东西,犹如泡影般。 即使是,似乎有无数透明而绚丽的水泡,水泡里倒映着让人看不清的景物或影子等。 阵阵光芒从泡影中掠过。 犹如浮光掠影,给人一种不真实,如若梦幻般的感觉。 影书不由瞪着乌黑的大眼睛好奇看着,还想伸手去触摸一下,可惜她身前并没有…… 而且让她有种做梦般的感觉。 她有些分不清,此时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 无数泡影从四周而起,倒映着无数影子,犹如有阵阵的浮光掠过,让人有些恍惚的错觉。 此时,云中君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内心却掀起惊天骇浪般。 这是神来笔现世啊! 可是,不是还不到三年的吗? 为何神来笔却现世了? 而他身为云梦泽之神,都无法让神来现世,而封圣似乎却做到了。 这让他的内心有些复杂。 不知是不是妒忌。 不仅是他,便连圣人都无法让神来现世……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神来笔现世了?”影书惊喜万分道,虽然现在还没有见到神来笔,无法确定,但是**不离十了。 应该错不了。” 东宫澜有些惊喜点头。 我感受到,天地间弥漫着梦幻般的气息。”西禾小娘子认真道,“有些像云中君手中神来笔的气息。” 的确是神来笔现世。” 云中君微笑道。 此时,他又有些想不明白,既然封圣能够取到神来笔,为何老师还让他来送笔? 难道老师亦没有算到? 不是说神来笔三年现世一次?” 影书哪壶不开提哪壶道。 这让云中君根本不想接话,这孩子说话真欠抽啊。现在神来笔现世,的确是在打他云中君的脸…… 这时四周犹如梦幻般的泡影,化为阵阵浮光掠去,迅速落在封青岩的手。 当浮光掠影消失时。 一支木色的毛笔,便出现在封青岩的手中。 此刻有阵阵的锦花,从毛笔中生出,一朵绽放,一朵破灭…… 啊,君子取到神来笔了,君子实在太厉害了。” 影书惊喜得差点惊叫出来。 东宫澜则眸如秋水般看着湖中的白衣身影。 而云中君,则是微微仰头看着天宇,似乎想不明白神来笔为何现世。 湖中。 封青岩看了看手中的神来笔,感受笔中弥漫而起的梦幻气息,眼睛却是微微皱了一下。 神来笔的确神奇。 在梦幻中孕育着磅礴的生命气息…… 如有神来般。 但是,他却在冥冥之中感受到,手中的神来笔还无法承受得起接引之桥。 而且。 这支神来笔在他看来,还真算不上天地瑰宝。 或许在他人看来,神来笔的确是天地瑰宝,但是对于他来说,只是四大文房至宝而已。 或许当得一声瑰宝。 但是。 绝对当不得天地瑰宝之誉。 这说明,他之前的猜测有可能成真,神来笔或许存在着母笔。 而手中的神来笔,可能是母笔的一道幻影。 不够!” 所以此刻他道,半举着的右手并没有放下。 神来亭中的影书却有些怔住,君子的“不够”是何意? 难道还想取两支? 神来笔三年只现世一支啊。 倘若此次无人有缘,它会隐于云梦泽,待三年后的有缘人。 澜姐姐,难道君子想取走好几支神来笔?”影书顿时有些激动道,“倘若君子能够取走好几支,一定要向君子讨要一支……” 应该吧。” 东宫澜道。 云中君则不知道该说什么,取一支不够,还想取好几支? 真当神来笔可以随意取摘? 他还是不太相信封圣能够取走第二支。 毕竟,现在神来笔能够现世,已经是给足封圣面子了。 不过,正在他认为不可能时,神来湖四周再次浮现浮光掠影,犹如有无数泡影从天地间生出。 云梦泽的天地再次弥漫着梦幻气息。 梦幻中孕育着生命。 浮光再掠过,一一落在封青岩的右手中。 但是,众人并没有看到,封青岩的手中出现第二支神来笔,都有些诧异起来。 咦,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君子手中,只有一支神来笔?” 影书满脸愕然道。 不过,云中君明显感受到,封圣手中的神来笔,所散发着的梦幻气息更强。 笔中生出的锦花更大更香。 这是二合为一? 还可以这样? 他以前并没有看过这种情况,或者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有可能是二合为一。” 东宫澜沉吟一下道,她亦隐约感受到。 还是不够!” 封青岩看了一眼手中的神来笔便摇摇头道。 神来湖四周再次浮现泡影,浮光阵阵掠过,有无数掠影出没,再次没入封青岩的右手里。 而在此时。 神来亭中的影书、东宫澜等人更加惊讶,不太清楚眼前是什么情况。 影书就忍不住问:“云中君,君子这是在干什么?第一次浮光掠影出现,君子手中便出现一支神来笔,但在第二第三次出现时,为何还是只有一支神来笔?” 此刻云中君微微眯着眼睛,内心却是震惊不已。 他怀疑,封圣才是云梦泽之神。 要不然为何可以如此? 不仅可让神来笔现世,还可让神来笔三合为一? 三合为一的神来笔,绝不是三支神来笔可比。 对于影书这不会说话的孩子,他不想搭理,这傻孩子的话真多。 在云中君惊叹于三合为一的神来时,封青岩却是摇摇头,道:“不够。” 这声“不够”落在众人耳里,犹如惊雷般。 这不够,要多少才够? 云中君真想问一问,毕竟每人至多只可取三支。 其实,据他所知,这天下,似乎就只有他,取走了三支神来笔。 此刻浮光掠影再次出现,第四次没入封青岩的右手,但是封青岩还是道不够。 不够! 不够! 不够! 神来亭里。 影书的耳朵,似乎都听得有些麻木了。 而云中君直接面无表情,每一次的一声“不够”,以及“不够”后浮现的浮光掠影,都犹如一个耳光般。 这起码有数十个耳光了吧。 而在此时。 封青岩的眉头亦微微皱起来了。 毕竟,他都说了数十声不够,神来笔还是一次出现一支的量,犹如挤牙膏般。 他说得有些口干。 不够——” 封青岩道。 而影书不知何时抓来了一条湖鱼,在神来亭前的台上烤起来。 西禾小娘子跟着蹲在一起,眼巴巴看着烤鱼。 影书小娘子,君上为何一声声说不够?不说其他?或者来一句,都来啊。” 青莽有些想不明白道,它听着都有些累了。 君上说着更累吧? 谁知道?或许神来笔每次只能现世一支吧。” 影书转着烤鱼道,接着啧啧惊叹起来,毕竟上百支神来笔融合在一起,这得要多强啊? 她好像看到云中君脸都变了…… 哈哈—— 她想大笑。 那君上喊着倒怪累的,就不知道有多少支神来笔?不会要喊上好几日吧?” 青莽好奇道。 这个不会吧?”影书愣了一下道,“倘若喊上好几日,这得要上万支神来笔?上万支神来融合在一起,这得要多强?一笔画落,天地岂不是要一分为二了?” 君子每说一声“不够”,大概是一息时间。 而从浮光掠影出现,到落在君子手上,大概需要十二三息的时间。按理目前君子所说的频率,从神来笔落在手上,两者间相隔是二十息左右。 一个时辰七千二百息。 所以,现在将近一个时辰过去了,君子还在湖中说着“不够”,而神来笔则是第三百次出现。 如此不停歇,一日大概将近四千支神来笔吧。 不久后。 影书和西禾小娘子边吃烤鱼,边看着君子说“不够”,耳朵都有些起茧了。 啊,我受不了了。” 两个时辰后,影书捂着耳朵道,拉着西禾小娘子就躲出去。 不久后,东宫澜见连云中君都忍受不住走了,她亦终于走出神来亭了。 而封青岩心烦,且无奈。 他喊着几个时辰,真是口干舌燥,连喉咙都有些沙哑起来。但是,又不能停下来,以免重新开始,乃至失败了。 这神来笔…… 他感受到,的确是母笔的一道梦幻之影。 所以从理论上说,神来笔可以无穷无尽,根本不可能取得完。 虽然他手中的神来笔,似乎叠加了数百支神来笔,但是威力并不是几百倍…… 其实他需要的,应该是母笔。 但是,母笔却不现世,不肯落在他手上。 所以,即使他不断地说下去,无数神来笔叠加在一起,威力依然不够。 他需要取得母笔方可画出接引之桥。 可是如何取母笔? 不够!” 此时,封青岩干脆收回右手,毕竟举着几个时辰,几乎都僵硬了,道:“即使你化出无数神来笔,依然不够,吾所需,乃是母笔。” 但是,浮光掠影依然不断出现,似乎速度倒是快上一些。 可惜封青岩没有去接,接了没有用啊。 而他不接,浮光掠影便没有再出现,瞬间消失不见了。 封青岩倒是没有急,毕竟继续接下去,根本没有用,还不如另想办法,要如何才能够取到母笔。 影书、东宫澜等人似乎听到君子终于停下。 不由大喜。 呜呜,终于不用再受折磨了……… 第649章 借一个梦字 神来湖中。 封青岩再次静站不语,不知在想着什么。 而回到神来亭的影书、东宫澜等人,则是有些诧异起来,这是没有取到神来笔? 不应该啊。 不是,已经取了好几百支了吗? 澜姐姐,君子在干什么?”影书有些疑惑道,“难道是没有取到神来笔?” 之前不是取到了吗?” 西禾小娘子道。 不知道。” 东宫澜摇摇头,目光落在亭中的石桌上。 云中君走时,留下了三支神来笔,并说是还予封圣。虽然东宫澜不明“还予”是何意,但云中君没有说,她亦没有多问。 此时影书和西禾小娘子,也看到石桌上的神来笔,皆好奇凑上来。 在她们还没有走近石桌,就隐约感受到神来笔弥漫出来的梦幻气息,让她们的神魂恍惚了一下。 这就是神来笔?” 影书看看四周无人,就大着胆子拿起神来笔。 一股梦幻般的气息,随之涌入心头,眼前四周的景物迅速模糊,犹如梦境中的景物般。她猛甩了一下脑袋,才清醒过来,惊叹道:“啧啧,这神来笔太神奇了。” 此刻西禾小娘子,亦小心翼翼拿起一支…… 不久后。 二人都依依不舍放下神来笔,目光再次回到君子身上。 唉,西禾姐姐,我们去捉鱼吧。” 影书看了一阵,有些无聊道。 好呀。” 西禾小娘子立即点头。 澜姐姐要不要一起?” 影书问,见东宫澜摇摇头,就拉着西禾小娘子走出神来亭,带着青莽一起去捉鱼。 其实主要是青莽在捉鱼,她们是在嘻嘻哈哈玩水。 东宫澜带着微笑看了看,目光也回到封青岩身上,不知道君子在干什么。 此刻。 封青岩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一直在寻找神来笔母笔的痕迹,可是母笔隐藏得太深了,让他一直无法寻找到。虽然之前有神来笔一支支生出,但是母笔的痕迹,却没有泄漏丝毫。 他有些怀疑,云梦泽隐藏着一个秘境。 一个专属于神来笔的秘境。 而母笔,就有可能隐藏在秘境里。 如此想着,他便抬头微微看向天空,一礼道:“在下封青岩,还请云中君现身一见。” 片刻后,一道白衣身影从天空中走落,正是云中君。 云中君走落,来到神来湖中,回礼道:“敢问封圣何事。” 云中君,神来笔可是有秘境?” 封青岩开门见道。 神来笔的确有秘境。” 云中君点点头,心里有些惊讶,就道:“虽然神来笔有秘境,但是秘境亦如神来笔般,三年只现世一次。倘若它不现世,即使是在下,亦无法寻到秘境所在。” 原来如此,多谢云中君告之。” 封青岩微笑道。 小事尔。” 云中君摇摇头。 既然云中君进过秘境,那神来笔可是有母笔?” 封青岩问。 母笔?” 云中君眉头一皱,眼中浮现些惊讶之色,倒是不曾想过神来笔有母笔之事。毕竟,神来笔便是瑰宝了,那母笔又是何等的存在?沉吟一下便道:“封圣猜测神来笔存在着母笔?” 封青岩点点头。 虽然云某进过秘境,但是秘境太过梦幻了,有无数泡影浮现,让人根本就看不清,并没有发现秘境有什么。” 云中君想了想道。 请问云中君,这秘境该如何进入?” 封青岩问。 云某现在无法进入。” 云中君摇摇头。 他本想说,现在无法进入,但是就在不久前,封圣便取到了神来笔。所以,他只说自己,谁知道封圣,会不会突然找到办法进入?虽然他认为可能性不大,但是发生在封圣身上的事…… 真是说不清。 云中君能不能说说秘境?”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有何不可?” 云中君一笔道,便详细介绍一下秘境,当介绍完便道:“倘若封圣无事,云某先行告辞了。” 谢过云中君。” 封青岩行礼道。 待云中君离开后,封青岩便仔细思索秘境之事。 梦幻气息……” 封青岩认真思索,这是秘境的最大的特征。 片刻后,他再次半举起右手,作着抓笔的动作,道:“笔来——” 在他说完,神来湖再次浮现无数泡影,涌现无数浮光掠影,他则是认真观察起来。云中君所说的秘境,倒是有些像是眼前的泡影,其实封青岩更觉得,那是一个梦…… 十余息间,他手中再次出现一支神来笔。 再来。”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刚才他看得不够清楚,打算认真研究起来,看看能不能从神来笔现世时,摸索到神来笔的秘境…… 而在神来亭前烤鱼的影书,眼睛猛然一瞪,又来了? 完了! 此刻。 她耳朵里响起嗡嗡声。 声音越来越大,令她顿时头痛起来,感觉脑袋快要炸开了。 完了完了,君子又要开始了。”影书身子一抖道,“西禾姐姐,赶紧吃烤鱼,吃完就走……” 而在此时,青莽已经跑了。 再来!” 不够!” 不够!” 神来湖中,封青岩的声音一次次响起。 而他仔细观察了数十次,还没有从泡影中发现什么后,只好使出“破虚见微”神通了。 当神通一出。 眼前的泡影,立时放慢速度。 而且,泡影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原本瞬间就破灭的泡影,犹如停止了般,让封青岩看到它们的生出,飘起,移动,以及泡中之影…… 此刻。 他看到四周,皆是犹如停止般的泡影。 每一个泡影中,都倒映着不同的倒映,让他从泡影中看到了雪山,看了大海,看到了森林,看到了大漠…… 或者看了鸟兽,人…… 当他认真观察后,发现似乎每一个泡影,都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这让他有些愣住了。 这应该是错觉。 封青岩如此想着,便专注观察起来,隐约看到泡影中,天地的变化…… 他一个个观察。 他看到一个泡影生出时,泡中乃是白茫茫一片,随之在演化,似乎在瞬间就演化出天地,接着便是生物出现,生灵降生,到最后生灵灭亡,世界毁灭…… 世界毁灭,即是是泡影破灭。 随着时间的过去,他越来越相信一个泡影便是一个世界。 而泡影的生出到破灭,便是一个世界的诞生,以及毁灭。虽然说,泡影在他眼里,只刹那间的时间,但是对于泡影里的世界说,却不知道过了多少千万年,乃至是多少亿年…… 这让他内心震撼不已。 他忍不住伸手去接住,一个在身边生出的泡影,端在身前仔细观察起来。他隐约看到泡影有的生灵,只是一瞬间,但对泡影中的生灵来说,乃是无数万年了…… 噗! 泡影破灭了。 此时,在他四周,是泡影。 似乎整个天地都是泡影,而他则站在泡影的中间…… 不知何时,他灵魂猛然一震,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凝视着眼前的泡影,道:“这只是梦幻泡影。” 所以说,每一个泡影都是一个世界,都是假的。 这只是他的梦幻而已。 在这梦幻中,他认为每个泡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那么泡影中便是真实的世界…… 此刻他在泡影中行走,仔细打量着四周的泡影。 泡影五颜六色,看起来十分绚丽。 多姿多彩。 他再次接过一个泡影,仔细观察一阵便道:“这里的每一个泡影,都可化为一支神来笔吧?” 神来笔乃是泡影所化,这如他之前的猜测般。 那么母笔在何处? 他在无穷无尽的泡影中寻找起来。 但是,这无疑是大海捞针,根本就不可能寻找到。 对了,这里是不是神来笔秘境?” 封青岩打量道。 因为,这里与云中君所说的,并不太相似。 唯一相似的,皆散发着梦幻般的气息,所以他不太确定是不是秘境,或者是不是云中君所说的秘境。 笔来。”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一个泡影落在他手上,蓦然化为神来笔。 看来泡影的确是神来笔无疑。 此时他没有着急,一边走一边看,时不时研究一下。 而在神来亭中。 东宫澜则张望一下,君子蓦然就不见了。 这不是隐身,而是彻底消失于天地般,让东宫澜眉头微微蹙起来。她倒是不担心君子发生什么意外,这根本就不可能,很有可能,是进入之前与云中君所言的秘境。 不过,她不太肯定,所以还是有些担忧。 嗯,君子呢?” 影书久久没有听到,便看上去,却看到君子不见了。 突然消失不见了,或许是进入秘境了。” 东宫澜道。 君子进入秘境了?” 影书一喜道,小步快跑来到亭中,“君子是如何进入的?” 东宫澜微微摇一下头,道:“蓦然就不见了。” 啧啧,君子果然是君子。”影书惊叹两声便道:“澜姐姐,你说神来笔有没有母笔?” 云中君亦无法断定,我又如何知道?” 东宫澜道。 应该有。” 此时西禾小娘子走进亭子道,看到影书和东宫澜都看过来,“倘若没有母笔,何来源源不断的神来笔?君子每呼一声,神来笔便出现一支……” 倒是。” 影书点点头。 这时,云中君倒是没有现身,却隐藏在云海中,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在封青岩身影消失不见后,他亦有去寻找封圣的身影,却发现自己寻不到,犹如整个人消失般。 这让他大为惊讶,赶紧仔细搜索起来,还是没有发现封圣的身影。 在他震惊之时,猛然想到一个可能。 难道真进去了?” 他有些怔住了。 神来笔秘境,说神秘,还挺神秘的,毕竟不现世时,他都无法寻得到。说不神秘,是他进入过不少次,可以说是十分熟悉…… 但是,在秘境不现世时,他连寻都寻不到,如何进去? 而眼前,封圣却进去。 他还是想不明白,封圣因何德而取得神来笔? 又因何能进入神秘? 这时,他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何老师说“还予”了。这神来笔说取便取,秘境说进便进,不就是封圣的? 他苦笑摇一下头。 而在秘境中。 封青岩一直在逛着,怀疑云中君所说的秘境,有可能只是一个泡影。或者说,三年现世一次的秘境,有可能只是眼前的一个泡影,顺便化为一支神来笔…… 这个秘境果然是太过梦幻了。” 封青岩道。 可是,他还是没有寻到母笔,让他顿时有些烦躁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秘境影响到他的情绪了。 此时他再次使出“破虚见微”神通,可惜无法再看到什么。 似乎眼前便是最真实的存在。 不久后,他干脆站着不动,看了看四周的泡影后,还闭上眼睛了。当他睁开眼里时,带着些疑惑看着四周,疑惑所谓的秘境,便有可能是母笔。 或者说,他便在母笔内。 于是他就尝试驱动母笔,或者说控制秘境。 可惜没有丝毫反应,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但是,他还是觉得,所在的秘境便是母笔,在数次都无法驱使或掌控的情况下。 封青岩不得不使出自己的王牌了。 血—— 虽然他不太相信什么滴血认主,但其他办法都失败了,总要试一试吧? 一不小心成功了呢? 如此想着时,他右手指尖上,猛然冒出一串血珠,洒落在泡影上。 而泡影遇上血珠立时破灭…… 片刻后,他的帝血似乎在侵蚀什么,便发现自己与什么东西,生产了息息相关的感觉。 这是滴血认主? 封青岩有些愣住了,还真可以? 此时他闭上眼睛,细细感受起来,果然是神来笔…… 其实并不存在什么母笔,或者说,那些现世的神来笔,都只是真正神来笔的一道梦幻气息而已。 接着,他脸上浮现些震惊之色,道:“想不到是如此……” 惊叹一阵后,他便回到神来湖。 君子回来了。” 影书惊喜道,便大喊:“君子,可是进入了秘境?” 封青岩闻言微笑点头,便看向天空,一礼道:“青岩欲向云中君借一字。” 借字?” 云中君现身有些惊讶道,不太明白封青岩的意思。 不错,就借一个字。” 封青岩道。 何字?” 云中君还是不解。 云梦泽的梦字。” 封青岩。… 第650章 天下从此无云梦泽 神来湖上。 云中君脸上浮现些疑惑之色。 神来亭中的影书、东宫澜和西禾小娘子,听到封青岩之言亦十分不解。 不过此时,她们都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看着。 “梦字” 云中君想了想,还是没有想明白,就道:“封圣,云某手中可没有什么梦字。” “云梦泽中的梦字不就是” 封青岩笑道。 “封圣何意” 云中君没有再猜直接问。 “青岩便是想借云梦泽中的梦字,还望云中君成。” 封青岩一礼道。 “云梦泽的梦字云某愚笨,还请封圣说清楚。”云中君苦笑道,还是想不明白封圣的意思。 “其实云梦泽的梦字,便是神来笔。” 封青岩沉吟片刻道。 “嗯何解” 云中君更加不明白了。 神来亭中,影书、东宫澜和西禾小娘子三人,眼中都浮现些愕然之色。 “澜姐姐,君子什么意思云梦泽中的梦是神来笔这个梦字,怎么会是神来笔”影书想了想,还是没有想明白,便忍不住问出来。她见东宫澜蹙眉思索,便问:“西禾姐姐你明白吗” “好似有些明白。” 西禾小娘子认真想了想,道:“其实君子所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啊” 影书更茫然不解了。 “看来君子是这个意思。” 东宫澜迟疑一下就点点头,总感觉自己窥视到什么。 但是还隔着一层纸,让她一时之间无法窥透,弄得她心里痒痒的,脑子在不断思考 “什么意思啊怎么我还是不明白” 影书看了看西禾和东宫澜茫然道,接着干脆不去猜想了。 “这如何说呢”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道:“要不,我借给你看看” 云中君没有贸然答应,毕竟还没有弄明白,谁知道封圣会借去什么不过,封圣既然说梦字就是神来笔,便是神来笔吧。既然是借神来笔,那么就没有什么不可答应的。 “这个梦字,封圣若有需要,借拿去吧。” 云中君道。 “云中君可是考虑清楚”封青岩道。 云中君便迟疑一下,但老师都说还神来笔还予封圣,还有什么不可的就道:“封圣无须客气。” “那青岩谢过云中君。” 封青岩一礼道。 “封圣客气了。” 云中君回礼。 此时封青岩没有多说什么,一步步踏空而上,一直来到云海中,他在俯视云梦泽。 云中君、影书等人没有跟着,只是抬头好奇看着。 不久后。 封青岩便从云海下来,回到神来湖上,道:“梦字,收。” 这时众人皆好奇看着,还是看不懂封青岩在干什么,不过都没有出声,在静静看着,看看封青岩如何借梦字。 当封青岩说完,云梦泽中蓦然生起一层淡淡的,让人说不清的东西。 此刻云中君愣了一下。 他觉察到云梦泽,似乎正在分离什么东西。 这让他内心隐隐有些不安,似乎将要失去什么富贵的东西般。 可是,这种失去让人看不清,它似乎没有实体般,只是一种梦幻般的存在。 “澜姐姐,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天地似乎” 影书隐约感受到,却是无法形容。 “有什么东西将要失去了。” 东宫澜道。 “不错,我感觉这天地,似乎将要有什么东西要失去。” 影书猛然点头,紧紧盯着四周,似乎四周正有东西在分离,可是又看不见。 似乎只是感觉上的东西。 当这种分离,或失去的感觉越来越清晰时,云中君的身子猛然颤抖一下,内心则是惊骇不已,犹如掀起翻天巨浪般。 他终于明白了。 云梦泽的梦字,的确是神来笔。 而且,这个梦字,不仅仅是神来笔,还是云梦泽的魂 倘若封圣借走了梦字,从此云梦泽,便只剩下云泽。因为云梦泽失去了它的魂,也即是梦 在云中君明白后,东宫澜和西禾小娘子,亦隐隐明白过来。 二人的眼睛微微瞪大,皆露出震惊之色。 有些不敢相信。 云梦泽的梦字,不仅仅是神来笔,还是云梦泽的魂。 倘若云梦泽失去了梦,便是失去了魂。 从此只剩下云和泽。 云梦泽由云、梦、泽组成,其中梦乃是魂 “云是云中君,梦是神来笔,泽是大地。” 此刻东宫澜忍不住惊叹道,内心震撼不已,想不到云梦泽如此惊人。 “啊” 影书疑惑看着东宫澜道。 不过此时,她亦隐约感受到了,开始明白“梦”是神来笔 此刻,云梦泽中犹如掀起一层淡淡的,透明的水幕般,它与泽分离了。 水幕虽然透明,但是不过闪过阵阵浮光,阵阵掠影。 浓烈的梦幻气息从水幕中生出。 而水幕分离出来的泽,犹如顿时失去了色彩,失去了生机,变得死气沉沉般。 此刻云中君的脸色阴沉下来。 而且,他内心痛苦不已,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上剥夺了般。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停下 他很想喊,但是他喊不出来,似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闭上眼睛,不去看,但是依然“看”到,云梦泽的梦被分离了,被剥夺了。 他无法想象,云梦泽失去了梦,会变成什么 从此。 云梦泽还是云梦泽吗 不是了。 而且,他云中君,恐怕亦不是云中君 一个失去了梦,失去了魂的云中君,还是云中君吗 绝不能失去梦 杀 此刻他心头,猛然迸发出恐怖至极的杀意。 杀掉封圣 只有杀掉封圣,方能够彻底阻止世人剥夺他的梦 正在他要睁开眼睛时,他猛然感受到老师的存在,似乎老师就在他身边静静看着他。 “还记得老师所说吗” 阿衡道。 “记、记得。” 云中君紧紧闭着眼睛,此时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流下。 “是什么” 阿衡问。 “将神来笔还予封圣。” 云中君声音颤抖道,似乎无比痛苦。 “记得便好,莫要想太多了,这本不是你之物。”阿衡看着云中君淡淡道,“虽然去字、梦字都在云梦泽,但不论是梦字还是云字,都不属于你的。” 云中君强控着颤抖的身子,道:“弟子明白。” “明白便好。” 阿衡点点头便离开了。 而在神来亭中,影书等人倒是没有看到阿衡,但是感受到云中君,猛然迸发出一道可怕至极的杀气。 杀气针对君子。 这让她们骇然不已,同时大怒。 不过,她们内心亦有些理解,毕竟她们不是云梦泽之神,都能够感受到云梦泽,被生生剥夺了梦 这是何等的痛苦 在她们无比担心,要不要赶紧呼醒君子时,却发现云中君身上迸发出来的杀气,迅速弱下来。 似乎云中君想明白了。 这让她们松了口气,但还不敢放松警惕。 此刻。 云中君的身子依然在颤抖。 他,还是不太甘心,毕竟这是云梦泽的魂啊。 可是老师却现身了。 似乎老师早便知道般。 云梦泽由云、梦和泽组成,可惜不论是云、还是梦都不是他的,这对于云梦泽之神来说,是何等的讽刺 何等的悲哀 这,还是云梦泽之神吗 而且,还要被人生生剥夺走梦字。 不过,对方却是封圣,老师亦站在封圣那边,让他心里更苦了。 倘若只是封圣,他还能够反抗一二,但是老师 他如何反抗 没有老师,便没有他,更没有现在的云中君。 他的一切都是老师给的。 其实,阿衡还有一件事没有说,他并不是由云梦泽所诞生,他只是由云梦泽的云字所诞生。 不过片刻间。 云梦泽的梦字,就被分离一半。 一半的云梦泽,因为失去梦字,而失去色彩,失去生机,犹如化为一片死地般。 云中君“看”到,心中痛苦不已。 但是此刻。 封青岩不得不分离梦字。 他要带走梦字。 神来亭中,影书、东宫澜等人震惊带着焦虑,生怕云中君突然暴走,对君子下杀手。 毕竟云中君乃是天下顶尖存在。 君子不一定是云中君的对手 “快点快点” 影书心里在催促,希望君子早点拿到梦字,免得云中君下杀手了。 不过云中君始终没有出手。 唉 他深深叹息一声,似乎相通了,便睁开眼睛。 他看到犹如死般的云梦泽,内心痛苦不已,最主要的是,他终于知道,他身上什么东西被剥夺了。 是魂 云梦泽失去了魂,他云中君亦失去了魂。 此刻。 他仿佛老了数十岁般。 由一个俊秀的小郎君,变得白发苍苍的老人般,正踉跄朝天空的云海走去,显得无比落魄 这让影书、东宫澜等人看到都有些不忍。 “云中君这是” 影书有些心痛道。 “唉” 东宫澜摇摇头,道:“君子要借梦字,必定是有缘故。” “澜姐姐,云梦泽没有了梦字,应该是毁了吧”影书道,“这样,会不会对云中君,造成什么伤害” “不知道” 东宫澜道。 巫山的云海中。 阿衡眺望着云梦泽,微微叹息一声。 此刻的云梦泽在,梦字被剥离后,正在失去生机,化为死地。 不久后。 云梦泽的梦字,终于完被剥离。 而曾经色彩绚丽的云梦泽,现在只剩下两种颜色,黑色和白色。 而且彻底失去生机般。 云梦泽因梦而生,亦会因梦而死。 这是阿衡早就知道的真相,但是云中君不知道,封青岩亦不知道。倘若封青岩知道,或许不会去借走梦字 此刻。 云梦泽的梦字,离开了泽,落在封青岩手上,化为一支笔。 正是真正的神来笔。 “还差了些,不完整。” 封青岩凝视着神来道。 而在此时,神来亭石桌上的三支神来笔,蓦然朝封青岩飞射而去,化为一个泡影没入神来笔中。 而在天下。 一支支被取走的神来笔,突然飞射而起,朝云梦泽而来。当神来笔回到云梦泽,一一化为泡影,没入真正的神来笔里。 封青岩没有数,但是大概有数百支之多。 此刻整个天下再无神来笔。 当他的目光,从神来笔移开时,终于发现天地不同了。此时的天地乃是灰黑色,似乎就连天空上的白云,都变灰了。 他看到天地死气沉沉。 原本云梦泽乃是生机勃勃。 这时封青岩有些怔住了,不由缓缓看了一周,看到天地的确失去了生机,似乎还失去了魂。 “影书,这是” 封青岩看向神来亭道。 其实他内心已经差不多知道了,只是无法相信而已。 “君子,梦字乃是云梦泽的魂” 影书有些消沉道。 “我知道了。” 封青岩道。 此刻他苦笑一下。 虽然他原先就有猜测,他借走梦字,会对云梦泽造成不小的影响,但是没有想到伤害如此巨大。 “君子,一定要借走梦字吗” 影书忍不住道,她实在不忍心看到云梦泽变成死地。 封青岩沉默下来,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自己一定要借走梦字吗 他借走梦字,乃是为了接引之桥。 而接引之桥则是为了接引轮回死城中十二缕灰雾。 但是,他一定要接引十二缕灰雾吗 不要吗 似乎可以不要,管十二缕灰雾的死活 即使接引过来了,自己能够复活他们吗还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什么逆天十二帝,他们和自己有关吗 而这个世界,却是与他息息相关。 云中君乃是他身边之人。 云梦泽乃是他身边之地。 所以说 他不应该拿云梦泽去换什么逆天十二帝。 但是,他总觉得他该如此做,似乎逆天十二帝才是与他息息相关之人。 一阵后,他便点点头,迟疑一下便道:“我用完神来笔,便回来还梦字。” “呼” 影书闻言松了口气。 还回梦字,云梦泽应该能够恢复原样吧 云中君亦不会有影响吧 “君子,梦字还能还回去吗” 东宫澜沉吟一下问。 封青岩沉默一下便摇摇头,对着天空的云海恭敬一礼,道:“待青岩用完神来笔便回来还梦字,还请云中君见谅。” 不久后,他便带着梦字离开了云梦泽。 而天下从此没有云梦泽。 只剩下云泽。 第651章 东海有龙吟 天地灰蒙,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千里无颜色,这便是现今云梦泽的写照。 在梦字被封青岩借走后,云梦泽的云都变得灰蒙蒙了。 云中君看着陌生的云梦泽,良久后,便叹息一声隐于云海。其实,就连阿衡都没有想到,封圣借走梦字对云梦泽的伤害如此大。 她从巫山来到云梦泽。 如今的云梦泽,渐渐变得阴森和诡异,弥漫如丝如缕的恐怖气息。 她绕着云梦泽走了一圈,发现云梦泽真的没有一丝生机,眉头微微蹙起来。 “雨来。” 她轻道。 轰隆隆—— 天空上雷霆滚滚。 乌云瞬间密布,层层翻滚而下,黑沉欲压城。 唰唰—— 不过两息间。 大雨就从天空倾洒而下。 雨水中蕴藏着磅礴的生机,洒落在死去的芦苇上。 死气沉沉的芦苇,立时迸发生机,渐渐由灰色向青绿色转变。正芦苇要完转变为青绿色时,却见青绿色被灰色吞噬…… 阿衡见到眉头一皱,叹息一声。 此刻雨水更大了。 哗哗—— 大雨倾盆而下。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以及弥漫着磅礴的生机。 但是,不管雨水下得多大,云梦泽依然无法彻底转为绿色,只能说是半灰半绿相持不下。 这时云中君从云海中走下,一步步来到阿衡身后。 “老师。” 他恭敬行礼。 阿衡转身点点头,道:“云翳,怕是只有封圣方能够让云梦泽恢复生机。” “或许吧。” 云中君看了一眼变得诡异而阴森的云梦泽道。 “放心,封圣只是借用,并不要夺取。”阿衡安慰道,“而且,封圣有封圣的理由,他不得不借走神来笔,用完便会送回。” “封圣为何要借神来笔?” 云中君沉吟一下问。 毕竟,封圣借走的乃是母笔,并不是普通的神来笔。 倘若只是普通的神来笔,封圣借走多少,他都不会有意见,亦不会对云梦泽的什么影响。 封圣到底要干什么,非要动用到母笔? 这亦让他好奇。 其实,他对封圣亦有所了解,知道若非必须,封圣自然不会来借神来笔。 他并没有怨恨封圣,亦没有责怪。 “为何?这个为师亦说不清,但是可猜测一二。” 阿衡迟疑一下道,但是她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问:“知道封圣为何能够取走梦字吗?” 云中君想了想便摇摇头。 他也不知道。 在诸圣时代,可是有过不少圣人来取神来笔。 但是,圣人似乎并没有发现母笔的存在,自然不可能取走母笔。即使隐约觉察到的母笔的存在,亦不一定能够取走…… 他乃是云梦泽之神,都没有发现母笔的存在。 或许圣人都不知道。 那么封圣是如何知道母笔的存在,还取走了母笔? “这梦字本是封圣的。” 阿衡道。 “怪不得老师让弟子将神来笔还予封圣……” 云中君了顿时有些怔住,但他还是想不明白,云梦泽存在多久了? 封圣才多少岁? 他见老师没有说下去,而他实在是忍不住,便道:“老师,云梦泽在神夏时代便已经存在,而封圣才……” 阿衡只是一笑,却没有回答。 云中君见老师没有回答,便没有再问。 但是,他猛然知道,或许在封圣身上,隐约着不少秘密。 雨不知何时停了。 云梦泽再次变回灰色,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生机。 阿衡没有再尝试,她知道,即使是她,亦无法恢复云梦泽的生机。这个天地,或许只剩下封青岩一人,可以恢复云梦泽的生机…… 但是。 她觉得,封圣取走神来笔后。 这神来笔不一定能够还回来,那封圣如何恢复云梦泽生机? 她没有多想,只有等。 …… 在归去的路上。 封青岩一直沉默不言。 东宫澜的牛车里,影书、东宫澜、和西禾小娘子亦没有说话。 她们从神来湖一路向北,所看到的云梦泽,竟然没有半点生机,化为一片死地……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们能怪君子吗? 她们不怪君子,君子借走梦字,自然有君子的理由。 影书小娘子问过君子,能不借吗?君子沉吟一阵后,还是带走了梦字。 这说明君子有借走梦字的理由。 一路沉默无声。 在离开云梦泽千余里后,青莽便小声道:“君子,前往何处?” “离开书院这么久了,回书院吧。” 封青岩的目光从神来笔移开,不知不觉间就有些想念老师、同窗了。 他离开书院有两三年了,该回去了。 书院的第一届学子,绝大部分都离开书院了。 而现在,葬山书院已经有五届学子,他除了第一届的学子,其他四届的基本不认识…… 第二届学子多少还是认识一些。 例如剑雅歌。 青莽闻言大喜,离开书院如此久,它亦想书院了。 此刻它大步奔去。 “青莽慢些,我快跟不上了。” 青牛老海气喘吁吁道,不知道青莽这家伙发什么疯,竟然狂奔起来。 “青莽,跑那么快干什么?” 影书问。 “君上要回书院了。” 青莽高兴道。 “君子要回书院了?” 影书惊喜万分,但是顿时有些紧张起来,道:“青莽,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青莽岂敢骗影书小娘子?” 青莽道。 “啊——” 影书惊叫一声,便对东宫澜和西禾小娘子道:“澜姐姐、西禾姐姐,君子要回书院了。” 两人自然听到,此时期待中带着些紧张。 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胆怯了。 “澜姐姐,期不期待?” 影书问。 “葬山书院名震天下,自然期待,谁不想一睹封圣之风采?”东宫澜沉吟一下便带着微笑道,“葬山书院除了封圣,可是还有三英七杰,哪位不是名震天下的俊才?” “嘻嘻,此时三英七杰,不一定便在书院。” 影书却道。 东宫澜笑笑不语,影书所言不错。 毕竟书院一般只读三年,三年后都会离开书院,但不是绝对。 或许葬山的书院三英七杰,多少都借了封圣的光而名传天下,但是他们能够名震天下,绝对不是靠沾封圣的名气…… 而是靠自己的实力。 三英七杰中,哪一位不是文师境或以上? 而且,牧雨早已经为琴相,颜山、赫连山等,亦为文相了。 他们在封青岩离开书院后,各有自己的造化。 “倘若他们知道君子回书院,必定会赶回书院。” 东宫澜笃定道。 “咦,这也是。” 影书点点头。 “影书,三英七杰是何人?” 西禾小娘子小声问道。 “西禾姐姐不知?” 影书十分意外,葬山书院的三英七杰,名气可是不小,乃是年轻一辈中的楷模。 按理来说,年轻人不可能不知道。 而封圣,自然被踢出年轻一辈行列,毕竟连四大教主都无法争锋,放在年轻一辈中根本没意思。 “不、不知道。” 西禾小娘子看到影书和东宫澜一脸惊讶的样子,便缩了一下脖子,道:“一、一定要知道吗?” “哦,不是。” 影书连连摆手道,接着便说三英七杰。 西禾小娘子听说,并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她画出的鬼魂,乃是鬼王级别…… 三英七杰的确比不上。 眨眼间,数天过去。 两辆牛车一路向北,已经驶出一万余里,快要赶到王城。 但是在此时,封青岩却突然让青莽停下。 他从牛车里走出,仰望一下天宇,在树林间随意走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影书、东宫澜等人见到,亦走下牛车。 “君子走来走去在想什么?” 影书坐在一旁的草地,嘴里叨着一根草无聊道。 毕竟,君子在那里都走了快两个时辰,她连烤鸡都已经吃了一只…… 西禾小娘子没有说话,盯着不远处的蚂蚁在看。 东宫澜只是脸带微笑。 青莽躺在草地里休息,早已经习惯。 此刻,封青岩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似乎自己忘记了什么,一直在想,可是一时之间想不起。 他看向东方。 到底自己忽略了什么? 不久后,他眉头便皱起来,带着些诧异看向东方,接着便回头对影书等人道:“三位小娘子,是先前往书院,还是一起去东海?” “去东海?好呀,我还没有见过大海呢。” 影书顿时兴奋道。 只要能够跟着君子身边,其实去不去书院都没有关系。 “君子去东海是?” 东宫澜有些诧异问,怎么突然改道去东海了? “去东海取一物。” 封青岩道。 “君子,能说吗?” 影书好奇道。 “龙吟砚。” 封青岩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去取一方石砚而已。 “龙吟砚?” 三位小娘子都有些诧异。 君子刚刚取走神来笔,现在便去取龙吟砚,难道是要收集文房四大至宝? “君子是要收集文房四大至宝?” 影书好奇道。 “不是。” 封青岩摇摇头,便走回牛车。 “君子,此次去东海取龙吟砚,不会把东海都取走或弄死吧?”影书歪着脑袋道。 封青岩正在上车,差点一个踉跄,连咳起来。 “影书胡说八道干什么。” 东宫澜道。 “哦哦,我说错了。” 影书道。 但是,西禾小娘子却担心道:“不会东海的魂,要被君子取走吧?” “你们想多了。” 封青岩有些无奈道,不就是去取一方石砚吗? 它又不是神来笔。 “君子,这文房四大至宝,会不会都有母体?就像神来笔一样。”影书有些好奇问,毕竟神来笔就如此,不是没有可能。 封青岩摇摇头,便回到牛车里。 这时影书、东宫澜和西禾小娘子都回到牛车,纷纷讨论着东海龙吟砚。 这时牛车立即改道,朝东而去。 一路奔波。 数日后,终于来到东海海岸。 此刻,两辆牛车停在一处沙滩上,封青岩从牛车里走出,眺望着汹涌的东海。 影书和西禾小娘子,欢快地在沙滩上奔跑,还跑去玩水。 “哗,大海真大!” 影书惊叹。 一阵后,封青岩回头问东宫澜道:“澜小娘子,这龙吟砚该如何取?” “呃……” 东宫澜愣了一下就摇摇头。 她只是琴者,要龙吟砚干什么?所以,并不知道龙吟砚如何取,沉吟一下便道:“或许影书和西禾姐姐知道。” “君子,这龙吟砚靠运气的。” 影书和西禾走来道。 “靠运气?如何说?” 封青岩有些诧异,他以前对龙吟砚并没有了解,所以不知道龙吟砚如何取得。 “就是靠运气啊。” 影书道,想了想又方,“传言,在东海的最深处,藏有珍贵的龙吟石。但是,龙吟石经过海水千万年的冲击,有可能化为一块块碎片。这片龙吟石碎片,则有可能随着海水而动,或是被海水推在海难上……” “而龙吟砚,则是由龙吟石打磨而成。” 影书眺望着东海,一边走一边道:“倘若君子运气好,或许等会便有龙吟石,被海水推在沙滩上呢。” 封青岩听完后,发现这龙吟砚果然是靠运气。 不过,他觉得他的运气一向不错,说不定真如影书小娘子般,等会便有龙吟石被海水推到沙滩上。 “这岂不是大海捞针?” 东宫澜道。 “差不多吧。” 影书道,便在沙滩寻找起来,“说不定,我们运气好呢?” 东宫澜无言笑了笑,并不太相信运气。 但是,在她看了一眼君子时,或许影书说得不错,等会真有呢?以君子的运气,说不定啊。 “大家都找找,看看有没有藏在沙子下。” 影书道。 东宫澜、西禾小娘子等闻言,都随意找起来。 青莽和青牛老海也帮忙,在沙滩上狂奔起来,掀起阵阵的沙浪。 可惜并没有找什么龙吟石。 “不对啊。” 东宫澜突然道,“传闻龙吟砚会发出阵阵龙吟之音,倘若沙滩上有龙吟石,应该有龙吟之音啊。” “哦,也对。” 影书点点头,顿时拉耸着脑袋,没有再去寻找。 封青岩站着没有动,只是在静静眺望东海,看着一个个浪头打来,但是恰好停在他脚下。 轰隆隆—— 浪潮滚滚。 一个个大浪打来,让影书等人都有些惊讶起来。 在滚滚的浪浪潮中,似乎隐藏着一个惊人啸吟之声,顿时令影书等人瞪大眼睛。 这是龙吟? 她们忍不住相视一眼,满脸的震惊以及惊喜。 …… …… 第652章 群龙腾空 东海沙滩上。 海浪突然滚滚而来,伴随着犹如雷霆般的轰隆声。 但是在轰隆声里,却隐藏着啸吟之音,似乎正是传说中的龙吟,令影书、东宫澜等人震惊不已。 虽然此刻还没有见到龙吟石,但必定是龙吟石发出的龙吟无疑。 她们并没有听过龙吟。 但是,只要听到那啸吟之音,就知道是龙吟。 当今的天下,虽然一直有龙的传说,但是世人并没有见过龙,传言龙早在神夏前便灭绝了。 或许在东海的最深处,还有可能存在着龙骨。 “龙吟石” 影书惊喜万分,还带着些震惊,没有想到,还真有龙吟石被海水推上沙滩 此刻,一个浪头扑打上来,众人便见到一块乳白色的石头,被海浪推到封青岩的脚下。 石头不大,较为方正,大概尺余宽的样子。 它出阵阵龙吟之音,但龙吟之音并不刺耳,反而十分提神,令人心神安宁。 “哈哈,龙吟石” 影书激动跑来,蹲下身子打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感受到阵阵的冰凉气息。 虽然冰凉,却不刺骨。 这时东宫澜、西禾小娘子、青莽等,亦激动中带着好奇围上来。 “这龙吟石真大。” 影书忍不住惊叹道,就小心翼翼捧起,却差点一头栽下去,“啊,很重,起码有上百斤。” “没事吧” 封青岩道。 “哦,没事。” 影书憋红脸捧起,一脸傻笑道:“君子,这龙吟石真大。” “还行吧。” 封青岩点点头。 “还行” 影书有些怔住,道:“若做大墨砚,可分成三层,可出三方大墨砚。若做小些,三寸的样子,一层可分割成四方,可出十二方墨砚。每一方龙吟砚,都可令大贤出手争夺” 这时影书把龙吟石递到封青岩手中,道:“啧啧,君子运气真好,到海边一趟,海浪就把龙吟石送上来了。” “其实,这块龙吟石做十二方墨砚亦不小了。” 东宫澜笑一下道。 “嗯嗯,我听说,那些较小的龙吟砚,不过是寸余宽而已。”影书连忙点头,“但是,即使是寸余宽的龙吟砚,也是可遇不可求,万金难求。” “这龙吟石很大吗” 封青岩单手捧着,并不觉得很大。 “不大吗” 影书瞪着眼睛,道:“君子,现世的龙吟石,很少有这么大的,一般都是数寸而已。而且,君子这块龙吟石方方正正,很好分割” “是吗” 封青岩点点头,便道:“这是什么品质的龙吟石” “呃,这个不太清楚,好像龙吟石基本都是白色,或许纯白色品质最好吧” 影书摇摇头。 “龙吟石不是以颜色划分品质,好像是以龙吟之音来划分。”西禾小娘子道,“听说龙吟之音越多,品质便越好,君子这块龙吟石,龙吟之音滚滚,品质应该不会差。” 这时封青岩仔细端详起来,发现龙吟石里起码有数十道龙吟之音。 不过,倘若分割成十二方墨砚,怕是每方墨砚只剩下数道龙吟之音,会大大减弱龙吟砚的威力。 如此,不知能不能承受得起“墨” 虽然海浪把龙吟石推到他脚下,但不等于只属于他一人,起码见者有缘,要分予影书、西禾和东宫澜三人。 所以说。 这块尺余的龙吟石,对于接引之桥还是有些小了。 他还是有些担心,龙吟砚承受不起“墨”,毕竟那“墨”不简单 此刻他眺望着东海,不知道龙吟砚是否与神来笔那般,都存在着母体。 “虽然小了些,但尚可。” 封青岩道。 影书想翻白眼,这么大的龙吟石还小 君子还想要多大的 一丈 据她所知,似乎现世的龙吟石,最大不过是数尺而已。而君子手上这块龙吟石,绝对是近百年来,现世中最大的一块。 “待回到书院,分割打磨好后,一人一方。” 封青岩道。 “啊我、我不要,这、这是君子的。” 影书惊喜中连忙摆手道。 “我、我也不要。” 西禾小娘子退后一步道。 “澜只是琴者,无需用到墨砚。” 东宫澜摇摇头。 封青岩只是微笑一下没有多言,便捧着龙吟石来到牛车前,从车里拿出一幅画,将龙吟石放于画中。 “虽然尚小些,但龙吟石亦取到了,走吧。” 封青岩道。 “好的。” 影书连忙道,蹦蹦跳跳朝牛车走去,满脸的欢快的表情。 在众人正要走上牛车时,此时顿时怒潮滚滚,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隆,众人皆是诧异回头看去。 见到巨浪凶猛扑来。 正在众人惊讶之时,却听到滚滚的轰隆声中,有着滚滚的龙吟之音。 “龙吟石” 影书愣了愣道。 这么强烈的龙吟之音,怕是龙吟石不小啊。 轰隆隆 怒潮汹涌而上。 当怒潮退去时,却见湿润的沙滩上,留着一块巨大的龙吟石。 此刻影书、西禾小娘子等人,皆是目瞪口呆起来。 这块龙吟石方方正正,高达一丈余,亦是乳白色,正发出滚滚的龙吟之音,犹如群龙啸天般 “这、这” 影书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块龙吟石起码有一丈三尺大,且是方方正正” 东宫澜道,忍不住看向封青岩,难道是因君子嫌弃尺余的龙吟石太小,所以海浪再送上一块丈余的 “这块龙吟石,的确不小。” 封青岩道。 “啊” 此刻影书忍不住惊叫一声,就疯似般朝龙吟石奔去,接着不由大笑起来,道:“哈哈,我的,都是我的。” 她跑到龙吟石前,展开双手欲要抱住。 西禾小娘子亦快走去。 龙吟砚对于文人来说,乃是梦寐以求的文宝。一丈三尺的龙吟石,对于天下文人来说,更是惊世之宝,无法想象的存在。 龙吟之音滚滚,犹如雷鸣之音般。 此刻。 众人更是看到一条条白色,犹如神龙般的雾龙,从龙吟石里飞出,萦绕着龙吟石盘旋长啸。 “这、这是龙” 影书震惊道,退出几步,仰头看着盘旋的白色雾龙。 “这是雾龙,亦叫幻龙,乃是绝品龙吟石方有。”西禾小娘子激动道,“这块龙吟石,乃是龙吟石中的绝品,听说只出世过几次。而且,出世的那几次,都是落在圣人的手里” 雾龙并不大,大概是丈余长而已。 但是,盘旋在龙吟石上方的雾龙,却有数十上百条之多。 众惊叹不已。 “三十七四十九七十三” 影书好奇数着,但是数着数着就乱了,数了好几遍都没有数出来,只能放弃道:“这起码有上百条雾龙吧唉,可是太难数了。” “恰好一百条。” 封青岩道。 “一百条” 影书愣了一下,便尖叫起来,“一百条,竟然是一百条” 封青岩忍不住捂住耳朵,想不到影书小娘子的尖叫如此恐怖,差点把耳膜都震穿了。 “影书” 东宫澜亦受不了,赶紧喝止。 “哦,不好意思,失礼失礼了。”影书吐吐舌头道,但是内心的确是惊喜万分,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这可是一丈三尺的龙吟石啊,可以分割出多少方墨砚 况且还有百条雾龙。 这是绝品龙吟石 什么时候龙吟石如此不值钱了 啧啧,君子的运气真好,先是一尺的龙吟石,现在又是一丈三尺的龙吟石 “君子,影书可不可取一方小小的龙吟砚”影书眼巴巴请求道,“不要太大,大概有三寸的样子就行了。” “三寸太小了。” 封青岩笑道,自然不会独吞。 倘若不是要画接引之桥,这块丈余宽的龙吟石,眨眼便可送出去。 “哈,不小了不小了,我只要三寸就行了。” 影书高兴道。 “君子,我、我也想要一方小小的龙吟砚,和影书妹妹一样,三寸就行了。”西禾小娘子小声道,和影书、封青岩等混熟后,胆子亦变大起来。 “这龙吟石不是我所独有,自然见者有份。” 封青岩微笑道,就来到龙吟石前,仔细打量起来,隐约看到乳白色的龙吟石里,似乎隐藏着一条条淡淡的白色雾龙,至于有多少条便看不清了。 倒有可能是一百条。 而在此时。 一道犹如贯穿天地的身影,猛然飞掠而来,瞬间出现在龙吟石前。来者让封青岩有些意外,竟然是静香王乌墨,此刻乌墨双眼瞪大,露出满脸震惊之色,道:“一丈三尺” 这龙吟石太大了,大到让他有些不敢相信,所以怔在龙吟石前。 “咦,乌夫子” 影书看清来人有些诧异,但亦松了口气。 她生怕有人来抢龙吟石。 毕竟,这块龙吟石太大太大了,即使是大贤,怕是亦难以压下内心的贪欲。 一丈三尺的龙吟石,能够分割出多少方龙吟砚 起码分割出百余方。 百余方的龙吟砚,怕是连四大教,亦会忍不住出手抢夺。 这个天下,大大小小的龙吟砚共有多少方大概,亦是百余方的样子吧。即使还有些龙吟砚,或许不被世人所知,但是加起来,应该不会超过三百方 而且。 这些龙吟砚基本都在各大教派或世家门阀手里。 半晌后,乌墨才回神过来,看着在头顶盘旋的雾龙惊叹不已。 “影书拜见夫子。” 影书连忙行礼,接着东宫澜、西禾小娘子亦见礼。 “影书小娘子不必多礼。” 乌墨微笑道,并对东宫澜等点头示意。 “青岩见过乌夫子。” 封青岩微笑一礼。 “封圣客气了。” 乌墨连忙回礼,内心有些惊叹封圣的运气,想不到能遇上一丈三尺的绝品龙吟石,便忍不住道:“封圣的运气,世间真是无人能及。” “乌夫子见笑。” 封青岩道。 “老夫守在东海一年有余,却未见一截指头大的龙吟石。” 乌墨叹息道,想到自己守在东海边一年多,飞掠不了知多少万里,却连米粒大的龙吟石都没有遇上。 而封圣 不说了,说多便是泪。 此刻,他眼巴巴看着封圣,道:“封圣” “乌夫子可知何处,可分割打磨龙吟石”封青岩看乌夫子的表情,就大概知道乌夫子想说什么。毕竟是一丈三尺的龙吟石,既然乌夫子都出口,自然可送上一方。 “封圣,我圣教便可分割打磨龙吟石。” 乌墨道。 “君子,这龙吟石十分坚硬,很难分割。” 此时影书小声道,“而且,打磨亦十分不易,倘若不是功夫精湛,很容易破坏龙吟石的龙吟之音,这会大大减弱龙吟砚的威力。” “影书小娘子说得不错。” 乌墨点头,见封青岩沉吟不言,又道:“倘若封圣没有认识的铸砚大家,还是由我圣教分割打磨。我圣教,还是有不少铸砚大家,造工乃是一绝” “对了乌夫子,影书好似见过夫子铸过砚。” 影书突然想起,便有些惊讶道。 “老夫老夫虽然懂得铸砚,但是,此乃是绝品龙吟石,还是交给铸砚大家打磨为好。”乌墨连忙摇头,虽然他亦想亲手打磨出一方龙吟砚,但是他的造工对于真正的铸砚大家来说,乃是差了不少。 如此绝品的龙吟石,当然完美为好。 “乌夫子,可知我教中,谁是铸砚大家” 封青岩好奇问。 “要说到我圣教的铸砚大家,自然要首推教主。” 乌墨笑道。 “教主” 封青岩有些惊讶。 影书、东宫澜等亦十分意外,想不到堂堂的四大教主之一,竟然是铸砚大家。 “除了教主外,还有大司空、少礼主与书艺山山主等,皆是天下知名的铸砚大家。”乌墨道,“虽然老夫亦懂得铸砚,但是当不得大家二字。所以,封圣倘若要分割打磨龙吟石,须要请他们出手方可,要不然有可能会糟蹋这块绝品龙吟石。” “这块龙吟石,不论是一丈三尺,还是百条雾龙腾空,皆是人间罕见的绝品。倘若不能打磨出完美的龙吟砚,老夫看着都会心痛万分” 乌墨看着龙吟砚道。 他不仅是大贤,还是书王,却还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块龙吟砚。 由此可见,龙吟砚有多少难得 其实,他守在东海,亦不是一年两年了,平时只要有空,都会来东海走走,看看能不能遇上一块龙吟石。 可惜运气一直不行。 倘若这块绝品龙吟石出世的消息传出去,必定会震惊天下,以及引来不少大贤前来求龙吟砚。 毕竟一丈三尺的龙吟砚,可分割出不少龙吟砚。 “看来只能回儒城一趟了。” 封青岩点点头道。 龙吟石的确十分坚硬,他早在尺余的龙吟石上试过,根本就捏不碎。 此时,他拿出画卷,把龙吟石收进去。 乌墨倒是有些恋恋不舍。 “君子,要不要再说一次” 影书突然小声道。 “什么再说一次” 封青岩不解。 “就、就是”影书看了看乌墨,道:“说这块龙吟石小,说不定还会有第三块呢。” 封青岩闻言哭笑不得,他还真不太相信。 这只是巧合。 他不相信,他的运气会如此如此恐怖。 毕竟,已经来了两块龙吟石,特别是第二块,一丈三尺,还不够吗 还想要多少 倘若再来第三块,天下人还要不要活了 即使是大贤,恐怕都要被他气死了。 “什么第三块” 乌墨看了看影书和封青岩,不解道:“这块绝品龙吟一丈三尺,岂能说小倘若它小,天下还有比它更大的龙吟石吗有是有,但是,那是隐藏在东海最深处,根本不现世,世人取不得” “哦,乌夫子,这是君子取到的第二块龙吟石,但第一块只有尺余大,是小了些。” 影书道。 “封圣取了两块” 乌墨有些惊讶,和一丈三尺对比起来,尺余大的确小了些。 但是,倘若没有一丈三尺在先,谁敢说尺余大的龙吟石小,他绝会一个嘴巴扇过去。 尺余还小 “君子,你就再试试嘛,倘若还来第三块呢” 影书带着些哀求道。 “这,应该不太可能吧。” 东宫澜迟疑一下道,并不相信封青岩还能让龙吟石送来三次。 毕竟一丈三尺,不知顶了多少次 西禾小娘子看了看影书,看看封青岩,不知道。此刻,她缩在东宫澜身后,似乎有些害怕乌夫子,一幅胆怯的样子。 “试试嘛,反正不会有什么损失。” 影书道。 乌墨满脸疑惑,还是不太明白。 “行,便试一次。” 封青岩见到影书接二连三哀求便道,好让影书小娘子死心,而他不太相信自己有如此好的运气,毕竟好得有些过头了。 他认为,这两块龙吟石,是运气和巧合的结果。 “这块龙吟石还是有小,再来一块大的吧。” 封青岩对着东海道。 乌墨满脸愕然,影书则满脸期待。 东宫澜和西禾小娘子,觉得不太可能了,并没有太过期待。 一阵后,东海还是十分平静,并不见有怒潮推来龙吟石,封青岩便摇摇头,道:“走吧。” “君子再等等。” 影书还是不死心,还在等,觉得还会有第三块龙吟石。 “封圣,这是何意” 乌墨忍不住道。 “没什么,开个玩笑。” 封圣笑了一下道,便朝牛车走去。 “影书走了。” 东宫澜提醒道,亦朝牛车走去。 但是,影书还是舍不得走,还在等第三块龙吟石,见久久没有动静,便央求道:“君子,再说一次,倘若没有,影书便立即走,好不好” “影书,莫要耍性子了。” 东宫澜蹙着眉头道。 “君子” 影书还不肯回来,一边眺望东海,一边焦急哀求道。 “东海,来一块三丈大的龙吟石。”封青岩便对着东海笑道,“行了,上车吧。” 本来他想说一座山岳大的龙吟石,但是觉得有些离谱,便只说三丈。 一阵后。 影书见东海依然没有反应,便有些不甘心回来。 难道之前真是巧合 但在她走回牛车时,身后的东海却传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犹如滚滚雷霆从天降。 那怒涛高达十余丈。 平静的东海,不知何时发怒起来。 “海啸” 封青岩转身,有些诧异。 但是,当听当清怒涛巨响时,却有些怔住了。 他再次听到龙吟之音。 且龙吟滚滚。 而东宫澜和西禾小娘子亦愕然不已,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哈哈” 影书则激动万分,插腰仰天大笑。 第三块龙吟石终于来了。 第653章 运气好到逆天 沙滩上。 随着那高达十余丈的怒潮退去。 一块高达三丈的龙吟石就出现在沙滩上,映入众人的眼帘,发出滚滚的龙吟之音。一条条雾龙从龙吟石里飞出,在上空盘旋飞舞啸吟,张牙舞爪中透着栩栩如生,犹如真龙腾空般。 龙吟石依然是乳白色,但是晶莹如玉,散发着淡淡的晕光。 此刻。 除了影书小娘子插腰仰天大笑外,几乎所有的人和牛都石化了。特别是静香王乌墨,目瞪口呆站着一动不动,犹如木雕泥塑般。 三丈龙吟石的出现,实在太过冲击众人的心神,好几息都没有从震惊中回神过来。 龙吟石方方正正,似乎恰好是三丈。 “第三块龙吟石” 影书小娘子激动朝龙吟石奔去。 这时回神过来的乌墨、东宫澜等人,则震惊看向封青岩,想不到还真送来一块龙吟石。 还恰好是三丈 这岂能说是巧合 谁敢说巧合,乌墨绝对一巴掌扇过去。 即使是封青岩,也不相信是巧合,但有些茫然起来,难道自己的嘴开过光 说来就来 还是自己的气运,已经强到天下无敌了 “都看我干什么” 封青岩看到除了影书小娘子,就连青莽和青牛老海都瞪眼看着他,就无奈一笑道:“倘若我说是巧合,诸位会不会信不管诸位信不信,但是我信了,这是巧合” 不要冲动,这是封圣 静香王乌墨的左手,死死按住要扇出去的右手,心里在问:这是巧合 天下哪来那么多巧合 刚刚说完送来一块三丈的龙吟石,就送来了。 还敢说是巧合 “我不信。” 在众人怔住时,西禾小娘子怯怯道。 “我也不信。”东宫澜点点头,就问乌墨道:“乌夫子,可是相信是巧合” “封圣,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乌墨不知该说什么。 “自然是信。” 封青岩笑道,便朝龙吟石走去。 这时,众人都来到龙吟石前,惊叹之时还不忘伸手摸了摸,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一丈的龙吟石,已是古来罕见,三丈” 乌墨惊叹不已。 据他所知,出世的龙吟石中,还没有超过一丈,莫说是三丈了。 封圣不愧是天运之子。 龙吟石晶莹如玉,有群龙腾空,散发着淡淡的晕光,品质更上一层楼。 乃是绝品中的绝品。 此时除了封青岩外,所有人都被龙吟石影响到,神态安详而平和。 在恍惚间。 众人犹如置身温泉中,躯体与神魂皆无比舒畅,就像吃了仙舟神药般。 隐隐有种飘然升仙的感觉。 此刻什么不愿去想,什么不愿去做,只想静静躺在温泉里。 封青岩见到就没有打扰,只是仔细观察着龙吟石,片刻乌墨就清醒过来,脸上浮现些震惊之色。 他清醒过来,也没有说话,以免打扰到他人。 这块龙吟石对神魂大有裨益。 一般来说,龙吟砚除了提高墨的品质外,还可让人迅速静心宁神,神贯注投入书画中去。但是,这块龙吟石的品质,却远远超过其他龙吟石,可以温养生灵的神魂。 乌墨惊叹之时,不免有些震惊。 这块龙吟石温养神魂的效果,似乎比养魂石还要好。 其实,并不是养魂石不如龙吟石,而是养魂石属于阴性,合适阴魂温养神魂,但是对于生人来说,效果便不如阴魂好。 而龙吟石则属于阳性,更合适生人温养神魂。 虽然群龙腾空,龙吟之音滚滚,但是并不刺耳,反而如温水流过神魂,起到保护的作用。 “封圣,这块龙吟石出世,怕是要震惊天下啊。”乌墨沉吟一下低声道,“如此巨大的龙吟石,起码能够分割出两千方龙吟砚,而世间不过是两三百方龙吟砚而已。” “的确能够分割出两千方龙吟砚。“ 封青岩点点头,道:“但这块龙吟石,我有用,应该不会分割,单独做成一方墨砚。” “单独做成一方墨砚” 乌墨有些愕然,觉得封圣不像是在开玩笑,疑惑道:“三丈大的龙吟砚这,是不是太大了而且,即使真要做三丈大的龙吟砚,也可分割出三层,不用如此厚” “倘若分割了,怕是威力不够。” 封青岩沉默一下道。 “威力不够三丈大的龙吟砚,威力还不够”乌墨十分不解,道:“封圣要这龙吟砚来干什么这龙吟砚不是说越大,它的威力就越大。还有这威力如何说” 乌墨并不太理解威力一说。 毕竟,说到龙吟砚时,谁会说它的威力如何如何 封青岩所说的威力。 其实是指龙吟砚的承受能力。 他还是有些担心,即使是三丈大的龙吟砚,还是承受不起那“墨”。毕竟那“墨”很恐怖 封青岩笑笑没有多说,乌墨没有追问下去。 随着时间的过去。 东宫澜、影书和西禾小娘子等,渐渐从温养神魂中醒来,感受到神魂无比舒畅。 一个个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君子再说一次,说不定又送来一块更大的龙吟石呢。” 此刻影书兴奋道。 众人立即看向封青岩,眼中都有期待之色。 龙吟石乃是天下瑰宝,谁会嫌多 “君子再说一次” 东宫澜眸如秋水,温声道。 “君子再来一次” 西禾小娘子小声道,眼里满是期待之色。 “呃,封圣,要不就依诸位小娘子之言,再来一次”乌墨眼巴巴道,心里同样是期待,还有几分震惊和不可置信,“反正是动动嘴巴而已,不会有什么损失。” “君子再来一次” 影书眨着乌黑的大眼睛道,一动楚楚动人的样子。 “君子再来” “君子” 东宫澜和西禾小娘子亦娇滴滴道。 但乌墨突然发现,似乎哪里有些不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行吧,那就再来一次,不管这次还有没有龙吟石,都没有下一次了。” 封青岩思索片刻道。 影书兴奋得猛然点头,满脸期待之色道:“君子快。” “说多少丈好” 封青岩看向众人问,说万丈,肯定不可能的,太离谱了。 “十丈” 西禾小娘子眼前一亮道。 “十丈起码百丈,千丈吧。”影书兴奋道,根本就不去想有没有可能,尽量往大里说,“君子,要不来块百丈的龙吟石十丈太小了。” “百丈的龙吟石有些过了。” 东宫澜摇摇头。 “百丈的龙吟石确不太现实。” 乌墨并没有失去理智,想了想便说,“其实,十丈都有些悬,还是三丈稳妥。影书小娘子,三丈的龙吟石已经是千古罕见,什么百丈、千丈便不要多想了。” “哦” 影书点点头,亦觉得有些过分了。 “东海,再送来一块三丈的龙吟石。” 封青岩想了想便行礼道,最终还是没有说十丈。他也觉得十丈的龙吟石有些悬,倘若可以,再来一块三丈的龙吟石亦不错。 此时众人眺望东海,紧张等待。 封青岩拿出画卷,把龙吟石收到画中,等了片刻后就道:“时间差不多了,倘若现在还没有来,前面应该是巧合。” “君子,这怎么可能是巧合” 影书立即否定道。 “封圣,老夫亦不太相信是巧合,三丈大的龙吟石,岂是巧合能够说得通” 乌墨摇摇头道。 虽然期待再来一块三丈的龙吟石,但是毕竟是三丈,怕是再逆天的运气,都要用光了。 所以他觉得,这次应该不会再送来龙吟石。 或许封圣的运气真是那么逆天,再次送来龙吟石,但有可能是一丈以下的龙吟石。 轰隆隆 在众人正要失望时。 东海再次涌来滚滚怒潮,伴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虽然此刻还没有听到龙吟之音,但众人却瞪大眼睛,满脸的震惊之色。 影书小娘子亦如此。 随着怒潮越来越近,轰隆声越来越大,众人果然听到了滚滚的龙吟之音。 龙吟之音不比三丈的龙吟石小。 这说明,很有可能又是一块三丈的龙吟石。 乌墨被震惊得一塌糊涂,一脸懵然的表情,整个人犹如傻住般。 这太吓人了,说出去有谁会相信 在滚滚怒潮退去后,一块三丈大的龙吟石出现在沙滩上,依然是晶莹如玉般的乳白色,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一条条白色雾龙掠出,在上空盘旋飞舞。 此刻众人依然怔在那里。 犹如石化般。 即使是封青岩,都有些傻眼了。 他想不到还真再来一块三丈大的龙吟石,东海是不是太给面子了 我的面子有如此大 还是我的运气,真要逆天了 这次他都不好意思说是巧合,说出来谁会相信前两次说是巧合,还可以厚着脸,这次再说巧合,还要脸吗 此刻乌墨从震惊中回神,紧紧盯着封青岩。 倘若封圣再说是巧合,就、就 他的右手已经准备好了。 封青岩感觉到乌墨的目光,便有些诧异看过去,发觉有些不对劲,就道:“乌夫子这是” “哦,没事,老夫只是在想,倘若谁再敢说是巧合,老夫就一个,一个”乌墨的左手死死按住右手,还努力把刚要说出口的话生生咽回去,“不信的,这肯定不是巧合,这怎么可能是巧合” “呃,应该不是巧合。” 封青岩道。 此刻影书、东宫澜等都回神过来,瞪着眼睛看龙吟石。 这块龙吟石依然是方方正正,恰好三丈,与之前那块龙吟石差不多,就连腾空的雾龙都一样多。 品质一样。 片刻后,众人不看龙吟石,反而看封青岩。 一个个盯着封青岩审视,似乎要把他看透,让他浑身不舒服,道:“诸位,不过是运气稍好些而已,没有必要大惊小怪。” “君子,这只是运气稍好些”影书眼睛一瞪,忍不住道:“倘若只是稍好些,能让东海接二连三送来龙吟石这可是三丈大的龙吟石啊,天下还有比这大的龙吟石吗” “这个天下还有谁能如君子般,让东海送来三丈大的龙吟石” “没有吧,所以,这只是稍好些吗” “这是天下无敌吧。” 影书口若悬河。 “封圣,这话说得的确有些过分了。” 乌墨忍不住道。 封青岩苦笑摊手,说:“难道我还能说,我的运气天下无双” “呃” 众人愕然,的确如此。 封青岩没有多说什么,拿着画卷直接把龙吟石收了。 “君子” 影书眼珠子一转道。 “事不过三。” 封青岩打断道,“这已经是第四块龙吟石,足够多了。” “两块三丈的龙吟石加起来,已经有五十余方,可出数千方墨砚,的确没有必要取走那么多。” 乌墨点点头。 倘若不是想测试一下是不是巧合,他并不会提议试第三次,谁知道还真不是巧合。 封圣的运气似乎比圣人还要强啊。 他可没有听说过,有圣人在东海取走如此大的龙吟石,忍不住又看了封青岩一眼。 影书则缩了一下脖子,说:“我、我只是想说,该走了。” 东宫澜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走吧。” 封青岩看了看东海。 其实,他心里还是再试一下,看看还能不能再送来一块龙吟石。但是,直觉让他不要再试了,再试有可能要出事。 这已经不能用运气好来解释了。 在刚才他还觉得,有可能真是自己运气好到逆天,但是现在想想不太可能。 总觉得此事透着几分诡异。 “封圣是去圣地,还是” 乌墨沉吟一下问。 “先去圣地分割龙吟石。”封青岩道,便看向乌墨,“乌夫子可是要回圣地” 乌墨点点头。 “还请乌夫子同行。”封青岩道。 “那老夫不客气了。” 乌墨笑道。 片刻后,两辆牛车立即往鲁国而去。 在牛车里,封青岩想了想后,就请乌夫子不要把龙吟石之事说出去。 这龙吟石的确有些惊世骇俗。 眨眼间。 七八天过去。 牛车终于进入鲁国,迅速往儒城掠去。 当众人走进圣地后,乌墨就兴冲冲拉着封青岩往儒殿走去,还没有来到儒殿便问:“教主可在” “教主在。” 一名儒者行礼道。 “在便好。” 乌墨忍不住笑道,脸上掩饰不住喜悦之色。 当走进儒殿,发现教主在后花园,便加快脚步走去。 “教主。” 乌墨还未见人就喊道。 “沉香兄何事如此高兴”教主笑道,从乌墨的声音中,感受到乌墨的兴奋之意,微微有些意外。 而沉香而是乌墨的表字。 “哦,封圣亦来了。” 教主有些意外,从云边的亭子里走出来。 “青岩见过教主。” 走近后,封青岩行礼。 “封圣客气。” 教主回礼,便笑道:“沉香兄可是有何好事” “自然是大好事,说出来绝对让教主吃惊。”乌墨一笑便卖关子道,“不过,此大好事乃是发生在封圣身上,便由封圣来说吧。” 教主有些惊讶。 乌墨平时是一个十分沉稳的人,很难有今日这般轻率。 此刻他便看向封圣,眼中浮现些好奇,道:“既然沉香兄如此说,必定是天大的好事了。” “教主,乌夫子言过了。” 封青岩摇头一笑,也没有想到乌夫子会如此说,道:“青岩不过在东海的沙滩上,寻到一些龙吟石而已。” “龙吟石这的确算是喜事。” 教主点点头。 但是此时,他又有些疑惑起来。 倘若只是龙吟石,并不值得沉香兄如此高兴,甚至还有些冒失。 “青岩前来,乃是恳请教主做出几方墨砚。” 封青岩行礼道。 “行,反正近段时间无事,正好静静心。”教主一口应下来,不过是打磨几方墨砚而已。 这并不费功夫。 他是铸砚大家,见到龙吟石这种绝品砚料,自然不会错过。虽然他打磨过不少龙吟砚,但是龙吟石可遇不可求,十分难得。 还有,这是为封圣铸砚 “谁捡到龙吟石了” 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正是多年不见的大义主。 除了大义主外,还有大仁和大礼主。 “是封圣” 大义主有些意外道。 “青岩见过大仁主,大义主,大礼主。”封青岩转身行礼。 “封圣客气了。” 三人皆客气回礼,目光都落在封青岩身上。 这数年来,他们可是听闻不少封圣的事迹,例如在琴城证得琴君之位,在书城凭一己之力挡下恐怖的杀字等等。 每一件事都可惊天下。 “封圣,那龙吟石有多大这将近十年来,我圣教可是没有捡到一块龙吟石。” 大义主好奇后便摇摇头道。 “还是挺大的。” 封青岩道。 “多大” 除了乌墨外,众人皆是眼前一亮。 毕竟,以封圣的身份,捡到一块指头般龙吟石,实在太不适合身份了。 起码要有海碗那么大吧。 这时封青岩退出几步,让出一片不小的空地,便把手中的画卷摊开。 众人见到都有些惊讶,难道龙吟石有数尺大 在他们猜测中。 轰 一块巨大的龙吟石,蓦然出现在身前的空地上,似乎令地面都震动一下。 此刻众人微微瞪了瞪眼睛,皆是满脸震惊之色。 “一丈三尺这算是挺大的这明明就很大。” 大义主忍不住道。 “还行吧。” 封青岩道。 呃 众人十分无语。 教主在见到一丈三尺龙吟石时,心里都震惊一下,脸上浮现惊喜之色。他身为铸砚大家,见到如此绝品的龙吟石,如何能不喜欢 龙吟之音滚滚。 雾龙腾空。 如此绝品龙吟石,天下何处可寻 他所造的十余方龙吟砚中,最好的不过是一条雾龙,眼前的龙吟石则百龙腾空。 简直不可想象。 “百龙腾空,乃绝品也。” 大仁主惊叹道。 “这龙吟石真是千年难得一见。” 教主走近惊叹道,伸手仔细触摸,“乃是龙吟石中的绝品,可遇不可求,封圣需要如何打磨墨砚” “这墨砚如何分割打磨,还请教主夺宝。” 封青岩道。 “这分割成多少,打磨成什么样子,封圣没有说法” 教主却是一喜道。 如此绝品的龙吟石,能够按自己的想法来打磨,亦算是一件喜事。此时他心里迅速开始分割,想着该造出什么墨砚 “此龙吟石如何分割,如何打磨,自然是由教主夺宝。”封青岩一笑道,“我身上还有,此块龙吟石乃是送予我教,至于如何分配,教主夺定便好。” 教主闻言一怔,便看向封青岩。 “封圣,这龙吟石送予教中这可是一丈的龙吟石,可是考虑清楚了” 大义主有些震惊道。 大仁主和大礼主亦有些震惊,毕竟龙吟石太大了。 乌墨在一旁笑笑不语。 此时封青岩看了看四周,想寻一处三丈宽大的空地,但找了片刻都没有寻到,只好移开一些石桌石椅。 大义主等人则是面面相觑,难道还有更大的龙吟石 这时众人都走过来。 “大义主、大礼主,还请退后一些,要不然地方不够大。”封青岩道。 “这都快三丈空地,还不够大” 大义主眼睛一瞪道。 “的确不够大。” 封青岩道。 众人满脸震惊,便再退后一些,凑足三丈宽大。 “还是不够,再退一些,这块龙吟石足够有三丈宽大。” 封青岩道。 “封圣没开玩笑” 大义主忍不住道,并不相信有三丈宽大的龙吟石,这实在太夸张了。 大仁主和大礼主相视一眼,眼里浮现的神色,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教主则是满脸的期待。 倘若能够亲手打磨三丈宽大的龙吟石,此生算是无憾了。 轰 三丈宽大的龙吟石出现。 霎时间群龙腾空,龙吟滚滚如雷,令众人目瞪口呆起来。 此时,即使是乌墨再次看到,心中亦震撼不已,目光久久没有移开。 “真是三丈” 大义主被震惊得不知说什么。 半晌后,众人才回神过来,围着龙吟石打量起来,大义主还忍不住啧啧称奇。 “三丈的龙吟石,简直是闻未所闻,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如此龙吟石,当真是千年难得一见。” “封圣是在东海何处遇上” 大仁主、大义主等人忍不住好奇问。 此时他们也明白,为何封青岩将一丈三尺的龙吟石送给教中了。 第654章 心痛的教主 儒城西北。 数十里外的一处开阔山谷里,坐落着一座院子。 院子坐北朝南,有十余间房子,庭院里栽种着不少花草树树木,显得十分清雅。 在院子左侧的一间匠房里,教主正在耐心打磨着墨砚。 这方墨砚石不是什么名贵砚石,显得有些粗糙,但他在专心致志打磨,并没有半点不耐烦。 一个多时辰后。 那方墨砚终于打磨完,教主拿起墨砚一边端详一边道“这块黑石,乃是硅质黏板岩,表面纵横分布着大量的褶皱和结节,很少能找到平整无瑕的大块黑石,十分不容易打磨。此外,还有不耐热,遇日光暴晒会变脆的性质……”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做成墨砚?” 封青岩有些诧异。 此时,他正在观赏着架子上,早已经打磨好的墨砚。 架子上的墨砚,款式以简洁素雅为主,或是青蓝色,或是墨绿色,或是纯墨色。 十分符合他的审美。 教主闻言一笑,边往墨砚里注些许清水,边说“倘若能够用心打磨,却能够产生黑亮的光泽,具有其他砚石没有的静谧润泽。当然,若是没有匠人一丝不苟的打磨,也不会成为好的墨砚。不管是什么样的砚石,只有花尽可能多的时间,用心慢慢地打磨,方能呈现出最好品相。” 封青岩点点头,随手拿起架子上一方天青色的墨砚观赏。 “这种黑石,稍有不小心,就会出现打磨过头,或砚石碎裂的情况。”教主去掉墨砚里的清水,再次打磨起来,“若是发现裂痕和残缺,要先将砚石的裂痕和残缺的地方去掉,之后将有褶皱和凸起的层面逐步切割剥离。” “这样,慢慢就会成为圆团状。” 教主一边端详一边打磨,时不时道“一块砚石最好的部分,就是最后剩下的圆滑石心。” “我所做的,就是充分利用这种纯粹质朴的石心来挖砚石。” “砚石原本的形状,决定了墨砚的形状。” 此刻,教主从身边拿来墨条,力匀而急缓适中磨起来,说“到山上挑选砚石时,需要认真触摸,仔细敲击,方能辨出哪块是好砚石。而在打磨时,砚石亦会发声,逐渐展露它的内心形状,顺从砚石之心的作品,才能在人心中回响……” 一阵后,便洗去墨砚中的墨,用指心仔细触摸起来,道“打磨一方普通的墨砚,根据材料的大小,大概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 “两三天?” 封青岩闻言愣了一下,有些诧异道“需要如此久?” “两三天很久?”教主蓦然一笑,摇摇头道“打磨墨砚,最忌的便是急躁。” “那打磨一方龙吟砚呢?” 封青岩问。 这时,教主将打磨好的黑石墨砚洗净,并擦干水分,放到一旁的架子上,道“龙吟砚,以石质坚实、润滑、细腻、娇嫩而名满天下,用龙吟砚研墨不滞,发墨快,研出之墨汁细滑,书写流畅不损毫,字迹颜色经久不变。” “无论是酷暑,还是严冬,用手按其砚心,砚心湛蓝墨绿,水气久久不干,故有呵气研墨之说。” 此刻,教主从另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一个素雅的盒子,打开见到一方大概六七寸的龙吟砚。 有如丝如缕的龙吟音传出。 他拿出龙吟砚,往砚心呵气,砚心立时湿润起来。 “龙吟砚的确是天下间最好的墨砚。”教主感叹道,对龙吟砚爱不释手,“打磨如此一方龙吟砚,起码需要十余日方可。或许其他的墨砚可快些,但是龙吟砚却快不得……” “十余日?” 封青岩有些惊讶,那打磨一方三丈的龙吟砚,岂不是要更久? 他可没有时间等上三五个月啊。 “龙吟石致密、坚实、幼嫩、细腻,温润如玉,具有质柔而刚的特性,按之如小儿肌肤,摩之寂寂无声响,以及贮水不凅……” 教主还在感叹道,似乎对自己打磨的龙吟砚十分满意。 “教主,打磨一方三丈的龙吟砚,需要多久?” 封青岩沉吟一下问。 “封圣真要打磨三丈的龙吟砚?” 教主看向封青岩,实在有些想不明白,打磨三丈的龙吟砚干什么,这不是浪费吗?见封青岩点点头后,没有追问下去为何要打磨三丈的龙吟砚,沉吟一下便道“起码需要一年的时间。” “一年?” 封青岩心中一惊。 他猜测三五个月便可,谁知需要一年的时间。 “封圣急用?” 教主有些诧异,便收好龙吟砚,放回架子上。 “自然是越快越好。” 封青岩道。 “倘若要打磨完美的龙吟砚,真的急不来,需要水磨的功夫。”教主摇摇头,也不去想封圣为何要急用,说“若是如此好的龙吟石磨坏了,甚是可惜。” “教主,倘若只打磨一下砚心呢?” 封青岩问。 “只打磨砚心?” 教主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 “只打磨出一处可盛墨的凹处便可,其他就不用打磨了。”封青岩思索一下道,有些期待看着教主,毕竟等上一年有些久。 “这样啊——” 教主蹙着眉头思索起来,道“亦不是不可,但也需要一个月的功夫。” “那就打磨一处砚心即可。” 封青岩道。 “封圣不再考虑一下?” 教主闻言满脸的惋惜,毕竟是三丈方正的绝品龙吟石,居然只打磨一个凹处,这是一个铸砚大家能够忍受得了的吗? 这如何能够呈现他巧夺天工般的匠艺? 封青岩倒是大概猜测到教主的心思,毕竟是铸砚大家,谁不想制作出一方绝世的墨砚? “还请教主见谅。” 封青岩带着歉意一礼道。 教主苦笑一下,没有多说什么,道“那现在便开始吧。” 封青岩看了看四周,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十分明显,这砚房太小了,放不下他的三丈龙吟石。 教主一笑,便走出砚房,来到一处开阔的庭院,道“就在这里吧。” 封青岩点点头,便把三丈的龙吟石放出来。 教主再次看到三丈的龙鸣石时,依然惊叹不已,心里顿时有些后悔了。 如此绝品的龙吟石,只打磨出一个凹处? 他实在是忍受不了。 他心痛! 此刻他眼巴巴看着封青岩,道“封圣,此乃是千年罕见的绝品龙吟石,你真忍受只打磨一个凹处?这样……” 封青岩实在有些受不了教主的目光,只好改口道“那,半年吧。” “半年?” 教主眼前一亮,心情顿时好了很多,道“封圣,那说定了。” “呃……” 封青岩顿时发现,似乎自己上当了,道“半年。” “半年的时间……” 教主凝视着龙吟石,脑海里浮现一个个方案,但是觉得时间还是不太够。 此刻他围绕着龙吟石走,一边仔细观察一边分析起来。 该制成什么样子? 这时他的心思,全部都落在龙吟石上,封青岩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虽然在数个时辰后,他设计出一个个不错的款式,但还是不太满意,毕竟是三丈的绝品龙吟石,应该是完美的。 绝不可有半点的瑕疵。 而且。 半年的时间还是不够,除非有几人联手…… 在龙吟石前,教主思来想去后,最终还是决定联手打磨龙吟石,毕竟一方完美的龙吟砚,始终好过不成品的龙吟砚。 此刻他心痛呼来大司空、少礼主与书艺山山主三人。 这三人皆是儒教的铸砚大家。 三人接到传书,皆有些诧异起来,连忙赶到教主的院子。 在院子前,三人相遇,心里更加诧异,不知教主召集他们是为了何事。 大司空乃是老者形象,看起来十分慈祥,正是赫连山的祖父。 少礼主中年模样,板着一张黑脸,看起来十分威严。 书艺山主亦是老者形象。 “进来吧,我在砚院。” 教主淡淡道。 三人闻言,立即往砚院走去。 当他们还未走到砚院,便听到阵阵的龙吟之音,皆是惊讶起来。 “龙吟石?” 书艺山主一喜道,脚下加快了。 大司空和少礼主亦快速走去,当三人走进砚院,见到一块高达三丈的龙吟石,就立时目瞪口呆起来。 龙吟滚滚,群龙腾空。 好几息,他们才回神过来。 “这天下,竟然有如此绝品龙吟石?”大司空震惊道,快步走上前,抬头看着盘旋的群龙,“这起码有三百条雾龙,简直不可想象。” “三丈方正,千年罕见!” 书艺山主道。 少礼主虽然沉默不言,但亦被龙吟石惊到。 虽然封青岩来圣地,早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但是知道龙吟石的,却只有大仁主、大义主、大礼主、乌墨和教主几人知道。 此刻他们见到三丈的龙吟石,自然是震惊。 “教主,如此绝品的龙吟石,可是在何处寻得?” 书艺山主好奇问。 大司空和少礼主都好奇看去。 “此龙吟石,乃封圣所寻得。”教主收回目光道,“不过,封圣要将此龙吟石,打磨成一方龙吟砚,但只有半年的时间。所以,便召集汝等前来,一起打磨龙吟石,做出一方完美的龙吟砚。” “只做一方龙吟砚?”少礼主眉头一皱,道“教主,此龙吟石可是三丈方正,可制作出多少的龙吟砚?” “不错啊,封圣要做如此大的墨砚干什么?” 大司空不解道。 “封圣这纯属是胡来。” 书艺山主呵斥道。 “这乃封圣的龙吟石,封圣想如何做便如何做。” 教主道。 三人只是皱着眉头,不再出声。 但是,他们还是想不明白,三丈方正的龙吟石,只做一方墨砚干什么? 如此绝品的龙吟石,为何要如此浪费呢? “教主,真只做一方墨砚?”大司空沉默一阵道,“不劝劝吗?倘若只是制作数十方,老夫还可理解,但是一方……” “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书艺山主心痛道。 “封圣在何处?我去寻封圣劝说。” 少礼主道。 教主眉头一皱,道“封圣只制作一方墨砚,自然有封圣的理由。” “好吧。” 大司空无奈道。 “唉——” 书艺山主感叹一声,这简直是糟蹋宝物啊。 “我知道你们心痛,但是封圣只制作一方墨砚,便只能制作一方墨砚。倘若封圣能够改变主意,早便改变了。而且,封圣必定有他的道理,吾等只需要打磨出一方完美的墨砚便可。” 教主道。 “那还能如何?”书艺山主道。 但是接下来,三丈的龙吟石制作成什么款式,四人就开始争论不休。 四人皆是制砚大家,都有属于自己的风格。 既然都亲手参与制砚,自然都想按自己的风格,自己喜欢的款式来打磨…… 例如。 少礼主要将三丈的龙吟石,制作成鼎形的墨砚。 大司空则是小桥流水式,还要将龙吟石缕空,颇有水月洞天的意境。书艺山主则要打磨成书山的样子,在主墨砚上开辟出多个小墨砚…… 教主自然是越简越素越好。 眨眼间一天过去了。 四人都说服不了四人,都主张自己的风格,自己的款式。 这时教主顿时有些后悔了。 “不行!” 砚院里,大司空大声吼道,“你可是见过有鼎形的墨砚?鼎形的墨砚,根本就不适合磨墨书写,简直就是胡来!” “哼!你的什么小桥流水,什么水月洞天,更是乱来!” 少礼主沉着脸呵斥。 “呵呵,都不知道你们的脑袋都想什么的?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制砚大家?”书艺山主呵呵冷笑,“没有半点的审美眼光,都设计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款式啊?看看老夫的‘书山有路’……” “呵,你还好意思说?什么书山有路?把龙吟石凿得坑坑洼洼,就是书山有路?” 大司空怒目瞪眼道。 教主则无语望天,真想把他们赶出去。 这都争了两天了,还没有争论出一个大家认同的方案,倘若继续这样争下去,莫要说是半年了,就是一年都完成不了。 不久后,教主只好使用自己的权力,强行让他们服从。 但是三人都不服,对教主冷笑一声。 罢工! …… …… 。 第655章 它可一剑平天,斩尽世间万敌 教主姓望,名尘,字可即。 在教主、大司空、少礼主和书艺山主争论着如何打磨龙吟石时,封青岩早已经来到二十七书山中。 此时他正在眺望着三坟山、五典山、八索山和九丘山。 六古山乃是二十七书山中最为艰涩,不仅文辞艰深,不流畅,还只剩下片言只字,让人难以读懂…… 十二经山虽然晦涩,但毕竟还是能够读得懂。 儒教的二十七书山,又可分为三大类。 十二经山:仁山、义山、礼三山、诗山、尚山、易山、乐山、春秋四山、经山、子山、史山、集山。 九艺山:礼艺山、乐艺山、射艺山、御艺山、书艺山、数艺山、琴艺山、棋艺山、画艺山。 六古山:天坟山、地坟山、人坟山、五典山、八索山、九丘山。 二十七书山巍峨雄壮,分布于圣地各处,隐于云雾中若隐若现,迸发出一道道冲天气柱,让人心神震撼。 不久后。 封青岩便来到三坟山前。 三坟山便是天坟山、地坟山和人坟山。 “君子,这三坟、五典、八索、九丘,是什么意思?” 影书十分好奇问。 她和东宫澜、西禾小娘子,亦来到儒教圣地里。 她明白十二经山、九艺山,但是不明白六古山。 东宫澜和西禾小娘子同样好奇。 “至圣先师撰写的《尚书》序时则言,太古三皇之书,谓之《三坟》,言大道也;太古五帝之书,谓之《五典》,言常道也。”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虽然他还没有读六古山,但是大概还知道一些,“八卦之说,谓之《八索》,求其义也;九地之志,谓之《九丘》,丘者,聚也。” “太古有三皇五帝?为何影书从来没有听说过?”影书十分惊讶,道:“君子,这是不是真的?不是说,神夏前的历史,便不可追溯了?” “其实,莫说是神夏前,便是神夏的历史,亦只剩下片言只字。” 东宫澜摇摇头道,什么太古、远古,乃是神话般的存在,甚至就是神话。 “那至圣又如何知道,太古有三皇五帝?” 影书诧异道。 “这是杜撰的?” 西禾小娘子缩着脖子小声道,生怕让儒者听到了。 “西禾小娘子慎言。” 封青岩蹙着眉头,看了看三坟山便道:“虽然神夏前的历史不可追溯,但是至圣先师岂是凡人?至圣先生通古博今,可贯穿整个时空长河,自然可通晓太古之事。” “原来如此。” 影书点头。 毕竟以至圣之能,贯穿时空长河不是不可能。 “既然如此,为何不称为三皇书,却要称为三坟?这样不是一目了然?”影书好奇道,“还有五典、八索、九丘呢?” “在《尚书》中,坟,大也;典,常也;索,求也;丘,聚也。”封青岩想了想便道,“而《释名》中,坟,分也,乃论三才之分,天地人之治,其体有三。” “典,镇也,制法所以镇定上下,其等有五。” “索,素也,着素王之法,若先师者,圣而不王,制此法者有八。” “丘,区也,区别九地土气,教化所宜施者……” 当封青岩说完,三人皆是一脸茫然,根本就听不懂。 其实,莫要说她们不是儒生,即使是儒生,亦不一定能够听得懂,毕竟六古书太过晦涩了。 “你们随意走走,倘若在圣地里闷,便去儒城逛逛。” 封青岩道。 “哦,好的。” 影书点点头,对二十七书山并没有什么兴趣。 这时封青岩向天坟山走去,打算在教主制作龙吟砚的时间里,读读天下间最难的六古书山,看看能不能窥视到一些天地奥秘以及真相。 倘若六古书山乃是真,必定隐藏着天地秘密。 在以前。 他或许不相信,但是随着他看到的天地秘密越来越多,渐渐便有些相信了。 或许太古真存在三皇…… 片刻后。 他来到天坟山中,一步步走上去。 不知何时,山中雾气弥漫,渐渐遮挡了视线,让封青岩微微有些诧异。他很久前,便听说过一句话:三坟者,曲尽天地之理。 所以,他要来三坟山看看。 不知不觉中。 山中的雾气更大了,白茫茫一片,笼罩了天地。 而封青岩登天坟山,亦被不少山前山左的儒者看到,都好奇停下驻足观望起来。 毕竟封圣所登的乃是三坟山。 三坟山,或者说六古山,与其他书山颇有不同。 六古山中的每一座山,都隐藏着一股无形的太古之力,若是没有悟通其山之理者,是无法登上山去。 山登得越高,对其山之理便透彻。 一阵后。 封青岩有些诧异停下。 他蓦然发现,自己所登的,不知何时变成平地了。 但是,四周皆是浓烈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地面,只能一步步往前走去。 不久后。 他发现四周有些人影,似乎正是登山的儒生。 这些儒生,有的是一直在向前走,有的则是坐下冥想,有的则是观察脚下之地…… 此刻封青岩并没有遇到太古之力,十分轻松往前走去。 大概走出数里后。 他终于感受到太古之力的存在,犹如一根根绳索在缠住双脚,让他举步维艰。 不过,还是可以慢慢前行。 但走出一里后,他便寸步难行,似乎被无数的绳索紧紧束缚住,根本动弹不得。他看到身前身后,有零星的人影或坐着或站着不动,似乎皆被太古之力束缚住了。 既然此时无法向前,封青岩就干脆盘坐下来。 据他所知,读三坟山,其实便是聆听三坟山,在聆听中感悟三坟山之理。 至于三坟山之理是什么,他一无所知。 他闭上眼睛,静心聆听起来。 可是天地寂静无声。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什么都没有聆听到,便睁开眼睛看了看天地。 天地依然是白茫茫一片,遮挡了视线,让他颇有些惊讶。 他现在毕竟是君境,相当于大儒级别。 但是,视线依然被雾气遮挡。 这说明雾气并不简单。 难道雾气中隐藏着太古之力? 其实,所谓的太古之力,只是后人的说法。但是在六古书山上,的确存在着一种玄之又玄,让人说不清的力量。 所以说,所谓的“太古之力”,不一定就是太古时代的力量,或许是某种规则所残留的气息。 他仔细观察四周的雾气,却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但是雾气的确遮挡了他的视线。 他思索片刻,便悄悄使用“破虚见微”神通。 目光瞬间穿透雾气。 但在此时,他有些诧异起来,看到雾气中流转着如丝如缕般的雾丝,似乎正是所谓的太古之力。他还看到,不仅自己的身上,或者儒生身上,都缠着不少神秘的雾丝。 正是这些雾丝缠住,才让他们举步维艰,难以再前行一步。 倘若在继续走上去,则需要一一斩断雾丝。 封青岩思索一下,便伸向雾丝,看看自己能不能触摸到。倘若触摸到,那么斩断的机会十分大…… 或许在触摸到雾丝时,亦能够感悟到三坟山之理。^ 他的手缓缓伸去。 但是。 他的手却穿过雾丝,并没有感受到雾丝的存在。 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有时候,看到,不一定能够触摸到;触摸到,亦不一定能够看到。 他仔细端详的着雾丝,难道雾丝中隐藏着三坟山之理? 此刻他不断使用“破虚见微”的力量,让自己的目光一点点穿雾丝,欲要从雾丝中捕捉到三坟之理。 片刻后。 他隐约感受到雾丝中,散发淡淡的古老气息。 气息古老无比,似乎超越了天地,不在时空长河中。或者说,不在封青岩所在的时空长河中,而是在时空长河之前的时空长河…… “很古老的气息……” 封青岩心神有些震动,被雾丝中的气息震惊到了。 在感受到古老气息的刹那间,他就感觉自己瞬间跨过了无数岁月,仿佛一下子老了数百万岁。 心,无比苍老,已经不能动般。 或者说快要心死了。 幸好的是,他的神魂无比强大,生生承受住古老气息,让他立即清醒过来。 这是可以让人瞬间死亡的古老气息。 此刻封青岩脸色有些发白。 这天坟山到底隐藏着什么? 难道真如至圣先师所说,乃是太古天皇之书? 要不然,无法解释这种古老气息的力量,这几乎超出他的想象。他,越来越相信了太古天皇的存在…… 此刻。 他亦感受到至圣先生可怕的。 或者真如他所说般,可以贯穿时空长河,通晓时空长河中的一切事情。 在他思索和观察间,突然发现四周的雾丝更多了。 它们从四周轻轻飘来,犹如蛛丝般,悄无声息落在封青岩的身上。 古老的气息更浓烈了。 渐渐地。 古老气息包裹住他。 他的心越来越老,但神魂依然强大,死死挡住古老气息。 此时他感觉自己站在太古时空里,正在感受太古的气息,无比的古老与荒凉…… 在他快要承受不起时,缠在身上的雾丝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此刻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在什么天坟山上。 这是他不曾知道的地方。 荒凉! 古老! 他怀疑,自己此刻正站在荒古大地上。 这无垠的荒古大地上,封青岩看到茅草高有数丈,不时耸立着一株株上百丈高的参天巨树。 大地一望无边无际。 封青岩蹙着眉头,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难道真是梦回太古? 这是太古时代的古老大地? 他的确大大地上,感受到古老的气息,似乎有古老的岁月流过。 眨眼间,便将近半个时辰过去,天地依然没有变化,似乎他真梦回太古了。 于是他在荒古大地上行走。 但是。 他感受到脚步十分沉重。 似乎荒古大地的重力,与他所在的世界不一样。 他折了一根茅草,发现茅草的确十分坚韧,并不容易折断。 不过,荒古大地上的茅草数丈高,堪比竹子般大,自然是不易折断。但是,它比周天下碗口大的树木更难折断…… 这应该是重力的问题。 重力大,自然界物体的密度自然就大。 他在荒古大地行走,感觉十分吃力,一时之间十分不习惯。 原本可飞起数十丈的力量,此刻只能飞起两三丈,无法精确把握用力…… 所以摔了好几次。 幸好他的躯体够强,并没有什么事,但依然不好受。 渐渐地。 他亦感受到荒古大地的厚重。 或许正因为荒古大地厚重,庞大无比,所以重力才会大…… 四周皆是一望无际,所以他随意走着,走到哪里算什么。但在数个时辰后,他发现荒古大地有些不对劲,虽然看起来生机勃勃,但是却没有发生任何的生灵。 包括蚂蚁。 有风,有云,有雨,一切天地有的,都有。 但就是没有生灵。 死寂一片。 封青岩蹙着眉头审视四周。 他,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亦没有的确自己是梦回太古,还是真身回到太古,或者只是一个梦而已。 眨眼间。 一天过去了。 封青岩已经掠出上千里。 但是,大地依然无垠,看不到尽头,甚至连一座山都没有看到。 在三天过去后,封青岩表情虽然平静,但是内心却有些焦急了,此刻他亦不想去感悟什么天坟山之理,只想回去…… 但是回去无路。 他不知道如何回去,亦没有路让他回去。 在他使用“破虚见微”时。 失效了。 “破虚见微”神通再次失效了。 这么说,这方未曾知道的荒古大地,有可能与“破虚见微”乃是同级的存在。 半年过去了。 封青岩依然在荒古大地上。 还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此刻他已经横跨了万里,但是大地依然平坦。 封青岩苦笑,有些绝望了。 “梦,何时醒?” 他问。 但是,他还是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梦。 那种古老的气息,犹如相隔了一个或数个时空长河的气息,不应该是他模拟出来的。 所以他心里基本知道,这不是梦…… 他有可能真的真身回到太古了。 可是。 为何会回到太古? 这自然是因为天坟山的缘故…… 或许彻底研透了天坟山,他便能够回到自己的世界。 那么眼前的荒古大地,必定隐藏着天坟山之理,准确来说,是隐藏着天皇之理…… 天皇,地皇,人皇,乃是三坟山中存在的三皇。 在儒家其他经典中,根本就没有什么三皇,更没有出现天皇、地皇和人皇之说。 “难道这片荒古大地与天皇有关?” 封青岩惊讶道。 他想通后,倒是不急了。 因为他已经急了半年,没有用,所以不急了。 其实他心中震惊的,不是荒古大地与天皇有关,而是天皇似乎真的存在…… 神夏前便不可知。 一切只靠编。 他没有想到,这玄之又玄的天皇,似乎并不是编的,更不是什么神话。 祂似乎真的存在。 此刻他不动,静静观察四周天地,寻找天皇的痕迹。 或许目睹了天皇,便是目睹了天坟山之理。 时间点点滴滴流过。 或许是因为没有黑夜,没有其他参照物,他似乎感受到时间并没有流逝。 时间一直不变。 这是静止的天地? 封青岩仔细观察一阵,觉得并不像。 但是,他感受不到时间流逝,也是真实的感觉…… 风动。 茅草动。 雨落,云开。 但是封青岩却不曾动,他犹如化为木雕般。 天地在他眼里变得模糊了。 一切都看不清。 “清气未升,浊气未沉,游神未灵,五色未分,中有其物,冥冥而性存,谓之混沌。混沌为太始。太始者,元胎之萌也。太始之数一,一为太极。太极者,天地之父母也。一极易,天高明而清,地博厚而浊,谓之太易……” 一个空灵的声音蓦然在天地间响起。 封青岩瞬间清醒过来,便仔细聆听空灵的声音,感受到古老的存在。 似乎有人,在时空的开始处讲道。 而他,则隔着数个时空长河在聆听,空灵的声音无比幽远,缥缈…… “……太素者,三才之始也。太素之数三,三盈易,天地孕而生男女,谓之三才。三才者,天地之备也。游神动而灵,故飞、走、潜、化、动、植、虫、鱼之类,必备于天地之间,谓之太古……” 太古? 封青岩心思蓦然一动,难道与天皇有关? “太古者,生民之始也。太古之人皆寿,盈易始三男三女,冬聚夏散,食鸟、兽、虫、鱼、草、木之实,而男女构精,以女生为姓。始三头,谓之合雄纪……” 但是在此时。 那个空灵的声音更加缥缈,让他有些听不清了。 “昔在天皇,居于君位,咨于将,咨于相,咨于民,垂皇策辞……” 而在此时,封青岩彻底听不清了。 空灵的声音依然在,似乎有人在呓语般,但是无法再听清楚了。 “太古,天皇……” 封青岩蹙着眉头思索,似乎真与太古天皇有关啊。 难道此便是传说中的天坟书? 那个神秘的声音,虽然空灵缥缈,却是给人古老的气息,似乎是从太古时空穿越而来。 当他从思索中回神过来时。 天地渐渐变得清楚。 眼前依然是荒古大地,茅草高达数丈,天地弥漫着古老的气息,给人无比厚重的感觉。 此时他微微一怔。 他发现,他竟然忘记刚才的空灵之声所说的内容,只隐约记得太古、天皇之类。 呼—— 他吐了口浊气,感叹一声。 倘若空灵之声所说的内容,便是天坟书,那么天坟书实在太神秘了。 世间何人读得懂? 或许,亦只有创出六古山的诸圣吧。 其实六古书是不是诸圣所创,封青岩并不太清楚。 但是,在诸圣之前,并没有所谓的三坟、五典等,自然没有什么六古书山。 此刻。 封青岩想到诸圣于东山上追根溯源,探究世界的真相,难道便与六古书山有关? 或者六古书山,便是从追根溯源中得出来? 这倒是有几分可能。 先不探究这些,天皇是何人? 此时他对天皇好奇不已。 似乎刚才空灵之声中,说了不少天皇的功绩,但是他忘记了。 既然天皇存在,那是不是说,地皇与人皇亦存在?离开天坟山后,或许可到地坟山和人坟山看看。 一阵后,他便从思索中回神,眺望着天地。 天地依然荒古。 他,还被困在荒古世界里,不知何时方能够离开。 这已经多久了? 他记不清了。 或许是一年,或许是十年,或许是百年…… 他早已经不急了。 他有过不少这样的经历,似乎自己被困了很久,但是自己所在的世界中,只不过是数日而已。 不久后。 他继续行走荒古世界。 他没有刻意去寻找天皇的痕迹,只是带着好奇打量这个陌生的世界。 他,早已经适合了荒古世界的重力。 他行走如飞。 现在他一日,可飞行上千里…… 眨眼间,一年过去了。 他已经飞出上万里,但是大地依然平坦无垠,似乎没有尽头般。 这让他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难道还是梦?或者是某种介于半真半幻,半实半虚的梦或世界? 在他迟疑之时,便仰望天宇。 他用“破虚见微”看过,却看到天宇是无尽黑暗。 但在此时。 他隐约听到一个声音。 一个似乎来自天宇深处的声音。 “它可一剑平天,斩尽世间万敌……” 声音十分平淡,但是十分恐怖,令封青岩有些骇然。 在此刻,他的目光,似乎终于穿越了天宇,看到了天宇之外的世界,看到天宇外有一层层的世界。 但是。 他的目光,不是落在一层层未知的世界上。 而是落在一层层未知世界尽头的那一柄小剑上,小剑很小,只有三寸。 也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神奇的之处。 这只是一枚很普通的小剑。 但是此刻。 在那个平淡的声音落下时。 那柄小剑却随之坠落,它坠落在一层世界上。 但是,那一层世界却承受不起它,它穿透了那一层世界,落在第二层世界上。 而第二层世界依然承受不起。 似乎那枚小小的剑无比沉重,让一个世界都承受不起它的重量。 它一层层世界穿透下去。 而且。 随着它穿透的世界越来越多。 小剑亦渐渐变大,也变得更加恐怖。 此刻,它不再是穿透一层世界,而是毁灭一层世界。 封青岩心中骇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定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剑? 它只是坠落,便毁灭一层层世界…… 片刻后。 封青岩的眼睛微微瞪了一下。 他发现,小剑最终会坠落荒古世界,岂不是说连荒古世界,都要被小剑毁灭? 当然,此时的小剑已经不再小了。 但是,也没有大到犹如一个世界般…… 小剑依然势如破竹,沉掉一层层未知的庞大世界,朝封青岩所在的荒古世界沉下来。 在小剑未到时,他便隐约感受到毁灭的气息。 …… …… 第656章 天皇之剑,大道之音 在这未知的荒古大地上。 只要风一吹过,那数丈高的茅草就像海浪般,一浪接着一浪汹涌而去,显得无比壮观。 但此时。 封青岩却紧紧盯着天宇。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无数世界,看到那枚小剑越来越大,沉掉一个个世界…… 它夹带着毁灭,势如破竹而来。 不可挡! 这使封青岩心中骇然,这到底是什么剑? 为何如此恐怖? 可以毁灭一个个世界? 在最开始看到时,它只是一枚很普通的小铁剑,并没有蕴藏着什么威能。 但是。 在那个平淡的声音说完后。 这枚普通的小铁剑,就在不知不觉得中,拥有神秘莫测的力量。它坠落在一个世界,缓缓从大地中沉下去,似乎吸收了世界的精华…… 难道是一个个世界的精华滋养了它? 才如此恐怖? 封青岩蹙着眉头思索。 但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它直接穿透了第一个世界。而第一个世界的精华,应该不足以滋养出,如此恐怖的小剑。 那么…… 他想起了那句话。 “它可一剑平天,斩尽世间万敌……” 似乎正是因为这句话,小剑才拥有如此恐怖的威能。 而且,它的确是平天了。 不仅仅是平天,而是直接毁掉。 封青岩第一次发现,天下还有如此恐怖的存在,这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 剑未出,只是坠落,便沉掉一层层世界。 这是何等恐怖? 此时。 那小剑依然在坠落,沉掉一层层未知的世界…… 小剑越来越近了。 最终会坠落他在所在的荒古世界。 那说话的是何人? 小剑的主人,又是何人? 此刻他脑海里,猛然浮现“天皇”二字,难道是天皇? 他从天坟山来到荒古世界,或许所见所想所思,一切都与天坟有关。 而天坟,自然是天皇之书。 所以。 这是天皇之剑? 天皇之剑斩尽世间万敌可理解,但为何要一剑平天? 按理来说,天皇就代表着天,一剑平天,不就是一剑平掉自己?即使这“天”,不是指自己,但为何要平天? 天犯了何事? 天皇为何要平天? 封青岩想起藏于书城的七杀镇天碑,碑主第十三天帝,亦要杀天。 第十三天帝要杀天,天皇亦要平天。 这值得思量。 如此看来,这“天”的确有罪大恶极之处。 或许真罪该万死! 在数息间,又或数日、数年间。 小剑终于快要坠落到荒古世界,大地渐渐震动起来。 随着小剑越近,大地震动得就越剧烈,有种将要破碎般的感觉。似乎就连厚重的荒古大地,亦承受不起小剑的威能…… 此刻封青岩皱着眉头。 不知道荒古世界,会不会与其他世界那样毁灭。 而他会不会死? 轰隆隆—— 小剑还没有到,大地就开始崩裂。 封青岩立即浮现在空中,看着平坦的大地开始崩塌,一些地方拱起来,一些地方崩塌下去。 不过数十息间。 平坦的大地,便不再平坦,出现了山岭、深沟…… 轰! 天地剧烈震动一下。 封青岩便看到小剑,终于坠落在荒古世界。 但是,小剑不能再称为小剑,而是一柄无比巨大的铁剑,犹如巍峨的山岳般。 呼呼—— 小剑迸发出来的威能,犹如化为狂风般。 数丈高的茅草,瞬间就化为飞灰。 天地间飞沙走石。 轰隆隆—— 大地崩裂,天空破碎。 荒古世界即将破碎,令封青岩心中骇然,身影疯狂倒退。 小剑迸发出来的威能,即使是他,亦无法承受得起,可以瞬间摧毁他。 幸好的是。 他距离小剑很远,起码有数万里。 但是,依然感受到小剑的恐怖。 它正在摧毁荒古世界。 这,便是天皇之剑? 封青岩一边疯狂倒退,一边惊骇看着铁剑。 铁剑墨黑,无比巨大,远远看到,就像一座长长的山岳坠落般。此刻,他看到一截铁剑已经沉下大地,似乎已经穿透了大地,正准备坠落荒古世界后面的世界。 但是。 封青岩突然见到铁剑缓缓停止下沉,它似乎耗尽了威能。 这是? 封青岩十分意外。 难道荒古世界可以承受起小剑的重量? 毕竟荒古世界无比厚重,似乎并不是其他世界所比,所以亦是封青岩心中的期待。 此刻期待竟然成真了。 这气息…… 封青岩蹙着眉头审视,突然发现小剑散发出来的气息,隐隐有些熟悉的感觉。 这气息很淡,但是很恐怖。 正是这淡淡的气息,毁灭了世界,让小剑可沉掉一个个世界。 这气息是什么? 封青岩努力回想。 他觉得,他曾经应该感受过…… 在荒古大地上。 小剑下沉大地,上插天宇。 似乎贯穿着三个世界,而荒古世界恰好在中间。 随着时间的过去,小剑夹带着的毁灭气息,渐渐被荒古世界散去。 荒古世界渐渐稳定下来。 停止破碎。 此刻封青岩终于松了口气。 荒古世界承受起小剑之重,应该不会再崩溃…… 不过,此时的荒古大地,不再是平坦得一望无际,而是化为山岭、高原、平原等地形。 不久后。 封青岩发现铁剑渐渐变得普通了。 他有些诧异。 难道小剑失去威能,只是一柄普通的铁剑而已? 他感受到天地间,那恐怖的剑息渐渐退去,便试探往前走近一些,发现铁剑真的失去了威能。 小剑为何失去威能? 封青岩有些好奇。 此刻。 他一边往小剑走去,一边仔细观望。 远远看去,小剑就像一座高入云霄的巨大石峰,根本就看不到尽头。似乎,它的剑尖又插穿到另一界中,从大地下破土而出,成为一座普普通通的石山…… 等等—— 封青岩猛然发现哪里不对劲。 他便停下观望,眉头随之皱起来,似乎并没有哪里不同。但是。他心里的不对感,却是越来越强烈…… 总感觉眼前的巨大石峰,哪里出了问题。 哪里不对呢? 封青岩一边想一边往石峰走去。 这座巨大的石峰,似乎经历无尽岁月般,上面有着风吹雨打的痕迹,有些石皮都已经风化了。 眨眼间。 一年过去了。 封青岩还没有走到石峰前。 而脚下的茅草,再次生长到数丈,犹如茅草海洋般。 不知何时。 封青岩终于走到石峰下。 石峰高入云霄,巍峨无比,像插进天宇般。此刻,他站在石峰下,就如同蚂蚁般渺小,让他生出无限的感叹。 而在此时。 他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他细细回想一番,发现小剑是在瞬间化为石峰…… 所以,不对劲的地方,就是明明是小剑,但是在眨眼间,便变成石峰了。 但是在他看到石峰时,却感觉石峰早已经存在。 似乎它不是小剑所化。 它是真正的石峰! “天皇之剑,化为石峰?” 封青岩眯着眼睛诧异打量,并没有发现眼前的石峰有何不同。 现在它的外面看起来,并不像是剑。 它似乎真的只是一座石山。 但是,他有些想不明白,小剑为何会化为石峰?即使小剑失去威能,但依然是天皇之剑,依然拥有剑的力量。 虽然他现在在石峰下,但是距离石峰还有将近千里。 他继续往石峰走近。 数日后。 他终于来到石峰下。 封青岩看着石皮中的苔藓、杂草、树木等,根本就看不出是剑。 他伸手剥了一块石皮,在石皮中没有发现金属的气息。 这只是风化的石皮。 一阵后。 他就把手放在石峰上,仔细感受石峰的气息。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仙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以道不可以返天,养人而不能长存,叹须臾之时,流光一道,匆匆百年终淹没于浮云流水……” 而在此时。あ < 一个缥缈的声音,似从云海中落下来,回荡于天地之间。 这个声音犹如大道之音般,散发着种种玄妙的神韵,让人身心舒畅无比。 似乎神魂亦在共鸣。 封青岩静静聆听,此刻没有去探究。 不知不觉中,他体内的血液渐渐沸腾起来,似乎在燃烧般。 一层淡淡的晕光出现在他身上,淡红色,犹如身上燃烧起红色的火焰般。 滋滋—— 他的体内出现阵阵滋滋。 随之他身上,冒出如丝如缕般的黑烟,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燃掉了。 此刻封青岩心里有些惊讶,他感觉一直潜藏在体内的诡异黑雾,居然被沸腾的血液燃烧了。 “……其视生如草芥,视命如尘灰,贤圣匹夫,皆视若是人不养命,终有竟日,人不炼气,难脱樊笼,一气贯注,万灵聚集,以身乃可以斩天。自然之间,冲冲默默,皆吾之命,皆吾之力,皆吾之灵……” 轰隆隆—— 体内血液发出滚滚雷鸣。 血脉犹如化为一条条沸腾的长河,血液如同岩浆般,散发着炽热的气浪。 血液在燃烧躯体。 一层层的黑雾从他体内冒出,接着就被身上浮现的火焰烧掉。 随着体内的诡异黑雾燃烧越来越多,封青岩心中便越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在声音的作用下。 他体内的血液,在滚滚翻腾,产生恐怖的温度。 那些潜藏在体内,就连文气亦无法驱除的诡异黑雾,居然被声音给燃烧了。 这实在让他震惊。 他闭着眼睛,继续在聆听。 声音缥缈,犹如大道之音,散发着种种玄妙的神韵,整个人飘飘欲仙般。 似乎即将要飞升了。 他的身体缓缓浮起来,犹如一根轻飘飘的鸿毛。 不过,在他飘起后,手,随之离开石峰,那缥缈的声音,蓦然消失不见。 他猛然坠落。 难道需要触摸到石峰才可以? 封青岩诧异想着,便再次触摸石峰,再次聆听到那个缥缈的声音。 不久后,他的身体再次燃烧起浓烈的火焰,把体内潜藏的诡异黑雾烧掉。但是,他的躯体乃是帝体,潜藏着的诡异黑雾多到无边,犹如一座座海洋藏在体内般。 最主要的是,血液无法燃烧到心脏。 只要帝心的诡异黑雾,没有被彻底驱除干净,最终还是会污染帝躯。 所以不论帝躯内的诡异黑雾被清除多少次。 依然还会被帝心所污染。 他想明白后,不由叹息一声。 此刻他闭上眼睛内视,看到沸腾的血液,回到心脏便渐渐变冷了。 不过,虽然如此,他还是触摸着石峰,让缥缈之音再现,使得体内的血液第三次沸腾起来。 他没有再放开手。 呼呼—— 他身上燃烧起来数丈般的火焰。 一层层诡异黑雾冒出,接着被火焰烧掉……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感觉体内的诡异黑雾渐渐变少了。 一年后,他的体内的诡异黑雾,终于被驱除掉一半了,但是要彻底驱除干净,恐怕还得要将近一年的时间。 他继续燃烧下去。 他不知道体内没有诡异黑雾,是如何一个感觉,所以他十分想知道。 虽然最终还会被帝心所污染,但是他认为值得。 又一年过去。 他体内的诡异黑雾,始终没有被燃烧干净。 因为帝心源源不断污染,根本不可能够驱除干净,除非是彻底驱除帝心的诡异黑雾。 要不然,一切都是无用功。 他想明白后便放弃了。 “可惜,还是不知道干净的躯体,是如何的感觉。”封青岩摇摇头,便把手收回来,缥缈的声音再次消失。 而且。 他聆听了两年。 耳朵都有些麻木,已经不再缥缈,反而有些烦。 这个声音是出于何人之口? 他倒是好奇起来。 自从他来到荒古世界,便出现了三个声音,每个声音都不一样。但是,也有可能三个声音,都来自同一个人…… “难道是天皇?” 在他思索间,便一步步朝石峰走上去,看看能不能顺着石峰走到另一个世界?在他顺着石峰走上去后,渐渐感受到石峰中,弥漫着淡淡的神秘气息。 又是那熟悉的气息。 他一边走一边感受,对那气息更加好奇了。 不知不觉,他便顺着石峰走到云海,但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往上走去。 天宇没有尽头,石峰亦没有尽头。 随着时间的过去。 他的速度渐渐慢下来,脚步亦变得有些沉重,到最后举步维艰。 虽然此刻还可以继续走上去,但他觉得没有必要了。 这荒古大地的天,怕是走不到尽头。 他寻了一个地方盘坐下来。 不动,不看,不去想,只是静静坐着,屏除脑海中的一切杂念。 那气息渐渐变强了。 …… …… 第657章 天皇不死,天意尚在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不过眨眼间。 荒古世界又不知多少个春秋过去了。 坐于石峰上的封青岩,依然一动不动,整个人犹如化为石雕般。 风吹过,雨落过,雪飘过…… 他如同生根般。 或许是三年,或许是五年。 他终于睁开眼睛了。 而他身上,亦落下厚厚的尘埃,幸好没有长杂草或苔藓。 此刻他睁开眼睛,却没有动,眼里浮现些震惊之色。 他终于明白,石峰所散发的气息是什么。 那是天意! 石峰中蕴藏着一部分天意! 也就是说,小剑中蕴藏着一部分天意,或者小剑就代表着一部分天意。 “竟然是天意……” 刹那间。 之前很多不明的疑惑之处,此刻都有了答案。 他曾经在迷雾冰原下问扭曲黑线,东山秘境最深处的轮回死城是何人所造,扭曲黑线则说“天意”…… 当时,他以为天意便是天意。 但是。 他心里还是有疑惑,总感觉扭曲黑线所说的天意,不是彼天意。 于是他在巫山问阿衡。 阿衡却说:“九天之意,聚于一人,诸天万界之意,亦聚于一人,这,便是天意。” “曾有一人,应天地之运而生,他聆听万民之意,凝聚万世之愿,背负梦之希冀,看尽万古之烟波……” “他掌九天,化身为天意……” 这是阿衡的回答。 于是他再问,天意是何人。 阿衡却道:“若是说出来了,天会崩,地会塌,人会灭,生灵尽散,世间尽毁,不复存在……” 而类似如此的说话,夭夭小娘子亦曾说过。 她当时说:“此门不可进,若进了,一切皆毁。天会崩,地会塌,人会灭,生灵尽散,世间尽毁,不复存在……” 而在此刻。 他终于明白了,阿衡所说的那个人,便是天皇。 而在此时。 他亦知道了,天皇是何人。 天皇乃是聚诸天万界意志于一身之人。 他聆听万民之意,凝聚万世之愿,背负梦之希冀,看尽万古之烟波…… 原来阿衡早便知道了天皇的存在。 他心里惊叹之时,不知该说什么。 但随之,他的眉头就皱起来。 相传阿衡乃是大邑商的第一代大祭司,格于皇天!可以刺探天意,可以代传天意…… 这,是不是说明阿衡,其实是天皇的人? 但是,天皇的人却辅助商帝,成为商帝之下第一人?而他的前身,便是商帝…… 这有些搞笑吧? 这时他有些看不透阿衡,或者一直都没有看透过。 而想起阿衡所说的天意,即“聆听万民之意,凝聚万世之愿,背负梦之希冀,看尽万古之烟波”时,他再想起大地尽头的那条粗糙黑线…… 在墓碑缓缓升起时的那首古老的歌谣。 “长长岁月,悠悠的歌;一滴苦酒,就是史书一册;一滴热血,就是丰碑一座;看千古烟波浩荡,听万民百世轻唱……” 难道此歌谣便是天皇所唱? 此刻他站起来,一步步往石峰下走去。 虽然他还没有证据证明,阿衡所说的天意化身便是天皇,但是他基本确定是同一人无异。 天意便是天皇! 而东山秘境最深处的十三座轮回死城,则是天皇所造,目的自然为了复活逆天十二帝。 或许,连葬帝之地的古老歌谣,亦是天皇所唱。 但是。 他却从天皇的人生中,感受到了悲壮。 乃至是悲哀。 他一边走,一边窥视天皇的人生…… 在恍惚中。 封青岩似乎看到一个青年,持着小剑朝天外斩出一剑。 耀眼的剑光湮灭天空,湮灭大地,湮灭时空。 湮灭一切。 在这一剑中,他感受到浓烈的天意。 似乎剑便是天意。 天意便是剑。 而这一剑,才是真正的一剑平天! 他看到无数世界,在这一剑毁灭,无数大敌在这一剑中死亡,连天地帝者亦不例外。 一剑平灭世间所有不平。 这一剑,无可挡! 而正因为这一剑,小剑才会失去威能,停在荒古世界。 此刻,封青岩心中一惊,想不到在小剑坠落间,那个青年便已经斩出一剑,斩尽了世间万敌。 那个青年便是天皇? 他再看向石峰时,似乎看到石峰内,早已经布满裂缝。 但是。 他通过石峰看到青年,却是仰天悲吼。 这是为何? 一剑斩尽世间万敌,不是值得庆贺吗? 封青岩有些想不明白。 但是,他却“看”青年整个人都在颤抖,似乎心中有着无法言喻的悲怆。 如刀如剑在绞着青年的五脏六腑。 让他痛苦无比。 此刻。 封青岩神贯注在“看”着青年,因为青年在说着什么,让他隐约听到什么阴阳、轮回、演化、梦境、虚幻、再生…… 这让他浑身一震。 他亦曾经思索过,说过…… 时间流逝—— 封青岩看到青年竟然以八角黑陶花盆为原型,建造出一座阴阳轮回再生城,并以无数修士的尸体埋在四周,以无穷死气滋养阴阳轮回再生城…… 此刻封青岩心神震动不已。 原来轮回死城是这样来的…… “阴阳之道,阴之极是为生,阳之极为死……” 在那阴阳轮回再生城中,那青年说着如此之话,而封青岩亦在说着。 似乎二人的神魂在共鸣。 似乎二人在隔着时空想望。 此刻封青岩彻底怔住了,他在仰望天宇,似乎在天宇的尽头,那青年亦在仰望着他。 或许是错觉。 封青岩的目光再次回到石峰上。 因为在石峰上,有那青年留下的痕迹,可以通过痕迹观看青年的人生。 时间流转。 封青岩看到不少青年的人生。 但是,大部分都是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一些。 他看到那青年,即天皇,掌天意,洞悉天地万物,似乎可看穿过去和未来。 在漫长而孤独的时间里,不断地布局,以挽救九州覆灭…… 但是他掌天意,却掌不了轮回。 更加掌不了命运。 此刻。 封青岩再次看到九州二字。 原来第十三天帝要杀天,是为了九州,十万不死军士不入轮回,是为了九州,天皇掌天意,布局万古,亦是为了九州。 但是,诸天万界何是九州? 九州又发生了何事? 封青岩一无所知。 透过石峰,或者说是天意之剑。 他隐约看到天皇的足迹,踏遍了九州每一处角落,但是没有人知道天皇来过。他看到天皇的长剑斩杀无数外敌,平灭无数黑暗动荡,但是没有人知道天皇存在过。他看到天皇为了九州呕心沥血,布局万古,但是依然没有人知道天皇与九州同在…… 九州到底是哪里? 有何值得天皇如此呕心沥血,流尽最后一滴血? 封青岩看到了无言的悲壮。 无言的悲哀。 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是天皇,才可掌天意吧。但是,掌天意不掌轮回,不掌命运,最后还是失败了。 此刻他脸上划落两滴泪水。 泪水滴落在石峰上,融到石峰里。 而在此时。 内部破碎的石峰,似乎因为封青岩的两滴泪水,竟然慢慢开始修复了。 而他彻底“看”不到天皇的存在。 似乎天皇化身为天意,从此天地间再无天皇这个人,但是处处都有着天意的身影…… “你可是在我身前?” 封青岩平静问。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亦没有感受到天意的存在。 破碎的石峰,已经彻底失去了天意了。 但是。 随着时间的过去。 他渐渐感受到,石峰竟然散发着淡淡的天意…… “你果然在我身前,与我同在。” 封青岩一笑道。 “但是,我依然不知道你是谁,九州是何地,又发生了什么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封青岩静静问。 天意还在,但是没有人回答。 “我,为何会知道这些?” “难道与我有关?” “倘若与我有关,为何我不知道?不仅不知道你的存在,亦不知九州在何处,有何人……” “在我所在的世界,没有你的存在,没有九州,没有第十三天帝。” “逆天十二帝是何人?你为要建轮回再生城?” “你是否见过黑陶花盆,以及十六禁忌?” “天犯了何事,为何要平天?” “……” 封青岩静静问下去。 但是,天皇没有回答,或许他真的不存在,只是世人心中的一道幻想而已。 天意尚在。 天皇似乎在向他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他继续走下石峰。 天意还在。 数日后,他终于走下石峰,他朝石峰外走去。 天意犹如跟随着他,不曾消失过。 似乎眨眼间。 他便离开石峰万里,似乎天意此刻终于停下来了。 天意似乎知道封青岩为何要离开,因为封青岩之问没有答案,而天意却给不出答案,只能眼睁睁看着封青岩离开。 乃至相送万里。 “我与九州何关?” 在走出万里后,封青岩转身再问天意,或者说是问石峰,问天皇。 他现在需要一个答案,九州与他何关? 但是。 天皇依然无法回答。 他沉默不言,以天意代表着自己的存在。 可惜的是,世人不曾知道他存在过,更加不知道他的事迹…… 于是他转身离开。 而在等待答案的封青岩,隐约感受到天意离开了。 他感受到天意的悲哀。 “无穷的远方,无尽的人们,都与我有关。” 此刻封青岩开口道。 从此,九州与他不再是无关…… …… …… 第658章 他与你我同在…… “无穷的远方,无尽的人们,都与我有关。” 在封青岩说出此话时,他冷却的帝心蓦然跳动一下,似乎出现了些温热。 此刻天意还在,不曾离去过。 它似乎在凝视着他般,亦在说天皇不曾死去,与破碎的九州同在。 “从此,九州与我,不再是无关。” 封青岩蓦然一笑,向天意走去,道“若你是九州之天,我便是九州之地;若你是镇天之柱,我便为载地之舟;若你镇守九州之天,我便庇护九州之地……” 他冷却的帝心开始炽热起来。 他的心终于有了温度。 心在跳。 血在热。 他渐渐感受到热血中,所蕴藏着的力量,以及感受到炽热的心中,所生出的无穷之力。 那无穷之力,似乎化为一把火,正在灼烧诡异黑雾。 他没有想,圣天都无法镇压的帝心,文气亦无法驱除的诡异黑雾,却被一把火给燃烧了。此刻从炽热帝心流出的血液,滚滚如同岩浆般,亦在灼烧帝躯的诡异黑雾。 但是,不论是帝躯还是帝心,所潜藏着诡异黑雾,都多如星海般。 他回神过来时。 似乎看到天意在大笑。 笑着笑着,不知何时就热泪盈眶了。 此刻天地间,有一个声音在滚滚回荡,犹如誓言般烙印在天地间。 “若你是九州之天,我便是九州之地;若你是镇天之柱,我便为载地之舟;若你镇守九州之天,我便庇护九州之地……” 回荡的,正是封青岩所说之言。 此刻他听到,便微笑道“是的,若你是九州之天,我便是九州之地;若你是镇天之柱,我便为载地之舟;若你镇守九州之天,我便庇护九州之地……” 他黑沉的帝心猛然通红,犹如烧红的铁般。 轰隆隆—— 此刻帝心犹如化为滚滚烘炉。 正在熔炼诡异黑雾。 从帝心所流出的帝血,迸发出恐怖的温度,犹如一条条火龙般,烧遍帝躯的每一寸…… 不过眨眼间。 潜藏在帝躯的诡异黑雾,几乎被灼烧干净。 但是。 帝心潜藏着的诡异黑雾,却多到超出封青岩的想象。即使帝心化为滚滚烘炉,但是亦无法彻底煅烧心里的诡异黑雾。 烘炉煅烧多少,帝心便生出多少。 源源不断。 犹如生生不息。 似乎他的心,并不是什么帝心,而是诡异之心。 但是封青岩并没有失落,他起码知道了,该如何去驱除心中的诡异黑雾。 倘若帝心能够一直化为烘炉。 总会有一天,能够彻底煅烧掉心中的诡异。 当他从思索中回神过来时,天意不知何时带着笑意离开了,但是天皇不死与九州同在,与你我同在…… 他的确感受到天皇的存在。 就在这天地间。 而除了他之外,这个天地间,还有一人感受到天皇的存在。 她便是阿衡。 巫山上。 阿衡伫立在云海,静静仰望天宇。不知何时,便泪流满面,梨花带雨哭喃着“哥哥,我想你了……” 此刻思念如雨,但是落地成伤。 泪水不断划落。 天地蓦然下起哗啦啦的大雨。 阿衡走到哪里,大雨便下到哪里,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哥哥,我想你了……” 阿衡一边走,一边哭喃着,去寻找哥哥的身影。 但是,她找遍了巫山境,都没有寻到哥哥的身影,于是她离开巫山,来到周天下寻找哥哥。 哥哥还是不在。 哥哥不知道去哪了。 此刻。 周天下亦在下着大雨。 无数文人诧异仰望白茫茫的天空。 有人在雨水中,感受到浓浓的思念之意;亦有人在雨水中,尝到了苦咸之味。 不少文人面面相觑起来。 这雨似乎有些古怪啊,有文人如此道。 阿衡在寻找过程中,泪水不断划落,天空就不断下着雨。 此刻,她犹如疯魔了般,执着地要去寻找哥哥,而千百万年来的思念聚于一起,整个人魔怔了。 “哥哥你在哪?我想你了……” 阿衡哭道。 她找遍了周天下,都没有寻找哥哥的身影,于是来到山海界。 但是山海界依然没有哥哥的身影。 哥哥不知去哪了。 哥哥,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世界,没有你的背影。 我是那么的失魂落魄,感觉自己的天空都暗淡了,没有一丝阳光的倾射,冷冷清清…… 此刻。 阿衡站在雨中,任凭雨点打击伤痕累累的身躯。 她不知道往哪里去寻。 曾经的执着,曾经的清醒,却只是千言万语道不尽的伤悲。 思念之雨落在没有打伞的身躯上,渗透在思念的衣裳里,化为一道道思念之痕。 这时阿衡感到天地更加冰冷了。 “哥哥,我想你了……” 她默默喃着。 可惜的是,天皇与九州同在,与你我同在,却不在这一方世界。 不知何时。 雨停了。 阿衡麻行地走在空中。 月光下,轻轻柔柔,记忆犹新,那是谁在数落着满身的伤痕? 长发飘起,谁的思念随之在飘荡? 夜凉如水,谁的衣带沾着泪珠在风中摇摆? 夜色下,清清冷冷,记忆犹在,那是谁在带着满身的伤痕在凝视? 双眸粲粲,谁依旧带着清澈的泪滴? 夜冷如魔,谁的思念带着哭腔在空中行走? 千百万年来,从这一山辗转到那一海,却是不同的灯火,同样的落寞,阿衡踩着细碎的月光。 形单影只。 她思念成风,散落天涯,苦苦寻找哥哥的痕迹。 听说哥哥总在远方,她义无反顾前往。 无奈命运的悲欢离合。 她,还是没有找到哥哥。 她默默走回巫山境,寂寥的夜,是谁说夜不离歌缓心头,雨若绸,三千发丝,一夜白了头? 那依旧跳动的心,是否已经满满伤痕,不会肆意澎湃?但是,那心痛,那撕心裂肺之痛,唯有心痛的人才知道。 冷夜下。 阿衡踩着细碎的月光,默默走回巫山。 在她正在走入巫山境时。 她在恍惚间,似乎感受到哥哥的存在,似乎就在她的身后,似乎一直默默注视着她…… 她惊喜回眸,道“哥哥。” 一刹那的回眸,是一生牵扯不断的回忆,漆黑而冰冷的夜里,阿衡的身影渐渐消失了。 但是,她失魂落魄的身影,却令人心痛。 …… …… 。 第659章 跨越万古的注视 未知的荒古世界中。 封青岩看着天意热泪盈眶离去。 祂离开并不是消失,而是散落于天地间,祂依然无时无刻不在。此刻,他的目光落在石峰上,或者说是天意之剑上。 嗡—— 似乎有剑鸣从石峰上生出。 或许有可能得到新生。 此刻荒古世界的天地,渐渐开始变得模糊,似乎即将要散去。 封青岩看着这天地,看着这剑,道“我即将要走了,回到我所在的世界,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天地宁静,石峰耸天。 半晌后。 一缕淡淡的天意,带着想念出现在封青岩身前。 封青岩看着那缕天意,沉吟一下道“你是要我将你带回我的世界?” 天意不动,似乎就是如此要求。 “这自无不可?”封青岩一笑,道“只需要跟随着我,便可回到我的世界。” 说完。 封青岩便转身走去。 此刻古老的气息再次涌现,犹如化为一条时空之路般,让他可从太古回到他的时代。 天地迅速虚化。 荒古世界渐渐变得不存在了,只剩下虚化的模糊景物,以及古老的气息在淌流。 但封青岩却意外发现。 在远方,似乎石峰还在,天意之剑还在。 只要天皇不死,天意尚在,天意之剑便不会毁灭,更不会彻底死去。或许将有一天会重生,迸发万丈天意之威,斩尽世间万敌。 封青岩回头看了一眼,便踏着古老的气息,一步步走回去。 天意紧紧跟在后面。 但是。 在天意跟上后,他猛然发现,他的脚步变得沉重了。 不是他无法回去,而是天意难以来到他的时代,但他没有多说什么,举着沉重的脚步走下去。 随着越来越接近他的世界,他的脚步更深沉重了。 举步维艰。 而紧跟在身后的天意,也变得越来越薄弱。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彻底消失。 封青岩早已经注视到,沉吟一下就停下,道“或许是时空相隔的缘故,你怕是无法再走下去了。” 天意不动。 但亦没有后退。 此刻天意的想念,似乎更加浓烈了。 “若是再走下去,怕是还没有走到我所在的世界,你就会彻底消失。” 封青岩叹息道,语气中带着些劝说。 “你,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你很有可能,走不到我的所在世界,在路上便消失了……” 那缕薄弱的天意没有说话,也无法说话,只是涌现的想念更加浓烈了。 封青岩隐约感受到,想了想便没有再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天意的缘故,他走得亦十分困难,似乎有层层的阻力,在阻止他走回去。 “我的世界,我回不去?” 封青岩心中冷笑一声,咬着牙走下去。 此刻他的意志,迸发出恐怖的力量,似乎在粉碎无形的阻力。 “我要回去,天下何人可挡?” 他道。 意志迸发出来的力量,粉碎一切,让他舒畅无阻。 但是,那缕淡淡的天意更加薄弱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湮灭于时空之路上。 祂依然没有停下来,在苦苦支撑。 封青岩见没有说什么。 既然天意执意要跟随,要去到他的世界,便说明有它的理由。 难道天意不知道自己会彻底消散? 自然是知道。 所以对于祂来说,前往封青岩所在世界,比生死更加重要。 有好几次,封青岩以为天意将要支撑不住,要彻底消失时了,但意外地撑住了。 一人,一缕天意,一路上踏着古老气息,静静走下去。 他们跨越了万古时空。 最终。 封青岩走到了自己所在的世界前面,道“这,便是我所在的世界,到了。” 此刻。 他隐约感受到天意掩饰不住的喜悦。 不过,也有可能是错觉吧。 封青岩看到天意迫不及待的样子,或者是再无法继续支撑下去,就赶紧破开时空壁垒,走回自己的世界。 但是此时。 他却近乡情怯。 在荒古世界里,他不知道自己渡过了多少年。 但是,绝对不会少于百年,有可能是数百年,亦有可能是上千年,上万年…… 所以,他十分害怕自己的世界,同样过去了那么多年。 更害怕好友坟头上的草,都三丈高了。 在思绪万千间。 他还是一步跨进去了。 因为天意等不起,再等下去便会彻底消失。 当他一步跨进去,发现自己回到了天坟山,似乎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终于让他松了口气。 或许只是过去三五日而已。 他如此想着。 那缕苦苦支撑着的天意,亦随着封青岩来到周天下,但是在天意进入的刹那间,就彻底消散于天地。 不复存在了。 封青岩看着久久不语。 一路从太古苦苦走来,跨越了万古,却无法存在一息。 这值得吗? 或许……值得吧。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衪还是来到了封青岩的世界,来到了封青岩的时代。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刹那,但祂的确来了。 而在祂来到的刹那间,亦是阿衡在巫山境回眸的刹那间。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刹那,但是阿衡的确感受到哥哥的存在,感受到哥哥就在她身后,感受到哥哥在默默注视着她…… 可惜的是。 只有短短的一刹那。 所以,阿衡以为是自己错觉。 但是,对于祂来说,这短短的一刹那是值得的。 这千百万年来,祂找遍了诸天万界,终于在封青岩所在的世界,寻到失散多年的她…… 这一刹那,对于他来,等于了万年。 它值万年。 在彻底消散的时候,祂是微笑的。 此刻封青岩回神过来,脸上浮现些淡淡的微笑,或许是回来真好吧。 这是梦回太古吗? 封青岩还是分不清,到底是梦回太古,还是真身回到太古。 但是不重要了。 而在此时。 他亦明白,为何至圣先生既然可贯穿时空长河,知晓太古之事,为何不把天坟山补? 这自然是忘记了。 此刻。 封青岩在细细回想荒古世界出现过的声音,但是基本都不记得所说的内容了。 只剩下片言只字。 “那缥缈的大道之声,倒是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圣曲《大道遗音》,可惜可惜了……” 封青岩道。 还有那最先出现的声音,便有可能就是天皇之书。 但是他一一遗忘了。 …… …… 。 第660章 谁知太古因何厚重? 天坟山上。 封青岩在努力回忆,但还是忘记了。 其实,或许并不是忘记,而是他的记忆无法从太古带回来。 当他出现在荒古世界时,有可能会再次想起,这有可能是跨越万古的问题…… 虽然只剩下片言只字,但封青岩觉得,还是应该补上来。 或许在他之后。 还有人可梦回太古呢? 一人补一点,或许能够将《天坟》补,这不是不可能。 封青岩扫了一眼云雾弥漫的天坟山,隐约感受到古老的气息,便半举着右手道“笔来。” 呼呼—— 天地气息似在流转般。 不过眨眼间,他的右手里,就凝化出一支毛笔。 “清气未升,浊气未沉,游神未灵,五色未分,中有其物,冥冥而性存,谓之混沌……” 他一边于虚空中写着,一边低声念着。 而在此时。 一个空灵的声音,蓦然从天坟山中响起。 天坟山中的儒生皆是愣了一下,在诧异间便带着些喜色,开始认真聆听起来。 他们能够从空灵的声音中,感受到无比古老气息。 而空灵的声音传出天坟山。 在圣地内响起。 此刻无数人诧异抬头,似乎在寻找声音来源之处。但是就连大儒,一时之间亦无法确定,空灵的声音来自于哪里。 而圣地内的大贤,则是纷纷看向天坟山。 空灵的声音。 似乎是来自于天坟山。 这让他们诧异不已,天坟山怎么传出,如此空灵的声音? 这个声音可不仅仅是空灵。 它给人的感觉,便是有人似乎在时间的起点处讲道。而他们,则隔着数个时空长河在聆听,空灵的声音幽远,缥缈…… 此刻不少大贤震惊相视。 这是什么情况? 天坟山上。 封青岩每写完一个字,那个字便立即下沉,瞬间融入天坟山中。而且,每一个字都散发古老的气息,似乎从太古穿越而来般,让他颇为惊讶…… 还有他的声音,亦变得空灵起来。 其实。 这不是他的力量。 而是天皇之书的力量…… 虽然他有些惊讶,却没有分神,继续写着脑海中残存的记忆。 “……游神动而灵,故飞、走、潜、化、动、植、虫、鱼之类,必备于天地之间,谓之太古……” 而在此时。 圣地内所有儒生,皆在静静聆听。 他们完沉醉于空灵的声音中,渐渐感受到字行间的古老气息,似乎整个人神游太古般。 大仁宫内。 大仁主目光震惊,心中震撼不已。 是谁在神游太古? 要不然,天地间为何会散发着如此古老的气息? 只有神游太古时,梦中的太古气息不小心逸出来,才能够造成眼前的景象…… 他赶紧从大仁宫走出,朝天坟山看去。 但是此刻。 他心中猛然一震,身子都猛然抖动一下,震惊地看着天坟山。 似乎并不是什么梦回太古,而是有人真有可能去了太古,从太古带回了太古气息…… 因为。 这太古气息实在太过真实了。 倘若只是梦回太古,始终都是梦,虽然气息可古老无比,但是无法模拟太古的气息。 至于为何说是太古? 因为这弥漫着的古老气息在告诉他们。 还有,这个空灵之声,听起来像是封圣的声音,难道是封圣? 传言在半年前,封圣便去了天坟山,但是在半年里,却没有人看到封圣…… 起初众人以为封圣离开,或去了其他书山。 但是现在想想。 封圣并不是不在天坟山上。 而是有可能通过天坟山,去了太古…… 这的确惊世骇俗。 但是。 这并不是不可能。 因为六古书山的神奇,远远不是他们能够窥视。 还有,他们的确从六古书山上,感受到玄之又玄的气息,以及种种无法言喻的力量。 要为然,何来梦回太古一说? 而且。 每一个字,都让大会主感受到古老的气息。 这让他心中惊骇,有些不敢想念,难道封圣真通过天坟山,回到太古了? 还有在大礼主和大义主二人。 他们都在猜测,是不是封圣真回到太古了? 或者,即使不是真身回到太古,但亦是神魂回到太古。 这,也可以说是梦回太古。 但是与做梦与不一样。 此刻。 空灵之声越来越缥缈,越来越幽远,渐渐让他们有些听不清了。 “昔在天皇,居于君位,咨于将,咨于相,咨于民,垂皇策辞……” 而写到此时。 封青岩亦停下来,后面的他已经遗忘,只有回到荒古世界,方能够记起来。 但众人依然静静在聆听,欲要顺着空灵之声回到太古。 特别是天坟山的山主以及博士。 此刻他们浑身在颤抖,整个人激动得无法言语,眼中迸发出说不清的目光,手脚控制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可惜空灵之声却停下来了。 他们无法忍受。 怎么停下来了? 为何要停下来? 他们隐约感觉到,只要空灵之声继续响下去,他们则有可能顺着空灵梦回太古。 一睹太古之风采。 “是谁?” “是谁?” 天坟山主疯似般,在天坟山上掠来掠去,在寻找空灵之声的来源。 “是谁梦回太古?” 一名天坟山的老博士喃道,目光有些呆滞。 虽然封青岩停止了书写,但是天坟山中依然弥漫着古老的气息,似乎连天坟山亦梦回太古般,点染了太古的气息。 此刻。 天坟山中的儒生,看到四周的树林、杂草,在疯狂生长。 它们似乎发生了异变。 它们亦沾染上了太古气息,变得粗壮高大起来。 还有,在天坟山的草木间,似乎还残留着空灵之声余韵,散发着几分缥缈和古老的气息。 渐渐地。 天坟山变得更加厚重。 因为变得更加厚重,似乎亦变得更加真实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 圣地内的文人,渐渐从空灵之声中回神过来,一个个脸上浮现惊叹的神色。 在空灵之声中,他们产生一种恍惚。 似乎可以梦回太古。 虽然最终还是无法梦回太古,一睹太古的风采,但是他们终于感受到太古的气息。 太古的厚重。 至于太古因为厚重,他们并不知道。 但封青岩却知道。 那是因为太古的悲壮,悲哀,绝望,血,希冀等等,而厚重。 …… …… 。 第661章 不可被书写的人生 天坟山上。 封青岩伫立不动。 虽然他知道太古厚重,却没有亲眼看到太古渐渐而厚重。 在字行间,只是悲壮,悲哀,绝望,血,希冀等字眼,但是可知道此字眼中,是何等的血与泪? 他不知道。 因而。 他想去追寻太古,寻找太古。 他与九州不再是无关,而他与太古亦不再是无关。 他想到太古,就无法忽视一个人,那个人,他不知道名字,只知道太古尊为天皇…… 他通过石峰,即是剑山,亦可以说是天意之剑。 隐约看到天皇的不少模糊人生。 但是在模糊人生中,却看到不少悲壮,不少悲哀,不少绝望,不少血与泪…… 正因他从天皇身上看到这样,才能够看到太古的厚重。 他看到天皇的足迹,踏遍九州每一个角落。 但是没有人知道天皇来过。 他看到天皇的长剑斩杀无数外敌,平灭无数黑暗动荡。 但是没有人知道天皇存在过。 他看到天皇为九州呕心沥血,布局万古,化身天意。 但是。 依然没有人知道天皇与九州同在。 亦正因为天皇之厚重,他的冷却的帝心方炽热,化为滚滚烘炉。所以,他思量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将天皇的人生书写于天坟山中,亦算是补天坟一书。 此刻。 他挥笔,一字字写落,但是字成即散,无法凝成。 封青岩顿时怔在那里。 数息后,他再次书写天皇的人生,但是字还是无法落成,似乎天皇的人生不可书写。 他尝试第三次,第四次。 一直到第十次。 一次次失败,一次欠尝试。 天皇之功绩,世人岂能不知? 但是。 天皇的人生,最终还是无法被书写下来。 或许是他没有资格书写,或许是天皇之人生之功绩,不需要他人来书写。 天地自有烙印。 此刻。 封青岩掷笔大笑一声。 倘若天地自有烙印,为何世人不知? 这天地是否要抹去天皇存在的痕迹?抹去天皇的人生?抹去天皇的功绩? 倘若如此。 这天,真应该平了。 他蓦然间,感受到了天的恶意…… 或许他应该要明白,为何第十三天帝要杀天,天皇要平天。 他终于拿出神来笔。 他不想念,天还能抹去神来之威。 当神来笔被拿出时,天地间似乎弥漫着一层梦幻般的气息,令天坟山上的儒生都有些疑惑起来。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写下“天皇”二字。 但是。 天皇的人生,天皇之功绩,他还是写不下去,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卡住,让他根本无法动笔。 无法书写。 他愤而看向天宇—— 最终只写下,天皇与九州同在,与你我同在…… 写完后。 天坟山上的儒生,立即感受到“天皇与九州同在,与你我同在”,心中立时震动起来,似乎在冥冥之中触到什么。 但是始终隔着一层纱,让他们无法窥视天皇的人生。 “天皇与九州同在,与你我同在……” 有儒生念着。 在恍惚间,他感受到了天皇的存在,似乎就在身前注视着他。 不过,当他回神过来时,发现只是错觉。 而在此时。 儒城中中的儒者,亦知道了天坟的响起的空灵之声,都有些好奇涌进来。虽然他们无法再听到空灵之声,但是天坟山却残存着太古气息,依然让他们惊讶不已。 “刚才天坟山发生何事了?” 从儒城涌进来的儒者好奇问,亦发现天坟山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似乎更高更巍峨更厚重了,仿佛是从太古穿越回来般。 不少人惊叹不已。 特别是天坟山的博士、教谕等。 在封青岩收回神来笔,正要离开时,却有三道身影寻来了。 正是大仁主、大义主和大礼主三人。 此时他们有些震惊看着封青岩,清晰从封青岩身上感受到太古的气息。 封圣似乎真回到太古了。 此刻他们张大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 半晌后。 大仁主才道“封圣可是回到了太古?” “倘若那里是太古,应该是回到了太古了。”封青岩看着三人,沉吟一下道。 三人闻言心中震惊。 虽然他们都已经猜测到,在猜测时亦震惊过。但是,在封圣口中得到证实时,内心还是掀起千万重浪。 “太古是如何一个样子?” 大礼主回神过来,便满眼期待问,无比向往太古。 “太古是如何一个样子?” 封青岩思索起来,一阵后,他便道“我只是匆匆看了一眼,看不清太古是如何一个样子,大概如天坟山般吧。” “天坟山般?” 大礼主蹙着眉头思索,如此答案的确让人失望,便道“那还请封圣说说匆匆一眼所看到的样子,即使是青山、杂草,还请说出来。” 大仁和和大义主都好奇点头。 封青岩沉默下来,开始回忆荒古世界的样子,接着就开始说起来,他第一眼所看到的荒古大地。 那是数丈高的茅浪…… 他细细说着荒古世界,三人则静静听着,眼中隐隐有些向往。 此刻。 封青岩却是愣了一下。 既然天皇之人生之功绩无法被书写,那么是否可以说出来? 于是,他就准备说天意之剑。 但是。 他卡住了。 “封圣快说,在天外看到什么?” 大礼主催促道,眼中的向往之色更加浓烈了,恨不得立即飞身太古世界。 这时大仁主和大义主二人,猛然发现封青岩有些不对劲。 “我,看到了天皇与九州同在,与你我同在……” 最终。 封青岩只说出这句话。 三人皆是有些惋惜,犹如错过了太古般。 “大仁主,现在距离我上天坟山多久了?” 封青岩一礼问。 “半年。” 大仁主道。 封青岩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了。 幸好只是半年。 但是,他在荒古世界中,却是渡过了数百上千年般,所以他真怕大仁主坟头上的草都高几丈了。 既然半年已到,他亦应该要离开了。 此刻。 他走下天坟山,走出圣地,来到儒城外的山谷。 而教主、司空、少礼主等人,则在神贯注打磨着龙吟砚,并不知道天坟山所发生的一切。 …… …… 。 第662章 下任教主人选 天坟山上。 一个须眉发皆白的老者,正在山中疯狂寻找什么。 “这是太古气息,这一定是太古气息,必定是有人梦回太古,神游太古时代!”老者身穿灰袍,脸上有深深的皱纹,显得老态龙钟,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要入土。 但是。 他却是天坟山的山主。 而儒教的三坟山,乃是堪比太卜兰台的存在。 所以,天坟山的三位山主,皆是大贤级别的存在,实力深不可测。 而其他书山的山主,则多为大儒。 这时,天坟山主发现大仁主、大义主和大礼主三人皆在天坟上,顿时有些惊讶起来,走来后便问道“见仁兄,可是看到梦回太古之人?” 大仁主名孔德,字见仁。 大仁主倒是没有立即说什么,只是有些诧异起来。 天坟山主见到三公皆有些诧异的样子,便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就道“太古气息太过浓烈了,不可推演,即使是老夫,亦无法推演出是何人。” 大仁主三人有些意外,怪不得天坟山主如此着急。 “是封圣。” 大仁主沉吟一下道。 “果然是封圣!” 天坟山主惊叫一声道。 他知道封圣在半年前上山,只是上山后便不知所踪,他亦以为天坟山太过艰涩,或许连封圣都无法读得懂,于是悄悄离山了。 当时,他内心还颇有些自豪呢。 毕竟天坟山不是谁都能够读得懂的…… “见仁兄,封圣呢?封圣在何处?” 天坟山主赶紧问。 “下山后,至于去了何处,封圣倒是没有说。” 大仁主道 “封圣没有说吗?”天坟山主顿时有些急起来,问“那见仁兄认为,封圣现在最有可能去哪里了?” “应该是教主的墨院吧。” 大仁主想了想道。 咻—— 天坟山主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大仁主只是摇头一笑,倘若换是他,亦是急不可耐。 “可惜封圣并没有说多少太古之事。” 大义主有惋惜道,对太古亦是有好几向往。 “或许并不是封圣不想说,而是封圣暂时无法说出来。”大礼主沉吟片刻道,“有些事情,并不是想说,便能够说出来。太古,那是与吾等相隔了万古时空,或许封圣受到时空的限制,让他无法说出来。” “的确如此。” 大仁主点点头,说“两位可是还记得,封圣在说看到天外时,很明显就很想说下去。但是,就在此时却有话说不出口,似乎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般,最终只说出天皇与九州同在,与你我同在……” “咦,倒是如此。” 大义主仔细想了想,似乎的确是这样。 他当时并没有多想。 “或许在封圣,真正证得圣人之位时,便能够说出来了。”大礼主有些期待道,封圣证得圣人之位,乃是时间问题。 或许不用百年,便能够证得圣人之位。 “证得圣人之位,有很多事情,的确可不受时空限制了。”大仁主点头,但是他唯一担心的,自己还能够再活百年吗? 即使他们身为大贤,但是寿命并不会很长。 虽然说圣人可与天地同寿,但是,却不知因何归隐了。 对于不少人说来。 圣人千年不出,与死又有何不同? 而在此时。 天坟山主一路掠下天坟山,掠出儒城,往教主的墨院赶去。 墨院里。 封青岩正在诧异打量着龙吟墨。 三丈方正的龙吟石,已经被教主等打磨成圆形,走得乃是简洁素雅风格,倒是十分符合封青岩的审美。 所以他对此方龙吟十分满意。 不过,大司空、少礼主等人倒是有几分不满,因为这不是他们的风格,不是他们心中的龙吟砚。 但是。 他们不得不承认,眼前的龙吟砚的确不错。 当然,在他们心中,自然算不上是完美,只有自己独自设计打磨的龙吟砚,才是完美的。 而且。 除了将近三丈的龙吟砚后。 教主等还将挖出来的龙吟石,亦打磨成小的龙吟砚。 这些小的龙吟砚有大有小,款式各样,竟然亦有数十方之多。封青岩取了三方稍大和三方稍小的龙吟砚后,其他的皆送给教主等人,毕竟是教主等亲自打磨出来。 教主等人自然是推辞不收,封圣已经送了一块一丈三尺的龙吟石。 “封圣,封圣。” 而在此时,院子外传来天坟山主的焦急呼声。 教主、大司空等人听到皆有些诧异起来,毕竟天坟山主一直都守在山上,平时没事根本就不会下山。 对于儒教的儒者来说,可是十年难得一见。 而且,天坟山主何时如何焦急过? 教主、大司空等人相视一眼,都朝封青岩看去,眼中浮现些疑惑之色。 “进来吧,封圣在这。” 教主道。 “教主,封圣在?” 天坟山主闻言大喜,立即冲进来。 待他来到砚院,见到封圣果然在,不禁大喜道“封圣,老夫终于找到你了。” 封青岩则有些疑惑看着天坟山主,道“不知这位夫子寻青岩何事?” 他并不认识。 “封圣,这位是天坟山山主陈观,字明若。”教主介绍道,便问“明若兄寻封圣何事?平时可是难道一见你下山啊。” “不错,陈老,你这是?” 大司空亦有些意外。 天坟山主乃是诸位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自然可当得大司空一声陈老。 尽管大司空是花甲之年,但天坟山主早已经过百。 “封圣,刚才可是你在补天坟山?”天坟山主眼睛紧紧盯着封青岩,道“在封圣补天坟山时,太古气息弥漫天地,似乎穿越时空回到太古般。那必定是封圣梦回太古,神游了太古时代……” 此时教主、大司空和少礼主等人则是惊讶看着封青岩。 “封圣梦回太古?” 大司空震惊道。 “算是吧。” 封青岩点点头,道“那陈夫子寻青岩是?” 此刻天坟山主愣了一下,对呀,自己寻封圣要干什么?难道是要说说梦回太古? 或者其他? 既然封圣已经补了天坟山,便说明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封圣,恐怕不是梦回太古那么简单吧?” 天坟山主沉吟一下道。 此刻教主、大司空等更加惊讶,不是梦回太古,难道还是真身回到太古? 这应该不太可能吧。 “陈老,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梦回太古,还是什么?” 大司空蹙着眉头想了想道。 天坟山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封青岩,道“封圣,能说说太古诸事吗?那天皇是何人?九州在何处?为何说天皇与九州同在,与你我同丰?太古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所知的太古一切,都已经补在天坟山上。” 封青岩沉吟一下。 “有吗?” 天坟山主有些疑惑,道“那天皇呢?天皇到底是何人?” “天皇是何人?” 封青岩一笑,脸色渐渐凝重起来,道“他在太古,被世人尊为天皇,这便是最好的解释。有些太古之事,青岩实在无法说出来,即使青岩有可能说出来了,或许陈夫子亦听不到……” “封圣什么意思?” 大司空蹙着眉头,不太懂。 但是,天坟山主却听懂,听明白了,感叹一声,道“果然如此。”接着,他便有疑惑道,“封圣,难道你是真身回到了太古?”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否是真身,还是神游。” 封青岩思量半晌,还是无法确定。 “封圣,既然你能够梦回太古,了解太古诸事,此刻更是懂得天坟,只需要苦习十年,必定可掌控天坟山。”天坟山主想了想便道,“要不……老夫推荐封圣入天坟山,学习推演之术,掌控天坟山为下一任山主?不知封圣意下如何?倘若有封圣掌控天坟山,他日必定可将太卜兰台压下去,壮我三坟山之威……” “不可!” “不可!” “不可!” 教主、大司空和少礼主皆立即正色否决。 天坟山主愣了一下,看着教主等人十分不解,道“为何?封圣可是梦回太古,自然可读懂天坟,更易掌控天坟山。天坟的艰涩,世人皆知,并不是谁想读,便能够读得懂……” “教主可知,现在天坟山收个弟子,是如何的困难?我天坟山的弟子,乃是二十七书山中最少的,不足二百人啊。倘若再如此下去,老夫怕天坟山后继无人呐……” “这事绝无不可!” 教主否决,正色道“陈山主,不需再讨论了。” 大司空和少礼主见到教主如此坚决,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因为在他们心中,封圣乃是下一任教主,去做什么山主?而且,不仅仅是他们如此认为,在儒佬中有超过七成的儒者,都如此认为。 封圣最适合。 最有资格。 最有威望。 而且他们只认封圣。 还有一点,倘若封圣要争下一任教主,儒教当中有何人比? 此刻天坟山主愣了一下,很快就想明白过来。 刚才想到天坟山的困境,只是他一时冲动而已,封圣的确不太适合接管天坟山。 而且亦会有无数儒者,不同意他如此做。 “此事是老夫考虑不周……” …… …… 。 第663章 苦陀天十三佛国 人王历。 二千三百五十一年。 在春回大地,冰雪融化之时,两辆牛车往北地奔驰而去,正是封青岩、影书小娘子等人。 青莽则是激动不已,蹄下如生风般,跑得飞快。 离别书院数年,现在终于要回书院了。 这是原因之一。 但主要原因却是,它青莽亦得到了一方龙吟砚。 虽然这方龙吟砚,只有七八寸的样子,但是它激动得哭了。它不是文人,只是一头拉车的牛,但是君上却没有忘记它…… 龙吟砚乃是天下间,最为名贵的墨砚。 无数文人梦寐以求。 无数文人求而不得。 而它却得到了一方,心中如何能不激动? 眨眼间。 十余天过去了。 牛车终于回到葬山地界。 此时气温回暖,大地开始发绿,还有不少花草在盛开。 牛车缓缓朝书院走去,来到君子桥封青岩便让停下,他从牛车中走下,站在君子桥上看着书院。 这一走便是三年有余。 不论是亳城,还是书院,都变化不小。 亳城变得更加热闹了,成了北地的名城之一,聚集无数的文人。而葬山书院,在六年中亦挤进了二甲,每年春考都吸引无数的学子…… 他们期待有一日,能够成为赫连山、颜山等名震天下的文人。 至于封圣,他们就不敢想了。 此刻。 封青岩站在君子桥上,便瞬间吸引众人的目光。 他们都被封青岩身上,那种不由自主流露出来,让人无法言喻的风采所惊艳到了。 影书、东宫澜和西禾小娘子三人,兴奋从牛车里走出。 “这便是葬山书院?” 影书兴奋四看,对于每一处都好奇不已。 东宫澜眉梢含笑看着一切。 “君子,那就是葬山吧?” 西禾小娘子则指着书院后的黑沉山岳道,“这葬山巍峨雄壮,果然与众不同。” “君子,悟道树在哪里?”影书好奇问,“我听说,君子曾经在悟道树下悟道三九二十七天,终于从天地间聆听到圣曲《招魂》……” “那便是。” 封青岩闻言便摇头一笑。 “果然就是它,我一看到就知道是它了。” 影书却道,早已经看到灵水河边,那一株粗壮而奇特的古树,犹如华盖,似乎散发着一股让人说不清的气息。 而且在树下四周,开满了灿烂的花草。 她还看到树下,还盘坐着一些文人学子…… 此刻东宫澜好奇盯着悟道树,她身为琴者,岂会不知道君子在此树下,从天地间悟得了圣曲《招魂》? 当时琴城中,还有不少琴者,专门赶来了葬山。 在众人被封青岩的风采所折服,亦被影书、东宫澜和西禾小娘子所惊艳到。虽然三位小娘子的容貌,还是比不上剑雅歌那种风华绝代,但亦是天下间少有容颜…… 甚至比牧雨还要胜上一分,但是牧雨的风采却胜她们三分。 “这三位小娘子是何人?” 书院大门前,有学子恰好走出来,看到东宫澜、影书时,不由惊道,“惊为天人,惊为天人啊。” 在牧雨和剑雅歌离开书院后,的确没有女子比得上她们三人了。 不少学子惊叹三位小娘子容颜时,却有学子猛然认出封青岩,但是却怀疑是自己认错了。 “那是……封圣?” 一名学子揉了一下眼睛道,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便高兴道,“不错,是封圣,是封圣!” 这时越来越多学子认出封青岩,有学子忍不住激动道:“封圣回来了,封圣终于回来了。” 虽然现在书院中的学子,都没有亲眼见过封青岩,但是在书院、亳城等地方,或多或少都存着封圣的画像。 所以还是大概能认出来。 现在随着封圣的威望越来越高,已经不敢有人大肆画封青岩的画像。 当“封圣回来了”一出,整座书院都沸腾了。 数息后,亳城亦沸腾了。 咻咻—— 不过两息,就有数道身影从书院掠出,正是书院的教谕、教习。 “封圣!” 不少教谕、教习见到封青岩,都惊喜不已。 在这几年来,书院中可是有好几名教习,荣升为教谕…… 此刻那几名教谕、教习,来到封青岩身前,掩饰不住内心的惊喜道:“终于回来了。” “青岩回家了。” 封青岩微笑行礼。 几名教谕、教习大笑不已,目光便落在东宫澜、影书和西禾小娘子身上,眼中有些惊讶之色。 封青岩笑了一下便介绍。 不久后,四周闻声而来的学子、文人,越来越多。 封青岩对着诸人一礼,便朝书院走去,让青莽先把东宫澜、影书和西禾小娘子带到虚圣府。 “老师。” 封青岩见到老师站在大殿大门前,满脸笑容看着,便赶紧行礼。 “回来便好,快进来吧。” 安修微笑道。 封青岩走进大殿,而东楼晦亦在。 而此刻,书院的不少教谕闻声而来,封青岩则大概说了说,自己这几年的见闻。 一个时辰后,他便离开大殿,回到虚圣府。 不少学子前来拜见,封青岩基本都接待,可惜赫连山、周昌、颜山等人不在,他们都去游历天下了。 而牧雨则还在琴城学琴…… “先生这几年来操持着府中之事,辛苦了。” 封青岩对江山道。 江山是他所收的第一位门客,亦是唯一的一位门客。 不论他在不在,都是江山在操持着虚圣府之事。当然,大事都是由安修拿主意,毕竟是封青岩的老师。 “君上客气了,这乃山之职责。” 江山连忙道。 “先生,这几年来青岩游历天下,亦得到一些龙吟石。”封青岩拿出一方龙吟砚,双手捧上去道:“还请先生莫要推辞,此乃青岩的心意。” “君上,这使不得,此龙吟砚实在太过名贵了。” 江山见到心中一震道,对于龙吟砚,天下的文人,谁不想拥有一方? 可惜求之不得。 “先生无须客气,青岩手上还有不少龙吟砚,就莫要推辞了。”封青岩道。 在再三劝说下,江山终于收下龙吟砚,声音有些颤抖道:“山,拜谢君上。” “这是先生应得的。” 封青岩道。 夜色下。 书院和亳城都热闹不已,犹如过节般,远远便能够听到学子或百姓的欢快笑声。 这是因封圣回来了。 封圣不仅是书院的封圣,亦是亳城的封圣。 封圣所取得的一切成就,他们都与有荣焉。 而在夜色下。 魔夜依然如约而至,风采楼亦在魔夜降临时出现,但是只有第一层亮着光芒…… 这两年来,前来登风采楼的文人,渐渐少了。 毕竟太难太难了。 不少悄悄前来尝试的大贤,都全部失败了。 无数天才无一成功。 夜色渐渐深了。 封青岩悄无声息来到葬山,毕竟已经有三年多没来了,不知道有没有“禁忌”出世。 不过在他行走的三年多时,倒是没有听闻有“禁忌”出世。 但是不一定。 所以需要亲眼看到,方能够确定。 片刻后。 他便来到葬宫大门前,仔细审视宫门,看到宫门多了两幅禁忌图案。 果然有禁忌出世了。 他并没有惊讶,毕竟三年有余了。 倘若没有禁忌出世,他反而会意外,觉得哪里出问题了。 “青甲?相柳?” 此刻封青岩闭上眼睛,仔细回忆前世的记忆,片刻后便寻到关于它们的记忆,道:“青甲,浑身布满深青色鳞甲,可掠夺生灵之生机;相柳,形似蛇身,却九头,食人无数,所到之处,尽成泽国……” 说完后。 他便睁开眼睛,看着两大禁忌,平静道:“是我亲自去镇压汝等,还是汝等前来受死?” “你有病吧?” 相柳的其中一个蛇头,冷眼瞥了一眼封青岩道。 但是主蛇头却有些畏惧,瞪了一眼那乱说话的蛇头,连忙讨好道:“吾、吾等前来受死即可,不需府君亲自前来。” “你有病吧?” 那个蛇头对主蛇头道。 “你说什么?”主蛇头有些恼火,恨不得一口便咬死那个蛇头,也不看看眼前是什么人。 这不是找死么? “你有病吧?” 那蛇头继续道。 嘶嘶—— 主蛇头大怒,吐着信子,冷冷盯着那蛇头。 那蛇头,最终还是有些畏惧主蛇头,缩了缩头颅,不再说“你有病了”。 “你呢?” 封青岩的目光转向青甲。 但青甲却没有回应,只是冷冷盯着封青岩,沉默不言。它浑身深青色,布满了鳞甲,看起来倒是有些像是站立的鳄鱼…… 但是更加凶恶,满面邪光。 封青岩没有多说什么,打开宫门走进去。 青铜棺在他的念头间,就化为一个黑陶花盆,一株彼岸花将要绽放…… 此刻。 彼岸花的花苞指向西方。 难道两大“禁忌”都在西方? 封青岩有些意外,怪不得并没有听闻“禁忌”出世的消息,这很有可能是在苦陀天出世。 苦陀天位是周天下之西,中间隔着飞鸟不可飞越的天壁山。 消息自然很难传过来。 虽然世人不知道天下之西,还存在着一个苦陀天。 但是对于不少大贤来说,这并不算是什么秘密,他们早已经知道苦陀天有十三佛国。 …… …… 第664章 一直身在九州…… 葬宫内。 封青岩静静看着彼岸花。 彼岸花并没有动来动去,一直指向西方,说明两大“禁忌”都在同一个方向。 但是不是苦陀天。 封青岩现在还无法确定,有可能是苦陀天与葬山之间呢?天壁山高处不胜寒,陡峭险绝,便是很好的藏身之处。 倘若两大禁忌都在周天下,或者在周天下附近。 这是不是说明禁忌已经学精了? 封青岩并不知道它们是何时出世,但是现在都没有禁忌出世的消息,说明禁忌十分克制,没有像血后那般肆无忌惮。 真的学乖了。 说得直白一点,就是怕了。 片刻后。 封青岩走出葬宫,站在宫门前,打量着青甲和相柳,道“汝等现在藏身于何处?” 青甲依然不动,只是冷冷注视。 “你有病吧?” 那个蛇头盯着封青岩道,满脸看白痴般的表情。 “还请府君见谅,不要与它一般见识,它有病,脑子有问题。”主蛇头连忙道,满脸讨好的样子。 “你现在藏身何处?” 封青岩看着主蛇头道。 “这个,这个……能不说吗?” 主蛇头陪笑道,满脸期待的样子,只是蛇笑十分瘆人。 封青岩笑了一下,道“这个随意。” “真的可以不说?”主蛇头反而有些不踏实,心里怕怕的,道“府君,真的不用说?那、那我就不说了。” “你有病吧?” 那蛇头对着主蛇头鄙视道。 “别插嘴,滚一边去。” 主蛇头十分不悦对那蛇头道。 若不是此时不太适宜,它真想把那蛇头灭了。 “你有病吧?” 蛇头再次鄙视道。 主蛇头装作没有听到般,还是满脸讨好看着封青岩,样子十分谄媚。 封青岩没有再理会它们,转身走出葬宫地界。 “你有病吧?” 在封青岩离开后,主蛇头就冲着那蛇头吼道,“你想找死,不要拉上我,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那蛇头看到主蛇头怒气冲冲,一副要吞掉它的样子,顿时就老实下来。 “下次你再敢作声,看老娘不撕碎你的嘴?” 主蛇头吼道。 那蛇头缩起脖子,一副不敢惹的样子,但依然满脸鄙视的表情。 “没事别瞎逼逼,吃你的土去。” 主蛇头怒火不已。 “这里哪有土?都穷死了。” 那蛇头缩着脖子道。 “我是说这里?”主蛇头原本就要平息怒火,再次暴发出来,吼道“倘若被那人找到我,你就死定了。” “这能有什么办法?” 那蛇头道。 “哼!你是不是想气死我,自己好上位?” 主蛇头依然怒气冲冲,此刻正在思索着躲避的办法,但是片刻后就绝望了。 这个天下虽大,但是根本无它藏身之地。 “真的?” 那蛇头一喜道。 “滚!” 主蛇头怒喝,道“我死了,你亦活不了,还想上位?” “那可不一定,有朝一日……” 那蛇头小声道。 “你说什么?” 主蛇头冷眼问道,浑身弥漫着杀意。 “我说,我有病……” 那蛇头只好道。 “哼,早就该治了。” 主蛇头道。 相柳蛇身盘旋,长着九头,喜吃山土,所到之处,尽成泽国,气味恶心,苦涩难闻,且有剧毒。 相柳九头有九色,为黑、白、赤、橙、黄、绿、青、蓝、紫。 黑蛇头为主蛇头,位于九蛇头的中间,且是其他八蛇头的三倍大。总是说“你有病吧”的蛇头,则是白蛇头,在九蛇头排第二。 所以它总想上位。 …… 封青岩离开葬山,便回到虚圣府。 第二日一早,便去书院后殿拜见老师,道“老师,我游历东海里,取了一些龙吟石。” “运气不错。” 安修笑道。 “还行吧。” 封青岩笑了一下,便道“青岩想把一半的龙吟石,交给书院来安排,或许可分割出一些龙吟砚,奖励给书院出色的学子。” “这么说,你取到的龙吟石不少啊。” 安修有些惊讶道。 “这里有些小,还请老师到后院。” 封青岩道,便朝后院走去。 安修闻言更加惊讶,看了看后殿的厅子,这还小?不过,他没有多言,便跟着往后院走去。 封青岩找了一块空地,就取出三丈大的龙吟石。 当龙吟石出现时,安修微微张着嘴巴,久久没有说话。他心中颇为震惊,三丈大的龙吟石,他真的没有听说过…… 此刻龙吟之音滚滚,又有群龙腾空飞舞。 “老师,我打算将龙吟石一分为二,一半为书院所有,另一半便给虚圣府掌管。” 封青岩道。 “这龙吟石为你所有,你想怎么处置,老师自然不会说什么。”安修回神过来道,“不过,你能够想到书院,老师心里还是很高兴,很开心。” “那就这样。” 封青岩笑道,此刻凝出君子剑,往龙吟石一剑劈落。 噗! 龙吟石一分为二。 而上空的群龙亦一分为二,化为两群雾龙腾空飞舞。 虽然龙吟石坚硬无比,但只是相对而已,还是挡不住封青岩的君子剑。 “三丈方正的龙吟石,千年罕见!” 东楼晦来到后院,见到龙吟石时亦惊叹不已。 封青岩连忙见礼,接着收好一半龙吟石,再与老师商讨书院如何管理龙吟石后,便回到虚圣府。 此刻他并不方便,带着影书、东宫澜和西禾小娘子去游玩,便请了几位书院的女学子陪同。 而府外,前来拜访的文人学子络绎不绝。 封青岩见了一些文人后,便走出虚圣府来到悟道树下,他看了看犹如华盖般的悟道树,便在树下盘坐下来。 在悟道树外,有不少文人学子。 此刻见到封圣再次坐在悟道树下,都有些好奇起来,难道封圣要再次悟道? “封圣这是要再次悟道?” 有学子好奇问。 毕竟封圣在悟道树下悟道,对于他们来,已经是一个传说了。 “这很有可能。” 有文人带着些期待道。 封圣不仅名满天下,还充满传奇色彩,谁不想亲眼见证一下封圣悟道? 这可以说是一大盛事。 “传言封圣在悟道树下悟道时,只悟出一节圣曲《招魂》,并不是完整的《招魂》,现在很有可能要悟出完整的《招魂》……” 还有琴者无比期待道。 “要悟出完整的《招魂》,这恐怕有些难吧。” “虽然十分困难,但不是没有可能,或许封圣真能悟出完整《招魂》呢?” 在众人议论纷纷时,便吸引越来越多的目光。 不久后,不少书院的学子和亳城的文人都听说,皆有些忍不住跑来围观。 半个时辰后。 书院的教谕、教习都忍不住关注起来。 随着时间的过去,就连安修和东楼晦都有些好奇起来,难道青岩真要再悟圣曲《招魂》? 不过说到最为兴奋和激动,则是书院的琴社以及亳城的琴者。 倘若封圣能够悟出完整的圣曲《招魂》,必定可为天下琴者造福…… 眨眼间,便数个时辰过去。 天色渐渐黑了。 封青岩还是坐在悟道树下一动不动。 原本坐在悟道树下的文人学子,都十分识趣真身离开,退出十丈外。 其实他们的猜测并没有错,封青岩的确是想从天地间,聆听完整的《招魂》。 因为他需要完整的《招魂》。 天黑了,封青岩亦睁开眼睛,微微抬头看着天宇,道“《招魂》并没有真正失传,而是以某种吾等不知的形式,一直存在于天地之间……” 当他的声音一出时,悟道树外的琴者则有些激动起来。 封圣果然要悟出完整的圣曲《招魂》! “肃静!” “肃静!” 有书院的教习在维持秩序,以免惊扰到封青岩悟道。 众人立即压低声音。 封青岩凝视一阵天宇,便再次闭上眼睛。 在他闭上眼睛后,他耳边的声音渐渐消失,天地开始变得一片宁静。 犹如死寂般。 而在此时。 众人看到封青岩的身边,一株株花草从草地下钻出,缓缓绽放出绚丽的花朵。而身后的悟道树,变得更加茂盛了,似乎化为真正的华盖,为他遮日挡雨…… “果然是悟道了。” 不少文人惊叹道,心中颇有些震惊。 “这是悟道之花?” 书院的学子好奇道,虽然他们一直有听说过,却没有亲眼见过。 “不错,这正是悟道之花……” 有书院教谕点头道。 不过数息间。 众人便感受到头顶的黑夜,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倘若此时是白天,则是逆转乾坤。 颠倒昼夜。 但是封青岩选择好时间,以免引起世间惊慌,所以在黑夜悟道。 虽然绝大部分的文人学子都看不出,只是觉得黑夜变得有些不同而已,但是像安修、东楼晦等文人,又岂会看不出来? 不过此刻,他们倒是没有丝毫担心,反而是有些惊叹。 不久后。 一个令人灵魂颤动的声音蓦然响起,似乎是天地所生般,弥漫神秘的气息。它似琴声,却又不是琴声,令人的灵魂不断跳动,似乎蕴藏着未知的伟力,又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众琴者立时激动。 这圣曲招魂,这是圣曲招魂! 但是令他们意外的是,封青岩身前并没有琴,且亦没有弹奏,何来的琴音? 他们可是听说。 封圣第一次悟出圣曲招魂时,可是用琴弹奏出来的。 这时便连书院的教谕、教习都有些惊讶,难道封圣的境界已经到了,不需用琴的地步? 琴音由心生? 心即琴? 但是。 这不是传说吗? “听说封圣早已经证得琴君之位。” 一名教谕想了想道。 “虽然封圣已证得琴君之位,但是琴君亦做不到,琴音由心生吧?”有教谕摇摇头,道“且,琴音由心生,只是传说,只是最理想,最完美的境界……” 此刻。 安修和东楼晦亦走出大殿,在殿前观望着。 “青岩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安修苦笑一下。 这个弟子的存在,真是越来越显得老师的无能。但是,他喜欢这种感觉,他希望所有的弟子,都能够如青岩般。 “你也差不多。” 东楼晦瞥了一眼安修道。 其实,他现在都有些看不透了,虽然安修只是文相境,但是谁相信安修只是文相境的实力,那便是天下最在的傻子。 他觉得安修早就可以晋封为大儒,但是一直在压制。 他想不明白在压制什么。 而且,在这几年的朝夕相处中,他觉得安修的见识,根本就不逊于他。 有不少的地方,还远远强过他。 安修只是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此刻,晋国也应该快要崩了。看似强大无比的晋国,在这几年中,早就被掏空了…… 呜呜—— 在那如丝如缕的神秘琴音下,多了一个个悲哀的哭泣声。 片刻后,众人便见到四周的黑暗中,浮现一个个淡淡的虚影,似乎正是这些虚影在哭泣。 随着时间的过去。 悲哀哭泣更多了,密密麻麻一大片。 还有无数的亡魂从黑暗中浮现,欲要挣扎出来…… 此刻封青岩在静静聆听,那一个古老而悲哀的吟唱,它似乎穿越无尽时空,在他的灵魂深处响起。 “……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去归来兮,哀我九州……” 在此刻,封青岩心神一震,不是哀我大商吗? 何时变成哀我九州? 难道是因自己梦回太古的缘故? 但是不知为何,他心中却更加悲哀了。 他静坐不动,眼角流出两滴泪水,神情有着深深的哀伤。此时,他犹如见到九州般…… 他还似乎看到了,十万不死军士踏着高歌出征,第十三天帝死后在怒吼,天皇化身天意布局万古…… 无数画面在眼前闪现,可惜模糊无比,根本无法看清。 但是他感受到无言的悲壮,无言的悲哀,无言的绝望,以及流不尽的血与泪。 当然,还有最后的那一丝希冀,那一缕希望。 九州在何处? 此刻封青岩不禁大笑起来,笑声中有些悲哀,让悟道树外的众人,皆是有些疑惑起来。而且,他们似乎亦被封青岩的悲哀所感染,心中渐渐生出莫名的悲哀。 原来自己一直在九州中…… 身在九州,却问九州在何? 这是何等悲哀! …… …… 。 第665章 魂归来兮 夜色下。 魔夜笼罩天地。 但风采楼绽放的灿烂光芒,却点亮了人间万里。 在灵水河边的悟道树下,此刻则是百花盛开,绽放着灿烂春色。当然,亦有无数挣扎的虚影,悲哀哭泣着要从黑暗中挣扎出来…… 可惜被无形的力量阻挡了。 “封圣哭了……” 一名年轻的女学子有些伤心道。 她不知道封圣为何哭了,但是她清晰感受到封圣身上弥漫而开的淡淡悲哀,心里就跟着悲哀起来,泪水便控制不住流下。 悲哀很淡很淡。 但是,她感觉到悲哀更加浓烈了。 或许正是这淡淡的,才让她更加伤心,更加控制不住自己。 泪水不争气地,哗啦啦地流下。 此刻。 悟道树外的众人,几乎都怔在那里,呆呆看着封青岩。 封圣流泪了。 他们也感受到封圣身上弥漫而开的淡淡悲哀…… 正是淡淡的,悄无声息的,才不知不觉地破开众人的心弦防线。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封圣为何流泪了? 封圣为何悲哀? 此刻众人都怔在那里,默默无声。 那淡淡的悲哀,在悄无声息感染他们,让他们心里悲哀起来,也是淡淡的,悄无声息的。 不过,封青岩只是流泪,并不是哭。 流泪与哭是两回事。 此刻书院的教谕、教习,眼睛都有些湿润起来,内心弥漫着淡淡的悲哀。 他们亦逃不了被感染,被影响。 书院大殿前。 安修和东楼晦沉默不言。 虽然他们的眼睛没有通红,没有湿润,但是内心亦弥漫着些淡淡的悲哀…… 似乎有什么堵在胸里。 堵得难受。 四周的黑暗里,那些挣扎的虚影,哭得更加悲哀了。 似乎悲哀淹没了天地。 “呜呜——” 悟道树外的不少年轻女子,开始低低地哭泣起来。 她们看着盘坐在悟道树下,泪水蓦然划落的封圣,心里越来越痛,犹如刀割般难受。 她们心痛封圣。 在人群外。 影书、东宫澜和西禾小娘子三人,感受到封青岩身上弥漫而开的淡淡的悲哀,心里隐隐有些作痛…… “澜姐姐,君子怎么了?” 影书眼睛通红道。 “我不知道。” 东宫澜摇着头缓缓道。 “我心痛。” 西禾小娘子眼睛湿润道。 “我也是,看到君子流泪,我的心就感到很痛,痛得连呼吸都呼吸不了,很难受……” 影书捂着高耸的胸口道。 此刻。 封青岩停止落泪。 但是,身上弥漫着的淡淡悲哀,并没有散去。 原来我便身在九州…… 可是。 他们为何却要说九州破碎了? 他没有多想什么,继续聆听天地间的声音。 但是他听到的,只是一声声古老的呼唤,似乎有无数人隔着时空在呼唤他。 “魂归来兮……” “魂归来兮……” 天地间只剩下这个声音。 似乎这个声音,是从古老的九州传来,来自一个老者。 他的声音很低,也很轻,但是却穿透灵魂,直接落在封青岩的灵魂里。 “魂归来兮!” “归来归来!” 渐渐地,封青岩似乎听到无数人在吟唱,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在恍惚间,他仿佛看到无数人在虔诚吟唱,慢慢地凝化一座巨大的墓碑。 墓碑高达万丈,屹立在九州大地上。 “跪!” 一个声音在墓碑前蓦然起响起。 随之,封青岩就看到一个个模糊的影子跪下。 “一叩!”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此刻所有的影子都朝墓碑拜下。 “二叩!” “三叩!” 他看到九州跪满了一地。 “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去归来兮,哀我九州。”古老的吟唱肝肠寸断,响遍了大千,传到了每一个角落,弥漫着淡淡的悲哀。 他们在招魂。 但是封青岩不知是在招谁的魂。 他还隐约看到,那一座巨大无比的墓碑上,流下了血。 一滴滴流下来,染血了墓碑。 但是,魂依然不见归来。 不见归来! 不见归来! 不见归来! “呜呜呜呜……” 大哭! 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但魂,始终不见归来! 他在恍惚间,似乎还看到有人在巨大的无比的石台上,埋葬了苍天…… 天地彻底归于寂静。 但是,封青岩久久没有睁开眼睛,泪水不知何时又落下,身上弥漫着的哀伤,依然淡淡的,无声无息的。 悟道树外。 他们不知道封圣在聆听天地时,听到了什么,又看见了什么。他们只看到封圣落泪了,那淡淡的哀伤落了一地。 此刻无数人泪流满面,不少年轻的女子哭成泪人。 “我似乎听到了古老的呼唤。” 有文人仰望着天宇道。 “我也是。” 不少人回答。 “我似乎看到了九州……” “我也是。” “我似乎看到了万丈墓碑……” “我也是。” 他们都似乎看见,似乎听见了。 但是,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似乎只是恍惚之间的梦。 书院大殿前的安修和东楼晦依然沉默不言,他们亦看见了,听见了。 那是万古前的呼唤。 那就是招魂。 但有一事不明,圣曲《招魂》不是商帝所创吗? 既然是商帝所创,为何万古前便有了招魂?难道是商帝从天地间聆听到了招魂,从而创出圣曲《招魂》? “澜姐姐,你看见听见了吗?” 影书问。 “看见了,听见了。” 东宫澜道。 此刻,她亦有安修和东楼晦的疑惑,既然圣曲《招魂》乃是商帝所创,但万古前便有了招魂? 倘若要说有不同,两者的确有不同。 一个是吟唱。 一个是琴曲。 或许是商帝从天地间聆听到招魂,从而创作出圣曲《招魂》吧。但是,她却感受到吟唱的力量更大,更神秘,更古老…… 只是她还是不明白,九州是何地,巨墓是何人? 这便是万古前的历史? 此时。 悟道树下盛开着的百花,蓦然绽放着古老的气息。 似乎染上了太古的气息。 封青岩依然闭着眼睛,脸色渐渐平静下来。 但是,他身上依然弥漫着淡淡的哀伤,似乎已经与血肉与灵魂融为一体般。 不何知时天亮了。 但是众人感觉天地间,还弥漫着淡淡的哀伤。 他们看着初升的旭日,感受着和煦的阳光,终于驱散了他们心中的哀伤,让他们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但他们再看向悟道树时,发现封圣不知何时离开了。 他们没有发现,影书、东宫澜和西禾小娘子亦没有发现,乃至书院大殿前的安修和东楼晦都没有发现。 似乎封青岩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封圣呢?” 有文人愣了愣道。 因为刚刚还在,他只是眨了一眼,封圣便消失不见了。 无声无息。 此刻众人都有些愕然。 “封圣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有书院的教习诧异道,“大教谕可是看到封圣何时离开了?” “没有。” 大教谕百里堃摇摇头。 “不在书院,不在亳城,不在虚圣府,不在葬山。”书院大殿前,东楼晦有些诧异道,“难道是梦回太古了?” 封青岩在天坟山梦回太古的事,他已经有所耳闻,只是并没有亲眼见到而已。 “梦回太古?” 安修愣了一下,露出些惊讶之色。 他也没有感受到封青岩的气息,或许还真梦回太古了。 在葬山上。 “妃娘子,先生又去哪里了?” 九歌忍不住问,满脸幽怨的表情,先生自己出去游历,却把自己一个人扔在葬山。 “封圣行踪飘忽,妃白亦不知。” 妃白摇摇头道,还有封圣越来越高深莫测,给她的感受就如在面对东君般。 但是封圣只是文相啊。 在所有人都好奇封圣去哪里时,他却悄无声息出现在北方,孤身一人前往迷雾冰原。 他没有踏空飞行,而是在大地一步步走着。首发 他还背着一幅画卷。 不知不觉,他便跨过黑墓碑,走过黑白戈壁,来到迷雾冰原上。 迷雾冰原终年结冰,有或淡或浓的鬼雾萦绕。 时常可见游魂。 但是此刻,他却站在迷雾冰原边上,并没有走到中心里去。 他有些迟疑,似乎是犹豫不决。 眨眼间。 两天过去了。 他就静静站了两天,最后叹息一声,往冰原的中心走去。待他来到冰原中心,身边灰蒙蒙的鬼雾,渐渐变成黑糊糊,如同墨汁般在翻腾般。 一股淡淡的古老气息弥漫而开。 天地陷入无尽黑暗中。 一片古老的死寂。 不久后。 封青岩的身边就飘着无数扭曲而古怪的黑线,犹如在水中诡异扭曲的黑发。 密密麻麻,不断扭曲。 “我来了。” 他平静道。 “复活复活——” “吾要复活,吾要复活——” 扭曲黑线似在咆哮,迸发出强烈的念头。 但是此刻,封青岩身上却弥漫着淡淡的哀伤,沉默良久道:“我是来借墨——” 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天地死寂。 扭曲黑线也没有再扭曲,静静不动,似乎死了般。 封青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画卷中,取出那一方将近三丈的龙吟砚,道:“我需要魂墨,画接引之桥。” 扭曲黑线死寂不动。 天地寂静无声。 “我把龙吟砚留下,一个时辰后再来取。” 封青岩沉默一下道。 在他转身正要离开时,一条扭曲黑线剧烈颤动一下,就猛然投入龙吟砚中…… …… …… 第666章 东海龙魂 迷雾冰原未知的黑暗里。 那条扭曲黑线剧烈颤动一下,就视死如归般投入到龙吟砚里,缓缓化为一小滴黑色的魂墨。 这条扭曲黑线彻底死去,再没有复活的可能。 在大地的尽头。 那条粗糙的黑线上,一座不知立了多少年的墓碑,在扭曲黑线化为魂墨时,蓦然风化了。 化为飞灰落在粗糙的黑线上。 此刻。 粗糙黑线上的墓碑猛然震动起来,发出一声声悲吼…… 在神秘的黑暗里,封青岩四周的扭曲黑线,此时微微颤动一下,就猛然投入龙吟砚里,化为一滴滴黑色的魂墨。 这里的每一条扭曲黑线,似乎曾经都是一位天地帝者。 这些扭曲黑线,乃是他们的不朽神魂。 但在此刻。 他们将彻底死去,不再不朽…… 但是他们视死如归,毅然投入龙吟砚里。 龙吟砚里,黑色魂墨一滴滴增加,而在粗糙黑线上,墓碑一座座风化。 无数墓碑在悲吼。 粗糙黑线在震动。 此刻封青岩低声轻唱着“长长岁月,悠悠的歌;一滴苦酒,就是史书一册;一滴热血,就是丰碑一座;看千古烟波浩荡,听万民百世轻唱……” 似乎他的声音在粗糙黑线上响起。 悲吼的墓碑渐渐平静下来,但是却弥漫着淡淡的哀伤。 随着时间的过去。 龙吟砚里的魂墨越来越多。 但是在此时,封青岩却看到龙吟砚的震动,也越来越强烈了。 起初他以来,是扭曲黑线投入龙吟砚时所引起的震动,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 而是龙吟砚还是承受不起魂墨之重。 魂墨是什么? 乃是曾经的天地帝者不朽神魂所化,每一根都重如一个厚重的时代。 小小的龙吟砚自然承受不起。 咔嚓—— 不过数息间。 龙吟砚就猛然碎开,化为一层尘埃落下。 而魂墨亦落了一地。 封青岩看着化为飞灰的龙吟砚,以及淌流而下的魂墨,心里突然堵得慌,带着些颤抖道“是我失误了。” 此刻他转身快步离开,神情显得有些痛苦,猛然出现在迷雾冰原上,接着立即腾空而起,大步流星朝往东海赶去。 其实。 他在东海取龙吟石时,就隐隐感觉到龙吟砚承受不起魂墨之重,要不然岂会接二连三地向东海讨要龙吟石? 而东海又岂会有求必应? 当时他怕自己如在云梦泽中,把整个“梦”字都取走了。 所以他最终不敢说什么,只要了三丈的龙吟石,希望三丈的龙吟石,能够承受得起魂墨之重。 毕竟龙吟砚只算是接引之桥的辅助之物,或许不如神来笔般重要。 但是他错了。 他不该有侥幸之心。 但是在东海时,他想起离开时的云梦泽,心中又不忍起来。 他不敢想象,他取走真正的龙吟石后,东海会发生什么,或者说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云梦泽那样,变成死地吗? 但是此刻。 他不得不再次前往东海。 他大步流星而去,瞬息千里,快如流光般。此刻的速度,即使是大贤亦有些不及,让人不得不惊叹。 天黑了。 他也赶到东海北边的海岸。 此刻他站在海崖上,眺望着夜色下波光粼粼的东海,沉默凝视一阵便朝海面走去。 他踏着汹涌波浪,一步步往东海中心而去。 而随着他走来。 汹涌的东海渐渐平息下来,似乎知道他要干什么。 “在下封青岩,东海水族何在?” 封青岩伫立在海面上,但是数息过去了,东海的水族并没有什么回应。 “在下封青岩,东海水族何在?” 封青岩再次道。 海面依然平静,并没有什么水族出来回应,或许根本就没有听到。 “一个时辰后,我将取走东海龙魂,汝等此刻立即举族搬迁,或往北海或往南海。”封青岩道,“但是不得上岸,更不得伤人……” “你便是封青岩?” 在封青岩的话说完不久,便有一道强大无比的影子从海下冲出来,掀起数十丈高的巨浪,看去乃是一名体魄魁梧的丈余汉子。 “在下正是封青岩,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封青岩道。 “你是封青岩便好,人族惯着你,捧着你,尊你为虚圣,老子可不会惯着你。”那丈余高的魁梧汉子冷笑道,“记住了,老子名‘杀圣’,乃是专门来杀你……” 此刻那丈余魁梧汉子还没有说完,便浑身迸发出浓烈的杀气。 轰—— 巨大的身影猛然扑上来。 海面上的空间瞬间破碎,竟然被那魁梧汉子生生撞破了。 这竟然是一名妖王,且是实力十分恐怖的妖王,看起来很有可能是东海水族中的十大水族。 此刻封青岩冷眼相视,并没有动手。 而在四周的海里,则隐藏着一个个在暗中窥视的水族,它们或是期待,或是紧张,或是担忧,或是焦急…… 但是没有一个浮出水面。 “倘若封圣真被鲨族杀掉了,我东海水族岂不是要被人族灭族?”距离封青岩上百里的海水里,有一名面姣好的水族女子,心里隐隐有些担心道,“虽然封圣不是人族的大贤,但是其命却远胜人族的十名大贤之命……” “呵,人族若是能够灭掉我东海水族,早在数千年前就灭掉了。” 一名俊朗的男子冷笑道,眼中闪过些蔑视,接着脸色凝重起来,“不过,倘若封青岩真被鲨族杀死,怕是会引起两族之间的大战,到时倒是会死伤惨重。” 而在他们说话间。 那名丈余的魁梧汉子,已经瞬间撕碎封青岩。 正在四周的水族震惊时,却看到鲨族妖王撕碎的只是一道幻影,封青岩早已经出现在数里外。 此刻不少水族暗中松了口气。 其实,他们亦不想与人族开战,毕竟占不到半点的好处,反而会死伤惨重。虽然说东海水族可依托东海,打不过人族可以往东海深处一藏,但是人族的大贤依然能够杀到深处…… 他们并不会好过。 倘若东海水族与人族全面开战,他们根本就没有战胜的可能。若是能够战胜,他们就不会被人族一直压在东海,连岸都上不了。 虽然说东海水族数以亿计,但是人族的大儒、大贤多啊。 特别是琴城的琴者,一人一琴便可斩杀千千万万的水族,并不是说数量多就能够战胜。 例如大雨琴君。 曾经一曲《大雨》斩杀十万水妖,一人一琴立于东海上,就逼退了十万水妖。 而在此时。 那名面容姣好的女子,见到封青岩并没有被杀,终于松了口气。 此刻她也有些惊讶起来,道“哥,那个封青岩并不是大贤啊,似乎只是文相境,居然能够躲开霸天王的扑杀?” 那名俊朗的男子,亦有些惊讶起来。 虽然他知道封青岩没有那么容易死,但是躲过霸天王的扑杀,也太过容易了吧? 难道封青岩有尖顶大贤的实力? 霸天王自然就是那位丈余高的魁梧汉子,乃是东海鲨族最为有名的妖王之一,一身惊天的实力深不可测。 但是居然没有扑杀成功。 扑杀乃是鲨族的绝技之一,亦是最为凌厉,最为直接有效的杀招,无数水族都难以躲开鲨族的扑杀。 而鲨族乃是最仇恨人族的水族,其中霸天王最甚。 所以他根本就不理会,封青岩是人族虚圣,在人族拥有崇高的地位…… 杀了便杀了。 还有一点,倘若那个封青岩真正封圣了,绝对是东海水族的灾难。在诸圣时代,东海水族被诸圣压得不敢冒头,所以对于圣人是无比的畏惧…… 其实在东海水族中。 除了像鲨族等少数霸道,或仇恨人族的水族外,并没有多少水族愿意与人族开战。 毕竟没有半点胜算。 例如鲤族,乃是愿意与人族和平同存。 虽然东海的鲤族不多,实力亦算不上最强,但却是东海水族的王族,曾经统领东海亿万水族,威镇一时。 但是,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退下,让汝族长出来与我说话,这里容得不得你放肆。” 海面上,封青岩对着霸天王喝道。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是鲨族,最有名的妖王之一霸天王,但是隐约猜测到对方是鲨族。东海鲨族十分强大,但是凶残成性,不仅吞噬人族,亦会吞噬其他水族。 而且十分仇恨人族。 在琴城时。 他还听到一些琴者说,鲨族一直在谋求东海水族的王族的位置,可惜得不到其他水族的支持。 但是。 虽然名义上不上,实际上基本是了。 鲨族不仅个体强大无匹,族群亦是庞大无比,其他水族根本不是对手。即使是东海水族中的王族鲤族,亦不敢硬抗鲨族…… 此刻霸天王岂会停手? 他再次扑杀上去,速度更快了,瞬间便撕碎四周的空间,使得四周的海水疯狂旋转起来。 他要杀封青岩,可不仅仅是仇恨人族。 倘若他能够杀掉人族的虚圣,不仅可以奠定他在鲨族的地位,还可让鲨族傲视水族,让鲨族成为东海水族的王族。 “哥,那个封青岩到底是什么实力?” 此刻那名面容姣好的女子,无比惊讶起来,因为封青岩两次躲开的霸天王的扑杀,让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看不出来。” 那名水族男子摇摇头,说“不过霸天王出手正好,不管有没有杀掉封青岩,必定引来人族的疯狂报复,到时鲨族的实力必定大损……” “哥,我怕到时人族不分青红皂白……” 那名水族女子道。 “或许人族不分,但是我们分就可以了,我倒是要看看,到时会有多少水族帮鲨族?” 那名男子冷眼道,他早便看不惯鲨族。 因为他是鲤族。 而身为东海水族的王族,现在哪里像是王族?都已经被鲨族骑在头上拉屎拉尿了。 “对了,之前封青岩说,他要取走东海龙魂,是什么意思?”此刻那女子疑惑道,“我东海有龙魂?” “应该有吧?”那男子想了想,道“倘若没有龙魂,我鲤族如何能够化龙?” “化龙?” 那女子苦笑一声。 这,或许只是她鲤族的传说吧。 而正因为鲤族有能够化龙的传说,方能够成为东海的王族。 当然,传说只是传说,倘若没有那个实力,传说鲤族可化为天帝,都没有水族瞧上一眼…… 所以说鲤族在东海水族中,实力还是很强的。 乃是现在东海水族十大族之一。 而在此时。 那鲤族男子了顿时一怔,看着女子道“那个封青岩,不仅是人族的虚圣,还是人族的第一君子,看来我东海真有龙魂。” “哥,什么意思?” 那女子问。 “我觉得,倘若我东海真有龙魂,或许那龙魂,便是我鲤族化龙的关键。”此刻那鲤族男子呼吸有些急速起来,内心越来越激动,而且越来越觉得有可能。 他们鲤族数千年来,一直在寻找化龙的办法。 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 曾经。 或许是在上万前年。 他们鲤族是能够真正化龙的。 而龙,至少是人族圣人级别的存在,而神龙更是天地帝者级别…… 倘若那个封青岩所说的龙魂,真能够让他鲤族化龙,岂不是说他们鲤族…… 此刻他越想越激动,越想就越不敢相信。 难道我鲤族真要出一位真龙了? 当鲤族出真龙,什么人族虚圣,人族大贤,乃至是人族圣人,亦不看在眼里。 那鲤族女子想了想,倘若真有龙魂,或许真有可能。 此刻她呼吸亦有些急速起来。 但是。 他们并不知道龙魂在哪里。 而且,龙魂对于东海水族来说,只是一个传说。 一个上万年前的传说。 传说在上万年前,东海有龙族,统领着亿万水族。但是,不知为何,龙族却突然消失了…… “龙吟石!” 此刻鲤族二人相视一眼,惊呼道。 “我早该便想到,我早该便想到……”鲤族男子喃着,“龙吟石中有龙吟之音,或许真的隐藏有龙魂……” “哥……” 鲤族女子皱了一下眉头,感觉有些不对劲,就道“倘若龙魂隐藏在龙吟石里,早就该被发现了啊。龙吟石对于我们水族来说,亦是天地瑰宝,可以滋养神魂……” “但是,为何一直没有听说,龙吟石里有龙魂?” 鲤族女子问。 此刻鲤族男子皱着眉头,亦觉得有问题。 虽然说龙吟砚珍贵无比,世间罕见,但是不少东海水族手里,都掌握着不少龙吟石。 而且他们鲤族手里,亦有不少。 倘若说龙吟石隐藏着龙魂,他们鲤族早就该化龙了。 “对呀,为何呢?” 鲤族男子思索起来,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关心封青岩和霸天王之战。 其实此时,霸天王已经杀了。 封青岩是君子,所以事不过三,在霸天王第三次出手后,他便吐出一个“杀”字。 不错,就是吐出一个“杀”字,就杀死了霸天王。 但是。 这个“杀”字,乃是他的极致意志所凝,直接轰杀了霸天王的神魂。虽然霸天王乃是东海水族中,十分强大的妖王,但是神魂的强大程度,只是等于一般大贤而已。 而封青岩的极致意志,几乎可以斩杀一切的大贤。 所以此刻。 那些暗中关注着的水族,都惊骇看着封青岩。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人族的虚圣只是文相境而已,实力竟然强到可以斩杀霸天王。 不过。 亦有不少水族暗中高兴不已。 他们对霸天王十分憎恨,早已经恨不得他死了。 今日终于老天开眼,惹上人族的虚圣,而且死于虚圣之手,大家自然是安然无事…… 鲨族的霸道根本就不讲道理。 所以在霸天王被杀死后,又有几名鲨族妖王冲出来,准备联手杀死人族的虚圣。 “鲨族长,你想你鲨族被灭族?” 封青岩冷哼一声。 “杀!” 几名鲨族妖王扑杀上来,数里的海域立即被撕碎。 而在暗中关注的水族,不得不再退出上百里,生怕被卷进战斗中…… “一个小小的人族虚圣,便想灭我鲨族?” 一名鲨族妖王冷笑道,就猛然张开大口,咬碎一片空间。 “杀!” 封青岩见鲨族族长依然没有现身,便开始下杀手,吐出一个个“杀”字。 一道道极致意志迸发出去,弥漫着浓烈无比的杀气。 噗! 不过眨眼间。 鲨族的五大妖王皆死了。 而且,在外面上,根本没有半点伤口,但是却魂飞魄散了。 此刻暗中关注着的水族瞪大眼睛,惊骇地看着封青岩,内心显得震撼无比,简直无法相信。 人族的虚圣,怎么可能如此可怕? 一息便斩杀鲨族的五大妖王? 虽然五大妖王的个人的实力,略不如霸天王,但是五大妖王联手,天下有几个妖王能够挡得住? 鲨族的族长自然是其中之一。 “还要杀我吗?” 封青岩问。 此刻没有鲨族再跑出来送死。 毕竟五大妖王联手都死了,他们再出来,不是送死? 在封青岩百里外的一处水城里,一名同样是高达丈余,魁梧无比的汉子,此刻正在冷冷盯着封青岩。 他便是鲨族的族长。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要杀人族虚圣,只是想擒下来换取利益而已,谁知道只是小小的文相,实力却强到如此地步,让他都骇然不已。 倘若让他成长到人族大贤,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其实封青岩早已经天下无敌了。 此刻损失六大妖王,让鲨族的实力大损,让他心痛不已。所以,他觉得必须要想尽办法擒下人族虚圣,要不然鲨族的损失,真的无法收回了。 所以他下令,十大水族必须出三名妖王,联手擒下人族虚圣。 他不相信,三十名妖王联手,还不是人族虚圣的对手。 倘若还不是。 那么是他们该死…… 但是十大水族中,不少水族不同意,不愿意与人族虚圣开战。 此刻,封青岩并不知道鲨族的打算,正盘坐在海面上,等一个时辰后便取走水族。 “一个时辰后,我将取走东海龙魂,汝等此刻立即举族搬迁,或往北海或往南海,但是不得上岸,更不得伤人……” “特别是鲨族和鳄族,倘若让我知道,必定追杀万里。” “还有,我心情并不是很好,莫要来惹我。” 说完他便闭上眼睛。 而东海水族却是心思各异,不少弱小的水族,不知道该不该搬迁好。但是,见十大水族都没有搬迁,觉得还是跟着十大水族好了,十大水族搬迁,他们就跟着搬迁…… 鲨族、鳄族等水族,则在暗中联合着妖王,准备出手袭杀。 “拜见封圣。” 不久后,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从水里走上来,朝封青岩行礼,道“小女子乃鲤族之人,名为罗兰,请问封圣,东海龙魂在何处?为何要取走东海龙魂?” 封青岩闻言便睁开眼睛,打量一下鲤族女子,内心暗暗有些惊讶,便站起来回礼,道“东海龙魂便在东海,至于为何要取走东海龙魂,自然有我的道理。” 罗兰愣了一下,便有些不解道“那封圣为何要让吾等搬迁?” “我取走东海龙魂后,怕是东海不再是东海。” 封青岩带着些歉意道。 但是,他不得不取走东海龙魂…… “啊?” 罗兰更加不解了。 此时封青岩却沉着脸,扫视一周冷道“鲨族,鳄族,尔等是想被灭族?倘若如此,吾便成全尔等!” “杀!” 在封青岩的四周,蓦然有十数道恐怖气息的杀来。 天地立时被撕碎,让四周的水族大惊不已,特别是距离封青岩最近的鲤族罗兰,此刻更是骇然不已。 “罗兰!” 远处的鲤族男子脸色发白。 他没有想到自己妹妹,居然直接跟去问封青岩龙魂在哪里。 虽然他们是王族,但是鲨族连人族虚圣都敢杀,还不敢顺手灭掉一个鲤族之人? “血后!” 封青岩冷喝一声。 “末将在。” 一道血红而恐怖的血影出现。 它一出现,似乎整个东海都颤动起来,散发着令天地骇然的气息。 无数水族的灵魂随之颤动起来,更是骇然看向血后,但是在看到时,灵魂似乎凝固了般。 “斩杀鲨、鳄二族的所有妖侯、妖王,一个不留。” 封青岩冷冷道。 “遵命。” 血后拜下。 身影瞬间消失不见了。 …… …… 。 第667章 东海还是死了…… 表面看去风平浪静,但暗流涌动的东海上。 一道诡异的恐怖气息,悄无声息弥漫而开,使得整个东海都微微颤动起来。此刻所有的水族,都感受到灵魂的悸动,似乎凝固起来般,令他们心中骇然到极点…… 他们的眼睛微微瞪着,里面全是惊恐之色。 似乎不仅是灵魂凝固,便连躯体亦无法动弹,只能在无尽的恐惧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而鲨族、鳄族等水族朝封青岩扑杀上来的妖王。 此刻灵魂剧烈颤栗起来。 他们感受到无比恐怖的死亡气息,似乎有“禁忌”正在凝视他们,眨眼就冻结了他们的灵魂。 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会有如此诡异的恐怖气息? 这时扑杀上去的妖王,都惊骇和慌张无比,想要迅速逃离。 但是,他们发现自己的灵魂,真的被凝固了,就连躯体都无法动弹,犹如被定住了。 这使得他们内心剧烈震动起来。 鲨族的族长并没有扑杀上去,但亦在封青岩的附近,时刻准备着暗中出手。因为封青岩一息斩杀五大妖王,其实力实在让他忌惮不已,有些担忧十余名妖王联手,也有可能让人族的虚圣逃脱,所以潜伏在潜伏在附近,准备暗中出手袭击…… 但是此刻,他的灵魂亦剧烈颤抖起来,犹如有死神在凝视着他。 他想都没想,立即疯狂逃去。 但是。 他发现自己无法动了。 灵魂被凝固,躯体被定住,就连变身都无法做到。 他眼中有着无尽的骇然,犹如见到自己的死亡般,在拼尽全力疯狂挣扎,欲要挣脱那恐怖气息锁定。 但是。 一切都是徒劳。 此刻他隐约看到,朝人族虚圣扑杀上去的十余名妖王,竟然在瞬间变成干尸,其神魂和血液都消失不见了。 他心中剧烈震动。 而在此时。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似乎被什么东西吸走,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接着便是神魂…… 然后就死了。 此刻海面上,浮起一头头巨大的干尸,正是鲨族和鳄族的妖王。 隐藏在四周暗中关注的水族,此刻头皮顿时发麻起来,心脏在剧烈跳动…… 鲤族女子罗兰还骇然站着,脸上浮现些茫然神色。 她以为在十余名妖王的围攻下,不仅人族虚圣会死,她亦会被波及。但是,不过两息间,就见到四周浮着一头头巨大的鲨鱼、鳄鱼干尸。 特别是鲨族。 即使被吸光血液,变成了干尸,依然有十余丈长。 此刻东海死寂一片,但是诡异而恐怖的气息,依然笼罩着天下,笼罩着他们的神魂。 他们的神魂依然被凝固,躯体还是无法动弹。 犹如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这让水族恐惧到极点。 这时四周潜伏着的水族,都骇然看着封青岩,心中忍不住颤栗起来。 这就是人族虚圣的实力? 怎么可能如此可怕? 这,还是大贤的力量吗? 倘若是大贤的力量,怎么可能在瞬间就斩杀十余名实力强大的妖王? 还包括了东海水族名义上,实力排第一的鲨族族长。最主要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人族虚圣出手,鲨族和鳄族的妖王就死去了。 死得无声无息。 死得诡异。 倘若他们看到人族虚圣出手,一剑一刀斩杀了妖王,或许还不会如此颤栗。 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 他们的灵魂,虽然被诡异而恐怖的气息凝固,但是在此刻,竟然剧烈颤抖起来。 灵魂将要破碎般。 而亦在此时。 他们看到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看到海面上,浮起一具具鲨族或鳄族妖王、妖侯的干尸。起初不过是十余具,现在是三十余具,接着是四十余具,五十余具…… 干尸不断浮起,皆超过十丈,乃是妖王、妖侯级别。 而每浮现一具干尸,四周的水族就颤抖一下,到最后有些麻木了。 不过片刻间。 海面上就浮着上百具的干尸,全是妖王、妖侯级别。 鲨族和鳄族完了。 这是无数水族脑海浮现的念头。 但在此刻,亦有不少水族心中振奋起来,既然鲨族和鳄族完了,那岂不是己族崛起的机会? 鲨族和鳄族乃是东海万千水族中,最强大的两个种族。 倘若鲨族排第一。 那么鳄族肯定要排第二。 当然,鳄族也时刻寻着机会,想要干掉鲨族上位。 其实不论是鲨族、鳄族,还是其他排名前十的水族,除了个体强大外,还拥有十分庞大的种族群体。 这便是他们能够雄霸东海水族的原因。 在东海万千水族中。 可是有不少个体实力无比强大,比鲨族和鳄族都要强,但是他们没有像鲨族和鳄族般,拥有庞大的种族群体…… 这些个体实力强大的种族,族人相对来说太少了。 例如说鲸族。 所以,即使他们个体再强大,只要还没有踏入圣境,依然扛不过鲨族和鳄族的围攻。 一打一打不过,那十打一,百打一呢? 虽然说鲸族不是东海前十的水族,但不论是鲨族还是鳄族,都不会轻易去招惹他们。 倘若他们发疯起来,鲨族和鳄族都不好受。 这时还有干尸在浮起,但是没有之前那恐怖了,看起来鲨族和鳄族的妖王和妖侯,真被人族虚圣杀得一个不留…… 而在此刻。 所有水族都恐惧看向封青岩。 人族虚圣一人就灭掉鲨族和鳄族的所有妖王、妖侯,就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这、这到底是什么实力? 即使是人族的四大教主联手都不可能做得到,就连被尊称为天下第一人的剑圣楚白也不行。这主要是因为,鲨族和鳄族的妖王、妖侯,不会乖乖地聚集在一起,站着不还手被杀…… 况且鲨族和鳄族的老巢,可是相隔两万余里。 人族虚圣是如何做到的? 按理来说,人族虚圣在深海里,应该连他们的踪迹都发现不到…… 这如何杀? 但是人族虚圣却做到了。 还是在数息间。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人族虚圣一人,便可灭掉东海水族。 当他们意识到后,所有的水族都颤栗起来,那是来自灵魂的颤栗,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数千上万年来。 人族合力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但是人族虚圣一人却做了。 这是什么力量? 只是想想就让他们颤栗起来。 难道人族虚圣,早已经是真正的圣境? 而不是所谓的虚圣? 这个所谓的“虚圣”之称,只是人族在骗他们? 此刻,几乎所有的水族,都感受到种族绝灭的死亡气息,紧紧地笼罩在头顶…… 原先见到鲨族和鳄族完的水族,此时亦无法振奋起来。 谁都不知道,谁是下一个鲨族,下一个鳄族。 这说明东海水族的生死,基本就在人族虚圣的一念之间。 这种不要说是命运,就是生死,都无法掌控的感觉,让所有的水族不寒而栗。 “行了。” 封青岩见到差不多就淡淡道。 虽然肯定会有一些漏网之鱼,但是封青岩并没有真要灭了鲨族和鳄族。但是,让血后斩杀了如此的妖王、妖侯,鲨族和鳄族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他们的仇人实在太多了。 东海水族的前十种族,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绝对会落井下石。 血后闻言立时消失不见,那道笼罩在东海,诡异而恐怖的气息,随之消失不见。 这让东海水族猛然瘫软下来,但心中亦松了口气。 那死亡气息太可怕了。 此刻东海依然死寂一般,似乎所有的水族都不敢动,用恐惧的目光看着人族虚圣。 “罗兰小娘子,大概一个时辰后,我将取走东海龙魂,汝等还是赶快搬迁。汝鲤族乃是东海王族,最好亦传令于其他水族,让他们赶快搬迁……” 封青岩对着鲤族女子罗兰道。 但是此刻,罗兰却是浑身颤抖,脸色惨白无比,目光呆滞无神,犹如丢了魂般。 在封青岩开口后。 罗兰终于恢复了些意识,但心中却是生出巨大的恐惧,尖叫一声就往水下疯狂潜去,要有多快就有多快。 “在下封青岩,将在一个时辰后取走东海龙魂,到时东海将会不太适宜诸位生存,诸位还是赶紧搬离吧。” 封青岩朝四周一礼道。 此刻东海水族根本不敢冒头,毕竟上面还浮着上百妖王、妖侯的尸体。 如强鲨族、鳄族都几乎被灭族了。 他们还能干什么? 只能搬迁。 以及怨恨、仇恨…… 封青岩并不在意他们的怨恨、仇恨,毕竟是自己威迫了他们。 倘若有人威迫周天下的百姓搬离周天下,他会愿意吗? 自然不会愿意。 还会拼命。 所以,封青岩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是明知道不对,也不得不继续做下去。 有些事情便是如此。 此刻。 东海水族都在暗中商议着,到底要不要搬离东海。 毕竟东海是他们的根,岂会轻易搬离? 难道真如人族虚圣所说般,搬往北海或南海?但是,北海或南海,就没有水族? 岂会同意他们搬来? 不过,在东海、北海和南海三海中,以东海的水族最强大。 “不搬!难道那人族虚圣,还能够真灭了我族?”一名水族老者怒道,根本不愿搬离东海,离开自己家乡,“倘然那人族虚圣真要大开杀戒,老夫便去儒教告他……” 呃…… 众水族闻言顿时无语。 东海水族与人族乃是敌对关系,人族虚圣对东海水族大开杀戒,人族不应该是高兴吗? 他们希望人族全部死光,而人族不是同样如此吗? “我听说,那人族虚圣乃是人间第一君子,应该不是什么凶残成性的嗜杀之人,并不会对我们大开杀戒。”一名中年人模样的水族想了想说,“诸位不是看到,那人族虚圣说要灭了鲨族和鳄族,最后不是只斩杀了侯境和王境?” “呵,这与灭族有何区别?” 有如蛇般的水族冷声道。 此时想起都浑身颤抖,灵魂都在颤栗,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倘若鲨族与鳄族最后真的被灭族了,一定不是那人族虚圣干的,而是吾等水族在暗中干的。” 那中年人模样的水族道。 “你是什么意思?” 那水蛇道。 “诸位还是搬迁吧。” 那中年人模样的水族没有多说什么,也不想再争论下去。 “不搬!” “这是我水族的东海,不是那人族虚圣的东海!自从我水族出现的那一刻,我水族就生存在东海……” “不错,岂能说搬就搬?” “这是我水族之地!绝对不会向人族妥协,要不吾等与那人族虚圣拼了。” 众水族争吵纷纷,最终还是没有几个水族愿意搬离。 而在鲤族里。 “哥,难道我们真要搬走?” 罗兰依然心有余悸,声音都带着些颤抖,道:“可是,我们又能搬到哪里去?” 鲤族男子沉默不言。 谁想搬离东海? 但是,那人族虚圣说,取走东海龙魂后,东海不再适宜水族生存。倘若真如人族虚圣所说那般,即使他们再不愿意搬离,最后还是不得不要搬离。 所以他现在要确认。 人族虚圣取走龙魂后,东海是不是真的不再适宜水族生存了? 此时他猛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龙魂叫东海龙魂,那便是东海之物。 既然是东海之物,就是他们水族之物。 而水族之物。 不就是他鲤族之物? 这龙魂乃是我鲤族的宝物,人族虚圣连说都不说一声,就要取走了? 这是不是太不把我鲤族放在眼里了? 不管怎么说。 我鲤族,乃是东海万千水族的王族,还是名义上东海水族的王。他想到此,便浑身颤抖起来,这乃是我鲤族的宝物,你人族说取走就取走? 绝对不行! 而且。 这龙魂很有可能关系着鲤族化龙的秘密…… “这龙魂,绝对不能让人族取走!” 鲤族男子沉着脸道。 “哥,我们打不过那个人族虚圣。”罗兰带着恐惧道,“而且,我们也不知道龙魂在哪里,更加不知道龙魂是什么样子。” “这龙魂乃是我东海的至宝,绝对不能让人族取走。” 鲤族男子咬牙道。 这时他沉着脸离开,立即去联系其他水族,准备商议如何夺回龙魂。 “哥,我们有实力从那人族虚圣手上,抢走龙魂吗?” 罗兰满脸担心追出来道,担心哥哥不顾一切去夺,之前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的龙魂,“鲨族、鳄族如此强大,但是现在没有一个侯境、王境了,这是前车之鉴啊。哥,我们不要那什么龙魂,好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 鲤族男子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但是眼中有不甘,道:“可是罗兰,那龙魂有可能是我鲤族化龙的关键啊。倘若我鲤族夺到了龙魂,化为真龙,还用怕那人族虚圣?到时,即使是人族的圣人,亦不敢对我鲤族不敬……” “哥,那是夺得龙魂,化出真龙之后。” 罗兰身子微微颤抖道,眼中含着泪水,“那在夺得龙魂,化出真龙之前呢?我鲤族有可能被灭族啊。还有,那龙魂不一定就是我鲤族化龙的关键,或许对我鲤族根本就没有用……” “胡说!” 鲤族男子大声呵斥,道:“龙魂对我鲤族,岂会无用?” “哥,我们还是走吧,搬离东海吧。” 罗兰劝说道。 “罗兰,这是我鲤族千载难逢的化龙机会,倘若错过了,我鲤族永远只能是鲤族,而不是王族。”鲤族男子大声道,“所以,即使是付出生命,我亦在所不惜,我鲤族亦应该如此。倘若能够化龙,即使我鲤族只剩下一人,亦是东海最强大的种族,乃是无可争辩的王族……” “哥,你只看到了龙魂的强大,但是你看到人族虚圣的强大吗?” 罗兰忍不住大声哭道,不想哥哥白白去送命,化龙对于她,乃至对于整个鲤族来说,都太过遥远了,都快成为一个传说了。 不过,有一点无可争议的,鲤族的确隐藏着薄弱的龙的血统。 但是很难觉醒。 “即使只有一丝的希望,我都不会放过,这是我鲤族最后的机会和希望。”鲤族男子道,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罗兰阻拦不住,只能满脸的焦急。 眨眼间。 半个时辰过去了。 虽然有些水族嘴上嚷着不搬,但是却派出不少精英族人,暗中前往北海或南海。 或是探路,或是留作火种。 甚至还有一些水族准备前往周天下,让各国各教派劝说,给人族虚圣施加压力。 虽然东海水族与人族乃是敌对关系,但不是所有的人族都敌视水族,还有不少人族是不愿看到人族与东海水族开战,乃是愿意与东海水族和平相处。 其实一直以来,东海水族都与人族有交易…… 这算不上什么秘密。 例如龙吟石。 但是。 一个时辰的时间太短了。 人族虚圣的实力太过恐怖了,让人根本生不出反抗之心。以人族虚圣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想要毁掉东海水族,真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人族虚圣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 所以不少水族迟疑起来。 “对了,那人族虚圣所说的东海龙魂是什么?为何吾等从来没有听说过?”此时有水族好奇起来,“听那人族虚圣之言,似乎取走了东海龙魂,东海便不再适宜我水族生存……” “如此看来,那东海龙魂,必定是我东海的至宝!” “我东海的至宝,岂能让人族取走?” 在鲤族男子来了之后。 众水族顿时开始对东海龙魂来兴趣了,纷纷认为东海龙魂乃是东海的至宝,身为东海的水族岂能让人族虚圣取走? 绝不! “人族虚圣所言的东海龙魂,会不会就是我东海神龙之魂?” 有水族疑惑道,心中有些震惊起来。 在很久很久,他们也不知道是多久前,传说东海有龙族的存在,而神龙则是龙族中的帝者…… “即使不是神龙之魂,亦是真龙之魂!” 有水族回答。 而在此时,东海水族便打起自己的小算盘,想着该如何争夺龙魂。即使他们通过龙魂无法化龙,但是有可能踏入圣境呢? 鲤族男子根本不在意他们的心意。 正因各有心思,他鲤族才有更加大的把握,毕竟他是鲤族,含有龙的血统…… 现在要做的是如何从人族虚圣手里夺取龙魂。 硬抢肯定是不行的。 没有人是人族虚圣的对手,去多少人都无济于事,反而会白白地送命。 那便只能巧取。 或者,比人族虚圣早一步先找到龙魂。 但是在今日之前,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什么东海龙魂,更加不知道东海隐藏着龙魂。 这东海龙魂如何找? 其实,人族虚圣所言的东海龙魂,到底是不是他们所想的龙魂,还不一定是一回事呢。 不知不觉中。 一个时辰终于过去了。 在东海发生的事情,琴城亦隐约觉察到一些异常,便派出一名琴王和三名琴君去查看。其实不止是琴城,基本沿海的诸侯国,都隐约觉察到今日的东海,似乎有些平静过头了。 所以都开始关注起来,以免东海水族搞事情。 这时封青岩站起来,正准备取走龙魂时,四周便忍不住冒出不少水族。 “人族虚圣,东海龙魂乃是我东海的至宝,你人族不能取走。” 一名年轻的水族壮着胆子道,说完后便缩着脖子。 封青岩闻言看去,吓得那年轻水族一下子缩回海里,根本不敢再冒头。 “人族虚圣,这东海龙魂的确是我东海的至宝,你不能为了一己私利,抢走我东海的至宝。”一名身上带着鱼鳞的老者开声道,“这有失你人族的道义,也不符合你的君子准则。你若真是君子,就不应该夺取我东海的至宝……” “不错,你人族虚圣若是真君子,就不要夺取我东海的至宝。” 有水族大声道。 毕竟相处了数千上万年,他们对人族的文化,以及儒教中的君子都有所了解,还知道君子可欺以其方。 所以,他们也知道君子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小人,以及虚伪的君子。但人族的虚圣,毕竟有人间第一君子之誉,应该不是那种虚伪的君子。 因而他们打算以君子准则,来欺负一下人族虚圣。 “你要是抢我东海的至宝,你就不是什么君子,而是虚伪之人。” “人族虚圣,你若硬要抢我东海的至宝,我们东海水族亦无力反抗,但老夫且要问一句,此可是君子之准则?” 此刻站出越来越多的水族。 封青岩则有些诧异扫了一眼,但并没有立时回答。 “封圣,你曾有言‘君子有四不’,一君子不妄动,二君子不徒语,三君子不苟求,四君子不虚行。”一名中年模样的水族淡然一笑道,“你现在取走我东海至宝,可是符合‘君子有四不’?吾听闻,君子所追求的目标,乃是仁义,但是封圣现在所做,是否符合仁义?” 封青岩闻言不由一笑,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罗象,字锦绣,见过封圣。” 那中年人模样的水族行礼道。 封青岩见到对方行礼,亦回礼,道:“我曾的确有言‘君子有四不’,但是罗先生却刻意留了后半句,不知是何意呢?我所言,乃是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君子不苟求,求必有义;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而在下所做一切,皆问心无愧,亦是为了追求仁义,不知罗先生是否满意?” “呵,好一句问心无愧。” 水族罗象不由冷笑一声,大声道:“此乃我东海的至宝,不知封圣有何脸皮来取?若是窃贼盗取财物时,是否只需要说一句问心无愧,即可无罪?若是,罗某只能说大开眼界,今日方知君子乃窃贼也。若不是,封圣还是请回吧。” 众水族听到振奋不已,想不到罗象如此厉害,居然问倒了人族虚圣。 “人族虚圣,你是不是窃贼?” “堂堂的人族虚圣,竟然要行窃贼之勾当,真是让人族蒙羞啊。” “哈哈,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人间第一君子,不过是一窃贼而已,居然不要脸地要窃走我东海的至宝龙魂……” 在封青岩的四周,不少水族纷纷大笑道,此刻竟然觉得人族虚圣并不可怕。 原来君子真可欺以其方。 他们看到封青岩只是微笑,并没有回应,更没有什么恶意,以为人族虚圣无话可说,纷纷站出来嘲笑…… 而在此时。 一些在东海巡察的大儒或文相,发现东海的异常后,亦追查到来了。 他们听到水族之言,都有些诧异起来。 东海龙魂? 他们现在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但是,不管发生了何事,他们都是站在封圣那边,尽管是封圣做错了。 不过封圣会错吗? 封圣是不会错的,错的肯定是东海水族! 这是人族的共识。 此时他们并没有出现,只是慢慢靠近,以示意他们的存在,以及表示人族站在封圣的身后。 而水族见到人族出现,顿时安静下来。 他们并不意外。 “拜见封圣。” “拜见封圣。” 一名大儒和两名文相行礼。 “青岩见过诸位。” 封青岩回礼。 而在他们发现封圣与水族后,便有一名大儒和一名文相返回去。见过礼后,他们就站在封青岩身后,只是静静看着,并没有说话。 此刻东海水族也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封青岩如何回应。 “罗先生,你说那龙魂,乃是你东海至宝,可是有证据?” 封青岩一笑道。 “既然叫东海龙魂,自然是我东海的至宝,难道是你人族的至宝?” 有水族插嘴道。 “证据呢?” 封青岩问。 “这还要证据吗?这明明就是我东海的至宝。” 有水族不爽道。 “自然是要证据的,倘若诸位能够拿出来,在下转身便走。”封青岩微笑道,“你说龙魂是你东海至宝,便是你东海至宝?我还说,这天下是我青岩的呢,那东海是否属于我封青岩的?” 不少水族目瞪口呆起来,人族虚圣可以这样不要脸? “人族虚圣,你这是强词夺理。” 有水族喊道。 “难道你们不是吗?”封青岩摊手道,“这样吧,这龙魂谁能够取走,便属于谁,如何?” 此刻众水族面面相觑,想不到人族虚圣会如此说。 “这样不公平。” 有水族喊道。 “哪里不公平了?”封青岩微笑看去,道:“要不,我先让诸位先取,等诸位取不走,我再取如何?” “这样不公平。” “又哪里不公平了?” 封青岩依然微笑,语气温和。 “我、我们不知道龙魂在哪里,这如何取?而且,你偷偷把龙魂藏好呢?那我们怎么取?” 有水族自己都不好意思道。 封青岩闻言点点头,道:“其实,我只知道龙魂在东海,并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谁知道你的是真是假?” “我封青岩从来不说假话,更不会去欺骗他人。”封青岩正色道,“除非突然想说……” 众水族听到前半句时,觉得人族虚圣毕竟是人间第一君子,应该不会有假,毕竟有信誉。但是,在听到后半句后,差点就跌倒了,就连封青岩身后的大儒和文相都一个踉跄,满脸愕然之色。 “人族虚圣,你什么意思?” 有水族大怒起来。 众水族怒目。 “我心情不好,诸位赶紧的,不要拖延时间了。”封青岩扫视一眼四周道,“不要以为我封青岩是君子,便可欺以其方。尔等可是忘记鲨族和鳄族?我封青岩,不介意做一次恶人,明白吗?”^ 此刻整个东海都安静下来,所有水族都惶恐退了几步。 封青岩身后的大儒和文相,则是面面相觑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为何水族会畏惧封圣? 毕竟封圣只是一个人啊,他们如此多的水族,还怕封圣一个?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封青岩已经把鲨族和鳄族的妖王、妖侯,杀得一个不剩了。 “可、可是,这龙魂不知道在哪里,如何取呀?” 有水族苦恼道。 此刻,不少水族都不想与人族虚圣争下去,免得人族虚圣火了,再来一次灭族。 但是鲤族却有些急了。 此刻封青岩不说话,只是仰望着天宇,道:“诸位只有一刻时间,若是一刻后还没有取走,便轮到我出手了。” 众水族顿时急起来。 可是急都没有用,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东海龙魂,以及东海龙魂在何处。 可惜人族虚圣不肯说出来。 “敢问封圣,这龙魂藏于东海何处?” 罗象问。 “我并不知道。” 封青岩依然仰着头,片刻后就看向罗象,微笑道:“罗先生不是说,东海龙魂乃是你东海至宝吗?为何连自己的至宝在哪里都不知道?还要我这个外人来说?罗先生不觉得可笑吗?” “哼,难道封圣这行为,亦不觉得可笑?” 罗象冷哼。 “其实,我并不怪你们,毕竟你们知道太少了。” 封青岩突然摇摇头轻声道。 眨眼间。 一刻便过去了。 但此时,众水族都紧紧盯着封青岩,看人族虚圣如何取龙魂,以及有没有机会夺走…… “一刻到了。”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既然诸位都没有取走龙魂,说明诸位皆不是有缘之人。既然诸位都无缘,那么物华珍宝,唯有德者居之。” “哼!” 有人冷哼。 “其实,这个天下都是我的,诸位莫要觉得是句玩笑之言。” 封青岩突然笑道。 众水族忍不住翻白眼,就连封青岩身后的大儒、文相,都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句话,即使是第一代人王,亦不敢说吧? “诸位,在我走前,还是再多说一句,现在就搬离东海吧,待我取走龙魂后,东海真的不再适宜水族生存了。” 封青岩沉吟一下叹息道。 此刻,他对身后的大儒、文相一礼,道:“青岩谢过诸位,还是请回吧,青岩亦要走了。” “封圣不是要取什么龙魂吗?” 那大儒有些惊讶道。 “我走时,龙魂亦会跟着青岩走。”封青岩看着平静的东海道,语气有些低沉,“诸位可是觉察到,今日的东海太过平静了?” “的确如此,吾等方会前来查看。” 那大儒点头。 “那是因为,它知道我来了,亦知道我要取走它……” 封青岩叹息道。 可是,不仅大儒、文相没有听明白,就连水族都没有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封青岩只是摇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朝水族一礼,便踏空而去。 此刻水族面面相觑,人族虚圣真的走了? 他不取龙魂了吗? 还是说,龙魂真会自己跟他走? 倘若龙魂真会自己跟人族虚圣走,那么他们岂不是一个笑话? 而人族虚圣一直在看玩笑? 这让不少水族又怒又羞起来,只能恨恨看着离去的身影。 “龙魂真会跟人族虚圣走?” 有水族疑惑道,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龙魂不是我东海的至宝,怎么会跟一个人族走了?” “谁知道?” “呵,现在有没有龙魂,还不一定呢。谁知道那该死的人族虚圣,是不是在玩我们?” 此刻封青岩真的走了。 他一步步踏空而去,没有半点的留恋。 但是,这一幕却是无数水族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龙魂是什么,甚至还不知道,龙魂是否真正存在,总感觉自己被玩了。 这时,琴城的琴王、琴君亦赶到了。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何事,见到那大儒和文相,便上前询问是何事。 但大儒也不太清楚发生什么事。 只知道封圣与东海水族,似乎在争夺什么东海龙魂。 “他真的走了?” “他似乎没有取龙魂啊。” 不少水族疑惑起来,就连鲤族男子也皱起眉头,看不明白人族虚圣在搞什么。 不过数十息间。 封青岩已经走到东海边上。 此刻他停下,转身,深深看了一眼东海,就转身离开,一步走出东海。 “东海,是我封青岩对不起你……” 封青岩道。 在他走出东海那一刻,整个东海都剧烈颤动一下,随之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龙吟。 这一声龙吟。 万里外都可以清晰听到。 此刻沿海的诸侯国,纷纷朝东海看去,不少文人眼中闪过诧异之色,难道是有龙吟石出世了? 但是。 这龙吟之声与龙吟石的龙吟颇有不同。 正在他们疑惑之际,眼睛便立即瞪大,露出震撼之色。 他们看到东海,突然探出一个巨大的头颅,那是一颗龙头。它慢慢地从东海里探出来,似乎是挣扎而出,显得十分痛苦…… 但它看起来,并不是真正的龙。 似乎只是淡青色的水影。 而身在东海的水族,猛然抬头看去,看到一个巨大无比的淡青色龙魂,从东海里挣扎出来。 先是巨大的龙头,接着便是龙颈,龙爪,龙身…… 而在龙魂从东海挣扎出来时,他们猛然感受到丢了什么。 但是。 又似乎什么都没有丢。 此刻他们只是呆呆看着,犹如丢了魂般。 那淡青色的龙魂,一步步从东海里挣扎出来,朝那人族虚圣而去。 这一幕让无数水族心痛不已。 这明明是我东海的至宝,为何它要跟着人族虚圣走?特别是鲤族男子,此刻他大哭起来,为何龙魂要抛弃他鲤族? 琴城的琴王、琴君,以及大儒文相,皆是目瞪口呆起来。 当东海龙魂彻底离开东海后。 东海的水族立即感受到,东海不仅仅是丢了龙魂,还死了。 东海死了! 此刻所有水族都浑身颤抖起来,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东海竟然死了?! 东海死了! 不! 不是的。 一定不是的。 无数水族在大喊,无法接受东海已死的事实。 此时,东海看起来并没有多大变化,至多就是犹如一潭死水而已。但是,它真的死了,变成了一潭死水,不起半点的波澜…… 所以水族都怔在那里,一动不动,犹如木雕泥塑般。 他们眼里全是绝望。 东海是他们的家,是他们的根,自从他们水族出现,东海便是他们的家…… 但是现在家却死了。 砰! 有水族在空中猛然倒下,砸落在海面上。 东海死了,他的心亦死了。 不知不觉间。 东海就变得死气沉沉,渐渐散发出淡淡的死气。 不知何时就变得死气冲天,就飞鸟都无法飞过,成为一座恐怖无比的鬼海。 …… …… 第668章 接引跨越时空 夜色下。 琴城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琴声缥缈。 但是在亥时末,琴城中的不少琴者便发现,原本波涛汹涌的东海,不知何时彻底平静下来。 犹如一潭死水般。 此时不少琴者闻声走出来,诧异眺望着月色下的东海。 月色下。 海面平静如镜。 这让琴城中的不少琴者都是惊愕不已,难道东海又发生什么事了? “东海怎么又静了?” 此刻有琴者忍不住道,蓦然想起封圣曾在琴城,证得琴君之位时的情景。似乎当时,偌大的整个东海亦是平静如镜,让人震惊…… “难道是封圣证得琴王之位了?” 有琴者诧异道。 “这个,应该不可能,这才几年?” 有琴者想了想就摇头,而且眼前的东海,似乎不仅仅是平静如镜,还给人一种死了般的感觉。 似乎东海死了。 而且。 不是一两个琴者有如此荒唐的感觉。 此刻,几乎所有看到东海的琴者,都有如此荒唐的感觉,东海死了。 这是一种无比荒唐的感觉。 东海怎么会死? 这时琴城中的琴者中蹙着眉头,有些茫然看着平静的东海,难道东海真的死了? 渐渐地,涌出来的琴者越来越多。 “难道东海真的死了?”有琴者忍不住打破沉默道,“看起来就像一潭死水般,没有丝毫的生机,没有半点的活力,这种感觉很诡异,也不荒唐……” “东海的确死了。” 琴城的琴台上,一名琴君久久眺望着东海,心中带着些淡淡的伤心道。他,的确看到东海死了,而且是彻底地死了,死得让他有些心痛。 此刻琴城中的琴者,都有些心痛起来。 虽然琴城经常与东海水族开战,乃是死敌,恨不得东海水族全部死绝。但是,东海是东海,水族是水族,二者不能混为一谈。虽然说,琴城的琴者,都希望东海的水族全部死绝,但是没有希望东海死啊。 所以此刻他们看到东海死了,心里都隐隐作痛。 “东海怎么就死了?” 有琴者心痛问,但是没有人能够回答。 “东海只是一座大海,怎么会死?难道之前的东海,一直都是一条生命?”还有琴者心痛中带着不解道,明明只是一座海,怎么就死了呢? 这个问题,就连琴城的琴君、琴王,都无法回答。 其实。 在东海死前,并没有人在意它。 因为在意与不在意,东海就在那里,东海就那个样子,不会变。但是,他们突然发现自己错了,原来东海还可以死的…… 咻咻—— 一道道身影从琴城掠出,往东海大步流星而去。 正是琴城的琴君、琴王等人,他们要去搞清楚,东海到底为何死了。 在他们掠去时,沿海的诸侯国,亦有不少大儒、大贤往东海掠去。 东海的死,立即在周天下掀起翻天巨浪,引起无比剧烈的轰动。但是,更多的人则是愕然,露出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东海只是一座海而已,怎么会死? 又是怎么死? 所以无数人听到后,皆是嗤之以鼻,根本就不相信。 但是,那些大儒、大贤相信啊。 因为云梦泽早就死了。 只是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开而已。 而且,还有不少大贤猜测,云梦泽的死很有可能与封圣有关。 似乎是因封圣借走了“梦”字,才会导致云梦泽死去,变成一片鬼雾森森的死地。 夜色下。 一道道犹如贯穿天地的身影飞往东海。 在他们看到东海时,果然看到东海死了,彻底死了,犹如一潭死水。 此刻心弦猛然一颤,隐隐有些作痛。 “东海水族何在?”有大贤悬立在东海上空焦急问,“东海是怎么死的?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杀死东海?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并没有水族现身回应。 东海死了,水族的魂亦丢了,此刻如丧考妣呆立,目光空洞无神。 他们想不明白,为何龙魂要跟人族虚圣走?难道龙魂不知道,东海离开了龙魂,就会死吗? 龙魂为何要抛弃他们? 其实。 不少沿海的诸侯国的大贤,都隐约猜测到东海的死,与之前从东海挣扎出来的淡青色龙魂有关。 或许正是因为淡青色龙魂的离开。 东海才会死。 此刻。 原先赶到的琴城琴王、琴君与大儒等,怔怔地看着淡青色龙魂离开的方向。 封圣真的取走东海龙魂了。 或者说,是龙魂自愿跟着封圣离开,毕竟封圣离开时并没有说什么。 这龙魂是什么? 是东海之魂吗? 夜色下。 封青岩一步步朝北方而去,淡青色的龙魂紧跟其后。 片刻后就彻底消失不见。 而东海上,水族却是哭成一片,犹如心死般。 唉—— 那琴王感叹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封圣取走了东海龙魂,等于取走了东海之魂,而没有了魂的东海,也就死了。 不多时,便有一道道身影飞掠而来,正是前来查探消息的大贤,看着琴城的琴王,便立即飞落下来询问发生了何事。 那琴王大概说了一下。 “是封圣取走了东海龙魂?所以东海就死了?”大贤愕然无比,似乎在不久前,的确隐约听到一声龙吟,“封圣为何要取走龙魂?难道封圣不知道,取走了龙魂,东海就会死?” 那琴王摇摇头没有说话,或许封圣有自己的理由。 “唉,东海死了,怕是会变成恐怖的死海啊。” 有大贤叹息道,亦不好去指责什么,毕竟是封圣。倘若封圣没有必须的理由,应该不会去取走东海之魂…… 他相信封圣为人。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偏向封圣,都理解封圣。 这时就有大贤大声指责起来,毕竟东海与东海水族是两回事,天下应该没有人愿意看到东海死去。 虽然说东海死了,对东海水族影响最大,也让周天下不用再担心东海水族的威胁。但是,东海的死,对整个周天下都有极大的影响,特别是沿海的诸侯国。 “封圣可知东海死了,会对我周天下影响有多大?” 有大贤大声呵斥,隐隐有些讨伐的意味。 “还请封圣赶紧归还东海龙魂,若是东海从此死了,对我周天下亦是灾难,难道封圣就如此心狠?” “封圣,东海万千水族,亦是生命!” “水族之命,亦是生命!” “生命没有高低贵贱!” 而在一些私心作怪的大贤、文公指责之时,封青岩正大步流星朝迷雾冰原掠去,身后跟着东海龙魂。 东海龙魂巨大无比,呈淡青色,蕴藏着磅礴无比的生命气息。 在天亮时。 封青岩终于回到迷雾冰原。 但是,他并没有立即回到扭曲黑线空间,而是带着些哀伤看着东海龙魂。 东海龙魂也在看着他,并对他点点头。 似乎示意不必伤心。 此刻,东海龙魂回头看向东海,数息后便腾空飞舞,长长地啸吟一声。 龙吟响彻云霄。 当龙吟过后,便见龙魂飞舞盘旋起来,一时之间天地皆是淡青色。 封青岩仰头久久看着,便朝东海龙魂一礼。 当淡青色散去。 天地间不再见东海龙魂,只剩下一方深青色的盘龙砚,隐隐有龙吟之音从中传出来。 盘龙砚不过尺余大,乃是由东海龙魂盘缠而成。 这时盘龙砚缓缓落下,悬浮在封青岩身前,他伸手接过就朝冰原深处走去。 一路沉默着…… 片刻后。 他再次回到扭曲黑线空间里。 此时没有多说什么,朝四周的扭曲黑线一礼,就把盘龙砚一放。 四周的扭曲黑线沉默一下,就一条条投入到盘龙砚里,化为一滴小小的魂墨。 不过片刻间,盘龙砚就注满了魂墨。 而在大地的尽头,那条粗糙的神秘黑线上,一座座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墓碑,蓦然间风化了。 化为飞灰落下。 其他墓碑没有悲吼,只散发着淡淡的悲哀。 “够了。” 当盘龙砚注满后,封青岩开声道。 但是,依然有扭曲黑线往盘龙砚投来,化为一滴滴魂墨,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时封青岩抬头看去,发现扭曲黑线少了三分之一。 他收起盘龙砚走出去,眨眼间就回到迷雾冰原上,回头看了一眼就踏空而去。 “葬我于地北之下兮,守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 “天苍苍,野茫茫,大地之下,国有殇——” …… 此时。 他往东山而去。 在他还没有来到东山时,东海死了的消息就传遍天下,引起极大的震动。 无数人被东海死了,震惊得一塌糊涂。 有些懵了。 在亳城或书院里。 不少文人学子都诧异不已,想不消失的封圣竟然去了东海,还取走了东海龙魂。 不是说梦回太古吗? 在书院的后殿里,安修和东楼晦十分意外,也没有想到封青岩是去了东海。 他们都有些不解,封青岩为何要取走东海龙魂? 不取可以吗? 这几个时辰来,安修收到不少大儒、大贤的书信,皆是询问封圣为何要取走东海龙魂?倘若取走东海龙魂,对东海并没有影响,众人自然不会在意。 但是东海死了,对天下影响真的很大。 即使是在儒教里,也有不少的大儒和大贤认为,封圣不该取走东海龙魂,希望封圣赶紧归还东海龙魂,以免东海真的彻底死了。 除了儒教大贤、大儒的书信外,还有其他教派、及诸侯国的书信,特别是沿海诸侯国,就连琴城都来书信了。 “老师,你说青岩为何要取走东海龙魂?” 安修蹙着眉头道。 他有些想不明白,东海龙魂对封青岩有何用? 既然没有用,取走干什么? 他一个文相,收到如此多大贤、大儒的书信,压力还是很大的。他们找不到封圣,就只能找封圣的老师…… 东楼晦摇摇头。 安修想了想就苦笑一下,不仅没有给大儒、大儒回书信,亦没有给封青岩传书。 除了安修外。 教主望尘也收到大量的书信,都是关于封青岩,关于东海龙魂。 不过,他根本就没有理会,把书信往旁边一放,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教主,不问问封圣,为何要取走龙魂?” 大义主有些意外道。 “这有何好问的?没有道理的事,封圣会去做?既然去做了,必然有他的道理。” 教主淡淡道。 “这……” 大义主不知道该说什么。 “问了又如何,不问又如何?倘若封圣要取走东海龙魂,这个天下有谁可拦得住?问了,封圣就会归还东海龙魂?不归还,还想去抢?抢得过吗?” 教主叹息一声,就摇摇头道。 大义主沉默下来。 谁敢去抢? 鲨鳄二族便是前车之鉴。 一人在数息间,就斩杀了鲨鳄二族所有的妖王和妖侯。这绝对不是大贤可以做到,也不是四大教主联手可以做到…… 不少教派不寒而栗。 所以。 不少教派准备从封圣的名声下手。 毕竟现在的封圣,称为天下第一也不为过,其风采差不多盖过了四大教主,天下无人能及…… 或许只有久久不现世的白衣君能够争锋。 但是白衣君不现世啊。 …… 在日落不见,而天色未黑时,封青岩终于来到东山。 此刻,他站在东山之巅,眺望东海,隐约感受到东海的死气沉沉,似乎弥漫着丝丝缕缕的死气…… 一阵后,他就收回目光,背着双手仰望着天宇。 他在等天黑。 再等天亮。 他出现在东山上,自然瞒不过东君,也没有打算要瞒东君。 而东君多少有些意外,想不到封圣出现在东山。 天下有多少人在有寻封圣? 东海龙魂,这是什么呢? 东君在好奇想着,难道真是远古真龙留下来的神魂? 它有何用? 当然,他并没有想过要从封青岩手里夺走东海龙魂,而且他不一定能够打得过封圣。 毕竟封圣在东海的战绩,实在有些恐怖过头。^ 在数息间斩杀鲨鳄二族所有妖王、妖侯,这是凡人能够做得到的吗? 战力太过恐怖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眨眼间就深夜了。 东君见封青岩在东山上久久不动,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心里就更加疑惑了。 封圣这是要做什么? 他不认为封圣是想暂时躲在东山。 封圣需要躲吗? 虽然现在天下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想要把封圣从天上拉下来。 但是拉得下来吗? 既然不是躲,那为何要来东山? 东君在思索着时,身子猛然一僵,他想到了云梦泽…… 云梦泽被封圣借走“梦”字,于是云梦泽只剩下云泽,即是等于死了。而东海,在昨日被封圣取走东海龙魂,于是东海死了。今日封圣来我东山,难道封圣是想从我东君借走什么? 东君顿时紧张起来。 不是吧,难道我东山亦要遭封圣的毒手? 虽然他不知道东山上有什么可以被借走,但是在封圣没有借走前,云中君和东海水族也不知道,云梦泽和东海有东西可以借…… 他已经去云梦泽。 此刻东君心里越来越不安,有种不详的预感,总感觉东山要出事了。 咻—— 他猛然出现在山巅。 “不知封圣来我东山有何事?” 东君内心紧张得不要不要的,但是脸带淡淡的笑容道。 封青岩回神过来,对东君一礼道:“见过东君,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再进一次秘境而已。” “只是进秘境?” 东君诧异中松了口气,但是还不放心。 封青岩点点头。 “除了进秘境,就没有其他了?” 东君忍不住问。 “没有了。” 封青岩有些诧异,觉得东君有些怪怪的。 “不需要借什么或取什么?” 东君问。 “不需要啊,东君这是何意?” 封青岩有些疑惑道。 “哦,没什么,随口问问而已。” 东君笑道。 但还是放心不下来。 夜色一点点过去,天色快亮了。 不久后。 旭日从天边缓缓升起。 和煦的阳光照射在东山,落在封青岩身上,但天地间却是一昏一晓,被阴阳所切割般。 此刻他淡淡道:“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说完。 他便看着切割天地昏晓的阴阳线。 随之一脚踏出去。 当他踏住阴阳线线后,脚下的时间在速度流逝。 此时可见山南艳阳高升,山北则星辰闪动。 一片漆黑。 此刻他脚下的时间,犹如化为淡淡的水状,在他脚边汩汩淌流,眨眼间就流过千百年了。 天上风云涌动,山巅有大风刮过。 但封青岩衣裳不动。 犹如静止般。 此刻东君再次见到,心中依然有些震撼,但亦松了口气,淡淡道:“阳两片天,生死一条线!” 这时映入封青岩眼帘的,不再是东山,也不是阴阳两片天,而是一片混沌的神秘之地。 灰蒙蒙的一片,没有天,没有地。 时而清净光明。 时而混浊黑暗。 他一步踏入去,直接来到秘境的最深处。 此刻他再次看到那片奇特的黑暗,弥漫着让人难以说得清的黑色物质。 它介于有形与无形之间,十分古怪,诡异…… 封青岩凝视一阵,就使出“破虚见微”神通,目光渐渐穿透黑色物质,看到十三座轮回死城…… 轮回死城通体呈黑色,被浓烈的死气笼罩着。 死气遮天蔽日。 阴冷无比,骇人无比。 此刻他的目光落在城门上,只见书写着两个黑色的大字。 正是“轮回”二字,散发着勾魂摄魄诡异之力。 “天皇,这十三座轮回死城,是你建的吗?” 封青岩轻声问。 自然没有人回应他。 他并没有立即画接引之桥,继续仔细观察轮回死城,它是根据黑陶花盆而建,看上去有些像黑陶花盆…… 这说明。 天皇曾经拥有过黑陶花盆。 但是,黑陶花盆为何落在他手上了? 黑陶花盆里蕴藏着轮回之力,而天皇根据黑陶花盆而建,是否想利用轮回之力复活逆天十二帝? “阴阳轮回再生城……” 封青岩轻轻喃着。 这是轮回死城的全名。 片刻后。 他闭上眼睛,轻道:“生死之道,生之极是为死,死之极是为生。阴阳之道,阴之极是为阳,阳之极是为阴……” 逆转阴阳,死起回生! 脑海中浮现出一座清晰的石拱桥,散发着如丝如缕般的神秘气息,似乎正是轮回之力…… 不久后。 封青岩睁开眼睛,从画卷里取出盘龙砚和神来笔。 而在此时,盘龙砚传出若隐若现的龙吟之音,让他心神迅速安宁平和下来。 在盘龙砚的龙吟之音下。 他心无外物。 此刻他拿起散发着如梦幻般气息的神来笔,缓缓落在盘龙砚里,接着就挥笔开始画起来。 一笔画出。 秘境天地里便出现一笔,似乎散发着天地帝者的气息。 这让封青岩心神微微一震,但在若隐若现的龙吟之音下,他的心神迅速安宁下来,不受魂墨所影响。 渐渐地。 秘境天地里,就出现接引之桥的轮廓,散发出如丝如缕的神秘气息。 而神秘气息触动秘境天地,令秘境微微震荡一下。 随着接引之桥的渐渐出现,就开始弥漫出浓雾黑雾,犹如墨汁般在翻腾。 而在秘境天地里,龙吟之音渐渐多起来。 它时刻稳住封青岩的心神,以免被魂墨所影响到,导致画接引之桥失败。 大概一个时辰后,又或者是一日后。 封青岩也不知道自己画了多久,但是他画得很累很累,犹如耗尽了心力般。他终于大体画完了接引之桥,看起来不过是数丈而已,但是却给人横跨时空般。 巍峨磅礴中透着诡异恐怖,犹如有万丈长般。 但是。 桥身上的纹理,还没有画出来。 当封青岩正要拖着疲劳的身心去画时,却看到盘龙砚中的魂墨用光了。 他持着神来笔愣在那里,魂墨竟然不够…… 但是,接引之桥还没有彻底完成,现在只能说是完工一半,还需要不少的魂墨…… “墨来。” 封青岩大喝一声。 此刻数万里外的迷雾冰原上,突然黑雾滚滚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撕裂了天地,散发着无比恐怖的气息。 随之就有一条条扭曲黑线飞射而出。 当扭曲黑线现世时,天地就迅速黑暗下来,犹如化为黑夜般。 不过瞬息间。 一条条扭曲黑线就出现在东山,接着就消失不见了。 东山上的东君,在扭曲黑线出现时,神魂猛然一震,竟然有些颤抖起来,让他骇然不已。 刚刚是什么东西? 他隐约看到一条条的扭曲黑线,但是不知道扭曲黑线是什么。不过,他在看到扭曲黑线出现时,天地却逆转了乾坤…… 不过眨眼间。 扭曲黑线就从迷雾冰原出现在东山,接着投入到盘龙砚里,化为一滴滴黑色的魂墨。在大地尽头的那条粗糙黑线上,又有一座座墓碑迅速风化,化为飞灰落下…… 封青岩见到盘龙砚有了墨,就继续持着神来笔画起来。 在秘境空间里,接引之桥的气息,魂墨的气息,盘龙砚的气息,神来笔的气息,竟然渐渐交融起来,化为一道十分复杂的气息。 即使是封青岩也说不清。 一个个时辰过去,或者一日日过去。 封青岩终于把接引之桥完整画出来,看上去就像真实的一样,散发着淡淡的轮回气息。 但是还差些什么。 而在此时。 盘龙砚只剩下两滴魂墨,他拿着神来笔沾上魂墨,走到接引之桥的桥身处,书下“接引之桥”四个魂字。 当他写完后。 手中的神来笔,咔嚓一声碎开,化为尘埃落下。 封青岩默默看着手中碎开的神来笔,他早就知道如此,早就知道如此…… 因为神来笔的梦幻之力,全部融入到接引之桥上了。幸好的是,盘龙砚并没有碎开,但是失去了所有的光泽,不知何时死去了。 再没有龙吟之音传出。 他感叹一声。 而在此时。 即使在封青岩写完“接引之桥”四个魂文字后,接引之桥彻底完成,犹如画龙点睛般,迸发出令天地震荡的、横跨万古时空的轮回气息,猛然朝无尽黑暗尽头的轮回死城跨去。 轰隆隆—— 此刻秘境天地在动荡。 那诡异的黑色物质,似乎在阻挡接引之桥。 但是,接引之桥上却散发着,无比浓烈的幻梦气息,犹如一层层五彩的气泡,在庇护着接引之桥不受黑色物质腐蚀…… 这时封青岩也明白过来,为何一定需要神来笔方可。 原来神来笔的梦幻气息,可抵挡黑色物质的腐蚀,可庇护接引之桥穿过浓烈的黑色物质。 此刻接引之桥一点点穿透过去,朝轮回死城接近。 虽然期间接引之桥时有震动,但是并没有崩溃,生生地承受住黑色物质的震荡。 而且。 随着接引之桥一点点穿透黑色物质。 封青岩猛然感受到黑色物质之后,似乎弥漫着暴虐无比的刚烈气息,即使他感觉自己与黑色物质相隔着时空,但都感受到那刚烈气息的暴虐与可怕。 似乎可以摧毁一切。 这是什么气息? 此刻封青岩心神有些震动。 而且,在那刚烈的暴虐气息中,感受到古怪的真实气息。 他有些担心接引之桥,无法穿透黑色物质,以及跨越万古时空,投到轮回死城前。 …… …… 第669章 映照诸天 秘境最深处的尽头。 那让人难以说得清的黑色物质,奇特和神秘中透着诡异,似乎介于有形与无形之间。 它半虚半实,半真半假,让人捉摸不定。 此刻散着轮回之力的接引之桥,正在一点点穿透黑色物质,但是在黑色物质后,却迸发出暴虐无比的刚烈气息。 这刚烈气息犹如烈日火焰般,似乎可以焚烧摧毁一切。 即使是秘境空间都剧烈震动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那刚烈气息摧毁,这让封青岩心神震动不已。 他无法形容那暴虐的刚烈气息。 总之。 他感觉那暴虐的刚烈气息,能够瞬间摧毁整个天地,不管是什么天壁山,什么周天下…… 在那暴虐的刚烈气息下,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犹如梦幻泡影般。 根本无法抵抗! 这便是暴虐刚烈气息的威力。 在接引之桥一点点穿透黑色物质时,那暴虐刚烈气息只是从裂缝中,往秘境里散发出几丝几缕而已。 但是给封青岩的感觉,东山的秘境竟然快要承受不住。 幸好的是。 似乎是被接引之桥上的梦幻气息堵住了。 这时封青岩再次发现神来笔的作用,它不仅可助接引之桥抵挡黑色物质的腐蚀,还可堵住黑色物质中的裂缝,不让暴虐的刚烈气息弥漫进来。 它似乎起到一层保护膜的作用。 此刻接引之桥迸发着轮回之力,一点点穿透黑色物质而去。 随着时间的过去。 他越来越感受到黑色物质后面的可怕。 似乎不仅有无穷时空在流转,跨越了一个个时空般,还布满恐怖而暴虐的刚烈气息,可以摧毁天下的一切。 而且。 他隐约感受到了真实气息。 似乎黑色物质后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而他所在的世界,则只是虚幻的,假的,不真实的…… 犹如一个梦境般的世界。 似乎正是因为如此,真实世界所散发的气息,对于虚幻如梦境般的世界来说,自然是暴虐、刚烈、可怕而恐怖…… 虚幻对上真实,自然是不堪一击。 此刻封青岩的灵魂在震动,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一定是黑色物质引起的错觉。 自己所在的世界,怎么可能是虚幻的,不真实的? 不知何时。 接引之桥终于穿透黑色物质,投到黑色物质后的世界,接着他便感受到接引之桥跨越一个个时空。 在跨越一个个时空时,接引之桥震动不已。 东山秘境亦在跟随着震动。 幸好接引之桥的梦幻气息,再次保护好接引之桥,并没有让接引之桥崩溃…… 此刻封青岩越来越好奇神来笔的来历。 不久后。 接引之桥的一端,终于投到轮回死城前。 但是,从轮回死城里浮现的灰雾,并没有走上接引之桥,倒是让封青岩有些疑惑起来。 难道需要弹奏《招魂》? 封青岩暗想着,幸好自己早就有准备。 此刻他看了一眼盘龙砚,思绪就迅速平和下来,身前渐渐凝化一张七弦琴,就开始弹奏起来…… 而在此时。 东山上的东君,心神蓦然一震,猛然看向天宇。 他看到天宇上浮现一座让人说不清的拱桥,它呈灰黑色,散发如丝如缕般的神秘气息。它似乎穿透了天宇,一半落在自己所在的世界,另一半则穿透天宇落在另一方未知的世界。 这是什么桥? 东君问。 这座灰黑色拱桥的出现,让他的灵魂在微微震动,似乎与他的灵魂引起说不清的共鸣般。这让他心中有些震惊,想不明白自己的灵魂为何与拱桥共鸣,总感觉那拱桥蕴藏着着说不清的力量。 此刻。 他隐约看到桥身上,书写有两个并不认识的文字,但是在他看到时,一下子就知道文字是什么意思。 “之桥?什么之桥?” 东君的眉头微微蹙起来。 但是魂文“之桥”前的桥身,则穿透了天宇,并没有让人看到,所以并不知道“之桥”前是什么文字。 所以东君还是不知道,它是什么桥。 此刻映照在天宇上的接引之桥,不仅仅只有东君看到,几乎天下的所有人都能够看到。不论是在周天下,还是在巫山境,或者是山海界、昆墟界等等,凡是在这方天地的人,只要抬头都能够看到天宇上映照出来的接引之桥。 但是。 他们只能够看到一半,另一半则穿透了天宇,跨越了无数时空,落在未知的世界。 此刻不少人都能够感隐约受到,接引之桥流转着的时空气息。 这让他们心中十分震撼。 “这是什么桥?居然流转着时空的气息,难道它横跨了无数时空,连接天外的未知世界?” 在儒城里。 不少大儒和大贤听闻消息,都好奇从圣地里出来,仰望着天宇中映照出来的接引之桥,皆被接引之桥所震撼到。 惊叹不已。 天宇上映照出来的接引之桥上,时空气息实在太过浓郁了。 似乎它正在跨越一个个时空。 这无比惊人。 “教主可知,那是何桥?” 儒城的天空上,大仁主仰头审视一阵问,他也无法看透此桥,似乎蕴藏着无穷的神秘之力。 并不单单是时空之力,似乎还有更加神秘的力量。 “除了时空气息外,似乎还梦幻的气息,倒是与神来笔的气息有些相似……” 教主凝视片刻道。 “梦幻气息?”大仁主蹙着眉头,心里顿时有些诧异,道:“这,会不会就是云梦泽的神来笔?” “应该错不了。” 教主点头,继续凝视着映照在天宇上的接引之桥,道:“不过,此桥散发出来的梦幻气息,却比云梦泽神来笔的梦幻气息,更加纯粹和凝练。” “除了梦幻气息外,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气息。” 教主心中诧异不已,从来没有感受这种气息,似乎正是此种气息,方能够引起灵魂的共鸣。 “这种气息的确说不清,十分神秘,似乎从来没有现世过。” 大仁主点头。 这个世界并没有“轮回”一说,只是在“阎罗”降世时,才出现“轮回”二字。 所以世人并不知道,何是轮回之力。 但是他们却隐约感受到轮回之力的存在,只是不知道叫什么而已。 此刻天下无数人在仰头,好奇看着映照在天宇的接引之桥。 但是封青岩并不知道,接引之桥竟然映照在天宇上。 其实。 接引之桥不仅仅是映照在天宇,还映照在诸天万界。 在诸天万界引起极大的震动。 无数人飞上他们所在世界的天宇,欲要登上接引之桥,可惜根本就触摸不到。 犹如隔着无尽时空般。 而且,此桥的出现,却让他们的灵魂震动,似乎引起了莫名的共鸣。 他们还有一种错觉。 似乎此桥的出现,终于可使灵魂得到最终的安息…… 但是他们还没有死啊。 这是一种见鬼般的古怪感觉,似乎他们的灵魂,的确得到了安息般。但是,亦有不少有见识的世界,隐约觉察到接引之桥中的轮回之力,似乎它是来接引死去的灵魂…… 此桥的尽头,有可能是灵魂的最终归宿之地。 人死后,灵魂会登上此桥,到达灵魂的最终归宿之地。即是一些世界所说的彼岸…… 封青岩并不知道接引之桥映照诸天。 在诸天万界引起极大的震动。 无数人去寻找接引之桥,但是只可见到,而触摸不到。 不仅仅隔着无尽的时空,似乎还隔着一层梦。 它犹如在梦中一样。 轰—— 在封青岩不知的世界里,有恐怖的修士朝接引之桥轰去,但是接引之桥却纹丝不动。 似乎世人不可触摸,又似乎像那水之月。 神秘而缥缈。 噗! 在东山秘境里。 封青岩凝化出的七弦琴,在他正要弹奏圣曲《招魂》时,猛然破碎了。这时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七弦琴承受不起完整的圣曲《招魂》…… 他再尝试一次。 凝化出来的七弦琴,再次破碎了。 这次他确定了,七弦琴的确承受不起圣曲《招魂》。 此刻他不想说什么,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先是神来笔,接着是盘龙砚,难道接下来还需要太子长琴?可是,太子长琴藏于未知的神秘时空里,即使他可能过琴城,触摸到太子长琴的琴弦,却不等于可取到太子长琴。 而且。 他真的不敢去太子长琴了,不管他有没有把握去取。 他取走了神来笔,云梦泽死了;他取走了盘龙砚,东海死了;倘若他再去取太子长琴,岂不是…… 但是。 接引之桥此只差此一步了。 倘若没有圣曲“招魂”,轮回死城里的十二缕灰雾,根本不会走上接引之桥。 既然是接引,自然需要招魂…… 此刻。 他的目光穿透黑色物质,落在轮回死城上,看到接引之桥的一端,正投在轮回死城上,似乎正在接引灰雾。 但是,没有圣曲《招魂》,并没有把灰雾接引过来。 他沉默着。 他久久凝视着接引之桥,凝视着轮回死城。 他还是不知道,接引之桥不仅出现在轮回死城上,还映照在诸天万界中。 接引之桥不仅可接引轮回死城的灰雾,还可接引死去的灵魂。 但是。 没有《招魂》,谁都接引不了。 因而,诸天万界的一些灵魂,似乎有些急了,在焦急乖乖接引之桥,接引他们前往彼岸……首发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封青岩最终道:“琴来。” 他不知道,琴会不会来,或许太子长琴有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但是他感觉,太子长琴会来…… 就如那东海龙魂般,他什么都没有说,只说一句“我来了”,一个多时辰就走了。 他走后,东海龙魂就跟着他走了。 此刻。 东山东方的那一座琴城。 一个缥缈无边的琴声,蓦然穿越时空而来般,直接落在众人的灵魂上,令众的灵魂微微一颤。 这个缥缈的琴声,他们曾经听过。 但是此刻。 所有人都静止下来般,静静地聆听。 这个琴音,并不是缥缈那么简单,有种让人难以形容的玄妙,似乎可以与灵魂共鸣。 一个缥缈的琴声落下,又有一个缥缈的琴声穿越时空而来。 犹如一个个生命在降生。 这让琴城的琴者有些震惊,以前只是响起一个缥缈的琴声而已,现在竟然一个个接着一个。 似乎响个不断。 而且。 每一个琴声都烙印在众人的灵魂上,令他们久久无法回神过来。即使是琴君,乃至是琴王,亦停下来静静聆听…… 但是缥缈的琴声,只响了五十次就消失了。 此刻。 他们便见到一根根长长的弦,蓦然从琴城下方的悬崖浮现出来。 琴弦很长长,似乎让人看不到尽头。 但是。 它的确又有尽头。 但是,那尽头却是一个黑洞般。 而琴弦却还在黑洞中,似乎跨越了一个个世界…… 此刻琴城所有琴者都怔住了。 这是什么? 一个个琴弦浮现,似乎穿透了一个个世界,而他们所在的世界,似乎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所以只浮现出一断。 “这、这是什么琴弦?” 即使是琴君、琴王,亦被眼前浮现出来的琴弦震惊到,他们从来没有见如此神秘的琴弦,似乎穿透了一个个世界般。 而且琴弦散发出气息,让人无法接近。 “五十根琴弦!” 有琴者道。 “的确是五十根……” “难道,这便是封圣曾经所说的太子长琴?封圣当时说,太子长琴有五十弦……” 有琴君震惊道。 他们已经从封圣那里,得知琴城下的悬崖里,隐藏着太子长琴。但是,除了封圣一人外,竟然没有人能够感觉得到,所以琴城的不少琴者,还是半信半疑。 此刻五十根神秘的琴弦浮现出来,犹如穿透一个个世界般。 这让他们不得不相信。 这,或许便是封圣所说的太子长琴…… “这五十根琴弦中,蕴藏着的琴的最高境界。”站在琴台上的大宫主震撼说,他隐约从琴弦上感受到琴的最高境界。 其实太子长琴的确是琴的最高境界。 “琴的最高境界?” 不少琴君诧异,并不知道琴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即使是一些琴王,也无法感受出来。 其实,这所谓的高境界如何说?只能说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吧,岂能说是最高? 当你以为是最高时,却发现在最高后面,还有更高。 但是在太子长琴上。 的确是最境界。 因为整个诸天万界,没有境界比太子长琴更高了。 在大宫主正想感受一下最高境界时,浮现的五十根琴弦,猛然飞射而去,消失于天宇。 “飞走了?” 琴者愕然道,不知道发生何事了。 “太子长琴飞去哪里了?” “这就是太子长琴?为何只能看到琴弦?” 在琴城因为太子长琴现世而轰动时,飞走的五十根琴弦,却出现在东山的秘境里。 五十五琴弦,并排出现在封青岩身前。 此刻封青岩蹙着眉头,想不到太子长琴真的来了…… 琴城…… 希望没事吧。 毕竟琴城并不是太子长琴所化,它只是隐藏在琴城下的悬崖里而已。 他盘坐下来。 静待思绪平静,心神安宁。 五十根琴弦在秘境里,显得无比长,看不到尽头。但是,它依然穿透了秘境,与诸天万界连在一起般…… 此刻他使出“破虚见微”,看到弦依然穿越了一层层时空,贯穿了诸天万界般。 他心中还是有些震撼,这太子长琴到底是什么琴? 为何可以贯穿诸天万界? 这是不是太恐怖了? 其实,他所画出来的接引之桥,亦在映照诸天,只是他不知道而已。而且,诸天万界都被接引之桥震撼到,认为乃是无上存在方能够做到。 但是。 封青岩现在只是一个文相而已。 单论境界而已,十分普通,就连是实力,至多就是大贤境而已。 虽然依然禁忌的力量,的确可算得上是天下无敌。 但是。 这是因为,这方世界没有圣人而已。 有圣人在。 禁忌还能够无敌吗? 所以封青岩并不觉得,接引之桥有何可怕之处,最多就是迸发着浓郁的轮回之力,梦幻之力,时空之力等等…… 他觉得这并不可怕。 毕竟。 这并不是他的力量。 片刻后。 封青岩的双手就落在琴弦上,轻轻地触摸着。琴弦有些冰冷,还透着时空的气息,以及如丝如缕说不清的气息。 他并没有调弦。 太子长琴不需要调弦。 随着时间的过去,他脑海里渐渐变得空白,只剩下五十根琴弦。 当他开始拨弄琴弦里,指尖出生一朵朵音符,化为一只只绚丽的百鸟,在四周飞舞盘旋。 此刻他脑海里,再次浮现聆听《招魂》时,所看到的画面。 “魂兮归来!” 一个低沉的呼唤,从天地间缓缓响起。 它很低,也很轻,但是却穿透了灵魂,落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而在此时。 圣曲《招魂》从天宇上接引之桥落下,落入天下人的耳朵里。 但是,它的出现,却没有引起乾坤颠倒,白昼亦没有变成黑夜,更没有鬼魂从黑暗中挣扎出来。 但是却弥漫碰上淡淡的悲哀。 “魂兮归来!” 在那悲哀的琴声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呼唤。 但是隔着无尽时空,无比遥远。 似乎正是因为遥远。 圣曲《招魂》,才没有引起周天下的异变。 似乎正是因为梦幻之力的缘故,使得圣曲《招魂》无法真正落在周天下…… 要不然。 周天下所有人都要神魂出窍,被圣曲《招魂》招走了。 世间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承受得圣曲《招魂》。 但是。 即使是如此。 在圣曲《招魂》现世时,天下人都感受到灵魂在跳动,似乎要挣脱自己的头颅。 灵魂想要随着招魂而去,走上映照在天宇的接引之桥。 无数人骇人。 不少境界低的文人,此刻死死抱住脑袋,似乎自己不抱紧,灵魂就会飞走般。 这让他们心中骇然不已。 太可怕了。 即使是教主,在聆听从接引之桥落下的招魂时,灵魂亦在跳动,有种想要飘然而去的感觉。 似乎只有灵魂走上那接引之桥,方是灵魂最后的归宿。 他们的灵魂想走上接引之桥。 “魂兮归来。” 在那琴声中,一个神秘的声音在不断呼唤,呼唤灵魂归来。 而封青岩的“魂兮归来”,亦随着琴弦的震动,穿越了一层层的时空,缓缓落在诸天万界。 似乎亦是从接引之桥上落下。 此刻。 一曲《招魂》肝肠寸断,响遍了整个大千,传到了每一个角落,弥漫着淡淡的悲哀,让人泪流满面。 无数灵魂出现在接引之桥前。 它们争先恐后般,往接引之桥涌去,想要登上接引之桥,到达彼岸。 招魂不断响起。 接引之桥出现在哪里,招魂就出现在哪里。 每当招魂出现时,便会招来无数的灵魂,让它们不由自主地走上接引之桥。 即使有些灵魂,并不想走上接引之桥。 但是在接引之桥出现,在响起招魂时,灵魂就不得不走上接引之桥。 即使是大能级别的修士,亦无法阻止。 接引之桥对于诸天万界来说,乃是无上的存在,不破不灭,不老不死,似乎永恒存在般。 即使天地寿老,接引之桥却不会老。 即使天地破灭,接引之桥亦不会灭。 即使日沉月坠,接引之桥亦不会坠。 它永恒存在。 而且。 它出现,并响起招魂时,灵魂只能走上接引之桥…… 所以,接引之桥对于灵魂来说,乃是最终的归宿之地。但是,对于一些不想登上接引之桥的灵魂来说,乃是无比可怕的存在。它不管你曾经是仙,还是神,还是魔,又或者是其他最高的存在,乃至是一个世界的创世神,死后都得要登上接引之桥,去一个世人根本就不曾知道的地方。 虽然说,灵魂感觉是最终的归宿之地。 但是生人谁知道? 而且。 这只是感觉。 因为,自从灵魂登上接引之桥后,就再没有出现过,似乎彻底消失于天地。 似乎不存在过。 这便是那些,曾经极其强大存在的神魂,所畏惧之处。 所以,越是强大的灵魂,越是害怕接引之桥,以及那无法抵挡的招魂…… 渐渐地。 接引之桥竟然有些成为禁忌般的存在。 它让诸天色变。 …… …… 第671章 白衣风采映照诸天 周天下。 接引之桥依然映照在天宇,并没有消失。 但是圣曲《招魂》却渐渐变得缥缈,若隐若现起来,对于人间的影响越来越弱了。 这是好事,让无数文人松了口气。 在圣曲《招魂》最强烈的时候,他们感觉自己的神魂,有种要出窍般的感觉。 他们的神魂想要走上接引之桥…… 这种感觉十分不舒服。 虽然世人皆对接引之桥好奇无比,但是谁都无法接近接引之桥,似乎隔着无穷时空般。 此刻有不少人在猜测,这接引之桥到底有何用。 “难道是接引诸圣归来?” 有文人脑洞大开道。 “接引诸圣?” 不少文人闻言都愕然起来,但想想也觉得有几分可能,或许真是接引诸圣归来呢? 虽然人间一直说诸圣是归隐,但还是有不少文人认为,其实诸圣并不是归隐,而是离开了这方天地。 这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说接引之桥都是映照在天宇上,但是周天下之人感受到的接引之桥,与诸天万界之人所感受到的接引之桥不同。 诸天万界感受到的接引之桥,乃是起点,可让亡魂通过接引之桥,走到最后的归宿之地。 但是,周天下之人的感觉,却是终点。 所以说。 他们只想到接引,而不是走上去。 虽然说在圣曲《招魂》响起时,他们的神魂有出窍的冲动,想要走上接引之桥。 但只是想走上感觉一下接引之桥而已。 随着时间的过去。 接引之桥一直映照在天宇,但是却没有之前那么清晰了。 所以渐渐地,世人就没有那么关注。 毕竟没有发生什么。 比较关注的,只有那些大儒、大贤,或者好奇之人。 而且,周天下的各大教派,乃至是诸侯国,都在研究接引之桥。毕竟它一直映照在那里,让人无法忽略它的存在。 虽然现在并没有发生什么,但以后呢?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惜并没有研究出什么,只觉得它似乎是在接引什么。 至于接引什么,就不得而知。 或许如有些文人猜测那些,此桥乃是接引诸圣归来…… 不知何时。 接引之桥出现了一个白衣身影。 虽然白衣身影有些模糊,但是无法掩饰那世无双般的风采。 那白衣身影一出现,似乎他的风采就掩盖了接引之桥,降低了接引之桥的存在感。 世人抬头看到,首先注意到的,就是白衣身影的绝世风采。 无比惊艳。 他有接引之桥上,犹如一轮明白般,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桥上有人?” 不少文人惊讶起来,忍不住眯着眼睛凝视,以看得更加清楚。 可惜他们无法看清白衣身影的脸孔,只看到白衣身影的风采世间无人能及…… “这白衣人是谁?他怎么出现在桥上?” 无数文人好奇起来。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映照在天宇上的接引之桥是何桥,不少人暂时称呼为时空之桥。 毕竟接引之桥散发着浓烈的时空气息。 称为时空之桥,不能说为错。 虽然此刻天下,绝大多数人都不认识桥上的白衣身影是何人,都在好奇白衣身影是如何出现在桥上。但是,在儒教,在亳城,乃至在八十一书院,却有不少人认出来了。 他们依然无法看得清白衣身影,但是他们却认出是封圣。 特别是与封青岩相识已久的人。 一眼就认出来了。 “封圣?!” “封圣怎么会在桥上?” 儒城顿时有些骚动起来,皆有些诧异看向天宇。不错,出现在桥上的白衣身影,的确是封圣,绝对不会有错…… “封圣怎么会出现在此桥上?” 大仁主心中惊讶。 毕竟,映照在天宇上的桥,世人根本就无法接近,不论是四大教主,还是有剑圣之称的楚白,都是无法接近接引之桥。 似乎有无穷的时空之力阻挡了他们。 所以封青岩的出现,让不少教派、诸侯国震惊起来,纷纷好奇封圣是如何登上时空之桥。 在葬山下。 此刻无数人在仰头,安修、东楼晦亦不例外。 因为封青岩出现在时空之桥上,引起书院和亳城的轰动,于是原来走回去的人再次走出来观望。 分散在各地的牧雨、赫连山、颜山、周昌等人,都在仰头观望。 即使隔着无穷的时空,依然无法掩盖大师兄的风采。 这让他们惊叹不已。 也让他们心中生出阵阵的无力感,不管他们多努力,多拼命,与大师兄之间,始终隔着无尽的时空般。 他们永远都追不上。 大师兄的绝世风采,不仅仅掩盖了他们,还掩盖了整个天下。即使有可能与大师兄一较高下的白衣君,却有三年没有现世了。 所以这个天下,已经无人可大师兄争锋。 此刻大师兄出现在时空之桥,一步步走上去,但是每走一步,时空桥就震动一下,似乎承受不起大师兄的脚步般,令天下震惊不已。 如此恐怖的时空之桥,竟然承受不起封圣的脚步? 轰隆隆—— 时空之桥在震荡。 而且,世人已经确认,的确是封圣的脚步,引起了时空之桥的震荡。 准确来说,是时空之桥承受不起封圣脚下之重。 “咦,封圣手里捧着什么?” 此刻猛然有人发现,封圣手里似乎还捧着一个花盆。但是他不太敢确定,封圣手里捧着的是花盆…… “有些像是一个花盆。” 有文人诧异道,显得十分意外,封圣登时空之桥,捧着一个花盆干什么? “不是像,的确是一个花盆。” 有大儒道。 “真是花盆?那封圣捧着花盆干什么?” 不少文人好奇起来。 但是无人知道,此刻随着封青岩走得越高,时空之桥的震动就越来越剧烈,有种将要崩溃破碎般的感觉。 “封圣快停下!” “封圣不要再走了,再走,时空之桥就承受不住了。” 在儒城里,在葬山下,皆有文人担忧大喊,可惜封青岩根本就不可能听得到。 但是封青岩并没有停下,缓缓朝时空之桥的拱月顶上走去。 时空之桥震荡得更加剧烈。 天下之人能够看到天宇上,竟然出现一层层的空间纹路,犹如一层层水纹在震荡。 十分骇人。 而映照在诸天的接引之桥,此刻亦在剧烈震荡,吓得诸多的修士连连倒退。 “接引之桥要崩了?” “很有可能,倘若继续如此震荡下去,必崩无疑!” “奇怪了,原先还好好的接引之桥,为何此刻如此剧烈震荡起来?而且接引之桥后出了什么事?” 无数修士担心起来。 毕竟,有无数的亡魂走上了接引之桥。 倘若接引之桥崩溃,桥上的亡魂,恐怕亦活不了。 就在他们以为接引之桥将要崩溃时,但接引之桥突兀地停止了动荡,让众人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不知道,接引之桥突然停止震荡,但毕竟是好事。 但是,就在他们放心时,接引之桥再次震荡起来,而且震荡得更加剧烈,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塌。 周天下。 无数文人在抬头看着桥上的封圣。 这时封圣在接引之桥上走走停停,在接引之桥将要承受不起时就住下来。当接引之桥停止震动恢复过来时,他再次走上去…… 他每走一步,都令周天下悬着心。 犹如心脏吊到嗓子上了。 而接引之桥外的诸天,也被封青岩的走走停停,弄得有些心态崩了。 大概半个时辰后。 封青岩终于走上接引之桥的最高。 而接引之桥的高处,恰好是与映照在诸天的接引之桥的交界之处。所以,当封青岩走到最高处时,蓦然感受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息,似乎自己站在一个个世界外。 而在此时。 映照在诸天的接引之桥的尽头处,似乎浮现出一道模糊不清的白衣身影,立时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在接引之桥尽头,犹如在天壁后的白衣身影,虽然模糊不清,但是风采却是照人,令人惊艳万分。 “接引之桥后有人?” “这是何人?” “我怎么感觉到,他在凝视在天地?” 此刻无数修士被桥后的白衣身影震惊到,那风采实在太难形容了。 只能说世无双。 最主要的。 那道白衣身影不像是亡魂,似乎是人。 这让诸天的修士更加疑惑了,不是只有亡魂方能够走上接引之桥吗? 那为何接引之桥后,还有人? 而且如此的出众。 此刻。 封青岩站在接引之桥的最高处,看时空,看世界,看诸天,亦在看风景。正所谓,人站在桥上看风景,看不到风景的人,只能在桥下的人间看你…… 此时他犹如站在天之上。 这不是他的感觉,这是人间在看他之人的感觉。 “这,倒是诸天?” 封青岩静静看着,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之色。 因为他所看到的诸天,实在太过模糊了,犹如一团团在流转的光彩,并不能看到什么。但是,他却看到诸天中,似乎映照着无数的接引之桥,倒是让他心里多少有些诧异。 怪不得接引之桥上,除了十二缕灰雾外,还有数以百亿、千亿计的亡魂。 原来亡魂是从诸天而来。 但是。 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何接引之桥会映照诸天? 这有些夸张,也有些恐怖。 倘若不恐怖,又如何能映照诸天? 他有些不敢相信,这真是自己画出来的接引之桥?或者说,有恐怖的存在,借自己的双手,画出接引之桥? 要不然岂会映照诸天? 还是说,接引之桥本身就如此恐怖?倘若接引之桥原本就如此恐怖,那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它看似是自己观想出来的,但真是自己观想出来的吗? 封青岩开始怀疑起来。 他站在最高处伫立不动,似乎风采穿透了无尽时空,出现在诸天万里…… 无数人被接引之桥上出现的白衣身影惊艳到。 “那白衣人是谁?” “站在接引之桥上的白衣身影是何人?” “他站在桥上看什么?而桥后,又是如何的一个世界?” 此刻,诸天万界都在好奇,都想探究一下接引之桥后的世界,是否都是与白衣人般出彩。 白衣人的出现,反而让不少人有些向往桥后的世界了。 而桥上的白衣风采,瞬间就迷倒诸天万界的万千少女,她们管你是何人,管你是否是第一眼看到…… 她们只看风采! 只看风采! 此刻。首发 桥上的白衣风采,胜过人间男子万千。 世间无人能及! 无数少女沦陷了,痴痴地看着桥上的白衣风采,只希望桥上的白衣风采,永远站在那里…… 睁开眼睛能看到,闭上眼睛能出现在梦里。 所以。 那些世界的青年才俊,看着无数少女拜倒在桥上的白衣风采下,顿时醋意大生…… 于是无数恋人分手了。 这是封青岩想不到的事情。 不久后,他从思索中回神,再看着诸天。 虽然他很想走进诸天,看看诸天是如何的一个个世界,但是他无法再走进一步。 倘若强行走进,最终会导致接引之桥彻底崩溃。 而他依然不可能走进诸天。 而在此时。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倘若接引之桥上数以百亿、千亿的亡魂,最终走过接引之桥,来到他所在的世界,他的世界能够承受得起吗? 而且,这只是第一批,后面还会源源不断接引过来。 如此多的亡魂,根本就不可能承受得起…… 嗯? 这时他猛然感觉哪里不对,接引之桥接把诸天的亡魂,接到他所在的世界。 这岂不是说,他的所在的世界,乃是亡界? 即是幽冥? 这不对啊。 封青岩蹙着眉头。 自己的世界,怎么就成了亡界,成了幽冥?哦,应该是接引到自己所在世界的幽冥…… 原本他只想尝试走上接引之桥看看,想不到在接引之桥的最高处,竟然能够看到诸天万界,的确让他大开眼界。 而且诸天万界的确存在。 不过,他站在那里,也无法指引亡魂。 一阵后只好离开,以免接引之桥出现意外,就回到东山秘境里。 而诸天万界的万千少女,看到站在桥上的白衣风采,竟然转身离去了。 顿时伤心落泪,哭成一片。 我的郎君呐…… …… …… 第672章 此乃接引之桥(感谢林苏西的百万赏!) 映照在诸天的接引之桥上。 当那道风采照耀天下的白衣身影转身离开时,无数通天彻地的大能修士暗中松了口气,但是不知心里为何有莫名的失落。 他们微微蹙着眉头凝视接引之桥,难道是因桥上冠绝天下的白衣风采消失了? 或许世界会有不同,但是冠绝天下的风采却是一样的。 正因如此。 桥上的白衣风采才会惊艳诸天。 所以,即使桥上的白衣身影离开了,但是白衣风采却深深烙印在万界诸人的脑海里。 即使万年过去了,世界早已经沧海桑田,但是曾经站在桥上的白衣风采,却依旧浮现在世人的脑海里。 不曾消失过。 虽然说,不少修士都认为,乃是冠绝天下的风采消失的缘故,才会导致当时心里隐隐有些莫名的失落。但是,对于那些通天彻地的大能修士来说,那一刹那间的莫名失落,绝对不是因为冠绝天下的风采消失的缘故。 莫名的失落来自心里,更是来自灵魂。 准确来说。 乃是来自灵魂的失落。 当桥上的白衣身影消失,灵魂就失落,这说明什么? 这使不少通天彻地的大能修士心神有些骇然,看向接引之桥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那道白衣身影到底是何人? 为何他离开了,自己的灵魂却失落? “失落”一词能够说明很多,例如说明桥上的白衣人,对自己的灵魂并没有恶意。 还有,或许自己的灵魂,需要得到白衣人的认可…… 或许灵魂需要白衣人的存在…… 等等。 要不然,能够通天彻地的修士的灵魂岂会失落? 他们还有什么无法做到? 正因如此。 这些通天彻地的大能修士,心神才会震动,有些骇然。 他们基本可以确认,那白衣人绝对是诸天的无比存在,或许冥冥之中与自己的灵魂有说不清的关系。 庆幸的是,他们并没有感受到白衣人的恶意。 这终于让他们心里松了口气。 还有一些冠绝当世的修士,隐隐感觉到白衣人身上,或许隐藏着修行之路更高的境界。或许从白衣人身上,能够寻到修行之路更高的境界,可以让他们更进一步。 他们早在无数年前,就已经站在修行之路的尽头。 一直在寻找突破,以及寻找更高的境界。 但是千百万年来,他们始终无法突破,也寻不到更高的境界,绝望地认为路已经尽了。 他们已经站在修行的最高处,是无上的荣耀,亦是无奈的悲哀。 因为路已经尽了。 谁想到。 一座接引之桥映照诸天,接引诸天之亡魂时,同时给诸天万界带来了更高的境界,给修行之路带了无限的希望。 特别是在白衣身影出现时。 不少站在大世界修行之路最高处,早已经证实修行之路走到尽头的修士,见到桥上的白衣身影时,心神竟然在剧烈震动起来。 他们看到了白衣风采,也看到了修行之希望。 他们激动得浑身颤抖。 当然。 在白衣身影转身离开时,他们心里更加失落。 他们希望白衣身影的风采,能够一直照耀天下,照耀修行之路,让他们能够从风采中,窥视到修行之路更高的境界。 可惜白衣身影却离开了。 他们不知道白衣人是何人,但是白衣人却给他们带来了修行的希望,亦为他们走到尽头的修行之路,开辟出新的修行之路…… 因而他们尊称为白衣君。 在白衣君消失不久后,映照在天宇的接引之桥渐渐淡去。 无数正要登上接引之桥的亡魂,顿时怔在那里,犹如丢了魂般,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 它们痴痴地看向天宇,似乎在等待接引之桥再次出现。 但是接引之桥并没有再出现。 这让它们更加失落了。 不久后,便有不少亡魂哭泣起来,祈求接引之桥能够出现,把它们接引到彼岸去…… 天地间哭成一片般。 但是,令人不解的是,那些原本十分抗拒,死都不肯登上接引之桥的亡魂,本该是无比高兴才对。 但此刻,它们却十分失落,似乎自己失去了什么。 它们呆呆看着天宇。 在接引之桥消失时,它们的确感觉庆幸,终于不用去登什么接引之桥。 不用去那未知的世界…… 但是在接引之桥消失后,它们的内心却有失落。 “老祖,那接引之桥消失了,不是很好吗?”一位后人对着亡魂道,十分不解老祖明明十分抗拒,并不想走上接引之桥,但在接引之桥消失后,却一脸失落的样子。 老祖在痴痴地看着天宇。 心里空空的。 此刻,老祖蓦然间感觉到,或许自己留下来,并不是一件好事。半晌后,他才慢慢回神过来,看着后人都愕然不解看着自己,就带着些失落道:“或许登上接引之桥,走到那未知的世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老祖为何如此说?” 一名中年模样的后人惊讶道。 “接引之桥后,或许真是灵魂的最终归宿之地,未尝不是新的开始……”老祖想了想道,继续仰望着天宇,似乎在瞻仰着桥上的白衣风采般,“还有,我感觉我的内心,在希望我去追随他……” 老祖的后人闻言大惊不已。 毕竟老祖曾是叱咤风云上千年的恐怖人物,根本不把当世的巨头放在眼里,现在竟然说出要追随他人的话。 这是何等的惊人。 这时,就有一名后人忍不住道:“老祖所说的他,是?”后人说完就指指天宇,示意站在桥上的白衣人。 “可惜,可惜了。” 老祖没有回答,只是连连惋惜道,似乎自己错过了千载难逢机会。 而在此时。 懊悔的亡魂不少,皆是失落地看着天宇。 这一幕让无数修士看不明,明明就不想登上接引之桥,在接引之桥消失后,却懊悔了? 这是什么情况? 而且。 这些懊悔的亡魂,曾经皆是无比强大的存在,有不少是当时之世最恐怖的存在。 虽然死后只剩下神魂苟存,实力不比生前。 但是依然恐怖万分。 “倘若接引之桥再次现世,吾绝对不会有丝毫的迟疑,必定第一时间登上去。”有强大的亡魂如此道,期待接引之桥能够再次现世,送他送往灵魂向往的世界,以及追随曾经站在桥上的白衣人。 不论是接引之桥还是白衣人,皆在诸天万界引起巨大的震动。 即使接引之桥消失了,但震动依然没有消失,无数人在讨论着接引之桥,讨论着白衣人,讨论接引之桥后面的神秘世界。 更深一层则是讨论灵魂。 乃至有人讨论轮回。 东山秘境。 封青岩走下接引之桥,便把黑陶花盆放在一旁。 他转身凝视接引之桥,对接引之桥亦好奇不已,尽管是他亲手画出来,但他有些看不透的感觉。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接引之桥会映照诸天,把诸天的亡魂都接引过来了。 这种威力,的确出乎他的意外。 但是。 当他想到,接引之桥上,那数以百亿、千亿计的亡魂,就顿时头都大了。虽然自己所在世界的幽冥不算小,但是把千亿亡魂扔下去,可以想象是如何的拥挤…… 能装得下吗? 看来唯有轮回,方可源源不断地接引亡魂。 “回去吧。” 封青岩从思索中回神过来,便对着早化为青铜棺的黑陶花盆说,就见青铜棺猛然飞射而起,瞬间消失于视线。 当它再次出现时,已经化为一道飞光,往葬山飞射而去。全网 . 既然接引之桥已经映照诸天,轮回死城里的十二缕灰雾,亦走上了接引之桥,他的确应该离开了。至于十二缕灰雾,何时方能够走过来,就要看他什么时候把十六禁忌都收了。 彼岸花上一共有十六枚叶子。 而花叶永生不相见,只有所有的叶子掉落后,彼岸花才会盛开。 现在彼岸花只掉落五枚叶子,还剩下十一枚。 这三年多来,在天下之西出世了“青甲”和“相柳”两大禁忌,是时候去收服了。 禁忌逗留在人间越久,对天下的灾害就越大。 此刻。 他看了看接引之桥,就一步步走出秘境,在他正要一步跨出秘境时,却感觉身后的接引之桥不见了。 他心里一惊,猛然回头。 摘引之桥果然不见了。 他眉头大皱起来,冷冷扫视着秘境空间,依然没有发现接引之桥。 摘引之桥为何不见了? 是崩溃了,还是消失了? 不过,封青岩觉得倒不是崩溃,而是暂时消失而已。 但为何? 一阵过去了。 他依然没有寻到接引之桥,心里渐渐有些烦躁起来,但他毕竟是人间第一君子,内心很快就平静下来,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说完,就一步跨出秘境,回到东山上。 东君此刻见到封青岩,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只有阵阵的惊叹。但是,他依然想知道,照映在天宇上的是何桥,封圣为何会在桥上? 于是他就走上去问。 封青岩闻言微微有些意外,想不到接引之桥不仅映照诸天,还映照在人间天宇。 “此乃接引之桥,把迷失的魂接引回来……” 当封青岩说完,天下便隐隐知道了,原来映照在天宇上的桥,乃是接引亡魂的桥。 …… …… 第670章 迷失的魂 接引之桥映照天宇,亦映照诸天。 在肝肠寸断的《招魂》响后,无数亡魂不由自主地向接引之桥飘去。即使是大能级别的修士,亦无法把亡魂拉回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的亡魂,飘向神秘而诡异的接引之桥。 虽然他们看到“接引”二字,亦大概猜测到,架于天宇的神秘之桥乃是接引之桥。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接引之桥是通向何方,亲人的亡魂是否能归来…… “我不要去!” 接引之桥前,有强大的亡魂大喊道,正在疯狂挣扎下来。但是,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着,根本就挣脱不得…… 最后一点点飘上接引之桥。 而接引之桥前。 此刻聚集不少强大的修士,他们死死拉着亲人的亡魂,但是最终还是拉不住。当招魂响起后,他们感觉不再是拉着亲人的亡魂,而是拉着一整个神秘而强大的世界,他们根本就拉不动…… “老祖!” “太爷!” 无数修士在大喊。 可惜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的亡魂飘上接引之桥。 不管你曾经是神,是仙,还是魔,但在接引之桥前,你只是一个亡魂,毫无反抗之力。 即使是再强大无匹的亡魂,面对接引之桥都渺小如尘埃。 “这接引之桥到底是什么桥?为何要接引亡魂?” 有修士怒气冲冲道。 “或许,接引之桥乃是通向亡魂的最后归宿之地吧。”倒是有修士平静道,并没有太过抗拒接引之桥。 在冥冥之中,他感觉亡魂登上接引之桥,并不一定是件坏事。 “哼,装神弄鬼!” 有强大的修士,迸发出致命一击,朝接引之桥斩去。但是接引之桥纹丝不动,似乎与他们不在同一个时空般。 这让他们十分不解,明明可以接引亡魂,明明就在眼前,为何感觉不在同一个时空呢? 在诸天万界中。 有无数修士欲斩断接引之桥,但是接引之桥依然映照诸天,无人能够震撼分毫。 这让修士越来越好奇,很想知道接引之桥到底通向何方。 于是就有修士神魂出窍,主动朝接引之桥飘去,但是登上接引之桥,就彻底无法回来。不论接引之桥前的修士如何呼喊,桥上的亡魂皆是茫然无知,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 “陈兄?” “陈兄?” 不少修士在大喊,但是神魂出窍的陈兄,登上接引之桥后,就彻底成为一个亡魂。 他呆呆站在接引之桥上,一脸茫然呆滞的样子。 “这?” “这是怎么回来?” “不是说,这接引之桥只接引亡魂吗?为何陈兄的神魂登桥后,就彻底变成亡魂了?” 此刻不少修士骇然,再次被接引之桥惊骇。 “快把陈兄救回来。” 有修士急道。 “还请长老用捆仙绳,把陈兄的神魂拉回来。”有修士向一名老者请求,或许现在只有捆仙绳,方能够把陈兄从接引之桥拉回来了。 那名老者凝视接引之桥,眉头微微蹙起来,接着目光就落在陈兄的神魂上。他隐约感受到陈兄的神魂,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似乎彻底失去意志般。 犹如一个亡魂般。 “捆!” 此刻老者蓦然一喝,身后就飞出一条金光闪闪的仙绳,猛然朝接引之桥上的陈兄飞射而去。但是,在捆仙绳正在登上接引之桥时,却被一层无形的力量阻挡了。 捆仙绳根本无法飞上接引之桥。 “破!” 那老者大喝一声,捆仙绳猛然迸发出灿烂金光,令四周的修士皆倒退数步,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但是捆仙绳,依然无法破开无形的束缚。 “这、这,就连捆仙绳都无法登上接引之桥吗?”有不少修士骇然道,想不到接引之桥如此恐怖,毕竟捆仙绳乃是十大仙器之一。 “陈兄岂不是……” 有修士脸色发白道。 “唉,陈兄冲动了。”有修士只能摇头,看向接引之桥上的陈兄,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接引之桥上,陈兄茫然往走去。 此刻,曾经强大的修士陈兄,犹如普通亡魂般,与诸多的亡魂往深处走去,渐渐消失于众人的眼里。 “这接引之桥,真的通向灵魂的最后归宿之地?” 有修士茫然问。 他只看到接引之桥的可怕,不可逆转,不可破坏…… 但是众人却在冥冥之中感觉到,接引之桥便是通向灵魂最后归宿之地的桥梁。 那里是灵魂的最终安息之地。 而越是强大的亡魂,越是不敢走上接引之桥,似乎接引之桥上有什么恐怖存在般。 但是。 天下间没有人能够逃脱接引。 只要接引之桥出现,招魂响起时,便是亡魂的离开之日。 无人能够逆转。 无魂能够逃脱。 此刻。 接引之桥依然映照在诸天。 封青岩依然不知道接引之桥映照诸天,还接引了诸多的亡魂。他现在只看到,轮回死城里的十二缕灰雾,终于飘上接引之桥了。 这让他松了口气。 这两三年来,他做了那么多,一切只为了接引十二缕灰雾。现在十二缕灰雾终于登上接引之桥,即将被接引到他的世界来,让他彻底松了口气。 不过,他却看到灰雾飘得很慢很慢,似乎永远都无法飘到自己的世界,让他眉头猛然皱起来。按照灰雾飘来的速度,不要说是几年,即使是几千上万年,都不可能飘得过来。 而且。 他还感觉到灰雾迷路了。 这…… 他有些怔住了。 这只是桥啊,只有一个方向,还能够迷路? 他看到灰雾在接引之桥上飘来飘去,犹如在打转般,时而飘左,时而飘右,时而前行,时而后退…… 它们似乎真的迷路了。 此刻。 封青岩完全不想说话。 他不仅不想说话,还不想去看,免得被气到了。 一阵后。 他再去看,发现灰雾果然是迷路了,根本没有朝接引之桥的这一端飘来。 呼—— 他深深地吐了口气。 十二缕灰雾还是在打转,似乎无比的茫然。 片刻后,他却有些惊讶起来,隐约看到十二缕灰雾后,浮现着一些淡淡的影子。 影子模糊不清,看起来像是亡魂。 而且的确是亡魂。 这时封青岩有些惊讶起来,为何接引之桥有亡魂? 他记得十三座轮回死城里,只有十二缕灰雾,并没有其他亡魂存在,那么它们是从何处来? 又是如何登上接引之桥? 封青岩仔细观察起来,自己并没有看错,灰雾后面的淡淡影子,的确是亡魂。 “奇怪了,这些亡魂从哪里来的?” 封青岩蹙着眉头。 难道轮回死城里,还隐藏着他之前不曾发现的亡魂? 但是,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这些亡魂看起来十分普通,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不可能躲得过他的“破虚见微”神通。 倘若不是来自轮回死城,那么又来自哪里? 随着时间的过去。 他看到灰雾后面的亡魂越来越多。 此刻他更加惊讶了,根本就想不明白亡魂来自哪里,又是如何登上接引之桥。 而且,他并不想接引他们,他只想接引十二缕灰雾。 一个时辰后。 封青岩有些愕然站在那里。 接引之桥上的亡魂,已经不是一个“多”字可以形容,而是多到密密麻麻看不清。 他只是大概估量一下,亡魂之数就已经超过一亿。 但是在亡魂后面。 还有更加他看不到尽头的亡魂,似乎源源不断地登上接引之桥。 这是数以百亿,千亿,万亿? 接引之桥竟然装得下来? 他没有想到,看起来只有三丈宽的接引之桥,竟然能够装下数以百亿、千亿的亡魂? 这些亡魂都有一个特征,就是茫然、麻木、呆滞…… 它们似乎神志不清般。 还有。 它们都迷路了。 所以,它们有可能永远都不走到接引之桥的另一端,有可能一直在那里飘来飘去。 倘若只有十二缕灰雾迷雾,或许封青岩并不觉得意外。 但是,数以百亿、千亿的亡魂都迷路,且一个个神志不清,目光呆滞,脸色茫然而麻木。 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接引之桥只有一个方向,只需要顺着桥走来就行了。 但是眼前的亡魂皆没有意识,似乎并不懂得往桥的那一端走去,只凭本能飘来飘去。 倘若能够凭本能,起码会有大半的亡魂,能够成功飘过来。 但并不是。 所以,他隐约觉得接引之桥有问题,可是接引之桥还有什么问题? 他并没有看出接引之桥有问题。 接引之桥是完美的。 但是,不管接引之桥是不是完美,他都不得不认真审视起来。 他审视了一遍又一遍,接引之桥依然没有问题。 那么问题有可能不是出在接引之桥上。 “难道是圣曲招魂出了问?” 封青岩苦苦思索。 倘若圣曲《招魂》出了问题,就不会招来如此多的亡魂,所以也不是圣曲《招魂》出了问题。 那会是什么? 良久。 他还是没有发现问题所在,只能去观察桥上亡魂,希望从它们身上发什么端倪。 不过,他的目光始终隔着无穷时空,并不能清晰观察到一切。 只知道所有的亡魂都迷失在桥上。 但是桥上只有一个方向。 “为何会迷失?” 封青岩认真思索,是亡魂的主观迷失,还是外界客观存在的东西,影响到它们迷失? 似乎不管亡魂是强是弱,皆是迷失了。 它们只在接引之桥是徘徊。 是不愿继续前行? 还是有什么东西阻止什么前行? 既然接引之桥是接引亡魂,应该桥上不存在什么东西,阻止亡魂前行。 那么是不愿前行? 不应该啊。 倘若是不愿前行,又因何? 或许是它们迷失了,在桥上没有了指引? 这时封青岩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在他眼里,接引之桥只是一座桥,只有一个方向。 只需前行即可。 但是在亡魂的眼里呢? 或许他之所见与亡魂之所见并不一样。 这倒是有几分可能。 但是。 他觉得更关键的,可能是接引之桥上,缺少了对亡魂的指引,所以亡魂才会迷失。 圣曲《招魂》的作用,或许只是把亡魂呼唤到桥上,所以《招魂》只是亡魂未登接引之桥时的指引。 而在亡魂登上接引之桥后,就缺少了指引。 所以迷失了。 这个分析可以说得过去。 但是,桥上的指引是什么?幽冥,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指引亡魂? 此刻封青岩认真思索起来,并参与上世的地府,最终得到一个答案,便是彼岸花。 在前世的地府里。 彼岸花开在黄泉路上,也开在奈何桥前,亡魂则顺着彼岸花,走向幽冥之狱…… 所以彼岸花对亡魂来说,乃是起到指引与安慰之用。 因为彼岸花的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让亡魂可以奈何桥上最后回望。 那是亡魂对人间最后的留恋。 此刻。 封青岩的眉头却大皱起来。 难道无数亡魂迷失在接引之桥上,乃是因为缺少彼岸花的指引?可是,这只是接引之桥,而不是奈何桥,一定需要彼岸花? 按理来说。 接引之桥的作用,大概相当于黄泉路而已。 这时封青岩苦笑一下,奈何桥前可以没有彼岸花,但是黄泉路却不能缺彼岸花。あ < 他大概搞明白了。 亡魂为何会迷失在接引之桥上。 既然是彼岸花,那只是小事,黑陶花盆里便有一株…… “花来——” 封青岩喝道。 此刻。 一口青铜棺飞出葬山,瞬间破开层层空间而来,出现在东山之上。 正在东君震撼以及愕然时,就见青铜棺瞬间消失不见,似乎就没入了秘境。 而在封青岩身前,青铜棺化为黑陶花盆。 此刻封青岩捧起黑陶花盆,放在接引之桥上,但是桥上的亡魂依然迷失,还是没有找到路般。 一个个茫然无知。 难道猜错了? 封青岩有些疑惑起来。 他看了看黑陶花盆,是彼岸花未开的缘故,还是彼岸花太少了? 或者二者兼有? 倘若真如他猜测般,岂不是说,他需要收服十六禁忌,待彼岸花绽放后,接引之桥上的亡魂方能够走过来? 此刻捧起黑陶花盆,凝视一阵接引之桥后,就尝试走上去。 当他走上去时,接引之桥微微震动一下,但是并没有崩溃。于是,他一步步走上去,但是接引之桥的震动变得强烈了。 他走得越高,接引之桥震动得越剧烈。 他不得不停下。 …… 第672章 此乃接引之桥(感谢林苏西的百万赏!) 映照在诸天的接引之桥上。 当那道风采照耀天下的白衣身影转身离开时,无数通天彻地的大能修士暗中松了口气,但是不知心里为何有莫名的失落。 他们微微蹙着眉头凝视接引之桥,难道是因桥上冠绝天下的白衣风采消失了? 或许世界会有不同,但是冠绝天下的风采却是一样的。 正因如此。 桥上的白衣风采才会惊艳诸天。 所以,即使桥上的白衣身影离开了,但是白衣风采却深深烙印在万界诸人的脑海里。 即使万年过去了,世界早已经沧海桑田,但是曾经站在桥上的白衣风采,却依旧浮现在世人的脑海里。 不曾消失过。 虽然说,不少修士都认为,乃是冠绝天下的风采消失的缘故,才会导致当时心里隐隐有些莫名的失落。但是,对于那些通天彻地的大能修士来说,那一刹那间的莫名失落,绝对不是因为冠绝天下的风采消失的缘故。 莫名的失落来自心里,更是来自灵魂。 准确来说。 乃是来自灵魂的失落。 当桥上的白衣身影消失,灵魂就失落,这说明什么? 这使不少通天彻地的大能修士心神有些骇然,看向接引之桥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那道白衣身影到底是何人? 为何他离开了,自己的灵魂却失落? “失落”一词能够说明很多,例如说明桥上的白衣人,对自己的灵魂并没有恶意。 还有,或许自己的灵魂,需要得到白衣人的认可…… 或许灵魂需要白衣人的存在…… 等等。 要不然,能够通天彻地的修士的灵魂岂会失落? 他们还有什么无法做到? 正因如此。 这些通天彻地的大能修士,心神才会震动,有些骇然。 他们基本可以确认,那白衣人绝对是诸天的无比存在,或许冥冥之中与自己的灵魂有说不清的关系。 庆幸的是,他们并没有感受到白衣人的恶意。 这终于让他们心里松了口气。 还有一些冠绝当世的修士,隐隐感觉到白衣人身上,或许隐藏着修行之路更高的境界。或许从白衣人身上,能够寻到修行之路更高的境界,可以让他们更进一步。 他们早在无数年前,就已经站在修行之路的尽头。 一直在寻找突破,以及寻找更高的境界。 但是千百万年来,他们始终无法突破,也寻不到更高的境界,绝望地认为路已经尽了。全网 . 他们已经站在修行的最高处,是无上的荣耀,亦是无奈的悲哀。 因为路已经尽了。 谁想到。 一座接引之桥映照诸天,接引诸天之亡魂时,同时给诸天万界带来了更高的境界,给修行之路带了无限的希望。 特别是在白衣身影出现时。 不少站在大世界修行之路最高处,早已经证实修行之路走到尽头的修士,见到桥上的白衣身影时,心神竟然在剧烈震动起来。 他们看到了白衣风采,也看到了修行之希望。 他们激动得浑身颤抖。 当然。 在白衣身影转身离开时,他们心里更加失落。 他们希望白衣身影的风采,能够一直照耀天下,照耀修行之路,让他们能够从风采中,窥视到修行之路更高的境界。 可惜白衣身影却离开了。 他们不知道白衣人是何人,但是白衣人却给他们带来了修行的希望,亦为他们走到尽头的修行之路,开辟出新的修行之路…… 因而他们尊称为白衣君。 在白衣君消失不久后,映照在天宇的接引之桥渐渐淡去。 无数正要登上接引之桥的亡魂,顿时怔在那里,犹如丢了魂般,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 它们痴痴地看向天宇,似乎在等待接引之桥再次出现。 但是接引之桥并没有再出现。 这让它们更加失落了。 不久后,便有不少亡魂哭泣起来,祈求接引之桥能够出现,把它们接引到彼岸去…… 天地间哭成一片般。 但是,令人不解的是,那些原本十分抗拒,死都不肯登上接引之桥的亡魂,本该是无比高兴才对。 但此刻,它们却十分失落,似乎自己失去了什么。 它们呆呆看着天宇。 在接引之桥消失时,它们的确感觉庆幸,终于不用去登什么接引之桥。 不用去那未知的世界…… 但是在接引之桥消失后,它们的内心却有失落。 “老祖,那接引之桥消失了,不是很好吗?”一位后人对着亡魂道,十分不解老祖明明十分抗拒,并不想走上接引之桥,但在接引之桥消失后,却一脸失落的样子。 老祖在痴痴地看着天宇。 心里空空的。 此刻,老祖蓦然间感觉到,或许自己留下来,并不是一件好事。半晌后,他才慢慢回神过来,看着后人都愕然不解看着自己,就带着些失落道:“或许登上接引之桥,走到那未知的世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老祖为何如此说?” 一名中年模样的后人惊讶道。 “接引之桥后,或许真是灵魂的最终归宿之地,未尝不是新的开始……”老祖想了想道,继续仰望着天宇,似乎在瞻仰着桥上的白衣风采般,“还有,我感觉我的内心,在希望我去追随他……” 老祖的后人闻言大惊不已。 毕竟老祖曾是叱咤风云上千年的恐怖人物,根本不把当世的巨头放在眼里,现在竟然说出要追随他人的话。 这是何等的惊人。 这时,就有一名后人忍不住道:“老祖所说的他,是?”后人说完就指指天宇,示意站在桥上的白衣人。 “可惜,可惜了。” 老祖没有回答,只是连连惋惜道,似乎自己错过了千载难逢机会。 而在此时。 懊悔的亡魂不少,皆是失落地看着天宇。 这一幕让无数修士看不明,明明就不想登上接引之桥,在接引之桥消失后,却懊悔了? 这是什么情况? 而且。 这些懊悔的亡魂,曾经皆是无比强大的存在,有不少是当时之世最恐怖的存在。 虽然死后只剩下神魂苟存,实力不比生前。 但是依然恐怖万分。 “倘若接引之桥再次现世,吾绝对不会有丝毫的迟疑,必定第一时间登上去。”有强大的亡魂如此道,期待接引之桥能够再次现世,送他送往灵魂向往的世界,以及追随曾经站在桥上的白衣人。 不论是接引之桥还是白衣人,皆在诸天万界引起巨大的震动。 即使接引之桥消失了,但震动依然没有消失,无数人在讨论着接引之桥,讨论着白衣人,讨论接引之桥后面的神秘世界。 更深一层则是讨论灵魂。 乃至有人讨论轮回。 东山秘境。 封青岩走下接引之桥,便把黑陶花盆放在一旁。 他转身凝视接引之桥,对接引之桥亦好奇不已,尽管是他亲手画出来,但他有些看不透的感觉。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接引之桥会映照诸天,把诸天的亡魂都接引过来了。 这种威力,的确出乎他的意外。 但是。 当他想到,接引之桥上,那数以百亿、千亿计的亡魂,就顿时头都大了。虽然自己所在世界的幽冥不算小,但是把千亿亡魂扔下去,可以想象是如何的拥挤…… 能装得下吗? 看来唯有轮回,方可源源不断地接引亡魂。 “回去吧。” 封青岩从思索中回神过来,便对着早化为青铜棺的黑陶花盆说,就见青铜棺猛然飞射而起,瞬间消失于视线。 当它再次出现时,已经化为一道飞光,往葬山飞射而去。 既然接引之桥已经映照诸天,轮回死城里的十二缕灰雾,亦走上了接引之桥,他的确应该离开了。至于十二缕灰雾,何时方能够走过来,就要看他什么时候把十六禁忌都收了。 彼岸花上一共有十六枚叶子。 而花叶永生不相见,只有所有的叶子掉落后,彼岸花才会盛开。 现在彼岸花只掉落五枚叶子,还剩下十一枚。 这三年多来,在天下之西出世了“青甲”和“相柳”两大禁忌,是时候去收服了。 禁忌逗留在人间越久,对天下的灾害就越大。 此刻。 他看了看接引之桥,就一步步走出秘境,在他正要一步跨出秘境时,却感觉身后的接引之桥不见了。 他心里一惊,猛然回头。 摘引之桥果然不见了。 他眉头大皱起来,冷冷扫视着秘境空间,依然没有发现接引之桥。 摘引之桥为何不见了? 是崩溃了,还是消失了? 不过,封青岩觉得倒不是崩溃,而是暂时消失而已。 但为何? 一阵过去了。 他依然没有寻到接引之桥,心里渐渐有些烦躁起来,但他毕竟是人间第一君子,内心很快就平静下来,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说完,就一步跨出秘境,回到东山上。 东君此刻见到封青岩,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只有阵阵的惊叹。但是,他依然想知道,照映在天宇上的是何桥,封圣为何会在桥上? 于是他就走上去问。 封青岩闻言微微有些意外,想不到接引之桥不仅映照诸天,还映照在人间天宇。 “此乃接引之桥,把迷失的魂接引回来……” 当封青岩说完,天下便隐隐知道了,原来映照在天宇上的桥,乃是接引亡魂的桥。 …… …… 第673章 天皇的妹妹(感谢林苏西的白银盟) 封青岩离开了东山。 但是,他没有回葬山,而是朝东而行,来到死气沉沉的东海上。 这时的东海,不仅死气沉沉,还弥漫着淡淡的死气,犹如一片死海般,让人看着有些心痛。 而东海水族,在东海死后,不得不搬迁。 他久久看着东海,拿出失去光泽的盘龙砚,说:“你是随着我行走天下,还是想回到东海?” 此刻盘龙砚不说话,但是它却猛然坠落。 噗! 盘龙砚坠落在海里消失不见。 封青岩失神片刻,就随之释然,蓦然一笑道:“希望有一天,我还能够再看到你。” 盘龙砚没有回应,东海亦没有回应。 彻底死了。 “东海龙魂,再见!” 封青岩踏空而去。 他,依然没有回葬山,而是往云梦泽而去。 而在此刻,盘龙砚渐渐坠落在海底,为淤泥所覆盖,或许永远都不可能重见天日。 但是。 这是它的选择。 它知道,跟随封青岩行走天下,或许总会有一日,会重新绽放万丈光彩。 但是它舍不得东海,东海亦是它的家。 既然东海死了。 那么东海就是它的墓…… 在封青岩走出东海时,他就落在地面,整理衣冠,朝东海恭敬一拜,随之往云梦泽而去。 而死去的盘龙砚,则流出两滴青泪。 青色的泪。 泪,不是咸的,是苦的。 从此以后,原本是咸咸的东海,变成了苦苦的东海。 世人称之为苦海。 封青岩离开东海后,前往云梦泽的速度很快很快,只用一天的时间就赶到云梦泽了。 此刻他站在云梦泽前,眺望着死气沉沉云泽。 心里歉意万分。 “你来干什么?” 一道冷冷的声音,从云泽的云海中落下,“云泽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云梦泽的云海上,有一道精神萎靡的白衣身影。 正是云中君。 此刻的云中君,已经不复往前风采照人的云中君,他长发凌乱散披着,长长的白衣松垮垮披着,低着脑袋侧头看向云海下的封青岩。 虽然他的脸上并没有怒意,但是十分冰冷。 封青岩并没有看到云中君,但是可从云中君的声音中,看得出他此刻十分不受欢迎。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 但是他理解。 这时,他认真一礼,对着云中君道:“本来,青岩只想借‘梦’字一用,但是‘梦’字却无法借。”全网 . “你什么意思?” 云中君冷声道,声音中没有半点情感,“你强行取走了‘梦’字,还好意思说‘梦’字无法取走?倘若‘梦’字真无法取走,那‘梦’字呢?那我的云梦泽,为何会变成如此样子呢?还请封圣解释清楚。” “‘梦’字只能取,不能借,取走了,就再无法还回来了。”封青岩感叹一声,声音带着歉意道,“原本青岩还想借走一用,谁知道一用完,神来笔便完全破碎了。” “破碎了?” 云中君心痛无比,犹如千刀万剐般。 原本他心中还有几分奢求,希望封青岩所说的“借”,真的是借,而不是取。 希望还有还回的一日。 但是现在,神来笔破碎了,即是“梦”字破碎,根本就无法还回来。 难道云梦泽,从此只能是云泽? 他心痛万分。 此刻,痛得他面目有些狰狞起来…… 封青岩隐隐听到,云海中传落低吟的痛苦声,沉默着不说话。不管如何,他都要向云中君说清楚,尽管“梦”字破碎了。 “虽然梦字破碎了,但是梦字的梦幻之力,还在。” 良久后,封青岩开声道。 “在哪里?” 云中君似在低吼,透着几分焦急,几分期待。 期待梦幻之力,能够恢复云梦泽的样子。 “在那接引之桥上。” 封青岩道。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云中君痛苦万分道。 在接引之桥映照天宇时,他岂会看不到?又岂会感受不到接引之桥上,那浓郁的梦幻气息? 可他还在期待着…… 但现在破灭了。 “那接引之桥是你画出来的?”云中君捂着胸口,脸上带着痛苦道,“你画这接引之桥,是为了什么?你为了接引之桥,便要牺牲云梦泽的梦字?你可知道,梦字对我对云梦泽的意义?梦字,乃是云梦泽的魂,是我云翳的梦……” “可你,却为了接引之桥,却亲手毁了云梦泽的梦字!” “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 “倘若没有,走吧,我云翳再不想见到你……” 云中君在云海上道,依然没有走下来,更不想与封青岩见面。 “这,的确是青岩错了。”封青岩沉吟一下道,“所以,青岩打算用自己的微薄之力,看能不能复活云梦泽,也算是青岩的弥补吧。” “哈哈——” 此刻云中君大笑不已,笑声中带着些嘲讽。 倘若封圣没有取走云梦泽的梦字,他还会对封圣有几分敬意,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必要了。 倘若不是欺他善良,云梦泽的梦字,如何会被人取走? 敢问问世人。 谁能够从剑圣楚白手中,取走剑圣的剑? 谁敢取剑圣的剑,谁便是剑圣的敌人,绝对不死不休。 而他云翳,有与封圣不死不休吗? 难道梦字破碎了,都不能让他嘲讽封圣几句,发发牢骚吗? 自然可以。 封青岩在平静接受。 “你能复活?你又如何复活?” 云中君嘲笑道,依然侧低着脑袋,斜看着云海下的封青岩,“即使我云某,身为云梦泽之神,也无法做到。虽然说,你乃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但是虚圣始终是虚圣,不是圣人。而且,我告诉你,即使是圣人,亦不一定能够复活云梦泽,你一个虚圣如何复活?” “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云中君送客道。 而在此时。 一道身影从巫山境走出来,一步步来到云梦泽的云海中。 此刻她却没有理会云中君,而是朝云海下的封青岩走来,正是巫山神女阿衡…… 她久久看着封青岩。 封青岩心里有些诧异,便没有失礼,见礼道:“见过阿衡。” 但阿衡却失礼了,还是呆呆看着封青岩。 这不仅让封青岩有些惊讶,就连云海中的云中君,亦十分意外。 “老师。” 云中君忍不住轻呼一声。 但是,阿衡依然失礼,失神,久久看着封青岩。 她隐约从封青岩的身上,感受到了哥哥的气息,似乎哥哥曾经出现在封圣身上。 当然。 她自然不会认为封圣便是哥哥,只是封圣身上有哥哥的气息而已。 此刻云中君忍不住从云海中走下来,来到阿衡身边,再次轻呼,道:“老师。” 但是阿衡依然没有回应。 封青岩没有动。 虽然青岩上,阿衡是在看着他,但是他感觉上,阿衡并不像是在看他…… 似乎在看另一人。 “哼!” 此刻云中君冷哼一声。 封青岩只是微笑以对,云中君肯与他见面,乃是一件好事。 但在此时。 阿衡却流泪了。 泪水哗啦啦地流下来。 云中君见到,心里顿时慌,手足无措站在身后,不知道该做什么。而且,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师哭,还是痴痴地看着一个男子哭…… 他的心更痛了。 之前是千刀万剐,现在是万箭穿心。 呃…… 封青岩亦有些怔住了。 这看起来,分明就是一个痴情女子的哭泣啊。 可是他和阿衡才见面几次? 而且。 他觉得阿衡并不是为他哭。 可是,不为他,是为何人?他说出来,有人会相信吗?即使是云中君,也不会相信。 所以云中君眼睛迅速通红,扭头别过脸去了。 “阿衡。” 封青岩忍不住道。 倘若继续让阿衡哭下去,他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但是,阿衡却猛然扑入他怀里,紧紧抱住他,放声大哭。 封青岩怔住了,一双手无处安放,只好放在半空中。 云中君则是伤心不已。 亦流泪了。 他回头看了看,便满脸痛苦道:“老师,弟子祝福你……” 说完,他就踏空而去。 但是,身影十分狼狈,还差点一个踉跄,从云海中栽下来。 封青岩闻言忍不住翻白眼。 这,似乎真的洗不掉了,心里颇有些无奈,但亦有些好奇起来。他身为被人违心祝福之人,自然感受到阿衡对他,并没有什么爱意,反倒是亲情之意,似乎在抱着哥哥般。 “哥哥,小白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阿衡紧紧抱着封青岩道哭道,哭声中有着无尽的委屈,令人伤心不已。 封青岩叹息一声。 不知是因为阿衡错把他当哥哥,还是阿衡…… 封青岩还是没有动,任由阿衡放纵哭着,他感受到阿衡无比压抑,似乎压制了不知多少万年。 倘若继续压制下去,恐怕会出事了。 良久后。 封青岩感觉到阿衡的情绪,渐渐开始平息了,就道:“阿衡,我并不是你的兄长,我是封青岩。” 阿衡闻言,猛然回神过来。 她脸上的泪水,迅速消失不见,但眼睛依然通红…… 此刻她退后几步,眼睛通红带着歉意道:“还望封圣见谅,是小白一时失神了。” “没关系。” 封青岩道。 “敢问封圣,可是身上在不久前,出现过不曾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阿衡带着些紧张和期待道,生怕说出一个“不”字。 封青岩沉默一下,便道:“正是,就在不久前的一个夜晚。” 此刻,阿衡浑身颤抖起来,泪水不争气地流下,喃道:“不是错觉,不是错觉,真的是哥哥,真的是哥哥……” 而在此时。 封青岩心中震惊不已,天皇竟然是阿衡的哥哥? 这? 那阿衡岂不是太古时代的老不死? 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还有,怪不得阿衡知道天皇的存在,还知道天皇的不少事迹…… “阿衡,天皇是你的哥哥?” 封青岩忍不住问。 “是,但是,我与哥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 阿衡一边擦着泪水一边道,此刻脸上犹如绽放的花朵般,但是让人更加心痛。 “这……” 封青岩心中震撼不已。 “还请封圣莫要说出去。” 阿衡道。 封青岩点点头,想要问些什么,但是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开口,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最后他道:“阿衡还记得太古诸事吗?” “不记得了。” 阿衡十分干脆的回答,让封青岩的嘴巴合不上来。 “那阿衡是如何从太古活到现在?” 封青岩好奇问。 “太古?”阿衡微微愣了一下,就笑道:“你猜测?” 此刻她犹如少女般,蹦蹦跳跳走了,让封青岩一时之间无法回神过来,犹如在风中凌乱般。 而在云海中。 云中君又哭又笑,心情所谓一起一落,此刻见到封青岩,没有那么可恶了。 但还得小心。 原来老师是把封圣当成哥哥了。 这时他有些诧异起来,还是第一次知道老师还有哥哥,听封圣之言,似乎老师的哥哥乃是天皇…… 这天皇二字倒是霸气侧漏,但为何没有听说过“天皇”的传说? 此刻云中君有些诧异起来。 “云翳,请封圣复活云梦泽,或许封圣还真有办法。” 阿衡的声音传来。 此刻她已经恢复过来了。 “封圣有办法?” 云中君猛然一愣,有些不敢相信。 “为师只是说或许有。”衡沉吟一下传音道,“倘若这个天下,还有人能够复活云梦泽,便只有封圣了。” 云中君沉默不言。 虽然他不想再见到封圣,但是为了云梦泽,再见一次又如何? 此刻他从云海走下来,来到封青岩身前,一礼道:“还请封圣复活云梦泽,云翳感激不尽。” “云中君客气了,复活云梦泽乃是青岩之职责。”封青岩道,“但是,青岩也没有几分把握,还望云中君莫要太过期待了。总之,青岩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复活云梦泽……”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请封圣尽力即可。” 云中君望着云梦泽有些哀伤道。 此刻,封青岩没有多说什么,一步步走云梦泽的天空。 在空中一边走一边看,把云梦泽转了一圈后,指头上蓦然破开一个小洞,有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帝血冒出,随之往死去的云梦泽洒下一滴滴帝血…… …… …… 第674章 它们一直是死的…… 云梦泽上。 封青岩洒落了三滴帝血。 但是此刻,云中君的眉头猛然皱起来,这就是封圣的办法?他有种被人戏弄般的感觉,心里顿时怒不可遏。 几滴血便想复活云梦泽? 即使是圣血都不太可能,况且封圣只是虚圣。 在他正要上前质问时,心里却隐隐有些悸动,似乎天地间弥漫着恐怖至极的气息。这气息十分复杂,并不单单是恐怖,似乎还蕴藏着至高无比,以及磅礴无比的生机等气息。 这是什么气息? 云中君心里惊讶时,也有些骇然,立时警惕起来。此刻,他冷眼环顾一周,发现那复杂的恐怖气息,似乎是从脚下传来。 犹如大水般,几乎瞬间就漫延了整个云梦泽。 而源头。 似乎正是封圣之血,所滴落的位置。 难道是封圣之血? 他心里有些震惊起来。 可封圣只是虚圣,其血勉强算得上圣血,威力不可能如此恐怖才对。此刻,他满脸疑惑不解,就见那漫延而开的恐怖气息,竟然在缓缓驱除云梦泽中的死气。 他心里惊喜万分,难道云梦泽真能够复活过来? 三滴帝血滴落,血中蕴藏着的帝威犹如大水般,在云梦泽里迅速漫延,缓缓驱除与云梦泽融为一体的死气。 正是因为死气与云梦泽融为一体,才让阿衡和云中君都手足无措,尝试无数办法都无法让其复活过来。 这就是云中君死心的缘故。 但是此刻。 他看到封圣真能够驱除云梦泽的死气,整个人顿时变得激动不已。云梦泽乃是他的封神之地,与他休戚与共,甚至可以说是血肉相连,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云梦泽死去? 在云梦泽中,淡淡的帝威在弥漫,一层层的死气从泥泽下升起…… 但是死气源源不断,似乎根本就不可能彻底驱除般,令封青岩的眉头大皱起来。他细细审视云梦泽,发现云梦泽不仅仅与死气融为一体般,似乎本身就是死气的源头。 云梦泽似乎彻底死了。 这时他从空中走落,伸手抓起一把淤泥观察,看到淤泥中蕴藏着淡淡的死气。当他驱除淤泥中的死气后,发现淤泥有些古怪,依然给人死气沉沉的感觉。 按理来说,淤泥驱除死气后,应该恢复原样才对。 但是淤泥并没有。 此刻他抬头环顾一周,发看帝血正在缓缓驱除死气,似乎总会有一天,会彻底把云梦泽的死气驱除干净。 在云中君看来便是如此。 但是。 在封青岩眼里,却十分不乐观。 按理来说,他的帝血是可以驱除死气,还能够一定程度地恢复云梦泽的生机。但实际情况,云梦泽似乎还隐藏着他暂时不知道的事情,才会导致帝血无法彻底驱除死气…… 此刻他仔细审视着手中的淤泥,越来越觉察到淤泥不对劲。 片刻后。 他来到上百里外的一处沼泽中,抓住一把淤泥仔细观察。 这些淤泥依然有问题,十分有问题。 它们十分不对劲。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看,希望能够观察淤泥,发现淤泥的问题所在。但是渐渐地,他有些惊心起来,隐约觉察到云梦泽的问题所在。 不久后。 云中君也看到封青岩的神情有些不对,心中猛然咯噔一下。 难道无法复活云梦泽? 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他看到封青岩还在研究云梦泽的淤泥,且脸色越来越凝重,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他十分疑惑,封圣研究淤泥干什么? 这些淤泥里,不就是隐藏着淡淡死气的吗?只需要驱除干净即可…… 他沉吟一下就走来。 这时,他看到封圣凝视着手中的淤泥不动,并没有贸然出声打扰。 半晌后,就见封圣猛然掠出上百里,又抓起一把淤泥凝视起来,大概十数息放下,又到另外一处抓起淤泥凝视…… 这样十余次后,封圣终于洗手了。 但是。 封圣的脸色十分凝重。 这让云中君心里越来越不安,隐隐有些颤抖起来,云梦泽终究还是无法复活吗? 他再次走来,声音带着些颤抖道:“封圣,云梦泽无法活过来吗?” 此刻,封青岩沉默地扫了一眼云梦泽,道:“云中君,是青岩无能,怕是无法复活云梦泽。其实……” 云中君的身子猛然摇晃一下,心中痛苦万分。 “其实云梦泽早就死了。” 封青岩叹息中带着些不解道,观过他仔细的观察,以及使出“破虚见微”神通观看,发现云梦泽早已经死了。 是死在他取走“梦”字前,或许之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 “你说什么?” 云中君痛苦中带着疑惑。 “我是说,其实在我取走梦字时,云梦泽就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 封青岩道。 “封圣,你无法复活云梦泽,我云翳并不怪你,但是你不该为了推卸责任,就说云梦泽早就已经死了。” 云中君痛苦中带着愤然。 “我不是推卸责任,而是云梦泽的确早就死了。” 封青岩摇摇头,对着云中君道:“我封青岩何须推卸责任?而且,我封青岩又何须如此做?云梦泽的确早已经死了。之前,不论是你还是我,所看到的皆为幻象,乃是梦字所化的幻象。梦字为我取走了,幻象随之破灭,浮现真正的云梦泽……” “这不可能!” 云中君怒道,“我云翳身为云梦之神,难道不知道云梦泽?倘若之前一切皆为幻象,我岂会看不出来?封圣,莫要小看天下之人了。” “我封青岩从来不会小看天下之人。” 封青岩道。 这时他没有与云中君争辩,没有必要,也没有什么意义。 倘若云中君能够看出来,早就看出来了。 倘若不能。 即使说破天,也不会相信。 若是他没有使用“破虚见微”神通,也无法看得出来。 但是在他看到时,却是十分震惊,简直是难以相信。而且,很有可能,云梦泽在存在之时,便已经死了。 或者说。 云梦泽的一切,并不能说是幻象。 而是“梦”字以梦幻之力为生机,铺在早已经彻底死透的云梦泽上,才会有世人所看到的云梦泽。 此刻封青岩没有说话,而是看眯着眼睛凝视云梦泽。 他继续以“破虚见微”神通观察云梦泽,仔细研究云梦泽的泥土,感觉到云梦泽似乎存在时,便已经死去了。 存在即死了? 为何会如此? 这是封青岩想不明白的地方,经过他深入研究后,发现云梦泽的泥土很像是冥土。 但是与冥土,还是有些不太一样。 所以他无法确定是不是冥土。 但接下来。 他还发现,云梦泽从来就没有“生”过,它一直是死的。这,并不是说云梦泽,而是云梦泽所在之地,即是脚下的大地,从来就没有“生”过,它在存在时就死了…… 这个发现让封青岩震惊不已,有些不敢相信。 倘若说云梦泽一直是死的,他还可以接受。但是,云梦泽所在之地,即是脚下的大地,却一直是死…… 也即是说。 云梦泽所在之地,一直都是死地。 在封青岩继续研究云梦泽时,云中君则冷着脸。 他不相信云梦泽早已经死了。 倘若云梦泽早已经死了,他是如何诞生的?又是如何成为云梦泽之神?所以说,云梦泽怎么可能一直是死的? 但是在他冷静下来后,眉头随之蹙起来。 封圣的确不需要欺骗他,也没有欺骗他的理由,难道是封圣搞错了? 他看着封青岩一阵,便道:“封圣,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我没有看错。” 封青岩从震惊中回神过来,道:“其实,不仅仅云梦泽一直是死的,就连云梦泽所在之地,都一直是一处死地,没有丝毫的生机可言。它,不知道死了多少万年,或许从来就没有生过……” “这……” 云中君不知该说什么。 “云中君,青岩需要前往东海一趟,就先行告辞了。” 封青岩一礼就飞身而起,往东海迅速掠去。 他想看看东海是否与云梦泽,其实早已经死了,只是东海龙魂的存在,掩盖了东海早已经死的事实。 在他离开时。 云中君的眉头大皱起来,还是无法相信封青岩之言,接着便前往巫山境。他来到巫山上的云海中,道:“老师可在?弟子想请教老师几个问题。” 阿衡从云海中走来,道:“何事?可是封圣复活了云梦泽?” “回老师,封圣亦无法复活云梦泽。” 云中君叹息一声,沉吟一下就道:“但是封圣却说,云梦泽其实早已经死了,只是梦字的存在掩盖了已死之象。还说,云梦泽所在之地,一直都是死地,从来没有生过……” “或许吧。” 阿衡沉默一下道。 “老师相信封圣之言?” 云中君皱了一下眉头,说:“这怎么可能?既然如此,为何弟子一直没有发现?似乎老师,亦也没有发现……” 阿衡没有再说话,只是在眺望着东方。 一天后。 封青岩再次来到东海。 他立即往东海海底走去,海水自动往两边退去,犹如开辟出一条水路般。不久后,他终于深下海底,抓起一把淤泥观察起来,接着使出“破虚见微”神通…… 淤泥是死的,东海是死的。 此刻他心神有些震动,继续在海底行走,不断观察以及使出“破虚见微”神通,发现东海与云梦泽一样,一直都是死的,从来就没有“生”过。 不论是云梦泽还是东海,在它们存在或者说形成时就已经死了。 它们从来没有活过。 一直都是死的. …… …… 第675章 永恒不变的死地 东海上。 封青岩默默伫立不语。 这个天下谁能够想到,东海一直是死的,云梦泽一直是死的,它们在存在的那一刻起,就是死的。他们所看到的东海,所看到的云梦泽,都不过是龙魂或“梦”字所化…… 这个真相实在太过震撼了,让他一时之间难以回神过来。 这是不是说明。 这个天地的真相,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 而且,透过东海和云梦泽的真相,是否预示着整个天下都是如此?天下人只是生活在假象中,生活里不真实的大地上?其实,脚下的大地一直都是死的,乃是与冥土差不多的存在? 脚下乃是永久的死地?! 封青岩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此刻他默默站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往哪里去,似乎整个人都有些迷茫起来。 “或许圣人早已经知道了吧?” 不知何时,封青岩回神过来,仰望着天宇轻声说。 这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在东山秘境所捕捉到的圣象画面,传说那是诸圣在东山上追根溯源的真相…… 而他在圣象上曾看到,一艘圣洁无比的文明之舟,破开层层的混沌黑暗而去,似乎最终来到他所在的世界…… 那么。 他所在的世界,或许就在神秘的混沌黑暗里。 而混沌黑暗乃是永恒死寂的存在,不见半点的生机,一切都是死的,死的…… 或许整个天地都是死地吧? 封青岩的身子,有些控制不住微微颤抖起来,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世界,乃是永恒般存在的死地。而他们,只是生活在死地的假象里…… 他久久凝视天宇,无法回神过来。 或许是我想多了。 封青岩心里如此想着,就快步离开东海,回到周天下。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使用“破虚见微”神通,观察周天下的城池,观察周天下的山岳,观察周天下的河流。 观察周天下的一切。 而他并没有看到死地,周天下所在的大地并没有死。 这让封青岩松了口气。 果然是我想多了。 但是,他还不放心,转移数个地方仔细观察,发现脚下并没有死地。 呼—— 封青岩彻底放松下来。 他之前被吓出一身冷汗,生怕周天下所在的大地,也是永恒的死地。 不久后,他再次回到东海,接着又前往云梦泽。 一直在研究永恒死地。 其实,这些与冥土十分相似的死土,到底是不是圣象中所到的混沌黑土,他还无法确认。 毕竟他只是从圣象上看过。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并没研究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就只能放弃了。 “封圣,你的血,真的无法复活云梦泽吗?” 云中君问。 “这脚下的大地,有可能是永恒死地,根本不可能复活,它涉及到太多太多关于世界真相的秘密了。”封青岩叹息一声摇摇头道,“青岩此刻亦无能为力,还请云中君见谅。” “永恒死地?” 云中君蹙着眉头不解。 “所谓永恒死地,这只是我的说法,因为我感觉到脚下的死地,便是永恒就存在。而且,会永恒保持死的状态,所以就称之为永恒死地。” 封青岩道。 “永恒保持死的状态?无法改变吗?” 云中君有些骇然。 “倘若有一天,它突然活过来,那就不是什么永恒死地。”封青岩沉吟片刻道,“所以,它的状态既定的,是无法改变的,必定会永恒保持死的状态。” “怎么会如此恐怖的死地?” 云中君有些失神道。 “我也不知道,或许它的存在,有一定的道理吧。”封青岩摇摇头,也是想不明白,但永恒死地便是给他如此感觉,“不过,我会寻找办法,尝试去影响,希望能够改变必定的状态吧。” 云中君苦笑一下,就道:“这死地,是不是与天地同时存在?” “应该是。” 封青岩想了想点头。 云中君没有多说什么,对于封青岩的说话,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毕竟,这只是封青岩一人之言,不一定就是对的…… 封青岩见研究不出来什么,便告辞了。 但是。 他却来到巫山下,道:“阿衡。” “封圣何事?” 阿衡从巫山走下来,似乎有些意外的样子。 “阿衡可是早就知道,云梦泽和东海是永恒死地?阿衡生在太古,应该对永恒死地有一定的了解吧。” 封青岩道,想从阿衡口中得知一些永恒死地的信息。 “不曾知道。” 阿衡却摇头,让封青岩有些意外。 “阿衡不知道?”封青岩有些诧异,道:“那阿衡可知道逆天十二帝,可知第十三天帝?” “不曾听说过。” 阿衡道。 封青岩微微蹙着眉头,按理来说,不管是逆天十二帝,还是第十三天帝等,都应该是太古时代的恐怖存在。既然阿衡是生于太古,还是天皇的妹妹,应该知道才对…… 那是阿衡不想说,还是阿衡不知道? 或者是阿衡遗忘了? 封青岩没有多说什么就告辞了。 阿衡凝视着远去的白衣身影,就默默回到巫山的云海,却见云翳早就在云海中候着了。 “老师,封圣所言,有几分是真?” 云中君问。 “那云翳认为呢?”阿衡却问。 “有三分是真吧,其他七分……”云中君摇了摇头,道:“不论是东海,还是我云梦泽,怎么可能是永恒死地?倘若是永恒死地,我云翳又是如何诞生?不过,或许我云梦泽和东海,都隐藏着不少秘密……” 阿衡依然没有说什么。 封青岩无法再管云梦泽和东海,想管也管不了。 这时他往葬山而去,在他来到葬山时,却没有停下,继续往北方掠去,一直来到迷雾冰原方停下来。 他发现迷雾冰原上的鬼雾,似乎变淡了,也少了几分神秘气息。 他没有多想,再次走进扭曲黑线的黑暗空间里,发现黑暗中死寂一片,没有丝毫的古怪之声,也没有看到扭曲黑线。 此刻他怔在那里。 环顾一周后,还是没有看到任何的扭曲黑线,心里越来越不安,乃至有些淡淡的悲哀。 难道扭曲黑线皆化为魂墨,成为接引之桥了? “复活,复活,复活……” “我要复活……” “杀杀杀……” “杀杀杀……” 他想起初见扭曲黑线时。 扭曲黑线有着无比强烈的复活念头,以及无比强烈的杀意,尽可能地寻找一丝的复活机会。 最终遇上了他。 于是有了一丝的复活机会。 但是谁能想到,最终它们还是复活不了,彻底消失于天地间。 它们曾经皆是天地帝者,但是不知为何死了。不过,封青岩却隐约猜测到,他们乃是战死的,而是无比壮烈和悲惨的大战…… 而且他们失败了。 于是他们不甘,想要再次征战…… 它们不断地寻找机会复活,想要再次征战天下,但是最终却不得不化为魂墨,成为接引之桥的一部分。 这一丝丝的不朽神魂,最终还是化为不朽的接引之桥。 它们不知道自己化为魂墨后,会彻底消失于天地间吗?它们知道,但是它们还是化为了魂墨,以能够画出接引逆天十二帝的接引之桥…… 它们不甘心吗? 它们后悔吗? 它们的确有不甘,但是不后悔。 不甘只是因为,它们再无法征战了,再无法杀敌了。而以自己的不朽之魂为桥,接引逆天十二帝归来,它们不后悔吗? 它们不后悔。 永不后悔。 因为逆天十二帝比他们更强,更强…… 它们愿意以自己最后的一缕不朽神魂,换取逆天十二帝归来。 此刻,封青岩在扭曲空间里默默站着,想要寻找一根扭曲黑线,但是失败了。 偌大的扭曲空间里,竟然再没有一根扭曲黑线。 而在大地尽头的,那条神秘的粗糙黑线上,无数墓碑风化了,化为尘埃落下。 “天苍苍,野茫茫,大地之下,人有殇……” 封青岩低喃着从扭曲黑线空间里出来。 他神情有些哀伤站在迷雾冰原上。 而且,随着他从扭曲空间里出来,冰原上的鬼雾却随之消散了。 不久就彻底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望无际的灰色冰原…… 自古存在的迷雾冰原,在此刻就彻底退出天地,退出历史。 或许在千百年后,世人不再知道迷雾冰原曾经存在过,更加不知道异变为扭曲黑线的天地帝者…… 封青岩看着消散的鬼雾,想伸手去抓,但是却抓不住。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消散。 从此以后,谁还知道迷雾冰原下,曾经存在着天地帝者?谁还知道这些不朽的天地帝者,为了接引逆天十二帝归来,甘愿化为一座桥? 不知为何。 他突然想了天皇…… 此刻他对着灰色冰原一拜。 这一拜,春风得意遇知音,桃花也含笑映祭台。 他笑了笑就离开了冰原,虽然世人不曾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他知道。他们永远活在他心里,只要他不死,他们就永远存在,永远不会消失,永远不会“死”…… 而他们亦不需要世人知道。 不知何时。 在封青岩的脑海里,浮现一座灰色的拱桥,正是曾经消失于东山秘境的接引之桥。 它一直没有消失,更没有崩溃。 它一直在封青岩的脑海里,在封青岩的灵魂中,犹如一道烙印般。 只要封青岩不死,它便可永远存在。 只要封青岩不死,它便可映照诸天。 只要封青岩不死,它便可接引亡魂。 倘若可观封青岩的灵魂,那么就能够看到灵魂上,有一道拱桥样子的印记。 那正是接引之桥。 他一念生出,接引之桥便映照诸天,接引万魂归来…… 片刻后。 封青岩来到万里长亭,但他并没有前往第一城,虽然现在万里长亭不再需要镇守,但是在第一城里还是有不少文人。 他们还在镇守。 此刻,封青岩看着犹如卡在黄泉鬼地入口的“地狱”,便想后西禾小娘子所画的“地狱”。 他打算着,要不要把夭夭小娘子的“地狱”也收了? 毕竟一直卡在黄泉鬼地的入口,也不是事。 不过暂时,他并没有动手,而是来到幽冥,看看宫炉(大统领)管理的幽冥如何了。还有他曾命宫炉,率领四十万阴兵建丰都城,不知现在建成什么样子。 片刻后。 他来到酆山上,看到一座巍峨的黑色城池,耸立在酆山上…… 不过,丰都城还没有彻底完工,此刻还有诸多的阴兵在忙着。而在幽冥的四周,宫炉还建了不少城池等……全网 . 而且幽冥里绝大部分亡魂,都已经恢复了神志,清醒了意识。 不少亡魂成为了阴兵。 封青岩暗中查看一番,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离开了。 此刻他回到黄泉鬼地,凝视着头顶上的“地狱”,思索着该如何收了“地狱”。 不过他还得面对一个问题。 鬼门后的世界。 他需要如何做,方能够恢复鬼门后曾经的世界,即是白衣君走进去的世界。 白衣君乃是他斩出一道分身,但是现在却消失不见了。 他无法感受到分身的存在,更加不知白衣君是死是活,以及在那个世界的见闻…… 一阵后。 封青岩就摇摇头,似乎对自己总是犹豫不决颇有不满。 既然“地狱”都已经摆在眼前了,现在不收,还要等到何时?再考虑两三年?一息就可决定的事,需要考虑几年吗?所以,他立即浮现身后的鬼门,把“地狱”收了。 在鬼门浮现出来后,一条条黑色的法则锁链生出,迅速融入“地狱”里。 大概数日后,鬼门终于与“地狱”融为一体了。 “收了。” 封青岩心生念头。 卡在黄泉鬼地已久的“地狱”,开始微微震动起来。 随之就消失不见。 这,自然引起万里长亭和幽冥的注视,但是在他们还没有赶来时,封青岩就迅速离开了。 不久后。 他再次回到迷雾冰原上。 此刻他把鬼门浮现出来,让五大禁忌推开鬼门,自己就带着些好奇走进去,看看有两层地狱的鬼域有何不同。 他走进鬼域的第一感觉,就是鬼域更加坚固了。 他穿过画廊,来到画廊的尽头,看到尽头处有两轮巨大的黑影,犹如两大磨盘一上一下地在缓缓转动,散发着神秘而恐怖的气息。 可惜的是,他依然无法进入“地狱”,无法窥视“地狱”的真面目。 他对“地狱”还是颇为期待。 不久后,他就从鬼域里出来,看了看一眼灰色的冰原,就往葬山而去。 自从接引之桥映照天宇,他站在桥上看风景后,天下就有无数人在寻他,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无数人想问问,那接引之桥到底是什么桥? 他为何可站在桥上? 此刻。 他终于回到了葬山。 此时,还是春天,正是百花盛开之时。 葬山依然深沉,但是郁郁葱葱,盛开着无数的绚丽花朵。 他悄无声息来到葬宫,站在宫门前,看着禁忌“青甲”和“相柳”,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走进葬宫。 青铜棺化为黑陶花盆,盆中的彼岸花依然指向西方。 两大禁忌还在西方。 片刻后,他就从葬宫里出来,回到书院拜见老师。 “青岩,那接引之桥乃是何桥?” 安修实在忍不住问,也是在替天下无数人问。 “那是接引之桥,可接引诸天之亡魂,也是一座亡魂之桥。”封青岩道,“老师是否还想问,这接引之桥有何来历?弟子为何会站在桥上?” 安修迟疑了一下就点头,道:“若有不便,可不说。” “这没有什么不便的,接引之桥乃是弟子亲手所画。” 封青岩淡淡道,但是在安修的耳朵里,无疑是九天雷霆,令他震惊不已,“或许老师早已经知道,云梦泽已死,东海已死,接引之桥能够现世,的确与它们有莫大的关系。也可以说,正因为是它们之死,方成就了接引之桥……” 安修久久不说话,半晌才道:“一定要画接引之桥?” 封青岩沉默一下就点头。 “接引之桥,真可接引诸天之亡魂?”安修还是有些好奇,毕竟并没有多少世人,知道诸天真的存在。 虽然不少人都说诸天诸天,但是并不是所有人,真的把诸天当真了。 这只是说说而已。 “可以。”封青岩道,“站在接引之桥的最高处,可以大概看着诸天的轮廓。” “诸天是如何一个样子?” 安修好奇问,心里对诸天亦有向往,倘若有可能,绝对会游历诸天。 “一团团的吧,这便是我所看到的,看得并不清楚。或许弟子所看到的诸天,有可能只是表象而已。” 封青岩想了想道。 对于接引之桥,有些他说了,有些却没有说。 还有什么永恒死地等,他都没有说,因为说了,老师亦不知道,也不会明白…… 当他离开后。 安修和东楼晦二人相对无语。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那么恐怖的接引之桥,不仅迸发着轮回之力,弥漫着时空之力,蕴藏梦幻之力,竟然是封青岩画出来的。 而且,它竟然是画出来的。 最主要的,还可以接引诸天的亡魂,这即使是诸圣,能够做得到吗? 当教主收到安修的书信后,也是一阵的无语,无力。 …… …… 第二章 唇枪舌剑 寂静的夜下。 月色清清冷冷,犹如清澈的溪水般,缓缓地从屋宇上淌流而过,静静地泻在青石板的大街上。 在黑沉葬山里的一个山头上。 封青岩盘坐在一块巨石上,静静地仰望着天宇,看那闪动的星辰是真是假,或是死是活。 一阵后,他就带着自嘲收回目光,觉得自己这两三日对什么都多疑,总想看个透彻弄个明白。 他现在都怀疑天上的星辰了。 通过他的“破虚见微”神通,看到星辰是活的,活的,所以他终于放心了。 此时还未到子夜,所以魔夜并没有降临。 他收回目光后。 目光就落在葬山之巅,那一座迸发着淡淡圣洁光芒的圣碑上。 这是他的圣碑,也是周天下唯一还绽放着光华的圣碑,其他的圣碑皆已坠落人间,蒙上厚厚的泥尘…… 光华不再! 所以天下的文人,基本无法从其他圣碑习得圣术。 倘若文人想要习得圣术,就必须来到葬山,来到封青岩的圣碑前。 当然,有些事是无法绝对的。 这个天下多少有些例外。 例如有些天赋异禀的文人,偏偏就从蒙尘的圣碑上习得圣术。但是,这种天赋异禀的文人,却是万中无一…… 所以。 文人还想要习得圣术,就必须来葬山,参悟坐而论道圣碑。 此刻坐而论道圣碑外,文人三五成群盘坐着,认真参悟圣术。封圣的风采能够冠绝天下的原因之一,就是坐而论道圣碑对于文人并没有限制,只要开启文宫后都有机会参悟。 而且,坐而论道圣碑相对于其他圣碑来说,实在太过容易了。 特别是“出口成章”的第一式,第二式。 只要天赋不是特别差,都有机会习得,只不过是需要多些时间而已。但是,对于文人来说,只要能够习得圣术,时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一两日无法参悟,三五个月还不行吗? 即使三五个月还不行。 那一两年呢? 所以,在坐而论道圣碑前,总能够看到文人的身影。坐而论道圣碑前,不仅有儒家弟子,还有其他教派的门徒…… 多的时候有上千人,而少的时候亦有数十上百。 葬山书院的学子或亳城的文人,基本都已经习得第一章的第一式、第二式…… 特别是第一式。 实在是太简单,太过容易了。 不过,第三式却是最难,比第四式还要难,因为第三式名为“天地有正气”,乃是十分恐怖的大杀招。 一般需要文相级别,方有机会习得。 不过令天下文人遗憾的是,封圣已经很久没有完善圣术《坐而论道》了。这一等,便让他们等了三四年,甚至怀疑《坐而论道》圣术,是不是到此为止了。 已经三四年过去了,圣术《坐而论道》依然只有第一章,共四式。 所以。 封青岩准备在西行时,再创出一章。 因为他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回来,或许三五个月就回来,亦或许三五年方能够回来。 而且,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去完善圣术了。 此刻他凝视着坐而论道圣碑,回想自己数年的所见所闻,最后所有的心神都落在极道杀字碑上。 七杀镇天碑依然深深震撼着他。 这是杀天的意志。 这是极道意志。 所以,第二章打算以意志为主…… 这时他闭上眼睛,思索着该如何创出第二章,又如何以意志为主。 杀—— 他闭上眼睛后。 脑海中猛然浮现一个杀气滔天的“杀”字,似乎有破天般的意志。 此刻他皱了一下眉头,猛然甩去脑海中的“杀”字。 当脑海空白后,“杀”字再次出现。 一连出现了三次。 他有些诧异起来,难道“杀”为第二章? 倘若以“杀”字为第二章,的确可以锤炼文人的意志,还可大大地增强的文人的战斗力。全网 . 以及战斗意志。 不过他并没有贸然下决定,还是认真思索起来。 而在坐而论道圣碑前。 突然有年轻文人猛然站起,放声大笑起来,因为他已经习得了第二式…… 风起九万里。 自从《坐而论道》圣术出世后,天下的文人不需要到文士境,方能够踏空飞行。而且,“风起九万里”的速度其快无比,得到天下文人的钟爱。 其实《坐而论道》圣术中的每一式,都得到天下文人的钟爱。 在他们的眼里,《坐而论道》是完美的。 此时他继续思索着第二章。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不久后,子时便来临,魔夜随之降临而来,犹如潮水般淹没了天地。但是,破空而来的风采楼,却迸发出万里光芒,驱散了万里的魔夜…… 不知何时,九歌就悄无声息出现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坐着。 封青岩睁开眼睛,对九歌点点头。 “先生,九歌可不可求你一件事?”九歌满眼哀求道。 虽然三四年过去了,但是九歌只是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十分俊俏。不过,在东君以及妃白的教导下,也成长了不少,对葬山管理得十分不错。 “什么事?” 封青岩带着微笑问。 “倘若先生要游历天下,还请先生一定带上九歌,九歌也想随着先生行走天下,增长见闻。” 九歌满眼哀求和期待道。 “好呀。” 封青岩微笑道。 九歌立时激动起来,恨不得仰天大喊。 “过两日,我准备前往西方一趟,你准备一下吧。” 封青岩想了想便道。 “好好,九歌现在就去准备。”九歌激动道,一礼后就匆匆消失了,赶紧回葬山府准备,生怕先生反悔了。 “少君何事如此高兴?” 妃白见到九歌兴高采烈回来,有些意外地微笑问。 “先生答应九歌,可以让九歌随先生行走天下。”九歌高兴无比回答,“妃姨,在九歌随先生行走天下时,葬山府就只能靠妃姨了,还望妃姨帮九歌……” 但是妃白听到,内心却是有些无奈,忍不住感叹一声。 虽然她与少君待在一起的时间,不比封圣少,但是,不管是东君,还是她,在少君心里,始终都排不到第一位。 封圣永远是第一。 “少君真要随封圣行走天下?可是考虑清楚了?” 妃白问。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九歌一直都想跟在先生左右,随先生行走天下,可惜先生不带九歌……” 九歌说着说着,就有些郁闷起来。 “封圣乃天下第一人,少君随封圣行走天下,亦能够增长见识。” 妃白沉吟一下道,并没有劝说,反而同意九歌与封圣同行。毕竟,这个天下,不是谁都能够与封圣同行…… 九歌立即去交代,并让妃白掌管整个葬山府。 而在此时。 封青岩依然盘坐在山头上,思索着圣术的第二章。 最终,他决定圣术的第二章只有一式,便是一个“杀”字。而且,一个“杀”字,已经说明一切。 而第二章名为“唇枪舌剑”。 此刻他闭上眼睛。 脑海里浮现两道印记,一道自然是圣术《坐而论道》,第二道则是“接引之桥”。 “坐而论道第二章为唇枪舌剑,曰‘杀’字。” 封青岩淡淡道。 此刻,脑海里的《坐而论道》印记,立即被他开辟出第二章,并融入极致意志气息的“杀”字。 轰! 葬山之巅。 坐而论道圣碑猛然迸发出耀眼圣光,犹如一道冲天气柱般,直冲云霄。而圣光的迸发,似乎瞬间就撕碎了魔夜,竟然让葬山下的文人,能够夜空中的星辰…… 在魔夜降临后,即使有风采楼绽放的万里光芒。 但是世人却无法看到天宇的星辰。 而在此时,坐而论道圣碑的异象,亦震惊到葬山书院,以及整个亳城。 不少文人学子赶紧爬起床,朝黑沉的葬山之巅看去。 看到圣碑迸发耀眼圣光。 “封圣创出圣术了?” 有文人忍不住激动道,心中惊喜不已,等了三四年,终于等到新的圣术了。 “这圣碑如此冲天气势,必定是封圣创出圣术!” “哈哈——” 此刻无数文人兴奋不已。 还有不少文人,只穿着亵衣,就连鞋子都没穿,就往葬山之巅狂奔而去。 在葬山书院里。 不少教谕、教习亦激动不已,纷纷往葬山之巅掠去。 不过数息间,坐而论道圣碑前,就已经聚集了数百文人之多。而在山下,还有无数文人学子正在赶来…… 封圣能够再创出圣术,可是意义非凡。 况且。 现在只有封圣的圣碑,绽放着光华,其他所有圣碑都蒙尘了。 不少赶到坐而论道圣碑前的文人,就迫不及待盘坐下来,开始感受圣碑的气息,看看封圣创出了什么圣术。 “第二章!” 有文人惊喜万分道。 “第二章为唇枪舌剑,即是以唇作枪,以舌作剑……” 有文人一边感受一边惊喜道,心里激动之时,也感受到第二章的恐怖。 只是章名,便充满了杀伐气息,以及散发着强大无匹的意志。 “杀?” “第二章只有一个杀字?” 片刻后,不少文人惊讶起来。 似乎没有想到第二章,居然只有一个“杀”字,没有像第一章般分出数式。 但是,当他们感受到“杀”字时,灵魂立即颤栗起来。 他们感受到无边的杀意。 那杀字的意志,犹如可破天般,让人不可想象。 所以,不少文人真正感受到“杀”字后,就浑身颤抖盘坐在那里,没有再说话。 脸色有些发白,眼中还有些惊恐。 因为此刻。 他们的灵魂被杀字所震慑,不仅仅是那漫天的杀意,还是那破天般的意志,皆深深震慑到他们的灵魂,让他们一时之间无法从“杀”字的恐怖气息中挣扎出来。 杀字犹如杀进他们的灵魂般。 似乎不仅在摧残他们的精神,亦在摧残他们的意志…… 其实,这只是封青岩在锤炼他们的意志,他十分明白意志强大的可怕。 犹如那极道意志。 犹如那七杀镇天碑。 第十三天帝什么都不用做,章凭极道意志便可杀天了。 还有,当初在东海时,封青岩就是以极致意志,口吐一个“杀”字,便镇杀了鲨族的五大妖王。 所以说,第二章唇枪舌剑,并不需要多余的内容。 一个“杀”字足矣。 而且,第二章唇枪舌剑就是主杀伐,以最凌厉的手段攻击上去,瞬间斩杀敌人。 所以。 第二章中的“杀”字,融合了封青岩的一切杀意。 凌厉而霸道,势如破竹般不可挡。 但是,第二章的“杀”字,也是圣术《坐而论道》中最难习得的圣术,比第一章的第三式“天地有正气”还要难。 因为这一章涉及到意志。 它需要锤炼意志到一定程度,方能够习得“杀”字术。 第二章的“杀”字术,口吐“杀”字便能够发出,恐怖无比的攻击,能够瞬间斩杀敌人。 所以此刻。 不少文人被“杀”字深深震撼到,感觉自己根本就无法习得,因为“杀”字太过恐怖了。 他们无法像封圣般,口吐“杀”字就能够迸发恐怖一击。 而且,他们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只需要口吐“杀”字,就能够斩杀敌人。 不过最震撼文人的,还是封青岩的极致意志。 这极致意志深深震撼他们的灵魂,令他们的灵魂都颤抖起来,似乎承受不起“杀”字中的意志。 这让他们骇然不已。 于是,就有一些文人想起书城…… 当时无杀书王写出一个“杀”字,竟然横推天下,即使连书王都无法挡下去…… 难道封圣所创的第二章唇枪舌剑的“杀”字术,与书城的极道杀字碑有关? 书城的极道杀字碑,对于天下文人来说,早已经不是秘密了。 可惜,自从封圣离开书城后,就再没有人能够看到极道杀字碑,更无法感受极道的意志。 不过数十息间。 坐而论道圣碑前,就已经聚集了上千文人。 他们看到不少文人,此刻却是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盘坐着,眼中还有着深深惊骇之色,都有些愕然起来。 不过是参悟圣术而已。 至于如此吗? 没有参悟到,不过是苦恼而已,而不应该是如此神情啊。 “先生,他们这是怎么了?”有书院的学子好奇问,想不明白只是参悟圣术而已,怎么像是遇见什么大恐怖般。 书院的学子,只是来凑个热闹了。 坐而论道圣碑的圣术易习,只是相对其他圣碑来说,并不是说真的无比容易。 不过,第一式真的十分容易。 第三式,他们只能隐约感受到,根本无法习得。 而第二章唇枪舌剑“杀”字术,只感受滔天般狂卷而来的杀气,令他们灵魂剧烈颤抖起来。 接着脑海一片空白,意识就被杀退圣碑了。 但意识被杀退后,脸色却是惨白无比,浑身颤抖坐着,久久无法回神过来。 不久后。 几乎所有的文人,都骇然看向圣碑。 第二章的杀字术,实在太过恐怖了,让他们感受到无边的杀气,无边的意志…… 不可想象。 不可战胜。 此刻圣碑前几乎没人说话。 几乎所有人都是脸色发白,身子颤抖,眼中有骇然之色。 不久后,东楼晦来到圣碑前,接着眼中露出骇然之色,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圣碑。 封圣所创出的“杀”字术,到底是什么杀术? 太过恐怖了。 不管是葬山书院,还是亳城,所有的文人学子,都被第二章的杀字术深深震撼到了。 杀字术一出,天下谁人可挡? 当然。 这只是夸张的说法。 并不是说封圣所创的杀字术,已经强到天下无人可挡。 而是说,对于绝大多数的文人来说,只需要学习一招杀字术即可,根本就不需要再去学习其他杀术了。 因为一招杀字术,就可行走天下了。 不少回神过来的文人,便开始参悟杀字术,但是杀字术并不好参悟。或者说,即使参悟了杀字术,还需要自身的意志,达到一定的程度,方能够使用杀字术。 杀字术主要是靠意志之力。 当今天下,能够以意志为力的文人并没有多久,一般来说只有大儒、大贤方能够做到。 但是威力,却远远不如封青岩。 而且。 封青岩的意志亦强过他们,毕竟是极致意志级别,距离极道意志只差一境。 此刻无数文人被封圣的意志所震撼。 无数人膜拜。 随着时间的过去。 天色渐渐发亮了,魔夜亦如潮水般退去。 可惜的是,上千文人参悟杀字术,但是一夜过去了,却没有一人参悟。 即使是东楼晦也没有参透。 其实,主要是意志锤炼得不够,毕竟以意志为力,就需要意志无比凝练。虽然东楼晦身为大贤,却没有刻意锤炼过意志,所以他的意志强是强,却无法为力。 但大贤毕竟是大贤。 只需要懂得锤炼的方法,很快就能够迸发出该有的威力。 在天亮后。 不少书信飞出葬山,传向天下。 封圣创出第二章圣术,对于周天下来说,亦是一件盛事。特别是这一章圣术,杀伐十分恐怖,绝对可以增加天下文人的战力,以及战斗意志。 这对于大儒,乃至是大贤,都是极其强大的杀招。 对于文相、文师来说,更是定生死杀术。 至于文士境以下,基本无法习得。 当然,葬山书院的学子,亦可以借着圣碑,锤炼一下自己的意志。锤炼的时间重,意志绝对会比其他同境的文人强,还可提高战斗意识等…… 决定生死的,不仅仅是战力。 还有战斗意志、战斗意识,这两都都十分重要。 当消息传出去后。 不少大儒、大贤匆匆往葬山赶来,看看封圣新创的圣术,是否与传书中那么恐怖? 而在坐而论道圣碑前,聚集越来越多文人时,封青岩早已经离开山头,悄无声息出现在葬宫里。 他看着宫门上的禁忌。 不久后,他就走进葬宫,看着黑陶花盆里的彼岸花,彼岸花还是指向西方。 方位一直没有变过。 天壁山后有一界,名为苦陀天。 虽然苦陀天对于周天下来说,并不是什么绝密,不少大贤都知道苦陀天的存在。但是,基本都是只知道苦陀天的存在而已,对于苦陀天并没有多少了解,最多就知道苦陀天乃是佛的国度。 在很久很久以前,苦陀天有十三佛国。 但是,都已经两三千年过去了,谁知道苦陀天是几佛国? 至于为何苦陀天与周天下消息不联通? 并不是天壁山的缘故。 即使天壁山再高,难道大贤还跨不过去?万丈对于大贤,对于大儒,算什么? 并不算什么。 所以不论是大儒,还是大贤,都能够轻松跨过万丈。 而且,即使苦陀天距离周天下有十万里,乃至百万里,对于大贤来说,也不是遥远不可及。 那是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天地法则变动的缘故。 在诸圣前,苦陀天与周天下之间,便存在种种的障碍,两界之间并不好跨越。 但是,不好跨越,并不是不能跨越。 只是需要大儒、大贤级别,方能够轻易跨越而已。 但是,在诸圣时代时,似乎天地间发生极大法则变动,导致界与界之境产生了屏障。 于是两界之间,基本隔绝了。 所以封青岩要前往苦陀天,并不容易,并不是说,他有大贤级别的实力,便能够轻松跨越。 不过据他所知,前往苦陀天,似乎还有两条可能的路。 一是海路。 即是南下,渡过神威雷泽,跨越妖族的百万大山,再入神威雷海,然后前往苦陀天。 二是陆路。 即是往西北而行,走过无边戈壁,于无尽黑夜,以及极冻中行走,或许终有一日,能够走到苦陀天…… 但只是有可能。 并不是一定就能够走到。 毕竟路上还会有种种屏障,这些屏障乃是因天地法则变动而产生,并不容易跨越…… 一不小心,还有可能丧命。 封青岩并没有多想,他早已经决定走陆路了,打算往西北而去,绕过无尽黑夜以及极冻…… 不久后。 他便回到书院大殿,并向老师安修辞行。 “你要前往苦陀天?” 安修心中有些震惊,毕竟苦陀天遥远无比,且路上还有种种屏障,“可是决定了?何时启程?” “明日吧。” 封青岩笑道。 …… …… 第377章 君子不动如山镇万里 人王历。 二千三百五十一年。 封青岩踏着残春往西而去,一路匆匆跨过北地,来到了黄土高原。 黄土高原地势,西北高,东南低,自西北向东南呈波状下降,经流水的长期强烈侵蚀,逐渐形成了千沟万壑,地形支离破碎的特殊景象。 “先生,这便是黄土高原?好壮观!” 九歌惊叹不已。 封青岩掀开车帘,看了一阵,便笑道:“黄土高原面积广阔,土层深厚,地貌复杂,但是水土流失颇为严重,为天下所罕见。而且,每逢西北风盛行的冬、春季节,便会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尘土蔽日……” 封青岩刚刚说完,就见黄土高原上掀起狂风。 一时之间天地黄蒙蒙一片。 “先生,这狂风真是说来便来,还夹带着黄沙泥土。”九歌见到,立即使出山神之力,从黄蒙蒙的狂风中,开辟出一条无风之路。 “这便是黄土高原,地广人稀的缘故。” 封青岩叹息一声道。 不过,他们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往西北而去。 九歌坐在车辕上,一路对黄土高原惊叹不已,似乎第一次发现天如此远,山如此高…… 黄土高原千沟万壑的景象,的确十分壮观。 封青岩心里亦惊叹不已。 但是,对于生在黄土高原的百姓来说,乃是十分恶劣的生存环境。 “先生,这是要去黑白棋城吗?” 九歌好奇问。 他虽然知道先生是前往西方,但是并不知道是要去哪里。 “不是。” 封青岩的目光落在黑陶花盆上,彼岸花依然指向西方,但他并不是直线往西而行,而是转道往西北而去。他现在基本确定,两大禁忌是在苦陀天出世…… 天壁山高达万丈,飞鸟不可飞越。 但对于大儒或大贤来说,这个高度很轻松就能够跨越。 而天壁山不可跨越,并不是因为它高如天壁般的缘故,而是在天壁山上有界壁屏障。 即使是大贤亦无法跨越。 这所谓的界壁屏障,其实就是苦陀天与周天下两地的法则不相融,产生剧烈的法则波动所形成的屏障。 封青岩并没有去尝试,也不认为自己是天运之子。 大贤不可跨越,他便可以跨越。 他只能绕道往西北而去。 虽然在西北尽头的永恒黑夜中,亦存在难以言喻的界壁屏障,但是却没有像天壁山的界壁屏障那么强烈和稳固,以及不可跨越。 倘若运气足够好。 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寻找到薄弱的界壁屏障。 虽然封青岩不认为自己是天运之子,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足够好的,有很大的机会寻找到薄弱的界壁屏障。 至于西北尽头的什么永恒黑夜,什么极冻之寒,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其实,对于文相级别的文人来说,也不是不可以承受得起,只是时间不能太长而已。 有他在,自然可以保护好九歌和青莽,并不用太过担心。 眨眼间。 十余日过去了。 牛车终于走出黄土高原地界,进入了周天下鞭长莫及的西域地界。 曾经,西域地界亦在商天下,以及周天下第一代人王统治下,但是随着第一代人王消失后,周天下的诸侯相互轧伐征伐,根本无力顾及西域…… 久而久之。 西域地界的各族在,周天下无力顾及的情况下,相互之间亦杀伐征讨,最终成了或大或小的三十六国。 如小宛国、西夜国、姑墨国、车师国等。 这西域三十六国,不管是大国还是小国,对于周天下来说都是小国。 大国者,人口不过数十万,甲兵数千上万而已。 而小国者人口数万,甲兵不足千人。 不足为虑。 其实最主要的是,周天下的诸侯根本看不上西域地界,打下来干什么? 人口众多? 土地肥沃? 还是盛产宝物? 西域地界奇寒酷暑,雪厚冰坚,风沙漫天。! 不管是环境,还是气候,皆其极恶劣,根本就不适宜周天下之人生存。 况且还隔着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原。 倘若举一国之力爬山涉水数万里,跑去西域打三十六国,还不如先把邻国打下来。 邻国人口不多? 土地不肥沃? 倘若真要打西域三十六国,乃是一统天下之后的事情了。 此刻,封青岩走进西域地界,便看到一轮浑圆的落日,紧贴着沙漠尽头的棱线,大地被衬得暗沉沉透出一层深红。 远远看去。 那托着落日的沙漠浪头,犹如凝固了般,就像是一片睡着了的海。 这时九歌有些看呆了,接着猛然从牛车里走出来,跳到漫天的黄海中:“哗,好大的沙海!好美,好美了……” 封青岩微笑让青莽停下,自己也来到一望无际的黄沙中,凝视着沙海尽头的落日…… 的确好美! “先生,今晚便在沙海里过夜吧?” 九歌满眼渴望道。 封青岩扫了一眼四周,便点头道:“也好。” “耶——” 九歌兴奋叫了一声,就在沙海里蹦跳起来。 从这个沙丘,蹦到那个沙丘,犹如个小孩子般,让封青岩不由心情大好。 当落日彻底降下去,天色黑下来后。 九歌便从远处的沙丘回来,看了看四周的地形,就开始控制黄沙建屋。 不错,是沙屋。 沙墙坚固无比,根本不会崩塌。 九歌身为山神,自然能够控山控土,控制黄沙建成一座沙屋根本不算什么。 “先生,房子建好。” 九歌高兴道。 封青岩笑了笑,便走进建得不小的沙屋,接着就从画卷里拿出水和食物。在他准备前往苦陀天时,就已经准备了不少食物和水,以及一些生活用品等。 九歌连忙控沙生成桌子等。 当两人一牛用完晚膳,便来到黄沙中欣赏着夜景,九歌还躺在黄沙上看着璀璨星空。 此刻的星空,很远,也很近,星辰特别的闪亮。 封青岩站在一个沙丘上,眺望着远方的夜色,冷冽的夜风掠过,掀起了他的白衣。 猎猎作响。 长发亦在飞扬。 黄沙瞬间漫天飞舞,遮蔽了璀璨的星空。 “九歌,青莽,小心些,有沙尘暴来了。”封青岩收回目光提醒,以免九歌和青莽不放在心上出意外了。 “沙尘暴?” 九歌猛然跳出起来,来到一个沙丘上。 此刻他目瞪口呆起来,看到远处的夜空中,有黑色的巨大风沙墙飞射而来,就像一座黑沉而巍峨的山岳砸来般。 “这就是沙尘暴?” 青莽带着些好奇来到沙丘上。 他们毕竟不是普通人,对于沙尘暴的兴趣大于害怕。 呼呼—— 此刻风越来越大,能将石头和沙土卷起。 随着飞到空中的沙尘越来越多,浓密的沙尘铺天盖地,遮住了璀璨的星空。 即使是在白天,亦如黑夜一样。 这时,封青岩站在沙丘上不动,渐渐地他的白衣不再飞舞,长发不再飞扬,犹如无风般垂落。 君子不动如山。 犹如定海神针般定住了沙海。 此刻任沙尘暴再如何恐怖,依旧无法撼动一下封青岩。而且,四周的沙海似有无形的力量般,不见起一粒黄沙…… 这让九歌和青莽暗暗惊讶不已。 这是什么力量? 他们没有感受到封青岩身上,有丝毫的文气波动,甚至感受不到任何力量的波动。 这让他们好奇无比。 “先生,这是什么力量?为何没有文气波动,却能够定住四周的沙海,不起一粒黄沙?” 九歌忍不住问出来。 “这呀,乃是君子不动如山,可看作是意志之力。”封青岩淡然一笑道,“君子不动,如山;动,若惊雷。”当他说完,猛然飞身而起,天地间就出现滚滚雷霆之音,眨眼间就撕碎了恐怖的沙尘暴。 这让九歌有些怔住了。 而在此时。 一个声音从夜空中落下。 “九歌,青莽,汝等在此等候,我去去便回。” 夜色中。 封青岩往左侧沙海飞掠而去。 虽然他以君子意志,撕碎了四周的沙尘暴,但是沙尘暴铺天盖地而来,根本就不可能把整个沙海的沙尘暴都撕碎。 他只是撕碎了方圆数十里的沙尘暴而已。 且在不久后,沙尘暴再次覆盖而来。 “先生要去哪里?” 九歌大声问。 “救人。” 封青岩道。 身影瞬间出现在数里外。 而在夜色下,恐怖的沙尘暴覆盖不知多少百里,亦有可能达到上千里。 风沙吞噬一切。 在距离封青岩上百里外,一支正在夜宿的商队却惶恐不已,死死地扯着乱跑的骆驼。 而之前扎下的帐篷,早已经被狂风掀飞。 还有不少人,被沙墙般的风沙埋住,或者干脆被风沙吹走了。 “赶紧拿绳子连在一起。” 有人大喝。 但是此刻,风沙恐怖无比,一张嘴就被灌了一嘴沙尘,有面巾也挡不住。 黄沙如箭。 打在脸上生痛无比。 倘若只是黄沙还好,但是风沙中还夹带着砾石,能把人打出血来。 不少人都承受不起,只能死死趴在黄沙上。 但是眨眼间,就被飞来的沙墙埋了。 在商队中,不少人是低境的武者或文人,但是依然承受不起如此恐怖的沙尘暴。 “这沙尘暴太恐怖了,抵挡不了啊。” 有人绝望大喊。 “稳住!” 一名疑似文士级别的商人喝道。 此刻正在风沙中努力逆行,用绳子把冲散的骆驼重新连好。但是,即使是文士级别,在如此恐怖的沙尘暴中,亦支撑不了多久。 这沙尘暴的确太过恐怖了。 十年难遇上一次。 噗噗! 一块块拳头大的砾石打在身上,就连体内的骨头都打断了。但是四周黄沙漫天,一望无际,根本就没有可躲避沙尘暴之处…… 这支商队中,境界最高的,不过是文士境而已。 真正的文人。 谁会愿意去行商? 在周天下,只要是文士级别的文人,就会得到很好的礼遇,谁会去行商? 况且还是行走西域。 所以说,这些行商的文士或武士,基本都是大门阀或大家族培养出来的。 地位并不高,实力也不会很强。 而且很难再晋升了。 在行走西域的商队中,或许经常可见文士、武士级别的商队,但是文师、武师级别却是十分少见。 文相武将级别更是罕见,除非需要运输重要的物品。 这支商队的领队,乃是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虽然看起来并不健硕,但是却透着精悍的气息。 皮肤十分黝黑,嘴唇有些干裂。 乃是一名文士,但是表面上看不像是文人,反而像是一名绝地武士。 一支上百人的商队,此刻却不知道被吹走了多少。 又被埋了多少人。 这沙尘暴乃是行走西域二十余年来,遇到最大最恐怖的沙尘暴,即使他是文士亦生出无力感。 虽然说绝大部分的货物,都藏于他背后的画卷里。但是他感觉自己,怕是也无法走出沙尘暴,将要被埋在黄沙之下了。 看这沙尘暴铺天盖地而来,怕不会眨眼间就过去。 倘若眨眼间就过去。 他还能够支撑。 不过此时容不得他多想,只能疯狂去救人,能求得一个是一个。 咻—— 一根根绳子甩出去,把被吹上天的人拉回来。 噗! 但是刚扯回来一半,绳子却突然断裂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被吹走,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还能不能生还? 此刻莫要说是人,就连骆驼都被吹上天。 一串串的。 啊—— 他大吼一声。 此刻上百人的商队,居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但是沙尘暴,依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反而越来越恐怖,将要把天地撕裂般。 正在他绝望时。 一道白衣身影出现在夜空中。 正是闻声赶来的封青岩,此刻他悬立在半空中不动,君子之势猛然如潮水般弥漫而开。 不过顷刻间,就漫延方圆数十里。 君子不动如山! 此刻他就一座巍峨的山岳般,静静耸立在夜空中,镇住了漫天的黄沙。 镇住了沙尘殿。 沙沙—— 黄沙如雨般落下,发出沙沙声。 风停了,沙停了,似乎那恐怖的沙尘暴不见了。 此刻中年人大喜不已。 “哈哈——” 他忍不住仰天大笑一声。 如此恐怖的沙尘暴,他撑过来了。 救人! 他猛然回神过来,就赶去就刨沙救人。现在时间还不久,应该还有呼吸,人还有得救…… 至于那些被吹走的,只能自求多福了。 他疯狂刨沙。 不久后,他已经刨出数人。 虽然已经奄奄一息,但是只要休息一阵,就能够活过来。他赶紧从画卷里取出水,给几人都灌了两三口,呛了一下都活过来了。 “赶紧救人。” 那中年人喊道,继续去刨沙。 但是,有些被黄海埋得太深了,有些他不记得位置了。 现在是黑夜,并不是白天,即使是他是文士,亦无法一一记清。况且,当时情况危急,他那里容得他一一记住? 不过数刻,他便求出二十余人。 但是还有八十余人啊。 起码还有一半,被埋在附近的黄海下,还有一半不知被吹到哪里去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救人?” 中年人怒喝道。 他在疯狂刨沙救人,但其他人却傻了般看着夜空。 “陈、陈先生,你看天上……” 一名健硕的汉子,指着空中的白衣身影,有些结巴道。 此刻他们看到夜空中,悬立着一道不动的白衣身影,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如一座巍峨的山岳。似乎那道白衣身影,化身为一座巍峨的山岳,为他们挡住了沙尘暴。 中年人愤然看去,却猛然怔住了。 他看到,的确是那道白衣身影挡住了沙尘暴,犹如定海神针般镇住数十里的沙海…… 正是因为白衣身影的存在。 风沙才会停。 起初他还觉得如此恐怖的沙尘暴,居然突然停下来了,还庆幸不已。 按理说,如此恐怖的沙尘暴,不应该如此快停下…… 但是他急着救人,并没有多想。 更没有时间看天。 最主要的,是那道镇住沙尘暴的白衣身影,居然没有散发出半点的气息波动。 这如何让人感应? 所以中年人才会怔住,想不明白夜空中的白衣身影,是靠什么镇住如此恐怖的沙尘暴? 白衣身影一动不动,犹如万里山岳般。 磨乾轧坤! 此刻夜空中白衣身影,深深地震撼住众人。 中年人心中更是骇然不已,根本就想不出夜空中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恐怖存在。 不发丝毫的力量,却镇住了恐怖沙尘暴。 这大贤能够做得到吗? 他只是边缘的文士,并不太清楚,但是却觉得不太可能吧。 而在此时。 封青岩呼来了九歌和青莽。 “九歌快救人,黄沙下应该还埋着不少人。”封青岩并没有动,依然悬立在夜空中,镇住恐怖的沙尘暴。 “好的先生。” 九歌立即闭上眼睛,去感应黄海下的生命气息,接着就控制黄沙把埋着的人送上来。 青莽则是跑来跑去,看看四周还有没有人。 当一个个人被黄沙送上来,诸人才猛然回神过来,纷纷去给同伴灌水或掐人中。 “在下陈朔,拜见先生,叩谢先生的救命之恩。” 此刻中年人朝夜空中的封青岩恭敬拜下。 “陈先生不必客气。” 封青岩淡然一笑。 而在此时。 九歌救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但是有好几人始终都寻找不到,有可能被吹出数百里外了。 沙漠太大,太难寻了。 即使是九歌,此时也无能为力,毕竟不是他的葬山,无法监察方圆百里的一举一动。 即使肯花时间去寻,怕寻到时,亦死了。 “走吧。”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九歌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众人点点头就走了。 此刻,陈朔等人则还没有回神过来,他们被九歌的救人速度深深震撼到。这个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俊俏少年,到底是何人?他是如何知道黄沙下有人?而且,还是黄沙自动送上来…… 不过封青岩在走时,吐出了一个“镇”字。 这个“镇”字威力并不是很强,但是足够抵挡沙尘暴。 所以此刻,众人都看到夜空中,悬立着一个人高的“镇”字。 “镇”字没有散丝毫的气息,没有任何的力量波动气息,但是它却镇住了恐怖的沙尘暴,让陈朔等人震撼不已。 “难道救命恩人,乃是书者?” 有人好奇道。 “不像是。” “若不是书者,那是什么?” “奇怪了,明明镇住了沙尘暴,却没有丝毫的气息涌现,这是如何做到的?” 众人皆是想不明白。 “对了,恩人何名?”有人突然道,接着就有些焦急起来,“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夜色下没有回应。 陈朔回神过来,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就赶紧追上去。 但是夜色下,哪里有白衣身影? 而在此时。 封青岩踏空着夜色一步步走去。 虽然沙尘暴依然肆虐天地,但是封青岩稳如磐石般,镇住了方圆数十里的黄沙。 风沙在肆虐天地,他在锤炼自己的君子之势。 君子不动如山。 镇万里! 他在尝试与肆虐千里黄沙的沙尘暴对抗。 倘若只是一片沙尘暴,他瞬间就可锤碎了,但若是千里的沙尘暴,他现在根本就抵挡不了。 幸好千里沙尘暴无法聚成势。 但是,在封青岩心中,千里的沙尘暴却有势,一种天地之势。 倘若沙尘暴无势,根本就无法与他对抗,而他亦无法通过千里沙尘暴锤炼自己的君子之势。 有些事情不是想,便能够做。 有些事情,你根本就不会想到,除非是遇上特殊的情景。 例如此刻。 封青岩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锤炼自己的君子之势,也不知道自己的君子之势,还可以这样用。 正因是沙尘暴的到来。 他才会灵光一闪。 要不然,他根本不会意识到,君子不动,如山;动,若惊雷。 这是十分难得的机会。 正好可以用来锤炼君子不动如山镇万里之势。 他觉得君子不动如山镇万里之势十分霸道,十分有用…… 他觉得会有一日,当他出现在战场上时,悬空的敌人会如雨滴般纷纷落下。 而且镇住万里之域,无人能反抗。 这一招的确十分霸道,或许可以融入《坐而论道》中,成为第三章。 而第二章唇枪舌剑,只需要一个“杀”字即可,无须多余的招式了。 杀字术同样霸道。 夜空中。 封青岩一步步踏空而去。 黄沙上,青莽一边拉着牛车,一边抬头看着白衣身影。 九歌坐在车辕上,双手托着下巴。 不知为何。 他突然想穿上漂亮的衣裙,在这万里黄沙中舞上曲,最好是在月色下…… 但是先生不会同意的。 烦啊。 嗯嗯嗯…… 越来越想穿上漂亮的衣裙了,怎么办? 怎么办? 九歌心里痒痒的。 此刻他见先生在夜空中行走,神情无比专注,忘我物外般。 先生应该不会注意到吧? 肯定不会。 先生应该是在锤炼君子不动如山之势。 他瞥了一眼青莽。 青莽不会多嘴,况且我只在车里穿,不出去…… 所以,他立即回到牛车里,从自己的画卷里,取出了好几套漂亮的衣裙。但是选来选去,都不知道该穿哪一套衣裙好,毕竟每一套衣裙都如此漂亮,乃是他专门订做的…… 每套都穿一阵? 九歌如此想着,立即眉开眼笑。 当他拿起一套红白相配的衣裙就赶紧穿上,接着拿出胭脂水粉、镜子、眉笔等,就开始专心化妆了。 当化好妆后,他拿着镜子久久看着,眼含桃花般。 他被自己美到了。 “九歌,你真美……” 不久后。 九歌悄悄掀开车帘,见到先生还在夜空中行走,似乎还处于物我两忘之境,就暗中松了口气。 此刻,他穿上了漂亮的衣裙,化了最美的妆。 所以他在车里憋不住了。 一定要舞上一曲! 他又看了看夜空,最后还是决定出来,来到黄沙上,在月下,舞上一曲。 当他从牛车走出来,青莽根本就没有注意,一直在看着夜空中的白衣身影。 “九歌,君上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越来越厉害了,镇住了方圆上百里……” 青莽一边走一边道。 而在此时。 九歌悄无声息出现在一座沙丘上,看了看夜空中的白衣身影,以及那清冷的月色后,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缓缓跳起来。 他的舞姿十分轻柔…… 犹如一个小精灵在月下起舞,又如一个美娇娘在如泣如诉。 青莽所有的心思,都落在夜空中的白衣身影上,根本就没有去留意九歌,没有注意远处沙丘上的舞动身影。 九歌越跳越快,越跳越伤心。 他舞姿优美,犹如精灵在起舞,让明月都失色。 但是台下却无人观看。 而且,先生并不会同意,更不会如观众般,坐于台下,为他鼓掌,为他的舞姿所倾倒…… “九歌?” 青莽叫了数声,没有听到九歌的回应,就回头看去。 正好看到身后远处的沙丘上,一个美娇娘在月下的黄沙上起舞,令青莽的牛眼瞪得大大的。 美娇娘很美。 但是,它第二眼就看出是九歌了…… 它真被九歌吓到了。 难道九歌是女子之身,只是一直作男孩打扮而已? 不应该啊。 青莽皱起眉头。 片刻后,九歌便舞完一曲,心情无比畅快,但是还有些可惜,先生并没有在台下。 所以。 他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想看到先生在台下,为他鼓掌。 …… …… 第678章 教化三十六国 夜色下。 孔雀海宁静而安详。 犹如一面镜子般映照着整片璀璨的星空。 远远看去就像是在清澈见底的湖水中,镶着一颗颗闪亮的宝石,于茫茫的万里黄沙中显得美丽而妖冶。 雾气萦绕间。 还笼罩着几分神秘的气息。 孔雀海乃是西域着名的湖海,因无比形似开屏的孔雀,故而称为孔雀海。 因为海水盐度过高,水里无一生命,且湖表寸草不生,又被称为死亡之海。而在白天时,天水一色,犹如一面镜子般与蓝天相接,故而又称为天空之镜…… 在孔雀海的东面。 有一条河流因发源于孔雀漠,被人称为孔雀河。 虽然孔雀海是又苦又涩的咸水,但是孔雀河的河水,却是清澈见底的淡水。河流的两岸,只见胡杨耸立,绿草如茵,鲜花怒放,景色宜人。 因而在河流的两岸建有一国,名为小宛国。 小宛国在西域三十六国中,说不上大,也不能说小,有百姓三十余万人,甲兵五六千。 而小宛国的三十万余百姓,皆是依靠孔雀河而生…… 在小宛国的东面。 即是孔雀河的源头,便是西域三大沙漠之一的孔雀沙漠。 孔雀沙漠位于西域三十六国和黄土高原之间,几乎凡是要进入西域的人,都不得不穿过孔雀大漠。 除非是绕远路,爬雪山淌戈壁。 所以,孔雀沙漠乃是进入西域的必经之路,封青岩才会在沙漠中遇上一支商队…… 寂静的夜色下。 孔雀河岸上灯火零星,隐隐可听到乘着风传来的若隐若现丝竹声。岸边那千年胡杨下,由石头所砌只有两层的酒楼上,有十余名年轻的周人,正在楼上开怀畅饮。 这些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文人的打扮。 一眼可以看得出,是周天下还没有经过社会毒打,尚且着有几分傲气的读书人。 因为只有傲气的读书人,即使来到了西域,依旧不会改变自己的妆束。他们看不上西域三十六国,看不上西域奇形怪状的文化,更看不上西域没有丝毫美感的服饰…… 尽管周服不太适宜挡风沙,更无法应对西域恶劣的气候。 但是他们依旧不改。 在他们心里。 即使远在他乡,亦要着家乡之服饰,最多就是在脸上蒙一条面巾,挡挡风沙…… 这些年轻的读书人,皆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几乎个个脸上都被晒出深红斑块,嘴唇亦有些干裂了。 但是个个气息不凡。 “三年!吾等只需要三年,便可收复三万里西域” 一名脸上有些干裂,但依旧掩饰不住英气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个酒陶瓶,带着浓浓的醉意在摇摇晃晃说道。 “哈哈,三年!” “三年收复万里西域,教化三十六国……” 还有年轻人在大笑道,那带着些醉意的眼中,却对于未来充满了希望。 他们早在半年前便来到了西域。 起初。 他们只是想来西域游历,看看西域的美,看看西域的奇,看看西域的人。但是在看了大半后,他们决定暂时留在西域,尝试收复万里西域,教化三十六国…… 这个决定得到众人的拥护。 他们在下决心时,可谓是雄心万丈,豪气万千,颇有不收复西域不回周天下的架势。 “小宛国乃是以我周人为主,可以小宛国为起点……” 有年轻人一边喝一边道。 但在片刻后。 他们猛然发现酒楼外出现骚乱,就有年轻人忍不住窗外看去,看到孔雀河两岸的骚乱越来越多。 似乎皆是惊恐看向东方。 “陈兄,出了什么事?” 那名英气的青年疑惑问,提着酒瓶来到窗边,听到外面无比吵杂,早已经乱成一团了。 “不好,似乎是有沙尘暴袭击孔雀河。” 一名年轻人脸色凝重道。 “什么?” “这沙尘暴有多大?” “看样子,应该不会小,要不然不会引起如此大的骚乱。” 此刻,酒楼上的年轻人,似乎一下子酒醒了,脸带着忧色纷纷下楼。 在那株千年胡杨下。 一名俊朗的青年伫立不动,眯着眼睛眺望着东方夜空,也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东方的夜空。 黄沙漫天飞舞,犹如一堵巨大无比的沙墙般,遮蔽了璀璨的星空。 从酒楼走下来的年轻人,看到东方的夜空后,脸色皆是大变起来,眼中露出骇然之色。 “这、这……”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沙尘暴?” 有年轻人骇然无比道,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因为那沙尘暴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他们看到。 那沙尘暴竟然达到万里…… 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巨大的沙海,朝孔雀河砸来。 此刻他们终于明白了,为何两岸瞬间骚乱起来,百姓皆是惊恐无比。当沙尘暴过来砸来后,怕是西域从此不会有什么孔雀河,小宛国亦会被埋于黄海下。 “公子,这如何办?” 那名英气年轻人走到千年胡杨下,脸带着焦急之色道。 在如此恐怖的沙尘暴之下,即使他们身为文人,恐怕也无法逃得了。 只能随着孔雀河和小宛国,一起埋于黄沙之下。 这如何不让他们骇然。 他们还没有收复三万里西域,还没有教化三十六国…… 壮志未酬啊。 这如何让他们甘心。あ < “若是被此沙尘暴砸过来,孔雀河从此成为历史,小宛国亦会随之覆灭……”千年胡杨下的年轻人道,转身看向身后众人,“吾等只能去击碎沙尘暴,方能够救下孔雀河,救下小宛国,救下两岸的三十三万百姓。” “二师兄,此沙尘暴太过恐怖了,怕是以吾等之力无法击碎。”一名年轻人忧心道,“这沙尘暴起码达到万里,黄沙成墙成山而来,可瞬间就覆盖孔雀河……” 在他们说话间,孔雀河两岸早已经乱成一团。 无数百姓收拾细软就跑了。 但是。 谁能够跑得过万里沙尘暴? 即使是文士级别,也不一定能够跑得过,况且是普通的老百姓?尽管西域的老百姓,要比周天下的老百姓凶悍,体魄亦较为强壮。但,依然只是普通人而已,最多就是习了两手武艺防身。 此刻孔雀河两岸,传来打骂声、哭喊声、女子的尖声等等。 但更多的却是绝望之声。 在小宛的都城里,其国主看着东方夜空的沙尘暴,眼里生出了绝望之色。 他想不明白。 为何会有如此恐怖的沙尘暴。 万里沙尘暴,这根本无法想象,更没有听说过。 “国主,快走吧,再不走,就迟了。” 有人劝道。 “这是我之国,我往哪里去?” 小宛国主道。 而在此时。 那株千年胡杨下,被称为二师兄的青年,道:“诸位,可是愿随我去击碎沙尘暴?” “愿。” 那英气年轻人第一个道。 “愿追随二师兄。” 其余九名年轻人沉吟一下道。 “好,击碎沙尘暴,便是吾等教化三十六国的第一步。” 二师兄大笑一声,就大步流星往砸来的沙尘暴掠去,“吾等为尖刀,刺穿这沙尘暴……” 英气年轻人随之追去。 其他九名年轻人相视一眼,视死如归般掠去。 他们并不是要对抗万里的沙尘暴,而是想在万里的沙尘暴中,刺出一个洞…… 只要万里沙尘暴被刺出一个洞,其威力必定会大减,有可能洞口会越崩越大,最后导致万里沙尘暴崩溃。 那么孔雀河便有救了。 而二师兄正是赫连山,那英气年轻人自然就是刘凌,字云霄。 他们起初真的只是想游历一下西域,但是谁知道来到西域半年后,他们就突然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就是打算以十一人之力收复三万里西域,教化三十六国百姓…… 三年只是他们的理想时间。 并不是说,一定要在三年收复三万里西域,以及教化三十六国百姓。 毕竟他们只有十一人。 虽然他们皆是文士级别以上,特别是赫连山,已经是文相境,实力远超普通的文相。 但并没有大儒,更没有大贤。 西域三十六国,可是有大贤级别的存在…… 所以说,就凭他们十一人想收复西域,无疑是无比的困难,甚至可以说难如登天。 倘若有葬山书院的相助,那么难度自然会小上很多。 特别是大师兄出手。 但是谁想到。 在他们还没有正式开始行动时,就遇上百年难得一见的万里沙尘暴。 倘若他们不出手,孔雀河必定会被沙尘暴淹没了。 至于小宛国,自然有自己的高手,但是并没有大贤级别。而没有大贤级别,对于如此恐怖的沙尘暴,根本就无法为力…… 其实在小宛国中,还是有不少周人。 但是他们并没有出手。 因为根本无能为力。 他们不会像赫连山、刘凌等学子般,为了自己的理想,可以视死如归。而且,他们更不会赫连山、刘凌那般,可以为了救下三十万的百姓拼命…… 在赫连山等十一名学子的眼里。 倘若连三十万的百姓都救不了,还如何教化三十六国? 这三十万的百姓。 就是一国。 所以他们准备迎击上去。 此刻在小宛的都城的城墙上,无数人骇然看着东方的夜空,一个个惊恐得浑身颤抖起来。 他们无法,亦逃不了。 但是。 他们亦没有如赫连山迎击上去。 “完了,完了……” 这是他们唯一的念头。 似乎整个人被万里沙尘暴吓丢了魂。 都城乱了,孔雀河两岸乱了,不少人在死前疯狂作恶…… 可惜,此刻没有人去阻止,皆是被万里沙尘暴惊吓到,一个个眼里生出了绝望之色。 如此恐怖的沙尘暴,孔雀河将不复存在。 小宛国自然随之埋葬于黄沙下。 但是,赫连山等十一名葬山书院的第一届学子,却是迎风而上,化为尖刀般朝万里沙尘暴刺去。 在都城里,不少人隐约看到赫连山等人,皆是愕然无比。 他们这是送死吗? 这些周天下的读书人,果然是读傻了脑子,竟然想去击碎万里沙尘暴…… 不少亦有不少人,被赫连山等十一名学子震撼到了。 他们从赫连山等学子身上,感受到年轻时的意气,年轻时的激情,年轻时的热血…… 可惜他们不在年轻了。 呼呼—— 万里沙尘暴还未到。 风沙已经到了。 风沙如雨落从夜空中落下。 此刻孔雀河两岸的的夜空,亦不在见璀璨的星辰,只剩下漫天飞舞的黄沙。 噗! 啪! 风沙中夹着砾石打来。 而随着风沙的到来,那万里的沙尘暴越来越近了。 众人感受到天地轰隆降的巨响,似乎天地亦在万里沙尘暴之下震荡起来。 赫连山等十一名学子并没有退,继续朝沙尘暴迎上去。 “公子,风沙太大了。” 刘凌脸上早已经蒙上面巾,但是感觉嘴里依然有一嘴沙子,道:“怕是吾等十一人,无法在沙尘暴里刺出一个洞……” 其他九人眯着眼睛没有说话,但却是紧紧跟在其后。 “以身穿过去!”赫连大喝道,“吾等十一人,从沙尘暴的中心穿过去,必定可刺出一个洞。” “诸位可是同行?” “吾同行。” 刘凌道。 “吾同行。” “吾同行。” 其他九人皆道。 轰—— 而在此时,赫连山迸发出最强的状态,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十人,便道:“诸位,我赫连山先行一步。” 轰隆隆—— 赫连山身上的气息犹如炸开般,瞬间撕碎四周的风沙。 但这只是风沙,并不是沙尘暴。 此刻他犹如弦上的箭般,猛然往黑沉的沙尘暴飞射而去。 “吾其后。” 刘凌大喝一声紧跟其后。 此时他已经是文师境,也算是葬山书院的出色弟子之一。 紧接着,九名学子紧紧跟在其后,犹如化为长箭般往黑沉而恐怖的沙尘暴飞射而去。 呼呼—— 赫连山飞射而去,身上迸发出来的气息,撕裂四周的风沙。 但是,随着越来越近沙尘暴的中心,他就渐渐感受到强大无比的压力,似乎四周有恐怖的力量朝他挤压而来,让他有种喘不上气般的感觉。 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以身洞穿过沙尘暴。 …… …… 第679章 沙尘暴中的十一人 夜色下。 黄沙漫天飞舞,遮天蔽月般。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层层黑沉的沙云,夹带着死亡气息盖来。 在孔雀河两岸惊恐万分时,封青岩一步步踏着沙云而来,身上散发着无形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 君子不动如山! 但是现在,他还无法做到镇万里。 在他的理想中,君子不动如山之势大成后,可使万里之内的风停滞不前,可使万里之内的黄沙悬浮不落。 倘若还有什么圆满之境,便是万里之内天地万物,皆静止不动。 时间亦停滞不前! 但是。 这怕是有些不太可能,时间能够停止不前吗? 他不知道。 他现在只能镇住百里风沙而已。 不过,有一件事是他没有想到的,在他以沙尘暴锤炼自己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时,想不到沙尘暴不仅没有崩溃,反而渐渐变得更加恐怖了。 隐隐有生出天地之“势”趋势。 这倒是让他十分意外。 不过正好。 起初他还以为,沙尘暴的力量不足,没“势”,无法真正锤炼他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现在沙尘暴渐渐变得更加恐怖,隐隐有生出天地之“势”的趋势,正好可以继续锤炼君子不动如山之势。 这是十分难得的机会。 他自然不会错过。 在不久前。 他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已经达到了惊人的方圆百里,以为沙尘暴即将要被他的“势”击碎,导致他无法再锤炼下去。 谁知道沙尘暴不仅没有崩溃,反而更加恐怖了。 还有他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并不够凝练。 威力不足。 只能镇镇风沙而已。 此刻他悬立在夜空中,环顾一眼四周,发现之前不过是数百里的沙尘暴,竟然渐渐扩大到数千上万里了。 这威势倒是惊天动地,让他心中有些诧异。 或许正是因扩大到数千上万里,沙尘暴才会隐隐生出天地之“势”,才会弥漫出诡异的死亡气息。 而有了天地之势。 沙尘暴方能够与他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抗衡。 而有了抗衡,才能够做到锤炼。 随着沙尘暴越来越强,封青岩渐渐感受到压力。 他现在并不在万里沙尘暴的心中,而是在万里沙尘暴的偏后位置,其威力倒不是很强…… 此刻他倒是没有急着往中心走去,正在一点点地锤炼君子不动如山之势。 君子不动如山之势,还是太过松散了。 不够凝练。 沙沙—— 在他四周数十里外,黄沙从夜空中唰唰落下。 但是,黄沙还没有落到沙海,就被残存的风沙卷走,再次加入到沙尘暴里去。 这便是君子不动如山之势不够凝练的缘故。 他沉吟一下就站着不动。 当他凝视前方时,前方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便会较为凝练,但是身后身左身右之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就会随之松散下来。 只有他意念所到之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方会凝练。 威力方会突显。 其实,该如何锤炼君子不动如山之势,他并不太清楚,毕竟君子不动如山之势,乃是他无意间开创出来。 在此之前,天下并没有人会。 只能自己慢慢摸索。 君子不动如山之势,乃是因沙尘暴而生,所以他便以沙尘暴来锤炼,自己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 但是,该如何以沙尘暴锤炼。 还需要摸索。 此刻还没有想明白,封青岩就干脆闭上眼睛,细细感受到沙尘暴的气息。 或许弄明白了沙尘暴的势,就能够锤炼自己的不动之势。 沙尘暴的气息越来越强了。 凝聚着恐怖的力量。 那隐藏在沙尘暴中的天地之势,由起初如丝如缕的若隐若现,到现在几乎无处不存在。 但沙尘暴中的势,乃是刚刚诞生不久,似乎还没有彻底成形。 所以并不是很强。 但是。 这强与弱乃是相对而言。 对于封青岩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来说,的确不是很强。 但,只是这淡淡的天地之势,却使得沙尘暴达到万里之巨,迸发着可撕裂天地的恐怕力量。 倘若以纯粹的力量而言,封青岩根本不是对手,绝对无比扛下万里沙尘暴。 但是他却有君子不动如山之势。 只需要他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击碎了沙尘暴的势,沙尘暴自然就是不攻而破。 天地之势可使沙尘暴达万里,拥有恐怖无比的力量。 摧城灭国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但是。 只要天地之势一失。 天地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力量,可支撑万里的沙尘暴。 那么万里的沙尘暴,自然会迅速崩溃,分成数道、数十道沙尘暴。 此刻封青岩还闭着眼睛,感受沙尘暴中的天地之势,但是他觉得目前的天地之势,还不够强大…… 似乎无法锤炼他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 他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一生,就已经强大无比,可镇住数十里的风沙。而且,相对于万里的天地之势来说,亦是无比凝练…… 现在万里沙尘暴的天地之势还十分松散。 不过封青岩却隐隐发现,似乎万里的天地之势,渐渐收缩起来,要归于沙尘暴之心。 倘若万里天地之势归为一点…… 这力量恐怕是强得无法想象。 虽然可以很好的锤炼他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但不再是他可以对抗的存在。 倘若万里的沙尘暴,继续在西域肆虐,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这对西域来说,乃是无比恐怖的天灾。 根本无法抵挡。 在那时候,即使是他,都无法对抗,莫要要说是大贤了。 不过现在还好。 虽然万里沙尘暴看起来恐怖无边,摧城灭国不过是瞬间,但是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很强。 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击碎。 不过,他还需要借助沙尘暴,来锤炼他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 在沙尘暴的恐怖气息下,他开始慢慢收缩自己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似乎只有收缩势方能够凝练君子不动如山之势。 因为他看到万里沙尘暴的天地之势便是如此做。 此刻。 他的君子之不动如山之势,由方圆百里收缩到方圆九十里、八十里…… 在收缩到方圆七十里时,渐渐开始变得困难了。 但是他发现。 自己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的确凝练了几分。 “看来凝练君子不动如山之势,也不是容易之事,但威力的确变强了。”封青岩有些惊叹,天地果然是最好的老师。 他从沙尘暴中,创出了“君子不动如山之势”,又从沙尘暴中学到了凝练“势”的方法。 他全力去压缩。 君子不动如山之势,终于被压缩到方圆六十里。 此刻,他还借助天地之势来压缩,竟然渐渐压缩到方圆五十里,这让他心中一喜。 或许有机会压缩到方圆三十里。 倘若能够压缩到方圆十里,那威力必定会恐怖无比,乃至可使方圆十里成为自己的领域。 或许形成了领域。 便是所谓的大成之势吧? 封青岩对君子不动如山之势的大成,还是十分期待的,毕竟万里之内几乎等于无敌的存在了。 而君子之势与君子不动如山之势,可以说是两回事。 封青岩的君子之势。 在他对抗鬼帝意志,说出“君子九思”时,便已经凝出来;在他说出“君子四不”时,君子之势最终成形,并借助磅礴如海般的文运,向鬼帝意志发出至强一击…… 势如破竹般不可挡! 但是。 那乃是人间君子的正义一击。 “正”字在当头。 还有。 当时他的君子之势能够如此恐怖,一击便摧毁了鬼帝的意志,乃是因为他融合了天是、地利、人和…… 即是说。 他当时身上的君子之势,乃是融合了天下读书人的“君子之势”。 但是不管如何说。 他身上的君子之势还是十分强大。 而且,还是第一位凝出“君子之势”的君子…… 不过,似乎从那以后。 他就再没有使用过君子之势,因为他感受不到君子之势的存在,也不知道该如何运用自己的君子之势。 虽然君子之势,的确煌煌正正。 代表着正大堂煌。 代表着正义。 但是,君子之势给封青岩的感觉,却是大如大道般。 大如大道是什么意思? 即是空。 所以直到今日。 在他遇上沙尘暴后,方知道君子之势该如何运用。 如何运用才不会感觉到空,才不会不觉得君子之势空泛无法使用…… 而他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正是由他之前的君子之势而来。 或者说。 他从“君子之势”中,创出了“君子不动如山之势”。 倘若把“君子之势”看成了圣术《坐而论道》,那么“君子不动如山之势”,就是圣术《坐而论道》的第一章…… 坐而论道,大而空,什么都是,什么都不是。 需要具体化。 而君子之势,也差不多是这样子。 所以需要具体化。 方能够显示出它真正的威力。 至于当初。 他的“君子之势”为何能够发出恐怖一击,那是因为在无形中化为了正义的一击…… 这算是有形了。 正因君子不动如山之势,乃是从君子之势中创出。 所以,才会在君子不动如山之势创出时,就具有强大无匹的威力,一下子镇住方圆数十里的风沙。 在他借助天地之势压缩不动如山之势时。 他渐渐明白了很多。 而且在此时。 圣术《坐而论道》,亦有了第三章,即是“君子有势”。 而“君子有势”的第一式。 即是不动如山镇万里。 不过此刻。 他并没有贸然融入《坐而论道》中,还需要他认真锤炼,起码有小成的时候,方会融入圣术《坐而论道》里。 《坐而论道》的第二章唇枪舌剑,通篇只有一个杀字。 杀伐太过恐怖了。 这样有可能会导致杀性过重。 第三章恰好可融入“君子有势”,缓和一下杀性。 随着时间的过去。 他的不动如山之势,始终只能压缩到方圆四十余里左右,就无法继续压缩下去了。 而在此时。 沙尘暴的天地之势,亦渐渐变得强大起来。 倘若继续让它收缩,最终归为一个点,他还真是无法对抗了。 所以他打算,让沙尘暴继续锤炼一下不动如山之势后,就准备击碎沙尘暴,以免出现意外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 封青岩发现万里沙尘暴,竟然朝孔雀沙漠西面席卷而去,眉头随之皱起来。 他在来西域前,就对西域作了一些准备。 还是知道在孔雀沙漠的西部,有一条名为孔雀河的淡水河,以及有一个三十余万百姓的小宛国…… 若是他继续让沙尘暴席卷下去,孔雀河和小宛将会不复存在。 三十余万百姓将会埋骨黄沙之下。 他此刻必须出手了。 …… 孔雀河两岸早已经乱成一团。 所有人都乱了,眼中带着惶恐,乃至是绝望。 如此恐怖的沙尘暴,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抵挡,只能被埋身于黄沙之下了。 此刻倒是有不少文人武者,连细软都没有来不及拿,就疯狂往西方逃去。 希望能够躲过一劫。 而赫连山、刘凌等葬山书院的十一名学子,却迎着万里沙尘暴而去。此时他们皆迸发出最强的状态,希望能够以自己的力量,从万里沙尘暴中,凿出一个洞来……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沙尘暴。 虽然万里沙尘暴十分可怕,恐怖无边,摧城灭国不过是瞬间的事情。但是,倘若没有蕴藏在其内的天地之势,依然只是普通的沙尘暴。不过话又说回来,倘若没有蕴藏其内的天地之势,根本就不可能形成万里的沙尘暴。 所以。 当他们终于迎上沙尘暴时,发现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撕出一个洞。 似乎所有的风沙,被一层无形的力量,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此刻让他们震惊不已。 “这是怎么回来?为何无法撕出一个洞?” 刘凌骇然无比道,万里沙尘暴的恐怖,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他知道万里沙尘暴,绝不会弱到哪里,但是不知道会强到如此不可想象,让他心里颤抖不已。 “不行,这沙尘暴太过强了,以吾等十一人合力,根本无法阻止。”一名学子大声道,但是声音却被风沙所卷。 众人听得并不是很清楚。 只隐约听到。 还有,他们身在沙尘暴之中,耳边犹如天雷滚滚般。 震耳欲聋。 头皮都有些发麻起来。 而且,他们感受到一层层恐怖的力量,不断旋转挤压而来,让他们的躯体渐渐承受不起。 此刻赫连山努力稳在沙尘暴中,欲要找出沙尘暴的弱点。 但是他发现。 万里沙尘暴哪里有什么弱点? 他们之前的计划,乃是以身为箭,在万里的沙尘暴中刺出一个洞,但是现在已经失败了。 倘若他们再寻不到办法,恐怕会被恐怖的旋转之力撕碎。 虽然他早就明白,万里沙尘暴的力量会无比恐怖,乃是他们难以抵挡的存在。但是,他却没想到,会强到让他们十一人合力,都撕不出一个洞…… 这万里沙尘暴似乎蕴藏着,他不知道的恐怖力量。全网 . 这力量无形无踪。 十分神秘。 “二师兄,此沙尘暴无法凿穿,吾等只能快退了。” 有学子大声喊道,体内传来阵阵的痛苦,似乎快要承受不住了,“倘若此刻还不退,恐怕只饮恨沙海了。” “二师兄,吾等还没有教化三十六国,不能死在此!” “这毫无意义!” 不少学子大喊起来。 不是他们不想与万里沙尘暴抗争,而是自己会死得不值,没有丝毫的意义。 “倘若能以吾等十一人之死,换来小宛国的三十万百姓,吾等亦算是值得了。” “即使是葬身沙海,亦无悔,无憾。” “但是……” 随着时间的过去。 众学子渐渐支撑不住,感受到四周的挤压而来的力量,越来越恐怖。 似乎体内的血液,都要被挤压出来。 而且风力如刀。 不少学子的衣裳,都被恐怖的风力撕成了条状。 还在身上,割出一条条伤口。 “汝等先退,我再尝试一下。” 赫连山回神过来,对着刘凌等十名学子道。 “公子,要退一起退。” 刘凌喊道。 “二师兄,要退一起退,倘若你不退,吾等亦不退。” 有学子喊道。 虽然觉得死在沙尘暴没有丝毫意义,亦不值得,但是不会孤身而退。 他们乃是一体。 “二师兄,一起退,你不退,吾等皆不退。” 众学子见赫连不山便吼道。 “听令!” 赫连山吼道。 但是刘凌等十名学子,却还是不退。 “我乃文相境,并没有那么容易死,想保住一条命并不难。”赫连山大声道,“刘凌!” “退!” 刘凌一咬牙,就率先退出沙尘暴。 “退!” 赫连山再大喝一声。 其他九名学子只能退出去,毕竟他们多为文士、文师境,根本无法与赫连山相比。 但是他们猛然发现。 此时不是他们想退,就能够退得了。 当他们一退,仅凭自身的力量,根本就无法抵挡沙尘暴的恐怖力量,立即被恐怖的风沙之力卷起来。 “不好!” 刘凌脸色一变,赶紧稳住自己的身形。 但是根本无法稳住。 他文师境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挡万里的沙尘暴,整个随着风沙飞舞旋转。 此刻他感受到的,似乎不仅仅是挤压之力。 还有撕扯之力。 这是一种十分矛盾的状态。 一边有强大的力量挤压而来,让他的躯体承受不住;一边又有恐怖的撕扯之力,在撕扯着他的躯体…… 这让他痛苦不堪。 此刻。 不仅刘凌如此,其余九名学子亦如此。 他们离开了十一人的合力后,就根本承受不住万里沙尘暴的恐怖力量。 此刻在随着风沙高速旋转。 赫连山见到脸色猛然一变,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万里沙尘暴的恐怖。 “天地有正气。” 赫连山只能使出,自己最强的底牌。 天地间立即生出浓烈的文气,但是当文气正要上升,在上空化为巨大的漩涡时,却是被万里沙尘暴瞬间绞碎了。 这让赫连山脸色大变。 他敢停留在沙尘暴中,底气就是“天地有正气”。但是谁知道,“天地有正气”竟然无法在沙尘暴形成…… 虽然“天地有正气”十分强大,乃是无比恐怖的大杀招。 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它需要时间蓄势。 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需要数息到数十息,乃至上百息。 蓄势的时间越长,迸发出来的力量就越恐怖。 既然此刻,见“天地有正气”最后的底牌都无法使用了,赫连山只深深叹息一声。 咻—— 此刻他踏着风沙去救人。 当他把刘凌十人都拉回来后,却发现沙尘暴的力量,变得更加恐怖了。 无数风沙犹如织成一张坚不可摧的网,把他们绞在中心。 恐怖的挤压之力,以及撕扯之力,双重摧残他们的躯体,让他们根本无法抵挡。 “啊——” 有学子痛苦吼了一声。 这一声中,不仅仅是痛苦,似乎还有几分绝望。 “坚持住,我会带汝等走出去。” 赫连山喝道。 虽然他为文相,亦铸出了自己的文骨,但还是承受不起沙尘暴的力量。而且,他几乎以一人之力,为刘凌十人抵挡了一半的沙尘暴之力。 他所承受的力量,远远超出刘凌十人。 “公子,我怕是走不出去了,还是你自己出去了。”刘凌带着深深的无奈道,知道自己此刻拖累了公子,“你带着吾等十人,根本无法走出去。” “二师兄,放手吧。” 有学子叹息道。 赫连山凝重的脸色中带着些痛苦,却没有放手,死死抓住刘凌。 而刘凌则抓住其他学子。 “坚持住,能走出去了。” 赫连山喝道。 “这万里沙尘暴,一时半刻根本不可能停下来,而吾等只能支撑半刻了。” 有学子痛苦的中带着苦笑道。 这万里沙尘暴真是太过恐怖了,不知道交织着多少种力量,每一种力量都可怕无比。 而且在刚才,赫连山还使出了两枚大字牌。 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不要放手,我还有一枚上字牌,必定可带吾等走出沙尘暴。”赫连山见到他们欲要放手,就赶紧出声道。 果然。 此刻一出,刘凌十人立即生出希望。 大字牌乃是大儒的字牌,而上字牌则是大贤的字牌,或许上字牌真能助他们走出沙尘暴。 但是在数十息后。 赫连山依然没有使出上字牌,让刘凌有些想不明白。 而在此时,他们的躯体遭受到严重摧残,甚至连意识都有些混乱起来了。 毕竟在沙尘暴里高速旋转。 文相都受不了。 “二、二师兄,快使上字牌啊……” 有学子痛苦无比喊道。 “等等——” 赫连山声音有些颤抖道。 其实他手里,根本就没有了上字牌,在他来西域前就已经用掉。他说他还有上字牌,只是不想让他们放弃而已。 “二师兄!” 又有学子承受不起喊道。 “再等一下……” 赫连山道,声音越来越颤抖,是自己的无知,害了他们…… 但是他并没有后悔。 倘若让他再来一次,依然会选择迎沙尘暴而上。 他没有错。 错的,是他失败了。 可惜,可惜了,最后不仅没有挽救小宛国的三十万百姓,还搭上十名师弟的性命…… 这死得不值啊。 “再等等。” 赫连山道,接着有些惊喜,“我看到沙尘暴有一个弱风处,待吾等来到弱风之处,便使出上字牌,必定可让吾等走出沙尘暴……” 众学子闻言,心中再次生出希望。 但是此刻。 不少学子的意识都变得混乱起来,似乎天地在疯狂旋转。 有一名学子却是苦笑一下,他的意识还十分清醒,只是躯体十分难受而已,无法抵挡沙尘暴中的恐怖力量。 他根本不没有看到什么弱风之处。 而且。 二师兄明显就说谎了。 不过,他并没有揭穿,或许这样挺好的。 但在数息后,他的脸色猛然一变,二师兄久久没有使出上字牌,有可能二师兄手上根本就没有上字牌。 这…… 他心里更加痛苦了。 绝望再生。 但在两息后,他猛然放手,不能都死,不能都死…… 他与另外三名学子,猛然被卷入疯狂的沙尘暴中,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陈弟子!” 赫连山痛苦大喊。 …… …… 第680章 二师弟别来无恙? 夜色下。 沙尘暴遮天蔽月,犹如一层层的沙云。 在陈师弟放手后,与另外三名书院的学子,立即被恐怖的风沙卷走,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此刻赫连山根本无力拉回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心中痛苦不已。 “陈师弟!” 赫连山痛苦大喊。 只见额头上青筋暴起,眼里霎时充满了血。 刘凌等六名学子,混乱的意识立时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了陈师弟的选择。 “陈师弟。” “陈师兄。” 刘凌等人痛苦大喊。 可惜此时,根本就没有了陈师弟四人的身影,肯定是被风沙卷到沙尘暴中心去了。 万里沙尘暴中,风沙层层叠叠。 正以无比恐怖的速度旋转,犹如无数刀剑在高速旋转般,迸发出凌厉无匹的力量。 似乎可以绞碎一切。 特别是万里沙尘暴中心的位置,各种恐怖的力量交织在一起,似乎连天地都可以撕裂般。! 无比可怕。 万里沙尘暴高速旋转起来,产生强大无比的吸力,一点点地把他们往中心的位置吸去。 这就是为何他们想走,最后却走不了的缘故。 而且,身在层层叠叠的沙尘暴中,无数风沙如刀如剑打在身上,自己犹如被千刀万剐般。以及层层的沙云挤压在一起,紧紧包裹着他们,差点把他们压成肉酱。 幸好的是。 因为风沙高速流转,层层叠叠的沙云时聚时散,并没有一直挤压着他们。 这让他们得到了喘气的机会。 在这时,他们身上的衣物基本都被撕碎了,身上有无数风沙刮出来的伤口。 有些深可见骨。 血在涌流。 随之与风沙交织在一起。 因为层层沙云的包裹挤压,他们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有些骨头更是被挤得粉碎。 之前他们还妄想着,从万里沙尘暴中凿出一个洞。 此时方知无知! 哈哈—— 此刻他们终于明白了。 为何小宛国中有大儒级别的存在,却没有像他们那样迎上去。 难道他们不知道,如此恐怖的沙尘暴砸过来,孔雀河和小宛从此消失? 三十余万的百姓,就被埋于黄沙之下? 他们当然知道。 难道他们想不出从沙尘暴凿出一个洞的办法? 他们自然想过。 倘若沙尘暴不是万里,而是数百上千里,他们早已经来凿洞了。但是万里的沙尘暴,蕴藏着无比恐怖力量,让他们心生绝望,根本就无能为力。 即使自己是大儒级别,也无法凿出一个洞。 最后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撕碎于沙尘暴中,尸骨不全。 这一声大笑,也有自嘲的意思。 嘲笑自己的无知。 一个来到西域不过是半年的周人,难道比西域人还要懂得沙尘暴? “二师兄,一定要走出去!” 此刻有一名学子大吼道,猛然放开手,随之被风沙卷走,往沙尘暴的中心卷去。 “罗师弟!” 赫连山大吼,心里痛苦不已。 “公子,放手吧。” 刘凌无比痛苦道,但手却被赫连山紧紧抓住,根本就挣不脱,“带着我们,走不出去的,我们不能全部都死啊。” “二师兄,一定要走出去!” 一名学子松手时大吼,随之被沙层卷走了。 “二师兄,走出去!” “二师兄,走出去!” “二师兄,走出去!” 一个个绝望的吼声,从滚滚的沙尘暴中响起,犹如一柄柄大铁锤,狠狠砸在赫连山的心脏上。 他的心脏如在痉挛般。 心如刀绞。 不过眨眼间,他手上就只剩下刘凌了。 “公子,一定要走出去,一定要走出去……” 刘凌痛苦告别道,就猛然挣脱赫连山的手,“吾等最后的愿望,便是收复西域,教化三十六国……” “我会带你走出去的。” 赫连山的声音颤抖起来,死死抓住刘凌的手。 “公子放手吧。” 刘凌轻声道。 “我不会放手的,不会的……” 赫连山的声音颤抖不已,反而抓得越来越用力,差点就把刘凌的手腕抓碎了,“我们十一人来西域,现在只剩下我与你了,我不会再放手的……” “是我对不起你们……” “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我不该自视甚高……” 赫连山的声音越来越颤抖,泪水不知在何时流下来了。 “公子,我快支撑不住了,你带着我走不出去的。”刘凌有气无力道,发现自己越来越靠近沙尘暴中心的位置了,“现在再不放手,就真的再不走出去了。公子,你醒醒吧,这不是你的错。吾等十一人来西域,乃是为了收复西域,教化西域三十六国,现在就只能靠公子了……” “公子莫要让吾等失望了。” “公子收复西域……” 当刘凌说完,左手手腕猛然断裂,整个人随之被风沙卷走。 赫连山的心脏猛然收缩,瞳孔随之剧烈收缩,痛得他整个人一下子蜷缩起来,亦被恐怖的风沙卷走了。 “啊——” 赫连山猛然仰天咆哮起来,身上迸发出可怕无比的气息,掀翻了一层层的沙云。 但是紧接着,层层叠叠的沙云挤压而来。 此刻赫连山疯狂了般。 他大步流星往沙尘暴的中心位置冲去,想要去抓住刘凌。 但是,他不仅没有看到刘凌,没有看到其他师弟,就连自己都无法稳住身形,眨眼间就被沙层夹住了。此刻天旋地转,随之头剧烈的晕目眩,似乎有浑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还有,他想吐…… “走出去!” 这时他被紧密的沙云夹住,犹如被埋进了大地般,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但是,他脑海里却有一个无比强烈的念头,走出去,一定要走出去,不要然师弟们就白白牺牲了。 “收复西域!” “教化三十六国!” 赫连山在沙层里怒吼,咆哮,最后“轰”一声撕碎沙层。 他犹如回光返照般,迸发出无比可怕的力量,疯狂往沙尘暴外冲去。但是,身影却随着旋转的风沙,一点点往中心的位置旋转而去,反而是越来越靠近中心的位置了。 他此刻飞掠的速度,根本就跟不上旋转的速度。 走出去! 一定要走出去! 这是赫连山脑海里的唯一念头。 可惜他突然迸发出来的力量,根本无法支撑他多久,反而越来越往中心位置旋转而去了。 啊—— 赫连山心里在呐喊。 此刻他眼里有着不甘和痛苦,以及后悔…… 或许真的是我错了。 我不该自视甚高,不该听不进师弟们的意见。 哈哈—— 赫连山悲怆大笑。 妄想凭一人之力,救小宛国三十万百姓于水火中。 最后不仅没有救下三十万百姓,反而却致使十名师弟丧命于沙尘暴。 这就是何等的豪气万千? 这就是力挽狂澜? 赫连山啊赫连山,这几年来你太顺了,顺到以为万事皆可为,万物皆不放在眼里…… 此刻赫连山痛苦不已,悔恨的泪水不断落下。 他已经无力再走了,身影随之着风沙旋转,任由万千黄沙打在身上,犹如万箭穿心。 千疮百孔。 或许随着师弟一起葬身于沙海,亦是不错的选择…… 赫连山如此想着。 于是他无力地闭上眼睛,任由风沙撕扯着自己。 但是在数息后,他猛然清醒过来,眼中迸发出强烈无比的念头,我不能死,不能死。 走出去! 一定要走出去! 赫连山心里在咆哮,心中再生出一股力量。 但是,始终无法支撑他走出去。 因为他已经被卷进沙尘暴中心的位置,四周弥漫、交织着种恐怖无比的力量,根本无法挣扎出来。 而在此时。 原本松散而淡的天地之势,随着沙尘暴的不断旋转,也渐渐收缩于中心的位置了。 天地之势凝练了,变得强大无匹。 此刻的沙尘暴的势。 即使是大贤,亦无法破开,只能饮恨于沙海。 倘若赫连山还在孔雀河,或许可以看到,万里沙尘暴似乎变小了。这让小宛国绝望的三十万百姓,猛然生出了一丝的希望,希望沙尘暴不断变小,最后就没有了…… “变小了。” “沙尘暴变小了。” “哈哈,有救了,有救了。” 此刻孔雀河两岸,不少百姓激动万分吼起来,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万里沙尘暴开始变小了,却不是变弱了。 而是变得更加可怕,更加恐怖了。 沙尘暴中。 “公子,愿来生再见……” 刘凌喃着,身子随着风沙旋转,或是被沙云挤压,早已经千疮百孔了。他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公子有没有走出沙尘暴。在他的潜意识里,公子是一定可以走出沙尘暴的…… 最后会收复西域,教化三十六国。 他微笑地闭上眼睛。 但是在片刻后。 他心神有着剧烈的不安,睁开眼睛就看到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随着高速旋转的风沙而来。 正是赫连山。 公子! 刘凌挣扎着,却无法动弹,眼里有着深深的绝望。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刘凌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公子不是走出沙尘暴了吗? 啊—— 刘凌悲吼一声。 是我害了公子,倘若我早点自断一手,公子就不会…… “公子,走出去,走出去啊。” 刘凌拼命全力悲吼。 但是,他的声音沙哑无比,瞬间就被风雷般沙尘声掩盖了。 而赫连山依然没有放弃,一次次挣扎起来,欲要冲出沙尘暴的封锁。但是,由于他现在位于中心的位置,各种恐怖的力量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张巨大无比的网般,根本就无法挣脱。 现在还没有被各种力量挤压而死,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啊—— 赫连山怒吼一声,再次往沙尘暴外冲去。 但是一次次被吸回来。 此刻他无力了。 身心疲劳不堪。 我还不能死,不能死啊。 我还没有收复西域,还没有教化三十六国,怎么可以死去? 赫连山心里疯狂呐喊,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他无法走出去。 最后只能葬身于沙尘暴…… “《诗》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赫连山放弃了挣扎,任由风沙卷着他的身子,但始终不改心中向往。 “公子——” 刘凌心中悲痛不已,远远就感受到赫连山的绝望。 但是此刻。 谁能够对抗万里沙尘暴? 谁能够将他们救出来? 虽然沙尘暴收缩了,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沙尘暴变得更强,更恐怖了。 不可力敌。 他们真的支撑不了多久了。 沙尘暴中的各种恐怖的力量交织在一起,虽然不是冲着他们而来,却在无意间摧残了他们的躯体。 乃至摧残了意志。 他们毕竟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不过,在他们意识消沉时,却猛然想到一个人。 或许大师兄可以对抗万里沙尘暴,毕竟大师兄曾经对抗了鬼帝的一缕意志…… 大师兄的实力深不可测。 但是。 大师兄并不在西域啊。 谁都不知道大师兄在哪里,大师兄的行踪一向飘忽不定,神出鬼没。 即使是教主,亦不一定知道吧? 刘凌如此想着。 此刻他多么希望大师兄能够出现。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了…… 在刘凌的意志继续消沉时,却猛然发现四周的风沙,似乎变弱了。 他猛然睁开眼睛,越向中心的位置,风沙应该越恐怖才对,为何会突然变弱了? 难道是错觉? 刘凌苦笑一下。 倘若不是错觉,又岂会变弱? 但是一息后,他发现四周的风沙,变得更弱了。 这不可能是错觉。 因为他清晰感受到,风沙正在迅速变弱。 这、这…… 刘凌怔在那里。 一时之间想不明白,沙尘暴为何会变弱。 在他怔住间,风沙变得更弱了,接着就看到风沙渐渐有停下来的趋势。 是真的停了。 沙沙—— 原本漫天飞舞的黄沙,此刻如雨水般沙沙落下。 风沙真的停下。 而且停得十分诡异,十分不可思议。 但刘凌却没有去想那么多,心里惊喜万分,天不绝我刘凌!接着,他就隐约听到前方,似乎传来一个脚步声…… 脚步声? 刘凌一下子怔住。 此刻,不仅仅是刘凌怔住了。 原本绝望的赫连山亦怔住了,以及还没有死去的九名葬山书院弟子也怔住了。 虽然他们身受重伤,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但是还没有死去。 这时,他们不仅听到走来的脚步声,还看到四周的风沙真的停了。但是,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既然风沙都停了,为何沙尘暴还在? 还感受到沙尘暴的恐怖气息? 他们睁大眼睛看。 沙尘暴的确还在,但是他们四周的风沙却停了。 这一幕十分诡异。 赫连山呆呆看着四周的风沙,以及数十里外的沙尘暴,根本就想不明白四周的风沙停了,为何沙尘暴还会在? 风停了,沙停了。 此刻身边的黄沙,正沙沙地落下去。 赫连山感受不到半点的风力,似乎就连交织着的各种恐怕力量,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镇压了。 这力量无形无息,让人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但是。 似乎可以让你看到它的存在。 风停了,沙落了,就是它存在的痕迹…… 那个走来的脚步并不重,如同正常走路般,但是每一步都重如山岳,一步步镇压住四周的风沙。 似乎这诡异的一幕,就是因为脚步声的缘故。 此刻赫连山、刘凌等十一人,猛然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但是夜空中黄沙漫漫,遮挡了他们的视线。 他们看不到脚步声的主人。 而且。 他们感受不到丝毫的气息。 这无形无息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力量?为何能够镇住如此恐怖的沙尘暴? 难道是圣人? 渐渐地。 那个脚步声更近了。 他们终于看到从远方的夜空中,走来了一道白衣身影。 白衣依旧,风采却更胜人了。 当白衣身影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怔住在那里般。 大师兄! 他们有些不敢相信。 此刻他们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瞪着眼睛看着走来的白衣身影,似乎在一瞬间就恢复了所有的力气。 “二师弟,数年不见,可是别来无恙?” 封青岩踏空而来,一步步镇住恐怖的风沙,带着微笑淡淡道,“诸位师弟,一别数年,可是别来无恙?” “哈哈,不是梦,不是梦,真是大师兄!” 刘凌仰天大笑起来。 此刻,他身上还缠着几条布条,几乎全身红果果悬浮在空中。但是他并没有在意…… “大师兄!” “大师兄!” 众人皆激动万分,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但是随之,一个个站不稳,猛然往沙漠掉下去,在他们开口时,已经用尽了力气。他们一个个身受重伤,身上有无数的伤口,身心皆受到重创…… 倘若不是封青岩的出现,恐怕早已经不醒人事了。 是封青岩的出现。 支撑着他们要站着迎接大师兄。 所以,当他们说出“大师兄”后,就再无力站着了。 此刻,包括刘凌在内的十名学子,皆往沙漠急速坠落下去,但是很快就被一道道力量托住了。 “大师兄……” 赫连山静静悬立在夜空中。 但身上的衣裳皆化为布条,头发凌乱,打结,夹带沙尘,犹如一个乞丐般。 “是我对不起师弟们……” 赫连山痛苦说道。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大师兄,面对诸位师弟。 “二师弟无恙就好,不必自责。”封青岩微笑道,一步步把刘凌等十位师弟,托落在黄沙中。 赫连山依然悬立在空中。 他双目有些失神。 “二师弟,为何还在自责?” 封青岩道。 “大师兄……” “一切不必多说,你能无恙便好。”封青岩微笑道,脸上的笑容让沐如春风,“九歌,照顾好他们……” 不远处。 青莽拉着牛车迅速赶来。 当青莽看到刘凌等人时,心里惊讶不已,这是发现什么事? 赫连山乃是葬山书院的二师兄,仅次于君上的存在,虽然实力的确无法与君上比。 但是,赫连山在同龄中真的不差,无比出色。 不论身份还是地位,都远超一般的文相,即使是一些大儒,亦十分客气。 还有赫连山的实力也不差啊。 这是? 怎么会如此惨? 看样子,赫连先生似乎是遇上沙尘暴了? 这沙尘暴有如此恐怖吗? 青莽忍不住抬头,看看夜空中还在的沙尘暴,似乎并不可怕啊。此刻,君上一步步走上夜空,一步步镇住万里沙尘暴…… 沙沙。 黄沙如雨般落下。 而在此时,赫连山有些看呆了,大师兄这是什么力量?为何不见大师兄散发出任何气息,就镇住了万里沙尘暴? 这一幕深深震撼了他。 让他的灵魂都有些震动起来。 他与刘凌等十位师弟,拼命都无法刺出一个洞,还差点被葬身于沙海…… 夜色下。 封青岩一步步走向沙尘暴的中心。 此时不能再说万里沙海暴,因为它已经收缩到五千里,还在不断缩小…… 但是天地之势却更强更凝练了。 眨眼间。 封青岩就来到沙尘暴的中心。 他身上迸发出君子不动如山之势,瞬间就镇住方圆四十里,正在对抗沙尘暴的天地之势。 而刘凌等十名学子,在九歌的照顾下,有几人渐渐醒过来。 他们并没有立即去穿,九歌从画卷里拿出来的衣物,只是呆呆看向夜空,看向沙尘暴中心的大师兄…… 大师兄站在沙尘暴的中心,就镇住了方圆四十里。 风停。 沙落。 但令人奇怪的是,沙尘暴居然并没有因此崩溃,这让他们十分想不明白。 方圆四十里,这是多大的一个洞? 他们之前竟然还妄想着,从万里沙尘暴里凿同一个洞…… 此刻,赫连山眼中露出惊骇之色,沙尘暴的恐怖再次超出他的想象。而他早已经发现,在大师兄出现后,就一直镇压方圆四十里之域,但沙尘暴一直没有崩溃…… 这不合理。 难道方圆四十里之域,对于万里来说并不算什么? 所以沙尘暴才没有崩溃? 这时,赫连山的脸刹那间通红起来,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就赶紧去照顾刘凌等十名师弟。 他…… “二师兄,我没事。” “二师兄,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醒来的几名学子虚弱道,脸上带着些淡淡的笑容,但是脸上却满上细长的伤口。 他们如此说,却让赫连山更加自责了。 无地自容。 “二先生,这几位先生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力竭而已。虽然身上的伤很重,但都是外伤,只需要休养一段时日便可……” 九歌对赫连山道。 “谢过九歌。” 赫连山道。 “二先生不必客气。” 九歌一笑道,就从画卷拿出一套衣物递上去。 赫连山脸色立时一红,一礼后就赶紧接过衣物换上来,再次看向夜空中白衣身影,忍不住道:“九歌,你可知道大师兄,是以何力镇压沙尘暴?” “好似是君上新创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 九歌仰着脑袋道。 “君子不动如山之势?” 赫连山有些怔住。 似乎自己已经抓到什么,但是总隔着什么般。 “先生说,君子不动如山,动若惊雷。” 九歌道。 “不动如山,动若惊雷?” 赫连山一边看一边思索起来,在恍惚间隐约感受到君子之势的存在。 而在此刻,经过九歌的医治后,刘凌等人纷纷清醒过来。 “哈哈——” 刘凌一醒来就大笑。 “大师兄呢?” “那沙尘暴可还在?” “小宛国,孔雀河,岂不是……” 众人各有担忧。 但在最后,他们的目光都落在夜空中,看着悬立在沙尘暴中心的白衣身影。 虽然时间过去了不短,但是沙尘暴,并没有继续向孔雀河砸去。因为沙尘暴被封青岩死死拉住了,让它竟然动弹不动…… 这一幕让众师弟目瞪口呆,大师兄拉住了万里沙尘暴? “二师兄,是不是我眼花?” 有学子忍不住问,还揉了揉眼睛,震惊地看着夜空。 “不是你眼花,的确是大师兄拦住了沙尘暴,还镇住了方圆四十里……” 有学子回答。 “奇怪了,大师兄到底使用了何力?竟然可悄无声息地镇住方圆四十里?” “很古怪的力量。” “大师兄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气息的涌动……” 在众师弟议论纷纷时,赫连山一直仰着头,用心地去感受无形无息的存在,轻道:“这,便是势吗?” “君子之势……” “君子不动如山之势……” 在赫连山、刘凌等人发呆时,孔雀河两岸却是轰动起来,无数人抱起来大哭大喊,激动得无法言喻。 “啊啊啊——” “呜呜,沙尘暴终于走了,终于走了……” 哭声,喊声,吼声,交织在一起。 那让他们绝望的万里沙尘暴,现在只剩下大概四五千里了。此刻,它不仅停了,还倒退回去了,似乎要吹回了孔雀沙漠…… 虽然万里沙尘暴,早已经给孔雀河两岸,带来了巨大的破坏以及灾难。 但是孔雀河还在。 小宛国还在。 三十万百姓还在…… “天无绝人之路,天无绝人之路……” 小宛国中,不少文人或武者大喊起来,一个个无比激动起来。 起初,他们还以为要葬身于沙海,但是谁想柳暗花明。 但是此时。 夜空中依然是黄沙漫天,层层叠叠,显得无比可怕,但是没有继续往孔雀河砸来。 它真的一点点倒退回去了。 而他们,自然无法看到封青岩的存在,也不相信沙尘暴中可立人…… 赫连山等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过。 沙尘暴始终还在。 他们并没有彻底放心下来,还是有些担心沙尘暴返回孔雀河…… 而在孔雀沙漠中,赫连山、刘凌等十一人,越来越看不明白大师兄要干什么了。 大师兄似乎是在镇压沙尘暴。 但是。 既然是镇压,为何沙尘暴一直在,一直没有崩溃? 而且,大师兄只是站在沙尘暴最中心的位置,一步步往沙漠方向走去而已。 “九歌,大师兄在干什么?” 刘凌好奇无比问。 “先生应该是在锤炼君子不动如山之势。”九歌想了想道,“好像之前先生有说过,沙尘暴中蕴藏着天地之势,正好可以借助天地之势,锤炼君子不动如山之势……” “沙尘暴中蕴藏着天地之势?” 刘凌骇然不已。 此刻,不仅仅是他,就连赫连山等人,终于明白沙尘暴为何如此恐怖,瞬间就可以撕碎他们…… 倘若不是大师兄及时赶到,他们怕是已经化为碎片了。 “不过,为何我感受不到什么天地之势?这天地之势,一听就是无比恐怖的存在……” 刘凌有些疑惑道。 “二师兄可是感受到?” 有学子好奇问。 赫连山摇摇头,也感受不到什么天地之势…… 当沙尘暴渐渐收缩,只剩下三千里的时候,封青岩已经挪着它回到孔雀沙漠中心的位置。 不会再对孔雀河造成什么影响了。 “二师弟,可是要来感受到,天地之势?”封青岩悬立在沙尘暴中心,微笑对着沙漠中的赫连山道,“或许,可借助天地之势,凝出自己的君子之势……” 赫连山闻言十分心动,但想了想后,却道:“大师兄,既然是君子之势,便应该由君子之而生。” “有道理。” 封青岩点点头。 他的君子之势乃是自生,并没有借助外物。 眨眼间,一夜过去了。 刘凌等人的伤势恢复得不错,毕竟九歌乃是山神,可通过神力治疗。 而他们在沙漠中,也看了一夜…… 此刻。 那万里的沙尘暴,居然收缩得只剩下千余里左右,但是发出滚滚的风雷之响,迸发着无比可怕的气息,让他们骇然无比。 “大师兄,沙尘暴继续收缩下去,会不会出事啊?” 有学子忍不住担心道。 “再压缩下去,的确有可能会出事。”封青岩点点头,感受到沙尘暴的天地之势,已经凝练到极点了。 但正好可以锤炼他的不动如山之势。 他的不动如山之势,已经被他压缩到方圆二十里,也变得凝练无比。 而且。 他感觉万里的沙尘暴,倘若继续让天地之势压缩下去,必定会出现他无法控制的事情。 所以他就没有继续贪心。 “镇——” 此刻他身上的君子不动如山之势,真正的地迸发出来,无形无息,彻底镇住方圆二十里之域。 风停,沙停。 它们是停住,并没有消失,也没有落下…… 此刻,赫连山、刘凌等人看到黄沙悬浮在空中,犹如停止在那里般,心中皆是震撼起来。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停止往外面扩散。 起初,只是以大师兄为中心的方圆二十里,接着就是三十里,四十里,五十里…… 不断地扩散而去。 沙沙—— 不知何时,停止的黄沙终于落下来。 轰隆隆—— 那犹如黑沉山岳般的千里沙尘暴。 终于崩溃了。 纷纷落下。 …… …… 第681章 三十六国皆知封圣来了 落日。 那余辉照射在远方的沙海上,就像是冶艳的鲜血般,似乎将茫茫的黄沙染上了金红色,使得天地透着几分朦胧。 在那孔雀河两岸,金色蓦然洒落一片,犹如披上了如梦若幻的霓裳。河畔上,那贪婪的牦牛群,借着夕照还在兀自咀嚼,而着急的赶牛郎则挥舞着鞭子…… 酒楼外的那株千年胡杨下。 封青岩伫立不动,看见金色的朦胧,绵延了脚下的大地;看见妩媚的波光粼粼,一路逶迤到孔雀海…… 他站在千年胡杨下。 看到了远方的巍峨雪山,看到了天边的深蓝湖泊,看到了孔雀河两岸的千年胡杨,看到了雪山下的苍黄草原,更看了到无人的莽莽荒野。 看到了天地的高远,开阔,广袤。 在心中惊叹之时,他猛然回头,看向东边的孔雀沙漠。夕阳的余辉洒落在黄沙上,真的像那鲜艳的红,像那殷红的血。 一时之间看得有些失神,不知不觉弥漫着几分伤感。 “大师兄?” 赫连山有些疑惑起来,不知大师兄为何突然伤感了。 此刻的赫连山,依然是曾经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身上散发着让人无法言喻的高贵气息。 风采依旧。 但是在眼里,却有几分挥之不去的自责,心里更是千疮百孔般。 封青岩回神过来,收回看向孔雀沙漠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片胡杨上,沉吟一下道:“仰之,陪我到林中走走。” 赫连山点点头,也没有问大师兄为何突然伤感。 “仰之,来到西域多久了?”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道,吹来的夏风掀起他的白衣。 “倘若不算路上的那一个月,恰好是七个月了。”赫连山回想一下,有些感叹道。 “怎么想到来西域?” 封青岩抬头看着胡杨道,在胡杨林间穿梭着。 “西域对于我周天下来说,乃是一处充满神秘地方,趁着自己还年轻,所以就来看看。” 赫连山道。 “四处看看挺好的。” 封青岩点点头,踩着黄沙和落叶,在林中漫步。 “的确,在这行走西域的半年来,收获良多,总觉得该要做些什么。”赫连山点点头,道:“于是,我与诸位师弟便定下了收复西域,教化三十六国的目标。” “谁知道在昨晚,遇上了万里沙尘暴,倘若不是师兄及时赶到,恐怕……” 此刻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带着深深的自责。 “仰之,这不是你的错,你是对的,有些事情,总得要有付出,有牺牲……”封青岩淡淡道,转身看着神情有些落寞的赫连山,“你与诸位师弟,为了保护孔雀河两岸三十万百姓,即使有所不敌,依然视死如归,毅然迎上万里沙尘暴,这是何等的气魄?” “可是,我与诸位师弟,最终没有击碎沙尘暴,反而差点葬身沙海。”赫连山带着些苦痛道,这次对他的打击十分大,乃至动摇到他的自信,“倘然没有我的自视甚高,听从了诸位师弟的意见,或许诸位师弟就不会有危险,能够从容脱离沙尘暴……” 天色渐渐黑暗下来。 孔雀河两岸早已经亮起了灯火,犹如张灯结彩般,显得热闹不已。 这是小宛国的三十余万百姓,在尽情地庆祝劫后余生。 此刻孔雀河两岸灯火辉煌。 游人如织。 这时,封青岩仰望着夜空,只见银河浩瀚壮观,繁星闪烁璀璨,宛如瑰丽画卷般,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叹 赫连山亦在仰望星空,道:“西域的星空的确很美。” 封青岩点点头,就问:“仰之,可是下定决心,要收复西域,教化三十六国?” “嗯,下定决心了,倘若不收复西域,没有教化三十六国,我赫连山一生不回周天下。” 赫连山郑重道。 “这有些过了。”封青岩蹙着眉头,沉吟一下道:“收复西域或许不难,但教化三十六国却不易啊。” “或许会不易,但这是山的人生目标。” 赫连山一笑道。 “仰之,倘若只剩下你一人呢,还会继续收复西域,教化三十六国吗?”封青岩沉默一阵问,但说得十分随意。 “即使只剩下山一人,山依然会走下去,此生矢志不渝。” 赫连山眼中流露出毅然之色。 “好。” 封青岩微笑点头,道:“仰之,陪我去走走?” 此刻他的目光,落在两岸的灯火中,隐约感受到热烈的气氛,犹如过节般,笑道:“百姓是坚强的,看,万里沙尘暴刚过,他们就如此向往生活了。” 赫连山点点头。 虽然万里沙尘暴的确给孔雀河两岸,造成不小的损失,但是百姓真的很快恢复过来,并没有一直陷于痛苦或绝望之中。 生存还要继续。 生活可待。 两人并肩走到两岸的街上,到处可见落着一层层的黄沙,但是百姓的脸上却是欢快的,开心的…… “仰之,你该要学学他们,不要总是陷于自责,陷于悲痛,人,是要向前的,不能一直活在过往。人需要回首过往,却不能活在过往,更不能活在痛苦、悔恨、自责中……”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淡淡道,好奇打量着一切。 西域的一切对于他来是陌生的。 好奇的。 赫连山沉默着,陪着封青岩一路走下去。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但是封青岩并没有回去的意思,赫连山只好一直陪着…… 在子时降临时,西域亦有魔夜降临。 随之,孔雀河两岸亮起一盏盏奇异的油灯,奇异的灯光驱散了恐怖的黑暗。 这让封青岩有些惊讶。 但是,万里沙尘暴的确给孔雀河两岸造成不小损失,那些奇异的油灯就没没亮遍孔雀河两岸。 他隐隐感受到魔夜,正在趁机肆虐孔雀河两岸。 “仰之可是愿与我点亮孔雀河两岸?” 在孔雀河的河边,封青岩停下抬头看着降临的魔夜,对着赫连一笑道,接着就一步步往夜空中走去,身上猛然迸发出万丈光芒。 滋滋—— 他身上迸发出来的万丈文光,立即如同火焰般灼烧魔物。 在如同潮水的夜色下,封青岩犹如化身为耀眼的烈日,一步步走上天宇照耀着孔雀河两岸。他驱散了黑暗的魔夜,焚烧了可怕的魔物,为孔雀河两岸带来了光明。 在奇异油灯无法照耀的黑暗中,还生存着不少惶恐万分的百姓。 他们并不知道原先庇护他们的奇异油灯坏了,所以并没有往小宛国的城池迁移…… 此刻正生活在惶恐之中。 魔夜的黑暗,除了像文光等一些奇异的光能够驱散外,普通的光芒并无法驱散。 这时隐藏在黑暗中的魔物,正疯狂吞噬生命。 “救命啊——” “哥哥,我怕……” 在孔雀河两岸的不少黑暗中,有百姓正在惶恐挣扎,但是魔物无孔不入。 即使是藏地下,亦能够找到,并吞噬。 此刻魔物惊喜万分。 毕竟这几年来,魔物并不太好过。 虽然在魔夜降临的那半年,疯狂吞噬了不少生命,犹如狼入羊群般。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世人寻找到了抵抗魔夜的办法,就是制造出各种奇异的油灯…… 在魔物正在惊喜万分,可以吞噬生命时,一道耀眼的白光从天而降。 滋滋—— 无数魔物魂飞魄散。 封青岩身上迸发出来白光,照亮了方圆万丈,犹如一轮耀眼的烈日般。 一步步走上去,就如烈日缓缓升空。 孔雀河两岸无数人抬头,皆是震惊看到夜空中的白衣身影,特别是原本被魔夜所笼罩的百姓。 激动万分! 他们再次得救了。 “天空上何人?竟然能够散发出万丈文光?”小宛国的都城里,不少人震惊抬头,皆被夜空中的白衣身影惊到了。 小宛国何时有如此恐怖的人物? “难道是大贤?” “那人所散发的乃是文光,是从哪里来的大贤?这耀眼的万丈文光,怕是连大贤都难以支撑多久吧?” “光芒太过刺眼了,看不清。” 万丈的光芒,自然是耀眼无比,不是大儒、大贤,怕是难以看清了。 即使他们看清了,怕是亦认不出来。 这是西域,不是周天下。 不过,封青岩之名乃是传遍天下,这个天下是包括了西域、山海界、昆墟界等等。 虽然他们认不出,但还是知道封圣之名。 “万丈不够。” 夜空中,封青岩却道,似乎并不太满意。 万丈光芒对于数百上千里长的孔雀河算什么?根本无法完全庇护孔雀河两岸的百姓。 所以,他身上迸发出来的光芒,竟然再涨了。 不过并没有涨多少。 万丈对于大贤来说,亦是极限了。 赫连山看着夜空中的师兄,大笑一声道:“师兄,我来了,山愿与师兄点亮孔雀河两岸。” “善。” 封青岩一笑道。 此刻赫连山身上迸发出百丈的光芒,亦如一轮月亮般升起,照亮孔雀河两岸。 他们并不是静站不动,还下到两岸救人。 一个能点亮万丈,一个只能点亮百丈,是无法覆盖孔雀河两岸的。而且,也不需要覆盖孔雀河两岸,毕竟小宛国就有自己的奇异油灯,只是因为遇上万里沙尘暴遭破坏而已。 只需要把没有奇异油灯庇护的百姓救出来即可。 “赫连山?那个葬山书院的弟子?他竟然没有死?” 不久后,小宛国有人惊讶道,毕竟他亲眼看到赫连山等人,朝万里沙尘暴迎上去。 赫连山在西域,还是有些小名气的。 不少人知道他的存在。 而且,小宛国乃是以周人为主,还是较为亲近周天下,对周天下还是有了解。 “那道白衣身影,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封圣吧?” 所以此刻有文人猜测道。 “封圣?” “这应该不可能吧,封圣来西域干什么?” “看那身形,隐约可看出是个年轻人,十分有可能是封圣。”一名中年人眯着眼睛道,“这个天下,还有哪个年轻人,能够迸发出万丈的文光?” 众人想了想,觉得的确如此。 虽然传言封圣只是文相境,但是实力深不可测,可与大贤争锋。 “难道真是封圣来西域了?” 此刻还是不少人诧异起来,觉得十分意外,想不明白封圣来西域干什么。 不知为何。 这让一些人感到不安…… 毕竟整个西域都无人能与封圣争锋。 虽然他们还没有听说封青岩在东海的战绩,数息间就斩杀鲨、鳄二族的妖王、妖侯,但是谁敢轻视半分? 即使是大贤级别,也得到客客气气行礼。 况且封圣身后还有一个儒教。 “我西域怕是无法再平静了,先是葬山书院的弟子,现在又是封圣亲至……” 有人忍不住道。 不知不觉,天就快要亮了。 此刻魔夜犹如潮水般退去,天地恢复了清明,很快就天亮了。 “仰之,随我去孔雀海看看。” 封青岩笑道。 “去孔雀海?” 赫连山有些意外,就道:“师兄,我想先回去看看诸位师弟,不知道诸位师弟的伤势如何了。” “你都没有什么事,他们又岂能有什么事?”封青岩笑道,“有九歌在,不用担心,不过是休养一段时间而已。诸位师弟的伤,看起来十分严重,但是并没有伤到根本,很快就能够恢复过来。” 赫连山闻言点点头。 片刻后,二人就顺着孔雀河往孔雀海而去。 在快到落日时,二人终于赶到了孔雀海,此刻看到整个孔雀海金光闪闪,犹如一只开屏的金孔雀般。首发 而且天水一色,犹如幻境。 海里无一生灵。 在孔雀海的四周,乃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让人犹如进入原始荒野般。 放眼望,乃是满目苍凉,毫无生气。 只有零星的麻黄草,为了寻找水源,把根深深扎进粗砂砾石里。 这与孔雀河的绿草如茵,鲜花怒放,乃是两个世界。 “仰之随我去车师国看看。” 封青岩看了一阵孔雀海后,就踏着落日的余辉一边走一边道。 “师兄去车师国干什么?” 赫连山好奇不已。 他陪师兄来看海,但师兄看了一阵,又要去看车师国,他猜不透师兄在干什么。 但是师兄既然开口了,他就只能陪同。 “自然是看看车师国的风土人情,毕竟车师国乃是西域的强国,人口达到上百万之众。”封青岩一边踏着落日一边道,“难得来西域一次,又岂能不去车师国?” “车师国的确不错……” 赫连山猜不透,只能点头道。 车师车位于大西河上,大西河则是孔雀海西面的一条大淡水河,有着诸多的支流…… 大西河北侧,乃是茫茫雪山,南侧便是大西漠。 大西漠乃是西域三大沙漠之一,也是西域最大的沙漠,几乎相当于孔雀沙漠的三四倍。 大西河支流众多,不仅生存着强大的车师国,还生存着数个小国,以及一些部落。而且,大西河乃是西域南部,最大的淡水河流,无数人畜依靠大西河生存。 封青岩走过孔雀海时,天色早已经黑下来了。 他就踏着夜色往西而去。 不久后,二人就来到了大西河,隐约看到大西河两岸的灯光。 “师兄,这便是大西河,脚下已经是车师国的地界。”赫连山介绍道,他已经走过大西河,来过车师国…… 封青岩看了看大西河,就顺着河流往西而去。 “在西域,有多少百姓是依靠河流而生?有多少国家沿河而建?”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十之六七吧。” 赫连山道。 “倘若河流干枯呢?他们会如何应对?” 封青岩有些好奇问。 “倘若河流干枯,就只能迁移他处。” 赫连山沉吟一下道,目光顺着河流看去,看到河岸处的灯火,犹如两条火龙般,“但是,在西域,凡是大的绿洲,几乎都已经被人霸占了,特别是河流。所以,只能发生战争,争夺河流……” “倘若无法迁移,只能慢慢地被黄沙覆盖,从此消失于世间。” 夜空中。 赫连山淡淡道。 虽然表情十分平静,但是内心多少有些感叹,说:“所以,有不少小国或大国,就是这样消失,就连痕迹都被黄沙葬得干干净净,似乎不曾存在过。” “可怕。” 封青岩感叹一声,想了想便道:“大贤无法改造西域的气候?无法使沙漠变成绿洲?” “大贤可改得了一时,却无法改得了一世啊。”赫连山感叹道,指了指四周的天地,“西域的天地与周天下的天地颇有不同,十分干旱。一年都不下几次雨……” “在周天下,大贤可呼来一片云,可下大雨。” “但是在西域,难以呼来一片云,即使呼来了,也只是毛毛细雨,有何用呢?这西域的气候很难改变,即使一时改变了,用不了多久,又会变回来了。” “或许,只有彻底的改天换地,方能够改变西域的气候。” “但是,这改天换地,只有圣人方能够做到吧?”赫连山叹息一声,接着就有些疑惑起来,看着封青岩说:“不过,说到了圣人,山却有一事不明,为何在诸圣时代,圣人没有改造西域的气候?” “这的确值得思量。” 封青岩点点头。 彻底地改天换地,或许普通的圣人做不到,难道大字辈的圣人做不到? 既然能够做得到,为何没有改变西域的气候? 难道是变回来了? 又或许,就连大字辈的圣人,都无法彻底改造西域? 这多少都让封青岩有些惊讶。 片刻后。 两人从夜空中走落,来到大西河河岸的一条小街上,看起来与小宛国差不多的样子。 一阵后,封青岩便问:“仰之,车师国的都城在何处?” “师兄,车师国的都城在河口处,大概还有百余里地便可到。”赫连山指了一个方向道。 “去都城看看。” 封青岩道。 大概两盏茶的功夫,封青岩就看到一座较为雄伟的石头城,耸立在大西河的一处河口上。 而四周绿林成荫,鲜花怒放,十分适宜居住。 “咦,这处地方不错,走在林中,让人不知身在西域,疑是在楚啊。”封青岩有些惊叹道,就来到车师国的都城前,好奇打量着城墙。 “师兄,都城闭门了,现在怕是不好进啊。” 赫连山道。 “不好进?” 封青岩有些意外。 “车师国有大贤,有武王,还有让人难以看清的王境,十分强大,几乎可以说是西域的第一强国……” 赫连山蹙着眉头道,似乎对车师国十分忌惮。 “有师兄在,仰之莫怕。”封青岩微笑,道:“师兄在东海,不知斩杀了多少的妖王妖侯,还降服不了小小的车师国?” 这时赫连山有些愣住了。 不是因为封青岩说,他在东海斩杀了多少妖王妖侯,而是因为那句“有师兄在,仰之莫怕”。 不管怎么听,都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口吻。 而且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浑身鸡皮疙瘩。 他猛然哆嗦了一下。 “师兄要降服车师国?” 赫连山很快回神过来,有些诧异问。 “没有啊,师兄只是说,师兄有实力降服车师国,你莫要怕。”封青岩微笑道,“所以,不用担心什么,不管发生什么,师兄都有实力保你安全,让你丝毫不损……” “师兄,别……” 赫连山猛然哆嗦,鸡皮疙瘩再起。 “师弟莫怕。” 封青岩有些疑惑,感觉赫连山的神态有些怪怪的,难道是还没有从自责中走出来? “师兄,不要说了……” 赫连山连忙倒退一步,哆嗦得更加厉害了。 “师弟?” 封青岩更加疑惑了。 “啊——” 赫连山惊叫一声,猛然惊醒过来,恨不扇自己一个耳光。 这是在想什么? “师弟没事吧?” 封青岩关心道。 “师兄我没事,刚刚有些走神了。”赫连山脸色有些发烫道,不敢直视封青岩。 “没事便好,我带你去见见车师国的国主。” 封青岩点点头,便朝都城大门走去,但是在三里前停下来了,背负着双手道:“在下封青岩,携师弟赫连山,欲要拜见贵国主。” 声音滚滚如雷,响遍整座都城。 “是谁在大呼小叫?” 都城里有人怒吼,猛然飞出一道强大的身影,乃是一名披甲的中年壮汉,看起来四十余岁的样子。他飞上城墙,看着夜色下的封青岩和赫连山,怒指喝道:“尔等是何人?” “在下封青岩,这位乃在下的师弟,赫连山。” 封青岩介绍道。 但是,在他刚刚介绍完,都城里就掠出一道身影,犹如贯穿天地般,弥漫着恐怖的气息。 正是大贤级别的存在。 这人身穿着白色的长袍,看着封青岩时微微有些惊讶,想不到还真是封圣…… 只是他想不明白,封圣为何来西域了。 为何以此种方式拜见国主。 这种方式多少都有些不妥。 “原来是封圣。” 那白袍中年人惊讶道,快步从空中走来,站在封青岩三丈外一礼,“在下陈师道,不知道封圣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封圣见谅……” “陈夫子客气了,是在下失礼了。” 封青岩微笑道。 虽然口中说着失礼,但是没有半点失礼的态度。 这让陈师道微微一怔,似乎封圣的来意有些不善啊,是为了什么?但他并没有多想什么,就把封青岩和赫连山迎进去,毕竟不能把封圣堵在门口不让进…… 不过陈师道意外的是,封圣还真带着赫连山,匆匆去见国主了。 而且见完后就走了。 这让身为大贤的陈师道,以及车师国一众人,皆是愕然不已。 不知道封圣在搞什么。 莫名其妙的。 此刻,离开了都城的赫连山,也是一脸愕然的样子,道:“师兄,你这是?” “没什么,就是带你去见见车师国的国主,让他知道我的存在,也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师弟。” 封青岩微笑道。 “?” 赫连山满脸茫然,还是不太明白。 这时他见到封青岩,还往大西河上游走去,就疑惑道:“师兄,还要去哪里?” “下一国。” 封青岩淡淡道。 “下一国?” 赫连山蹙着眉头追上来,问:“是西夜国?” “可以有,随便都行。” 封青岩道。 “师兄,这是要干什么?” 赫连山忍不住问,这两是跟着师兄,总感觉怪怪的,让他看不透。 “也没什么,就是想让他们知道,赫连山的师兄来西域了。”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这时,赫连山猛然明白过来,心里无比感动,道:“师兄,谢谢了。” “你是我的师弟,无须客气,这是师兄应该做的。” 封青岩停下来,转身对着赫连山道,“收复西域,教化三十六国,乃是你的人生目标,作为师兄不宜插手。但是,师兄可以让三十六国知道,赫连山的师兄来西域了。” “师兄……” 赫连山心中感动不已。 其实,以师兄现在的实力,可以直接以威力降服三十六国。但是师兄并没有如此做…… “走吧。” 封青岩一笑,就继续往下一国走去。 下一国正是西夜国。 虽然西夜国不如车师国强大,但也算是西域的强国之一,与车师国之间经常发生战争…… 在魔夜降临不久,二人终于来到西夜的都城。 “在下封青岩,携师弟赫连山,欲要拜见贵国国主。” 封青岩站在夜空中,背负着双手淡淡道。此刻他身上,迸发出耀眼的文光,驱除四周的黑暗…… “夜深了,国主不宜见客。” 都城中有人道。 虽然封圣之名,在西域也盛传,但是并不见得,所以人都会给他面子。而且,在西域不少人看来,什么古来今往第一虚圣,都是虚的,只是实力,只有境界,才是真实的。 周天下那些虚伪的文人捧什么封圣。 他们可不捧。 一个小小的文相而已,就被捧得如同圣人一样,这让他们十分看不过眼…… “夜深了,贵国主更要见。” 夜色中,封青岩依然背负双手,带着些微笑道,“贵国主不怕一觉醒来,国已经不见了?” “找死!” 轰—— 一道恐怖的身影冲天而起,朝封青岩杀来。 不过,他并不真正要杀封青岩,而是想擒下封青岩而已。 不管怎么说,封圣都是儒教的封圣,他们还是不敢乱杀的,以免儒教杀来西域了。 倘若儒教杀来西域,哪国可挡? 三十六国合力都无法挡。 只有死路一条。 “杀——” 封青岩依然不动,口里只吐出一个“杀”字,就瞬间挡住了对方的攻击,道:“不退,就死,只有一次机会。” 那名恐怖的存在大骇不已。 封圣不是文相境吗? 怎么可能如此恐怖? 此刻他疯狂后退,清晰感受到悬浮杀字,蕴藏着恐怖至极的杀气,令他的灵魂都颤抖起来。 于是在这魔夜下。 封青岩就把西夜国的国主叫醒,与赫连山等一些人,一起喝茶谈天说地。 气氛十分融洽。 但是,天还没有亮,就走了…… 他们继续走向下一国。 或是在天亮,或是日中,或是在傍晚,或是深夜,封青岩都带着赫连山与诸多的国主,或是喝茶,或是散步,或是登高,或是读书…… 气氛依然十分融洽。 于是在三日后,几乎整个西域都知道封圣来到西域了。 还喜欢拉着各国的国主聊天喝茶。 而在此时。 封青岩和赫连山几乎走遍了三十六国,时间也过去了十余天。 “师兄,该回去了。” 赫连山道。 “的确该回去了。” 封青岩看了看东方,似乎在眺望孔雀沙漠般。此刻,又是落日,夕阳的余辉洒落在黄沙,犹如那殷红的血般。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笑道:“仰之啊,倘若只剩下你一人,是否还会继续坚持下去?直到收复西域,教化三十六国为止?” 赫连山皱了一下眉头,道:“自然。” “善。” 封青岩在笑道,就往小宛而去。 当他们回到孔雀河两岸,回到那株千年胡杨下,已经是天亮了。 “云霄,陈师弟,罗师弟……” 赫连山带着笑意喊道,来到酒楼不远处一个石院推开门时,却只见到九歌一人物,双手托着下巴坐在门槛上。 “啊,先生终于回来。” 九歌见到封青岩,猛然兴奋道。 “九歌,云霄他们呢?” 赫连山有些惊讶道,他并没有听到院子里有其他声音,也没有感受到刘凌等人的气息。 “哦,刘凌先生他们啊?他们早就走了,二先生没有收到传书吗?”九歌带着些疑惑道。 “什么走了?” 赫连山愣了一下。 “哦,刘凌先生他们说,他们似乎有什么事,要暂时先回周天下。”九歌道,接着拍了一下脑袋,“对了,刘凌先生他们,还留下了书信,让九歌转交给二先生。” “什么书信?” 赫连山满脸茫然,心里十分不解,不是说好,一起收复西域,一起教化三十六国吗? 为何自己先回周天下了? 这让他不解中带着些愤怒,赶紧接过九歌转屋拿出来的数封书信…… …… …… 第683章 尽头的永恒黑夜 在荒无人烟的大漠深处。 在寸草不生的戈壁尽头。 一辆朴素无华的牛车缓缓停下来,走下一个出尘脱俗的白衣身影。此刻,他漫步茫茫戈壁滩上,眺望着大漠和戈壁的尽头的无尽黑暗,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先生,现在还是日中啊,为何尽头处却是黑夜?” 九歌满脸诧异问。 在大漠和戈壁的尽头,乃是一条粗糙的黑线,显得有几分诡异。 “这便是大漠和戈壁尽头的黑夜,传言大漠和戈壁尽头的黑夜永恒不变,从来没有白昼,又称为永恒黑夜……”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一阵后。 他反而转身看回去。 此刻置身于茫茫戈壁滩上,封青岩的心胸有说不出的开阔和舒畅。 不过,走进戈壁滩,犹如进入了原始荒野,放眼望去满目苍凉,毫无生气。但在湛蓝的天空下,戈壁滩一片灰黑,高低起伏不同,线条倒是显得十分壮丽,充满了海的神韵,山的伟岸…… 这让封青岩感叹不已。 “走吧。” 封青岩一步步走去。 九歌和青莽赶紧跟上,皆是好奇打量四周,心里同样惊叹不已。 在那茫茫似没有尽头的戈壁滩上。 不时可看到历经苍古的岩页,满蘸着戈壁风起云涌的岁月,形成了有着典型大漠气质风凌石。 用手触摸,可感受到石的温润醇和,极有山的气势,水的灵动。 风凌石乃是戈壁大风的杰作。 这归功于戈壁风的强劲、坚韧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风是无形的,但吹出的物质却是有形的,经年累月,砾漠中的砾石在风所挟带的沙的磨蚀下,便渐渐形成了有棱有角、形态各异的风凌石。 封青岩不时驻足观看。 心中感叹万千。 在大漠和戈壁的尽头,即使是在夏天,依旧是一片萧瑟荒凉的景象,几根稀疏枯黄的野草难以遮掩遍地的黄沙,无情的戈壁风野蛮地袭击着干枯荒凉的土地…… 这让他犹如回到荒古时代般。 恍惚间。 他似乎感受到了几分荒古的气息,似乎大漠和戈壁的尽头,真是一片神秘的荒古之地。 轰隆隆—— 刹那间,原本湛蓝晴朗的天空,立即布满了层层叠叠的乌云,犹如要从天空上压下来般,让人感受到阵阵压抑的气息。 “这大漠的乌云很吓人啊,好像要压下来一样。” 九歌缩了缩脖子道。 青莽十分有同感点头,也被此刻涌现的滚滚乌云惊到了。 哗啦啦—— 不过片刻间,大雨就倾盆而下。 但是此刻,封青岩依然站在一块风凌石上,眺望着大漠和戈壁尽头的黑夜。 那黑夜是神秘的黑夜,世人不可知之的黑夜。 传言神秘的黑夜中,有着可怕的极冻,即使是文相的级别的文人,都不一定能够承受得起…… “咦,奇怪了,既然在这戈壁的尽头,有如此大的雨,为何还如此荒凉,几乎寸草不生?” 在茫茫的大雨中,青莽满脸疑惑道。 不过顷刻时,就下了如此大雨,且还没有停下来,这雨量可是不小啊。 “这的确有些古怪。” 九歌点头,同样身在茫茫大雨中,并没有去避雨,道:“这雨量,起码能够支撑三四个月,只需要一年下三四次即可,这戈壁尽头应该变成草原才对……” “奇怪了。” 青莽满脸疑惑。 但在它疑惑间,倾盆大雨就猛然停下来,没有半点的先兆,让它满脸茫然抬头看天。 看到天空上乌云立即散去。 烈日再次出现。 “呃……” 青莽愣住了。 此刻就连九歌有些愣住,这天变得太快了吧? 不过,沙漠气候顷刻之间就会发生很大变化,忽而天气晴朗,忽而风沙骤起。 谁都难以预料得了。 特别是在大漠和戈壁的尽头天,说变就变。 滋滋—— 不过盏茶的功夫。 青莽和九歌就看到,脚下的戈壁升腾阵阵的白雾。 “这,有些吓人吧。”青莽瞪了一下眼睛,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忍不住道:“九歌,这蒸发是不是太恐怖了?水雾竟然阵阵升腾,比沸水还要恐怖……” 它忍不住抬头看天。 虽然天上的烈日,的确十分晒,但是蒸发不该如此恐怖啊。似乎眨眼间的功夫,就把刚刚所下的雨水,都蒸发掉了…… “难道是因为雨水蒸发过快?” 九歌似乎有些明白了。 而且。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九歌身上的衣裳就干了。 封青岩收回目光,道:“走吧。” “先生,刚刚在看什么?” 九歌好奇问。 刚刚先生看得有些入神。 “看那永恒黑夜。” 封青岩一步步往前走,忍不住又看着尽头的黑夜,这黑夜的确十分神秘,似乎处处透着诡异,让他都有些看不透。 “先生看出什么了?” 九歌问。 “这,不是普通的黑夜,怕是一切光芒,皆无法在黑夜中点亮。”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什么?” 九歌有些震惊,赶紧道:“那文光呢?” “怕是难……” 封青岩摇摇头。 虽然此刻他还没有走进永恒黑夜,但感受到了永恒黑夜的可怕,怪不得周天下和苦陀天没有互通。 按理来,总应该有大贤或大儒级别,能够走过永恒黑夜才对…… 但是。 这两千余年来,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有苦陀天的人来到周天下。而且,在西域中亦没有关于苦陀天的消息…… 似乎真的隔绝了。 即使不是绝对意义上的隔绝,但是几乎与绝对隔绝差不多了。 或许还有路可通。 但有可能需要极大极大,乃至是逆天般的运气。 而封青岩则觉得自己的运气还不错。 而且。 他觉得永恒黑夜最可怕的,应该不是黑夜…… 至于是什么。 还需要他进入永恒黑夜才能够知道。 随着时间的过去。 大漠和戈壁尽头的永恒黑夜越来越近了。 九歌和青莽越来越好奇,越来越期待,似乎都对永恒黑夜来了兴趣。他们并不是不怕永恒黑夜,而是因为有先生(君上),所以心里并没有多少害怕…… 他们相信有先生(君上),必定可走过永恒黑夜。 或许他人无法走过。 但是先生(君上)必定可走过。 在快要落日时。 他们终于走到了大漠和戈壁的尽头,即是永恒黑夜前。 大漠和戈壁的尽头与永恒黑夜的交界,乃是一片让他们无法说得清的神秘景象。 十分古怪与神秘,总透着几分诡异。 这么说吧。 站在大漠和戈壁的尽头,前进一步,乃是诡异的黑夜,天地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而后退一步,则是无垠的戈壁,黄金的天空…… 这一幕让青莽和九歌惊叹不已,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天地该有的景象。 这实在太过古怪和神秘了,似乎是有人故意为之。 “先生,这、这为何会如此古怪?” 九歌忍不住带着些结巴道。 他原先以为,大漠和戈壁的尽头,乃是渐渐黑夜,就如渐渐走进黑夜般。 但并不是。 乃是一步走进黑夜。 封青岩眯着眼睛打量,道:“的确十分古怪,让人看不透……” “咦,君上,这块石头上面有字。” 不远处的青莽有些惊讶道。 封青岩和九歌两人闻言就走过去,果然看到一块数尺大的石头上,刻着一些文字…… 字迹已经不太清晰了,但还可以认得出来。 “人王历,一千四百五十六年?这都快一千了吧。” 九歌惊讶不已。 “陈景?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封青岩仔细想了想,就猛然想起是何人了,有些意外道:“陈景先生,乃是我儒教的大儒,想不到是走进永恒黑夜了。” 至于封青岩为何知道将近千年前的陈景,主要是因为陈景的名气不小,乃是当时惊才绝伦的圣才…… “九歌,青莽,可是准备好了?” 片刻后,封青岩笑问。 “不过是黑夜而已,只需紧跟着先生即可。” 九歌笑道。 “那走吧。” 封青岩笑道。 虽然觉得永恒黑夜可怕,但是封青岩还真是没有太过担心。尽管连文光都无法在永恒黑夜中点亮,但是他有“破虚见微”神通,还是可以看透黑夜…… 这便是他的依仗,他的底气,他的信心。 “君上快来看。” 而在此时,青莽却是猛然惊叫起来,一脸震惊的样子。 封青岩和九歌闻言赶紧掠去,来到青莽所指的一块尺余大的石头上。 只见石头上刻着: “人王历,二千三百五十一年春” “颜山” 十分简单,只有时间和名字。 字迹是新的。 但是。 这个名字,却是让封青岩心里一惊,颜师弟怎么跑到永恒黑夜来了? 而且看情况,早已经走进永恒黑夜了。 “三先生?”九歌同样惊讶不已,道:“怪不得一直没有三先生的消息,原本三先生跑来西域了,还走进了永恒黑夜……” “先生,这可是三先生的字迹?” 九歌问。 “的确是颜师弟的字迹。” 封青岩点头,眉头随之皱了起来,内心隐隐有些担心。他不怕永恒黑夜,主要是因为,他有“破虚见微”神通…… 但是颜师弟没有啊。 而且。 颜师弟只是文相境。 文相境跑去闯永恒黑夜,这不是找死吗? “三先生是今年春进入永恒黑夜,但不知道是哪一个月,一月?二月?还是三月?”九歌心里隐隐有些担忧,“现在可是夏未了啊,还能够追上三先生吗?” “难说。” 封青岩深深吐了口气,心里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道:“九歌你上车,对了,拿根绳子来。” “哦。” 九歌赶紧从画卷里掏出一根绳子。 封青岩接过就把一端扔给青莽,道:“九歌,你不要轻易离开车,青莽你系着绳子跟我走,我在前面带路。” “先生这是?” 九歌有些疑惑,青莽更是惊讶无比。 “还是小心些好。”封青岩道,“永恒黑夜最可怕的,应该不是黑暗,而是迷失……” “迷失?” 九歌和青莽相视一眼。 封青岩没有多说,拉着绳子就一步走进永恒黑夜。 在他的视线中,或许说根本就没有视线可言,似乎永恒黑夜比魔夜还要可怕,隔绝了一切光芒…… 此刻封青岩身上迸发着文光,但他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文光。 天地一片漆黑。 “九歌。” 走进永恒黑夜后,封青岩沉吟一下就道。 但九歌没有回应。 “九歌,青莽。” 封青岩再道。 不论是九歌,还是青莽,都没有回应,似乎没有听到般。 他们的确没有听到。 果然——全网 . 封青岩皱了一下眉头。 永恒黑夜不仅隔绝了光芒,还隔绝了声音,他连自己的脚步都没有听到。不过此刻,他顺着绳子走回去,却摸到了青莽,摸到了牛车…… 即使他摸着青莽说话,青莽还是听不到了。 或许青莽和九歌亦有说话,但是封青岩同样没有听到,天地死寂一片,显得无比可怕。 没有任何光芒,没有丝毫的声音。 这才是最可怕的。 封青岩早已经有准备,所以暂时没有感受到永恒黑夜的可怕。 此刻他使出“破虚见微”神通,终于见到永恒黑夜的真面目,却让他十分意外…… 他脚下。 似乎并不是什么戈壁,而是死寂的黑土。 或者说死土。 这有些像东海和云梦泽的死土,但是比东海和云梦泽的死土,似乎还要可怕…… 他蹲下抓了一把闻了闻,并没有闻到死气,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难道不是死土? 此刻他没有多管,继续前往走去。 当他收回“破虚见微”神通时,竟然有些分不清天地南北。倘若只凭感觉往前走,说不定都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最后迷失是一定的。 封青岩拉着绳子,时不时使用“破虚见微”神通,一步步往永恒黑夜深处走去。 但是青莽和九歌却是骇然不已。 他们没有想到永恒黑夜如此可怕,竟然没有一丝的光芒,没有丝毫的声音…… 天地死寂! 不久后,封青岩看到黑土上,有一具快要风化的白骨,他顺手就埋了。 “吾不知走了多久,但吾迷失了,一直找不到出路……” 他看到黑土中的一块石头上,刻着潦草的字迹,似乎刻字之人无比焦急,还带着几分绝望。 …… …… 第682章 葬山书院弟子之墓 孔雀河边。 那一株株屹立不倒的胡杨,展示了生命的瑰丽画卷。 封青岩站在一株胡杨下,静静眺望着远方的雪山,酷热的夏风掀起了衣裳。 不知何时,赫连山沉着一张脸走来,眼中隐隐冒着些怒火。 “师兄,你早就知道他们走了?” 赫连山带着些怒意道。 这时封青岩收回目光,看着清澈见底的河水,看着水中畅游的鱼儿,微笑点点头说:“九歌给我传书了。” “这是为什么?” 赫连山压抑着声音质问,眼中欲要喷出怒火般,“不是说好,一起收复西域,一起教化三十六国吗?现在,一里之地还没有收复,一国之民还没有教化,他们为何要走?为何要匆匆离开西域?还是不辞而别!” “书信上不是说,他们有俗事缠身吗?” 封青岩轻声道。 “俗事缠身?呵呵——” 赫连山忍不住冷笑两声,内心的怒火无法平静下来,手舞足蹈道:“这分明就是借口,而且是无比拙劣的借口,当我赫连山是傻子吗?倘若说,一人俗事缠身还可理解,但十人皆是俗事缠身?这简直是把我赫连山当傻子来耍,呵呵。” “仰之,冷静。” 封青岩蹙了一下眉头,道:“诸位师弟在书信上不是说了吗?有的师弟要回去成婚,有的师弟要回去侍奉双亲,有的师弟要回去接管家业……” “即使真如此,那他们为何要不辞而别?” 赫连山冷笑质问,眼中冒出浓浓的怒火,接着却带着些痛苦道:“其实,他们不愿再留在西域,我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周人在西域生存,并不容易,更不要说是收复西域,教化三十六国。这,不知道需要多少个年头,他们忍住不了,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在意的是,他们为何要不辞而别啊?” “仰之,或许他们有他们的苦衷呢?” 封青岩沉默一下道。 “苦衷?有苦衷就可以不辞而别?” 赫连山依然愤怒,但眼中的痛苦之色却更浓了,道:“他们一定还在怪我,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不辞而别,就连云霄也走了。是啊,留在我赫连山身边,谁知道明日是生是死?他们走了,我不怪他们,是我赫连山无法保护他们……” 此刻赫连山说着说着,泪水就哗啦啦地落下了。 “仰之,为了救孔雀河两岸的三十万百姓,不惜以身迎上万里沙尘暴,这便是仁义,你没有错。这是你的选择,也是诸位师弟的选择,莫要把诸位师弟想得如此不堪了。你心中有仁义,有追求,诸位师弟心中亦有仁义有追求,你可以为三十万百姓付出自己的生命,诸位师弟也不会眨一下眼……” 封青岩拍了拍赫连山的肩膀轻声道。 他没有想到,赫连山会如此自责,对于沙尘暴那件还是耿耿于怀,总认为是自己害了诸位师弟。 “诸位师弟离开,并不是因为怪你,他们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一直都是他们心中景仰的二师兄,他们一生皆以你为榜样,为楷模,要不然岂会追随你,跨越数万里来西域?还与你立下誓言,一起收复西域,教化三十六国?” “哈哈——” 赫连山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吼道:“誓言?他们可曾还记得立下的誓言?他们走了,走了。” “他们有说过没有回来吗?” 封青岩淡淡道。 赫连山猛然愣住,是啊,他们好像并没有说过不回来,他们只是说,现在暂时有俗事缠身,需要回周天下…… “仰之,九歌不是说了,他们只是暂时需要回周天下一趟,待忙完俗事就会回西域。他们并没有忘记曾经立下的誓言,只是暂时有事,需要离开一下。”封青岩微笑道,“这事,是你想多了,他们不辞而别,多少都会有些不好意思,就只好偷偷离开了。” “是吗?” 赫连山低声问。 “自然是如此,他们会回来的。” 封青岩拍了拍赫连山肩膀,说:“可还记得前几日,说过的话?当时我问你,倘若只剩下你一个人,你是否还会坚持收复西域,教化三十六国吗?” “我赫连山立下的誓言,即使是付出生命,亦在所不辞。”赫连山冷冷道,胸里堵着一股气,“即使他们不再回来,即使只剩下我赫连山一人,即使一辈子都回了不周天下,我赫连山都会去收复西域,教化三十六国,此生矢志不渝。不管是十年,还是百年,千年……” “好的,我等你的好消息。” 封青岩微笑道。 此刻,赫连山心里燃烧起一股浓浓的斗志,你们不是怕艰辛,不敢留在西域吗? 我赫连山一人亦可收复西域,教化三十六国! 当我回周天下时,你们如何面对我? 赫连山心里堵着一口气。 这时,他已经认定刘凌等人怕了西域恶劣的气候,不敢再留在西域,于是心生退缩之意,所以才会悄悄离开,不辞而别。 这是无颜告别! 哼! 我赫连山即使只有一人,亦会收复西域,教化三十六国,不管是用了多少年。 此生矢志不渝! 赫连山心里再次立誓,不收复西域,不教化三十六国,誓不回周天下…… 封青岩看到赫连山身上,生出浓浓斗志不由一笑,道:“九歌,鱼竿。” “没有。” 九歌在远处摊手道。 “小宛国主,可是有鱼竿?” 封青岩踏空而起,往小宛国的都城看去道。 片刻后,便有一名文公,匆匆送来了几根鱼竿,沉着脸道:“封圣,鱼竿。” “谢了。” 封青岩微笑接过道,就看向赫连山,“仰之,一起钓鱼。” 赫连山根本就没有心情,但是师兄都递上鱼竿了,就只好接过来到岸边。 封青岩拿着鱼竿坐着岸边静静钓鱼。 那文公一礼就离开。 封圣来到西域,三十六国主都不得不知道,主要是因为封青岩拉着他们喝茶聊天漫步…… 虽然有不服的国主,但是最后都服了。 封青岩乃是人间第一君子,古来今往第一虚圣,自然是以德服人。 一阵后,封青岩便道:“仰之,你准备如何做?” “先开一家书院,培养一些学子。” 赫连山沉默片刻道。 封青岩点点头,道:“书院的名字,就叫凤鸣吧,如何?” “凤鸣?”赫连山皱了一下眉头,道:“凤鸣不是琴社的名字?拿来做书院的名字,这……” “琴社是琴社,书院是书院,我觉得凤鸣书院的名字不错。” 封青岩道。 “既然师兄如此说,那书院的名字就叫凤鸣。” 赫连山道。 时间渐渐过去了。 封青岩一条鱼都没有钓上来…… 不知不觉,便太阳西下了,封青岩放下鱼竿踏空而上,眺望着东边的茫茫黄沙。 在夕阳的余辉下,黄海殷红如血。 封青岩叹息一声就走下来。 “师兄,我发现你这几天总是在眺望东方,是想念书院了?”赫连山有些疑惑问。 封青岩微笑点点头。 片刻后,他就回到石院里,让九歌找来一块新的牌匾,当场挥墨写下“凤鸣书院”四个大字。 “仰之,你教化三十六国,师兄无法帮到你什么,就只能送你一块书院的牌匾。” 封青岩道。 “师兄,你已经帮助山很多了。” 赫连山连忙道。 师兄带着他,拉着三十六国的国主喝茶聊天,就是告诉他们,谁敢动他赫连山,便是与封圣为敌…… 不过,赫连山还是接过牌匾,仔细观察“凤鸣书院”四个大字,却猛然发现四个大字里,似乎蕴藏着一道深红色的影子。 看起来有些像是传说中的凤凰。 这让他十分惊讶,心里有些惊叹,书君不愧是书君。 字可生象。 字可生力。 “倘若遇上不可敌之人,这块牌匾可以帮上忙。”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他已经在四个大字中融入了极致意志,拥有十分恐怖的杀伤力。 “谢过师兄。” 赫连山道。 “不用客气。” 封青岩微笑道,就转身九歌,“九歌,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 “师兄要回周天下了?” 赫连山有些惊讶,多少有些不舍。 “不是要回周天下,是打算要前往苦陀天。” 封青岩没有隐瞒。 “苦陀天?” 赫连山蹙着眉头,仔细想了想,想不出哪里叫苦陀天,就好奇问:“师兄,苦陀天在哪里?” “苦陀天在天壁山的另一边,佛国之地。” 封青岩道。 “天壁山的另一边?”赫连山恍然大悟,道:“原来天壁山的另一边叫苦陀天……” 这让他对苦陀天十分好奇起来,便与封青岩在院子里,一边喝酒一边聊着苦陀天,聊着天下,聊着西域,聊着如何教化三十六国…… 夜色一点点过去。 酒喝多了。 赫连山有些醉了。 主要还是刘凌等人不辞而别,太让他伤心了。 他心里还在自责,认为是自己没有保护着诸位师弟,才会让他们伤心离开…… 封青岩坐在一旁静静听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当月上中天时。 赫连山终于醉了,也趴在石桌上睡了。 但是,却有泪水流下…… 封青岩回屋,拿着一张毛毡,轻轻盖在他的身上。 “先生,都准备好了。” 九歌轻声道。 “那走吧。” 封青岩看了看睡着的赫连山,就拿出几枚字牌、字画等一些物品放在石桌上。这些字牌字画中,有上字牌,有大字牌,都是十分珍贵之物,可以助赫连山行走西域…… 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已经用处不大了。 还不如留给赫连山。 封青岩看了看夜空,魔夜已经降临了,但对于来说没什么。 他走出石院。 掩上门。 走上牛车。 青莽拉着牛车,迅速往西北而去。 当走出上千余里后,封青岩却突然道:“青莽,回孔雀沙漠。” “回孔雀沙漠?” 青莽有些疑惑,就放慢速度。 “嗯。” 封青岩道。 虽然青莽心里十分疑惑,但还是调头往孔雀沙漠驶去。 当牛车回到孔雀沙漠。 天色也渐渐亮了。 “继续往前走。” 封青岩道。 一直来到孔雀沙漠的中心,封青岩才叫停下来。 这时封青岩走下牛车,环顾一周,就来到高处的一个沙丘上,道:“九歌。” “先生。” 此时九歌从牛车里,捧出一个尺余大的黑陶器走来。 青莽看到有些茫然。 封青岩接过黑陶器,凝视一阵,沉默一阵,就打开盖,道:“诸位师弟,你们的二师兄,会收复西域,教化三十六国,希望汝等能在此看着,也庇护着……” 他伸手入黑陶中,掏出一把灰,缓缓松开手。 灰随风飘去。 青莽有些怔住了,这、这是什么回事? 但是它不敢问。 此刻,封青岩一把把把黑陶里的骨灰掏出,缓缓洒落在孔雀沙漠上,让它随之飘去。 在他洒骨灰时,沙漠上的风越来越大,把骨灰吹向西方。 似乎吹落在孔雀河两岸。 不知何时,封青岩就洒完了骨灰,接着九歌从牛车里,捧出刘凌等人的衣物、书籍等用品。 “九歌建冢。” 封青岩沉声道。 “诺。” 九歌连忙道,立即使出山神之力,在沙漠中建出一座冢。虽然处处皆是黄沙,但是他已经把黄沙夯实得,犹如坚硬的岩石般。 封青岩把刘凌等十名师弟的衣物等东西下葬。 片刻后。 他横渡孔雀沙漠,从万里外的雪山中,开辟出一块巨石,立在在刘凌等十位师弟的冢上。 他挥笔写下: “人王历,二千三百五十一年,夏,孔雀沙漠突生万里沙尘暴,即将淹没孔雀河两岸……” “葬山书院弟子刘凌、鲁硕、陈竞、罗轶、禹晨、公孙典、上官珩、尉迟意、叶政、纪苏、元颂,为救小宛国三十万百姓,毅然迎上万里沙尘暴……” “……最终不敌,身陨……”! “……其义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丹可磨,而不可夺其色;兰可燔,而不可灭其馨;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金可销,而不可易其刚。虽身陨,其仁义永存……” “志士不忘在沟壑,勇士不忘丧其元。” “……布奠倾觞,哭望天涯;天地为愁,草木凄悲……” 最后落款:封青岩立。 而在此时,九歌早已经准备好祭品。 但是,青莽却是怔在那里,刘凌先生死了?陈竞先生死了?葬山书院的十位先生都死了? 这、这…… 它骇然不已,不敢相信,内心犹如掀起千万重浪般,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是回周天下了吗? 但是君上却写着,刘凌等十位先生,乃是在抗击万里沙尘暴时身亡…… 这、这? 青莽浑身颤抖起来。 当时,君上不是救将刘凌等十位先生,从万里沙尘暴救出了吗?九歌还为他们疗伤,说并没有什么大碍…… 而且他们还活生生站着…… “君、君上,这、这是怎么回事?刘、刘凌先生他们,不、不是……” 青莽声音颤抖,结巴问道。 但是此刻,封青岩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注视着墓碑。 不知不觉,太阳就落山了。 那余辉洒在黄沙上,真像那殷红的血…… “诸位师弟放心,你们的二师兄,必定会收复西域,教化三十六国。”封青岩向墓敬酒道,“可惜,你们的大师兄,还是来迟了一步……” 说完后默默无语。 只是静静站着,任由风沙打在身上,掀了白袍,乱了长发。 “以吾封青岩之名,敇曰:仁义之冢在此,方圆三十里内,马不可奔腾,鸟不可飞舞,人不可横空……” 此刻封青岩上身上,猛然迸发出如丝如缕的圣力,落在仁义之冢上,把方圆三十内化为禁地。 从此方圆三十内里,人无法踏空而行。 当他做完一切,就一步步往西北而去,九歌、青莽默默跟在其后……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那日。 万里沙尘暴不仅绞碎了,刘凌等十名葬山书院学子的血肉之躯,还绞碎了他们的灵魂。即使是封青岩,亦无法保下他们的灵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散于黄沙中。 但是,在他们彻底消散时,只剩下碎片意识的他们,请求大师兄帮个忙。 不要让二师兄知道他们死了。 倘若二师兄知道他们死了,必定悲痛欲绝,认为乃是他的责任,认为是他自己害死了他们…… 这不是二师兄的错。 这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封青岩含泪答应下来,就疯狂地收集他们的灵魂碎片,收集他们的血肉碎片,让九歌迅速把血肉碎片重组起来,并把灵魂碎片融入血肉之中,这样就可以支撑一两日…… 于是就有了,封青岩把刘凌等人,从沙尘暴中救出来的那一幕。 其实那时他们早已经死了。 但是,意识碎片还支撑着他们血肉之躯,让他们看起来与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这,也是为何回到孔雀河两岸后,封青岩会拉着赫连山抵挡去魔夜,拉着他前往孔雀海,拉着他前往三十六国…… 因为他不能让赫连出看出来,只能拉走他。 夜色下。 孔雀河两岸依然灯火辉煌。 不知何时突然起了东风,赫连山孤零零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飘落的灰…… 心中猛然一痛。 犹如心绞。 他在自责,封青岩何其不在自责? 倘若他能早一步…… …… …… 第684章 只能留下文明的痕迹 未知的永恒黑夜中。 那块石头上的字迹十分潦草,看起来就像刚写下一样。 字迹如新。 但并不是颜山的字迹。 这让封青岩稍微松了口气,难道在不久前,还有其他人走进永恒黑夜? 不过在此时,他有些诧异起来。 他走进永恒黑夜并没有多久,大概是走出数十里的样子而已。这么短的距离,以及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有人承受不起了? 这永恒黑夜就有那么可怕? 他在诧异间,就没有再使用“破虚见微”神通,拉着绳子静静往前走,看看永恒黑夜是否那么可怕。 在他的感观里,天地间没有一点光亮,没有丝毫的声音。 黑暗和死寂得可怕。 但是,对于文相级别来说,应该还可以承受得起。 不过,若是时间超过一个月,乃至是数个月,就不好说了,说不定就连大儒级别都承受不起,真有可能会疯。所以,最好就是加快速度,以最短的时间穿过永恒黑夜,免得承受不起无尽的黑夜…… 在封青岩看来。 永恒黑夜十分考验意志。 意志强者,可以承受更长的时间,可以忍耐更久的寂寞;但意志弱者,因为忍耐不了无尽黑暗,天地间没有丝毫的声音,自然就很容易崩溃,会疯…… 走着走着。 封青岩猛然停下来。 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失去了方向感。 一时之间不知往哪个方向走去,似乎是直走,似乎是左拐,似乎是右转…… 似乎往哪里走都对。 但是。 这怎么可能? 西方只有一个方向,不可能往哪走都是。 但是封青岩却觉得,往哪里走都是西方。 按理来说,他一路几乎是直线行走,应该直走才是西方。但是此时,他竟然无法确定自己是否一直是直线行走…… 他想了想,似乎之前有拐过弯。 似乎又没有。 这让他脸色变了变…… 这时,他依然没有使用“破虚见微”神通,而是仔细感受天地,看能不能辨别出方向。 但失败了。 他不知道,哪个方向才是西方。 似乎在永恒黑夜里,根本就没有东西南北的存在。 可怕! 封青岩终于领教到永恒黑夜的可怕。 永恒黑夜最可怕的,或许不是没有丝毫的光亮,更不是没有任何的声音,而是没有任何的方向感。 不知东西南北…… 身在永恒黑夜中,让你辨别不了方向。 眨眼间。 将近半个时辰过去了。 封青岩还是无法辨别方向,不知道哪个方向才是西方,完全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下去。 他不得不使出“破虚见微”神通。 但是,即使在永恒黑夜中能“看”见了,他还是不知道哪个方向是西方。 他没有参照物来辨别方向。 他顿时傻眼了。 原本凭着“破虚见微”神通,让他有底气去尝试一下,谁知道却把自己玩死了。 封青岩张着嘴巴,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是不作就不会死? 他倒是没有着急,毕竟可以在永恒黑夜视物,还是有底气的。此时,他在认真思索着,该如何找回方向…… 回到走过的路? 但是,他不一定能够回到走过的路。 他不时踏空而行,不时踩着黑土飞掠,所以不一定能够通过脚印、车印,回到知道方向的路段。 不过他在永恒黑夜中可视,还是有一定的机会走回去。 这只是笨办法,只能最后使用。 还有其他办法吗? 他思索着。 但在此时。 九歌和青莽却是紧张不已。 他们在永恒黑夜里,犹如瞎了聋了般,内心多少有些不安。而且,永恒黑夜隔绝传音…… 封青岩拍了拍青莽和九歌,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就立即飞身而起,上永恒黑夜的天宇看看。 但永恒黑夜的天宇,似乎没有尽头般。 封青岩最终没有一直飞上宇,以免飞了几天几夜都飞不到尽头。而且,飞到天宇的尽头,不一定有用…… 倘若有用,就会有人走过永恒黑夜。 此刻他悬浮在高处使用“破虚见微”神通,看看能不能寻到自己走过的痕迹。 但黑土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让封青岩心里一惊,难道他走过的痕迹都消失了?但是,石头上刻画的文字,为何会留下来? 既然石头上刻画的文字都没有消失,为何他的痕迹会消失? 封青岩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此刻站在高处。 他能够大概看到方圆数十上百外的地面,即使是上千里都能够模糊看到…… 但是。 在方圆数十上百里内,黑土上并没有他的痕迹。 或许是太淡了看不清。 片刻后他就走下来,幸好没有迷失,要不然是再次作死了。 轰—— 封青岩以手作剑,一剑斩出,地面立时出现一个长坑。 其实并没有声音。 此时他就静静看着长坑,大概半个时辰过去,长坑依然在,并没有消失,又让他有些疑惑起来。 难道他走过的痕迹,其实并没有消失? 只是没有看到而已? 他满脸疑惑四看,还是无法辨别方向,一时之间不知往哪走。但是,不知为何,他还是不着急…… 当他的目光,回到长坑上时,却猛然怔住了。 长坑不知何时消失了。 地面恢复原样。 这? 封青岩心中有些震惊,这是怎么回事?是长坑恢复了原样,还是此刻的脚下,不再是长坑所在之地? 片刻后,他再次斩出一个长坑。 一直盯着看。 一个时辰过去,长坑依然在,并没有消失。 这时他更加疑惑了。 眨眼间,又半个时辰过去了,长坑依然没有消失,让他的眉头紧皱起来。 这已经一个半时辰了。 他就没有再盯着长坑看,去拍了拍青莽和九歌,免得他们心里不安。 但是。 当他再看回长坑时,长坑消失不见了。 见鬼了! 封青岩心里震撼不已。 但此刻,他亦有所猜测,第三次斩出一个长坑,看了片刻就转头数息再看回去。 长坑消失不见了。 这时他基本弄明白过来。 当他的视线不在长坑上时,长坑就会迅速恢复原样。 于是,他第四次斩出一个长坑,猛然转一下头再猛然看回,长坑果然消失不见了。 它真的在瞬间恢复过来。 为何会这样? 封青岩有些想不明白,好奇之下就再次斩出一个长坑,蹲下身子把手放在长坑里,接着猛然转移目光再转回来。 长坑恢复了原样。 但是,他的手却没有任何的感觉,似乎一直放在地面上。 这让封青岩震惊不已。 永恒黑夜里的黑土,到底是什么存在?它的瞬间恢复,让人看不清,更让人感受不到…… 但是。 为何文字可以存在? 他沉吟一下便写下“君子”二字,接着转过头再看回来,地面上的“君子”二字还在。 于是他写下“凤鸣”二字。 还是没有消失。 片刻后,他干脆写下一篇儒家经典…… 文字还是没有消失。 这也是说,其他痕迹会瞬间消失,但文字却不会? 为什么呢? 他思索一阵后,在另一处地面作了一幅画…… 画是作出来了,但是没有丝毫的威力,这让他脸色微微一变。在他写字时,就隐隐约约觉察到了,但是没有最终证实。 接着他再次试验。 字在,但字的威力不在。 画在,但画的威力不在。 不论是字还是画,在永恒黑夜中,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字画。 这是黑土的缘故,还是画君、书君在永恒黑夜中,失去了一切的力量? 此刻他回到牛车,拿出笔墨纸砚作画写字。 威力还在。 这让他松了口气。 但是,他却发现有些字画在永恒黑夜中,减弱或失去了威力。 例如迸发文光的字画。 经过他多次的试验,得出一个结论。 在脚下的神秘黑土上,他可以留下文明的痕迹,例如文字、书画等,而其他无法代表文明的一切痕迹,都会在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封青岩对脚下的黑土越来越好奇,居然只能留下文明的痕迹,其他的一切痕迹都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但是他的“破虚见微”神通,却无法看透脚下的黑土。 这让他十分惋惜。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走出永恒黑夜…… 虽然此时还无法辨别方向,但是不知为何,他心里真的不急,似乎自己有办法可以辨别。 只是一时没有想起而已。 是什么办法呢?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思索。 不久后,看到前面不远处的石头上,似乎刻有文字的痕迹,就好奇走上去看看。 “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了,还是没有找到出路,路在哪里?” 字迹如新,十分潦草。 但是,这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字迹。 “我快要疯了,我快要承受不了了,这天地没有丝毫的光芒,没有任何的声音,死寂得可怕……” 石头上的字迹有大有小,十分潦草。 但像是刚刚写下一样。 封青岩感叹一声,文字的主人被困了三个月,怕是支撑不了多久。而他,似乎亦差不多,一样被永恒黑夜困住了…… 这是他自己作死造成的,于是给自己翻了一个白眼。 他还有眼睛可以看,所以还是不急。 这是他最大的依仗。 “多少天了?我、我不记得了,我感觉我快疯了,我似乎出现了幻觉……” 他又遇上了一块刻有文字的石头。 数日后。 封青岩遇了一块大石。 而且,大石被人劈得十分平整,上面刻写着一个个飘逸的文字,似乎是一篇文章…… 封青岩好奇阅读起来,心里顿时有些惊叹。 这文采十分非凡。 “陈景?” 当封青岩看到最后的落款时,微微有些惊讶。 这一篇相当出彩的大儒文。 倘若在周天下,必定能够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甚至还会生出各种惊人的异象。 于是封青岩拿出笔墨纸砚抄录下来。 倘若有一天回到周天下,便把陈景的大儒文重现世间,毕竟是儒教的前贤…… 当他把笔墨纸砚放回牛车,顺便瞥了一眼彼岸花时,整个人顿时有些石化了。^ 接着,猛然拍一下脑门。 黑陶花盆中的彼岸花,一直指向西方。 唉—— 封青岩叹息一声。 怪不得自己总觉得,会有办法在永恒黑夜中辨别方向,原本是彼岸花盆…… 彼岸花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过。 不过,他不敢再乱来,还是在地上留下了一些标记,以免发生意外。 “十日过去了,还是没有走出永恒黑夜……” 这是颜山的字迹。 这让封青岩心中一喜,但接着更加担忧起来。毕竟数个月过去了,不知道颜山有没有走出永恒黑夜? 倘若还没有走出永恒黑夜,颜师弟能够继续支撑下来吗? 他想到此,就加快了脚步。 这时有彼岸花指路,倒是没有再迷失方向,心情颇为放松。 但是走着走着,就猛然停下来了。 他走着永恒黑夜,倒是有一种亡魂走接引之桥的感觉,一样会迷失,一样需要彼岸花指引……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来。 难道永恒黑夜与接引之桥有关? 或有些相联之处? “隔绝了一切声音,一切光线……” 封青岩认真思索起来,接着就神魂出窍,却看到惊人的一幕。 他的神魂看到灰暗无比的天地,虽然天地十分灰暗,可视度很低很低,但是的确看到了。 为何神魂可以看到? 封青岩心中十分疑惑,对永恒黑夜越来越好奇了。 不过,神魂还是没有听到声音…… 他的神魂还没有回到躯体,继续好奇打量着天地,仔细感受天地间气息,难道永恒黑夜适合亡魂? 他的神魂感受到永恒黑夜十分温和。 并没有什么不适。 相对来说,永恒黑夜的确更加适合神魂。 或者说是亡魂。 难道永恒黑夜真与接引之桥有关? 或者,与幽冥有关?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好奇思索,却是无法找到答案。 “我会走出永恒黑夜……” 他再次看到颜山所留的文字。 但一路上,他看到更多的却是无比潦草,犹如疯了般的文字,以及一具具的骸骨…… 他对颜山越来越担心了。 毕竟世人不是他。 他不仅有“破虚见微”神通可视,还有彼岸花指引方向,谁人可及? 嗯? 有人? 此刻他发现前方数十里外,竟然有一道人影飞掠而过。 犹如疯了般。 …… …… 第685章 贫僧苦慈 永恒黑夜中。 天地无声无光,死寂而黑暗…… 但在此刻,封青岩却意外看到一道飞掠的人影,多少都让他有些惊讶。 在永恒黑夜里,想要遇到一个活人,实在是太难了。 这道身影在上百里外飞掠,犹如无头的苍蝇般乱窜,身上披着他没有看过的衣物。 “这不是周天下的服饰,也不是西域的服饰……” 这时封青岩好奇打量,却没有贸然追上去,毕竟他身后还跟着九歌和青莽,“难道是苦陀天的人?” 那人一头灰白的头发,精神状态并不是十分很好,似乎快要陷入癫狂之中。 虽然那人在疯狂掠来掠去,但封青岩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气息。 在永恒黑夜中,似乎隔绝了感知。 倘若不是亲眼看到,他根本就觉察不到对方的存在。 这也是永恒黑夜可怕的地方。 例如,九歌和青莽明明就跟在身后,很近,但封青岩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气息,似乎九歌和青莽不存在般。 他一手捧着黑陶花盆,一边迅速往西而去,不时打量一下那道疯狂的身影。 这起码是大贤级别…… 封青岩暗想着。 似乎苦陀天乃是修佛之地,人人皆修佛,但境界是如何划分,他就不太清楚了。 周天下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不过想来应该与圣道的境界划分差不多,最多就是叫法不一样而已。但说起来,大贤级别的存在都快要陷入癫狂状态,这是被困了多久? 半年,还是一年,甚至更久? 封青岩还在好奇观望着,黑暗中那一道将要疯魔的身影。 轰隆隆—— 似有恐怖的声音响起。 封青岩看到那道身影,身上似迸发出可怕至极的气息,使得四周的黑土纷飞…… 但是并没有撕裂空间。 永恒黑夜的空间,似乎无比坚固,根本无法撕裂。 啊—— 片刻后。 远方的那道身影在仰天怒吼。 但是,封青岩只能看到,无法听到…… 疯了? 封青岩皱起眉头。 那道身影似乎真的疯了,作出古怪而别扭的动作,还时而疯狂飞掠,时而落地打滚,时而仰天怒吼,时而掩面大哭…… 封青岩蹙着眉头,就朝那道身影走去。 既然遇上了,就救一救吧。 但是,在他们相距只有数里时,那道疯癫的身影猛然飞射而去,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封青岩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贸然追上去。 虽然他有彼岸花可指向西方,但是无法确定九歌和青莽的位置,谁知道追出数百上千里外,还能不能找回九歌和青莽? 他不敢肯定。 他不会拿九歌和青莽的生命去尝试。 所以,他不会为了救一个陌生人,而丢下九歌和青莽…… 他摇了摇头就继续往西而去。 但在半个时辰后。 他又遇上了那道疯癫的身影。 这是一名披头散发的面目狰狞老者,身上披着脏兮兮的灰色长袍,早已经破烂不堪…… 此时他正往封青岩飞奔而来。 他自然没有觉察到封青岩、九歌和青莽的存在,要不然也不会直直地往牛车飞奔而来。 封青岩立即掠回牛车,从中拿出一根绳子。 在那狰狞老者掠到牛车百丈外时,封青岩立即迎上并甩出绳子,迅速地把对方绑住。但是此时,狰狞老者犹如遭住强敌,浑身迸发出可怕的气息,猛然往封青岩的方向攻击上来。 而绑在身子的绳子。 瞬间粉碎。 这只是一根普通的绳子,自然绑不住大贤级别的存在。即使不是普通的绳子,也无法绑住大贤级别的存在…… 封青岩只是不想伤对方而已。 这时封青岩立即转移方向,免得涉及到九歌和青莽。 狰狞老者根据地面的痕迹,也转移方向往封青岩攻击上去,但是却无法让封青岩看到威力的大小。 但是,根据封青岩的推测。 即使是大贤级别的存在,威力自然不会小到哪里去。 “君子不动如山,镇万里!” 封青岩一直在退,并没有还手,毕竟对方陷入癫狂状态,并不算是想斩杀他。 所以他立即使用新创的绝技。 此刻四周的气息犹如凝固般,狰狞老者似乎感受到不动之势的存在般,猛然愣了一下。 但是,依然没有清醒过来。 反而更加癫狂了。 轰—— 这时狰狞老者身上,似有什么东西猛然迸发出来,一下子击碎了封青岩的不动如山之势。 封青岩只能蹙着眉头后退。 君子不动如山之势没有大成,威力还是差了些,竟然无法镇住大贤…… 但是大儒级别,应该差不多了。 不过,若是丝毫不损生擒,怕是十分有难度啊。他的杀字术,可瞬间斩杀大贤级别,但是无法擒住大贤级别…… 此刻他一步步后退,思索着生擒的办法。 想了想,似乎还是无法做到丝毫不损,或者只是轻伤生擒。他的杀招十分恐怕,基本全部都是奔着杀敌而去。 所以不好控制。 特别是对方,乃是癫狂状态,更不易控制了。 “青甲。” 此时封青岩大喝一声。 但是,青甲并没有动,让他愣了一下。 “青甲!” 他意念一声,一道恐怖的深青色身影猛然出现,浑身遍布着深青色的鳞甲,“擒住此人,莫要伤害。” 青甲立即朝狰狞老者迎上去。 噗! 狰狞老者的攻击,全部落在青甲身上。 但是青甲纹丝不动,一步步往狰狞老者走上去,伸出爪子一把抓住了狰狞老者。狰狞老者癫狂大吼,疯狂挣扎,身上迸发出可怕至极的气息,但是依然无法挣脱…… 啪—— 青甲轻轻一拍狰狞老者,狰狞老者就立即晕厥过去了。 在青甲提着狰狞老者走上来时,封青岩脸上露出些诧异之色,意念道:“青甲,你能够看得见?” 青甲道:“回府君,能够隐约看得见。” 但是封青岩并没有听到。 “青甲,你说话我听不见,只能用意念说话方可听得见。”封青岩看到青甲的嘴巴在动,但是没有听到声音。 此刻青甲的嘴巴又动了。 封青岩还是没有听到,不知道在青甲在说什么。不过,却能大概猜测到一些,怕青甲无法用意念与他交流…… 封青岩没有再说什么,便让青甲回到鬼门。 这时他仔细审视着狰狞老者,却是有些意外的发现,在狰狞老者晕厥过去后,反而是一张慈祥的面孔。 没有丝毫的狰狞和可怕。 此刻老者的呼吸平缓,似乎陷入深度睡眠中。 或许老者很久没有睡过了。 封青岩希望老者一觉醒来后,能够神志清醒,意识恢复过来。 他本想把老者移到牛车里,自己好继续赶路,但是想到老者一觉醒来,有可能依然是癫狂的样子,怕牛车会瞬间被对方摧残,还有可能会涉及到九歌和青莽…… 他不可能时刻留意到老者。 只能站在一旁等等。 但是,五个时辰过去了,老者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封青岩只好亲手提着老者赶路,在他还没有走出几步时,老者猛然睁开眼睛朝封青岩出手。 在醒来的瞬间,依然是癫狂的状态。 癫狂的气息。 “青甲!” 封青岩意念一动。 青甲立即出现,一爪子拍晕了老者。 封青岩抓住老者继续赶紧,在并不是平坦的永恒黑夜里,倒是遇上不少风化的骸骨,以及一些留有文字的石头。 这些文字,基本都是焦虑、不安、疯狂等……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还是没有找到出路,我感觉快在承受不住了,快要疯了……” “啊啊啊——” “为何会这样?为何走不出去?” “我分不清东南西北,无法辨别方向,不知道往哪里走下去,似乎自己一直在兜圈……” “啊,三年了,三年了,我感觉我早已经疯了。”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方向,无比可怕,无比可怕!这,即使是佛,都难以承受……” 而在此时。 封青岩有些诧异起来。 佛? 他倒是知道苦陀天乃是修佛。 但是,若是周天下之人,是绝对不会说“这,即使是佛,都难以承受”,而是说“这,即使是圣人,都难以承受”。 所以说。 这块石头上的文字,乃是苦陀天之人所留? 也即是说,苦陀天的文字与周天下的文字,是一样的? 这让封青岩十分惊讶,毕竟苦陀天与周天下长久隔绝,几乎没有真正互通的时候,居然同用一种文字? 不过,只凭这一块石头,还无法证实。 他提着灰袍老者继续走下去,不时观察一下黑土上的石头,看有没有留有文字,以方便自己了解苦陀天。 永恒黑夜并不是平坦大地,而是形似戈壁滩般。 有些地方高,有些地方低。 “我会走出去……” 不久后。 封青岩在一块石头上,遇上颜山所留的文字。 虽然看上去,颜山的文字十分清醒,字迹亦十分端正,没有丝毫的潦草,但是这句话却说明了。 颜山遭遇到了困境。 要不然,他不会无端端说这一句话…… 封青岩的眉头蹙起来,越来越担心,不知道颜山的情况如何了。倘若运气说,说不定能够遇上颜山,将颜山从永恒黑夜中救出来。 只是他想不明白,颜山跑去苦陀天干什么? 而且孤身一人。 数日后。 封青岩遇上一块丈余大的石头,一面十分平整,刻满了文字。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 封青岩皱着眉头读着,有些不太明白。 这记载的,似乎并不是周天下之事,有可能是苦陀天之事。而且,感觉此篇文中,蕴藏着强大的力量,有些像是圣道的经典般…… 难道是佛经? 封青岩有些诧异起来。 他阅读起来,的确有种像“经”的感觉,蕴藏着“经”的力量和雄大。 “佛经怎么会用周天下的文字?” 封青岩思索。 有两个可能,一是苦陀天与周天下用同一种文字。 二是曾经有周天下之人,穿过了永恒黑夜来到苦陀天,习得了佛经就带回来。但是,在回来时却无法再次穿永恒黑夜,于是用周天下的文字把佛经翻译过来,留在永恒黑夜里…… 至于是哪一种可能。 封青岩比较倾向第二种…… 这篇佛经全文下来,大约五千字左右,封青岩看两遍就完全记下来,但是一时之间难以弄懂全经,更无法参悟其中奥义。 十分深奥。 最主要的是,有很多词组他看不明白。 他并没有深入研究,毕竟他不是佛修,就提着灰袍老者准备继续往前走。 但在此时。 灰袍老者却猛然睁开眼睛,第六次朝封青岩攻击上来,也是第六次被青甲拍晕了。 “青甲。” 封青岩意念一动,青甲再次出现,第七次拍晕灰袍老者。 但是这次。 灰袍老者很快就醒来。 不过让封青岩意外的是,灰袍老者没有再次攻击上来,似乎在痴痴地看着佛经般。 或许灰袍老者并没有看到,而是隐约感受到了。 封青岩有些诧异,心中一动,就把灰袍老者提到刻有佛经的石头前。 灰袍老者有些木然,伸出颤抖的右手,轻轻地抚摸佛经。 他似乎渐渐清醒过来了。 佛修! 此时封青岩基本肯定了。 这名灰袍老者乃是苦陀天的一名大贤级别佛修。 不知何时,灰袍老者身上的癫狂气息,越来越淡了,似乎终于清醒过来。 他轻轻抚摸着佛经,似乎叹息了一声。 片刻后。 他就转头看了看,似乎在看封青岩。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只知道附近肯定是有人。 因为是对方救了他,让他从癫狂中清醒了过来。 此刻他缓缓转身,脸上流露着慈祥,一双枯瘦的双手在胸前对合、十指相合行礼。 封青岩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礼。 但知道是礼。 也回礼。 此刻灰袍老者走到石头的另一面,缓缓地用手指在石头上书写起来,留下不浅的痕迹…… “贫僧苦慈,感谢施主的救命之恩。” 灰袍老者如此写着。 果然是苦陀天修佛之人。 封青岩没有丝毫的意外,就缓缓走到石头边,伸手摸了摸灰袍老者所写的文字,就在旁边写道:“不过是举手之劳,阁下不必客气。” 写完,就拍了一下苦慈。 苦兹明白过来,就伸手摸了摸封青岩所写的文字,微微有些诧异起来,接着便写道:“施主乃是来自周天下?” 接着两人就开始交流起来。 “正是,阁下应该便是苦陀天之人了,想不到苦陀天亦用周天下的文字……” 封青岩写道。 “施主,此乃佛的文字,并不是周天下的文字,不过说起来,周天下是如何懂得?” 不过幸好,两人并没有因为文字而争论下去,而是大家都有意识地交流信息。 眨眼间,就数个时辰过去了。 那块丈余大小的石头,生生地被他们两人抹得只剩下薄薄的一片了。 即是只剩下佛经的那一片。 那佛经正是苦慈所刻。 “封施主,贫僧亦该告辞了。” 苦慈最后道。 “苦慈大师是要前往周天下?” 封青岩写道。 “是的,这是贫僧毕生的愿望……” 苦慈写着。 “那青岩就祝苦慈大师一路顺风。” 封青岩写道。 苦慈没有再写,而是朝封青岩合十行礼,就继续往黑暗中走去。 封青岩回礼后,也往西方而去了。 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这几个时辰的交流,封青岩倒是知道了不少苦陀天的信息,例如苦陀天的确有十三无量佛国…… 苦陀天最大的寺庙,便是苦陀寺。 而佛修,亦如圣道般划分为九大境界,分别称为:沙弥、比丘、释子、和士、禅师、金刚、罗汉、菩萨、佛陀。 所以苦慈便是菩萨境,可称为菩萨。 苦慈菩萨。 不过,据苦慈菩萨所言,他起码被永恒黑夜困了两年,至于具体时间则是记不清了。 封青岩倒是对苦陀天越来越好奇。 一路西行。 眨眼间,又是数日过去。 这时封青岩有些诧异起来,看到苦慈竟然在前方数十里外,不是往东方而去了吗? 怎么反而走在他前面? 在疑惑间,猛然发现苦慈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有可能再次陷入癫狂状态中了。 此刻他靠上去甩出一根绳子,看能不能再次唤醒。 这次苦慈没有挣扎。首发 静静站着。 封青岩走近,看着不远处有块石头,就拿起写字递给苦慈,道:“苦慈大师,你这是?” “贫僧感谢封施主的救命之恩。” 苦慈有些感叹的样子,继续写道:“贫僧的神志怕是出了问题,很容易就陷入焦虑和癫狂之中,若不是遇上封施主……” 一块尺余的石头,写几句就被抹没了。 此刻封青岩再找来一块,继续和苦慈交流起来,不久后苦慈再次告辞东行。 但是,令封青岩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他再次遇上苦慈。 苦慈再次陷入癫狂之中。 “苦慈感谢封施主的救命之恩。” 苦慈感叹写道。 “苦慈大师,还要继续东行吗?” 封青岩问。 此刻苦慈倒是沉默下来,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写了。 他知道自己基本无法再东行,倘若继续东行下去,只怕会陷入可怕的癫狂中。 最后在永恒黑夜里化为一小撮黑土。 但是他不甘心。 他一直想前往周天下,看看周天下的世界,看看周天下的人或物,以及在周天下传播佛法…… “苦慈大师,回苦陀天吧。” 封青岩劝说。 不过,倘若苦慈依然要前往周天下,他并不会阻止…… 但是苦慈的运气还会那么好吗? 三次遇上他。 …… …… 第686章 魔来了,魔来了 黑暗中。 苦慈大师悲苦着脸,手中拿着一块石片久久不语。 “苦慈大师,青岩告辞了。”封青岩递上一块石片后,就往西方而去。 苦慈大师摸着石片片刻,似乎想到什么就猛然想追上去。但在永恒黑夜里,只要两人稍微分开,就无法觉察不到对方的存在。 所以此刻。 他不知道封青岩在哪里,只好抓住一把把黑土散甩出去。 其实此刻,封青岩已经走出数里了,苦慈大师甩出的黑土,根本就没有甩在他身上。 但他却看到了。 他沉吟一下,就回到苦慈大师身边,并用脚踢飞了一些黑土,让苦慈大师知道他回来了。 “可是封施主?” 苦慈大师找来到一块石头,劈成一块块的石片,写上字后就递上去。 “正是青岩,不知苦慈大师有何事?” 封青岩回复。 “贫僧观封施主,似乎可在永恒黑夜里畅通无阻,可是能辨别方向?”苦慈大师沉吟一下写道,“还请封施主不吝赐教,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苦慈大师递上石片后,还双手合十行礼。 “苦慈大师神魂出窍便知道了。” 封青岩沉吟一下就回复。 不过,他把黑陶花盆放回牛车里后,才把刻有字的石片递上去。 苦慈大师接过石片后,愣了愣,就猛然神魂出窍,接着整个人怔住了。 虽然神魂看到的天地昏暗无比,也只能看到数十上百丈的距离。但是,他看到了封青岩,看到了青莽,看到了牛车,看到了坐在车辕的九歌…… 此刻他惊喜不已,实在想不到神魂可以永恒黑夜里可视。 这、这…… 一时之间惊喜得无法言语。 这岂不是说明,他有很大的可能穿过永恒黑夜? 只是他想不明白。 这数千年来,为何会没有人知道? 这不可能啊。 虽然说绝大多数人,都会误以为人无法看到了,神魂又岂能看到? 但是,眼前的封施主不就是知道了? 这数千年来。 难道就只有封施主一人尝试过? 这绝对不可能。 那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苦慈苦苦思索着,猛然想到一个可能。 那就是极冻之寒的缘故。 永恒黑夜里的极冻之寒,即使是金刚境(文相境),都难以长时间承受得起,犹如灵魂都要被冻僵了。 倘若神魂出窍,岂不是更难以支撑? 即使是菩萨境(大贤境)的神魂,恐怕都无法长时间暴露在极冻之寒中…… 原来如此! 苦慈想明白过来,心里庆幸不已。 这时他遇上东土大周的封施主,说明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过了极冻之寒。 永恒黑夜的中心地带,便是极冻之寒。 十分可怕。 无数欲要穿越永恒黑夜的僧人,绝大多数都是折在极冻之寒地带…… 在苦慈思索间,封青岩一礼就走了。 苦慈看到赶紧收回神魂,走上去向封青岩道谢以及告别,并详细地告知了极冻之寒。 封青岩笑了笑就继续上路。 不知不觉,数日过去了。 永恒黑夜里越来越冷,让青莽不由缩了缩身子。 在一人一神一牛中,就以它的境界最低,实力最弱,现在才勉强踏入妖师境而已。 “先生,这气温越来越低了,是不是接近永恒黑夜中心位置了?” 九歌摸着绳子递上一块石片。 封青岩接过石片,摸了摸就写道:“应该是快要接近中心的位置了。九歌,你和青莽要小心些,据苦慈大师所言,中心地带并不单单是极冻之寒那么简单,还会有一些十分恐怖的力量,会突然迸发出来。这些突然迸发的力量,即使是大贤被击中,都会身死……” “这些是什么力量啊,竟然连大贤都承受不起?” 九歌心惊写道。 “或许与界壁有关……” 封青岩接过石片后,沉吟一下就继续写道:“倘若不是如此恐怖,还是应该会有不少人,可以穿过永恒黑夜的。但是,大周立邦两千余年,却没有丝毫关于苦陀天的消息,更是没有见过苦陀天之人……” 在他正写着时。 一道恐怖至极的气息,猛然从前方的黑土下迸发出来,犹如一柄巨剑刺破了空间。 空间被瞬间撕裂。 封青岩猛然抬头看去,脸上浮现惊骇之色。 在永恒黑夜中,不是无法感受到任何气息的存在吗?那他,为何可以感受到那道恐怖的气息在迸发? 根据他的测试。 即使是大贤的级别,都难以撕裂永恒黑夜的空间。 但是那一道气息却做到了。 那道恐怖的气息,瞬间从地下迸发出来,刺破了空间后,又迅速消失不见。 看起来只是刹那间的事情,似乎对封青岩并没有什么影响。 若是有人恰好就站在气息迸发的地方呢?那道恐怖的气息迸发时,没有丝毫的先兆,让人根本无法感知,提出做出准备…… 当气息迸发出来时,人已经无法躲开了。 这才是让封青岩骇然的地方。 这是什么气息? 为何会从黑土下迸发出来? 封青岩审视着脚下的黑土,却无法彻底看透看清,总感觉脚下的黑土神秘莫测,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般。 “九歌,青莽,加快速度穿过永恒黑夜。” 封青岩写道。 这时九歌和青莽心惊不已,也感受到那道恐怖的气息的存在。 一时之间有些骇然看着脚下的黑土。 此刻他们都神魂出窍,看着封青岩手中的石片,就猛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封青岩没有再多言,往前方快速飞掠而去。 随着深入永恒黑夜。 气温越来越低。 即使是九歌和青莽,都感受到冰冻入骨寒意,似乎连体内的血液都冻结了。 特别是青莽。 它的四肢似乎僵硬了般,十分影响它的飞行。 不过,它还是紧紧咬着牙,努力拉着牛车飞掠而去,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咬牙就可以。 随着时间的过去。 不仅它的四肢僵硬得难以动弹,就连体内的血液都冻结了。 它冷得浑身颤抖起来。 这时,它看到自己的躯体上,竟然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似乎在不断地冷却它的心,冷却它的灵魂…… 倘若只是普通的白霜,倒是没有什么。 但是。 它身上所结的白霜,并不是普通的白霜,不仅可以冻结体内的血肉,还可以影响到经脉妖气的运行。 犹如经脉阻塞般。 渐渐地,就连最重要的妖丹,都快要被冻结了。 此刻青莽的速度迅速慢下来,似乎随时都会倒下般,冷得躯体在剧烈颤抖,让封青岩不得不停下来。 九歌坐在车辕上也瑟瑟发抖,无法承受极冻之寒。 这种极冻之寒十分怪异,根本无法通过穿衣或火焰来御寒,不管你穿多少衣服都是一样。 九歌还是把衣服往身上套,都快成了一个球了。 封青岩蹙着眉头看着青莽和九歌,怕是他们无法继续跟着他走下去了。 青莽毕竟只是妖师境。 虽然九歌是葬山神,实力的确不容小觑,但是没有葬山作为后盾,不过是普通文相级别而已。 他们抵挡不住极冻之寒很正常。 即使是他,实力远超一般的大贤,此刻亦受到极冻之寒的影响。不过,还可以正常行动,毕竟他的神魂和躯体都不简单…… 他觉得。 凭借极致意志级别的神魂,以及天地帝者的躯体,还是可以承受住极冻之寒。 所以他并没有担心自己。 但是九歌和青莽呢? 永恒黑夜里的极冻之寒,似乎可以穿透一切的防御,让人根本无法通过他物来御寒。 这是封青岩意料不到的事情。 “血后、山鬼、门忌、神厌、巫恶,汝等可对抗极冻之寒?”封青岩用意念询问,但五大禁忌皆没有回应,心里一沉后就继续道:“都出来吧。” 五大禁忌立即浮现,个个皆是三丈余高,犹如一座小山般。 “汝等可是有办法对抗极冻之寒?” 封青岩再次询问。 此刻五大禁忌皆是摇头。 “汝等可是能承受得住极冻之寒?” 封青岩沉吟一下问。 五大禁忌皆点头,毕竟是圣境中的恐怖的存在,自然能够承受得起极冻之寒。 倘若连它们都承受不起,天下间还有谁可承受得起? “那汝等可是有办法保护九歌他们?” 封青岩次问。 此刻五大禁忌都点头,但是都看向门忌。 封青岩心里一松,扫了一眼五大禁忌,就看向门忌道:“你能更好地保护九歌他们?” 门忌点头。 “好,此刻起,便由你保护九歌、青莽,莫要让他们受到丝毫的伤害,可是明白了?” 封青岩道。 门忌点点头,就看向九歌和青莽。 封青岩立即告知九歌和青莽,免得他们以为出了什么事。 这时门忌干瘪的皮囊,立即疯狂膨胀起来,接着就张开血盆大嘴,一口把九歌和青莽连同牛车一起吞了。 封青岩点点头,除了让巫恶留下,其余的都回到鬼门。 他手捧着黑陶花盆踏空而上,来到巫恶的肩膀处坐下,拍了拍墨黑的长毛便道:“巫恶,往前走。” 巫恶闻言就大步流星而去。 封青岩并没有多大的信心,抵挡从黑土下突然迸发出来的恐怖气息。 倘若一不小心被击中,恐怕真会死。 虽然帝躯厉害,但是现在,他无法真正掌控帝躯,更无法发挥出帝躯的真正力量。 倘若他能够真正掌控帝躯,早已经是圣境中的存在了。 在五大禁忌中。 巫恶浑身墨黑的长毛,形似人立的长毛怪,闪烁着阵阵的寒光,显得坚固无比,其防御应该不会太低,很有可能是五大禁忌中最强。 所以让巫恶来赶路,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蓬—— 一道恐怖的气息,从漆黑的大地破土而出。 犹如一柄柄巨剑刺向天宇,瞬间撕出一道道空间裂缝,让看到的封青岩心惊不已。 这些气息十分内敛,并没有大片地散发。 或许正是因为内敛,所有的力量聚为一小片,才能够瞬间撕裂空间,如剑般刺破了永恒的黑暗…… 封青岩则捧着黑陶花盆审视着,四周一道道迸发出来的恐怖气息,无比疑惑黑土下为何会迸发出如此恐怕气息。 这黑土下到底埋着什么? 难道真如之前所猜测的界壁之力? 他并没有见过、感受过界壁之力,也不知道是否存在着所谓的界壁之力…… 轰—— 而在此时。 踏空而去的巫恶,猛然被一道迸发出来的气息击中,瞬间就被击飞数百里。 而封青岩猛然被摔飞,幸好并没有什么大碍。 他稳住身形就往青甲掠去。 “巫恶,可是受伤了?” 封青岩问。 此刻巫恶正努力爬起来,左脚大腿的位置上,正有一道发白的痕迹。 长毛并没有被击断,但是却发白,快要破裂了。 封青岩见到心里有些惊叹,巫恶的长毛果然恐怖,真可挡住恐怖气息。 巫恶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 “没事便好。” 封青岩立即飞身而来,再次坐在它的肩膀处,道:“你可知道从黑土下迸发出来的是什么气息?” 巫恶摇摇头。 轰! 而在此时。 在封青岩的三丈外,有一道恐怖的气息迸发而去,把他吓了一跳。 “巫恶你能不能隐约感知到?” 封青岩问。 巫恶仔细想了想就摇了摇头,似乎无法感应到黑土下的恐怖气息。 这让封青岩心里惊讶不已。 黑土下到底埋着什么? 为何会产生永恒黑夜,极冻之寒,只可留下文明痕迹,以及失去一切感知? 难道黑土下是界壁? 即使真是所谓的界壁,但为何只可留下文明的的痕迹? 这有些说不通。 封青岩觉得。 或许并不是界壁那么简单,或许还涉及未知而神秘的存在。 不过此时,他并没有能力去探究,只能先离开再说,免得出意外了。 不过片刻间,巫恶就进入永恒黑夜的真正中心地带。 这时就连封青岩都冷得有些发抖起来,似乎灵魂被冻结般,幸好他的神魂不普通,生生地靠极致意志抵挡住了。 而他的躯体,又是帝躯。 要不然体内的血液,还真会被冻僵了。 文宫因为有虚圣之位的存在,亦抵挡住了极冻之寒的入侵,无法冻住他的文宫…… 不过影响依然有些大。 幸好还可以行动。 此刻他无法想象,苦慈大师是如何走过极冻之寒? 他之前有询问过,只是苦慈大师说自己也不知道,神志清醒过来时,已经是遇上他了…… 起初他以为苦慈大师隐瞒了一些。 但现在看来。 恐怕还真是如此…… 这个天下,有谁如他这般,有极致意志,有帝躯,有虚圣之位?他靠着三者,方可抵挡住极冻之寒,而其他人如何抵挡? 看来苦慈大师并不是普通的菩萨,有可能是菩萨中的顶尖存在。 例如剑圣楚白、教主望尘般的存在。 随着进入真正的中心地带后,黑土下迸发出更多,更恐怖的气息了。 远远看去。 犹如一道道杀天般的气剑,将黑沉的天宇刺得千疮百孔。 这时封青岩脸色大变,如此密集的气息迸发,谁人能够走得过去? 如雨般的气息,根本无法靠运气了? 噗! 噗! 无数的形似气剑的恐怖气息迸发出来。 此刻就连巫恶都被逼停下来,不敢再往前方飞掠而去。 “巫恶,如此密集的气息,能够抵挡得住吗?” 封青岩沉默片刻问。 巫恶闻言浑身一震,就猛然摇头。 封青岩感受到巫恶的骇然,心中不由一震,犹如掀起千万重浪般。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禁忌会畏惧,当然,他除外。 “倘若你此刻走过去,是生,还是死?”封青岩问,接着补充,“轻伤摇了一下头,重伤摇两下头,死摇三下头,无法确定摇四下头,丝毫不损走过点头。” 巫恶立即摇了四下头,表示无法确定。 此刻封青岩静观。 不相信前方的迸发的气息,一直会如此密集。 他猜测。 有时候会密集,有时候会稀疏。 所以他在等。 眨眼间,一天过去了。 但是,前方迸发出来如剑般的气息,反而更加密集了。 这让封青岩皱了皱眉头,但依然坚信自己的猜测,要不然苦慈大师根本不可能走得过来。 “府君,一定要走过去吗?“ 巫恶在地上写字。 封青岩点了点头,就道:“巫恶,你可是知道,此地可是什么地方?” “这不是永恒黑夜中的极冻之寒地带?” 巫恶写字回复。 “巫恶,你生于大邑商时代,那时候的永恒黑夜,是否与现在一样?” 封青岩想了想就问。 “回府君,末将并不记得前世之事。” 巫恶回复。 封青岩沉默一下,就把血后、山鬼等禁忌呼出来,询问关于永恒黑夜的事情。 可惜它们皆不知道。 或许不是不知道,只是它们忘记了。 眨眼间就半个月过去,前方黑土下迸发出来的恐怖气息,依然如大雨般密集,令封青岩头皮都有些发麻。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一直在询问。 不久后,就一个月过去了。 封青岩的眉头皱起来,难道并没有他猜测的稀疏时期? 这不应该啊。 要不然,苦慈大师如何走过来? 如此密集的恐怖气息,根本不是一句运气可以解释。 “血后、山鬼、门忌、神厌、巫恶,汝等谁可安全走过此地?”封青岩看着五大禁忌询问。 但五大禁忌沉吟一下都摇头了。 “都没有信心走过去?” 封青岩还是有些意外,毕竟它们乃是圣境听恐怖存在,竟然都无法走过永恒黑夜。 这永恒黑夜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难道超出了圣境? 五大禁忌再次摇头,似乎对从黑土下迸发出来,如剑般的气息十分忌惮。 “那汝等可知道,脚下的黑土,是何土?” 封青岩再问。 五大禁忌认真审视片刻,但还是摇摇头。 封青岩从五大禁忌口里,得不到半点有用的信息,就没有再问下去。 或许它们真的不知道。 此刻封青岩寻来一块石头,劈成石片就刻写,刻完就道:“门忌,将九歌和青莽放出来。” 门忌闻言立即把九歌和青莽放出来。 九歌和青莽立即神魂出窍,看到封青岩手中的石片,就惊喜地猛然点头。但在数息间,他们身上就浮现一层厚厚的白霜,身子开始颤抖起来,似乎灵魂将要被冻结般。 “门忌。” 封青岩立即意念喝道。^ 门忌立即把九歌和青莽吞下去。 封青岩只是想看看九歌和青莽的情况而已,毕竟在门忌的皮囊里,都住了两个多月了。 他见九歌和青莽都没事,终于放心下来。 不过此时。 他只能继续等下去。 这一等就是半年,也就是说,现在应该是人王历,二千三百五十二年夏末了。 他前年春末离开葬山,在夏末走进永恒黑夜。 而他在如剑般的气息前,一等就是七个多月,况且之前还在永恒黑夜中行走了两个月…… 这一走便是一年了。 封青岩心里在感叹,但还没有走到苦陀天。 而青甲和相柳出世了多久? 他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至少一年有余,有可能是出世两三年了。 苦陀天如何了? 他并不知道。 只希望因为他的存在,让青甲和相柳心生忌惮,不敢乱来。 他还真怕青甲和相柳把苦陀天给灭了。 它们有实力做到。 虽然说,苦陀天与东土相隔不知道多少万里,中间还隔着天壁山,与周天下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曾经对天皇说过。 无穷的远方,无尽的人们,都与他有关。 所以,他并不希望苦陀天的百姓,生活在恐惧之中,乃至都死去了…… 这是人间第一君子应有的胸怀与气度。 “都停下吧。” 封青岩看着密密麻麻的气息道。 当他说完不久,迸发的气息似乎变得稀疏了,让他愣了愣。 难道自己的嘴,真的开过光? “停!” 封青岩大喝一声。 前方那密密麻麻的气息,渐渐停下来。 一天后,只能看到零星的数道气息在迸发,让封青岩心里再次疑惑起来。 “巫恶,快走。” 虽然封青岩心里疑惑,此刻却没有多想什么,立即让巫恶赶紧飞掠过去,以免错失机会了。 巫恶闻言大步流星而去。 但是,在永恒黑夜以及极冻之寒中,似乎存在着无形的天地法则般,让巫恶竟然无法做到瞬息万里。 要不然只需数息,就能够走过永恒黑夜了。 噗! 噗! 在巫恶飞掠时。 黑土下不时迸发出零星的气息。 不过片刻后,巫恶就已经掠过千里,但是还没有走出中心地带,倒是让封青岩十分意外。 永恒黑夜多大? 他不知道。 按照天壁山的地形来推测,最多不过是数万里而已。 但是,在走进永恒黑夜的九个月里,封青岩起码走出了数万里,却还在中心地带…… 难道永恒黑夜达到十里万? 噗! 一道道气息破土而出。 但是封青岩的运气不错,很少击中巫恶。 “巫恶,往西南方向走去,似乎百里外有一道人影。”封青岩有些意外道,难道再次遇上苦慈大师了? 这应该不可能吧。 眨眼间。 巫恶就掠出百里。 封青岩看到那人身穿灰袍,与苦慈大师的服饰差不多,但头发却有些古怪。 长不长,短不短的,大概尺余的样子。 神情有些癫狂。 犹如苦慈大师般,神志早已经不清了。 此刻他正在乱窜着,犹如无头苍蝇般,而且运气强得惊人,一次次避开了迸发的气息。 “巫恶,把那人抓来。” 封青岩道。 巫恶的长毛爪子猛然探出去,一下子把灰袍人抓住。 灰袍人乃是中年人模样,但脸色却是枯黄,身子十分清瘦,似乎风一吹就倒。此刻,灰袍中年人倒是没有朝巫恶攻击上来,但是面目却是十分狰狞,体内的气息凌乱迸发着…… 有些走火入魔的样子。 而且身上结着一层厚厚的白霜,身子在剧烈颤抖。 “巫恶,能不能唤醒他?” 封青岩问。 “嗷——” 巫恶对着灰袍中年人低吼一声。 但是,灰袍中年人根本就没有听到,更没有看到巫恶的真面目,要不然他的灵魂根本就承受不起巫恶的形态。 啪—— 巫恶愣了一下,就拍了一下灰袍中年人。 一下子把灰袍中年拍晕了。 此刻巫恶只好摇摇头,在地上写道:“府君,倘若他能够听到末将的声音,倒是能够震醒他的灵魂,但是在永恒黑夜里,他听不见……” “门忌出来。” 封青岩沉吟一下,就指着灰袍中年人道:“把他吞了。” 门忌闻言猛然一喜。 “不是吃了,是保护他。” 封青岩赶紧道,免得门忌理解错他的意思,一口把灰袍中年人给吃了。 门忌顿时有些失望。 这个灰袍中年人,只是大儒级别的存在,即是苦陀天的罗汉。 一个罗汉能够走到永恒黑夜的中心地带,还没有死,让封青岩不得不惊叹对方的运气。 这是强到逆天了。 “门忌,当他醒来后,就把他吐出来。” 封青岩叮嘱道。 门忌点点头,不把灰袍中年人给吞了。 这时封青岩指示着巫恶继续走下去,趁着恐怖的气息并没有大面积迸发,赶紧走过中心地带…… 但是在不久后。 封青岩再次看到一道人影。 依然是苦陀天的服饰,脑袋上长着尺余长的头发,满脸的枯黄…… 在他正在把对方救下时。 一道如剑般的气息,从黑土下迸发出来,瞬间就把灰袍人撕碎了。 不能说是撕裂,应该是直接汽化了,连渣都没有留下。 这封青岩愣了一下。 这时,他不仅看看巫恶的长毛,就是这些长毛抵挡住了好几次的气息…… 不久后。 封青岩看到黑土中,迸发着一片片的极光。 不错,就是如极光般的光芒,一片片,一道道,纵横交错,又如刀如剑般,绞碎着空间…… 虽然极光可见,但黑暗依然不可见。 这是十分古怪的一幕。 此刻他通过极光,似乎看到脚下的黑土,竟然支离破碎般。 “府君,这些是什么光,为何能在永恒黑夜看得见?” 巫恶好奇地在地上写着。 “不知道。” 封青岩皱着眉头。 这时他使出“破虚见微”神通,似乎看到极光乃是从大地的最深处迸发出来。 他隐约从神秘的极光中,感受到很淡很淡的古怪的气息。 有些像是接引之桥在穿越层层时空,架在诸天万里时所逸出来的气息。 即是真实的气息。 “又是真实的气息……” 封青岩的眉头皱起来。 他已经不一次感受到真实的气息。 至于什么是真实气息,其实就是他所处世界的一切气息,与真实气息对比起来,就如同虚幻般,不真实…… 真实气息。 乃是他所起的名字。 “巫恶避开极光,莫要撞上了。” 封青岩一边观察一边叮嘱道。 巫恶点头。 这些极光不动,依然一片片,一道道,纵横交错,犹如停在那里般,但散发着诡异而真实的气息。 巫恶自然不会鲁莽到撞上去。 这些极光,一看便是十分可怕存在,即使它是圣境中的恐怖的存在,也不一定能够抵挡得住。 所以在小心翼翼地避开。 “还是真实的气息……” 封青岩眉头紧紧皱着。 他真想把黑土挖开,看看下面到底埋着什么东西,竟然导致天地出现如此多,如此恐怖的异象。 当巫恶穿过纵横交织的极光后,封青岩终于走出中心地带了。 幸好那些诡异的极光,并没有发生什么。 差不多两万里的中心地带,封青岩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是不是说明,永恒黑夜起码有十万里以上? 啊啊啊—— 此刻封青岩看到前方,一道灰袍身影在癫狂怒吼,但是他并没有听到声音,只是看到怒吼的动作而已。 “巫恶,追上去,把那人抓来。” 封青岩吩咐道。 巫恶闻言立即追上去,一把抓住灰袍中年人。 “魔来了,魔来了,快去东土大周请救兵,快——” 那灰袍中年人癫狂咆哮。 但是封青岩一字都没有听到,也不懂苦陀天语言。虽然苦陀和东土大周用同一种文字,但是语言有可能不一定…… 所以封青岩无法通过嘴形读取信息。 “门忌,把他吞了。” 封青岩道。 在门忌出现时,那灰袍中年人依然癫狂大吼:“魔来了,魔来,快去东土大周请救兵,快啊——” …… …… 第687章 我尝尽了世间之苦…… 黑暗中。 灰袍中年人癫狂大吼。 但是封青岩并不知道,对方在吼些什么。 这时,门忌拍晕灰袍中年人,就一口吞进皮囊里,接着在地上写道:“府君,先前那人好像醒来了,要放出来吗?” 封青岩点点头。 门忌张口就把先前那名灰袍中年人吐出来,但对方的神志依然处于癫狂中,并没有真正清醒过来。 “吞了吧。” 封青岩看了看道,这根本无法交流。 门忌把灰袍中年人吞回去。 “巫恶,走。” 封青岩指了指方向道。 巫恶闻言就飞掠而去,很快就走过数千里。 这时,封青岩已经走出极冻之寒的范围,剩下的永恒黑夜都是较为安全的地方。 犹如他初进永恒黑夜时的地域。 “嗯?” 不久后,封青岩猛然愣了一下,满脸诧异道:“苦慈大师不是往东而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到左前方的百余里外,有一道很像是苦慈大师的身影。 不过距离有些远,他不太敢肯定就是苦慈大师,毕竟相似的人还是有的,都穿着破烂不堪的灰袍…… 认错很有可能。 但在永恒黑夜里,遇上一个十分相似苦慈大师的人,可能性怕是很小很小。 他有八成肯定是苦慈大师。 这时他从巫恶的肩膀上跳下来,并让巫恶回到鬼门,让门忌把九歌、青莽和牛车,以及两名灰袍中年人放出来。 “啊,终于出来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九歌一边说一边好奇打量四周,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就知道自己还在永恒黑夜里,只能神魂出窍了。在神魂出窍后,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极冻之寒,心里不由一喜…… 他和青莽都十分好奇,先生(君上)把他们安置在哪里,居然抵挡住了极冻之寒,实在让他们震惊不已。 他们并没有看到门忌,也不知道门忌的存在。 这时,封青岩对他们点点头,就来到牛车取出一根绳子系在青莽身上,并提上晕厥的两名灰袍中年人,就往百里外的苦慈大师走去。 不到半个时辰,他就走出百余里。 果然是苦慈大师…… 只是他为何会在这里? 封青岩满脸疑惑,难道苦慈大师走反了? 按理来说,这个可能性极小,毕竟永恒黑夜的中心地带,乃是极冻之寒。即使苦慈大师无法辨别方向,但是在来到极冻之寒时,应该意识到走反才对。 此刻苦慈大师站着不动,正神魂出窍观察四周的地形。 但是,神魂在永恒黑夜里,只能大约看到方圆百丈左右,视物也不会很清晰。 距离越远越模糊不清。 在封青岩走近百丈后,苦慈大师就注视到封青岩的存在,并明显愣了一下。 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上封施主。 此刻苦慈大师上下打量封青岩,确认自己并没有认错人后,就扔出一块小石子提醒,有些愕然道写道:“封施主?” “正是青岩。” 封青岩得到苦慈大师的提醒后,就神魂出窍微笑虚空写道。 “封施主这是走反?” 苦慈大师在虚空中疑惑写道,目光就落在两名灰袍中年人身上,脸上露出些惊喜之色,“贫僧谢过封施主的救命之恩,这两位正是贫僧师门的弟子。” “原来是苦慈大师师门的弟子,看来青岩与苦慈大师的师门,倒是有几分缘分啊。”封青岩也有些意外,想不到竟然是苦慈大师的同门,就继续虚空写道:“苦慈大师刚才说青岩走反?青岩倒是不觉得,反而觉得苦慈大师走反了。这个方向,应该是前往苦陀天的方向……” “封施主确定自己没有走错?” 苦慈大师的神魂抖了一下,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走反了,心里也没有谱…… 只是再次见到封青岩,下意识地认为对方走反了而已。 “青岩有八分肯定没有走错。” 封青岩微笑道。 “这、这……” 苦慈大师不知道该写什么,心里猛然颤动了几下,但是心里还是有几分侥幸的心理,继续写道:“封施主有何证据证明自己没有走反?” “苦慈大师既然回到这里,想来也走过了极冻之寒,难道在永恒黑夜里,还有第二处极冻之寒?” 封青岩写道。 “极冻之寒?贫僧并没有走过……” 苦慈大师疑惑写道,接着猛然怔住了,眼睛微微瞪了一下,难道是?其实,在这次七个月里,他有好几次陷入癫狂状态中,所以并不知道自己陷入癫狂状态后,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所以说。 在癫狂的状态下,他是有可能走过了极冻之寒。 此刻苦慈大师忍不住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猛然意识说话无法听到,就继续虚空写道:“封施主真走过极冻之寒了?” “侥幸走过了。” 封青岩点点头写道,就问:“既然苦慈大师回到这里,也应该走过极冻之寒,苦慈大师不知道?” “贫僧有数次神志不清……” 苦慈大师满脸苦容。 这时,封青岩不得不惊叹苦慈大师的运气,在极冻之寒中迸发如雨般的恐怖的气息,竟然丝毫不损走过了。 这简直是天运之子。 “既然这两位是苦慈大师的同门,那青岩便交予苦慈大师了。”封青岩写道,“苦慈大师的两位同门,乃是青岩路上所遇,但是神志皆不清,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贫僧谢过封施主的救命之恩。” 苦慈大师写完就合十恭敬行礼,满脸的激动之情。 “苦慈大师客气了。”封青岩写完就神魂回到体内,提着两名灰袍中年人往苦慈大师走去。 苦慈则快步走上来。 “的确是贫僧的同门。” 苦慈大师查看了他们的情况后就恭敬一礼,接着神魂出窍写道。只是他有些疑惑,他们为何会走进永恒黑夜,为何要东行? 这时苦慈大师拍醒他们,但他们依然处于癫狂的状态中,特别是脸色枯黄的灰袍中年人,怕是再无法清醒过来。 “苦慈大师告辞了。” 封青岩写道。 “贫僧祝封施主一路顺风。” 苦慈大师写完就合十行礼,看着封青岩索着青牛离开时,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走出了极冻之寒后的永恒黑夜,对于封青岩来说十分好走,并没有什么危险。 眨眼间就数天过去。 他走了十个余月,终于要走出永恒黑夜了,此刻已经走到永恒黑夜的边缘。 只要再走数百里,便能够走出永恒黑夜。 但在此刻。 他却遇上两名光头的灰袍中年人。 他们在永恒黑夜中迷失了方向,正如无头苍蝇般在乱窜,满脸的焦急之色。 封青岩思索一下就没有再迎上去。 倘若恰好正碰上,他不介意指点一下方向,尽管他们穿过永恒黑夜的可能性很小。 难道他们不知道永恒黑夜的危险? 但是他们进来了。^ 倘若他们想离开,回到苦陀天,他也不介意带一下。 眨眼间。 那两道光头的灰袍人就消失不见,他们并没有碰上封青岩…… 在封青岩走出两百余里后,又看到有光头的灰袍人在黑暗中飞掠,只是满脸的警惕和紧张,似乎刚刚走进永恒黑夜不久。 这让封青岩有些疑惑起来。 不过没有多想。 现在只剩下两百余里了。 但是在永恒黑夜中,并无法看到黑夜外,似乎黑夜无穷无尽般。所以,封青岩觉得近了,却不知道还有多远。 一路按着彼岸花所指的方向走下去。 不久后。 封青岩终于一脚踏出永恒黑夜,身在荒凉的戈壁滩上。 他没有想到在永恒黑夜的另一边,也是荒无人烟的大漠深处,更是寸草不生的戈壁尽头。 “啊啊啊——” 此刻九歌猛然从车辕上跳下来,仰天大喊起来,“先生,我们终于走过永恒黑夜了,走过了,哈哈——” 不论是九歌,还是青莽,都激动而兴奋,欢愉得犹如小孩子般。 嗷—— 青莽都忍不住仰天吼了一声。 封青岩微笑点头,心情十分畅快,任由烈日照耀在身上,似乎在享受阳光。 毕竟有十余月没有见过阳光。 不过此时,烈日对于他们来说,就显得十分刺眼,一时之间有些睁不开。 “哈哈,太高兴了,终于可以说话了,一切都恢复了。”九歌高兴道,就转身封青岩,“先生,你听到我的说话声吗?现在九歌能够感受到先生的存在了。” “听到了。” 封青岩微笑道。 这种感觉的确很好,犹如获得新生般。 脚下的戈壁滩,犹如原始荒野般,放眼望去满目苍凉,毫无生气。在湛蓝的天空下,戈壁滩高低起伏不同,似乎蕴藏着几分海的神韵,山的伟岸…… 十分像是西域尽头的戈壁滩,让人犹如回到西域般。 所以此刻。 九歌打量了一下四周,就有些疑惑道:“先生,九歌怎么看有些像是西域尽头的戈壁滩啊?我们会不会是走反了,回到了西域?” “这不会吧?” 青莽心里咯噔了一下,看了看戈壁滩的四周,看起来还真像啊。 不会真的走反了吧? “没有,这里是永恒黑夜的另一边,应该算是苦陀天了。”封青岩微笑道,就深深吸了口气,有些感叹起来,“走了一年有余,终于来到苦陀天了。苦陀天,我来了。” “苦陀天,我九歌也来了。” 九歌大笑道。 “苦陀天,我青莽也来了。” 青莽激动道。 “走吧。” 封青岩道,就回到牛车里。 青莽拉着牛车兴奋往前奔去,蹄下如生风般,跑得飞快。 “现在应该是入秋了,而我离开葬山时,却是前年春末……”封青岩坐在牛车里,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戈壁滩。 或许这里。 也是苦陀天大漠和戈壁的尽头…… 放眼看去。 乃是一片萧瑟荒凉的景象,隐约可见几根稀疏枯黄的野草,却难以遮掩遍地的黄沙。 无情的戈壁风,野蛮地袭击着干枯荒凉的土地。 让人犹如回到荒古时代般。 在恍惚间。 封青岩似乎再次感受到了几分荒古的气息。 似乎苦陀天大漠和戈壁的尽头,也是一片神秘的荒古之地。 在这荒古般的大地上。 他隐约感受到一缕淡淡的苦味。 这苦味虽然很淡很淡,但是却苦到灵魂上,让封青岩灵魂微微一颤,心里无比诧异。 “先生,九歌怎么感觉到空气中,有着些苦味呢?” 九歌有些惊讶道。 “君上,青莽也闻到了。” 青莽边拉车边道。 “的确有些古怪的苦味。” 封青岩点点头,就认真感受空气中的苦味,但是他越认真感受,空气中的苦味就越浓了。 苦得他,脸都苦了。 不久后,心苦了,灵魂苦了。 这让他的帝心颤动,让他的灵魂颤抖,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此刻九歌和青莽感受到牛车的颤动,都有些愕然起来。 九歌连忙问:“先生?” 但是先生并没有回应,那越来越苦的苦味,苦得他心颤魂抖,脸色竟然渐渐发白起来。 他颤抖得更剧烈了。 “先生?!” 九歌心里一紧,就加大声音顺道。 但是,先生依旧没有回应,让他终于有些担心起来,就赶紧去掀车帘。 他看到先生似乎痛苦得弯下了腰,脸色苍白得有些可怕,吓得九歌差点魂飞魄散,焦急喊道:“先生怎么了?” 青莽赶紧放慢速度,心里也是担忧不已。 “先生怎么了?先生不要吓九歌啊。” 九歌连忙钻进车里,手忙脚乱去扶似乎痛苦得趴在矮几上的封青岩。此刻他的双手在微微颤抖,被吓得差点就要哭出来,带着哭腔道:“先生你怎么了?快说话啊,不要吓九歌啊。” 青莽闻言浑身一颤,眼时露出惶恐之色。 “九歌,先生怎么了?” 青莽声音颤抖问。 “青莽,先生出事了,快来帮忙啊。” 九歌六神无主道。 此刻青莽赶紧缓住车势停下来,就甩掉身上的束缚,转头走过来往车里探头,急急问:“九歌,先生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先生似乎很痛苦,痛苦得都趴在几上了。” 九歌手足无措道,不知道怎么施救先生,毕竟先生是他的天,是人间的第一虚圣,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书童。 先生一出事,他就立即慌了神。 “九歌,快用神力救治君上。” 虽然青莽不知道该如何救治才对,但是此刻却容不得它多想,太过担心君上出事了。 “哦哦,神力,神力……” 九歌慌神中就带着惊喜道,立即往封青岩体内输入神力,输了一阵就回头道:“青莽,先生是圣道虚圣,神力会不会造成文力相冲啊?” “啊?这、这,我、我不知道。” 青莽张大牛嘴,也有些慌神了,道:“你的神力能够救人,应、应该可以吧?” “我、我不知道。” 九歌道,却看到先生的脸色更苦,更苍白了,身子颤抖得有些可怕,这让他大骇,赶紧撤掉,不敢再往先生体内输入神力,“青莽,先生好、好像不行了,啊——” 九歌终于承受不住,“啊”一声大哭出来。 “你、你说什么?” 青莽脸色刹那间惨白起来,脸上,眼里,尽是惶恐之色,身子随之颤抖起来。 “先生好、好像不行了。” 九歌大哭道。 “九、九歌,君上可、可是古来今往第、第一虚圣,人间第一君子,怎么会死?”青莽声音颤抖道,心里越来越惶恐,感觉四肢都有些发软了,“九歌,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君上怎么可能会死?君上是绝对不会死的,君上现在只是出了点小意外而已。” “呜呜,先生你快醒来啊,先生,九歌求你了,不要吓九歌啊。” 九歌哗啦啦地哭道。 无比伤心。 噗! 青莽脚下发软得厉害,终于站不稳,跪倒下来了。 此刻它的眼里,有泪水猛然流出来,惶恐中带着悲痛看着牛车里痛苦的身影…… “先生,先生,你快醒醒啊。” 九歌哭喊道。 “九歌,你能不能不要哭啊,你一哭,我也想哭了。”青莽满脸痛苦道,此刻心在痛,灵魂在痛。倘若君上真有不测,它不敢想象,似乎天都黑了…… 但是,封青岩依然痛苦趴着,身子在剧烈颤抖。 他在空气中尝到了无尽的苦,似乎苦陀天的天地间,尽是无穷无尽的苦,苦得他痛苦不已,灵魂都在剧烈颤抖。 他的心在痛苦,犹如刀绞。 痛苦得不能自已。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还是无法从无穷无尽的苦中挣扎出来,似乎苦得整个人都承受不了了。 “先生?先生?” 九歌在哭着大喊,但是先生却趴在几上,渐渐不动了。他骇然无比,眼睛猛然瞪得大大的,尽是惶恐和痛苦之色…… “九歌,君上怎么了?” 青莽四蹄无力,依旧跪倒在地上。 “先生!” 九歌悲吼起来。 此刻青莽彻底怔住了,呆呆看着牛车里的身影,君上陨落了? 但是。 这是为何啊? 君上明明丝毫不损走过了可怕至极的永恒黑夜,却在踏入苦陀天的第一步就莫名其妙死了? 这到底是为何? 这让青莽无法接受,更是想不明白。 倘若君上与恐怖的敌人大战一场,最后不敌身亡,它还可以理解,还可接受…… 但是无法接受就这样死了。 此刻它怔在哪里。 而在此时。 九歌看到先生彻底不动了,浑身发冷,似乎没有了丝毫的生息,让他彻底疯了。 “先生不要死啊,先生!” 九歌疯狂大吼。 但是,先生依旧不动,似乎彻底失去了生息,彻底死了。 九歌疯狂后,也彻底瘫软下来,心如死灰般,呆呆看着趴在几上不动的白衣身影…… 那脸色苍白如纸,似乎有着无尽的苦。 轰隆隆—— 此刻湛蓝晴朗的天空,刹那间就布满了层层叠叠的乌云,犹如要从天空上压下来般。 天地间的气息猛然变得压抑起来。 压得青莽无法喘过气,它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自已的心,让自已的心无法跳动般。 “九、九歌,君上……” 青莽呆呆地问。 九歌没有听般,整个人瘫软在车里,目光空洞看着先生,脸色变得有些灰白。 似乎体内的生机,正在迅速流失。 哗啦啦—— 大雨倾盆而下,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但在此刻,却有两道灰色的人影,正往牛车飞掠而来。正确来说,不是两道,而是三道,其中一道灰色人影,还夹着一人…… 来人正是苦慈大师。 当苦慈大师走出永恒黑夜后,整个人有些懵了。 他没有想到,自已靠着神志不清时,侥幸走过了最可怕的极冻之寒。但是,也因神志不清,又穿了极冻之寒,回到了苦陀天…… 他心里苦得说不出话来,更苦的是,竟然是魔来了,魔来了。 魔的可怕,整个苦陀天都知道。 但是现在。 魔却是从魔渊里爬出来了。 无穷无尽的魔,疯狂吞噬苦陀天的百姓,掠夺一切的生机…… 魔行之处,寸草不生! 赤地千里! 而苦陀天却是抵挡不住,节节败退,最后不得不让人前往传说中的东土大周请救兵。 对于苦陀天来说,东土大周的确是传说中的存在。 他们不知道,曾经强大无比的东土大周是否还在,但是,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所以,苦陀天派出一名名罗汉(大儒),以及数名的菩萨(大贤),去穿越几乎无法穿越的永恒黑夜,希望能够有一两人走到东土大周,请到救兵…… 谁知道,他们却回到苦陀天了。 所以,不仅仅是苦慈懵了,那名神志清醒过来的中年人,也懵了。 不过回来了也好,他遇上了从东土大周而来的封施主,所以他准备恳请封施主,与他一同前往东土大周…… 于是就赶紧追来。 但是,他没有想到,封施主似乎逝世了。 那张原本就苦的脸,更加苦了,有些茫然看着牛车,不知道封施主为何突然逝世了。虽然他看不清封施主的境界,但是封施主的实力,却不弱于菩萨境。 为何会突兀逝世呢? 封施主走过极冻之寒时,似乎并没有受什么伤啊。 此刻他对着牛车一礼,就走上牛车想查看封青岩的情况,而九歌和青莽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苦慈走上牛车,看到趴在几上的封青岩,脸上闪过些悲苦。 他感受不到任何的生息。 封施主似乎的确,大概是死了…… 他双手合十一礼。 “苦慈大师,快救救先生,求你快救救先生。” 九歌猛然扯着苦慈大师道,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眼里满是希冀之色。 “小施主,封施主往极乐西天去了。” 苦慈低眉垂眼,双掌合十在胸前,带着些悲苦轻声道。 “什么往极乐西天去?”九歌问,还带着期待,“是不是先生有救了?是不是先生其实并没有死?只是一时沉睡了?” “小施主请节哀顺变。” 苦慈闭上眼睛。 “啊——” 九歌悲吼一声,撕扯着苦慈大师喊道:“苦慈大师,请你快救救先生,先生他不会死的,先生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更是人间第一君子,是不是会死,先生会成圣……” “先生怎么可能死?” “一定不会的,不会的……” “苦慈大师,九歌求你了,求你了,一定要救救先生……” 九歌双手紧紧抓住苦慈大师,猛叩头道。 唉—— 苦慈大师心里深深叹息一声,便睁开眼睛,伸手去捉住封青岩的手腕,似乎想感受到封青岩的脉搏或气息什么。但是,他除了感受到,封青岩身上无穷无尽的苦外,什么都没有什么到。 他在看到封青岩时,就在封青岩的脸上,似看到了无穷无尽的苦般。 他不知道封施主,为何会如此苦。 但是此刻,他只是抓住封施主的手腕,就苦得他浑身颤抖,灵魂都在苦…… 似乎苦得流泪了。 他心里骇然不已,震惊持看着封青岩。 这时他看到,几上似乎还有两滴清泪,就伸手沾了一下放到嘴里,却是尝到了无穷无尽的苦。 苦得他流泪。 但是,他并没有吐出来,反而细细感受起来,想要弄明白封施主为何会如此苦。 他隐约感受到,在无穷无尽的苦中,还有着淡淡的悲和哀。 片刻后。 他再看着封青岩,似乎知道了。 封施主落泪,并不是因为苦,而是因为心里的悲和哀…… “封施主,为何你心里,全是悲和哀啊?” 苦慈大师轻问。 此刻,他手指沾了第二滴泪,放到嘴里细细品尝起来。起初依然是无穷无尽般的苦,接着就是淡淡的悲和哀,正当感叹并停止品尝时,整个人猛然怔住了。 他的身子再次剧烈颤抖起来。 不仅仅是身子颤抖,就连灵魂也在剧烈颤抖起来。 他的眼睛微微瞪起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看着封青岩,眼里满上震撼之色。 在恍惚的刹那间。 他似乎品尝到了人间无穷无尽的苦…… 品尝到了世间生灵苦苦挣扎的苦…… 品尝到了灵魂永生沉沦的苦…… 他似乎明白了。 …… …… 第688章 佛历尽诸般苦归来…… 轰隆隆—— 戈壁滩的尽头。 电闪雷鸣,大雨倾盆,黑云压地。 那层层叠叠压下来的黑云,离地面只是尺丈之间而已,都快要压在车顶上了。 天地间弥漫着压抑的气息,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车内的苦慈大师,怔怔地看着生息全无的封青岩,身子在微微颤抖起来,眼里尽是惊涛骇浪般的震撼之色。他细细品尝封青岩流下的两滴泪后,似乎品尝到了世间生灵无穷无尽的苦…… 他的内心在颤抖,灵魂在震动。 他似乎明白了。 不知不觉间,就有两滴泪水从他的脸上,缓缓地划落下来。 他只知道。 唯有历尽了世间的诸苦,唯有大慈大悲普救人间疾苦,泪水里方会含有无穷无尽的苦,以及那淡淡的悲和哀,还有那世人无法感知的慈…… 这是大慈悲啊。 慈,乃用爱护心给予众生以安乐。 悲,乃用怜悯心解除众生之痛苦。 大慈悲就是拔苦与乐,为渡众生倒驾慈航,脱离尘世苦海。 在他心里。 这样的人,是什么人? 是佛啊! 此刻,他在窄小的牛车里,两手、两膝和头一起着地,颤抖而无比恭敬地拜下。 心诚悦服。 牛车外清醒过来的灰袍中年,感受到从牛车里弥漫出来无穷无尽的苦,心里顿时有些震惊起来。 这苦…… 苦得他脸都发苦了。 当他看到苦慈长老落泪拜下时,心里顿时掀起了千万重浪。 因为这是苦陀天最恭敬的礼仪。 五体投地! 在苦陀天,五体投地多是用于礼佛,或是少数德高望重的僧人。而苦慈长老便是苦陀天德高望重的僧人…… 他没有想到,像苦慈长老如此德高望重之人,竟然会向一个年轻人行五体投地之礼,牛车里的年轻白衣人到底是什么人? 又有何值得苦慈长老行五体投地之礼? 即是苦陀寺的方丈,恐怖都承受不起苦慈长老的五体投地之礼,也不敢去承受……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苦慈长老,对除了佛外的人行五体投地之礼。 心里如何不能震撼? 但接下来。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苦慈长老合掌举过头,跪下用头来叩年轻白衣人的脚。 此刻灰袍中年整个人犹如傻住般,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内心在剧烈地震动起来。 这、这…… 他的内心被震撼得无以复加,整个人犹如石化般。 这是什么礼? 这是苦陀天最高的敬礼,顶礼膜拜! 倘若只是五体投地,灰袍中年人还可以接受,毕竟天地间还是有让人五体投地的人。尽管苦慈大师就是苦陀天中,让世人五体投地的人…… 但是顶礼膜拜。 像苦慈长老这般的人物,除了佛外,根本不会对谁顶礼膜拜。 莫说是苦慈长老般的人物了,就连是罗汉境的僧人,除了对佛顶礼膜拜外,都不会对谁顶礼膜拜。 所以此刻,灰袍中年人怔在那里,犹如石化般。 这根本就不可想象。 苦慈长老是什么人? 苦慈长老乃是苦陀天最大寺庙,苦陀寺的前任首座。 所谓首座? 即是寺庙东、西两序的首领,其职掌是代方丈统领全寺僧众。 即表率丛林辅翊住持,分座说法,开示后昆;坐禅领众,谨守条章;斋粥精粗,勉谕执事;僧行失仪,依规示罚;老病亡殁,垂恤送终;凡一众事,皆得举行,如衣有领,如网有纲…… 若不是苦慈长老,因为要东行大周传法,辞掉了首座之位,很有可能就是苦陀寺“代佛传法,续佛慧命”之人。 即是苦陀寺的方丈。 虽然现在苦慈长老辞去了首座之位,但依然是苦陀寺德高望重的长老。 在苦陀天的其他寺庙里。 一般来说,只要成为了菩萨,都可为寺庙的长老。 但是,苦陀天最大的苦陀寺,只有从方丈和四大班之位退下来的僧人,方可成为苦陀寺的长老。虽然说苦陀寺的长老不是很多,甚至可以说数量稀少,但皆是德高望重(十分恐怖)的存在。 寺庙的四大班,一般是指:首座、西堂、后堂、堂主。 所以说。 如此德高望重的苦慈长老,居然向一个年轻的白衣人顶礼膜拜,如何不让灰袍中年人震撼? 此刻犹如傻了般。 不知何时,雨停了,层层叠叠的黑云也散去了。 天空迅速恢复了晴朗。 白雾升腾。 但在天地间,却弥漫起了无穷无尽的苦,让灰袍中年人身心皆苦,似乎苦得就连灵魂都承受不起了。 此刻他没有多想什么,反而细细品尝从牛车里弥漫出来的苦。 这苦越品尝就越苦,苦得让他都有些忍受不了。 但他毕竟是苦陀寺的罗汉(大儒),倘若连此苦都承受不起,如何当得苦陀寺的罗汉? 片刻后。 灰袍中年人愣了愣,更加认真品尝起来。 渐渐地,他似乎品尝了世间生灵苦苦挣扎之苦,品尝到了灵魂永生沉沦之苦,品尝到了人间百姓生死之苦…… 他的脸脸色渐渐变得震惊起来。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 为何苦慈长老,会对一个年轻人行五体投地之礼,对其顶礼膜拜,更是敬如佛般。 因为如此大慈大悲之人。 本身就是“佛”。 而在此刻,苦慈长老趴伏后退下车,依然无比恭敬,对封青岩敬如佛。 “长老,此何人也?为何心中有大慈大悲?” 灰袍中年人问,还是不敢相信眼前死去的年轻人,就是心中所求的“佛”。 而且“佛”岂会死? 苦慈下车后才站起来,满脸的虔诚,低眉垂眼道:“封施主将明菩萨始觉,等于如来妙觉,故先举如来,而言逆流者。盖谓如来,已先证入妙觉果海,无复进取,但惟不舍众生,倒驾慈航,逆流而出。而此菩萨,乃言顺行而至者,谓其进取未竟,方趣果海,顺流而入也。觉际入交者,菩萨始觉,与佛妙觉,分齐正齐,但顺背之不同耳……” 灰袍中年人猛然,心中猛然一颤。 但是,苦慈长老却还没有说完,继续道:“常住一相,第一无极,湛若虚空,一切种智,照达无生,有谛始终。唯佛穷尽,众生根本,有始有终,佛亦照尽,乃至一切烦恼、一切众生果报。佛一念心,称量尽原,一切佛国、一切佛因果、一切佛菩萨神变,亦一念一时知,住不可思议二谛之外,独在无二……” 灰袍中年人瞪大眼睛,犹如要神魂出窍般,喃道:“这、这……” 此刻苦慈长老身上有无量佛光迸发。 犹如普照天地般。 “苦慈大师,求你快求求先生啊。” 九歌脸色灰白,哀求道。 “小施主不必伤心,封施主已经成佛了。” 苦慈大师双掌合十道,脸上的悲苦不见,只剩下满脸的喜悦。他一生求佛,想不到佛就在人间,就在眼前,也在他心中…… 此刻苦陀天正遭千年不遇大难。 但是佛在人间,佛在眼前,又何须再前往东土大周请救兵? 有佛在。 一切厄难皆会烟消云散。 “成佛?什么是成佛?” 青莽泪目问。 苦慈长老沉吟一下,就道:“成佛,即是东土大周所言的成圣,所以二位施主不必伤心,封施主并不是死了,而是成佛了。” “那、那先生为何叫不醒?没有半点的生息?” 九歌眼泪汪汪问。 “这只是佛的佛身……” 苦慈长老沉吟一下道,就转身灰袍中年人,“陀吠师侄,与吾一起请佛身回寺吧。” “遵长老命。” 灰袍中年人双掌合十道。 “不是遵吾之命,而是遵佛之命,佛于此地留下佛身,便是让吾等请佛身回寺中,镇压一切厄难……” 苦慈长老道。 “镇压一切厄难?” 灰袍中年人,即陀吠,愣了一下,就有些震惊起来,道:“长老,佛身可镇压一切厄难?” “佛身自然可镇压一切厄难,一切的厄难皆会烟消云散。” 苦慈长老点头道。 “那吾等岂不是不用前往东土大周请救兵了?” 陀吠激动道。 这永恒黑夜不知多少万里,即使他能够侥幸来到东土,又能够带回多少救兵? “吾佛就在眼前,何须再请他教之兵?” 苦慈长老低眉垂眼,看了看苦陀天的方向,似乎正看到苦陀天的大难般,道:“或许,正是因我苦陀天遭千年不遇之大难,佛才会显出佛身,为吾等镇压厄难。” 此刻苦慈长老朝牛车顶礼膜拜,道:“我佛大慈大悲,拔苦与乐,为渡众生倒驾慈航……” 而陀吠亦合掌举过头跪下叩拜,与苦慈长老一样。 顶礼膜拜。 拜完后,苦慈长老就走到青莽身前,恭敬行礼道:“还请青牛护法与吾等一起请佛身回寺,镇压苦陀天一切厄难。” 苦慈说完,就一手扶着牛角,如同牵牛般。 他愿为封青岩牵牛,作为一个马前卒。 因为封青岩便是佛。 而陀吠则提着脸色枯黄的僧人,恭敬而虔诚地跟在牛车后。 “苦慈大师,这是要去哪里?” 青莽赶紧道。 “请佛身回寺,也是请佛身回人间……” 苦慈长老一边走一边道。 “回寺?回什么寺?苦慈大师,君上真的没有死?只是成佛了?”青莽此刻有些懵了,听了苦慈长老的说话后,已经分不清君上是生是死,还是所谓的成佛成圣了。 君上突兀地失去所有的生息,就十分让人奇异,无法接受。 或许并不是死了。 君上岂会如此容易死去? “苦慈大师,先生回到那个什么寺,就能够醒来吗?” 九歌哭着问,满脸的希冀。 “小施主,佛不会死,这只是佛留下的一具佛身……” 苦慈长老解释道。 “呜呜,好苦啊,九歌的心里好苦。” 九歌哭道。 “此乃是佛历尽世间的诸苦,人世间万苦皆在于此,自然是苦,苦到心里去了。”苦慈长老轻声道,满脸的虔诚,“但是,唯有历尽世间的诸般之苦,方能修行功满,唯务化利众生,大慈如云,大悲如海,普能阴覆,虽施作润泽,而本寂不动……” 九歌听不懂,青莽听不懂。 但陀吠却是惊叹不已,看向牛车的目光更加虔诚了。 这时从封青岩身上弥漫出来的诸般之苦,似乎亦在天地间弥漫而起。 渐渐地。 不仅仅空气苦了。 生命之源,水也发苦了,树上所长的果子发苦了,种出来的粮食发苦了。 此刻苦陀天无数的百姓,猛然发现天地间的一切都发苦了。 在苦陀天的各大寺庙中。 不少金刚境以上的僧人,都在呆呆地看着天空。 这天地为何变得如此苦了? 苦陀天的天地原本就苦,一直都苦;苦,并没有离开过苦陀天,更没有离开过百姓。 但是。 苦陀天的百姓,早已经习惯了苦。 这一片天地,淡淡的诸般之苦,一直存在于天地。 但是,对于不知经过了多少年,不知经过了多少代的百姓来说,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乃至感觉不到苦。 唯有佛士境的僧人,方可隐约感受到天地间的诸般之苦。 而金刚境则能够清楚感受到一切皆苦。 但是不知为何。 这天地却变得更苦了,苦得他们都有些承受不起了。 诸般之苦,无穷无尽的苦,苦在他们的心头,苦在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心生悲哀,灵魂哭泣…… 他们身为佛之教徒,却无法普渡众生离开苦海。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生于苦海中,死于苦海中,于苦海中挣扎…… 他们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 这苦陀天便是大苦海。 这人间便是大苦海。 但在不久后。 一些菩萨境的僧人,却在诸般之苦中,品尝到了世间生灵挣扎之苦,品尝到了灵魂永生沉沦之苦…… 从无穷无尽的诸般之苦中,看到了大慈大悲。 看到了救苦救难。 看到了慈航倒驾。 于是看到了佛。 此刻。 在不少寺庙中,有德高望重的僧人,缓缓朝东北方向拜下。 双手、双膝和头一起着地。 不少年轻的僧人看到,皆是震惊不已。 他们无法从诸般之苦中,品尝到世间生灵的诸般之苦,自然看不到大慈大悲,看不到救苦救难,看不到慈航倒驾,自然就看不到佛,更看不到佛已在人间。 而诸般之苦越来越浓,苦得苦陀天的百姓苦不堪言。 也苦得苦陀天西海岸线的诸魔苦不堪言。 天地万物皆苦。 这,还如何活下去? 即使他们夺下了苦陀天,又有何用? 如此苦的天地,苦得他们灵魂都发抖,还不如回到魔渊里去。 “杀杀杀——” 无数奇形怪状的诡异魔物,从西海的魔渊里冲出来,朝苦陀天的西岸杀上去。 魔物犹如铺天盖地般。 但是。 魔渊却更苦,更难…… 此刻无数原本慈祥的僧人,立时化作怒目金刚,疯狂地朝诸魔迎上去。 一具具僧人尸体坠落,落入西海里。 但是。 不过眨眼间,诸多僧人的尸体就被诸魔分食而光,只剩下一件破烂不堪的染血僧袍。 苦陀天的僧人杀红了眼。 而魔渊的魔物却早已经陷入癫狂之中,眼中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杀戮。 他们只剩下一个癫狂的意志。 斩尽眼前一切的生灵。 而苦陀天的僧人,则是死守西海岸线,为了不让魔物踏入苦陀天一步,无数僧人死于魔物利爪之下。 此刻无数僧人往西海岸线而去。 百姓则往东迁移。 苦陀天的僧人,无法支撑多久了。 正因为如此,苦陀天才会派出僧人穿越永恒黑夜,前往传说中的东土大周请救兵…… 但永恒黑夜,又岂易穿越? 这两千余年来,又有多少僧人死在永恒黑夜里? 但是为了苦陀天,为了对抗癫狂的魔物,他们还是派出了不少僧人,去穿越几乎无法穿越的永恒黑夜。 这主要是因为。 他们遇上了一个从东土大周而来的文人。 这个人名为颜山。 他成为两千余来人,第一个从东土来到西土苦陀天的人。 这时颜山正身在苦陀寺里,满脸的苦容,满脸的无奈。他永远想不到,他只是想游历传说中的西土苦陀天,却被苦陀寺的方丈说“施主与我佛有缘’,被十分客气(强硬)地留在苦陀寺了。全网 . “佛子,今日由老僧来讲课。” 一名老态龙钟的枯瘦僧人走来,朝盘坐着的颜山行礼后,就面对面盘坐下来了。此刻,他也不理会颜山有何动作,以及愿不愿意聆听,顾自地讲起来…… 一时之间佛光漫天,普照天地般。 无数佛陀从佛光中生出。 颜山只是瞥了一眼,注视力就落一卷泛黄的经书上,默默地读着自已的儒经。但是,老僧人的讲课声实在是太恐怖了,似乎自动落在他心神上,落在他灵魂上。 他不想听,却自动烙印在脑海里。 这老僧人。 乃是苦陀寺的长老。 但是在此刻,老僧人却突然停止讲课了。 他蓦然抬头仰望天空,默默地看着天空中的诸般之苦,细细品尝诸般之苦中的苦…… 片刻后。 他枯瘦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在颜山满脸苦容诧异时,就感受到天地间的诸般之苦,令他心神有些震惊起来。 在他一步踏入苦陀天后,就感受到了天地间淡淡的苦味。 他感受到苦陀天万物,皆散发着淡淡的苦味。 这让他愕然不已。 不久后他又发现,似乎苦陀天的百姓,并没有感受到天地间的淡淡苦味。 但是佛士境的僧人,却能够隐约感受到了。 这让他十分意外。 十分想不明白。 不明白苦陀天的天地,为何会散发着淡淡的苦味,不明白苦陀天的百姓,为何会感受不到淡淡的苦味…… 他问过苦陀寺的僧人。 但苦陀寺的僧人只是说,人间便是大苦海…… 而在此时。 颜山似乎终于明白了。 这人间的确是一个大苦海,所有人都生活在苦海里。 虽然他无法从诸般之苦中,品尝到了世间生灵诸般之苦,更看不到什么大慈大悲,什么救苦救难等等。 但是。 他却突然隐约感受到,似乎在诸般之苦中,有着一分他熟悉的气息。 那似乎是来自东土的气息,来自大周文人的气息。 或许有人如他般,成功穿越了永恒黑夜,来到了传说中的本土苦陀天…… 本土苦陀天,不仅与东土大周有着相同的文字,还有相同的语言。 大周雅言。 这让他震惊,难以想象。 毕竟东土大周和西土苦陀天,两千余年来皆处于隔绝的状态。 这时老僧人颤颤巍巍往东北叩拜。 “苦难大师,这是发生何事了?为何天地越来越苦了?” 颜山疑惑问道。 “我佛历尽世间诸般之苦归来救苦救难了。” 老僧人浑身颤抖激动道。 他双手合掌高举过头跪拜下来。 这,依然是顶礼膜拜之礼,他不仅对历尽世间诸般之苦归来救苦救难的佛五体投地,还顶礼膜拜…… “我苦陀天,有救了。” “我佛历尽世间诸般之苦归来,为天下众生倒驾慈航,脱离人间大苦海……” 在苦陀天戈壁滩尽头。 苦慈长老恭敬牵着青牛,一步步往苦陀寺而去。 他是为佛引路,迎接我佛归来。 而九歌和青莽,似乎还处于懵然的状态中,任由苦慈长老牵着青莽往西而去。 此刻。 他们有些分不清,先生(君上)到底是生是死。 虽然先生(君上)没有丝毫的生息,但是他们却感受到的先生(君上)的存在,似乎天地间无处不在…… 似乎正似那苦难老僧人所言般:佛历尽世间诸般之苦归来,为天下众生倒驾慈航,脱离人间大苦海。 在牛车还没有走出戈壁滩时,便有一道道灰袍身影飞掠而来,皆是菩萨境的存在。他们虔诚的看着牛车,风轻轻掀起了车帘,隐约可见牛车里的白衣身影。 这是佛的身影。 我佛历尽世间诸般之苦归来,为天下众生倒驾慈航,脱离人间大苦海。 他们分列两侧,顶礼膜拜起来。 不久后,越来越多的僧人,出现在回苦陀寺的路上。 有小小的沙弥,有年轻的比丘,也有年老的菩萨,他们皆是虔诚叩拜,跪在路旁恭敬佛历尽世间诸般苦归来。 随着时间的过去。 那一条回苦陀寺的路上,挤满了虔诚的佛民,更有虔诚的佛奴…… …… …… 第689章 佛子颜山? 苦陀寺。 又名那烂陀寺、那兰陀寺、阿兰陀寺。 乃是苦陀天规模最大的寺院,也是苦陀天佛教的最高学府,位于苦陀河上的摩揭陀王国内。 而摩揭陀王国,是苦陀天的十三无量佛国之一。 也是苦陀天的四大王国之一。 其都城名为王舍城。 在王舍城北面的百余里外,有一个环境清雅而幽静的园林,名为庵摩罗园。 传说佛陀曾于此说法三月,留下了说法时的精舍、发爪塔、雀离浮图、观自在佛之佛等灵迹。 久久而之就有了现在的苦陀寺。 苦陀寺规模宏大,有多达千余万卷的藏书,历代佛学者辈出,最盛时有数百余万僧人聚集于此。 不仅是研究佛学的圣地,也是培养佛修和佛教徒的重要圣地。 这里,不但成为了讲经说法、学习佛法的圣地,也是研究因明、声明、医学、天文历算、工巧学、农学等的重要地方。 乃是苦陀天的佛学中心。 佛学圣地。 远远看去。 苦陀寺宛如一座隐藏在绿林中的深红色巨城。 巨城的四周围有长廊,城中大部分的建筑高为十层,皆为深红色砖和白色石所建造,每层高一丈余的样子。 横梁则用木板搭造,用砖平铺为房顶。 而城中每寺的四边,皆各建造有九间僧房,房呈四方形,宽约一丈余。僧房前方安有高门,开有窗洞,但不得安帘幕,以便互相瞻望,不容片刻隐私。 僧房后壁,乃是寺的外围墙,有窗通外。 围墙高约三四丈,上面排列人身大小的塑像,雕刻精细,美轮美奂。 颜山还发现苦陀寺的屋顶、房檐、和院落地面,皆是用特制的材料覆盖。在询问老僧人苦难后,才知道这种覆盖料,乃是用核桃大小的碎砖和以黏土制成。 其覆盖辗平后,再用浸泡多日的石灰,杂以麻筋麻滓烂皮涂上,盖上青草三五天,在完全干透之前,再用滑石磨光,然后先涂上一道赤土汁,最后再涂上油漆,光亮犹如明镜一般。 经过如此处理的寺院地面。 坚实耐用,经人践踏数十上百年,依旧坚固如初。 颜山手中拿着毛笔,把自已所看所听一一记录下来,并想着有朝一日带回周天下,让世人知道天壁山后的苦陀天。 苦陀寺分八大院,修学大乘及小乘十八部、吠陀、因明、声明、医方、术数等。 而八大院又分为僧院区和教学区。 僧院区由大致相近的院落组成,共有数百座之多。 每个院落的四周,排列着狭窄局促的僧房,院子内有石桌、水井和厨房。 每个院落都有走廊通向外面。 而教学区则有寺庙和佛塔。 僧人主要在寺庙里学习佛经,周围还散布着诸多的佛塔。 这些佛塔分为数层,外观雕有精美的图案,角楼的壁龛中雕刻着佛陀在菩提伽耶、王舍城和鹿野苑弘法的故事。 颜山一一记录下来。 但在这两天,他发现老僧人心神总是有些不宁,似乎有些焦急的样子。 “苦难大师,为何心神不宁?” 颜山好奇问。 “佛历尽世间诸般之苦归来救苦救难,贫僧之心神又岂能平静下来?”苦难长老不时看向东北,似乎期待佛早一日归来。 颜山对佛学的兴趣不大,但是对倒苦难大师所以说的佛,倒是有几分兴趣。 据他所知。 苦陀天的佛,相当于圣道的圣人。 难道真有佛归来了? 这大半年来。 他对苦陀天,也有所了解了。 似乎在圣人归隐后,苦陀天的佛亦归隐,离开了苦陀天。 倘若现在真有佛归来,是不是说明周天下的圣人,亦有可能会归来? 这让他颇有些期待。 不过,他总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但是。 苦陀寺上下,皆是激动无比,等待佛来的归来,甚至还有无数僧人离寺,去路上迎接佛的归来。 不少老僧人,已经数年、数十年,没有踏出苦陀寺一步。但是在这两日,却是有不少老僧人,走出苦陀寺去迎接佛的归来…… 所以他不得不信。 在苦陀寺里。 菩萨境的老僧人可是不少,竟然达到数十上百人之多。 十分恐怖。 这只是他所知道的,他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不过据他观察,发现苦陀寺的僧人,绝大部分都不懂得打架,甚至不会打架。也就是说,这些菩萨境的僧人空有一身佛法,却不懂得如何战斗,更不懂得如何杀人…… 似乎有无数的僧人,一生都没有杀过生,更不要说是杀人了。 在周天下。 这是无法想象的。 虽然说在周天下,乃至是在儒教中,也有不少的老儒生,不懂得打架,更不懂得战斗,但是他们起码学了不少的儒术或神通。 遇上危险时。 也知道把儒术、神通乱轰一片。 但是苦陀寺的不少僧人,在遇上危险时,有可能真的只会等死。 他还听到有些菩萨境的僧人,就是这样死的,完全不知道反抗,更不可能反杀…… 他第一次听到时,震惊得目瞪口呆起来。 这简直不可想象。 而在此时。 颜山拿着毛笔和本子,一边走一边记录着苦陀寺中的一切。 在苦陀寺里。 每日都有一百多个讲坛,多的时候达到上千个,讲坛下侧坐着无数静听的僧人…… 一般需要金刚境或以上,方能够走上讲坛传法。 不过这两日间,苦陀寺的讲坛却少了,只剩下数十个讲坛,大部分的僧人都去迎接佛归来。 而在此时。 在佛归来的路上,早已经了挤满了僧人、百姓等。 牛车每到一处,都会有盛大的朝拜,无数佛教徒跪拜迎接佛的归来。 那历尽世间诸般之苦,对于苦陀天的僧人来说,已经不再苦了。 这是佛的佛法啊。 但是。 九歌和青莽却懵了。 他们能够从僧人、百姓的眼里看到了狂热,看到无数人亲吻了牛车走过的路。 倘若不是有苦慈长老等菩萨境的僧人,死死地护在牛车的四周,恐怕路上挤满的僧人、百姓,早已经把牛车挤暴了。 此刻在牛车的四周,除了苦慈长老外,还有好几名菩萨境僧人,皆是苦陀寺的菩萨。虽然说苦陀寺不少菩萨不懂战斗,但是也有不少菩萨,乃是除魔小能手…… 牛车里。 封青岩依然生息全无,静静趴在几上,犹如睡着了般。 他的身上,依旧弥漫着无穷无尽的苦,似乎正是苦陀天菩萨所说的,历尽了世间诸般之苦…… 其实苦陀天的菩萨并没有说错,他的确是历尽了世间诸般之苦。 他经历了世间生灵苦苦挣扎之苦,经历了灵魂永生沉沦之苦,经历了万千世界万千之苦…… 此刻。 他犹如在万千世界中挣扎,灵魂犹如在永生沉沦。 他似坠入了永夜。 车辕上。 九歌不时掀开车帘,看看先生有没有想来。但是先生依然不动,没有丝毫的生息…… 这真是成佛了吗? 要不然,苦陀天的百姓,为何会如此狂热? 如此虔诚? 他不仅从僧人、百姓的眼里看到了狂热,还看到了虔诚。 牛车一路往西南而去。 苦陀地势北低南高,北部乃是平原,南部乃是山岭。 其中苦陀河,则位于苦陀天的北部,乃是苦陀天的生命之河,孕育着苦陀天的文明。 苦陀寺位于苦陀天北部偏南的位置,距离苦陀河不过是百余里而已。 牛车一路走了数日,走了上万里,但是还没有走到苦陀河。又过了数日,牛车一共走了三万余里,终于走到了苦陀河北岸。 只要过了苦陀河,再走百余里,便是苦陀寺了。 此刻苦陀寺沸腾了。 苦陀寺南的王舍城,也沸腾了。 无数的僧人、百姓,纷纷来到苦陀河的南岸,虔诚地迎接佛的归来。 此刻。 即使是苦难长老,也扔下颜山走出苦陀寺,去迎接佛的归来了。 颜山好奇之下跟着走去,看到路上有无数僧人用黄土铺地,用净水洒路,两旁还栽满了鲜花…… 这让他对“佛”更加好奇了。 而且听苦难大师之言,似乎是佛只留下佛身…… 既然说是佛历尽世间诸般之苦归来,为何只留下一具佛身?只是一具佛身,能够说是佛归来吗? 颜山不懂。 只觉得天地更苦了。 似乎这苦,正是佛归来所致…… 他有问过苦难长老,既然佛历尽世间诸般之苦归来,为何要把苦留在人间? 但苦难长老只说人间便是大苦海。 佛历尽世间诸般之苦归来,并没有带什么无穷无尽之苦,这苦原本就是在人间,只是众生不知而已。 佛归来了。 佛告诉了众生…… 在颜山的胡思乱想中,就来到了苦陀河的南岸。 此刻他看到苦陀寺的菩萨,使用佛法搭建出了一座佛光之桥,恭敬地迎接佛的归来。 当牛车走上佛光之桥时,颜山顿时愣了一下。 他怀疑是自已看错了。 这不是师兄的牛车吗? 师兄的牛车,怎么跑到苦陀天来了? 这时他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是师兄的牛车吗? 难道他们所说的佛。 其实就是师兄? 颜山顿时有一种荒唐无比的感觉。 这的确是师兄的牛车,他看到了青莽,还看到了九歌…… 这时他傻眼了,怎么会是师兄? 他看了看牛车,看了看四周虔诚的僧人、百姓,是不是他们搞错了? 师兄怎么可能是佛? 师兄不可能是佛啊。 师兄怎么跑到苦陀天来了? 此刻苦陀河南岸跪倒一片,无数僧人、百姓虔诚跪拜下来,只有颜山一人还站立着,显得十分显眼。 “佛子。” 苦难长老轻声提醒道。 但是颜山却没有听到般,死死盯着牛车,盯着青莽和九歌。 而青莽和九歌,在跪倒一片的人群中,看到一道站立的身影,就猛然怔住了。 “三先生?” 青莽和九歌惊喜无比。 “三先生!” 九歌立即大喊起来。 但是,苦陀河南岸的颜山,并没有听到,只看到九歌有些兴奋的神色。 “师兄。” 颜山呼喊一声。 但是,声音也没有传到牛车。 此刻九歌和青莽都有些急了,连忙往佛光之桥左侧的颜山走去,但是青莽却发现自已只能走在佛光之桥上。 走过佛光之桥后,它只能往苦陀寺的路走去。 它无法停下来,无法向左,无法向右。 只能一路向前。 这让它骇然不已,不由瞪眼看向苦慈长老。 “青牛护法,护送佛回寺要紧。” 苦慈长老道。 “小施主,似乎刚才那人与汝等相识,是东土大周之人?”苦慈长老有些意外道。 “这乃是我葬山书院的三先生,我家先生的师弟。” 九歌不悦道。 此刻,他也知道,似乎自已等被苦慈这坏老头等人控制住了。 “长老,此乃我苦陀寺的佛子,虽为东土大周而来,但是与我佛有缘……” 护送牛车的一名菩萨境僧人道。 “佛子?”苦慈长老有些惊讶,便回头细心看了一眼,就点点头道:“的确与我佛有缘,的确是我寺佛子……” 不久后。 牛车就来到苦陀寺。 此刻寺内所有的僧人,都出来跪拜迎接。 而接下来,就没有九歌和青莽什么事了,封青岩则被菩萨境的位子,接送到苦陀寺中间位置的寺庙里。 那历尽世间诸般之苦,立时在苦陀寺里弥漫起来。 无数僧人感受到后,似乎品尝到了无穷无尽的苦,令他们心神皆是震撼不已。 不少老僧人明悟了什么。 一时之间。 苦陀寺里佛光冲天而起,无数的金光经文,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在空中飘起。 而在此时。 颜山立即去找九歌和青莽。 虽然他看起来在苦陀寺十分自由,但是无时无刻不在苦陀寺僧人的监控之下。 主要是因他不归心。 不肯成为佛子。 倘若他肯真心成为佛子,地位可直追苦陀寺的四大班主,比苦陀寺长老的地位还要高。 苦陀寺的佛子,不同于圣道的圣子。 佛子的地位十分崇高。首发 而此刻。 青莽和九歌被安排到一处院落里。 “九歌,这是怎么回事?” 颜山脸色有些发白冲出来,他已经看到封青岩生息全无,整个人似乎死了不知多久了。 “三先生,呜呜——” 九歌一见到颜山,就立即大哭起来,无比伤心道:“先生死了,先生一定是死了。” …… …… 第690章 不离诸法而得涅盘 深红色的僧院里。 颜山听完九歌的话后浑身发抖,无法接受师兄死去的事实。他脸色渐渐发白起来,双手用力紧紧抓住石桌的边缘缓缓坐下,而泪水不争气发地流下来了。 他想不明白。 师兄怎么突然就…… 半晌过去了,他还是无法接受师兄死去的事实。 师兄是何等的惊才绝伦,何等的风华绝代,怎么突然就陨落了呢? 难道是天妒英才? 颜山胸膛起伏得厉害,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快要让他喘不过气来了。 他的双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怎么会这样啊? “三先生,先生是不是真的成佛了?”九歌哭着问,泪眼汪汪的,显得十分伤心,“成佛了,是不是不用死了?” 青莽满脸期待看着颜山。 它总觉得君上不会死,君上还没有死……全网 . 而在此时,颜山猛然一怔,为何整个苦陀寺都认为师兄成佛了? 似乎不仅仅是整个苦陀寺,而是整个苦陀天啊。 他记得苦难长老说,师兄乃是历尽世间生灵诸般之苦归来救苦救难,为众生倒驾慈航脱离苦海…… 可是师兄明明都死了,又如何倒驾慈航? 又如何成佛? 他只从师兄的身上,感受到无穷无尽般的苦,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佛的气息。 难道有自已无法知道,无法理解的东西? 颜山颤抖思索着。 他毕竟不是佛家之人,对于成佛什么的并不了解。 倘若只有寥寥数人认为师兄成佛了,有可能是搞错了,但是整个苦陀天都认为师兄成佛了。 这不可能是他们搞错了。 苦陀寺的那些菩萨境僧人会搞错? 苦陀天气菩萨境,相当于圣道的文王境,即是大贤,怎么可能会搞错? 这应该不可能。 难道师兄真的成佛了,并没有真正死去? 这时,颜山顿时生出一丝希望,从心里希望师兄是成佛了,而不是真正的死去。虽然他无法从师兄身上,感受到丝毫的生息,但是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死气啊。 人死了,怎么可能没有死气? 即使是大贤死了,身上也会弥漫着淡淡的死气,只不过是被浓烈的文气掩盖了而已。 “师兄有可能真的成佛了……” 颜山声音有些颤抖道,尽管他从心里都觉得荒唐无稽,但是此刻只能如此催眠自已。 “三先生没有骗九歌?” 九歌眼泪汪汪看着颜山,心里终于有了些安慰。 “我岂会骗你?”颜山摇摇头,道:“虽然师兄身上没了半点生息,但是不是也没有丝毫的死气?。 九歌想了想就点头。 似乎先生身上的确没有丝毫的死气。 “人在死后几天内,多少都会有死气生出,即使是大贤亦如此。”颜山道,“你们可是看到师兄死后有神魂出窍?” 九歌和青莽都摇摇头,表示没有看到先生(君上)的神魂。 “人在死后,神魂必定离体,虽然说,并不是所有人死后,神魂都能够化为亡魂。但是,文士境的文人在死后,基本全部都能够化为亡魂。而师兄是何人?不可能没有神魂。既然你们都没有看到,说明师兄的神魂并没有离体,还在体内……” 颜山说着说着,心里就猛然愣了一下。 他原本只是想安慰一下九歌和青莽,顺便安慰一下自已。 但是现在,反而觉得师兄的死十分蹊跷,似乎并没有真正死去,或许只是一种假死的状态而已。 “九歌、青莽,你们可是真的没有看到师兄的神魂?这十分重要,看到就看到,没有看到就没有看到,绝对不能有丝毫的作假。” 颜山脸色郑重问,内心隐隐带着些激动。 倘若真没有看到,岂不是说明到师兄的神魂还在体内,并没有真正死去? “没有。” 九歌和青莽都摇了摇头。 “三先生,九歌一直守在先生身旁,并没有看到先生的神魂。倘若先生的神魂离体,九歌必定能够看到,但是这数日来,九歌并没有看到先生的神魂……” 九歌想了想就无比肯定道,眼中终于出现了些希望。 “那、那,有没有,我是说假如啊。”青莽顿时有些口吃起来,似乎有些不敢说,“我、我是说假如啊,假、假如啊。” “青莽你说。” 颜山道。 “那、那我说了,我只是说假如啊,君上的神魂,有没有可能,魂飞魄散,直接消散于天地了呢?” 青莽鼓起勇气,一咬牙就说出来了。 “这不可能!” 九歌满脸怒火冲着青莽,吓得青莽连退了好几步,怒道:“先生的神魂还在,绝对不可能魂飞魄散,也不可能消散于天地。先生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人间第一君子,岂会魂飞魄散?” “没有最好,没有最好。” 青莽连连道,心里松了口气。 它最怕就是君上的神魂,已经在无声无息间消散天地了。 “九歌,你乃是葬山之神,若是有神魂消散于天地,应该能够隐约感受到,你可是有没有感受到?” 颜山脸色一变问,满脸期待地看着九歌。 “没有!” 九歌笃定道。 “倘若确定神魂没有离体,也不是魂飞魄散,师兄很有可能处于一种古怪的假死状态中。” 颜山松了口气后,心里越来越激动了。 他一直都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就是觉得师兄从来没有死去,也不可能死去。 总觉得师兄始终在身边,在那里…… “三先生,是真的?” 九歌同样有些激动起来。 “师兄是何人?又岂会如此容易死去?很有可能如苦陀寺的僧人所说那般,师兄是历尽了世间诸般之苦,一时之间无法清醒过来……”颜山边想边道,接着就让九歌和青莽留在僧院里莫要乱走,自已则往中心位置的寺庙快步走去。 但是九歌和青莽,哪里肯留下来? 一神一牛就追着颜山去了。 而在此时,封青岩被苦陀寺的僧人,安置在中心寺庙的一座大殿里。他已经被人扶正,正盘坐在一朵金色的莲花上,犹如在微笑打坐般,依然没有弥漫出丝毫的死气。 但也没有丝毫的生息。 在殿中的莲台下,则盘坐着一名名老僧人,皆是苦陀寺菩萨境的存在。他们满脸的虔诚,对着莲台上的封青岩顶礼膜拜…… 在殿外则盘坐着罗汉境、金刚境等僧人。 不久后,颜山就快步来到大殿外,此刻也没有管那么多,就往肃穆的大殿里闯去。但是,在他正要踏入大殿时,却被大殿里浮现出来的佛光拦住了。 这让他大怒不已,喝道:“这乃吾师兄,谁敢阻拦?” 此刻大殿里的老僧人,都有些惊讶回头看了看颜山,想不到方丈指定的佛子,竟然是大悲佛的师弟。 这实在是太意外了。 此时他们隐隐明白过来,为何方丈会指定一个周人为佛子,原来中间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 只需是大悲佛的师弟,便足以为苦陀天的佛子。 大悲佛的师弟能差到哪里?终会有一天,犹如大悲佛般历尽诸般之苦成佛归来…… 这让他们不得不佩服方丈的眼光。 难道方丈早就已经知道,颜山是大悲佛的师弟了?要不然,为何会选毫无佛法的颜山,化为苦陀寺的佛子? 而苦陀寺的佛子,也相当于苦陀天的佛子。 在苦陀天拥有至高的身份。 虽然说,佛子的地位不如方丈高,但是从身份来说,方丈的身份却不如佛子尊贵。 一个是佛子,一个是僧人。 自然是佛子尊贵。 这犹如封青岩在周天下般,虚圣毕竟是属于“圣位”,即使是教主望尘见到封青岩时,都得要尊称一声封圣。 所以在颜山怒而开口后,大殿内的老僧人便不敢再阻拦。但颜山还是无法走进去,依旧被大殿内的佛光阻拦,让他更加愤怒了。 这一幕让大殿内的老僧人有些意外,都看向了坐于领首的僧人。 领首的僧人为满脸悲苦的老者,正是苦陀寺的方丈。 法号为苦陀。 虽然大殿内的老僧人,不敢再阻拦颜山,但是苦陀大师却敢,因为他是苦陀寺的方丈。 他有责任教导教导,也是佛子之师。 “凡为佛子,不论在家,或者出家,一进佛门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受戒。”此刻苦陀方丈轻声道,并没有回头看颜山,目光一直落在莲台上的封青岩身上,“戒有大用,能生各种殊胜功德,就如今日这般。不是贫僧阻拦了佛子入殿,乃是佛子自已阻拦了自已,佛子一日不受戒,一日无法入大殿,贫僧还望佛子早日受戒……” “我颜山,乃东土大周圣道之弟子,并不是什么佛子,方丈莫要搞错了。” 颜山冷声道,根本就不承认自已是什么佛子,又怎么成了佛子? 此刻,他没有强行闯进去,毕竟闯不去,就示意莲台上的封青岩,道:“莲台上之人,乃颜山之师兄,今日我颜山便想问问,我师兄为何会这般?我师兄乃圣道虚圣,从不修佛,何来成佛了?诸位就不怕认错了人,贻笑大方?” “我等乃佛门弟子,又岂会认错佛?佛子莫要开玩笑。” 一名老僧人不悦道。 “佛子,舍弃戒学欲求圣道,乃是无翅欲飞,乃是无船欲渡啊。”苦陀方丈感叹一声,此刻转头看着颜山道:“还望佛子谨记,戒,方是无上菩提本。” “荒唐!” 颜山怒喝一声。 苦陀方丈没有恼怒,继续说道:“戒者,一切行功德藏根本,正向佛果道一切行本,是戒能除一切大恶。所谓七见六着,正法明镜,今为诸佛结一切戒根本;所谓三受门,摄善法戒所谓八万四千法门,摄众生戒;所谓慈悲喜舍化及一切众生皆得安乐,摄律仪戒;所谓十波罗夷……” 苦陀方丈的声音犹如黄钟大吕,一声声地震荡着颜山的灵魂,令颜山的神魂有些摇晃起来。 似乎最终化为数个金光大字烙印在灵魂上般。 “当先受正法戒。” 但是在此时。 颜山脑海里的君子鼎,却猛然迸发出耀眼的白光,震碎了那数个金色大字,让他缓缓清醒过来。 苦陀方丈见到叹息一声。 这半年来,颜山一直不肯受戒,他也没有强逼,就是如此的缘故。 佛子逼不得。 倘若逼了,反而适得其反。 他并不知道颜山脑海里有一尊君子鼎,但佛子始终是佛子,身份岂会简单? 即使佛子无佛法,也会在冥冥之中,化解一切厄难。 这便是佛子。 他所说的一句“与我佛有缘”,又岂会是随口所言?他,的确从颜山上,看到了佛之德,佛之慈,佛之悲,佛之苦…… 因而才会说“与我佛有缘”。 因而才是“佛子”。 而在此时。 大殿内外的僧人,都有些惊讶看着颜山,似乎都没有想到佛子能够化解方丈的佛印。 佛子能够化解方丈的佛印,说明是真的佛子。 要不然如何化解? 毕竟佛子能够在冥冥之中化解一切厄难。 “敢问方丈,这是何意?” 颜山冷眼道。 “唉,是贫僧着急了。” 苦陀方丈摇摇头,便面对着莲台上的大悲佛低眉垂眼起来。此刻大殿内的老僧人,也没有再看颜山,都转身面向莲台,低眉垂眼起来。 这时颜山有火无处发,只好忍下来,道:“请问方丈,我师兄现在身无生息,但亦无丝毫死气,此为何种状态?我师兄,乃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更是人间第一君子,绝对不会轻易死去……” 苦陀方丈沉吟一下,便轻声道:“夫至人空洞无象,而万物无非我造。会万物以成己者,其唯佛人乎!何则?” “非理不佛,非佛不理,理而为佛,佛不异理也。故曰:般若当于何求?善吉曰:般若不可于色中求,亦不离于色中求。又曰:见缘起为见法,见法为见佛,斯则物我不异之效也。” “所以至人戢玄机于未兆,藏冥运于即化,总六合以镜心,一去来以成体。古今通,始终通,穷本极末,莫之与二。浩然大均,乃曰涅盘。经曰:不离诸法而得涅盘。又曰:诸法无边,故菩提无边,以知涅盘之道,存乎妙契。妙契之致,本乎冥一,然则物不异我,我不异物,物我玄会,归乎无极,进之弗先,退之弗后,岂容终始于其间哉!天女曰:耆年解脱,亦如何久。” 当苦陀方丈说完,就闭目不再言。 大殿外的僧人都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明悟了。 但是,颜山却是完全听不懂,他根本就没有学过佛经,如何听得懂? 苦陀方丈所言很多是佛教术语,他根本无法按字面去解释。 此刻他只好看向苦难长老,希望苦难长老能够解释一下,方丈所言是什么意思。 虽然苦难长老并没有看向颜山,却似乎知道颜山在看他般,就轻声解释道:“方丈所言,乃是达到一定境界之人,必有空寂灵昧的体验,体验到空境,就不会在意世界万象的事物,万物由我心流出,执万物与我合一,只有佛方能做到!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不掌握这个真理,就不能成为佛。反之,不是佛,也无法知道这个真理。正是因为掌握了这个真理,才可成为了佛,所以佛与真理契合无间。” “凡是佛,都不能离开这个真理!这正如般若观照所说的色心不二,相即相离,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不二之理。从缘起法的角度来看,万法为空,空为万法,见佛即见法,见法即见空,诸法性空,即成见佛,物我两忘,不一不异。” “所以,通达空境的佛,总是勘玄机于先兆,隐未来于变化,将东南西北上下六合统摄一心,过去未来同成一体。古来今往都是一样,穷本极末,没有二致。将浩浩然物我一心,就是涅盘。” “这就是经里所说的‘不离诸法而得涅盘’。又因为诸法无边,故求得解脱也无尽,涅盘之道在于保持契会妙理之‘妙契’,有了‘妙契’,乃知万法冥然一体的真理。万物与我没有本质的差别,我与万物实质一样,物与我玄妙会通,无极是它们最后归宿。” “涅盘就是进而不前,退而不后,无始无终,终始不在其间!天女说:耆年的解脱也无终始。” 苦难长老说完,沉吟一下便道:“佛子可是明白了?” 颜山的眉头紧紧皱起来,还是不太明白,总觉得眼前的老僧人,总喜欢打玄机,不直接说明白,他沉吟一下便道:“方丈的意思是说,我师兄现在乃是处于涅盘的状态?” 苦难长老笑而不语。 “请问苦难大师,何是涅盘?” 颜山问。 “圆满而寂静的状态,即是涅盘。”苦难长老微笑道,“而涅盘中,永远没有生命中的种种烦恼、痛苦、苦行,为无为、大自在、不生不灭……” 颜山苦苦思索起来,似乎师兄目前的状态,就是圆满而寂静,不生不灭。但是,他还无法的确师兄是生是死,只好问:“既然如此,我师兄何时方能够醒来?” 苦难长老没有再说话,闭嘴闭目静坐。 而在此时,九歌小心翼翼走上来,满脸疑惑问:“三先生,他们在说什么?什么涅盘?什么不生不灭?” “方丈所言,乃是师兄现在正于涅盘的状态之中。”颜山沉吟一下解释道,似乎心里已经相信方丈所言,“所谓涅盘,就是圆满而寂静的状态,即是大自在,不生不灭……” 九歌听了后,脸上的疑问更多了,一脸听不懂的样子。 “按方丈所言,师兄成佛了。” 颜山皱着眉头。 “成了佛,即是没有死?” 九歌想了想问。 “不生不灭……” 颜山皱着眉头,也无法辨别师兄到底是生是死,毕竟是不生不灭的状态。 即是不会死,也不会生? 这是什么状态? 但是,想来都成佛了,应该不会死吧?死了,还有可能是佛吗? “九歌、青莽,吾等走吧。” 颜山看了看莲台上的封青岩,沉吟一下就道。 “走?” 九歌有些愣住了。 颜山点点头,便往外面走去了。 只要师兄没有死,一切好说,什么佛不佛的,只要师兄醒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现在最重要的是,师兄没有死就行了。 但是,也没有生啊。 此刻他沉默不语走出去,九歌和青莽相视一眼,也跟着走出去。 片刻后就回到僧院里。 颜山就坐在石椅上不语,九歌和青莽见到三先生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没有出声打扰。 半晌后。 颜山站起来,对着九歌和青莽道:“九歌,青莽,师兄不会那么容易的死,或许师兄真处于方丈所言的涅盘状态之中,总会有一天会醒来。” 九歌猛然点头。 “对了九歌,你可知道师兄,为何会突然来苦陀天?” 颜山有些好奇问。 他是来西域后,才临时起意前往苦陀天。 虽然在穿越永恒黑夜时,经历种种的磨难,但是他的运气真的不错,只是文相境,竟然丝毫无损地走出永恒黑夜…… 在这数千年间,不知道有多少的大贤,葬身于永恒黑夜。 即使强如苦慈长老,倘若没有再三遇上封青岩,恐怕最后也会葬身永恒黑夜。不过,苦慈长老的运气也十分逆天,竟然在神志癫狂的状态下,两次走过了极冻之寒。 “不知道。” 九歌摇摇头,接着就想到刘凌等学子的事情,在想着要不要告诉颜山。 但是想了想后,就决定不说了。 这时颜山细细询问,在永恒黑夜所遇到的事情,但是九歌知道并不多。 “三先生也知道在永恒黑夜里,神魂可视?” 这让九歌十分意外。 “这是我无意间发现,正靠着神魂出窍,才能够走过永恒黑夜。”颜山感叹道,此刻想起永恒黑夜的种种,依然心有余悸。 “三先生,现在我们怎么办?” 九歌问。 “等,等师兄醒过来。” 颜山沉吟一下道。 九歌和青莽闻言就点点头,他们无法为先生(君上)做什么,就只能等先生(君上)醒来了。 “三先生,你说先生身上,为何会发出无穷无尽般的苦?难道真如苦慈大师所言,先生历尽了世间诸般之苦归来救苦救难,于是就成佛了?” 九歌疑惑道,想不明白先生身上,为何会弥漫着如此可怕的苦。 “扯谈。” 颜山冷眼道,根本就不相信,什么历尽世间诸般之苦归来救苦救难,“师兄从来没有来过苦陀天,更没有习过佛法,如何成佛?这犹如,一个从没有习过圣道之人,能够突然成圣吗?” “这,恐怕不能吧。” 九歌想了想道。 “三先生,既然君上历尽世间诸般之苦乃是假的,那君上现在所处于的涅盘状态也是假的?” 青莽愣了一下道。 “历尽世间诸般之苦归来成佛是假,但是所处的所谓涅盘状态,乃是真的。”颜山沉吟一下道,“或许,正是因为师兄,恰好处于与涅盘十分相似的状态,所以才会被他们误以为是成佛了。” 九歌和青莽闻言松了口气。 此刻,颜山的眉头却皱起来,道:“或许师兄在刹那间,真历尽了世间诸般之苦,还真不奇怪……” 毕竟苦陀寺的菩萨境老僧人,并不是傻子。 难道他们会看不出来? 所以,想来想去后,颜山还是无法确定,师兄到底是不是成佛了。 而在此时。 在苦陀寺外,无数僧人、百姓虔诚而来。 但是,普通的僧人和百姓,却没有资格走进苦陀寺,只能在寺外叩拜。 大殿内外。 不少菩萨境、罗汉境的僧人,皆静静盘坐聆听佛音,参悟佛法…… 方丈苦陀所言不差,见佛即见法,见法即见空,诸法性空,即成见佛,物我两忘,不一不异。 万法为空,空为万法。 他们盘坐在那里,但是见佛,见佛便是见法。 但是,见法也是见空。 虽然封青岩被他们尊为大慈悲佛,但是并没有多少的僧人见到了佛。 他们只见到了封青岩。 即使有些僧人见到了佛,却没有见到法。 即使有些僧人见到了法,却没有见到空。 即使有些僧人见到了空,却无法化为法。 所以,绝大部分的僧人,到头来是一场空,什么都没有见到,只见到坐于莲台的封青岩。 不过,像苦陀方丈、苦难长老、苦慈长老等,不仅见到了佛,也见到了法。 但是诸法却未性空。 而诸法未性空,即无法成见佛…… 而往苦陀寺涌来的僧人越来越多了。 他们都想见一见大慈悲佛,见一见大慈悲佛之法。 虽然此刻天下苦得令人心脏都颤,但是对于不少僧人来说,却是甜如蜜糖般。他们认为,大慈悲佛身上所弥漫的,世间诸般之苦中,便隐藏着至高的佛法。 倘若彻底参悟,明透了,便有可能成佛。 而短短的数天时间,的确有僧人从世间诸般之苦中破境了,证得或是罗汉或是菩萨果位。 特别是苦陀寺里,破境的僧人竟然不少。 这让颜山愕然不已。 这,也让颜山想起了,师兄曾经让上百的琴者破境,难道师兄身上真有让人说不清的道理? 时间一天天过去。 师兄依然没有醒来,但身上依旧没有散发丝毫的死气。 似乎在苦陀寺的大殿里,无形间吸收了一些香火后,反而变得更加神圣了。 看起来真犹如一尊佛般。 此刻师兄的面容,渐渐变得悲苦起来,犹如悲天悯人的佛陀般。 颜山看到真怕有一天,师兄变成了苦陀天的佛了。 这玩笑有些开大了。 不过,也随着时间的过去。 他发现大殿见外的僧人,渐渐变少了。 不仅是大殿内外的僧人,就连苦陀寺里的僧人,也渐渐变少了。 特别是和士(方士)境以上的僧人,一天天在变小。 他们不知道去哪里了。 颜山好奇之问,便问一直跟着他的苦难长老。但是苦难长老却没有说什么,脸上只闪过些悲苦之色…… 在苦陀寺里,似乎菩萨境的僧人,基本都是一脸悲苦之色。 所以颜山并没有看出来。 当颜山见到苦陀寺的僧人,少了几乎一半后,终于觉察到有些不对劲了,就道:“苦难大师,他们可是去降魔了?” 苦难长老双手合十点头。 “快要支撑不住了?” 颜山脸色有些凝重问,因为他发现苦陀寺里,已经没剩下几位菩萨境的老僧人了。 “佛子乃是苦陀天最后的希望。” 苦难长老却道。 “苦难大师,我并不是什么佛子,也根本不可能是佛子。” 颜山摇摇头,虽然他解释了很多次,但是现在不得不再解释一次,毕竟苦难长老竟然把他看成苦陀天最后的希望。 此刻他往封青岩所在的大殿走去。 大殿内外的僧人,已经很少很少了,基本都去了西海岸线。但是,他们依然无法顶住魔物的疯狂攻击,不知道死了多少僧人,包括菩萨境的僧人。 而方丈苦陀也不在了。 他率领苦陀天的僧人、军队,正在死死在守住西海岸线。 这时颜山走进大殿,凝视着弥漫着无穷无尽苦般的封青岩,道:“苦难大师,既然汝等皆言,我师兄乃是历尽世间诸般之苦归来救苦救难的大慈悲佛,为何不见为众生倒驾慈航脱离苦海?也不见镇压一切厄难?” “佛子如何知道,我佛不在为众生倒驾慈舤?” 苦难长者却是微笑道,双手合十朝莲台上的身子拜下,“佛子又如何知道,我佛不在镇压一切厄难?” “魔物在肆虐苦陀天。” 颜山道。 “其实我佛早已经在倒驾慈航,难道佛子没有看到?” 苦难长老依然微笑道。 “没有。” 颜山淡淡道,接着他有些疑惑起来,“苦难大师,为何那些魔物突然疯狂了?即使有可能死绝,亦要拼得你死我活?他们夺下苦陀天,若是没有了生灵,又有何用呢?” “魔亦有劫难。” 苦难长老沉吟一下道。 “魔亦在劫难?” 颜山皱了一下眉头。 而在此时,却有一道道并发着佛光的身影来到大殿外,欲要请大慈悲佛前往西海岸线镇压诸魔…… …… …… 第691章 只剩下封青岩一人了 大慈悲佛殿外。 此刻走来数名僧袍破烂不堪,满脸疲惫之态的僧人,但是身上却迸发出浓烈的杀气。 似乎刚刚从尸山血海的战场走下来。 这杀气本该不是僧人所有。 但是此刻。 他们犹如化身为屠夫,手持着血迹斑斑金刚杵,面目狰狞地从地狱里走出来般。 颜山差点被他们吓了一跳,似乎他们乃是杀人狂魔般。 这六名浑身是血的僧人,或是中年,或是老年,此刻的面目看起来十分可怕,一点不像是苦陀寺的僧人。 犹如疯魔了般。 他们来到殿外,却没有踏入殿内一步。 苦难长老收回莲台上的目光,感叹一声就转身看向他们,道:“诸位师弟还是来了。” “大长老,结界破了。” 一名面目看起来清瘦,却显得十分狰狞的老僧人道,眼里满是凌厉的杀气。此刻,就连他的说话声,都充满了金石之音,充满了浓浓的杀气。 “破了?” 苦难长老踉跄倒退一步,脸上浮现骇然之色。 “破了,破了,在昨日夜里,就被魔物攻破,现在缺口越来越大了。”那身子清瘦,却浑身染血的老僧人道,身上迸发出可怕的杀气,似乎恨不得杀尽魔物,“吾等守不住了,守不住了,只能请吾佛前往西海,镇压一切魔物……” 说着说着,那老僧人的双目,就流下两行血泪。 其他僧人黯然不说话。 这大半年来,苦陀天死的僧人实在太多太多了,特别在近段时间来,不少寺庙已经被杀光了。即使强如苦陀寺,僧人亦死了将近三分之一,金刚境、罗汉境的僧人,更是死了将近一半…… 即使如此。 他们依然不惧,前赴后继地冲上,将魔物死死地挡在西海岸线外,不让魔物踏入苦陀天一步。为此,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就是苦陀天一半的寺庙,都差不多空了。 但是现在,佛之结界终于被魔物攻破了。 他们再也挡不住了。 佛之结界乃是苦陀天最后,也是苦陀天最强的防线。 而苦陀天就是凭着佛之结界,死死地挡住了无尽魔物大半年的疯狂进攻。而现在佛之结界被攻破,倘若再没有力量镇守,苦陀天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全面沦陷…… “沐浴更衣吧。” 苦难长老沉默片刻便轻声道。 而在此时,外面走来一名名捧着僧袍,或抬着水桶的僧人,并有僧人在六名染血的僧人前围起帘子。 六名染血的僧人,立即沐浴更衣。 笃笃—— 不久后。 颜山就见六名染血的僧人,已经更换了僧袍盘坐下敲着木鱼,正低声地念着佛经。一个个变得慈祥悲苦起来,身上的杀气,心中的杀性,皆已经消失不见。 宛如两人般。 此刻颜山紧抿着嘴唇,想不到魔渊下的魔物如此恐怖,竟然攻破了苦陀天的佛之结界。虽然他来苦陀天大半年了,还没有看到过魔物,甚至没有到过佛之结界之处。但是,却知道苦陀天的佛之结界,相当于周天下的万里长亭…… 佛之结界破了,就等于万里长亭破了。 那么无穷无尽的魔物,就像是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往苦陀天涌来,挡都无法挡得住。 既然苦陀天如此多的僧人,都无法挡得住。 师兄能够挡得住吗? 颜山看向莲台。 倘若师兄醒来,他相信师兄能够挡得住,但是师兄现在却处于涅盘的状态中,又拿什么来挡无穷无尽的魔物? “苦难大师,我师兄并未醒来,能够挡得住吗?” 颜山沉吟一下问道。 此刻,苦难长老面对莲台盘坐下来,双手合十道:“我佛大慈悲,可消除一切违缘障碍、病缘害缘、三百六十种疾病障碍、八十万种魔障、二万一千种骤魔、三百六十种本魔、诅咒厌胜压制,不吉祥卦象、噩梦、凶兆、严重灾难相等一切违品的恶缘……” 颜山皱了一下眉头。 片刻后。 大慈悲佛殿内外的佛唱交织成一片,隐隐有阵阵的佛光生出,又有朵朵的金莲从佛光中绽放,天地间充满了佛法的气息。 颜山有些疑惑看着,不是说要请师兄去镇压魔物吗? 这是在干什么? 虽然说,他从心里不愿意,毕竟师兄并没有清醒过来,但是无法阻止他们。其实,他还隐隐有些希望,因为魔物的冲击,能够让师兄从涅盘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既然师兄无法自行清醒过来,只能依靠外物了。 或许魔便是最好的外物。 魔与佛的气息相对,相冲,或许正好可破解,什么历尽世间诸般之苦。他有些怀疑,师兄有可能正处于什么历尽世间诸般之苦中,无法清醒过来。 虽然他不知道,此种古怪的状态,对师兄来说是好是坏。 但是只有师兄醒来。 才是最好的。 这时大慈悲殿内外,佛光层层叠叠而生,耀眼无比,还有无数的金莲从佛光中绽放。接着,颜山便见到一朵朵的金莲,开始慢慢融合起来,最后成一朵丈余大的金莲,浮现在殿外的天空上。 此刻苦难走到殿外,与诸位僧人一起念经。 似乎经中隐藏着什么力量般,一直盘坐在莲台上的封青岩,缓缓飘浮了起来。他依然是盘腿而坐,却是从殿内飘了出来,往殿外天空上的巨大金莲飘去。 当封青岩盘坐在金莲上后。 先前的六名僧人,则盘坐着就飘了起来,迅速往金莲飘去。 四僧人悬浮盘坐在前,两僧人悬浮盘坐后,犹如在抬着佛光耀眼的金莲般,迅速往苦陀天的西海飞射而去。 颜山见到紧追上去。 但是,金莲的迅速太快了,他根本就无法追上来了。 “三先生,先生去哪里了?” 在深红色的僧院里,九歌见到先生坐着金莲飞去,顿时着急起来。此刻,他根本顾不得在苦陀寺里不能飞行,就猛然往天空飞掠而去,欲要追去飘走的先生…… 他见到追在前面的颜山,就满脸焦急询问。 “他们是请在师兄去镇压魔物。” 颜山蹙着眉头道。 虽然他并不看好,但心里还是有些期待,希望通过魔物能够让师兄清醒过来。但是,他也十分担心,师兄不仅无法镇压魔物,反而被魔物毁了肉身…… 所以他心里十分矛盾。 不过想来,苦陀寺的僧人如此在意师兄,应该能够保护好师兄的肉身吧? 不仅九歌追来了,青莽也追来了。 此刻一人一神一牛,飞速往苦陀天的西边飞掠而去,但是远远就感受到,天边若隐若现的可怕气息。似乎那就是魔的气息,充斥着暴虐、阴毒、险诈等情绪,令人的灵魂都有些震动起来,显得十分畏惧的样子…… 这让颜山和九歌、青莽皆有些震惊,心神都有些震动起来了。 “这是什么气息?” 九歌警惕道。 “很可怕的气息,让人十分心里恐惧,给人十分残暴的感觉。”青莽带着几分畏惧道,眼里竟然出现些害怕了。 “这,或许便是魔的气息。” 颜山沉吟一下道,但是没有停下来,继续往西方追去。 不知多久后。 他们就隐隐看到天边有一条恐怖的黑线,似乎正慢慢漫延而来。 “这是魔夜?” 九歌立时愣住了。 此刻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还没有到日中,怎么会有魔夜降临了?而且,苦陀天根本就没有什么魔夜,似乎被永恒黑夜和天壁山隔绝了。 “白昼怎么会有魔夜降临?” 青莽愕然道。 “难道魔夜与魔渊有关?” 颜山蹙着眉头道,发现苦陀天的魔夜,比周天下的魔夜更加可怕。不过,这到底是不是周天下所降临的魔夜,他还无法确定,但看起来很像很像…… “不对呀。” 九歌突然道,仔细眺望远方的黑夜,但是无法仔细看清楚。 “哪里不对?” 青莽有些疑惑问。 “倘若是魔夜,应该比较好抵挡才对啊,只需要有一盏盏佛灯就行了,为何苦陀寺的死伤还如此厉害?这大半年来,都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僧人,死在与魔物的对抗中……” 九歌蹙着眉头道,似乎十分想不明白,就看向颜山又言,“三先生,苦陀寺能够做出佛灯吧?九歌还看到苦陀寺中,可是有不少可迸发佛光的佛像,只需要把佛像搬上去即可。但是,这数日来,九歌却没有看到苦陀寺有制作佛灯,或者是制作佛像……” “这说么,苦陀天并不是靠佛光抵挡魔物,这是不是说明,这看到的黑夜,其实并不是什么魔夜?只是与魔夜相似而已?” “我来苦陀寺大半年了,的确没有看到他们有制作佛灯或佛像。” 颜山凝视着远方道。 这说明,苦陀天并不是依靠佛光来抵抗魔物,或许他们看到的并不是魔夜,只是普通的黑夜而已。 而且。 周天下的魔夜,只是周天下的说法。 周天下魔夜中的魔物,或许与魔渊的魔物,乃是两回事呢? “奇怪了,为何苦陀天没有魔夜降临?”青莽有些好奇问,“难道是因为永恒黑夜的缘故?这不应该啊。就像是数十万里外的昆墟界,其距离周天下如此遥远,比苦陀天还要遥远,都有魔夜降临……” “或许,还真因为永恒黑夜。” 颜山沉吟一下道。 “为何?” 青莽问。 “永恒黑夜与天壁,或许真把周天下和苦陀天,分成了两界。”颜山想了想道,要不然也无法解释清楚,“走吧,去看看就清楚了,或许还真是魔夜,也说不定呢。” “倘若是魔夜就好了。” 九歌咕噜了一声。 “那可不一定。”颜山边走边道,“倘若真是魔夜,苦陀天如此多的菩萨、罗汉,不可能不知道佛光可抵抗魔物,毕竟他们在战斗时,都会浑身迸发佛光……” “那只能说,不是魔夜了。” 九歌道。 在他的认识里,不论是魔夜还是魔物,都是无法抵挡文光、神光等光芒。虽然说,魔夜降临的前半年,的确给整个天下造成巨大的损失。但是在半年后,魔物难以再吞噬生灵…… 在他们飞掠而去时。 一道突然出现的老态龙钟身影挡住了他们,正是悄无声息出现的苦难大长老。 “佛子要去哪里?” 苦难大长老双掌合十,低眉垂眼轻声道。 “自然是要去看我师兄。”颜山蹙着眉头道,“苦难大师可是要拦我?” “佛子不必担心,贫僧的诸位师弟,必定会誓死保护好吾佛,绝不会让吾佛受损丝毫。”苦难大长老道,“还请佛子相信,吾佛必定能够镇压一切厄难,化解此次可怕的魔劫,拯救天下百姓……” “虽然吾佛现在处于涅盘的状态,但是佛法无量。” “吾佛即佛法。” “苦难大师,可是一定要拦我?” 颜山沉声道。 “贫僧从来没有拦过佛子,贫僧只是在提醒佛子,前方的魔物十分危险,随时都有可能会丧命,还请佛子想清楚了。” 苦难大长老道。 “我想清楚了。” 颜山继续飞掠而去。 九歌和青莽愣了一下,就紧紧追上去。 苦难大长老并没有拦下颜山,只是跟随在颜山身边而已。他的责任是指引颜山踏入佛门,而不是阻拦颜山去做什么。 佛门讲究因果。 而佛子的因果,自然是十分大,即使是苦难大长老,也不一定能够承受得起。 有些事情,不是他想阻止,就能够阻止得了,也不是他想去做,便能够做。佛子自有佛子的因果,他人怕是无法去改变什么。倘若强行改变了,反而会因承受不起因果,而身死道消…… 或者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 不知不觉中。 天色就渐渐黑下来。 天边弥漫着的可怕魔气,令人更加害怕和心悸,普通人根本就承受不起。 不论是意志,还是灵魂,都有可能会崩溃。 所以,苦陀天西部沿海的百姓,早早就已经向内陆迁移了。 在颜山飞掠的路上,看到地上有无数的百姓拖家带口迁移,犹如一长长看不到尽头的长蛇般。 在子时后。 那佛之结果在黑夜里终于隐约可见。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绽放着金光的长带,静静地躺在苦陀天的西海岸上。 而在金光长带的上空,则是笼罩着无数可怕的魔物。 似乎正在疯狂攻击多少长带。 而在此时。 颜山却见到金光长带的偏北处,竟然有一道不小的缺口…… 缺口处聚集着无数可怕的魔物,但是也有无数苦陀天的僧人,死死地顶在缺口上。只见佛光漫天普照,但是魔物带着可怕黑夜而来,一点点蚕食漫天的佛光。 他看到,似乎苦陀天的僧人,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佛子还要前往吗?”苦难大长老提醒道,示意着金光的缺口,“此处乃是结界的缺损之处,此刻魔物正在集中攻击缺口,情况十分危急,随时都有可能被……” “苦难长老,我师兄可是在那里?” 颜山沉默一下问。 “应该是。” 苦难大长老想了想道,但是也不太确定。 但是,想来诸位师弟请佛镇压一切厄难,自然是往缺口处镇压。 “我去看看师兄。” 颜山道。 “还请佛子小心,遇事莫要冲动。” 苦难大长老依然没有阻拦。 颜山点点头,就对九歌道:“九歌、青莽,汝等还是回去吧,或者在此处等我。” “三先生,九歌要去。” 九歌毅然道,又岂肯停下不前? “三先生,青莽也要去。” 青莽道。 “好吧,但是需要听我之令,可是明白?” 颜山道。 “明白。” 九歌和青莽点头。 这时颜山没有再多言,迅速往缺口去飞掠而去,远远就听到激烈的厮杀声。而且,魔的气息无比浓烈,令人的灵魂有些震动,似乎可以影响人的灵魂…… 那缺口远看并不大。 但在走近后才发现,那缺口竟然达到两百余里长。 此刻无数僧人正堵在缺口处,疯狂阻拦犹如洪水般涌来的魔物…… 厮杀声如雷。 血如雨。 僧人的血肉漫天纷飞。 颜山看到心神猛然一颤,第一次看到如此惨烈的战斗。 即使周天下镇守万里长亭时,都没有如此可怕的绞肉机,只见一个个僧人以血肉之躯堵上去。 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丝毫的畏惧。 视死如归。 此刻,即使是九歌和青莽,都有些被震住了。 在耀眼的佛光外,恐怖的魔物铺天盖地而来,密密麻麻,多到数不清。 “先生呢?” 九歌很快回神过来,去寻找先生的身影。 但是,他并没有在缺口处,看到迸发佛光的金莲,更没有看到先生的身影。 “君上似乎不在此处。” 青莽环顾一周道。 颜山闻言就仔细寻找一遍,也没有看到师兄的身影,顿时有些焦急起来,道:“苦难大师,我师兄呢?” 苦难大长老双掌一直合十,满脸的悲苦之色。 此刻正在念着佛经。 “佛子,缺口快要守不住了。” 数息后,苦难大长老满脸悲色道,“走吧,走吧,回苦陀寺也好,回东土大周也好,但最好,还是远远离开苦陀天,苦陀天守不住了。” “苦难大师,这个缺口,不是已经守了整整一天了吗?还可以继续守下去了的……” 颜山道。 “是啊,他们已经守了整整一天了,但是,已经没有人了。”苦难大长老满脸的悲痛之色,“他们都已经死在这里了,化为一滩黑血……” 颜山立即朝四周看去。 果然看到四周,已经没有僧人上来支援了。 而在缺口处,落了一地或染血或破裂的金刚杵,多到数不清,犹如一座小山般。 金刚杵乃是苦陀天的法器,象征着所向无敌、无坚不摧的智慧和真如佛性。它可以断除各种烦恼,摧毁形形色色障碍修道的恶魔,破除愚痴妄想之内魔与外道诸魔障…… 而除了金刚杵外,还有诸多的金刚铃、金刚锤、伏魔杖等等法器。 还隐约可见一些的断裂的金刚橛(jué)。 金刚橛外表有点像是三棱匕首,乃是佛之结界最重要的法器,可使结界坚固如金汤,诸障不能侵入。 但是。 这些金刚橛皆是断裂了,或是粉碎了。 此刻堵在缺口上的僧人,越来越少了,不是被魔物吞噬干净,就是被魔物撕碎,血洒了一地…… 原本耀眼的灿烂佛光,也渐渐变弱了。 “佛子,快走。” 苦难大长老猛然一推,颜山就就飞身后退,接着就往缺口处走去。 此刻在越来越淡的佛光下,似乎只剩下苦难大长老一人,但是他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孤身迎上去了。 那缺口处落了一地的法器,立即“嗡嗡”作响。 似乎知道苦难大长老来了。 苦难大长老双掌合十,依然低眉垂眼,一边往缺口走上去,一边低念着佛经…… 无量佛光从身上迸发而出。 在黑夜下,犹如一轮烈日般,照耀了方圆百里。 而在他口中,每吐出一个经文,便会生出一个金光文字,随之落在堆在地上的法器上。 当金光经文落在法器上后。 似乎法器立即注入了新的力量,渐渐迸发出淡淡的金色佛光。 咻咻—— 法器渐渐悬浮起来。 有金刚杵,有金刚铃,有金刚锤,有伏魔剑,有降魔杖…… 此刻无数法器犹如化一张大网,猛然拦在两百余里宽的缺口上,再次拦住了的魔物。 “苦难大师!” 颜山在倒飞时,猛然大喊一声。 九歌和青莽跟着倒飞,似乎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在推着他们,眨眼间就被推出上百里。 这时苦难大师所念的佛经,越来越大声,迸发着无量佛光,犹如滚滚雷霆从天般。 不断地震荡魔物。 不少魔物承受不起佛音,纷纷炸开了。 但是,朝缺口处涌来的魔物更多了,犹如黑压压一片,让人难以看得清楚。 而苦难大长老,已经走到缺口处,正站在法器所织成的佛网下。 “苦难大师,快走啊。” 颜山焦急大喊。 如此恐怖的魔物,根本无法抵挡得住。 而且,四周已经没有僧人来支撑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镇压佛之结界的僧人,几乎已经死光了。 “佛子,请保重,贫僧去也。” 苦难大长老转身,微笑对着颜山道,说完就转身回去。 这时,他身上披着的袈裟,却是猛然脱落下来,往颜山飞去。接着,犹如化为一张数十丈的大布般,眨眼间就把颜山、九歌和青莽裹住,然后往苦陀寺飞射而去。 “我佛慈悲。” 苦难大长老说完,整个人融入佛网中。 而开始暗淡下来的佛网,猛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再次拦住无数的魔物。 轰隆隆—— 数息后。 耀眼的佛网猛然炸开。 此刻天地间白炽一片,方圆数百里皆绽放着耀眼的佛光。 而佛光中迸发出恐怖的力量,瞬间就把方圆数百里的魔物炸得粉碎…… 苦难大长老一人,就清空了方圆数百里的魔物。 而且还是缺口处的魔物。 但是,苦难大长老也死了…… 这时没有僧人镇守的缺口,魔物疯狂涌来,犹如决堤的洪水般。而经过大半年的疯狂攻击,魔物终于攻破了佛之结界,真正了踏入了苦陀天…… 而在此时。 苦陀天所期待的大慈悲佛,并没有镇压一切厄难。 但是,他们并没有失望,他们只认为时机还没有到而已。并不是佛无法镇压厄难,而是佛在考验他们…… 此刻佛正在佛之结界中。 身边侍奉着六名僧人,或是中年,或是老年,皆是菩萨境的存在。 这时他们并不知道苦难大长老,为了镇守缺口而身死了。 其实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这佛之结界上。 似乎只剩下他们了。 而苦陀天的寺庙几乎都全空了,已经不会再有僧人来支援…… 此刻封青岩盘坐在金莲上,依然一动不动,没有半点的生息,但是也没有半点的死气。 但是身上,却散发着无穷无尽般的苦。 轰隆隆—— 佛之结界在不断崩溃,越来越多魔物攻破佛之结果了。 此刻守在封青岩身边侍奉着的六名僧人,看着佛之结界正从两侧崩溃而来。 但是他们依然不动,依然低眉垂眼。 似乎没有看到般。 他们现在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死守在佛的身边,守护佛身…… 轰隆隆—— 不知何时。 佛之结界终于崩溃到来了。 此刻只剩下百里。 那六名菩萨的僧人,依然没有动,守在金莲的三丈内。 大概数十息后,佛之结界已经崩溃到十余丈外了,接着就崩溃到他们的脚下…… 他们依然盘坐不动。 在魔物向封青岩攻击上来时,他们终于动了。 蓬—— 六名僧人身上迸发出耀眼的佛光。 轰隆隆—— 无数佛影出现,攻击一个个魔物。 但是,黑暗中的魔物实在太多了,即使是菩萨境的僧人,都无法支撑下去了。 毕竟这些魔物中。 可是有不少大魔,以及恐怖的魔王。 噗—— 六名僧人不断吐血。 不久后,一个个僧人无力倒下。 但是在倒下后,依然迸发着耀眼的佛光,在守护着金莲上的佛身。 此刻无数魔物围住迸发佛光的金莲,盯着盘坐在金莲上的白衣人。 这就是佛? 这,就是历尽世间诸般之苦归来救苦救难的大慈悲佛? 哈哈! …… …… 第692章 我们是谁?我们是怪物啊 魔气涌动的恐怖夜色下。 远远看去就像是金色丝带般的佛之结界,似乎在顷刻间就全线崩溃了。无数恐怖而凶残的魔物疯狂涌入,犹如身后拖着一片片诡异而可怕的黑夜,猖獗地侵占佛光耀眼的大地。 此刻在西岸佛之结界的那条线上,似乎只剩下封青岩一人了。 镇守佛之结界的僧人,几乎全部死绝了。 虽然在佛之结界后,还有不少死守不退的僧人,犹如癫狂般抵挡魔物的入侵。但是,在铺天盖地的可怕魔物下,几乎瞬间就被吞噬干净了。 没有了佛之结界的防线,魔物犹如入无人之境。 不过半年间。 苦陀天的僧人,就已经十不存五了。 在这大半年来,无数的僧人被魔物或吞噬或撕碎,尸骨不存。 而在此刻,颜山、九歌和青莽,则被苦难大长老的袈裟裹住,挣脱不得,往苦陀寺飞射而去。 他们看不到佛之结界,不知道苦难大长老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佛之结界怎么样了。 但想来不会很好。 片刻后。 他们就被袈裟带回苦陀寺。 “三先生,苦难大师他?”九歌突然有些伤感道,毕竟苦难大长老对他还算不错。 此刻孤身一人去镇守缺口,能够抵挡无数的魔物吗? 颜山沉默不言。 静静地眺望着西边夜空。 夜空下弥漫着可怕的气息,似乎魔物早已经攻破了佛之结界,往内陆疯狂肆虐而来。 这时,苦陀寺内冲出一些悲愤的僧人,手持着金刚杵往西方而去。但是,魔物平整着恐怖的气息铺天盖地,只是一些零星的僧人根本无法抵挡,眨眼间就被吞噬得干干净净了。 在苦陀寺外。 此刻跪拜着无数虔诚的百姓。 他们祈求佛能够保佑他们,镇压一切的厄难…… 颜山收起袈裟就往苦陀寺里走去,发现寺内有些骚乱,处处弥漫着悲哀的气息。 不少年轻或年老的僧人,静静盘坐在佛像下,在虔诚地念着佛经,吐出一个个淡金色的经文符号。随着时间的过去,口中佛音越来越大,犹如万人之声,如若黄钟大吕,振聋发聩,迸发着耀眼的佛光。 此刻佛光无量,气象万千。 那口中吐出的淡金色经文符号,在普照的无量佛光中,似乎化成一尊尊佛陀。 佛陀拈花,不嗔,不痴。 蓬—— 佛陀迸发万丈佛光,抵挡欲要压下来的黑夜。 而在此时,一些零散的魔物已经掠到苦陀河上,正在到处吞噬生灵。但是,佛陀迸发出来的佛光,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瞬间就吞没了方圆数百里的魔物。 颜山双手捧着苦难大长老的袈裟,有些惊叹仰望头顶上浮现的佛陀金像。 这便是苦陀天的佛? 这时佛颂声越来越大,不止在颜山的耳边响起,还在心中响起。在耀眼的佛光中,苦陀寺外的百姓看到一尊尊佛陀降生,一眼看去尽是佛海。 佛陀万万千千。 在无尽佛光的照耀下,百姓脸上的忧虑渐渐消失不见,只剩下静谧的安详。 恐怖的夜色下。 苦陀寺里的僧人,每吐出一个经文符号,便化为一尊佛陀降生,天地犹如变成天国佛海。 随着袭来的魔物越来越多,浮现在苦陀寺上空的佛陀,迸发出的佛光越来越耀眼了。 在黑夜里犹如一轮明月,使得魔物无法靠近方圆百里。 佛光万丈,大慈大悲。 半晌后。 颜山才收回目光回神过来,把袈裟恭敬送到苦难大长老的僧房,走出来后就仰望黑沉的夜空,问着四周有些慌张的年轻僧人:“佛之结界怎么了?” “佛子,佛之结界失守了,所有人都死了……” 那名年轻的僧人悲怆道。 果然失守了…… 颜山的脸色有些骇然。 佛之结界失守了,苦陀天还有谁能够挡住魔物? 此刻他仰望头顶浮现着的巨大佛陀,就靠它?倘若靠它能够抵挡魔物,魔物就不会攻陷佛之结界。 “佛子,魔物快要攻到了,快走。” 一名老僧人飞奔而来,满脸的焦急之色。 “大师,往哪走?” 颜山问。 老僧人猛然怔住了,此刻还能往哪里走? 永恒黑夜吗? 魔物攻陷了佛之结界,还有哪里能够抵挡魔物? 苦陀寺乃是苦陀天最大最强的寺庙,但是此刻寺里的僧人,已经十不存三了。 即使现在还能够抵挡片刻,但是能够抵挡一年,十年吗? 佛之结果都被攻陷了,苦陀寺根本就抵挡不住。 “佛子,回东土大周吧。” 那老僧人沉默一下道,“既然佛子能够从东土大周,来到我苦陀天,那说明佛子乃是有大气运之人,想必,也能走回去。” 颜山苦笑一下,接着叹了口气,道:“大师,佛之结界真的全面沦陷了?” “佛之结界,已经不存在了。” 老僧人道。 “那我师兄呢?” 此刻颜山猛然想起师兄,脸色不由大变起来,道:“大师,我师兄呢?” 九歌和青莽的脸色同样一变。 此刻他们终于想起来了。 “小小魔物,又岂能伤到我佛?”老僧人摇摇头道,“我佛不过是在感化魔物而已,总会有一天,魔物会放下屠刀,入我佛门……” 颜山不相信老僧人的说话。 这根本就是胡扯。 此刻他猛然冲出苦陀寺,九歌和青莽见到追出去。 “佛子要去哪里?” 老僧人愣了一下,也追出去,道:“佛子,趁着魔物不多,赶紧离开吧,最好就是回东土大周,想必那魔物,无法穿越永恒黑夜……” 颜山根本就没有理会,疯狂往佛之结界飞掠而去。 此刻他真的急了。 “佛子,现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老僧人苦苦劝说,依然没有用强,“佛子乃是我苦陀寺最后的希望,也是我苦陀天最后的希望,还望佛子为了大局着想……” 不过眨眼间。 颜山就飞掠出上百里。 这里的佛光渐渐减弱了,隐约看到佛光外的魔物。 这些魔物奇形怪状,面目皆是十分狰狞可怕,浑身迸发出可怕的气息。它们的目光里,充满了残暴、狠毒、狡诈等情绪,早已经失去了一切的理智…… “师兄?!” 颜山满脸焦急大喊一声。 “先生?!” “君上?!” 九歌和青莽放声大喊,眼里皆是悲痛,不知道先生(君上)怎么样了。 先生(君上)还活着吗? “佛子,不能再出去了。”老僧人挡在颜山身前,不让颜山踏出佛光的照耀范围,以免魔物蜂拥而上。 “大师,我师兄呢?” 颜山愤然质问,眼睛透着些怒意,道:“不是说我师兄,乃是历尽世间诸般之苦归来救苦救难的大慈悲佛吗?为何现在苦陀天都深陷了,我师兄还没有站出来救苦救难?” 老僧人双掌合十,沉默不言。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师兄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慈悲佛,什么历尽世间诸般之苦归来救苦救难,不过是汝等臆想而已。” 颜山愤然道。 “还有,不是说,会拼命保护好我师兄吗?可是现在,我师兄呢?我师兄在哪里?” 颜山大声质问,脸上浮现怒意。 “佛子,侍奉我佛的诸位师弟,已经前往极乐西天了。”老僧人道,就看向颜山,“佛子,我佛的确是历尽了世间诸般之苦归来救苦救难,现在魔物攻陷佛之结界,入我苦陀天,不过是佛在考验吾等。吾佛一直在倒驾慈航,必定会救众生脱离苦海,前往西天极乐世界……” “呵呵——” 颜山冷哼两声,猛然往佛光之处冲去。 “佛子!” 老僧人喊道,立即追上去。 而在此时。 在佛之结界废墟上。 封青岩依然盘坐在金莲上,金莲依然绽放着佛光。 而在佛光金莲外,则围着诸多恐怕的魔物,皆用充满各种欲-望的目光看着封青岩。^ 这些魔物,基本都是大魔、魔王级别。 大魔相当于圣道的大儒,魔王相当于大贤,但是它们此刻处于,某种十分诡异的状态之中。 可暴发出十分恐怖的力量。 它们皆想要吞噬金莲中的白衣人,但是似乎十分忌惮,白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诸般之苦。 苦,无穷无尽,让它们都苦得脸都惨绿了。 它们想吞,又不敢吞。 似乎,它们又不想吞,却有某种可怕的情绪,在驱使着它们去吞…… 这些魔物,躯体有大有小,大都如山岳,小者如青蛙。 形态十分古怪,人不像人,畜生不像畜生,似乎是各种人或动物器官的组合体,让人看到都恶心反胃。 例如,封青岩身前的一个魔物,有着人盘的脑袋,却是蟑螂般的躯体。倘若只是蟑螂般的躯体就算了,但是却生出蜘蛛般的八肢…… 目光阴冷而狠毒,浑身散发着诡异而可怕的气息。 这些魔物已经围住封青岩不短时,但是依然没有一个魔物,敢朝封青岩伸手或伸爪。 它们似乎十分忌惮。 而在此时。 封青岩身上散发出来的苦,似乎更加可怕了。 呕—— 四周突然有魔物忍受不住,竟然吐起来了。 片刻后,呕吐的魔物越来越多,吐出各种恶臭的血肉等…… 这时,魔物看向封青岩的目光,透着深深的忌惮,似乎还着些畏惧。但是,倘若有人在此仔细观察,或许就会隐约觉察到,这些魔物的眼里,竟然还有着期待…… 它们似乎在期待什么。 虽然说有情绪,或者是有什么念头,在影响着它们,在控制着它们,乃至是驱使着它们吞噬封青岩。但是,在凶暴的眼里,似乎在它们看到封青岩时,目光竟然渐渐变得挣扎起来。 出现些复杂的目光。 似乎它们内心深处,或者说是灵魂深处,它们并不想伤害封青岩。 或许正因为如此。 它们围住封青岩如此久,依然没有出手的缘故。它们的内心,它们的灵魂,似乎在和什么作斗争…… “醒来——” “醒来——” 在恐怖的魔物中,似乎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呼喊。 这个“醒来”的声音,并不是出自封青岩的内心,或是意志、念头等,而是从恐怖的魔物中出现。 似乎有魔物在呐喊,在挣扎,在呼唤。 它们需要封青岩醒来。 “醒来啊——” “快醒来!” 那个十分微弱的声音,在疯狂呐喊。 但是喊出来的声音,却十分微弱,似乎只有心,才能够听得到。 而封青岩自然没有醒来。 咻—— 一只魔物,似乎再了抵挡不住某种驱使,终于向封青岩伸出爪子了。但是,在那只爪子,还没有碰触到封青岩时,就被旁边的一个魔物拦下了。 而且,还有其他魔物,向那只爪子攻击上去。 魔物反而相互厮杀起来。 不时有魔物往封青岩伸手,但是被其他魔物挡下来了。 这是十分诡异的一幕。 片刻后。 还有大魔以下的魔物,往封青岩飞掠而来,欲要趁机吞噬封青岩。但是,却被相互厮杀的大魔或魔王,撕成了碎片…… 但是,越来越多大魔以下的魔物,往封青岩涌来。 那些大魔、魔王级别的魔物,反而疯狂向攻击上来的魔物下杀手,似乎守在封青岩的身边,不让其他魔物踏进一步。 随着大魔或魔王,在封青岩身边待得越久。 它们的眼里,似乎渐渐恢复了一分理智,但是只能能够恢复一分…… 此刻大魔或魔王停止了相互厮杀,皆守在金莲的四周,死死拦住攻击上来的魔物。 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 向封青岩攻击上来的魔物越来越多了。 倘若站在夜空高处,可隐约看到原本在苦陀天疯狂肆虐的魔物,竟然都往封青岩涌来了。 虽然不能说是全部,但是起码达到了三分之一。 涌来的魔物万万千千。 而守在封青岩四周的大魔、魔王,却是变得越来越少了。 虽然它们乃是大魔、魔王,但是它们都对抗不了,铺天盖地般的魔物…… 这些魔物中,也有无数的大魔、魔王。 它们刚刚从他处涌来,还没有恢复一分的理智,自然会疯狂朝封青岩攻击上去。但是,随时攻击久后,它们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到了…… 有一个无比微弱,但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在呐喊。 “醒来!” “快醒来啊!” “睁开眼睛吧,睁开眼睛看看吧。” 似乎在丑陋而可怕的魔物心里,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呐喊。 可惜,这个声音只能够在心里的最深处响起,无法唤醒封青岩,也无法真正的唤醒自已…… 它们依然是丑陋而可怕的怪物。 但是它们看到了希望。 “睁开眼睛看吧,我们都变成什么了?我们变成了丑陋而可怕的怪物,疯狂地吞噬自已的同类啊……” 但是,这样的念头刚刚生出,就被可怕的意志抹杀了。 魔物再次陷入癫狂之中,变得嗜血嗜杀。 眼中只有杀。 …… …… 第693章 永生永世不可磨灭 自从佛之结界沦陷后,苦陀天的夜色就黑沉得可怕,没有丝毫的光亮,不见半点的星月之光,显得无比压抑。似乎在夜色的黑沉中,有着什么东西在沉沦,让人的灵魂都有些颤动。 无数百姓在夜色中瑟瑟发抖,心中恐惧到极点,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但是魔物无处不在,似乘着黑夜在疯狂吞噬生灵,不过眨眼间就吞光了一个个村庄…… 天地间处处皆是绝望的呼救声,但是没有僧人去救他们了。 在苦陀天最大的苦陀寺里,不知涌来了多少的百姓,皆是满脸的惶恐之色。而他们相对于其他百姓来说,是幸运的,毕竟一直生活在苦陀寺的佛光照耀之下,并没有人丧命于魔爪之下。 但是佛之结界沦陷了,苦陀天的僧人死得七七八八了。 苦陀天已经没有人能够再挡得住魔物。 苦陀天即将完了。 这如何不让他们惶恐?乃至心里绝望啊…… 虽然此刻在佛光的庇护下,但他们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眼里生出绝望之色。 他们已经看不到丝毫的希望。 现在的苦陀寺,只剩下一些年轻或年老的僧人,他们不是境界不行,就是没有丝毫的战斗力。但是他们在最后时刻,却仅仅依靠着念经,就使得苦陀寺浮出一尊佛陀金像,以佛陀之光照耀可怕的夜空,庇护了方圆数百里的百姓…… 可是他们还能够支撑多久? 苦陀寺内外的百姓不知道,即使连苦陀寺里的僧人都不知道。 虽然此刻,他们心里充满了佛力,感受到了无边的佛法,无量佛陀,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已,还能支撑多久…… 或许可支撑一日,或许可支撑一月。 或许可支撑一年。 他们没有去想这个问题,但是会支撑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随着时间的过去,乘着夜色而来的诡异魔物越来越多,疯狂地围攻佛陀之光…… 它们的目光充满了邪恶,充满了残暴,充满了嗜血。 苦陀寺里的僧人,渐渐感受到压力了。 苦陀寺上空的金光佛陀,在魔物的疯狂围攻之下,似乎渐渐变小一些了。原先照耀方圆数百里的佛光,时刻只剩下方圆百里,似乎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小。 苦陀寺外的百姓骇然不已,有些人忍不住疯狂大喊大叫。 在苦陀寺南面,数十里外的王舍城里,不少百姓疯狂出城往苦陀寺奔去。 虽然这里,乃是苦陀天四大王国之一的都城,但是苦陀寺,却是苦陀天最强最大的寺庙。 即使是四大王国,亦远远比不上。 虽然说苦陀天差不多沦陷了,但是不少百姓对苦陀寺,还是充满希望…… 在苦陀寺的四周,有无数的百姓,乃至是僧人,都往苦陀寺奔来。 虽然魔物无穷无尽般,但是苦陀天十分大,并不比周天下小多少。所以,还是有不少百姓或僧人,一路安全赶到苦陀寺。 随着时间的过去。 苦陀寺的僧人,发现盘旋在佛陀之光四周的魔物,居然调头跑了。 这让他们松口气,也有些疑惑起来。 魔物怎么跑了? 难道是因为苦陀寺的缘故? 苦陀寺立两千余年了,不知经过了多少代的高僧加持,才凝出金光佛陀…… 除了金光佛陀外。 苦陀寺还蕴藏着无量佛法,本身就是降魔除妖的大杀器。 而在此时。 一路往佛之结界飞掠而去的颜山,在路上遭遇了不少魔物,但是皆被老僧人击杀了。 几乎不用他和九歌、青莽出手。 虽然老僧人不是苦陀寺的长老,却是苦陀寺的诸多菩萨之一。而且,相对于大多数的菩萨来说,他乃是擅于战斗的菩萨之一。 苦难大长老圆寂后,便由他来保护佛子。 “苦雨大师,这些魔物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不久后,颜山有些诧异起来,看到四周的魔物竟然没有再攻击他们,反而调头就跑了。 不仅仅是四周的魔物,凡是他能够看到的魔物,基本都调头跑了。 老僧人双掌合十,蹙着眉头凝视四周,眼里浮现些疑惑之色,道:“这些魔物的确有些古怪,按理来说,它们应该会迅速侵占我苦陀天才对,但是现在……” “很古怪。” 九歌点点头,也有些看不明白。 “这样不好吗?” 青莽疑惑道。 “说不准,或许是好事,或许是更坏的事。” 颜山紧紧蹙着眉头,速度并没有放慢,继续往佛之结界飞去。 “哈哈——” 不过在此时,老僧人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了。 “苦雨大师在笑什么?” 九歌好奇问。 苦陀天都快被灭了,苦雨大师还能够笑得出来? “我佛历尽世间诸般之苦归来救苦救难。”老僧人双掌合十大笑道,眼眶渐渐有些湿润起来。 颜山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现在无比担心师兄。 倘若到师兄乃是清醒状态,他根本就不用担心,来再多的魔物都不可能是师兄的对手,甚至能够力挽狂澜,一人就将无穷无尽的魔物挡于西海岸线外。 可惜……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师兄为何突然全无生息了。 “佛子很想去佛之结界?” 老僧人突然问。 “我要去寻我师兄,不是很想去佛之结界。”颜山沉吟一下道,“倘若我师兄在佛之结界,便去佛之结界;倘若我师兄在魔渊,便前往魔渊……” “吾佛倒驾慈航,救众生脱离苦海。” 老僧人往佛之结界满脸虔诚道,接着就大手一挥,带着颜山、九歌和青莽飞速前往佛之结界。 倘若由颜山自已飞行,起码需要一日的时间。 但是由老僧人带着,不用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就远远看到毁去的佛之界。 这时他并没有看到师兄,只看到佛之结界的某处,竟然聚集着无数的魔物,堆积起来犹如一座大山般,把他和九歌等都吓了一跳。 “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魔物?” 九歌骇然道,头皮顿时有些发麻起来,眼中浮现些惊恐之色,“这、这太多了太多了,它们怎么都聚集在一起了?就像堆积成一座大山一样,它们在干什么?” 此刻他们终于明白过来,为何路上遇到的魔物转头就跑来。 原来都跑到这里来了。 只是为何? 无数魔物聚集起来干什么? “苦雨大师可是知道,这些魔物聚集起来干什么?” 颜山蹙着眉头问,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感觉魔物聚集起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佛子无须担心。” 老僧人却是没有丝毫着急,反而是激动得有些颤抖起来,道:“这乃是我佛在度化魔物。” “师兄?” 颜山猛然一惊,心里更加着急了。 “先生(君上)?” 九歌和青莽相视一眼,顿时心急如焚。 但是如此多的魔物,他们又如何对付得了?即使再加上苦雨大师,也是杯水车薪而已。 无济于事。 贸然冲上去,只有死。 “三先生,这、这怎么办?” 九歌无比焦急道,变得手足无措和六神无主起来。 “佛子莫急,我佛不死不灭,又岂是小小魔物能够伤得了?”老僧人淡淡道,身子控制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佛子可是看到了?魔物源源不断从四方而来,乃是在聆听我佛之慈悲……” “魔物终究会被我佛度化,放下屠刀,入我佛门。” 老僧人带着颜山等,一步步往堆积如山般的魔物走去,每一步都跨出数十上百里。 不过片刻间,他们距离堆积如山般的魔物,就只剩下百余里了。 此刻他们无法再进一步。 因为百里内,皆是堆满了魔物,它们疯狂地往时而钻去,迸发出来可怕至极的气息。但是,他们又隐隐感受到,似乎从魔山里面,迸发出可怕的杀伐气息。 似乎魔物自相残杀起来了。 这一幕让颜山、九歌等,皆是愕然不已。 “苦雨大师,这些魔物是在自相残杀?奇怪了,它们为何突然自相残杀起来?难道它们真的突然醒悟过来,放下屠刀了?” 九歌满脸震惊道。 但是魔物太多了,让它无法看到魔山里面的情况,不过他十分肯定,魔物是在自相残杀。 而且杀起来,一点都不手软。 他还隐隐看到,朝魔物出手的,似乎都是大魔、魔王级别的魔物。 “我佛慈悲——” 老僧人双掌合十,湿润的眼眶终于流出泪水。 而在此时,颜山、九歌等人不得不后退,魔物自相残杀迸发的气息可怕无比,让他们根本就承受不起…… 这是多少魔物? 数万? 数十万? 还是上百万? 即使是魔王级别的魔物,都被片刻间撕碎了。 但是,颜山却从一些大魔或魔王的眼中,隐隐看到了一分的理智,一分的痛苦,一分的绝望,一分的希望…… 这是十分复杂的目光。 这些大魔或魔王的目光,不像其他魔物那么残暴、嗜血、阴冷、歹毒等,充满了可怕的癫狂。 它们的神志似乎清醒了一些。 但是很快,就被什么东西生生地磨灭了,只剩下冷酷无情的残暴…… 这? 颜山震惊不已。 此刻他无比愕然看向苦雨大师,难道真是师兄度化了它们?要不然怎么会对付转头对付魔物? 随着时间的过去。 他们隐隐看到堆积如山的魔物里,一道白衣身影若隐若现。 “先生(君上)!” 九歌和青莽激动不已,先生(君上)还在,先生(君上)还在…… 经过颜山的仔细观察,看到魔物距离师兄越近,似乎神志就越清醒。它们死死在守在师兄的身边,不让其他魔物攻击上来,似乎真的被师兄度化了。 师兄真成佛了? 颜山满脸疑惑,可是并没有从师兄身上,感受到丝毫的佛息。 不过,师兄身上散发出来的苦,倒是浓烈一些了,让他心里并不太好受。 随着时间的过去。 他也从苦中,感受到一些不同的东西,例如人间百姓苦苦挣扎之苦…… 老僧人从夜空中走落,落在地面上盘坐下来。 不知从哪里掏出木鱼,一边低声念着经,一边轻轻敲击着木鱼。 笃笃—— 那敲击的木鱼之声,犹如响绝千古的钟声。 在夜色下悠扬古远。 但是,那些魔物并没有理会老僧人,依然往封青岩疯狂攻击上去,与暂时清醒一些意识的大魔或魔王战斗起来。 魔血洒了一地,犹如形成一个湖泊般。 颜山看到那些意识,似乎清醒一些的大魔或魔王,皆是痛苦无比。但是,在最后的绝望中,却透着一丝的希望…… 它们疯狂厮杀。 它们杀得越多,心中就越痛苦,这些毕竟都是同胞啊。但是,它们不得不举起屠刀,向自已的同胞下杀手…… “杀杀杀——” 它们只剩下一个疯狂的念头。 杀尽一切魔物。 或许,杀尽一切魔物,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血流成湖,飘着无数魔物的血肉,乃至是灵魂碎片。那魔血犹如有生命般,渐渐往坐在金莲上的封青岩流去,还缓缓爬上了高达数尺的莲台,欲要侵蚀封青岩般, 但是此刻,却是大魔或魔王疯狂朝魔血掠去,阻止魔血往封青岩爬去。 “斩斩斩——” 魔王把魔血斩得粉碎。 乃至化为几缕青烟,但是青烟中却飘着几条诡异的黑纹。诡异黑纹不死不灭,即使是魔王级别的存在,都无法将其磨灭…… 这些诡异的黑纹,不仅存在于魔物的血液里,还存在于它们的肌肉、骨头、骨髓里。 无处不存在。 而且,永生永世不会被磨灭。 这些诡异黑纹,最早是源于魔物的灵魂,随着时间的过去,最终由灵魂扩散到它们的血肉、骨头之中,似乎与它们血肉、骨头融为一体了。 诡异黑纹与它们已经分不开了。 特别是灵魂里的黑纹,似乎都已经成为灵魂的一部分了。 虽然有些魔物疯狂阻止魔血流向封青岩,但是魔血实在太多太多了,能够暂时清醒一些意识的大魔或魔王,根本就无法全部都阻止得了。况且,外面乃是铺天盖地的魔物,它们并不知道,也抽不出手来阻止魔血…… 最终魔血还是流向封青岩。 而魔血里的诡异黑纹,此刻犹如化为一条条诡异的小黑蛇般,就往封青岩的体里钻去。 但是就在诡异黑纹,快要钻入封青岩体内里,他猛然睁开眼睛了。 两道让人无法言喻的黑光,从他的眼睛里猛然迸发出来,犹如瞬间穿透了无数世界间,看尽了人世间的诸般之苦,似乎蕴藏着神秘无比的伟力。 “永生永世不可磨灭的诅咒——” 他抓住一条犹如小蛇疯狂挣扎的诡异黑纹开口道。 …… …… 第694章 唯有轮回方可磨灭 这么多天过去。 封青岩终于睁开眼睛了。 此刻在他的眼里,迸发出两道无法言喻的黑光,似乎瞬间就穿透了无数世界,看尽了人间的诸般之苦。 他看到了。 他人无法看到的事物。 犹如隐藏在魔血里的诡异黑纹,也无法逃脱他的目光。 对于他人来说,诡异黑纹乃是无影无形的存在,根本就不可能看得见,更加不可能感受到。或许,只有魔物自己才隐隐约约觉察到,但是不会看到如小黑蛇般的黑纹…… 但是封青岩却看到了。 此刻他伸手抓住朝自己扑来,犹如一条小黑蛇般的黑纹,眼中迸发的黑光落在黑纹上。 眨眼间就看透了诡异黑纹的本质。 这是一种诅咒。 这时他的手指和手掌搓了搓,瞬间就把诡异黑纹搓成粉碎,化为一缕诡异的黑烟飘起。但是,在诡异黑烟飘起不久后,就化为一条诡异黑纹,朝其他魔物扑去了。 这一条诅咒没有被他搓碎。 他并不意外。 因为他从诅咒中感受到了,永生永世不可磨灭的特性,根本就不可能摧毁。 这十分恐怖。 他几乎瞬间,就看透了黑纹诅咒,隐约感受到诅咒的恐怖。 似乎即使是圣境中的存在。 也无法磨灭。 这到底是什么诅咒?竟然可永生永世不可磨灭? 这岂不是无解? 在他思索间,就隐约感受有什么东西,缓缓地钻入了自已的体内,迅速往自已的灵魂游去。 这是黑纹诅咒! 封青岩的眉头猛然一皱。 从魔血中扑出来的黑纹诅咒,可不止一条,而是无数条。 他只抓住了其中一条,其它的黑纹诅咒,自然会趁机钻入他的体内。此刻他回神过来,想阻止,却是阻止不了了,只能另想办法去解决。 他感受到体内的黑纹诅咒,乃是冲着灵魂而去。 犹如鲨鱼闻到腥般。 无比兴奋。 在正他思索办法解决时,猛然发现体内的黑纹诅咒,似乎被自已血液的困住了。他诧异间,就认真内视观察起来,看到恐怖的黑纹诅咒,似乎的确被“困住”了。 准确来说。 是黑纹诅咒受到血液的影响,速度变得很慢很慢了。 正常来说。 黑纹诅咒几乎能够瞬间到达灵魂,在灵魂上种下不可磨灭的诅咒,但是现在只能以肉眼难以看得见的速度,一点点地往灵魂游去。 原先瞬间就可以到达灵魂。 但是现在,可能需要数日,乃至是数月,方有可能游到灵魂。 这可以说是黑纹诅咒,暂时被他的血液困住了,起码能为他取了数日,乃至数月的缓冲时间。 “不知道帝血,能不能磨灭诅咒?” 封青岩认真思索起来。 他的血,便是帝血,是帝血暂时困住了诅咒。 但是,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帝血只能暂时困住诅咒,而无法磨灭诅咒。 这诡异的诅咒的确恐怖万分。 或许可从帝血着手。 此刻他终于回神过来,看向四周,看到无数魔物自相残杀。他看到每个魔物的额头上,都隐隐浮现着至少三条的黑纹,有些强大无匹的魔物,甚至浮现着九条黑纹…… 这些诅咒自然不是化为黑纹,真的浮现在魔物的额头上。 而是他眼中迸发出来的黑光,直接穿透了魔物的头颅,落在魔物的灵魂上。凡是被他扫到的魔物,皆是浑身一震,犹如自已瞬间变得红果果般。 当他的目光深入看去时,看到黑纹诅咒早已经与魔物的灵魂融为一体。 二者密不可分。 这让他眉头大皱起来。 这说明,即使有人能够降服黑纹诅咒,乃至是磨灭黑纹诅咒,但是魔物的灵魂随之死去了。 当他继续研究时,发现魔物灵魂上的黑纹诅咒,已经不仅仅是与灵魂融为一体,似乎还渗透到全身了。 魔物的血肉、骨头,乃至是骨髓里,都有着黑纹诅咒。 这已经不可救了。 这到底是什么诅咒? 在他心中骇然时,随手抓住一条如小黑般的黑纹诅咒,仔细审视起来。 可惜并没有看出什么。 不过,他依然隐约感受到,黑纹诅咒永生永世不可磨灭的特性…… 此刻他的目光落在魔物上。 难道黑纹诅咒,乃是使魔物失去理智,神志陷入癫狂之中?并使其他残暴、阴冷、狠毒、嗜血等? 或者说,还在改变它们的形态? 眼前的魔物奇形怪状,让人无比恶心,看着就能让人反胃想吐。 封青岩则冷眼旁观。 片刻后,他倒是有些意外,看到不少大魔、魔王级别的魔物,竟然是在保护他。而它们在保护他,乃是因为它们的眼中,有着一丝的清醒…… 此刻他朝那些有一丝清醒的魔王看去,看到魔王的灵魂上,迸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志,似乎正在压制黑纹诅咒。这,看起来有些像是极致意志,似乎只有极致意志,方可暂时压制一下黑纹诅咒。 但是只能暂时压制。 黑纹诅咒依然是永生永世不可磨灭。 他总觉得眼前的魔物,十分违和,它们不该是如此恶心的形态。它们乃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器官,别扭地组合在一起,十分恶心…… 或许这并不是它们的意愿,乃是黑纹诅咒的缘故。 “醒来了,醒来了。” “终于醒来了。” 在他仔细观察的时候,天地间似乎隐约响起,一个个若隐若现的声音。 声音十分缥缈,似乎是来自灵魂深处。 似乎在呐喊。 他隐约感受到声音中的激动,惊喜,乃至是希望。但是奇怪的是,更多的却是痛苦、绝望……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在他诧异,正当仔细去聆听时,却发现声音没有了。 犹如幻觉般。 他环顾一周,依然没有再听到什么声音,却看到一些大魔或魔王,看到他醒来后,眼里出现了一缕的希望。 它们的眼里的神情十分复杂,似乎在祈求什么。 但是无法说出来。 此刻,它们的眼神似乎在诉说什么,但是在眨眼间,它们眼里恢复过来的一丝神志,立即就被什么东西磨灭了。 当他看去时,看到是它们灵魂上的黑纹诅咒,犹如化为一个大磨盘般,瞬间就磨灭了它们清醒的一缕神志。 只剩下各种阴冷的负面情绪。 它们再次变得残暴、悍戾,反而朝封青岩杀来了。 “黑纹诅咒……” 封青岩皱着眉头。 此刻,钻入他体内的黑纹诅咒越来越多了。 即使他体内,迸发出强烈的文光,依然无法阻止黑纹诅咒的入侵。接着,他就尝试调动体内的圣力,终于阻止了黑纹诅咒的入侵。但是,却没有彻底阻止,只是让它们的速度快下来。 这些黑纹诅咒到底是什么诅咒? 为何如此恐怖? 连圣力都无能为力? 在他的圣力迸发时,倒是瞬间摧毁了四周无数的魔物。 如山般的魔物外,颜山、九歌和青莽看到文光的迸发,以及接着又浮现圣洁无比的圣力,顿时让他们激动无比起来。 师兄终于醒来了。 先生(君上)终于醒来了。 这让颜山热泪盈眶,心里激动不已,道:“师兄你终于醒来了。” “三先生,先生醒来了,先生醒来了,先生没有死,先生没有死。”九歌抓住颜山又蹦又跳,激动万分道,“呜呜,先生吓死九歌了,九歌还以先生真的死了……” “嗷——” 青莽忍不住仰头大吼一声。 而在此时。 老僧人看到封青岩身上,竟然是迸发着圣力,而不是无量佛力。 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难道佛子的师兄,真不是吾佛? 但是,为何会历尽世间诸般之苦?还归来救苦救难?他,看到了佛倒驾慈航,救众生脱离苦海…… 这,还不是佛吗? 这的确是佛。 老僧人蓦然一笑,似乎想通了。 “三先生,先生会不会有危险啊?”九歌顿时有些担心起来,此刻很想冲上去,为先生斩杀四周的魔物。 “师兄身无生息时,魔物都奈何不了师兄。此刻师兄已经醒来,魔物又如何奈何师兄?” 颜山淡然一笑道,心里并没有多少担忧。 此刻他的心情十分舒畅。 “醒来了,醒来了。” “快救我,我不想成为怪物,啊——” “怪物,怪物,我是怪物……” “诅咒永生永世不可磨灭,我永生都只能是怪物,残杀同类……” “谁能来救我?” “我,并不是怪物,但是我被诅咒了,把我变成了怪物。虽然我成为了怪物,但是我的意志还清醒,我有怪物之躯,却没有怪物之心,我依然不是怪物。但是,我被诅咒了,我的意志,亦被诅咒了,我的灵魂……” “我最终还是成为了怪物。” “我只想变回来。” “我,并不想变成怪物,哪怕只有短短一天的时间……” “啊啊啊,救我,救我!” 在恍惚间。 封青岩似乎再次听到天地间或是绝望,或是痛苦,或是愤怒,或是激动,或是希望的古怪声音。 这些声音,乃是来自灵魂的深处。 乃是灵魂之声。 他看着四周的魔物,似乎正是它们所说…… 它们被诅咒后,无法控制自已,乃至失去了自我,就连神志都无法清醒过来,并不知道自已都做了什么。 有些知道的魔物,深深地陷入绝望之中。 因为黑纹诅咒永生永世不可磨灭,也就是说,整个天下不会有人能够解除它们的灵魂上的诅咒。 圣人、天地帝者,也不例外。 他们都无法解除它们灵魂上的诅咒。 倘若圣人、天地帝者能够解除,黑纹诅咒就不会是永生永世不可磨灭了。 封青岩看到一些恢复一缕神志的魔王,无比渴望看向封青岩,似乎在请求他解除灵魂上的黑纹诅咒。 它们依然死死守住在封青岩身边,死死挡住其他魔物的攻击。 它们的神志恢复得更多了。 但是,眨眼间就被灵魂上的黑纹诅咒磨灭了,再化为恐怖的魔物。有些魔王似乎知道般,竟然在黑纹诅咒磨灭它们恢复的一缕神志时,竟然选择了自爆。 轰—— 一大片魔物随之灰飞烟灭。 但是它们在自爆时,有解脱,又有无尽的痛苦…… 毕竟它们自爆斩杀的魔物,乃是它们的同类,只是没有自我意识而已。 恨呐—— 封青岩默默看着,心神有些震动起来。 但是,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何魔物选择了他?他,哪里有能力,去解除如此恐怖的诅咒?他通过“破虚见微”神通,看到黑纹诅咒,乃是永生永世不可磨灭啊。 这是何等恐怖的诅咒? 这种诅咒,不要说是圣人,就连天地帝者都无法破解。但是,话又说起来,既然连天地帝者都无法破解,又是何人种下如此恐怖的诅咒? 谁有这个能力? 难道是天皇,逆天十二帝级别的存在? 但是,不论是天皇,还是逆天十二帝,封青岩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圣境之上,或者说天地帝者之上,还有境界吗? 倘若按照黑纹诅咒的级别来说,应该是有的,要不然,不可能种下如此恐怖的诅咒。 这不是天地帝者级别的存在。 这是超越天地帝者的级别。 在他思索间。 他再次听到天地间的灵魂之声。 它们充满了绝望,痛苦,即使它们想死,但是它们都无法做得到。不论是灵魂,还是躯体,都已经不是它们的了。 它们无法控制。 它们现在只是怪物。 它们永生永世都只能是怪物。 死,对于它们来说,也是一个奢求。 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 封青岩却发现,对于魔物说来,死,或许只是表面的解脱。它们破碎的灵魂上,依然有着黑纹诅咒…… 除非是灵魂彻底灰飞烟灭了。 但是。 封青岩再次发现。 即使灵魂彻底灰飞烟灭了,黑纹诅咒依然存在。 此刻他再次使用“破虚见微”神通,仔细观察黑纹诅咒,想要把黑纹诅咒研究透彻了。 或许从中寻找到破解的办法。 他的眼睛有两大神通。 一是“破虚见微”。 二是“通幽见鬼”。 不论是“破虚见微”,还是“通幽见鬼”,皆有两个境界。 即是“破虚”境和“见微”境,“通幽”境和“见鬼”境,而就他历尽世间诸般之苦时,由“破虚”境进入到“见微”境了。 所谓破虚境,即是破虚溯源。 而见微境则是知微见着。 而他之前一直都只是“破虚溯源”,并没有达到“知微见着”的境界。 破虚,乃是溯源。 知微,乃是见着。 唯有破虚溯源,方能够做到知微见着。 在以前,他使用“破虚见微”神通,看到了不少事物的真相,但是并不知道是如何一回事。 因为无法知微见着,只能够破虚溯源。 但是现在,他可以做到了。 此刻他眼中迸发的黑光,深入黑纹诅咒,寻找破解诅咒的办法。但是,黑纹诅咒比他想象中还要恐怖…… 而眼睛的另外一大神通“通幽见鬼”。 只他使用过一次。 但是只使用一次,就击杀了幽都的刑官王。 这“通幽”看似是字面上的意思,但是却让人身处恐怖之狱;而见鬼,并不是见到什么鬼魂、鬼怪之类,乃是指见到生死间的大恐怖…… 而他现在,依然没有达到“见鬼”境。 但是当时,刑官王身处恐怖之狱时,却是自已见到了生死间的大恐怖,在心神失守之间让封青岩以青山城隍的身份击杀了。 他不知道自已的眼睛,是否还有第三大神通。 但是。 只此两大神通,就足够他横行天下了。 此刻通过“破虚见微”的神通,发现了不少他想知道的信息。例如,倘若想要彻底磨灭魔物灵魂上的黑纹诅咒,似乎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魔物的灵魂,一次次轮回下去。 唯有以轮回之力,一点点地削弱黑纹诅咒。 或许需要轮回十世,或许需要轮回百年,但是终会有一天,灵魂上的黑纹诅咒,会彻底被清除干净。 或许是他现在的境界不够。 他现在只看到一种有效的办法,还是不太现实的办法。 因为天地间根本就没有轮回。 何来轮回之力? 而且,并不是有轮回之力就可以清除干净,而是需要一次次的轮回…… 这时封青岩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或许正是天地间,乃至是诸天万界间,根本就没有轮回,这黑纹诅咒方拥有永生永世不可磨灭的特性吧。 倘若有一种办法可磨灭。 还能够拥有永生永世不可磨灭的特征吗? 绝对不能! 此刻他闭眼睛,仔细聆听天地间的灵魂之声,或许它们选择自已,是因为自已正在创建轮回的路上吧? 不管怎么说。 他已经走在创建轮回的路上了。 他,对比于诸天万界来说,起码是在创建轮回的路上了。 而其他人,连路都没有…… 他先行一步了。 他有信心吗? 自然是有,要不然不会一直在创建轮回的路上。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哪一件事,不是为了创建轮回?此刻他想起了,迷雾冰原下的扭曲黑线,想起了轮回死城里的十二缕灰雾…… 这何尝不是与轮回有关? 但是。 轮回不是一日可建成。 也不是一年,十年,乃至百年,可建成。 封青岩虽然有信心,但是他自已都不知道,会在哪一天创建出轮回了。所以,他需要暂时解决眼前的魔物,或许说暂时帮助魔物,压制一下灵魂上的黑纹诅咒。 虽然说黑纹诅咒号称永生永世不可磨灭。 但可以暂时压制一下吧? 在他毫无生息的这段时间来,似乎冥冥中知道了苦陀天发生什么,似乎知道了苦陀天已经沦陷了。 现在正遭到魔物疯狂肆虐。 但是,因为他的存在,似乎又吸引了魔物的火力。 现在起码有将近三分之一的魔物,正源源不断地朝他疯狂掠来…… 他也得要为自已想一想,如何逃生。 况且。 他体内已经被不少黑纹诅咒入侵了,他可不想有朝一日,变成了眼前的恶心魔物般。 此刻他再次使用“破虚见微”,查看体内的情况。 他体内已经有数十条黑纹诅咒,但是犹如被帝血困住般,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入侵灵魂。 既然帝血可暂时困住,似乎可以从帝血下手? 他使用“破虚见微”分析自已的帝血。 “看来,唯有燃烧帝血了。” 封青岩看了一阵后,就从中寻找到一个办法,但是行不行,还需要尝试过才知道。 不过,他的帝血,乃是冷的,根本无法燃烧。 但是他的帝血,曾经却燃烧起来过。 那是他梦回太古的时候。 此刻他回想梦回太古的种种,就闭上眼睛,低声念道:“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仙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以道不可以返天,养人而不能长存,叹须臾之时,流光一道,匆匆百年终淹没于浮云流水……” 一个缥缈的声音。 似乎从夜空中落下来,回荡于天地之间。 这个声音缥缈而空灵,犹如大道之音般,散发着种种玄妙的神韵,让人身心舒畅无比。 似乎神魂亦在共鸣。 不知不觉中。 他体内的帝血,渐渐沸腾起来,似乎在燃烧。 一层淡淡的晕光出现在他身上,淡红色,犹如身上燃烧起红色的火焰般。 滋滋—— 他的体内出现阵阵滋滋。 随之,他身上冒出如丝如缕般的黑烟,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燃掉了。 虽然此刻体内的黑纹诅咒,并没有被燃烧的帝血焚烧掉,但是却在挣扎起来了。 这说明燃烧帝血有效。 “……其视生如草芥,视命如尘灰,贤圣匹夫,皆视若是人不养命,终有竟日,人不炼气,难脱樊笼,一气贯注,万灵聚集,以身乃可以斩天。自然之间,冲冲默默,皆吾之命,皆吾之力,皆吾之灵……” 轰隆隆—— 不过片刻间,体内的帝血就发出滚滚雷鸣。 体内的血脉,犹如化为一条条沸腾的大河,血液如同岩浆般翻滚,散发着无比可怕的炽热气浪。 帝血在燃烧躯体。 一层层的黑雾从他体内冒出,接着就被身上浮现的火焰烧掉。 此刻封青岩心里叹息一声。 这才多久的时间,他的躯体又潜藏着无数的诡异气息了。正好趁着除掉黑纹诅咒时,可以一起烧掉体内的诡异黑雾…… 体内的黑纹诅咒在疯狂挣扎,想要逃窜,但最终还是被沸腾的帝血给焚掉了。 在体内的黑纹诅咒被焚掉后,封青岩顿时有些疑惑起来。 黑纹诅咒不是拥有永生永世不可磨灭的特性吗? 为何被沸腾的帝血焚掉? 他仔细审视躯体数遍,体内的黑纹诅咒,的确是被沸腾的帝血焚掉了。而且,它们并没有焚掉后再生,而是彻底被焚掉了。 这…… 不对! 倘若如此容易被焚掉。 不可能拥有永生永世不可磨灭的特性。 这时他看向四周的魔物,随之从指尖上飞出一滴帝血,落在身前的一个魔王身上。 …… …… 第695章 魔之一脉不死 封青岩指尖飞出的帝血依然在沸腾。 犹如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只不过瞬息间,就化为一团恐怖的火焰。在燃烧着的帝血,还没有落到魔王身上时,火焰就已经燃烧到数十丈,犹如一座小型的火海般。 “嗷——” 当火海落在魔王身上时。 魔王立即疯狂挣扎起来,痛苦咆哮,欲要摆脱火海。但是,火海中的帝血,却瞬间融入了它的体内,恐怖的火焰内外兼烧,让魔王根本就承受不起。 不过眨眼间,不仅把融于魔王血肉、骨头中的黑纹诅咒给焚掉了,还把整个魔王都给烧成了灰。 大贤级别的恐怖魔王,在燃烧的帝血下,就只剩下一小撮灰烬。 但是帝血却还在。 恐怖的火焰依然在熊熊燃烧。 这燃烧着可怕的火焰,可以说是帝焰,其威力自然是恐怖万分,小小的魔王又如何承受得起? 封青岩没事,那是因为他是帝躯,帝血也是属于他的…… 帝焰岂会伤害自已? 这帝血燃烧起来的火海越来越大,由原先的数十丈,迅速变成上百丈,乃至数息后达到数百丈。而且,火势还在疯狂蔓延,犹如化为一座真正的火海,照亮了整个黑沉的夜空。 四周不少魔物躲避不及,身上迅速燃烧起熊熊的火焰。 不过两息间就被焚为灰烬,根本就抵挡不了。 封青岩愣了一下。 他只是想利用帝血之威,帮助魔物焚掉体内的黑纹诅咒而已,谁知道反而把魔物给焚掉了。 大贤级别的魔王,都承受不起燃烧的帝血? 这让他有些意外。 在以前。 帝血并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威力,一般只能用于镇压之用。所以,他并不知道,燃烧的帝血如此可怕,能够瞬间焚掉魔王…… 这的确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不过此时。 他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 虽然魔王体内的黑纹诅咒,被燃烧的帝血焚掉了。 但是,灵魂中的黑纹诅咒却还在,尽管魔王的灵魂在帝血中的火焰中,彻底灰飞烟灭了。 在他人看来,黑纹诅咒无影无形,乃是不可感受的存在。 但是。 封青岩借助“破虚见微”神通,却是可清晰看到。 在魔王的灵魂被焚掉后,魔王灵魂上的九条黑纹诅咒,化为一串串古怪的黑色符文,在夜空中悬飘一阵后,就缓缓往西海的方向飘去了。 此刻他仔细审视四周,看到一些魂飞魄散的魔物,也浮现出一串串的古怪黑色符文,都是往西海的方向缓缓飘去。 这一串串的古怪黑色符文就是黑纹诅咒。 这时他基本明白过来。 魔物灵魂上的黑纹诅咒乃是本体。 而魔物血肉、骨头中的黑纹诅咒,则是灵魂上黑纹诅咒的扩散而已。扩散的黑纹诅咒,可以被他的帝血焚掉,但是本体的黑纹诅咒却不行。 本体的黑纹诅咒。 乃是永生永世不可磨灭。 即使是魔物的灵魂彻底烟消云散了,黑纹诅咒依然会存在,并不会随着灵魂的死去而消失。 此刻他蹙着眉头站起来,冷眼环顾四周的魔物。 那一滴帝血还在燃烧,所化的火海越来越大,竟然达到了方圆数里。四周的魔物本能地疯狂后退,但还是有不少魔物,被帝血的火焰燃烧到,落了一地的灰烬。 在百余里外。 颜山、九歌等则是有些震惊起来。 这是什么火焰?为何可以焚掉魔王级别的魔物?这,也太恐怖了吧? 这时帝血所化的火海,已经达到了方圆十里。 犹如一座火海。 无数魔物在疯狂逃窜。 只要稍慢了一步,就会立即被烧成灰烬,让颜山心中震惊不已。师兄什么时候,掌控了如此恐怖的火焰? 为何他没有听说过? “三先生,这是什么火焰,为何会如此厉害?就连魔王级别的魔物,都无法支撑两三息的时间……” 九歌满脸的激动道。 “此火焰煌煌烨烨,犹如那煌煌正道,犹如那天地正义,犹如那人间正气……”颜山心里惊叹不已,这煌煌火海的确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乎是那…… 他一时之间卡住了,似乎找不到准确的词来形容。 “佛子,此乃红莲业火,凡是身有恶业之人,皆会被红莲业火焚烧。”老僧人此刻开口道,“而魔物嗜血成性,残暴而凶狠,无故杀戮生灵,自然是满身恶业。而身上恶业越多,业火就烧得越厉害,无法抵挡……” “红莲业火?” 颜山蹙着眉头不置可否。 不过远远看去,那一座熊熊燃烧的火海,的确形似一朵盛开的红莲…… 此刻帝血所化的火海,的确像是一朵盛开的红莲。 凡是位于红莲内的魔物,皆是两三息间灰飞烟灭了,就连灵魂都没有逃脱。但是,魔物灵魂上的黑纹诅咒却不死,化为一串串的黑色符文飞走了。 这时封青岩的目光,一直追着黑色符文看去。 可惜并没有看到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四周的魔物上,它们依然处于癫狂之中,眼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本能…… 它们躲避帝血火焰。 乃是本能。 “啊,救我,救我……” “我不想成为怪物,我不想失去意识,我不想成为一具行尸……” “醒来了,醒来。” “斩除诅咒!” “磨灭诅咒!” 天地间有着若隐若现的灵魂之声。 “我想为汝等磨灭灵魂上的诅咒,却让汝等灰飞烟灭了。” 封青岩身在火海之中,有些叹息地看着四周的魔物,特别是面对那些能够恢复一缕神志的大魔或魔王时,眼里带着些歉意。 在自已不生不灭的状态时,是它们拼死守护了自已。 它们恢复一缕神志,却不得不对同类下手,心里是何等的痛苦和绝望? 虽然说。 或许死了,对于它们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但依然是封青岩对不起它们。 “倘若轮回真可磨灭汝等灵魂上之诅咒,吾必定为汝等破解诅咒……” 封青岩平静道。 似乎有大魔或魔王听到他的说话般。 “哈哈——” “有救了,有救了。” “我魔之一脉,终于有救了。” “我魔之一脉不死,我九州不死,天不佑我九州,我等自佑!我魔之一脉,永生永世不可磨灭……” 此刻封青岩有些怔住了。 魔之一脉? 九州? 魔之一脉与九州是何关系? 从那聆听到的灵魂之声中,似乎魔之一脉,只是九州的其中一脉。而九州? 封青岩蹙起了眉头。 他总是听到九州,总是有人在守护九州,但是到现在了。他,还是不太清楚,何是九州,为何有人誓死守护九州。虽然他觉得,自已一直身在九州,但是并不明白,九州的含义。 脚下的大地,是九州吗? 是的。 但是,他还是不明白九州的含义,对于他来说代表着什么。天皇为了守护九州,最后只能化身远处不存在,又远处不存在的天意…… 逆天十二帝为守护九州,似乎只剩下一缕淡淡的灰雾。 十万不死军士为守护九州永不入轮回。 第十三天帝为守护九州,布出七杀镇天碑镇杀上天…… 大地尽头的那条粗糙的黑线上。 一尊尊的天地帝者,为了守护九州,最后成为一座座无人知道的墓碑。而最后的那一缕不朽神魂,为了迎接逆天十二帝的归来,甘愿为魂墨……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与他皆无关。 但是又密不可分。 “汝等知道九州?汝等曾经守护过九州?汝等,又是被何人种下了,如此恐怖的诅咒?” 封青岩问。 但是,灵魂之声并没有回应。 但在此刻。 封青岩知道了,他该要做什么。 那就是以轮回磨灭魔物灵魂上的黑纹诅咒…… “收。” 此刻他收回帝血。 恐怖的火海迅速消失不见,而收回来的帝血,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帝血落在他指尖上,接着就融入体内。 他体内的帝血,依然在沸腾,犹如在燃烧着般。 这时他在思索着,如何破解魔物血肉和骨头内的黑纹诅咒,至于灵魂上的黑纹诅咒,只有等他创建出轮回了。 “帝焰——” 封青岩凝视着远方飘去的黑色符文。 帝焰可焚掉魔物血肉和骨头上的诅咒,但是连同魔物一起焚掉了。 这说明帝焰太过霸道,魔物无法承受得起。 倘若减弱帝焰的威力呢? 但是帝焰的威力减弱了,却无法焚掉黑纹诅咒呢?而且,大魔以下的魔物,也不一定能够承受得起…… 这条路似乎走不通。 一是有可能无效果,二是低境的魔物依然承受不起。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来。 除了帝焰,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力量能够破解黑纹诅咒。之前,他可是尝试过圣力,但是圣力都无法破解…… 不过,既然帝焰的威力太过霸道了,能不能变得温和些? 或者说让帝焰只焚掉黑纹诅咒? 而不伤魔物。 此刻他朝魔物走去。 但大魔、魔王级别的魔物,却不伤他,只死死守护他。 似乎因为帝血火海的缘故,造成四周的魔物都本能地畏惧后退,并没有贸然冲杀上去。 他一边走上去,魔物一边退去。 他看到所有的魔物灵魂上,都被人种下了黑纹诅咒。而且,黑纹诅咒还扩散到它们的血肉、骨头里去了。 他通过“破虚见微”神通看到,其实它们的灵魂并不是怪物。只是黑纹诅咒扭曲了它们的灵魂,让它们变成了恐怖的怪物…… 走着走着。 他蓦然停下不动,似乎在仰望着天宇。 片刻后,他就环顾一周,平静道:“我曾梦回太古,对天皇说:‘无穷的远方,无尽的人们,都与我有关’,此刻我也对你等说,无穷的远方,无尽的人们,都与我有关……” 当他说完时。 他那冷却的帝心,蓦然跳动一下,出现了些温热。 “自从我遇上天皇的那一刻起,九州与我不再是无关,汝等乃是九州魔之一脉,便是我封青岩守护之人……” “天皇不曾死去,与破碎的九州同在;汝等亦不曾死去,与破碎的九州同在……” “而我封青岩,则守护你等……” “我曾经对天皇说,若你是九州之天,我便是九州之地;若你是镇天之柱,我便为载地之舟;若你镇守九州之天,我便庇护九州之地……” “所以,我会庇护诸位,斩除诸位灵魂上的诅咒……” “我与你等不是无关。” 此刻,他冷却的帝心再次炽热起来。 心在跳。 血在热。 渐渐他体内的帝血,再次燃烧起来。 但是,这次的燃烧却有所不同。 它虽然依然十分霸道,但是对于九州之人来说,乃是十分温和。它的霸道,只对于九州之外…… 炽热的帝心,渐渐生无穷之力。 无穷之力犹如化为一座无穷无尽的火海,正在他心里熊熊燃烧起来。 轰隆隆—— 此刻帝心犹如化为滚滚烘炉。 从帝心所流出的帝血,迸发出恐怖的温度,犹如一条条火龙般,烧遍帝躯的每一寸…… 不过眨眼间。 潜藏在帝躯的诡异黑雾,几乎被灼烧干净。 封青岩并没有时间理会帝躯的诡异黑雾,而是凝视着四周的魔物,道:“吾之心如火海,焚尽九州之敌。” 蓬—— 此刻他的身上,猛然燃烧起熊熊的火焰。 火焰迅速扩散,瞬间就化为一座巨大的火海,似乎眨眼间就焚尽了天地。火海的扩散,让颜山等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就见到自已已经身在火海之中了。 正在他们骇然时,却猛然发现火海只是十分温和。 他们犹如泡在温泉里而已。 此刻有些怔住了。 九歌更是好奇瞪着眼睛看着,还伸手去感受熊熊的火焰,但只是十分温和…… 无数魔物身在火海中。 而心之火焰,则是疯狂燃烧黑纹诅咒…… 但可惜的是,他的心之火焰,只能够燃烧魔物躯体上的诅咒,无法燃烧它们灵魂上的诅咒。 无法燃烧灵魂上的诅咒,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而已。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嗷,啊——” 这时魔物却痛苦咆哮起来。 它们感受到躯体在疯狂扭曲,似乎发生了剧烈的改变…… …… …… 第696章 至高无上的存在 苦陀天的夜色,依旧黑沉的可怕,似有无数的灵魂在冰冷而压抑的黑暗里挣扎,沉沦…… 似乎黑暗吞噬了一切,也淹没了一切。 包括了生命。 在恍惚间。 颜山看到了无数的灵魂,在冰冷的黑暗里沉沦,死亡,永远无法挣扎出来。 这种沉沦的压抑,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整个人犹如窒息般。 似乎自已随之被可怕的黑暗吞噬了,永生永世只能在黑暗里沉沦,以及最后死亡…… 在他快要窒息时。 一声佛号蓦然响起,犹如九天神雷般,把他猛然惊醒过来。 此刻,他眼里的可怕黑暗不见了,只见漫天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似乎把整个黑暗给焚烧了。 漫天的火焰。 殷红如漫天的血。 初看时,犹如血在燃烧般,迸发出让人灵魂震撼的力量。这种力量却无影无形,似乎不存在般,唯有灵魂方可感受到…… 颜山顿时有些怔住了。 这漫天的火焰,照亮天宇了,如同黑夜末里的破晓之光。 原本让无数生灵为之颤栗的黑暗,似乎在瞬间就被漫天的火焰焚烧了,给沉沦在黑暗中的灵魂带来了破晓的机会。 黑夜漫长。 冰冷的黑暗更是永无尽头,无比漫长,让人看不到黎明。但是,此刻从天地间燃烧起来的血红火焰,犹如巍巍汪洋大海般,正焚烧隐藏在天地间的冰冷黑暗…… 颜山心神震撼不已。 但是很快,他就被不断起伏的痛苦咆哮,拉回了现实。 他看到方圆百里内的魔物,尽在如血般的火海里疯狂挣扎,躯体发生了恐怖的变化。 似乎要炸开般,痛苦得连灵魂都扭曲了。 他愣了愣。 难道刚刚所看到的冰冷黑暗,只是自已的幻觉,并不是真实的走在? 倘若只是幻觉,这很好,很好…… 那冰冷的黑暗太可怕了。 吞噬了一切。 但是,这可能是幻觉吗? 在看到冰冷黑暗时,他的灵魂在颤栗,在害怕,在畏惧,在惶恐…… 那冰冷的黑暗,吞噬了一切生灵的灵魂。 他总觉得苦陀天的天地,隐藏着看不见摸不着的大恐怖,冥冥之中主宰、操控着一切的生灵。 在殷红如血的火海里。 封青岩依然白衣如雪,静静伫立,冷眼看着隐藏在天地间的冰冷黑暗。他如颜山般,看到了灵魂在冰冷的黑暗里挣扎,沉沦,以及最后……死亡。 永生永世挣扎不出。 永生永世沉沦。 或许,这便是黑纹诅咒的真相。 或者说黑纹诅咒本身,就是隐藏在天地间的冰冷黑暗,吞噬了一切生灵的灵魂。 而正因为心之火海的出现,才破开了层层的迷雾,让封青岩看到了一角的真相。但是,在一角真相出现后,却在真相后隐藏着更多的迷雾,以及更多骇人的真相…… 这黑纹诅咒到底隐藏着什么? 为何会有黑纹诅咒? 又是何人所种? 此刻他的眼中,猛然迸发出两道黑光。 黑光瞬间穿透天地,穿透层层的时空,穿透层层的迷雾,落在无限神秘的冰冷黑暗里。 但是在冰冷黑暗里。 他只看到冰冷,黑暗,以及无数的灵魂在挣扎、沉沦,以及最后死亡。 除此外。 他竟然无法再看到什么。 似乎,这便是冰冷的黑暗的本质,本源…… 火焰如血,熊熊燃烧,迸发出无限的心之力量,焚烧一切诅咒。但此刻,封青岩白衣胜雪伫立在火海之中,微微仰视着天宇,不知在看什么。 他目光冰冷,犹如两道黑光,穿透了天宇,穿透了时空,穿透了迷雾,落在最真实的一角里。 但是在最真实的一角里,他却无法看到真相,反而让他沉沦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粗重起来,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渗透着细密的汗珠。似乎那冰冷的黑暗,使得他浑身冰冷,那黑暗中永生永世的沉沦,压制得他难以喘过气来…… 此刻他炽热的帝心,猛然受到冰冷黑暗的影响。 心之力量蓦然一滞,似乎停止生出,让方圆百里的血之火海猛然收缩。 不过眨眼间,就只剩下方圆九十里了。 再过两息,就剩下方圆六十里。 血之火海收缩。 此刻,颜山、九歌等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他们不知道封青岩发生什么事了。 为何火海会突然收缩? “苦雨大师,我师兄这是?” 颜山关心则乱,问起了老僧人。 老僧人收回惊骇的目光,但是他的灵魂依然在震荡,也看到了冰冷的黑暗,以及黑暗里挣扎、沉沦的灵魂…… “吾佛正在与那诡异黑暗对抗。” 老僧人沉默一阵道。 “诡异黑暗?” 颜山愣了一下,就有些惊讶道:“苦雨大师也看到了,那冰冷的黑暗?” “看到了。” 老僧人双掌合十念了一声佛号,满脸的悲苦之色,道:“那诡异黑暗,怕就是魔物之劫。而今日之魔物,怕亦是因为诡异黑暗的缘故……” “苦雨大师可看到诡异黑暗是什么?” 颜山好奇问。 他认为因境界的问题,无法让自已看到更多,或触及更高境界的存在。 “贫僧似看到了至高。” 老僧人合着双掌,轻轻闭上颤抖的眼皮道,“或许只是贫僧的错觉……” “至高?” 颜山的心神猛然一颤。 至高是什么? 至高便是至高,字面上的意思。 但是,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存在,代表着没有人比衪更高了。 此刻老僧人闭上的眼睛,缓缓流下殷红的血。 “苦雨大师,你的眼睛怎么流血了?” 颜山有些疑惑问。 “佛子莫须担心,贫僧只是眼瞎了。” 老僧人脸上浮现起痛苦之色,但却强作笑颜道。 只不过,在他张口说话时,嘴里猛然涌出一嘴殷红的血,只说出让人听不懂的“啊啊”声。 颜山脸色猛然一变,道:“苦雨大师,你这是怎么了?” “啊啊啊——” 老僧人依然作笑颜,但是满脸的痛苦之色,什么都说不出。 殷红的血从嘴里涌出来,染红了僧袍。 他不但瞎了,也哑了。 这瞎,不仅仅是肉眼的瞎了,也是神魂的瞎。他肉眼看不到,神魂亦无法看得见…… 而哑亦如此。 “佛子莫须担心,贫僧只是眼瞎了,口哑了,并没有什么事。” 此刻老僧人挥手虚空写道。 “苦雨大师,为何会这样?” 颜山的心神依然在震动,想不明白苦雨大师怎么在眨眼间,就眼瞎了,口哑了。 难道是? 他猛然看向黑沉的天宇,难道与诡异黑暗有关? 此刻他想起苦雨大师所说的话。 “贫僧似看到了至高。” 看到了至高…… 难道苦雨大师真的看到了至高,才导致了苦雨大师眼瞎口哑? 据他所知,只是圣境中的存在,禁忌,便让人无法承受得起它的形态。即是圣境以下的人,凡是看到禁忌的真正形态,都会因承受不起而亡…… 这至高似乎还比不上禁忌啊。 难道苦雨大师所言的至高,其实只是禁忌而已? 虽然禁忌只是圣境,但是圣境中可怕的存在,一般的圣人还真不是禁忌的对手…… 倘若只是禁忌,他倒是不会太过担心。 但是,禁忌不可能给他如此可怕的感觉,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栗。因为白衣君的横空出世,禁忌已经没有像以往般可怕,让人闻之色变了。 此刻老僧人只是苦笑,并没有回复什么。 如血般的火海还在缩小。 伫立在火海中的封青岩,身子却微微颤抖起来,脸色苍白得可怕。 如纸般。 没有丝毫的血色。 他的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滴落在火海中。他的呼吸粗重无比,似乎变得十分困难起来,犹如快要窒息般。 笃笃—— 老僧人蓦然盘坐下来,再次敲响木鱼。 木鱼声犹如响绝千古的钟声,悠扬而古远,似乎穿透时空般,落在封青岩的心神上。 笃笃! 木鱼声不断响起。 不断在封青岩心神上响起,但是却无法唤醒他。 那冰冷的黑暗可怕无比,似乎让封青岩亦随之沉沦了,在疯狂挣扎,永生永世挣扎不出。 笃笃—— 木鱼一声声响着。 老僧人的双眼依然在流血,似乎无法止住般。 “苦雨大师……” 颜山突然叫了一声。 但是,苦雨大师只顾着敲木鱼,一声声响起。 真似那响绝千古的钟声。 但是,依然无法唤醒在黑暗里沉沦的封青岩,便即是用生命去唤醒…… 笃笃—— 渐渐地。 天地间便没有了木鱼声。 但是,依然有木鱼声回响,似乎久久不绝般。当颜山看去时,老僧人已经生息无全,只剩下弥漫着的佛法…… 他脸上有着悲苦,有着血泪。 颜山猛然仰起头。 “师兄——” 片刻后。 他看到火海里,师兄的身子颤抖得更剧烈了,脸色苍白得吓人,便忍不住悲愤大喊起来。 他眼眶里有着泪水。 只是这一夜,苦陀天就死去太多太多人了。 这一夜太过漫长了,漫长到让整个苦陀天的天地都变了。 苦陀方丈死去了,苦慈长老死去了,苦难大长老死去了,现在苦雨大师也死去了…… 他生怕师兄亦要死去。 此刻他的心在颤抖,在畏惧,生怕师兄离自已而去。 他一生只希望君臣一心,上下和睦,丰衣足食,老少康健,四方咸服,天下安宁…… 在封青岩的黑光,穿透层层的时空,落在冰冷黑暗时,也随之沉沦了。冰冷的黑暗里,隐藏着无比恐怖的黑暗之力,让他都无法挣扎出来。 只能与其他灵魂般。 或许老僧人说得不错,真的看到了至高无上的存在。 不管是“破虚见微”,还是心之火海,或者是极致意志等等一切,都无法让他从冰冷黑暗中挣扎出来。 而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只是通过神通去看看而已,就导致自已随之沉沦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黑暗? 其实,他也如老僧人般,从冰冷黑暗中里感受到至高的存在。但是,他同样心比天高,岂会向至高屈服?所以,他与冰冷黑暗对抗起来,但是不敌,沉沦了。 沉沦吧。 沉沦吧。 封青岩在沉沦。 在沉沦中,他看到无数的灵魂在沉沦,死亡…… 这里似乎是灵魂的最后归宿之地。 不知何时。 封青岩帝心迸发出来的心之火海,就只剩下方圆一里了。 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但是,就在心之火海快要熄灭时,一声愤怒的呐喊蓦然响起,如同黑夜里的破晓之光。 “吾要长生!” 虽然冰冷的黑暗吞噬了一切,也淹没了一切。 但是,封青岩却看到冰冷黑暗,唯独无法吞噬或淹没,那一声愤怒的呐喊。 吾要长生! 它,如同一道不朽金光,在冰冷的黑暗中慢慢绽放,照亮了无尽的黑暗…… 就在此刻。 封青岩借助绽放的不朽金光,猛然从冰冷黑暗里挣扎出来。 “吾要长生!” 这是天皇的呐喊,他记得天皇的声音…… 此刻他猛然闭上眼睛,细细回想天皇的呐喊。 但是,他却隐约感受到,这一声呐喊,看似是来自天皇,但实质却是来自万民的呐喊,百世的呼唤…… 轰隆隆—— 此刻他的帝心,犹如化为烘炉。 殷红如血的火海再次燃烧起来,瞬间就达到方圆百里了,熊熊灼热魔物体内的黑纹诅咒。 但是可惜的是。 似乎就连天皇亦无法破除冰冷黑暗,只能对抗…… 谁可破除冰冷黑暗? 谁可对抗至高? 唯有轮回! 此刻封青岩猛然睁开眼睛,轮回方是灵魂的最后归宿之地,唯有轮回方可给灵魂安息…… 冰冷黑暗乃是灵魂的坟墓! 乃是灵魂的绝地! 他眼里再次迸发出两道黑光,瞬间穿透层层的迷雾与时空,再次落在冰冷黑暗里。 而在这个时候。 冰冷黑暗已经无法轻易拉他入黑暗,更无法让他沉沦了。 因为他寻到了破除冰冷黑暗的办法,便是轮回! 轰隆隆—— 此刻冰冷黑暗在颤抖般。 但,又似乎是错觉,冰冷黑暗岂会颤抖? 这绝无可能! 片刻后,他便收回目光,心之火海一涨再涨,已经涨了方圆五百里了。 无数魔物在咆哮,在挣扎。 痛苦无比。 它们的躯体在扭曲,灵魂在扭曲。 但是,来自灵魂最深处的灵魂之声,却是无言的喜悦。 似在哭泣…… …… …… 第696章 至高无上的存在 苦陀天的夜色,依旧黑沉的可怕,似有无数的灵魂在冰冷而压抑的黑暗里挣扎,沉沦…… 似乎黑暗吞噬了一切,也淹没了一切。 包括了生命。 在恍惚间。 颜山看到了无数的灵魂,在冰冷的黑暗里沉沦,死亡,永远无法挣扎出来。 这种沉沦的压抑,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整个人犹如窒息般。 似乎自已随之被可怕的黑暗吞噬了,永生永世只能在黑暗里沉沦,以及最后死亡…… 在他快要窒息时。 一声佛号蓦然响起,犹如九天神雷般,把他猛然惊醒过来。 此刻,他眼里的可怕黑暗不见了,只见漫天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似乎把整个黑暗给焚烧了。 漫天的火焰。 殷红如漫天的血。 初看时,犹如血在燃烧般,迸发出让人灵魂震撼的力量。这种力量却无影无形,似乎不存在般,唯有灵魂方可感受到…… 颜山顿时有些怔住了。 这漫天的火焰,照亮天宇了,如同黑夜末里的破晓之光。 原本让无数生灵为之颤栗的黑暗,似乎在瞬间就被漫天的火焰焚烧了,给沉沦在黑暗中的灵魂带来了破晓的机会。 黑夜漫长。 冰冷的黑暗更是永无尽头,无比漫长,让人看不到黎明。但是,此刻从天地间燃烧起来的血红火焰,犹如巍巍汪洋大海般,正焚烧隐藏在天地间的冰冷黑暗…… 颜山心神震撼不已。全网 . 但是很快,他就被不断起伏的痛苦咆哮,拉回了现实。 他看到方圆百里内的魔物,尽在如血般的火海里疯狂挣扎,躯体发生了恐怖的变化。 似乎要炸开般,痛苦得连灵魂都扭曲了。 他愣了愣。 难道刚刚所看到的冰冷黑暗,只是自已的幻觉,并不是真实的走在? 倘若只是幻觉,这很好,很好…… 那冰冷的黑暗太可怕了。 吞噬了一切。 但是,这可能是幻觉吗? 在看到冰冷黑暗时,他的灵魂在颤栗,在害怕,在畏惧,在惶恐…… 那冰冷的黑暗,吞噬了一切生灵的灵魂。 他总觉得苦陀天的天地,隐藏着看不见摸不着的大恐怖,冥冥之中主宰、操控着一切的生灵。 在殷红如血的火海里。 封青岩依然白衣如雪,静静伫立,冷眼看着隐藏在天地间的冰冷黑暗。他如颜山般,看到了灵魂在冰冷的黑暗里挣扎,沉沦,以及最后……死亡。 永生永世挣扎不出。 永生永世沉沦。 或许,这便是黑纹诅咒的真相。 或者说黑纹诅咒本身,就是隐藏在天地间的冰冷黑暗,吞噬了一切生灵的灵魂。 而正因为心之火海的出现,才破开了层层的迷雾,让封青岩看到了一角的真相。但是,在一角真相出现后,却在真相后隐藏着更多的迷雾,以及更多骇人的真相…… 这黑纹诅咒到底隐藏着什么? 为何会有黑纹诅咒? 又是何人所种? 此刻他的眼中,猛然迸发出两道黑光。 黑光瞬间穿透天地,穿透层层的时空,穿透层层的迷雾,落在无限神秘的冰冷黑暗里。 但是在冰冷黑暗里。 他只看到冰冷,黑暗,以及无数的灵魂在挣扎、沉沦,以及最后死亡。 除此外。 他竟然无法再看到什么。 似乎,这便是冰冷的黑暗的本质,本源…… 火焰如血,熊熊燃烧,迸发出无限的心之力量,焚烧一切诅咒。但此刻,封青岩白衣胜雪伫立在火海之中,微微仰视着天宇,不知在看什么。 他目光冰冷,犹如两道黑光,穿透了天宇,穿透了时空,穿透了迷雾,落在最真实的一角里。 但是在最真实的一角里,他却无法看到真相,反而让他沉沦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粗重起来,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渗透着细密的汗珠。似乎那冰冷的黑暗,使得他浑身冰冷,那黑暗中永生永世的沉沦,压制得他难以喘过气来…… 此刻他炽热的帝心,猛然受到冰冷黑暗的影响。 心之力量蓦然一滞,似乎停止生出,让方圆百里的血之火海猛然收缩。 不过眨眼间,就只剩下方圆九十里了。 再过两息,就剩下方圆六十里。 血之火海收缩。 此刻,颜山、九歌等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他们不知道封青岩发生什么事了。 为何火海会突然收缩? “苦雨大师,我师兄这是?” 颜山关心则乱,问起了老僧人。 老僧人收回惊骇的目光,但是他的灵魂依然在震荡,也看到了冰冷的黑暗,以及黑暗里挣扎、沉沦的灵魂…… “吾佛正在与那诡异黑暗对抗。” 老僧人沉默一阵道。 “诡异黑暗?” 颜山愣了一下,就有些惊讶道:“苦雨大师也看到了,那冰冷的黑暗?” “看到了。” 老僧人双掌合十念了一声佛号,满脸的悲苦之色,道:“那诡异黑暗,怕就是魔物之劫。而今日之魔物,怕亦是因为诡异黑暗的缘故……” “苦雨大师可看到诡异黑暗是什么?” 颜山好奇问。 他认为因境界的问题,无法让自已看到更多,或触及更高境界的存在。 “贫僧似看到了至高。” 老僧人合着双掌,轻轻闭上颤抖的眼皮道,“或许只是贫僧的错觉……” “至高?” 颜山的心神猛然一颤。 至高是什么? 至高便是至高,字面上的意思。 但是,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存在,代表着没有人比衪更高了。 此刻老僧人闭上的眼睛,缓缓流下殷红的血。 “苦雨大师,你的眼睛怎么流血了?” 颜山有些疑惑问。 “佛子莫须担心,贫僧只是眼瞎了。” 老僧人脸上浮现起痛苦之色,但却强作笑颜道。 只不过,在他张口说话时,嘴里猛然涌出一嘴殷红的血,只说出让人听不懂的“啊啊”声。 颜山脸色猛然一变,道:“苦雨大师,你这是怎么了?” “啊啊啊——” 老僧人依然作笑颜,但是满脸的痛苦之色,什么都说不出。 殷红的血从嘴里涌出来,染红了僧袍。 他不但瞎了,也哑了。 这瞎,不仅仅是肉眼的瞎了,也是神魂的瞎。他肉眼看不到,神魂亦无法看得见…… 而哑亦如此。 “佛子莫须担心,贫僧只是眼瞎了,口哑了,并没有什么事。” 此刻老僧人挥手虚空写道。 “苦雨大师,为何会这样?” 颜山的心神依然在震动,想不明白苦雨大师怎么在眨眼间,就眼瞎了,口哑了。 难道是? 他猛然看向黑沉的天宇,难道与诡异黑暗有关? 此刻他想起苦雨大师所说的话。 “贫僧似看到了至高。” 看到了至高…… 难道苦雨大师真的看到了至高,才导致了苦雨大师眼瞎口哑? 据他所知,只是圣境中的存在,禁忌,便让人无法承受得起它的形态。即是圣境以下的人,凡是看到禁忌的真正形态,都会因承受不起而亡…… 这至高似乎还比不上禁忌啊。 难道苦雨大师所言的至高,其实只是禁忌而已? 虽然禁忌只是圣境,但是圣境中可怕的存在,一般的圣人还真不是禁忌的对手…… 倘若只是禁忌,他倒是不会太过担心。 但是,禁忌不可能给他如此可怕的感觉,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栗。因为白衣君的横空出世,禁忌已经没有像以往般可怕,让人闻之色变了。 此刻老僧人只是苦笑,并没有回复什么。 如血般的火海还在缩小。 伫立在火海中的封青岩,身子却微微颤抖起来,脸色苍白得可怕。 如纸般。 没有丝毫的血色。 他的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滴落在火海中。他的呼吸粗重无比,似乎变得十分困难起来,犹如快要窒息般。 笃笃—— 老僧人蓦然盘坐下来,再次敲响木鱼。 木鱼声犹如响绝千古的钟声,悠扬而古远,似乎穿透时空般,落在封青岩的心神上。 笃笃! 木鱼声不断响起。 不断在封青岩心神上响起,但是却无法唤醒他。 那冰冷的黑暗可怕无比,似乎让封青岩亦随之沉沦了,在疯狂挣扎,永生永世挣扎不出。 笃笃—— 木鱼一声声响着。 老僧人的双眼依然在流血,似乎无法止住般。 “苦雨大师……” 颜山突然叫了一声。 但是,苦雨大师只顾着敲木鱼,一声声响起。 真似那响绝千古的钟声。 但是,依然无法唤醒在黑暗里沉沦的封青岩,便即是用生命去唤醒…… 笃笃—— 渐渐地。 天地间便没有了木鱼声。 但是,依然有木鱼声回响,似乎久久不绝般。当颜山看去时,老僧人已经生息无全,只剩下弥漫着的佛法…… 他脸上有着悲苦,有着血泪。 颜山猛然仰起头。 “师兄——” 片刻后。 他看到火海里,师兄的身子颤抖得更剧烈了,脸色苍白得吓人,便忍不住悲愤大喊起来。 他眼眶里有着泪水。 只是这一夜,苦陀天就死去太多太多人了。 这一夜太过漫长了,漫长到让整个苦陀天的天地都变了。 苦陀方丈死去了,苦慈长老死去了,苦难大长老死去了,现在苦雨大师也死去了…… 他生怕师兄亦要死去。 此刻他的心在颤抖,在畏惧,生怕师兄离自已而去。 他一生只希望君臣一心,上下和睦,丰衣足食,老少康健,四方咸服,天下安宁…… 在封青岩的黑光,穿透层层的时空,落在冰冷黑暗时,也随之沉沦了。冰冷的黑暗里,隐藏着无比恐怖的黑暗之力,让他都无法挣扎出来。 只能与其他灵魂般。 或许老僧人说得不错,真的看到了至高无上的存在。 不管是“破虚见微”,还是心之火海,或者是极致意志等等一切,都无法让他从冰冷黑暗中挣扎出来。 而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只是通过神通去看看而已,就导致自已随之沉沦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黑暗? 其实,他也如老僧人般,从冰冷黑暗中里感受到至高的存在。但是,他同样心比天高,岂会向至高屈服?所以,他与冰冷黑暗对抗起来,但是不敌,沉沦了。 沉沦吧。 沉沦吧。 封青岩在沉沦。 在沉沦中,他看到无数的灵魂在沉沦,死亡…… 这里似乎是灵魂的最后归宿之地。 不知何时。 封青岩帝心迸发出来的心之火海,就只剩下方圆一里了。 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但是,就在心之火海快要熄灭时,一声愤怒的呐喊蓦然响起,如同黑夜里的破晓之光。 “吾要长生!” 虽然冰冷的黑暗吞噬了一切,也淹没了一切。 但是,封青岩却看到冰冷黑暗,唯独无法吞噬或淹没,那一声愤怒的呐喊。 吾要长生! 它,如同一道不朽金光,在冰冷的黑暗中慢慢绽放,照亮了无尽的黑暗…… 就在此刻。 封青岩借助绽放的不朽金光,猛然从冰冷黑暗里挣扎出来。 “吾要长生!” 这是天皇的呐喊,他记得天皇的声音…… 此刻他猛然闭上眼睛,细细回想天皇的呐喊。 但是,他却隐约感受到,这一声呐喊,看似是来自天皇,但实质却是来自万民的呐喊,百世的呼唤…… 轰隆隆—— 此刻他的帝心,犹如化为烘炉。 殷红如血的火海再次燃烧起来,瞬间就达到方圆百里了,熊熊灼热魔物体内的黑纹诅咒。 但是可惜的是。 似乎就连天皇亦无法破除冰冷黑暗,只能对抗…… 谁可破除冰冷黑暗? 谁可对抗至高? 唯有轮回! 此刻封青岩猛然睁开眼睛,轮回方是灵魂的最后归宿之地,唯有轮回方可给灵魂安息…… 冰冷黑暗乃是灵魂的坟墓! 乃是灵魂的绝地! 他眼里再次迸发出两道黑光,瞬间穿透层层的迷雾与时空,再次落在冰冷黑暗里。 而在这个时候。 冰冷黑暗已经无法轻易拉他入黑暗,更无法让他沉沦了。 因为他寻到了破除冰冷黑暗的办法,便是轮回! 轰隆隆—— 此刻冰冷黑暗在颤抖般。 但,又似乎是错觉,冰冷黑暗岂会颤抖? 这绝无可能! 片刻后,他便收回目光,心之火海一涨再涨,已经涨了方圆五百里了。 无数魔物在咆哮,在挣扎。 痛苦无比。 它们的躯体在扭曲,灵魂在扭曲。 但是,来自灵魂最深处的灵魂之声,却是无言的喜悦。 似在哭泣…… …… …… 第697章 百万魔族拜魔主 漫长而黑沉的夜色下。 封青岩白衣飘飘,胜似雪,静静伫立在天地间。 由心所迸发的火海,殷红如血,似燃烧的血般在天地间迅速淌流着,焚烧着魔物体内的黑纹诅咒。 滋滋—— 如血般的火焰穿透魔物的血肉,直接烧在诡异而可怕的黑纹诅咒上。在血焰的焚烧下,融于血肉中的黑纹诅咒渐渐分解出来,化为一串串古怪的黑色符文。 黑色符文在血焰之下,逐渐消解,犹如化为青烟般。 当血肉中的黑纹诅咒,被血焰分解出来焚烧后,魔物的躯体就剧烈扭曲起来,渐渐发生巨大的变化。 它们躯体上的恶心血肉,纷纷开始脱落…… 此刻身在火海中的颜山、九歌和青莽,见到魔物在疯狂挣扎、咆哮,显得痛苦不堪。但是,它们躯体上的血肉、肢体却纷纷脱落下来,竟然渐渐化为了人形。 “它、它们是人?” 九歌有些震惊道,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些魔物怎么变成了人?”青莽无比愕然,看到火海中的无数魔物,纷纷脱落一块块的血肉,最后皆化为人形,震惊道“难道它们本身就是人,只是变成了魔物而已?” “看来是这样了。” 颜山沉吟一下道,心里同样惊讶不已。 在如血般升腾的火海里,一个个魔物脱落一块块的血肉或肢体,令它们皆是痛苦不甚。但是,可以从它们的眼里,看到了激动,看到了喜悦,看到了泪花…… “啊啊——” 不少渐渐变回人形的魔物,忍不住仰天大吼起来。 它们,不能再称之为魔物了,它们是人,他们只是九州魔之一脉,即是修魔之人。 他们是人! “啊——” 一名浑身是血,但仰天怒吼的健硕男子,在吼着的时候,眼眶里满是泪水。这,已经多少年?多少年?他,终于变回了人,不再是嗜血、残暴、阴毒,没有丝毫人性的魔物…… 他吼着吼着,最后变成了哭腔。 泪水不断涌出来。 在如血般的熊熊火海里,此刻有无数魔物变回了人,他们皆是流着泪怒吼。 怒吼里有多少的愤怒? 有多少的心酸? 他人无从知道。 他们曾经无比绝望过,认为一生只能在诅咒中沉沦,诅咒中死亡,不可能再变回人身。他们当中,有无数人只想用一生的时间,来换取一天的人身而求不得…… 但是在今天。 他们在如血般的火海里,犹如浴火重生般,重回了人身。 他们的意识、神志,也慢慢清醒恢复过来。 这让他们不敢相信。 他们甚至怀疑,这只是自已的幻觉,一生的奢想…… 此刻,天地间皆是悲怆的怒吼,带着浓浓的悲哀,最后怒吼渐渐都变成了哭腔。 他们不敢相信,自已重回人身,意识也清醒过来了。 这怎么可能啊? 这怎么可能啊?! 他们看着颤抖的双手,双手皮肤嫩白,似乎刚刚新生般,还沾着血液等黏稠的液体,显得有些恶心。 但是此刻,在他们的眼里,双手是无比的完美…… 双手不断颤抖。 他们似乎无法控制般。 自从诅咒被种在灵魂上,他们魔之一脉,就成为连自已都为之厌恶的怪物…… 倘若可以自杀,他们早已经自杀了。 此刻终于得到解脱了。 火海中。 一个个魔物重回人身,就连意识神志都清醒和恢复过来,此刻皆看向火海之央的白衣身影。是那个白衣身影破解了他们身上的诅咒,让他们重回人身,清醒意识,恢复神志…… 火海中,白衣如雪,风华绝代,让他们一生都忘不了。 封青岩在他们看来时,便点头示意一下。 但可惜的是,他的心之火海只能破解,他们体内的黑纹诅咒,却无法破解灵魂上的诅咒。 只要灵魂上的诅咒没有破解,最终,还是会变成怪物,丧失神志。 这一点,封青岩知道,重回人身的魔族知道,但是他们不在意,能够恢复一日人身,一日意识,他们已经十分满足了。 又岂能奢求什么? 火海以封青岩为中心,燃烧方圆五百里。 而又以封青岩为中心,魔物一点点脱落恶心的血肉,重回人身…… 当他们重回人身时,皆转身朝封青岩看来。 他们伫立不动。 但是,他们的目光,却已经朝封青岩跪拜下来……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方圆五百里内的魔物,全部都重回人身后,熊熊燃烧着的火海,终于淡弱下来。 他们还是不动,皆在默默注视着封青岩,似乎要把火海中白衣身影,深深地烙印在灵魂上般。 而在心之火海终于完全消失时。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了。 天色发白了。 天亮了。 一束破晓之光,从东边破云而出,照落在大地上。 “师兄。” “先生。” “君上。” 此刻颜山、九歌和青莽,皆激动朝封青岩走去。 封青岩早已经看到他们的存在,只是他现在实在没有力气走路,只能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们走来。 他脸色十分苍白,眼里满是疲倦。 方圆五百里的心之火海,几乎耗尽了他的心力…… 而在颜山、九歌和青莽快步走来时,方圆五百里内的魔族,皆恭敬拜下。 心悦诚服。 人,跪了一地,黑压压的一片。 人数有多少? 封青岩不知道,但是,起码有数十上百万啊。 毕竟魔物实在太多太多了,有超过一半是魔士级别的魔族…… 倘若不是不少大魔、魔王在攻陷苦陀天时死去,以及又自相残杀,恐怕字数会多到惊人。 在周天下。 表面上的大贤,不过是数十上百人而已。 但是,眼前的方圆五十里内,魔王级别的魔族,早已经超过了百人。而大魔级别的魔族,更是超过千人,魔将、魔师级别,更是以万为单位…… 方圆五百内所聚集的魔物,至多就是攻陷苦陀天的三分之一而已。 此刻还有无数的魔物,源源不断地朝封青岩飞掠而来。 而在魔渊下。 还不知道有多少的魔物…… “诸位,起来吧。” 封青岩道。 但是,重回人身的魔族,不仅没有起身,反而恭敬叩拜起来。 方圆五百里,数十上百万的魔族一起叩拜,是何等壮观的景象? 封青岩微笑摆摆手。 正待要说些什么时,身子就摇摇晃晃起来。 “师兄?” 颜山惊叫一声,猛然飞掠上来。 在他与封青岩之间,同样叩拜着不少的魔物,且不少是大魔、魔王级别,让他心中震撼不已。 这个天下。 有何人值得数十上百万的魔物诚心叩拜?恐怕除了师兄外,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在颜山还没有走到时,就已经有数个魔王级别的魔族,瞬间来到封青岩身边,伸手恭敬扶着封青岩。 此刻封青岩闭上眼睛,在魔王的扶着下,缓缓盘坐下来。 他心力耗尽了。 所以,四周的魔族皆是担忧不已。 不管封青岩是什么人,他们皆会奉其为魔主,毕竟他破解了他们身上的诅咒…… 不过片刻间。 从四周飞掠上来的魔王越来越多了。 而大魔级别的,则是没有资格上前,只能在外面候。 重回人身的魔族,身上皆没有穿衣物,也没有衣物让他们穿,所以基本都是红果果着身子。但是,不少大魔、魔王级别的魔族,皆使出自已的魔术、神通等,为自已披“衣物” 在九十一名魔王中,竟然有三十一位女魔王。 这让颜山等多少都有些意外。 这些女魔王,身材都是十分火爆,看起来十分年轻的样子,让青莽眼睛都看直了。 “师兄。” 颜山上来。 但是,却被守在封青岩四周的魔王拦住了。 他们已经奉封青岩为魔主,自然不会轻易让他人接近,毕竟魔主现在心力耗尽,根本没有半点的反抗能力。 “诸位,这是我师兄。” 颜山道。 “这是我先生。” “这是我君上。” 九歌和青莽都纷纷说着。 毕竟,眼前可是将近百名魔王,四周还有上千的大魔,无数的魔将、魔师、魔士…… 这简直可以横推周天下了。 即使他们收敛身上的气息,但是依然令四周的空间,出现如同水纹般的波动,显得无比可怕。 况且他们并没有怎么收敛。 这让九歌、青莽有些承受不起,太过可怕了。 “诸位,我师兄怎么了?” 颜山有些担心道。 “帝主只是心力耗尽,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够醒来。” 一名身材高挑,且汹涌澎湃的女魔王,散落一头长长的黑发,对着颜山冷着脸道。此刻她身上,萦绕着两片云雾般,恰好遮住了最着关键的部位…… “尽力耗尽?” 颜山皱了一下眉头。 师兄刚刚醒来没有过久,怎么又晕过来了?幸好,这次并不是全无生息…… 这是让他放心的原因。 “你是帝主的师弟?你叫什么名字?” 一名魁梧得犹如铁塔般的壮汉,冷眼扫视颜山一眼便问。 这,也是魔族的魔王,现在大魔级别没有资格说话,只有魔王才有资格说话…… “在下颜山。” 颜山朝魁梧的魔王看去,道“阁下刚才说,我师兄乃是阁下的帝主?” “不错。” 魁梧魔王道。 颜山只是笑了一下,便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他们既然奉师兄为其主,看来不会伤心师兄,所以并不必担心。 而在此时。 方圆五百里内的魔族,皆迅速聚集而来。 颜山看到四周,皆是黑压压的人头,多到根本就不可能数得清。而他,没有行过军,根本无法估算是多少…… 想来,有数十上百万吧。 此刻他看到老僧人。 老僧人盘坐着不动,早已经没生息了。 倘若苦雨大师,能够看到这一幕,心里应该十分安慰吧?师兄,这算是度化了无数魔物吧? 片刻后。 封青岩缓缓睁开眼睛。 他醒来了,但是,依然十分疲倦,尽力真的耗尽了。而且,心力耗尽,并不容易恢复过来…… “拜见帝主。” 当封青岩醒来睁开眼睛,四周的魔王立即恭敬行礼,心悦诚服地行礼。 “诸位客气。” 封青岩笑了一下,目光就落在颜山、九歌和青莽身上。 而守在前面的魔王,特别是身材火爆的女魔王,立即知趣闪开让颜山等进来了。 “师兄。” 颜山激动不已。 此刻,他双手紧紧抓住封青岩的双手,心里有诸多的说话说不出来。 “师弟,我能在苦陀天看到你,心里很高兴。” 封青岩道,接着就朝九歌和青莽点头,“九歌、青莽,这段日子辛苦了。” “先生,九歌不辛苦。” 九歌连忙道。 “君上,车子在苦陀寺,不过青莽保护得好好的,绝对没有坏。”青莽道。 封青岩闻言点点头。 其实,他还是挺担心黑陶花盆的,因为黑陶花盆就在牛车里…… 一阵后。 封青岩就缓缓站起来,看了看站在身边的魔王,道“诸位,日后可是有何打算?” “恳请帝主解救吾等同族。” 此刻四周的魔王,皆是跪拜下来,满脸的恳求之色。 “恳请帝主解救吾等同族。” 在魔王外的,上千的大魔同样跪拜下来,四周无数的魔族跪拜下来。 封青岩扫了一眼四周,并没有多想就点点头,道“但是,现在只能够破解诸位体内的诅咒,却无法破解灵魂上的诅咒。或许,用不了一年,或者一个月,诸位的躯体就会重新被感染,再次……” 众魔族闻言皆是沉默下来。 这,便是他们要奉封青岩为魔主的缘故…… 因为整个天下,只有封青岩一人,可破解他们身上的诅咒。 不过,他们听到封青岩同意了他们的恳求,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其实,他们亦知道,灵魂上的黑纹诅咒,乃是永生永世不可磨灭的存在,他们亦没有奢求能够破解…… 他们只希望,帝主能够破解身上的诅咒便行了。 “现在我心力耗尽,诸位只能等一段时间了。”封青岩沉吟一下道,“诸位可知道,身为魔物时所做之事?不管是否记得,诸位莫要太过自责了,毕竟那时并不是真我……” “但是现在,却需要担起其责……” …… …… 。 第699章 请帝主不要放弃我魔族 西海尽头黑雾滚滚,让人如走进了黑雾之海般。 从魔渊喷薄出来的黑雾,层层叠叠堆积在天地间,遮天蔽日地笼罩着天地。而且,喷薄出来的黑雾,并没有向西海扩散而去,而是不断积压在一起,显得沉重无比…… 这使得天地十分压抑,让人心神颤动万分。 不过片刻而已。 九歌和青莽的脸色就有些发白,眼里浮现出剧烈的惶恐之色,身子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不论是他们的躯体,还是神魂,皆无法承受得起。 似被无形的恐怖气息,压迫得踉跄倒退。 “这、这魔渊太可怕了。” 九歌声音颤抖道。 “是是是……” 青莽牙齿打颤,话都说不清了。 此刻它的四肢发软,心神在剧烈震动,根本无法站稳。 不过,在它正要倒下的时候,有一名魁梧的魔王走上来,挡在九歌和青莽身前,似乎屏蔽了四周的魔气般。 这终于让他们有些安心下来。 “太可怕了。” 青莽心有余悸道。 即使有魔王挡在身前,天地间依然充斥着可怕的气息。 这时就连颜山都受到极大的影响,想不到魔渊如此可怕。况且,这并不算是魔渊,只是魔渊的入口而已,但都如此可怕,那魔渊岂不是更可怕? 这让他心里骇然万分。 他有可能根本无法支撑下去…… 因为就在魔渊的入口上,他感觉都无法支撑多久,最多就是半个时辰而已。 倘若走进了魔渊,岂不是连一刻都无法支撑? 这魔渊是不是太可怕了? “三先生,真要去魔渊?”青莽心里十分担心道,“虽然说,有百万魔族保护,但是……” 颜山蹙着眉头,知道自已强行跟下去,只会拖累师兄,沉吟一下就道:“看来,吾等只能在岸上等着了。” “让先生自已下去?”九歌愣了一下,道:“这不妥吧?” “有何不妥?师兄的实力远胜于吾等,吾等强行跟下去,只会拖累师兄,还不如师兄孤身前往,可以见机行事。” 颜山道。 “哦,这样也好……” 青莽点点头。 这时,封青岩还在俯视着魔渊,但是依然没有见到底,让他心里疑惑不已。自从他的“破虚见微”神通,达到了“知微见着”境后,几乎可以看穿层层时空。 但此刻,居然无法看透魔渊? 他不相信什么无底洞。 这魔渊的确古怪! 在目光看下去时,反而在无尽的黑暗里,看到不少欲要度化魔物的僧人,坠落魔渊后反而渐渐成魔了。 这些僧人,最低都是菩萨境的存在。 甚至还有可能有佛。 佛坠魔渊自成魔,这十分可怕! 即是说,就连圣人坠入魔渊后,都有可能会变成魔。 这魔渊有可能影响到圣境。 倘若单论境界不论实力,封青岩现在只是文相境,不对,应该是琴君、书君和画君三君境而已。 即相当于大儒境。 他思量一阵,最终还是决定冒险下魔渊。 一是需要寻找黑纹诅咒的源头,二是两大禁忌就隐藏在魔渊里,所以不得不下去。 他收回目光,转身朝苦陀天看去。 魔物越来越近了。 “师兄。” 颜山紧皱着眉头,张了张嘴终于说道:“师弟并不是怕死,而是师弟无法承受魔渊的气息,若是强行下魔渊,怕是会拖累师兄,所以师弟只能等岸上等师兄归来。” 颜山说完终于松了口气。 封青岩闻言却是大笑,道:“正该如此,师兄还想着该如此劝说师弟呢,想不到师弟如此明事理。这魔渊的确十分可怕,即使是大贤下去,亦有可能会成魔。虽然师兄有信心自保,但是无法保证师弟的安全,倘若师弟在魔渊里出了什么事,师兄一生不安……” “师兄……” 颜山十分感动。 “好了,那些魔物即将要追上来了,九歌,青莽,你们好好听三先生的话,可是明白了?” 封青岩对九歌和青莽道。 “先生去哪,九歌去哪。” 九歌却道。 “君上,青莽也是。” 青莽赶紧道。 “不行。” 封青岩板脸拒绝,就对旁边的女魔王道:“东方月,他们的安全便交给你了,莫要让他们入魔渊,最好在岸上的等着。” “帝主,东方月想随帝主回魔渊,魔渊毕竟是……” 东方月却有些焦急道。 “这是命令。” 封青岩道。 “帝主……” 东方月急了。 封青岩冷笑一下就环顾一周,想看看自已这个所谓的“魔主”,在他们心里到底有几分分量。 即使最后让他有些失望,但依然会努力破解他们灵魂上的诅咒。 其实自已根本不是什么魔主…… 这早应该要明白的。 他们推封青岩为魔主,其实迫不得已而已。 所以环顾一周后,他只是感叹一声。 一直守护着封青岩的魔王,此时却顿时有些急了,生怕帝主对他们失望了,便忍不住呵斥道:“东方月,这是帝主的命令,还不赶紧执行?” “东方月,帝主的命令都敢违抗吗?” “莫要忘了自已的身份!” 东方月还想争取,想说些什么,看着众魔王皆是满脸紧张、焦急的神色,猛然清醒过来,就赶紧拜下道:“请帝主放心,东方月必定会保护好三位的安全。” “东方明,你亦留下吧。” 封青岩点点头后,就对一名中年魔王道。 “诺。” 那名中年魔王拜下道。 “师弟,该走了。” 封青岩道。 “师兄保重,一定要活着回来,师弟永远在岸上等着师兄归来。”颜山行礼道。 “放心,师兄死不了。”封青岩笑道,“等,就不必了,我也不知道会在魔渊下待几年,也有可能几十上百年。” “即使是万年,师弟亦等。” 颜山道。 这时封青岩从牛车里,取出黑陶花盆,便挥挥手,道:“它们快到了,还不赶紧走?东方月,东方明,把我师弟安全送到岸上,保护好他们的安全,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唯汝等是问。” “请帝主放心。” 东方月和东方明拜下,接着就立即把颜山、九歌和青莽,连同牛车一起卷走了。 “汝等是随我入魔渊,还是在外面等着?” 封青岩问着众魔王。 “吾等随帝主回魔渊。” 众魔王没有丝毫迟疑道,眼里有着渴望,有着怀念,亦有着情怯,有着紧张…… 其实最主要的是,在他们接近魔渊后,灵魂就控制不住颤动起来,让他们的心神在剧烈跳动。 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般。 但他们本身就是魔,为何会承受不起? 这或许与诅咒有关。 “百万魔众听令,一半随我入魔渊,一半在魔渊外镇守,不得有识破。” 此刻封青岩大喝道。 而越来越近魔族闻言,立即有魔王迅速分出一半魔族,在魔渊外镇守。 “帝主,吾等先入魔渊探路。” 这时有魔王道,说完不待封青岩回应,便纵身往魔渊里跳下去。接着,一个个魔王跟着跳下去,眨眼就跳下十数名魔王…… 封青岩立即使出“破虚见微”神通,只见十余魔王在黑暗中迅速下坠,并没有其他的情况发生,倒是让他有些失望。 “山鬼,镇守魔渊,莫要让魔物出来,记得暗中保护好颜山、九歌和青莽,可是明白?” 封青岩意念道。 “诺。” 一道黑影瞬间出现,便瞬间消失不见了。 但是,在山鬼出现的瞬间,魔渊口外的无数魔物、魔物,皆是神魂颤栗起来,似乎遇上了什么恐怖的存在般。 这让魔族骇然不已。 幸好,神魂的颤栗只是瞬间,只有魔王、大魔,才能够清醒感受到。至于大魔以下的魔物,还没有待他们反应过来,山鬼的痕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保护帝主!” 但是,不少魔王却是骇然大吼起来,疯狂往封青岩飞掠而去。 他们认为那恐怖至极的存在,有可能是冲帝主而来。倘若帝主出意外他,他无法想象魔族将会…… 不少魔王、大魔惶恐起来,生怕帝主出什么意外了。 在他们赶来后,见到帝主安然无恙,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但是,也有些疑惑起来,刚才出现的恐怖至极气息,到底是什么存在? 为何只出现瞬息间? 他们警惕注视四周,但是并没有发现异常。 封青岩看到魔族的反应,倒是有些意外,山鬼出现的瞬间,居然惊动了魔物…… 此时他没有多说什么,凝视一下魔渊就纵身跳下去了。 在他跳下去时。 四周有一名名魔王,跟着封青岩跳下去。 这时,魔族犹如下饺子般,不断地往魔渊里跳下去,而另外一半的魔族,则远远退去。一直追杀上来的魔物,并没有杀向另一半的魔族,而是往魔渊里跳下去。 魔渊里黑暗无比。 封青岩跳入魔渊后,只感受到无尽的黑暗,以及浓烈无比的魔气。不对,应该是浓烈的诡异气息,但与他身上散发的诡异气息,似乎又有些不同…… 但必定是同源。 此刻,他再次使出“破虚见微”神通,但看到的依然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根本就看不到底。 “难道破虚见微失效了?” 封青岩有些疑惑想着,身子在迅速下坠,但是耳边无风无声,白衣没有飘拂。 似乎他是静止下坠般。 十分古怪的下坠。 不过,他倒是看到四周,有魔王跟着他下坠,便道:“戴山,这魔渊无底吗?你现在,可是想起什么?” “回帝主,戴山不记得了。” 名为戴山的魔王道。 此刻他有努力回忆,但是什么都没有想起…… “诸位可是没有想起半点,关于魔渊的记忆?” 封青岩皱着眉头问。 “回帝主,没有。” “没有。” 一同下坠的魔王纷纷回答。 但是下方的气息,却是让他们的灵魂更加颤动起来,竟然令他们产生了畏惧…… 魔渊里黑暗无比。 但是,封青岩使出“破虚见微”后,却可清晰看到魔王的表情,就有些疑惑起来。 “诸位可是在畏惧什么?” 封青岩直接问。 “不、不知道,我、我不知道,为何会畏惧,似乎是……” 有魔王猛甩了甩脑袋,努力让自已清醒过来,克制内心的畏惧,道:“似乎是诅咒的气息,但我无法确认。” “很有可能是诅咒的气息。” “一定是!” 四周的魔王纷纷道,声音中都透着畏惧。 这时,封青岩背负双手,直立下坠,眉头便忍不住皱起来。不过,虽然他感受到下坠的感觉,但是整个人,又像是悬立着不动般…… 随着时间的过去。 他发现四周的魔王,似乎更加畏惧了。 他们的脸上,出现恐惧的神色,身子都有些控制不住颤抖起来,眼里有着骇然之色。 “诸位,可是灵魂上的诅咒发作了?” 封青岩赶紧问。 “我,我不知道,我、我的神志,似乎有些不清了,我、我支撑不了多久了。”一名魔王猛咬舌头道,但是无法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似乎整个人要陷入沉睡般。 “我也是,似乎有什么在影响着我的意志……” “应该是灵魂上的诅咒。” 魔王纷纷道,声音里越来越惶恐。 他们好不容易重回人身,恢复了神志,清醒了意识,可不想再变回怪物。 此时封青岩的脸色一变。 看来让魔物跟随下来,乃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幸好,他只让一半魔族跟随下来,要不然他耗尽心力破除诅咒,就彻底白费了。 而且。 他应该等心力恢复过来,下魔渊才对。 但是,他等不了了。 那将近两百万的魔物,他根本就挡不住,也不可能让魔物去和魔物自相残杀。 只能入魔渊了。 事已至此,只能补救了。 封青岩不时看看四周的魔王,不时仔细观察四周,发现四周无穷大般,无边无际,并不像是什么魔渊的入口通道…… 难道这里便是魔渊了? 封青岩有些疑惑起来,但看起来不像。 他并没有看到魔物。 虽然魔族进攻苦陀天,起码出动了数百上千万的魔物,但不可能整个魔渊都空了。 “帝主,我、我快要支撑不住了,我快要失去意识了,杀了我!杀了我!”! “我不想再变回怪物!” “帝主,杀了我,我不想变回怪物……” “啊——” “还请帝主,莫要放弃我魔族,我愿永生永世奉侍帝主……” “恳求帝主救救我魔族……” 此刻四周的魔王,脸色越来越惶恐,眼里还出现了绝望。他们已经清醒过来,重回人身,又岂愿再变回怪物?但是,他们的神志和意识越来越不清,甚至都控制不住自已的躯体。 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死。 咻—— 封青岩的眼里迸发两道黑光,直接落在魔王的灵魂上。 他看到魔王灵魂上的九条黑纹诅咒,微微震动起来,散发出淡淡的黑色粒子,一点点往魔王的血肉扩散而去。 而且随着血液,迅速扩散到全身。 “恳请帝主莫要放弃我魔族——” 一名魔王悲怆大吼,绝望的眼里有深深的不舍,但躯体随之燃烧起来了。 …… …… 第700章 以血染魔天 魔渊漆黑无比,没有丝毫的光亮,犹如永恒黑夜般,散发着阴冷而恐怖的气息,令人的灵魂忍不住颤栗起来。 随着时间的过去。 魔渊里越来越多的魔族,都渐渐地无法控制自已。 他们清晰感受到灵魂在震动,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迅速扩散,疯狂地侵蚀他们的血肉。而血肉被侵蚀后,似乎在疯狂裂变般,产生剧烈的痛苦…… 这痛苦似在灵魂出现般。 “啊” 有魔王面目狰狞大吼一声,目光渐渐变得血红、癫狂起来。此刻只见他身上,疯狂生出恶心的血肉,犹如一颗颗肉瘤般,数息间就布满了全身…… “我不要变回怪物!我不想失去意识” 那魔王的眼里,还有最后的一丝清醒,疯狂中带着绝望撕裂身上长出来的肉瘤。但是,长出来的肉瘤多到数不清,最后就连眼睛都化为肉瘤,成为一个恶心无比的怪物。 在绝望的撕裂间,血肉横飞。 最后魔王生生地把自已撕死了,但是尸体依然长满恶心的肉瘤…… “帝主救我!” “啊,我不要变回怪物,死也不要!” 在灵魂震动间,黑色的符文疯狂扩散,使得魔物的躯体发生可怕的变化,长出奇形怪状的血肉或肢体…… 不少魔族在绝望和痛苦中,选择了自焚或自爆。 在无尽的黑暗里。 封青岩仰首而立,两道黑光从他的眼里,直接落在魔物的灵魂上。看到魔族灵魂上的黑纹诅咒,正在逐渐变得剧烈震动起来,散发出一层层的黑色粒子,迅速往魔族的躯体扩散而去。 黑纹诅咒正在疯狂侵蚀魔族的血肉之躯。 魔渊果然是诅咒的源头! “不要死!” 此刻封青岩看到不少魔族,竟然选择了自焚或自爆,心里顿时怒火中烧,喝道:“我能救汝等一次,便能够救汝等两次,三次,只要不死,我总会有机会,将汝等救过来。” 但是不少的魔族,都已经陷入癫狂之中,根本就没有听到封青岩的话。而且,他们的躯体,几乎完全变成怪物之身,早就无法控制自已了。 这样也好,起码不会自焚或自爆了。 “传吾之令,不得死!” 封青岩喝道。 “帝主有令,不得死!” “帝主有令,不得死!” 一些还保持着清醒的魔王,此刻皆在全力大喝起来,尽管自已的躯体,正在发生剧烈的裂变,显得痛苦不堪。但是,为了保存魔族的实力,不得不咬牙大喝,传令下去…… 一些陷入绝望中的魔王或大魔,听到下方的传令后,最终还是放弃了自焚。 帝主所言不错。 帝主能够救他们一次,便能够救他们两次,三次…… 只要他们不死,还是有机会重回人身。 “帝主有令,不得死!” 他们趁着最后的清醒机会,朝上方大喝传令。诅咒再次侵蚀他们的躯体,他们自然知道这种痛苦是何等的绝望…… 他们知道,绝会有不少族人,因为无法忍受诅咒,会选择自杀。 “帝主有令,不得死!” “帝主有令,不得死!” 大喝声不断地往上传去。 “传令,未入魔渊者,不得入魔渊!”封青岩再喝道,“已入魔渊者,立即退出魔渊。” “帝主有令,未入魔渊者,不得入魔渊!” “帝主有令,未入魔渊者,不得入魔渊!” 此刻封青岩头顶的魔族,再次焦急大喝起来,欲要阻止族人入魔渊,免得如他们这般变成怪物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传令能不能传出去。 不过幸好,不过片刻间,传令就传到魔渊的入口处,让正要往下跳的魔族愣住了。但是,还是有不少的魔族,止不住跳势,还是往魔渊里跳下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 “为何帝主不让吾等回魔渊?” “很有可能是出事了,似乎刚刚有传上帝主有令,不得死。”有魔王眉头大皱道,内心十分不安,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烦躁起来,“很有可能是诅咒出了问题,魔渊有可能是诅咒的源头……” “这、这……” 不少魔族骇然起来。 “帝主有令,未入魔渊者,不得入魔渊!” 焦急的吼声,依旧从魔渊下传上来,一声声的,显得无比焦急,似乎还带着惶恐不安,隐隐还有绝望。 “帝主有令,停止入魔渊!” 魔渊入口上的魔王沉默片刻道,让四周的魔族赶紧退出去。 这时魔物铺天盖地而来,往魔渊里飞掠下去。 “退!” 有魔王大喝。 “退!” “退!” 一个个传令声响起,魔族纷纷后退让路,以免自相残杀了。 铺天盖地而来的魔物,直接无视了他们的存在,疯狂入魔渊里涌去。 而在此时。 即使魔族是傻子,都知道了,魔物的目标是帝主…… “这如何办?帝主能、能支撑得住吗?” 一名大魔无比担忧道,毕竟将近两百万的魔物,魔王级别的有一百多,大魔级别的则有将近两千之数。 而魔将、魔师、魔士境,更是多到数不清。 这是一支恐怖无比的力量。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魔物都没有自主意识,只剩下本能的杀戮…… 在魔物源源不断涌入魔渊时,剩下的数十魔王商量片刻,就再分出一半魔王跳入魔渊。毕竟,帝主的安全最重要,他们可以死,但帝主却不能死。 倘若帝主死了。 那么魔族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魔族的魔王共有九十余名,原先已经有三十多的魔王,跟随封青岩踏入魔渊。现在再分出一半,就等于有六十余名魔王跳入魔渊。但是,原先的三十余名魔王,已经有好几名魔王,因为无法忍受变回怪物,选择了自焚或自爆…… 而踏入魔渊的魔族,则是几乎达到了十万了。 魔渊里。 有无数的魔族,无数的魔物。 但是,无数的魔族,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已,生出长出种种恶心的血肉、肢体,就连脑袋都变了。 他们快要变回怪物了。 从灵魂扩散的黑纹诅咒,正在疯狂侵蚀他们的血肉。 “魔王境下,退出魔渊!” 封青岩大喝道。 “魔王境下,退出魔渊!” 此刻还清醒着的魔王、大魔,皆在尽力大喝,希望能够救一些便一些。但是,魔族却发现自已根本无法退出去,身子只能不断地下坠,就惊恐道:“回帝主,吾等无法退出去!” “回帝主,吾等无法退出魔渊。” “只能下坠!” “不能飞升!” 一个个焦急声,从上方传下来。 “帝主,吾等无法上升,似乎有什么力量,阻止吾等飞上去。”有魔王大急道,躯体正在疯狂裂变,长出古怪的肢体,就连脑袋都变成怪物头颅了,显得无比狰狞,“不对,是魔渊有吸力,把吾等往魔渊下吸下去,根本无法飞上去……” “帝主,我快要支撑不住了,我感受控制不了自已了。” 那魔王努力挣扎,欲要保持清醒,但灵魂上的诅咒,却在侵蚀他的意识,一点点接管他的躯体。他眼里的清醒,快要被癫狂吞噬了,让他痛苦不已…… “帝主快走!” “帝主,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已了,我感受到诅咒欲要杀帝主!” 封青岩四周的魔王悲怆道,但是声音由惶恐,渐渐变得癫狂起来,透着浓烈的杀气。 他们看向封青岩的目光,也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充满了杀意。 “保护帝主,保护帝主!” 有魔王大吼,欲以此来化为自已最后意志,让躯体对帝主产生一定的潜意识。 在他们大吼中。 他们的躯体变得越来越恐怖了。 此刻封青岩抬头看去,看到上方密密麻麻的魔族,几乎都化为了恐怖的魔物……首发 可惜此时。 他无法再使出心之火海。 他心力耗尽,现在不过是短短的两三天而已,根本不可能恢复过来。但他现在,脸色却十分平静,冷冷地看着四周的一切,以及诡异万分的魔渊…… 魔渊依然没有尽头。 这都已经多久了? 不过此时,他在尝试向上飞去,但是脚下,顿时出现一道无形的吸力,让他根本无法飞上半寸。 这吸力十分奇怪。 倘若悬立不动,就感受不到吸力的存在。但是,一旦往上方飞去,飞的力量越大,吸力就会越大。 这是什么力量? 片刻后,封青岩再次尝试飞上去,但是依然动弹不得,被吸力死死吸住了。 这时,封青岩使出“破虚见微”神通,隐约见到脚下,有如丝如缕的力量,乃是由魔渊所产生。倘若他不动,吸力就不存在,即使是“破虚见微”神通,都无法觉察到它的存在。 这是十分奇怪的力量。 那魔物是如何从魔渊里涌出来? 他想不明白,就没有再去想,思索着压制魔族体内诅咒的办法。他好不容易,才让百万的魔物重回人身,恢复意识,岂能轻易让他们再变回怪物? 他的心力,还不知道何时,方能够彻底恢复过来。 心力这东西。 一般人都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但是,当心力耗尽的时候,就会清晰感受到它的存在。在平时,心力似乎并没有什么…… 倘若此时。 他能够再次使出心之火海,自然焚掉魔物体内的诅咒,让他们再次恢复过来。 但是现在,他根本无法使用。 只能另想办法。 他想到的办法,就是血…… 心之火海能够焚掉魔族体内的诅咒,他体内燃烧的帝血亦能够,但是连同魔族一起焚掉了。 那稀释帝血? 这个办法是否可行? 但是帝血十分霸道,他无法控制,有可能即使稀释了,也会焚掉魔躯…… 此刻他闭上眼睛,脑子疯狂转起来。但在他闭上眼睛后,满脑子都是“血”…… 看来,还是只能从帝血寻找办法,最好能够封印魔族灵魂上的诅咒。即使不能封印,也起码能够起到隔离的作用,不让灵魂上的诅咒,轻易地扩散到体内。 片刻后。 他猛然睁开眼睛。 既然燃烧的帝血不行,那现在体内的帝血呢?燃烧的帝血和平时体内的帝血,所散发出来的威力,差别十分大。 或许可行。 此刻,他指尖冒出一滴帝血,往上方看了看,就猛然弹射出去。 帝血在弹射过程中,蓦然化为一片血雾,血雾越来越大,越来越淡,往众多快要变回怪物的魔族飘去。 在封青岩的期待中,最先接触到血雾的魔族,渐渐停止了疯狂。 这让他心里一喜。 似乎可行。 他还看到,魔族躯体的裂变,似乎变慢了很多。 果然有效! 而且,被血雾笼罩包裹的魔物,渐渐停止了挣扎,似乎目光没有变得那么癫狂了。 他们躯体的裂变,真的变慢了。 数息后。 他们的躯体,似乎停止了裂变,无法再长出恶心的血肉…… 但是,封青岩却发现,他们在瑟瑟发抖,鼻孔里喷出白雾,似乎是被冻僵了般。接着,他就看到,一个个魔族被冻僵了。他们身上皆浮现一层白霜,白霜越来越厚,渐渐地化为冰层。 片刻后,就变成一块块的冰雕。 凡是被染上血雾的魔族,都彻底被冰封了,犹如死去了般。 封青岩看到愣了愣。 这是? 自已的帝血,为何会把他们冰封了?不仅仅是冰封了躯体,似乎还冰封了他们的灵魂…… 这,似乎的确是一个办法。 但是。 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啊。 不过,冰封的力量,倒是十分恐怖,连癫狂的魔物都能够冰封。这有不少魔族,乃是魔王级别的存在,竟然都被冰封了? 自已的帝血,还有冰封的威力? 为何以前使出帝血时,并不见冰封天地? 这让封青岩十分疑惑起来。 他感觉,帝血最主要的,还是冰封魔族的灵魂…… 帝血冰封了魔族的灵魂,似乎不仅压制了灵魂上的诅咒,还阻止了诅咒扩散和侵蚀,以及镇守了诅咒在体内发生作用。 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也的确压制了诅咒。 但是,却冰封魔族。 这只能救急。 此刻,帝血所化的血雾,还继续往上方飘去,笼罩了无数的魔族、魔物。 但凡染上血雾,皆被冰封了。 一动不动。 不过数十息间,魔渊里就悬浮着一块块的冰雕…… 虽然说,冰封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亦让他稍微松了口气,起码阻止了魔族体内的诅咒发作。 而他,也有时间继续寻找办法。 不过。 魔渊里的魔族、魔物,实在是太多了。 一滴帝血根本就不够,他只能不断地弹出帝血,化为一片片的血雾。 大概半个时辰,他思索着一个办法。 既然帝血都有效。 那心血呢? 虽然说,心血也是血,都需要流经心脏。但是,他的心血,却有所不同。 他的心血,是指未经流出心脏,一直在心脏里的血。 在他的帝心发生变化时。 他体内的帝血,和在心里的帝血,却是两种温度。 一般来说,他的心,都是冷的,血,也是冷的,正因为如此,他的血,方能够冰封魔族,就连灵魂都冰封了。 但是。 当他的帝心温暖时,心血也是温暖的,却不是沸腾。或许温暖的帝心之血,能够压制魔族体内的诅咒,而不会焚烧魔躯…… “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相关。” 封青岩看着头顶的冰雕缓缓道。 在他说完后,帝心渐渐开始温暖起来,似乎生出无穷秀的力量。但是,心力始终是耗尽了,似乎生出无穷般的力量,始终都是似乎,一种错觉而已。 此刻他的帝心,无法生出无法的力量。 但是却可温暖起来。 帝心温暖,心血,也在渐渐温暖。 此刻封青岩伸手到胸前,一滴帝血随之从胸膛里飞出来,即不沸腾,也不冰冷,有着温和的暖意。 这,便是他所说的心血。 此时的心血,并不会伤害到九州族人,只会斩尽一切外敌。当然,他并不太清楚…… 他看了看心血,便向上方轻轻弹指。 心血往上方飞射而去。 渐渐地,心血化为一片血雾,血雾越来越大,越来越淡,但是依然温暖…… 当血雾穿过最近的冰雕时,冰雕慢慢融化。 而被冰封的魔族,渐渐从冰封中清醒过来,目光依旧癫狂、狂暴,没有半点的意识。但是,随着血雾融入他们体内后,他们的怪物般的躯体,再次脱落…… 他们的意识,也渐渐清醒过来。 虽然在血肉脱落时十分痛苦,似乎就连实力,都被削弱了一层。但是,他们却是激动不已,有些不敢相信看着双手。 他们再次恢复人身。 “我、我恢复过来了?” 有魔王惊喜看着双手,灵魂微微有些震动起来。 “这、这,哈哈” 不少魔族激动大笑。 但是笑着笑着,笑声就变得有些悲怆了。 不管他们能够重回多少次人身,都说明了,他们依然有可能,再次成为怪物…… 这是何等的悲哀? 但不管如何,魔族算是有希望了。 此刻他们皆朝封青岩看着,恭敬而虔诚地跪拜下来…… “诸位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封青岩淡然一笑。 随之,一滴滴心血从胸膛里飞出,化为一片片血雾飘上去。但是,魔渊里有多少魔族,多少魔物? 这起码有两百余万。 这又需要多的心血? 但在不久后,血染红了魔渊的天空…… …… …… 第701章 魔渊的真相…… 无尽的黑暗里。 血,似染红了天空般。 一片片的血雾缓缓飘起,融入魔族或魔物的体内,迅速焚掉体内的黑色符文。并在他们的灵魂上,形成了一层淡淡的神秘血膜,完全包裹住了他们的灵魂,让灵魂上的黑纹诅咒无法扩散出来。 这让封青岩十分意外,心中有些惊喜。 而在此时。 不论是魔族还是魔物,都纷纷脱掉怪物之躯重回人身,意识亦渐渐清醒过来。 “拜见帝主!” “拜见帝主!” 原先的魔族皆是激动不已,一个个热泪盈眶,恭敬朝封青岩跪拜下来。 尽管封青岩在他们的下方。 但依然跪拜下来。 心悦诚服。 “诸位不必多礼。” 封青岩微笑道,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了。毕竟时不时就放血,一放就不知道多少,犹如不要钱般。 两百余万的魔物,需要多少血雾? 虽然说一滴血,便可化出一大片血雾,可焚掉数千上万魔物体内的诅咒。 但是魔物太多了。 此刻。 他仰头看了看,血雾只是笼罩了大半的魔物而已,还得要继续放血才行。 他并没有多想,继续从胸膛里取出一滴滴心血。 一片片血雾升腾而起,犹如绽放的盛世之花般,焚掉无数诡异的诅咒。 而在他的上空,无数恢复过来的魔族,热泪盈眶跪拜下来。 他们跪着一动不动。 “拜见帝主!” “拜见帝主!” 一个个恢复过来的魔族,心甘情愿跪拜下来,颤抖的拜谢声层层而下。 犹如浪潮般。 封青岩只是微笑看着,继续取心血。 “帝主不要再取心血了。”有魔王声音颤抖道,心神在剧烈震撼,深深被震撼到了。 帝主到底取了多少心血? 继续取下去,帝心还能承受得起住吗? 倘若心血取完,导致帝心枯萎,帝主岂不是危险了?帝主是他们魔族最后的希望啊。而且,帝主为了他们魔族,竟然自取心血,实在让他感激得五体投地。 不仅从心里拜服,还从灵魂上拜服。 虽然他们尊眼前的白衣人为帝主,但是帝主并不是他们魔族之人。 其实,完全是陌生人。 一个陌生人不要命般自取心血,一一破除他们体内的诅咒,如何不让他们灵魂震动? “帝主,不要再取心血了。” “帝主!” 无数魔族声音颤抖道。 “无事,不过是几滴血而已。”封青岩淡然道,但是取着取着,胸膛里就没有心血飘出来,似乎心血取完了般。 他的手,还在胸前,但是心血依然没有飘出来。 心血真取完了。 “取完了。”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心血已经取完了。 他的身子微微晃了晃。 脸色苍白如纸。 “帝主!” “帝主!” 无数魔族骇然无比道,震惊看着封青岩的胸膛。 帝主取完了心血! 帝主为他们,取完了心血! 这、这…… 他们的灵魂深深震动起来,泪水就控制不住流下来。 而且,在他们脑海里,深深地烙印上这一幕,一个白衣身影不断地取心血,破除他们体内的诅咒…… “虽然没有了心血,但体内,还有血,会恢复过来的。”封青岩微笑道,便看了一眼上方,“可惜,还有将近四分之一,没有恢复过来。” “帝主,够了,够了。” 一名老者魔王满眼热泪道,依旧恭敬悬空跪拜着,“吾等之贱命,不值得帝主如此啊,还请帝主保重帝体。” “帝主大仁大义,吾等永生永世不忘!” “帝主永生为吾魔族帝主!” 无数魔族感动道。 封青岩只是微笑以待,此刻不想说话,感觉浑身疲倦无比,连动都懒得动一下。虽然他不知道取出了多少帝血。但是,他的心血几乎染红了魔渊,染红了天空…… 此刻他依旧在下坠。 魔渊似乎真是无底洞般,到现在了还没有坠落到尽头。 他没有丝毫的力气,便闭上眼睛,任由自已的身子缓缓下坠,总会有一刻到尽头…… 在他的上空。 魔族依然在跪着,无比心痛看着下方的白衣身影。 他们看到,他们的帝主,取尽了心血,此刻正在无力闭上眼睛,没有丝毫的力气…… “帝主他?” “帝主只是累了。” “帝主不会有事的,帝主乃是我魔族的帝主,乃是我魔族的希望,帝主不会有事……” 由魔物恢复过来的魔族,皆是震惊看着下方的白衣身影。 他们对帝主并不太了解,只知道是下方的白衣身影,以心血破除了他们体内的诅咒。 但是,从恢复过来那一刻,他们的灵魂,似乎就臣服了。 不是虚假的臣服。 乃是心悦诚服的臣服,心甘情愿的臣服。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并不是魔族的人,会大义到自取心血破除他们体内的诅咒。 这是何等的大义? 将近两百万的魔物,此刻已经一百余万魔物恢复过来,重回了人身,清醒了意识。 这里有一百余的魔王,将近两千的大魔…… 但此刻。 他们皆悬空跪拜下来。 依旧一动不动。 下方的白衣身影,轻轻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如纸了,显得无比疲倦,没有丝毫的力气。 似乎一个普通人,都可以打倒他。 但是。 在他们心里,帝主是不败的。 而且,帝主在他们心里,永生不死,永世不灭,永恒存在。帝主不仅是他们魔族最后的希望,也是他们魔族的明灯,会一直指引魔族前往,从黑暗出走出一条光明之路…… 他们相信。 帝主终会有一天,会真正破除他们灵魂上的诅咒,让他们彻底恢复过来。 这是他们内心的感觉。 他们魔族被诅咒了多久? 似乎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了。 但是,很久很久了,久到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似乎是远古时代的事情了,又似乎是太古时代就被种下了。但是,不论是古远时代,还是太古时代,皆没有人能够破除他们体内的诅咒,他们一直只能以怪物的形态存在…… 他们甚至以及,魔族永恒只能是怪物。 但是。 在今日,他们遇到了帝主。 帝主心之火海能够焚掉他们体内的诅咒,心血不仅焚掉他们体内的诅咒,还可压制灵魂上的诅咒,让诅咒无法扩散…… 此刻在他们的脑海里,血膜紧紧包裹住灵魂,让灵魂的黑色符文,无法扩散到体内。虽然说,这层血膜并不是绝对安全,但是在魔渊,起码不再受影响,或都说没有那么容易影响到了。 有了血膜,他们的心,并没有那么畏惧,对诅咒便没有那么敬畏。 他们起码知道了。 这个天地,还是有人可以破除诅咒,诅咒并不是永生永世不可磨灭。 正是因为诅咒永生永世不可磨灭,他们才会畏惧,让灵魂颤动,乃至是臣服。但是,从今日起,他们的灵魂,便不会再臣服于诅咒,他们的灵魂,要从今日反抗…… 此刻他们的灵魂震动起来。 不是因诅咒而震动,而是因为反抗而震动。 而诅咒自然在震动,散发一层层黑色的粒子,正是诅咒符文,往灵魂外扩散而去。 但是灵魂外,有一层淡淡的血膜包裹着。 血膜如火般,正在焚烧着黑色粒子…… 这让他们的灵魂痛苦万分,但是,躯体没有异变,没有变成怪物。而且,因为有血膜的存在,诅咒并没有那么容易让他们丧失意识,更无法抹掉他们的神志。 在无数魔族与灵魂上的诅咒抗争时。 封青岩依旧在下坠。 片刻后。 他睁开眼睛,眼里迸发出两道黑光,扫视四周。 但是,依然是无尽的黑暗。 这魔渊十分古怪。 在刚才他闭上眼睛后,似乎看到自已掉进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石磨里。他现在正在磨眼里,即是磨孔的位置,只要继续入下掉下去,便会进入磨道…… 待进入磨道后,便是磨齿。 他似乎看到,无数灵魂掉入磨眼里,进入磨道,被磨齿碾压。似乎,灵魂就在此时,被种上了诅咒…… 但是在此时。 他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有些疑惑起来,难道是“破虚见微”神通失效了?毕竟,他已经到了“知微见着”境了,应该可以看穿一切。但是,在魔渊里,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魔渊里漆黑一片。 冰冷。 黑暗。 诡异。 有着古怪的吸力。 还有着,令灵魂颤栗的气息。 不过,因为他的神魂特殊的缘故,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连魔族回魔渊,都迅速变回怪物,由此可见魔渊的可怕…… 幸好他的心血,压制了诅咒。 “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 此刻封青岩轻轻念着。 这一句话,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魔力般,总能够让他冷却的帝心温暖起来。 每当他的帝心温暖起来,都会生出无穷无尽的力量。 这时,他体内再次充满了力量,似乎心血亦恢复过来了。所谓心血,其实只有体内的帝血,进入心脏,便可以说是心血了。 不过此时,他没有再取心血,毕竟放血放得有些多了。 营养跟不上。 既然知道心血,不仅可破除魔族体内的诅咒,还在压制灵魂上的诅咒,不必急着一下子取出…… 毕竟太累了。 这是心累。 让人身心疲倦。 此刻他再次闭上眼睛,细细感受魔渊。 在恍惚间。 他再次“看”到巨大无比的石磨。 石磨通体黑色,散发着神秘的诡异气息,令人的灵魂颤栗。而且,石磨正在缓缓转动,似乎正在碾压着什么…… 此刻封青岩心神有些震动。 难道魔渊,真的是一处磨眼而已? 在他想着间,便看着无数的魔族,犹如一颗颗谷粒般,通过上面转动磨石中部的磨孔注入,流入从下面固定磨石中心辐射出去的浅槽,即是磨道内。 磨道把谷粒引入平坦的磨碎面,最后在其边缘排出谷粉…… 而现在。 他正在魔道处,即将要进入磨碎面。 而在磨碎面上,则有一排排的磨齿,磨齿会把魔族的灵魂,碾压成粉末…… 此刻他终于有些明白了。 为何魔渊里会有一股吸力,只要他不动,便不会感受到吸力的存在。因为巨磨本身就存在吸力,把磨眼里所有的东西,都缓缓地吸力魔道,送到磨碎面碾压…… 但是,既然如此,魔物是如何从魔渊里出去的? 难道是巨磨停止转动时? 还是巨魔逆转时? 不过在此时。 他却要面对一个难题,如何从巨磨里逃出去? 倘若不逃出去,他将会被巨磨碾压成粉末,又或者是从磨碎面上,种下黑纹诅咒。 或许巨磨便是黑纹诅咒的源头。全网 . 那即将到来的磨齿,便是在魔族灵魂上种下诅咒的媒介…… 这时他没有感受到下坠了,似乎正在缓缓平移而去。 这真的是磨道。 他进入了磨道。 他再次使出“破虚见微”神通,往前方看去,似乎看到黑暗中,有着一排排黑色符文般。 不错,似乎在巨磨的磨齿上,反刻着一排排的黑色符文。 这正是黑纹诅咒。 当魔族,或者是他,从魔碎面过去时,就会被磨齿种上诅咒。而且,是直接种在灵魂上…… 他的感觉没有错。 魔渊乃是一座巨大无比的石磨,而魔渊入口,则是石磨的磨眼。 此刻他无法停止,只能一点点往磨碎面而去。 依然是无形的吸力。 倘若不动,便不会感受到吸力的存在,只会缓缓地前行。但是,只要后退,四周便会产生巨大的吸力,让人根本无法倒退半步,只能缓缓前行…… 在他与魔族,越来越接近磨齿时,魔族灵魂上的诅咒,再次震动起来,散发着一层层黑色的粒子。 正是黑色符文。 但是,血膜依然紧紧包裹着灵魂,让黑色符文无法扩散出来。 这时似乎魔族亦感受到磨齿的存在了,皆是惊骇起来,似乎在他们灵魂深处的记忆里,并没有什么磨齿。 他们并不知道,自已是如何种下诅咒。 似乎出生便如此。 “这、这是什么?为何我的灵魂在剧烈震动?我的灵魂在畏惧,在惶恐,在害怕,在颤栗……” 有魔王骇然无比道,脸色刹那间苍白起来。 灵魂在剧烈震动。 血膜随之震动起来,似乎有些承受不起般。 “这就是诅咒的源头吗?为何我会如此害怕?我的心在颤抖……” 越来越多的魔王惶恐道,眼中畏惧无比。 …… …… 第702章 反刻的魂文(4.6k大章 及生日摆碗) 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气氛压抑到极点,散发着恐怖的诅咒气息,令人的灵魂剧烈颤栗起来。在那巨大、似无限般大的高低不平磨碎面上,立着一排排可怕至极的磨齿。 磨齿密密麻麻,并不锋利,但是闪烁诡异之光,弥漫出一层层的黑色粒子。这些如粉尘般弥漫的黑色粒子,可以说就是黑纹诅咒的本源,通过诡异的磨齿直接种在灵魂上,甚至让黑色粒子与灵魂融为一体。 正是因为黑色粒子与灵魂融为一体,不分你我,不分彼此,方无解! 因而拥有永生永世不可磨灭的特性。 封青岩暂称其为不灭魔咒。 此刻他眼里射出两道黑光,认真观察着磨碎面上的密密麻麻磨齿,这些黑光闪烁的磨齿乃是反刻着的诅咒符文。 他仔细观察着反刻着的符文,却没有看出什么。 太过诡异和古怪了,让人看不懂,看不透,根本就不知道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是觉得十分可怕而已。 但是,这些磨齿给出的感觉,即使是他的神魂,也有些颤栗起来,似乎神魂承受不起可怕的诅咒符文。 虽然说,他的神魂,可以说是未恢复过来的帝魂,但依然是帝魂吧。但是,他感觉到,即使是帝魂,似乎也承受不起黑色符文…… 倘若他灵魂被种上了不灭咒,也会像魔族般丧失意识,成为可怕的恶心怪物。 所以此刻。 他无法平静下来,心里隐隐有些焦急。 他根本没有想到,魔渊如此可怕,入口便是绝地。而且,魔渊只能进,不能出…… 嗯? 片刻后。 他看到远方的磨碎面上,竟然有一个个被碾压的灵魂。 那些可怕的磨齿,正在灵魂上种下一个个黑色符文,但是黑色符文杂乱无章。 每个灵魂上的符文都不一样。 这时,他看到灵魂在磨碎面里,被碾压得犹如一张张纸片般,而弥漫着黑色粒子的磨齿,则如刻印机,在灵魂上刻印下一个个黑色符文。 黑色符文乃是黑色粒子所化,迅速融入灵魂里,经过巨大磨盘的一次次碾压,就渐渐与灵魂融为一体。 从此不分彼此! 这时他看了看身后,魔族还在他在身后,而他们此刻还在磨道上,并没有进入可怕的磨碎面。 那磨碎面上的灵魂,是从何处来? 他十分确定。 此时磨碎面上的灵魂,并不是与他一起进入魔渊的魔族。 这些灵魂出现得十分突兀,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让封青岩心里疑惑万分。 难道磨碎面上的灵魂,早就已经在哪里了? 只是之前没有看到而已? 或许所谓的魔渊,乃是巨大、无限般大的诅咒磨盘,便连魔眼都如无底洞般,让他的“破虚见微”神通都无法看尽。而磨碎面,则大如世界般,似乎连接了时空…… 或许看不到,并不奇怪。 此刻他并没有纠结磨碎面上的灵魂是从哪里来。 他在仔细看着磨齿往灵魂上刻印诅咒符文,但是每个灵魂上的诅咒符文都不一样。 似乎每个灵魂上所种下的诅咒都不同。 片刻后他确定了,每个灵魂上的诅咒都不同…… 不是不灭魔咒吗? 为何每个灵魂上的不灭魔咒都不同? 他起码观察了数百上千的灵魂,并没有看到有相同的诅咒符文。 此刻他仔细回想一下,发现魔族在为魔物时,的确没有一个魔物是相同的。 每个魔物都像是杂乱生长的恶心怪物。 他再次观察磨齿,发现每排磨齿上的反刻符文,的确不一样。所以,灵魂经过磨盘的碾压后,就会组出不同的不灭魔咒。 为何会不一样? 难道只是为了,种出不同的不灭魔咒? 思索片刻后,封青岩隐隐有些明白了,种下不同的不灭魔咒,魔族就会成为不同的恶心怪物。 不同的恶心怪物,就会有不同的力量…… 单一的诅咒的确容易被破除。 而且,单一的诅咒只能造出千篇一律的怪物,也会造成怪物的力量单一。 只有一种力量的怪物,的确容易被人找出弱点。 而不同的诅咒,不同的怪物,就会出现不同的力量,不同的弱点,不同的优点…… 或许有怪物被找出弱点,也被破解弱点了。 但是。 这,根本就没有用。 因为每个怪物都不一样,根本就无法破解。 封青岩不得不惊叹起来,怪不得就连诅咒的本身,都拥有永生永世不可磨灭的特性。 这是何人设下的恶毒诅咒? 为何要针对魔族? 难道是九州的敌人? 但是说起来,他并不具体知道九州的敌人是何人,或者是何种族…… 这时他距离磨碎面更近了。 他,即将要被送出磨道,进入磨碎面。 待进入磨碎面后,他将会像磨碎面上的灵魂般,被恐怖的磨盘碾压,种下可怕而恶毒的诅咒,从此成为丧失意识的怪物。 此刻他根本无法后退。 只有稍微一动,四周就会出现恐怖的吸力,反而会加快速度进入磨碎面。 所以,挣扎无用,焦急也无用。 只能静下来心来去寻找诅咒石磨的弱点,然后攻克、破解弱点,或许方有一线的机会…… 可是诅咒石磨的弱点是什么? 如此恐怖的诅咒石磨,即使真有什么弱点,似乎也不是他能够攻克、破解的存在。 他的境界,相对于诅咒石磨来说,还是太低了。 这犹如圣人的弱点。 但对于圣境之下的人来说,这能算是弱点吗? 而诅咒石磨于封青岩来说,就有些像是一个连文宫都未开的普通人,即使知道了圣人的弱点,又有什么有? 况且他还不知道呢。 这如何攻克? 如何破解? 此刻。 他的确有种普通人面对圣人时的绝望无力感…… 他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已剧烈起伏的思绪平静下来,继续去寻找诅咒石磨的弱点。 天下不可能有完美之物。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无下则无上,无低则无高,无苦则无甜,所以说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弱点。 他双目迸发出黑光,冷静而仔细扫视着磨碎面。 可惜的是。 他的“破虚见微”神通,竟然无法穿透诅咒石磨,只能在石磨的缝隙间可视。 由此可见诅咒石磨,乃是远远超出他境界的存在。 根据他的推测。 不仅超出了普通的圣境,还有可能超出了帝境。 以他现在的境界,倘若只是一般的圣境,他的“破虚见微”神通,绝对能够追根溯源,看透诅咒石磨的本质。 即使是帝境的存在,他亦能够隐约看到……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的目光环顾一周后,最终还是落在磨齿的符文上。 不知为何。 这些磨齿上的反刻符文,总是有一分熟悉的感觉,似乎自已哪里见过般。 这些符文…… 这时他的眉头紧皱起来,努力回忆自已的所见所闻,还是没有找出从哪里见过。但是,他的确从反刻的符文上,感受到一两分熟悉的感觉。 似乎更熟悉了。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反刻的符文上。 此时他忘记了一切,似乎并不知道正身处险境,一直在琢磨着反刻的符文。 苦苦琢磨一阵后,突然感觉到磨齿上的反刻符文,给人一种不完整的感觉。 似乎符文有缺陷。 “有缺陷?” 封青岩微微诧异。 倘若符文有缺陷,不应该能够组合成如此可怕的诅咒啊。 这是为什么? 但是。 自从他感觉到符文有缺陷后,这种有缺陷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这些反刻着的符文的确有缺陷…… 那缺陷是什么? 这时他距离磨碎面,越来越近了。 他身后的魔族,皆是惊恐万状,眼里露出惊骇之色,灵魂在剧烈震动。他们灵魂上的黑纹诅咒,扩散出一层层的黑色粒子,正欲突破血膜的包裹,往他们的血肉之躯扩散而去。 幸好的是。 血膜在灵魂震动后,就燃烧起淡淡的火焰,焚掉扩散的黑色粒子。 “这、这似乎是诅咒的源头!”有魔王骇然道,满脸的惊恐之色,“为何我魔渊是诅咒的源头?怎么会这样?我、我魔渊是诅咒源头?怪不得我魔族,皆被种下诅咒……” “我感受到可怕至极的存在,一定要逃出去!” “这魔渊不可进!” “凡入魔渊都,都有可能再为魔物,恐怕连帝血都无法压制住了。” “我感受到脑海里的血膜在震动,似乎承受不起……” “这、这,似乎不是魔渊,不是我魔渊……” 封青岩身后的魔族皆是骇然无比,灵魂在剧烈震动,黑纹诅咒扩散出层层的黑色粒子,一次次往血膜冲击而去。 他们隐约感觉到脑海里的血膜,怕是无法承受多少次冲击,特别是在诅咒的源头处,灵魂上的诅咒会变得更加可怕,更加无法压制。而且,诅咒源头给他们的感觉,似乎即使是帝主,此刻都无法承受得起。 倘若帝主被种下诅咒了。 那么帝主有可能如他们那般,成为丧失意识的可怕怪物…… 所以此刻。 他们脑海里皆生出保护帝主的念头。 不管如何,都要让帝主离开魔渊,只有离开魔渊,帝主才不会被种下诅咒。 而魔族方会有希望。 魔族等了千万年,方等到的希望,岂能让希望破灭? “帝主不要进入去。” 此刻有魔王大喝道,满脸的焦急之色,“魔渊有可能是诅咒的源头,凡是进入魔渊者,都有可能被种下诅咒。此诅咒可怕万分,吾魔物等了千万年,方等到了帝主……” “帝主快离去!” “帝主千万不要再进了,诅咒的源头,比吾等灵魂上的诅咒,还要可怕万倍。” 此刻魔族在惶恐中焦急无比喊道。 但是封青岩此时的心思,全部落在磨齿的反刻符文上,经过他的多次对比和推演后,确定反刻的符文的确有缺陷。 这种缺陷十分奇怪,似乎并不是缺陷般。 倘若目光只落在一部分磨齿上,反刻的符文的确会有缺陷的感觉。但是,当目光落在所有的磨齿上,即是落在整个无限大的磨碎面上,反而没有缺陷了。 不久后。 他的目光落在磨碎面的那些灵魂上,刻印在灵魂上的黑色符文,也渐渐给人一种缺陷般的感觉。 但是,在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那个灵魂,经过磨盘的一次次碾压后。 那种给人缺陷般的感觉,反而越来越小,越来越淡了。 缺陷似乎被补上了。 他想了想后,似乎有些明白了。 但是。 这,似乎根本不是什么缺陷…… 难道自已错方向了? 他的目光,再落在磨齿的反刻符文上。 但是紧接着,他的心神猛然一震,眼中闪过些震惊之色。他终于明白,那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到底来自哪里了。 魂文! 这些反刻着的符文,有魂文的气息。 似乎与魂文是同一种文字。 即使不是同一种文字,但有可能是同源,两者有着莫大的关系。而且,他通过与魂文的对比,也明白反刻符文的缺陷,是来自哪里了。 这些反刻着的符文,并不是完整的符文。 它们只是符文的一些笔画,或者说是一些部首而已。 在封青岩心神震动时,随之把反刻的符文组合起来,竟然真的组合出他认识的魂文…… 但是组合出来的魂文,却是反的。 似乎磨齿上的符文,并不是反刻,灵魂上的黑色符文,才是反刻…… 这? 封青岩心中震惊之时,又有些疑惑不解起来。 为何是反刻的魂文? 而魂文反刻后,为何还能够发挥出威力? 据他所知,魂文是一种无比神奇,无比特殊,无比晦涩,无比神秘,无比…… 很难形容。 总之,魂文中蕴藏着神秘的力量,就看如何挖掘了。 这种力量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正因为如此,不灭魔咒才用魂文刻印,还是反着刻印吧。 不过说起反刻。 难道反刻可使魂文的力量更加诡秘莫测? 从目前来看,无数魂文笔画组合出来的魂文,反刻下来后,的确让魔族化为各种诡秘的怪物。 此刻他闭上眼睛,思索着如何破解反刻的魂文。他不记得,他是何时学会魂文,似乎是前世,似乎是前前世…… 虽然他认识,但是写不出来。 这魂文,的确十分神秘,或者说是诡秘,不是谁都能够写得出来。即使让他照着写,都无法写出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卡住他…… 或许是天地法则吧。 不过,即使他破解磨齿上的黑色符文,就是他认识的魂文笔画,或者说是魂文碎片。 但是,又如何呢? 他,还是无法破解,还是没有寻找到克制的办法。他,还是很快就要被磨齿碾压,要被刻印下符文…… 既然无法破解符文,那心血能够抵挡吗? 既然心血能够在灵魂上,形成一层神秘的血膜封住诅咒,或许亦能够挡住被种下诅咒。 诅咒最重要的,还是那些黑色的粒子。 倘若说符文是文字,那么黑色的粒子便是墨,只要血膜抵挡住黑色粒子的入侵,就不会被种下诅咒…… 此刻他终于被推出磨道,送入磨碎面了。 无穷无尽的可怕黑暗里,似乎立着一排排并不锋利,却是可怕至极的磨齿。虽然下排的磨齿不动,犹如巍峨不动的山岳,但上排的磨齿,却是缓缓转动而来。 速度并不是很快。 倘若他能动,自然能够躲开,但是他的身子似被定住了,竟然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磨齿碾压。 血膜真能抵挡住吗? 在封青岩进入磨碎面时,他身后的魔族几乎疯了。 他们无比焦急,想尽一切办法,但是在诅咒的源头里,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倘若有办法,他们就不会成为魔物,就不会被种下诅咒不知多少千万年,却没有清醒过来一刻…… 但是此刻。 他们皆视死如归般往封青岩冲去。 似乎要为封青岩去抵挡,那即将到来的可怕磨齿。 他们欲要以自已的血肉,以自已的灵魂,在磨齿间为帝主生生地顶一线生机…… …… …… 第702章 反刻的魂文(4.6k大章 及生日摆碗) 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气氛压抑到极点,散发着恐怖的诅咒气息,令人的灵魂剧烈颤栗起来。在那巨大、似无限般大的高低不平磨碎面上,立着一排排可怕至极的磨齿。 磨齿密密麻麻,并不锋利,但是闪烁诡异之光,弥漫出一层层的黑色粒子。这些如粉尘般弥漫的黑色粒子,可以说就是黑纹诅咒的本源,通过诡异的磨齿直接种在灵魂上,甚至让黑色粒子与灵魂融为一体。 正是因为黑色粒子与灵魂融为一体,不分你我,不分彼此,方无解! 因而拥有永生永世不可磨灭的特性。 封青岩暂称其为不灭魔咒。 此刻他眼里射出两道黑光,认真观察着磨碎面上的密密麻麻磨齿,这些黑光闪烁的磨齿乃是反刻着的诅咒符文。 他仔细观察着反刻着的符文,却没有看出什么。 太过诡异和古怪了,让人看不懂,看不透,根本就不知道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是觉得十分可怕而已。 但是,这些磨齿给出的感觉,即使是他的神魂,也有些颤栗起来,似乎神魂承受不起可怕的诅咒符文。 虽然说,他的神魂,可以说是未恢复过来的帝魂,但依然是帝魂吧。但是,他感觉到,即使是帝魂,似乎也承受不起黑色符文…… 倘若他灵魂被种上了不灭咒,也会像魔族般丧失意识,成为可怕的恶心怪物。 所以此刻。 他无法平静下来,心里隐隐有些焦急。 他根本没有想到,魔渊如此可怕,入口便是绝地。而且,魔渊只能进,不能出…… 嗯? 片刻后。 他看到远方的磨碎面上,竟然有一个个被碾压的灵魂。 那些可怕的磨齿,正在灵魂上种下一个个黑色符文,但是黑色符文杂乱无章。 每个灵魂上的符文都不一样。 这时,他看到灵魂在磨碎面里,被碾压得犹如一张张纸片般,而弥漫着黑色粒子的磨齿,则如刻印机,在灵魂上刻印下一个个黑色符文。 黑色符文乃是黑色粒子所化,迅速融入灵魂里,经过巨大磨盘的一次次碾压,就渐渐与灵魂融为一体。 从此不分彼此! 这时他看了看身后,魔族还在他在身后,而他们此刻还在磨道上,并没有进入可怕的磨碎面。 那磨碎面上的灵魂,是从何处来? 他十分确定。 此时磨碎面上的灵魂,并不是与他一起进入魔渊的魔族。 这些灵魂出现得十分突兀,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让封青岩心里疑惑万分。 难道磨碎面上的灵魂,早就已经在哪里了? 只是之前没有看到而已? 或许所谓的魔渊,乃是巨大、无限般大的诅咒磨盘,便连魔眼都如无底洞般,让他的“破虚见微”神通都无法看尽。而磨碎面,则大如世界般,似乎连接了时空…… 或许看不到,并不奇怪。 此刻他并没有纠结磨碎面上的灵魂是从哪里来。 他在仔细看着磨齿往灵魂上刻印诅咒符文,但是每个灵魂上的诅咒符文都不一样。 似乎每个灵魂上所种下的诅咒都不同。 片刻后他确定了,每个灵魂上的诅咒都不同…… 不是不灭魔咒吗? 为何每个灵魂上的不灭魔咒都不同? 他起码观察了数百上千的灵魂,并没有看到有相同的诅咒符文。 此刻他仔细回想一下,发现魔族在为魔物时,的确没有一个魔物是相同的。 每个魔物都像是杂乱生长的恶心怪物。 他再次观察磨齿,发现每排磨齿上的反刻符文,的确不一样。所以,灵魂经过磨盘的碾压后,就会组出不同的不灭魔咒。 为何会不一样? 难道只是为了,种出不同的不灭魔咒? 思索片刻后,封青岩隐隐有些明白了,种下不同的不灭魔咒,魔族就会成为不同的恶心怪物。 不同的恶心怪物,就会有不同的力量…… 单一的诅咒的确容易被破除。 而且,单一的诅咒只能造出千篇一律的怪物,也会造成怪物的力量单一。 只有一种力量的怪物,的确容易被人找出弱点。 而不同的诅咒,不同的怪物,就会出现不同的力量,不同的弱点,不同的优点…… 或许有怪物被找出弱点,也被破解弱点了。 但是。 这,根本就没有用。 因为每个怪物都不一样,根本就无法破解。 封青岩不得不惊叹起来,怪不得就连诅咒的本身,都拥有永生永世不可磨灭的特性。 这是何人设下的恶毒诅咒? 为何要针对魔族? 难道是九州的敌人? 但是说起来,他并不具体知道九州的敌人是何人,或者是何种族…… 这时他距离磨碎面更近了。 他,即将要被送出磨道,进入磨碎面。 待进入磨碎面后,他将会像磨碎面上的灵魂般,被恐怖的磨盘碾压,种下可怕而恶毒的诅咒,从此成为丧失意识的怪物。 此刻他根本无法后退。 只有稍微一动,四周就会出现恐怖的吸力,反而会加快速度进入磨碎面。 所以,挣扎无用,焦急也无用。 只能静下来心来去寻找诅咒石磨的弱点,然后攻克、破解弱点,或许方有一线的机会…… 可是诅咒石磨的弱点是什么? 如此恐怖的诅咒石磨,即使真有什么弱点,似乎也不是他能够攻克、破解的存在。 他的境界,相对于诅咒石磨来说,还是太低了。 这犹如圣人的弱点。 但对于圣境之下的人来说,这能算是弱点吗? 而诅咒石磨于封青岩来说,就有些像是一个连文宫都未开的普通人,即使知道了圣人的弱点,又有什么有? 况且他还不知道呢。 这如何攻克? 如何破解? 此刻。 他的确有种普通人面对圣人时的绝望无力感…… 他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已剧烈起伏的思绪平静下来,继续去寻找诅咒石磨的弱点。 天下不可能有完美之物。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无下则无上,无低则无高,无苦则无甜,所以说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弱点。 他双目迸发出黑光,冷静而仔细扫视着磨碎面。 可惜的是。 他的“破虚见微”神通,竟然无法穿透诅咒石磨,只能在石磨的缝隙间可视。 由此可见诅咒石磨,乃是远远超出他境界的存在。 根据他的推测。 不仅超出了普通的圣境,还有可能超出了帝境。 以他现在的境界,倘若只是一般的圣境,他的“破虚见微”神通,绝对能够追根溯源,看透诅咒石磨的本质。 即使是帝境的存在,他亦能够隐约看到……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的目光环顾一周后,最终还是落在磨齿的符文上。 不知为何。 这些磨齿上的反刻符文,总是有一分熟悉的感觉,似乎自已哪里见过般。 这些符文…… 这时他的眉头紧皱起来,努力回忆自已的所见所闻,还是没有找出从哪里见过。但是,他的确从反刻的符文上,感受到一两分熟悉的感觉。 似乎更熟悉了。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反刻的符文上。 此时他忘记了一切,似乎并不知道正身处险境,一直在琢磨着反刻的符文。 苦苦琢磨一阵后,突然感觉到磨齿上的反刻符文,给人一种不完整的感觉。 似乎符文有缺陷。 “有缺陷?” 封青岩微微诧异。 倘若符文有缺陷,不应该能够组合成如此可怕的诅咒啊。 这是为什么? 但是。 自从他感觉到符文有缺陷后,这种有缺陷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这些反刻着的符文的确有缺陷…… 那缺陷是什么? 这时他距离磨碎面,越来越近了。 他身后的魔族,皆是惊恐万状,眼里露出惊骇之色,灵魂在剧烈震动。他们灵魂上的黑纹诅咒,扩散出一层层的黑色粒子,正欲突破血膜的包裹,往他们的血肉之躯扩散而去。 幸好的是。 血膜在灵魂震动后,就燃烧起淡淡的火焰,焚掉扩散的黑色粒子。 “这、这似乎是诅咒的源头!”有魔王骇然道,满脸的惊恐之色,“为何我魔渊是诅咒的源头?怎么会这样?我、我魔渊是诅咒源头?怪不得我魔族,皆被种下诅咒……” “我感受到可怕至极的存在,一定要逃出去!” “这魔渊不可进!” “凡入魔渊都,都有可能再为魔物,恐怕连帝血都无法压制住了。” “我感受到脑海里的血膜在震动,似乎承受不起……” “这、这,似乎不是魔渊,不是我魔渊……” 封青岩身后的魔族皆是骇然无比,灵魂在剧烈震动,黑纹诅咒扩散出层层的黑色粒子,一次次往血膜冲击而去。 他们隐约感觉到脑海里的血膜,怕是无法承受多少次冲击,特别是在诅咒的源头处,灵魂上的诅咒会变得更加可怕,更加无法压制。而且,诅咒源头给他们的感觉,似乎即使是帝主,此刻都无法承受得起。 倘若帝主被种下诅咒了。 那么帝主有可能如他们那般,成为丧失意识的可怕怪物…… 所以此刻。 他们脑海里皆生出保护帝主的念头。 不管如何,都要让帝主离开魔渊,只有离开魔渊,帝主才不会被种下诅咒。 而魔族方会有希望。 魔族等了千万年,方等到的希望,岂能让希望破灭? “帝主不要进入去。” 此刻有魔王大喝道,满脸的焦急之色,“魔渊有可能是诅咒的源头,凡是进入魔渊者,都有可能被种下诅咒。此诅咒可怕万分,吾魔物等了千万年,方等到了帝主……” “帝主快离去!” “帝主千万不要再进了,诅咒的源头,比吾等灵魂上的诅咒,还要可怕万倍。” 此刻魔族在惶恐中焦急无比喊道。 但是封青岩此时的心思,全部落在磨齿的反刻符文上,经过他的多次对比和推演后,确定反刻的符文的确有缺陷。 这种缺陷十分奇怪,似乎并不是缺陷般。 倘若目光只落在一部分磨齿上,反刻的符文的确会有缺陷的感觉。但是,当目光落在所有的磨齿上,即是落在整个无限大的磨碎面上,反而没有缺陷了。 不久后。 他的目光落在磨碎面的那些灵魂上,刻印在灵魂上的黑色符文,也渐渐给人一种缺陷般的感觉。 但是,在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那个灵魂,经过磨盘的一次次碾压后。 那种给人缺陷般的感觉,反而越来越小,越来越淡了。 缺陷似乎被补上了。 他想了想后,似乎有些明白了。 但是。 这,似乎根本不是什么缺陷…… 难道自已错方向了? 他的目光,再落在磨齿的反刻符文上。 但是紧接着,他的心神猛然一震,眼中闪过些震惊之色。他终于明白,那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到底来自哪里了。 魂文! 这些反刻着的符文,有魂文的气息。あ < 似乎与魂文是同一种文字。 即使不是同一种文字,但有可能是同源,两者有着莫大的关系。而且,他通过与魂文的对比,也明白反刻符文的缺陷,是来自哪里了。 这些反刻着的符文,并不是完整的符文。 它们只是符文的一些笔画,或者说是一些部首而已。 在封青岩心神震动时,随之把反刻的符文组合起来,竟然真的组合出他认识的魂文…… 但是组合出来的魂文,却是反的。 似乎磨齿上的符文,并不是反刻,灵魂上的黑色符文,才是反刻…… 这? 封青岩心中震惊之时,又有些疑惑不解起来。 为何是反刻的魂文? 而魂文反刻后,为何还能够发挥出威力? 据他所知,魂文是一种无比神奇,无比特殊,无比晦涩,无比神秘,无比…… 很难形容。 总之,魂文中蕴藏着神秘的力量,就看如何挖掘了。 这种力量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正因为如此,不灭魔咒才用魂文刻印,还是反着刻印吧。 不过说起反刻。 难道反刻可使魂文的力量更加诡秘莫测? 从目前来看,无数魂文笔画组合出来的魂文,反刻下来后,的确让魔族化为各种诡秘的怪物。 此刻他闭上眼睛,思索着如何破解反刻的魂文。他不记得,他是何时学会魂文,似乎是前世,似乎是前前世…… 虽然他认识,但是写不出来。 这魂文,的确十分神秘,或者说是诡秘,不是谁都能够写得出来。即使让他照着写,都无法写出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卡住他…… 或许是天地法则吧。 不过,即使他破解磨齿上的黑色符文,就是他认识的魂文笔画,或者说是魂文碎片。 但是,又如何呢? 他,还是无法破解,还是没有寻找到克制的办法。他,还是很快就要被磨齿碾压,要被刻印下符文…… 既然无法破解符文,那心血能够抵挡吗? 既然心血能够在灵魂上,形成一层神秘的血膜封住诅咒,或许亦能够挡住被种下诅咒。 诅咒最重要的,还是那些黑色的粒子。 倘若说符文是文字,那么黑色的粒子便是墨,只要血膜抵挡住黑色粒子的入侵,就不会被种下诅咒…… 此刻他终于被推出磨道,送入磨碎面了。 无穷无尽的可怕黑暗里,似乎立着一排排并不锋利,却是可怕至极的磨齿。虽然下排的磨齿不动,犹如巍峨不动的山岳,但上排的磨齿,却是缓缓转动而来。 速度并不是很快。 倘若他能动,自然能够躲开,但是他的身子似被定住了,竟然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磨齿碾压。 血膜真能抵挡住吗? 在封青岩进入磨碎面时,他身后的魔族几乎疯了。 他们无比焦急,想尽一切办法,但是在诅咒的源头里,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倘若有办法,他们就不会成为魔物,就不会被种下诅咒不知多少千万年,却没有清醒过来一刻…… 但是此刻。 他们皆视死如归般往封青岩冲去。 似乎要为封青岩去抵挡,那即将到来的可怕磨齿。 他们欲要以自已的血肉,以自已的灵魂,在磨齿间为帝主生生地顶一线生机…… …… …… 第703章 只有死路一条 诅咒石磨。 在某种意义上说,是概念上的抽象存在。 在世人的眼里,魔渊里并没有所谓的磨齿,也没有什么磨碎面,乃至不存在诅咒石磨。但是,封青岩通过“破虚见微”神通的溯源,以及他在冥冥之中的感知等,就隐约感受到诅咒石磨的存在。 于是在“破虚见微”神通下,他就看到了磨齿,看到了磨碎面,也看到了石磨…… 看到了。 它就真的存在了。 但看不到,就感受不到它的存在,更不会看到磨齿,看到磨碎面…… 在他的眼里。 石磨黑沉而可怕,散发着令人灵魂颤栗的气息。 此刻上方的磨盘正朝他碾压而来,一排排的磨齿闪烁着黑光,弥漫着层层的黑色粒子。而在他的身后,一个个视死如归的身影朝他扑上来,欲要以血肉之躯为他挡住磨齿。 但在他们扑上来后,他们的血肉之躯立即破碎,几乎瞬间就被碾压成粉末,只剩下目眦尽裂的灵魂。 “啊——” 有魔王愤怒咆哮,躯体立即爆涨,大如山岳般。此刻,他身上迸发出可怕的魔气,浓烈犹如实质,似乎凝固了天地。 四周的空间,瞬间就坚硬如铁。 如若金汤。 但是,在磨盘转动的时候,整个空间犹如破碎般。 那犹如实质般的魔气,根本就无法抵挡磨盘,连眨眼间都做不到就尽碎了。即使是大如山岳的躯体,在似无影无形的磨碎面上,也被瞬间磨碎了。 只剩下目眦欲裂的灵魂。 “保护帝主!” 那魔王的灵魂绝望大喊,以魂体死死守护在封青岩的身侧。 但在封青岩的身后,依然有无数的魔族涌上来,依旧是以血肉之躯体抵挡磨齿。 尽管他们知道,他们的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抵挡磨齿。 但是。 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做的。 他们现在只能够拿出自已的血肉之躯去抵挡磨齿,为帝主挡出一线生机…… 这时封青岩转身,看到魔族前赴后继扑上来,即使血肉之躯瞬间就被碾碎了,但是依旧没有停下来。 准确来说,是没有一个停下来。 即使只是魔士境的魔族。 他们是为了帝主,也是为了魔族最后的希望。 千万年来,帝主是唯一能够破解他们身上的诅咒的人,可能是天地间唯一能够真正破除,他们灵魂诅咒的人。 即使最后,帝主也无法破除他们灵魂上的灵魂。 但是帝主却能够压破解他们身上的诅咒,以及能够暂时压制他们灵魂上的诅咒。所以,他们值得拿自已的血肉,拿自已的灵魂,去为帝主杀出一条血路,拼出一线生机…… “保护帝主!” “保护帝主!” 无数魔族在大吼,一往无前扑上来。 封青岩脸色依旧苍白,并没有多少的血色,显得十分平静,乃至是冷静。但是,他的冷却的帝心,此刻却突兀地温暖起来,渐渐流出无穷的力量。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再次取出了心血。 他现在并没有恢复多少心血,但是他心甘情愿取出来,希望心血能够保护他们的灵魂。 此刻心血之雾在磨碎面上弥漫而起,染红了一个个目眦尽裂的灵魂,在他们的灵魂上快速形成了一层血膜。 这层血膜更厚,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在焚烧磨碎面上的黑色粒子。 但是磨齿的恐怖,再次超出封青岩的想象,也超出魔族的想象。即使是更厚的血膜,也无法抵挡磨齿的碾压…… 只要磨齿接触到,血膜就迅速破碎。 一个个魔族的灵魂,再次被刻印上黑色的符文,使得他们灵魂上的黑色符文更多了。 似乎黑色符文更多,诅咒就更强了。 他们在被磨齿碾压后,瞬间就丧失意识,目光变得呆滞起来。他们灵魂上的黑纹诅咒,变得更黑,更粗,更大了。但是,让封青岩想不明白的是,为何他们的灵魂会变得呆滞起来? 而有血肉之躯的魔族,则是癫狂、嗜血、残暴…… 一个呆滞的灵魂,怎么会让血肉之躯走向另一个极端?在他想不明白间,知道自已的心血在磨碎面上,彻底失败了。 他的心血,还是无法抵挡磨齿。 磨齿碾压一切! 此时。 他渐渐感受到躯体有些承受不起。 尽管他现在还没有被磨齿碾压到,但是磨碎面上肆虐着可怕的碾压气息。不少扑上来的魔族,就是被磨碎面上的碾压气息,瞬间磨碎了血肉之躯。 他感受到磨碎面间充斥着可怕的碾压气息。 正在碾压他的躯体。 这时磨齿终于到了,正朝他碾压而来…… 但是封青岩却闪开了。 虽然他在磨碎面上,依旧无法后退,但是却可以前进。 而磨碎面上的可怕磨齿,并不是有规矩排序,乃是杂乱无章。即使上磨盘的磨齿被封死了,但下磨盘却有可能有空隙,他就是借助“破虚见微”神通,寻找磨碎面的空隙…… 他通过空隙,一路往磨碎面走下去。 但是随着他深入磨碎面,磨碎面间的碾压气息,却是越来越恐怖了。他感受到躯体在震动,血脉在震动,似乎有恐怖的力量,正在碾压着…… 快要破碎了。 这时,他已经顾不上身后的魔族,只能在磨碎面的空隙里苦苦支撑,不知道自已会在何时倒下。 这是绝路啊。 封青岩还在寻找机会,寻找石磨的破绽,希望找出一条生路。 他看了看手里捧着的黑陶花盆,此刻彼岸花在磨碎面里,竟然没有再指向何方。 这,也就是说,即使是彼岸花在磨碎面里,也失去了方向。 “连你都失去了方向?” 封青岩轻声道,感觉躯体快要承受不住了。 磨碎面里弥漫着的黑色粒子更加浓烈了,他不得不时刻取出一些心血,去焚掉欲要侵蚀躯体的黑色粒子。 不久后。 他感受到血脉在裂开,肌肉在裂开,骨头在裂开,犹如龟裂般。 在破碎…… 他的躯体终于承受不住了。 血,从体内渗透出来,染红了他的白衣…… 终于还是支撑不住了。 而他,最终还是没有寻找到石磨的破绽,也没有寻找自已的一线生机。 在前方,上下磨盘的磨齿,彻底封死了。 他已经没有路可走。 …… …… 第704章 黑暗中乘棺而去 无尽黑暗里。 一个染血的白衣身影,在恐怖的磨齿间行孤单行走。 但是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终于没有路了,磨齿封死了所有的空隙。其实,并不是他无法看到更远处,只是更远处的空隙,亦被封死了 无论他选择哪一处空隙走下去。 结果都是一样。 既然他能想到寻找磨碎面间的空隙行走,那么诅咒石磨的主人,也应该能够想到。毕竟,从磨碎上经过的灵魂不知道有多少,总会有幸运的灵魂一直在空隙间里。 而诅咒石磨的主人,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即使暂时有空隙可行,但是在最后,所有的空隙都会被封死,没有一条空隙之路能够走到尽头。 封青岩的路就走到尽头了。 此刻他不得不停下来。 磨碎面上的恐怖的碾压气息,正在疯狂肆虐、摧残着他的躯体,浑身上下每一寸的地方,都在渗透着冷却的帝血,染红了曾经一尘不染的白衣。 但依然无法掩饰他身上的绝世风采。 天要亡我也 他静静伫立,凝视着前方的诡秘黑暗。 在无穷无尽般的黑暗中,有无数的灵魂被磨齿刻印下诅咒,一个个变得目光呆滞。 犹如行尸走肉般。 或许在不久后,他将是其中一个 可是他心里多少有不甘,到底是何人如此恶毒,在魔族的灵魂上种下,如此可怕的诅咒 “永生永世不可磨灭” 此刻他蓦然一笑,目光依旧凝视着前方,轻轻道:“是的。但是,这只是在我未出现之前。在我未出现之前,这诅咒的确可称得上是永生永世不可磨灭。但是,在我出现后,未必啊。” “我曾经与天皇说,若天皇是九州之天,我便是九州之地;若天皇是镇天之柱,我便为载地之舟;若天皇镇守九州之天,我便庇护九州之地” 他脸带微笑道,血不断地口里涌出来,眼里有敬佩之色,“天皇应该做到了,他化身为天意,镇守九州之天。而我,却未曾做到” 这时他眼里浮现些惭愧之色,但是渐渐变得坚毅起来,似乎在对天皇道:“还请天皇放心,我封青岩会做到的,我会为九州之地,我会为载地之舟,我会毕生庇护九州之地” “此生,矢志不渝” 血,不断地从他身上渗透出来。 白衣如血衣般。 可见他的皮肤上,出现一条条细密的裂缝,似乎躯体已经被碾压破碎了。 但是,他依旧屹立不倒。 屹立在恐怖的石磨间。 屹立在天地间。 即使身上染满了血,但身上所散发的风采,不见减丝毫。 这是绝世的风采,也是染血的风采。 在封青岩身后的远处,无数魔族疯癫了般,疯狂地往磨碎面扑上去。但是,帝主不见了 “保护帝主” “保护帝主” 有魔王在怒吼,目眦尽裂。 但是帝主不见了。 “帝主” “帝主” 无数魔族扑上磨碎面去寻找。 但是,在他们扑上磨碎面后,躯体就迅速崩溃,破碎,接着就是灵魂被磨齿再次刻印下黑色符文 “帝主呢帝主在哪里了帝主可是亦被种下诅咒了” 在磨道上,有魔王声音颤抖问道,他的身子在剧烈颤动,眼里浮现绝望之色。 希望才刚刚出现,为何就破灭了 “啊” 他猛然咆哮起来。 而在魔渊外,黑雾滚滚的西海尽头,数十万魔族心神不宁,总感觉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心不安” 有大魔看向魔渊入口道。 “我心,也不安,无法静下来。” 一名老者魔王忧心忡忡道,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魔渊入口。但是,他的目光无法深入魔渊,不知道魔渊下发生什么事了。 根据之前魔渊传上来的吼声,似乎族人遇上了不小的麻烦,希望能够化险为夷吧。 但是,他心神越来越不安了。 心里猛然一痛。 此刻他眼里出现骇然之色,难道真出事了 希望不是帝主出事了。 帝主绝对不能出事 但是,老者魔王却看到四周的族人,似乎皆是心里猛然一痛,还有族人痛得捂住胸口。 “不知为何,心里突然一痛,似乎” 有魔王惶恐道。 “我心很痛,似乎痛失了什么” “我,亦是如此” 不少魔王、大魔骇然相视起来。 “出事了,出事了” 那老者魔王看着魔渊入口喃道。 虽然说是心痛,但是源头,却是来自灵魂。 他隐约感受到,包裹着灵魂的血膜,似乎猛然收缩一下 “难道是帝主” “帝主不会出事的,帝主乃是我魔族最后的希望,绝对不可出事” 不少魔王喃道。 但是,心里却是越来越不安,似乎帝主真的出事了。 在西海岸上。 颜山、九歌和青莽,皆看向西海尽头。 但是距离太远了,什么都没有看到,只希望师兄能够早点从魔渊里归来。 东方月和东方明静静站在一侧。 他们心里十分惋惜,毕竟无法跟随帝主回魔渊 但是此刻。 他们心里同样猛然一痛,难道帝主出事了怎么会这样虽然他们并不知道魔渊里发生了什么,但在心里猛然一痛后,隐约感觉到帝主有可能出事了。 “这都已经两天了,先生何时才回来呀” 九歌有些心急问。 “君上说,有可能是个月,也有可能是年” 青莽道。 “这,也太久了吧” 九歌叹气道。 “年不算久,只要师兄能够安归来。”颜山微笑道,但是不知为何,心神突然有些不宁,便蹙起眉头,“师兄,你答应过我,一定会回来的” 在魔渊下。 在那封死的磨齿间。 封青岩白衣染血,却依旧屹立不倒。 在磨齿碾压过来时,他依旧没有绝望,只是一直平静的目光,渐渐变得冷酷起来,道:“有朝一日,我封青岩,必定破除不灭魔咒,以及摧毁此石磨” “九州不灭,我不死” “我不死,九州不灭” 说完,手中一直捧着的黑陶花盆,蓦然落在磨碎面上,化为青铜棺。他打开棺盖,看向黑漆漆的棺内,便转身看着无穷无尽般的黑暗,再道:“不管你是何人,我必定会寻到你” “斩了你” 第705章 诅咒石磨上方的巨大影子 漆黑而阴森的磨碎面上,肆虐着恐怖的碾压气息,将一切有形之物碾磨得粉碎。隐约可见暗红色的流体血肉,正在磨齿间缓缓流动,犹如磨浆般。 魔族的灵魂则在其中沉沦,随着流动的血肉磨浆而去。 一次次被磨齿碾压,一次次被刻印上黑色符文,没有人能够身而退。 即使是封青岩,也不例外。 在磨灭一切的磨齿碾压而来时,他不得不进入青铜棺内,还亲自为自已盖上了棺盖。 青铜棺,或者说是黑陶花盆,乃是他最后的底牌。 倘若不是迫不得已,他绝对不会进入青铜棺,因为他不知道进入青铜棺后会发生什么。 是生? 是死? 还是沉睡? 或者是其他? 他一概不知,也不敢轻易去尝试。 黑陶花盆乃是他除了诅咒石磨外,唯一看不清摸不透的存在,它散发着无比古老的气息。 而盆内,似乎还涉及到轮回…… 十分诡秘。 但此刻。 他不得不躺进青铜棺里…… 当他闭上棺盖后,发现棺内漆黑一片,散发着冰冷至极的气息,可以把人的灵魂瞬间冻僵。他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为何自已的血液可以把魔族冻僵,甚至连灵魂都冻住了。 这或许是他躺在青铜棺里躺久了,导致他体内的血液都染了极冻气息。 的确是极冻气息。 不过幸好,他曾经在棺里躺久后,似乎早已经习惯了。 这时,青铜棺内的极冻气息,对他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很快就让他适应过来,接着就好奇朝四周看去。 可惜什么都没有看到。 其实他一直以来,都对青铜棺十分好奇,特别是青铜棺内。但是,除里棺内悬浮着的彼岸花后,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不过却在漆黑中,感受到了无尽的幽远。 在青铜棺化为黑陶花盆时。 他曾经把手插入花盆内,隐约感受到轮回之力的存在,似乎在花盆内并不是泥土。 而是一个无限大的神秘空间。 此刻。 他的确感受到,棺内乃是一个无限大的神秘空间,极冻而漆黑一片,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这,并不是极冻气息,而像是轮回气息。 片刻后,他无法确定自已到底是躺着,还是站着,似乎棺内乃是真空状态。当他转身过来时,看到无穷无尽的黑暗中,竟然有一点淡淡的光亮…… 光亮很淡很淡,很远很远。 但是。 不论光亮有多淡,有多远,都能够让人看到。 “怎么会有光?” 封青岩在疑惑间就朝光亮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走近了,看到那淡淡的光亮,原来就是棺中含苞待放的彼岸花。 此刻彼岸花的花苞,红如烈火。 殷红如血。 它静静屹立在黑暗中,似乎根须亦扎根在黑暗中,以黑暗为养分。它的茎上,还有十一枚青翠欲滴的叶子…… “为何一枚叶子,就代表一禁忌?” 封青岩继续走近,仔细观察着彼岸花,对彼岸花同样好奇不已,轻声疑惑说:“彼岸花和禁忌有何关系?倘若黑陶花盆无法收服十六禁忌,彼岸花岂不是就永远不盛开?” “黑陶花盆与我身后的鬼门,又有何关系?” “为何禁忌被黑陶花盆收服了,会出现在我身后的鬼门上,还成为鬼门的鬼将?” 彼岸花伫立不动。 它的根须,真的扎根在无垠的黑暗里,似乎正在吸食黑暗…… 在青铜棺内无限的黑暗里,似乎的确只有彼岸花一物,除了彼岸花外便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不对,还有恐怖的极冻气息,以及若隐若现,诡秘万分的轮回气息…… 但是封青岩此刻,却无法捕捉轮回气息。 片刻后。 封青岩干脆盘坐在彼岸花旁边,不时看看彼岸花,不时看看无垠的黑暗。 或者尝试去捕捉轮回气息。 但是。 轮回气息似乎无形无踪般,根本无法捕捉,显得十分诡异。 时间在他的盘坐间过去,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一个月,或许是一年,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渐渐地。 他感觉有些不对,这是不是太安了? 在他未进入青铜棺时,总感觉青铜棺十分危险,有可能让他有进无回。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他就是从青铜棺里醒来,从青铜棺里走出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要不也无法从青铜棺里醒来,不是? 经过他的观察,青铜棺反而像是自成一界,弥漫着轮回气息的神秘世界。 除了可冻僵人灵魂的极冻气息,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 他早已经适应极冻气息了。 所以青铜棺对于他来说,应该算是安的? 他如此想着。 但是。 不知为何。 他反而越来越不安了。 他总觉得,青铜棺不可能如此安…… 此刻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来,难道自已是在担心诅咒石磨,磨灭了青铜棺?虽然他看不清黑陶花盆,但是并不知道诅咒石磨,能够磨灭黑陶花盆。但在他的推演中,黑陶花盆有可能与诅咒石磨,乃是同级别的存在…… 就在此时。 他隐约感受到黑暗空间,似乎正在剧烈震动起来。 或许是因为在黑暗空间里,他感受到的震动并不是很强烈,只是轻微的震动而已。 但是他却觉得,青铜棺是在剧烈震动。 青铜棺正在抵挡磨齿! 他的猜测没有错。 此刻青铜棺的确是卡在磨齿间。 不仅青铜棺在剧烈震动,就连诅咒石磨的上磨盘,亦在剧烈震动。诅咒石磨的上磨盘,被青铜棺卡住了,转动不过去,正在剧烈震裂,欲要震碎青铜棺。 但是青铜棺坚硬无比,死死卡住磨齿。 上磨盘动弹不得。 此刻上磨盘震动得更加剧烈了,迸发出恐怖万分的碾压气息,欲要摧毁青铜棺。但是,青铜棺上却弥漫着一层薄薄的古怪气息,似梦似幻般,有些像是神来笔的梦幻气息。 但,并不是神来笔的梦幻气息。 这似乎是轮回气息。 青铜棺弥漫出来的轮回气息,不仅抵挡了诅咒石磨的碾压气息,也抵挡住了上磨盘的碾压。 两者皆不让,依旧死死卡住。 随着时间的过去。 诅咒石磨迸发出来的碾压气息更强更恐怖了。 但是,青铜棺亦不示弱,也弥漫出更浓郁的轮回气息,一次次抵挡住碾压气息,抵挡住上磨盘的碾压…… 两者还是依旧不相让。 卡死了。 而在此时,有呆滞的灵魂,从青铜棺旁边流过。 虽然诅咒石磨被青铜棺卡住无法转动了,但是磨碎面上如磨浆般的血肉,却依旧在缓缓淌流着,还有沉沦在血肉浆中的灵魂。 灵魂从青铜棺旁边流过,多少都会染上轮回气息。 当灵魂染上轮回气息后,灵魂上的黑色粒子似乎消散了一些,这让诅咒磨盘迸发出更加恐怖的碾压气息。 上磨盘震动得更加剧烈了。 似乎青铜棺触犯到了诅咒石磨的逆鳞,欲要将青铜棺毁掉。 可惜,青铜棺凭借弥漫出来的轮回气息,一次次抵挡住诅咒石磨的碾压…… 此刻诅咒石磨发出,阵阵古怪的声音。 似乎上磨盘剧烈震动时,导致诅咒石磨的转轴出了问题。 倘若上磨盘继续剧烈震动下去,有可能青铜棺没有被碾碎,反而转轴有可能断裂了。 所以此刻。 上磨盘十分不甘。 自从它诞生以来,天下万物,还没有不被碾压,还没有不被碾碎。凡是被它碾压之物,无一不破碎,无一不面目非…… 这个天下。 怎么可能有东西与它抗衡? 它不相信。 所以它觉得,只要继续碾压下去,必定可将那古怪之物,碾压成粉末。 但是,转轴却不允许啊。 倘若转轴断裂了,上磨盘则有可能从下磨盘掉下来…… 当上磨盘失去了下磨盘,诅咒石磨基本就废了。所以,尽管上磨盘有多么的不甘,都不得不停下碾压。 而且还要让那东西流过去。 流出下磨盘。 只要那东西一直在磨碎面上,就会始终卡死它,让它无法转动。所以此刻,上磨盘不得不轻轻抬起,让那东西从磨碎面上流过,流出下磨盘…… 在上磨盘微微抬起时,青铜棺就随着血肉缓缓流去。 而青铜棺。 封青岩感受到黑暗停止震动了。 这时他终于松了口气,青铜棺,或者说黑陶花盆,终于抵挡住诅咒石磨的碾压了。 黑陶花盆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这,也说明黑陶花盆果然与诅咒石磨,乃是同级别的存在…… 不知为何。 他在恍惚间,总感觉黑陶花盆和诅咒石磨,乃是超越了天地的存在。 也就是说。 它们可以磨灭天地,而天地却无法磨灭它们。 在封青岩松了口气时,就重新开始捕捉黑暗中的轮回气息,尝试着分析轮回气息。 但在片刻后,他心里猛然一惊。 他记得磨齿即将要磨灭他时,他才打开青铜棺躺进来。 而他躺进来后,却感觉似乎过了一个月,或者一年间,总之时间很久很久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数天。 但是。 在刚刚,磨齿才遇上青铜棺,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青铜棺外的时间,似乎只过了数息、数十息而已…… 难道棺内和棺外的时间流逝并不一样? 在他思索间。 他隐约感受到,棺内的轮回气息,似乎是浓郁了些。 轮回气息似梦似幻般,让封青岩心神猛然一震,眼里浮现些震惊之色,怎么轮回气息越来越像梦幻气息了? 他记得。 第一次感受到轮回气息时,并不觉得像是梦幻气息。 不过在那时,他并没有感受过梦幻气息,所以此刻他无法确定,神来笔的梦幻气息,到底是不是轮回气息。 或者只是两者相似而已。 黑暗里。 轮回气息更浓了。 如丝如缕般在弥漫着,只是让人看不见而已。 但是渐渐地,封青岩似乎在轮回气息里,慢慢,慢慢地睡着了。他,依旧盘坐在彼岸花前,但是眼睛轻轻闭上,没有丝毫的生息,似乎不仅仅是睡着了。 还似乎死去了。 在他不知是死去,还是沉睡间,青铜棺继续在磨碎面上缓缓淌流而去。而上磨盘没有转动,似乎引起了什么至高存在的注意,在巨大无比的诅咒石磨上方,隐约浮现了一个更加巨大的模糊影子。 模糊影子蹙着眉头观察石磨,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 青铜棺对于诅咒石磨而来,乃是一粒沙子而已,但就是被一粒沙子死死卡住了。 或者说。 青铜棺对于诅咒石磨来说,乃是一粒可有可无的尘埃吧。 按比例来说,一粒沙子还是太大了。 因为太小了。 诅咒石磨上的巨大模糊影子,并没有观察到青铜棺的存在,况且隔着无数的时空。 看不清不奇怪。 所以,巨大模糊影子顺手转动一下上磨盘就离开了。 虽然上磨盘转动了,但却是从青铜棺上面卡过,依然无法碾碎青铜棺。所以,在上磨盘转动一阵后,就不得不停下来,青铜棺卡得太厉害了。 倘若强要转动下去,不是磨齿被青铜棺卡断,就是转轴断裂。 而那诅咒石磨上方的巨大模糊影子,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诅咒石磨的存在,并没有再回来观察石磨…… 所以上磨盘一直被卡住,直到青铜棺流出来后。 不知过了多久。 青铜棺终于要流出下磨盘,要将要注入磨槽了。 而在青铜棺内,封青岩依旧在沉睡着,没有丝毫的生息。那株殷红如血的彼岸花,扎根在黑暗中,正在吸食黑暗…… 此刻,青铜棺流出磨碎面,流入了磨槽,与诸多的呆滞的灵魂,及如磨浆般的血肉,朝诅咒石磨最后的出口流去。 磨槽外乃是漆黑一片。 什么都看不见。 而青铜棺一直缓缓流去,似乎与黑暗融为一体般,不知流向何时…… 或许是魔地。 或许是绝地。 棺内,封青岩依旧沉睡,没有丝毫生息,似乎再次陷入了沉睡般。或许他所害怕的,其实就是沉睡而已…… 他并不知道。 他从青铜棺走出来时,到底沉睡了多久。 倘若他前前世乃是商帝,按理时间算起来,应该是两千余年吧。 …… …… 第706章 白衣染血,乘棺漂流 诅咒石磨无限大,犹如贯穿一个个时空世界般,正在磨灭诸天万界的诸多生灵。无数生灵在磨碎面上挣扎,但是顷刻间就被磨灭,只剩下目眦欲裂的灵魂。 不久后。 目眦欲裂的灵魂,被恐怖的磨齿刻印下诅咒,一个个变得目光呆滞起来。 随着磨浆般的血肉流体,一起缓缓流向未知的黑暗。 下磨盘下,便是如海般的磨槽,诸多的呆滞灵魂在磨槽中缓缓流着,磨槽外漆黑一片…… 在巨大无比,如海般的磨槽里,正漂浮着一具青铜棺。 青铜棺古朴无华,似淌流着古老的岁月气息,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古棺,在磨槽里显得十分神秘。 此刻青铜棺与呆滞灵魂,一起随着魔浆般的血肉,往诅咒石磨的磨口流去。但是,磨槽尽头处的磨口漆黑无比,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似乎有无数生灵在沉沦,竟然让青铜棺四周的灵魂挣扎起来了。 青铜棺四周的灵魂,染上轮回气息后,似乎恢复了一些神志。 但是,并不是彻底恢复过来。 似乎处于半醒半睡般的状态,凭着灵魂深处的本能,知道磨口十分恐怖。 于是挣扎起来了。 它们奋力往上游游去,但是血肉流体却把它们冲下来了。于是它们往磨槽壁游去,但是游啊,游啊,似乎根本游不到尽头般…… 最终还是随着血肉流体,一向流向了黑暗的磨口。 但是。 它们并不甘心,依旧奋力自救,愤怒咆哮…… 最后还是流向了磨口。 青铜棺内。 封青岩依旧在沉睡,没有丝毫的生息,整个人犹如死去般。在他身边,彼岸花含苞待放,静静伫立,根须扎根于黑暗,也在吸食黑暗…… 它殷红如血。 也如火。 似乎为无穷无尽的黑暗,带来了一点点的光亮。淡淡的光亮似照耀在封青岩身上,可见他苍白无血色的脸…… 他不知是死了,还是沉睡了。 倘若此时他醒来,就会知道自已为何会觉得青铜棺可怕,因为青铜棺可让他陷入似死般的状态。 上次一睡,便是两千余年。 这次会是多少年? 他不知道。 但是,当他醒来后,早已经沧海桑田了。 在磨槽里,青铜棺随着流体血肉缓缓流去,而青铜棺则弥漫着如丝如缕般的梦幻气息。 这些梦幻气息不知从何处而生,但是却充满了整个黑暗……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 或许是一天。 或许是一月。 或许是一年。 青铜棺终于流到磨口了。 磨口外乃是漆黑一片,如黑水般,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沉沦…… 最终青铜棺流出磨口,坠落无尽黑暗里。 黑暗如水。 无数灵魂在沉沦。 但是,也有无数灵魂在挣扎,却是挣扎不出来,只能在黑暗中沉没。青铜棺凭借着神秘的轮回之力,慢慢地从如水般的黑暗里漂浮起来,并没有随着灵魂一起沉沦…… …… 沉沦! 死亡! 无比的压抑! 那无穷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一切,也淹没了一切。 包括生命! 封青岩看到无数的生命,在如水般黑暗里挣扎,沉沦,死亡…… 永远都无法挣扎出来。 那黑暗无比压抑,使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如同窒息般。似乎自已……也要在黑暗中沉沦,以及死亡!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 但是,却吸不到空气,似乎被堵住了。 在他快要窒息时,一声愤怒的呐喊突然响起,如同黑夜末的破晓之光。 “吾要长生!” 虽然黑暗吞噬了一切,也淹没了一切。 但是,唯独无法吞噬或淹没,那一声愤怒的呐喊“吾要长生”。它犹如一道不朽的金光般,在诡秘万分的黑暗中慢慢绽放,照亮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而在此时。 一直沉睡着的封青岩,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呼吸粗重无比,脸色苍白无血色,额头上不知何时渗透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此刻他在黑暗里悬坐着,眼中有些骇然起来。 似乎久久无法回神过来。 那梦里的诡秘黑暗,使得他浑身冰冷,而梦里黑暗中的死亡,更是压得他难以喘过气来…… 过了半晌,他才慢慢回神,仰望着天宇轻声道:“天皇,你又救了我一命。” 而且。 两次都是在可怕的黑暗里。 那黑暗到底是什么? 为何如此可怕? 为何会有无数的生命,在黑暗里挣扎,沉沦,死亡?那黑暗如水般,可以吞噬,淹没一切…… 这黑暗到底是什么? 封青岩问。 但是,不知道。 这,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的黑暗,也不会是真的黑暗…… 黑暗只是假象而已。 这黑暗,像是那沉沦黑狱…… 当他脑海里浮现“沉沦黑狱”时,便猛然愣住了。他觉得“沉沦黑狱”太过贴切了,似乎就是那如水般的黑暗…… “难道它的名字,真叫沉沦黑狱?” 封青岩蹙着眉头问。 不管它是否叫沉沦黑狱,黑暗里为何会有天皇的声音? 为何天皇要在黑暗里,吼出吾要长生? 吾要长生是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 他皱着眉头思索良久,还是没有想到什么答案。 一阵后,他反而越来越奇怪,自已为何会两次陷入沉沦黑狱里?难道诅咒石磨与沉沦黑狱有关? 此刻他脸色猛然一变,自已到底沉睡了多久? 还有,他发现自已在沉睡中,竟然没有丝毫的记忆,似乎失去了一切。 一片空白。 在他快要沉睡时,他知道自已要沉睡了,所以他知道自已要沉睡的记忆,却是没有沉睡中的记忆…… 这时间过了多久? 他最害怕,自已一睡就是数百上千年,乃至是更久。 一觉醒来,世间早已经沧海桑田了。 这或许便是他内心。 一直对青铜棺忌惮的缘故。 但是,他又觉得,自已应该没有沉睡很久,因为他觉得自已很快就醒来了。 还有,在即将要醒来时,那可怕的沉沦黑狱。 他再次听到天皇的愤怒呐喊。 吾要长生! 吾要长生,是因为世人无法长生吗? 这时他仔细想了想,似乎即使是大贤级别的存在,寿命都不会很长…… 他的思绪有些乱。 他屏蔽脑海里一切的胡思乱想。 一阵后,就仔细感受黑暗,似乎黑暗早已经没有了震动。 青铜棺有可能离开了诅咒石磨。 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幸好青铜棺能够抵挡住磨齿的碾压,要不然他的灵魂亦被刻印下诅咒,成为丧失意识的怪物。 这诅咒目前是无解的,要不然不会有永生永世不可磨灭的特性。 除非他创出了轮回。 而轮回气息不等于轮回…… 但是,青铜棺却散发着轮回气息,说明有可能是轮回气息,抵挡住了诅咒石磨的碾压。 这或许亦说明了。 轮回真能破解不灭魔咒。 他看了看四周的黑暗,又看了看扎根于黑暗中的彼岸花,青铜棺内并没有什么变化。 也没有被诅咒石磨碾裂了。 他真正松口气了。 看来贸然进入魔渊,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幸好没有带师弟、九歌、青莽进来…… 不过。 不知为何,他却没有后悔。 有些事情,即使明知道是死,也需要去做的…… 他等待一阵后,发现黑暗的确没有再震动,觉得青铜棺有可能离开了诅咒石磨,终于决定打开棺盖。 他害怕自已再次沉睡。 虽然觉得这次沉睡的时间并不长,但只是他觉得而已,谁知道青铜棺外是多少年了? 咔—— 他打开了棺盖。 但是棺盖外漆黑无比,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立即使出“破虚见微”神通,依旧只看到无尽的黑暗,但是黑暗却如水般,散发着无比压抑的气息。 这一幕似乎十分熟悉。 他心神微微一震。 难道自已来到了梦中的沉沦黑狱? 这…… 他眉头紧蹙起来。 或者说,自已还在沉睡中,这只是梦?要不然,自已怎么可能来到沉沦黑狱? 他盖上棺盖。 继续盘坐在黑暗里,但是觉得现在并不是梦。 他应该是真正醒来了。 于是,再次打开棺盖,棺外依旧漆黑一片,弥漫着压抑的气息。但是,那恐怖的碾压气息却没有了。 青铜棺似乎的确是离开了诅咒石磨。 但是。 似乎也来到了沉沦黑狱。 他通过“破虚见微”神通看到,沉沦黑狱里有无数的灵魂在挣扎,在沉沦,在死亡…… 一切都如梦里般。 黑暗吞噬了一切,也淹没了一切…… 没有一个灵魂能够挣扎出来,只能永生永世在黑暗里沉沦下去,直到死亡。 气息无比压抑,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在此时。 他终于确认了,这并不是梦,的确来到了沉沦黑狱。但幸好的是,他并没有在黑暗里沉沦,他躺在漂浮着青铜棺里…… 这是他的幸运。 片刻后。 他就从青铜棺里出来,盘坐在棺盖上。 沉沦黑狱乃是无穷无尽的黑暗,黑暗如水般,或是吞噬,或是淹没了,一切生灵,一切灵魂。 他坐在棺上,看到生灵在挣扎。 在沉沦。 在死亡。 他仰望看了看天宇。 天宇黑沉如水。 青铜棺在沉沦黑狱里缓缓漂着,不知漂往何方。 而他,则孤身一人坐在棺上,乘着棺而去,也不知道将要去何方…… 沉沦黑狱里沉沦着无数的灵魂。 它们在疯狂挣扎。 封青岩在它们的灵魂上,果然看到了黑纹诅咒,它们都是被诅咒石磨碾压过的灵魂。 但是,却不是魔族。 因为除了人的灵魂外,还有各种生灵的灵魂。 时间一天天过去。 封青岩发现沉沦黑狱根本就没有尽头,青铜棺自然不可能漂到尽头。 既然没有尽头,自然不会有什么出口。 在黑暗中。 他孤身坐在棺上,显得无比独孤,不知漂往何方。他,如此盘坐着,似乎有一年,或者十年,没有动过了。 他犹如化为石雕般。 不知何时。 他终于动了,把手朝最近的灵魂伸去。 沉沦黑狱沉沦一切生灵,而他此刻虽然亦身在沉沦黑狱里,却有可漂浮着青铜棺…… 而青铜棺内,则有无限大般的空间,或许可救一些。 但是它们能够承受得起极冻气息吗? 倘若承受不起…… 封青岩没有想那么多,先救了再说。 此刻,他抓向青铜棺附近的一个挣扎灵魂,虽然是魂体,他依旧能够抓住,缓缓地把灵魂从黑暗里拉出来。 但是,在他把灵魂拉出来后,却看到灵魂迅速消散了。 似乎化为水般的东西。 他怔在哪里,为何会如此?难道如水般的黑暗,其实就是灵魂所化? 这是魂水? 这沉沦黑狱无穷无尽,那融化了多少的灵魂? 这是一个巨大和可怕到,根本无法计算出来的数字。这得到多少生灵,多少年,多少代,才能够形成沉沦黑狱? 是亿年? 还是亿亿年? 封青岩的灵魂微微颤动起来。 片刻后,他再次伸手第二个挣扎的灵魂,拉出来依旧消散了。 似乎化为如水般的黑暗。 在第三次后,他没有再伸手,只是孤独地盘坐在棺上,双目凝视着前方…… 白衣染血,乘棺漂流。 不知何时。 他蓦然抬头看向黑沉的天宇,轻道:“吾要长生!”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为何天皇要在沉沦黑狱里呐喊。 在他说完时,身上蓦然迸发出一道光芒,似乎点亮了沉沦黑狱。此刻,他猛然站起来,看着在黑狱中沉沦、挣扎,以及死亡的灵魂,仰天呐喊:“吾要长生!” 他身上迸发出更多更亮的光芒。 光芒如丝如缕。 似乎每一丝每一缕光芒,都是一个心声,一个时代…… 渐渐地,他身上迸发出来的光芒越来越亮了,化为一道强烈无比的光柱。 如同天上的烈日般,终于沉沦黑狱照亮了。 这些化为烈日般的光线,乃是来自万民的呐喊,百世的呼唤。 这不是他的呐喊,乃是万民百世的呐喊,不是他需要长生,而是万民百世需要长生…… 因为灵魂的沉沦,所以对长生有强烈的执着。 其实光芒,并不是真正从封青岩身上迸发出来,而是每一丝每一缕的光芒,皆是由沉沦黑狱中的灵魂所生。 这是它们的心声。 它们的呐喊。 …… …… 第707章 晚年不祥 沉沦黑狱黑暗如水。 无数的灵魂在黑暗中挣扎、沉沦,以及死亡。 黑狱里的黑暗无边无际,无穷无尽,似乎贯穿了整个时空长河般,永远不会有尽头,也永远不会有边际。 在那沉沦的黑暗里。 一口古朴无华的青铜棺在孤独漂流,不知漂向何方,或许是在寻找沉沦黑狱的出口,但是沉沦黑狱根本就没有出口。 只能在黑暗里一直漂流着。 犹如永恒漂流着。 在无限大的沉沦黑狱里,青铜棺在黑暗中犹如静止般。 似乎一直静静漂浮在那里不曾动过。 无比孤独。 在古朴的青铜棺上,盘坐着一个染血的白衣身影,身上弥漫着古老的气息。 犹如死去了无数万年般。 不知何时。 那个白衣身影缓缓睁开眼睛,站起来仰望天宇,说出“吾要长生”后,身上就迸发耀眼无比的金光。犹如一道冲天光柱般,迅速冲破了黑沉的天宇,也冲破了沉沦黑狱的封锁。 光柱中的光芒光芒如丝如缕。 每一丝每一缕的光芒,都是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呐喊,如同天上照耀四方的烈日般。 此刻终于照亮了,永恒黑暗的沉沦黑狱。 这不是他的呐喊,而是沉沦黑狱里,亿万灵魂的呐喊。 在亿万灵魂呐喊之后,就迅速消散于黑狱之中,似乎化为一片黑暗之水。 从此成为沉沦黑狱的一部分。 但是长生之金光却不散,依旧如同烈日般在破开天宇,破开沉沦黑狱,似乎为他破开出一条生路。 这让封青岩心里震撼不已。 此刻他对着消散的灵魂一礼,就乘着青铜棺顺着长生金光飞射而去。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倘若错过就永远无法离开沉沦黑狱,最终有可能与诸多灵魂一样,于沉沦黑狱里沉沦…… 这是亿万灵魂为他争取而来的机会。 青铜棺飞射而去。 快如流光般。 但是,在青铜棺飞得越高时,受到的阻止就越大,飞行的速度渐渐慢下来。 四周的黑暗黏稠如水般,阻挡了青铜棺的飞行。 他还感受到若隐若现的时空气息。 幸好长生金光还没有散去,依旧破开出一条生路,让青铜棺缓缓飞出去。但是,在越来越接近出口时,青铜棺受到的阻力就越大,不仅仅有黑暗在阻挡,还有层层的时空在阻挡…… 这让封青岩心里颇有些焦急,长生金光不可能长久不灭。 倘若长生金光灭了。 他将会再次被困在沉沦黑狱里…… 快! 他控制着青铜棺加速飞行。 但是,他竭尽力了,也只是让青铜棺的速度加快一些,无法让青铜棺达到最快的速度。 沉沦黑狱里的黑暗十分可怕。 不过他最终,还是凭借着青铜棺,快要离开沉沦黑狱了。 只要穿过层层的时空之力,便有可能离开沉沦黑狱,至于离开沉沦黑狱后,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这个他暂时关心不上。 这个天下。 还有地方比沉沦黑狱更可怕吗? 在他看来。 即使是诅咒石磨,都没有沉沦黑狱可怕…… 不过他十分疑惑,自已到底是如何从诅咒石磨来到沉沦黑狱?不管怎么看,诅咒石磨和沉沦黑狱的作用,都像是两个极端般的存在,怎么会相通? 魔咒石磨只是在灵魂上种下诅咒而已。 并不是彻底磨灭灵魂。 而沉沦黑狱则是沉沦一切生命,一切灵魂,让灵魂永生永世沉沦在其中。 直到彻底死亡为止。 诅咒石磨在封青岩看来,其背后是隐藏着目的的。 倘若诅咒石磨的主人,想要魔族死,不会花费如此大的功夫,专门去建造诅咒石磨…… 表面看起来。 诅咒石磨的主人,似乎是想魔族永生永世丧失意识,成为没有神志的恶心怪物。 但真是这样吗? 他觉得诅咒石磨的主人,必定隐藏着某种目的。 花费如此大的功夫去建造诅咒石磨,不可能只是为了让魔族永生永世成为怪物。 这样的意义并不大。 当然。 这或许只是重要的一个目的。 但是,却不可能是最主要,或者说是根本目的。 不过此时他并没有功夫去推演,现在只想尽快离开沉沦黑狱。 在诅咒石磨中,他并没有多少的担心,更加没有丝毫的畏惧,但是在诡秘的沉沦黑狱里,他的灵魂竟然有些畏惧起来。 他的灵魂,亦可在沉沦黑狱里沉沦。 最后死亡。 此刻青铜棺凭借轮回之力,穿透如水般的黑暗,进入了层层的时空之力中。 终于要离开了。 这让封青岩松了口气。 但就在此时,他看到层层的时空之外,竟然出现一道淡淡的影子。 影子十分模糊,让人看不清,远远看起来像是人形,但是仔细观察后,又不太像是人形。 它越来越近了。 但是依然无限远,隔着层层的时空。 在层层的时空之外,模糊的影子越来越大,给人的感觉是犹如万里山岳般。 但是封青岩觉得它更大,毕竟隔着层层的时空。 倘若没有隔着层层的时空,模糊影子的真身有可能达到万万里之在,或者更大…… 这种“大”十分震撼心灵,冲击视线,让封青岩心中震惊不已。 即使隔着层层时空的,他依旧感受到恐怖的压迫感,犹如一个巨大的星辰朝他压来般。 这是什么生灵? 难道…… 此刻他猛然想到什么。 难道层层时空尽头的巨大影子,便是沉沦黑狱的主人? 时空外的模糊影子越来越大,但是走到一定程度后,便无法再走近一步,似乎亦被挡在层层时空之外。 这让封青岩松了口气。 难道自已猜错了,对方并不是什么沉沦黑狱的主人?沉沦黑狱不一定就是人为建造,也有可能是因为种种原因形成。 这时巨大黑影似乎在盯着封青岩般,显得十分意外的样子。 而压迫气息越来越强。 青铜棺竟然被压迫气息生生压住,无法再飞进层层时空之中。 虽然巨大黑影无法走进沉沦黑狱,或者说也不敢走近沉沦黑狱,但是它身上的压迫气息却冲出了沉沦黑狱。 这压迫气息,并不是有形气息。 它似乎处于真实与虚幻之间,只存在于封青岩的心里,或者说是灵魂上。 此刻他闭上眼睛,不去看层层时空外的巨大黑影。 心里也在慢慢抹去那道黑影。 当黑影从他心里完消失后,那可怕的压迫气息,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这时他依旧闭着眼睛,不去想巨大黑影的存在,专心控制青铜棺往层层时空中飞射而去。 轰隆隆—— 片刻后。 沉沦黑狱猛然转动起来般,产生恐怖的裂缝气息。 而且,层层时空因为沉沦黑狱的震动,也跟随着剧烈震动起来,使得原本一层层的时空,顿时错乱交织起来。 一层层的时空错乱交织,使得时空产生恐怖的绞杀之力。 所以此刻,时空在绞杀着的青铜棺,犹如一层层裂缝之力,从青铜棺上裂缝而去,让封青岩脸色再次一变。 不过幸好。 青铜棺弥漫出来的轮回之力,再次抵挡住了时空的绞杀之力。 封青岩依旧控制着青铜棺飞射而去,穿过层层错乱的时空,这一幕让时空外的巨大黑影大怒起来。 一道黑影猛然拍落,朝层层时空拍来。 这时时空剧烈跳动起来,产生更可怕的绞杀之力,但是依然被青铜棺抵挡住了。 轮回之力再次抵挡住时空之力。 这一幕让时空外的巨大黑影震惊不已,反而停手仔细观察青铜棺,以及青铜棺上的白衣身影。 倘若只是普通的时空之力,能够抵挡住并不奇怪。 但是,当层层时空猛然错乱交织起来,所产生的时空绞杀之力,则是恐怖万分。 即使是它这个级别的存在,也不敢去强行抵挡…… 一不小心有可能被时空绞杀之力撕成碎片。 巨大黑影在仔细观察着青铜棺,似乎隐约感受到了青铜棺弥漫出来的轮回之力。 这让它震惊不已。 轮回之力? 怎么可能是轮回之力? 这个天地真的出现轮回之力了? 此刻它很想去夺取青铜棺,夺取轮回之力。 可惜隔着层层的时空,即使是它亦无法穿过,这并不是普通的时空…… 不过它可以待青铜棺飞出来。 所以它没有再动手,反而是在静静等待,待青铜棺飞出来后,就立即夺取青铜棺,取走青铜棺的轮回之力。 虽然它并没有感受到轮回之力。 但是,在它感受到轮回之力时,就立即知道是轮回之力。有些事物,它冥冥之中便会感知到,知道事物的存在意义…… 还有。 虽然天地间并没有轮回。 但是,早已经出现了轮回之说,亦有无比古远的存在,曾经尝试去创造轮回,可惜都彻底失败了。 而且,凡是涉及轮回的,似乎都没有好结果。 晚年都会不祥。 据它所知。 在无尽的太古岁月前,曾有不少至高的存在,都在苦苦地推演轮回,以及尝试创建轮回。 但是最终都古怪死去了。 似乎都发生了不祥。 不过,传说那些至高的存在,曾经真的推演出了轮回之力。至于,最终为何还没有创建出来轮回,它便不得而知…… 那推演出来的轮回之力。 自太古开始就神秘消失不见了。 不过有传说,那推演出来的轮回之力,似乎化为了一个古怪的黑陶花盆。 于是有人称之轮回演化盆。 据说可以通过轮回演化盆去推演轮回,乃至是创建出轮回。 但是又传说,凡是与轮回演化盆有关的人,晚年都会发生恐怖的不祥,化为恐怖的诡异之物…… 虽然后来又有不少恐怖的存在,仿制轮回演化盆。 但是,皆没有演化出轮回之力。 不过。 古怪的事情却发生了。 虽然仿制的轮回演化盆,都没有演化出轮回之力,但晚年却发生了不祥。 基本都化为的诡异之物。 这让轮回演化盆成为禁忌般的存在。 即使是天地间至高的存在,也不敢轻易去碰触轮回演化盆,更不敢贸然去推演轮回。 免得自已晚年不祥了。 据它所知,轮回演化盆乃是天地间,唯一蕴藏着轮回之力至高之物。 这口青铜棺怎么会弥漫轮回之力? 虽然它曾经的确没有感受到轮回之力,但是它十分确定青铜棺弥漫的就是轮回之力。 难道是青铜棺曾经与轮回演化盆碰触过? 所以染上轮回之力? 虽然说轮回演化盆乃是禁忌之物,凡是触之,晚年都会发生不祥。但总是有人会认为,自已乃是天命之子,他人会发生不祥,自已不一定会…… 他人无法演化出轮回,自已则有可能演化出来。 所以不祥总会发生。 况且。 眼前的只是青铜棺,并不是轮回演化盆。 倘若自已掌握了轮回之力,乃至建造出了轮回,自已岂不是有可能成为诸天万界唯一至高? 乃至是唯一主宰? 此刻巨大黑影显得颇为激动,想不到传说中的轮回之力,居然会出现在一口古朴的青铜棺上。 这时它终于明白了。 为何青铜棺可漂浮在沉沦黑狱里。 也只有沉沦黑狱级别,方能够体现出轮回之力的可怕…… 但是在巨大黑影激动之时,心里猛然一惊,隐隐有些不安起来。难道青铜棺里葬着的,乃是曾经推演轮回的至高存在? 不祥后,至高存在亦会死! 还会死得很惨很惨。 而且。 此刻盘坐在青铜棺上的白衣身影,似乎满身都是血,显得十分古怪。还有,他隐约从白衣身影的身上,感受到若隐若现的可怕诡异之气息。 这诡异气息。 似乎就是至高存在晚年不祥的气息。 巨大黑影骇然,似乎退了两步。 这晚年不祥。 即使是至高存在都无法逃得掉。 恐怖万分! 此刻巨大黑影顿时感觉,弥漫着轮回之力的青铜棺,已经变得十分烫手了。 轮回演化盆最终成为至高存在的禁忌之物。 说明了不祥的可怕。 它自命不凡。 但是,曾经无数的至高存在晚年不祥,最后很惨很惨地死去,便是最好的例子。 它比曾经的至高存在还要恐怖,还要厉害吗? 虽然它自认不会比曾经的至高差,乃至战力还要强上几分,但是曾经的至高存在,有不少都是死于非命。 即是死于不祥。 …… …… 第708章 诸天三大至高 诸天的禁忌之物不少。 但是轮回演化盆,至少能够排进前十,甚至有可能排进前三。 太古前有不少至高存在,因为轮回演化盆而晚年发生不祥,乃至浑身长出诡异的白毛…… 虽然说至高可以长生,但是长生不是永生,更不是不老不死永生不灭。 所以说。 诸天的至高存在,不仅会老,更会死,要不然他们去夺轮回演化盆干什么?他们夺取史前的轮回演化盆,不就是想通过轮回演化盆来演化轮回,从而创建出轮回吗? 可惜他们还没有演化出轮回,就已经发生不祥,死于非命。 而层层时空外的巨大黑影,虽然无比想掌控轮回之力,但是内心十分忌惮轮回演化盆,生怕自已晚年亦染上不祥了。 不是说只有轮回演化盆,方有轮回之力吗? 为何眼前的青铜棺,也弥漫着神秘莫测的轮回之力?难道真如他猜测那样,青铜棺里葬着史前的至高存在? 而且,这位史前的至高存在,曾经参与过演化轮回? 倘若真如此。 恐怕眼前的青铜棺,不见得就比轮回演化盆安全,还有可能比轮回演化盆更恐怖。 只是青铜棺上盘坐着的,染血白衣人是何人? 这位看起来不像是史前的存在。 虽然他不知道青铜棺上的白衣人是什么人,但是他却隐约感受到若隐若现的诡异气息。 白衣人身上有不祥。 似乎不祥还深入骨髓,只是为何没有化为诡异之物? 巨大黑影心里疑惑不已,此刻有些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去夺取青铜棺。但是,他又怕自已染上不祥,还没有演化出轮回,就浑身长出白毛了。 可是…… 这是轮回之力啊。 这可是诸天最为神秘莫测的力量。 即使他身为至高存在之一,在最神秘的轮回之力面前,也难以平静下来。 其实取还是不取,他有些多想了。 即使他想取,还不一定能取到,毕竟与沉沦黑狱隔着层层的时空,岂是容易取到? 沉沦黑狱与轮回演化盆一样,皆是诸天最恐怖的禁忌之物之一。 传说可以沉沦一切生灵。 包括至高。 而沉沦黑狱,也是排名前十的禁忌之物。 其实只要是排名前十,不管是排名第几,都是无比恐怖的存在。也就是说,只要是排名前十的禁忌之物,都不是至高可以对抗的存在…… 只要是排名前十的禁忌之物,不管是排名第十,还是排名第一。 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此刻巨大黑影满脸疑惑看着封青岩,想不明白封青岩为何没有沉沦黑狱里沉沦? 这沉沦黑狱。 即使是至高,亦会沉沦。 虽然白衣人是盘坐在青铜棺上,但是并没有躺在青铜棺里。按理来说,一样会沉沦才对,毕竟连至高都沉沦了。 青铜棺没有在沉沦黑狱里沉沦,一定是因为轮回之力的缘故。 这青铜棺有可能,也是禁忌之物。 在巨大黑影思索之时,猛然发现白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或者说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风采。 总是有些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奇怪了,为何有些眼熟呢?” 巨大黑影疑惑不已,眼睛紧紧盯着棺上白衣身影,但是隔着层层时间,让他无法看得太清楚。 不过熟悉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强了。 自已在哪里的确见过。 “难道这位,也是史前的至高存在?”巨大黑影猜测,要不然岂能凭借一口青铜棺,就可以脱离沉沦黑狱? 他可是没有听说过,有谁可从沉沦黑狱里逃出来。 至高也不可以。 “这白衣身影……” 巨大黑影紧紧蹙着眉头思索,的确是越来越眼熟了。 片刻后,他心神猛然一震,眼中出现些骇然之色,脱口道:“是他?!他还没有死?不对!他绝对死了,不可能没有死……” 但是,若不是他。 那坐在青铜棺上的白衣人,又是何人? 为何两人会如此相似? 这不仅仅是相似,就连身上散发的气息,都几乎一样? 一样的白衣。 一样的风采。 但是,那人已经死了,彻底地死了。 不可能复活过来。 此刻巨大黑影的脸色阴晴不定,无法确定坐在青铜棺上的白衣人,到底是不是曾经君临诸天的那个人。 在辉煌的太古时代。 那人曾经君临诸天,乃是至高中最强大、最恐怖的几人之一,与另外两人共同统治诸天…… 这可是诸天三大至高之一。 虽然没有人知道那人的名字,但是那人的尊号,却传遍诸天的每个角落。 这便是三大至高之地皇。 不过,那人不是在太古末年,被“天”杀死了吗?而且,由“天”亲自出手,不可能不死。 也不可能是什么假死,或者死得不彻底。 这不可能的! 至于为何被“天”杀了,似乎是因为他触怒了“天”,这到底是真是假,他并不不太清楚,只是听说而已。 但的确是被“天”杀了。 似乎不仅仅是他,就连另外两大至高存在,也被“天”杀了。要不然,曾经雄霸整个诸天的九州,现在怎么会如此惨? 九州都被打碎了? 还有,另外两大至高存在,也是九州之人。正因他们这三大至高存在,都是九州之人,才会联手称雄诸天。 曾经九州辉煌无比! 但是现在。 曾经九州有多辉煌,现在就有多惨…… 而曾经九州有多辉煌? 可以说,曾经的九州,即是太古时代的九州,辉煌到可以逆天的地步。或许正因为如此,九州的三大至高存在,才会触怒到“天”,最终被“天”出手斩杀了。 所以说,由“天”出手,那人不可能不死! 但是。 眼前又是什么情况? 他反而越来越觉得,青铜棺上的白衣人,就是曾经君临诸天的地皇。 虽然他觉得地皇不可能复活,但是他却搞不清眼前是什么情况。 这,实在是太像了。 一身白衣,还有那染血的风采,都像极了。 “难道那人还没有死透?这是……要从沉沦黑狱里归来?重返诸天?” 巨大黑影满脸疑惑。 倘若真是那人,诸天谁是那人的对手? 虽然诸天还有神秘莫测的“天”存在,但是谁知道“天”会不会再次出手? 而且,谁都不想“天”出手。 毕竟谁都不想自已是被“天”斩杀的下一个人。 “不会真是那人吧?” 巨大黑影眉头紧皱,心里越来越不安,总感觉是那人从沉沦黑狱里归来了。 沉沦黑狱神秘莫测,乃是诸天的十大禁忌之物之一。 虽然说可以沉沦一切生灵,但是谁知道它还有没有其他的威能?说不定,那人真可从沉沦黑狱里归来呢? 其实最主要的是,他不想那人从沉沦黑狱里归来。 更加不想那人重返诸天。 这主要是因为,九州现在实在是太惨了,并不仅仅是快要灭族那么简单。还有不少强大无比的种族,不少恐怖无匹的存在,乃至是诸天至高存在,都用九州之人试验各种惨不忍睹的实验。 一代代的九州之人,被当成小白鼠…… 还有不少种族,不少恐怖存在,都以屠杀、虐待、玩弄九州之人为乐。 猪狗不如。 即使是想死,都死不了。 所以。 当那人重返诸天,看到九州的惨状,必定会血海诸天,到时何人可挡?而他,不仅拿无数九州之人做实验,还是曾经攻打九州的强者之一。 当那人真的从沉沦黑狱归来,必定会拿他开刀…… 虽然他现在,也算是成为至高了。 但是。 他是在太古后,方成为至高,其底蕴根本无法与其他至高相比,特别是曾经的三大至高之一。 所以说。 倘若真是那人归来了。 他,必死无疑,没有人可以救了他。 而且,他可以十分肯定,那人必定会血海诸天,乃至能够斩杀不少至高…… 那人的强大,真的强在超出他的想象。 虽然同样为至高,但是有些至高的战力是一,有些至高的战力却有可能达万。 那人就是达到万的至高。 倘若不是如此,九州的三大至高联手,怎么能够称雄诸天? “不管是不是那人,都不能让那人归来!” 此刻巨大黑影冷声道。 虽然那人染上了不祥,但是也似掌控了轮回。倘若真被那人演化出轮回,岂不是…… 他不敢想象。 一定要阻止那人归来,不管是不是那人。 此刻封青岩依旧控制着青铜棺,往层层时空向飞去,看到时空外的巨大黑影却不动了。 他并没有多想。 现在只想尽早离开沉沦黑狱。 但是在此时,时空外的巨大黑影终于动了,猛然拍打着时空,让层层时空交织,产生恐怖的时空绞杀之力。 不过依旧被青铜棺抵挡下来了。 时空外的是什么存在? 封青岩冷眼审视。 但是,隔着着层层的时空,让他无法看得清。 他迟疑一下,就尝试使用“破虚见微”神通,看能不能穿透时空。此刻,两道黑光从他眼里射出来,迅速穿透一层层的时空,最终落在一头巨大无比的怪物身上。 那怪物浑身布满青黑色的鳞甲,身上弥漫着恐怖万分的气息。 只是看了一眼它的形态,灵魂就猛然剧烈震荡起来,似乎自已天地帝者级别的神魂,都承受不起那怪物的形态般。 这是无比恐怖的存在。 这是,不知道超出禁忌多少倍的恐怖存在! 即使是他,也只敢看一眼。 倘若继续看下去,恐怕他的神魂,会因为承受不起而崩溃…… 这…… 这让封青岩震惊不已。 这浑身布满青黑色鳞甲的怪物,有些形似鳄鱼? 他一眼并没有看到全貌,毕竟实在太大太大了,却感觉有两分鳄鱼的样子。 但绝对不会是鳄鱼。 它身上弥漫滔天威势,撕裂了四周的空间,令天地为之颤抖,发出阵阵的嘶嘶之声。 也就是说,那怪物的四周,基本是一片混乱的混沌状态。 这是因为天地无法承受它的存在。 这是至高? 封青岩心中惊骇。 此刻他不敢再看去,以免自已的神魂承受不起恐怖的形态而崩溃。 这,的确有可能是至高…… 至于他为何会知道至高? 这是因为他看了一眼,似乎是至高的形态在告诉他。 “这形态怎么会有些眼熟?” 封青岩思索着。 此刻他在考虑着,要不要控制青铜棺飞出去…… 毕竟时空外守着一个至高,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在至高面前逃走。即使他鬼门上,还有四大禁忌,但是禁忌在至高面前,怕是和蚂蚁差不多吧? 这是他在看到至高形态后,所出现的感觉。 一种奇异的对比。 在他思索着要不然控制青铜棺飞出去时,时空外的至高存在却再次动手了。 这次巨大黑影没有继续攻击时空,而是操控着沉沦黑狱外的诅咒石磨,猛然朝青铜棺砸去了。 诅咒石磨。 也是诸天的禁忌之物。 但威力不如沉沦黑狱,却依旧十分恐怖。 即使是至高存在,亦有可能被诅咒石磨刻印下诅咒了。 所以此刻,诅咒石磨猛然出现在沉沦黑狱上空,犹如一张天幕般砸下来。虽然封青岩的青铜棺在层层时空内飞行,但是依旧算是在沉沦黑狱内,所以一下子被诅咒石磨挡住了。 “这是什么?” 封青岩心神一震。 因为诅咒石磨实在太大了,犹如天幕般,所以他并没有看到是诅咒石磨。但是很快,他就感受到诅咒石磨的气息,心中骇然之时亦疑惑起来,诅咒石磨怎么出现在沉沦黑狱里? 或者说诅咒石磨,一直在沉沦黑狱里? 诅咒石磨迸发出恐怖的碾压气息,犹如一座恐怖的“天”般砸下来,让他根本无法承受。虽然青铜棺扛过了诅咒石磨的碾压,但是不一定能够经得起诅咒石磨砸…… 这是两种概念。 一是在磨碎上碾压,一是被整座诅咒石磨砸…… 这两者的威力,相差不是一点半点。 或许磨碎面无法碾碎的小石子,却可以被石磨一下子砸碎了。 此刻封青岩心神剧烈震动起来,思索着抵挡的办法,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躲进青铜棺里了。 但青铜棺能够抵挡得了吗? 但在此时。 他猛然抬头看去,眼睛再次迸发出两道黑光,难道在魔族灵魂上种下诅咒的,便是时空外的青鳞怪物? …… …… 第709章 鬼神都不能挡其路 形似鳄鱼的青鳞怪物 这时他隐隐感觉有些熟悉,似乎自已曾经见过。 但此刻容不得他多想,诅咒石磨凶猛砸下来了,势如破竹般不可挡。 难道要再次躲回青铜棺内 他收回看向青鳞怪物的目光,落在上空犹如天幕般的诅咒石磨上,先不说青铜棺能不能抵挡诅咒石磨,自已这次躲进青铜棺里,会不会再次沉睡过去 上次沉睡,他依旧不知道过了多久。 幸好他觉得时间不会很长。 但是这次。 还能够如此幸运吗 倘若在青铜棺里沉睡了数百上千年 这让他接受不了。 那除了青铜棺,还有什么,可抵挡诅咒石磨此刻在他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自已掌控的神通,或者是非凡宝物等。 凶灵之令 雷霆之花 哲位玉牌 虚圣之位 圣术之碑 黑陶花盆 身后鬼门 十八地狱 接引之桥 四大禁忌 坐而论道 不动如山 神目如电 城隍金身 黄泉之佑 斩恶刑刀 破虚见微 通幽见鬼 似乎只有黑陶花盆或鬼门地狱,方能够抵挡诅咒石磨一二。 不管是诅咒石磨,还是沉沦黑狱,皆是远远超出他想象的存在,似乎都是超出帝境的恐怖存在。 既然青铜棺在身下,那么就尝试一下身后的鬼门。 轰 此刻身后的鬼门猛然浮现出来,迸发着滚滚的黑雾,浓郁得犹如实体般。而鬼门前站立着四大禁忌,分别是血后、神厌、门忌、巫恶,山鬼则守在颜山身边,并没有跟来。 它们猛然抬头看向天宇,脸上都浮现骇然之色。 “这是什么” 巫恶心里一惊道,明显就是被惊吓到了。 “这应该是诅咒石磨” 封青岩道。 “诅咒石磨” 神厌皱着眉头仰望,有些疑惑道:“奇怪了,为何我有些熟悉的感觉呢” “你曾经见过” 封青岩有些朝神厌看去。 神厌依旧皱着眉头,摇摇头道:“不记得了,只是隐隐感觉有些熟悉。”接着,它指了指上空砸落的诅咒石磨,“府君,它砸下来了,怎么办这诅咒石磨似乎有些恐怖啊,吾等怕是抵挡不了。” “那你们呢” 封青岩道。 血后、门忌和巫恶都摇摇头,缩了缩脖子道:“府君,吾等” “汝等不是令天下谈虎色变的十六禁忌吗为何连一个诅咒石磨都抵挡不了是不是有些弱啊” 封青岩道。 “府君,吾等现在只是圣境啊,又不是天下无敌。”巫恶顿时苦着脸道,“这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一看就是超出圣境的存在,有可能是那禁忌之物。” “禁忌之物” 封青岩诧异看了一眼它们,道:“汝等不正是禁忌这禁忌之物,有何说法” “呃” 巫恶愣了一下,有些卡住道:“这个这个想不起来了。” “这诅咒石磨,似乎的确是禁忌之物。” 门忌同样蹙着眉头。 此刻诅咒石磨终于砸下到来了。 “府君” 四大禁忌皆有些骇然。 毕竟诅咒石磨迸发出恐怖万分的碾压气息,似乎连空间都被砸成混沌了。 “我连圣境都不是。” 封青岩双手一摊无奈道。 四大禁忌立即迸发出恐怖的气息,身影皆化得巨大无比,欲要顶住砸下来的诅咒石磨。但是,即使他们化为百丈,乃至是千丈,依旧无法顶住砸下来的诅咒石磨。 “嗷” 巫恶猛然咆哮起来,躯体再次疯狂涨大。 一双长着长长黑毛的巨臂,死死挡住砸落的诅咒石磨,但是诅咒石磨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令它神魂剧烈震荡起来,惊骇道:“这是禁忌之物” “不错,这的确是禁忌之物” 神厌震惊无比,却依旧死死撑住诅咒石磨,道:“禁忌之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府君,挡不住啊。” “完了” 四大禁忌脸色大变,似乎十分忌惮诅咒石磨。 “说说吧,何是禁忌之物” 封青岩道。 “府君,吾等真的不记得了,吾等在看到诅咒石磨时,才知道它是禁忌之物。”巫恶十分无奈道,“至于禁忌之物是什么,为何称为禁忌之物,或许真的是字面上的意思。” “禁忌之物很恐怖吗” 封青岩问。 “很恐怖,即使是吾等,也只能绕道而行,无法与其对抗。”巫恶一边顶着诅咒石磨,一边带着些骇然之色道,“这诅咒石磨,似乎是专门刻印诅咒的石磨,即使是圣境的存在,怕是也无法从诅咒石磨里逃出来” “那现在,吾等岂不是” 封青岩示意一下道。 “完了。” 巫恶有些绝望道,接着它愣了一下,“府君,虽然吾等无法抵抗诅咒石磨,但是吾等并不在诅咒石磨内啊,干嘛要与诅咒石磨对换啊吾等可以走啊。” “对啊。” 另外三大禁忌都愕然道,“吾等走了便是,干嘛要与诅咒石磨死扛呢” “汝等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封青岩问。 “这里是什么地方” 四大禁忌立即四周看起来,接着脸色猛然一变。 “这、这是什么地方为何我感觉到神魂,好像在沉沦”巫恶惊骇道,顿时感觉沉沦黑狱,比诅咒石磨还要可怕,“为何感觉比诅咒石磨还要可怕啊” “这里,似乎可以沉沦一切神魂” “怎么会这样” “府君,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比禁忌之物,还要可怕” 四大禁忌焦急道。 “这里,应该是沉沦黑狱吧,嗯,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叫这个名字,但应该是这个名字。” 封青岩道。 此刻诅咒石磨猛然砸在鬼门上。 轰隆隆 鬼门剧烈震动起来。 但是,并没有第一时间破碎,这让封青岩稍微松了口气。 诅咒石磨巨大无比,大如天般,凶猛砸落,但是却被封青岩身后的鬼门顶住了。 此刻鬼门震动得更加剧烈了,但是鬼门就是不碎。 不过,鬼门被诅咒石磨压得一点点下沉,还是让封青岩心里一紧。 倘若鬼门最终还是无法顶住诅咒石磨,一点点被压下去,有可能让他沉沦于沉沦黑狱里 这时巫恶、血后、门忌和神厌四大禁忌,则是十分意外看着鬼门,它们没有想到鬼门能够顶住诅咒石磨,这岂不是说明鬼门乃是禁忌之物级别的存在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鬼门镇住了它们。 它们堂堂的圣境存在,竟然只是鬼门的门卫,这说明鬼门自然不会简单。 但是,它们依旧没有想到,鬼门竟然是禁忌之物级别。 据它们隐约想起来的记忆,似乎诸天的禁忌之物,乃是连至高都是忌惮的存在。 特别是十大禁忌之物。 似乎连至高触之都必死无疑 不管鬼门是什么级别的存在,此刻它们都松了口气,不用担心诅咒石磨砸下来了。 不过,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为何如此可怕 “府君刚刚说什么沉沦黑狱”神厌似乎猛然想起什么,犹如见鬼般惊叫一声道,“这,这里是沉沦黑狱完了,完了” “沉沦黑狱我、我似乎想起了。” 巫恶顿时失魂落魄道。 “府君怎么跑到沉沦黑狱里来了” 血后哭丧着脸道。 “汝等知道沉沦黑狱” 封青岩道。 “隐约知道一些。” 这时神厌飞身下来,回到鬼门前无力地坐下,一脸绝望道:“府君,这沉沦黑狱乃是比诅咒石磨,还要诡异和恐怖的存在啊。即使是至高,都会沉沦于黑狱,永生永世无法挣扎出来,直到彻底死亡为止” “至高是什么境界至高无上的境界” 封青岩沉吟一下问。 四大禁忌愣了一下,似乎府君的关注点不一样啊。 现在不应该是关注沉沦黑狱吗 关注至高干什么 “府君,至高的确是至高无上的境界,也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血后想了想道,“至于具体是什么境界,吾等也不知道,吾等现在只是圣境而已。” “圣境之上是什么境界帝境又算什么境界” 封青岩问。 “圣境应该是无尽头吧,我并没有听说过圣境之上的境界。”神厌迟疑片刻道,“严格来说,圣境不能算是一个具体的境界,只要踏入圣境都可以统称为圣境。而圣境中,亦有一个个境界,似乎永无尽头般” “帝境呢” “这帝境应该和圣境应该差不多吧。”神厌想了想就接着道,“一个是天地圣位,一个是天地帝位,应该都差不多的样子。它们应该没有高低之分,也没有强弱之分” “不过总的来说,或许帝境会更强一些。” “不论是圣境,还是帝境,它们之上的境界,我都没有听说过,或许再它们之上,就是至高境界了。” “不一定。” 巫恶摇摇头道,接着愣了一下,“不对啊,我们讨论什么帝境,这里可是沉沦黑狱啊,这怎么逃出去沉沦黑狱可是连至高都能够沉沦。” “府君怎么来到沉沦黑狱的” 神厌苦笑道,刚刚以为诅咒石磨已经可怕了,谁知道还有更可怕的沉沦黑狱,“这沉沦黑狱,似乎是十大禁忌之物之一啊,连至高触都必定无疑。” “我在沉沦黑狱里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封青岩淡淡道。 四大禁忌皆是一愣,小声问:“那府君待了多久” “有数个月了吧,也有可能一两年。” 封青岩蹙着眉头想了想道。 “府君踏入至高境界了” 巫恶小心翼翼问。 “你说呢” 封青岩反问。 “不太像。” 巫恶摇摇头,道:“那府君,是如何抵挡沉沦黑狱” 封青岩只是笑了一下,便看向诅咒石磨。 而在此时。 层层时空外的青鳞怪物,看到诅咒石磨竟然被挡住,立即震惊得下巴都掉了。 不过,诅咒石磨的威力是诅咒,不是砸人 而棺上的人能够顶住,也不是很奇怪,毕竟在沉沦黑狱里,却没有沉沦的存在。 哪会简单 虽然说棺上之人,的确顶住了诅咒石磨,但是它的诅咒石磨,也挡住了他出来。而它的目的,是阻止那人从沉沦黑狱里归来,只要那人无法从沉沦黑狱里归来就行了。 此刻青鳞怪物并没有其他动作。 只需要将诅咒石磨,砸在沉沦黑狱上空即可,就让那人无法出来了。 “汝等恢复了多少记忆” 封青岩收回目光问。 四大禁忌都摇了摇头,道:“回府君,吾等皆没有恢复什么记忆。” “可惜了。” 封青岩道。 虽然他前前世乃是商帝,但是他没有恢复一点商帝的记忆,所以他并没有怪禁忌 此刻诅咒石磨依旧压下来。 他身后的鬼门并没有破碎,也不见出现什么裂缝,但是被压得下沉下去。 沉沦黑狱越往下就越恐怖,沉沦气息就会越浓烈。 沉沦 沉沦 一直沉沦 黑暗如水般,淹没、吞噬一切。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时空外的青铜怪物,好奇棺上之人是不是沉沦了,就撤掉诅咒石磨看看。 却见到青铜棺上,那个白衣人负手而立。 一身染血的白衣无风而扬。 犹如登临绝巅般,身上迸发气吞**八荒之势,似乎睥睨万古而独尊 此刻青鳞怪物猛然哆嗦了一下。 是那人 是那人 是那人要从沉沦黑狱归来了。 在太古时代。 那人曾经傲视古今,靠一己之力,便斩尽地下诸王,独立于九幽之下。 鬼神都不能挡其路 一生与天争高,有惊艳万古的才情,可斩九天之上神灵,屹立九之上。 让众神战栗。 那人曾经横扫**八荒,天上地下无敌手。 这,便是曾经的三大至高之一 即使是死了。 他的威名依旧在镇压着诸天。 所以,即使青鳞怪物,无法确定棺上之人,到底是不是曾经的那人,但是不敢轻视半分。 也不敢因为棺上之人在沉沦黑狱,便可觉得高枕无忧。 倘若真是那人 这岂不是说明,连“天”都杀不死的存在 此刻青鳞怪物猛然哆嗦起来,觉得的确是那人从沉沦黑狱里归来了,这是“天”都不杀不死的存在。但是,不管“天”能不能杀得死,都不能让那人归来。 绝对不行 第710章 谁在禁固时空? 层层时空外。 那躯体庞大如星辰般的青鳞怪物,此刻心里却是越来越惶恐。它越来越确定,那个伫立在青铜棺上的白衣人,就是曾经君临诸天的那个人。 特别是那一身染血的白衣…… 虽然此刻,那人只是负手站在棺上,却犹如登临绝巅般,身上散着气吞六合八荒的气势。 睥睨万古而独尊! 这不是那人,还能是谁? 放眼整个诸天,谁能如曾经的三大至高般,睥睨万古而独尊?它隐隐听说,似乎正是三大至高连天都不放在眼里,才会遭到“天”的无情斩杀…… 但最主要的是。 似乎连“天”都杀不死他。 这便是让青鳞怪物最为骇然的地方。 所以不管如何,都不能让那人从沉沦黑狱里归来。倘若让那人从沉沦黑狱里归来,它必定死无葬身之地,而它的种族,则有可能被灭绝。 因为不论是它,还是它的种族,都对九州做了不少“好事”。 “这人怎么连天都杀不死,还能从沉沦黑狱里归来?” 青鳞怪物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心里同样疑惑无比,想不明白为何是从沉沦黑狱里归来? 难道沉沦黑狱,还可让人复活? 沉沦黑狱不是沉沦一切生灵吗? 青鳞怪物默默思索着,但沉沦黑狱乃是诸天的十大禁忌之物,没有人能够深入沉沦黑狱研究清楚。 凡是进入沉沦黑狱的,都没有再出来了。 至高也不例外。 没有人知道沉沦黑狱的来历。 当黑沉黑狱出现时,便已经是最恐怖的禁忌之物之一,让人根本无法探究。 而好奇去探究的人,都已经沉沦于黑狱。 诸天的十大禁忌之物,皆出现在太古前,也就是传说听史前。 即使他现在掌控的诅咒石磨,也是史前的禁忌之物。虽然诅咒石磨,并不上十大禁忌之物之榜,但却是十分恐怖的禁忌之物,可以说是仅次于十大禁忌之物的禁忌之物。 在古老的传说中,诅咒石磨中隐藏着长生不死的密码。 但是长生不死的密码只有一组。 除了这一组长生密码外,其他的密码皆会使灵魂生恐怖的异变,几乎百分百变成丧失意识的怪物…… 而它则通过魔族的灵魂,来推演长生不死的密码。 可惜千万年过去了,还没有推演出来。 至于沉沦黑狱? 这倒是不关它的事。 在沉沦黑狱出现在诅咒石磨下时,它不仅一脸愕然,还被吓了一跳。 这可是十大禁忌之物啊。 幸好沉沦黑狱十分平静,并没有顺着诅咒石磨找上它,让它稍微松了口气。但是,沉沦黑狱为何会出现在诅咒石磨下?虽然沉沦黑狱,乃是十大禁忌之物,还是有至高在寻找它…… 但更多的却是避之若浼。 让它想不到的是,沉沦黑狱却出现在诅咒石磨下。 这是不是示意着什么? 它曾经有想过掌控沉沦黑狱,但是失败了。 其实,就连诅咒石磨,它都没有真正掌控,只是可以利用而已。此刻见到明明被“天”杀死的人,却从沉沦黑狱里乘棺归来,是不是说明沉沦黑狱有复活之能? 那人应该是刚刚复活,或许还没有恢复过来。 是不是有机会再杀一次? 青鳞怪物如此想着。 虽然那人有可能是刚刚复活过来,但是却不敢窥半分,双目警惕注视着。而且,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存在,谁抢了先机,谁就可能先压制对手一分。 一出手就要最强的杀招。 要不要出手? 青鳞怪物思索着,眼中浮现出浓烈的杀气。 既然不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人归来,那么现在只能亲自出手,将那人扼杀于沉沦黑狱中…… 不让那人归来。 不让那份恢复到巅峰状态。 此刻它眼里迸出来的杀气越来越浓烈,犹如化为实质般穿透了层层的时空。 “不管你是否是那人,都不能从沉沦黑狱里归来!” 青鳞怪物最终下定决心冷喝道。 一只庞大无比的青鳞爪子,犹如万里山脉般,猛然从混乱的混沌中拍出来。 拍向层层的时空。 “地皇,让你试试本座的大灭魂手!” 青鳞怪物喝道。 此刻青黑色的巨爪,从混沌拍进了层层时空,迸滔天的恐怖威势。似乎令层层时空空都颤抖起来,出了阵阵的嘶嘶之声,犹如滚滚雷霆般。 而伫立在青铜棺上的封青岩,看到时空外的青鳞怪物,竟然能把爪子拍进层层时空中,脸色不由猛然一变。 这可是至高的存在。 他如何抵挡? 原本他还以来,层层时空将他与青鳞怪物分开了。 即使对方乃是至高的存在,也难以伤害他半分,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对方竟然能够打进时空…… 他感受可怕的灭魂气息。 犹如死神降临般。 此刻他的神魂,竟然有些颤栗起来。 那巨爪依旧没有停,破开一层层的时空而来,迸出可怕至极的灭魂气息。 虽然神魂还在颤栗,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依旧伫立不动。 但是,他身上的气势却不断攀升,心里不再畏惧拍来的巨爪。即使挡不住,也要挡…… 此刻血后、门忌、神厌和巫恶,却是骇然不已。 “至高杀来了?” “完了。” “它竟然能够杀进时空?” “这是灭魂的气息,至高要灭了吾等之魂!这、这真的要完了……” 四大禁忌纷纷道。 这时早已经没有了禁忌该有的样子。 “这,便是至高吗?的确十分可怕,竟然能够杀进层层时空。”封青岩凝视着杀来的巨爪道。 巨爪闪烁着阵阵青黑色的寒光,有层层晦涩的符文闪过。 弥漫着恐怖的灭魂气息,似乎可以撕裂无尽时空般,一点点地朝封青岩拍来。 似乎正是巨爪上的古怪符文,方让它穿透层层的时空。 但是此刻。 封青岩身上的气势更是强了。 即使是死,也要站着,不退缩半步,不弱半分气势…… “府君,挡不住。” “这灭魂气息太过恐怖了。” 四大禁忌欲要在杀上去,但是当灭魂气息压下来后,神魂立即颤栗起来,让它们似乎无法动弹般。 封青岩看了看鬼门。 在他的念头中,鬼门猛然涨大,犹如一座不断增大的山岳般。且在鬼门变大时,似乎崩断了一切的法则,也崩碎了层层的空间。 似乎就连时空都崩碎了。 “地皇,去死吧!” 青鳞怪物怒喝道,心里隐隐有些惊喜,似乎那人比它想象中还要虚弱。虽然说“大灭魂手”乃是它青鳞巨鳄族的天赋神通,更是它青鳞巨鳄族在诸天赖以生存,乃至是雄霸一方的杀招,但是相比于曾经的三大至高,它还是没有半点的信心。 曾经的三大至高,实在是强得过分。 倘若不是最后被“天”杀死,诸天谁能够杀得死他们? 即使是诸多至高联手,也没有几分希望,况且九州一族,可不是只有三大至高。 再说,九州还有不少盟友啊。 所以说,尽管这是它最强的杀招,曾经也算是灭过至高了。但是,在面对曾经的三大至高时,尽管是刚刚复活过来的至高,依旧没有几分信心…… 不过让它没有想到的,那人比它想象中还要虚弱得多。 或许真有机会将那人杀于沉沦黑狱。 此刻大灭魂手势如破竹般拍下,迸着恐怖的灭魂气息,令层层时空在疯狂崩溃。 但是在正要拍上那人时,却, 轰—— 它的大灭魂手,似乎撞上了什么。 那东西坚硬无比,固若金汤,即使是它的大灭魂手,也无法撼动半分。 它的大灭魂手竟然被挡住了。 这是什么? 青鳞怪物定眼看去,只看到一片黑。 其实,那是鬼门弥漫出来的滚滚黑雾,只是隔着层层时空,无法看清楚而已。 轰隆隆—— 巨爪再次砸落。 此刻灭魂气息更加剧烈,闪烁着无数的古怪的符文,但依旧无法撼动鬼门半分。 鬼门犹如定海神针般,定住了四周崩溃的时空。 这时在封青岩的念头下,更是生出一条条黑色法则锁链,犹如蛛网般穿透破碎的时空,迅地把四周的时空稳定下来。 在四周的时空不断稳定下来后,青鳞怪物的巨爪,犹如被时空固定般,竟然无法动弹半分。 这让青鳞怪物骇然不已。 此刻它巨爪上不得,下不得,犹如被层层的时空,固定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 青鳞怪物骇然道,心中有些惊恐,那人不是刚刚复活吗。 为何如此恐怖? 大灭魂手,乃是它种族的天赋神通,只要使用,就没有灭不了的魂…… 但是却被挡住了。 而且,散出去的灭魂气息,也被那黑色的东西消除的一干二净。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怎么看起来像是一座石门? 难道,也是禁忌之物? 可是它并没有听说过,有像门一样的禁忌之物…… 还有,刚刚那人就是凭借那座“门”,顶住了诅咒石磨?虽然它还无法挥出诅咒石磨的真正威力,但是如此砸下去,威力亦十分恐怖,连至高都不好抵挡,都有可能被砸伤了。 它砸诅咒石磨时,并不是期待诅咒石磨能够砸伤,或者是砸死那人。 只是想利用诅咒石磨,逼那人沉沦…… 但不管如何。 它的爪子似乎被定住了。 它挣扎不出来。 大灭魂手乃是青鳞巨鳄一族的天赋神通,让它们有穿梭时空的能力,要不然它的爪子岂能够拍进时空?但是,它从来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时空竟然会封锁住它……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此刻。 它的爪子的确被时空封锁了。 鬼门前。 四大禁忌皆有些惊讶起来。 这鬼门,是不是太恐怖了,不仅顶住了诅咒石磨,还抵挡住了至高的攻击? 似乎还封死了时空? 这时它们都有些震惊看到封青岩…… 其实封青岩也十分意外,他也没有想到,从鬼门生出的法则锁链,竟然能够封死时空。 而固定青鳞怪物的爪子,不过是顺带而已。 层层时空的确被封死了。 不仅封死了。 似乎还变黑了,一点点变黑…… 片刻后。 四大禁忌皆是愕然起来。 鬼门不仅仅是封死时空,似乎还把封死的时空,慢慢变成了沉沦黑狱的一部分。 而时空外。 青鳞怪物骇然看着变黑的时空。 它渐渐从变黑的时空中,感受到沉沦的气息,似乎拉着它在沉沦般。此刻它剧烈挣扎起来,但是爪子被死死封死了,无法动弹半分。而且,随着时间的过去,沉沦气息更浓了。 它感受到了沉沦。 它眼里的世界,似乎正要慢慢变黑。 如水般。 不好! 青鳞怪物骇然不已,冷汗不断渗透下来。 在它挣扎数次,知道无法再挣脱后,猛然把自已的右爪斩断,接着飞后退,以免自已染上沉沦气息。 沉沦黑狱乃是十分恐怖的存在。 或许只是染上了沉沦气息,就有可能从此沉沦于黑狱之中。 此刻它疯狂后退。 而封青岩却愣了一下,想不到鬼门惊退了至高。 不过,被鬼门封死的时空,为何会变成沉沦黑狱的一部分?此刻正如水般在弥漫…… 难道鬼门与沉沦黑狱有什么关系? 封青岩仰视着化为黑暗的时空,虽然青鳞怪物不知为何退了,但头顶上依旧压着诅咒石磨。 而他已经没有长生金光开路了。 他再次被困于沉沦黑狱。 这时他并没有收回鬼门,毕竟一人在沉沦黑狱里,实在太过独孤了。 现在有四大禁忌陪着说说话,也是不错…… “府君,吾等该如何离开沉沦黑狱?”血后问,“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啊,恐怕都会有沉沦的一日。” “沉沦黑狱能沉沦一切生灵,即使是至高亦不例外,吾等没有机会离开了。”巫恶满脸绝望道,在它的记忆中,沉沦黑狱便是如此可怕,沉沦一切的存在。 “沉沦黑狱来历十分可怕,似乎涉及到轮回……” “涉及轮回?” “不错。” 在鬼门前,四大禁忌纷纷讨论起来,但是都十分担忧的样子。而封青岩伫立在青铜棺,静静凝视四周的一切,包括沉沦在黑暗中的灵魂。 沉沦黑狱真与轮回有关? 或许吧。 …… …… 第711章 接引之桥横空 天地漆黑如水。 无数灵魂在黑暗中挣扎,沉沦,死亡…… 封青岩静静盘坐在青铜棺上,身后浮现着黑沉而神秘的鬼门,四大禁忌无聊看着四周。 “府君,再这样等下去,我们就要沉沦了。” 血后有些无奈道。 虽然沉沦黑狱十分可怕,连至高都可沉沦,但是在里面待久了,觉得就是那样而已。 “沉沦便沉沦吧,又不是没有死过。” 门忌大大咧咧道。 “这能一样吗?”血后瞥了一眼门忌,道:“沉沦黑狱乃是诸天的十大禁忌之物,连至高都可以沉沦,若是吾等沉沦了,还有复活的机会?” “我隐约记得,似乎没有人可以从沉沦黑狱里走出去……” 巫恶紧紧皱着眉头道。 “谁说的?” 血后瞥了一眼巫恶,带着些不屑道:“倘若不是那可恶的至高,还有那什么诅咒石磨,府君早就走出沉沦黑狱了。”接着便看向封青岩,满脸的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的样子说,“府君是不是这样?府君就可以走得出去,巫恶你敢说府君走不出去?” 巫恶哑然。 它能说府君走不出去吗? 再说了,倘若没有那至高横插一手,府君还真有可能走得出去。所以此刻,它有些期待看着府君,道:“府君可是还有办法?之前那一道光,还能再出现吗?只要再出现一次,就必定能够走出去。” “府君,之前那一道光是什么光?竟然能够破开沉沦黑狱?” 神厌一直很高冷,但此刻忍不住开口了。 它对那道光十分好奇。 “对呀。” 血后闻言后惊喜万分道,满脸激动的样子,“府君,再让那一道出现一次,那可恶的至高已经逃了,不会再生事……” 一直闭目养神的封青岩睁开眼睛,凝视着前方的黑暗道:“那一道光,名为长生之光,乃是天皇千万年来,从无数灵魂心中聚集而成的一缕心光……” “千万年来,便只有一道。” 封青岩蹙着眉头道。 “只有一道?”血后顿时有些急了,道:“府君再看看,可能还有第二道呢?” “可惜了。” 巫恶叹息,就有些好奇起来,问:“府君,天皇何人?竟然能够在沉沦黑狱里,凝聚出一道长生之光?” “天皇,乃是九州之天,他化身为天意,一直在镇守着九州……” 封青岩道。 “九州之天?” 巫恶思索着,但是实在想不起是何人,它脑海里并没有关于天皇的记忆,便道:“真没有第二道长生之光了?” “没有了。” 封青岩道。 此刻他心里有些疑惑起来。 难道这一道长生之光,乃是天皇专门为他所凝? 倘若是如此,岂不是说天皇在千万年前,就知道他在千万年后,有可能误入沉沦黑狱? “唉,完蛋了,完蛋了。” 血后满脸沮丧道。 随着时间的过去,似乎青铜棺正一点点沉下去。 封青岩依旧不急,也急不来,内心早已经平静下来,即使青铜棺真的沉沦了。 他还可躲在青铜棺内…… 睡上几百上千年,乃至是上万年,便上万年。 不过,即使他可躲在青铜棺内,但是依旧无法出去,这还是一个死局。而且,一直被困在青铜棺里出不去,这与死有何区别? 所以他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办法。 但是连至高都得沉沦,又岂是容易破解? 不知是一年,还是十年过去了。 青铜棺还在下沉。 黑暗如水般淹没了封青岩,也淹没了四大禁忌。 “府君可是想到办法了?” 血后挣扎着问。 “唉,若是有办法,便不用等如此久了。” 巫恶叹息道。 “难道吾等便只有沉沦?乃至在沉沦黑狱里,彻底死去?这可是连复活的机会都不会有啊。” 血后有些焦急道。 “连至高都沉沦了,吾等沉沦,又有何奇怪?这是早已经知道的结果。”神厌冷冷道,显得十分平静,内心并没有丝毫的畏惧。 “等死并不好受啊。” 巫恶无奈道。 “为何我要出世得如此早啊,迟点出世不是更好?” 血后捶胸顿足道。 唰唰—— 数道目光落在血后身上。 血后愣了一下,就猛然觉察到自已说错话了,连忙道:“呃,我是说……” 其实门忌、神厌和巫恶心里,也是如此想的。 只要迟点出世,府君便无法镇压它们,而它们便可逍遥法外,可以随心所欲,更可为所欲为。 这多好啊。 封青岩懒得理会它们。 倘若此时再想不出办法解决,还真要沉沦了。他已经感受到灵魂不受控制,即将要沉沦了。 这是一种十分可怕感觉。 看来只能如此了。 此刻他立即唤出隐藏在脑海里的接引之桥。 轰隆隆—— 天地间立即弥漫起滚滚的黑雾。 但在漆黑无比的沉沦黑狱里,不论是滚滚的黑雾,还是黑色的接引之桥,似乎都已经与黑暗融为一体般。 但接引之桥的确出现了。 四大禁忌看到接引之桥那一刻,都怔在那里,带着些震惊看着接引之桥。 “这、这是什么桥?” 血后震惊道。 “这桥很神奇,也很神秘,让人无法看透,似乎……”巫恶蹙着眉头道,“似乎与幽冥有关,桥上好像弥漫着接引的气息,应该是接引灵魂的桥。” “接引之桥?” 神厌有些诧异道。 它只能看到“之桥”二字,并没有看到“接引”二字,但是它通过接引之桥弥漫的气息,隐约猜测出什么。 所以就猜出来了。 “接引之桥,真是接引灵魂的?”巫恶好奇看着,接着又有些担忧起来,“这桥,真能在沉沦黑狱里浮起来?这沉沦黑狱,可是连府君的棺材,都一点点淹没了。” “这接引之桥有府君的棺材厉害吗?” 血后好奇打量问。 “其实不管接引之桥能不能浮起起来,只要府君往棺材里一躺便死不了。”神厌淡淡道,“只要不死,总会有希望的……” “府君,要不躺棺?” 血后小声道。 “滚!” 封青岩道,便走上接引之桥。 “好咧——” 血后滚到一边去。 而在此时,神厌、巫恶和门忌,赶紧往接引之桥上走去。 “等等我。” 血后喊道,便往接引之桥掠去。 封青岩则一步步往接引之桥走上去,看看接引之桥有没有穿透沉沦黑狱,或许可以在穿透的间隙之处走出去。 可惜的是,他看到接引之桥最高处,便是层层时空处。 也就是说。 他无法通过接引之桥走出去。 只要他走到接引之桥的最高处,接引之桥就会震动起来。倘若他跨过接引之桥的最高处,接引之桥就会顷刻间崩溃…… “咦,似乎沉沦黑狱,无法淹没接引之桥啊。” 神厌十分惊讶道。 “似乎无法无法淹没,也无法沉沦。” 巫恶点点头,心里惊讶不已,就仔细观察接引之桥,道:“府君,这接引之桥是什么来历?竟然连沉沦黑狱都无法沉沦?难道是堪比至高的存在?” “这的确有可能。” 神厌道。 “堪比至高?” 血后十分惊讶,道:“这桥有如此厉害?这桥似乎只有一个作用啊,就是接引亡魂而已。” “这桥,真的十分恐怖。” 神厌道。 这时四大禁忌都好奇看向封青岩,想知道接引之桥的来历。 “此桥,的确为接引之桥,乃是接引诸天亡魂之用。”封青岩站在接引之桥的高处,道:“至于什么来历,表面上看,这桥乃是我所画,但是……” “这是府君所画?” 神厌心里一惊,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这接引之桥可是连沉沦黑狱都无法沉沦啊,竟然是府君画出来的? 府君现在只相当于大儒境而已。 这距离至高,相差多少个大境界?它有些不相信,毕竟境界就在那里,怎么可能画出至高级别的桥? “但是什么?” 血后好奇问。 封青岩摇摇头没有再言,凝视着在黑暗中沉沦的灵魂,道:“此乃接引之桥,不仅可接引诸天亡魂,亦可接引诸位。还请诸位上来吧,有朝一日,吾将汝等带离沉沦黑狱……” 其实在接引之桥出现,架于沉沦黑狱时,附近的灵魂便已经挣扎而来了。 在他说完后,沉沦黑狱里无数灵魂,疯狂挣扎而来。 但是,那些沉沦得很深的灵魂,却是难以挣扎而来,似乎亦不知道接引之桥的存在。 “能走上来吗?” 封青岩想着。 他曾经尝试过拉起沉沦的灵魂,但是将它们拉出来后,魂体就立即消散,化为如水般的黑暗。 所以他并不知道,沉沦的灵魂能不能走上接引之桥。 此刻有灵魂挣扎出桥前,一点点挣扎上来,接着就站在桥面上,但还有魂体在如水般的黑暗里。 当灵魂完全走上接引之桥,让封青岩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接引之桥可接引灵魂。 一个个灵魂挣扎上来,走上了接引之桥,但是它们皆是目光呆滞,似乎只是凭着本能而已。 而没有本能的灵魂,还在沉沦…… 随着时间的过去。 走上接引之桥的灵魂越来越多了。 “府君,这里沉沦着如此多的灵魂,挤得下吗?这,会不会把桥挤沉了?” 血后顿时有些担忧道。 走上接引之桥的灵魂,实在有些多了。 不过一日的时间,接引之桥上就走上数十万的灵魂,而桥下四周,乃至更远处,皆是密密麻麻的灵魂。 而沉沦黑狱无限大,看不到尽头,也没有尽头。 不知道有多少的灵魂。 这能站得下吗? “沉沦黑狱无限大,我接引之桥,亦无限大,不管来多少灵魂,都能够站得下。” 封青岩淡淡道。 “无限大?” 神厌闻言,便忍不住再次打量起来,却看不出有无限大。 不过却有一件诡异之事,即使接引之桥走上数十万的灵魂,接引之桥依旧架于沉沦黑狱中,也不见灵魂占了多少的空间…… 似乎真的无限大。 此刻封青岩盘坐在桥上高处,再次使出“破虚见微”神通观察沉沦黑狱。即使接引之桥可浮于沉沦黑狱不沉,但还是出不去啊,难道真要被永远困在沉沦黑狱里? 这教他如何甘心? 但是,他通过“破虚见微”神通,并没有现什么端倪。不甘心之下,再次使用“破虚见微”神通,一直在观察着沉沦黑狱。 天下没有完美之物。 即使是再完美之物,亦会有破绽,亦有缺陷…… 也就是说,天下根本不存在完美无瑕之物,即使是沉沦黑狱亦如此。 它一定存在缺陷。 一定存在不足。 只在寻到沉沦黑狱的缺陷之处,便有可能让他脱困。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无下则无上,无低则无高,无苦则无甜……”封青岩思索着,但怎么感觉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时候,自已亦如此想过? 此刻他抬头看了一眼诅咒石磨。 似乎在诅咒石磨里,他也是如此想的,欲要寻出诅咒石磨缺陷之处。可惜即使他脱离诅咒石磨了,到现在依然没有寻到诅咒石磨的缺陷之处。 还是境界相差太大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静静凝视着沉沦黑狱…… “沉沦,黑狱,灵魂,死亡,接引,轮回……” 封青岩再次思索起,看着它们之间有何关联,似乎是否与轮回有关。但是他依旧没有现什么,反而在他多次使用“破虚见微”神通后,感觉自已的眼睛似乎出了问题。 他感觉眼睛越来越痛了。 不久后。 他确定了,他的眼睛的确出问题了。 起初他以为是连续多次使用“破虚见微”神通的缘故,才会导致眼睛出现痛苦,但是渐渐排除了。他没有使用“破虚见微”神通,眼睛依旧在痛苦,并没有丝毫的缓和。 此刻他的眼睛越来越痛。 他的眼睛,似乎出现了诡异的黑色,令四大禁忌担忧不已。 “府君你的眼睛……” 血后疑惑道。 “怎么了?” 封青岩忍受着痛苦道。 “好像全部变黑了,没有眼白……” 血后道。 “我感觉,眼睛快要融化了。” 封青岩道。 “融化?” 四大禁忌相视一眼,道:“为何会如此?” “或许是在沉沦黑狱里待得太久了,导致眼睛承受不起。”封青岩思索道,不得不闭上眼睛,但是依旧感受到眼睛在融化般。 他的眼睛出问题,似乎与沉沦黑狱有关。 …… …… 第712章 眼睛的第三神通 黑暗如水,淹没了天地,也淹没了灵魂,但是无法淹没架于黑狱上的接引之桥。此刻,无数灵魂挣扎爬上接引之桥,但是它们皆目光呆滞,没有丝毫的自主意识,一个个犹如行尸走肉般。 在接引之桥的高处。 封青岩盘膝而坐,脸上浮现些痛苦之色,却是一声不吭。 他的眼睛真的在融化,漆黑一片了。 血后、门忌、巫恶和神厌看到,不由面面相觑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府君的眼睛怎么了?” 血后疑惑问。 “奇怪了,府君的眼睛怎么融化了?” 神厌看了看封青岩,又看了看沉沦黑狱,不觉得是沉沦黑狱的缘故,“沉沦黑狱沉沦的只是灵魂,不应该是眼睛啊……” “府君没事吧?” 巫恶迟疑一下问,浮现些担忧的神色。 “没事。” 封青岩忍着痛苦道。 此刻他什么都看不见了,眼睛真的在融化,犹如化为黑液般。而且,他无法再使出“破虚见微”神通…… “府君你的眼睛都融化了,还说没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眼睛怎么会无端端融化吗?是不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啊?” 血后满脸担忧道。 “血后你在胡说些什么?” 巫恶呵斥道。 “我没有胡说啊,要不然眼睛怎么会融化?这,真有可能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血后反驳道,想了想又言,“有些禁忌之物,是不能直视的。倘若直视了,不要说是眼睛融化了,恐怕就连灵魂都会崩溃……” “这倒是有几分道理。” 神厌点点头,看着眼睛还在融化的封青岩,道:“这就如那些普通人,看到吾等的真正形态时,会直接魂飞魄散一样。但是,府君看了至高,看了沉沦黑狱,眼睛都没有融化,那是看了什么?” “府君看了什么?” 血后好奇问。 “不是看了什么。”封青岩沉吟一下道,“或许与沉沦黑狱有关。” “这不应该啊,为何吾等却没有?”血后皱着眉头道,“还有,这里的灵魂的,眼睛亦没有融化啊。” “府君刚才有没有看到至高的形态?” 神厌思索一下道。 “看到了,那是满身青黑色鳞甲,形似鳄鱼的巨大生灵。”封青岩道。 “满身青黑鳞甲,形似鳄鱼,这是哪个种族?” 神厌蹙着眉头苦苦思索起来。 “这似乎是青鳞巨鳄族。” 门忌突然道。 “不错,有可能是青鳞巨鳄族。” 巫恶点头,努力思索一阵后,又道:“我隐隐记得,青鳞巨鳄族的天赋神通,乃是大灭魂手,专门灭人神魂。 “似乎刚刚那至高杀来时,就迸出恐怖的灭魂气息,这必定是青鳞巨鳄族无疑。 “青鳞巨鳄族乃是诸天十分恐怖的一个种族,虽然数量十分稀少,但是战力十分恐怖,出生便已经达到大儒级别。” “青鳞巨鳄?” 封青岩闻言后,似乎自已亦想起什么了。 这,似乎的确是青鳞巨鳄族。 “不错,之前那至高,便有可能是青鳞巨鳄族。”巫恶道,“府君刚刚是不是看到了青鳞巨鳄的形态了?” “看倒是看到了。” 封青岩点头,沉吟一下却道:“但我的眼睛融化,却不是因为看到了青鳞巨鳄的形态。它虽然是至高,但还不至于毁了我的眼睛,它的形态还毁不了。” “真不是?奇怪了,那会是什么?” 巫恶十分愕然。 它相信府君的说话,既然府君说不是就不是。 但是,既然不是因为看到至高的形态,那是因为什么呢? 沉沦黑狱? 它们四大禁忌都不太相信是沉沦黑狱的缘故,有可能是隐藏着的其他恐怖之物。 难道沉沦黑狱里,还隐藏着其它禁忌之物? 倘若不是沉沦黑狱,那么更不会是诅咒石磨,虽然诅咒石磨可碾压一切灵魂,刻印下永恒不灭的诅咒。 但相对于沉沦黑狱来说,诅咒石磨还是差了些。 “那会是什么?” 血后问。 封青岩摇摇头。 此刻他的眼睛几乎完全融化了,眼眶里乃是如水般的黑暗,犹如化为一个小小的沉沦黑狱般。 这让四大禁忌看到愕然无比,难道真是因为沉沦黑狱的缘故? “不是真是因为沉沦黑狱吧?”巫恶惊讶道,“可是,为何吾等却不会?你们可是感受到眼睛有融化的迹象?” 血后、神厌和门忌皆摇头。 “府君,现在还能够看得见吗?” 血后好奇问。 “看不见了,似乎连神魂的眼睛,都融化了。” 封青岩道。 四大禁忌再次面面相觑,怎么连神魂的眼睛都融化了? 这岂不是彻底瞎了? 即使神魂出窍,都无法看得见了? “府君不用担心,只要有吾等在,无人能够伤得了府君。”血后立即表忠心道,“吾等可为府君的眼睛……” 血后一边说,一边往桥下走去,看了看走上接引之桥的亡魂,就无法压制内心的激动,张口一吸就吸食了数十的亡魂。 神厌、门忌和巫恶看到,皆是瞪大眼睛。 这时血后连忙对另外三大禁忌弄眉挤眼示意,大概是在说,既然府君看不见了,就无法看到它们吞噬亡魂。 从此可以放心大胆吸食了。 “这不好吧。” 巫恶迟疑一下道。 虽然十分想吸食亡魂,但是府君几乎从来不让它们吸食,除非偶尔允许吸食一些恶魂。 “有什么不好的。” 血后笑嘻嘻的样子,但是声音十分平静,并没有什么变化。 此刻巫恶、门忌都忍不住看向封青岩,不知道府君有没有现血后吸食亡魂。 但是府君依旧平静盘坐着,似乎并没有现。 毕竟血后吸食十分小心,并没有出任何的声音,府君没有觉察到,也十分下沉。 毕竟府君瞎了。 彻底瞎了。 在巫恶和门忌看向封青岩时,神厌却是没有丝毫的客气,立即吞食桥上的亡魂。 巫恶和门忌眼睛再次一瞪,显得十分意外。 血后看到欢喜不已,此刻对着巫恶和门忌示意,接着自已再次吸食亡魂,一口便是数十上百亡魂。 满脸的享受。 凡是能够进入沉沦黑狱的亡魂,似乎都不会是普通人的灵魂。 这些灵魂吸食起来。 十分美味。 血后和神厌一口口吸食,却是没有弄出半点声音,似乎在尽情地享受美味。这让巫恶和门忌不断地舔嘴唇,流口水,最终相视一眼,就加入吞噬亡魂中去。 它们在疯狂吞噬亡魂。 “汝等在干什么?” 此刻,虽然封青岩的眼睛痛苦不堪,但是脸上却浮现些冷笑,似乎在看着四大禁忌吞噬亡魂般。 这让四大禁忌吓了一跳。 “啊,府、府君,没、没干什么啊。” 血后有些结巴道,显得骇然无比,但是府君的眼睛,化为一片如水般的黑暗,已经彻底看不见了。 不应该看到它们在吞噬亡魂。 “府君,怎么了?” 巫恶问。 “我们没有干什么啊,就是十分无聊而已。”门忌道,倒是显得十分平静,“唉,一直待在接引之桥上,也不是办法啊。” 神厌看了看封青岩,就继续吞噬亡魂。 “尔等可是在暗中商量着杀我?” 封青岩冷笑道。 “啊?” 血后满脸愕然,连忙道:“府君,冤枉啊,吾等岂敢杀府君?” “府君想多了。” 巫恶道。 “府君,给个天我做胆,我都不敢啊。” 门忌带着些惶恐道。 它们还真的没有想过要杀府君…… 不过此刻,似乎倒是府君提醒了它们,就忍不住思索有没有可能性。但是,府君有鬼门和青铜棺镇压着它们,杀府君并不容易啊。 不过,不容易,并不是不可能。 是不是? 它们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但是由它们亲自杀死府君,可能性十分小。不过,倒是可以让府君意外死亡,毕竟府君看不见了…… “那尔等可是知道现在在做着什么?” 封青岩依旧冷笑道,但是身上却弥漫着浓烈的杀意,“难道尔等真是欺我看不见?虽然我的确看不见了,但是我的感知还在,白痴!还有,只要有鬼门在,我便可以知道尔等一举一动。即使是尔等内心的想法,我都知道清清楚楚……” 四大禁忌闻言,脸色惨白起来。 扑通—— 一个个猛然跪倒下来,满脸的惊恐之色。 “府君饶命啊,血后下次不敢了。” 血后立即跪下惶恐道。 “说吧,尔等都干了什么?” 封青岩身上迸的杀气,越来越浓烈了。 四大禁忌闻言却是愣了一下,难道府君只是在诈它们,其实府君并不知道? 它们吞噬亡魂悄无声息,应该连感知都感应不到啊。 府君怎么可能感应到? “我、我吞噬了一个亡魂。” 血后小心翼翼道,但是没有那么惶恐了。 “不错,血后吞噬了一个亡魂。”巫恶道,“我阻止了,但是阻止不了。” 血后闻言瞪大眼睛。 “还府君原谅血后,血后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神厌和门忌道。 血后目瞪口呆指着神厌和门忌,但是最终没有揭穿…… 倘若府君真的相信了,说明府君并不知道它们在干什么,只是诈它们而已。 “尔等不是真以为我的眼睛瞎了吧?” 封青岩冷笑道。 四大禁忌心里一惊,难道府君的眼睛还看得见?之前,只是在试探它们? 这、这…… 它们的脸色大变,身子都有些颤抖起来。 “府君,血后吞噬了一百个亡魂。” 神厌恭敬拜下道。 血后怒目看着神厌,却看到神厌朝它示意一下,让它心里一愣,难道府君还是在诈它们? “府、府君,我、我的确是吞噬了一百个亡魂……” 血后吞吞吐吐道。 “只是一个百么?” 封青岩道。 “一、一百余……” 血后只好道。 但是在此时,它们心里都松了口气,想不府君一诈再诈,诈得它们心慌不已,差点便露馅了。 “尔等还是让我失望了。” 封青岩叹息道。 四大禁忌愣了一下,难道府君还在诈它们? “府君,我、我真的只吞噬了一百余亡魂,虽然巫恶、神厌和门忌都想吞噬,但是它们还是忍不住了。” 血后惶恐道。 “还请府君责罚。” 神厌、巫恶和门忌拜下惶恐道。 “此次我便饶了尔等。”封青岩“看”着它们道,“但是,没有我的命令,不可再吞噬亡魂,可是明白了?” “明白。” “遵命。” “不敢。” 四大禁忌道。 此刻它们彻底松了口气。 府君并没有看得见,也无法感知它们,更无法通过鬼门看到它们的一举一动。 这时它们虽然松了口气,但是不敢立刻吞噬亡魂。 但是,随着的时间的过去,神厌又有些忍不住,悄无声息地吞噬了数个亡魂。 看到府君并没有觉,就再次放心吞噬起来。 另外三大禁忌看到,也忍不住了,一边聊着天,一边在吞噬亡魂…… 但是内心还是十分畏惧府君。 桥上。 封青岩静坐不言,没有去“看”它们,心里只是感叹一声。 禁忌始终是禁忌…… 虽然他一直在利用禁忌,但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它们,就像它们何曾不想着摆脱控制? 乃至是反杀? 此刻他再次使用“破虚见微”神通,但是依旧无法看得见。 他的确无法看得见,也彻底瞎了,但是并不等于,他不知道四大禁忌在干什么。 他心里一清二楚。 所以,他也想看看,在他彻底瞎后,四大禁忌都会做些什么,以及是否对他产生杀心…… 他觉得,或许禁忌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禁忌真是因他而生? 是他创造了十六禁忌? 他早已经开始怀疑了。 他还是没有理会它们,继续在研究着融化的眼睛,尝试使用“破虚见微”神通。 但“破虚见微”神通无法使出来。 “通幽见鬼”神通亦如此。 他眼睛的两大神通,皆消失不见了。 他的眼睛彻底融化了,化为如水般的黑暗,令他整个人痛苦不已。但是此刻,他脸色平静无比,似乎没有丝毫的痛苦,内心却是对四大禁忌有杀意…… 渐渐地。 他的眼眶里似乎多了什么,似乎是多了水。 又似乎是多了诡异的黑暗,多了沉沦…… 随着时间的过去。 他眼眶里的黑暗,似乎越来越多了。 不知何时。 神厌终于觉察到什么,有些骇然看向封青岩,内心显得震惊无比。 府君的眼睛怎么变成沉沦黑狱了? 还有,它现沉沦黑狱里如水般的黑暗,似乎渐渐变少了。 似乎沉沦黑狱里的黑暗,渐渐移向了府君的眼睛,融入到府君的眼眶里了。 不久后。 另外三大禁忌亦觉察到了,皆是惊骇看着封青岩。 府君的眼睛化为沉沦黑狱了? …… …… 第713章 从此比肩至高 沉沦黑狱里。 封青岩依旧静静盘坐在接引之桥上。 但是此刻,他的眼眶黑暗如水,犹如化两座沉沦黑狱般,在他人的眼里变得越来越恐怖。 似乎只要看了一眼,自已的灵魂就会沉沦。 这让四大禁忌震惊无比。 这时,它们看到如水般的黑暗,犹如化为两条滚滚的大河,匆匆流入了府君的眼眶里。 沉沦黑狱里的黑暗,渐渐变少了。 “府君的眼眶,在吸收沉沦黑狱的黑暗?”血后看到后瞠目结舌起来,简直无法相信自已的眼睛,“这、这太可怕了吧?别人坠入了沉沦黑狱,只能永生永世地沉沦,府君坠入沉沦黑狱,反而把沉沦黑狱给收了?” “府君的眼眶在吸收黑暗,是不是说明府君的眼睛,将会化为沉沦黑狱?” 巫恶心中震惊不已,看向神厌疑惑道。 “不是将会,府君的眼睛,现在就已经化为沉沦黑狱了。” 神厌的身子微微颤抖道,灵魂在颤栗,在畏惧。 虽然它被鬼门镇守,成为鬼门的一名鬼将,但是它内心并没有真正臣服,一直在寻找机会摆脱鬼门的控制…… 倘若不是因为鬼门,它会听封青岩之令? 这绝无可能。 但是此刻,它心里开始知道害怕了。 倘若府君的眼睛化为沉沦黑狱,岂不是连至高都可敌了?还有可能一不小心,就把至高拉入沉沦黑狱里。 从此以后。 府君不须依靠鬼门或青铜棺,单凭自已的力量,便可镇压它们了。 “奇怪了,府君的眼睛怎么会化为沉沦黑狱?” 巫恶满脸的好奇,根本就想不明白。 沉沦黑狱可是诸天的十大禁忌之物,怎么就融入了府君的眼睛里? 黑暗如水。 滚滚涌入封青岩的眼眶里。 沉沦黑狱里的黑暗,似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这一幕让血后有些期待起来,道:“这是不是说明,吾等可以离开沉沦黑狱了?按理府君吸收黑暗的速度,恐怕用不了多久年,便能够把整个沉沦黑狱吸光了。” “沉沦黑狱无限大,府君的眼睛怕是……” 神厌目光闪烁道。 神厌此言一出,血后、门忌和巫恶顿时有些失望。 虽然府君的眼睛能够吸收黑暗,但是府君的眼睛,能够完全将沉沦黑狱吸光吗? 这怕是不太可能啊。 府君的眼睛能够吸收黑暗,已经让人震撼无比了。 “府君的眼睛都能够吸收沉沦黑狱了,说不定真能够将整个沉沦黑狱吸光呢?” 血后还是带着些期待道。 “这个……不是没有可能。”巫恶点点头,毕竟府君的眼睛,都化为沉沦黑狱了。 在此之前。 谁人能够想到? 谁人能够相信? “绝无可能。” 神厌目光坚定道,灵魂依旧在颤栗,“沉沦黑狱实在太大太大了。而且,这并不是大的问题,这毕竟是诸天的十大禁忌之物,府君怕是无法承受得起……” “这可不一定。” 血后却道。 黑暗如水,犹如决堤洪水般,滚滚涌入封青岩的眼里,还卷走沉沦在黑暗中的灵魂。 也就是说,灵魂亦进入了他的眼睛里。 而他并没有想到,诸天的十大禁忌之物的沉沦黑狱,竟然会莫名融入他的眼睛,还成为他眼睛的第三神通。 破虚见微! 通幽见鬼! 坐狱沉沦! 第三神通便叫“坐狱沉沦”。 第三神通的确十分可怕,有可能连至高都被拉入眼睛里,坠入沉沦黑狱…… 此刻他的眼睛依旧看不见。 但是,他知道沉沦黑狱正在融入他眼睛里,成为了他眼睛的第三神通。 不过他并没有开发过眼睛,他的眼睛为何会有三大神通?特别是沉沦黑狱,真是莫名融入他的眼睛,莫名成为第三神通…… 这让他有种古怪的感觉,似乎有人安排好一样。 难道是自已前前世安排的? 即是商帝。 还有那接引之桥…… 不过,这对他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 这时,他一边吸收沉沦黑狱,一边思索着世界的种种,总觉得有些事情,像是早安排好了一样。 是天皇,还是诸圣? 或者其他人? 倘若有些事情,真如他所猜测那般,早已经安排好了。 那他,算是什么? 棋子? 还是意外闯入之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沉沦黑狱依旧不见底,似乎无边无际般,根本就吸不完。此刻,他的眼睛真的化为沉沦黑狱,隐约可见眼睛里沉沦着无数的灵魂…… 这让四大禁忌惊恐后退,不敢靠得太近,以免自已坠入府君眼里的黑狱。 而府君也变得可怕起来,身上似乎弥漫着恐怖的沉沦气息。 它们根本不敢靠近。 “府君现在算是什么境界的存在了?” 血后好奇问。 “圣境?” 巫恶想了想道。 “倘若府君利用眼睛,怕不止是圣境吧。” 门忌思索道。 “虽然府君的眼睛化为沉沦黑狱,但是不一定能够掌控,有可能发挥不出任何威力……” 神厌却道,心里亦是如此希望。 “这怎么会?”血后脱口道,“府君的眼睛化为沉沦黑狱,怕是连至高都可镇住,这应该算是接近至高的存在了吧?” “这境界跨得有些大啊。” 巫恶道。 “啧啧,真正说起来,府君现在连大儒都不是,但是却可比肩至高了。”血后忍不住惊叹道,“说不定府君有可能成为,诸天的至高之一呢,真是让人有些期待啊。” “还是先离开沉沦黑狱再说吧。” 神厌冷冷道。 “府君的眼睛都化为沉沦黑狱了,难道还无法离开?”血后道,便带着些疑惑看着神厌,“神厌,似乎你不希望府君掌控沉沦黑狱,不希望府君离开沉沦黑狱啊。” “你说什么?” 神厌目光如电,冷冷道。 “我说你心有鬼。” 血后道。 “血后,莫要血口喷人了。” 神厌冷哼一声。 血后没有再多言。 但是,巫恶和门忌却有些惊讶起来,想不到一直大大咧咧的血后,居然觉察到神厌有些不对劲。 神厌看到巫恶和门忌的目光,灵魂猛然颤抖一下,渐渐变得暴躁起来。 但是在府君面前,始终不敢乱来。 不知何时。 漆黑无比的沉沦黑狱,竟然渐渐变灰了,让它们皆是愕然无比。 “哈哈——” 血后蓦然大笑起来,道:“沉沦黑狱变灰了?这,还是诸天的十大禁忌之物吗?看来沉沦黑狱在府君眼里,都已经成为摆设之物,不愧是府君……” “自古以来,就没有人能够走出沉沦黑狱,想不到府君竟然把沉沦黑狱给收了。” 巫恶无限惊叹道,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 或者追随如此的府君,也是不错的选择,有可能随着府君君临诸天。 “府君大才!” 门忌道。 神厌则沉默不言,脸色有些冰冷。 这时如水般的黑暗,涌入封青岩的眼里越来越快,瞬间就涌入了一座海的量…… 随着时间的过去。 四大禁忌看到沉沦黑狱越来越淡了。 似乎在不久后,府君便可将沉沦黑狱彻底收入眼里…… 但是这个不久,是相对于禁忌来说,封青岩感觉时间已经过去不知道多少年了。 十年? 百年? 沉沦黑狱实在太大了。 他感觉自已的眼睛,似乎有些装不下了。 但是,他的眼睛需要彻底把沉沦黑狱装下去,似乎方能够发挥出沉沦黑狱的真正威力。 幸好沉沦黑狱真的越来越淡了。 天地渐渐变得白茫茫起来。 此刻血后激动不已,沉沦黑狱即将要被府君的眼睛完全吸光了,带着无限好奇道:“不知沉沦黑狱外是什么世界?” “有可能是层层的时空交织。” 巫恶思索道。 “咦,这倒是很有可能。”血后点点头,便仰头看着上方的诅咒石磨,道:“最好把诅咒石磨也吸了,这诅咒石磨似乎与青鳞巨鳄族有关啊,不知道是不是青鳞巨鳄族摆下的。” “这诅咒石磨,有可能不是天地所生……” 巫恶道。 “这东西一看就知道是炼祭……” 血后摇摇头道。 此时,天地越来越清朗。 天地间只剩下一片黑暗,就要被府君彻底吸光了。 神厌越来越不安,灵魂不断颤抖,看向封青岩的目光,越来越畏惧了。不知为何,它突然感觉自已所做的一切,府君都一清二楚…… 最终,沉沦黑狱的最后一片黑暗,亦涌入了封青岩眼里。 他依旧不动。 眼睛黑暗如水,犹如两座恐怖的沉沦黑狱,弥漫着让人灵魂颤栗的气息。 四大禁忌早已经回到鬼门的石台上。 倘若不是有鬼门的存在,它们怕是承受不起,有可能被坠入府君的眼睛里了。 天地白茫茫一片。 诅咒石磨依旧悬浮在上方,巨大无比,犹如天盖般。 至于巫恶所说的层层时空,四大禁忌都没有看到,沉沦黑狱外并不是层层时空。 或者说。 在沉沦黑狱消失后,之前所在的时空,不再是现在所在的时空。 封青岩久久没有动,四大禁忌只能静静等待。 “有魔族的气息。” 不久后,血后十分惊讶道,“这里,怎么会有魔族的气息?难道这里,才是真正的魔渊?” “真是魔族的气息。” 巫恶道。 这时它们好奇观察起来,隐约看到下方,似乎是一片大陆?但是白茫茫的天地,似乎隔着时空般,让它们无法看得清楚。 大概是数日后。 封青岩终于动,“看”向四大禁忌。 但他的眼睛依旧黑暗如水,并没有眼白,显得十分诡异。 “血后、门忌、神厌、巫恶。” 封青岩道。 “末将在。” 四大禁忌恭敬拜下。 “看我的眼睛。” 封青岩道。 “啊?” 四大禁忌愣了一下,血后便道:“府君,这、这不能看吧。” “由不得尔等不看。”封青岩冷声道,“真以为我眼睛瞎了,便不知道尔等在干什么?尔等吞噬了多少个灵魂,我一清二楚。” 四大禁忌闻言脸色大变。 “府君饶命啊。” 血后立即拜下喊道,一脸惶恐的样子。 “莫非尔等认为我是在诈尔等?”封青岩冷笑道,“其实,我早已经给过尔等机会了,可惜尔等却是欺我看不见,依旧在疯狂吞噬灵魂。” “血后吞噬了十一万三千灵魂。” “门忌吞噬了九万四千灵魂。” “巫恶吞噬了八万六千灵魂。” “至于神厌,你则吞噬了二十二万九千灵魂……” 当数字一出,四大禁忌脸色惨白起来。 虽然它们不知道些心悸具体吞噬了多少,但心里还是有个大概的数字。 府君并没有说错。 它们吞噬的灵魂,都和府君所说差不多。 “还有,神厌你对我生过不少次杀心,特别是在我眼睛瞎了后,多次生过杀心,但最终还是畏惧鬼门……” 封青岩看向神厌道。 此刻神厌的头颅紧紧贴在石台上,丈余大的躯体在剧烈颤抖,道:“还请府君饶恕,神厌知错了。” “都沉沦了吧。” 封青岩道。 “府君?!” 血后骇然道。 在封青岩说完后,如水般的黑暗,猛然淹没了它们。 它们消失于鬼门上,瞬间坠入封青岩眼睛里的沉沦黑狱里,与诸多的灵魂一起沉沦…… 在四大禁忌的眼里。 它们再次回到沉沦黑狱里,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但是,无限大的沉沦黑狱里,却没有接引之桥,没有青铜棺,没有府君…… 它们无法浮于黑暗,只能在黑暗里疯狂挣扎。 但是越挣扎,似乎沉得越快。 “府君饶命啊,府君——” 血后惶恐大喊。 “府君——” “府君——” “吾等知错了,吾等再也不敢了,还请府君再给一次机会。”^ 但神厌依旧一声不吭,也不挣扎。 ”神厌,都是你干的好事!”血后怒火冲天道,“倘若不是你对府君生出杀心,府君会把吾等送往沉沦黑狱?” “完了,真的完了。” “府君救命啊,我不想死啊,我死了,就再没有复活的机会了。” 血后哭着大喊。 “吾羞于与汝为伍。” 神厌看向血后冷声道,“从此以后,莫要再说自已乃是十六禁忌,十六禁忌没有如此贪生怕死之辈。” “那你怎么不去死?” 血后大怒道。 “死?” 此刻神厌带着些嘲讽,傲然道:“十六禁忌不死不灭,如何会死?即使是沉沦黑狱,亦无法埋葬吾等……” …… 第714章 苦磨天的苦…… 黑沉的沉沦黑狱里。 血后、巫恶和门忌在惶恐挣扎,努力使自已不沉下去。但是最终,还是一点点沉没下去,被如水般的黑暗快要淹没了。全网 . “不死不灭?” 血后闻言后满脸的嘲笑,怒喝道:“倘若吾等真的不死不灭,那吾等死了一次,又如何解释?即使是沉沦黑狱,亦无法埋葬吾等?哈哈,难道吾等还可比肩至高?不对,是比至高还要厉害?哼!简直是大言不惭。” 神厌满脸冷酷,带着嘲讽看着挣扎的血后。 这让血后大怒不已。 “这个天下,谁也无法埋葬吾等,即使是十大禁忌之物的沉沦黑狱,亦不例外。” 神厌仰望着天宇傲然道,眼中渐渐浮现些不屑的神色。 这是对沉沦黑狱的不屑。 巫恶和门忌疑惑相视一眼,神厌是不是疯了?要不然岂敢口出狂言? “呵呵。” 血后冷笑一声,道:“现在吾等就在沉沦黑狱里,就快要死了。” “天地无法埋葬吾等。” 神厌冷然道。 “你想起什么了?” 巫恶看了看神厌好奇问。 “吾等不死不灭,即使是沉沦黑狱,亦无法埋葬?吾等,有如此恐怖?”门忌满脸疑惑,并不相信神厌之言。 “等着吧,看吾等是不是会死。” 神厌冷酷道。 “神厌,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巫恶忍不住再次询问。 “吾等不死不灭,天地无法埋葬。”神厌看向巫恶道,“吾等连天地都无法埋葬,小小的沉沦黑狱,又如何埋葬?” “疯了。” 血后看着神厌冷笑道。 “神厌,你到底想起了什么,说啊。”巫恶有些烦躁说,“说什么不死不灭,天地无法埋葬,理由呢?你这样,让人很想打你,知道吗?说不死不灭,总要有根据啊?” “嗯,不错,神厌,你到底想起什么了?” 门忌点点头,有些期待道。 “为何吾等会复活?” 神厌问。 “难道就是因为不死不灭?” 巫恶皱着眉头道。 “在圣道八十一圣中,大字辈的圣人,可是十分恐怖。但是,为何他们都无法杀死吾等?”神厌冷眼瞥了一眼血后、巫恶和门忌,道:“就是因为吾等不死不灭,天地都无法埋葬,所以再次复活过来了。” “呵——” 血后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什么呢,就这?” “正是因为天地无法埋葬,吾等方会复活,或者说,吾等从来都没有真正死去过……” 神厌仰望着天宇,满脸傲然道。 “哈哈——” 血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有何好笑?” 神厌冷声道。 “吾等为何会复活?你不会真以为,吾等能够复活,是因为吾等不死不灭吧?” 血后高声嘲笑道。 “难道不是如此?正因为吾等不死不灭,天地……” 神厌道。 “停!” 血后打断,道:“白痴!” 神厌冷眼看去,心里猛然浮现杀意。 “好凶哦,想杀我?啧啧。”血后冷哼一声,道:“有本事就来杀我啊?胆子真不小啊,怪不得敢对府君生出杀心,真是……” 血后同样冷冷看着神厌,身上迸发出浓烈的杀气。 “血后。” 巫恶皱着眉头,道:“你想说什么?” “哼,我血后,好歹是第一个复活过来的禁忌,真当我血后好欺负了?”血后冷声道,收敛杀气就看向巫恶,“吾等能够复活,不是因为吾等不死不灭,乃是因为府君复活了。难道到现在了,汝等还不知道府君的真正身份?” “府君什么身份?府君不就是人间第一位虚圣?嗯,还有是青山城隍……” 门忌愣了愣道。 “府君……不就是府君?” 巫恶有些疑惑。 “神厌,你还没有觉察出来吗?” 血后见神厌沉默不言,依旧是满脸的傲然样子,眼里尽是不屑的神情,便道:“你不知道,不奇怪,毕竟嘛,有不少事情是发生在你复活前。而我血后,乃是第一个复活过来的禁忌,所知道的事情,自然会比汝等多。” “你知道什么?有屁快放,叽叽喳喳一大堆,还没有说在点上。” 巫恶有些烦躁道。 “府君有可能便是帝主。” 血后沉吟一下道。 “帝主?” 巫恶和门忌皱了一下眼睛,便愕然道:“府君是帝主?血后,你可知道帝主是什么意思?吾等之帝主,乃是大邑商之帝,可不是谁都能为吾等帝主。” “府君便是商帝,吾等之帝主。” 血后直接道。 “这……不应该啊。” 巫恶满脸疑惑,但仔细想了想,似乎府君身上所发生的不少事情,都与大邑商有关啊。 特别是是府君身上,亦散发着诡异气息。 “现在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门忌点点头,就道:“但是帝主不是……” “其实你们早就知道了吧?只是不太确定而已。” 血后道。 “但,这说明什么?” 巫恶问。 “这说明,吾等能够复活,是因为府君先复活了。正是因为府君复活了,吾等方能够复活,并不是说吾不死不灭。” 血后满脸嘲讽看着神厌。 “府君或许真是曾经的帝主,但是吾等复活,真是因为府君?”神厌神情不变,依旧高冷,不屑,道:“莫要妄自菲薄了,吾等能够复活,乃是因为吾等不死不灭,天地无法埋葬。” “你说,我该信谁的?” 巫恶看着门忌道。 门忌耸了耸皮囊,表示自已也不知道该信谁好。 “我,的确是寻回了一些记忆,一些很古远的记忆,那个记忆告诉我,十六禁忌不死不灭,天地无法埋葬……” 神厌仰望着天宇道。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吗?” 巫恶问。 “只有这个,就已经足够了。” 神厌道。 “唉——” 巫恶叹息一声。 此刻它们依旧在沉沦,被如水般的黑暗淹没了。 “不死不灭,天地无法埋葬?但是一个小小的沉沦黑狱,却可埋葬了。”血后哈哈大笑道,笑声中皆是对神厌的嘲讽。 神厌不是说天地无法埋葬它们吗? 但是现在。 它们却被黑狱淹没了。 所以它们最终还是会死,犹如其他灵魂一样…… “救命啊府君——” 血后大喊。 “不用喊了,府君听不到的。” 门忌道。 “那吾等岂不是死定了?” 血后满脸惶恐道。 “看府君心情了,或许府君心情好,就把自已给放了。”门忌无奈道,接着就有些迟疑起来,“也不知道,府君能不能把吾等放出去。毕竟沉沦黑狱乃是号称,从来没有人可以走得出去……” “或许,府君亦无法将吾等放出去。” “这、这……” 血后怔住了。 “倘若吾等能够将吾等放出去,岂不是说,沉沦黑狱里的所有灵魂,都可放出去了?” 门忌思索道。 “这,似乎有些不可能……” 巫恶摇摇头。 “完了,真的完了。” 血后失魂落魄,此刻沉得更快了。 此刻。 封青岩并没有听到它们在说什么,自然不会听到血后的呼喊声。而且,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它们,而是在好奇打量白茫茫一片的天地。 这里是哪里? 这里的确弥漫着魔族的气息。 他一步步往下走去,隐约看到下方乃是一片大地…… 诅咒石磨依旧悬浮在头顶,悬浮在天宇,大得犹如天盖般。 “难道这里,才是真正的魔渊?”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道。 但是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已难以走下去,似乎与下方的大地隔着古怪的时空。 这时每走下一步,都十分困难,寸步难行。 他再次使出“破虚见微”神通,两道黑光从眼睛里射出,穿透白茫茫的天地,落在下方的大地上。 他与大地之间,的确隔着古怪的时空。 而下方的大地。 乃是一片大陆,看样子的确是魔族之地,但是生灵十分稀少。他,只零星看到一些人形生灵…… “的确是魔族……” 不过让他有些奇怪的是,这些魔族并没有化为魔物,难道是没有被种上不灭魔咒? 自从他的眼睛,把沉沦黑狱给吸了,便恢复过来了。 不久后。 他更难走下去了,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挡着他,不让他落入下方的大地。 轰隆隆—— 此刻他更鬼门开路,砸得四周的空间剧烈震荡起来。 但是作用并不大。 “天地万物果然是相生相克,鬼门能够抵挡青鳞怪物的攻击,不一定能够破开古怪的时空隔膜。” 封青岩有些无奈道。 他只好收回鬼门,手中的黑陶花盆再次化为青铜棺,打算乘棺而去。或许青铜棺散发出来的轮回之力,能够破开古怪的时空隔膜呢?但是,他现还是自已想多了。 青铜棺依旧无法破开。 这…… 他蹙着眉头俯视下方,难道自已要再次被困住了? 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诅咒石磨犹如天盖,遮住了所有的天宇,让他根本无法通过上方离开。 除非他从磨碎面里走出去。 而下方则是古怪时空。 或者说。 封青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十分古怪,只是看起来像是时空而已。 他无法确定是时空。 下方的大地很大,一眼看不到尽头,但是十分荒凉,几乎处处寸草不生。看起来十分贫瘠,似乎是不毛之地,有几分远古的荒凉气息。那些在大地上苦苦挣扎着的人类,似乎就是魔族之人…… 虽然下方的大地,生灵十分稀少,魔族并没有什么敌人。 但是。 对于魔族来说,最大的敌人就是贫瘠的土地。 土地贫瘠,就无法种植粮食,没有粮食,魔族如何生存下去?他所“看”的魔族,绝大多数都是面黄肌瘦、委靡不振的魔族之人。 一个个看起来食不果腹,饥肠辘辘的样子。 此刻他收回目光,思索着走下去的办法,或者是离开的办法。 他现在并不是一定要前往下方的大地。 所以,在他暂时寻不到去下方的办法后,就思索着四周有没有离开的路。 天上,地下,都被封死了。 只能从四周想办法。 他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白茫茫的天地,想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会形成如此古怪的空间。 但是四周没有尽头啊。 他只能停下来。 “磨口呢?” 这时封青岩顿时好奇起来。 在诅咒石磨在沉沦黑狱里时,诅咒石磨的磨口,似乎是流向沉沦黑狱。但是,沉沦黑狱被他融入眼睛里了,那么诅咒石磨的磨口,是流向何处? 他此刻并没有看到磨口。 看不到磨口的原因,是因为诅咒石磨太大了,超出了目前的天地。 “倘若顺着诅咒石磨,能不能走出古怪的空间?” 封青岩思索着。 虽然并不知道能不能,但现在算是一个办法。 于是他立即朝诅咒石磨走上去。 当他还没有走近时,就突然停下来,看了看下方的大地,反而走下去了。 他突然想到一个,可以尝试一下的办法。 当他走到无法再走下去时,就立即唤出脑海里的接引之桥。 接引之桥立即架于白茫茫的天地间,还直接穿透了古怪的时空,一端落在下方的大地上。 封青岩看到苦笑一下,自已早就该想到才对。 接引之桥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不过此时,他并没有走上接引之桥,因为他无法走上去,桥已经落在下方的大地上了。 而接引之桥,只能从桥口走上去。 无法从两侧翻上去。 他收回接引之桥,再次唤出来,在桥口出现在他身前的瞬间,就猛然踏上去。随之站着不动,接引之桥就自动穿透古怪的时空,迅速出现在下方的大地上。 不过了两息间,他脚下便是大地了。 当他出现在大地那一刻,感受到大地古远的荒凉气息,似乎是一片远古大地。 从古远的荒凉气息中,弥漫着浓烈的苦味。 这苦味很苦很苦,使得天地似乎只剩下一种气味了,便是苦味…… 他放眼望去。 只见荒凉的大地满目疮痍,寸草不生。 空气是苦的,泥土是苦的,天地间一切都是苦的。但是,这种古怪的苦,并不会让人习惯,也不会让人失去其他味觉…… 封青岩从接引之桥上走下来,踏在散发着苦味的大地上。 此刻他有些疑惑四看。 这苦味为何有些熟悉? 这,不正是他所历尽的诸般之苦吗? 为何在此处出现了? 是因为他的到底,才会使得天地皆苦,还是早在千万年前,就已经如此了? …… …… 第715章 一样是死地 如天盖般的诅咒石磨下。 那荒凉而古远的天地,并不清澈,有种灰蒙蒙般的感觉,到处充斥着古怪的苦味。 封青岩放眼望去,只见大地寸草不生。 万里荒无人迹。 他看了看就往前方飞掠而去,飞行了上千里,却不见大地有半点绿色,有着些疑惑道:“这大地既不是戈壁沙漠,也没有缺少水源,为何会寸草不生?” 他忍不住飞身下来,好奇看着脚下的泥土。 虽然脚下的泥土,看起来并不肥沃,但是也不能算贫瘠,一种较为偏黑色的泥土。按理来说,只要有足够的水源,成为森林不可能是数十年的事情。 而且泥土并没有被焚烧过。 他并没有从泥土里,感受到什么异样气息,一样的苦…… 这让他更加惊讶了。 轰—— 封青岩一掌轰出。 这时地面出现了一个小坑,就走上几步蹲下观察,隐约感受到若隐若现的死气。 “死气?难道地下埋葬着恐怖的存在?” 封青岩诧异道。 轰隆隆! 此刻他手中凝出一柄君子之剑,猛然斩出,地面被斩出一个数丈深的长坑。 那若隐若现的死气,似乎浓郁了两分。 地下的确弥漫着死气。 轰! 他飞身而起,手中的君子剑再斩出,令大地剧烈震动起来,斩出一个数十丈深的剑坑。此时的死气,不再是若隐若现,剑坑最深处的深黑色泥土,的确散发着淡淡的死气。 这黑色的泥土十分熟悉。 虽然并不是什么冥土,但却是最可怕的死土,与云梦泽、东海的死土一样,似乎从来没有“生”过。 乃是永恒死土。 他立即使出“破虚见微”神通,看到脚下的大地,的确是与云梦泽、东海一样的死地。脚下的大地,从来就没有“生”过,存在时就已经“死”了。 这时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来,为何这里也是永恒死地? 永恒死地是因何形成? 难怪他在上空看下去时,在大地上只看到零星的植物。 这些零星的植物能够死土上生长在,怕是因为死土上覆盖着一层正常的泥土吧? 不久后。 他来到一条小河边。 河水并不清澈,有些清浊,散发着浓浓的苦味。 河里没有任何的生灵,乃是一条没有生命的死河,在荒凉的大地上孤寂淌流…… 他顺着小河而下。 一走便是数百上千里,小河亦渐渐变大了。 河里依旧没有生命。 不见鱼虾。 在他行走的过程中,依旧看不到半点绿色,或许是正常泥土太薄的缘故。正常的泥层太薄了,下方的死气就会弥漫出来,导致植物无法正常生长。 不知不觉,又走了上千里路。 他蓦然看到远方有一座巍峨的大山,而在大山上,他终于看到了久违的绿色。 他心中一喜,就飞身而去。 不久后。 他来到巍峨的大山下。 在高达几乎千丈的大山上,只有山顶方有植物生长。他踏空而来,直接落在山顶上,看到山顶的植物长势还算可以…… 大山厚厚的土层,隔绝了下方的死气。 但差不到渗透到山顶了。 这死气无形无味,一般人难以觉察得到,更难发现死土的存在。若不是封青岩有“破虚见微”神通,或许也难以发现死土的存在,更加不会知道永恒死地。 他走了一圈,发现山顶上长着不少野果,就顺手摘了一个。首发 呸—— 他咬了一口,就立即吐出来。 这野果实在是太苦了,让他难以咽得下去,感觉口腔里全是苦味。他看了看手里,应该是成熟的野果,诧异道:“难道这野果,原本就是苦的?” 他看了看四周,摘了另一种看起不错的野果。 咬了一口,还是苦的。 “咦,桃子?” 片刻后,他意外发现好几株老桃树,桃树上正结着不少海碗大的大桃子,已经成熟了。 封青岩有些惊喜,便走上去摘了一个。 一口咬下去,汁水迸射,但还是苦的,一样的苦…… 实在难以咽下去。 封青岩苦笑一下,就扔掉手中的桃子,看着结满桃子的桃树,想了想道:“桃子一般是六七月成熟,难道现在是夏天了?” 不知是哪一年的夏天? 他叹息一声。 虽然桃子是苦的,但他还是摘了不少,放进画卷空间里。毕竟,画卷空间的食物,已经剩下不多了。 他总得要吃东西。 尽管他可长时间不吃,但还是要吃…… 他盘坐在大山上休息一阵,便看向旁边的黑陶花盆,彼岸花依旧是指向西方。 他现在并不知道,自已身在何方。 不过,他有几分肯定是魔族之地,就是不知道叫什么,以及具体的方位在哪里而已。 相对于苦陀天,此地位于何方位? 这与苦陀天似乎不是一界。 此刻他看了看头顶,那黑糊糊一片的诅咒石磨,磨眼口还是苦陀天的西海吗? 他现在无法确定。 或许是。 或许不是。 片刻后,他就捧着黑陶花盆,一路往西而去。 这是他自从进入诅咒石磨,坠入沉沦黑狱后,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他没有想到,青甲和相柳两大禁忌,居然是在这里出世。 这谁能够进得来? 他能够进来,也是九死一生,还不知道该如此出去。 这时他没有急着探索此方世界,还是先把两大禁忌收了再说,免得让它们惹出什么祸事。 一走就是数日。 大地并没有尽头般,依旧是寸草不生的样子,在充斥着浓烈的苦味中,散发着荒凉和古远的气息。 犹如一片远古大地般。 一路上。 除了个别的大山有植物外,几乎很少看到绿色。他跨过不少的河流、湖泊,但是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的生灵…… 天地间只有他一人。 又在数日后。 他看到了一片不小的绿色,似乎是一片上百里的林子,让他微微有些诧异起来。最主要的是,他终于在林子里发现了生命,有蚂蚁,有小鸟,有山鸡,有野猪…… 这片林子似乎是一片生命乐园般。 他只是远远看着,并没有猛然去打扰,以免惊扰到林子里的生命。 当他跨过林子不久,就看到荒凉的大地上,爬行着数个邋遢的身影,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都已经成为布条了。 一个个披头散发,蓬头垢面。 瘦骨嶙峋。 似乎已经奄奄一息了。 此刻他们正在艰难爬行着,嘴唇早已经干裂,目光空洞无神。 “林子——” 突然间。 一人似乎看到了前方的林子,空洞无神的眼睛,立即有了渴望之色,举起颤动的右手指向远方。 正是那一片林子。 其他人闻言,都努力抬头看去,睁了睁似乎产生幻觉的眼睛。 他们果然看到了一片巨大的林子。 “林子!” “林子!” 有人立即激动起来。 他猛然挣扎起来,眼睛里出现强烈无比的目光,朝林子冲上去。但是,他挣扎起来,才踉跄走出步,就倒下来了。 其他人亦挣扎站起来,一步步往林子走去。 这片林子如此大,必定有吃的,有吃的…… 他们如此想着,拼命往林子爬去。 在他们挣扎往林子爬去时,封青岩静静悬浮在灰蒙蒙的天空上,好奇打量着他们。他们的确是魔族之人,但是他们并没有变成怪物,让封青岩心里有些意外。 难道此地的魔族之人,并没有被诅咒石磨碾压过? 封青岩看了看,他们距离林子起码还有数十里路,待他们爬到,恐怕都已经饿死了。 此刻他就飞身而去。 在他飞去时,就从画卷空间里掏出几个桃子。 他们一共有五人,看起来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但是一个个面黄肌瘦,身上随意裹着一些破烂的布条,看起来还不如乞丐。 “那、那……” 一名少年突然指着飞来的封青岩,似乎被吓了一跳。 “走、走!” 一名较为高大的少年,立即惊恐道。 众少年皆惊恐起来。 他们立即跪下,不断地向飞来的封青岩叩头,拼命叩头,嘴里惶恐大喊着饶命什么。 他们的脑袋紧紧叩在地上,不敢看封青岩一眼。 他们浑身颤抖。 封青岩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他们是在害怕他杀了他们…… 这时他在十丈外停下,看着惶恐万状的五个少年乞丐,便道:“放心,我不会杀人。” 但是五个少年乞丐,依旧剧烈颤抖,惶恐到极点。 “这桃子便送予汝等……” 封青岩放下五个桃子,就捧着黑陶花盆继续往西方而去。 五个少年乞丐,有了这五个桃子,应该能够支撑到林子。而林子里,有足够他们吃的…… 只是。 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突然跑出五个少年乞丐? 在封青岩离开,五个少年乞丐依旧颤抖跪着,但久久不见有什么动静,便忍不住微微抬头看去。 他们并没有看到封青岩,便愣了一下,接着四周看了看,依旧没有看到封青岩的身影,似乎终于松了口气。 然后就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幸好他没有杀我们……” 一个少年道。 “还、还要去吗?”另有少年问,“那、那林子,会不会是他的?我、我再去,会不会被杀了?” “没有死,没有死。” “饿——” 几个少年乞丐躺在地上说着。 他们此刻经过一吓,几乎没有力气再爬了…… 不久后,一名少年挣扎爬起来,看到十丈外的五个桃子,便愣了一下,接着用力眨了眨眼睛,还是看到桃子,就疑惑道:“桃子?” “什么桃子?” 有少年乞丐问。 “桃子,我看到五个桃子。” 那少年惊喜道,伸着黑糊糊的手揉了揉眼睛,桃子还在。 这似乎不是幻觉。 “桃子!” “桃子!” 这时另外四名少年乞丐,同样看到十丈外的桃子,但是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里怎么会有桃子? 还是如此大的桃子,一看便知道很多汁水…… 此刻它们警惕看了看四周,发现四周并没有人,反而有些不安了。他们相视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四周,似乎在等待什么,还是不敢往桃子爬去…… 不知不觉。 他们就盯着桃子看了将近半个时辰。 这时他们终于忍不住诱惑,一点点往桃子爬去,还同时看看四周。 不过片刻后,他们就爬到桃子前,嘴里猛咽口水,看了看四周后,一把抓住桃子,就拼命咬起来。 一个海碗大的桃子,不过数息就吃光了。 似乎生怕慢了,就被抢走一样。 当他们吃完桃子,而他们所担忧的事情,依旧没有发生,心里松了口气。 这桃子真是那人给的? 那人并不想杀他们? 也没有逗他们玩? 这时封青岩却在远远看着,心里微微叹息一声,就继续往西方而去。而五个少年乞丐吃了桃子后,终于恢复了一些生气,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样子。 他们迅速往林子跑去。 天黑后。 他们终于跑到林子前。 虽然他们无法看得清,但是却可以感受到的,不由激动欢呼起来。他们凭借微微可视,迅速在林子里寻找野果…… 当他们看到林子里的山鸡、野猪等动物时,整个人都傻住了般。 “这、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我在做梦。” 一个少年乞丐道。 什么山鸡,什么野猪的,他只有镇子上见过一次…… 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吃得起的存在。 “一定是在做梦。” “这、这怎么可能有山鸡?还、还有几十只……” 众少年乞丐皆被震住了。 “发财了,发财了。” 当他们回神过来时,皆是激动得浑身颤抖,用力地掐自已的大腿。但是,当他们欢呼、激动过后,反而有些害怕起来…… 如此多野果、山珍的林子,怎么会没有主人? 难道刚刚那人便是? “我、我们捉一只山鸡烤来吃?” 一名少年乞丐舔着嘴唇道,虽然他曾经见过山鸡,但是从来没有吃过。不要说是山鸡,就连是肉,都已经有一年有余没有吃过了。 在苦磨天,粮食无比稀缺,无比珍贵。 而肉更甚。 另外四名少年都忍不住吞口水,无比眼馋看着前方草丛里,伏着不动的山鸡。他们并不是所有人,都吃过肉…… 肉对于苦磨天的普通魔族来说,根本就无法吃得到。 也没有资格吃。 …… …… 第716章 小楼一夜听春雨 封青岩并没有停下,一路匆匆向西行而去。 自从遇上那五个少年乞丐后,他终于在大地上看到人迹了。但是,他所遇到的魔族之人,皆是瘦骨嶙峋…… 犹如野狗般,到处觅食。 但是,因为死土的存在,导致大地上的植物十分稀少,绝大部分的土地都无法种植粮食。 所以粮食十分稀缺。 他叹了口气。 此刻他思索着,是否有办法让魔族离开此地?倘若真能离开了,苦陀天能否接受他们的存在? 不过现在他只走一部分,还不知道魔族之地是否皆是死土。 或许还有地方可生存呢? 他一路走了数万里,只零星看到寥寥无几的村庄,在弥漫着死气的土地上,种植着半死不知的粮食。 这些村庄的绿色,加起来还不知早前所遇到的百里林子。 倘若那百里林子能够合理耕种,应该能够支撑一座十万,乃至数十万人的城池。 可惜之前,一直没有人发现林子的存在。 面对泥土下的永恒死土。 他也没有办法。 他可以救一两人,甚至可救一两百人,但是无法救整个魔族…… 他感叹一声,继续往西而去。 魔族之地无限大般,他已经飞掠了数万里,却还没有走到尽头。而在路上所遇到的魔族之人,全部加起来不过是上万人而已。 一个小镇,数百小村子。 皆是贫苦活着。 不知为何,他看着看着,就莫名有些心酸。 此刻,他正经过一个残破不堪的村子,似乎早已经没有人居住了。他看到整个村子,只有零星的野草在生长着,早已经无法再耕种,原先的村民都已经搬走了。 嗯? 当他跨过残破的村子,走出没有几里时。 他看到下方的一个山谷里,竟然开辟着一块块的田地,一个干瘦而矮小的老人,正用木锄在努力翻着田地。 在旁边的地里,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在拔着零星的野草。 而地里的庄稼则是半死不活…… 不论是小女孩,还是干瘦老人,身上的衣物都十分破旧,瘦骨嶙峋的样子。而且,老人每翻几下锄头,都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阵,方有力气继续翻土。全网 . 封青岩静静站在天空上。 山谷里开辟出来的田地,庄稼都长得十分不好,不少都已经无缘无故死了。 封青岩当然知道。 这是死气渗透出来的缘故。 在山谷的不远处,有一个有生活痕迹的山洞,似乎就是老人和女孩的住处。 “爷爷——” 在封青岩失神时,就听到小女孩焦急的呼声。 看去时,看到老人不知何时倒在地上,小女孩则是无比焦急跑去,不时被翻过来的泥土绊倒了。 “爷爷你怎么了?” 小女孩扯着老人慌张喊道,但是老人不动,“爷爷,你是不是饿了?呜呜——” 此刻小女孩似乎想起什么,就朝山洞跑去,捧着一个陶盆跑回来。 而陶盆里的水,不时洒出来。 当她跑到时,陶盆里的水都已经洒出一半了。 “爷爷,水,喝水。” 小女孩捧着陶盆,往老人嘴里灌水。 老人被灌了水后,意识慢慢清醒过来,睁开眼睛,道:“爷爷没事,没事。” “爷爷。” 小女孩流着泪哭道,“爷爷,我、我给你找吃的。” “不用了,爷爷不饿。”老人摇摇头,有气无力的样子道,“可惜了这好好的田地,却越来越无法耕种了。” 小女孩继续往老人嘴里喂水。 老人慢慢喝,把陶盆里的水都喝光了,眼里亦有了些神采,道:“爷爷休息一阵就没事了。” “哦。” 小女孩点点头,就把陶盆捧回山洞。 但是此刻,老人却不知道小女孩在山洞里寻什么,大概半个时辰后,小女孩就捧出一小盆糊浆,满脸兴奋往老人跑来,道:“爷爷,有吃的了。” 老人闻言愣了一下,接着勃然大怒起来,道:“你把种子都煮了?” 小女孩愣住了。 她似乎还没有见过爷爷发如此大的火。 “你把种子给煮了?” 老人扔掉锄头跑来,看着陶盆里的糊浆,脸色更加难看了,怒道:“你是不是把种子煮了?” “我、我不知道……” 小女孩害怕道。 此刻老人疯狂赶回山洞,一阵后失魂落魄走出来,看着做错事般的小女孩久久不语。 “爷爷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女孩捧着陶盆,小心翼翼走回来,免得跌掉了。 “爷爷不饿,你吃吧。” 老人呆呆看着陶盆里的糊浆道。 “爷爷,这是小楼给你煮的,爷爷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小女孩舔着嘴唇道,眼巴巴看着陶盆里的糊浆。 但是,她昨天已经吃过了。 “爷爷几天不吃东西没事,你现在还长身材,吃吧。”老人叹息一声,也没有再责怪小女孩煮了种子。 这种子留着,最后也难以种出粮食。 这日子过不了了。 此刻他在想着,自已死后,小楼怎么活过? 小楼才九岁啊。 他感觉自已支撑不了多久了。 倘若种出粮食还好,他怎么也得要撑几年再死,但是这两年来,方圆万里的土地,都难以种出粮食了。 原先村子里的村民,不是早已经搬走,就是已经饿死了。 小楼的父母,就是因为给小楼留一口粮食,自已饿死了。 其实,最该死的应该是他,毕竟他已经老了,不像年轻人那样年轻力壮…… 但是小楼的父母死了。 抚养小楼的义务,就不得不落在他身上。 他不敢轻易离开村子,毕竟他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遇上可种粮食的土地。 而且还很有可能,在路上就已经饿死了。 尽管村子里不适宜耕种了。 但是,还能够苟活着。 可是现在,却是真的无法苟活下去了…… 此刻老人心酸无比。 他死了。 小楼怎么办? “爷爷,你怎么哭了?” 小女孩双手捧着陶盆,朝爷爷举起,道:“爷爷快吃,吃了就好了。” “呜呜——” 老人却忍不住哭出声来。 老泪纵横。 “爷爷,我、我错了。” 小女孩慌神了,连忙放下陶盆,想去擦老人的泪水。 “小楼啊。”老人蹲下抱住小女孩,哭道:“爷爷死了,你该怎么办啊?” “爷爷不会死的。” 小女孩哭道。 天空上。 封青岩默默看着。 片刻后,就微微仰头看着天宇深处的诅咒石磨…… “我封青岩历尽诸般之苦归来,但天地依旧苦,犹如诸般之苦加身,不见星点之甜,为何?”封青岩喃道,“苦陀天有苦,魔族之地更苦,千万年来,苦,充斥着天地……” “更有死土,死气……” “我封青岩历尽诸般之苦归来,天地就如此?” “我封青岩历尽诸般之苦归来,世间依旧苦……” “曾经有人说,我乃是历尽诸般之苦归来救苦救难……” “倒驾慈航,救众生脱离苦海……” 此刻不知为何,他蓦然想了很多。 脑子有些乱。 但是归为一点,便是“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 他从天空走下来。 而在此时,老人亦发现封青岩,警惕中带着疑惑。 因为来人的衣物一尘不染,太过干净了,乃是他不曾见过的衣物…… 犹如天上人般。 “老丈,往东三万里,有一片百里林子,林子里有不少果树,还有不少山鸡、野猪……”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三万里?” 老人愣了一下就怔住了。 三万里路是他能够走得到的吗?倘若只是一千里,还可以考虑一下,三万里…… 而在此时,小女孩则好奇盯着封青岩,没有丝毫的害怕。 “哥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小女孩盯着封青岩道。 封青岩笑了一下,就从画卷里掏出两个桃子,道:“此桃子便送给你们,吃吧。” 小女孩看到桃子,就立即眼睛发亮,不断地舔嘴唇,好奇道:“这叫桃子?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封青岩把递上去。 小女孩十分想吃,但看向老人。 老人点点头后,小女孩就立即接过,道:“谢谢哥哥。” “不用客气。” 封青岩笑道,便把另一个桃子递给老人。 “我、我不吃。” 老人立即摇头道。 “不过是一个桃子而已,画卷里还有一些,吃吧。” 封青岩道。 “谢谢。” 老人最终无法克服饥饿,接过桃子,仔细摸了摸,闻了闻,就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他只听说过桃子,却是不曾吃过。 他咬了一口,细细品尝起来,满脸的享受,尽管嘴里都是苦的。在苦磨天里,所有东西都是苦的,但是“苦”却不会让人习惯,依旧会苦…… “老丈可是愿前往那百里林子?” 封青岩问。 “走不了。” 虽然老人十分向往,也有些无法想象百里的林子,但是三万里路,根本就走不了。 “哥哥,三万里有多远?” 小女孩一边吃桃子一边好奇道,“哥哥,真有百里林子?那里种了多少粮食啊?是不是吃不完?” “三万里啊,很远。”封青岩道,“倘若在那里种粮食,的确吃不完,也够上万人吃……” “上万人?” 小女孩十分震惊,道:“我只见过几个人。” “老丈,倘若愿意前往百里林子,我可送你们过去。”封青岩想了想道,“现在就收拾一下,能不带的,就不要带了。” “小哥送?” 老人愣住了。 封青岩点了一下头,道:“想不想去百里林子?” “想。” 小女孩道。 “老丈,赶快收拾了。” 封青岩道,看了看四周,似乎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 老人看了看四周的田地,但是庄稼都是半死不活,难以结出粮食了。其实,在山谷里继续呆下去,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有些不舍,生活了数十上百年的村子。 但是不得不离开。 倘若眼前年轻人所说的林子,真有百里大,那真是圣地般的存在。即使是死,他也想去看一眼…… 于是他收拾东西。 虽然很多东西都十分破烂,但是总是舍不得,越收就越多。而且,他没有那么大的布包裹,只能散落在地上…… 封青岩看了看,什么都有。 在他看来,都是没用的东西,乃至就是垃圾。但是,他没有多说什么,他能带得走…… 片刻后。 他看到老人连田地里的苗子都挖了,小心翼翼裹好…… 封青岩还是没有说什么。 于是老人干脆把所有的庄稼都挖了,似乎是准备移植在百里林子里。 其实老人做法不错。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好奇问。 “哥哥叫封青岩,你呢?” 封青岩微笑道。 “我叫小楼。” 小女孩道,不时看看封青岩身后背着的画卷。 此刻封青岩从画卷里,再取出两个桃子,顿时让小女孩两眼放光。 大概一个时辰后,老人终于收拾完,当看到自已收拾好的东西,自已都十分不好意思了,但还是满脸期待道:“小哥,能、能带得走吗?” “可以。” 封青岩微笑点头。 片刻后,他就带着老人和小女孩,以及背着一座“小山”折回,往百里林子飞掠而去。 他的速度很快很快,瞬间就掠出数百里了。 不到一日的工夫。 那百里林子里,就已经出现在视线里。 随着百里林子越来越近,老人和小女孩终于看着林子了。此刻,他们皆是震惊瞪着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子。 这林子实在太过茂盛了,让他们无法想象。 “这、这……” 老人激动得无法言语。 “哇,好多树,好像还有小鸟。” 小女孩道。 这时他带着老人和小女孩,落在百里林子里,选择较为离开五个少年乞丐的地方。他无法确定,那五个少年乞丐,会不会对老人和小女孩做什么…… 还是暂时分开好。 老人和小女孩落在林子后,依旧震惊看着四周,看到四周的树木、野草长势十分好,十分茂盛。 在他们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封青岩笑了笑,便取来一截树枝,削出一柄小小的木剑,道:“你叫小楼对吧?” “嗯。” 小女孩点头。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封青岩突然想起前世的一句诗,便刻在小木剑,道:“小楼,这柄木剑会保护你,在你受到伤害时,便可抛用。” …… …… 第717章 把天打了个洞…… 郁郁葱葱的林子里。 老人久久无法回神过来,深深被震撼到了。 他没有想到,天下间还有如此茂盛的林子,这、这可以开辟出多少田地?可以种出多少粮食?而且,不会像村子里的田地那样,种出的庄稼半死不活…… 这里的草木如此繁茂,所种的庄稼一定不会差…… 老人心中激动不已。 而在此时,小女孩接过小木剑,好奇问:“哥哥,‘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一句诗,意思是说‘我一个人独自住在这座小楼,听了一夜的春雨。清朝起来的时候,总是能够听到那巷子深处,卖杏花的声音’。” 封青岩微笑说。 “哥哥,杏花是怎么样的?漂亮吗?” 小女孩好奇问。 封青岩想了一下,便虚空画起来。 片刻间。 眼前就出现大片的杏花林。 犹如雪海琼涛,朵朵争妍斗芳,亦如云蒸霞蔚,乃至香飘十里,景象壮观无比。 小女孩顿时怔住了,呆呆看着眼前的杏花林。 即使是做梦。 她都没有做过如此美丽的梦…… 这时,空中的画卷猛然散开,犹如一株株杏树落地生根,扎根在大地上。 似乎百里林子,变成了百里杏花。 此刻他们正在杏花林中。 不仅小女孩怔住了,老人亦怔住了,呆呆看眼前盛开的杏花。 此时他们身在杏花林中,只觉得花更艳,香更浓,树上杏花薄粉轻红,仿佛少女含情微笑。 枝头春色锦绣,似在邀人共赏春色。 还有飘落的杏花纯白如雪,仿佛给人铺上了杏花地毯,徜徉在杏花的世界里…… 他们久久无法回神过来。 不知何时,更有阵阵的春风吹来,只见点点杏花落,犹如漫天的雪花,洒落了一地的飘香…… 封青岩亦在静静看着。 看到生机勃勃的杏花林,便想起了大地下的永恒死土,心里更是感叹万分,轻念:“桃杏值春开,馨香趁风起,闲步莲台间,生机千万里。” “好、好美。” 小女孩失神道。 “小哥,这天下间,真有如此美之地吗?”老人回神过来,十分怀疑道。 “这,只是很普通的杏花林而已。” 封青岩道。 “很普通?” 老人有些愣住了。 “老丈,这片百里林子里,除了你们外,还有五个少年人。”封青岩提醒道,“不过他们现在,应该是在林子的另一端,但是有可能会遇上。这五个少年,我并不了解,不知道他们的品性如何,所以还是要小心一些,以免生什么意外了。还有,可能知道林子的人,会越来越多……” “哦哦。” 老人连连点头。 他从来没有想过独占百里林子。 “小楼可要记得了,这柄小木剑有一定的威力,只念出那句诗抛出,就可以保护你和你爷爷……” 封青岩道。 不过此时,小女孩还是无法回神过来,依旧被眼前的杏花海深深震撼了。 封青岩只是笑了一下,便道:“老丈,保重,有缘再见。” “请问恩人尊姓大名?” 老人无比感激,立即跪下来道。 “不必了。” 封青岩微摇了一下头,就飞身而去。 而此刻,杏花依旧没有散去,依旧在盛开,犹如真的一样。 小女孩沉醉在杏花海里,还捡起了一朵朵吹落的杏花,凑在鼻子前闻了闻,忍不住道:“好香——” 在苦磨天里,一切皆苦。 但是此刻盛开的杏花,却弥漫着阵阵的清香。 “的确很香,原来这就是香味啊。”老人惊叹点头,就忍不住闭上眼睛,去享受花海中的清香。 沁人心脾! 他只说过苦之外的味道,例如香、甜、酸、辣等,却是从来没有品尝过。他怀疑,什么香甜、酸、辣等味道,都是杜撰出来的,世间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味道…… 但是在今天,他终于品尝到了香味。 是如此的清香。 简直让人陶醉,不愿醒来。 不知何时。 老人终于清醒过来,但是眼前的杏花林,依旧没有散去,犹如真的一样,让他心里更加惊叹了。 “哥哥,这杏花好香,好香,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香的花。” 小女孩兴奋说道。 此刻她手里已经捡满了杏花。 “哥哥,这杏花是真的吗?我明明见到是哥哥画出来的呀,为何现在却变成真的了?” 小女孩满脸笑容道,似乎第一次笑得如此开心。 老人听到则是笑了笑。 此刻,老人开始整理行李,打算就在此处居住下来,但先得要建房子。 不对。 是先种庄稼…… “小楼,不要乱跑,你就在此地附近走走,看到什么野果、野菜,就摘一些,不要摘太多了。一次摘太多了,会吃不完……” 老人叮嘱道,自已就扛着木锄头,却寻找适合开辟田地的地方。 “哦,知道了。” 小女孩回应,还道:“哥哥,这些杏花会开多久?” “小楼,小哥走了。” 老人一边走一边道。 “走了?” 小女孩愣了一下,立即回神过来,转头四顾,焦急道:“哥哥走了?哥哥为何要走?爷爷,哥哥什么时候走的?为何不告诉我一声?” “小哥见你在看花,便没有打扰你。” 老人回头道。 “哥哥?哥哥?” 小女孩在杏花林里找了一阵,没有看到哥哥的身影,就只得放弃了。 但是,满眼的失望,显得十分不高举。 老人摇摇头就继续走去,但是不敢走太远,免得迷路了。 小女孩呆呆看着手中的小木剑,轻念着:“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不过小剑并没有抛出。 此时。 封青岩捧着黑陶花盆,飞往西方而去。 一路上,依旧是荒凉无比,很难看到半点绿色,有些地方更是弥漫着浓烈的死气,成为苦磨天的禁地。 苦磨天荒无人烟。 十分荒凉。 数日后。 他终于看到苦磨天的第一座城池了。 这座在苦磨天十分繁荣的城池,放在周天下,只能算是一座荒凉的小城,人口不过是数万而已。 但是在苦磨天,却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数字。 在城池的四周,种植着不少庄稼,但是长势并不是很好,却是可以长出粮食。 这便足够了。 在苦磨天能够长得粮食,便是肥沃之地…… 封青岩只是扫了几眼,便继续往西方而去,并没有走入小城看看。他准备先把两大禁忌给收了,再行走苦磨天,以及寻找解决的办法。还没有镇压的禁忌,始终是无法想象的祸害…… 不宜留。 而在大地的尽头。 那一片黑沉的黑暗中,有一头恐怖无比的巨大怪物,正是蛇身九头的相柳。 这时相柳在黑暗中蛇身盘旋,九蛇头不时在黑暗中沉浮,分为黑、白、赤、橙、黄、绿、青、蓝、紫九色,以黑蛇头为主蛇头,位于九蛇头的中间,且是其他八蛇头的三倍。 此刻黑蛇头皱着眉头仰望天空,隐隐有些不安的样子。 “老黑,你怎么了?好像心神有些不宁啊。”那白蛇头有些疑惑道,“是不是生病了?唉,若是是生病了,便早点休息……” “滚——” 黑蛇头瞪了一眼白蛇头。 “切,你说滚就滚,我岂不是很没面子?”白蛇头道,“都说了,你肯定是有病了,退位吧。你都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大,也应该轮到我了,诸位说是不是?” 其他七蛇头,根本懒得去理会白蛇头。 还有蛇头干脆堵住耳朵。 “诸位放心,到我当老大了,我必定让诸位吃香喝辣的,不会像现在这般,只能吃苦……” 白蛇头信誓旦旦道。 “你有完没完?” 黑蛇头怒喝道,心里突然生起怒火,“再胡言乱语,信不信老娘撕裂你的嘴?” “切,吓我呀?”白蛇头反而挑衅道,“我是被吓大的,有本事来撕我的嘴呀?反正我这张嘴也用不到了,连吃土都吃不上,要来干什么?用来吃苦啊?” “老黑你说说,自从我们出世后,都吃过什么了?”白 蛇头气势反而更盛了,倘若有手早就指着鼻子骂了,“现在穷到连土都吃不上了,这地下全他妈|的是死土,这能吃吗?吃了,会死人的。你自已看看,你都找了什么地方出世?不就是那人先出世吗?有什么可怕的?” “那人不可怕?白痴一个。” 一蛇头道。 “可怕吗?你才是白痴!” 白蛇头道。 “白痴才不会知道可怕,要不然吾等岂会在此出世?”还有蛇头道,“只有在苦磨天出世,那人才没有办法寻到此处来,要不然吾等死定了。” “切,一个个胆小鬼,一个小小的人类,便把汝等吓成什么样了?” 白蛇头不屑道。 “不用理它,它有病……” 有蛇头道。 “你才有病!” 白蛇头怒喝,口里吐着信子。 “老大,你这是怎么了?我觉得你有些心神不宁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一个蛇头疑惑看着黑蛇头问,感觉这几天来,黑蛇头的心神都不安宁。 “心里总是有些不祥的预感。” 黑蛇头道。 “屁!” 白蛇头道。 “你们说,那人能不能走过诅咒石磨?”黑蛇头凝视着天宇深处的诅咒石磨道,“按理来说,那人应该亦无法走得过诅咒石磨,吾等应该是安全才对。但是,我心里总是不安,似乎那人已经来了……” “这、这不会吧?” “这诅咒石磨,岂是人能够走得过?” 众蛇头纷纷道,并不太相信那人能够走得过诅咒石磨。 诅咒石磨可是诸天的禁忌之物,虽然并不是诸天的十大禁忌之物,但是不比十大禁忌之物差到哪里去。 十分恐怖! 只要被诅咒石磨种上诅咒,便永生永世化为怪物。 “老黑,那人真的来了?” 白蛇头问。 “或许吧。” 黑蛇头沉吟一下道,心里越来越不安,心神无法安宁下来。 “这不应该啊。” “倘若真来了,他是如何走过来的?” 众蛇头都疑惑不已,还是不太相信那人能够来到苦磨天。 按理来说,苦磨天乃是天地间,最最最安全的地方,那人不可能来到才对…… “对了,青甲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黑蛇头问。 “不知道。” “那家伙怕死得要命,早早就逃了。” “都不知道逃到哪里去,有可能离开苦磨天了……” 众蛇头摇摇头道,似乎有些看不起青甲,毕竟青甲那家伙,一身坚硬无比的青甲,乃是十六禁忌中,防御最恐怖的一位。 但是,几乎是最怕死的一个。 “青甲倒不是怕死了,而是吾等遇上那人,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机会。” 黑蛇头摇摇头。 虽然它乃是十六禁忌之一,乃是圣境中的恐怖存在,但是遇上那人,只会有一种结果,被镇压…… 因为在它们的意识里。 似乎它们,乃是被那人创造出来的…… 但是,不知为何,它们却并不想听命于那人,总感觉创造出来它们的那人,对它们并不怀好意。 那人创造出它们,似乎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它们在逃。 这是它们意识最深处的想法…… 不管它们现在有多恐怖,有多厉害,只要遇上那人,只会有一个结果。这,便是让它们骇然的地方,于是青甲早早就逃了,连相柳都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这可是苦磨天的天边啊。 传言。 只要穿过苦磨天的天边,便能够去到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不属于苦磨天的世界。 或许,青甲就到那边去了。 “老大,青甲那个家伙,似乎会打洞啊。” 一个蛇头突然道。 “你是说,青甲有可能在天边打了个洞,然后逃了?”黑蛇头有些惊讶道,面对天边的黑沉黑暗,它亦没有丝毫的办法,想不青甲能够在黑暗中打洞,实在让它有些意外。 “我好像记得,青甲的鳞甲,似乎能够破开虚空黑暗……” 那蛇头想了想道。 “走!” 黑蛇头想了想,便道。 “老大,真走了?你不是说,苦磨天乃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倘若吾等离开苦磨天了,岂不是要被那人寻上来?” 有蛇头有顾虑道。 “但是现在,我感觉苦磨天并不安全了,似乎那人已经来到苦磨天了。”黑蛇头紧紧皱着眉头道,“宜早不宜迟,还是先走了再说,免得真被追上了。” “这不可能吧?” 白蛇头突然插口道,不太相信那人来了苦磨天。 苦磨天是什么地方?连鬼都不来的地方…… “滚——” 黑蛇头怒喝。 …… …… 第718章 谁在梦里行走? 这数日来。 封青岩横跨了十余万里,终于走到苦磨天的天边。 但是,苦磨天的天边却有些不太一样,似乎越靠近天边,天地就会越灰蒙,给人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这是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 这时,他有些疑惑凝视着天边,凝视着灰蒙蒙的天地,似乎天地间弥漫着什么般。 总感觉天边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在灰蒙蒙的天地间,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似乎自已正在做梦般。 这里犹如梦里天地般。 不真实。 片刻后,他回神过来,看了看黑陶花盆里的彼岸花,依旧指向西方。但是,越是往西,天地就越灰蒙,那种梦里般的感觉,就越加清晰,似乎自已真在梦里…… 这是很古怪的感觉,也是很古怪的天地。 此刻,他十分确定自已不是在做梦,但是却感觉自已在梦里。 “为何会这样?” 封青岩忍不住自语,这天地实在太古怪了。 他思索片刻后,就继续往西方走去,天地更加灰蒙了,或者说更灰暗了。 前方犹如黑夜般。 但是此时,并不是黑夜的时间,应该是未时中的样子。 当他往西飞掠两个时辰后,天地终于完全黑下来,感觉自已犹如在梦中行走般。 这让他心里惊讶不已。 幸好他确定自已并不是在做梦,要不然还真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 他并没有停,继续往西而去。 不久后。 他就好奇使出“破虚见微”神通,却看到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除了非常艳明的色彩外,什么都没有看到…… 此刻天地在他的眼里,只剩下各种色彩交杂在一起。 “这是什么?” 封青岩惊讶不已,满脸的疑惑。 他的眼睛,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古怪的世界,怎么天地只剩下色彩了? 五颜六色? 五彩缤纷? 五光十色? 色彩斑斓? 色彩缤纷? 这便是他所“看”到的天地。 他仔细审视了一阵,除了各种色彩外,还是没有看到什么,就只好放弃了。 苦磨天的天边,的确十分古怪啊。 这时,他根据彼岸花的指示,继续往西而去,但是心里有些警惕起来,免得又遇上什么禁忌之物。虽然说禁忌之物,特别是诸天十大禁忌之物,就连不少至高都没有见过,但是他就在苦磨天里遇上了。 倘若加上他的黑陶花盆,诸天的十大禁忌之物,已经遇上其二。 其实诅咒石磨并不差,只是名额有限而已。 当他继续进入了。 天地便是古怪的黑暗,似乎脚下已经没有了大地,只剩下犹如有触感般的黑暗…… 这真的如梦一样。 他感觉自已就在梦里行走。 这是一种十分可怕而诡异的感觉,让他心惊不已,思索着要不要继续走下去。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难道这里并不是苦磨天的天边,而是进入另一个世界的边界之地?因为两个世界相接,才会产生如此古怪的感觉?所以才会让人犹如在梦里行走一样? 在他边走边思索间。 渐渐地。 他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梦了。 他现在不知道自已是在做梦,还是真的行走在梦里,只记得自已应该一直走下去…… 走下去干什么? 镇压两大禁忌! 不管是在做梦,还是在梦里行走,他都需要镇压禁忌。所以,他只能继续走下去,直到镇压两大禁忌…… 他看了看黑陶花盆,彼岸花依旧指向西边。 他继续往黑暗里走去。 他再次使出“破虚见微”神通,所“看”到的世界依旧是色彩斑斓,亦犹如是梦里的斑斓世界。 我是在做梦,还是行走在梦里? 走着走着。 封青岩就在问自已,他已经分不清了。 其实他仔细想了想,似乎不管是在做梦,还是行走在梦里,只要镇压两大禁忌即可。倘若是在梦里,他不能让两大禁忌逃出梦境。倘若是在做梦,他感觉亦可在梦里镇压两大禁忌…… 这是一种古怪而奇妙的感觉。 所以,才会导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无法知道自已是在做梦,还是行走在梦里。 他深深吸了口气。 镇压禁忌! 不知不觉间,他都不知道自已在梦里行走多久了。 他还是没有现禁忌的踪迹,它们到底躲在哪里了?还是,已经从梦里逃出去了? 他心里隐隐有些担忧,担忧禁忌逃出梦境。 因为这个担忧,让他渐渐意识到,自已应该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行走在古怪的梦境里。 至于是谁的梦境,他就不得而知。 苦磨天的天边,难道是一个梦境?或者说,整个苦磨天,都是一个梦境? 又或者说。 他早已经走出了苦磨天的天边,进入了一个古怪的梦境里? 他比较倾向这种可能。 倘若真是梦境,那很有可能是至高级别的梦境,要不然如何容得下两大禁忌? 彼岸花依旧指向西边,说明禁忌应该还在梦境里。 也说明梦境的主人十分可怕。 他再次深深吸了口气,现自已再次陷入困境,现在只希望梦境的主人,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意。 最好是依旧在沉睡中,并没有觉察到他的到来。 他现在只想尽快寻到两大禁忌,早点离开古怪的梦境…… 不知走了多久。 他终于现了禁忌的踪迹。 在黑暗中,还残留着若隐若现的禁忌气息,说明禁忌真的在梦境里。 此刻他更加度,顺着残留的诡异气息追踪而去。 追了大概数个时辰后,他隐约看到前方的黑暗中,有一头恐怖的庞然大物。 蛇身,九头,正是十六禁忌中的相柳。 这时相柳正在黑暗中钻去,但是它钻得有些困难,似乎黑暗有实体般,挡住了它的去路。 它正在劈开黑暗,努力钻去。 封青岩没有第一时间掠上去,反而有些惊讶看着相柳,他并不是惊讶相柳恐怖的形态。而是惊讶相柳为何会在梦境里,走得如此困难? 他在梦境里行走自如,但是相柳却十分艰困。 “老黑,你确定青甲那个白痴,是往这里逃去的?”白蛇头忍不住怀疑问,“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如此古怪?我这是在做梦吗?怎么像是在梦里一样?” “吾等乃是在梦里行走,自然像是在做梦一样。” 一个蛇头瞥了一眼白蛇头道,不时劈开古怪的黑暗,努力地在黑暗中钻行,“倘若不是青甲那个家伙,已经在梦里走过一遍了,吾等根本就无法在梦里行走……” “这是谁的梦境?” 有蛇头好奇问。 “不知道。” “或许是恐怖存在吧。” “嗯,也有可能,是那人的梦境……” 众蛇头一边走一边道。 “那人的梦境?这应该不可能吧。”白蛇头道,“那人,似乎现在连圣境都不是,怎么可能生出如此可怕的梦境?这梦境,起码是至高级别的……” 接着,它愣了一下,看着众蛇头愕然道:“我们为何要在梦里行走?” “逃出去啊。” 一个蛇头脱口道。 “逃出去?为何要逃出去?”白蛇头依旧疑惑,道:“即使是要逃出去,为何要从梦境里逃出去?从梦境里,又如何逃出去?这,我有些乱,有些想不明白……” 众蛇头闻言愣了一下,都有些疑惑看向主蛇头。 “老大,我们为何要从梦境里逃出去?”一个蛇头想不明白问,“我们是从梦境里逃出去,是不是说明我们一直都在梦境里?这,不应该,也不可能啊,我们怎么可能一直在梦境里?” “只有从梦境里逃出去,那人才无法寻找到我们。” 主蛇头沉吟一下道。 “啊?” “为何?” “这梦境,那梦境的,说得我有些乱了。” 众蛇头疑惑道,一时之间理不清了。 “其实,我无法确定,我们是否一直在梦境里,但是我只知道,从目前的梦境逃出去后,那人便再无法寻找到我们。而且,即使是寻找到我们,也不会被那人所克制,没有一点的反抗之力。” 主蛇头蹙着眉头,仔细想了想便道。 “也就是说,我们很有可能,一直就在梦境里?” 这时有蛇头愕然而震惊道,它们可是圣境中的恐怖存在啊,一直存在于梦境里而不自知? “很有可能。” 主蛇头沉吟一下就点点头。 “这、这……” “不可能吧。” “这太可怕了。” 众蛇头脸色大变。 “难道我们一直在那人的梦境里?” 此刻赤蛇头脸色惶恐不已,骇然无比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遇上那人,才会没有半点的反抗之力?” “什么?” “我们是在那人的梦境里?” 众蛇头大惊失色,有些无法相信,还有蛇头道:“那人现在,还不是圣境啊。即使是圣境,他的梦境,也无法容得下我们啊?难道那人一直没有真正死去过,只是沉睡了?所以,在沉睡间,就把我们拉入他的梦境里?” “我们一直活在他的梦境里?” 此刻白蛇头愕然无比道,“其实,我们复活,或者出世,只是那人的念想?他想我们生,我们就生,他想我们死,我们就死?” “这不可能!” “我们可是十六禁忌!” 有蛇头立即反驳道。 “十六禁忌又如何,还不是那人创造出来?吾等只是那人的创造之物而已……” 白蛇头无奈道。 “所以,我们被那人克制,并不是因为梦境?” 有蛇头怀疑道。 “肯定如此,既然那人创造出我们,自然会有克制我们的办法,这不是应该的吗?”白蛇头道,“而且,我们从心里,从灵魂,都对那人充满畏惧……” “所以我们一直活在梦境里,是假的?只有眼前的梦境,是真实的?” “呃,我有点乱……” “先让我理理……” 此时众蛇头都沉默下来,现眼前的情况更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说我们就是那人创造出来的?”此刻主蛇头开口道,冷眼瞥了一眼白蛇头,“我们不一定就是那人创造出来的……” “我们不是那人创造出来的,那是谁创造出来的?” 白蛇头问。 “我们天生的不行?” 主蛇头道。 “天生?这不可能啊,根据我们灵魂深处的记忆,我们明明就是那人创造出来的。”白蛇头努力想了想,道:“正是因为如此,那人才会在晚年不祥,帝心被腐蚀……” “哼!” 主蛇头冷哼一声,道:“我灵魂最深处的记忆告诉我,我们有可能被篡改记忆了。” “什么?” 众蛇头皆是大骇。 此刻它们的灵魂微微震动起来,似乎即将要想起什么。 “这怎么可能,谁人能篡改我们的记忆?而且,我们只是其中一个,那人能够篡改十六禁忌的记忆?这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做得到……” 白蛇头摇摇头道。 “我们活在那人的梦境里,所以被篡改记忆,变成是那人创造出了我们……” 主蛇头灵魂猛然一颤道。 但是在此刻,它的灵魂剧烈痛苦起来,似乎有如梦般的东西流过。于是它安静下来,灵魂不再痛苦,的确是那人创造出了它们…… 那人是它们的帝主…… 它们需要听从那人的命令…… “老黑,你刚刚怎么了?” 白蛇头迟疑一下问,总感觉老黑突然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滚!” 主蛇头喝道。 其他蛇头看了一眼主蛇头,便两两相视起来,眼里似乎都有些疑惑。它们的确感受到主蛇头,有些不对劲…… 虽然它的记忆,变成了它们的确是那人所创造,应该听从那人的命令。但是从它的灵魂深处,还是觉得应该逃离那人,所以这便是它为何要逃的原因。 而在它们的身后。 封青岩一直悄无声息跟着。 起初他以为它们所说的那人,就是他自已,但是渐渐地,从它们的说话中透露出,那人似乎又不是自已了。 倘若十六禁忌不是他前前世所创造,那么是谁篡改了它们的记忆? 商帝吗? 但商帝,便是他的前前世。 还有,它们说有可能一直活在梦境里,这个“一直”有可能包括了,大邑商时代的禁忌…… 倘若真如此。 这岂不是说,他也一直生活在梦境里? 不仅仅是他,包括天下所有的人,都一直生活在梦境里? 这不可能! 他想了想就否定了。 这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古怪梦境,导致相柳的认知出现了错误。 …… …… 第719章 誓不成看门狗 苦磨天的天边。 黑暗如水,亦如梦,给十分诡异的感觉。 相柳一路向西而去,心中总是有种不安,似乎那人已经追上来了。 “那人是不是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主蛇头不时回头看看,可是并没有看到什么。 但是。 这种不安更加强烈了。 这如水如梦般的古怪黑暗,对它并不是很友好,不仅如同淤泥般挡住去路,还遮住了它的视线。 “老黑,不要吓我啊。”白蛇头回头看了看道,“那人,怎么可能如此快追到这里来?你刚刚说,有可能是那人篡改了我们的记忆?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什么篡改记忆?” 主蛇头问。 “啊?你不会真的有病吧?”白蛇头愣了一下,十分疑惑看着主蛇头,道:“倘若你真有病,还是尽早退位好了,免得……” “滚!” 主蛇头怒喝。 “老大,你,忘记了?” 赤蛇头迟疑一下问,刚刚它就感觉主蛇头有些不对劲了。 “忘记什么?我刚刚说了什么?” 主蛇头疑惑问。 赤蛇头便复述一遍,主蛇头却道:“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这怎么可能?谁能够篡改我们的记忆?虽然我的确不喜欢那人,也不想听众那人的命令。但是,我们的确是那人创造出来的,倘若没有那人,便不会有我们……” 众蛇头有些傻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会不会是梦境洗去了老大的记忆?”一个蛇头想了想道,“或者说,只要我们知道篡改了记忆,就会被洗去记忆?” “这很有可能。” “必定如此。” 众蛇头纷纷道,对那人更加畏惧了。 “哼,我不相信。” 白蛇头却道。 此刻主蛇头有些疑惑起来,难道自已真被洗去记忆了?虽然它不太相信白蛇头的话,但是其他蛇头的话,还是可以相信的…… 它们乃是一体,不会做出伤害本体的事情。 当然。 白蛇头那个白痴除外…… “不管是不是如此,先逃出梦境再说。”主蛇头心神不宁道,加快度往西方而去,但是前方的黑暗更加难破开了。 犹如淤泥般,死死地陷住它。 “这里的确有青甲的气息,应该是青甲走过的路。” 一个蛇头审视着前方的黑暗道,寻找青甲走过的痕迹,这让可以让它们更容易穿过。倘若没有青甲在前面走过,或许它们根本无法在梦里行走…… “不好,走不动了。” 不久后,主蛇头有些焦急道,心神剧烈不安,总感觉后面跟着什么。 可是回头后,又看不到什么。 “奇怪了,这里怎么没有青甲的气息?似乎青甲并不是往这里走去。”紫色蛇头仔细观察一阵道,“老大,青甲应该是改变方向了,它没有走过,我们很难穿过梦境……” “快寻青甲的痕迹。” 主蛇头道。 众蛇头都仔细观察起来,只有白蛇头左顾右盼,不知道在看什么。 “老大,没有青甲的留下的气息,似乎青甲突然消失不见了。”紫蛇头愕然无比道,“奇怪了,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这不应该啊。难道青甲就从这里,突然走出梦境了?” “从这里走出梦境?” “没有痕迹啊。” 众蛇头都在思索。 “白痴,青甲那家伙,有可能根本就没有从这里走去,而是顺着原路走回去了。”白蛇头瞥了一眼紫蛇头道,“青甲那个家伙那么怕死,必定会留下诸多迷阵来迷惑那人,不可能一条直线走到底……” “原路返回。” 主蛇头突然道。 这时,其他蛇头也明白过来…… 当它们原路返回不久后,就现青甲果然是折回,从另一边拐去了。而且,依旧没有直线走下去,不时折个弯,或者转个圈什么的,路线十分曲折。 倘若它们不是十六禁忌之一,根本无法寻找到青甲的踪迹。 不过,既然它们都能够寻到,那人应该亦会觉察到,最多就是多花些时间而已。 这,又有何意义呢? 对于他人,他们根本无法现青甲的踪迹,留下直线或曲折的路线,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一样寻到不青甲的踪迹。但是,对于那人来说,即使是再复杂的路线,都能够寻到踪迹…… 所以有何用呢? 相柳十分想不明白,难道只是想拖延时间? 但拖延时间有何用? 根本没用好吧。 这时它一边思索,一边顺着青甲的痕迹走下去。 封青岩依旧静静跟着它后面,正因为听到了相柳的说话,所以并没有打算出手,待寻到青甲再一网打尽。 倘若不是相柳提醒,他还真没有留意到青甲的痕迹。 当然。 有彼岸花的存在,青甲根本无处可藏,无法可躲。 不管藏在哪里,躲在哪里,他都能够知道方位,只需要顺着彼岸花所指的方向走去就行了。 不过,彼岸花依旧指向西方,但目前的情况,青甲和相柳都在一条线的方向上? 这不应该一直是啊。 相柳一时向左,一时向右,方向并不是一直向西。 封青岩则现彼岸花,一直指向相柳的方向,即相柳向左时,会指向左,向右时会指向右…… 那青甲呢? 倘若多个禁忌同时出世,且在不同方位时,彼岸花应该如何指向?是指向最近的禁忌,还是指向最先出世的禁忌?或者,不时指向不同的方位? 幸好青甲与相柳是在同一个方位。 随着时间的过去,他倒是在相柳身上现不少信息,例如知道了有人篡改了十六禁忌的记忆。例如十六禁忌知道了自已被篡改记忆,就会立即被洗去记忆等…… 这时他同样好奇,是何人篡改了十六禁忌的记忆。 十六禁忌到底是不是商帝所创造? 倘若不是商帝,又会是何人?而商帝晚年生不祥,是否与篡改记忆的人有关? 还有黑陶花盆等…… 随着深入如梦般的黑暗,相柳走得更慢了。 封青岩只好放慢度,远远地跟在后面,免得被相柳现了。 相柳则是越来越不安,心神剧烈震动。 “不好,必定是那人追来,他就在后面。”主蛇头慌神道,心里对那人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了。 “没有啊。” 白蛇头回头看了看道,似乎有些想不明白,老黑为何如此畏惧那人,“即使被那人追上来,又如何?不就是再次听令吗?我们以前不是没有听过。” “这次不同……” 主蛇头摇头,掩饰不了内心深处的恐惧。 “呃,老黑,你这太怂了吧?我劝你,还是尽早退位好了。”白蛇头呵呵说道。 “滚!” 主蛇头怒喝,疯狂顺着青甲走过的路掠去。 “那人,似乎的确追上来了,我感觉他就在身后不远处,他在看着我们……” 赤蛇头同样惊心道。 “那人不是在周天下吗,怎么来到苦磨天的?”紫蛇头想不明白道,“苦磨天是只有一个入口吗?他是如何走过诅咒石磨的?这可是诸天的禁忌之物啊,他灵魂没有被刻印下诅咒?” “诅咒石磨下还有沉沦黑狱,按理来说,不可能走得过呀……” 有蛇头紧皱着眉头道。 “但是,我感觉他的确是跟在身后。”紫蛇头道,“他一直在看着我们。我感觉,他一定在嘲讽我们,脸上必定带着戏谑的表情,犹如在看戏般……” “呃……” 白蛇头愣了愣,道:“小紫,不要再说,说得我心慌慌的。” “你们的感应没有错,那人的确跟在后面。” 主蛇头道。 “那,还要逃吗?” 白蛇头问。 “逃,一定不能再让那人镇压了。”主蛇头道,“倘若再次被镇压,我们就会彻底失去自由,从此成为那人的看门狗……” “看门狗?” 白蛇头眨了眨眼睛,愕然道:“我们乃是堂堂的十六禁忌之一,成为看门狗?这,是不是……” “所以,不想成为看门狗,就必须逃出去!” 主蛇头道。 “青甲那家伙那么胆小,不会就是知道被镇压了,会成为看门狗吧?”赤蛇头有些疑惑问,“老大,我们被镇压了,真会彻底失去自由,成为看门狗?” “不错!” 主蛇头有些惊恐点头,似乎想了什么,脸色顿时剧变,骇然道:“我、我记起来了,我们被篡改记忆,就是因为有人需要看门狗。所以,那人想要改造我们,成为忠心的看门狗……” “老大,我们被篡改记忆,是因为那人?并不是他人?” 紫蛇头道。 “不错,就是那人……” 此刻主蛇头的灵魂再次震动起来,似乎有如梦般的东西流过,记忆再次被洗掉了。 不好! 众蛇头看到,就知道主蛇头再次被洗去记忆。 片刻后一问,主蛇头果然不知道看门狗的事情,也不知道被篡改记忆的事情。 它要逃出去,只是畏惧那人…… 至于为何畏惧,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让主蛇头都有些茫然了。 一直悄无声息跟在后面的封青岩,此时有些惊讶起来,难道相柳所说的看门狗,就是鬼门的守门鬼将? 这,的确算是看门狗…… 但是。 他依旧无法确定,篡改它们记忆的人,到底是不是商帝。 倘若是商帝还好,毕竟是他的前前世。 倘若不是商帝,岂不是连商帝,天地帝者级别的存在,都成为那人的棋子了? 而他,亦免不了是棋子。 这种感觉并不好。 所以,他不知道要不要继续镇压禁忌。 倘若他是棋子,继续去镇压禁忌,让十六禁忌都成为鬼门的鬼将,岂不是去完成棋子的任务了? 而棋子,亦会失去价值。 不过,倘若不镇压禁忌,任由禁忌祸害人间,他无法袖手旁观。所以,他还得要继续镇压…… 还有。 这鬼门应该是他的…… 所以他觉得,那人应该是商帝多些,这应该是商帝所布下的局。商帝毕竟是天地最后一位帝者,不会无缘无故生不祥,或许他早已经觉察到,所以布下他不知道的局…… 在他边走边思索间,现黑暗犹如水般流过。 梦般的感觉更真实了。 这是真实的梦。 但在不久后,前方的梦境生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碎梦般。 青甲 封青岩立即联想到青甲。 他根据相柳所说的话,大概知道青甲有穿梭虚空,穿梭梦境的特殊力量。或许现在,青甲已经走到梦境的边缘,正在破开梦境,从梦境里逃出去。 因为破开梦境,必定会引起梦境的震动。 乃至会导致梦境崩溃。 此刻相柳却是大喜不已,见到了逃出梦境的希望,正疯狂往青甲的方向冲去。 “哈哈,快到了。” 赤蛇头惊喜万分道,隐隐看到青甲的身形了。 而且此刻梦境在剧烈震荡,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努力破开梦境,才导致梦境出现剧烈的震荡。 “这梦境是要破碎了?” 紫蛇头道。 “那人的梦境,不是那么容易破碎,最多就是边缘的梦境,破碎一小部分而已。”主蛇头同时松了口气道,但是内心却依旧十分不安,心神无法安宁下来。 因为那人一直跟在后面…… 它想不明白,为何那人只是跟在后面,而不出手镇压它们?只要那人出手,它们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难道那人是想通过我,寻找到青甲? 主蛇头脸色一变。 但是。 那人想寻到青甲并不难,并不需要通过它。 或者说,那人同样陷入自已的梦境里,导致自已无法清醒过来?所以,那人亦需要逃出梦境?才能够让意识真正清醒过来? 主蛇头诧异想着,觉得还有几分可能。 “快走。” 此刻主蛇头想不了那么多。 只要逃出梦境,即使是那人,亦难以奈何它了。 从此便可逍遥梦外,不再用听从那人之命,也不用成为看门狗…… 它灵魂上再次流过如梦般的东西。 它再次被洗去记忆。 “老大,还等什么?快走啊。”赤蛇头催促道,不知主蛇头为何突然停下来了。 “不好,老大又被洗去记忆了。” 紫蛇头道。 而在如梦般的黑暗尽头,一头浑身青甲的庞然大物,正在疯狂撞击着如壁般的黑暗,令古怪的黑暗剧烈震荡起来,犹如碎片般纷纷坠落。 这些如碎片般的黑暗,正是梦境的组成成分。 它快要打通梦境之壁了。 它就是青甲。 …… …… 第720章 一别两千余年 黑暗的梦境之壁前。 青甲的躯体庞大无比,犹如一座巍峨的山脉般,浑身布满青黑色的鳞甲。 鳞甲坚硬无比,一片片大如小山,闪烁着阵阵的乌光。 它形似人立的鳄鱼,看起来与青鳞巨鳄十分相似,此刻正在疯狂撞击古怪的黑暗。 如水般的黑暗剧烈震荡起来,犹如碎片般纷纷坠落。 它撞击得越猛,碎片坠落就越多。 这黑暗碎片正是梦。 而眼前的古怪黑暗,则有可能是梦境之壁,只要撞破了就有可能逃出可怕的梦境。 从此可以逍遥梦境之外,不必再听令于那人。 在梦境里,那人便是天地的主宰,唯一的真神,即使是圣境中的它,都无法生出丝毫的反抗之力。 只能被镇压。 在它的意识里,虽然是那人创造出了它,但是它的灵魂深处,总感觉哪里不对,让它心里有种若隐若现的不安,似乎只有远离那人,逃出可怕的梦境,方能够让它心安…… 轰隆隆 梦境之壁剧烈震荡,纷纷破碎。 但是,梦境之壁很厚很厚,并不是一撞便能够击破。 它身上迸出恐怖的气息,但是在古怪的梦境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而且,只有它特殊的躯体,方能够撞击梦境之壁…… 倘若换其他禁忌来,根本难以进入梦境里。 自然无法撞击梦境之壁。 正在它疯狂撞击时,猛然一惊,就警惕万分回头,看到是蛇身九头的相柳,眉头顿时大皱起来,冷声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有病啊。” 白蛇头微微仰着头,一脸不屑的样子道:“你能来这里,我就不能来这里?” 青甲看都不看一眼白蛇头,只是冷眼盯着主蛇头。 “自然是逃出梦境。” 主蛇头道。 “你是怎么寻到这里来的?” 青甲眉头依旧皱,显得十分不悦的样子。 “你我同为十六禁忌之一,自然能够寻到你留下来的气息。”主蛇头看了看四周,目光就落在青甲身了,“况且,我有我的蛇道,寻你并不难……” “青甲,还要多久,才能够逃出梦境?” 紫蛇头带着些焦急问。 “不知道。” 青甲沉默一下道,“但是,应该快了。” “这里就是梦境的边缘?好奇古怪的地方,就像是在梦里一样。”赤蛇头好奇打量,就有些疑惑道:“我们,真能从这里逃出去?对了,我们真的在梦境里?不是我们在做梦?或者……” “是我,不是我们。” 青甲冷冷道。 “青甲,你为何一定要逃出去啊?”白蛇头歪着蛇头问,“老黑说我们被篡改了记忆,是不是真的?” 青甲脸色一变,冷眼盯着主蛇头。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老黑说的,是真的?” 白蛇头愣了愣,其实它并不太相信,但是现在见青甲的表情,就有些半信半疑起来。 难道我的记忆,真的被篡改了? “青甲,不用理会它,它有病。” 赤蛇头道。 “你才有病!”白蛇头怒喝,就转头对青甲道:“既然是真的,还不赶紧打洞?” “嗯?” 青甲眯着眼睛凝视白蛇头。 “你什么表情,好像想要打我呀,来呀,来打我呀。”白蛇头歪着蛇头道,“不来打我,还不赶紧打洞?那人已经追来了,就在身后,再不赶紧打洞,就走不了了。” “你有病啊?” “滚!” 众蛇头顿时大怒,想不到白蛇头如此狂妄,竟敢对青甲出言不逊,简直是在找死啊。这家伙可是青甲啊,一身青甲坚硬无比,堪称十六禁忌防御第一。而且,还拥有十分特殊的能力…… 青甲的战力,在十六禁忌中,即使排不上前三,亦能排进前五。 相柳的战力则较为普通,即是排名靠后。 而青甲正要暴起时,脸色却猛然一变,对主蛇头道:“那人追来了?” “追来了。” 主蛇头点点头。 “你!” 青甲勃然大怒起来,怒喝道:“是你带来的?” “可不是我带来的,是他追来的。” 主蛇头摇摇头。 “倘若不是你,那人岂能如此快追来?若不是你,即使那人追来了,我早已经逃出梦境了。”青甲怒火冲天道,差点对相柳咆哮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挖了多久,才挖到梦境之壁?你知不知道,我最多数天,就有可能挖穿梦境之壁了?你知不知道,只要你迟来几天,我便能够走出梦境了?” “青甲,你要搞清楚一点,即使没有我相柳,那人都能够寻到这里来。”相柳冷哼一声,“你莫要将那人想得太简单了,毕竟是那人创造出了我们……” “屁!” 青甲怒喝,指着相柳道:“我青甲,乃是天地所生的至高生命,岂是那人所创造?又岂是那人能够创造?那人,不过是篡改我的记忆,让我们误认为是他那创造而已。” “你说什么?” 主蛇头震惊不已。 而其他蛇头则十分无奈,主蛇头不知道被洗掉记忆多少次了。 不过让它们有些疑惑的是,为何它们的记忆却没有被洗掉?或者说,其实它们的记忆亦被洗掉了,只是它们并不知道而已? 这说不通啊。 还有,青甲亦没有被洗掉记忆啊。 青甲看了看主蛇头,又看了一脸无奈的众蛇头,似乎便知道什么了。不过,它并不担心自已的记忆被洗掉,自从它出世后,便针对自已的记忆,作了保护…… 它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这时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那人多久便能够赶到?” “不知道,但感觉就在身后,似乎一直在跟着,至于多少天就能赶紧,我无法说得清楚。”主蛇头沉吟一下道,“或许,是我想多,或许那人并没有在身后……” “这不可能。” 青甲道。 “既然知道不可能,不赶紧打洞?还在这里聊?有病啊。” 白蛇头催促道。 “下次再说出言不逊,就灭了你。” 青甲盯着白蛇头道。 “吓我呀?” 白蛇头挑衅道,依旧不惧青甲,“来打我呀,你打我,就是打我老黑。老黑,有人要打你……” “滚!” 主蛇头已经怒火冲天了。 此刻青甲没有再理会相柳,一边疯狂用头颅撞击,一边用前爪疯狂挖,黑暗纷纷碎片,化为古怪的碎片。 相柳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帮不上什么忙。 封青岩则远远站着。 “这便是禁忌青甲?怎么看起来像是那青鳞怪物?”他有些意外,青甲与青鳞怪物实在太像了。 难道青甲就是青鳞怪物一族? 此时他依旧没有立即出手,看看能不能从它们身上,再获取一些信息。可惜青甲没空说话的时间,正在疯狂撞击梦境之壁,令梦境剧烈震荡起来。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塌。 其实,封青岩对它们所说的梦境之外,十分好奇。 为何只要逃出梦境,那人便无法再追踪它们,以及镇压它们?难道那人真是梦境天地的唯一主宰,唯一真神? 而它们所说的梦境,封青岩还是不太明白。 它们所说的梦境,是指目前古怪的梦境之地,还是指整个天地?即是包括了周天下、山海界、昆墟界、巫山界、百万大山、幽冥、以及苦陀天等等? 倘若包括了整个天地,岂不是说他就活在梦境里? 但是没有丝毫的痕迹啊。 这不太可能。 但是,按它们的意识,似乎就是包括了整个天地。 而目前所在的梦境之地,在它们的意思里,只是梦境的边缘而已。似乎正是因为梦境边缘,并不太稳定的原因,才会导致像“梦”一样…… 在青甲的疯狂之下。 四周的梦境正在纷纷破碎,化为古怪的碎片坠落。 当碎片坠落后,就立即消失不见,天地渐渐变得明亮了一些,不再像原先那般黑暗…… 青甲的撞击是有效的,似乎真可挖穿梦境之壁。 封青岩一直在等着。 其实,他更好奇梦境之外的世界,反而有些期待青甲能够破开梦境之壁。 他想看看梦境之外的世界。 但是。 随着梦境之地,因为青甲而开始崩裂起来,他心神突然变得十分不安了。 梦境之地在破碎,在崩裂,他的心…… 不对。 似乎他的梦境,随之亦在破碎,在崩裂,令他的心神震动,不安,心里生出阻止的念头。 一定不能让青甲破开梦境之壁! 当青甲破开梦境之壁,整个天地都会崩裂,而天地内的所有生灵,随之会魂飞魄散。即是说,当梦境之壁被打穿,天会崩,地会塌,人会灭,生灵尽散,世间心毁,不复存在! 这是梦境之地崩裂时,他脑海里所生出的念头。 只是他有些愣住了。 这句话,为何会如此熟悉? 因为妖妖小娘子曾经说过:此门不可进,若进了,一切皆毁了。天会崩,地会塌,人会灭,生灵尽散,世间尽毁,不复存在…… 而阿衡,亦说过相似的话。 难道梦境之壁与天国之门有什么关系? 或者说,天国之门外的世界,与梦境之壁外的世界是一样的? 这让他更加好奇,更加疑惑,但是更加要阻止了。此刻,他不能再等下去,再等下去,青甲便有可能会打穿梦境之壁…… 到时天地真有可能崩塌。 而天地内的无数生灵,则会在天地崩塌中死去 他没有再隐藏,朝相柳和青甲两大禁忌走去,在如梦境般的黑暗中,他行走自如,没有丝毫困难。 但是梦境的崩裂,却是令他十分不安。 随着他走近。 两大禁忌似乎感觉到什么,便猛然回头。 它们看到黑暗中,走来一个白衣身影,一个年轻的白衣身影,似乎正是那人。 来了。 那人终于来了。 此刻青甲和相柳怔在那里,犹如被定住般。 它们眼里皆浮现骇然之色,灵魂在颤栗,庞大无比的躯体,渐渐颤抖起来。 “来、来、来了……” 白蛇头结巴道,心里惊恐万分。 虽然它想不害怕,但是害怕却来自灵魂深处,让它根本就控制不了。 这似乎是天生的。 似乎眼前走来的白衣年轻人,天生便克制它们…… “相柳,青甲,一别便是两千余年,可是别来无恙?”封青岩右手捧着黑陶花盆,一步步朝两大禁忌走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道。 扑通 青甲犹如山岳般的躯体猛然跪倒下来,令梦境之地都震荡起来。 此刻它慢慢伏在地上,躯体在控制不住地颤抖,带着颤抖的声音道:“青甲拜见帝主。” “拜、拜见帝主。” 相柳见到青甲丝毫反抗就跪倒,内心十分鄙视。 但是刚刚鄙视完,自已随之跪倒下来,九个蛇头皆紧紧贴着地面,显得恭敬无比。 “啊,帝主,我想你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追随帝主,随帝主征战天下。” 白蛇头抬头,一脸谄媚道。 “倘若你真如此想便好了。”封青岩打量着两大禁忌,道:“其实,我不太记得,是不是我创造出你们了。但,听你们的意思,似乎并不是我所创造,只是我篡改了你们的记忆而已,是不是这样?” 青甲和相柳闻言脸色大变。 “帝主,并不是这样的,我青甲,乃是帝主一手所创造,没有帝主便没有我青甲。我青甲曾誓,永生永世追随帝主,永生永世忠贞不二……” 青甲连忙惶恐道。 “如此便好。” 封青岩点点头,便看向相柳。 “帝主,我相柳亦如此,永生永世追随帝主,随帝主征战天下,不敢有二心。” 相柳鄙视青甲的同时,也在表忠心,免得吃苦头了。 “希望如此吧。” 封青岩道。 但在此时,梦境之地的崩裂,却没有停止下来。 裂缝反而是越来越多,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了,倒是让封青岩眉头大皱,道:“青甲,可是有办法修补?” “回帝主,青甲无能为力。” 青甲十分惭愧道。 但是此时,它却看准一条裂缝,隐隐看到裂缝中,有异样的光芒。 似乎是真实的光芒,令它心里猛然一喜,随之化为一道黑光,朝那条裂缝飞射而去。它的度很快,快到让相柳还没有觉察到,它就已经出现在裂缝前了。 但是封青岩从来没有相信过它们。 这还没有被镇压的禁忌,封青岩又岂会相信它们?即使被他镇压,成为身后鬼门的守门鬼将,他依旧没有相信。 血后、神厌、门忌和巫恶便是例子。 在青甲出现在裂缝前,正要钻进梦境裂缝时,躯体便僵住无法动弹,呆呆地仰头看“天宇”。 它心里大骇。 这是怎么回事? 它的灵魂在剧烈震动,骇然到极点…… 当跪伏的相柳觉察到什么,疑惑抬头看去时,却看到裂缝前掉落一个黑陶花盆。 花盆里有一朵含苞欲放,红得如血似火般的彼岸花。 而在花茎上。 一枚叶子随之落下。 …… …… 第721章 谁活在他人梦境里? 一片叶子迅枯黄落下。 但是花茎上,还有十片翠绿欲滴的叶子。 这十片叶子中的九枚,何时方能够掉落?封青岩不得而知,但是十分期待。 当彼岸花绽放后,黑陶花盆会是如何的模样? 又会生何种变化? 此刻觉察到什么的相柳,有些诧异看向黑陶花盆,一下子就被盆中的彼岸花吸引了。 但是青甲呢? 片刻后。 它的目光从彼岸花上移开,四处看了看,青甲怎么不见了? 这时的梦境之地,依旧在剧烈震荡,出现一条条的裂缝,还有裂缝里迸射出可怕的光芒,散着说不出的恐怖气息,似乎可令天地更加崩溃般。 这些可怕的光芒,犹如真实世界里的光芒。 梦境之地如何承受得起? “帝主,青甲那家伙呢?它,跑哪里去了?”相柳环顾一周后,还是没有现青甲的身影,就忍不住好奇问出来。虽然它不相信青甲能够在帝主面前逃走,但是青甲的确不见了。 说不定还真让它给逃了。 倘若真如此,它心里还是有些羡慕的,毕竟谁想成为他人之看门狗? 谁想一辈子屈尊他人之下? 谁想永世听他人号令? 它相柳,可是圣境中的恐怖存在,可是令天下谈虎色变的十六禁忌之一。 要不…… 我也逃? 相柳的目光,落在那些裂缝上。 它隐隐约约感受到,这些裂缝就是梦境之壁的裂缝,或许通过裂缝就能够逃出梦境。 从此逍遥梦境之外。 当它的念头生出后,便如葛藤般疯狂蔓延,开始寻找适宜的裂缝。在寻找裂缝的过程中,还不时谄媚陪笑,扯着让自已都想吐的讨好之话。 不过两三息间,它就寻找到十分适宜的裂缝,便是黑陶花盆后面的裂缝。但是,那黑陶花盆却挡在面前,这黑陶花盆初看起来十分普通,犹如真的只是一个粗糙的黑陶花盆而已。 但是不知为何。 它多看一眼,就顿时让它心悸,连灵魂都有些颤栗起来。 这不是普通的花盆。 倘若是普通的花盆,帝主又岂会亲手捧着? 它猛然想起来,帝主是捧着这个黑陶花盆走来的,这说明黑陶花盆并非凡物。至于有何威力,它就不得而知,但是让它心悸,让它灵魂颤栗,自然不会普通,还有可能是禁忌之物。 对了,还有那朵花…… 它再次被彼岸花吸引,满脸好奇盯着彼岸花,总感觉这朵花蕴藏着说不出来的伟力。 似乎只要它吞噬了,就可以恢复所有的记忆。 不管失去的记忆有多么久,乃至是前世,前前世,都能够恢复过来。 这是一朵充满神奇的花,可以让人恢复一切的记忆。 此刻它忍不住往彼岸花走去,忍不住想吞噬它,吞噬它的念头,比逃出梦境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它的灵魂微微震动起来。 这朵神奇的花,真的可以让它恢复一切记忆。 但是在它走近,吞噬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时,一个白衣身影走在它面前,捧起了黑陶花盆,让它顿时大怒起来,怒喝道:“放开那朵花!” “这是我的!” 相柳怒道。 “你想要这朵花?” 封青岩转身微微仰头看向相柳。 “放开那朵花!”相柳还没有清醒过来,身上迸出恐怖无比的气息,竟然撕裂了梦境之地。 “这,只是一朵十分普通的红花而已。” 封青岩淡然一笑道。 “十分普通?哼!当我相柳是白痴?这乃是一朵充满神奇,可以让人恢复一切记忆的花……” 相柳眼睛渐渐血红起来。 虽然它无比愤怒,欲要将红花夺过来,却一直忍着没有出手,似乎灵魂深处在畏惧什么。 “它,如何神奇了?” 封青岩问。 “不知道,但我却能隐约感受到,它身上充满了神奇。”相柳脱口道,“而且,它可让我恢复记忆,我失去的记忆。” “你失去的记忆?你失去了什么记忆?” 封青岩继续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失去了十分重要的记忆,似乎有人篡改了我的记忆。”相柳在努力回忆,依旧十分愤怒,接着猛然想起来什么,便怒火冲天道:“是他,是他,是他篡改了我的记忆,我其实并不是那人所创造……” “谁?是谁篡改了你的记忆?” 封青岩看着陷入古怪状态中的相柳问,想从相柳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是商帝……” 相柳刚刚说完,灵魂上就有如水般的东西流过,再次洗掉他的记忆。 而在此时,它猛然清醒过来,我刚刚都做了什么? 我刚才好像凶帝主了? 它顿时躯体一软,便趴在地上了,带着些害怕看着封青岩,小心翼翼问道:“帝、帝主,我、我刚才说了什么?” “你说,你想要这朵红花。” 封青岩道。 “啊?” 相柳愣了一下,心里松了口气,但有些疑惑看向彼岸花,我刚才向帝主要这朵红花? 我要它来干什么? 又不能吃。 对了,我刚刚要做什么来的?它努力想了想,还是没有想起来,就有些好奇问:“帝主,青甲那家伙呢,怎么不见了?” “在这里。” 封青岩看了看黑陶花盆,便把青甲的那面转向相柳。 相柳看到十六面的花盆上,其中一面正刻画着青甲的样子。虽然看起来是刻画出来,但是却有魂般…… 似乎青甲被镇压于黑陶花盆上了。 相柳顿时愣住,灵魂控制不住在颤栗,眼里浮现些骇然之色。 这不是似乎,青甲真的被镇压在黑陶花盆上,它终于知道黑陶花盆有何不凡。 “这、这……” 它骇然得结巴,脸色十分惶恐。 “这朵花名为彼岸花,这个天地间,只有唯一的一朵。”封青岩道,“它,的确可以恢复人的记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所有的记忆都能够恢复过来。但是现在,我不能给它……” “帝、帝主,我、我不要。” 相柳慌神道。 “对了,你刚才还说,其实你并不是商帝所创造,那有何来历?有没有想起什么?” 封青岩问。 “啊?”相柳愣住了,连连道:“帝主,这、这怎么可能,我相柳便是帝主所创造啊,还能有什么来历?我相柳生是帝主的人,死是帝主的鬼……” “你本来就是鬼。” 封青岩道。 “哦,对,我本来就是鬼。”相柳连连点头,接着却有些愣住了,就忍不住看看自已,带着怀疑说:“帝主,我好像说不上是鬼啊,难道是鬼中异体?” “我说错了。” 封青岩皱着眉头,也觉察自已刚刚说错话了。 说相柳为鬼,的确有些不适宜,毕竟不论是相柳,还是其他禁忌,都不是魂体。 “你真没有想起什么?” 封青岩想了想问。 相柳摇摇头,一脸茫然的样子。 看来的确是被洗去记忆了,但为何会被洗去记忆?难道商帝在它们的灵魂上作了手脚? 既然没有再问出什么,就镇压吧。 “看,花盆。” 封青岩指了一下上空道。 相柳闻言就控制不住自已仰头,果然看到上空有一个花盆落下。 这个花盆看起来,就是帝主手上捧着那个,当它正想看花盆是否还在帝主手上时,却现自已竟然无法动弹,心里立即惊恐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在相柳惊恐中,花盆就掉落下来,封青岩弯腰捡起。 彼岸花的第七片叶子落下。 “血后,山鬼,门忌,神厌,巫恶,青甲,相柳,剩下的九大禁忌是什么呢?”封青岩看着花盆外壁的禁忌刻画道,当十六禁忌都被镇压后,彼岸花应该会盛开。 当彼岸花盛开,接引之桥上的诸天亡魂,便能够接引过来。 而地府的黄泉路,也可以去建了。 但是轮回呢? 最终还是差轮回 地府可以没有黄泉路,可以没有奈何桥,可以没有忘川河,甚至可以没有十八层地狱。 但是绝对不能没有轮回。 没有轮回的地府,根本不是地府。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该如何创“轮回”的问题上。 他凝视着黑陶花盆,当彼岸花绽放后,花盆是否会化为轮回?毕竟,花盆里散着轮回气息…… 在他思索中。 梦境之地的剧烈震荡,渐渐把他震醒过来,现梦境之地出现的裂缝更多了。 梦境之地真的要崩溃了。 这让他灵魂震动,乃至是颤栗,眼中出现凝重之色。 梦境之地崩溃了,整个天下都会崩溃,天地内的所有生灵都会魂飞魄散。 这如何办? 他迅思索补救的办法,想不到自已只是稍微等了等,便让青甲把梦境之地撞击得如此厉害。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结果。 倘若梦境之地崩溃,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梦境? 这是谁的梦境? 为何十六禁忌生活在梦境之内? 既然十六禁忌都生活在梦境之内,我,以及天下所有人,是否都生活在梦境之内? 这是不是说,我生活在他人的梦里? 他想着想着。 梦境之地震荡得更加剧烈了。 还有,我是否是他人梦中的幻想之物?我,其实并不是真正、真实的存在? 我只是他人梦中一个念头,一个幻想而已? 此刻他的身子剧烈震荡起来。 无法相信。 无法接受。 梦境之地在崩溃,从外面迸射而来的光芒,犹如真实之光般。 梦境在真实之光中崩溃,犹如碎片般纷纷落下,根本就没有东西可抵挡真实之光。 在真实之光下。 梦境之地在疯狂崩塌,天空犹如一片片坠落。 在封青岩惊恐之下,不仅仅是梦境之地在震荡,就连苦磨天都剧烈震荡起来。 犹如天即将要崩般。 无数魔族之人惶恐抬头,看着正犹如龟裂般的天空…… 片刻后,不仅仅是苦磨天,就连苦陀天亦如此,在剧烈震荡,天空出现一条条裂缝。 不久后便是周天下,便是山海界等。 无数人惶恐抬头。 这时所有的大地都在震荡,所有的天空都在龟裂,天地即将要崩塌,犹如世界末日般。 在巫山界的巫山上。 一身白衣赤脚的阿衡,微微仰望着龟裂的天空,眉头微微皱起来,无限担忧道:“你,还是知道了?这是不是早了些?现在你能够承受得起吗?若是承受得起,一切还好;若是承受不起,所有灵魂皆会灰飞烟灭……” “虽然为梦境,但一切皆为真!” 她淡淡道。 “不论是你,还是我,或者是天下人,皆不是他人之幻想,更不是梦境中的幻想之物,乃是真实的灵魂……” 阿衡淡淡道。 “你若是承受不起,天会崩,地会塌,所有生灵皆灭,一切不复存在……” 她再次道。 但是,远在梦境之壁前的封青岩,根本就没有听到。 此时,一道道、一束束的真实之光照射进来,犹如洞穿了一切,让一切梦境之物都无法抵挡。 这,包括了封青岩。 他的躯体在真实之光前,犹如化为虚幻般,竟然在迅散去。 “啊——” 他感受到灵魂的痛苦,忍不住咆哮一声。 他瞪大眼睛,惶恐看着眼前所现的一切,无法接受真实之光毁灭一切梦境之物的事实。 这真实之光,其实只是十分普通的光芒。 但是。 在梦境之物面前,却是可以横推一切的存在,梦境之中没有东西,可以抵挡真实之光 所有梦境之物在真实之光下,都得散去。 都是消失。 包括封青岩所谓的帝躯。 “啊——” 他怒吼一声,无法接受。 这,一定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我所生活之世界,怎么可能是他人之梦境? 十六禁忌不怀好意,是青甲和相柳故意引导我…… 我生活的世界,乃是真实的世界! 不是梦境! 不是虚幻! 封青岩怒喝道,呵斥着脑海中,那可怕的念头。 他需要强制自已相信,自已所有的世界,乃是真实的世界。倘若他不相信,或者相信自已乃是生活在梦境里,一切都会烟消云散,一切都会不复存在…… 但是在他强制自已,相信自已生活在真实世界时,却猛然想起夭夭小娘子和阿衡所说过相似的话…… …… …… 第722章 梦中演化轮回 不论是夭夭小娘子,还是天皇的妹妹阿衡,都曾经对他说过:“天会崩,地会塌,人会灭,生灵尽散,世间尽毁,不复存在……” 但不同的是,夭夭小娘子所说的,乃是走进天国之门。 阿衡所说的却是天意。 所以说。 夭夭小娘子的意思,是在他走进天国之门后,就会现整个世界是一个梦? 其实夭夭小娘子早已经知道,整个世界都是一个梦境? 所以才会阻止他进入天国之门? 这是因为,他知道世界是一个梦境后,天就会崩,地就会塌,人就会灭,生灵就会尽散,世间就会尽毁? 不复存在?! 但是。 为何是他知道世界是一个梦境后,天地就会崩溃? 夭夭小娘子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吗? 为何天地没有崩溃? 这时梦境之地剧烈震荡,一片片的梦境碎片坠落,使得原本黑暗的梦境之地渐渐变灰了。 放眼望满目疮痍。 一束束可怕的真实之光,从梦境之壁外照射进来,迅摧毁了一切。 此刻他的帝躯,犹如在虚化般。 他无法控制自已的躯体,不管是什么神通,什么儒术,都无法抵挡真实之光。 他所有的一切,犹如成为虚幻般的存在。 即是不存在了。 他现在只感受灵魂的存在…… “啊——” 他怒吼一声,欲要控制自已的躯体,但是躯体在真实之光下,似乎不存在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顷刻化为虚无。 这让惶恐不已。 但是他想不明白,为何夭夭小娘子知道世界是梦,天地却没有崩溃? 而他知道了,天地就会崩溃? 这是为何? 还有,阿衡所说的天意,与天地乃是梦境,有何关系?阿衡所说的天意,自然是指天皇,但天皇与梦境有何关系?而天皇,却是真实的存在,只是现在化身为天意而已。 此刻他猛然想到,为何天皇的一缕意念,与他一同走回自已的世界时,却最终承受不起崩溃了。 这是因为,他所在的异界,乃是一个梦啊。 真实的存在,如何走进梦境? 就如现在的真实之光般。 它摧毁了一切。 但是。 他还是想不明白。 阿衡乃是天皇的妹妹,应该是真实的存在,为何会在梦境里?为何她没有崩溃,没有消失? 难道自已是在天皇的梦境里? 这…… 他猛然愣信了。 不对,不是在天皇的梦境里。 倘若是在天皇的梦境里,天皇应该能够来到他所在的世界,天皇在梦境里乃是至高主宰,自然可以来去自如。 但是天皇却来不到他所在的世界。 此刻,他再次想起相柳和青甲之间的说话,这应该是商帝的梦境…… 但是,怎么会是商帝的梦境? 大邑商前有神夏,神夏前更有远古,而远古前还有不可知的太古…… 但是,神夏前却是未知史,也可以说是史前了。 这不可能是商帝的梦境。 商帝只是天地间的最后一位帝者而已。 但是,根据相柳和青甲的说话,的确是商帝的梦境,应该不会有错。 难道是商帝死后,把整个天地化为梦境? 他猛然想起,关于东山的传说。 传说在东山上。 有夏后登天留下的脚印,有商帝悟道残留的梦境,有人王平定天下的血书,有诸子追根溯源的碎片。 但是他在东山上,只寻到了诸子追根溯源的碎片。 而他所寻到的碎片,是说诸子早已经死了。 碎片所述。 诸子不知死于何时,但是却被铸为一艘文明之舟,不断地在黑暗中航行,给一个个黑暗的世界点亮文明火。有一天,文明之舟穿过了层层的混沌黑土,终于来到了他所在的世界…… 当诸子在他所在的世界,点亮文明之火后,于是就归去了。 这便是诸圣归隐的真相! 此刻他的神魂在剧烈震荡,灵魂在颤栗。 这、这…… 不可能! 世界怎么可能是一个梦境? 但是在东山上,为何会留下商帝悟道残留梦境的传说?难道正是因为商帝在东山上悟道,所以整个天地才会化为梦境? 不对! 封青岩猛摇着头。 那夏后登天留下的脚印,是不是说明夏后,早已经走出天国之门?而神夏曾经的诸神,知道世界乃是一个梦境后,于是便通过天国之门离开了? 其实所谓的天国,只是真实世界而已? 这不是说明,天地间的生灵,乃是真实的存在?既然天地间的生灵,乃是真实的存在,天地怎么会是一个梦境? 他惊喜不已。 似乎找到了证据,证明天地乃是真实的存在。 还有人王平定天下的血书呢? 轰隆隆—— 梦境之地在疯狂崩塌。 无数黑色的碎片坠落,但是坠着坠着就化为虚无,成为虚幻之物。 这一切都说明,天地乃是一个梦境,并不是真实的世界。 但是封青岩不相信。 也不敢相信。 他相信了,不仅仅是梦境之地会崩溃,而是包括周天下、山海界、巫山界等等,所有的世界都会一一崩溃。所有的生灵,包括老师、同窗、好友等,都会在天地崩溃间灰飞烟灭。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夭夭小娘子要阻止他了。 但是为何是我? 难道,这是我的梦境? 正因为是我的梦境,所以我曾经明明已经死了,却还能够复活过来? 在我的梦境里,我想死便死,想活便活? 他有些怔住了。 但是,即使是他的梦境,依旧是梦境,最终免不了灰飞烟灭。 不论是老师,还是好友,以及昔日的同窗等等,都只是一缕梦而已,他们其实并不真实存在过? 不对! 他们是真实的存在。 但是,他们既然是真实的存在,为何天地却是梦境? 此刻他立即唤出身后的鬼门,鬼门在真实之光中并没有崩塌,它抵挡住了真实之光。 这让他惊喜中,带着不解。 为何鬼门抵挡住了? 而且,鬼门上的青甲和相柳,并没有因为真实之光而虚化。 它们依旧存在,只是显得十分痛苦而已。 它们十分惶恐。 “府君,这是怎么回事?” 相柳骇然问,惊恐看着四周崩溃的梦境之地。 此刻梦境之地出现无数裂缝,似乎在下一刻就会彻底崩溃。 虽然青甲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同样惊恐不已,不由自主地向鬼门靠了靠,似乎只有鬼门方可抵挡真实之光。 “完了,完了,天地似乎要崩溃了。” 相柳有些崩溃,灵魂在颤栗,心神剧烈不安,见封青岩没有说话,便问青甲:“青甲,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青甲只是摇摇头。 “相柳,青甲,这个天地,是否是一个梦?” 封青岩喝问。 “我、我不知道。”相柳猛然摇着头,道:“我、我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或许,或许,它、它真是一个梦。” “谁的梦?” 封青岩面目有些狰狞起来。 “应、应该是府君的梦吧,我、我实在不知道啊。” 相柳道,它被黑陶花盆镇压,成为鬼门的守门鬼将后,彻底遗忘了曾经的记忆,现在成为鬼门的看门狗。 “我的梦?哈哈——” 封青岩大笑不已。 既然是他的梦,为何在他的梦里,会有真实的生灵? 虽然他现在无法肯定,老师、好友、同窗等,是否是真实的生灵,但是眼前的相柳和青甲,却彻底是真实的生灵。 它们并不是因他的梦境而生。 还有,夭夭小娘子和阿衡,应该亦是真实的生灵…… 他难以接受,这是他的梦境,以及世界乃是一个梦境。但是,越来越多的事实摆在眼前了。 在梦境之地崩溃中,所有的天地都在剧烈震荡,不论是天空,还是大地,都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缝。 从裂缝中隐隐有光芒生出。 光芒十分奇异。 但是,无数人从裂缝的光芒中,感受到真实的气息。 似乎自已所在的世界,乃是一个虚幻的世界。 或者说,乃是他人的一个梦。 这时在禁地之地中,能够抵挡真实之光的,除了他身后浮现的鬼门外,还有一旁的黑陶花盆…… 彼岸花的花苞,依旧殷红如血,并没有虚化。 而他则想起在东山秘境时,为何会从十三座轮回死城中,感受到真实的气息。为何接引之桥架空天地时,他从接引之桥的另一端,感受了到真实气息…… 这是因为。 他所在的世界,只是一个梦而已。 他的心神受到剧烈的冲击,灵魂在颤栗,在颤动…… 这让他如何接受? 我一直生活在梦里?还是自已的梦里?那梦里的所有生灵,又算什么? 他们是真实的吗? 从梦境之壁外照射进来的真实之光,把梦境之地摧毁得千疮百孔了。 这如何办? 他的目光落在黑陶花盆上。 为何黑陶花盆能够抵挡真实之光?而且,在黑陶花盆四周的梦境之地,竟然没有崩溃…… 这是唯一没有崩溃的梦境之地。 似乎黑陶花盆的真名,乃是轮回演化盆,专门用于演化轮回之用。在诸天,它是排名前十的禁忌之物,与沉沦黑狱乃同级的存在。 轮回演化盆的来历,已经无法考究了。 但是。 它出现于史前。 据说,在无尽的太古岁月前,曾有不少至高存在,都在苦苦地推演轮回,乃至尝试创建轮回。 但是他们最终都古怪死去了。 生了不祥。 传说,凡是与轮回演化盆有关的人,晚年都会生恐怖的不祥,化为恐怖的诡异之物…… 例如商帝的晚年等。 此刻,封青岩看着黑陶花盆,猛然想到一个可怕的真相,一个让他无法相信以及接受的真相。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带着些惊恐道,脸色渐渐白起来。 但是在此时,黑陶花盆却化为青铜棺了,他看着青铜棺却想起更多了。 似乎前世的种种,一一在他脑海里闪过。 渐渐地。 他记起更多前世的记忆了。 不久后,他几乎完全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但是,他的脸色却更白了,早已经虚化的身子,在剧烈颤抖起来。 或许他的前世,只是一个梦…… 他一步步后退,不敢相信地看着青铜棺。 在看着青铜棺时,他就几乎确定了,他所谓的前世,其实只是他的一个梦。 一个躺在青铜棺里,所做的梦。 他以为,他是魂穿,其实,他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在他所谓的“前世”里,他其实只做了一件事,便是创造地府,创造出一个完整的地府。 为何会做如此一个梦? 为何会在青铜棺里,做如此的一个梦? 这是因为青铜棺乃是轮回演化盆,专门于用演化轮回。所以,他自然免不了,用梦来演化轮回…… 在梦里。 他演化成功了。 他创造出完整的地府,便是演化成功,于是他从梦里醒来。但是现在,依旧是一个梦啊。 他还在梦里。 这说明,他所谓的前前世,即是商帝那一世,其实依旧是梦。所以,不论是商帝那一世,还是现在的我,都是以梦在演化轮回? 因为商帝的那一世,演化轮回失败了。 所以导致晚年生不祥? 于是天地处处皆化地狱,导致有无数恶鬼生出? 因而,梦境天地处于无尽黑暗中?于是,人王便来平定天下?诸子便来点亮文明火种? 其实主要是为了压制他身上的不祥? 还有,因为商帝那一世演化轮回失败,所以干脆在梦中的梦里再次演化? 谁知道梦中梦的演化却成功了? 所以他就醒来了? 于是,他就从葬山下的葬宫里爬出来? 他爬出来,就是为了继续演化轮回?毕竟他已经在梦中梦里演化成功了。 但是。 我既然在梦中梦里演化成功了,却在爬出来去修圣道? 为何不直接去演化轮回? 这一点他暂时想不明白,但是想到人王平定天下,诸子点亮火种,似乎皆是为了压制他身上的不祥。 难道修圣道可以压制不祥? 封青岩现在已经确定,他已经生不祥了,但是还能够清醒过来,或许就与修习圣道有关。 圣道乃是文明之火。 以文明之火压制不祥,或许是一个办法…… 不知何时。 封青岩就渐渐冷静下来了。 而他并不知道,无数至高存在生不祥后,都无法清醒过来,神志皆是癫狂…… …… …… 第723章 亿万生灵生死相随 在不可知的太古前。 所有接触过轮回演化盆的人,都生了可怕的不祥。 而且,没有一人的神志能够清醒,皆陷入可怕的癫狂之中,继而成为诡异的怪物。 这便是轮回演化盆的恐怖之处。 但是。 封青岩却从不祥中清醒过来了。 而现在的他,并不知道轮回演化盆的可怕,更加不知道是因轮回演化盆,才导致他的躯体生诡异。 在梦境之地的崩溃中,他渐渐忆起了“前世”。 “前世”的种种,在脑海里变得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昨日般,让他有种刚刚穿越而来的错觉。 “前世”的确是一个梦。 但不是普通的梦,乃是在青铜棺里的梦。 所以说。 这是轮回之梦。 此刻他微微蹙起眉头,既然“前世”乃是轮回之梦,那么今世是什么梦? 按理来说。 今世才是真正的轮回之梦。 倘若今世才是真正的轮回之梦,就说明我依旧在梦中,那么我的真身在何处? 不管真身在何处。 我今世的轮回之梦,却还没有完成。 唯有创出轮回,铸出地府,让世间亡魂有最后的归宿,今世的轮回之梦才算是完成。 所以。 梦不能破碎。 他看着四周破碎的梦境之地,早已经冷静下来了。 不知在何时。 他眼里早没有了惶恐,只剩下沉静。 但鬼门前的相柳和青甲,则是惶恐不已,骇然看着崩溃的梦境之地。一道道、一束束的真实之光,犹如迸着来世之威般,疯狂摧毁梦境之地里的一切。 它们的灵魂在颤栗。 它们的躯体在破碎,在虚化…… “府君救命啊。” 相柳惊恐大喊求救。 只见它身上的蛇鳞,一片片破碎,一片片虚化。 在身上的蛇鳞,还没有完全虚化时,它的血肉亦在破碎,在虚化…… “这、这是灭世之光!” 青甲瞪大眼睛,满脸的恐怖之色,失神喃道:“这乃是灭世之光啊,可摧毁天地一切。即使是府君,亦无法抵挡……” “这个天地,没有人能够抵挡!” “但是,怎么会有灭世之光?这个天地到底作了孽,才会招来灭世之光?” 青甲渐渐回神过来,但是已经死心了。 灭世之光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抵挡,即使是传说中的至高存在,亦无法抵挡灭世之光。 在梦境天地里,真实之光的确算是灭世之光,它可摧毁一切。 “什么灭世之光?”相柳不死心问,“难道世间真的没有人,能够抵挡灭世之光?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什么灭世之光呢?难道连传说中的至高,都无法抵挡?” “至高都无法抵挡。” 青甲点点头,沉默一下便道:“传说,当灭世之光诞生时,天地就会直接虚化,归为混沌……” “这?” 相柳傻住了。 但在数息后,又感觉得哪里不对劲,便道:“既然连至高都无法抵挡,天地在来世之光下归为混沌,那么应该没有人知道啊?不是所有的生灵,在来世之光诞生时,就已经归为混沌了吗?既然都归为混沌,又岂会有人知道?” “虽然你所说有几分道理,但是有些可怕的禁忌之物,它并不出世,却在冥冥之中就存于世人的意识里。” 青甲看着四周崩溃的梦境之地道。 “这么说,不仅我们完了,整个天地都完了?”相柳愕然道,看了看四周便有些疑惑起来,“对了,眼前看起来像是梦境之地啊,我们怎么跑到梦境之地来了?” 它一次次被洗去记忆,已经忘记来到了梦境之地了。 “不知道。” 青甲摇摇头,似乎亦忘记了,道:“灭世之光现世,天地重归混沌,一切不可挡,一切皆灭。” 但它刚说完,就有些愣住了。 此刻它的目光,正好落在封青岩身上,看到府君原本虚化的躯体,竟然渐渐恢复过来了。 府君四周的梦境之地,渐渐停止了崩溃。 似乎不仅仅是停止崩溃,还在慢慢恢复过来?它怀疑是自已看错了,就揉了一下眼睛,但依旧看到府君四周的梦境之地,在慢慢恢复过来。 “这……” 青甲怔住了,眼里浮现出震惊之色。 “咦,似乎府君四周的地方,停止崩溃了?”相柳亦看到了,就连忙问:“青甲,府君四周的地方,是不是停止崩溃了?啊啊啊,我好像看到,不仅是停止崩溃,好像还恢复过来了。” “好像真恢复过来了。” 青甲脑袋僵硬点头,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神过来。 此刻在它们前方的封青岩,显得沉静无比,沉静得犹如万里巍峨山岳般,令天地都无法撼动般。 他静静站在那里,但是却镇住了,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 梦境之地在剧烈震荡,在崩溃,正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但是此刻府君却化为万里巍峨巍峨山岳般,镇住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令大海渐渐地安静下来。 这时以封青岩为中心,渐渐向外扩散而去,镇住了崩溃的梦境之地。凡是被镇住的梦境之地,都渐渐停止了崩溃,慢慢恢复过来,犹如有什么东西在修补裂缝…… 虽然真实之光无比可怕,可以摧毁梦境内的一切。 但是梦境之地的裂缝,却慢慢愈合了,真实之光自然无法照射进来。 “青甲,你不是说,灭世之光不可挡吗?即使是至高存在,都无法抵挡灭世之光吗?为何府君现在却挡住了?府君不仅仅抵挡住了,还修复了崩溃的天地,啧啧,这种彻地通天的威能,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相柳疑惑问,但是却在打青甲的脸。 青甲感觉脸颊有些痛。 但是。 这,不是好事吗? 原本以来必死无疑,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让它心里同样松了口气。 或许毕生追随府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些古怪……” 这时青甲只能如此说了。 “啧啧,府君太厉害了,竟然能够抵挡灭世之光。”相柳惊叹不已道,看到四周的梦境之地,正以府君为中心朝四周修复而去。 度快到惊人。 原本崩溃的梦境之地,不过眨眼间就修复了数千上万里。 “不过,这真是灭世之光?”相柳有些怀疑起来,毕竟府君抵挡灭世之光太过容易了,“青甲,会不会是你认错了?倘若真是你所说的灭世之光,按理来说,府君应该无法抵挡才对……” “不知道,我没有见过灭世之光。” 青甲沉吟片刻摇头。 “倘若你见过?你还在?恐怕早已经化为飞灰了吧?不对,是重归为混沌,什么都不是。” 相柳瞥了一眼青甲,认为刚才是青甲在吓它,所以心里十分不爽。 青甲没有理会相柳,皱着眉头眺望远方。 如此恐怖的威势,不是灭世之光,还能是什么?青甲还是认为,刚刚从裂缝中照射进来的光芒,便是传说中最可怕的光芒。 但灭世之光只是一个传说。 谁都没有见过。 或者说,凡是见过灭世之光的生灵,都已经彻底死去了。 如同相柳所说那般,重归为混沌,什么都不是。 片刻后。 它的目光再次落在封青岩身上。 只隐约感受到府君身上,散着如水般的沉静气息,似乎正是这诡异而恐怖的沉静气息,镇住了崩溃的禁地之地。 似乎只要府君静静站在那里,天下便皆不动。 其实现在便是如此。 现在封青岩静静站在那里,原本剧烈震荡的梦境之地,便渐渐平静下来。 渐渐地。 青甲感受到天地开始寂静。 不久后,天地便寂静得可怕,似乎一切皆死去,化为死地般。 正是这可怕的寂静,不仅迅镇住了震荡的梦境之地,还让千疮百孔的梦境之地愈合了。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青甲心中骇然。 最主要的是,这可怕的沉静,抵挡住了灭世之光。 渐渐地,它看到相柳的动作,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似乎变成了慢动作般。还有,相柳说话时,一字一字地说,每说一字,都拖长了音调,每字之间,都停顿了一下。 它皱了皱眉头,依旧不理会相柳,目光还是落在府君身上。 这时府君原本虚化的躯体,基本恢复过来了。 它心中惊喜不已。 府君果然抵挡住了灭世之光。 这是何等惊天动地的壮举?这,可是灭世之光啊,可使天地重归混沌…… 府君果然是值得追随的强者。 不过,它看到身旁的相柳,变得越来越古怪了,不仅动作一卡一卡的,就连说话都如此。 片刻后,它就意识不对,不是相柳的动作变得古怪,而是天地变得古怪了。 或者说,天地渐渐变慢了。 而天地变慢了,它的思维却没有变慢,所以才会看到古怪的相柳的。但在不久后,它的思维与天地同步了,同样变慢了。 不过,它并没有意识到,只认为天地恢复了正常。 这时的天地的确变慢了,或者说渐渐停止了。 正是因为天地渐渐停止了,梦境之地才能够停止崩溃,才能够慢慢恢复过来。 这一切皆因为封青岩。 他知道今世依旧是一个梦,一个真正的轮回之梦。 但是,轮回之梦却不能破碎,不能崩溃,要不然所有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今世,方是真正的轮回之梦。 而所谓的“前世”,则是轮回之梦中的梦,可以破碎,可以崩溃。 即使破碎了,崩溃了,他依旧可以重新开始,重新来过。但是,今世的轮回之梦破碎了,崩溃了,他只能回到真实世界…… 但是,他却没有演化出轮回,没有真正压制不祥。 当他回到真实世界时,不祥再次会疯狂吞噬他,让他神志癫狂,成为诡异的怪物。 所以。 不管怎么说,轮回之梦都不能崩溃。 此刻,他想到了平定天下的人王,点亮文明之火的诸子,他们来到自已的轮回梦里,是为了什么了? 他似乎知道了。 这,有可能是为了压制他身上的不祥,让他清醒过来。 或者说。 是让他从不祥中清醒过来。 但,更重要的是,助他演化轮回…… 轮回之梦,是梦,但是,也不是梦,梦里所有的生灵,皆是真实的存在。也就是说,不论是他的老师,还是他的好友,或者是同窗,乃至是敌人,他们都是真实的生灵。 他们出现在他的轮回之梦里,一切是为了助他演化轮回。 所以说。 轮回之梦不仅仅只是一个梦了。 在他的轮回之梦里,或许天地真的是一个梦,但是轮回之梦里的世界,一切都已经为真实的存在…… 此刻封青岩微微仰着头。 这,可是亿万生灵助他演化轮回啊。 难道他们不知道,轮回之梦有可能无法演化成功吗?而轮回之梦无法演化成功,结果只有一个。 一切皆会灰飞烟灭。 即是说,亿万生灵会随着他灰飞烟灭…… 他何德何能? 为何值得亿万生灵生死相随? 乃至是赴汤蹈火,即使是粉身碎骨,亦万死不辞?! 这时,即使他再如此沉静,眼睛亦湿润起来,轻轻喃道:“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 他冰冷的帝心,再次温热起来。 而他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已会说出如此的一句话,为何天皇听到了会泪流满面。即使他沉睡了,即使他在轮回之梦里,亦在想着远方的九州…… 他在演化轮回,天皇则化身天意,皆为守护九州。 此刻他闭上眼睛,意识瞬间穿越了无数时空般,落在天皇的身上…… 在他沉睡中。 或者说,在他演化轮回时。 他隐约看到天皇的足迹,踏遍了九州的每处,却没有人知道他来看过;看到天皇的长剑,斩杀了无数外敌,却没有人知道他存在过;看到天皇为九州呕心沥血,布局万古,却没有人知道他真的存在过…… “世人不知,但是我知,我知你来过,存在过……” 封青岩轻轻喃道。 在朦胧中,他隐隐约约看到天空崩裂,大地破碎,万物泣血,英杰怒吼,有无数人死去…… 他的目光犹如回到了太古末年。 他还看到了,天皇以黑陶花盆为原型,建造出一座座阴阳轮回再生城,并埋下无数尸体…… 他还看到了。 在他无法从轮回之梦的梦中醒来时,天皇似乎在对他说:“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去归来兮,哀我九州……” 在他从青铜棺里醒时来,便是有一个古老而悲哀的吟唱,在无尽的黑暗里响起。 正是因为这个古老而悲哀的吟唱,他才会从青铜棺里醒来。 而这个古老而悲哀的吟唱,便是天皇的吟唱…… 是天皇唤醒了他。 倘若没有天皇唤醒他,他有可能一直沉沦于轮回之梦的梦里,永远无法清醒过来。 最后有可能,彻底死于梦中之梦。 此刻封青岩的眼里,再次流下了两滴泪水,神情有着深深的哀伤,似乎知道了自已是谁。 “……奉命修行,以创轮回……” …… …… 第724章 唯一的主宰 漆黑的梦境之地里。 封青岩久久才回神过来,看着基本恢复过来的梦境之地,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虽然依旧可隐隐看到裂缝的痕迹,但是梦境之地暂时不会崩溃了。 只要轮回之梦没有崩溃,那么他就可以继续演化轮回。 直到成功为止。 “奉命修行,以创轮回……” 这就是他在轮回之梦里的使命。 但在刚才,轮回之梦差点就彻底崩溃了,幸好他及时醒悟过来。但是,他现在知道了轮回之梦,使得他创建轮回更加难了,还有可能会使梦境崩溃。 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梦。 是梦,始终都会易碎,他不知道自已做了些什么,就会导致梦境崩溃。 这是让他十分担心的事。 或者某一个念头,或者做了某件事,轮回之梦就受到影响,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不过,最困难的已经过去了,就是他知道是梦境那一刻,但是他支撑下来了。虽然说,轮回之梦还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但是不会像刚才那样恐怖…… 他觉得自已应该能够承受得了。 他看了看梦境之地,缓缓吐了口气,仰望着天宇道:“虽然梦中已经成功了,但梦,始终是梦……” 轮回之梦中的梦,并不能算是轮回之梦。 所以今生与“前世”,还是有很大的区别,最大的区别就是,若是今世创出了轮回,所谓的轮回之梦,就有可能成为轮回世界,即是成为真实的一个世界。 这是他刚刚演化所知。 正是因为知道轮回之梦,可成为会演化为真实的轮回世界,他的灵魂才停止颤栗,心神才渐渐安定下来。 于是梦境之地停止崩溃了。 现在,他已经不仅仅是为了创建轮回,还为了让轮回之梦,成为真正的轮回世界。他不想那死相随的亿万生灵失望,更不愿看到他们在轮回之梦中魂飞魄散…… 能够让亿万生灵生死相随,这是何等的大德何等的大能? 若是一个人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夫复何求? 他现在依旧没有想起,自已在真实世界里的身份,但是从亿万生灵生死相随,便能够看出一些了。 所以说。 商帝并不能算是他真正的身份,这只是他在轮回之梦里的一个身份而已。 例如现在的虚圣封青岩。 亦如此。 所以现在,他就有一个问题:我是谁? 他认真想了想,还是没有想起自已是谁,或者天皇会知道,或许天皇的妹妹……亦知道? 当回到周天下,定当再去巫山界一趟。 封青岩如此想着,就看向已经惊呆的相柳和青甲。 只见它们小心翼翼站在鬼门前,满脸震惊看着封青岩,但是在它们的眼里,府君似乎变了一个人般。 一种看得见,但是说不清的变化。 十分玄妙。 似乎府君整个人融入天地间了? 又或者,天地便是府君,府君便是天地,二者已经彼此不分了?还有,似乎复活过来的府君,更像以前的帝主了…… 这让它们心惊不已。 或者说,是府君恢复了帝主的记忆? “相柳拜见帝主。” 此刻相柳则是满脸谄媚跪拜下来,奉迎道:“恭贺帝主归来,恭贺帝主主宰天地……” 青甲闻言,心里鄙视不已。 但是,它同样跪拜下来,奉迎道:“青甲拜见帝主,恭贺帝主归来。” “想起我是谁了?” 封青岩道。 但正在它们要说话时,封青岩却收了鬼门。 “这,既然是轮回之梦,那鬼门是从何处而来?”封青岩有些疑惑起来,他觉得有不少东西,都是现实世界里的投影,例如眼前的黑陶花盆,必定是现实世界里演化轮回盆的投影。 那鬼门呢? 鬼门乃是与轮回演化盆同级别的存在。 他不可能无中生有,倘若可以无中生有,轮回早就已经创建好了。 “这鬼门,在现实世界里,到底是什么?” 封青岩好奇思索。 但,毕竟是现实世界,他不可能推测得出来。 这不同于轮回之梦里演化轮回,因为他本身就在现实世界里的轮回演化盆里。 不过鬼门却帮过他很多忙。 倘若没有鬼门,或许他早已经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片刻后。 他便没有再去想现实世界里的事情,免得引起轮回之梦震荡,导致轮回之梦再次崩溃。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创建轮回! 还有彻底清除不祥! 虽然他从可怕的不祥中清醒过来,但是不祥依旧在身上,并没有被彻底清除。而现在,亦无法彻底清除,即使是诸子,也只能够将他的帝心,封印于圣天之上…… 但是圣天,最终却被帝心腐蚀了。 幸好他已经醒来,以帝躯镇住了帝心,要不然他有可能会在不祥中死去。 在轮回之梦里要做的事,一是创建轮回,二是彻底清除不祥。 即使无法彻底清除,但亦要压制,不让其作。 而帝心乃是关键。 倘若彻底清除帝心上的不祥,基本上等于清除身上的不祥了。 此刻他暂时想到两种办法。 一是以“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来温热帝心,但是似乎只能温热,即是压制不祥,却无法做到彻底清除。 二是以文明之火灼烧帝心。 文明之火,即是圣道…… 即是说,只有圣道方有一丝的希望,彻底清除身上的不祥。 这就是他一醒过来,便去修儒的缘故。 因为在诸多办法中,唯有圣道最有效,且方能够抵挡一二。 鬼商末年,他身上的不祥作,导致人间处处地狱,而诸子恰好来到,压制了他身上的不祥…… 准确来说。 是人王平定了他身上的不祥,而诸子压制了他身上的不祥,最终留下文明之火助他灼烧帝心。 所以他需要成圣! 只有成圣后,方有一丝的机会,彻底清除身上的不祥。 成圣与创建轮回,哪个更难? 自然是创建轮回。 虽然今世依旧在梦里,但是梦中的世界,已经不再虚幻了。 所以说,对于梦中的生灵来说,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一个真实的天地…… 而他成圣,亦需要真实,不能一梦便可成圣。 即使他想一梦成圣,但无法做得到,犹如创建轮回一样。 在梦里。 他无法无中生有。 梦中的一切,都已经朝真实的方向转化了。 这乃是亿万生灵,共同构建出来的世界,或者说,除了梦境这个外壳外,里面的世界与真实无异了。 “创建轮回,压制不祥。”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道,缓缓朝苦磨天走回去。 梦境之地已经基本愈合了。 是该回去了。 “鬼门关,黄泉路,彼岸花,黄泉殿,忘川河,奈何桥,望乡台,丰都城,枉死城,苦海,十阎罗殿,孟婆汤,六道轮回……” 这是“前世”地府的结构。 既然在“前世”演化轮回成功,说明地府的结构是合理的,乃至冥冥之中暗合天意。 不必再去修改。 此时“前世”的记忆再次浮现在他脑海里,当出现十八层地狱时,他就站着不动…… “十八层地狱……” 他轻声道。 而身后鬼门里的两层地狱,一是因为夭夭小娘子,二是因为西禾小娘子。 或许她们皆是十九缕魂之一。 但是,还有十六缕魂呢? 她们在哪里? 封青岩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在“前世”的记忆里了,除了其中一人外,其他十八缕魂皆没有什么感情。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见过。 虽然说前世只是一个梦,十八层地狱以及十九缕魂,不一定就是真。 但是,现在却出现两层地狱了…… 他摇了摇头,继续往苦磨天走去,轻道:“土地神,游方鬼卒,报司使,黑白无常……” 但说到黑白无常时,却停了一下。 “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 此刻封青岩的脑海里,浮现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头戴魂文闪烁的高帽,体态短胖,面色乌黑严肃,手执脚镣手铐的黑无常,就蓦然喝了起来。 这使得梦境之地里,似乎有一个古老的声音,从远古时空穿越而来般,带着人间的沧桑响起天地间。 “哈哈哈……” “荣华富贵,也敌不过生死有命。任尔盖世奸雄,见吾就应丧胆;凭他骗天手段,入锁再难欺心……” 唱腔直击人的灵魂深处,显得韵味十足。 而在此时。 封青岩身上,渐渐出现一套绣着神秘花纹的黑色长袍,头上亦似乎戴着魂文闪烁的高帽…… 犹如黑无常再世般。 片刻后,他身上的黑色长袍散去,化为一套白衣长袍,似乎再次化身为白无常。 犹如回到前世般,也让他寻回了一些地府的感觉。 而他行走的度越来越快。 身影如飞,一闪间,就出现在另一方,再一闪就出现在苦磨天。这毕竟是他的梦境天地,他乃是轮回之梦里的唯一主宰,至高主宰…… 此刻他站在苦磨天的天空上。 天空依旧灰蒙蒙,隐约可见天宇最深处的诅咒石磨。 这时他有些想不明白,诅咒石磨怎么跑到他的轮回之梦里来了?他十分确定他,诅咒石磨对他演化轮回,没有半点的帮助,反而有可能摧毁梦境内的生灵。 “轮回之梦演化轮回……” 封青岩蹙着眉头凝视诅咒石磨,难道是有人觉察到我在轮回之梦里演化轮回,于是便有外敌前来阻止? 或者干脆夺取轮回? 这不是没有可能。 还有之前所遇到的青鳞怪物,现在看来的确有不少的疑点,怪不得让人感到些古怪。而沉沦黑狱外的层层时空,有可能就是轮回之梦与真实世界之间的时空…… 怪不得那时空如此可怕。 “青鳞怪物,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难道是现实世界里见过?” 封青岩一边凝视诅咒石磨一边疑惑思索。 那青鳞怪物是如何跑到我轮回之梦里?不对,它并没有跑到我轮回之梦里,而是通过诅咒石磨,观察到了我的轮回之梦…… 还有那沉沦黑狱,这亦有疑点。 “灭!” 片刻后。 封青岩对着天宇深处的诅咒石磨一指点道。 但是诅咒石磨却没有崩溃,依旧如同天盖般,笼罩在苦磨天的天宇上。 虽然他乃是轮回之梦里的唯一主宰,但是依旧奈何不了诅咒石磨,亦无法破解魔族灵魂上的不灭磨咒。 除非他创建出轮回,以轮回磨灭诅咒。 他现在还奈何不了诅咒石磨,目光便落在苦磨天的大地上。虽然是一个轮回之梦,但是梦里的世界,却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这便让他无法为所欲为。 苦磨天一切皆苦,空气苦,水苦,泥土苦,果实苦…… 此刻他只想为苦磨天,去掉苦磨天的苦,让他们品尝到苦味之外的味道。 “以我封青岩之名,苦磨天诸般之苦皆散去。” 封青岩道。 但是苦磨天依旧苦,并没有半点的变化。 “这,乃是我的梦境,我奈何不了诅咒石磨,还奈何不了苦磨天?”封青岩蹙着眉头道。 “苦磨天之苦皆散。” “苦磨天不要再苦了……” “苦磨天从此为百味天……” 但是,苦磨天依旧老样子,空气充满了苦味。 封青岩悬立在空中,蹙着眉头扫视四周,思索着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按理来说,他是轮回之梦的主宰,应该可以除掉苦磨天的苦味才对。 难道是因为诅咒石磨的缘故? 他再次看着诅咒石磨。 在轮回之梦里,他不仅无法为所欲为,更不想做什么,便能够做得了。 例如他想灭掉诅咒石磨,但是诅咒石磨安然不动。 这是外物! 有外物进入了他的轮回之梦,对他造成一定的威胁,以及让他生产不少顾忌。 “或许,果然是诅咒石磨的缘故……” 封青岩道,便迅在苦磨天里飞掠起来,度快到极点,或者说是瞬移。 他瞬间便可出现在万里之外。 不过片刻间,他就把整个苦磨天走遍了,一个无比庞大的世界,但是无比荒凉,几乎寸草不生。在苦磨天上的魔族之人,并不是很多,全部加起来,大概是百万左右。 而比苦磨天小的周天下,却是达到数亿人。 “苦磨天要一直苦下去吗?这百万魔族之人,从来就没有感受过,苦味之外的味道……” 封青岩轻轻道。 或者说,他们从来不知道,天地除了苦味外,还有其他味道。 此刻他瞬间出现在百里林子里,看到正在摘野菜的小楼,便道:“小楼,你想品尝苦味之外的味道吗?” …… …… 第725章 诸苦由我一人承受 百里林子里。 正在挖野菜的小楼,见到突然出现的封青岩,惊喜万分道:“哥哥?真是哥哥?哥哥,我想你了。” 封青岩微笑走近,道:“哥哥也想你了。” 这时小楼走上两步,但见自已脏兮兮的,想抱,又不敢抱。 封青岩看到,就行前两步,摸了一下她的脑袋,道:“小楼,这几个月过来怎么样?” “很好。” 小楼猛点头,带着些兴奋道:“这里有很多吃的,不用再挨饿了。” 封青岩认真看了看小楼,发现小楼长得的确比以前好很多了,身上稍微长了些肉,不便像以前那么瘦骨嶙峋,脸色亦没有那么黄…… “过得好便好。” 封青岩道。 “哥哥,要不要去看看我的新家?这是我和爷爷一起建的。”小楼带着些期待道,十分喜欢现在的新家,毕竟四周皆是绿色,“爷爷在田里除草,我就去挖野菜,想不到遇上哥哥了……” “那走吧。” 封青岩微笑道。 小楼立即提着藤篮,兴奋走在前面,边走边道:“哥哥,新家就建在那里,很近的。” 封青岩点点头,跟在后面。 大概走了将近两里路,便看到一个山坳里,建着一座十分简陋的木房子。而在房子的四周,开辟着一块块田地,靠房子一则是旱地,再前则是水田…… 房子前有一条小溪。 虽然水流不大,但是足够灌溉水田了。 在房子背面的旱地上,则有一个老人正在蹲在地上除草,小楼远远看到就大声喊道:“爷爷,哥哥来了,哥哥来了。” 小楼一边高声大喊,一边挥着手。 喊了数声后。 老人终于听到了,就猛然站起来看来。 当看到封青岩时,显得激动不已,连草都不除了,就快步走回来。 “哥哥,我爷爷也很想你,一直很想再看到你。”小楼高兴道,“爷爷说,要不是哥哥,我和爷爷早已经饿死了,哥哥是我和爷爷的救命恩人。” 封青岩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当他和小楼走到木房子时,老人已经跑回来了,猛然站住紧紧看着封青岩。 “老人家,数月不见,身体可是还健朗?” 封青岩带着笑容说。 扑通。 老人却猛然跪下,激动得身子在微微颤抖,最后只说出:“小哥……” “老人家快请起来。” 封青岩连忙上前扶起老人。 对于他来说,老人不仅仅是一位坚强的老者,还是亿万生死相随的生灵之一。 无怨无悔。 “若不是小哥,老头子和小楼……” 老人感慨摇头,但已经被封青岩扶起,道:“若只是老头子还好,就是苦了小楼,唉……”接着,老人猛然想起什么,就连忙对说,“小哥,快到屋里去,小楼快去煮茶。” “哦,好。” 小楼兴奋道。 老人拉着封青岩往木屋走去,激动道:“在这林子里,我发现几株茶叶,我曾经见过茶叶……” 一阵后,小楼便煮好茶端上来。 茶,也是苦的。 在苦磨天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苦的,即使是盐,也是苦涩的。但是,不论是老人,还是小楼,在饮茶的时候,都是满脸的享受。因为在苦味中,品尝到了茶的味道…… 这让封青岩有些意外。 “哥哥,这茶是不是很好喝?除了苦味外,竟然还有很清新的茶香味。”小楼高兴道,“我爷爷说了,他曾经在镇上喝过一次,但都是苦味的,没有茶香……” 老人不由笑了笑,接着摇摇头道:“唉,现在清河镇,亦没有什么人了。” “小楼,你想品尝除了苦味外的,其他味道吗?” 封青岩微笑道。 “想啊。”小楼点点头,带着些期待说:“我听爷爷说,似乎世上除了苦味外,还有纯正的甜味啊,酸味啊等等很多味道。可是,不知为什么,世上只剩下苦味了……” “这只是一个传说,哪有什么纯正的甜味、酸味。” 老人笑道。 他,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虽然说苦磨天一切皆苦,但是依旧可以在苦味中,品尝到一些其他味道…… 只是普通人难以品尝到而已。 而大儒级别以上的魔族之人,便可以清晰品尝到苦味之外的所有味道。 “这,并不是传说,世上的确有纯正的甜味、酸味。” 封青岩却道。 “真的?哥哥,哪里有啊?”小楼满脸期待道,“纯正的甜味,是不是很甜?没有一点苦味?” “是的,没有一点苦味。” 封青岩点点头。 “小哥,这世上真有纯正的甜味?” 老人有些惊讶。 “这个世上本该就有,但是……” 封青岩蹙着眉头。 “但是什么?” 小楼好奇问。 “或许是这个天地出错了,导致苦味充满了人间,所以你所看到的,所品尝到的,都变成了苦味。”封青岩摇摇头,也不太明白苦磨天,为何会变苦? 这是否真与诅咒石磨有关,他还无法确定。 “出错了?” 小楼有些茫然,听不明白,道:“天地怎么会错?哥哥,你是不是……” 老人愣了一下,就连忙道:“小哥,快喝茶,茶凉了,就会变得更苦了。” 封青岩拿起用木头挖出来的木碗,细细品尝起来。 苦味中的确带着茶香。 “老人家,你觉得苦味充斥着天地,使得万物皆苦,是对了,还是错了?” 封青岩喝完茶后问。 “啊?” 老人愣了愣,便道:“小哥,你这是?” “没什么,随口问问而已。”封青岩摇摇头,他都不明白,老人家又如何明白? 苦磨天皆苦,对于苦磨天的魔族之人来说,的确是错了。 但是。 他不知道,苦磨天皆苦,是否与演化轮回有关?倘若他除去了苦磨天的苦,是否影响到他演化轮回? 这便是他担忧所在。 演化轮回实在太重要了。 倘若只是以苦磨天之苦,换来演化轮回成功,这是值得。倘若他们知道,亦会心甘情愿…… 这时他觉得自已想得太多了。 凡事想多了,便是束手束脚,做什么都放不开手脚,反而不好。虽然他知道,但是依旧无法放开手脚,不得不去多想…… 倘若演化轮回失败了。 不仅仅是他死了,亿万生死相随的生灵,亦会魂飞魄散。而且,他乃是奉命修行,以创轮回…… 这个“命”,便是九州之命。 所以他不能失败。 失败不起。 虽然他现在还无法知道,现实世界里的身份,但必定是九州人无疑。而且,在九州里,应该算是比较重要的人,要不然转不到他来演化轮回。 亦不会有亿万生灵生死相随。 “小哥在想什么,如何入神?”老人见封青岩久久不语,整个人陷入深思中,便晃了晃手道。 “爷爷,哥哥说纯正的甜味,是不是真的?” 小楼满脸期待的样子。 “这个……” 老人一时不好说,毕竟小哥救了他们的命,总要留几分面子,便道:“应该有可能吧,但肯定很少很少。” “啊,纯正的甜味?这到底是多甜,真的没有一点苦味?” 小楼无法想象,毕竟是生活在一个苦味充斥着天地,使得万物皆苦的世界里。 “不管怎么说,的确是错了。” 封青岩突然道。 “小哥,什么错了?是不是老朽做错了什么?”老人家连忙道,一脸小心看着封青岩,“若是老朽有失礼之处,还请小哥见谅。” “啊,哥哥,什么错了?” 小楼亦有些担心道。 “老人家,小楼,我不是说你们,我是说,这个天地,的确是错了。它,不应该充斥着诸般之苦,应该还有其他味道,例如甜味、酸味等等。” 封青岩对他们摇摇头。 “小哥,这天地原本就是这样的,什么错不错的?”老人小声道,“小哥是不是饿了?老朽这便去煮饭……” “老人家,我不饿。” 封青岩摆摆手,便走出简陋的木层,来到地堂上,微微仰头看着天空。 老人和小楼跟着走出来,皆是一脸愕然的样子。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小楼怯声问。 “哥哥没事,不用担心,哥哥只是觉得,这个天地的确是错了,它不应该是苦味的。哥哥现在便去纠正它,让它不要万物皆苦,它应该有多味。苦,只是其中一味而已,不应该是部……” 封青岩认真道。 老人听到有些傻眼了,小哥是不是发烧,烧坏脑子?要不然怎么胡言乱语? 这天地不就是这样的? 哪有什么多味? 苦,只是其中一味? 他也无法想象,那到底是什么世界,不相信存在那样的世界。 封青岩站在木屋前的地堂上,静静凝视着天宇,思索着纠正的办法。 他之前已经尝试过不少办法,但是都失败了。 在他的感觉中。 并不是他无法改变,而是他没有寻到正确的方法,这毕竟是他的梦境。 他是梦境里的唯一主宰。 虽然无法灭掉外来的诅咒石磨,但是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他不是灭了沉沦黑狱? 沉沦黑狱亦是轮回之梦的外来之物,且是诸天的十大禁忌之物。 其实说是灭,并不正确,应该是被他融入自已的眼睛里,成为自已眼睛的一部分。 这沉沦黑狱来得诡异。 而他眼睛的第三神通,同样来得有些诡异,似乎专门为成就他眼睛第三神通而来。 或者说。 在现实世界里,沉沦黑狱已经被他收服了?在他的轮回之梦里,恰好借助演化轮回,祭炼了沉沦黑狱? 这不是没有可能…… 那到底是什么办法? 他在认真思索,寻找纠正苦磨天的办法。 老人和小楼一直疑惑站在身后,但小哥一直没有动,在想着什么,便去煮饭,并道:“小楼,你在这看着小哥,爷爷去煮饭了。” 小楼点头,却有些担忧道:“爷爷,哥哥没有什么事吧?” “小哥能有什么事?小哥可是大修士,不会有事的。” 老人笑着道,并不太担心,以小哥带着他们横飞三万里,不过短短一天便到了,绝对是大魔级别的存在。 不对,绝对是魔王级别存在。 魔王乃是苦磨天最恐怖的存在,一人就霸占一大片绿油油的农田,可以坐在家里任吃任喝,根本就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 嗯,他是听别人说的。 他没有见过魔王,也没有去过魔王城。 传说魔王城中,都会有魔王坐镇,四周有很多农田…… 魔王城绝对是苦磨天里十分繁荣的城池,人口达到数千上万,乃至一些强大无匹的魔王城,人口更是达到恐怖的几万。 无比繁荣。 但是,对于周天下来,苦磨天最繁荣的魔王城,也不过是十分普通的小城而已。 甚至远远还不及。 毕竟苦磨天的物资,就根本就不可能达到周天下的水平。 物资其缺。 但是对于老人和小楼来说,却是无比的繁荣,只是曾经听说过而已。 而且他们还不太相信,有如此繁荣的城池。 几万人? 据老人所知,清河镇最繁荣的时候,也不过是将近千人而已。不过,清河镇衰败了,人死的死,逃得逃…… 他最近去清河镇,已经是三年前了。 这时老人没有多想,便去煮饭,并拿出腌制着的山鸡,并整整拿了半边。在百里林子里的数个月,吃肉的次数比他一生还要多…… 他运气不错,遇上一个山鸡群,大概有二三十只山鸡。除了圈养了只,以乃了杀了四五只,其余的都放走了…… 而且除了山鸡外,还有其他动物等。 不知何时。 封青岩收回目光,打量着木屋,以及四周的田地。 田地里的庄稼长势还不错,似乎还有不少,是直接从百里林子里挖来种的,就连野菜都种植了。 “哥哥,刚刚在想什么?” 小楼好奇问。 “哥哥在想,应该如何除去天地间的苦味。” 封青岩道。 “那哥哥想到了吗?” 小楼问。 “想到了。” 封青岩点头,便笑道:“小楼,好好品尝空气中最后的苦味,要不然以后想念了,就无法再品尝了。” “我才不要,我才不会想念。” 小楼摇头。 “也是。”封青岩颔首,身上的气息随之一变,便对着苦磨天道:“苦磨天诸般之苦,尽入我封青岩之口,皆由我封青岩一人来承受……” …… …… 第726章 天下魔王皆来 苦磨天很大,比周天下还要大。 但是人口却十分稀少,部加起来不过是百余万的样子,最多不会超过两百万。 因为粮食的缘故,导致苦磨天的人口,始终无法增长。 在偌大的苦磨天里。 城池并不多。 大概是数十座的样子,但是皆有魔王坐镇,所以又称为魔王城。这些魔王城有大有小,大者达到数万人,小者不过是千余人…… 除了魔王城外,还有不少零散的市集之地。 若是按照人口比例来算,苦磨天的魔王简直是秒杀周天下,只是百余万人就有数十的魔王。 这个比例十分恐怖。 虽然苦磨天粮食短缺,但是魔气却十分充足,足以支撑数十,乃至更多的魔王。 此刻。 在苦磨天的魔王城里,不少魔王都疑惑抬头。 他们猛然感受到天地出现了变化,一种隐约感受到但是说不清的感觉。 其实早在数月前,天地就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在数月前。 不论是魔王,还是大魔,都能够隐约感受到头顶上,似乎悬着什么可怕的存在消失了。 那可怕的存在,让他们根本无法窥视,但是却可让他们的灵魂颤栗。似乎在梦里,更可让他们的灵魂沉沦,无法挣扎出来,仿佛是无尽的黑暗。 这是一种可怕至极的感觉,每每都能够让他们从梦里惊醒过来…… 让他们敬畏抬头。 不过渐渐地,他们就习惯了。 但在数个月前消失后,反而让他们有些不习惯了。 不少魔王聚集在一起探讨过,但是无法得知,悬在他们头顶的到底是什么。 他们只能隐约看到天宇黑沉,可怕,令人颤栗,但是无法看到沉沦黑狱,更无法看到诅咒石磨。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沉沦黑狱和诅咒石磨的存在…… 不过他们感觉,这应该是一件好事。 他们乃是苦磨天的魔王,与周天下的大贤一般,可以贯穿整个天地,但是无法贯穿沉沦黑狱和诅咒石磨而已。 所以。 他们还是能隐约觉察到天地的问题。 这个天地出了问题。 其实,在他们更早前的魔王,亦已经觉察到天地出了问题,也一直在寻找纠正天地的办法。 但是都失败了而已。 在苦磨天的西南,一座巨大的魔王城里,正有数个魔王疑惑抬头看着天宇。 他们清晰感受到天地出现了变化。 “五个月前,那可怕的沉沦黑狱终于消失不见了。” 一名干瘦的老者凝视着天宇道,他个子并不高,浑身隐藏在黑袍里,但是目光却十分凌厉,犹如两柄刀般。 “为何突然消失了?” 一名中年魔王问,同样凝视着天宇。 “不管是因何故,沉沦黑狱的消失,对于我苦磨天来说,乃是一件好事。”一个年轻的魔王笑道,他身体修长,长相十分英俊,乃是魔王城的最年轻的魔王,现在还不到四十岁…… “我看是未必啊。” 黑袍老者沉吟一下便摇摇头,道:“沉沦黑狱一直笼罩在我苦磨天上空,阻挡我苦磨天的出路……” “现在沉沦黑狱消失了,我苦磨天不是与人间想通了?这,还不是好事?倘若连这都不是算好事,还有什么事能算是好事?”年轻魔王耸了耸肩膀道,并不太认同黑袍老者的看法。 “老夫是怕有人把沉沦黑狱,打入我苦磨天了。” 黑袍老者担忧道。 “打入我苦磨天,岂不是将我苦磨天,融入沉沦黑狱里?”那中年魔王一惊道,“我魔族,岂不是要绝种?到底是何人在害我魔族?难道是佛族?哼,佛族那家假仁假义的老东西,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应该不是佛族……” 黑袍老者摇摇头。 “城主,佛族到底是什么种族?是不是长得与我们一样?唉,我总是听你们说什么佛族,但是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年轻魔王有些叹惜道,“这佛族,应该是生活在人间吧?现在沉沦黑狱消失了,我苦磨天是不是能够重回人间了?不过,听你们的意思,似乎佛族一直针对我魔族,对我魔族有大恶,为何啊?” “我也没有见过佛族,但是佛族与我魔族乃是世仇。” 中年魔王道。 “其实,都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仇什么怨,都已经消失了。” 黑袍老者叹息道。 他乃是魔王城的城主,已经生活了上千年。 但是,他亦没有见过佛族。 而魔族与佛族的仇恨,却一直在流传着,就连他都受到严重的影响,对佛族没有半点好感。 “呵,这不可能!”中年魔王道,脸色十分冷酷,“倘若不是佛族,我魔族就不会被打入苦磨天,一直生活暗无天日的地狱里……” “不错,待吾等重回人间,就应该将佛族打入我苦磨天,再将苦磨天封住,让佛族感受一下我魔族的苦难……” 年轻魔王笑道。 “倘若不是佛族,我魔族会如此调零?” “倘若不是佛族,我魔族会如此艰苦?” “倘若不是佛族,我魔族会如此落魄?” 中年魔王连连说道。 他觉得,现在魔族落到今日如此地步,一切皆是因为佛族,是佛族才导致苦磨天被封印…… “嗯,这茶更香了?” 年轻魔王拿起茶喝了一口,有些惊讶道。 这时,三大魔王正坐在魔王城的高台上品茶,或者说是一边品茶,一边观察天宇的变化。 “咦,的确是更香了。” 黑袍老者点点头,就细细品尝起来,但越是品尝越是惊讶。 这茶香的确是更香了,这不是错觉,而他乃是老牌魔王,在苦磨天生活了上千年。 所以说,苦磨天有丝毫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但是现在。 茶的确更香了,或者说茶中的苦味,变淡了。 为何呢? 此刻他凝视着天地,仔细观察四周的变化,隐约发现四周似乎有什么东西流走了。 中年魔王也没有多说,拿起茶便喝。 嗯? 中年魔王亦愣了一下。 这时三大魔王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茶的苦味变淡了。” “奇怪了,为何会这样?”年轻魔王好奇不已,道:“这苦味,乃是天地出错的缘故,但是现在为何……” “难道是有人在纠正天地?” 中年魔王心里猛然咯噔道,似乎有些不敢想念。 “这个天下,谁人有如此大的威能,可以去纠正天地?” 年轻魔王看着两大魔王问。 他们乃是魔王,即是苦磨天境界最高的存在,特别是黑袍老者,乃是活了上千年的老牌魔王。 可以说是苦磨天,最强的几位魔王之一。 即使是他们,都没有能力去纠正天地,又有谁人有能力去纠正? “茶中的苦味更淡了。” 片刻后。 黑袍老者震惊不已道,隐约看着四周,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朝一个方向掠去。 “城主,在看什么?” 年轻魔王问。 “天地间的苦味,犹如层层气流般,朝东方而去了。”黑袍老者愕然道,“苦味只是味道而已,为何会像气流般,竟然成为有形的东西?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吸食苦味……” 年轻魔王和中年魔王惊讶相视。 “城主,你没有感受错?真看到了?”中年魔王疑惑四周,却没有看到什么苦味气流,但渐渐地的确感受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流失了,“这、这,的确有东西在流失,难道就是苦味?” “我也感受到了。” 年轻魔王点头,同样朝东方看去。 “走,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在吸食苦味。”黑袍老者猛然站起来,看了看东方便道。 “好。” 年轻和中年魔王点头。 “倘若天下间的苦味从此消失,还原人间百味,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是……” 黑袍老者立即飞身而起。 他觉得,这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是又担心好事的后面,隐藏着危机。 “人间百味啊,这是等的圣地?” 年轻魔王感叹道。 这时,三人顺着苦味气流的方向迅速飞去,眨眼间就飞出数百里。不久后,他们发现天地间的苦味,似乎变得更淡了,让他们隐约感受到,花草间的清新…… 当他们飞出上万里后,发现四周飞掠着不少身影,基本都是魔王级别的存在。 但是现在。 不仅仅魔王感受到,就连大魔亦感受到了。 天地的确在变,苦味变得越来越淡,粮食中的香味更香浓了,让他们激动万分。而且他们或是感受,或者隐约看到,苦味如同气流般,朝一个方向涌去。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食天地间的苦味。 苦磨天皆苦。 这让魔族生活得更苦了。 这应该是天地出错了,但是他们不知道,天地为何出错了。 不论是他们,还是他们的祖先,都一直在寻找纠正天地的办法,但是一直寻找不到。 或者说,以他们的能力,还做不到…… 但是此刻。 似乎有人做到了。 有人正在纠正天地的错误。 而距离百里林子较近的魔王城,便有魔王起来到百里林子里了。 当他们看到百里林子,都有些惊讶起来,这里怎么会有一片,如此茂盛的林子? 这可比他们的魔王城,好得太多了。 按理来说,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无主的百里林子。因为不少魔王城的种植面积,还达不到百里…… 不是魔王城不想耕种。 而是耕种不了。 这片茂盛百里林子,起码可建起一座巨城,可养活数万,乃至十数万人口。 苦磨天最大的城池,亦不过是数万人口而已。 “哈哈——” 最先赶到的魔王大喜不已,控制不住仰天大笑。既然是无主的林子,那么从此以后,就是他的地盘了。 但是紧接着,他的脸色猛然一变。 既然他是顺着苦味气流而来,那么自然会有其他魔王,同样能够顺着苦味气流而来。 魔王城与魔王城之间,为了争夺可适宜耕种的土地,一直战争不断。 而且。 这也是消耗人口的一种方法。 果然,在他还没有开心多久,就发现有一种强大的身影飞射而来。而且,还是一直与他有恩怨的魔王…… “天魔王?” 那魔王眉头紧皱起来,便怒喝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这,乃是我的地盘。” “呵,你的地盘?” 新来的魔王根本就不相信,道:“这分明是无主的林子,何时成为你破魔王的地盘了?” “这么说,你是要硬抢了?” 破魔王阴着脸道。 “手下见真章吧。” 天魔王冷冷道。 此时二人根本就没有心思理会什么苦味了。 这可是百里的无主林子啊,倘若自已完占有,不出百年,不,不出二十年,便可成为苦磨天,最繁荣的城池…… 可培养出更多的战士。 但在他们二人正要出手时,却发现四周出现一道道飞射而来的身影。 这些皆是魔王级别的存在。 这让他们更无法出手了,只能警惕看着四周,免得被围攻了。 几乎所有的魔王看到百里林子,都是心里一喜,但是看到四周出现一个个魔王,欲要独占林子的心思便淡了。 这百里林子,根本就不是一个魔王能够独吞。 但是。 还是不少魔王十分清醒。 他们知道自已是顺着苦味气流而来,而苦味气流涌向的方向,似乎就是百里林子里。 “咦,诸位都来了?” 有魔王笑道。 虽然苦磨天很大,但是魔王就那么些,大部分的魔王都认识,能够叫出在场一半人的名字。 “哈哈,想不到你亦来了。” “天地大变,如何能不来?况且,这苦味流失得的确古怪,就顺着来看看……” “看来我没有追错,应该就是这里了。” “应该是这里。” 百里林子的上空,十余名魔王相互打招呼。 此刻他们的目光,都落在百里林子里,寻找苦味气流涌入的方向。 虽然天地间接苦味的确变淡了,但是百里林子里,却是变得更浓,更苦了。 苦得连他们都有些承受不起。 幸好他们乃是魔王,要不然都要吐了。 而封青岩身边的小楼和老人,此刻正是苦得在跪着吐,连昨天的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哥哥,你不是说,苦味会从此消失吗?” 小楼被苦得眼泪汪汪的,显得可怜兮兮的样子,说:“怎么变得更苦了啊?我快要被苦死了……” “对呀小哥,这太苦了。” 老人家苦得有些承受不起。 而在此时,则有一道道疑惑的身影,缓缓落在简陋的木屋前,疑惑看着白衣而立的封青岩。 似乎天地间的苦味,都涌向了眼前的白衣年轻人。 这是怎么回事? …… …… 第727章 拜见魔主 简陋的木屋前。 老人和小楼真是“苦”不堪言,特别是才岁的小楼,可怜兮兮地看着封青岩,说:“哥哥,还要多久呀?我快要被苦死了。” “哥哥,这次苦后,真的不用再苦了?” 小楼见哥哥不说话又道。 但是此刻。 老人却是有些相信了,或许眼前的小哥,真能够纠正天地,不让苦味再充斥着天地。 不过,真有百味人间? 老人十分期待。 所以,就算是眼前再“苦”,他还是能够咬咬牙承受。 当他看到一个个强大的身影,悄无声息落在木屋前时,心里顿时有些担心起来。 他见过修士,也听说过什么大魔,什么魔王…… 他还知道魔王城的存在。 虽然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具体是什么境界级别的存在,但感觉起来起码是大魔级别的存在,甚至有可能是最强大的魔王。 只是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老人有些想不明白。 难道他们是冲着小哥而来? 他觉得自已和小楼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千里迢迢而来,难道是小哥得罪了他们? 他心顿时担忧起来。 “爷爷……” 小楼轻唤了一声,也是满脸的担忧。 “小楼,不用担心,小哥不会有事的,他们不像是有恶意。”老人低声道,小心地把小楼护在身后。 而在此时。 一个个强大的身影悄无声息落下,皆是疑惑看着站在地堂上的封青岩。只见眼前的白衣年轻人,半张开着嘴巴,似乎那苦味气流正涌入对方的口里。 是他在吸食苦味? 此刻,落在的魔王皆是愕然不已。 他们上下打量封青岩,并不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有什么见过人之处。眼前的年轻人,不仅不是魔王,似乎还不是大魔…… 他们忍不住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疑惑。 “天魔王,你可是认识他?” 有魔王低声问。 “不认识。” 一名目光凌厉的中年魔王摇摇头,眼前的年轻人十分陌生,这是一种能够感受到的陌生,似乎并不是苦磨天之人。 似乎不仅不是苦磨天之人,还不是魔族之人。 不错。 眼前的年轻人,给他的感觉不是魔族之人。 他没有从年轻人的身上,感受到丝毫的魔族气息,让他几乎肯定不是魔族之人。不过,让他的奇怪的是,却感受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似乎对方的身上有着魔族的印记? 这是一种共尊的魔族印记? 这让天魔王疑惑无比,既然不是魔族之人,为何身上似乎有着魔族的印记? 还是魔族共尊印记? 一定是我感觉错了…… 天魔王如此想着。 还有,这个年轻人很古怪,竟然能够吸食苦味,他是如何做到的?倘若能够将天下的苦味都吸食干净,不失是一件功德之事。 这便是他们没有打扰的缘故。 虽然他们是魔王,能够清晰感觉到人间百味,但是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更感受到“苦”的可怕。 “的确是他在吸食苦味,这不会有错了。” 有魔王压制着内心的震惊道。 “这是何人?有谁认识?奇怪了,不是魔王境,他是如何做到的?难道是他天生便可吸食苦味?” 随着时间的过去,落在木屋前的魔王便越来越多了。 他们都没有去打扰,以免惊扰到眼前的年轻人吸食苦味,毕竟苦味亦在折磨着他们,让他们“苦”不堪言。 老人和小楼见他们并没有伤害封青岩,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此刻封青岩依旧微微仰头,半张着嘴巴在吸食天下间的苦味,他自然知道有诸多魔王落在木屋前。但是他们并没有做什么,便没有去理会,也没有空去理会…… 苦磨天的苦味,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 他想要除去苦磨天的苦味,就唯有自已去吸食,一切苦磨天之苦由他一人来承担。 所以苦磨天诸般之苦,只能尽落他口中。 一人之苦,胜过万人之苦。 不久后。 黑袍老者、中年魔王和年轻魔王,也追踪到百里林子来了。 当他们同样落在木屋前,看着天下间的苦味,竟然真是被人吸食,还是被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吸食,心里都显得震惊不已。 但是表面上却十分淡定。 这时众魔王见到黑袍老者,皆有些惊讶,虽然没有上前,都点头示意,以示尊敬。毕竟黑袍老者,乃是苦磨天的大魔王之一,实力深不可测…… 大魔王乃是魔王中王者。 整个苦磨天,现在所共尊的大魔王只有四人,眼前的黑袍老者便是其中之一。 而且黑袍老者还姓东方。 他所在的那座魔王城,便名为东方魔王城,乃是苦磨天最大的四大魔王之一。 人口达到六七万。 “见过东方城主,想不到东方城主亦来了。”一名魔王走过来行礼道,“不知东方城主可认识这人?这人,为何能够吸食苦味?不知东方城主可是看出一二?” 黑袍老者点点头,便没有多说什么。 他一直在打量封青岩,几乎一眼看到封青岩,并不是魔族之人,让他心头震惊不已。 苦磨天里还有不是魔族之人? 他怎么不记得了? 眼前的人十分陌生,或者说是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十分陌生,并没有苦磨天该有的气息。 眼前的年轻人,并不是苦磨天之人。 乃是外来者! 此刻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宇,难道苦磨天通向人间的路,真的打通了? 倘若如此,有外人来到苦磨天,并不奇怪…… 但是。 既然不是魔族之人。 为何年轻人的身上,会有一种共尊的气息? 似乎曾经共有百万魔族共尊年轻人,要不然身上断然不会有魔族共尊的气息。 那气息都已经形成印记了。 这说明,百万魔族乃是心甘情愿共尊眼前的年轻人…… “城主,这人似乎并不是我魔族之人,而且他身上并没有我苦磨天独有的气息……”年轻魔主蹙着眉头低声道,越看越是觉得古怪,总感觉眼前的年轻人不简单,“他,会不会是从人间而来?毕竟沉沦黑狱已经消失不见了,我苦磨天通向人间的路,有可能被打通了。” “他,的确是从人间而来。” 黑袍老者沉吟一下便点头,道:“而且他身上,似乎还有我魔族共尊的气息……” “从人间而来?” 中年魔主忍不住惊呼出来。 其他魔王闻言,皆是朝中年魔王看来,接着目光就落在黑袍老者身上。 “东方城主,他乃是从人间而来?” 有魔王无法压制激动道。 “这,真很有可能,我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苦磨天的气息,反而是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气息,似乎并不属于我苦磨天。” 有魔王带着些激动道。 人间呐,一直是苦磨天的传说,乃是最美、最好的乐土,简直就是圣地般。可惜,苦磨天通向人间的路,却被可怕的存在折断了,从此苦磨天与人间不再想通…… 但是。 这却断不了,他们向往人间的追求。 他们一直在寻找通往人间的路,但是路却只有一条,被沉沦黑狱折断了。但是,除了极少数人知道沉沦黑狱的存在外,其他人皆不知道,只知道是十分可怕的存在…… “我就说嘛,怪不这人的气息如此奇怪,原来是我苦磨天外的气息。不过说起来,他身上的气息,倒是让人十分舒服,人间真是让人向往啊。” “这岂不是说,我苦磨天通向人间的路,已经被打通了?” “哈哈——” 有魔王忍不住大笑起来。 “嘘,小声些。”有魔王蹙着眉头,道:“莫要惊扰到他,这苦味可是一直折磨着我苦磨天,我想诸位都不想再品尝苦味吧?” 众魔王闻言,声音立即小下来。 但是依旧激动不已。 这时,封青岩没有再仰着头,一边吸食着诸般苦味,一边好奇看着苦磨天的魔王。见到大概只有百余万人口的苦磨天,居然一下子涌来了数十的魔王,心里还是十分惊讶。 这魔王的比例,十分可怕啊。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众魔王点头示意,算是行礼了。 不少魔王都点头算是回礼,但眼里却是更加好奇了,毕竟在他们的心里,封青岩乃是是从人间而来。 他们对人间好奇无比。 他们只想封青岩尽快吸食完天下间的苦味,好让他们询问人间的情况,以及如何才能够通往人间。所以,虽然木屋前魔王众多,还有不少魔王并不友好,乃至是敌对关系。 但是此时都十分克制,并没有相互出手。 而且,有东方城主在,他们也不断乱来,毕竟大魔王可以一打五…… 眨眼间,就两天过去了。 封青岩还在吸食天下间接苦味,涌到木屋前的魔族之人更多了,但绝大部分都是大魔级别的魔族之人。 “城主,听闻我东方城的苦味,基本都消失了。”年轻魔王接到消息惊喜万分道,“此刻我东方城,几乎都陷入了狂欢之中,无数人正在品尝人间百味……” “没有苦味的人间百味啊。” 中年魔王感叹道。 黑袍老者不由一笑,但心中却是感叹不已,目前再次落在封青岩身上。 这可是我百万族人共尊之人…… 只是吸食天下苦味一事,便可值得苦磨天魔族共尊了。 此刻木屋前后,有不少魔族都带着恭敬,看向木屋地堂上的年轻人。而且,不少大魔闻言,距离百里林子较远的地方,苦味基本都消失,让天地万物恢复了原本的味道,皆是好奇无比起来。 所以有不少大魔,都去感受没有苦味笼罩的天地,细细品尝万物的味道。 “快要吸完了。” 不少魔王激动道。 虽然眼前的年轻人并不是魔族之人,乃至不是大魔级别,但是皆十分尊敬…… “天魔王,倘若有机会走向人间,你会不会前往人间?”有魔王无聊问,“我的意思是说,去了人间后,就无法再回来了,你还会去吗?” “为何不去?” 天魔王道。 “你便不相信苦磨天?毕竟离开后,就无法再回来了。” 那魔王道。 “苦磨天便是如此,爱死不活的……” 天魔王摇摇头,就瞥了一眼那魔王,道:”你有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我魔族的共尊印记?” “共尊印记?” 那魔王愣了一下,道:“他身上,怎么会有我魔族的共尊印记?倘若他身上有我魔族的共尊印记,差不多等同我魔族的魔主了,这应该不可能吧?毕竟,他并不是我魔族之人。虽然说,他的确对我魔族,对我苦磨天,有不可磨灭的大功德,但是……” “他身上有,我十分肯定。” 天魔王道。 “这……” 那魔王眉头大皱起来,道:“真有?共尊印记可是需要我百万魔族心甘情愿共尊才能够形成,而我苦磨天还不到两百万的族人……” 接着,他猛然一惊,带着些震惊看着天魔王,道:“你是说,在人间有我族人?而且,还不少?” 天魔王点点头。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数过去了。 天下间的苦味越来越淡,基本都恢复过来了。 这让无数魔族之人,乃至是其他生灵,都陷入巨大的惊喜之中,不少人流着泪品尝着各种味道。 从此不再被苦味所困。 无数普通魔族之人,还是第一次品尝到苦味之外的味道,第一次觉得人间如此美味…… 对于魔族之人来说,苦磨天便是人间。 而对于苦磨天来说,苦磨天之外便是人间。 随着天下间的苦味越来越淡,聚集在百里林子里的魔族之人就越来越多。不过,能够有资格站在木屋前的,起码需要是大魔级别,其他人只能靠边站了。 而在不久后。 封青岩终于将苦磨天的苦味,完吸食干净了。 当然,万物中原本就存在的苦味,依旧存在,他只是吸食了不正确的苦味。 此刻他口中无比苦,毕竟苦磨天之苦尽入他口中,诸般之苦由他一人来承受。一般人根本就承受不起,这个“一般人”包括了魔王、大魔王级别…… 而在他终于闭上嘴巴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封青岩身上。 “东方城,拜见魔主。” 但在此刻。 黑袍老者却突然恭敬跪拜下来,让众魔王皆是一愣,面面相觑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 …… 第728章 因为我想做…… 木屋前。 一众大魔或魔王诧异不已。 不过,像天魔王等少数几名魔王,似乎隐隐知道什么了。此刻,他们看向静静伫立的年轻人,难道他真是我魔族的魔主? 百万魔族共尊之人,的确可以算的是魔主。 “海天,拜见魔主。” 在众人的诧异之中,天魔王猛然跪拜下来,显得十分恭敬。 这时众人更加惊讶了,看了看黑袍老者,又看了看天魔王,似乎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尊年轻人为魔主? 魔主,即是魔族共主。 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成为魔族之主。 而且,尊一个外人为魔族之主,这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这让他们无法接受,便有魔王忍不住道:“天魔王,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这位郎君,的确是有大功于我魔族,但是魔主该为我魔族之人。” “不错,我魔族之主,岂能是外人?” “这于情于理都不合。” 不少魔主蹙着眉头道,并不承认年轻人为魔主。 倘若封青岩为魔族,或许他们当中会有人承认其为魔主,但是封青岩并不是魔族之人。 还有,魔主是什么? 魔族共主,即是所有魔族都要听其号令,即使心有不满,乃至是不尊,但表面上都要承认…… 犹如周天下的人王般。 这时中年魔王和年轻魔王,见到黑袍老者跪下尊其为魔主,心中都惊讶和愕然不已。 “城主这是?” 年轻魔主轻唤一声,想不明白城主为何突然尊其为魔主,是不是城主老糊涂了? 毕竟是活了将近千年的老怪物,有时糊涂不奇怪。 “跪下,这乃吾魔族之主。” 黑袍老者低喝道。 “城主……没有认错?” 中年魔王并没有立时跪下,反而疑惑打量着封青岩道,怎么看都不像是魔族共主啊,忍不住道:“城主,虽然这位郎君于我苦磨天有大功德,但他并不是我魔族之人……” 不是魔族之人,便不是魔主。 中年魔王觉得自已的提醒很清晰,一听就能够醒悟过来,且没有针锋相对不给城主面子。 “城主是不是认错人了?” 年轻魔王轻声道。 “虽然魔主不是我魔族之人,但乃是我魔族之主,这错不了。”黑袍老者沉声道,还朝两人使了使眼色。 中年魔王和年轻魔王相视一眼,只好跪拜下来,道:“拜见魔主。” 此刻封青岩带着些笑意,看着身上跪下的数人,便道:“诸位就不怕认错人了?我封青岩并不是魔族之人,可是要看清楚了。” “魔主虽然不是魔主之人,但的确是我魔族之人。” 黑袍老者恭敬道。 “你姓东方?” 封青岩看着黑袍老者问。 虽然他不知道黑袍老者的身份,但在对方身上感受到强大无匹的气息,几乎是教主级别的存在。 准确来说,应该是强于大仁主,却差于教主。 “属下姓东方。” 黑袍老者点点头,不太明白魔主为何突然其姓。 封青岩没有多说什么,就对着跪下的众人道:“诸位请起吧。” “谢魔主。” 黑袍老者等魔王起身。 但是,其他魔主或大魔,却是面面相觑,还有魔主或大魔皱着眉头,隐隐有些不悦的样子。 “不知东方城主是何意?” 有不悦的魔王直接道,但是没有针对封青岩,毕竟不是封青岩的意愿,“难道东方城主要推举出一座魔主?的确,这位郎君消除了天下间的苦味,乃是天大的功德,但是,这并不是成为魔主的理由……” “不是老夫推举出魔主,而是魔主本身便是魔主,何须他人来推举?”黑袍老者蹙着眉头道,“老夫没有资格去推举魔主,而魔主之位亦不是老夫可以议论。” “都散了吧,我并不是什么魔主。” 封青岩环顾一周道。 “呃……” 众人愣了一下。 “魔主息怒。” 黑袍老者却猛然跪下道。 中年魔王和年轻魔王,忍不住再相视一眼,还是没有弄明白城主在搞什么。 难道眼前的年轻人真是魔主? 他们是不相信的。 “还请魔主息怒,虽然世人不知,但是吾等却知。”天魔王行礼道,“魔主永远为我魔族之主,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天魔王,不要代表我。” 一个魔王不悦道。 “小楼,去煮茶。” 封青岩看了看众人,便没有去理会,直接往木屋里走去。 小楼闻言立即去煮茶,片刻后就弥漫着阵阵的茶香,让她眉开眼笑起来。 现在的空气不再是苦涩,乃是清甜…… 这在以前根本无法想象。 但清香的茶,落入封青岩的口里后,却变得苦涩无比。或者说,他的口变得无比苦涩…… 不管他吃什么,都是苦的。 即使是吃糖。 封青岩细细品尝起来,但是品尝到皆是苦,似乎是诸般之苦。这便是苦磨天恢复正常的代价,但是他心里却没有多少的后悔,倘若让他再选择一次,依旧会如此做…… 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木屋外。 一些大魔或魔王走了。 但是,依旧还有不少人守在木屋前,毕竟眼前的年轻人来历十分神秘。 “城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年轻魔王传音道,“为何突然尊那人为魔主?这魔主,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当得起啊……” “城主可是有什么计划?” 中年魔王传音道。 “什么怎么回事?他,便是我魔族的魔主,他身上有魔族印记的气息,绝对错不了。”黑袍老者愣了一下,便看向两人传音道:“你们不会以为我搞什么吧?他,真是我魔族之主……” “城主,你没有开玩笑?” 年轻魔王道。 “哼,老夫何时开过玩笑?” 黑袍老者皱着眉头,隐隐有些不悦,道:“以老夫的身份,倘若不是魔主,何人有资格让老夫拜下?” “可是,他不是我魔族之人啊。” 中年魔王不开窍道。 “但他是魔主!这便够了。” 黑袍老者道。 “不是我魔族之人,岂可成为我魔族之主?”中年魔王计较道,还是不认同,管对方身上什么魔族印记。 “城主,这数个月过,苦磨天的变化,会不会与魔主有关?” 这时年轻魔王似乎想到了什么,就有些疑惑问。他觉得城主如此爽快认下魔主,或者还有其他原因…… 毕竟城主是活了将近千年的老怪物,绝对是一个老狐狸。 倘若没有半点好处,城主会乖乖地认什么魔主?而且,还是第一位拜下? 这怎么可能? 黑袍老者有些诧异看了年轻魔王一眼,就传音道:“魔主不是我魔族之人,所以绝对是从人间而来。而在数个月前,笼罩大我苦磨天上空的沉沦黑狱却消失不见了……” “所以说,其实是魔主……” 年轻魔王惊讶道。 “你们在说什么?” 中年魔王问。 “那沉沦黑狱,有可能是魔主毁掉的。” 年轻魔王道。 “哦……” 中年魔王点点头,接着脸色猛然一惊,道:“城主没有搞错?沉沦黑狱可是无比可怕的存在,即使圣境……” 而在此时,天魔王则朝他们走来,行礼道:“见过东方城主。” “天魔王的眼光不错。” 黑袍老者道。 “东方城主见笑了。”天魔王道,接着目光就落在木屋上,“不知东方城主接下来会如何做?” “什么如何做?” 黑袍老者笑道。 “自然是关于魔主。” 天魔王道,接着叹息一声,“可是,他们不承认啊。” “魔主便是魔主,何须他人承认?”黑袍老者冷笑一声,道:“难道他人不承认,魔主便不是魔主了?哼,莫要小看魔主了。我魔族,多久没有诞生魔主了?能为魔主,又岂是普通之人?” “似乎魔主,也不认为自已是魔主啊。” 天魔王道。 “这……” 黑袍老者皱了一下眉头。 刚才他以为魔主是生气,但实际上,魔主并不在乎魔主之位…… 你认也可,不认也罢,爱啥啥的。 这可不是一位好魔主啊。 “魔主不认为自已是魔主?” 中年魔王和年轻魔王都有些愕然起来。 众魔王不认也罢,怎么连魔主自已都不承认?这魔主,是不是太不负责了? 这对魔族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先看看吧。” 黑袍老者道,便走向木屋,行礼道:“魔主,东方城求见。” “我不是魔主,找错人了。” 封青岩淡淡道。 果然如此…… 天魔王有些无奈,也十分不解。 既然魔主不想做魔主,为何身上还会有魔族的印记?按理来说,不应该啊,特别是一个非魔族之人。 这人到底做了什么,才导致百万的魔族死心塌地? “魔主知上有我魔族印记,属下又如何会认错人?还请魔主莫要开玩笑了。” 黑袍老者连忙道。 “进来吧。”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魔主,海天求见。” 天魔王赶紧道。 “进来吧。” 封青岩道。 数息间,两人走进木层里,看了看便站着不动。 封青岩示意道:“坐吧。” 两人只好客气坐下。 “不知两位是何意?” 封青岩微笑道,还给两人加了一个茶碗,“是不是想询问苦磨天外的事情?” 两人闻言,皆是心里一喜。 虽然他早已经知道,魔主并不是苦磨天之人,但是魔主亲口说出来后,心里还是十分激动。 “魔主乃是从人间而来?” 黑袍老者小声问。 “正是。”封青岩点点头,便道:“但是,来到苦磨天,却是九死一生啊。” “敢问魔主,人间是怎么样的人间?” 天魔王忍不住问。 “比苦磨天繁荣……”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大概说了说人间之事。 两人闻言皆向往不已,便道:“敢问魔主,我苦磨天通向人间的路,可是打通了?” “没有。”封青岩道,“我能够从人间来到苦磨天,不仅是九死一生,还十分意外。” “没有?” “这、这……” 两人都愣住了,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魔主,我苦磨天通往人间的路,真的没有打通?”天魔王带着些焦急问,“那、那如何才能够打通?这,还能打得通吗?既然魔主能够从人间来到苦磨天,说明路还在……” “路虽然在,但是却被堵死了。” 封青岩道。 “魔主,真没有一点办法了?” 黑袍老者问。 “我,暂时还没有。” 封青岩道。 “那魔主何时返回人间?” “还不知道……” 不久后。 两人有些失魂落魄走出来,让中年魔王和年轻魔王皆有些意外,便走上来道:“城主,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黑袍老者摇摇头。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天魔王叹息一声道。 “城主不会是向魔主询问了,通往人间的路吧?”年轻魔王诧异道,“难道我苦磨天通往人间的路,还没有打通?看城主的表情,看来真如此了,唉……” “对了,城主有没有问,魔主为何能够吸食苦味?” 年轻魔王又问。 黑袍老者摇摇头,让年轻魔王猛然朝木屋走去,行礼道:“东方楼拜见魔主,敢问魔主为何能够清除我苦磨天的苦味?这苦味既然能够清除,说明天地原本并没有地苦味,但后来为何有了?还请魔主解惑……” “为何后来有了,我暂时还不清楚。” 封青岩一边喝茶,一边思索着便回答,道:“至于我为何能够清除,因为我想清除,所以我便能够清除,明白吗?” “呃……” 年轻魔王愣住了。 这个答案是不是太过搪塞? 魔主想清除,便能够清除?这说出来,谁会相信? “你不相信?”封青岩却道,“倘若我是你,我应该也会不相信,毕竟太过让人难以相信了。” “但,事实便是如此。” 封青岩走出来。 此刻他看了看年轻魔王,道:“你觉得,这天地如何?” 年轻魔主皱着眉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毕竟不是一两句就能够说得清楚。 “我几乎走遍了苦磨天,但几乎皆是寸草不生之地。” 封青岩摇摇头。 “这,便是苦磨天生存艰苦的缘故……” 这时,封青岩一步步踏空而起,指着百里林子外的荒芜之地,道:“我想将苦磨天的大地变成绿色,你说我能不能做得到?其实,我真能做得到,因为我想……” “呃……” 年轻魔王看了看封青岩,犹如在看白痴般。但是,他十分礼貌地,没有说出来…… …… …… 第729章 一念,天地变…… 木屋前。 不仅年轻魔王无语了,就连黑袍老者都有些无语。 魔主的口气是不是有些大啊? 他想,便可以了? 年轻魔王不由看向黑袍老者,似乎在说这个魔主不靠谱啊,城主你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不管怎么说。 魔主除去了天地间的苦味,这是谁都无法抹杀的大功德,还是值得他们去尊重…… 这时还在木屋四周的魔王或大魔,听到封青岩的说话后,脸上都浮现些古怪的神色。 这“魔主”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东方城主,这位‘魔主’的口气有些大啊。”有魔王带着笑意看向黑袍老者,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嘲讽,说:“我倒是想看看,‘魔主’如何使得大地皆绿。嗯,倘若真能,还真是天大的功德,我愿尊其为魔主……” “我想绿,便可以绿?啧啧。” 还有魔王摇摇头。 天空上的封青岩闻言,便看下去道:“我不是什么魔主,不用尊我为魔主。还有,你说错了,不是我绿,是我绿大地,明白吗?我绿和我绿大地,乃是两个概念,不要混淆了。” “那请郎君绿绿大地,我苦磨天之百姓,必定不会忘记郎君的大大恩大德。” 有魔王飞身而起道。 “还请郎君绿绿大地,我魔族必永生铭记。” 一个个魔主或大魔飞身而起,带着笑容请求道,其实他们并没有多少恶意或是嘲讽,只是想恶心一下黑袍老者而已。毕竟,能够恶心一下苦磨天的四大魔王,还是让人挺愉快的事情。 这时,中年魔主朝年轻魔王瞪了一眼,倘若不是他乱说什么,魔主又岂会乱说话? 不过,魔主也是的,乱说什么话? 原本魔主除去天下间的苦味,乃是天大的功德,所有人都要欠魔主之情。但现在魔主乱说话,反而有可能贻笑天下,以后还如何在苦磨天混下去? 还如何号令天下? 年轻魔王十分无奈,也十分委屈,这都能关我的事? 黑袍老者沉吟一下,同样飞身而起,来到封青岩的身后,微微一礼道:“魔主真可绿大地?” 封青岩点点头,笑道:“你不信?” “……” 黑袍老者只能沉默以对。 封青岩微笑一下,目光就落在百里外的荒芜大地上,久久凝视远方有些入神,回神后便道:“这千万年来,倒是辛苦诸位了,让诸位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生存……” “呃……”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魔主”在说什么? “魔主,我苦磨天便是如此,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黑袍老者迟疑一下道,毕竟没有人接话,会让魔主十分尴尬。他,既然第一个拜下,那么就狗腿子下去吧。 “魔主,绿吧。” 有魔主催促道,然后看了一眼黑袍老者。 “魔主绿大地吧,我苦磨天的百姓,必定不会忘记你,必定会生生世世传唱魔主之名。” 还有魔主不耐烦道,似乎等的时间有些久了。 黑袍老者眯着眼睛,目光一一从其他魔王身上扫过,顿时让不少魔王缩了缩脖子。 苦磨天的四大魔王,哪一个不是穷凶极恶的存在? 倘若被盯上了,恐怕以后不会有好日子。 不过此时岂能示之以弱? “倘若在以前,我的确无法绿大地,但是现在可以了。” 封青岩微笑道,心里依旧欢喜,没有半点恼怒。 虽然他知道有不少的魔王或大魔,是在看他的笑话,等他出丑。但是,他身为轮回之梦之主,又岂会用同样的眼睛去看光人? 他现在只觉得。 这亿万生死相随的生灵,十分可爱。 他,又怎么会去嘲笑,责怪他们呢?毕竟,他们入了他的轮回之梦后,一切都无法作主了。 也就是说。 他们的命,都已经交到他的手上。 亿万生灵把自已的生命,交到他的手上,任由他摆布…… 这是何等的信任? “苦磨天的大地无法耕种,乃是因为大地之下,乃是永恒死地。”封青岩沉吟一下道,“不过现在,我还没有搞清楚,这永恒死地是怎么回来。或许……” 他停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有些事情,还不能让他们知道,以免轮回之梦无法正常运转下去。 “永恒死地?” 有魔王诧异,半信半疑的样子。 “这永恒死地是什么,为何我没有感受到?不会是郎君乱说吧?”有魔王笑道。 “这永恒死地,散发着淡淡的死气,因为死气的缘故,所以植物无法生长。”封青岩继续说,“想绿大地,十分简单,只要在大地上,加上足够厚的正常泥土,便可以了。” “倘若真如郎君所说那般,倒算是个办法。” 有魔王点点头笑道。 “‘魔主’的意思,是从其他地方,将正常的泥土挖过来,堆积在一起?那‘魔主’可知道,哪些是正常的泥土?本王眼拙,看不出什么是永恒死地,更加不知道哪些是死土……” “从其他地方挖泥土,也算是一个办法。” 封青岩想了想便点头。 不过,却有不少魔王大笑起来,让年轻魔王尴尬不已。 魔主啊,你不知道他们是在笑话你吗?再这样下去,还如何号令天下啊?此刻,年轻魔王忍不住看向黑袍老者,城主还不赶快想办法?再这样下去,不仅魔主的脸丢光了,就连我东方魔王城的脸,都要丢光了。 这魔主真不靠谱啊。 “魔主,这永恒死地可是真?” 黑袍老者认真道。 “自然是真。” 封青岩点点头,就从天空往前方走落,落在百里外的荒芜大地上,道:“脚下一丈下的泥土,便是死土。” 轰—— 一名魔王随之轰出一掌,轰出一个数丈深的大坑。 但是,他们并没有看出什么死土,更加没有感受到什么死气,这根本就是胡扯嘛。 “这泥土很正常嘛,似乎没有什么死气啊。” 一名魔王抓起一把泥土道。 “魔主,这似乎是正常泥土啊。”黑袍老者蹙着眉头,来到旁边的深坑仔细看了看,就忍不住看向魔主。 难道魔主真不靠谱? “倘若诸位能够看出来,早已经看出来了,不用等我来说。”封青岩脸色依旧平静,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而且,诸位亦能够想到办法解决耕种的问题。但是诸位却没有,说明诸位无法识别永恒死土,这永恒死土看起来与正常泥土无异,但它的确不适合植物生长,这是不争的事实……” “呃……” 众人闻言无法反驳。 这,如何反驳?脚下的大地,是沙漠?还是戈壁?在有光源,有水源的情况下,依旧没有植物生长,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根本就不适宜植物生长啊。 魔主并没有说错。 这使得一些魔王或大魔,不得不怀疑“魔主”的说话了,难道脚下的泥土真是什么永恒死地? 要不然植物为何无法生长? “这,倒是有几分道理,但郎君如何确定,就是所说的永恒死地?”有魔王蹙着眉头道,倘若不是看在郎君,除去了天下间的苦味,根本就不会有魔王会继续鬼扯下去。 “这永恒死地,或许只有我才能够分别出来吧。” 封青岩皱着眉头道。 “呵,原来只有郎君才能够分别出来,那郎君说什么就只能是什么了。”有魔主忍不住笑道,感觉越来越扯了。他想看看,东方城主推出来的魔主,到底能扯到什么地步。 “城主?” 年轻魔王无奈看着黑袍老者,眼睛真诚而恳求,城主还让魔主继续鬼扯下去啊? 我东方魔王城的脸不要了? 黑袍老者也十分无奈。 此刻,他已经无法确认魔主,到底是真魔主,还是不靠谱魔主了。 “好了,我便不让诸位继续笑话了。”封青岩看着四周,不少憋着脸想笑的魔王,便笑了笑道,“现在该要给大地加些土了,苦磨天的大地相对来说,的确是薄了些。倘若它再厚些,便不会像现在这样……” “噗——” 有魔王忍不住笑出来了,憋着笑道:“哦,不好意思,郎君请继续,现在郎君是要给大地加些土吗?倘若真如郎君所说那般,起码得加十丈厚吧?” “十丈,勉勉强强吧。”封青岩想了想,便道:“就加一百丈吧,这样应该不会有意外了。” “那郎君如何加土?” 还有魔王憋着笑道。 “呵,人家郎君一张嘴,土便自已来了。”有魔王高声道,就转向封青岩,“郎君,是不是这样?” 而在此时。 年轻魔王已经捂住自已的脸了。 中年魔王、天魔王等,曾经拜下的魔王,此刻都显得十分尴尬。如此不靠谱的魔主,身上为何会有魔族的印记?那百万魔族到底是何等丧心病狂,才会尊其为魔主? 今天,脸算是彻底丢光了。 “这么多年了,诸位还是如此可爱,吾心甚慰。”封青岩对着一众魔王点头笑道,“以吾封青岩之令,土来,百丈……” 谁可爱了? 你才可能! 你谁啊,还吾心甚慰? 此刻,吾心才很畅快,很欢快…… 正当众魔王要翻白眼时,却看到天空上猛然翻滚起来,出现黄褐色的东西。 犹如层层的黄云在滚动般。 但是滚着滚着,他们就发现黄云不对劲了。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云,这是泥土,还是无穷无尽般的泥土。而且,还一层层往大地下铺下来,似乎铺在大地上。 这、这…… 此刻众魔王都怔住了。 一个个嘴巴张得大大的,不少魔王眼睛还瞪得滚圆,这是什么情况?天空上,为何会滚出一层层的泥土?犹如一层层的黄土压落,铺在大地上? 黑袍老者心里猛然一颤,就看向身前微微仰站着的魔主。 魔主真在给大地加些土? 只是,这加土的方式,是不是太过惊世骇俗了? 一层层的黄土落下,直接加在土地上,而大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增高…… 此刻无数魔王感受到,自已的脚下大地似乎在动。 似乎脚下的大地,正在迅速升起。 “一丈,两丈,三丈……” 有魔王在默数着。 他感受到,脚下的大地,似乎的确被增厚了。 但是,这、这是如何做到的? 此刻,他猛然看向那个年轻人,年轻人静静站着,微微仰着头,脸色平静,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之事。 “这不可能!” 有魔主震惊无比,无法相信。 这,即使是圣境中的存在,都不可能做得到吧?这加土的方式,让人无法相信…… 这泥土,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泥土能够凭空出现吗? 对于他人来说,的确是不可能,圣境都无法做得到。但是,对于封青岩来说,泥土的确可以凭空出现…… 这是他的轮回之梦。 在轮回之梦里,有很多事情,他无法做得到。 但是有很多事情,他却可以做得事,甚至是一念之间的事。 在他的一念之间,几乎整个苦磨天的大地,都被他加厚了百丈,还是在原来的大地之下…… 此刻封青岩四周的魔王,犹如被定住般,傻傻地看着封青岩。 他们不敢出声了。 不少魔王的脸色,变得有些惶恐起来。 这种加土方式的存在,到底是什么境界的存在?应该可以秒杀他们吧? 年轻魔王和中年魔王,在满脸震惊之后,则是满脸的狂热。 “加完了。” 大概半个时辰后,封青岩微笑道。 但是此刻,依旧没有人敢说话,皆是愣愣看着他,犹如傻了般。 “只是给大地加些土,我还是能够做得到的,但是要让大地,瞬间变成绿色,似乎暂时还无法做到,看来只能等大地自已慢慢绿了。”封青岩有些遗憾道,觉得是自已失言,夸大了,“不出十年,大地应该都绿了。” “魔主大德,吾等永生不忘。” 黑袍老者恭敬跪拜下来,这次是心甘情愿,没有丝毫的其他用意,道:“魔主之恩情,我苦磨天百姓,必定生生世世铭记于心……” “魔主大德,吾等永生不忘。” “魔主大功,天地难灭,我魔族永生不忘。” 一个个魔王或大魔恭敬跪拜下来,皆是满脸震惊的激动之色。 不过眨眼间,就已经跪下一地了。 “诸位请起吧。” 封青岩笑了一下,就有些感叹道:“其实,是我欠诸位的,诸位并没有欠我的……” …… …… 第730章 也该离去了 一言之间,大地便厚了百丈…… 这是什么存在? 他们不知道。 即使是身为苦磨天四大魔王之一的东方城,也无法知道。但在他的心里,这是连圣境都无法做到…… 此刻身前的清瘦白衣身影,瞬间变得无比高大,无比伟岸起来。 这便是百万魔族共尊的缘故吧? 这时封青岩的四周,不论是大魔,还是魔王,都已经跪满了一地,心悦诚服尊其为魔主。 即使魔主不是魔族之人,但是能为魔族之主,亦是他们的荣幸。 在他们心里。 此刻不仅有震惊,还有几分荣幸。 他们觉得,魔主有可能是超越圣境的存在,有可能达到了传说中的魔帝级别。在他们心里,魔帝乃是超出圣境的存在…… 但魔帝只是传说。 当然,有些魔帝只是尊号,并不是指帝境。现在他们所说的魔帝,自然是指帝境…… 但是这时。 他们却有些疑惑起来。 魔主乃是从人间而来,不仅除去了天地间的苦味,还让大地增厚了百丈,可使大地适宜耕种,解决了苦磨天粮食的问题。这应该是苦磨天,是魔族欠魔主的才对,但魔主为何要说,是他欠苦磨天,欠他们的? “魔主言重了,应该是吾等欠魔主的才对。若不是魔主的到来,我苦磨天依旧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呐……” 有魔王愣了愣道。 “不错,是魔主解救了苦磨天,解救了百姓,岂能说是魔主欠了吾等?”还有魔王摇摇头道,此刻可谓心服口服,没有半点怀疑,“乃是吾等欠魔主的,魔主之大恩情,大功德,吾等永生不忘。而苦磨天之百姓,亦是永生传唱魔主之名……” “其实我真不是什么魔主。” 封青岩摇摇头。 “魔主身上有我魔族共尊之印记,不是魔主是什么?”天魔王大声道,“敢问魔主,曾经可是有百万魔族,心甘情愿投到魔主门下?其魔主号令?任凭魔主驱使?” 不少魔王或大魔闻言,皆是有些愕然看向天魔王。 他们从封青岩身上,的确感受到异样的气息,似乎是魔族印记的气息。但是,他们无法确定,也不敢相信,毕竟封青岩并不是魔族之人,所以就第一时间给否定了。 既然第一时间否定了,自然不会继续深究下去。 这就导致他们,无法窥视到魔族共尊印记,因而无法像黑袍老者和天魔王般,认为封青岩为魔主…… 此时经过天魔王的提醒。 他们重新审视起来,果然发现封青岩身上的魔族共尊印记气息,越来越强烈了。 这,似乎的确是魔族共尊印记。 这真是魔主? 他们有些愕然,还有些震惊。 可是。 倘若眼前的年轻人,若是得到百万魔族共尊,他们又岂能不知道?毕竟,整个苦磨天,不过是百余万魔族之人而已。 难道…… 他们突然想到了人间,难道人间还有魔族存在? 此刻让他们激动不已。 “敢问魔主,人间可是还有我魔族?”一名魔王激动问,满脸的期待之色。 众人闻言,眼里都生出期待之色。 封青岩沉吟一下就点点头,但是没有多说什么,最后扫了一眼众人,道:“苦磨天事已了,也该走了。” “人间真有我魔族?哈哈——” 有魔王激动大笑起来。 “天不亡我魔族!” “天不亡我魔族!” 不少魔王激动大喊,神情十分激动。 “魔主是要回人间了?” 黑袍老者顿时有些焦急道,他可是还舍不得魔主走。 “是该回去了。” 封青岩道。 “魔主可是能返回人间?不是说,苦磨天通往人间的,并没有被打通吗?” 黑袍老者问。 虽然不舍得魔主现在就走,但是对人间同样向往,很想去人间看看。 “所以,我正在想办法,也在寻找回人间的路。” 封青岩道。 “若是魔主返回人间,可否带上属下?” 黑袍老者期待问。 “倘若能够带人,自然可以。” 封青岩道。 “谢过魔主。” 黑袍老者微微有些激动。 众多大魔和魔王闻言,亦期待看着封青岩。 “我会尽可能打通通往人间的路。” 封青岩道。 “谢过魔主。” 众人激动行礼道。 “诸位,有缘再会。” 封青岩环顾一周,身影就猛然消失不见了。 不是飞走,而是直接消失不见,让众魔王惊叹不已,魔主不愧是魔主。 “东方城主可知魔主是何境界?” 有魔王好奇问。 “无法窥视。” 黑袍老者同样好奇,但是根本无法辨别出来。 第一眼时,魔主只是大魔级别而已;第二眼时,魔主似乎还不是大魔…… 但是在第三眼时,魔主好像是圣境中的存在。 到最后。 魔主仿佛是超出圣境的存在。 这让他根本无法窥视。 “看起来,魔主只是大魔境,但是……”有魔主摇摇头,道:“魔主有没有可能,达到传说中的帝境了?” “魔帝?” “这,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一言之间,便可使大地增厚百丈,这怕是连圣境都无法做到。” “圣境的确无法做到了。” 黑袍老者道。 “这说么,魔主真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帝境?” 有大魔震惊道。 “即使不是帝境,亦有可能是无限接近帝境,距离帝境只差一步了。” 在众人好奇讨论魔主是何境界时。 有魔主却道:“诸位,这大地现在真能耕种了?毕竟魔主所说的永恒死地,只有魔主一人可看得见……” “你怀疑魔主?” “不是怀疑,而是……” “而是什么?哼!魔主乃是何等存在,难道还会欺骗吾等?魔主一言便可使大地厚百丈,这是何等的威能?言出法随亦不过如此!”有魔主不悦道,毕竟大地增厚百丈,乃是他们亲眼何见。 这等存在,不屑于欺骗他们。 “不过说起来,这事的确透着几分古怪……” 魔王渐渐清醒过来,有可能是幻觉亦不一定,道:“其实,想要证明很简单,只需要移植一些草木,或者是直接耕种,一个月便可知了。” “有道理。” 有魔王点点头,还是谨慎些为好,免得数十魔王或大魔,居然被人玩了。 黑袍老者闻言并没有理会,想了想便往百里林子掠去。 “城主?”年轻魔王轻唤一声就追去,追上后便问:“城主可是去寻魔主?” 黑袍老者点点头。 但是,当他们几人回到百里林子,回到木屋前时,却得知魔主刚刚离开了。 封青岩的道别,让小楼十分失落。 黑袍老者亦十分失落。 正如封青岩所说般,苦磨天的事了,亦该要回去了。 因为诅咒石磨和沉沦黑狱的缘故,他并不知道自已离开多久了,或许是一年,或许是十年,乃至是百年…… 所以他有些心切了。 他进入魔渊,一是为了镇压两大禁忌;二是解决魔族诅咒。现在禁忌镇压了,魔族诅咒之事,亦了解一二…… 虽然无法解决,但是印证他之前的想法。 即是轮回灭咒法,以不断轮回的方式,不断磨灭灵魂上的诅咒。在他的推演来看,这个办法是可行的,有效的…… 或许也是唯一的。 此刻。 他的身影不时出现在苦磨天大地上,一闪一闪的,即是瞬间出现有一处,接着瞬间消失,又瞬间出现在另一处。 这即是瞬移。 瞬移乃是他,觉醒了轮回之梦,才悟出来的能力。其实,最主要还是,这是他的梦,他可一念间出现在任何地方…… 在梦境里。 虽然有很多事情无法做,但是亦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就如瞬移…… 从某种意义上说。 他在轮回之梦里,乃是无敌的存在。 不过,随着他不断印证自已的能力,却有些疑惑起来。 按理来说,自已在梦境里,应该是可以随意出现在任何地方。但是现在,他只能在苦磨天里瞬移…… 即是他可以出现在苦磨天的任何地方,但是却无法跳出苦磨天。 而苦磨天、周天下、苦陀天、昆墟界、山海界、百万大山、巫山界等等,皆是他轮回之梦的一部。按理来说,应该可以任意出现在任何地方,但是现在却无法跳出苦磨天,似乎被卡住了。 这是何故? 他不断瞬移,不断思索。 最后,他出现在苦磨天的天宇上,仰望着深处的诅咒石磨,难道苦磨天与苦陀天被隔绝了? 因为被诅咒石磨隔绝了,所以导致他无法踏出苦磨天? “这,乃是我的轮回之梦,那诅咒石磨乃是梦中投影……”封青岩蹙着眉头凝视,思索,“到底是何人,把诅咒石磨投影到我轮回之梦里?而且以魔族为试验品,不断地试验永生的密码,必定不会是我九州之人……” “这,只能是九州之敌了。” 封青岩一步步走上去,目光一直落在诅咒石磨上,道:“难道是那青鳞怪物?” “这青鳞怪物,似乎有些熟悉……” “青鳞巨鳄?” 片刻后。 封青岩猛然想起青鳞怪物的身份,似乎正是九州大敌之一的青鳞巨鳄族。虽然青鳞巨鳄族的数量并不是很多,但是它们天生就强大无比…… 此刻他仔细回忆青鳞巨鳄族,但是无法想起来。 只能作罢。 在自已的梦境里,却奈何不了一个投影,这让他颇有些无奈,以及知道诅咒石磨的可怕。 不过说起来。 诅咒石磨中真隐藏着长生密码? 这时他尝试往诅咒石磨走去,但还是被挡住了,最后只能唤出接引之桥,才回到诅咒石磨下。 这时有他有八分把握,是诅咒石磨隔绝了苦磨天,才会导致他无法瞬移出苦磨天。 难道还要再走一趟? 他走到诅咒石磨的磨槽口前,看着一个个魔族灵魂,随着血浆般的血肉缓缓流下来。原本它们是流向沉沦黑狱,但是沉沦黑狱成为封青岩眼睛的第三神通后,就只能流向无尽般的黑暗…… 最终不知流向何方。 封青岩使出“破虚见微”,依旧无法看得清。 虽然轮回之梦,乃是他的梦境,但梦境越来越神秘,让他都无法窥视貌。 轮回之梦演化出不少他无法知道的神秘之地。 或许这正是轮回之梦的威力。 不久后。 他乘棺逆流而去,最终回到磨碎面上。 但是此时。 他并没有进入青铜棺内,而是与青铜棺同行。有青铜棺抵挡磨碎面,磨齿亦无法碾压到他…… 这反而让他有时间,去观察磨齿,以及磨齿上的符文。 这些古怪的符文,乃是反刻魂文的符号,蕴藏着神秘而诡异的力量。正因为凌乱的魂文,被刻在魔族的灵魂上,才会导致魔族发现诡异,成为恶心而可怕的怪物…… 这是否与诡异有关? 封青岩总觉得,两者或许有一定的相似,或者说两者有间接的关系。 一个是涉及到的长生密码…… 而诡异呢? 则是发生在自已的身上,乃是涉及到轮回。 长生,轮回…… 这怎么会没有关系? 卡—— 磨碎面再次被卡住,在微微颤动起来。 此刻封青岩看到青铜棺散发着,淡淡的神秘气息,似乎正是轮回气息。 青铜棺乃是轮回演化盆。 至于轮回演化盆的来历,他并不知道。 但是,轮回演化盆应该是最终落在他手上,于是他着手推演轮回。而在推演轮回中,导致他发生不祥…… 轮回涉及不祥,即是诡异。 长生涉及魂文,即是怪物。 这两者是十分相似,难道都与轮回有关?长生,轮回……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思索。 片刻后。 他猛然停下,带着些惊讶看着磨碎面。 轮回演化盆与诅咒石磨,有没有可能是同一样东西? 准确来说,轮回演化盆与诅咒石磨,有可能是某一东西脱落出,或者说同出一源…… 所以二者有没有可能合二为一? 这时封青岩越想便越震惊,有可能合二为一方能真正演化出轮回? “长生,轮回,长生,轮回……” 他口里不断叨念着,欲要寻找二者的相合之处,看看有没有可能合二为一。倘若真能合二为一,说明他的想法,还真有可能可行…… “诅咒石磨的核心,应该是魂文……” “而魂文,乃是关于灵魂,而灵魂自然涉及轮回……” …… …… 第731章 回归苦陀天 诅咒石磨的磨膛里。 即是磨碎面上,封青岩与青铜棺并肩逆行,一边走一边观察着磨齿上的反刻符文。 在尝试寻找那一组,传说中的长生密码。 长生密码自然是关于长生不死。 但是如何长生不死法。 他就不得而知。 据他自从知道轮回之梦后,脑海里渐渐多出的一些记忆的所知,诸天的那些至高存在,其实与长生不死无异了。那些站在诸天至高处的存在,在无灾无病的情况下,活个千万年并不成问题。 千万年还不是长生不死? 封青岩对此表示不解。 既然可活千万年,还活不够?难道……是想永生不死? 准确来说,长生不死,最终还是会死,只是寿命很长很长而已。而永生不死,则是永恒不会死…… 没有寿命限制。 所以,诸天的那些至高存在,既然可活千万年,那么对于长生密码,按理说就没有那么迫切才对。但是,根据他脑海里的记忆,似乎诸天的那到至高存在,都在寻找长生之法。 而诅咒石磨中,所隐藏长生密码,就是他们寻找的目标。 因而青鳞巨鳄的至高存在,便在诅咒石磨上,通过魔族的灵魂,不断地尝试长生密码…… 但是千万过去,还是没有试验出来。 这个千万年,乃是指轮回之梦中的时间,并不是指现实中的时间。所以,封青岩并不知道现实中,已经过了多少年。 所以说。 诅咒石磨所隐藏长生密码,其实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又或者说,诸天的那些至高存在,按理来说是可以活到千万年。但是实际上,却出了什么意外,导致他们的寿命大大的减少了?所以,他们就迫切需要通过长生密码来补寿? 但是在封青岩的推测中。 或许两者兼有。 诅咒石磨隐藏的长生密码,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以及诸天或许真出意外了…… 在他知道轮回之梦后,脑海里就渐渐地多了一些记忆。 例如诅咒石磨,似乎涉及到一组神秘的长生密码;而黑陶花盆,其实是轮回演化盆,可以推演轮回等等。 有些记忆无头无尾,有些记忆有头无尾,有些则是有尾无头。 十分零碎。 所以不少多出的记忆,让他不知所云。 一时之间无法搞清楚。 但是,他越来越觉得,诅咒石磨或许真与轮回演化盆有关,毕竟两者都涉及到灵魂。 而轮回,从某种意义上说,亦是长生不死。 灵魂一世世轮回,站在时间长河上说,灵魂从来没有死过,自然以可说是长生不死…… “诅咒石磨,长生密码……” 漆黑的磨膛里,封青岩与青铜棺逆流而上,蹙着眉头道:“难道诅咒石磨中所谓的长生密码,其实就是灵魂永生不死,一世世轮回?这,的确算得上是长生……” “但是,诅咒石磨怎么会涉及到轮回了呢?” “倘若诅咒石磨中的长生密码,是指灵魂一世世轮回不死,那么应该是轮回石磨才对……” “难道诅咒石磨并不是本名?” 此刻他凝视着缓缓转动的磨齿,目光一直落在磨齿上的反刻符文上,有些惊讶道:“倘若诅咒石磨,真涉及到长生密码,或许叫为长生石磨,才是真义……” “因为长生密码只有一组,其他密码则是怪物,犹如种下诅咒般……” “所以最后,才会被称为诅咒石磨?” “不过,称为诅咒石磨,的确十分贴切,或者更为适合吧。毕竟长生密码只有一组,而怪物密码则无数……” 封青岩叹息一声道。 倘若长生密码,是指灵魂一世世轮回不死,但是诅咒石磨中,似乎并不涉及到轮回气息。 这似乎与轮回,又无法联系上了。 但是。 他的确觉得,诅咒石磨,似乎真与轮回有关,只是他并没有寻出其中的关键而已。 那么关键是什么? 诅咒石磨的真义,乃是长生,而核心则是魂文…… 那么轮回演化盆呢? 轮回演化盆的真义,自然是指轮回,但核心是什么? 此刻封青岩蓦然有些怔住了。 他进入过青铜棺,但是青铜棺,乃是一个无限大般的空旷黑暗空间,似乎除了神秘的轮回气息外,便没有什么了。 难道轮回演化盆的核心,乃是轮回气息? 这,也说得过去。 但是。 封青岩却觉得不是。 这时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着,青铜棺的核心是什么?可是,青铜棺里什么都没有…… 倘若它只是轮回演化盆,它的核心的确是轮回气息。 “核心……” 封青岩在叨念。 倘若它只作为轮回演化盆,轮回气息的确可以作为核心了。 但是现在,封青岩却是演化出真正的轮回,那么轮回气息就无法再作为核心了。所以,因为轮回演化盆,没有真正的核心,所以现在还是轮回演化盆? 轮回演化盆与轮回盆是两个概念。 一个只是演化轮回的模具。 一个则是轮回…… “轮回演化盆,轮回盆……” 此刻他干脆停下来,目光虽然是在盯着磨齿上的反刻符文,但是所有心思都落在轮回演化盆上了。 最终他确定,轮回演化盆没有演化出轮回,乃是缺少了核心。 而核心是什么? “哈哈——” 他猛然仰天大笑起来。 核心是什么,核心不正是在眼前? 不错,核心就是诅咒石磨,而轮回演化盆一直没有演化成功,乃是因为缺少上长生密码。倘若把诅咒石磨安装在轮回演化盆里,灵魂就可以通过那一组长生密码,不断地轮回不死…… 这,不正是长生吗? 所以现在,他需要寻找出长生密码…… 但是,这并不是最紧急,最迫切的,最紧急,最迫切的,应该是把诅咒石磨,安装在轮回演化盆里。 或许诅咒石磨的本名,并不是长生石磨,而是轮回磨盘。 而轮回演化盆的本名,或许是轮回磨台。 当轮回磨盘与轮回磨台组合在一起,便是轮回石磨,即是轮回…… 轰隆隆—— 此刻诅咒石磨猛然震动起来,似乎是被青铜棺卡住了。 但是,诅咒石磨无法碾碎青铜棺,而青铜棺亦无法彻底卡死诅咒石磨,两者有些相持不下…… 而在不知不觉间,封青岩亦快到磨道了。 只要进入磨道,就不需要青铜棺卡住磨齿,而他亦可以通过磨道,回到魔眼上。 即是回到苦陀天的西海面上。 当他回到磨道,并没有立即回到西海上,而是站在那里静静观察一切。 诅咒石磨乃是轮回演化盆的核心,只是他的猜想。 并不一定如此。 但是。 他觉得可能性很大。 所以他寻找着,如何将诅咒石磨安装在轮回演化盆里,这才是关键所在。而且,他还需要寻找出,那一组长生密码。 倘若没有长生密码,只会轮回为怪物。 时间一点点过去。 他见青铜棺依旧卡死在磨齿上,似乎与诅咒石磨耗上,顿时有些无奈。其实他一直没有回到西海面上,还有一个原因是在等青铜棺…… 这时他见两者死死卡住,谁都不愿退一步,就等不下去了。 颜师弟、九歌和青莽,还在外面等。 他也很想知道,自他进入魔渊后,到底过去了多少年。所以,他就没有再等,一步步往魔眼走上去。 在苦陀天的西海岸上。 颜山一等便是三年,在海边结庐读书,面朝着大海…… 等了三年。 他心中的焦急,亦渐渐退去,变得平静了。 而他每天早晨,日出之时,都会在海崖的焦石上读书,一边读书一边等师兄归来。 他身后数里处,还建有一座茅庐院子,在院子的四周,开辟出一块块的田地。田地里种着不少庄稼,或者是花草…… 颜山在读书,九歌在种菜。 青莽自然是在犁地。 这三年中。 颜山已经晋封为大儒了。 或许成为葬山书院第一个成为大儒的学子。 而封青岩虽然为四君,但是并没有晋封为大儒,其实以封青岩的实力,天下根本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但是。 他依旧需要晋封为大儒。 在他的猜测和推演中,唯有成圣方能够镇压身上不祥。 一个时辰过去,颜山拿着书朝茅庐院子走回来,九歌则从花草中走出,漂亮得犹如一个花仙子般。 他,还穿着漂亮的女装,看起来与花仙子无异…… “三先生,先生回来了吗?” 九歌期待问。 颜山摇摇头,早已经习惯了九歌女装,他劝说过几次了,但是九歌根本就听不进去。 起初还是偷偷穿,渐渐地变成光明正大地穿了。 “唉,都三年了,先生怎么还没有回来呀?” 九歌有些失神道。 “九歌,君上回来见你如何,怕是要打断你的双腿啊。”青莽伏在花草外,一边啃着割回来的青草,一边瞥着漂亮得不像样的九歌道,“啧啧,九歌真是越来越漂亮美丽了……” “你管好你自已。” 九歌撇嘴道。 “九歌,我有些好奇,为何你在化形时,不选择女性啊?按理来说,山魂应该没有性别之分啊。” 青莽有些不解道。 “唉,说起来……” 九歌在回忆,有些感叹,道:“在我还是山魂时,见到先生乃是男性,所以就选择了男性。倘若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选择女性……” “九歌说谎可不好。” 颜山走回到院子时,抬头看了一眼九歌道。 至于东方月两人,并不是一直都守在颜山身边,大多时候都是守在魔渊上。 主要是因为,颜山并没有危险,也不需要。 所以他们只好时不时来看一眼。 而在魔渊上。 数十万魔族,依旧守在那里,一直等待帝主归来。 可是等了三年,让他们内心隐隐有些不安,他们没有像颜山那么有信心。毕竟,追随帝主而去的数十万魔族,已经没有半点声息了。而且,在数十万魔族被磨碎了,他们的灵魂都在震荡…… 似乎引起共鸣般。 他们数十万魔族,亦不是时刻守在魔渊上,而是分批。 其他魔族,大多时候驻扎在苦陀天。 他们亦需要粮食。 “三年了,帝主为何还没有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东方月满脸担忧道,“可是,我却一点都不记得魔渊的样子了……” “才三年而已。” 有魔王倒是没有担忧,毕竟才三年而已。 对于寿命长久的魔族来说,三年很短,不过是眨眼的时间而已。 不过,绝大部分魔族都是担忧,焦急,期待帝主能够早点归来,毕竟他们很想知道,魔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为何他们一点都想不起魔渊了。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帝主是否寻找了,解决诅咒的办法? 在他们一天天的等待中。 漆黑的魔渊下,终于出现了一点淡淡的白影,让魔渊上的魔王愣了一下。 “下面似乎有东西。” 一个魔王下意识道,接着心里猛然一震,“魔渊里似乎有东西要出来。” 四周的魔王闻言,立即围上来。 看下去时,果然看到魔渊下,有一点白影,白影渐渐变成,似乎是一道人影。 一道白色的人影。 这会是何人? 自然不用想,除了帝主还能是何人? “是帝主回来了。”有魔王惊喜道,内心隐隐有些激动起来,等了三年,终于把帝主等回来了。 “不错,是帝主。” “帝主回来了。” 此刻,众魔王皆是惊喜而激动,心里皆是期待。 魔王外围的大魔,以及众多魔族,闻言帝主归来,都忍不住靠前几步。 渐渐地。 从魔渊下走上来的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 他们看到的确是帝主无异。 帝主归来了。 “恭迎帝主归来。” “恭迎帝主归来。” 在封青岩还没有走上来时,众多魔族拜下高呼,眼里皆是激动和期待之色。 数息间。 封青岩终于从魔渊下走出来。 此刻,他感受到久违的阳光,心里有无限的感叹,便听到四周的魔族皆拜下,在激动高呼“恭迎帝主归来”。 “诸位,很高兴给见到你们。” 封青岩环顾一周,带着些淡淡的笑容说。 但是,众魔族听到封青岩的话,却有些愣住了,帝主说很高兴见到我们? 这话有些怪怪的。 不过帝主见到他们,似乎的确很高兴。 …… …… 连山易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732章 我建了那一条黑线 ???转载请注明出处: 西海岸边。 那座茅庐的院子里。 此刻正有百花在盛放,或是皎洁饱满,或是光彩夺目,或是雍容华贵,或是妩媚娇丽,或是芳香飘溢,或是五彩缤纷,或是千姿百态…… 在桃花怒放的树荫下,封青岩与颜山正在品茶。 九歌身穿青色书童装,十分开心地为两人煮茶,听着先生讲述苦磨天之事…… 青莽则卧在旁边的桃树下,无聊地嚼着桃花瓣。 虽然现在不是春天,院子里的百花,亦不是同一个时节的花草。但是有九歌在,却能够让四季花草同时盛放…… “想不能魔渊之下,竟然还有另一个天地。”颜山听完感叹不已,接着就有些疑惑道:“师兄,苦磨天为何无法耕种?” “这是因为苦磨天的大地太过单薄了。” 封青岩道。 “单薄?大地如何单薄?大地不应该是很厚吗?怎么会单薄啊?先生,这是怎么回来?” 九歌闻言同样好奇不已。 “苦磨天的大地单薄,是因为永恒死地的缘故……” 封青岩大概解释一下永恒死地。 这让颜山和九歌都愕然不已,还是第一次听说永恒死地。 “师弟,你可知道云梦泽死?东海亦死了?”封青岩问,但见颜山一脸愕然的样子,便知道有可能还没有知道,便道:“这是因为云梦泽和东海,其实都是永恒死地……” “那为何之前是活?” 颜山不解问。 “那是因为,有人拿走了一些东西,导致云梦泽和东海,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封青岩沉默一下道,“其实,它们原本就是死的,活,不过是假象而已。” “这……” 颜山还是无法理解。 虽然他没有去过云梦泽,但是云梦泽名传天下,还是活生生的云梦泽。 但是为何,现在却变成一片死泽了? 他见过东海。 所以此刻,他无法想象,死掉的东海,是如何的一个样子。 “先生,是何人拿走了东海和云梦泽的东西?” 九歌好奇问。 “是我。” 封青岩拿起茶杯喝了茶后才道。 “啊——” 九歌有些惊讶。 颜山则是心神一震,问:“师兄,这、这是为何?” “师弟,我有我的理由,必须要如此做。”封青岩叹息一声,看了一眼颜山道:“有些事情,现在我还不能说,说出来了,对谁都不好。这,关系到亿万生灵的生死,以及……” “师兄,我、我理解。” 颜山艰难点头。 “先生,你到底拿走了什么东西?” 九歌好奇不已。 “我从云梦泽拿走了神来笔,从东海拿走了东海龙魂。”封青岩道,“虽然此二者,乃是心甘情愿随我而走,但是……” “师兄是拿走神来笔?但神来笔,不是四大文房四宝吗?这……” 颜山有些不解道。 毕竟,经常有人去云梦泽取神来笔,亦取走了不少。 那为何没事? “世人所取走的神来笔,其实只是母体的一缕神韵,而我所取走的则是其母体。”封青岩道,渐渐有些失神了,“神来,神来,下笔有如神来……” “其实,这永恒死地,我亦有了猜测……” 片刻后,封青岩回神道。 但是没有说出来。 这永恒死地有可能涉及到现实世界,或者说涉及到他的葬地,或许永恒葬地就是他的葬地…… 但就在此时,他猛然有些怔住了。 为何说是葬地? 还有,他为何会联想到葬地? 此刻,他的神魂微微颤动起来,心中有些骇然…… 这岂不是说他已经死了? 这怎么可能? 倘若他已经死了,怎么会还有梦? 但是,他怎么越来越觉得,他在现在世界里,其实早已经死了,彻底地死了。 若是现在世界中,我死了。 何来现在的我? 尽管是梦中之我,但依旧是我,我还在…… 一个人死了,是不会有梦的。 所以我肯定没有死,或者说是没有死透? 我这是死而不僵? 不是这样的。 轮回之梦里存在永恒死地,这是必定是因为涉及到现实世界里的葬地。 而所谓的葬地,不过就是他的葬地而已。 永恒死地寸草不生,是因为现实中葬地的死气,已经渗透到轮回之梦里来了。 于是出现了永恒死地…… 此刻封青岩的脑子很乱,脸色显得更白了。 因为心血消耗过多,一直没有彻底恢复过来,让他的脸色十分苍白。但是此刻,却是苍白如纸,没有半点的血色,让颜山和九歌都担心不已。 “先生?” 九歌小声呼唤,满脸焦急的样子。 “师兄,没事吧?” 颜山担忧道。 “永恒死地,难道真是我的葬地?” 封青岩轻声问道。 “师兄,你在说什么?” 颜山张张嘴巴,满脸的担忧,忍不住问:“什么葬地?什么葬地是永恒死地?”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而已。” 封青岩回神过来。 “真没事?” 颜山皱着眉头问。 “真没事……”封青岩摇摇头,内心迅速平静下来,问:“师弟,你何时回周天下?你应该离开书院,快五年了。” “的确五年了。” 颜山点点头,有些感叹,脸上露出些苦笑道:“师兄,说实在的,我周天下与苦陀天之间的永恒黑夜,我现在真没有信心,能够再次走过去了。我能够安全来到苦陀天,一是我无知,二是我的运气,的确有些好过头了……” “有我在,回周天下并不是难事。” 封青岩道。 “师兄有办法?” 颜山有些意外。 他走过一遍永恒黑夜后,可是知道永恒黑夜的可怕,这怕是连圣人都不易走过啊。 “有。” 封青岩点点头。 现在他大概知道永恒黑夜的形成的原因了。 这似乎是因为,轮回之梦曾经遭受到恐怖的攻击,导致了轮回之梦差点破裂所致…… 两地间的永恒黑夜,有可能是梦境之壁异变所致。 只需要修复即可。 “先生,这么说,我们能够回书院了?” 九歌惊喜不已。 他在苦陀天早已经待腻了。 “可以。”封青岩微笑点头,道:“不过现在,我还不能走,苦磨天里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完成。我答应过苦磨天的魔族,为他们开辟重回人间之路……” “师兄,苦磨天现在如此艰苦,若是魔族能够从苦磨天来到苦陀天,怕是会导致魔族与佛族大战啊。” 颜山微微有些担忧道。 两族为了生存,必定会发生战争。 其实,在封青岩离开的三年,魔族就已经与佛族开战了。 因为在魔族化身为魔物时,导致苦磨天损失惨重,几乎所有的菩萨境僧人,都已经惨死…… 所以。 在数十万魔族的攻击下,苦陀天僧人节节败退。 数十万的魔族已经攻占下,将近三分之一的苦陀天,让苦陀天根本无法抵挡。若不是有他的劝说,魔族怕是会攻击更加疯狂,杀死无数的苦陀天僧人…… 或者说。 倘若没有他劝说,魔族有可能已经攻下整个苦陀天了。 虽然魔族只有数十万,但是大魔和魔王级别,却是占绝对的优势,几乎主导了两族之战。 “我劝说一下。” 封青岩并没有太过担心,道:“现在魔族攻占苦陀天,主要是没有自已的土地。若是打通了魔渊,我想他们就没有那么必要,要攻打苦陀天了。” “师兄,可是苦磨天皆是艰苦之地,无法耕种啊。” 颜山摇摇头。 “这个不用担心,我已经改变了苦磨天的大地,现在可以耕种了。”封青岩道,“我在魔族,应该还有几分薄面,或许能够听我一两言。” “这,怕是有些困难啊。” 颜山沉吟一下道。 虽然他们恢复过来了,但是依旧充满攻击性,相对于他所知道的天下,魔族的攻击性最大。 “东方月可在?” 封青岩道。 “属下在。” 数息后。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出现在桃花树下,恭敬行礼道。 “我打通魔渊后,你们就退出苦陀天,可是明白?” 封青岩看着东方月道。 “帝主,苦陀天乃是我魔族所攻下之地,怎么能够退回去?”东方月有些愕然道,“我魔族,亦需要生存之地……” “苦磨天很大,很大,并不对苦陀天小。” 封青岩道。 “帝主,这应该不是大小的问题吧。” 东方月道。 颜山闻言,对着封青岩无奈笑了笑,道:“师兄……” “苦陀天乃是佛族之地,你们只能够平和来往,但是不得攻占苦陀天。” 封青岩道。 “这……” 东方月心里有些不甘,还想争取一下。 魔族打下来的土地,还能够还回去?这怕是…… “我只给魔族两个选择,一是退出苦陀天,只能够和平来往;二是,我将整个魔族镇压在苦磨天,永生无法出来。” 封青岩淡淡道。 魔族乃是相生相随的亿万生灵之一。 佛族何尝不是? 虽然魔族因为诅咒石磨,以及梦境大地单薄的缘故,导致魔族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但是。 这不是魔族能够侵占佛族利益的理由。 而他,亦会去补偿魔族…… “帝主……” 东方月有些怔住了。 “去吧,将我的决定,告知众人。” 封青岩道。 “诺。” 东方月行礼退下。 当她将帝主的决定,告知魔族后,魔族顿时沸腾起来了。 “这可是我魔族攻打下来的土地,为何要还给佛族?而且,佛族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大魔忍不住嘟囔道。 “帝主太偏心了吧?我魔族被镇压苦磨天多少年了?倘若不是佛族,我魔族会如此艰苦?” “帝主,我不服!” “还请帝主收回命令……” 此刻不少魔族在闹着,并不同意帝主的决定。 一些大魔或魔王并没有去阻止,任由魔族在闹着,似乎希望帝主能够改变决定。 毕竟三分之一的苦陀天,乃是他们好不容易攻打下来的。 这怎么能还回去? 封青岩没有理会,他有他的打算…… “师兄,似乎外面闹得很凶啊。”颜山示意一下道,眉头随之皱起来,“他们真会听?会不会阳奉阴违?” “不管他们如何闹,最终都会按我的说法去做的。” 封青岩道。 “我到外面看看。” 这时,封青岩站起来,身影蓦然消失不见了。 他所说的,到外面看看,并不是指茅庐院子外面,而是指苦陀天东北处的永恒黑夜。 瞬间。 他便出现在永恒黑夜前。 他一步跨进去,仔细观察着永恒黑夜,的确如他猜想那样。此刻,他隐约感受到永恒黑夜中,有恐怖大战的残留气息,导致了梦境之壁发生异变…… 该如何修复呢? 他一边走一边思索,还有那极冻之寒。 这极冻之寒,似乎透着可怕的阴寒,似乎乃是从现实葬地渗透而来…… “是何人攻击我的轮回之梦?” 封青岩站在极冻之寒中,仔细观察着曾经大战残留的气息,“难道外敌知道了我在轮回之梦里推演轮回?这是害怕我推演出轮回,所以攻击我轮回之梦?” 不过,是何人帮我挡下攻击? 此刻,他猛然想到了大地尽头,那一条粗糙黑线上的墓碑…… 或许正是他们,帮他挡下了恐怖的攻击。 大地尽头…… 他闭上眼睛,发现大地尽头并不属于他的轮回之梦。 大地尽头乃是独立于轮回之梦。 大地尽头乃是真实存在。 天之南,地之北。 大地尽头,便是地北,葬着诸多的天地帝者。每一座墓碑,便是一尊天地帝者,便是一座不朽的丰碑…… 他们乃是九州的守护者。 但是。 他们都战死了。 于是,他们被葬在大地之北,继续守护九州之大地。 天之南,乃是九州天空最高处。 地之北,乃是九州大地最深处。 曾经乃是九州最薄弱之处,但是现在却成为最牢固之地,因为有一座座的丰碑立在那里…… 而在此刻。 封青岩猛然想起对天皇所说之言,倘若你是镇天之柱,我便是载地之舟…… 不知何时。 他缓缓睁开眼睛,似乎想起更多了。 似乎大地尽头的那一条粗糙黑线,便是由他亲手所建…… …… …… …… 第733章 九州三皇和天道之主 永恒黑夜的极冻之寒里。 封青岩伫立不动,似乎在眺望大地尽头的那一条粗糙黑线。 他没有想到,那一条神秘的粗糙黑线,竟然是他亲手所建,黑线上的墓碑,乃是他亲手所立…… 在他刚刚想起的模糊记忆里。 凡是九州所有陨落的帝者,都被他葬在粗糙的黑线上,化为一座座丰碑镇守大地之北。 即是在死后,依旧在守护九州。 但是。 我是谁? 他有些茫然起来。 他依旧没有想起自已是谁。 “九州最神秘之地,大地尽头的那一条粗糙黑线,便是传说中的葬帝之地……” 此刻他轻喃着。 这是九州中的传说,但他却冥冥之中知道了。 在破碎的九州废土中,大地尽头的那一条粗糙黑线,比天之南更加神秘,更加恐怖…… 乃是禁忌中的禁忌存在。 不可言。 不可知。 言之,必凶。 知之,必死。 所以九州几乎没有几人,知道粗糙黑线的存在。 因为粗糙黑线不仅仅涉及葬帝之地,还涉及到九州三皇之中的地皇。在古老的传说中,那条粗糙黑线不仅仅是葬帝之地,还是地皇自已的葬地…… 在九州的古老传说中。 传说天皇生于洪荒,秉承九州气运,战力无双,于太古末年的大千之战中战死,死后化身为镇天之柱,镇守于九州大千世界的天之南…… 而地皇同样生于洪荒,秉承九州气运,战力无双,于太古末年的大千之战中战死。 死后化身为载地之舟,乘载九州大千世界的地之北。 但封青岩。 并不知道天皇和地皇的传说。 所以并不知道,自已有可能就是九州三皇中的地皇。 其实,没有了地皇记忆的他,即使知道自已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九州三皇之一。 但他。 还是地皇吗? 他现在只是封青岩…… 曾经威震且统御诸天的九州三皇,分别为天皇、地皇和人皇。 三皇联手碾压诸天万界,令诸天至高存在都无法反抗,只能在三皇面前俯首称臣。 但是盛极而衰。 九州曾经有多辉煌,现在便有落魄。 而人皇同样生于洪荒,秉承九州气运,战力无双,于太古末年率领九州反抗天道之主,却被天道之主杀死于无尽虚空,埋葬于由天地所生的葬天之棺。 其棺一直流浪在无尽虚空的深处,在寻找回到九州的路。 自天皇、地皇和人皇相继战死后。 九州立即地崩山摧。 于是。 九州由辉煌的太古时代,进入了远古黑暗血时代…… 九州三皇皆是战力无双,联手便能够碾压诸天万界,到底是何人杀死了他们?不论是天皇、地皇,还是人皇,皆是被天道之主所杀。而天道之主,并不属于诸天,乃是独立于万界之外。 他们是何人? 他们就代表着天! 第十三天帝的七杀镇天碑,所镇杀之天便是他们。 而在此时。 封青岩隐隐明白过来。 为何会在轮回之梦里,会有天地帝者的不朽神魂,化为无数的黑色丝线…… 这是因为轮回之梦与葬帝之地,已经相连在一起了? 所以说。 轮回之梦里的永恒死地,不一定就是他的葬地? 而是天地帝者的葬地? 即是大地尽头的那一条粗糙黑线。 但是此刻,他需要的却是修复永恒黑夜,以及极冻之寒,好让苦陀天和周天下相连。 因为永恒黑夜和极冻之寒的缘故。 他无法从苦陀天瞬间出现在周天下,似乎居然被永恒黑夜和极冻之寒阻隔了。 这是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只需修复即可。 片刻后。 他收回眺望的目光,目光重新回到永恒黑夜中,仔细观察永恒黑夜,寻找修复的办法。 一阵后。 他发现想要迅速修复永恒黑夜,似乎有些困难。 只能徐徐图之。 想要修复永恒黑夜,还是需要梦境之力,方能够彻底修复过来。但是现在,他无法生出大量的梦境之力…… 只能有意识地让轮回之梦去修复。 不过。 虽然此刻他无法彻底修复。 但是,却可以开辟出一条安全小径,可让颜山、九歌回到周天下。 而在此时。 他一路朝东而去。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梦境之力,很淡很淡,仅能维持一条小径…… 这一走便是大半个月。 他终于回到了周天下,或者说回到了西域。 他站在戈壁滩上,眺望着西域,片刻后,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见,出现在小宛国。 他在寻找赫连山。 他已经有四年,没有见到赫连山了。 但是在小宛国中,并没有赫连山的身影,接着出现在第二国,第三国…… 西域共有三十六国。 最终。 他在一国中寻找了赫连山,见到赫连山正在一书院中,教导着学子…… 赫连山亦晋封为大儒了。 这让封青岩不由一笑,想不到颜山和赫连山都晋封为大儒了。 而他现在还是文相。 是该努力了。 书院乃是凤鸣书院。 现在凤鸣书院已经开遍了西域三十六国,除了赫连山外,还有不少葬山书院的学子。 他,还看到了牧雨的身影…… 但是。 他并没有现身。 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们。 当封青岩离开后,牧雨却有些疑惑转身,呆呆看着封青岩离开的方向,轻声说:“师兄,你可是来过?” 而在此时。 封青岩再次回到苦陀天。 他,并没有瞬间回到葬山书院,不是不想,而是苦磨天事还未了…… 通过他开辟出来的小径。 他只用一天,便回到苦陀天了。 眨眼间。 他便回到茅庐院子里。 “先生,这大半个月,可是去了哪里?”九歌疑惑问,之前先生只是说,到外面看看,但是在外面,并没有先生。 颜山同样好奇看来。 “我去了永恒黑夜,开辟出了一条安全的小径,可让你们安全回到西域。”封青岩道,“颜师弟,现在可以回周天下了。” “师兄是如何做到的?” 颜山疑惑问。 “不管我是如何做到的,我做到便是了。”封青岩微笑道,并没有解释什么。 “难道是由圣力开辟出来?” 颜山猜测。 “不是。” 封青岩摇摇头。 “师兄,你不回周天下?师兄亦离开书院好多年了。”颜山没有追问。 “我要打通苦磨天。” 封青岩道。 “那,我等师兄吧,到时一起回书院。” 颜山想了想道。 “也行。” 封青岩没有劝说。 此刻,他瞬间出现在魔渊上,看着漆黑的魔渊。 “拜见帝主。” “拜见帝主。” 四周有不少魔王或大魔行礼。 有魔王相视一眼,便道:“还请帝主收回成命。” “帝主,现在苦陀天三分之一的土地,乃是吾等好不容易,方攻打下来……” “还请帝主收回成命。” “帝主三思啊。” 不少大魔劝说起来。 封青岩收回目光,看向众魔王或大魔,道:“苦陀天乃佛族之地,魔族之地在苦磨天。而且,苦磨天已经适合耕种,不必再为粮食而担忧……” “帝主,我魔族攻打下来的土地,怎么能够归还回去呢?” 有魔王皱着眉头道。 封青岩扫了一眼,看见并不是所有的魔王或大魔,都反对他的决定,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安慰…… 不过。 这,也不能怪魔族。 毕竟佛族对于魔族来说,乃是外人。 外人生死,关我魔族什么事?我魔族,自然只会为魔族着想…… 所以他们并没有错。 但是。 封青岩的身份却不一样。 他不仅需要为魔族着想,还要为佛族着想,所以只能让魔族退回去。 当然。 这并不是说,魔族就只能生活在苦磨天。 魔族自然可以回到人间,但是只能以游客的身份,或者融入苦陀天…… 而不是侵占。 “倘若汝等还认我这个帝主,便按理我的命令去执行。” 封青岩淡淡道。 他并不介意,也没有真的把自已当成是他们的帝主。他们叫叫帝主,你只能听听,不能当真…… 而且他并不是魔族之人。 此刻他没有多说什么,就往魔渊里走去。 “帝主?!” 有魔主惊叫一声。 “帝主这是要干什么?为何又入魔渊了?” 有大魔愕然道,毕竟魔渊十分危险,连他们都不敢轻易进入。 “这,会不会是帝主生气了?” 有大魔小声道,毕竟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这,等于是逼宫啊。 “帝主岂会生气,这,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有魔王摇摇头,也没有看到帝主生气了。 其实尊其为帝主,不一定就必须要听其命令。 他们有自已的主见。 例如现在。 他们不愿放弃三分之一的苦陀天,就是为了魔族的未来作打算。 先不说帝主能不能打通苦磨天,即使是打通了苦磨天,但是魔渊上便是苦陀天。 倘若魔渊被人守住呢? 他们还是依旧无法出来,无法回到人间…… 或许现在。 佛族并不会对魔族做什么。 但是以后? 谁能够肯定? 所以,魔族必须需要一块土地,来镇守魔渊…… 这攻打下来的三分之一苦陀天正好。 他们觉得自已并不贪心,毕竟只是三分之一的苦陀天,而不是全部…… 而在此时。 封青岩已经落到诅咒石磨的磨道上。 他在磨道中缓缓行走,而青铜棺依旧卡在磨齿处,令诅咒石磨在微微震动…… 怎么卡死了? 封青岩蹙着眉头。 不过很快。 他的心思就落在,如何将诅咒石磨装进青铜棺里。 青铜棺里,乃是漆黑无限的黑暗空间,正在可以将诅咒石磨装下来。 但是该如何装呢? 不久后。 他已经进入磨膛,即是磨碎面上,认真观察反刻符文。 他对诅咒石磨的长生密码好奇不已。 这长生密码到底是如何的长生,为何能够让灵魂一世世轮回…… 片刻后。 他来到青铜棺前。 青铜棺弥漫着淡淡的轮回气息,抵挡着诅咒石磨的碾压气息。 “轮回演化盆,诅咒石磨,沉沦黑狱,这三者到底有没有关系呢?”封青岩突然想到沉沦黑狱,觉得沉沦黑狱出现得有些古怪,为何偏偏出现在诅咒石磨的下方? 这是否预示着什么? “沉沦黑狱,诅咒石磨……”封青岩不断思索,揣摩两者间的关系,“长生密码,永生沉沦……” 这两者似乎并没有什么,它们乃是独立的存在。 但是很古怪,封青岩觉得。 还有,总觉得沉沦黑狱与轮回演化分和诅咒石磨,有一定的关系,只是现在他无法揣摩出来。 在前世中。 或者说,在轮回之梦的梦。 他所演化出来的轮回,即是六道轮回。 而轮回在前世中,又可称为流转、轮转、生死轮回等,意思是说众生生生死死,在死亡后,灵魂轮回重新投胎成为另一个人,像车轮一样转动不停,循环不已。 并依平生所作善恶,会有六个可能的去处。 即是造恶堕三恶道:地狱、饿鬼、畜生。 行善则去三善道:天、人、魔。 但是。 随着封青岩思索着前世的轮回,顿时发现问题所在。 倘若诅咒石磨只有一组长生密码,即是轮回的善道,似乎只有一处,即是长生密码的长生道。 但是恶道则千千万万,多到数不清。 这…… 这不是六道轮回啊。 前世所演化的轮回能够成功,说明必定有其道理。 此刻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磨齿的反刻符文上,难道诅咒石磨中除了长生密码外,还隐藏着其他的密码? 这很有可能。 毕竟。 诅咒石磨中有着亿万的密码。 不可能只有一组长生密码,或者说不可能只有一组属于善道的密码,必定隐藏着其他作用的密码。 只是世人不可知而已。 时间一天天过去。 他还是无法寻找到长生密码,以及发现其他密码,就回到魔渊上。但是,他并没有离开,只是悬空盘坐,不时俯视下方的魔渊,似乎在寻找到什么…… 只是世人不可知而已。 时间一天天过去。 他还是无法寻找到长生密码,以及发现其他密码,就回到魔渊上。但是,他并没有离开,只是悬空盘坐,不时俯视下方的魔渊,似乎在寻找到什么…… …… ……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734章 轮回初显…… 人王历。 二千三百五十六年冬。 封青岩盘坐在西海焦石上,眺望着西海尽头的魔渊。 此刻寒风呼啸而过,冷冽入骨,鹅毛般大的雪花,正伴着寒风而来…… “君上到底在看什么?” 封青岩身后百丈外,青莽满脸疑惑问,“这,都已经快坐了将近一个月了。” “可能是悟道吧。” 九歌道。 “哦,悟道……” 青莽点点头,就道:“九歌,你想不想书院?我就挺想的……” “想呀。”九歌点头,说:“可是先生说,苦磨天不打通就不回书院,唉,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唉——” 青莽叹息。 这时颜山漫步而来,九歌和青莽见到连忙行礼。 颜山点点头,就来到封青岩身边,有些疑惑道:“师兄,到底是什么东西,隔绝了苦磨天?” “诅咒石磨。” 封青岩道。 “诅咒石磨?难道魔族灵魂上的诅咒,就与诅咒石磨有关?”颜山皱着眉头道,“对了,师兄可是寻到了,解决魔族诅咒的办法?难道那诅咒石磨真无解?” 封青岩点点头,思索一下就道:“现在,诅咒石磨的确是无解,它称号永生永世不可磨灭……” 颜山皱着眉头不说话。 他无法想像,倘若周人的灵魂上,皆被种上此可怕的诅咒,天下将会是如何一个样子? “师兄,到底是何人如此恶毒?” 片刻后,颜山问。 “很有可能是青鳞巨鳄一族。”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转头见到颜山疑惑的脸色,便解释:“这是天外一个十分恐怖的种族,形似鳄鱼,浑身布满青黑色巨鳞……” “那它,为何做……” 颜山问。 “据古老的传说,诅咒石磨中很有可能,隐藏着一组长生密码。”封青岩微微仰望天宇,说:“青鳞巨鳄一族便是想通过魔族灵魂,来寻找那一组长生密码……” “那寻找出来了没有?” 颜山蹙着眉头。 “应该还没有……” 封青岩摇摇头。 “师兄这一月来,也是在寻找长生密码?” 颜山有些惊讶。 “算是吧,但不全是。” 封青岩道,沉吟半晌又言,“长生密码应该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很有可能隐藏着其他……” 他在猜测以及推演着,长生密码与轮回的关系。 诅咒石磨中隐藏着的长生密码,是否就是“前世”六道轮回中的其中一道? 倘若是,又是哪一道? 既然是长生,应该是三善道之一。 那么最有可能就是“天”道。 但是。 长生密码不一定就只代表一道,有可能代表着三恶道,亦有可能代表着善恶六道…… 所以,最后还是无法搞清楚。 可能性太多了。 眨眼间,就已经一个多月了。 他还是没有寻找到长生密码,或者是其他密码,亦没有寻找到将诅咒石磨装进青铜棺的方法。 此刻脸上浮现几分无奈啊。 他在轮回之梦里,的确不是万能的。 这时他站起来,目光眺望着西海,没有再去想,只是平静观海。他想了想,发现自已醒来已经十一年了,就道:“师弟,我们相识,亦有十一年了吧?” “是啊,整整十一年了。”颜山点点头,有些感叹,道:“那年,我刚好是十九岁,现在却是而立之年了。”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封青岩问。 颜山没有回答,似乎在回想那一年的冬天。 此时封青岩猛然踏海而去,迅速来到魔渊前,颜山站在焦石上,只能摇头叹息了。 他根本就跟不上。 他,已经晋封为大儒,但是师兄,却还是文相…… 但他还是跟不上。 自然师兄从魔渊回来后,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似乎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般。 天地便是师兄,师兄便是天地。 他们乃是一体。 “拜见帝主。” 此刻守在魔渊上方的魔主或大魔行礼。 封青岩点点头,便凝视着魔渊,心头便有些火了。明明轮回就有可能在眼前,却一个多月过去了,没有丝毫的进展…… 他不可能这样继续耗下去。 耗的时间越多,对他便越不利,或者对九州不利…… 九州都已经成为废土了。 他还能等? 再等下去,恐怕九州人族都要绝灭了。 不过,在他心头正要火时,却有些疑惑起来,他乃是奉命创轮回。 但是。 为何要创轮回? 创出轮回后,对九州有何好处? 他有些疑惑起来。 在疑惑中,心头刚刚要生出的怒火,就渐渐熄灭了。 “我为何要创轮回?” 封青岩心里问,难道是众生皆苦? 所以需要轮回度众生? 这有些扯淡。 唉—— 又胡思乱想了。 封青岩深吸一口气后,猛然坠入魔渊里,再次来到磨道上。青铜棺依旧被卡死在磨膛,令磨碎面在微微震动…… “既然没有办法,就硬来吧。” 封青岩往青铜棺走去。 此刻,他在推青铜棺,但是推不动,似乎真的被卡死了。 尝试数次后,他只好放弃了。 “青甲,相柳,山鬼。” 封青岩喝道。 “末将在。” 三大禁忌猛然出现。 “拉青铜棺前行。” 封青岩道。 但是,三大禁忌看到青铜棺,却是脸色惶恐不已,被吓得都站不稳了。 如何拉棺前行? “府君,这、这……”山鬼有些骇然道,“我、我怕它,不敢上前。” “我也是。” 相柳后退道。 “府君,这棺,吾等拉不动。” 青甲摇头。 封青岩上下打量一下三大禁忌,淡然一笑道:“你们到底怕什么?不就是一具青铜棺吗?这,有何可怕的?” “我、我不知道。” 山鬼摇道。 “府君,我不知道我为何会害怕,但心里就是怕,似乎它可天生克制我一样……” 相柳的目光,不敢在青铜棺长时间停留。 “那你们可知道,它是什么?” 封青岩问。 “这,不是一具青铜棺吗?看起来很古老的样子……” 山鬼打量一下道,但心中依旧惶恐不安。 “你们不记得了?” 封青岩问。 其实,封青岩同样好奇,轮回演化盆与十六禁忌的关系。 为何轮回演化盆可以镇压十六禁忌? 还有身后的鬼门。 “那现在呢?” 封青岩迟疑一下,便将青铜棺化为黑陶花盆。 漆黑中。 一株殷红如血如火般的花苞,似乎正要绽放般,散发着淡淡的气息,顶住上方的磨齿…… 即使青铜棺化为黑陶花盆,依旧卡死诅咒石磨。 但是此时。 三大禁忌犹如魂飞魄散般,骇然倒退数步。 它们似乎感受到黑陶花盆,散发着可能的吸力般,正把它们往黑陶花盆吸去……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山鬼颤栗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相柳猛摇着头,脸色骇然到极点,似乎看到什么大恐怖般。 一向较为冷静的青甲,此刻亦惊恐无比。 “我觉得,你们很有可能知道,说说吧,这花盆是什么东西?”封青岩道,虽然他知道黑陶花盆,就是轮回演化盆,但是对它的来历,并不太清楚。 “我不知道……” 三大禁忌皆摇头后退道。 “花盆被卡死了,你们拉一拉,帮我把花盆拉出来。” 封青岩没有追问下去,或许它们还真不清楚,或者是失去相差的记忆了。 “府君……” 相柳哭丧着脸。 “算了,看来还得靠我自已。”封青岩摇摇头,便道:“那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 封青岩指了指上下磨碎面,以及磨齿上的反刻符文。 “这是?” 三大禁忌都好奇观察起来。 “嗯,不知道……” “不认得。” “府君,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像是石磨的磨膛……” 三大禁忌诧异道。 “诅咒石磨,听说过吗?” 封青岩问,目光便盯着三大禁忌。 他总觉得,十六禁忌的来历十分不简单,有可能不亚于轮回演化盆。 或者说。 它们也是轮回的其中一环? 十六禁忌,鬼门,沉沦黑狱,诅咒石磨,轮回演化盆…… “诅咒石磨?” 山鬼仔细揣摩,隐隐有些熟悉的样子,但就是想不起来,便道:“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想不起来了。” “似乎,的确应该熟悉啊……” 相柳点头。 它同样想不起来了。 “果然有关系……” 封青岩没有太意外,难道十六禁忌真是轮回的其中一环? 一阵后,他便唤出身后的鬼门,以鬼门撑起磨碎面,好让青铜棺出来。 轰隆隆—— 当鬼门出现时。 磨膛便剧烈震动起来,一点点被鬼门顶起来了。 这时,封青岩把轮回演化盆抽出,就迅速退到磨道上,开始仔细观察着鬼门。 十六禁忌,轮回演化盆,鬼门…… 三者息息相关。 为何要十六禁忌镇守鬼门? 倘若十六禁忌乃是轮回演化盆级别的存在,那么鬼门之后,岂不是远远超出轮回演化盆的存在? 虽然他暂时还不知道,轮回演化乃是诸天的十大禁忌之物。 但是绝对不会低。 所以。 他更加好奇鬼门之后的世界。 为何他的分身离开如此久了,还没有回来? 以及没有半点音讯? 斩出来的分身,到底出了什么事? 或许。 当他走进鬼门后的世界,就会知道了。 他失神一阵后,便收回鬼门,上磨盘猛然砸下来,接着恢复转动…… 此刻他捧着轮回演化盆回到魔渊上方。 “魔族听令。” 封青岩悬立在天空,环顾一周便道。 魔渊四周的魔族闻言,都静下好奇看过来,不知道帝主又要发出什么命令了。 “退出千里。” 封青岩道。 魔族闻言松了口气,幸好只是退出千里。 “帝主,魔渊可是出事了?” 一名魔王疑惑问。 “或许吧。” 封青岩道。 “帝主,魔渊到底出什么事了?严不严重?” 有大魔担忧道。 “需要我再说第二遍吗?” 封青岩微笑道。 “遵帝主之令。” 有魔王大声道,立即退出千里之外。 不少魔王或大魔都已经感觉到,这一个多月来,帝主似乎并不太高兴…… 所以。 不能再惹帝主不高兴了。 退出千里,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倘若连如此小的一件小事,他们都没有听帝主之令,帝主还有必要为他们镇压诅咒吗? 当初。 魔族的确是心甘情愿尊其为帝主。 但是,随着自身的的诅咒被压制,他们恢复人身后,有些魔族便觉得,帝主就没有那么必要了。 合他们之意,便听吧。 这时,众魔王或大魔皆退出千里之外,众魔族见到跟着退出千里,但都好奇往魔渊看来…… “难道魔渊真出事了?” “帝主想做什么?” 不少魔族好奇议论。 此刻。 封青岩凝视着魔渊,而手中的黑陶花盆,蓦然化为青铜棺。正如他之前所想,既然都不行,那便硬来吧,毕竟算是一个办法…… 他打开棺盖。 棺中立即弥漫出淡淡的轮回气息。 “收——” 他将棺口对准魔渊,大喝一声。 而魔渊还真震荡起来,震得四周的海水翻腾,犹如一座座水山般涌起。 原本还算平静的西海,立即波涛汹涌起来。 化为狂怒之海。 这时封青岩愣了一下,他真的只是随口大喝,并没有想过青铜棺真的有效…… 现在看来。 似乎青铜棺真的可以收了诅咒石磨。 这…… 怎么看都有些扯啊。 轰隆隆—— 此刻魔渊剧烈震动,似乎正在一点点上升。 而西海则是天崩地裂般,怒涛掀起三千丈,令整个苦陀天都骇然不已。 即使远在周天下,此刻亦感受到震感。 千里外的魔族目瞪口呆,满脸的震惊之色,西海要崩了? 还是魔渊正在一点点升起? “还真收了?” 封青岩看到魔渊被青铜棺吸上来,心中惊讶不已。 这未免太过简单了? 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是,魔渊的确一点点升起,正往青铜棺而来…… 不过渐渐地。 他便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似乎不仅青铜棺在吸魔渊,魔渊亦在吸青铜棺? 两者相吸? 谁更胜一筹? 封青岩蹙着眉头。 似乎两者不相融,或者是两都不想相融? 两者相吸? 谁更胜一筹? 封青岩蹙着眉头。 似乎两者不相融,或者是两都不想相融? 第735章 恶道的尽头 西海,怒海千丈。 魔渊震荡天地而起,犹如撕裂了天宇。 此刻,不仅青铜棺在吸着魔渊,魔渊亦在吸着青铜棺。 封青岩悬立在青铜棺后,蹙着眉头思索到底缺少了什么,难道是少了自已的帝血?他想到帝血,想都没有想就立即甩出数滴,往魔渊飞射而去。但是,帝血落入魔渊后,没有丝毫的作用…… 几乎万能的帝血,终于失效了。 轰隆隆—— 这时天地在剧烈震荡,隐隐出现一条条的裂缝,让封青岩脸色微微一变。他想不明白,诅咒石磨和轮回演化盆相吸,为何会产生如此恐怖的震荡? 在他仔细观察下,发现两者不仅仅在相吸。 还在相毁? 两者相互不融。 这时,不论是青铜棺还是诅咒石磨,所散发的吸力都越来越大,使得天地产生恐怖的震荡,隐约可见一条条的裂缝,犹如天地即将要破碎般。 千里外的众魔族,皆是脸色骇然倒退。 “帝主在干什么?为何会引起如此恐怖的震荡?这天地,竟然出现了裂缝?”有大魔震惊道,那掀起的气息,实在太过恐怖了,连他都无法承受得起,不得不再倒退数百上千里。 不仅仅他,就连魔王都承受不起。 那天地间出现的裂缝,似乎瞬间撕裂了一切。 倘若魔王恰好处于裂缝间,绝对会眨眼间被裂缝,乃至化为粉末…… “帝主有可能在强行打通苦磨天。”有魔王惊骇中,隐隐带着些惊喜道。 如此恐怖的力量,还真有可能打通苦磨天。 “强行打通苦磨天?” “这……” “帝主真能打通?” 在倒退中,不少魔王纷纷诧异起来。 这时,他们已经知道隐隐诅咒石磨的存在,但是并不太清楚诅咒石磨的历来。 “有可能。” “帝主迸发出来的力量,实在太可怕了。” 不少魔王点头。 此刻所迸发的力量,连苦陀天都在剧烈震荡,让无数僧人都担忧无比。即使远在周天下,亦感受到强烈的震感,不少大贤纷纷向西方看去…… 西海岸的茅庐院子里。 颜山和九歌都疑惑看着西海,看到西海怒涛滚滚,掀起一层层犹如山脉般的巨浪。 他们亦看到,天地隐隐出现一条条裂缝…… “这是天崩了?” 九歌愕然问。 “看起来,的确是天崩了。” 颜山蹙着眉头点头,感觉应该是师兄弄出来的动静,但动静是不是有些大了? “先生不会是在强行打通苦磨天吧?” 九歌猛然想到什么就道。 “很有可能。” 颜山道,迅速来到焦石上,眺望着西海尽头。 但是此刻,西海中怒涛滚滚,犹如一层层的山脉涌来,根本就看不清尽头处。 “三先生,你有没有发现,这些裂缝有些古怪。” 片刻后,九歌有些诧异道。 他总觉得天地的裂缝,似乎隔着些什么。 看起来。 似乎是隔着一层如水般的薄膜。 但是,这如水般的薄膜,却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犹如在梦里。 “这些裂缝,的确有些古怪,似乎隔着什么。”颜山点点头,就忍不住好奇观察起来。 他越看,感觉裂缝就越古怪…… 让他有些惊心。 而在此时。 封青岩的脸色亦骇然。 他没有想到,轮回演化盆和诅咒石磨相吸,会产生如此恐怖的威力,竟然影响到轮回之梦。 此刻出现于天地间的裂缝,并不是普通的天地裂缝。 而是轮回之梦的裂缝。 倘若再让两者如此震荡下去,他不知道轮回演化盆和诅咒石磨会怎么样。 但是,轮回之梦则很有可能会破碎了。 这时,他却没有办法让两者停下来,似乎在它们相持的那一刻起,不是轮回演化盆死,就是诅咒石磨亡…… 两者不可相融。 只可存其一。 “为何会这样?” 封青岩心中焦急不已,难道是自已推演错了? 其实,诅咒石磨与轮回演化盆并没有什么关系?什么长生密码,并不是六道轮回中的什么“天道”、“人道”…… 怎么会错? 虽然他觉得,两者相融缺少了什么。 但是,到底什么东西有如此威力,可让原本不相融的两者相融?不论轮回演化盆还是诅咒石磨,皆是诸天中十分恐怖的禁忌之物,能够让两者相融必定不会简单…… 那到底缺少什么? 此刻。 诅咒石磨和轮回演化盆的相毁,导致天地间的裂缝越来越清晰了。 隐隐有种恐怖的光芒,从裂缝外照射进来。 这便是真实之光。 当真实之光出现时,封青岩的脸色再变,心里焦急万分。倘若此刻再没有办法解决,轮回之梦真要破碎了…… 他从轮回之梦中醒来,轮回之梦没有破碎。 而现在却要破碎了? 原本从轮回之梦中本来,乃是轮回之梦最大的危机。 但是在最大的危机挺过去后,却被自已一个带着猜测的推演决定毁了? 这如何让他接受得了? 他创轮回,乃是奉命修行,一切皆为了九州…… 此刻他微微仰头看着破碎般的天宇。 创轮回乃是为了九州? 但他还是不明白,创轮回如何为九州? 而现在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明显就不是。 “到底缺少了什么?” 封青岩问。 在他所拥有的东西里,能够与轮回演化盆和诅咒石磨相抗的,似乎只剩下沉沦黑狱了。 难道是缺少了沉沦黑狱? 他想不出沉沦黑狱与轮回演化盆、诅咒石磨有什么关系。 但是此刻只能一试了。 “通幽见鬼,坐狱沉沦。” 封青岩猛然道。 他眼里猛然射出两道黑光,黑光犹如照穿了天地,犹如黑光便是曾经的沉沦黑狱。此刻,两道黑光落在青铜棺和魔渊上,让两者渐渐减轻了震荡,让封青岩心里一惊,难道所缺少就是沉沦黑狱? 随着时间过去。 天地的恐怖的震荡,渐渐平静下来了。 但是,天地间依旧隐隐可见,一条条隔着水膜般的裂缝,显得十分古怪。 此刻。 封青岩眼中射出来的黑光,似乎渐渐把青铜棺和魔渊笼罩了。 两者在黑暗渐渐平静下来。 随着两者渐渐平静下来。 原本怒涛滚滚,犹如掀起一层层山脉般的海浪,亦渐渐平息下来。已经两三千里外的魔族,见到天地渐渐恢复平静,心里都松了口气…… 刚才的震荡实在太可怕了。 这种可怕,似乎是来自灵魂,让他们内心有些颤栗。 “奇怪了,天地都停止了震荡,为何那些裂缝,还没有恢复过来?”九歌盯着裂缝道,总是觉得裂缝怪怪的,让人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这些裂缝,或许与天地法则有关。” 颜山沉吟一下道。 “三先生是说,那些裂缝乃是天地法则所致?”九歌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想明白了。 或许那些裂缝,已经伤到了天地法则,所以才导致无法恢复过来。 “有这个可能。” 颜山道。 “三先生,要不要去看看?”九歌眺望着西海道,“不知道先生,有没有打通苦磨天了?” “走,看看。” 颜山点头。 此刻一人一神立即飞身而去。 “等等我。” 青莽看到,立即追上去。 而西海上的众魔,见到西海恢复了平静,相视一眼便往尽头飞掠而去。 他们都很想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他们知道。 这很有可能是帝主弄出来的动静,但是并不知道帝主在干什么。 西海尽头处。 封青岩的眼里依旧迸发着黑光。 黑光笼罩了青铜棺,笼罩了诅咒石磨,便得两者在黑光中平静,有种相安无恙的感觉。 “长生,轮回,沉沦……” 封青岩思索着三者的关系。 倘若能够想通三者的关系,或许还真能够让三者都相融了。 而在沉沦黑狱里,一直沉沦着的四大禁忌,即神厌、门忌、血后、和巫恶,此刻见到沉沦黑狱里,竟然出现了诅咒石磨和青铜棺,都有些惊讶起来。 “这会不会是府君来救我们?” 血后带着些期待道。 “有可能。” 巫恶点点头,也是满眼的期待,毕竟在沉沦黑狱里,已经受够了苦。 倘若再这样下去,它们还真会沉沦,永生永世无法出去了。 虽然神厌说。 它们永生永世不可磨灭,不可能会死去。 但只是神厌的说法。 谁知道真假? “府君,救命啊,我在这是。” 门忌大喊,努力想飘着皮囊,但是在沉沦黑狱里却飘不起来。 “府君,我是血后,我知道错了。” “府君,我是巫恶……” 但是。 神厌却神情冷然,并没有呼喊。 “神厌,可不要再作死了。”血后瞥了一眼神厌道,“我可不想在沉沦黑狱里待下去了。” “哼,吾等乃不死不灭!” 神厌冷声道。 “呵呵——” 血后冷笑。 “即使是沉沦黑狱,亦无法沉沦吾等……” 神厌傲然道。 “哼,即使吾等真的不死不灭,走不出沉沦黑狱,与死有何区别?”血后冷哼道,总觉得是神厌害了它们。 倘若没有神厌,府君最多惩罚一下而已。 而不会像现在,直接将它们打进沉沦黑狱了…… 幸好它们是禁忌,要不然早已经在沉沦黑狱里迷失,以及丧失意识了。 虽然它们一直清醒,却一直在沉沦…… 而在西海的尽头。 当从魔族赶来时,看到尽头处的魔渊,已经消失不见了。 此刻保有帝主悬立在大海上,似乎眼中还迸发着两道,犹如穿透了一切的黑光。 黑光令他们灵魂颤栗。 这时他们灵魂犹如冻结了般,竟然一动不动了。 一个个飞射而来的身影,皆一个个地停止不动,犹如化为木雕般…… 他们眼中有惊恐。 但是,却说不出话,亦无法动弹一下。 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们越来越骇然,只能按照被定时的方向看去…… 那黑光是什么? 虽然他们被定住了,但是思维并没有被定住,还可以思考。 他们犹如看到了最可怕的存在。 那黑光。 犹如是灵魂的尽头。 似乎是灵魂的终点。 渐渐地。 封青岩眼里的黑光,终于消失了。 而在此时,从魔族亦能够动弹了,但皆是震惊看着封青岩。 不过,他们很快就醒悟过来,迅速寻找魔渊在哪里,但是西海尽头已经没有魔渊了。 他们再次看向封青岩。 “帝主,魔渊呢?” “帝主,魔渊怎么不见了?是消失了,还是隐去了。” “难道帝主打通是苦磨天?” “帝主,苦磨天的入口在何处?” 此刻不少魔王或大魔好奇起来,有人认为魔渊出了意外消失了,有人认为帝主有可能打通苦磨天了。 魔渊在哪里了? 魔渊已经在他眼里了,但是苦磨天呢? 封青岩就不太清楚了。 苦磨天到哪里去了?是跟着进入他的眼睛,还是在原本的位置了?而作为通道的诅咒石磨,而进入他的眼里,是不是说明他无法再寻到苦磨天了? 苦磨天在哪里? 他不知道,也寻不到。 他并没有想到,诅咒石磨会被吸进他的眼睛里…… 还有轮回演化盆。 此刻他闭上眼睛,将心思沉入沉沦黑狱里,便隐约听到了血后、巫恶的呼声。 而他亦“看”到了它们。 他只看了几眼,目光就落在诅咒石磨和轮回演化盆上,思索着该如何融合二者。 或者干脆将三者融合起来。 在他思索间。 颜山和九歌亦赶到了。 “咦,魔渊呢?”九歌惊讶道,就问众魔王,“诸位,魔渊呢?怎么不见了?” 众魔王摇摇头,也不知道。 而且,帝主并没有回答他们,他们心中同样疑惑不已。 在帝主闭眼思索时,他们不敢贸然打扰。 “诅咒石磨只有一组长生密码?那其他万万千千的密码,最终会走向哪里?” 封青岩闭着眼睛思索。 倘若长生代表着善道,而善道的尽头,即是诸天等…… 那么恶道的尽头呢? 不应该是诸天。 这,犹如“前世”中的六道轮回,有专门的苦狱为恶道的尽头,犹如饿鬼界、地狱等…… 难道沉沦黑狱则代表着恶道的尽头? 封青岩想了想,倒是觉得有几分可能,或许还真如此…… …… …… 第736章 缺失的一界 西海尽头。 魔渊消失不见了。 这时,众魔都有些焦急看向封青岩,但见封青岩闭眼沉思,只能烦躁站在一旁等待。 他们不知道帝主是打通了苦磨天,还是…… 好半晌封青岩才睁开眼睛。 “帝主,怎么魔渊不见了?” 有大魔连忙问。 “我移走了诅咒石磨。”封青岩道,“而魔渊本身就是诅咒石磨的魔眼。” “那帝主是不是打通了苦磨天?” 有魔王期待问。 此刻众魔的目光,都落在封青岩身上,满脸期待的样子。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摇摇头,说:“诸位放心,我会打通苦磨天,或者将苦磨天镶于人间……” “镶于人间?” 众魔闻言皆是有些愕然。 “帝主,这镶于人间,是什么意思?” 有魔王疑惑问,一时之间无法理解帝主的话,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到时诸位便知道了。” 封青岩道,目光就落在颜山和九歌、青莽身上。 “师兄。” “先生。” “君上。” 一人一神一妖立即道。 封青岩微笑点点头,就看了看魔渊原本的位置,此刻已经化为海水了。 “走吧。” 片刻后,封青岩道。 “回周天下?”九歌眼睛一亮,有些期待道。 “还要等等。” 封青岩带着些歉意道。 “哦,那先生现在要去哪里?” 九歌问。 “永恒黑夜。” 封青岩转身,目光看向东北方向。 “师兄是要打通永恒黑夜?” 颜山有些惊讶。 “修复吧。” 封青岩淡淡道。 “帝主,那吾等魔族呢?” 有魔王问。 “去永恒黑夜外的戈壁滩待命。” 封青岩扫了一眼众魔说。 “诺。” 众魔领命。 “我先走一步了。” 封青岩对着颜山、九歌和青莽说。 说完还没有待颜山、九歌回应,身影就立即消失不见了。 这种神出鬼没的速度,让颜山惊叹不已,这应该是圣境中的存在吧? “先生?” 九歌焦急大喊。 可惜封青岩早已经出现在,永恒黑夜外的戈壁滩上了。 “九歌不用喊了,君上怕是走远了。” 青莽道。 九歌十分不高兴,转头问:“三先生,我们现在就去永恒黑夜吗?” “去吧。” 颜山沉吟一下道。 而在此时,众魔已经朝永恒黑夜外的戈壁滩飞掠而去了。 不过,他们只是分出十万人前往戈壁滩,还有将近五十万驻守在原先攻打下来的地盘上。 “三先生,快……” 九歌回到茅庐院子,就赶紧收拾东西,还催促着颜山。 “不急。” 颜山一边收拾一边道。 大概一个时辰后,颜山终于收拾好了,青莽就拉着牛车飞速而去。 “青莽,快点。” 九歌催促。 “九歌,我已经很快了,跑得都快要吐泡沫了。”青莽气喘吁吁道,速度快如闪电般,“你以为我是大儒啊。即使是大儒,也不一定有我快,我可是出名的快……” “哦,对了,我都忘记了,你才是妖将境……” 九歌愣了一下道。 “不过十年的时间,我便已经从妖兵境到妖将境,这破境速度已经很快了。”青莽翻白眼道,“君上现在亦不过是文相境而已,咦,同境啊。” “切,你能先生比?” 九歌鄙视道。 “我青莽自然无法与君上相比,但我与君上确实是同境。”青莽喜悦道,笑得连牙齿都露出来了。 “哼,我还神侯境了。” 九歌道。 青莽顿时无语了。 神侯境即相当于大儒境,也就是说九歌已经比院主境界高了。 不过,他们不知道院主在他们离开的几年,有没有破境晋封为大儒…… 但是。 即使院主没有破境,他们依旧不敢轻视半分。 在十一年前,院主便已经是大儒之下第一人,但是不少人却将院主,当成大儒级别的存在…… 而在十一年后。 即使安修依然是文相,但是谁都不敢当成文相看待。 先不说安修的老师乃是大儒,以及弟子封青岩,乃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而安修本身就是深不可测的存在。 他只是没有破境而已。 不是他不能破境,而是他暂时不想破境。 他觉得底蕴还不够。 在弟子封青岩未出现时,他便已经有了自已明确的路,开辟圣境之路…… 不错。 就是开辟圣境之路。 他的目标乃是成圣,尽管当时已经无法成圣,但是他为要天下千千万万的读书人,再次开辟出成圣之路…… 牛车一路向东北飞驰而去。 大半个月后,牛车终于赶到戈壁滩。 “呼,终于到了。” 九歌有些兴奋道。 “啊,累死了我,我跑得快要吐泡沫了。” 青莽有气无力道,毕竟二十天跑了数万里,蹄都快要跑破了。 而魔族的十万大军还没有赶到,毕竟是十万人行军,速度想快都快不了。 青莽拉车满天下跑,早已经跑出飞毛腿了。 它的速度,一些大儒、大魔还真比它快不了多少。 “先生呢?” 九歌眺望前方,却没有在戈壁滩上看到先生。 “君上有可能进入永恒黑夜里了。” 青莽躺在戈壁上喘气。 “三先生,我们是在外面等,还是进入永恒黑夜?” 九歌问颜山。 “在外面等吧,进入永恒黑夜,亦看不见。”颜山往戈壁滩尽头的黑线走去,在黑线外百里就停下来。 而在此时。 封青岩一直在永恒黑夜里行走,但永恒黑夜大概是数万里,似乎装不下苦磨天啊。 所谓镶于人间,便是将苦磨天,安放在永恒黑夜上。 即以苦磨天来修复永恒黑夜。 这是他在收掉诅咒石磨后,突然想到的一个办法。 虽然还不十分确定,但是有几分可能性,或许苦磨天真能够镶在永恒黑夜上。 这样,不仅让苦磨天重新人间,还修复了永恒黑夜。 一举两得。 不过,苦磨天实在太大了,似乎永恒黑夜装不下来…… 这个问题如何解决? 此刻,他正在思索着这个问题,接着猛然想起巫山界,便灵光一闪道:“或者说空间折叠?” 倘若从巫山界外看巫山界,巫山界并不大。 在周天下的地图上,巫山界只是一个小地方,并不是很大。但是,在他进入巫山界后,却发现巫山界并不小,起码比地图大了数倍…… 这并不是地图错了。 而是从巫山界外丈量和从巫山界里丈量,所得到的数据并不一样。例如,顺着巫山界外的地方丈量,只有一百里,但从巫山界内丈量,却有两三百里,或者是四五百里…… 数值并不定。 这,有可能是空间折叠。 或者可以通过空间折叠的办法,解决苦磨天镶于永恒黑夜的问题。 所以。 这个问题可以问问阿衡。 阿衡可以说是巫山界之主,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巫山界。或许巫山界的空间折叠,就是因为阿衡一手所造…… 片刻后。 他就离开永恒黑夜,出现在西域尽头的戈壁滩上。 当他的身影消失,再次出现时,就已经在巫山界外。此刻,他站在浓烈的界雾中,眼中有些诧异之色…… 他竟然无法从西域,一下子出现在巫山界内。 似乎有界壁挡住他了。 这让他颇疑惑。 在苦磨天与苦陀天之间,有诅咒石磨阻挡,他可以理解。而苦陀天与周天下之间,因为永恒黑夜的缘故,他依旧可以理解。 但周天下与巫山界之间呢? 难道是因为界雾? 是界雾阻挡了他? 在他疑惑间,身影猛然消失不见,瞬间出现在神威雷泽前。而他,无法瞬间出现在百万大山之地内,似乎是神威雷泽阻挡了他…… 接着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出现在死去的东海上。 此刻东海死气滚滚,已经化为一座死海,上面笼罩着浓烈而厚重的鬼雾…… 死去的东海,阻挡他进入山海界。 这时他似乎明白了。 他的瞬移。 似乎只能在界内,即是一个天地之内,无法做到跨界瞬移。 不过,这一界界的,不都是他的轮回之梦?其实,真正算起来,应该是一个天地,一界才对…… 怎么分开了? 轮回之梦里有周天下、山海界、巫山界、百万大山、昆墟界、苦陀天、苦磨天、以及幽冥。 为何只有八界? 封青岩愣了一下。 据他所知,轮回之梦世界,应该是根据九州大千世界演化而成,代表着九州的九种修行。而九州,即是由九个州,所组成的大千世界…… 每一个州,就是一个大世界。 每一个州,就是一种修行之路。 九州即是神州、仙州、魔州、武州、佛州、鬼州、巫州、妖州、文州,即代表着神、仙、魔、武、佛、鬼、巫、妖和文九大修行之路。 倘若周天下代表着文,山海界自然代表仙,百万大山则是妖,巫山界是巫。而昆墟界则是神,苦陀天是佛,苦磨天是魔,幽冥自然是代表鬼…… 那武呢? 封青岩有些意外,代表武的那一界呢? 难道是消失了? 此刻,他才猛然醒悟过来,为何天下没有武者的立锥之地,原来没有武界。 代表着武界的天地,是不在他轮回之梦里? 或者如同苦磨天般? 消失的武界,到哪里去了? 死气滚滚的东海上,封青岩眉头微微蹙着,思索着武界去哪里了。因为没有武界的存在,才导致了武者在天下,没有立锥之地…… 唉—— 封青岩叹息一声。 他猛然想起了曾经镇守第一城的武功,以及第二武王刀山。他们为了建立武国,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都要斩杀自已…… 而第一武王武功率领十万武卒,反出第一城后就渐渐不知所踪。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似乎彻底从天地间消失了。 至于剑圣楚白所坐镇的剑国,应该不是武界…… 他感受不到一界气运的存在。 片刻后。 他就回到巫山境前的界雾里,一步步往巫山走去。 当走进巫山,便凝视着远方的巫山,一步步踏空而去,出现在巫山上的云海中。 阿衡并没有出现。 但是,他感受到阿衡的存在,阿衡就隐藏在云海,已经与云海化为一体。 “阿衡。” 封青岩道。 “不知封圣有何事?” 阿衡似乎显得有些意外,毕竟封青岩感觉到她的存在,以及直接出现在云海中。 一般来说。 圣境之下,应该没有人能够突破她的云海,即是无法走到她的云海上。 但是封青岩悄无声息来了,让她一时之间还觉察不到。 “向阿衡请教空间折叠之术。” 封青岩道。 “空间折叠之术?” 阿衡有些惊讶,便道:“我,并不会。” 这时轮到封青岩惊讶了,道:“巫山界不正是空间折叠之术的表现,阿衡怎么不会?” “巫山界的确存在空间折叠,但并不是我所谓。” 阿衡道。 “那何人所为?” 封青岩问,但说完就明白过来。 这是他的轮回之梦,除了他,还能是何人? 但是。 他不记得了。 “何人所为?嗯,这个不好说……” 阿衡沉默下来。 “我已经知道是何人了。” 封青岩道。 阿衡一愣,上下打量一下封青岩,道:“何人?” “我。” 封青岩道。 阿衡心神一震,但是脸色十分平静,没有说什么。 “阿衡你应该知道我是何人。” 封青岩突兀道。 “封圣不就是封圣?” 阿衡微笑道,但是心里有些疑惑起来,难道封圣已经知道什么了? 呼—— 封青岩长吁了一口气。 阿衡还是没有说,她乃是天皇的妹妹,应该知道他是何人。 而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或者有些事情,他还真的无法知道,知道了会对轮回之梦不好。 一阵后。 封青岩便告辞了。 阿衡站在云海中,有些疑惑看着封青岩离开的身影…… 难道封圣已经知道了? 她想起了,不久前,巫山界的两次震荡。 那两次的震荡,让她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力量,似乎并不属于天地的力量。既然属于天地的力量,那么自然就是梦境的力量…… 她是唯一知道梦境之人。 在亿万生死相随的生灵中,她是唯一清醒的生灵。 也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封青岩离开后,便回到永恒黑夜中…… …… …… 第737章 真实之门与死者生界 永恒黑夜里。 封青岩伫立在极冻之寒里不动,想不到阿衡也不知道空间折叠之术。 这倒是有些为难他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寻找到苦磨天才对。 自从他收了诅咒石磨后,就彻底失去了苦磨天的联系,让难以他感受到苦磨天的存在…… 所以现在应该是先打通苦磨天才对。 可是苦磨天在哪里? 此刻他的心思,沉入沉沦黑狱里,仔细观察诅咒石磨。 在沉沦黑狱里,诅咒石磨和青铜棺相对悬浮,已经变得十分平静。不过现在,他的确没有办法寻回苦磨天,就只好先尝试让诅咒石磨和青铜棺融为一体…… 或者说三者融为一体。 在他之前的猜测和推演中,诅咒石磨乃是磨盘,轮回演化盆为磨台,沉沦黑狱则为盛装磨浆的木盆。 准确来说。 沉沦黑狱应该只是木盆之一。 因为石磨磨出来的磨浆,亦有好坏之分,需要将其区分出来。 即是善恶二魂。 善者投生诸天,恶者于黑狱中受苦…… 不过现在,封青岩却把磨盘和磨台都扔到木盆里了,不由思索道:“我这是不是搞错了?不过,这木盆大了,也不是装不下石磨……” 所以。 也可以在木盆里组装石磨,装好后再移出来。 或者干脆就在木盆里磨浆。 但问题是。 这石磨该如何组装?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目光”也落在四大禁忌身上。 但是,依旧没有让它们出来。 在沉沦黑狱里。 或许其他的灵魂,他无法移出来。 但是,他收入沉沦黑狱里的灵魂,却能够移出来。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四大禁忌并没有什么事,似乎连沉沦黑狱亦奈何不了。 这让他十分惊讶。 他仔细观察四大禁忌,它们的确没有什么事。 如血后、门忌等,最多就是受到惊吓,以及在如水般的黑暗中沉沦而已。 但,只是沉沦。 没有像其他灵魂般,在沉沦中死亡,消散…… 他对十六禁忌的来历,一直都十分好奇,但是一直寻不到它们的来历。 而它们,似乎亦忘记了。 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何他会将十六禁忌,收入轮回之梦里? 轮回之梦中的亿万生灵,乃是为了助他演化轮回。 那十六禁忌的作用呢? 倘若是为了打开身后的神秘鬼门? 那为何? 为何要打开身后的鬼门? 鬼门后的世界,到底涉及到什么? 为何分身离开如此久了,依旧没有半点音讯传回…… 封青岩仔细想了想,似乎身后的鬼门,只有十六禁忌才能够打得开。所以,这就是他将十六禁忌,收入轮回之梦的缘故?那么,十六禁忌在现实世界里,是否涉及到身后的鬼门? 他在轮回之梦里推演轮回,依旧忘不了身后的鬼门。 那么鬼门必定与轮回有关。 还有。 鬼门很有可能是现实世界里的真实之物。 倘若诅咒石磨、轮回演化盆和沉沦黑狱,皆是现实世界中真实之物的投影。 那么鬼门**不离十了。 鬼门只是他的说法,或许在现实世界里,并不是叫鬼门。 有可能叫法则之门,也有可能叫魂门等。 等等—— 封青岩突然有些怔住。 鬼门只是他一贯的叫法,或许鬼门还真不是什么鬼门。 他称为鬼门,乃是因为“前世”的缘故,但是“前世”的叫法,不一定就是对的…… 前世只是梦中梦。 所以。 他想知道是否叫鬼门,还需要亲自行走一趟。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身后的鬼门不一定就是投影,而是现实世界里的真实之物。 真实之物?! 此刻封青岩猛然想到什么,这岂不是说分身…… 这时他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分身走出鬼门后,就彻底与他断了联系。 而分身,亦无法传回半点的音讯…… 这是因为。 一个是在梦里,一个是在现实世界中。 “是这样吗?”封青岩久久无法回神过来,喃道:“鬼门真是真实之门,乃是通向现实世界?” 不过,为何与“前世”相悖? 他仔细回想“前世”的一切,里面的种种,总是有依据,有存在的道理。 不是凭空而生。 那么,为何真实之门在“前世”里,却成为通向幽冥的鬼门?而他根据鬼门所打开的门缝,观察到门后的世界,与幽冥并没有多大区别。 这不像是人间。 乃是死地。 所以,即使鬼门是通向现实世界的真实之门,也是通向现实世界幽冥的鬼门? 倘若这样推测起来,并不算是相悖。 现实世界,真实之门,幽冥…… 所以说,十六禁忌乃是现实里世界里,打开幽冥鬼门的关键?而他,即使在轮回之梦里,也要收十六禁忌入梦。这是不是说明,现实世界里,只有十六禁忌,方可打开幽冥之门? 或者说。 现实世界里,只有一条路通向幽冥? 所以,鬼门出现在轮回之梦里的作用,就是在他成功演化轮回后,立即进入幽冥? 或者说。 没有鬼门,即使他成功演化轮回,都不一定能够进入幽冥? 这是不是有可能说明,现实世界里的人间与幽冥,乃是彻底隔绝,唯有鬼门连接阴阳两界? 他对现实世界越来越好奇了。 可是轮回还没有演化成功,还被他扔到沉沦黑狱里了。 而封青岩并不知道,现实世界里的人间,虽然有幽冥的说法。但是,真正的幽冥却不存在…… 存在的。 只有死者生界。 死者生界对于人间来说,乃是不可知的神秘之地。 唯有诸天至高的存在,方能够在隐隐约约间,且无比模糊,不清晰地,感受到一丝…… 因为死者生界与人间彻底隔绝。 人死后,有可能在死者生界降生,但是,即使是诸天的至高存在,都无法寻找到死者生界。 而死后,在死者生界降生之魂。 则有可能恢复前世的记忆,所以死者生界知道人间之事,而人间却不可知死者生界之地。但是,即使死者生界之魂再强,强如诸天的至高存在,依旧无法走出死者生界。 人间与死者生界不可跨越。 谁都不行。 但在古老的传说中,有一座神秘之门,却可以…… …… …… 再请假一天 大人和小孩还在生病要照顾,我自己的胃亦不舒服,再请假一天,请见谅 第738章 集十六禁忌之力 死者生界。 乃是生人不可知之地。 即使是诸天的至高存在,也只能够模糊感受到一些。但在古老的传说中,却有一座神秘之门,可通往神秘之地…… 但神秘之门,唯有集十六禁忌之力,方能够打开。 至于十六禁忌。 谁都说不清是什么。 还有,它们到底是在人间,还是在死者生界,也没有人知道。所以,从来没有人见过那一座门,更没有人打开过…… 虽然他推测身后的鬼门,有可能是真实之物,可通往现实世界的“幽冥”。 但是现在,他却无法离开。 若是贸然离开,轮回之梦就有可能崩溃,导致轮回最终演化失败。关于门后的事情,只能暂且放在一旁,现在急需要做的则有两件事。 一是成功推演轮回。 二是寻回并打通苦磨天。 这两件事都无法一蹴而就,甚至让他不知如何下手。 不久后。 封青岩就从永恒黑夜里出来,回到苦陀天的戈壁滩上,寻到颜山和九歌他们就道:“颜师弟,离开书院如此久了,还是先回周天下吧。” “那师兄?” 颜山迟疑一下道。 “我自然会回去,但不是现在。”封青岩指着永恒黑夜说,“在这里,我还有事情,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不过,我已经打通了永恒黑夜,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对了,赫连师弟等,就在西域……” “咦,二师兄在西域?” 颜山有些惊讶。 “颜师弟前一步走了,赫连师弟后一步就到了。”封青岩微笑道,“除了赫连师弟外,还我有书院的不少学子,都已经来西域了。” “师兄是怎么知道?” 颜山有些疑惑。 “我早已经回过西域。” 封青岩道。 既然师兄已经打通永恒黑夜,回到过西域也不奇怪,颜山就点点头说:“那我在西域等师兄。” “九歌、青莽,你们同颜师弟一起回西域。” 封青岩对九歌和青莽道。 “哦。” 九歌只能点头。 这时东方月等魔王走上来,好奇带着期待问:“帝主,苦磨天呢?可是打通苦磨天了?” “不急。” 封青岩道,就带颜山和九歌、青莽走过永恒黑夜。 一路上,颜山惊叹不已,但是,实在想不明白,师兄是如何打通永恒黑夜…… 将近半个月后,终于走永恒黑夜。 此刻,颜山站在西域的戈壁滩上,眺望着西域感慨万千,最终只是道:“终于回来了。” 九歌和青莽则是兴奋不已。 “颜师弟,赫连师弟在西域诸国,建了不少凤鸣书院,正与诸位师弟教化西域。倘若颜师弟不急着回书院,便助赫连师弟一臂之力。”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二师兄大志也。” 颜山感叹道,“师兄,不回西域与诸位师弟一见?师兄亦离开如此久了,诸位师弟怕甚是想念师兄了。” “不急。” 封青岩笑了笑说。 说完,他的身影就蓦然消失,再次回到永恒黑夜里。 颜山张着嘴,正要说什么,最终摇摇头,看向九歌和青莽,道:“九歌,青莽,我们走吧,师兄怕是没有那么快。” “哦。” 九歌情绪不高应道。 在牛车往西域诸国而去时,封青岩盘坐在永恒黑夜之内,即是极冻之寒里。 他的心思再次沉入沉沦黑狱里,仔细观察着诅咒石磨和青铜棺。 青铜棺在他念头之下,化为黑陶花盆。 一株花苞殷红欲滴的彼岸花,在黑暗如火般悬浮,犹如点亮了黑狱…… “两者为何无法融合?”封青岩在苦苦思索,“若诅咒石磨是上磨盘,轮回演化盆则是下磨台,一上一下……” “倘若融合了,诅咒石磨则如盖子般,盖在轮回演化盆上。” “那彼岸花呢?” 封青岩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似乎诅咒石磨和轮回演化盆融合后,便没有彼岸花的生存之地了。难不成彼岸花,还能够从磨眼里长出来?或者,直接扎根在磨盘面上? 不过,这个应该不是关键所在…… 他的“目光”落在黑陶花盆的外壁,那是十六幅禁忌图刻,接着他的目光落在血后、门忌等四大禁忌身上。 难道它们才是关键所在? 轮回演化盆上,为何会出现它们的图刻?为何它们无法躲开轮回演化盆? 似乎,它们的命运早已经被轮回演化盆锁死了。 此刻血后、门忌等禁忌,依旧在求救,但是它们沉沦却不死,倒是让封青岩十分惊讶。不过,他思索片刻后,便把血后等四大禁忌,从沉沦黑狱里放出来了。 “呜呜,府君,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血后带着哭腔道。 “拜谢府君。” 巫恶和门忌跪下道。 封青岩点点头,道:“可是知错了?” “末将知错了。” 血后、巫恶和门忌皆道,但神厌依旧孤傲站着。 封青岩的目光落在神厌身上,脸上浮现些冷笑,道:“神厌,你呢?” 这时血后、巫恶和门忌顿时急了,连连向神厌使眼色,但是神厌依旧不理,傲然仰头站立。 封青岩不再言,第三神通再次出现,把神厌收到沉沦黑狱里。 血后、巫恶和门忌见到,自己没有被府君收入沉沦黑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血后,神厌在黑狱里说了什么?” 封青岩盯着血后道。 “呃,也没有说什么。” 血后连忙道。 “真没有?” 封青岩的脸色变得严厉起来,道:“倘若不想被收进黑狱,便尽早说出来。” “府、府君,神厌那家伙说,吾等十六禁忌不死不灭,连天地都无法埋葬,小小的沉沦黑狱如何埋葬?”血后瞥了一眼巫恶和门忌后,只好如实说出来。 “不死不灭,天地无法埋葬?” 封青岩蹙着眉头。 “府君,这可是神厌说的,不是我血后说。”血后连忙道,“神厌还说,它寻回了一些记忆,一些很古远的记忆……” 封青岩心里惊讶不已,便脸色十分平静,便看向巫恶和门忌。 “府君,神厌的确如此说。” 巫恶和门忌连忙门忌。 “那你们,可是寻回什么记忆?” 封青岩问。 “没有。” 三禁忌皆摇头。 它们对神厌的话半信半疑…… 但还是不信较多,毕竟它们都不觉得,自己能够不死不灭,天地无法埋葬。 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它们无法想象。 …… …… 第739章 谁人不知? 西域,小宛国。 落日的余辉照射在远方沙海上,就像是冶艳的鲜血般,似乎将茫茫的黄沙染上了金红色,使得天地透着几分朦胧。 在孔雀河的两岸,金色蓦然洒落一片。 犹如披上了如梦若幻的霓裳。 河畔上。 贪婪的牦牛群,借着夕照还在兀自咀嚼,着急的赶牛郎则挥舞着鞭子。 那座酒楼外的千年胡杨下。 赫连山静静伫立,看着金色的朦胧,绵延了脚下的大地;看着妩媚的波光粼粼,一路逶迤到孔雀海。 他看着远方巍峨的雪山,看着天边深蓝的湖泊,看着孔雀河两岸的千年胡杨。 他还看着雪山下的苍黄草原,看着无人的莽莽荒野。 西域的天地。 是如此的高远,开阔,广袤。 但是最终,他的目光还是落在东边的孔雀沙漠上。 此刻夕阳的余辉洒落在黄沙上,真的像鲜艳的红,殷红的血。他一时之间看得有些失神,不知不觉弥漫着几分伤感。 曾经风度翩翩的贵公子,现在变得又黑又瘦,身上早没有了高贵气息。 但是。 风采却依旧。 在他的眼里,总有几分挥之不去的自责。 五年了,他又岂会不知道,刘凌等诸位师弟已经死了?但是,为何只有他活下来? “二师兄,这不是你的错,何必自责呢?” 牧雨缓缓走来说。 赫连山依旧不动,呆呆看着孔雀沙漠。 牧雨看着神情落寞、伤感的赫连山,道:“二师兄与诸位师弟,为了保护孔雀河两岸三十万百姓,即使有所不敌,但依然视死如归,毅然迎上万里沙尘暴,这是何等的气魄?” “雨,不及也。” 牧雨轻声道,她觉得自己的确比不上赫连山。 赫连山已经在西域足足五年了,建了二十余座凤鸣书院,教导出千余的学子,教化数万西域之民,以及影响到整个西域…… 在功绩传回周天下后,引起不小的轰动。 当然。 这不是赫连山一人的功绩,但赫连山却是主导之人。 “师兄曾经说过,有些事情,总得要有付出,有牺牲……” 牧雨缓缓道,说起师兄,她甚是想念,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师兄了。她来西域,除了助赫连山一臂之力外,还有一个原因,乃是与师兄有关。 她听闻师兄最后是在西域消失。 所以就来了。 可惜师兄并没有再出现。 所以,她一边在凤鸣书院里教琴,一边等师兄归来。 可是等了将近四年,师兄还是没有归来。 她甚是想念师兄了。 此刻,她呆呆看着远方朦胧的金色沙海,看到了一辆牛车缓缓驶来。 那是师兄的牛车。 拉车的乃是青莽。 她蓦然笑了一下,想不到自己竟然出现幻觉了。 她,真的是太想念了。 沙海中。 师兄的牛车依旧在…… 它缓缓驶来,似乎正是朝自己驶来。 此刻,牧雨的微笑依旧,呆呆看着师兄的牛车,憧憬着师兄从牛车里走出来。 她并不想幻觉就此散去。 她沉醉了幻觉中。 师兄的牛车越来越近了。 她脸上的微笑更灿烂了,但是她知道,这只是幻觉,还是她努力维持的幻觉…… 灿烂的笑容中,不知不觉有泪花落下。 “师兄,你终于归来了,雨等你,已经等得很久很久了。”牧雨轻声喃着,“师兄,雨已为琴君……” 颜山已经晋封为大儒,赫连山同样晋封为大儒。 而她,也已经成为琴君。 她乃是周天下,最年轻的女子琴君,而除了师兄外,她亦是周天下最年轻的琴君。 此刻回神过来的赫连山,听到牧雨之言就猛然看去。 果然看到金色的沙海中,缓缓驶来一辆牛车,这的确是师兄的牛车,是师兄回来了。 “师兄……” 赫连山看着牛车有些发呆。 他明白师兄为何隐瞒着他,师兄只是不想他太过伤心而已,道:“师兄,我与诸位师弟便定下收复西域,教化三十六国的目标,此生都不会变……” “二师兄,师兄回来了。” 牧雨含泪道。 “是的,师兄回来了。” 赫连山点头,道:“我们去迎接师兄归来。”说完,他就猛然跨过孔雀河,往金色的沙海里走飞掠而去。 牧雨看着飞掠的身影就愣了愣。 当她定神看去时,发现师兄的牛车依旧在,这似乎并不是她的幻觉,就有些愣在那里了。 酷热的晚风掠来,掀起了她的白衣,乱了她的秀发。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师兄真的回来了。 这,并不是幻觉! 此刻。 泪水哗啦啦地落下。 她呆呆站着,呆呆看着归来的牛车,呆呆喃着:“师兄,我终于等到你归来了……” 不过片刻间。 赫连山就接近归来的牛车。 青莽看到掠来的赫连山,愣了一下就欢喜道:“二先生。” 赫连山对青莽点点头,就看着牛车道:“师兄。” “二师兄,是我。”颜山掀起车帘,探出头道,脸色上浮现激动之色,“青莽,停下。” 说完,就立即下车。 “三师弟?” 赫连山愣了一下,同样激动不已。 “二师兄,好久不见。”颜山行礼道,虽然二师兄的外貌变化了不小,但是昔日的风采却依旧。 赫连山微笑,并没有行礼,反而是拍了一下颜山的肩膀,就抱住了。 颜山有些愣住。 “三师弟,你怎么和师兄在一起了?” 赫连山惊喜中有些好奇问。 “我在苦陀天遇到了师兄,要不是师兄,恐怕我还无法从苦陀天回来。” 颜山有些感叹道。 “原来如此。” 赫连山点点头就看向牛车,见此刻依旧不见师兄下车,便有些疑惑道:“三师弟,师兄呢?” “师兄还在永恒黑夜里,怕是无法如此快回来。” 颜山道。 “永恒黑夜?” 赫连山不太明白。 颜山就大概解释一下永恒黑夜,接着有些惊讶道:“师兄说过,他已经回过西域,难道没有与二师兄等诸位师弟相见?” 赫连山摇摇头。 难道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收复以及教化西域,所以师兄并不现身相见? “二师兄不用担心,师兄已经打通了永恒黑夜,不会有什么危险。现在师兄还有些事,此刻无法回来而已。” 颜山带着些微笑道。 “唉,可是苦了五师妹,等师兄等了如此久……” 赫连山回头看了一眼孔雀河叹息道。 在葬山书院里。 谁人不知牧雨的心思? …… …… 第740章 风采归来…… 西域戈壁滩的尽头。 此刻来了不少葬山书院的学子,以及凤鸣书院教导出来的学子。他们满脸期待看着黑夜,期盼着师兄或封圣,能从永恒黑夜里出来…… 封圣名满天下很多年了。 封圣不仅仅是名满天下,还名压天下…… 在西域,仅仅是一个名字,便压得三十六国不敢动弹。 这个天下。 谁人不识君? 谁人不想瞻仰封圣之风采? 特别是凤鸣书院的学子,当他们听到封圣有可能要从永恒黑夜归来时,都央求先生带着他们前来迎接。 当先生答应后。 他们无比激动,无比兴奋。 此刻他们比葬山书院的学子,还要激动,还要迫不及待。 一个个伸长脖子在眺望,眼里有着无法掩饰的激动,以及紧张之色。他们将要迎接的,不仅仅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还是院主以及众先生的师兄…… 这是他们先生的师兄,即是凤鸣书院的大先生。 在凤鸣书院里。 虽然赫连山是院主,但封圣却是大先生。 凤鸣书院的学子,称封青岩为大先生,院主为二先生,以及同样未现身的颜山为三先生。 葬山书院的十大弟子,便为凤鸣书院的十大先生。 虽然已经收了十二届学子的葬山书院,早已经评选出数届的十大弟子,但是在众学子以及书院的教谕心中。葬山书院的十大弟子,一直都是封青岩、赫连山等第一届十大弟子。 葬山书院后面评选出来的十大弟子,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他们永远无法胜过第一届十大弟子。 有封圣这位大师兄在前,特别是评为大师兄的学子,岂敢岂能岂会与封青岩争大师兄之位? 葬山书院的大师兄。 在葬山众学子以及教谕心中,永远只有封青岩一人。 “我听说,我凤鸣书院的名字以及牌匾,是为大先生所起以及书写。”有学子一边等待一边道,“对了,听说大先生还是琴棋书画四君,天下十分罕见……” “我也听说了。” 有学子点头,似乎有些无法想象,忍不住惊叹道:“听说大先生证得琴棋书画四君时,不过是二十余岁而已。” “大先生不愧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 凤鸣书院的学子只能感叹。 其实,他们在面对院主,即是二先生时,亦只能感叹。 毕竟二先生的年龄,比大先生还要小上两三岁,但二先生已经晋封为大儒,成为周天下最年轻的大儒。 现在还不到而立之年。 凤鸣书院的学子,十岁到而立之年不等。 有不少学子比先生的年纪还要大,毕竟凤鸣书院的先生,皆是葬山书院的学子。且以葬山书院的第一、二、三届的学子为主,大者不过刚刚而立之年,小者不过是二十余…… 但是。 这么的一群年轻人,却在苦寒的西域扎根数年了。 凤鸣书院的十大先生,除了大先生、三先生和四先生外,其他的七位先生皆在西域教学过。特别是二先生,一手建起凤鸣书院,以及五先生教学了将近四年…… 葬山书院的学子,现在为凤鸣书院的先生。 他们静静站在永恒黑夜外,静静眺望着尽头的那一条黑线,无时无刻不盼望着大师兄归来。 他们表面上看起来。 还不如凤鸣书院的学子激动,但他们与大师兄的感情,却不是凤鸣书院的学子可比。 封青岩为他们心中永远的大师兄。 也是他们永远的荣耀。 不过,他们还是比不上一个人,也无法与那人相比…… 那个人便是牧雨。 葬山书院所有人都知道,牧雨钟情于大师兄,一直在等待大师兄归来…… 这时有不少葬山书院学子的目光,落在牧雨身上。 只见牧雨伫立在戈壁滩中,静静看着尽头的黑线,脸色十分平静…… 但是她的目光,却有些痴了。 不少学子心里叹惜,其实牧雨等大师兄,并不只是等了四年,而是等了十一年。 从最美的碧玉年华,都快要等到半老徐娘了。 这时,颜山却是一脸无奈,他只是说师兄有可能,很快就会从永恒黑夜里出来。 但是,不是现在,不是现在…… 而诸位师兄弟,却迫不及待赶来戈壁滩尽头,要迎接师兄归来。 但是。 他真不知道师兄何时归来啊。 有可能三五日,有可能三五月,更有可能三五年啊。 “九歌,师兄有没有说何时?” 赫连山问九歌。 “二先生,先生没有说,我不知道啊。” 九歌无奈道。 赫连山看了一眼牧雨,思索一下便道:“九歌,你能不能安全回到永恒黑夜里?” “可以啊。” 九歌点头,便道:“先生已经打通永恒黑夜了,现在永恒黑夜并不危险。” “那……” 赫连山示意一下牧雨道。 九歌又不是傻子,岂会不知道牧雨钟情于何人? “二先生,若是先生问起,九歌可是要说是二先生的意思。”九歌道。 “这自然是我的意思,师兄不会责怪的,若是责怪,我挡着。” 赫连山道。 “好。” 九歌点头。 “二师兄,这适合吗?” 颜山愣了愣,沉吟一下道:“师兄未归来,怕是有师兄的理由啊,这样贸然打扰……” “什么贸然打扰?没有什么不适合的。”赫连山笑了一下道,“况且,诸位师弟的确想念师兄了,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颜山无奈笑了一下点头。 “二先生,那九歌去了。” 九歌说完就往永恒黑夜掠去,在他正要掠入永恒黑夜时,一道熟悉的白衣身影从永恒黑夜出来,正是先生…… “先生?!” 九歌惊喜道,猛然刹住身影。 封青岩点点头,目光就落在诸位师弟身上,最终他的目光落在牧雨身上。 而在戈壁滩尽头,白衣身影出现时,牧雨的目光立时亮了。 十一年多过去了,师兄不曾老过一岁,脸上未留下岁月的痕迹,依旧如十一年前般。 一身白衣不改,但风采更胜往前。 “师兄……” 牧雨微笑道。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尽头处的白衣身影身上,或是激动,或是惊喜,或是惊叹…… …… 第741章 我愿陪你浪迹天涯…… 小宛国。 凤鸣书院的胡杨林里。 此刻有将近百名葬山书院的学子,三五成群散落在四周,或是坐在地上,或是靠着胡杨,或是立在石边…… 认真听着大师兄讲述,苦陀天以及苦磨天之事。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在天壁山的另一边,竟然还存在着一个陌生的世界。而在陌生世界的尽头,还存在着一个更加陌生的世界…… 此刻就连赫连山都惊叹不已,很想前往苦陀天游历一番。 但是现在却无法离开。 “大师兄,这佛族和魔族是什么种族?其外表是否与吾等无异?”有师弟好奇道,“他们的佛道和磨道修行,是如何的一条路?他们可是知道我周天下的存在?” “其实不论是佛族,还是魔族,他们都是人族。”封青岩淡然一笑道,“只不过,他们的修行方式有所不同而已,这不就是与我周天下的武者一样?” “哦,原来如此。” 不少师弟恍然大悟点头。 “大师兄,苦磨天为何如此贫瘠?明明地域不比我周天下小,却只有两百余万人口。”还有学子想不明白道,似乎有些无法想象,如此大的天地,居然如此少人。 周天下有多少人,起码有数亿吧。 这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数字。 “这是因为苦磨天,存在永恒死土的缘故,至于永恒死土,不是一两句可以说得清楚。”封青岩摇了摇头,并没有解释永恒死土,并没有什么必要,“永恒死土散发着古怪的死气,导致植物无法长生……” 众学子忍不住好奇讨论起来,但是谁都没有听说过永恒死土。 不过大师兄没有说下去,他们就没有追问下去。 “大师兄,我听三师兄说,大师兄已经打通了永恒黑夜,这会不会导致佛族或魔族,入侵我周天下?” 此刻倒是有师弟颇为担忧道。 “不会。” 封青岩摇摇头,道:“一是,不论是苦陀天,还是苦磨天,都无法与我周天下相比;二是有我在。” 一可以理解,但二呢? 众学子有些惊讶起来,大师兄的确名压天下,在周天下算是战力无双,有可能是堪比教主级别的存在。 甚至可以与剑圣楚白争锋。 但是。 这毕竟是两界。 虽然苦磨天人口少,但是苦陀天却不少。 还有,听大师兄之言,苦陀天可是有数十万魔士境以上的魔族,战力皆是十分恐怖…… 这是何等巨大的力量? 而大师兄如此说…… 难道大师兄一人便可压下两界?即是,一人可压下数十万的魔族? 这是不是有些太过恐怖了。 这倒是让众学子兴奋中带着震惊,想不到大师兄的战力,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恐怖得多。~ “诸位师弟莫要担心,因为师兄解除魔族诅咒的缘故,已经为魔族共尊为魔主了。” 颜山笑道。 “魔主?大师兄不是魔族之人,亦可为魔族?” 不少师弟十分意外。 “没有大师兄,便没有那数十万魔族……” 颜山解释道。 这时颜山就详细讲述了,魔物攻打苦陀天之事,让众师弟震惊中惊叹不已。 “想不到佛族还有如此大义。” 有师弟感叹道。 “其实,不论是哪一族,皆有大义之人。”颜山笑道,“仁与义,就存在于天地之间……” “三师兄所言不错。” 众师弟点头。 眨眼间。 一天便过去了。 此刻正是落日时分。 封青岩和牧雨漫步在孔雀河畔。 “数年不见,还没有恭贺师妹证得琴君之位。”封青岩微笑道,其实牧雨证得琴君之位,在他意料之中…… 倘若没有证得,反而让他意外。 “若不是有师兄,亦不会有今日之雨。” 牧雨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开心,很轻松,说:“雨能够证得琴君之位,还得要感谢师兄……” 封青岩摇摇头,道:“这可不是我之功。” “这,就是师兄之功。” 牧雨却道。 封青岩笑了一下,就停下看着天边的落日,以及金色的沙海,道:“师妹,我要走了。” “师兄要去哪里?” 牧雨看着封青岩问,鼓起勇气道:“我想随师兄一同而去。” “我只是去永恒黑夜,那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忙完。” 封青岩道。 “那我在永恒黑夜外等师兄。” 牧雨满脸期待道,生怕封青岩拒绝,内心显得十分紧张。 “不用。” 封青岩还是拒绝了。 “师兄……” 牧雨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失落,带着些颤抖道:“难道就不能让我陪着你吗?师兄,我愿陪你浪迹天涯,不愿看此……过往成空。” 封青岩依旧眺望着落日,脸上带着些淡淡的微笑,接着转头看着低下头的牧雨,道:“为何要浪迹天涯?” 牧雨的身子颤抖不已。 “浪迹天涯,漂泊江湖,为何呢?” 封青岩继续问,见牧雨无法回答,就道:“一起回家不是更好吗?虽然你想陪我浪迹天涯,但是我更想和你回家……” 牧雨闻言猛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花,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此刻,她的心扑通扑通地猛跳,犹如有一头小鹿在乱撞般,脸色早已经通红得如火烧。 不敢直接封青岩的眼睛。 “待我了无牵挂,便和你回家。” 封青岩伸手划起,牧雨额头上的一缕乱发,脸上的笑容犹如冬日里的太阳般。 是人,谁无七情六欲? 封青岩亦不例外。 此刻牧雨的身子微微颤抖,似乎在发软,就连脖子都红透了。 “师、师兄……” 她吐气如兰。 但是。 封青岩说完就走了,身影瞬间消失不见,让牧雨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回神过来。 犹如在风中凌乱。 走得如此干脆利落,让她根本无法反应过来,下一步不应该是这样的…… 此刻牧雨不得不在想着,难道刚刚是我的幻觉? 她的脸更红了。 “师兄,你真的与我回家吗?” 牧雨看着西北方向轻声道,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难道不是幻觉? 不管是不是幻觉。 但我永远等你,等你回来。 我牧雨此生。 非君不嫁。 …… …… 第742章 封圣回来了 夜色下。 葬山书院的后殿里。首发 虽然十一余年过去了,但是并没有在身上留下岁月痕迹的安修,正在书斋里挑灯安静读书…… 犹如如刚刚来葬山时般。 依旧是文相境。 但是。 谁都不敢将安修当成文相看待。 且不说安修门下弟子,封青岩为古来今往第一虚圣,天下无人能及,颜山和赫连山皆晋封为最年轻大儒,牧雨亦证得了女子第一琴君之位。 周昌、戎韬、虞渊、梅兰等书院弟子。 不是名传天下的文相,就是名动四方的书相、画相,更是只差一步便可晋封为大儒,或是证得棋君、琴君之位…… 最主要的是。 安修给人越来越深不可测的感觉,让人根本无法看得透。 即使身为大儒的东楼晦,作为安修的老师,渐渐地,都觉得自己有些不如自己的弟子。 可是他是大贤啊。 尽管他只是普通大贤,但依旧是站在周天下最高处的大贤。 这数年来。 东楼晦不止一次对自己的弟子说,不需要压制境界,该突破就突破。毕竟文相的底蕴再如何深厚,依旧只是文相…… 不论是看待问题,还是对圣道的感悟,文相都不及大儒。 安修只是笑笑不语。 渐渐地。 东楼晦就不再劝说了。 因为就连他都看不透自己的弟子了。 安修给他的感觉,似乎安修才是大贤,他只是大儒而已。 这是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但是在面对安修时,东楼晦的确生出如此感觉。 于是他知道。 自己怕是不及自己的弟子了。 不过他并不苦恼,反而十分高兴,认为安修突破了,必定会名震天下。 如他般。 一夜便可晋封为大贤。 其实,并不止东楼晦在期待安修突破,就连儒教中不少人都在期待。甚至说,整个周天下都在等着安修破境…… 一夜之间从文相破境为大贤,发生在安修身上并不奇怪。 这是天下大多数人的共识。 所以他们只是好奇,安修会在何时破境…… 当然,亦有一些人并不看好安修,认为安修的成圣之路早已经断了。 要不然。 为何到现在还不破境? 其门下弟子赫连山,都已经晋封为大儒了。 颜山刚回西域还没有几天,晋封为大儒的消息,只是在葬山书院和儒教中传开。 但是传开的速度很快。 恐怕过不了几天,就会传遍整个天下。 虽然颜山比赫连山大了两岁,但亦不过是而立之年了。 自从诸圣归隐后。 天下间哪有如此年轻的大儒? 但是。 葬山书院却出了赫连山和颜山,这两座让天下震惊的大山。 所以,连门下弟子都晋封为大儒,安修却还没有晋封为大儒,不少一直不爽以及看不惯安修的人,就笑话说葬山书院先生不如弟子…… 这些话传到安修耳里,便笑道:“先生不如弟子,不正是师者所求?”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自然是希望自己教出来的弟子,将来胜过自己。 倘若弟子不如先生,一代代传下去? 圣道岂不是完了? 不过。 他并不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以他的心境,根本不会去注意这些话,他只会注意自己应该要注意…… 例如成圣! 不错。 安修的目标,乃是成圣。 在封青岩未出现之前,他的人生终极目标便是成圣。即使世间不可再成圣,亦要开辟出一条成圣之路来…… 虽然开辟成圣之路,无比艰难,乃至是不可能。 但是初心不变。 所以。 他并不急着晋封为大儒。 他需要将成圣之路上的每一个境界,都要磨透了。 只要磨透了,方能知道成圣之路哪里出错了,而自己又应该如何做,才可绕开错误…… 所以境界不磨透,他不会破境。 倘若他想晋封为大贤,只需要一夜就可以做到了。但文相之境,他还没有彻底磨透,总感觉有差些什么…… 书斋里。 安修并没有去思索,或者寻找差了什么。 他只是在安心的读书,什么都不去想,也不会去想什么成圣,什么磨透每一个境界…… 人只要想多了。 最后什么都不可能做成。 所以,他不会去乱想什么,不会像封青岩那样,整天想来想去。 “弟子封青岩,拜见老师,老师安好?” 不知何时。 书院后殿的门外,响起了封青岩的声音。 正在专心读书的安修闻言,就立即放下书卷,微笑站起来走出书斋,快步来到后殿的门外,看着伫立在台阶下的弟子,就笑道:“终于知道回来了?” “还请老师责罚。” 封青岩行礼。 “平安回来便好。” 安修走下台阶,打量着面貌不变的封青岩,道:“不过,你外出游历将近四年了,却没有半点音讯传回,倒是让众多师生担心,是应该责罚……” “弟子甘愿领罚。” 封青岩行礼道。 “那,便罚你最少留在书院三天吧。”安修沉吟一下道,“可是能够做到?” “弟子能够做到。” 封青岩微笑道。 “青岩回来了?” 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正是安修的老师东楼晦,出现在后殿看到封青岩后,显得惊喜而激动,道:“哈哈,青岩你终于回来了。” “青岩拜见夫子。” 封青岩转身行礼,对东楼晦颇为亲切。 “青岩,你这三四年,都去哪里游历了?为何没有半点音讯传回啊?你老师可是十分担心啊。”东楼晦走过来道,上下打量着封青岩,“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年轻,倒是风采更胜往前了。不过,青岩你小小年纪,怎么眼里没有半点朝气?” 虽然封青岩的眼睛十分清明,犹如星空般深邃。但是,总透着两分的沧桑,犹如看透人生百态的老人般。 封青岩笑笑不说话。 “快进来。” 东楼晦没有说下去,拉着封青岩的手就往后殿里走去,还不忘扭头吩咐道:“知守,快去煮茶,啊,不对,是煮酒,煮一壶青梅洒来。今晚,老师要与青岩共饮,不醉不方休……” 安修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老师与自己的弟子,这…… 不过。 他蓦然一笑,就去煮酒了。 青梅酒。 在喝酒中,东楼晦便忍不住询问了,封青岩将近四年的游历。 除了一些暂时不能说的,封青岩基本都说了。 “苦陀天,我倒是知道,但是苦磨天……” 东楼晦摇了摇,惊叹不已,便道:“或许整个周天下都没有人知道,在苦陀天的尽头,还隐藏着一个苦磨天。天下之大之奇,真是出乎世人的意料啊。” 封青岩点点头。 “青岩,那魔族身上的诅咒,是怎么回事?” 安修有些诧异问。 “这个,我猜测是有天外之人,在魔族身上做了某种试验。”封青岩沉吟一下道,“这个试验,有可能关于长生……” “长生?” 安修皱着眉头,摇摇头道:“真的有长生吗?” “弟子不知道。”封青岩道,“但长寿却有,苦磨天的魔族,寿命较我周天下长。特别是魔王境的魔族,可活数百上千岁……” “这的确长寿。” 东楼晦点头。 周天下的大贤,不过比普通人的寿命长一些而已。但是,却达不到数百上千岁,最多就活两百余岁。 而且,能够活到两百余岁的大贤,还是比较少。 “奇怪了,颜山那小子,怎么亦跑到苦陀天去了?唉,若不是运气好,以及遇到你,怕是回不来了。”东楼晦道,接着上下打量封青岩,“对了,赫连山和颜山都已经晋封为大儒了,怎么你还是文相?你不会像你老师那样,压制着不破境吧?” 这时东楼晦看了一眼安修,就忍不住劝说起来,“其实,有一定的底蕴就够了,当你晋封为大儒后,便会发现世界变得不一样,思维方式亦会变得不一样。” “圣道的积累,不是只有文相方可。” “大儒亦可。” “而且,大儒的目光,比文相的目光,更为正确,可以少走些弯路。” 安修闻言只是微笑不语。 而封青岩听了之后,只是看向老师安修。 “老师,夫子表面是在说我,其实是在劝说老师。” 封青岩笑道。 安修微微愕然,便看向东楼晦。 “我就是说你,你老师,我已经管不了了。” 东楼晦无奈道。 “啊” 封青岩愣了一下,但却看向安修道:“那老师为何还不破境呢?弟子已经感受到,老师足以比肩大贤了。” “老师只是文相。” 安修道。 “难道老师是想一步成圣?” 封青岩有些惊讶道。 “你想什么呢?这个天下,哪有什么一步成圣?”安修道,“只是老师隐约感受到,境界还有些不够圆满而已。待老师的境界圆满了,自然会自行破境……” “唉,你们……” 东楼晦指了指安修和封青岩,无奈摇头。 眨眼间。 一夜就过去了。 三人只饮了一坛三斤装的青梅酒而已。 谁都没有醉。 这点酒,根本无法让他们醉…… 在天色未亮将亮时,封青岩便回到虚圣府,并没有惊动多少人。 作为虚圣唯一门客的江山,见到君上终于回来了,不由激动喜极而泣。 “山,拜见君上。” 江山恭敬行礼。 “江先生快快请起,这数年辛苦江先生了。” 封青岩上前扶起道。 这数年来,一直都是江山在打理虚圣府,可谓是尽心尽力,让虚圣府名震天下…… 倘若不是有江山尽力打理,恐怕虚圣府还真无法在天下,拥有巨大的威望。毕竟,虚圣府是虚圣府,并不等于封青岩本身…… 尽管虚圣府代表着封青岩。 但是。 在他不在的时候。 虚圣府还真不是什么,根本无法号令天下。 现在的虚圣府,可有号令天下的力量,一切皆因有江山的存在。当然,这自然不会只是江山一人之功,毕竟虚圣府后,不仅有葬山书院,还有儒教,以及封青岩…… 但是。 若是没有江山。 虚圣府还真的只是一座空有荣誉,却没有实力,以及号令天下的吉祥物而已。 “数年不见,想不到江先生已证得琴君之位。” 封青岩看了看便惊讶道。 其实,封青岩从苦磨天回来,还真的挺惊讶。 先是颜山晋封为大儒,接着就是赫连山和牧雨晋封为大儒或证得琴君之位。 现在又是江山证得琴君之位。 江山的琴道天赋。 虽然还算出色,但绝对不是顶尖,根本无法与牧雨和方忘相比。但是,江山似乎得到了虚圣府的运气加持般,竟然证得了琴君之位,让封青岩颇有些惊讶。 在他看来。 江山要证得琴君之位,起码需要十余年,乃至是二十年的时间。 江山与封青岩交谈一阵后,便立即离开,以免打扰到君上休息。尽管,他有很多事情需要禀报,但并不是现在…… 封青岩洗漱后,天色就已经亮了。 太阳正从东边缓缓升起。 此刻。 封青岩出现在曾经晨读所在的山头上。 他,多年后,充满古老韵味的诵读声,再次在葬山响起…… 当他的诵读声响起后。 葬山下,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整个人犹如被定住般。 从山上传下来的诵读声,犹如穿越了远古时空般,散发着让人无法言喻的韵味,从天地响起…… 更在他们心里响起。 葬山书院已经收了十一届的学子。 而真正认识封青岩的学子,早已经离开书院了。 现在书院里的学子,几乎都没有见过封青岩,只是听其名,却不见其人…… 所以。 他们并不知道。 这诵读声,乃是葬山书院的大师兄。 但是,葬山书院里的不少教谕、教习,却知道是封青岩回来了。 他们听到熟悉中,却更有韵味的诵读声后,就猛然站起来,激动冲出房子,急匆匆往山头飞掠而去。 封青岩回来了。 在亳城里。 不少人却听出了封青岩的声音。 “这是封圣的诵读声,一定是封圣回来了。” 不少文人或学子,乃至是百姓,听到充满韵味的诵读声后,都兴奋和激动往葬山看去。 “封圣回来了。” “封圣回来了。” 亳城立即轰动起来。 不是亳城之人,无法理解亳城文人或百姓的激动…… 片刻后。 葬山书院的学子,终于知道诵读声出于何人。 如此韵味的诵读,怪不得…… …… …… 第743章 圣道之伤…… 圣诵山上。 此刻飞掠来不少书院的教谕、教习。 曾经那个熟悉的诵读声,又回来了,这让他们惊喜而激动。 当他们掠上圣诵山,看到那个白衣身影时,脸上猛然露出灿烂的笑容。 青岩果然回来了。 这时,他们并没有走近,而是在数十丈外停下,微笑看着诵读的身影。 “青岩终于回来了。” 有教谕开心说。 声音不高不低,轻快中带着喜悦。 “平安回来就好……” 大教谕道。 此刻,越来越多的教谕、教习,以及书院的学子,来到圣诵山上。 葬山书院有君子桥,有悟道树。 自然会有圣诵山。 圣诵山即是位于书院东北方向,封青岩曾经常在诵读的那一座山头…… 圣诵山和君子桥、悟道树一样。 名传天下。 几乎每日早晨,都会有书院的学子,来圣诵山上高声诵读。 一是仰慕以及重温封圣曾经走过的路。 二是欲习得读书养气之法。 虽然说读书养气之法十分玄乎,但是葬山书院却有不少学子,在圣诵山上习得了读书养气之法。 颜山、赫连山和周昌等学子,能够如此快晋封为大儒,或者成为文相,或许皆与读书养气之法有关。 因为他们都习得了,且是在圣诵山上习得。 这使得圣诵山更加玄乎了。 其实。 在封青岩来到圣诵山时,山上已经有数名学子了。 但是,他们皆不认识封青岩,且诵读的声音瞬间被盖过,以及一时之间沉醉在诵读声里。他们身心皆被封青岩的诵读声所影响,似乎沉醉里远古的圣道时空般,久久无法清醒过来…… 在圣诵山上的路,亦有不少学子。 此刻他们皆在凝神聆听。 在封青岩诵读中,越来越多的教谕或学子,朝圣诵山涌来了。 “是封圣回来了?”葬山书院南岸,不少刚刚起床的学子,见到外面的骚动,便惊讶无比道。 “不错,是封圣回来了。” 回应的学子兴奋不已,匆匆朝圣诵山的方向涌去。 “是大师兄!” 有高届的学子闻言便纠正道。 “哦,是大师兄……” 那学子连连点头。 他入读葬山书院还不到一年。 在他还不到十岁时,封青岩就已经名满天下,成为了古来今往第一虚圣。 世人皆尊称为封圣。 他自然尊称为封圣。 虽然封圣是葬山书院的大师兄,但是他刚入读不久,且封圣一直不在书院…… 即使平时多到提到,但封圣之名已经深入人心。 他一时难以纠正过来。 不过久了。 葬山书院的学子,皆以称封圣为大师兄为荣,这便是高届学子出言纠正的缘故。 “大师兄回来了。” “大师兄回来了。” 此刻灵水河的南北两岸,都响起学子的激动高呼声。 不少因为天气寒冷,而不愿早早起床的学子,听到“大师兄回来了”的高呼声,一下子从床上上蹦起来。 大师兄回来了。 谁敢赖床?! 书院里。 一些年纪较大的教谕,并没有掠去圣诵山,只是微笑看着圣诵山。此刻,他们看到灵水河两岸的情景,便忍不住摇头苦笑起来,道:“唉,吾等这些先生,还远远不如青岩啊……” “的确。” 有教谕点头,苦笑道:“看看,现在所有的学子,都起床了。” “的确是所有的学子都起床了。” “没有学子敢赖床啊。” 众教谕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不过,封青岩回来了,他们十分高兴,亦在期待封青岩归来…… “知守,青岩在葬山书院里,威望可是比你还要高啊。你看看,青岩只是在圣诵山上诵读,就立即引起书院和亳城的轰动……” 书院的大殿前,东楼晦笑道。 “虽然青岩乃是弟子的弟子,但是弟子还真不如他。”安修微笑道,“这,正是弟子所期待的样子……” “老师亦期待这一天。” 东楼晦道。 安修点点头,认真道:“老师,弟子会的……” “老师知道,但老师还是期待这一天,能够早点到来。”东楼晦道,说完便朝圣诵山而去,一边走一边看着灵水河两岸,以及亳城…… 不管怎么说,青岩已经和书院、亳城,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这需要多大的威望才能够做到? 这时的圣诵山上几乎站满了人,书院的教谕、教习皆是满脸欣慰,而书院的学子则是好奇中带着仰慕…… 他们基本都没有见过封青岩。 但是。 传说一直在…… 封圣,不对,应该是大师兄。 从入学时,便已经名满天下,接着就名震天下,成为古来今往第一虚圣…… 不过是短短的十余年。 大师兄已经成为周天下的传奇…… 不对,不仅仅是周天下,乃是整个天下,大师兄都是传奇般的存在。 大师兄不仅仅是虚圣,还是天下十分罕见的四棋君。 现在见到大师兄的真身,目睹其白衣风采,心里简直是敬佩到极点。 特别是书院的女学子,眼睛都冒出星星了。 不过片刻。 不少学子发现,似乎大师兄还文相…… “咦,奇怪了,大师兄怎么还是文相境?我听说,在四五年前,大师兄就已经在东海,斩杀了无数的妖王,怎么会还是文相境?”有学子惊讶道。 “大师兄乃是虚圣,无法拿境界来评论。” 有学子则是如此道。 其实,不仅书院的学子惊讶,就连书院的教谕、教习,都显得十分意外。 似乎没有想到,都已经数年了。 封青岩还是文相境。 不过在他们看来,圣道境界对封青岩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其实对封青岩来说,圣道境界还是十分有意义的…… 他还是要真正成圣。 而不是虚圣。 圣诵山上的诵读声,充满了远古时空的韵味,仿佛让人转身到远古时空般。 他们看到圣诵山上的气流,出现带着神秘气息的巨大变化。 似乎幻化出了各种远古情景。 犹如让人回到远古时空。 在诵读声下。 葬山的风云变幻,弥漫着远古气息,散发着如丝如缕般的神秘气息,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这时连东楼晦都惊讶不已,好奇看着风云变幻…… 诵读有如此恐怖? 他心里有些惊讶。 但是。 此刻封青岩的诵读的确如此恐怖。 葬山天下真的弥漫着远古气息,散发着如丝如缕的神秘气息,让人摸不透看不清…… 在诵读声下。 众人激动、惊喜的心情,就渐渐平静下来,似乎身心投入到诵读声中去,聆听诵读中的远古、神秘…… 似乎在远古和神秘中,有着圣道的存在。 有着圣道的气息。 这,似乎是最原始的圣道气息,似乎才是圣道的源头。 这让东楼晦惊讶中带着些震惊,心里疑惑不已。在疑惑中,他聆听得更加认真,更加入神了。 而在圣殿大门前。 安修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仔细聆听着诵读声…… 他在神秘的远古黑暗中,似乎发现了圣道的气息,似乎远古黑暗的尽头,乃是圣道…… 他努力在远古黑暗中行走。 但是。 在神秘的远古黑暗中,却充满了血腥,处处流着血。 这似乎是圣道的血,流了一地。 安修微蹙着眉头,继续前行,但身上,不知何时染满了血。而他,亦在踏着血而行…… 最终,他看到了圣道。 但是,他无法走近。 似乎有什么东西,阻隔了他,让他无法靠近…… 此刻既然无法走近,他便暂时停下,打量神秘的远古黑暗,以及凝神尽头的圣道。 他猛然发现尽头处的圣道,却是伤痕累累了。 因为伤痕累累,导致圣道无法迸发出耀眼光芒,因而神秘的远古才黑暗…… 因为没有圣道光芒引路。 世人才会无法成圣。 因为。 世人在神秘的远古黑暗里迷失了。 他们无法走到尽头的圣道,反而在圣道的路上,伤痕累累…… 此刻安修的心神猛然一震,就消失于神秘的远古黑暗里,意识回到现实世界里。他睁开眼睛,带着些惊讶看向圣诵山,难道青岩已经觉察到圣道之路的问题所在了? 所以才会…… 他凝神着圣诵山。 神秘的远古黑暗尽头,圣道为何会伤痕累累,无法迸发出圣道光芒? 难道…… 这是诸圣不得不归隐的缘故? 不过,刚才的那一幕,有可能是他的幻觉…… 虽然书院的教谕或学子,无法如安修般,意识出现在神秘的远古黑暗里,以及发现尽头处的圣道。 但是此刻。 他们的收获却是不少,多少都有感悟,还有学子当场破境了。 将近两刻后,封青岩停止诵读,但是充满韵味的诵读声,依旧在天地间回荡,久久不见落下。 神秘的远古气息,依旧弥漫天地。 众人久久无法回神过来。 当回神过来时,发现封青岩早已经微笑看着他们,对着他们点头…… “弟子青岩见过诸位先生。” 封青岩对着众教谕、教习一礼道。 “青岩不必多礼。” 大教谕快步走上来笑道,在一丈前停下打量着封青岩,“数年了,青岩还是没有变,但风采更胜往前了。” “大教谕过誉了。” 封青岩道。 “见过大师兄。” “见过大师兄。” 此刻,圣诵山上的众学子,纷纷行礼。 封青岩回礼,道:“诸位师弟、师妹不必多礼,可有好好用功读书?” “有。” 立即有学子道。 “大师兄,这数年你都去哪了?” 还有学子好奇问。 “对呀,大师兄这数年去哪里了?为何天下没有半点大师兄的消失?” 众学子都好奇看着封青岩。 这时就连书院的教谕、教习都好奇,很想知道封青岩去哪里了。 “从东海回来后,我便去了西域,接着走过永恒黑夜,到达周天下少有人知的苦陀天……” 封青岩大概说了说。 详细说的,乃是苦陀天的风土人情,以及苦陀天的大致情况等。 这让葬山的学子以及教谕,都惊讶不已。 说完苦陀天,封青岩连苦磨天都大概说了。既然他已经打通了永恒黑夜,便不该隐瞒苦陀天和苦磨天…… 他想通过葬山书院,把苦陀天和苦磨天的消息传出去。 好让周天下知道苦陀天和苦磨天的存在。 即使发生什么事了。 周天下也好有个应对,要不然一头雾水,都不知道苦陀天和苦磨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在封青岩离开圣诵山不久。 一封封传书离开葬山飞向天下,把封圣归来以及苦陀天、苦磨天的消息传了出去。 不少人接到传书后,都惊讶不已。 不过。 周天下不少大贤,早已经知道天壁山的另一边,乃是一个叫苦陀天的地方。但他们只是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并不清楚苦陀天是什么。 “佛族之地?何是佛族?” “苦陀天的尽头,还隐藏着苦磨天?乃是魔族之地?” 不少各教派的大贤,得知苦陀天和苦磨天的消息后,都显得十分惊讶和好奇。 毕竟他们只是知道一个名字而已。 除了名字外。 他们几乎一无所知…… 当然,亦有一些大贤知道苦陀天有佛族,但佛族是什么? 曾经在山海界,从那恐怖血海中出现过的年轻僧人,便是苦陀天的佛族么? 当消息传出去后。 儒教中不少大贤或大儒,都匆匆往葬山书院赶来。 一是他们好奇苦陀天和苦磨天;二是需要完善苦陀天、苦磨天的资料…… 这乃是十分难得的信息。 封青岩除了一些暂时不能说的外,几乎把自己所看到、所听到的等等,都详细说出来了。 周天下的确需要完美苦磨天和苦陀天的资料。 三天一过。 封青岩就来到书院后殿,向老师辞行。 “这次一走,多久才回来?” 安修问。 “不知道。”封青岩想了想便道,“或许一两月,或许一两年,或许一二十年……” “平安回来。” 安修沉默片刻道。 “我会的。” 封青岩点头,行礼后便离去了。 他回书院现身的主要原因,就是想告诉天下人,他封青岩还没有死…… 只要他还没有死,还在。 他便可震慑一些别有用心之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 …… 第744章 仙缘桥和群仙时代 夜色下。 封青岩离开书院,便来到葬宫。 他站在宫门前,打量着宫门新出来的禁忌“穷大”,思索着“穷大”会在哪里出世。黑陶花盆已经被他收进沉沦黑狱,无法再指示禁忌的方位,现在只能靠他自己去找。 “会在哪里出世呢?” 他轻言。 片刻后,他就走进葬宫,但葬宫乃是一片漆黑的空间,他依旧无法知道,葬宫到底是什么存在。 葬宫依旧那么神秘。 虽然梦醒了,但他依旧在梦里,有很多事情还没有知道。 或许葬宫与现实世界有一定的关联吧? 他思索着。 不久后,他就走出葬宫,来到葬山之巅,看着下方的书院和亳城。一阵后,他便闭上眼睛去感应…… “不在周天下……” 大概半个时辰后,他睁开眼睛道。 虽然黑陶花盆中的彼岸花,无法再指示禁忌的方位,但是他似乎可模糊感应到了。或许是因为他从轮回之梦里觉醒了,或许是因为黑陶花盆就在他的眼里。 或许是因为…… 总之。 他模糊感应到禁忌“穷大”,并没有周天下出世。 这突如其来的古怪感应,让他颇为惊讶,有些意外,但总算让他松了口气。 既然不在周天下出世,那么是在其他界了。 他看了看书院,身影就猛然消失不见,瞬间出现在鬼雾滚滚的东海上。死去的东海,笼罩着越来越浓郁的鬼雾,已经化为一座真正的死海。 似乎成为了周天下和山海界之间的一道天堑。 从此周天下与山海界被隔绝。 在死去的东海上,并不仅仅只是鬼雾弥漫,而是发生了各种恐怖的不祥…… 凶险万分! 即使是大儒级别的存在,都不敢贸然行走东海。 还有。 似乎死去的东海,会吞噬一切生机。 这便是最可怕的事情。 即使是大贤级别的存在,都有可能被掠夺生机,最后化为一具白骨…… 此刻。 封青岩出现在东海上,的确感受到东海的可怕,隐约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吞噬东海的生机。 但是无法吞噬他的生机,所以对他并没有影响。 他看着鬼雾滚滚的海面,并没有多想就一步步踏空而去。眼前的恐怖死海,有可能是演化轮回时所产生的恐怖之地之一。 即使是他都无法控制。 但是无法伤害他。 梦中演化轮回,有可能演化出好果,亦有可能演化出恶果…… 眼前的死海,便有可能就是恶果。 但凡事无绝对。 在他行走中,蓦然看到远方的鬼雾中,似乎有一道白影飞射而过。 他惊讶之下便看去,目光瞬间洞穿滚滚鬼雾,看到无垠的海面上,居然飞来一座白色的长桥。 他顺着白桥来端看去,似乎是来自山海界。 这是什么桥? 他一边看一边走近。 白桥似乎是由白玉打造,上雕刻着不少精美的图案,有仙鹤,有飞禽,有走兽,有祥云,有瑞光…… 还有仙风道骨的仙人等。 这似乎是一座仙桥。 仙桥犹如化为飞光般,从山海界而来,朝周天下而去。 此刻,封青岩来到仙桥前,细细打量一下,发现仙桥并不是实物,似乎是一种十分玄妙的神通…… 但是摸起来,却如真的一样。 在他正想走上仙桥时,看到有几道年轻的身影,从山海界那端快步而来。 他们似飘似飞,又似走。 他们皆穿着宽大的青袍,身后背负着一柄长剑,在飞走而来时显得青衣飘飘,犹如从天上走下来的神仙般。 “不知道这次仙缘开启,能够接来多少仙缘之人?” 一个年轻人带着些期待道。 “难说。”其中一人摇摇头,道:“毕竟有天运之人,皆被圣道收走了。” “现在圣道势大,况且是在周天下……” 有人蹙着眉头道。 “哼!” 一名长相俊朗,但是却冷酷的青年,却道:“他日,必定是我仙道的天下,这乃是天下大势!” “天下大势?” 有人好奇问,毕竟冷酷青年乃是他们的领首,在门派中的身份并不简单,“什么天下大势?” “陈师兄,什么天下大势?” “陈师兄为何如此说?” 在众人好奇之下。 冷酷的陈师兄瞥了一眼众人,便道:“上古乃是众神时代,中古乃是万鬼时代,近古乃是诸圣时代,未来则是我仙道的群仙时代。这,便是天下大势,谁都不可挡……” “群仙时代?” 众人皆有些惊讶,还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不过说起来,上古的确是众神时代,中古是万鬼时代,近古是为诸圣时代。 而现在算什么时代? 难道是两个时代的交接之处? 而诸圣早已经归隐不知所踪,或许真的是诸圣时代结束…… “陈师兄,这是预言还是?” 有青年好奇问。 但陈师兄并没有回应,只是快步往周天下飞掠而去。 不管这句话是真是假,但还是挺振兴人心的,毕竟仙道被圣道压制太久了。 曾经还不得不成为圣道的一分子。 既然仙道从圣道中独立出来,自然不再想被圣道压制…… “哈哈,群仙时代!” 有青年大笑道。 当然。 其实他们心里,并没有几个人相信。 但,不正是他们的期待所在?毕竟群仙时代,才是他们仙道的时代,也是他们的时代…… 桥边的封青岩闻言,微微有些愕然。 仙缘桥? 群仙时代? 他摇头一笑,便跟着众青年走去。 他想去看看,山海界如何接引仙缘之人。 想不到数年不见,山海界已经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 说起来。 他还没有真正来到山海界。 他唯一一次来山海界,乃是踏空而来,只为镇压血后。他,根本就没有认真看过山海界…… 所以山海界在他脑海里,并没有什么印象。 或者说根本没有印象。 当他们快要来到周天下时,天色都已经渐渐发亮了。 他们并不知道有人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到了。” 当走出东海后,一名青年微笑道。 此刻,白色的仙桥依旧在,四周生起浓郁的白雾,使得仙桥在大雾中若隐若现,笼罩着几分神秘的气息。 仙缘桥架出东海,依旧没有停止。 还往周天下架去。 凡是仙缘桥所到之处,天下间皆会有大雾生起。 陈师兄等青年往尽头走去。 但是此刻。 封青岩已经出现在仙缘桥的尽头了。 他看到仙缘桥出现在一座书院里,一座曾经道教所办的书院里…… 而书院里有数十上百的年轻学子。 他们看到仙缘桥出现时,皆是惊喜万分,显得十分激动。 “仙缘桥现了。” “哈哈,我可以进入山海界了。” “从今日起,我方寒正式正为修仙之人……” 在道教书院,或者说是道院正为贴切,众学子激动之时,陈师兄等青年出现在桥上。 此刻陈师兄等人,站在桥上冷眼扫视下方学子。 “恭迎上师。” “恭迎上师。” 道院中的道士及学子皆恭敬行礼。 陈师兄点点头,但是当目光扫视一遍后,眉头微微蹙起来了。 似乎并不太满意。 这一批仙缘之人的根骨并不是很好,只能说是中等偏上吧,但是现在山海界十分缺人,也只能带过去了。 “上来吧。” 陈师兄没有多说什么。 众学子激动不已,行礼后就纷纷走上仙缘桥…… 众人走上仙缘桥显得好奇不已。 左瞧瞧右看看。 “这仙缘桥真的能够把我们带到山海界?” 有学子好奇问,毕竟东海成为死海,隔绝周天下和山海界,几乎成为事实了。 当然。 或许大贤级别的存在,还有可能横渡过去。 但是大儒之下,根本就没有可能。 “不过是一座死海而已。”有青年不屑道,“倘若连死海都无法横渡,修什么仙?吾等修仙者,乃是逆天而行,搬山移山,摘星追月,不过是轻而易举……” 陈师兄没有说话,把众仙缘之桥接上桥,就立即带回去。 毕竟现在山海界十分缺人,搞什么升仙大会并没有什么必要。或者说,现在山海界主要是骗人,先把人骗到山海界再说。 倘若山海界人人都修仙了,谁来耕田种地? 修仙者吃什么? 难道炼一炉辟谷丹,就可以一辈子不用吃饭? 不管修什么,都要以人为基础,倘若人都没有,修什么仙?仙道如何与圣道对抗?所以,山海界就想办法到周天下捞人…… 但是仙道彻底把圣道得罪了。 圣道看得死死,根本就不让仙道来周天下移民。 所以,山海界就搞出了什么仙缘桥,先骗一些有根骨的人再说。 并且,不少仙道的大人物,化身为游方道士行走人间,留下种种关于仙人的传说…… 仙人可五谷丰登。 仙人可点石成金。 仙人可白骨生肉。 仙人可死起回生。 仙人可无忧无愁。 仙人可海底捞月。 仙人可飞升仙界。 仙人可长生不死。 等等。 不过短短的数年,周天下的民间,就留下大量关于仙人的传说。 而且,以仙道大人物的手段,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不得不相信。 因为是亲眼所见。 而以仙道大人物的手段,糊弄一下愚民很难吗? 渐渐地,便连有不少书生都相信了,期待向往所谓的仙人…… 仙道搞出如此大的动静,圣道自然知道。 但是。 仙道的大人物来无踪去无影,根本就不与圣道正面碰撞,他们只是留下关于仙人的种种传说。 圣道来了,他们就走。 而圣道不可能去一一洗脑…… 以目前的情况,圣道的大贤有些看不起仙道的手段。 只要仙道无法把人移走就行了。 只有仙道没有人。 有何可怕? 根本不值得一提。 但是谁知道,仙道竟然搞出什么仙缘桥。 这仙缘桥传得十分玄乎,倒是吸引不少年轻人。 而且仙缘桥行踪不定,时而出现在东,里面出现在西,让圣道根本无法追踪。 况且。 仙缘桥每次接走的人不多。 所以圣道就懒得理会了。 当然。 这懒得理会,并不是真的不理会,而不够上心而已。圣道还是派出一些大儒或大贤,来追踪仙缘桥…… 可惜一直没有追踪到而已。 而且圣道亦有人认为,既然仙道已经独立出去,且是位于山海界,便不用再理会。 再说了。 仙缘桥每次能够接走多少人? 让仙缘桥接一百年,又能够接走多少人? 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况且。 圣道教派众多,根本就不是一条心…… 封青岩并不知道这些。 但是。 即使知道了。 他今日亦不会理会。 虽然他乃是葬山书院弟子,乃是圣道的虚圣。 但是,他的目光早已经不局限于圣道,也不局限于周天下,更不局限于轮回之梦。 不管是圣道,还是仙道,其实都是九州的九脉修行之一。 而且。 他们皆是亿万生死相随的生灵…… 他无法太过偏向哪一边。 虽然他无法做到绝对的公平公正,但是要做到起码的公平公正吧。不过,他毕竟是葬山书院的弟子,从心里还是比较偏向圣道,以及鬼道…… 其实他内心里,乃是希望九脉皆繁荣。 九脉和谐。 因为他们不是敌人,他们乃是同为九州之人,有着共同的外敌,共同的仇人。 在众学子叽叽喳喳中,封青岩已经先走一步了。 他出现在山海界前。 虽然山海界有界壁之力,导致他无法从周天下瞬移到山海界,但是无法阻止他走进去。 他还是可以走进去的,并没有惊动到仙道中的大人物。 他悄无声息进入山海界,第一感觉犹如回到蛮荒时代般,让他微微惊讶一下,就眺望着山海界…… 的确是蛮荒般的气息。 其实山海界如何来的,封青岩现在都有些想不明白。 这不是他的轮回之梦吗? 为可仙道却可以在他的梦里,开辟出山海界? 嗷—— 此刻有兽吼传来。 山海界里依旧生存着不少山海兽。 虽然山海兽有大有小,但体形大多都是十分巨大…… 轰隆隆—— 一头巨大的山海界,从远方走来,令大地微微震动。那头山海界犹如一座小山般,高出茂密森林大半…… 这是一头形似大象的山海界。 性情温和。 正因性情温和,才没有被杀掉。 此刻封青岩落在山海兽的背上,而山海兽并没有发现,一步步在茂密的森林里行走,踩倒不少大树…… …… …… 第745章 谁的仙路可期 山海界高山耸立,密林遍地,宛如蛮荒大地般,散发着一股远古的气息。 不时有兽吼传来。 封青岩立在山海象背上,眺望着远方的天地,感受到天地间弥漫着周天下不同的气息。 倘若周天下所弥漫的乃是文气,那么山海界所散发的则是灵气。 曾经的道教的确变了。 气息都变了。 或许灵气更加适合道教。 在偌大的山海界里,道教主要有四大仙门,分别为通玄门、冲虚门、南华门和洞灵门。 除了四大仙门外,还有其他仙门。 但是皆不如四大仙门。 不过道教亦如圣道般,设立了自己的圣殿,即是道延,以方便管理道教的各大门派。 虽然道教分为各大门派,但是门派之间十分紧密,以四大仙门为尊。 毕竟道教刚刚开辟出自己的天地…… 唯有紧密拧在一起,方能够对抗周天下,才能够从各道争锋中胜出。 山海界对于周天下来说,还是太弱了。 倘若不是有死海和界壁阻隔,恐怕周天下早已经打过来了。 毕竟圣道对道教的怨气还是不小。 虽然封青岩并不知道现在山海界是什么情况,但还是知道道教通玄、冲虚、南华和洞灵四大派,只是不知道他们已经成立各自的仙门而已。 一阵后。 他便闭上眼睛仔细感应,禁忌穷大并没有山海界出世…… “看来是在其他界了。” 封青岩睁开眼睛道。 不过,既然都来到山海界了,他就没有打算立即离开,想在山海界里走走看看。 这是他轮回之梦里的天地,又岂能不看看? “师兄,山海象背上站着一个人。” 远处的山头上,有个年轻女子惊讶道,“虽然山海象性情温和,但是不会轻易让人站在其背上,难道那人是一位真人?” “应该是一位真人。” 一名男子点头。 “那人看起来很年轻啊,想不到竟然是真人境了。” 年轻女子惊叹道,显得十分羡慕。 在道教。 文公境,即是大儒,称为真人。 文王境,即是大贤,称为真君。 “看起来的确很年轻,但我道教注重养生,还有些真人或真君,懂得驻颜之术。虽然看起来年轻,但不一定就年轻,有可能已经上百岁了。” 那男子微笑道。 “驻颜术啊……” 年轻子女立即眼冒星星。 但道教的驻颜术,并不是一门什么道术或神通,无法直接学习,应该说是一种养生…… 这会涉及到多方面。 “对了师兄,听说四大仙门再次开启仙缘桥,不知道拉回多少仙缘之人?”年轻女子问,但目光一直落在山海象上,看着站在象背上的白衣身影。 男子摇摇头,道:“唉……” “师兄,我门派人太少了,却又无法像四大仙门般,可以直接在周天下接人。” 年轻子女叹息一声。 一般来说。 只有四大仙门不要的弟子,其他门派才有机会得到。 虽然说仙缘桥乃是为道教接引仙缘之人,但是基本是为四大仙门筛选人才。 只有四大仙门筛选过后,才轮到其他门派。 而且现在,四大仙门自己都不够人,根本就轮不到他们。 虽然不少门派,都想自己前往周天下收徒,筛选一些人才。但是因为死海的缘故,他们却难以回到周天下了…… “咦,那人走了。” 片刻后,年轻女子有些惊讶道,只见山海象上的白衣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这有可能是真君。” 男子道。 而消失的封青岩,直接出现在山海界的尽头。 山海界的尽头,曾经是一片诡异而恐怖的血海,在他镇压血后之后,化为一片虚无之地。 但是。 虚无之地的尽头,依旧浮现着三座仙山。 不曾消失。 不过,随着时间的过去。 曾经的虚无之地,竟然再次化为血海,上面飘着各种诡异而恐怖的怪异之物…… 三座仙山依旧不变。 而在山海界的尽头,那海崖上,盘坐着不少身影,皆在眺望着尽头的三仙山。 他们似乎是在参悟仙山。 仙山十分秘密,给人的感觉玄乎无比,只要登上仙山,便可成仙…… 还有。 似乎三仙山中,隐藏着成仙之路。 所以在山海界尽头的海崖上,已经有身影连坐了数年不动。 虽然血海尽头的三仙山,显得十分缥缈,还给人不真实般的感觉。但是,的确对道教帮助十分大…… 不少道士从三仙山中,感悟到不少天地之理。 此刻。 封青岩出现在海崖上,眺望着尽头的三仙山,眼中浮现些诧异之色。 这三座仙山,乃是真实的存在。 但是。 它们只是投影。 它们乃是现实世界中三仙山的投影。 “大罗山,大昆山,大蓬山……”封青岩仔细回忆,可惜无法觉醒现实世界的记忆,因而无法窥视三仙山,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很有可能是仙之一脉,最为标志性之物。 不过眼前的血海是怎么回事? 曾经的血海乃是血后所化。 但是血后被他镇压了。 那现在的血海呢? 他的目光落在血海上,只见血海无边无际般,掀起滚滚的血浪。还隐约看到血浪中,飘浮着一具具的白色骸骨,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这和曾经的血海无异啊。 “山遥水遥,隔断红尘道;粗袍敝袍,袖里乾坤倒;日月肩挑,乾坤怀抱。常自把烟霞啸傲,天地逍遥。龙降虎伏道自高,紫雾护新巢,白云做故交。长生不老,只在壶中一觉……” 在诧异观察中,一个清幽入骨的稚气童声,从血海远方的血雾中飘来。在狂风中若隐若现,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犹如刀如剑般斩在骨上。 此刻盘坐在海崖上的道人,似乎立即清醒过来。 不少年轻的道人,立即起身退后,似乎有些畏惧从血浪中走来的道童。 “又来了。” “唉,这迎客童子越来越诡异了。” 清醒过来的道人无奈道,似乎对血海中的道童十分忌惮。 血海中。 童声清幽入骨,散发着寒意阵阵。 即使是封青岩,亦感受到森森的寒意,不禁十分惊讶起来。 这道童身上似有不祥! 封青岩眉头紧皱起来,道童身上怎么会有不祥?而且,据他的观察,不论是三仙山,还是眼前再次出现的血海,似乎皆是现实世界中的投影…… 从血海走来的道童,亦有可能是投影。 那么就是说。 现实世界中,道童亦发生不祥…… 此刻他的目光再落在三仙山上,猛然发现不祥笼罩着三仙山。那仙气阵阵,霞光万千的仙山,竟然隐藏着一层淡淡的死气…… 或者说是缠绕着。 不祥死死缠绕着三仙山。 在现实世界中,三仙山有可能成为绝凶之地,山上的仙人都已经死光了。 “九州已经沦为废土了……” 封青岩突然想起一句话。 还有那大地尽头,他亲自所立的一座座墓碑,那乃是一尊尊天地帝者的丰碑啊。 他沉默不言,静静站立。 只是。 三仙山为何会发生不祥? 在他的认知中,只有接触过轮回演化盆,方会发生不祥…… 难道九州并不止他一人接触过轮回演化盆? 在他思索中。 天地似乎处处皆飘荡着稚气的童声,却没有半点生气。 这时海崖上的道人,感受到阵阵的寒意,让人心底忍不住打颤。他们参悟三仙山,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遇上迎客童…… 这迎客童实在太过诡异了。 一不留神就会随他而去,最后死于血海之中,成为血海中的一具白骨。 迎客童的声音,似乎有魔力般,再次让人忽略他的诡异之处。 一些意志不坚者,立即就激动万分,显得惊喜不已,忍不住高呼:“哈哈,仙山可期。” “诸位,有仙童来迎,吾便先去了。” 那道人对着四周一礼,便激动往血海里走去,似乎准备随着迎客童前往仙山。 唉—— 有人叹惜,知道又有人中招了。 “临!” 此刻有真君气沉丹田大喝。 嗡嗡—— “临”字一出,如若黄钟大吕般,立即震醒中招的道人。 那道人立即惊出一身冷汗,连连对真君行礼感激,接着就立即退出海崖,不敢再参悟什么三仙山了。 封青岩看了看四周,目光依旧落在迎客童身上。 迎客童身上的确有不祥。 只见道迎客童着青色道袍,大概五六岁的样子,脸色苍白如纸般。但是,已经被人挖去双目,只留下尚在滴血的血洞。 在胸膛上,还有着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血在汩汩流着。 心已经不见了。 在他观察中,迎客童已经走近了。 “吾乃仙域真境迎客童,专为各界而来的仙客指路。”道童踏着墨云,“看”着众人静静道。 “何为仙域真境?” 封青岩出声询问,想要从迎客童口中,套出现实世界的信息。 唰唰—— 一双双目光落在封青岩身上。 在山海界里,谁不知道仙域真境? 当他们听到有人询问何为仙域真境,便顿时有些惊讶起来,居然还有人不知道仙域真境? 咦? 这是何人? 山海界尽头的海崖上,认识封青岩的并没几人。 所以,当他们看到封青岩时,都有些惊讶起来,他们并不认识眼前的年轻人。 不过有几位真君却愣了愣。 这不是封圣? 这,的确是封圣。 但封圣怎么跑到我山海界来了? 不仅来到山海界,还来到尽头的海崖上,而他们竟然没有觉察到丝毫。 倘若不是封圣开口,他们还没有发现封圣的存在…… 封圣不是消失了吗? 他们的消息,还停留在一两年前,只知道封圣消失不见了。 虽然现在,封圣归来的消息传回了山海界,但是他们一直在海崖上,所以并不知道…… 他们只是警惕看着,并没有贸然出声。 “仙域真境,乃是教主道场,倘若诸位欲听教主讲道,便请诸位往前走。”迎客童“看”向封青岩静静说道,并往后一指,“诸位可看见,那一座仙山?教主便在仙山上讲道。” 封青岩蹙着眉头,目光顺着指向看去。 迎客童所指的仙山,乃是大蓬山,那教主便是…… 封青岩努力想了想,还是没有想起是何人,但感觉应该认识。 “教主曾言,来者皆是缘。” 这时,迎客童微微一笑言,在众人的眼里显得无比诡异,便作了一个请的姿势,道:“诸位,请吧。” 此刻再次有人中招,猛然往血海飞奔而去。 “兵!” 一名真君大喝,立即喝醒中招之人。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点点头,往血海中走去,这一幕让众人愕然不已。 这白衣人明明是清醒,为何要往血海里走去? 而认识封青岩的真君则蹙着眉头,想不明白封圣为何会往血海里走去。 “封圣小心,此乃血海,可吞噬一切生灵。” 有真君提醒道。 “封圣?” “这便是封圣?” “奇怪了,封圣怎么来到我山海界了?” 当真君点出封圣之名,海崖上立即骚动起来,想不到眼前的白衣人,便是名震天下的封圣。 封圣之名。 天下谁人不知? “怪不得有如此风采,原来是封圣……” 有道教弟子感叹道。 虽然道教和圣道的关系,已经变得并不和洽,但是封圣亦是道教年轻弟子的楷模…… 封青岩闻言,微笑往提醒的真君看去,道:“我只是去看看。” “封圣要看什么?” 有真人问。 “我想看看,我能不能走到仙山上,看看仙山为何发生不祥了。”封青岩如实道,一步步走到血海上,却并不坠落下来。 嗯? 在血海上并不坠落,让海崖上的真君、真人,皆是愣住了。 因为没有人能够在血海横空。 真君亦不行。 但是封圣似乎做到了。 三丈,五丈,十丈,封圣在血海上踏空十丈了,依旧没有坠落,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震惊中皆带着疑惑。 这时好几名真君疑惑相视,似乎眼中还出现些期待之色。 “封圣是如何做到的?”有真君轻声道,但声音中却有些颤抖,以及无法掩饰的激动。 封圣能够踏空而去,是不是说明他们亦有可能? “这、这……” “倘若封圣真能登上仙山,那仙路可期,仙路可期……” 不少真君或真人猛然站起来,一个个都显得激动不已。而在此时,封青岩已经走出百丈了…… …… …… 第746章 白衣佛化地狱恶魔 山海界尽头。 那与血海相接的海崖上。 此刻所有人都激动站起来,看着一步步踏空而去的封青岩。 “竟然可腾空,竟然可腾空……” 有老道士激动喃道,身子在控制不住颤抖。 这一幕实在太惊人了,就连真君都无法压抑内心的激动,目光紧紧盯着踏空而去的白衣身影,似乎生怕白衣身影突然坠落了。 “一定要登上仙山,一定要登上仙山!” 有真人心里在呐喊。 不管登上仙山的上何人,只要登上了仙山,说明仙路并没有断绝。而他们,亦会有办法登上仙山,成为仙山上的仙人……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封青岩。 封青岩每走出一步,都紧密牵引着他们的心神,生怕封圣突然坠入血海,成为一具白骨…… “三百丈了,三百丈了。” 有道人激动万分道。 自从开辟出山海界,出现了血海后,就从来没有人能够走出十丈!能够走出十丈的,只有白骨…… 但是现在,封青岩却走出了三百丈。 这让他们有些不敢相信。 “这不是幻觉,封圣真走出三百丈了。”有年轻的道士道,“封圣一定能够登上仙山,为我仙道开辟出一条可行的成仙之路。” “不错!” “一定可以!” 四周的年轻道士纷纷点头,皆是十分激动的样子。 “可惜了,为何是封圣?而不是我仙道之人呢?”此刻,却有道士颇有些叹惜道,“若是我仙道之人便好了……” “的确。” 有人感叹点头。 “可惜封圣是儒家之人,不是我仙道之人。” 这时就连真人都如此说,脸上有种说不清的感叹,激动中透着几分失落,“若是封圣为我仙道之人便好了。” 虽然封圣可在血海上踏空而去,很有可能可登上仙山。 但封圣毕竟是圣道之人。 而圣道和仙道…… 这可以说是敌人。 让敌人为自己开辟成仙之路,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不过,虽然有可能贻笑大方,但是始终无法与成仙之路相比,要不然众人岂会激动万分? 只要成仙了。 谁笑谁还不一定。 “虽然封圣不是我仙道之人,但只要登上仙山,便是我仙道之人了。”有真君瞥了一眼四周,忍不住摇摇头道,他们的关注点是不是搞错了? 只要成仙了,管是何人开辟? 而且,封圣登上仙山,不就成了仙人? 仙人不就是我仙道之人? 现在最重要的是,封圣到底能不能登上仙山。 毕竟,可在血海踏空三百丈,乃至是一千丈,并不等于可横渡血海,更不等于可登上仙山。 海崖上的真君、真人,还是比较担心,封圣到底能不能横渡血海。 只要横渡血海。 还是有几分可能登上仙山。 但是不管怎么说。 这总是一个好的开始,毕竟开始没有人可踏空十丈,现在封圣已经跨出千丈了。 海崖上,所有人都在紧张注视,还把消息传回到大仙门。 仙门中的真君、真人闻言,都忍不住好奇前来围观,见到封圣真在血海跨出数千丈,内心忍不住期待起来了。 但是。 也有不少真君或真人担忧。 担忧只有封圣一人成仙,而他们始终无法成仙。 若是封圣成仙了,应该会偏向仙道吧?毕竟,成仙了,说明封圣已经从圣道转修仙道…… 这是仙道之人了。 而在血海上空。 封青岩行走的速度并不快。 不是他不想走快,而是真的快不了。 虽然血海有可能是现实世界里的投影,但是在轮回之梦里,便是真实的存在。 而且并不是真实那么简单。 它还有可能涉及到现实,所以行走起来并不容易,需要他消耗一定的梦境之力。 梦境之力十分玄乎。 封青岩现在并不太清楚,只知道自己每天都可使用一定量的梦境之力。 若是用完了,只能等第二天。 或者慢慢积累一些。 但是。 他并不知道如此积累。 或者说,梦境之力根本就不存在,乃是封青岩臆想之力。 不管梦境之力到底是什么力,或者到底存不存在,但根据封青岩的推测,想要走过血海,起码需要九天的时间。 这最顺利的推测。 但实际行走起来,有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 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封青岩觉得还可以接受,所以他真打算前往三仙山看看。 三仙山为何发生不祥! 他十分关心。 血海时而怒潮滚滚,时而风平浪静,时而血雾漫天,时而腥风血雨…… 在他行走中。 不时有诡异的亡灵,从血海里猛然钻出来,朝封青岩扑咬而上。 不过,封青岩的行走高度,似乎有些高,那些诡异的亡灵,无法跃到他行走的高度。 大概只跃到五分之一的高度吧。 所以封青岩并没有理会,继续往仙山而去。 那之前的那个迎客童,早已经消失不见了,但是诡异气息,却弥漫着血海,更缠绕着三仙山…… 不祥! 恐怖的不祥! 封青岩脸色冷静,平静踏空而去。 自己身上的不祥与三仙山的不祥,到底有何关系? 这是他前往三仙山的主要原因。 不知不觉间,便已经深入血海,见到从血海钻出来的恐怖亡灵更多了。 犹如兽潮,十分恐怖。 此刻封青岩对血海,亦有些好奇起来,血海下到底葬了多少怪物? 这血海和血后,是否还有关系? 他看了看身后的海崖,发现海崖早已经不可见,就把血后唤出来,道:“血后,这血海可是与你有关?” 浮现出来的血后,乃是一团诡异、殷红的血液,仔细瞧了瞧血海,便道:“回府君,这血海与我无关啊……” “你便是在此出世。” 封青岩道。 “……” 血后愣了一下,便道:“府君,需要末将是在此地出世,但此地的血海真与末将无关。不过,这血海倒是十分古怪的,似乎隐藏着什么……” “啧啧——” 片刻后,血后便忍不住惊叹起来,道:“府君,这血海倒是埋葬了不少恐怖的存在啊。” 此刻封青岩眼中射出两道黑光,见到血海下葬着无数骸骨。 有人有兽,多到数不清。 还看到血海下,有无数怨气所化的亡灵…… 似乎亡灵皆被什么东西缠住,无法从血海里出来,更无法散去。 于是血海里的怨气,积聚得越来越恐怖。 血海下乃是墨黑一片。 怨魂不散。 怨气不散! 此刻封青岩停下,仔细观察血海,还是无法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缠绕着亡灵…… 不过。 他却感受到浓郁的不祥气息。 难道是不祥? 但是不祥,他的“破虚见微”神通,无法观察到。 不祥十分神秘和恐怖。 虽然他无法观察到,但他猜测是不祥的缘故,是不祥缠绕着血海,或者说是不祥把此地化为血海。 既然血后无法发现什么,就把血后收回鬼门。 他继续行走。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不知何时。 在滚滚的血海里,传来若隐若现的佛颂,让他有些惊讶起来。 “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渐渐地。 血海里的佛颂便大了,犹如黄钟大吕般。 这让封青岩更加惊讶,看到滚滚的血海在充满佛性气息的佛颂下,竟然慢慢平息下来了。 这威力十分恐怖。 “何人?” 封青岩好奇不已。 他没有想到,还有人能够在血海里行走…… 血海在轮回之梦里,乃是十分特异的存在,一般人无法踏入血海。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 血海里的佛颂越来越大,如若万人之声,如若黄钟大吕,振聋发聩。 封青岩抬头看去,只见远方有佛光诞生,化为千丈,万丈。 刹那间佛光无量。 这时封青岩终于看到佛颂出于何人之口。 在风平浪静的血海里。 一名年轻的白衣僧人踏着血浪而来。 只见他低眉垂眼,轻轻地敲着木鱼,口中吐出一个个白色的经文符号。 经文符号在普照的佛光中,化成一尊尊的无量佛陀。 佛陀拈花,不嗔,不痴。 镇压血海。 “白衣和尚?” 封青岩并不意外。 只意外从血海里走来的白衣和尚,年轻得有些过分了。 看起来不过是十六七岁而已。 也俊秀过分。 但是。 年轻的白衣和尚,也死了。 他身上同样有不祥,似乎身上的不祥,比迎客童还要浓郁。 血海里。 白衣和尚踏血波而来,身上散发着无量佛光,犹如佛陀降世般。而从口中吐出的佛颂,也越来越大,似乎不止在封青岩耳边响起,还在心中响起。 在万丈的佛光中。 一尊尊面部看不清的佛陀在降生。 一眼看去,血海尽是佛海。 佛陀万万千千。 大慈大悲。 那敲击的木鱼之声,如响绝千古的钟声,悠扬古远。 一声一声地击在封青岩的心上。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 佛颂从心底响起。 似乎在度化封青岩般,让他有些惊愕。 倘若他不是轮回之梦的主人,恐怕还真有可能被度化了。 那萦绕在耳边的佛音,如万佛颂唱,敲击的木鱼之声,更如千古钟声。那佛音,就如一道道的枷锁,紧紧系在人的身上,让人挣脱不得…… 但是却锁不住封青岩。 不过,他倒是看到从血海里钻出来的亡灵,或者是骸骨等,却是被白衣和尚降服了。 亡灵或骸骨虔诚拜下。 白衣和尚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俊秀得十分过分。 不过眼前的情况,是佛法战胜了不祥? 还是不祥无法压制佛法? 虽然白衣和尚身有不祥,但是依旧佛法无量,竟然可镇压血海。 白衣和尚一步步踏血波而来,滚滚的血海在他的佛颂之下,被一尊尊降生的佛陀镇压。 但四周依旧狂风怒号,血浪恐怖滔天。 白衣和尚一直低眉垂眼,轻轻敲着木鱼,似乎没有看到那滔天血浪,更加不可能看到封青岩。 但是却朝封青岩走来。 封青岩停下。 片刻后。 白衣和尚走到封青岩百丈前,但他依旧在念经,敲击着木鱼,以及停下来了。 他,乃是死人。 他不可能看到封青岩。 但是,他似乎知道封青岩了,所以才停下。 封青岩心中诧异,思索一下便道:“在下封青岩,不知阁下何人?” 白衣和尚乃是死人,自然不可能听到,他只是机械着念着经,击打着木鱼,以及站在百丈前不动。 封青岩蹙着眉头,便左移百丈。 但是,白衣和尚亦跟着左移百丈,依旧站在百丈前,似乎是在拦路了。 封青岩十分意外,于是右移千丈。 白衣和尚跟着移千丈,依旧挡在百丈前。 这次封青岩几乎确定了,白衣和尚是来拦路的。 不过,这让他十分疑惑,白衣和尚为何要拦路?是因为他,还是因为仙山? 既然是死人。 封青岩就没有问阁下为何要拦路的废话。 死人不会回答的,但是却用动作来阻止,十分诡异啊。 三仙山为何会发生不祥呢? 这让封青岩更好奇了。 他观察一阵,便继续往仙山走去。 但是,白衣和尚却拦在前面,身上迸发出为磅礴的佛息,竟然阻止他并行了。 “圣境?” 封青岩有些惊讶,就仔细打量白衣和尚,想不到白衣和尚生前竟然是圣境中的存在。 不过,这可是我的轮回之梦,我乃是轮回世界里的主宰,有可能拦得住我吗? 封青岩如此想着。 但是。 白衣和尚还真拦住他了。 这让他愕然,疑惑,不解,甚至还有忌惮。 不管白衣和尚是为他,还是为仙山,似乎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阻止他前往仙山。 或者说是阻止他登上仙山。 但为何呢? 可是。 这让他更好奇了。 反而觉得仙山一定要登上去…… “血后,帮我挡住白衣和尚。”片刻后,封青岩只好唤出血后来帮忙,“最好不要伤他……” “咦?” 血后立时有些惊讶起来,似乎想不到血海里还有人。 当它看清后,就有些意外道:“府君,这是死人吧?怎么人死了,还如此恐怖,这可是圣境中的存在。咦,死后还是圣境,那生前岂不是圣境中的顶尖存在?府君,可是认识此人?此人看起来,死时应该年纪不大……” “不认识,挡住他便可。” 封青岩道。 “好。” 血后立即拦在封青岩身前,却发现自己在血海里,似乎并不太好移动,让它猛然一惊,道:“府君,我好像无法行动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束缚着我……” “嗯?” 封青岩皱了一下眉头。 但在此刻。 一直低眉垂眼念经敲木鱼的白衣和尚,却猛然抬头看向血后,血淋淋、被挖去眼球的眼睛,似乎迸发出可怕的杀气。 刹那间。 原本的慈悲佛陀,猛然化为地狱恶魔。 …… …… 第747章 山有不祥,莫去 滚滚血海里。 原本低眉垂眼,满脸慈悲相的白衣和尚,面目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身上迸发出来的万丈佛光。 刹那间化为恐怖黑光。 一尊尊从佛光中降生的佛陀,猛然转化为一头头地狱恶佛般,弥漫出滔天的杀气。 血淋淋的眼洞里,迸射出两道犹如实质般的杀气。 白衣和尚化为地狱恶魔了。 这让封青岩愣了愣,白衣和尚似乎是因血后的缘故,才会如此…… 白衣和尚乃是冲血后而来。 “府君,这小和尚是谁啊,感觉不简单啊。” 这时血后立即警惕起来,化为一大片血海挡在封青岩身前,道:“奇怪了,这小和尚似乎入魔了,很有可能已经化为恶鬼了。” 隆轰轰—— 此刻降生于血海的无数佛陀,猛然朝血后攻击上去。 一个个佛掌猛然拍出。 但是。 现在所有的佛陀都已经黑化了,变得无法狰狞,面目犹如地狱恶鬼般,根本不是什么佛陀。 佛掌变成了鬼掌。 迸发出诡异的阴风,似有无数的怨灵生出。 怨灵的嘶吼、咆哮,犹如穿透灵魂般,直接在人的心神里响起,让人感受到灵魂阵阵撕裂。 在无数佛掌之下。 血海的上空立即撕裂,瞬间出现无数的裂缝,产生恐怖的混乱之力。 天地犹如要崩溃般。 血后不动,但是身体迅速膨胀,化为一座百里血海,欲要把白衣和尚收入血海般。 但此刻。 虽然血后化为百里血海了,但是却无法向前,似乎被白衣和尚挡住了。 百里血海只能向后膨胀,差点把封青岩给收了。 封青岩看到这一幕不由一惊,白衣和尚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只是…… 他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眼前是什么情况。 血后和白衣和尚之间,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导致白衣和尚一见到血后,就立即黑化了? 现在的白衣和尚完黑化。 在黑化后。 他身上的不祥,终于显化出来了。 他身上有诡异的东西生出,化为各种恐怖之物,嘶吼地朝化为血海的血后攻击上去。 血后想把白衣和尚收入血海里。 白衣和尚亦想生吞了血后,裂开一张巨大无比的嘴,朝血后所化血海咬去。而之前降生的佛陀,此刻亦犹如恶魔般,化为各种恐怖的怪物,裂开一张张大口,朝血海咬去…… “府君,这是什么鬼东西?” 血后有些愕然和惊心道,白衣和尚身上迸发出来的气息,令它有些心悸…… 似乎可以传染它一样。 这导致它收了,也不太敢收,以免自己发生不祥了。 “血后,小和尚似乎认识你啊。”封青岩走到一边观战道,“是不是你杀了他?” “应该不是啊。” 血后道。 但想了想,又不太敢确定,谁知道是不是以前干什么? “双目被挖……” 封青岩仔细观察着白衣和尚。 但此刻的白衣和尚,还能称为和尚呢?这分明就是一个狰狞而恐怖的怪物,完看不出人样…… 不过,似乎正是看不出人样,所以暴露出一些之前看不到的情况。白衣和尚体内的血,似乎早已经被吸光了,只剩下佛法所化的佛血…… 血? 这会不会真是血后的干什么? 轰! 在封青岩思索间。 白衣和尚猛然被血后轰飞。 但是,封青岩之前有令,不可伤,更不可杀,导致血后放不开手脚。 一时之间竟然被白衣和尚压着打。 这让血后大怒不已。 “哼,一个死人,也敢在我血后面前逞威?” 血后怒火道,猛然化为一尊巨大无比的血人,一拳就把白衣和尚给轰飞了。 但是白衣和尚不死不灭,一次次疯狂杀上来。 不过,待血后放开一些手脚后,很明显就占了上风,白衣和尚并不是对手。 封青岩看了一阵,便往仙山而去。 白衣和尚都已经化为怪物了,自然没有阻止,似乎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斩杀血后。 在白衣和尚一次欠被轰飞,甚至还被砸断无数骨头后,似乎彻底怒了。此刻只见白衣和尚,终于扔掉了手中的木鱼,仰天咆哮起来,身后有无数的血浪升腾而起…… 这是? 血后愣了一下。 在它愣着时,便见白衣和尚与血海融为一体般。 “不好!” 血后心里猛然一惊。 这血海,可不是普通的血海里,似乎隐藏着神秘而不祥的血量。 若是让白衣和尚与血海融为一体,自己还不一定就是对方的对手,甚至对方还有可能把它拉入血海之底。 它对血海之底十分忌惮。 似乎可镇压它。 正往仙山走去的封青岩,猛然停止脚步回头看去,看到白衣和尚已经和血海将要融为一体。 此刻血海在异变,剧烈震动,令天空崩裂,产生可怕的力量。 诡异的气息在弥漫,似有不祥在发生。 “血后,这是怎么回事?” 封青岩蹙着眉头问。 “府君,我不知道,似乎小和尚是血海孕育出来的血灵。”血后不太肯定道,猛然朝白衣和尚杀去,欲要将其分离出来,不让其与血海融为一体,“府君可有办法阻止?若是让小和尚与血海融为一体,恐怕无法再困住他了。” “没有。” 封青岩摇摇头道。 “……”血后愣了愣,便有些迟疑道:“府君,血后倒是有个办法,但是血后无法控制其结果,结果有可能是好,有可能是坏……”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封青岩道。 “我本身乃是一座血海,或许可以吞噬这座血海……”血后满眼期待道,“只要先一步把血海吞噬了,小和尚就无法再与血海融为一体了。” 封青岩闻言,眉头微微蹙起来。 “府君,再考虑来就不及了。” 血后焦急中催促道。 “那你现在为何不阻止?”封青岩眯着眼睛道,“难道小和尚在与血海融为一体时,乃是无敌的状态?” “呃,府君……” 血后愣了愣,就连忙道:“府君,小和尚打不死啊,根本就阻止不了。” “你这么想吞噬血海?” 封青岩问。 “府、府君,我吞噬了血海,可以变强一些。”血后小声道,“这座血海不简单,很强,很神秘,也很恐怖,只要我吞噬了,可能会让我变强,甚至拥有血海本身所有的力量……” 封青岩蹙着眉头沉默不言。 他对十六禁忌,一直没有放心过,一直在暗中关注,以免发生意外。所以,他并不知道血后吞噬了血海后,会发生些什么…… 恢复记忆? 或者是其他? 这座血海很有可能与血后有关,毕竟血后就在此出世。谁知道血后吞噬血海后,会不会挣脱鬼门的控制? 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禁忌能够听话,完是因为轮回演化盆和鬼门的缘故。 至于它们为何会被轮回演化盆和鬼门压制,甚至是控制,他现在还没有搞清楚。 十六禁忌的来历十分神秘。 他并不清楚。 “府君,小和尚快要和血海融为一体了。” 血后见封青岩久久不说话,神情显得越来越焦急,一副迫不及待要阻止的样子。 “原来这样。” 封青岩点点头,便道:“不过,你就不怕,吞噬了血海,会导致你发生不祥?我要说清楚一点,这血海之下可能隐藏着不祥的源头,有可能会导致你亦发生不祥。” “呃……” 血后似乎愣了一下。 但是不知为何,它对血海越来越渴望了。 似乎只要吞噬了血海,一切皆会恢复过来,一切记忆亦会想起…… “府君,现在只有吞噬了血海,方能阻止小和尚啊。” 血后焦急而无奈道。 此刻封青岩反而笑了一声,觉得血后还真不能吞噬血海,谁知道吞噬血海会不会挣脱鬼门的控制? “我来试一下。” 封青岩突然道。 “……” 血后有些惊讶,不知道府君如何阻止小和尚。 这时在封青岩的脚下,已经漂来了之前白衣和尚扔掉的木鱼,他捡起来看了看就敲击起来。 一声声木鱼声响起,犹如千古钟声般。 嗡—— 木鱼声悠扬。 犹如穿透了万古的时空。 正在融合血海的白衣和尚,听闻木鱼声后猛然一僵。 那化为怪物的头颅,缓缓转头朝封青岩看去,一双怪物之物缓缓合在胸前。 合十。 渐渐地。 滚滚血海平静下来。 崩裂的天空迅速恢复过来。 狰狞而恐怖的魔佛,慢慢变成了俊秀的白衣和尚…… 这时封青岩有些惊讶,血后更是愕然不已。 他只是姑且一试的想法,谁知道效果如此好,一切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小和尚,你的木鱼。” 封青岩递上木鱼微笑道。 白衣和尚一步步而来,空洞的双目依旧血淋淋,但是已经充满了佛性,犹如佛陀降世般。 在走来时,小和尚的嘴巴一直在动,似乎是想说话。 但是说不出来。 他在努力说话,但是依旧无法说出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他伸出手,想要写什么,还是无法写出来…… 他想通过意念,要显示出什么。 还是无法显示出来。 在封青岩注意到他的嘴巴时,小和尚却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低眉垂眼。 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但是封青岩的眉头却紧皱起来。 在他注意到小和尚的嘴巴时,通过口语,似乎是在说“不祥,莫去”的意思。但是,他无法确定小和尚所说的言语,与他所说的语言一样。所以无法肯定小和尚,是不是在说“不祥,莫去”…… 虽然他无法确定小和尚的言语。 但是,根据眼前的情景,小和尚应该是说“不祥,莫去”。 “我知道不祥,正是因为不祥,我才会去。” 封青岩道。 此刻小和尚在百丈外停下,依旧低眉垂眼,似乎在等着什么。 封青岩立时明白过来,手中的木鱼就缓缓向小和尚飘去。 小和尚接过木鱼,一边轻轻敲击,一边低念着经,血海里的魔佛渐渐恢复过来,镇压血海…… 但是在片刻后。 小和尚再次猛然抬头,血淋淋的眼洞里,迸发出可怕的杀气。 似乎要再次黑化了。 封青岩见到,赶紧把血后收回鬼门。 而正要黑化的小和尚,愣了愣,就恢复过来,依旧阻止在封青岩身前。 不祥,莫去! 封青岩苦笑一下,这不是又回到起点了? 小和尚阻拦他前往三仙山,他放出血后,小和尚黑化,欲要与血海融为一体。他收回血后,小和尚恢复过来,继续阻拦他前往三仙山…… 看来只能换个禁忌了。 不过,小和尚为何与血海融为一体? 他还是没有弄清楚,血后和小和尚之间的关系,要不要将血后放出来,继续观察一阵,看能不能弄清楚一些事情? 想了想,还不放了。 他担忧有些控制不住血后,一下子将血海给吞了。 “血海,三仙山,不祥……” 他闭上眼睛思索。 可惜还是没有想起什么,但是血海却横在三仙山前? 为何? 三仙山能够投影在轮回之梦里,说明三仙山很有可能是仙之一脉,最为标志性的存在。 那血海很有可能是三仙山发生不祥后才形成。 那血海自然与不祥有关。 而在此时。 封青岩心里猛然一惊。 十六禁忌有没有可能,就是不祥的源头? 其实十六禁忌便是不祥? “难道十六禁忌,便是不祥?”封青岩皱着眉头,心思沉入沉沦黑狱里,认真观察着黑陶花盆。 据他隐约所知。 凡是接触过黑陶花盆之人,都会发生不祥,是因为花盆上禁忌图刻的缘故? 这很有可能! 但黑陶花盆上,为何会有禁忌图刻? 是先天还是后天? 封青岩思索一阵后,就摇了摇头不再去想,立即唤出门忌。 “门忌,拦住此人,但莫要伤了。” 封青岩道。 门忌点头,但很快注意到下方的血海,猛然一惊,皮囊就控制不住颤抖起来,道:“这、这是……” “这是什么?” 封青岩问。 “这、这好像是血后的……” 门忌猛然想不起,正在努力想着,但就是想不起来。 封青岩脸色微微一变,果然与血后有关,立即喝道:“拦住小和尚。” 门忌猛然回神过来,就去拦住小和尚。 此刻小和尚倒是没有黑化。 封青岩趁着门忌拦住白衣和尚时,立即往三仙山飞掠而去。但是,就在此时,门忌似乎再次想起什么,震惊看着下方的血海…… “收。” 封青岩立即把门忌收回鬼门。 而在此时,他已经越过白衣和尚,正迅速往三仙山而去。 …… …… 第748章 他即是天,即是地 血海中。 封青岩飞掠而去。 不过片刻间,眼前就出现一座仙气萦绕的巍峨山岳。 山岳雄浑壮丽,高入云霄,散发着一股古远的岁月的气息。此刻,隐约可见如丝如缕般的仙气,正在山中缓缓流转…… “大蓬山。” 在巍峨的山岳前,竖着一座百丈石碑。 石碑不知存在了多少万年,显得古老无比,早已经被岁月所腐蚀,都快要腐朽了。但是,却有一道不屈的仙气,在支撑着石碑屹立不倒…… “大蓬仙山?” 封青岩凝视着石碑,一步步落在石碑下的石台上,看到石碑上有不少严重的刀剑之痕。 似乎曾经发生过惨烈的大战。 他微微蹙着眉头,凝视着石碑上的刀剑之痕,却感受到一股凌厉无匹的杀气。 此刻在他眼里。 似乎有无数的刀剑,穿越了时空朝他斩来。 每一刀,每一剑,都恐怖万分,撕裂了空间,令天地色变,可毁灭世间万物般。但是,他却看到石碑后的大蓬山,却依旧屹立不动,不为刀剑所伤…… “君子不动如山。” 封青岩轻道。 轰! 他犹如化为大山般,令天地微微一沉。 虽然杀气所化的刀剑依旧斩来,但是却被君子不动如山之势所挡,根本无法撼动封青岩半分…… 虽然石碑上刀剑之痕十分恐怖,但毕竟无数岁月过去了。 刀剑之痕所残留的杀气,亦不多了。 但是。 依旧可斩大贤。 封青岩站立不动,依旧看着石碑,眼里似乎映现着远古的景象。似有数十圣境中的存在,持着兵器朝他杀来般…… “仙?” 封青岩皱起眉头。 从石碑上刀剑之痕的气息来看,似乎是仙人所留,但怎么会是仙人? 大蓬山上的人不就是仙人吗? 那为何会有仙人杀上大蓬山? 难道是仙之一脉相互倾轧,自相残杀? 封青岩十分意外,目光随之落在石碑后的巍峨山岳上。 虽然大蓬山依旧仙气流转,但是到处残留着大战的痕迹,已经变得荒芜无比了。 “哈哈——” 一个悲怆的狰狞笑声突兀响起。 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封青岩蓦然一惊,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天地残留下来的声音。 它并不属于现在,而是属于过去。 岁月难以磨灭。 这个悲怆的狰狞笑声,很有可能就是大蓬山仙人的笑声。 封青岩看了看四周,只见山门破碎,如何不悲怆?片刻后,他就转身看向血海,见到白衣和尚持木鱼而立,口里轻念着经文,依旧低眉垂眼的样子。 似乎要阻止封青岩上山,但是封青岩已经上山了。 “不可!” 一个挣扎的声音似乎在说。 “我,便是最大的不祥,何须惧山上不祥?”封青岩似乎听到了,就对白衣小和尚微笑道。 “不可……” “不可……” 一个挣扎的声音,似乎在不断响起,仿佛是白衣小和尚在劝说。 “我知山上有不祥,但是我有上山的理由。”封青岩沉默一下,就微笑摆摆手说:“放心,我会平安回来,在这个世界里,没人能够杀得死我……” 说完,就顺着石碑旁,生满了苔藓的台阶走上去。 台阶上的苔藓枯了又生,生了又枯。 不知道调零了多少代。 在他走上去时,守在山下血海边的白衣小和尚,低眉垂眼敲击着木鱼离开了。 片刻后。 他就走到台阶的尽头。 不是台阶就这么长,而是上山的台阶被一截断剑斩断了。 断剑锈迹斑斑,就插在台阶的尽头,迸射出冲天的杀气。而无数岁月过去了,断剑所迸射出来的杀气,依旧撕裂四周的空间,让台阶尽头的空间,布满了黑色裂缝。 “这截断剑……” 封青岩有些心惊。 这是轮回之梦的缘故,还是断剑本身就如此强悍?即使无数岁月过去了,依旧迸发出圣境的威力…… 他并没有动断剑,身影猛然跨过断剑,越过无数空间裂缝。 断剑后乃是一座亭子,但是被人劈去一半了。 虽然只剩下一半,却屹立不倒,根据被劈断的牌匾,可知亭子乃是迎客亭。 但是“迎”字,已经落在地上了。 尽管半边亭子生满了苔藓和杂草,但依然仙气萦绕,屹立不倒…… 在恍惚中。 封青岩似看到一个个仙人,登上台阶,来到迎客亭,犹如朝圣般。 可惜只是残影,风一吹就散了。 他继续上山。 但山上处处断垣残壁,放眼皆是满目的荒芜。 他看到一株被烤焦的苍松,插着一柄巨剑,有悲哀的血从树干上流下…… 他看到有仙鹤的不灭神魂,在破碎的天空上盘旋、悲鸣…… 他看到被劈成两的仙妖…… 封青岩沉默走着。 默默看着。 这是仙的气息。 不论是大蓬山,还是大蓬山之敌,皆是仙。 是仙在相互倾轧。 自相残杀。 但为何? 他想了到圣道的诸教派,想了到圣道与仙道、武道、神道、妖道、巫道、鬼道等等。 似乎亦在相互倾轧。 自相残杀。 唉—— 封青岩叹息一声。 他继续上山,时不时看到远古残留下来的残影,隐约可窥视一些远古大蓬山的画面…… 在残影中。 他看到一名头生双角的健硕青年,在苍松下静静读道经。而苍松的树干上,则显化出一张老人的笑脸,满脸欣慰的样子。 他看到数名俊朗的青年,在亭中显化各种高深的道术…… 他看到有少女于湖边舞剑。 一剑斩落天上星辰。 他看到一头胆怯的小鹿,在小心翼翼听着老人解经,最后化为一个小姑娘,斩杀世间最为恐怖的凶兽…… 他看到很多。 这,便是大蓬山? 这,的确是仙山,让人羡慕的仙山。 而且,仙山上的弟子皆是不凡,他看到不少仙山的弟子,只差一步就能够踏入圣境。 或者说。 只差一步就成仙了。 但是他们,很有可能只是大蓬山的普通弟子。 若只是普通弟子,就有如此恐怖的修为,那些真传弟子呢?又是什么境界? 但是,他们依然被灭了。 仙,为何要灭了大蓬山?这是封青岩想不明白的事情,难道真的是仙之一脉相互倾轧? 他觉得不会如此简单。 在思索间。 他继续走下去,终于走上到山顶了。 山顶乃是一片废墟,处处断垣残壁,可见一些万年不腐的尸体…… 杀气冲天。 怨气冲天。 在山顶上,有一座架于两峰之间的天桥,通向另一座仙山。 此刻封青岩走上天桥,只见天桥上刻画着无数古老的图案,充满了种种玄妙的道韵。 似乎记载着晦涩的天地之理。 封青岩好奇看了看,但是看不明白,只觉得不明而厉。 不过,架于另一仙山的天桥,同样被人劈去了一半,只剩下一半横在天空上。 他来到天桥的尽头。 隐隐约约看到对面化为废墟的宫阙。 即使宫阙化为了废墟,依旧散发着灿烂的仙光,萦绕着阵阵的仙气。 封青岩跨过断桥,来到宫阙废墟上。 片刻后,他跨过宫阙废墟,来到一个仙气如雾流转的仙湖前。但是,仙湖里漂浮一群仙鹤的尸体…… 依旧为仙所为。 是仙杀了它们,是仙毁了宫阙…… 当封青岩的目光,穿透染血的仙湖,看到湖中横着一具具仙的尸体。 还有一具具,散发着仙之气息,妖的尸体。 这是妖仙。 “啊——” “我不甘!” “为何天亦要亡我大蓬山?!” 一个悲怆的怒吼,突兀地从湖底冲出,掀起万丈的湖水,欲要血洗青天般。 封青岩紧皱着眉头。 久久不语。 他的目光穿透湖水,落在一具具尸体上时。 看到尸体皆紧紧瞪着眼睛,似乎不愿就此死去,身上迸发滔天的怨气,滔天的恨意,以及恐怖的杀气。 欲要从湖底杀出去,杀上云海青天般。 “大罗山见死不救,大昆山落井下石,你们都不得好死!死!死!”湖底再次传出悲怆的怒吼,几乎掀起了整个仙湖…… 滔天的怨气、恨意、杀气。 冲上了云霄。 但此刻。 封青岩的心神猛然一惊。 大罗山见死不救? 大昆山落井下石? 这是怎么回来? 难道大昆山还参与了屠杀大蓬山? 三仙山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仅仅只是不祥? 但封青岩却看到滔天的怨气、恨意、杀气,无数岁月了,不见消减半分。 在他皱眉头思索时。 湖底里的仙尸,却散发更浓烈的怨气,更强烈的恨意,以及更恐怖的杀气。 他们犹如活过来般。 一个个瞪着眼睛看湖岸的封青岩,让封青岩感受到极大的恶意。 他们似乎真的浮上来了。 他们欲要朝封青岩杀来。 封青岩不退,也不惧,反而打算从死人口中,套出一些信息,看看大蓬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蓬山发生何事了?” 封青岩迟疑一问。 毕竟是问死人,他也不觉得死人会回应。 但还是问了。 果然。 死人并没有回应,却是朝他杀来了。 封青岩自然不会站让死人来杀,身子瞬间出现在湖的对岸,想了想便叹息道:“尘归尘,土归土,既然已经死了,为何还放不下?” “我不甘啊——” 一个怒吼猛然响起,夹带着浓烈的怨恨。 “都死了,还有何不甘呢?” 封青岩问。 “都死了,还有何不甘?哈哈哈……” 一具苍白的仙尸,犹如活过来般,突然狰狞狂笑起来。 但是笑声中,却是无比的悲怆。 “我大蓬山,为仙界出生入死,死守九州界壁山,战死无数弟子。但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这如何教我甘心啊?” 仙尸朝封青岩咆哮,面目无比狰狞。 怨气冲天。 “仙界?界壁山?” 封青岩思索着…… 但是,无法从仙尸的一言两语中,弄清来龙去脉,所以只能继续套下去。 不过。 他真的从死人口里套出话来,这人到底是死了,还是未死? 或者说,未死透? 死而不僵? “大罗山!大昆山!总有一天,尔等亦会落得如此下场……” 又有仙尸咆哮起来。 “大罗山无情,大昆山不义,你们都该死!” “杀杀杀……” 仙尸不仅活过来了,还咆哮起来了。 这很诡异! 封青岩继续套话,但是仙尸却不说了。 “哈哈,吾等终归是死了。” 一具仙尸仰天大哭起来,朝最高处的仙峰悲哀拜下,悲怆说道:“教主,终归是弟子无能,无法守住大蓬山……” “教主,弟子无能啊!” 仙尸拜下痛哭。 此刻。 封青岩看向最高处的仙峰。 他现在还是没有搞明白,到底是谁屠杀了大蓬山。 根据残留的气息,乃是仙所为,但大蓬山的弟子却言,大罗山无情,见死不救。 大昆山无义,落井下石。 这落井下石是说,大昆山似乎参与了? 片刻后。 他便离开仙湖,继续往山上走去,来到一座仙山的山顶。 但仙山的山顶,却被一剑削平,成为一个演术场,专门用于演化道术…… 虽然演术场破烂不堪,但还竖着一些残缺的石碑。 石碑上刻录着各种仙术。 “仙术?” 封青岩有些意外。 他想都没有想,就迅速把石碑上的仙术记录下来,回到山海界后交给道教…… 当记完后,便继续走上去。 不知不觉中。 封青岩就走上到大蓬山的最高处了。 仙山顶高入云霄,而最高处乃是一处巨大无比的石台,可见石台上刻画着无数晦涩的符文。 弥漫着种种的道韵。 可惜的是。 石台满目疮痍,已经化为废墟了。 大蓬山最惨烈的战斗,就在大蓬山最高处的石台上,残留着无数的恐怖的杀气。 杀气千百万年不散! 即使到现在,依然恐怖万分,撕裂四周的天地,弥漫混沌的气息,犹如世界末日般。 此刻封青岩站在石台的边缘,警惕看着弥漫着的杀气。 恐怖的杀气,似乎绞碎了时空,杀向过往,杀向未来,更杀向现在,令封青岩大开眼界…… 这似乎是超越天地帝者的存在,令他都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 “竟然是超越天地帝者的存在……” 封青岩不敢贸然前行。 蓦然间。 他看到石台上,站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 但是青年的面部,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让人无法看清他的面目。 封青岩感受到青年身上,散发着种种说不清的道韵,似乎与天地融化为一体了。 似乎他即是天,他即是地。 他即是世间万物。 …… …… 第749章 与远古之人对战 石台上。 青年与天地浑然一体,身上散发着说不清的道韵。 这时站在石台边缘的封青岩,心神猛然有些震动起来,这就是超越天地帝者的存在? 神秘青年给封青岩的感觉,的确是超越了天地帝者。 他对天地帝者只有模糊的印象。 但是,对于超越天地帝者的存在,却是没有半点概念,是他无法想象以及推测的存在。 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超越天地帝者的存在。 此刻他终于明确知道了。 还隐约感受到了。 这是一种如何的感觉? 似乎石台上的青年,便是天,便是地,便是世间万物…… 封青岩静静观察着青年,似乎在寻找超越天地帝者的核心所在。虽然超越天地帝者的存在,乃是天,乃是地,乃是世间万物,但是给人的感觉,似乎不是核心所在…… 倘若能够寻找到核心所,或者有助于他日后的修行之路。 不过在他寻找时。 他的目光,却被青年身后背着的四柄杀气冲天的仙剑吸引了。 每一柄仙剑都恐怖无比,迸发犹如实质气柱般的杀气,瞬间就冲破云霄。且在此刻,封青岩方注意到,石台上空的层层云海,竟然被四道恐怖的杀气绞杀得粉碎。 云海之上的天空,早已经千疮百孔,出现无数的裂缝。 “这是什么剑?” 封青岩惊讶不已,想不到天地间还有如此恐怖的剑。 在他的感觉中,青年所背负着的四剑,似乎比天地帝者都要恐怖…… 这是战剑? 除了的恐怖杀气外。 正在他好奇之时,石台上的青年缓缓消失不见了。 这毕竟是无数万年前的画面,能够残留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这青年到底是大蓬山什么?” 封青岩思索起来。 倘若真是超越天地帝者的存在,很有可能就是大蓬山的教主。 虽然神秘青年的残影消失了,但是石台上却迸发一道道滔天的杀气。这些恐怖的杀气,即使过了千百万年,依旧没有散去,反而化为阵阵的黑雾…… 在四处流转起来,使人无法走进石台半步。 而且。 在石台的阵阵黑雾里,不时传出一声声的咆哮和怒吼,以及阵阵的刀剑交战之声。 似乎千百万年了。 战斗依旧在…… “这,便是超越天地帝者的战斗?即使是千百万年过去了,战斗的气息依旧不灭?” 封青岩心中惊叹不已。 他很想看看,超越天地帝者级别的战斗,迟疑一下便走进石台的黑雾里。 轰隆隆—— 千百万年前的杀气,此刻猛然朝他袭来。 这? 封青岩心中有些震惊。 他感受到朝他运来的杀气,并不是无数岁月前残留下来的杀气。而是杀气直接从远古时空穿越而来,袭击未来无数岁月后的他…… 这怎么可能?! 在震惊之下,赶紧使出君子不动如山之势。 但是,君子不动如山之势,却无法挡住远古时空的杀气。 咔嚓—— 不动如山之势破了。 这毕竟是超越天地帝者的杀气,连天地帝者都可斩杀,莫要说是现在的他了。 不过他始终是轮回之梦的主人。 当他运用梦境之力,就立即抹去了恐怖的杀气。 但是。 那远古时空的杀气,却是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之前他还他夸下活口,说在轮回之梦的世界里,没有人能够杀得了他…… 呼—— 他深呼吸,平静内心。 此刻他凝视着石台深处,只见黑雾滚滚,传出各种恐怖而诡异的声音。 仿佛大蓬山的教主,依旧与强敌战斗般。 战斗的声息千百万年不消。 封青岩迟疑一下,还是继续走进去。 他依旧认为,在轮回之梦的世界里,没有人能够杀得了他,除非是他自己作死, 但是。 越是走进去,石台上的杀气就越恐怖。 一道道的恐怖的杀气,从远古时空直接斩来,斩得他竟然心惊胆战。 这完全是超出他想象的战斗。 这到底是什么境界? 此刻他回想那个神秘青年…… 不错。 是战剑的气息。 在石台的战斗中,到处都迸发着战剑的气息。 封青岩越来越小心,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免得突然有一道杀气袭来,让他身死道消了。 若是为了大局考虑,他应该退出去才对。 毕竟轮回还没有演化成功。 他不能死在这里。 但是。 他越来越肯定。 大蓬山上的不祥,必定与轮回演化盆,甚至与十六禁忌都有关,所以必须要搞清楚才行…… 轰隆隆—— 一道恐怖的剑光,从黑雾中斩出来。 封青岩看到脸色微微一变,立即使出梦境之力化去杀气,但心中却依旧惊骇不已。 那道斩出来的剑光,专门为他而来。 似乎在远古时空里,站在大蓬山石台的大敌,已经觉察到未来的他,所以斩出了那恐怖的一剑…… 幸好这里是他的世界。 而朝他斩出来的那道剑光,把大蓬山的整个云海劈成了两半,散发着如丝如缕般的时空气息。 天地此刻在剧烈震荡。 一条条裂缝炸现,从中迸发出远古的气息。 在他回头看云海时,又一道剑光从黑雾中斩出来,依旧是从远古时空斩来…… 远古之人欲要斩杀他。 但是。 这一道还是他被抹去了。 “远古是谁想要杀我?九州之大敌?” 封青岩思索着。 他奉命创轮回,看来在现实世界里的九州,身份并不会很低,甚至有着赫赫威名。 还有可能是关键。 所以。 九州之大敌,不惜斩出穿越的剑? 这样的剑,即使是超越天地帝者的存在,恐怖都无法斩出多少剑。倘若能够随意斩出,天地必定混乱不堪…… 此刻封青岩没有贸然走进,还在等待。 看看远古之人,还会不会朝他再斩出第三剑,毕竟他已经抹了两剑。 按理来说,远古之人应该不会再斩,因为没有多少意义了。 眨眼间。 数天过去了。 石台里没有斩出第三剑。 这时他再次朝石台深处走去,滚滚的黑雾笼罩天地,充斥着可怕的杀气。 这是千百万年前残留下来的杀气。 很快,封青岩就来到石台之央,看到石台之央似耸立着一座高山。当他看清时,并不是什么高山,而是一个巨人…… 巨人如山般,伫立在石台之央。 但是。 如山般的巨人已经死去了。 封青岩看到巨人的头颅,已经被一剑斩断,只见脖子断口上还涌着血。 这是一尊堪比天地帝者的存在。 但是已经死了。 封青岩隐约感受到,巨人身上有着不祥的气息。 虽然巨人被斩去了头颅,但是死而不僵,双手执着一柄大剑守在石台之央。 似乎不让任何一个人走过去。 当封青岩出现时,无头巨人持着巨剑猛然朝封青岩斩来,但封青岩的身影一闪而过,出现在巨人之后了。 为了避免与无头巨人接触,封青岩加快了速度。 幸好一路有惊无险。 终于走出恐怖石台。 石台上的种种恐怖之象,皆是千百万年前的大战,所残留下来的杀气、残影等等。 当封青岩走出石台,便看到石台后悬空横着一座白玉天桥。 天桥有数丈大,在云海中若隐若现。 不知通向何方。 他看了一阵,就走上白玉天桥上。 而在白玉天桥上,同样残留下来不少恐怖的战斗痕迹,以及种种不散的残象。 不久后。 他走到天桥的尽头,但是天桥却断了。 “这天桥是通向何方?” 封青岩轻言。 而在此时。 有数道恐怖的剑气,从天桥下杀上来。 这数道斩上来的杀气,虽然十分恐怖,但是奈何不了他。此刻,封青岩反而朝天桥下看去,只见下方深不见底,似是无尽深渊…… 好奇之下便使出“破虚见微”神通。 但漆黑一片。 “难道是梦境之壁?” 封青岩有些惊讶,就没有继续关注天桥之下,而是朝天桥对面看去。通过“破虚见微”神通,他看到白玉天桥的对面,乃是一座紫色的山崖…… 但是紫色山崖看起来有些古怪。 封青岩说不清古怪在哪里。 不过,白玉天桥为何通向紫色山崖?这明明就没有路了,白玉天桥为何还要通向紫色山崖? 封青岩有些想不明白。 片刻后。 他一步步踏空而去。 他穿过古怪的云海,来到了紫色山崖前。 他观察一阵,便小心触摸一下紫色山崖,却感受到淡淡的梦幻之力。 或者说是梦境之力? 这是梦境之壁? 封青岩愣了一下。 倘若是梦境之壁,那紫色山崖之外,自然是现在世界。这么看来,大蓬山乃是山海界通向现在世界的路…… 这就像是天国之门,乃是昆墟界通向现实世界之门? 所以说。 其实所谓的成神成仙,便是回到现实世界? 封青岩忍不住摇了摇头。 似乎是。 似乎又不是…… 此刻,他通过“破虚见微”神通,再次仔细观察紫色山崖,看到在山崖中隐藏着一座门…… 山崖中的门。 乃是一座铁门,却被封死了,上面生满了铁锈。 “果然是通向现实世界的门,但是却被外面封死了。”封青岩蹙着眉头道。 “碧游仙境?” 这时他看到铁门的上,书写着四个飘逸中,迸发着剑气的四个大字。 不过,这碧游仙境是指门外,还是指门内? 按理来说,应该是指门内。 也就是说,其实山海界乃是大蓬山教主开辟的碧游仙境? 封青岩微微有些意外。 不对! 封青岩愣了愣。 这明明是他的轮回之梦,乃为他所开辟,怎么会是大蓬山教主开辟? 此刻他并没有动铁门,只是在仔细观察,隐约感受到古老的气息。 虽然铁门锈迹斑斑了,却依旧固若金汤。 稳如磐石。 不可撼动。 这是由外面彻底封死的铁门,根本就不可能再开启。 这说明什么? 封青岩细思极恐。 这很有可能,轮回之梦乃是多人全力所构造…… “山海界,周天下,巫山界,昆墟界,百万大山,幽冥,苦陀天,苦磨天……” 封青岩细细思索起来。 这是不是说明,轮回之梦乃是由九州九脉共筑? 一脉筑一界? 但是现在。 他并没有直接的证据。 不过,却透着诸多的痕迹,似乎轮回之梦世界乃是由九州九脉共筑。 毕竟演化轮回。 一人之力,又如何演化? 于是,便有了亿万生灵生死相随…… 那么轮回之梦世界,乃是由九州九脉共筑,亦不奇怪了。 片刻后。 他就离开紫色山崖,回到白玉天桥上。 不知何时,他的脚下便多了一些影子,一个诡异的影子。 这,并不是他的影子,在大蓬山里,他一直没有影子。但是,不知在何时,脚下却多了一个影子…… 似乎是他的影子。 但是。 大蓬山里没有明亮的光,何来影子? 影子的一举一动与他的动作无异,但绝对不是他的影子,显得十分诡异。 而封青岩早已经知道了。 他想看看到,这个影子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是否便是大蓬山的不祥所在? 可惜。 影子一直没有透露出什么。 即使是不祥,封青岩亦不惧,他便是最大的不祥。 这时他没有理会脚下的影子,继续回到石台上,回到石台的边缘。站在原先的位子上,似乎在观察着神秘青年…… 他此刻在思索着,超越天地帝者的存在。 这是何境? 是天,是地,是世间万物…… 时间一天天过去。 他终于明白过来。 是天,是地,是世间万物,便是造化。 所以,超越天地帝者的境界,便是造化境。 “原来如此,怪不得……” 封青岩闭上眼睛,瞬间明悟了很多。 这时,他依旧没有理会脚下的影子,一直行走在大蓬山上,渐渐觉察到山上不祥的所在。 不知何时。 他站在大蓬山的山碑下,看着滚滚的血海…… 大蓬山的不祥所在,便是这眼前的血海,但谁能够想到呢?不祥不是在山上,而是在山下…… 不祥不仅仅是血海,还是血后。 曾经的血后。 而且。 眼前的血海,就是血后的本体所在。 这血海是血后的本体! 不过,血后却被人将魂与体分离了。 魂被镇压于轮回演化盆上,本身则被留大蓬山前…… 至于是何人。 封青岩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那人,便有可能是大蓬山的教主,是他将血后镇压于轮回演化盆上。 但是最终,也造成了自己的不祥…… …… …… 第750章 封圣成仙归来? 石碑下。 封青岩伫立在石台上,眺望着诡异的血海。 他没有想到,血海竟然是血后的本体,实在让他太意外了。不过,眼前的血海,只是现实世界里的投影,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本体。 但是在轮回之梦里。 一切都很难说。 这时他终于明白血后,为何迫不及待要吞噬血海。 若是血后吞噬了本体,会不会完全恢复过来,以及挣脱鬼门的控制? 这个…… 他无法确定。 不过,真如他所猜测那般,是大蓬山教主将血后镇压于轮回演化盆上,最终导致了自己的不祥? 倘若是。 那轮回演化上的十六禁忌,是否皆是九州所镇压? 但是镇压的目的是什么? 这一点他想不明白。 十六禁忌与轮回有何关系? 为何九州要将十六禁忌,镇压在轮回演化盆? 还有,既然是镇压在轮回演化盆上,为何最后却出现在他身后的鬼门上? 这三者是什么关系? 封青岩紧紧皱着眉头,苦思了很久很久,依旧没有想明白。 片刻后,他就回到大蓬山最高处的石台上,看看神秘青年的残影,是否再次浮现…… 可惜没有再次浮现。 不过,他并没有立即离开,一直静静站在石台上。 “造化……” 他闭上眼睛。 脑海里渐渐浮现神秘青年的身影,隐约感受到玄之又玄的造化气息。 他想再次看到神秘青年,就是想观看对方身上的造化气息。 造化境乃是超越帝境的存在。 不过此时,他有些疑惑起来,可布局杀上天的第十三天帝,似乎依旧只是帝境布局。 帝境可杀上天? 这是不是有些荒唐可笑? 但是。 第十三天帝所布的七杀镇天碑,却是无比恐怖,连上天都给杀出一道口子了。 这说明。 第十三天帝真的很恐怖…… 甚至不比造化境弱。 但是。 造化境明明比帝境高出一个境界。 难道第十三天帝,是那种可横扫帝境的存在?于是,有堪比造化境的战力? 他摇了摇头,就没有多想。 说不定,第十三天帝,并不是什么帝境,而是造化境呢? 但是第十三天帝身上,的确没有丝毫的造化气息,与神秘青年所散发的气息,相差太过悬殊了。 这似乎是两路不同的路。 “我现在连大儒都不是,却想到造化境去了。” 封青岩苦笑一下。 时间在等待中迅速流逝。 或许是三天过去了,或许是三个月过去了。 他终于等神秘青年的残影再次出现,但是出现的青年残影,却是披头散发,身上染满了血…… 那青色道袍,有着诸多的刀剑之痕,早已经被斩破了。 青年依旧背着四柄战剑。 战剑上有血。 血在滴落。 那是外敌之血。 此刻青年显得疲倦不堪,但是双目迸发出恐怖的杀气,整个人杀气冲天。 不过封青岩却注意到,青年的脸颊上,长着一些细长的红毛。 红毛很淡。 并不多。 但的确是长出红毛了。 还有青年的脖子上、手腕上,等外露出来的皮肤,几乎都长出淡淡的细长红毛。 这让封青岩脸色微微一变。 不祥! 这是不不祥! 神秘青年的残影第一次浮现时,封青岩并没有感受到不祥的气息,但是现在却感受到了。 看来真如他猜测那般,是大蓬山教主镇压了血后。 既然镇压血后,那么必须与轮回演化盆有所接触,于是自己亦发生不祥了。 咻咻—— 一柄战剑猛然飞身而起,化为一片灿烂的剑光。 封青岩便看到神秘青年身上,长出的细长红毛,竟然被战剑削去了。 但是在不久后,红毛再次长出来。 片刻后。 神秘青年的残影散去。 “果然是发生不祥了。” 封青岩道。 他还是无法确定,血后是否大蓬山教主镇压。 不过,他倒是有几分肯定,背四战剑的神秘青年,就是大蓬山的教主。 只是脚下的影子,是什么不祥? 他亦的确从脚下的影子里,感受到浓烈的不祥气息。 这影子十分古怪和诡异,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他,似乎是想侵占他?但是,他发现影子无法侵占他,想来影子也很无奈,很绝望吧?他都没有动影子,任由影子自由活动,却还是奈何不了自己…… 此刻他仔细观察着影子,似乎影子亦在观察着他。 犹如四目在对视。 “你有何不祥,说来听听?我想感受到一下你的不祥,是如何的滋味……” 封青岩微笑道。 影子自然没有回应,但是想来很绝望。 轮回演化盆就在他的身上,他便是世间最大的不祥。 即使是无比诡异和可怕的影子,亦无法影响到封青岩,反而会被封青岩影响到…… 不过他还是没有动影子。 他想看看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不祥。 他转了一圈大蓬山,便回到血海,伫立在血海之央,等待白衣小和尚的出现。 不久后。 白衣小和尚终于出现了。 他微笑对着小和尚说:“我说过,我会平安回来,我做到了。其实,我的确是世间最大的不祥,你看,我任由影子附身,它却奈何不了我,但我却有机会弄死它……” 白衣小和尚低眉垂眼,一边念经一边敲着木鱼。 犹如没有听到般。 “我现在不动它,就是想看看它想要做什么。”封青岩笑了笑继续说,“还有,或许它于我有些用处,不过我现在暂时没有想到,怎么去用它……” “在我的推测中,这影子应该很恐怖,有可能会传染不祥……” “若是用得好,不祥亦是一柄剑……” 封青岩边想边道。 “虽然现在,我是世间最大的不祥,这或许是我的不祥,但亦有可能是外敌的不祥……” “我之不祥,亦是外敌之不祥……” 封青岩轻喃着。 “小和尚,你叫什么,是谁杀了你?你死后依旧在镇守血海,是为了不让血后夺回本体?” 封青岩问。 可是,你怎么可能是血后的对手? 于是你就死了? 是血后杀死你的?还挖去你的双目? 这些话封青岩没有问出来,对着白衣小和尚一礼,便道:“小和尚,我要走了,有缘再见。或许,我们还有再见的一日……” “我说的再见,不是死后的你,而是活着你的。” “我会创出轮回……” 封青岩轻言,便踏空而去。 山海界尽头的海崖上。 此刻站着不少伸长脖子的道人,他们都在眺望着血后,眺望着三仙山。 封圣似乎横渡了血后,走上了三仙山。 不过。 三仙山实在太过遥远了。 他们只能有时能隐约看到,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够看到…… 他们只能隐约看到,三仙山上仙气萦绕,似乎弥漫着种种惊人道韵,却无法看到山上的情况。 所以。 他们依旧认为。 仙山还是传说中的美好仙山。 只要登上了仙丹,便有可能成仙,或者直接成仙。 当然。 这只是美好的愿望。 “封圣应该登上仙山了。” 一名一直守在海崖上的真君道,内心隐隐有些激动,终于有人登上仙山了。 “不知封圣是否成仙?” 有真人问。 “怕是成仙没有那么容易……” 这时有真君却摇头,觉得成仙没有那么容易。 只要登上三仙山,便可成仙,或许是一种诡异而可怕的错觉。 其实。 这的确是一种可怕的错觉。 这是因大蓬山发生了不祥的的缘故,是不祥导致了让人看到三仙山,便生出只要登上仙山,就可成仙的错觉。 这种诡异的错觉,便是让人去登山。 只要登山。 其实结果只有一个,便是死…… 封青岩自然是例外。 其实,横在大蓬山前的血海,是多余了的。 血海导致了,世人即使看到了三仙山,却无法登上三仙山。 “都已经三个月了,封圣为何还没有成仙归来?”海崖上有焦急的道人道,“不会是成仙后,再无法归来吧?” “咦,这倒是有可能。” 有道人点点头,说:“毕竟仙不再是凡,脱离了凡间界。其实说起来,我山海界还算是凡间界……” “我山海界的确是凡间界。” 不少道人点头。 封青岩的确离开三个月了。 而三个月的时间,将封圣横渡血后,有可能登上三仙山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山海界。 甚至传到了周天下。 毕竟山海界那大,人亦有不少,不可能个个守口如瓶,还是能够将消息传回周天下。 所以。 当儒教和葬山书院的少数人,听到封青岩横渡了山海界尽头的血海,有可能登上了三仙山…… 一个个都愕然不已。 因为在周天下中流传说,只要登上了三仙山,便可成仙。 这让儒教颇为担忧,生怕封圣突然成仙了。 “封圣跑去山海界,登什么仙山呢?” 有大贤无奈道。 “不用担忧,即使青岩登上了仙山,亦不一定能成仙。”教主微笑道,倒是没有担心十分,“或者说,是一定成不了仙,青岩始终是我儒教中人……” “教主,山海界的传说,可是有几分可信度?” 有大贤问。 “一分都没有。”教主冷笑一声,道:“什么只要登上三仙山,便可成仙?这如何可能呢?” “可是,道教中的真君,亦是如此言。” 有大贤道。 “虽然那真君不会说谎,但是感觉便是真?”教主道,“若是一个骗局呢?” “骗局?” 不少大贤都惊讶起来。 仔细想了想后,似乎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太过古怪了。 “三仙山有古怪。” 最后教主道。 在葬山书院。 只有东楼晦和安修知道封青岩在山海界,还横渡了血海…… 此刻血海前,依旧有不少道人在等待,在眺望。 “咦,好像血海上有个人影。” 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顿时引起众人的注意,立即朝血海里看去。 “不错,好像有个人影。” 有真人惊讶道。 “难道是封圣成仙归来了?” 有道人激动道,脖子伸得长长的,在血海里努力寻找人影。 “的确是封圣归来了。” 有真君点头。 虽然表面十分平静,但是内心却有些激动,无比期待。 封圣是否成仙归来? 这是山海界最为关系的事。 片刻后。 几乎海崖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一道白衣人影踏空而来,身上散发着无法言喻的风采。 即使是真君,亦不得不折服。 “是封圣归来了。” “是封圣成仙归来了。” 海崖上。 不少年轻的道人激动呼喊起来,还伸起手向血海里的封青岩猛挥。 “哈哈,封圣归来了。” “封圣必定成仙了,封圣必定成仙了……” 此刻整个海崖都沸腾了。 不过。 不少真君却皱起眉头。 他们隐隐约约看到封圣的脚下,似乎跟着一个影子…… 但是,影子为何不是落在血海里?而是,凭空落在半空中?影子怎么会在半空中? 这十分诡异。 所以,不少真君都愕然不已。 难道能人所不能,便是仙?不少真君如此理解,所以反而更加期待,更加激动。 封圣还真有可能成仙归来了。 要不然。 影子如何浮在半空中? 片刻后。 几乎所有人都看到封青岩脚下的影子。 影子只是在脚下,不是落在血海上,显得十分诡异,也十分不可能…… “奇怪了,封圣的影子怎么如此古怪?”有道人好奇问,“影子是如何浮在半空中?封圣是如何做到的?” “吾等应该称封圣为仙君了。” 有道人提醒道。 “不错,是仙君,岂能再称为圣?” 不少道人点头。 “不愧是仙人,连影子都如此神奇,能够浮现在半空中,犹如脚下跟着一个人般。” 在众人激动之时。 不少真君却感觉越来越不对劲。 他们发现封圣脚下的影子,实在太过古怪和诡异,给人一种十分可怕的感觉。 似乎是不祥…… 不错,就是不祥的感觉。 似乎只要被影子盯上,自己便会发生不祥,最终莫名其妙地死去。 不少真君猛然打寒战,似乎自己被封圣脚下的影子盯上了般,心里突然害怕得发毛了。 不好! 封圣脚下的影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要去看封圣脚下的影子,绝对不能看,那是不祥之物!” 有真君眼睛血红道,身上猛然长出了红毛。 …… …… 第751章 海崖上的道法 山海界尽头的血海上。 一道白衣身影踏空而来,但是脚下却跟着一个诡异的影子。 海崖上的真君或是真人,越来越感觉到封圣脚下的影子有些不对劲,似乎给人一种可怕的不祥感觉。 其中一位真君,还隐约感受到影子看了他一眼,令他心神猛然震动起来,差点就失守了。而且,在被影子看了一眼后,他感受整个人的状态有些不对…… 但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心里总是发毛。 犹如自己被影子缠上了般。 他就大喝不要去看影子,说影子乃是不祥之物。 在他说出来后,心里更加不对劲了,似乎不祥已经缠上了自己。但是,他又没有觉察到哪里有问题…… 不过在他人眼里。 此刻真君的脸颊上、脖子上、以及手背上等,迅速长出细长的红毛…… “松海真君,你、你身上怎么……” 一名真人眼睛微微瞪大,骇然看着松海真君,仿佛松海真君变成了怪物般。 “我怎么了?” 松海真君蹙着眉头,并没有觉察到自己身上长红毛了。 “红毛!” 那真人倒退两步道。 “红毛,什么红毛?”松海真君愕然,接着就看到自己的手背上,不知何时长出了细长的红毛,心里猛然一惊道:“这是怎么回来?我手上怎么长出红毛了?” “真君,不仅仅是脸上,脸上,脖子上,都是。” 真人道。 此刻四周的道人,亦看到松海真君身上长出红毛,脸色都变了变。松海真君刚刚喊出不祥,怎么就松海真君自己就不祥了? “不好!” 松海脸色骇然,连忙道:“是那影子,是封圣脚下的影子。” “这是怎么回来?封圣不是成仙归来吗?脚下的影子,怎么会让人发生不祥?”有道人失望无比道,反而朝血海里的封圣看去,目光全部落在脚下的影子上。 但是封圣脚下的影子,看起来很普通啊。 若是说不普通,就是能够浮现在空中…… “不要看封圣脚下的影子,那是不祥之物,有可能会让人染上不祥。”松海真君骇然道,连忙除去身上的红毛,但是红毛刚刚除去,又长出来了。 海崖上立即骚动起来。 不少道人被松海真君身上的红毛惊吓到,连连倒退,生怕自己亦被染上了。 “真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少道人愕然道。 “怕是封圣脚下的影子,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有可能就是松海真君所说的不祥之物。”一名老者真君凝视着封青岩道,但是不敢细看脚下的影子,以免自己亦长红毛了。 “怎么会这样啊?” “不是说,只要登上三仙山,便可成仙吗?” “既然都成仙了,为何还会发生不祥?封圣脚下的影子,真是不祥之物?” 海崖上骚动不已。 此刻,他们已经失去了之前的激动、兴奋…… “封圣是不是出事了?” 有道人担忧中带着疑惑道。 “不知道,看起来不像,但是有可能发生不祥了。而且,封圣还有可能把不祥,带来了山海界……” “这,不是吧。” “三仙山怎么会有不祥?” 这时就连真君和真人都想不明白,三仙山上怎么会有不祥? 倘若没有,封圣脚下的影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说明三仙山真有可能出事了 其实,横在三仙山前的血海,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只是他们不愿去承认布局。 哪有仙山前横着血海的? “诸位,莫要看我脚下影子,此乃是不祥之物。” 血海中,封青岩亦发现海崖上的骚动,似乎亦想不到脚下的影子,居然如此诡异和可怕,可以海崖上的道人发生不祥。 但他现在。 还没有搞清楚。 “封圣,那影子真是不祥之物?”有真君蹙着眉头问,“既然封圣知道是不祥之物,为何带回我山海界?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是它自己跟来的,之前我并不知道它有何不祥。” 封青岩边走边道。 “封圣,可是登上了三仙山?” “封圣,三仙山是什么地方?仙上可是有仙人?” “封圣可是成仙了?” “封圣可是见到仙人?” 虽然封青岩脚下的影子乃是不祥,但封圣乃是从仙山回来,他们还是很想知道仙山是什么情况,以及封圣是否成仙了。 但看样子。 封圣并没有成仙,这让他们十分失望。 “我没有成仙……” 封青岩道。 “没有?” “这……” “这、这,为何没有成仙啊?” 海崖众人失落不已。 虽然他们早已经看出来了,但是在封青岩说出还没有成仙时,心里满满的失落…… 似乎一身的力气都抽光了。 “不是说,只要登上三仙山,便可以成仙吗?” 有年轻的道人激动道,似乎无法接受不成仙的事实,“为何会这样?封圣,这、这会不会与你有关?你乃儒家弟子,所以,即使你登上了仙山,亦无法成仙?是不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对不对?” 众人都有些期待看着封青岩。 但是,有些人的目光,便控制不住般,往脚下的影子看去了。 “或许有关吧。” 封青岩认真思索一下。 若是道家的真君登上仙山,对其修行还是十分有帮助,说不定能够真成仙呢? 虽然大蓬山上的仙人都死了,仙山几乎被毁了。 但是。 大蓬山依旧散发着种种的道韵,以各诸多的修行之法,对仙道修行者的帮助十分巨大…… 所以他无法确定,若是是道家真君登上仙山,能不能成仙。 他觉得有一两分可能吧。 众人闻言,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封圣,真的如此?”有道人又不太相信道,“吾等登上仙山一定可成仙?” 此刻封青岩摇摇头,几乎走到海崖上了,道:“不能说,只要登上仙山便可成仙,这是不可能的,要不然岂不是天下人人皆可成仙?只能说,登上了仙山,对修行帮助十分巨大,可助人成仙。” 真君或真人闻言,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但年轻的道人却十分失落。 他们只想一步成仙。 “封圣,你脚下的影子,是怎么回事?” 有真君疑惑道,说的时候,忍不住又看了看影子。 “不要看影子,我现在亦不知道,影子到底会给人带来何种不祥。但是,不祥应该会十分可怕……” 封青岩道。 说完,他便朝松海真君走去,看着对方身上长出来的红毛。但是,他亦不知道如何镇压松海真君身上的不祥,看来自己是有些鲁莽了。 “封圣,这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松海真君苦笑道。 “我也不知道。”封青岩沉吟一下便摇头,道:“我登上大蓬山后,脚下就不知不觉出现一个影子了。” “啊——” 此刻有年轻的道人惊叫起来。 众人看去,看到年轻的道人身上,竟然亦长出细长的红毛了。 “不好,我、我身上亦身红毛了。” 还有道人惊恐道。 “怎么办,我身上也长红毛了,它到底有何不祥?” 这时有道人紧张道,虽然心里害怕得发毛,但是暂时并没有感到有什么问题,似乎只是长了红毛而已,并不会有事…… “退去,快退去,不要看影子。” 有真君大喝道。 此刻海崖上,众人如作鸟兽散般,立即四散而去。 “封圣,这红毛应该如何除去?松海真君倒是没有退,毕竟身上都长红毛了。 “我暂时不知,但是我会去寻找镇压的办法。” 封青岩认真道。 “我不怪封圣,仙山上有不祥,岂能怪你?”松海真君摇摇头,道:“封圣能够登上仙山,我其实很高兴,很激动……” “封圣能否说说仙山?” 虽然海崖上散去不少人,但是有些真人或真君并没有散去。 他们有一定的控制力,可控制自己不去看影子,或者自信自己不会感染不祥…… “我只登上一座仙山,名为大蓬山。”封青岩沉吟一下便道:“但是仙上的仙人都离开了。” “仙上的仙人都走了?” “为何?” 众人似乎并不太惊讶,但还是有些意外。 封青岩摇摇头,道:“虽然山上的仙人走了,但是山上的仙殿还在,留下了不少仙家道术。” 此刻众真君、真人惊喜不已。 但惊喜过去后,却猛然发现自己等人,无法横渡血海,更无法登上仙山。 “可惜了。” 松海真君摇摇头。 “我记住了不少,或许对诸位有些帮助。” 封青岩道。 “什么?” 此刻,松海真君等人惊喜不已,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封圣乃是儒家弟子,怎么会去帮助道家? “封圣,你、你真愿意?” 有真君激动道。 “什么愿意?” 封青岩有些不解。 “封圣,你真愿将山上的道术送与吾等?”那真君道,犹如在做梦般。 “这本是仙家道术。” 封青岩道。 “封圣大义也!” 此刻,众真君或真人从心底佩服,倘若是他们获得了儒家的儒术,多半不会还予儒家…… “吾等谢过封圣。” 众真君、真人立即行礼,显得十分真诚。 “诸位不必客气,这本是仙家道术。”封青岩微笑道,便看了看四周,“我便将山上的法术神通,刻于海崖上吧。” “可。” 有真君道。 封青岩来到一处较为平坦的海崖上,便将山上的法术神通,一一刻下来。 当他刻写下来时,海崖上竟然浮现种种奇观,有仙气从中生出,有霞光突然迸发,有仙鹤在飞舞…… 之前散去的众人,看到海崖上的种种奇观,都惊讶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有仙气在弥漫?还有瑞光迸发?” “似乎还有阵阵的仙乐,是不是我听错了?不应该啊……” 海崖外,不少道人惊讶无比,伸长脖子眺望而来。 “走,去看看。” 不少道人忍不住好奇,便走回海崖。 只见海崖上,有一个个霞光文字升起,化为各种惊人的奇观。而且,从霞光文字中,他们隐约感受到道韵…… 海崖上的众真君则是激动不已。 “这、这……” 他们被封青岩刻写在海崖上的道法神通震惊到了。 似乎有不少道法神通,乃是圣境,准备来说,是仙人的道法神通…… 封青岩记下了不少,全部都写出来。 此刻。 众真君看向封青岩的目光,敬佩不已。 他们确定,自己无法做到封圣那般,能够将如此恐怖道法,无偿地还予他们…… “或许山上还有,但我只记下这些。” 封青岩道。 “封圣大义,吾等不如!” 松海真君恭敬拜下。 “封圣大义!” “封圣大义!” 海崖上,众真君、真人皆是恭敬拜下,再次被封圣所折服。 乃是心悦诚服。 “松海真君,还有身上长出红毛的诸位,此段时间来,还是少与人接触为好。”封青岩看向松海真君,似乎身上的红毛更长,更多,更密了,道:“我会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 “谢过封圣。” 松海真君道。 “我本是我之过错,若是我小心些……” 封青岩摇摇头。 “这岂能怪封圣?”松海真君倒是看开道,“谁能知道仙山上会有不祥?” 而在此时。 之前散去的道人,因为海崖上的种种奇怪,都走回来不少了。 他们看到刻写在海崖上的霞光文字,皆被文字中的道韵,所震惊到…… “这、这是什么?” “这是道法?” “好像是,好像是仙人之法……” 众人立即被海崖上的道术道法所吸引,目光根本无法移开,且越看越是惊心。 心里震惊不已。 似乎海崖上的每一种道术或道法,都十分不简单,都蕴藏着至高的天地之理…… “真君,这些道法是从何处来?为何吾等离开片刻,海崖上便出现如此高深道法?” 不少道人好奇问,不知道道法从哪里来。 “此乃封圣从仙山上所带回。” 有真君道。 “是封圣从仙山上带回来的道法?” 不少道人惊讶不已,有些不太敢相信,毕竟海崖所刻写下来的道法、道术,没有哪一门是普通的。这些道法或道术,对仙道来说作用巨大,甚至可以提升仙道一个层次…… 封圣没有成仙,所以封圣只是儒家弟子啊。 一个儒家弟子会帮仙道? 毕竟,在儒家弟子的眼里,仙道乃是圣道的叛徒…… 封圣没有理由帮仙道啊。 …… …… 第752章 这就是抬棺的影子 海崖上仙光万丈,瑞气万千。 瞬间就吸引无数的目光,即使远在千里之外,都能够看到种种惊人奇观,让小半个山海界都震动起来。 “血海发生何事了?” “为何会仙鹤飞舞,鸣于九天?” 数千上万里外的道家弟子,看到天边尽头的异象,皆是惊愕不已。 “这应该是瑞兆。” “难道是有人成仙了?” 不少道家弟子期待道,忍不住往天边掠去。 “难道是封圣成仙归来了?”此刻有道家弟子愣了一下,就猛然想起封圣横渡血海,登上三仙山的事情。 这,还真有可能…… “传言封圣可横渡血海,早已经登上了仙山。” 还有道家弟子道。 “不错,封圣已经登上了仙山,说不定还真是封圣成仙归来了。”一名背剑青年眼里迸发着精光,显得期待不已,“如此惊人瑞兆奇观,必定是封圣成仙归来了。” “封圣成仙了?” “哈哈,我仙道亦有人成仙了。” 此刻不少道家弟子激动万分,认为封圣已经成仙归来,要不然天边岂会有如此惊人瑞兆奇观? “吾等去恭迎仙君归来。” “不错,恭迎仙群归来!” 无数年轻弟子激动道,三五成群往血海飞掠而去。 而在海崖上,不少道家弟子犹如着了魔症般,呆呆看着海崖上刻写着的道法、道术…… 即使是真君、真人,亦不例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有真君激动喃着,身上迸发出阵阵的光芒,犹如悟道了般。 而写完了道法、道术的封青岩,身影瞬间就消失不见,出现在海崖的远处。此刻,他伫立在海崖上,眺望着血海尽头若隐若现的三仙山…… “在此,可隐约看到三座仙山,为何横渡了血海,却只剩下大蓬山?” 封青岩有些疑惑。 横渡了血海后,他并没有发现大罗山和大昆山,似乎它们并不在轮回之梦里。 呼呼—— 海风吹拂,掀起白衣。 他的目光回到血海上,思索着白衣小和尚和血海的关系。 白衣小和尚是在镇压血海? 不过,他明白了一件事,便是轮回演化盆上的禁忌,有可能是由九州之人镇压…… 其目的必定与轮回有关。 那么脚下的影子,有可能是大蓬山教主镇压血后后,所发生的不祥之物…… “不祥之物……” 封青岩盘坐下来,盯着脚下的影子。 片刻后,他伸手摸了摸影子,但是影子岂会有实体?不过,在轮回之梦的世界里,他却摸到了…… 的确是不祥。 十分恐怖的不祥。 只要被影子盯上的人,天下无人可救治,除非是由上天亲自出手。 此刻影子在挣扎,似乎想要逃去。 但是,它盯上了封青岩,也成了封青岩的影子,成为了封青岩的影子,又岂是容易脱离? 封青岩的影子,不是它想成为,便可以成为。 更不是它想走便能走。 这时封青岩不想它走,影子自然无法逃脱,况且四周空无一人。即使影子想附影,也没有影子可附…… “你乃不祥,你竟然怕我?” 封青岩微笑道。 影子在微微颤抖,与封青岩的动作不再一致,似乎害怕到极点。 “不过,因为你的存在,让我基本证实了,我才是世间最大的不祥。”封青岩闭上眼睛道,“放心吧,我不会抹杀你,但你需要臣服于我,为我做事,明白吗?” 脚下的影子在颤栗,还在寻找着机会逃跑。 可惜封青岩不想它走。 它就走不了。 “你既然是不祥,你能够吞噬我身上的不祥吗?”封青岩睁开眼睛问,“嗯,看来是不能了,若是能,你就不会如此惶恐,不会想着离开。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若是不臣服于我,我会让你永远生活在恐惧之中。” “神厌说,即使是沉沦黑狱,亦无法沉沦十六禁忌,十六禁忌乃是不死不灭。所以,我也很想知道,沉沦黑狱到底能不能让你沉沦了?” 此刻影子骇然不已,在剧烈颤抖。 “臣服吧,为我做事……” 封青岩道。 最终影子跪拜下来,似乎是表示臣服。 “去,把松海真君身上的不祥收回来,把你散于山海界的不祥都收回来,明白吗?”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影子再次跪拜下来,似乎表示知道了。 “那去吧。” 封青岩道,念头便放开了影子。 此刻影子站起来,小心翼翼后退,发现自己真能脱离封青岩,不由愣了愣。 他放我走了? 影子似乎在如此想着,难道他就不怕我逃了? “你想逃?便逃吧。反正逃不出我的脚掌心。”封青岩微笑道,“不管你逃到何处,我都能将你抓回来,让你亦体验一下,什么叫绝望……” 影子闻言真有些绝望。 但是,它似乎不太相信,封青岩能够抓住它。 所以在想着,要不要逃呢? 虽然眼前之人,乃是最可怕的不祥,但我亦是令天下色变的不祥。或者说,我的不祥之名更大…… 因为它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封青岩。 诸天亦不知封青岩的存在。 “嗯,我先让你逃一个时辰,再去捉你。”封青岩却道,“但是,你要记住,不可传染不祥,要不然你会死得好惨的。只要你传染不祥,我将会立即出手,绝不留情……” “虽然,我需要你臣服,需要你为我办事。” “但你并不是必需。” “你可有可无。” 此刻影子心动不已,思索着要不要试试。 “一个时辰还不够吗?其实,一个时辰与一天,都是一样的。”封青岩道,“若是再不逃,我便要改变注意了。或者干脆些,去办我刚刚吩咐的事情……” 影子最终还是选择了试试。 于是影子绝望了。 因为不管它逃到哪里,眼前的白衣人都能够瞬间出现,瞬间找到它。 它在山海界里,根本远处可藏。 无处可躲。 此刻它似乎终于明白了,为何白衣人是最大的不祥,而它却不是…… 影子不知道自己尝试了多次。 但在三天后,它表示不再试试了,只好跑去将松海真君身上的不祥收回来。 这让封青岩有些意外,还真能收回来? 此刻,松海真君身上的细长红毛,立即消失不见,心里没有再发毛。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觉得乃是封圣所为,封圣除去了他身上的不祥…… “不愧是人间第一君子。” 松海真君感叹不已,便对着前方恭敬一礼。 封青岩见到影子收回了所有的不祥,又在山海界待了三天,见到松海真君等人的确没事了,就走出山海界。 他回到周天下,再次仔细感受天地,穷大并没有出现在周天下,就通过雷霆之花前往百万大山。在百万大山中走了一圈,便前往昆墟界,然后回到巫山界,再前往幽冥…… 他已经很久没有现身,就以青山城隍的身份现身。 “拜见府君。” 青山城隍府大统领宫炉,见到封青岩数年终于现身了,显得激动不已,“府君,丰都城已经建造完毕,还请府君验收。” “辛苦了。” 封青岩微笑道,身影就出现在丰都城里。 丰都城乃是根据他“前世”的丰都城所建,所以与前世的丰都城差不多…… 虽然丰都城差不多,但是整个幽冥却是相差甚远。 没有鬼门关,没有黄泉路,没有彼岸花,没有奈何桥,没有忘川河,没有思乡岭,没有望乡台,没有十阎罗殿,没有苦海,没有孟婆汤,没有轮回潭…… 但是急不来。 只要轮回演化成功了,一切都会有。 封青岩只在幽冥逗留一天,便回到西域,再次来到永恒黑夜前。不久后,他穿过永恒黑夜,来到苦陀天大地上…… 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 十万魔族大军,依旧驻扎在戈壁滩上。 但是,并没有跟来的魔族,却与佛族再次开战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佛族敢与我魔族开战?”在戈壁滩上,有魔王震惊不已。若是不是因为颜山,以及魔主的劝说,数十万魔族早已经打下整个苦陀天了。 但最终,他们最打下三分之一。 谁知道。 佛族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攻打魔族了。 而且,魔族亦不知道为何,竟然节节败退,让驻扎在戈壁滩上的魔王愕然不已。 “哼,佛族是在找死!” “是谁给他们的胆子?就不怕我魔族,灭了他佛族?”有魔王杀气冲天道,根本不把佛族放在眼里。 不过,他们亦疑惑不已,魔族果然败退了? 这发生什么事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来?”东方月蹙着眉头询问,“为何我魔族节节败退?佛族不是被我魔族打残了吗?岂会有力反攻?是不是我魔族出了叛徒?” “这个不会。” 众魔立即摇头。 “难道是佛族有人成佛了?” 有大魔道。 “成佛岂是那么容易?若是佛族有人成佛了,吾等亦应该死了。”有魔王摇头,并不认为佛族有人成佛了。 “报——” 一名魔族从天空飞射而来,立即落在东方月身前,单膝跪下道:“东方魔王,我魔族节节败退,乃是因为佛族出了一尊力佛。此佛力大无穷,可搬山扛岳,可双手撕王……” “什么?” 此刻众魔惊愕不已。 “那大和尚可是成佛了?” 东方月闻言心里一惊,突然有些担忧起来了。 或许真成佛了,亦不是没有可能,要不然岂能只手镇压魔王,双手横推十魔王联手。 “不知。” 那魔族之人摇头,道:“但是,那大和尚十分恐怖,佛族之人尊称为力佛。” “正是因那力佛,吾等大军方节节败退。” “那大和尚真有如此恐怖,双手可横推十大魔王联手?”此刻,不少魔王、大魔都被震惊到,有些不敢相信。 “或许有可能更强……” 那来报魔修道。 因为当时只有十位魔王联手,但是几乎瞬间就败了。 不久后,一名名魔族之人来报,因为佛族的力佛,把魔族的数十万大军,几乎推到西海岸上了。不论是十位魔王联手,还是二十位魔王联手,最终都只有一个结果。 大败! 不过,让东方明有等魔王疑惑的是,那力佛果然没有趁机斩杀魔族之人。 竟然放过了。 这让他们愕然,不解…… 按理来说,佛族和魔族可是有血海深仇啊。 力佛居然放过了魔族? 或许是真的成佛了。 有魔王如此想着。 其实,不仅魔族想不明白,佛族亦想不明白,力佛为何要放过魔族? 魔族残杀了多少佛族? 当时魔族可是有放过佛族? 现在他们佛族,有何理由来放过魔族? 他们不同意,找力佛论理,但力佛却不言,只把魔族推出苦陀天…… 力佛身材高大魁梧,犹如一座铁塔般,竟然高达一丈有余。 犹如一尊巨人般。 他双手合十,一步步往前往走去。 而前方则是魔族大军,却在节节后退,根本无法抵挡力佛之势。力佛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一边念经,一边往魔族大军走去,身上所产生的势,犹如巍峨山岳般。 魔族大军竟然无法撼动。 这让魔族脸色大变,越来越认为力佛或许真的成佛,要不然如何将数十万魔族大军压下? 而在力佛身后,跟着不少和尚。 或老或幼。 他们皆是双手合十,口里轻念着佛经…… 不知不觉中。 数十万的魔族大军,就被力佛一力推到西海岸了。 这让魔族骇然不已,无数魔族几乎崩溃,这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若是力佛想杀他们,恐怕他们没有一个人能逃得了。 魔王亦不行。 扑通—— 无数魔族纷纷转身跳入西海。 当消息传回苦陀东北戈壁滩时,东方月等魔王彻底怔住了。 力佛一人便将数十万的魔族,推入西海了? 这是佛吧? “这、这……” “佛族怎么突然冒出一尊力佛了?” “这力佛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吾等之前并没有听说过?” 戈壁滩上。 众魔族骚动不已。 不少魔族心中骇然,心中生出畏惧,不敢再与佛族作对…… “难道力佛是想将吾等赶回苦磨天?重新镇压我魔族?”有魔王脸色铁青道。 “很有可能是这样。” 有魔王皱眉眉头,道:“这可是比杀了吾等还要难受啊……” “力佛居心叵测!” “哼!” …… …… 第753章 阳界八禁…… 数十万魔族大军散落在海面上。 虽然数量看起来很多,但是落在庞大无比的西海里,犹如沧海一粟…… 此刻魔族显得无比憋屈,自己数十万大军,竟然被一人推入海里。 犹如下饺子般。 这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这力佛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为何如此恐怖?”有大魔伫立在海面上,眺望着海崖上静静盘坐着的力佛。 力佛身材魁梧,犹如一座铁塔般,浑身迸发出恐怖的力量。 力佛便是靠着惊人的力气,一人便推倒数十万魔族大军,恐怖到让人无法想象。 在无数魔族人眼里,力佛已经成佛了。 若是没有成佛,不可能将数十万魔族大军,生生推入西海里。 这是菩萨境能够做得到的吗? “不知道!” 有魔王脸色凝重无比道。 只要有力佛在,魔族怕是再无回天之日啊。 “这力佛,很有可能还没有成佛,但是与佛十分接近了。”有魔王眺望着道,“怕是只有帝主,方可对抗力佛了。” “帝主怕是不会出手。” 有大魔摇摇头。 “帝主……” 众魔主想着帝主,眉头微微皱起来,显得有些无奈的样子。帝主一直不同意他们攻占苦陀天…… 现在力佛只是将他们推出苦陀天,并没有将他们击杀。 帝主反而会笑吧? “不知帝主是不是力佛的对手?” 此刻有大魔好奇道。 众人闻言都没有说话,他们也不清楚帝主的实力如何。虽然看起来帝主很恐怖,但是他们并没有见过帝主出手,无法判断帝主的实力如何…… 或许应该可以吧。 “对了,帝主不是说,去打通我苦磨天之路,为何数个月了,还不见帝主归来?”有大魔疑惑道,目光落在几位魔王身上,但见魔王微微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诸位,现在该如何办?” 一名壮汉道。 “还能如何办?有力佛镇守海岸,吾等根本无法上岸。”老者魔王叹息一声,道:“即使吾等上岸了,亦不是力佛的对手,将会再次被驱赶落海……” “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 那壮汉魔王不甘道。 “那还能如何?”老者魔王无奈道,“一尊佛,可胜过百万大军,这是不争的实事,也是无奈的现实。只要有力佛在,吾等就上不了苦陀天的岸……” “这么说,要我魔族有人成帝了?” 壮汉魔王道。 “怕是只有如此了。” 老者魔王点点头。 “虽然力佛战力滔天,但毕竟只有一人,或者并不是真正的成佛,所以……”壮汉思索片刻道,“力佛一人无法镇守整个西海岸,吾等可以从其他地方上岸……” “有力佛在,从哪里上岸有区别吗?” 老者道。 “为何没有?力佛能够镇守多少里海岸?力佛镇守西海,吾等便从南海上岸,从北海上岸……” 壮汉冷声道。 “你知道力佛为何没有杀我们吗?”老者皱着眉头,道:“力佛是想吾等知难而退,而不是死缠烂打。若是吾等敢死缠烂打,看看力佛会不会杀人?” 壮汉闻言眉头紧急起来。 其实,他亦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力佛没有杀他们? 和尚不杀生? 这可是生死之战,魔族斩杀了多少和尚? 这可是有血海深仇啊。 虽然和尚不杀生,但是会杀敌…… 杀敌算杀生吗? 若是魔族惹怒了力佛,力佛一人便可将数十万魔族斩杀了。 或许能够逃出去不少,但是有意义吗? 所以壮汉闻言后便不说话了。 这是十分可怕,也十分无奈的实事,力佛一人便可镇压数十万魔族…… “等帝主归来再说吧。” 老者魔王道。 “不错,等帝主归来再说。” 有魔王点头。 有力佛在,他们又能做什么?只能期待帝主与力佛有一战之力…… 不知何时。 一道身材高挑的身影,从天空上飞掠而来。 正是东方月。 “东方月,帝主可是归来了?” 壮汉问。 “没有。”东方月道,便看了看四周,再看向海崖上的力佛,“现在是什么情况?佛族的力佛,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为何之前没有半点的消息?他,可是成佛了?若是没有成佛,为何会有如此恐怖的战力?竟然我魔族数十万大军推入西海?” “还不清楚。” 老者魔王道。 “其实,佛族亦不太清楚力佛的来历,似乎力佛是突然冒出来的。”一名魔王蹙着眉头道,“应该没有人知道力佛的来历,要不然早就打听出来了……” 东方月闻言皱着眉头,觉得十分古怪了。 一个如此恐怖的存在,怎么会没有半点痕迹? “东方月,帝主何时归来?” 壮汉问。 “不知道。”东方月感叹一声道,“帝主将吾等扔在戈壁滩后,便没有再出现过了。” “……” 众魔王沉默起来。 “你们现在如何办?”东方月问。 “先等帝主归来再说吧,有力佛在,吾等做什么都没有意义,还不如先等等再说。”老者魔王道,“你有什么想法?若有,可说来听听……” “没有。” 东方月道。 她来西海,只是想看看魔族现在是什么情况,以及了解一下力佛。 谁知道没有人知道力佛的来历。 “诸位,可是知道力佛不杀我魔族的缘故?” 片刻后东方月问,觉得此事十分古怪,力佛居然不杀魔族,这说不过去啊。 在佛族眼里,魔族便是魔。 不应该斩妖除魔吗? “这,的确有些问题……” 有魔王回应。 但是谁都想不明白,特别是佛族,无法理解力佛的做法…… 当然不是全部的佛族。 而在此时。 一道白衣身影出现在西海的天空上。 “帝主?” 有魔族之人愣了愣,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帝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西海上空?而且,他并没看到帝主从苦陀天飞来,怎么会出现在西海的上空? 西海的天空上。 封青岩悬立在之前魔渊的上空,不知在看着什么。 “拜见帝主。” “拜见帝主。” 西海上,数十万魔族惊喜不已,连忙行礼迎接帝主归来。 而灵敏十万发出的惊天呼声,西海岸上的佛族亦听到了,皆是警惕看去…… “慈悲佛?” 海崖上,有曾经见过封青岩的菩萨,见到西海上空的封青岩,不由愣了一下。 慈悲佛何时成为魔族的帝主了? “这是怎么回事?” 有菩萨问。 “慈悲佛是魔族帝主?” 此刻西海岸亦震惊不已,不少和尚的眼睛都瞪了瞪…… “恭迎帝主。” “恭迎帝主。” 西海上,数十万魔族大呼,呼声如怒潮般。 天空上的封青岩回神过来,便对着数十万魔族点点头,接着就看向海崖…… 他一步步朝海崖走去。 “恭迎吾佛归来。” 海岸上,不少曾经见过封青岩的僧人,都恭敬行礼。 虽然他们不知道,慈悲佛何时成了魔族的帝主,但现在慈悲佛还是慈悲佛…… “我,不是什么慈悲佛,亦不是什么魔主。” 封青岩走来道。 海岸上的众僧都愣了愣。 “不知吾佛为何如此说?”有老僧人问,“吾佛历尽诸般之苦归来救苦救难,又岂不是吾佛?还望吾佛莫要说笑了。只是,那魔族为何称吾佛为帝主?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我不是便不是。” 封青岩摇摇头笑道,一步步落在力佛身前。 但在此刻,力佛却是浑身颤抖,似乎是心中畏惧到极点了。 力佛很黑,犹如黑炭般。 “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化身为和尚,实在让我意外。”封青岩看着力佛微笑道,“不过,你做得很好,并没有杀害魔族……” 这时众僧都愕然不已,疑惑看着封青岩。 吾佛此是何意? 吾佛说力佛化身为和尚,也就是说力佛本身不是和尚,只是化身为和尚而已? 这…… 不少佛族之人愣住了。 “穷大拜见府君。” 此刻,除了念经,并没有武器说过话的力佛,竟然站起来朝封青岩恭敬跪拜下来。 这时佛族之人怔住了。 而西海上。 众魔族亦怔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力佛为何向帝主跪拜下来,还如此恭敬? 众魔王脸色愕然,面面相觑,但众魔族却是激动万分,发出犹如海浪般的呼声。 “吾佛,这、这……” 老僧人愣住。 “老和尚,它乃是我门下的一位守门之人。”封青岩看向老僧人微笑解释,“我一不留神,它就偷偷跑出来,想不到还化身为和尚……” “……” 众僧呆在那里。 如此恐怖的力佛,居然只是慈悲佛门下的一位守门之人? 不过力佛与慈悲佛相差实在太多了。 一个只是力。 一个则是慈悲。 力佛在慈悲佛门下守门,也不算是惊世骇俗,可以理解。 “走吧。” 封青岩飞身而,朝永恒黑夜走去。 力佛对着众僧一礼,便跟着封青岩飞掠而去,但依旧佛光万丈,并没有显露出真身。 “我好像听到帝主说,力佛只是帝主门下的一位守门人?” 西海上有魔王错愕道。 “我好像也听到了。”有魔王点头,眼睛全是震惊之色,“力佛居然是帝主门下的守门之人?这到底是什么门?一个守门之人,都如此恐怖?” “帝主实在太深不可测了,居然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老者魔王叹息道。 “诸位,这会不会是帝主给吾等的警告?”片刻后有魔王小声道,“这,就可解释得通,为何力佛只是将吾等驱入西海,而不是斩杀……” 众魔闻言都愣住了。 这似乎还真是如此,要不然力佛为何不杀他们? “这,应该不会吧?” 有大魔道。 但是,众魔王却不说话。 “现在我们是上岸,还是……” 有大魔问。 众魔王相视一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上岸…… 帝主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吗? 再违抗帝主的命令,帝主一怒之下,将他们全杀了呢? 或者,干脆扔下他们不管了。 他们灵魂上还有不灭魔咒,需要帝主之血来镇压。 他们魔族的希望就落在帝主身上。 片刻后。 封青岩回到永恒黑夜前的戈壁滩上。 穷大紧紧跟在身后,双手合十,身上散发着浓烈的佛光,犹如佛陀降世般。 封青岩看到有些想笑…… 堂堂的十六禁忌之一,居然化身为慈悲为怀的和尚,不觉得很搞笑吗? “你为何不躲?” 封青岩落在戈壁滩上,转身问着落下的穷大道。 “穷大乃府君所创造出来,岂会躲着府君?穷大生为府君之人,死为府君之鬼,此生忠贞不渝……” 穷大摇摇头道。 “说真话。” 封青岩道。 “呃,躲、躲不了。” 穷大无奈道。 “你不杀魔族之人,也没有吞噬其他生灵,这做得不错。”封青岩赞赏道。 “这是贫僧……呃,是穷大应该做的。” 穷大双手合十道。 “你,还是恢复真身吧,这模样看得怪怪的。” 封青岩上下打量一下道。 “这样子挺好的呀。”穷大十分满意自己现在的样子,道:“难道府君不希望穷大做一个好人?” “这有关系吗?” 封青岩问。 “有啊,和尚就是好人。” 穷大道。 封青岩不由一笑,却没有多说什么,最后道:“那就归位吧。” “诺。” 穷大道。 “看,花盆……” 封青岩指了一下天空道。 但是,在他说完时,却愣了一下。 轮回演化盆不是被他收到沉沦黑狱里了?因为诅咒石磨的缘故,导致他无法将轮回演化盆取出来…… 所以他无法镇压穷大? 不过意外发生了。 天空上,还真的出现一个黑点,似乎正是黑陶花盆。 随之将穷大砸了。 这时,封青岩诧异看着跑出来的轮回演化盆,就捧了起来,彼岸花上的一枚叶子,随之落下。 花茎上。 一共有十六枚叶子,现在共掉落了八枚叶子。 还有八枚叶子。 也就是说,还有八大禁忌…… “十六禁忌与轮回有何关系呢?”封青岩看着花盆上的禁忌图刻轻声道,但是此刻,却看到八幅禁忌图刻出现变化了。 它们慢慢变得模糊不清,似乎化为一片黑雾。 这让封青岩惊讶不已。 “这是什么?” 封青岩诧异之下,便使出“破虚见微”神通,看到黑雾之下隐藏着一扇黑色的石门。 石门十分神秘,有着让人说不清的感受。 总是令人心神不安。 但是仔细辩认下,发现黑雾之下的石门,不就是自己背后的鬼门? 准确来说。 是身后鬼门的其中一扇门。 …… …… 第754章 门后乃死者生界 呼呼—— 苦陀天的戈壁滩上,风云变化,顷刻间就黑下来。 狂风卷着沙砾,卷着岁月之痕,朝封青岩袭击而来,但封青岩伫立在戈壁滩上岿然不动。 此刻他蹙着眉头,颇为疑惑凝视着黑陶花盆,想不到集合八个禁忌图刻后,会化为一片诡异的黑雾。 且在黑雾下隐藏着一扇鬼门。 为何? 他仔细观察。 的确是背后的鬼门不错。 “虽然我早已经知道,十六禁忌与鬼门有关,但两者到底是什么关系?” “难道鬼门,乃是十六禁忌所化?” 封青岩认真思索,显得诧异无比,以前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现在看来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 若鬼门乃是十六禁忌所化,他还是觉得十分匪夷所思。 他依旧无法确定。 一阵后。 他收回“破虚见微”神通,通过肉眼无法观察到黑雾下的隐藏着门…… 黑陶花盆上。 一半盆壁,乃是正常的盆壁。 一半盆壁,则浮着一层神秘的黑雾…… 片刻后。 他再次通过“破虚见微”神通观察起来,还是一扇熟悉的鬼门。 这时他身后,蓦然浮现出一片诡异的黑暗,黑暗中有一座黑色的石门升起,正是鬼门…… 鬼门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他却看到七大禁忌,则只站在鬼门的左列。 鬼门的右列,并没有禁忌站立。 至于为何是七大禁忌? 神厌还被镇压在沉沦黑狱里。 “拜见府君。” 七大禁忌恭敬拜下。 封青岩点点头,目光落在鬼门上,沉吟片刻就道:“打开鬼门。” “诺。” 七大禁忌立即去开门。 咔嚓—— 石门一点点被打开,但依旧只能打开一条缝,似乎恰好可让一人侧身通过。 封青岩看到有些意外。 他镇压了八大禁忌,依旧只能打开一条缝?比起只镇压一个禁忌里,门缝并没有大多少。 鬼门由两扇石门组成。 七大禁忌只能打开鬼门左扇门,至于右扇却动不了。 “试试右扇门。”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府君,右扇门动不了。” 血后立即道。 “府君,这右扇门无法推动。” 巫恶亦说。 “府君让吾等试试,便要试试,能不能动,府君会不知道?” 此刻穷大扯着嗓子道,立即移到右扇门前,用力苦苦推起来。但是,任凭穷大如何推,都无法推动右扇门…… “都说无法打开。” 血后道。 “哼,无法打开就不打开吗?府君说什么,吾等只需要去做便是了。” 穷大冷哼道。 血后、巫恶等禁忌顿时无语。 这穷大才刚刚成为鬼门之将,便舔得如此厉害了? “开!” 穷大大喝,如兽般的躯体疯狂涨大,健硕的四肢鼓起一块块爆炸性的肌肉,身上迸发出滔天的气息,似乎可以掀翻天地般。 但是无法推动鬼门。 血后和巫恶等六大禁忌无奈看着,但府君没有说什么,只在看着穷大努力推门。 它们不能像府君一样看着吧? 毕竟府君刚刚还下令,让它们推门试试,不能说推不动就可以不执行命令吧? 所以它们只好上前,努力表演推门。 呼呼—— 片刻后。 穷大大口喘着气,道:“府君,右扇门无法推动,看来真的无法打开了。” 血后、巫恶等见穷大气喘吁吁的样子,自己亦不好太过轻松,同样在喘着气。 “府君,右扇门看来无法推动了。” 巫恶道。 封青岩对着众禁忌点头,道:“那你们可知道,你们为何可推动左扇门,却无法推动右扇门?” “府君,穷大不知。” 穷大扯着嗓子道。 呃…… 封青岩愣了一下。 “府君,好像是末将等只能控制左扇门,所以才能够推动左扇门。而右扇门,不归末将等控制,所以无法推动……” 巫恶想了想道。 “你们只能控制左扇门吗?” 封青岩道。 巫恶点等禁忌点头。 “为何?” 封青岩问。 “呃……” 巫恶卡住了,无法说出来。 “府君,穷大不知道,穷大只知道,自己只能控制左扇门,无法控制右扇门。”穷大扯着嗓子高声道,把巫恶等禁忌吓了一跳,忍不住稍微拉远些。 封青岩的目光从七大禁忌身上扫过,道:“那你们,为何只站左列?” “府君,穷大属于左列,所以只能站左列。” 穷大高声道。 封青岩点了一下头,目光就落在巫恶等禁忌身上,却见六大禁忌都点了点头。 鬼门可大概分为四部分。 一是石门。 二是石门前的石台阶。 三是鬼门四周的滚滚鬼雾。 四是十六守门鬼将。 此刻鬼门的石台上,只站列着七大禁忌,缺少了神厌。 而鬼门没有丝毫的变化,会不会是因为神厌不在位的缘故?导致了鬼门没有发生变化? 封青岩眉头蹙起来。 看来,还得要把神厌放出来才行…… “神厌,你可知错?” 封青岩的心神,沉入沉沦黑狱里。 神厌在如水般的黑暗中沉沦,但就是不死,只是在沉而已,似乎并没有什么损失。 难道十六禁忌真的不死不灭? 封青岩心想。 虽然他掌控着鬼门,掌控着轮回演化盆,但是并没有办法能杀得死禁忌。 十六禁忌的确十分诡异。 只能镇压! 神厌脸色冷傲,并没有回答,更加不会求饶。 封青岩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把神厌从沉沦黑狱里扔出来,喝道:“站好。” “诺。” 七大禁忌立即道,站回自己的位置上。 而神厌的位置则在最前,但此刻依旧傲然站在石台上不动,并没有像七大禁忌整齐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归位。” 封青岩轻喝。 此刻神厌脸色一变,冷傲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些痛苦的神色。 “神厌,府君让吾等归位,还杵在那里干什么?难道你想造反了,连府君之令都不听?” 穷大扯着嗓子道。 “神厌!” 巫恶喝道,还使了一下眼色,“还不赶紧归位?莫要再惹府君生气了。” “神厌,难道你还想呆在沉沦黑狱里?” 血后道。 “神厌,归位吧。” 门忌道。 青甲和相柳只是看着,没有出声。 “啧啧,看来神厌你真想造反了,胆子够肥的,连府君之令都敢不听,不知死活。”穷大的声音如雷滚滚落下,震得巫恶等禁忌想伸手捂耳朵。 “穷大,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吼。” 血后忍不住道,感觉自己的躯体,快要被穷大的嗓子震散了,“能不能好好说话?动不动就扯着嗓子,是在比谁的嗓门大吗?” “我穷大说话就这样。” 穷大继续吼着。 封青岩脸上浮现些冷笑,眯着眼睛看着神厌,道:“不要以为自己不死不灭,我便拿你没有办法,归位吧。” 神厌傲然迎上封青岩的目光。 还不动。 “神厌,你想找死啊,还不赶紧归位?”巫恶压抑着声音,带着些怒火道。 “嘿嘿,它想找死,巫恶你就没拦着了。” 血后冷笑两声。 “府君,让穷大来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神厌,让它知道府君之令是不可以违背的。” 穷大请求道。 此刻其他禁忌只能冷眼旁观,没有再插手。 有些事情,可一,可二,但不可再三,但神厌连连违背府君的意愿。 这是找死吗? 它们可不想因此而惹怒了府君。 “无须。” 封青岩道。 但在他说完,从滚滚的鬼雾里,便探出了一条黑色的锁链。 锁链乌黑,闪烁着寒光,散发着法则的气息,令穷大、巫恶等禁忌心头一紧。 似乎有些畏惧链锁。 咻—— 黑色锁链飞射而来,一下子便卷住了神厌。 虽然神厌欲要躲开,但是在鬼门上,犹如躲得了?此刻,锁链一圈圈卷起来,欲要把神厌勒成两截般…… “啊——” 神厌不由痛苦吼出来。 门忌、相柳等禁忌脸色皆是变了变。 它们似乎没有想到,府君还有如此手段惩罚它们…… 这到底是什么法则锁链? 为何可锁住它们? 虽然它们不一定都和神厌般,认为自己乃是不死不灭,天下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杀得死它们。但是,却认为天下间,少有东西可克制它们…… 或许黑陶和花盆和鬼门。 乃是天下间唯二可以克制它们的存在。 封青岩并没有让法则锁链勒死神厌,只是把神厌拉在自己的位置上。 这条法则锁链,是在神厌出现在石台后,他才觉察它的存在。乃是专门惩罚十六禁忌的独特法则锁链,拥有克制十六禁忌的神秘力量…… 似乎它的名字叫禁忌之锁。 这时,封青岩仔细感受法则锁链,它的确叫禁忌之锁,乃是专门用来锁住十六禁忌。 鬼门能够控制十六禁忌,就是因为禁忌之锁的缘故。 至于鬼门为何会有禁忌之锁。 封青岩就不知道了。 鬼门的来历,他依旧不知道,或许不会比沉沦黑狱、轮回演化盆差。 但是八大禁忌归位后,似乎鬼门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封青岩蹙着眉头。 难道是我想多了,其实需要集合十六禁忌,才能让鬼门发生什么变化? 但是。 十六禁忌需要什么时候,方能够集合? 他感觉轮回之梦的世界里,只有八大禁忌的存在,甚至另外的八大禁忌,怕是不在轮回之梦。 即是。 九州有可能只镇压了八大禁忌,还有另八大禁忌并没有镇压。 “难道真只有八大禁忌?” 封青岩诧异想着。 他的感觉,一向很准,其实不能说是感觉,或许只是现实而已。轮回之梦世界,乃是以他的意志为主,有很多事情无法说得清。或许,他的感觉,便是他的意志…… “若是轮回之梦里,只有八大禁忌,那另外的八大禁忌呢?” 封青岩好奇问。 不过这个问题,却没有人能够回答。 此刻他的目光落在左扇门上,左扇门为八大禁忌,右扇门为八大禁忌…… 这到底是门,竟然需要十六禁忌守门? 封青岩越来越好奇,很想知道门后的世界,但是分身走出去后,久久没有音讯。 咔咔嚓—— 鬼门的左扇门缓打开。 这让封青岩愣了愣,因为八大禁忌并没动,是左扇门自己打开的,而且是完全打开。 但右扇门依旧不动。 紧闭着。 此刻。 封青岩的目光,落在打开的鬼门上。 鬼门后漆黑一片,弥漫着浓烈的鬼雾,但鬼雾却散发着一股熟悉中的气息。 真实的气息。 鬼门后的世界,应该是一个真实的现实世界。 也就是说,鬼门后有可能是现实世界中,相对于人间的幽冥世界…… “果然如此……” 他早就有了猜测,现在基本证实了。 不过,鬼门一直能够打开一条缝,为何之前并没有现在的感觉,以及那真实的气息? 难道是因为八大禁忌,并没有完全归位的缘故? 导致了鬼门依旧阻止? 直到今日,八大禁忌归位后,鬼门才算是真正打开? 在封青岩的迟疑之中,就使出“破虚见微”神通,目光立即穿透层层的浓烈鬼雾,落在一个真实而庞大无比的神秘世界里。 他感受到神秘世界里有生灵,似乎是以魂体形式存在。 这里果然是现实世界的幽冥。 他的目光继续穿透而去。 门后的神秘世界,的确可以说是现实世界里的幽冥,但并不是他所认识的幽冥。 这里乃是死者生界! 他通过“破虚见微”神通,终于知道了门后的世界,乃是名为死者生界。 还知道了死者生界,与人间界完全隔绝。 是绝对的完全隔绝! 不管是恐怖的至高存在,还是人间界里的“天”,都无法进入死者生界。 而死者生界之魂,亦无法进入人间界。 人间界唯一进入死者生界的办法,就是死!死了,就有一定的机会,进入死者生界。 因为只有死了,才有可能在死者生界降生。 不错,是降生! 而且,还有一定的机率,能够想起前世的记忆。 所以,死者生界知道人间界之事,而人间界却无法知道死者生界。但是,有些恐怖的至高存在,却能够隐隐约约感受到死者生界的存在,以及在寻找死者生界的存在。 不过,一直没有寻找到死者生界,以及通向死者生界之路。 或许根本就没有路。 …… …… 第755章 原来,我早已经死了…… 戈壁滩上。 此刻黑雾滚滚,遮天蔽日。 不过片刻间,整个天地都彻底黑下来了,伸手不见五指,让驻扎在戈壁滩上的十万魔族大军,心慌不已。 “天怎么黑了?” 有魔族愕然问,感觉天黑得十分古怪,不知是从哪里袭来诡异的黑雾,迅速遮蔽了天空。 “这是鬼雾?” 营地上,有大魔蹙着眉头,观察头顶上的滚滚黑雾,道:“这鬼雾很古怪,也很诡异,让人心慌……” “提高警戒!” 有魔王喝道,紧紧盯着头顶的黑雾。 “提高警戒。” “提高警戒。” 有魔将不断大喝起来。 “这袭来的鬼雾很古怪,怕是……”有魔王皱着眉头,道:“总之,提高警戒,莫要放松警惕,以免敌袭。” 此刻数位魔王聚集在一起,讨论着眼前是什么情况。 “可是知道源头?” “没有找到。” “这鬼雾来得很诡异,似乎是从四面八方而来,让人难以寻到源头。不过,这鬼雾很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至于目的是什么,一时之间亦难以推测出来……” “其实,这鬼雾最让人恐怖的地方是,它能够让人心慌。” 一名魔王忧虑道。 “不错。” 数位魔王脸色凝重点头。 毕竟,他们乃是魔王级别的存在,能够让他们心慌的鬼雾,自然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或许连他们都无法对抗。 “会不会是力佛?” 有魔王突然道。 “不应该……”东方明道,“若是力佛,应该是佛光万丈,而不是鬼雾滚滚。不过,若是鬼雾背后有人在搞鬼,看来那人不会低于力佛。” “这……” 众魔王失色。 一个力佛便将魔族数十万大军,生生地推入西海。若是苦陀天再出一个力佛,岂不是没有魔族的立足之地了? 这如何不让他们担心。 “苦陀天不可能再出一位力佛……” 有魔王摇摇头。 “若是其他界之人呢?”东方明道,“诸位莫要忘记了,帝主乃是周天下之人。听颜先生之言,这个天下除了苦陀天,还有周天下,巫山界、山海界、昆墟界等……” “其他界没有力佛般的存在。” 有魔王道。 随着时间过去。 戈壁滩天地犹如黑夜般,弥漫着滚滚的黑雾,以及令人心慌的气息。 数十万魔族大军,皆是心慌不已。 魔王亦不例外。 此刻。 封青岩凝视着打开的鬼门,目光一直落在门后的神秘世界里。 这是一个生人永远不可接触的世界。 充满了神秘。 “死者生界……” 封青岩缓缓说道。 他没有想到,自己背后的鬼门,竟然是通向神秘莫测的死者生界。 所谓死者生界,即是死者的生界,只有死去的生灵,方能够在那里生存…… 而背后的鬼门,则是通向死者生界唯一的门。 也是唯一的路。 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生灵,打开过此门,更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灵,进过此界。 他是唯一打开此门之人。 在他的目光,进入死者生界的刹那间,他就隐约知道了不少隐秘。例如,通向死者生界的门,只有集合十六禁忌方可打开…… 但是。 十六禁忌却分为阴阳八禁。 即是,八大禁忌位于阳间,另外八大禁忌则在阴间,即是死者生界。所以,天下间根本就没有人,没有任何生灵,能够集合十六禁忌…… 人间的生灵,进入不了死者生界,无法集合阴间八禁。而死者生界的生灵,也进入不了人间,同样无法集合阳间八禁。 无法集合十六禁忌,就无法打开鬼门。 但是,无法打开鬼门,就无法集合十六禁忌。 这是一个死结! 一个根本不可能解得开的死结。 怪不得,自天地诞生了不知多少万万年,却依旧没有人能够打开此门,更没有任何一个活着的生灵,进入过死者生界…… 不过在今天。 鬼门却被打开了。 这让封青岩一时之间亦想不明白。 这,不是一个根本不可能解得开的死结吗?为何今日却在他手里解来了? 按理来说,不可能办得到。 但是…… 封青岩收回目光,眉头紧紧地皱起来。 虽然人间可收集阳间八禁,但是只集合阳间八禁,根本无法打开鬼门。 不过,眼前是什么情况? 虽然说,鬼门只打开了一半,但亦算打开了。 这算是能够进入死者生界了。 如此说。 需要集合十六禁忌,方可打开鬼门的说法不对? 但是。 在刹那间明悟的隐秘中,的确是需要集合十六禁忌,方可打开鬼门。 这是不会错的。 即使只打开一半的鬼门,亦需要集合十六禁忌。 不是说,捉到了一个禁忌,就可打开一条门缝,可以通过门缝进入死者生界。 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岂不是说与眼前的情况矛盾了? 但是,封青岩却觉得,他在刹那间所明悟的隐秘,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这乃是天地所散发的隐秘。 由天地而生。 还有,他乃是天地间,第一个生人,第一次看到了死者生界? 他觉得是这样。 所以,只是看到的刹那间,就瞬间明悟了很多天地间的隐秘…… 但是茅盾啊。 他此刻想不明白。 明明需要集合十六禁忌,方可打开鬼门。但是现在,只集合了八大禁忌,却可打开一半…… 这算什么? 不管算什么,不管是否矛盾,是否死结什么。 他,是真的,打开了通向死者生界的门,也是天地间第一次打开两界之门…… 此刻。 他亦明白了。 轮回演化盆、鬼门以及十六禁忌之间的关系。 十六禁忌可以说是打开鬼门的钥匙。 虽然说,现在轮回演化盆为他所有,但他并不是唯一的拥有者。在他之前,则存在过无数的拥有者,却无一演化轮回成功…… 他们失败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因为他们在阳间演化。 在阳间演化轮回,自然不可能成功…… 即是说,唯有在死者生界演化轮回,方有可能成功。 当然。 只是有可能。 并不是说,一定会成功。 此刻封青岩脸色微微一变,他一直没有演化成功,是因为他并不在死者生界,所以并没有成功? 必定是如此! 所以说。 只要他进入死者生界,便有可能演化成功了? 但是。 他进入死者生界,轮回之梦岂不是要醒了?毕竟死者生界,乃是现实世界,并不是梦境…… 而轮回之梦醒了,演化轮回即是失败。 这又是一个死结! 打开鬼门是一个死结。 半开的鬼门,亦是一个死结。 现在进入死者生界演化轮回,又是一个死结…… 为何会如此? 此刻封青岩脸色凝重,一动不动站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 他再次使出“破虚见微”神通,目光落入死者生界。 在鬼门上,八大禁忌则疑惑中带着震惊,看着门后的神秘世界,似乎都被门后的世界震撼到了。 “这、这是死者生界?” 血后问。 “死者生界……为何是如此古怪的名字?”巫恶愕然不已,道:“既然是死者,何来生界?死都死了,何来生?死后,还可再生?若是死后可再生,这岂是死?唉,太古怪了,想不明……” “这的确是死者生界,可死后再生。” 门忌道。 “奇怪了,死了,如何再生?这个世界很诡异,很神秘啊。” 穷大看了看门忌和巫恶说。 此刻神厌依旧脸色冷傲,但是在看到死者生界后,心里同样震撼不已。 似乎它终于明白了。 十六禁忌为何可不死不灭…… 这是因为,十六禁忌只是鬼门的守门之灵?或者说,只是打开鬼门的一枚钥匙? 这让神厌有些无法接受。 它无法接受,可令世界闻之色变的十六禁忌,只是鬼门的一枚钥匙而已。 “这、这不可能,不可能……” 神厌脸上的冷傲,渐渐不见了,只剩下震惊,疑惑,茫然…… “什么不可能?” 血后随口问。 但神厌并没有回应,只是呆呆看着死者生界。 封青岩看了一眼神厌,就收起鬼门,戈壁滩上的滚滚黑雾,迅速退去。 天空恢复晴朗。 此刻,他依旧伫立不动,思索着三个死结。 三个死结间有一个矛盾。 矛盾就预示着不对。 但是。 他现在无法判断,哪个死结不对。 原本不可以打开的鬼门,却被他打开了。 谁能够集合阴阳十六禁忌?他,亦无法做得到啊,也不可能做得到…… 呼—— 他长长吐了口气。 虽然出现了更多的疑惑,但他总算解开了一些以前的疑惑。 例如鬼门后的世界,十六禁忌的来历,轮回演化盆和鬼门、十六禁忌之间的关系等。 “九州镇压十六禁忌,乃是为了打开通向死者生界的门……” 封青岩慢慢整理思路。 而轮回唯有在死者生界中,方有可能演化成功。 但是现在,岂不是注定他要失败? 他不可能演化成功? 轮回演化盆有无数位拥有者,但他们最终全部都失败了。 他们当中,岂会缺少惊才绝伦的天才? 剑走偏锋的奇才? 或者经验老道,或者是心思细腻,或者逻辑惊人…… 等等。 但是都失败了。 此刻。 封青岩深深地吸了口气,仰天着天宇。 花费了如此多的时间,布局了如此久,还搭上了亿万生灵等等,最终只能注定失败? 这一开始,就是一个注定要失败的轮回之梦? 这千百万年来…… 封青岩心痛无比。 谁能够想到,整个九州,亿万的生灵,助他演化轮回,最终只能注定失败?! 但是。 在他没有看到死者生界时,谁又能知道,轮回要在死者生界里,方能有机会成功呢? 封青岩伫立不动,犹如木雕泥塑般。 既然不可能成功,为何我在“前世”却演化成功了? 虽然说,“前世”乃是轮回之梦的梦中之梦,但是演化成功了,却说明一些问题…… 此刻封青岩往永恒黑夜走去。 片刻后。 他就走进永恒黑夜。 这时他站在永恒黑夜里,看着四周黑暗的天地,蓦然觉得有些熟悉…… 这让他愣了一下。 他立即停止思索,仔细观察永恒黑夜。 他的目光穿透黑夜,落在大地之下,认真观看起来…… 这看起来是梦境之壁,也的确是梦境之壁,但它也像是死者生界的大地? 不错,的确有些像。 “死者生界……” 封青岩猛然醒悟过来。 他终于明白了。 “哈哈——” 他忍不住仰天大笑。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不可能集合十六禁忌,却能够打开鬼门。 这是因为他就在死者生界里…… 他在死者生界里。 轮回之梦亦在死者生界里。 也就是说,他的前世为何可以演化轮回…… 但是。 也说明,他已经死了。 其实根据之前的种种信息,早已经说明他已经死了。 只是没有证据布局。 不过此刻,封青岩并没有伤心,没有丝毫的难过。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的人,还会惧死? 而且他思维在…… 这算是死吗? 还有。 这里是死者生界。 即是,生灵死后,可以死者生界里降生,还有一定的机率恢复前世的记忆。 不过。 既然他已经死了,还有可能在死者生界降生了。 那轮回演化盆上的阳间八禁是如何回事? 倘若他真在死者生界降生,阳间八禁亦出现在死者生界,那么很有可能是因为轮回演化盆的缘故。 本来十六禁忌,乃是一个死结。 不可能集合在一起。 但是。 因为轮回演化盆的缘故,导致阴阳十六禁忌集合了。 在封青岩的推测中。 有可能是这样: 他生前乃是轮回演化盆的拥有者。 九州有可能隐约知道了,需要到死者生界方有可能演化轮回成功,于是联手镇压了阳间的八大禁忌。 并将八大禁忌封印于轮回演化盆上。 至于九州是如何知道的。 他不知道。 而他,则有可能在演化轮回时死了,连轮回之梦一起降生在死者生界…… 因为轮回演化盆的缘故,阳间八禁亦进入轮回之梦。 于是一起来到死者生界。 而鬼门能够打开一条缝,或者现在完全打开一半,是因为他本身就在死者生界里…… 三个死结。 唯有如此方能够解释得通。 …… …… 第756章 轮回初成…… 原来, 我早已经死了…… 不过,这不是早已经预料到了吗? 寂静的永恒黑夜里,封青岩久久伫立不动,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但是,他脸上、眼里以及心里,没有丝毫的伤感,并不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脸色十分平静。 此刻他在思索着,该如何演化轮回。 他能够带着轮回演化盆和阳间八禁,在死者生界里降生,应该是亿万之一的概率吧? 或者说,几乎是绝无可能之事。 但是他做到了。 在他带着轮回演化盆,降生死者生界的过程中,九州做了多少的努力? 又为此付出了多少? 他不知道。 轮回演化盆乃是阳间十大禁忌之物。 欲要夺得它难,寻找有能力演化它的人更难,而有能力通过轮回演化盆,构建出轮回之梦的,更是难上加难…… 这个诸天有多少人能做得到? 屈指可数! 不错,的确是屈指可数,绝对不会超过十人。 所以说,单单是这一步,几乎整个诸天团灭了,只剩下寥寥几人而已。 还有。 天下间,谁知道死者生界的存在? 谁又知道鬼门的存在? 或许隐约感受到死者生界的生灵,还会有些…… 毕竟到了至高境界,都能够隐隐约约感受到一些,只是无法确定而已。 那通向死者生界的鬼门呢? 这个能有几人知道? 即使知道了。 谁又知道阳间八禁和阴间八禁,乃是打开鬼门的钥匙? 阳间生灵,如何能知道阴间八禁? 即使知道了。 阳间生灵如何集合阴阳十六禁? 这根本就不可能集合。 还有。 虽然说。 阳间生灵死后,可在死者生界降生。 但是,这个“可”,却不是一定,而是说,有可能降生,也有可能没有降生…… 即使降生了。 也只有极少的机率,能够恢复前世的记忆。 封青岩现在便没有恢复生前的记忆,所以他不知道生前的一切,不知道自己是谁?其实最主要的是,谁能知道轮回之梦,能够带着阳间八禁,一起降生到死者生界? 这才是关键所在。 而九州,为了镇压阳间八禁,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又付出了多少的代价?据他猜测所知,大蓬山教主为了镇压血后,就付出了整座大蓬山和无数弟子的生命…… 这只是他所知道的,不知道的呢? 根本无法想象。 所谓阳间八禁,只是封青岩的称呼而已。 其实阳间八禁在诸天,亦称为禁忌,而诸天的禁忌之物,便是因为禁忌而得名…… 因为禁忌之物在诸天看来,毕竟是死物。 但禁忌却不是。 所以。 禁忌比禁忌之物更加恐怖,更加诡异…… 在诸天。 没有人知道禁忌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有多少禁忌。 因为禁忌诡异万分,谁都不知道它会出现在哪里,又有哪些诡异的能力…… 凡是看到禁忌的人都死了。 禁忌便是不祥! 因为禁忌的出没,有可能会导致一个种族灭绝,或者是哀退…… 所以谁有胆子敢去打禁忌? 还镇压? 但是。 九州却镇压了阳间八禁。 其中付出了多少的生命,怕是没有人知道。 虽然封青岩不知道,但是根据所知的信息,还是能够推测出一二。知道九州为了助他演化轮回,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此刻。 他还明白了一个疑问。 他之前所建造出来的接引之桥,为何无法让诸天亡魂,来到他所在的世界。 因为他所在的世界,即是轮回之梦世界,亦是在死者生界里。 但鬼门,却是唯一通向死者生界的路。 所以接引之桥亦无法接引。 起初他还以为,是缺少了彼岸花的指引。 不过。 或许两者皆有。 “轮回演化盆,诅咒石磨,沉沦黑狱,鬼门,阴阳十六禁……”封青岩缓缓梳理起来,似乎自己触摸到了什么。 自打开鬼门,亲眼看到死者生界后,就发现自己明悟了很多说不清的信息。但是,一时之间无法解理,无法整合,导致他无法演化轮回…… “轮回只能在死者生界演化……” 封青岩思索着。 那是不是说明,即使是在轮回之梦里,亦需要在幽冥方可演化? 此刻,他立即走出永恒黑夜,回到西域的戈壁滩上,接着出现在周天下极北之地的第一城…… 他片刻间回到了幽冥,还来到幽冥的最深处。 他站在幽冥的尽头。 天地漆黑。 他静站在那里…… 不知不觉间,他隐约感受到尽头的气息,似乎有些古怪…… “轮回演化盆……” 他轻道。 此刻他手中出现黑陶花盆。 “去!” 黑陶花盆飞射而去,落在幽冥的尽头处,但是封青岩再道:“融!” 这时黑陶花盆就立即融入尽头,化为一轮让人看不清的磨盘,正在缓缓转动起来,立即让整个幽冥产生剧烈的震动…… 隆轰轰—— 幽冥天地在震荡。 数十万镇守幽冥的阴兵,顿时紧张起来。 而大统领宫炉等鬼王、鬼伯,立即朝幽冥的尽头飞射而来,却看到一道白衣身影…… “大统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有鬼伯骇然道。 此刻幽冥的天地,震荡得十分剧烈,让人不得不担忧。 “如此剧烈的震荡,不会是天地要崩了吧?” “很恐怖的震荡,应该是尽头处传来,会不会是尽头处,有禁忌出世了?” 镇守幽冥的鬼王、鬼伯皆是担忧不已。 此刻正迅速往尽头掠去。 “有人!” 有鬼王隐约看到尽头处,似乎站着一道白衣身影,但是无法看得清是何人。 “小心!” “有可能是禁忌出世了。” 众鬼王、鬼伯纷纷警惕起来,速度亦放慢了一些。 这数年来,青山城隍府出了一些鬼王、鬼伯,但是依旧不及曾经的幽都…… “咦,有些像是府君。” 有鬼王道。 “不错,像是府君,但府君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尽头处?”有鬼伯诧异道。 “大统领,可是看清是府君。” 有鬼伯问。 宫炉点头,亦意外府君出现在幽冥。 “真是府君?” 不少鬼伯惊喜道。 此刻,众鬼急急赶去,想不到府君出现了。 “拜见府君。” 不过片刻间,宫炉等鬼王就来到尽头处,在封青岩身后三丈停下,皆是恭敬行礼。 封青岩并没有转身,只是伸起右手摆了摆,示意让宫炉等鬼王退去。 众鬼愣了愣相视一眼,目光落在大统领身上。 “退。” 宫炉没有丝毫的迟疑,就示意众鬼退去。 不过,在众鬼退回去后,依旧眺望着幽冥的尽头,只是看不清而已。但是府君的出现,却让他们松了口气,没有之前那么担心幽冥天地会崩溃…… “此乃府君在修炼惊天大法,诸位莫要惊慌。” 有鬼伯喝道。 毕竟幽冥天地的剧烈震荡,还是让无数的阴兵以及亡魂惊慌,场面显得有些骚乱…… “府君修炼大法,莫要惊慌!” “府君修炼大法,莫要惊慌!” 在鬼伯、鬼王的大喝之下,阴兵或亡魂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虽然幽冥天地的确在剧烈震荡,但就是没有崩溃,天空亦没有出现裂缝…… 这让众鬼终于松了口气。 幽冥的尽头处。 封青岩使出“破虚见微”神通,观察着化为大磨盘的黑陶花盆。 或许。 这才是轮回演化盆的真面目。 因为磨盘的缓缓转动,才导致了幽冥天地的震荡…… “诅咒石磨!” 封青岩轻喝,立即把诅咒石磨,从眼里的沉沦黑狱里拉出来。但是,当诅咒石磨出现时,幽冥天地震荡得更加剧烈了,还散发着令灵魂颤栗的气息。 此刻幽冥里的所有生灵,都控制不住打颤起来。 他们的眼里露出骇然之色。 即使是大统领宫炉亦不例外,惊恐地看着尽头处,似乎看到了生死间的大恐怖般。 “这、这……” 有鬼伯颤栗道说不出话来。 “我感受到我的灵魂的颤栗,极其畏惧尽头处的神秘之物。”有鬼王震惊道,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无数亡魂颤栗得跪拜下来。 似乎唯有跪拜,方可减轻灵魂上的颤栗。 而在此时,封青岩则控制着诅咒石磨,往融入幽冥里的轮回演化盆移去。但是,诅咒石磨巨大无比,犹如天盖般,无法进入轮回演化盆内…… “这是什么?” 丰都城里。 有无数的亡魂、阴兵,仰头看着天空。 他们看到灰暗的天空,猛然变得墨黑了,似乎有什么东西盖在天空上。 “这是天盖?” 有鬼伯骇然道,似乎令灵魂颤栗的气息,正是从天盖传来。 此刻鬼伯也难以站立,犹如天盖压下来般,令他无法站直,一点点地跪下…… 轰隆隆—— 天盖在缓缓转动,发出犹如滚滚雷霆之响。 震耳欲聋! 无数亡魂捂着耳朵,大吼大喊起来。 尽头处,封青岩看着头顶上的诅咒石磨,道:“轮回可融万物,还融了不少你?你,亦为轮回之一……” 但是,诅咒石磨就是不融入轮回磨盘里。 封青岩的眉头起来,是哪里出错了? 他仔细推演一番,觉得并没有出错,应该就是轮回演化盆和诅咒石磨的融合…… 其实诅咒石磨的本名。 乃是长生石磨。 在他的推演中,轮回演化盆为磨台,而长生石磨则为磨盘。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从诅咒石磨里,寻找到那一组神奇的长生密码。但是,可以让诅咒石磨和轮回演化盆组合后,再慢慢寻找…… 或许只有让两者组合了,方有可能寻找到长生密码。 至于沉沦黑狱。 则是亡魂的最终归宿之地。 所谓最终,即是灵魂的最终归处,并不是一世两世三世…… 片刻后。 封青岩似乎明白什么了。 他眼睛的第三神通,再次出现,即是“坐狱沉沦”。 但是,并不是把轮回演化盆和诅咒石磨收了,而是一片恐怖的黑狱,却出现在轮回演化盆之下。 若是沉沦黑狱,乃是灵魂的最终归宿之地。 那么是轮回演化盆之下。 当一片沉沦黑狱,出现在轮回演化盆之下后,一直悬于幽冥天空,犹如天盖般的诅咒石磨,渐渐地融入轮回演化盆中。 只是诅咒石磨的下磨台,渐渐地与轮回演化盆所化的磨盘化为一体,似乎化为了一尊巨大无比的神秘磨台,散发着玄之又玄的轮回气息。 而诅咒石磨的上磨盘,依旧不变,位在新的磨台之上…… 但是, 诅咒石磨上磨盘的面,已经与幽冥天地融合为一体。 不分彼此。 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幽深磨眼。 封青岩通过“破虚见微”神通,看到新的磨台早已经与沉沦黑狱连在一起。 或者说。 磨台上的磨槽,乃是流向沉沦黑狱。 轰隆隆—— 此刻幽冥天地剧烈震荡,似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但是,让人说不清变化在哪里,只有无数的亡魂呆呆愣在哪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轮回初成……” 封青岩道。 但是眼前的轮回,只有一道,即是地狱道。 从此以后,沉沦黑狱会自成一界,即为地狱界。 而他想要完善轮回,还需要寻找长生石磨中的长生密码,利用长生密码开辟出长生界。 或者,利用人间密码,连通人间界。 而在此时。 一株彼岸花,从磨眼里缓缓升起。 花茎上依旧有着八枚叶子,火红的花苞将开未开,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此乃磨中之花,即是轮回之中的血花,可散发接引亡魂的气息……” 封青岩轻道。 “在前世,你乃是彼岸花,又名为接引之花、轮回之花……” “那么今生,亦为此名!” 封青岩走向磨眼,来到彼岸花身前,道:“在我前世,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 “走向死亡国度的亡魂,就是踏着凄美的花朵通向幽冥之狱……” 封青岩摘起彼岸花,从幽冥的尽头处走回来,一步步走向幽冥的入口,即是黄泉鬼地…… 那里有大片大片的黄泉瀑布。 “彼岸花,开彼岸,只见花,不见叶。” “你此生,花只开于黄泉,乃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 …… 第757章 横渡苦海,立地成圣 黄泉鬼地。 曾经是幽冥的入口。 那里有大片大片的黄泉水,犹如瀑布般层层落下。 无数古怪的黄泉水,最终汇聚为一条黄泉河,缓缓流入幽冥的深处,化为一座巨大的黄泉海…… 可见河里有亡魂在沉浮,在挣扎…… 此刻封青岩捧着彼岸花,顺着黄泉河来到源头的黄泉鬼地。 虽然卡在黄泉鬼地上方的地狱,已经被他身后的鬼门收起,但是依旧有一道小小的口子。 只不过小了很多。 曾经的黄泉鬼地入口有万里宽,现在只剩下不到十里,还笼罩着浓烈的鬼雾。 且在外面,难以看得见。 犹如不存在般。 此刻封青岩站在那里,看着流下来的黄泉水,以及黄泉水中的亡魂,便在旁边栽下彼岸花…… 彼岸花立在黑色的土壤里。 微微摇曳。 封青岩退后数步,凝视着亲手栽下的彼岸花,只觉得彼岸花孤零零的。 这不是他理想中彼岸花,更不是理想中的黄泉路。 “一朵花开不是春,花开满园才是春……” 封青岩轻道。 但是现在,不仅缺彼岸花,还缺黄泉路。 此时的幽冥。 并没有什么黄泉路。 所以,一切都需要从头开始…… 黄泉路,即是接引之路,接引亡魂通向阴曹地府,乃是十分重要的地府建筑之一。 犹如彼岸花般。 不可或缺! 此刻。 封青岩细细回想前世。 在“前世”,他已经成功,且正确推演出地府的职能、以及各种建筑的作用…… 他现在只需要照搬即可。 在前世中。 他推演出黄泉路有五职。 其一,是耗阳。 所谓耗阳,就是消耗阳寿。 就是让那些阳寿未尽,非正常死亡的孤魂野鬼,在黄泉路上进行漫长的游荡。待它们的阳寿耗尽后,才能够到丰都城报到,继而听候十殿的发落。 因为亡魂既不能上天,也不能立即去投胎,就只能待在黄泉路上。 其二,是补魂。 人死后,或者说生灵死后,灵魂脱出。 这个时候的灵魂,十分脆弱,总会受到这样或那样的伤害,从而导致有些灵魂并不完整。 既然不完整,就需要补上。 如果灵魂不完整就去投胎,会受到极大的伤害,在投胎为人或兽或禽后,必然出现天生残缺不全的情况。 而在地府的审判中。 明明是投胎为一个身体健全的人,最后却成了一个伤残人士。 这会导致地府出错。 其三,是记忆。 生灵死后变成亡魂,由于在过渡时期,灵魂过于脆弱或受到伤害,会丢失一部分记忆,甚至只剩下一缕执念。 所以。 就要唤起它生前的记忆。 而唤起亡魂生前的记忆,又与接下来的奈何桥,以及后面的一切有关。 其四,是警示世人,以扬善惩恶。 其五,则与“生死薄”有关。 在昏暗的天空下。 封青岩伫立在黄泉鬼地前,凝视着栽下的彼岸花,知道了如何去建黄泉路。 虽然知道了了。 他并没有立即动手,还在脑海里过了数遍,一一验证后才动手。 轰隆隆—— 不久后。 只见他往幽冥最深处一挥手,就有无数神秘的气息,从尽头处的轮回下飞出…… 如梦如幻般。 似乎正是那轮回之力。 当轮回之力落下时,幽冥里的天地规则则在震动,有些法则锁链与轮回之力交织在一起。 似乎在演化什么。 此刻。 丰都城里。 有无数的阴兵、亡魂,骇然抬头看着天空。 他们看到有神秘的气息,从幽冥的最深处,犹如一条银河般淌流而来,交织于昏暗的天空上…… 不知在演化什么。 “这是什么?” “这气息十分神秘,令人的灵魂颤栗……” 丰都城的城头上,有鬼将、鬼伯好奇看着横在天空上的梦幻气息。 远远看去,犹如一条丝带般,带着绚丽般的色彩。 此时。 在封青岩的眼里。 轮回之力则包裹着法则锁链,在迅速交织演化起来,渐渐化为一片土黄1色。 土黄0色在拉长,渐渐形成一条长带。 轰隆隆—— 封青岩闭着眼睛,在细细感受着天空上交织出来的黄带,片刻后就睁开眼睛道:“鬼门开,黄泉来!” “落!” 封青岩轻喝。 丰都城里的众鬼,便看到土黄0色的长带,猛然朝黄泉鬼地的方向落下去,使得脚下的大地震荡起来。 在黄长带落下后,就立即和幽冥大地融合在一起,化为一条土黄0色、不平整,还冒着黄泥水的古怪之路。 它由黄泉鬼地而起,朝黄泉河缓缓生去。 不过。 黄泉路的生长速度并不是很快。 况且是由轮回之力和法则锁链交织而演化而成。 眨眼间。 数个时辰过去,黄泉路终于生成了。 不过,刚刚演化而成的黄泉路,只是一条土黄0色的泥水路,还算不上真正的黄泉路。 只有黄泉路两旁,开满彼岸花才算是完整。 但是现在。 黄泉路上,只有一株将开未开的彼岸花…… 此刻封青岩走上黄泉路,默默地看着延伸而去的黄泉路,只见他伸手一挥,就一滴滴的帝血飞射而出…… 犹如春雨般,落在黄泉路两旁。 但是还不够。 他苦笑一下,手中飞出的帝血越来越多。 如同一条倒流的长河落在天空,继而随着洒落于黄泉路的两边。 “以吾之血,育万花生!”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黄泉路猛然震荡起来。 咔嚓—— 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在那株彼岸花的旁边,有一株完全一样的彼岸花,从泥土里钻出来。 花茎上有八枚叶子。 花苞将放未放。 第二枚彼岸花,从泥土里钻出来…… “一朵花生,千万朵花来……” 封青岩道。 犹如有无数烈焰从泥土下钻出来,一朵朵彼岸花将放未放,花苞火红如血般。 犹如烈焰。 “这是什么?” 不知何时来到黄泉鬼地附近的大统领等鬼王,皆是好奇中带着些震惊看着…… 虽然彼岸花并没有绽放。 但是花苞鲜红如血,一片的火红,如同大地上燃烧着熊熊烈火。 不过眨眼间,就生满了黄泉路的两旁,还朝黄泉河岸继续燃烧而去。远远看去,彼岸花就像是由血铺成的地毯,又像一朵朵熊熊燃烧的烈火…… 在以黑为主色,以灰为副色的幽冥里。 火红如血的彼岸花,无比鲜艳夺目,瞬间就吸引了无数阴兵、亡魂的目光。 他们痴痴地看着,深陷其中。 一动不动。 此刻。 犹如前世的传说那般。 彼岸花成为了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 可惜的是。 彼岸花还没有盛开。 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更无法让黄泉路完善。 不过,虽然只是花苞,但依旧弥漫着神秘的气息,吸引了无数的阴兵、亡魂。此刻它们站在黄泉路上,脸色茫然看着彼岸花,继而闻到那神奇的花香。 呜呜—— 不久后。 有阴兵和亡魂似乎想起了什么,情不自禁地哭泣起来。它们一边顺着黄泉路往前走,一边在低声哭泣,神情十分悲伤…… 这并不是完整的花香。 但是依旧让亡魂,忆起了一些前世的记忆。 “黄泉路……” 封青岩脸色平静,内心毫无波动。 此刻,他在细细观察阴兵、亡魂的变化,似乎没有想到他们想起前世的记忆…… 毕竟彼岸花并没有盛开。 虽然彼岸花还没有绽放,但是彼岸花真的很美,有着无与伦比的绝艳与毒烈般的唯美…… 它们好象活的一样! 但是,却给人很凄凉的感觉。 彼岸花妖红似火。 绝艳如血。 “府君,这、这是什么?” 不知何时,大统领似乎清醒过来,还是有些发呆看着彼岸花问。而其他众鬼,则完全沉醉在彼岸花的花海中,似乎无法清醒过来,一个个脸露悲伤…… “此乃黄泉路。” 封青岩指着黄泉路道,“从此以后,所有亡魂,皆需踏着黄泉路,而入幽冥……” “此乃彼岸花……” 封青岩大概说一下。 现在他才刚刚开始建地府,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说得那么清楚。 即使说清楚了,众鬼都不一定理解。 但是。 当他安全建好地府,即使他不说,众鬼都会在冥冥之中明白过来。 所以无须多解释什么。 此刻封青岩顺着黄泉路,走向黄泉河…… 啪—— 片刻后。 他就走到黄泉河前。 一个浪头恰好拍打在他的脚下,激起浪花朵朵。 黄泉河不小,掀起一道道诡异的浪潮,似乎有妖怪在河里兴风作浪般。 而且,黄泉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阵阵腥风扑面而来。 但是封青岩早已经习惯了。 在前世的传说里,黄泉河就是忘川河,呈血黄0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 虫蛇满布。 腥风扑面。 这和前世的忘川河,的确很像。 此刻黄泉河里,的确有很多孤魂野鬼…… 现在整个周天下,或者整个人间,只有青山城隍府一座城隍府,且并不是与幽冥天地法则相连…… 其实所有的亡魂,皆可算是孤魂野鬼。 虽然黄泉河里,有无数的孤魂野鬼,却没有凶残的铜蛇铁狗。 封青岩顺着黄泉河一直走下去。 虽然黄泉河算不上很大,却是很长长,由黄泉鬼地一直流到幽冥的深处,最后化为一座巨大的黄泉河。 黄泉河里。 亡魂面目狰狞,显得痛苦无比,在大声呼救。但是封青岩并没有理会,继续往下走去…… 最终封青岩来到黄泉海。 海里浮着无数的亡魂,或是茫然,或是狰狞,或是挣扎…… “黄泉河的尽头,应该是苦海……” 封青岩轻道。 一步步走在黄泉海上,凝视着黄泉海道:“生死之苦,深不可测,横无际涯,故称‘苦海’。” “从此,尔,便为苦海!” 封青岩道。 轰—— 一块巨石飞射而来,落在苦海前的岸上。 封青岩走来,挥笔写下“苦海”二字,当写完时,便有轮回之力和法则锁链交织起来…… 所谓生死之苦。 即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及五取蕴苦。 此时。 黄泉海的气味变了。 原本黄泉海是恶臭难闻,腥风扑面而来,但是现在不再是恶臭,倒是变苦了。 “但是,还不够苦……” “若只是此苦,如何算得是苦海?” 封青岩道。 “诸般之苦,落下。” 此刻封青岩的口中,飞出一道道一缕缕的气息,数之不清算之不完。 正是曾经皆入他之口的诸般之苦。 当封青岩口中的诸般之苦落下,使得苦海变得更大了,无边无际般。 犹如苦海无岸! 但是。 封青岩却看到岸。 此刻苦海快要扩散到轮回前了。 封青岩踏空而来,落在苦海的对岸,即是轮回前的大地上,道:“从此以往,此,便是彼岸……” 彼岸对应轮回。 对于投不得胎的孤魂野鬼来说,说是彼岸也不为过。 因为来到彼岸,亡魂就可以直接进入轮回,不用经过地府的审核…… 在前世中。 苦海、彼岸、轮回,乃是他精心所设计。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那遁去的一,便是生机……” 封青岩轻道。 所以,即使苦海无边,但有彼岸。 这乃是封青岩给不得投胎孤魂野鬼的一缕生机…… 世间凡事不能完美,都总有一些缺憾,凡事也不能绝对,却总有一线生机。 天道是如此。 那么轮回亦应该如此。 苦海对于孤魂野鬼来说,就是那遁去的“一”,代表着最后的一缕生机。 而它的存在,恰好符合天道。 虽然如此。 但苦海,岂是容易横渡? 要不然,何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之说? 封青岩想到此。 不由蓦然一笑。 深不可测,横无际涯! 这,才是苦海。 但是,最后的那一丝生机,还是要留的…… 虽然留下了一丝生机,但是这一丝生机根本就不可能实在! “他日,若是有人能横渡苦海,吾赐他为圣!” 他的话刚落下,便与幽冥的法则锁链交织在一起,发出阵阵的惊天之响,让幽冥里的亡魂、阴兵都愣住了。 “只要横渡苦海,便可成圣?” “何是苦海?” “苦海无边也……” 丰都城里。 似乎有无数的阴兵、亡魂,都听到了天地间的誓言。从此以后,若是有人能够横渡苦海,便能够立地成圣…… 最少在轮回之梦的世界是如此。 …… …… 第758章 苦海无边,唯有一礼 幽冥的尽头处,越发显得神秘了。 那已经与大地融为一体的轮回磨盘,正散发着如丝如缕般的轮回之力,源源不断地朝苦海而来。一条条神秘的法则锁链,从幽冥的天空上垂落,迅速与轮回之力交织在一起,在编织着封青岩理想中的苦海…… 从此以后。 世间只要有生灵横渡苦海,到达彼岸,便可成仙成圣成佛成神…… 这是封青岩立下的诺言。 但是苦海无边。 唯有回头是岸! 虽然在封青岩的眼里,在幽冥之界内,苦海有边。但是,在亡魂的眼里,苦海却中无边无际,有着世间诸般之苦。 谁又能从中挣脱? 大解脱,大成就,又岂是那般容易? 不过,苦海有着世间诸般之苦,融合着轮回之力、幽冥的天地法则等,必定蕴藏着种种的天地至理。 若是有亡魂从中得到一些感悟,对修行也是大有裨益,甚至可突破自我。 所以说。 苦海是一个说不清的复杂体。 于绝望中蕴藏着希望,又于希望却透着绝望。 若是孤魂野鬼流入苦海,绝望不? 自然是绝望。 但是,只要横渡苦海,到达彼岸,便可得到大解脱,大成就,成仙成圣成佛成神不在话…… 这乃是希望。 而苦海又岂是好渡? 苦海中有着诸般之苦,让亡魂几乎永生沉沦,根本就看不清横渡的希望。 总之。 苦海的存在,是一个说不清的,矛盾的,复杂体。 但是幽冥需要如此的存在。 不论是人,还是世间的所有生灵,并不是只有对错两者之分。人复杂,生灵复杂,天地亦复杂…… 此刻封青岩静静站在彼岸。 但是现在。 他的脚下之岸,并不叫彼岸。 “碑来。” 他道。 轰—— 一块巨石飞射而来,落在他三丈外。 “彼岸——” 他来到巨石前,伸手写下“彼岸”二字,接着手中飞出一片片的帝血。 帝血如雨般洒落。 一株株彼岸花,从彼岸的泥土下钻出。 不过眨眼间,已经生满了整个彼岸,使得彼岸变得无比艳红…… “只要横渡苦海,到达彼岸,便可得长生。” 封青岩面朝苦海道。 此刻他的声音,犹如响遍了幽冥天地,一一落在亡魂、阴兵的灵魂上。 而丰都城则轰动起来。 无数的亡魂、阴兵,激动看向苦海,眼里迸发灼热的目光。 “府君,只要横渡苦海,便可得长生?” 城墙上。 有鬼将迫不及待问。 “可!” 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落下,似乎伴随着幽冥天地的法则,似乎府君成为了幽冥天地的主宰…… 最高存在。 “啊——” 无数阴兵浮动相拥。 “府君,只要横渡苦海,便可成圣?” 有鬼伯忍不住问。 “可!” 封青岩再道。 其实,身在彼岸的他,并没有开口。 乃是幽冥天地开口。 他早已经与幽冥天地融为一体,他便是幽冥,幽冥便是他…… “只要横渡苦海,便可成圣?” 丰都城外,有亡魂恭敬跪拜问。 “可!” 封青岩的声音再次落下。 此刻丰都城里,不仅仅是鬼将、鬼伯心动,迫不及待的样子,就连那数名鬼王,甚至是大统领,都有些忍不住,要去横渡一下苦海。 在他们想来,只是横渡苦海而已,反正没有损失。 若是成功了呢? 岂不是直接成圣? 他们根本无法抵挡得住诱惑,都往苦海飞射而去。 丰都城墙上,有鬼王看着掠出丰都城的鬼将、鬼伯,便问:“大统领,你说,这是不是真的?只要横渡苦海,便可成仙成圣?这,会不会太过容易了?” 那几名鬼王很快清醒过来,觉得天下间哪有如此好的事? 只横渡苦海便可成圣? 这简直是开玩笑。 不过。 这可是出自府君之口…… 这让他们半信半疑,只好求证大统领。 “这,自然是真。”大统领点点头,眼里有着震撼之色,“这,毕竟乃是出自府君之口……” “可是府君……” 有鬼主蹙着眉头道。 虽然他没有说完,但是另外的几名鬼王,都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府君都不是鬼帝,又如何让他人成圣成帝? “哈哈——” 大统领大笑起来。 几名鬼王有些愕然,不明白大统领在笑什么。 “虽然府君不是鬼帝,但却是幽冥的主宰,幽冥的至高之神,至高之帝……”大统领宫炉激动道,“府君已经与幽冥融为一体,化身为幽冥的天地法则,所说之言便是法旨……” “什么?” 此刻鬼王们皆是震惊不已。 “恭贺府君证得大道!” 大统领往苦海的方面恭敬拜下,高呼:“恭贺府君证得大道……” 数名鬼王震惊相视,便恭敬跪拜下来高呼:“恭贺府君证得大道,恭贺府君证得大道……” “不必多礼。” 一个充满了天地气息的声音传来,若有若无地落在他们心田,似乎印证了大统领之言般…… 府君的确与幽冥天地融为一体了。 府君化身为幽冥天地的法则。 府君之言便是法旨。 “府君,吾等可横渡苦海?” 有鬼王期待道。 “可。” 封青岩回应。 “拜谢府君?” 那名鬼王激动不已,立即起身,正要掠出丰都城时,却被大统领拦住了。 “大统领,这是?” 那鬼王问。 “苦海岂是好渡?” 大统领摇摇头,凝视着远方的苦海,道:“你可是有想过,为何只要横渡了苦海,便可直接成圣?你可是有想过,若是无法横渡苦海,最后会如何呢?” “呃,这……” 那鬼王愣了愣。 “还有,或许你们听漏了一句话。”大统领蹙着眉头,道:“虽然府君有言,只要横渡苦海,便可成仙成圣。但是,府君又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几名鬼王都愣了愣。 “大统领,这是何意?府君所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是想表达什么?” 有鬼王问。 虽然鬼王心里早已经明白,但是他怕自己想错了,错过了机会。 “府君便是字面上的意思,即是苦海无边,何来彼岸?” 大统领沉吟一下道。 “呃……” 数名鬼王疑惑相视。 “那府君此言,岂不是矛盾?” 有鬼王道。 “没有矛盾,你们只是暂时不明白而已。”大统领摇摇头,就飞身而起,往苦海飞掠而去。 鬼王们看了看,就立即跟去。 丰都城里。 这时有不少阴兵、亡魂、鬼将等,匆匆往苦海而去。 大统领见到并没有阻止。 毕竟此时阻止并没有用处,反而会让阴兵误认为,是大统领阻挡了他们的前途…… “快快,快要横渡苦海!” “只要横渡苦海,吾等便可成圣!” “哈哈,成圣,居然可以成圣,想来府君不会骗吾等,毕竟有法则印记……” 无数阴兵兴高采烈而去。 这时,距离得近的亡魂,早已经赶到苦海前了。 扑通! 扑通! 一个个亡魂匆匆跳入苦海里。 但是,它们跳入苦海就立即后悔了,脸上浮现惊慌之色。 “救命啊——” “救命啊——” 亡魂惊恐挣扎。 但是,它们越是挣扎,就沉得越快。 而且,很快就坠入世间诸般之苦中,承受着一种种的苦难,根本无法挣脱出来…… 随着时间的过去,跳入苦海的亡魂越来越多。 而岸上的亡魂,或者刚刚赶到的阴兵,看到不少的亡魂在苦海里挣扎,脸上浮现种种的悲苦之色,皆是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只要横渡苦海,到达彼岸,便可成圣吗?” “为何它们此刻,却承受着种种的苦难?一直处于悲苦之中?” 有阴兵焦急问着,想要跳入苦海,但是看到苦海中的亡魂,又不太敢跳入。 “怎么会这样?” “为何它们无法游动?一直停在哪里?” 苦海前,不少鬼将、鬼伯,紧紧皱着眉头看着苦海,满脸不甘的样子。 果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是他们意料中的事。 扑通! 但是。 依然有阴兵,抵挡不诱惑,纵身跳入苦海,奋然朝彼岸游去。但是,游出数里外,便渐渐沉入苦海里,最终消失不见了。 “要不要去试一试?” 有鬼将问。 “还是小心为上,这苦海不易渡。” 有鬼将蹙着眉头道,觉得苦海没有那么简单,“据我所推测,怕是无人能够横渡苦海……” “这可不一定。” 一名年轻鬼将道,眼里充满了信心。毕竟,年纪轻轻便成为鬼将,自然满身的傲气,不将他人放在眼里。 认为他人不可,我不一定便不可…… “这苦海里,可是有无数的亡魂,有哪个亡魂游到彼岸了?”有鬼伯摇摇头,心里显得失望不已。 这苦海…… 绝不易渡! “呵呵,它们只是亡魂而已。” 年轻鬼将看着苦海里挣扎的亡魂,满眼不屑道,“它们无法横渡苦海,并不代表我不可以……” “莫燕,你可是看到,凡是进入的苦海的亡魂,有几个能够上岸?”那名鬼伯指了指苦海里的亡魂道,还指了指数名欲要游回来的阴兵,但是在原地不动…… “他们是他们,我莫燕是我莫燕。” 年轻鬼将道。 四周的鬼将闻言,都有些愣住了。 他们似乎没有想到,莫燕如此傲气,居然认为自己可以横渡苦海? 其实,不少阴兵、鬼将、鬼伯,都是如此想。 他人不可以,我可以! 不过。 虽然他们当中,不少人如此认为,但是十分谨慎,并没有贸然跳入苦海。毕竟,苦海中挣扎着不少亡魂啊,一个个脸色悲苦,似乎承受着什么苦难般…… 他们只是站在岸上,都感受到诸般之苦。 有种承受不起的感觉。 此刻。 大统领等鬼王来到。 “不论是亡魂,还是阴兵,皆不可横渡苦海!”大统领看了看苦海后,便冷声下令。 “诺。” 不少阴兵、鬼将回应。 “大统领,若是我可横渡苦海呢?”莫燕皱了一下眉头,忍不住道。 “你可横渡苦海?” 大统领冷眼看向莫燕,道:“若是你可横渡苦海,你便可成圣!但是天下间,哪有如此容易成圣?这苦海,根本无人可横渡,你莫要痴心妄想了。” “大统领,我觉得,我可以……” 莫燕道。 “你觉得?你不要你觉得。” 大统领皱着眉头。 “大统领,这苦海或许并不易渡,但应该有人能够渡过。”有鬼伯如此道,“若是有人愿意一试,亦不必阻止,或许真可以呢?若是我鬼族,有人成圣……嗯,成帝……” “没有或许!” 大统领道。 “大统领,莫燕请求一试。” 莫燕上前行礼道。 “不准!” 大统领看都不看莫燕一眼,便下令道:“统统退回去,不必渡苦海,尔等渡苦海,只有一个结果,永坠苦海。哼,不要以后自己可以,想成帝想疯了?即使本座,亦不敢贸然去尝试……” 此刻。 封青岩依旧站在彼岸。 虽然说,只要横渡苦海,便可立地成圣,但是…… 他实在想不出,有谁能横渡苦海? 不过现在横渡苦海也没有,他还没有找出诅咒石磨中的长生密码。 他渐渐有些明白长生密码了。 所以现在。 他并没有建金银桥…… 在大统领的强制之下,亡魂、阴兵等不得不退出苦海。但是,他们大多都是不情不愿的样子,认为自己有可能横渡苦海……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最终。 年轻的鬼将莫燕,也无法去渡一渡苦海,尽管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能横渡苦海…… 但是现在。 大统领镇守苦海,不让亡魂、阴兵入苦海。 在大统领看来,苦海根本就是一个坑,有些想不明白府君,为何要建苦海这个深坑? 这不是坑鬼吗? 还是坑自己的鬼…… 虽然他可镇守岸上的亡魂、阴兵,却无法镇守黄泉河里的亡魂。黄泉河里的亡魂,还源源不断地流入苦海…… 不过此刻。 封青岩却对苦海一礼。 他不是朝苦海行礼,而是朝苦海里的亡魂行礼。 苦海里的亡魂,亦是亿万生死相随的生灵之一,它们入苦海乃是助他演化苦海。 入苦海,便要承受世间诸般之苦,还有可能永生沉沦于苦海。 如此不值得封青岩一礼? …… …… 第759章 忘川与奈何…… 彼岸上。 一株株彼岸花破土而出。 那将放未放的花苞,鲜红得如血,犹如燃烧着一朵朵火焰。 封青岩一身白衣伫立在彼岸花中,默默地看着苦海里的亡魂,就转身走向轮回磨盘。 轮回磨盘已经与幽冥天地,彻底融为一体,只剩下一个磨眼。 而曾经的魔渊,即是诅咒石磨的磨眼,现在却成为了轮回入口,即是轮回潭。 此刻,轮回潭里散发出,如丝如缕般的轮回之力,正在与幽冥天地的法则,构建着他理想中的地府…… 先是黄泉路,接着便是苦海。 他站在轮回潭前,两道黑光瞬间没入轮回潭里。 若不是他已经与幽冥天地,与轮回磨盘融为一体,即使是“破虚见微”神通,亦无法照入轮回潭,更无法窥视轮回。 不过此时。 他看到轮回里有无数的磨齿,每个磨齿上,都反刻着神秘的符文,闪烁着神秘的气息。 无数神秘的力量交织在一起,令人无法看得清,更无法悟得明白。 但是他的目光,一直顺着磨齿看下去。 最终来到漆黑的磨槽上。 这磨槽他还有几分熟悉,但是气息却变得不太一样了。 当他的目光穿过磨槽,就来到了沉沦黑狱。 这说明。 现在的轮回,只有一条路…… 即是通向沉沦黑狱的路。 但是此刻。 封青岩依旧没有急着寻找长生密码。 他从轮回潭里收回目光,一步步踏空而上,伫立在轮回潭上空的高处,凝视着远方的黄泉河…… 黄泉河始于黄泉鬼地,终于苦海。 而黄泉鬼地和黄海,恰好位于幽冥的两端,即是说黄泉河几乎流尽了幽冥…… 黄泉河并不是一条直线。 此刻封青岩闭上眼睛,想了片刻后就睁开眼睛,来到黄泉河的中心位置上。 “阴阳之道,阴之极是为生,阳之极又为死……” 封青岩轻道。 一缕缕的轮回之力,从轮回磨盘而来,落在黄泉河上。而灰暗的天空上,则是垂落一条条的法则锁链…… 轮回之力与法则锁链交织。 “一条阴阳线,分生死!” 封青岩再道。 此刻交织着法则锁链和轮回之力,蓦然落入黄泉河里,使得黄泉河发生巨大的变化。 “从此雾起忘川。” 封青岩道。 在他说完时,黄泉河上蓦然生起大雾。大雾呈诡异的灰色,让河的一岸无法看到另一岸…… 轰隆隆—— 而在此时。 黄泉河亦震荡起来,渐渐发生变化。 在丰都城中,在苦海前,不少亡魂、阴兵,都发现黄泉河的变化,皆是惊讶看来…… “黄泉河怎么起雾?” “这雾,怎么看起来怪怪的?竟然让人无法看透,似乎完全隔绝了。” 苦海前,黄泉河边。 不阴兵惊讶不已,好奇打量着此刻发生剧烈变化的黄泉河。 “咦,好像黄泉河动了。” “不错,黄泉河的确在动,在移动……” 这一幕更是惊人,让鬼将、鬼伯都愕然不已。 苦海前的那段黄泉河,并没有怎么移动,但是位于幽冥中心位置的黄泉河,则是移动惊人…… 犹如在大地上奔跑般。 不错。 在大统领、鬼王的眼里。 幽冥中心位置的那段黄泉河,的确是在大地上奔跑…… 这一幕让大统领和鬼王,都目瞪口呆,久久没有回神过来,还有鬼王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黄泉河在奔跑? 这真是见鬼! 在幽冥的大地上。 黄泉河乃是一条不规则的河流,九曲十八弯…… 但是现在。 黄泉河似乎是在拉直? 也不对…… 大统领蹙着眉头,发现黄泉河渐渐呈s形。 不过,此时的黄泉河上,突兀生起古怪的灰雾,让人根本无法看到河的另一岸…… 也就是说。 即使是大统领,也只能看到自己所在那一岸…… 至于另一岸,视线完全被阻挡了。 “大统领,这黄泉河……是怎么回来?怎么突然跑起来了?”有鬼王紧皱着眉头,满脸想不明白问,“这,会不会是府君……” “除了府君,还有何人?” 有鬼王道。 “不过,这黄泉河,怎么好像散发着法则的气息?嗯,似乎和苦海有些像,都散发着法则的气息……” “蕴藏着天地法则!” 大统领道。 而在此时,原本九曲十八弯的黄泉河,生生地被封青岩拉起s形,如同太极图中的阴阳线般,恰好把幽冥一分为二…… 而黄泉河上生起的雾,更浓了。 此刻大统领彻底看不见对岸,或者说只能看到对岸,一些十分模糊的景象,让人有些惊慌…… “奇怪了,黄泉河为何要起雾?” “看不清了。” 黄泉河前的阴兵道。 “咦,居然飞过不过了?” 有鬼将见到黄泉河起雾,便想飞到对岸,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猛然发现自己飞不过去了,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了他…… “飞不过?” “不是吧?怎么会飞不过?” 不少鬼将、鬼伯都诧异起来,纷纷飞身而起,欲要飞越黄泉河。但是皆被无形的力量阻挡,竟然无一人飞过黄泉河……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飞不过?” 众阴兵顿时骚动起来。 大统领等鬼王闻言,眼睛露出些诧异神色,便上前尝试飞越。但是,他们也无法飞过去…… 在众亡魂、阴兵惊慌之时,封青岩来到连接黄泉路的河段,走下来。 “碑来。” 他轻喝一声。 一块巨石飞射而来,轰一声砸落在河边。 “忘川——” 封青岩在巨石上,写下“忘川”二字。 从此以后,黄泉河便改名为“忘川”,不论是阴兵、还是亡魂,皆不可过…… 除非是有桥! 而桥,自然不是普通之桥。 在前世中,忘川河上,有一座桥,名为奈何桥。唯有此桥,方可让亡魂、阴兵跨过忘川河…… 从此以后。 若是亡魂无法跨过忘川河,就无法到达轮回潭。 即是无法前往投胎转世。 此时的幽冥格局,黄泉鬼地和轮回潭,恰好位于幽冥的两端。而忘川河,则是呈一条s线,如同太极图中的阴阳线般,把它们分开了…… 忘川河被封青岩拉为阴阳线状,并不是率性而为,而是暗合阴阳之理。 在忘川河前。 亡魂乃是人死后的新生,带着生前的一切记忆,可以说是代表“生”。 而在忘川河后。 亡魂即将面临审判,消去一切记忆,最后投胎转世,则是代表“死”。 但是。 阳之极是为阴,而阴之极又为阳! 在投胎转世之时,对于亡魂这个身份来说,则是代表着死亡。但,对于灵魂来说,那又是它的新生…… 所以死之极又为生。 当然,生之极同样是为死。 对于亡魂来说,它们有血肉之躯时,是为“死”。但是,亡魂为生时,而生人则为死…… 阴阳之道,阴之极是为生,阳之极又为死…… 这,便是封青岩为何要建忘川河的缘故,因为忘川河的存在,并不是没有道理…… 此刻。 封青岩站在黄泉路的尽头,看着忘川河。 忘川河代表生死的分界线,作用是划分天地阴阳,以及惩罚孤魂野鬼等…… 但是。 并不单单如此。 “在我前世的民间传说中,忘川河有一桥,名为奈何。其桥险窄光滑,有日游神、夜游神日夜把守。而桥下血河里虫蛇满布,波涛翻滚,腥风扑面……” “人死亡后,亡魂皆要过此桥。” “善者,有神佛护佑顺利过桥;而恶者,则被打入血河中受罪……” “而奈何桥,又分三层,或是三座。” “善者可安全通过上层之桥,善恶兼半者过中间的桥,恶者过下层的桥,却多被铜蛇铁狗狂咬……” “而这,仅是为难和惩罚来者?” 封青岩蓦然一笑。 自然不是。 其实奈何桥,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作用,便是可以分善恶…… 其他的功能都是附带而已。 奈何桥分善恶,就可以大大减轻地府的工作量。 毕竟每天进入地府的亡魂,有多少? 无以计数。 而且,在奈何桥上惩罚亡魂,待在阎罗殿再一审问,自然就会乖乖交待所有的恶行…… 这也是一种审问的手段! 还有,奈何桥代表着连接阴曹和人间,审视善良与罪恶,宣制生存与死亡的“试金桥”。 不论是奈何桥,还是忘川,都不会多余,都会隐藏着重要的作用。 它们的存在,有着它们的合理。 不过此时。 封青岩并没有急着建奈何桥。 毕竟,还有些事情,他还需要彻底想清楚才行。 片刻后。 他转身看着黄泉路,看着两旁的彼岸花。 可惜此,刻彼岸花还没有盛开。 要不然。 他能够在彼岸花中,听到一声声的叹惜。 彼岸花的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而人死后变成亡魂,则会丢失一部分记忆。 严重些,甚至做么都记不起。 但是彼岸花的存在,却能唤起它们生前的记忆,正好弥补这个缺陷…… 而且。 彼岸花还会发出一声声叹息。 至于叹息有何用? 这,便与奈何桥有关了。 叹息中,有无尽的哀伤,十分的无奈,这个‘无奈’,才是叹息的重点。 “无奈,即无可奈何!” 此刻封青岩转身,目光再次落在忘川河上。但是,他看的不是忘川河,而是忘川河上的“奈何桥”…… 虽然此刻。 忘川河上并没有奈何桥,但是并不妨他脑补上一座。 “奈何,奈何,即是无可奈何也……” 封青岩缓缓道,就走上忘川河,踏着河的雾,“黄泉路上,花香唤醒亡魂生前的记忆,而在有记忆后,自然知道现在一切。” “但是,即使知道了,又能够如何?” “还能够重回人间吗?” “自然不能!” “还能够实在自己未了的心愿吗?” “一样不能!” “还能够享受生前的一切吗?” “所以,只能叹息,一声声道着奈何……” “当走上奈何桥,无可奈何的情绪会达到顶点,奈何亲人的离别,奈何今生的不再相见,无奈来世的未知……” “生前的种种,不管愿不愿意,都得要斩断!” “而且,走在奈何桥上,又预示着是一个人最后拥有今世记忆的时候,因为接下来就是阴曹地府……” “在这一刻,很多人还执着于前世未了的意愿,却又深深明白这些意愿终将无法实现,就会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奈何桥,奈何桥。” “这便是名为奈何桥的缘故。” 而且。 这同样是一种审问的手段。 还是无比高级的手段,根本就不需要鬼差去干涉,而是以彼岸花、奈何桥、忘川河等去影响亡魂的心境。 当它们在反思的时候,就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对于自己所犯过的罪行,就比较容易松口了…… 这样不仅可减轻地府的工作量,还可以起到警示的作用,扬善惩恶…… 其实。 不论是黄泉河、彼岸花,还是忘川河、奈何桥等,其真正的作用,以及存在的意义,皆是警示世人。 扬善惩恶! “积德修行,奈河桥易过;” “贪心造孽,尖刀山难逃。” 封青岩一边念道,一边挥手,最后轻喝:“奈何桥,起。” 轰隆隆—— 一道道法则锁链垂落,以及无数的轮回之力涌来,慢慢构建出一座模糊的石拱桥…… 随着时间的过去,石拱桥越来越清晰。 但是此桥。 桥宽仅有四尺许,两侧护以雕花石栏,略呈弧形,似由青石铺砌。此刻封青岩走上石拱桥,朝雕花石栏上轻轻一挥,便有无数的彼岸花浮现…… 可惜彼岸花还没有盛开,要不然会发出一声声叹息。 “此桥,名为奈何。” 封青岩站在石拱桥最高处,道:“积德修行,奈河桥易过;贪心造孽,尖刀山难逃。” 在他话音落下之时,一条条法则锁链从天空垂下,和奈何桥紧紧连在一起。 “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 封青岩再道。 于是,铜蛇、铁狗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而现,疯狂地朝桥上扑来。此刻,桥下全是凶恶、残忍的铜蛇铁狗,似乎不把桥上亡魂撕掉,就不甘…… “此乃下桥,由罪孽深重者行之。” 在他的话音落下之时,奈何桥就猛然一变,变得阴森可怕起来,隐隐可见桥面上有着无数的铜蛇铁狗。 它们的眼睛恶毒无比,让人毛骨悚然。 …… …… 第760章 开天辟地第一回 忘川河上。 灰雾犹如水帘般,从天而降,恰好垂落在河面上,遮掩了对岸的景物…… 随着时间的过去。 忘川河上的灰雾,渐渐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一边的灰雾越来越黑,另一边的灰雾却越来越白…… 即是,黄泉鬼地这边是为白,轮回磨盘那边是为黑,犹如阴阳之雾般,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这便是雾起忘川,分生死! 而在此时。 封青岩静静站在奈何桥上,冷眼看着桥下的铜蛇铁狗。 他现在所建的奈何桥,乃是下桥,由罪孽深重者行走,整层桥阴森恐怖,有着无数的铜蛇铁狗在待着…… “三步跨过奈河桥,知尔是善是恶。” 封青岩轻道。 此刻的奈何,已经彻底变成黑色,弥漫着滚滚的黑雾。但是,他却从奈何桥上走下来,回到黄泉路上,打量着奈何桥…… 片刻后。 他踏上奈何桥上空,一步步走去…… 每一步,脚下便生出新的石拱桥,位于黑色的奈何桥之上。 当他走到忘川河的对岸,脚下已经生出一座新的石拱桥,但是架于黑色的奈何桥之上。 “此乃中桥,由善恶兼半者行之。” 封青岩转身道。 此刻,新的石拱桥迅速变成玄黄之色,似乎弥漫着玄黄之气。这便是奈何桥的中桥,由轮回之力和法则锁链构建而成。 当中桥构建完成,封青岩再次踏空而去。 走在中桥之上。 “一气走通金银道,赐汝发福发财。”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道。 他的脚下,再次迅速生出一座石桥…… “此乃上桥,由功德无量者行之。” 他站在上桥最高处道。 当他说完,新的石拱桥蓦然闪烁着金光、银光,呈现出耀眼的金银之光。 似有一道道的金银之光,从桥中迸发而出。 这便是奈何桥的上桥。 此时。 奈何桥终于构建完善,分为上、中、下三桥。 虽然看起来,三桥的大小、形式完全相同,但是是它们的颜色、气息、作用不同…… “碑来。” 封青岩轻喝。 轰—— 一块巨石飞射而来,砸落在奈何桥前。 封青岩走下奈何桥,来到巨石前写下“奈何桥”三个大字。 至此。 奈何桥终于完成。 这时封青岩打量着奈何桥,心里还是比较满意…… 不过,当他转身看着黄泉路时,脸上便浮现些无奈,一是彼岸花尚未开,二是鬼门关呢? 幽冥居然没有鬼门关? 这怎么行? 但是鬼门关,他暂时不知道该如此建…… 他身后倒是隐藏着一座鬼门,但是通向死者生界的鬼门,并不是幽冥的鬼门。 “黄泉路,忘川河,奈何桥,苦海,且算是建好了。” 封青岩轻声道。 但是。 地府还有很多专属建筑,还没有建…… 例如思乡岭、望乡台等。 只有地府的专属建筑完善后,地府才能真正完善,构建出一条轮回之路…… 而在此时。 奈何桥的两端,聚集了不少亡魂、阴兵,都好像打量着奈何。 “府君,此是何桥?” 有鬼伯好奇问。 “此乃奈何桥,善者行上桥,善恶兼半行中桥,恶者走下桥。”封青岩道。 “原来如此啊。” 那鬼伯恍然大悟,但还是有些想不明白,道:“府君,那此桥有何作用?” “分善恶。” 封青岩道。 “分善恶?为何要分善恶?”此刻不是鬼伯问,而是一名鬼将询问,“若是恶者走了上桥呢?” “为何分善恶?日后汝等便知。还有,恶者走不了上桥……” 封青岩道。 “走不了?” 那鬼将还是不解,继续问:“若是强行要走上桥呢?” “魂飞魄散。” 封青岩道。 此刻,他仰头看了看上空,可惜没有日夜游神…… 这两神何时归位? 他不知道。 “府君,这黄泉河,为何无法跨过了?”之前的鬼伯问,“府君建此奈何桥,就是为了让吾等渡河?” “雾起忘川,分生死。” 封青岩没有直接回答。 片刻后。 他一步步踏空而去,只留下一个声音: “三步跨过奈河桥,知尔是善是恶;” “一气走通金银道,赐汝发福发财。” 而在此时。 似乎所有的亡魂、阴兵,皆听到了封青岩的声音般,灵魂有些震动起来…… 一种说不清的震动。 而大统领等鬼王,忍不住来到奈何桥前,好奇打量着奈何桥。 “大统领,府君建此奈何桥,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是亡魂与吾等,只能从奈何桥上通过,岂不是无法自由进出?” 有鬼王蹙着眉头道。 大统领摇摇头,也想不明白府君到底在做什么,总觉得府君在布什么大局…… “若是发生战事?这桥,岂不是要误事了?” 还有鬼王皱着眉头道,毕竟丰都城中有数十万的阴兵,若是人间发生战事,需要阴兵参战,难道阴兵还要一个个上桥? “这桥,很古怪,很神秘啊。” “这与苦海,什么忘川河,一样的气息,融合了法则……” 数名鬼王一边看着一边讨论。 “对了,还有之前的黄泉路,似乎都融合了天地法则。”有鬼王道,接着似乎想到什么,脸上浮现些震惊之色,“府君不会是在建幽冥之界吧?” “咦,这倒是有可能……” “应该是新的幽冥!” “这,很好!” 在鬼王们讨论着时,大统领一直没有说话。 虽然他无法窥视府君的想法,但是根据府君所建的黄泉路、苦海、忘川河和奈何桥等,他似乎发现一些什么了…… 似乎是扬善惩恶? 讲究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似乎是这样。 在众鬼闻到动静,跑去看奈何桥时。 封青岩已经出现在轮回潭前。 此刻。 轮回潭四周一片平坦,除了散发着轮回之力后,四周还弥漫着恐怖的黑雾。 他站在轮回潭前,看了看四周,便道:“轮回潭,沉! 轰隆隆—— 幽冥尽头的天地,随之剧烈震动起来,如同发生了地震般。 此刻轮回潭在迅速下沉。 平坦的大地。 一分为二。 即是。 他身后的大地不动,但前方的大地却下沉。不过眨眼间,轮回潭就下沉数十丈,接着是数百丈,数千丈…… 一直下沉到万丈,才停止下沉。 此刻他身前,已经是万丈深渊,深渊之下便是轮回潭,亡魂根本不可见…… 深渊黑雾弥漫,显得阴森可怕。 但是深渊下,却冲起一道淡淡的、圆圈形光柱,正是轮回潭所散发的光芒。 他的目光,透透层层黑雾,落在轮回潭上,发现轮回潭更加神秘了。 除了他之外,再无人可以看得清…… 片刻后。 他转身看回去。 而身后平坦的大地,已经变成万丈断崖,恰好形成一个“凸”字,他则站凸出的这一部分断崖上。 断崖大概是百丈宽,至于长,则有千丈。 这时他走回去,回到断崖的开始处,便道:“碑来——” 轰! 一块巨石飞射而来,落在断崖上。 “还魂崖!” 他书下三个大字,看到四周可见度太高,不便于保持轮回潭的神秘性,便道:“雾来——” 当他说完。 还魂崖上蓦然弥漫起层层黑雾,遮挡了视线。 可见度大概剩下十丈的样子。 而这。 便是还魂崖。 所有鬼魂要投胎转世,就必须来到还魂崖上。 而且此刻,他彻底斩断通向轮回潭的第二路,还魂崖成为唯一通向轮回潭的路。 不对! 还有一路可通向轮回潭。 那是便是由苦海到彼岸,再轮回潭的路。 苦海和彼岸,对于无法踏上还魂崖的亡魂来说,就是那大衍之数遁去的“一”,代表着一线生机。 但是这条路…… 一言难尽。 这时,封青岩回到还魂崖的尽头,看了看下方的越发神秘的轮回潭,又看了看四周…… 这斩断。 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万丈深渊,而是幽冥的天地规则。 在前世中。 还魂崖上还有金银桥。 所谓金银桥,即是通向轮回中,两个最上等的轮回通道,通过者可成仙成圣成佛…… 不过。 有资格踏上金银桥的灵魂,却是亿中无一。 而横渡苦海,到达彼岸,并没有所谓的金银桥阻拦,可随意投入各个轮回通道。 只要你愿意,投入畜生道都可以。 这便是横渡苦海到达彼岸,可以成仙成圣成佛的缘故。 但是,生死之苦,深不可测,横无际涯,又有谁能够挣脱?所以,苦海只是代表一线希望,一线生机而。 最终还得要来到还魂崖上。 但是。 走过还魂崖容易,踏上金银桥难。 苦海只要有一人渡过,就可成仙作佛,还魂崖上有千千万万灵魂走过,却无一踏上金银桥…… 不过现在,并没有必要建金银桥。 因为轮回潭里,现在只有一条轮回通道,还是通向地狱…… 片刻后。 他离开还魂崖,来到丰都城与还魂崖之间。 这乃是他,早等便预定好的地方,即是阎罗十殿之地…… 不过现在只有阎罗,还没有其他九王,需要建阎罗十殿吗?其实,最主要的是,轮回还没有完善…… “十殿啊……” 封青岩闭上眼睛。 其实,阎罗十殿并不用建,它早已经存在了,便是那镇守人间的风采楼…… 风采楼便是阎罗十殿所化。 可惜数年过去了,还只有他的一道分身,登上风采楼。 这说明,轮回之梦世界里,只有他分身一人,适合为十阎罗之一…… “阎罗殿……” “秦广殿……” “楚江殿……” 此刻,封青岩脑海里,一一浮现出十殿。 “阎罗殿专司人间夭寿生死,统管幽冥吉凶、善人寿终,接引超升;功过两半者,送交第十殿发放,仍投入世间,男转为女,女转为男。恶多善少者,押赴殿右高台,名曰‘孽镜台’,令之一望,照见在世之心好坏,随即批解第二殿,发狱受苦……” “秦广殿列位震宫,尊居卯位,司掌活大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在阳间伤人肢****盗杀生者,推入此狱,另发入到十六小狱受苦,满期转解第三殿,加刑发狱……” “楚江殿列位离宫,尊居午位,司掌黑绳大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阳世忤逆尊长,教唆兴讼者,推入此狱,受倒吊、挖眼、刮骨之刑,刑满转解第四殿……” 封青岩闭上眼睛轻道。 不过此时,他并没有唤来风采楼,更没有建阎罗十殿。但是,却在丰都城后,一挥手…… 雾再起。 现在上进心,丰都城中的阴兵、亡魂,无法轻易跨过此雾,进入阎罗殿的范围,更无法进入还魂崖。 除非有令。 而在此时。 之前跑去围观奈何桥的阴兵,听到幽冥尽头又有剧烈动静,散发着令人颤栗的气息。 但是,心里更加好奇。 他们想搞清楚,府君到底在幽冥里搞什么…… 所以当他们赶回,正要穿过丰都城,跳入阎罗殿之地时,却发现前面蓦然生起大雾。 于是他们在大雾里迷失了。 而且无法跨过大雾。 “又起雾了?” 有鬼将道。 这雾看起来与忘川河上的雾很像,好像是同样的气息。 “大统领,你说府君在做什么?” 有鬼伯忍不住道。 “不知。” 大统领干脆利落道。 不要说是大统领,现在整个幽冥,乃至是整个人间,都没有人知道封青岩在做什么。因为不管是什么黄泉路、忘川河、奈何桥、还魂崖、苦海等等,皆没有先例…… 即使是在诸天,连轮回都没有成功。 所以说。 乃是开天辟地第一回。 “大统领,好像吾等被困在忘川河后了。”有鬼王颇有些疑虑道,“府君是要将吾等困在幽冥里?这,不应该啊……” 凡是位于忘川河后的亡魂、阴兵,都已经被困在忘川河后。 若是没有封青岩之令,根本无法返回人间。 不少鬼伯、鬼将都有些担忧起来。 他们的确被困住了。 而在此时。 封青岩出现在奈何桥后。 虽然此刻,奈何桥后站着不少亡魂、阴兵等,但是却没有看到封青岩。 封青岩犹如不存在般。 随着他建出越来越多的地府专属建筑,他越发地神秘了。 一念之间可与天地融为一体…… 此刻。 他静静站在桥后,眺望隐隐可见的酆山。 “一天不吃人间饭,两天便过阴阳界,三天到达望乡台,望见亲人哭哀哀……” 他轻念着。 虽然不见其人,但是亡魂、阴兵却闻其声。 …… …… 第761章 给幽冥装一座门…… 奈何桥后。 那些好奇打量着奈何桥的亡魂、阴兵,听到封青岩轻轻的话后,蓦然有些伤感起来。 他们伫立不动,呆呆看着奈何桥。 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天不吃人间饭,两天便过阴阳界,三天到达望乡台,望见亲人哭哀哀……” 一名鬼将跟着轻念起来。 念着念着,那鬼将的眼睛便有些湿润起来,滴落两滴眼泪。 “呜呜——” 还有亡魂轻声哭泣。 “我死了,我再无法看到家人……” 这时有阴兵轻言,不知为何,突然很想亲人,很想再见亲人一面,“我想家人了,我很想家人,很想见他们一面……” “我也想……” “我也想……” 奈何桥后,越来越多的阴兵、亡魂在说着。 “呜呜,我想家人了,我还能再见一面家人吗?”有阴兵向鬼伯问道,“我可以回人间,看一看家人吗?虽然我死了,但是我还很想他们,想再见见儿女……” “你都不知道你的家人是谁。” 一名鬼将愣了一下道。 “呃……” 那阴兵愣住了。 他死后,失去了生前的记忆,忘记了家人。 “正是因为不知道,我才更想啊。”那阴兵回神过来道,“呜呜,都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日子还好吗?” “忘了吧,毕竟吾等不再是人……” 鬼伯也很想家人,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唯有苦笑一下,道:“府君啊府君,你一言便使吾等想念家乡,想念家人……” “这如何能忘?” 阴兵道。 “不忘,又能如何?” 鬼伯道。 “我想回人间,去寻找家人……” 阴兵沉吟一下道。 鬼伯闻言眉头蓦然一皱,道:“没有府君或大统领之令,不得返回人间。” “可是,我想家人,很想很想,想得快要疯了。” 阴兵满脸焦急道。 “我也要返回人间,寻找家人。” “我也要回人间。” “我要去找家人。” 不少阴兵囔道,就连亡魂都在喊着,想返回人间寻找亲人。 一直站在奈何桥后的封青岩,并没有意外。 若是他的那一句话,没有勾起亡魂、阴兵的思乡之情,反而有古怪…… 这时他走丰都城的方向走去,在奈何桥和丰都城的中心位置停下,仔细打量四方。 “起——” 他轻道。 此刻,脚下平坦的大地,缓缓升起,化为一座山岭。 “咦,那里怎么升起来了?” 附近有阴兵道。 “不知道,或许与府君有关吧。” 有鬼将摇摇头道,并没有朝升起的山岭走去,只是远远眺望着,“嗯,应该是府君所为,或许是府君觉得我幽冥大地,太过平坦了,想要改变一下?” “呃……” 那阴兵不知该说什么。 虽然他觉得不可能是这样,但是这段时间来,似乎府君在幽冥里,搞出了不少稀奇古怪之事啊。 什么忘川河不可过,还生起大雾。 什么苦海、彼岸等…… 他根本就看不懂。 或者说,幽冥里没有一个鬼能看得懂,怕是连大统领都不例外…… 在平坦的大地上。 蓦然升起一座大山岭,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这时就连大统领等鬼王的目光,都从丰都城后的黑雾,移到缓缓升起的大山岭上。 “府君在干什么?” 一名身穿黑袍的鬼王疑惑问,年纪已经不小了,乃是老者形象。 “谁知道。” 一名中年鬼王道。 “要去看看吗?”还有鬼王道。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看了也看不懂……”黑袍鬼王无奈道,“大统领,你可知道府君在干什么?府君真是在建我幽冥一界?但是看起来,怎么怪怪的……” 大统领摇摇头,道:“当府君一切建完后,或许吾等便知了。” 几名鬼王相视一眼。 无奈笑了。 这时封青岩脚下所升起的大山岭,自然就是“传说”中的思乡岭。他建思乡岭,是为了建望乡台…… 从此以后。 凡是进入丰都城,进入阎罗十殿,要去投胎转世的亡魂,皆要经过思念岭。 即使是不想经过,都不行。 这望乡台,不仅仅是亡魂在死后,最后看到亲人的机会,亦是地府的审问手段之一…… 而且,以后居住于丰都城的亡魂,亦可前来望乡台。 当思乡岭建好后。 封青岩脚下的一片山岭,通过轮回之力和法则锁链,在交织中化为一处处的石台,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不过现在,只是一座座颇为神秘的石台而已,还无法遥望人间…… 这不仅仅是可观看到人间。 毕竟亡魂不同,所要遥望的亲人亦不同。 若是望乡台上,有一百亡魂,便有一百处人间景象,或者是更多。而思乡岭上的一座座望乡台,即使是十万、百万的亡魂,都能够站得下来…… 所以还需要他努力解决一下。 “碑来。”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 一块巨石飞射而来,落在思乡岭的山脚前。 封青岩依然站在望乡台上,往石碑的方向挥手一写,石碑上就出现“思乡岭”三个大字。 思乡岭上的望乡台,并不是一座。 而是很多座。 远远看去,犹如层层叠叠的瀑布景观。 因为每处望乡台上,都生起白色淡淡的雾气,犹如一片片水幕,又像是一条条瀑布挂长空…… 而在此时。 思乡岭四周的阴兵、亡魂,都被思乡岭上的望乡台吸引了。 这,实在是太壮观了。 “这是瀑布?” 有鬼将愕然问道。 因为远远看去,实在太像是瀑布了。 还是倒挂的瀑布。 “府君弄这倒挂瀑布干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幽冥太过单调,没有什么景色,所以就?” 丰都城的上空,有鬼王忍不住道。 “嗯,我幽冥的确是单调了些,弄些壮丽的景观亦不错。”黑袍鬼王点点头,还是挺喜欢倒挂瀑布,毕竟看去实在太壮观了。 “府君会做无用之事?” 有鬼王哭笑不得道,自然不会认为府君是为了增加幽冥的景色,才会弄出什么倒挂瀑布。 “大统领,你怎么看?” 有鬼王问。 “不要总是问我,我也不知道。” 大统领翻白眼道。 呃…… 几名鬼王无语。 “大统领,吾等不问你,还能问谁?”中年鬼王道,“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乃是幽冥中,除了府君外,最高的存在……” “问府君,我只是七品游方殿使而已。” 大统领道。 “我现在还是游方殿的鬼卒呢,连九品土地神都不是。”有鬼王翻白眼道,“大统领,你好歹是我青山城隍府,仅次于府老的阴神……” “唉,府君好久没有封神了。” 黑袍鬼王道。 “或许,不久了。” 大统领突然道。 “不久?” 几名鬼王闻言皆是一喜。 府君现在不断的建设幽冥,或许还真有可能,很快要再次封神了。 “不过,府君若是再次封神,怕是不会简单。” 大统领道。 “大统领,这如何说?” 黑袍鬼王好奇问。 “不知道,这只是感觉……” 大统领凝视着思乡岭,抿着嘴唇道。 “走,去问问府君,这倒挂的瀑布是什么,看起来很神秘啊。”中年鬼王道,说完便往思乡岭飞掠而去。 几名鬼王相视一眼,同样飞掠而去。 这倒挂的瀑布,实在让他们有些好奇,总感得不会简单,似乎隐藏着什么。 不久后。 几名鬼王便来到思乡岭上。 此刻,他们才发现那瀑布,只是升腾而起的白雾而已。但是,白雾却散着神秘的气息,似乎可以观看心中所想…… 这让他们有些惊讶。 “拜见府君。” “拜见府君。” 几名鬼王匆匆打量一下四周,便赶紧行礼。 封青岩点点头,问:“有事?” “府君,此山岭是?” 黑袍鬼王道。 “思乡岭。”封青岩一笑,道:“从此以后,身在幽冥的亡魂,便可在思乡岭的望乡台上,遥望人间亲人。” “什么?” 几名鬼王皆是震撼不已。 在这里真能够遥望人间的亲人? 这是何等的神通? 不过,据大统领所言,似乎府君已经与幽冥天地融为一体,或许还真能够做到…… “府君,在望乡台上,真能遥望人间亲人?” 中年鬼王忍不住问。 “自然可以,但不是现在。”封青岩微微有些惋惜道,“现在的望乡台,还没有彻底完善,只是一个大体的构架而已。” “府君,何时能完善?” 黑袍鬼王好奇问。 “不知。” 封青岩淡淡道。 几名鬼王有些诧异,但不敢多问什么。 这时封青岩的身影消失不见,出现在黄泉鬼地上,看着眼前的黄泉路和彼岸花…… 而几名鬼王却愣了一下。 府君又走了。 “府君刚刚说了什么?” 大统领匆匆来到思乡岭上,问着几位鬼王,“对了,府君有没有说此山是何山,有何之用?” “府君言,此山乃思乡岭,此台则为望乡台。只需站在望乡台上,便可遥望人间亲人……” 有鬼王道。 “遥远人间亲人?” 大统领心里一惊,连忙往升腾的白雾看去,可是并没有看到什么人间。不过,他倒是觉得,似乎升腾而起的堵,能够窥视他的心声?但幸好,只是似乎…… “没有啊。” 大统领看了一阵道。 “府君言,望乡台还没有完善,等完善后便可遥望人间。” 黑袍鬼王道。 此刻。 思乡岭下来了不少阴兵、亡魂,都好奇往岭上走去。 岭上路很多,犹如蛛网般,交织着往岭上延伸而去。而且,岭上有一处处的石台,石台上有白雾升腾…… 一切看起来很神秘。 不论是阴兵,还是亡魂,都一边走上去,一边好奇看着。但是,有些阴兵或亡魂走着走着,蓦然发现自己无法退回来。 似乎只能向上向前。 很快,这种古怪的情况,连鬼伯、鬼王也发现了。 “奇怪了,这是?”有鬼伯疑惑道,“登上思乡岭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吗?为何如此?这其中蕴藏着什么?” “无法退!” 这时有鬼王尝试从思乡岭退下去,却发现连自己都无法做到,似乎岭上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拦了他。 “这是说,思乡没有回头路?”有鬼王诧异道,“不过,这到底暗示着什么呢?” “什么思乡没有回头路?” 黑袍鬼王蓦然一笑。 黄泉路上。 封青岩闭上眼睛,细细回想“前世”中的地府。 不论是黄泉路,还是忘川河、苦海、奈何桥、还魂崖,或者刚刚的思乡岭,他都是按照“前世”的中地府来建。 或许。 轮回之梦世界中的梦中之梦,便是这个作用吧。通过一个个梦境,或者一层层梦境,来不断地演化轮回…… 不过。 在梦中之梦中,即是“前世”。 但凡是地府的专属建筑,都不是他想建便能够建的,皆需要某一物、某一事或某一人来激活。 例如,黄泉路则要彼岸花来激活。 奈何桥需要日夜游神。 还魂崖需要孟婆…… 那现在呢? 似乎黄泉路的确还是需要彼岸花。 那奈何桥是否还需要日夜游神? 还魂崖还要孟婆? 或许要吧。 这,便有些难办……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应该是给幽冥装上一扇门吧?现在的幽冥并没有门,人间生灵来想便来,想走便走…… 这样的幽冥,算是幽冥吗? 所以。 他要给幽冥装上一座门。 名字嘛。 自然就是叫“鬼门关”,根本不用多想。 镇守鬼门的十六鬼将,可暂时让八大禁忌兼职一下…… 有八大禁忌兼职守门,人间还有谁能够闯幽冥? 还有谁? 在“前世”中,鬼门关是进入幽冥的必经关卡。 无论是谁来到鬼门关,都必须接受鬼将的检查,看看是否持有幽冥的通行证,即是路引…… 现在自然不管什么路引。 也不需要路引。 先建了再说。 而作为幽冥的鬼门关,必需要森严壁垒,铜墙铁壁,牢不可破。若是被人一轰就碎,一闯就进,地府可还有威严可言? 毕竟阴阳有别。 这时他朝黄泉鬼地出口走上去。 而在他的身后,则涌来无穷无尽般的轮回之力,以及一条条神秘的法则锁链…… 正在慢慢地交织,演化鬼门。 …… …… 第762章 鬼门前的白衣人是谁? 黑暗下。 封青岩伫立在黄泉鬼地上空。 此刻有无穷无尽般的轮回之力,从幽冥尽头的轮回磨盘里涌出来,与一条条的法则锁链交织在一起,渐渐演化出一座神秘的鬼门,与前世的鬼门关并没有什么两样。 轰隆隆—— 第一城后鬼雾滚滚,发出阵阵轰隆声。 虽然在很早的时候,周天下早已经没有必要,继续镇守黄泉鬼地。但是,雄伟的第一城里,依旧镇守着一些文人…… 还是有一位大贤在坐镇。 因为谁都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恶鬼,从黄泉鬼地里涌出来。 这时继续镇守第一城的文人,听到城后黄泉鬼地传来震动声,立即警惕起来。 “黄泉鬼地有异动!” 一名大儒喝道,立即从第一城里飞身而来,朝黄泉鬼地掠去。 因为曾经万里宽的黄泉鬼地缩小,因而在第一城后,留下了不小的地方…… 此刻鬼雾滚滚,散发着神秘气息。 那名大儒并没有贸然闯进去,只是警惕凝视,只是觉得黄泉鬼地更加神秘和诡异了。 他感受到地面在震动…… 咻—— 一道身影飞射而来,也没有贸然闯进鬼雾。 “拜见乌夫子。” 那名大儒看清来人就赶紧行礼。 来人乃是一名老者,正是儒教的大贤,乌墨,乌夫子。 乌夫子点点头,蹙着眉头打量鬼雾,但是鬼雾在滚滚弥漫,竟然让他难以看得清…… “乌夫子,难道是黄泉鬼地再次缩小了?” 那名大儒沉吟一下道。 “看不清,但有可能。”乌夫子道,沉默了片刻就言,“你守在此地,待老夫入鬼雾中一看。” “乌夫子,还是小心些。” 大儒提醒道。 “莫须担心,应该没有什么事。”乌墨道,“若是真出事了,青山城隍府不可能不警示……” 青山城隍府数十万阴兵入幽冥,怎么可能瞒得过所有人? 这也算是周天下默许之事。 所以,有青山城隍府挡在前面,乌墨并没有太过担心,不过并没有鲁莽地往前闯去…… 此刻乌墨说完,便小心翼翼往鬼雾里走去。 鬼雾墨黑。 几乎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发现有古怪的气息在流转,让他心神有些不宁,似乎鬼雾里隐藏着什么大恐怖般。 这使他心中疑惑不已。 虽然黄泉鬼地一直笼罩着鬼雾,但是没有像现在这般古怪。那让他心神不宁的气息,似乎是今日方出现…… “难道是幽冥出事了?” 乌墨诧异想着。 但是,幽冥里毕竟镇守着数十万阴兵…… 随着越接近鬼雾深处,他的心神就越来不宁,似乎有恐怖的死亡在笼罩着他。 这很诡异。 他从浓烈的鬼雾里,感受到恐怖的死亡气息。 这让他心头一骇。 堂堂的儒家大贤,会畏惧死亡? 自然不会。 但是。 不是他内心在畏惧,而是他的灵魂在畏惧。 准确来说,应该是敬畏。 此刻乌墨心中一愣,自己会敬畏鬼雾?那么鬼雾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竟然可让自己的灵魂不得不去敬畏? 在好奇之下,乌墨并没停下来,反而加快速度走进去。 随着他深处,时而鬼雾浓稠如墨。 鬼气森森。 那种灵魂上的敬畏,似乎更浓烈了。 他迟疑一下便就停下脚步,忍不住眯着眼睛看去,隐隐约约看到浓稠的鬼雾里,好像隐藏着一座巨大的石门…… “石门?” 乌墨诧异不已。 曾经的黄泉鬼地上,怎么会有一座石门? 不过,那种令灵魂敬畏的气息,正是从石门上散发出来。此刻,他忍不住往石门走去,想要看清石门是什么东西…… 不久后。 他越来越靠近石门。 只见石门浑身墨黑,似乎刻画着一些古老而神秘的符文,在鬼雾里闪烁着阵阵的寒光。 不过在冰冷中,透着几分粗犷,散发着一股荒凉的气息。 “这是什么门?” 乌墨蹙着眉头好奇打量。 他的目光很快就被石门前,立着的十六只面目狰狞恶鬼吸引了。 石门前的十六恶鬼,形态各一,或是血盘大口大张,或是张牙舞爪,或是怒目瞪眼,凶恶而恐怖…… 只见它们栩栩如生,犹如活着的一样。 显得无比恐怖。 “这、这是‘诡异’?” 乌墨心头骇然,猛然退了几步。 似乎石门前上的十六恶鬼,不仅仅是“诡异”,还有可能是“禁忌”。但幸好,十六恶鬼只是石像,并不是真的恶鬼,要不然根本无法逃。 呼—— 乌墨深深吐了口气。 但是,十六恶鬼只是石像,便散发着超出大贤级别的气息,如何不让他震惊? 他猜测。 石门前的十六恶鬼石像,还真有可能是“禁忌”。 不过,石门前怎么会立着十六禁忌石像? 是谁人所立? 片刻后。 他的目光终于从十六恶鬼石像移开,落在整座石门上。 只见石门始终笼罩着无法驱散的黑暗,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令他的灵魂在微微颤栗…… 这, 似乎是一座生死之门! 而在石门之后,则是一片的灰蒙蒙,如同一片混沌般。 什么都看不清。 “这座石门通向哪里?难道是通向幽冥?黄泉鬼地消失了,化为一座石门?” 乌墨暗想着。 见石门并没有什么异动,就控制不住靠上去。 他看到石门上,刻画着古老而神秘的符文,似乎更清晰两分了。但是,那些符文从来没有见过…… 很晦涩,很神秘。 “这是什么符文?” 乌墨被石门上的符文吸引了。 他感觉石门上的符文,蕴藏着神秘的力量,似乎与灵魂有关…… 但在片刻后。 他猛然被惊吓到一身冷汗,脸色有些发白起来。 因为在石门前,一直背站着一道白衣身影,但白衣身影与石门融为一体般。 他自从看到石门,就没有看到白衣身影…… 但是白衣身影却一直在。 一直背对着他站着。 而他却看不见。 这…… 真的很诡异。 乌墨真的被吓了一跳,连脸色都发白了。 “石门前一直站着一个人,为何我之前没有注意到?” 乌墨心中有些恐惧想着,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生怕引起白衣人的注意。但是看着看着,他就发现白衣人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这,有些像是封圣…… 好像真是封圣。 难道真是封圣? 乌墨迟疑起来,盯着白衣背影。 但是,封圣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吓人? 此刻,一直背对站着他的白衣身影,看起来真的很瘆人,似乎是死亡之主般。 主宰着生灵的灵魂。 他的灵魂在畏惧,在颤栗…… “封圣?” 乌墨迟疑再三,还是轻声唤出来。 他觉得,站在石门前的白衣人,就是封圣…… 但是白衣人并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应,一直在凝视什么。 这时,乌墨才发现白衣人微微仰着头,似乎在看到石门上的牌匾,好奇之下就顺着看去。 ——鬼门关! 只见字大如斗,字字泣血,慑人心神,让人心生恐怖。 “鬼门关……” 乌墨的灵魂猛然颤动起来,似乎遭遇巨大的冲击般,令灵魂都颤栗不已。 他脸上浮现骇然之色,脚下连连退了数步。 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鬼门关”三个字,似乎无法挣脱般。 他脸色再次发白…… 白得如纸。 此刻,他整个人犹如丢了魂,呆呆立在那里不动,如同木雕泥塑般。 久久无法回神过来。 当他回神过来时,发现鬼门关早已经消失不见。但是,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灵魂依旧在颤栗…… “鬼门关,鬼门关……” 乌墨渐渐恢复过来。 这,乃是死者之门,是灵魂之门,更是阴阳之门。若是将它当成,仅仅是通向幽冥的门户,那就错了…… 因为鬼门关与阴阳有关,与轮回有关。 唯有轮回。 方可有鬼门关。 而幽冥有了轮回,不再是曾经的幽冥。 此刻乌墨并不知道,但是却知道鬼门关,并不仅仅是通向幽冥的门户。 它蕴藏着,一股让人说不清的感觉…… 可以灵魂颤栗。 似乎见到了鬼门关,便见到了死亡般。 正因为是死亡,他的灵魂才会颤栗,才会畏惧。 清醒过来的乌墨,见到鬼门关消失了,心里略微松了口气。因为,那鬼门关实在太过恐怖,太过诡异了…… 还有那十六恶鬼石像。 总感觉不简单。 似乎那就是禁忌! “那白衣人是不是封圣?” 乌墨思索着,他觉得是封圣,但封圣怎么会与幽冥有关?因为白衣人给他的感觉,那座神秘的鬼门关,便是白衣人一手所建。 他沉默了片刻,继续往鬼雾深处走去。 但是。 鬼门关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浓稠的鬼雾,以及恐怖、阴森的气息。 一个时辰后,他还是没有寻到鬼门关,似乎彻底消失不见了。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失落…… “那人到底是不是封圣呢?” 乌墨还在想着。 不过他却发现,似乎连最后通向幽冥的通道,都没有了。 黄泉鬼地彻底消失了? “难道是因为鬼门关的缘故,才导致黄泉鬼地彻底消失了?”乌墨从鬼雾里出来,边走边想。 “乌夫子?” 一直守在鬼雾前的大儒,隐约看到有影子从鬼雾里走出,便高声喊了一声。 “是我。” 乌墨回应。 “乌夫子,可是发现什么?” 那大儒迎上两步。 “一座很神秘的石门,名为鬼门关……” 乌墨蹙着眉头道。 “石门?鬼门关?” 大儒有些诧异,问:“这是什么门?有何作用?” “不知。”乌墨摇摇头,道:“给人的感觉,便是与死亡有关。” “乌夫子,之前的黄泉鬼地震动,是否与那鬼门关有关?”大儒问,此刻黄泉鬼地恢复了正常。但是,他又觉得哪里有些不正常,似乎是变得更加诡异与神秘了? 似乎头顶上笼罩着死亡…… “应该与鬼门关有关。”乌墨想了想便点头,说:“后来,鬼门关突然消失了,我几乎寻遍了黄泉鬼地,都没有再寻到它。不过,却发现最后的黄泉鬼地,都消失不见了。” “也就是说,黄泉鬼地彻底没有了?”大儒有些惊喜道,“这对我周天下来说,乃是一件好事,不用再担忧恶鬼来袭。” “嗯,的确是一件好事。” 乌墨猛然醒悟过来。 但是。 他却有些担忧鬼门关啊。 谁鬼门关到底是什么存在,会不会危害周天下?还有,鬼门关上的白衣人,到底是不是封圣? “乌夫子是在担心那鬼门关?那鬼门关到底是什么来历?” 大儒看到乌墨满脸忧虑便道。 乌墨点点头。 “还请乌夫子,详细说说鬼门关。” 大儒对鬼门关顿时好奇起来。 乌墨详细说起来。 “这么说,乌夫子还是无法确定,鬼门关上的白衣人,到底是不是封圣?” 大儒闻言后,也有些惊讶。 他见乌夫子蹙着眉头思索,便道:“乌夫子,你说像封圣此般神出鬼没,深不可测的人,我周天下还有几人?” “除了白衣君,应该没有了。” 乌墨想了想道。 此时,他的眼睛猛然一亮,提起白衣君的名字,他突然觉得鬼门关上的白衣人,似乎正是白衣君…… “白衣君?” 大儒亦愣了一下。 原本他是想说,鬼门关上的白衣人,有可能就是封圣。但是,在乌夫子说出白衣君时,他却更觉得应该是白衣君了。 “不错,白衣君!” 乌墨猛然道。 他越来越肯定,鬼门着的白衣人便是白衣君。 怪不得鬼门关前立着的十六恶鬼石像,犹如散发着“诡异”般恐怖的气息。 似乎又像是“禁忌”般。 这个天下。 只有白衣君方可镇守禁忌! 那么,白衣君在鬼门关前,立十六尊恶鬼石像不算什么。甚至,十六恶鬼石像,有可能就是“禁忌”…… “不错,一定是白衣君!” 乌墨再次道。 “乌夫子确认了?” 大儒有些惊讶,原先还不知道是何人,现在提起白衣君,就确定是白衣君了? 乌墨大概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 “这说来,还真有可能是白衣君……”大儒点头,毕竟人间只有白衣君,方可镇压禁忌,“既然是白衣君所建鬼门,或许对我周天下,对我人间,并没有什么恶意……” “希望如此吧。” 乌墨道。 …… …… 第763章 那就建个鬼国吧 黄泉鬼地上。 鬼雾滚滚,弥漫着阴森的恐怖气息。 依旧在镇守第一城的文人,此刻猛然发现黄泉鬼地,变得比以前更加可怕了。 还笼罩着一层神秘气息,让人看不清。 “黄泉鬼地发生什么事了?” 北城墙上。 此刻伫立着不少眺望的文人。 他们多是文师、文士境,不敢轻易进入鬼雾中,以免发生不测。 “不知道,乌夫子已经前往探查了。” 一名文人回答。 “似乎多了一层什么东西,把黄泉鬼地笼罩起来,让人更难看得清楚了。” “的确如此。” “这,会不会是青山城隍府搞的鬼?” “难说……” 而在此时。 乌墨和那名大儒,从滚滚的鬼雾出来,片刻后就落在北城墙上。 城墙上的文人纷纷上前见礼,并询问黄泉鬼地发生何事了。 乌墨并没有隐瞒,大概说了一下,接着就把鬼门关的消息,传回了儒教…… “这么说,黄泉鬼地彻底消失了?” 城墙上。 不少文人都有些兴奋。 “这是好事啊,不用再镇守黄泉鬼地了。”一名年轻文人惊喜道,“想想以前,我周天下每年有多少文人,丧命于黄泉鬼地?为了镇守黄泉鬼地,我周天下付出了多少代价?” “也是。” 不少文人点头。 自从封圣收服十万凶灵,扫清幽冥的恶鬼后,苦苦镇守万里长亭的周天下文人,似乎就得到了解放…… 虽然说。 现在是由青山城隍府镇守幽冥。 但是,在周天下文人的心里,封圣方是第一功臣,青山城隍府不过是捡了一个便宜而已。 虽然说青山城隍府镇守了幽冥,但青山城隍府就没有私心? 青山城隍府怕是想成为第二个幽都…… 不对。 是有可能想成为第二个鬼帝! 所以在青山城隍府数十万阴兵,镇守幽冥时,不少周天下的文人,是反对的。即使是默认了,心里也十分警惕,以免青山城隍成为第二个幽都,或者说是第二个鬼帝…… 不过现在。 黄泉鬼地消失了,却出现一座鬼门关。 虽然乌墨还不清楚鬼门关,但在冥冥之中明白过来,鬼门关乃是阴阳两界唯一的门户。 也就是说。 曾经可以自由出入的幽冥,从现在开始就不可以了。鬼门关有可能封死了阴阳两界,无法再让阳界生人前往幽冥…… 这看起来。 似乎是件好事。 即使幽冥再次被恶鬼袭击,乃至了占领了幽冥,好像也影响不到人间…… 但是真的如此吗? 为何我的灵魂,在看到鬼门关时,会如此颤栗? 犹如看到了生死? 在乌墨传书不久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前往黄泉鬼地,在滚滚的鬼雾里寻找鬼门关。 或者说。 是寻找幽冥的入口。 数个时辰后,乌墨失落从鬼雾里出来。 他没有找到鬼门关,也没有寻到幽冥的入口,似乎幽冥的确彻底被封死了。 “这是好事吗?” 乌墨一边走一边问。 当传书传回儒教,教主等大贤亦意外不已。 大义主还亲自前往万里长亭,欲要查看黄泉鬼地消失,以及鬼门关的事情。 而在此时。 封青岩并没有回幽冥,而是立身在黄泉鬼地的高空。 那个站在鬼门关前的白衣人,自然是他,他没有回应乌墨,不让乌墨看到他的脸,是暂时不想透露自己的真正身份而已。 鬼门关前的十六恶鬼石像。 其中八尊恶鬼石像,已经融入了八大禁忌的一缕神魂…… 即是说,鬼门关前的八尊恶鬼石像,乃是远远超越大贤,无限接受圣境的存在。 也可以说是半圣级别的存在。 现在有八大禁忌镇守鬼门关,封青岩根本就不担心,有谁能够闯得了鬼门关? 周天下最强的男人,剑圣楚白? 也不行。 “鬼门关,黄泉路,彼岸花,奈何桥,忘川河,思乡岭,望乡台,苦海,彼岸,丰都城,还魂崖,金银桥……” 封青岩轻声说着。 地府的专属建筑,已经建得差不多了。 所以现在,需要做什么? 封青岩认真想了想,那就……立鬼国? 虽然说地府的专属建筑十分特殊,蕴藏着特殊的力量和威能,但是最复杂的还是建立鬼国…… 这毕竟是建立一国。 自然不再是他一人可以完成,所以需要大量的人才来辅助。 虽然说,他早已经有了准备,打算通过青山城隍府来培养,地府需要的人才。但是,他的进展似乎有点快,青山城隍府有些跟不上来,还没有培养出地府需要的人才…… 而且地府里,有不少神职是无法培养的。 例如十大阎罗。 例如牛头马面。 例如黑白无常。 例如孟婆…… 等等。 不过,为了完善轮回。 他还是需要建立鬼国,一点点来完善地府…… 即使是要建立鬼国,也不需要一步到位,可以慢慢来,慢慢去完善。 而建立鬼国,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与人间立国一样。 也不一样。 因为阴间立国,最重要的是户籍。 即是属于阴魂的户籍。 阴魂只有拥有阴间的户籍,才能够算得上是鬼民,也是普通阴魂和鬼民的最大区别。 而阴民户籍涉及到幽冥的法则。 不过。 他现在已经完全掌控幽冥,开启阴民户籍并不算是难事,所以说立鬼国还是人才的问题。 此刻。 封青岩的身影蓦然消失不见。 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青山境,进入青山城隍府地界。 青山城隍府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要说有。 或许是青山城隍府,变得更加正规,亡魂更多了。 犹如一国般。 “府老可在?” 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图央脑海里响起。 “臣在。” 图央心里一喜,立即应声道。 虽然他早已经知道,府君已经回到周天下了,但府君却迟迟没有回城隍府,还是让他颇为失望…… “来府殿。” 封青岩道,便在城隍大殿等着图央。 “诺。” 图央道,立即前往城隍大殿。 现在图央乃是青山城隍府阴阳司司使,统管着城隍府的所有事务,乃是仅次于封青岩的存在。 不管封青岩在不在,基本都是图央在管着城隍府。 封青岩根本不过问。 除了封神。 阴阳司,是城隍府二十四司中第一司。 所以,阴阳司使是城隍府的第一辅吏,协调诸司,监察诸案后,方陈报于城隍。 在前世。 阴阳司使脸左为黑,脸右为白(或者红色、金色),象征审理阴阳,善恶分明,绝无通融。 不过现在图央并没有黑白脸。 正常人一个。 “拜见府君。” 图央来到城隍大殿,见到坐于正位的封青岩,赶紧行礼。 “府老不必客气。”封青岩站起来,对着图央摆摆手道,“府君,现在府中是什么情况?” 图央起来后便详细说起来府中事务。 封青岩听完,对城隍府亦算有了大概的了解,比他想象中还好上不少。毕竟现在地府未立,轮回还没有完善,城隍府不可能像前世那般,能够发挥出城隍府的真正威能…… “府老,我欲要建鬼国。” 封青岩沉吟片刻道。 “建鬼国?” 图央猛然激动起来,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有些不敢想念问:“府君,真的要建鬼国了?” 封青岩点点头。 “好!” 图央激动道,道:“臣已经等了很久。但是臣知道,建鬼国并不易……” “的确不易。” 封青岩点点头,道:“这,并不是我一人之事,毕竟是一国。” “府君莫要焦急,可以慢慢来。” 图央道。 “我知,鬼国岂是能一步到位?”封青岩笑道,“所以,我需要府老的辅助。” “若是府君不嫌弃,臣誓死辅助府君立国。” 图央恭敬拜下道。 “府老请起。” 封青岩来到图央身前,将图央扶起来,道:“那准备一些人手,随我前往幽冥……” “府君需要何人?” 图央问。 “我不知道,你看着办吧。”封青岩道,“对了,你去了幽冥,城隍府怕是无法兼管,你选一个人来暂时代管。虽然可选二十司之人,但还是要留下一半,以免城隍府无法转动……” “府君请放心,臣会处理好的。” 图央道。 “嗯……那就十天后子时,到黄泉鬼地报到。” 封青岩道。 “诺。”图央应声,等了三息,见府君没有再说话,便道:“府君,若是无事,臣便告退了。” “府老不必客气,去忙吧。” 封青岩道。 不久后。 封青岩就离开城隍府,出现在幽冥里。 而图央思索了一阵,就让曾经的大宰相官法,暂时代管着城隍府的事务。 不过。 府君欲要立鬼国之事,他暂时没有说出去。 不到三天的时间,图央就立即选好人手,并交待好各司的事务,就带着一众阴神匆匆赶往幽冥。 众阴神知道去幽冥。 但是,并不知道去幽冥是何事。 大统领率领三十万阴兵,镇守幽冥,以及建丰都城,青山城隍府早已经知道。 “奇怪了,这么匆忙去幽冥干什么?” 一名阴神好奇问。 他是一名代司使,即是没有被封神七品司使,却代使着司使的权力。 在青山城隍府中。 除了图央等少数阴神,是七品或八品阴神外。 其他阴神,全部是九品。 “不知道,不过必定是大事。” 有代司使道。 毕竟三天要交接完成,如此匆忙,自然是大事。 还有。 府老可是带走了不少阴神。 现在的青山城隍府,府君才封了多少阴神?现在却一下子带着四五十位…… 而土地神几乎占了一半。 现在青山城隍府的阴神,主要以土地神为主。二十四司中的阴神,基本是由土地神晋升而来…… “有可能幽冥出大事了。” 有土地神道。 “或许吧。” “虽然是有可能出大事,但不一定是坏事。” “若是坏事,就吾等寥寥数人,能有什么用?毕竟大统领率领着三四十万阴兵……”~ 在众阴神议论纷纷中,数天后就赶到极北之地。 图央并没有通过第一城进入黄泉鬼地。 而是通过,现在处于废弃的长亭,进入黄泉鬼地,避免与周天下文人接触。 不过,还是被乌墨发现了。 但是乌墨并没有声张,而是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看到青山城隍府在做什么。 那鬼门关是否与青山城隍有关。 “咦,这黄泉鬼地怎么变得,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有土地神诧异道,总感觉鬼雾上笼罩着什么,让人无法看得清,很神秘的样子。 “嗯,的确不一样了。” “好像是隔绝了。” 众阴神好奇不已,疑惑打量着鬼雾。 图央并没有停下来,带着众阴神寻找幽冥的入口,但是找了一圈,却没有幽冥的入口,顿时有些愣住了。 “府老,黄泉鬼地怎么不见了?” “对呀,怎会不见了呢?” 众阴神愕然无比。 虽然他们早已经知道黄泉鬼地缩小的事情,但是他们当中,还是有阴神时常进入幽冥。而城隍府和幽冥之间经常有来往,只是近段时间来往少了而已,所以并不知道鬼门关之事。 这时图央眉头皱起来,疑惑打量着四周。 一直悄无声息跟在后面的乌墨,发现青山城隍府找不到鬼门关,也没有寻到幽冥的入口。 似乎有些懵的样子。 也有些意外。 难道青山城隍府并不知道鬼门关之事? “府老,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了黄泉鬼地?这,岂不是说,吾等再进了不幽冥?” 有土地神颇为焦急道。 “没有了黄泉鬼地,大统领他们就无法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黄泉鬼地会消失?” 从阴神愕然不已,还有些焦急,担心。 此刻纷纷散去寻找。 图央并没有动,突然明白了府君的话,怪不得府君说到黄泉鬼地报到。 而不是幽冥,更不是丰都城。 不过他并没有叫住众阴神,看看众阴神能不能寻到入口。 “子时还未到……” 图央道。 其实,他们早到一天了。 也就是说,他们要等到明天晚上,子时,方有可能进入幽冥。不过,他也有些好奇,黄泉鬼地的消失,会不会与府君有关? 两个时辰后。 众阴神纷纷回来,皆是无奈道:“府老,没有寻到幽冥入口,黄泉鬼地彻底消失不见了。 …… …… 第764章 开启鬼民户籍 黄泉鬼地的鬼雾里。 数十阴神或是焦急,或是忧虑,或是疑惑…… 唯有图央脸色平静,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此刻,他几乎肯定是府君所为…… 其实。 这是一件好事。 毕竟幽冥乃是阴间,岂是人间生灵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这把幽冥当什么了? 若是要在幽冥建鬼国,第一件事就是把黄泉鬼地封住,不让人间生灵轻易进入幽冥。 所以他的确是府君所为。 “府老?” 有阴神轻呼,道:“现在怎么办?” 这时众阴神的目光,都落在图央身上,等待府老的下一步命令。但是,他们却见府老脸色平静,没有半点的担心或焦急样子,都有些疑惑起来。 “等到明日子时便知道了。” 图央扫了一眼众阴神。 “明日子时?” “为何要待到明日子时?” 众阴神都有些疑惑,还有阴神想了想,就惊讶道:“府老,黄泉鬼地会在明日子时出现?” 图央没有再回答。 静静站着。 众阴神不敢再追问,只能焦急等待。 在鬼雾的某一处,乌墨一直蹙着眉头看着,几乎确定青山城隍府,也不知道鬼门关的事情。 若是知道。 他们就不会去寻找黄泉鬼地入口。 不过,他们既然没有寻到黄泉鬼地的入口,为何还不走? 一直站在那里干什么? 难道他们以为,黄泉鬼地入口消失了,还会再次出现? 所以在等? 毕竟,青山城隍府有数十万的阴兵,在幽冥…… 青山城隍府不能不管。 反正现在无事。 乌墨并没有离开,一直注视着青山城隍府。 这一等就是整整一天。 在乌墨正在放弃了,突然发现青山城隍府在期待着什么,一个个伸长脖子在注视什么。 这让乌墨有些好奇起来。 “难道是黄泉鬼地入口出现了?” 乌墨诧异想着。 这不应该啊。 即使是出现,也有可能是什么鬼门关。 他想了想,倒是觉得,有可能是鬼门关出现了。 但此刻。 乌墨的眉头猛然一皱。 倘若青山城隍府在等待鬼门关出现,岂不是说明青山城隍府早已经知道了? 以及知道鬼门关何时出现? 白衣君怎么会和青山城隍府有关? 乌墨蹙着眉头思索。 若是如此,青山城隍府的力量,未免太过强大了。 这对周天下并不是一件好事。 而在此时,已经是第二日的子时,众阴神都期待不已。 即使是图央。 心里也有些期待。 不过,时间渐渐过去了,都快到子时中了。 他们并没有等来什么。 “府老?” 有阴神轻呼。 图央则蹙着眉头等待,并没有回应。 众阴神只好继续等待,但是渐渐有些不耐烦了。 一直隐藏着的乌墨,则有些疑惑,青山城隍府到底在搞什么?鬼门关并没有出现啊…… 难道他们并不知道? 子时中了。 在众阴神的前方,蓦然弥漫着诡异的黑雾,犹如铺天盖地而来,显得十分恐怖…… “来了。” 图央心里轻声道。 众阴神亦感受到,顿时警惕起来。 虽然鬼雾亦是黑雾,但是与涌起的黑雾却不一样。 涌现的黑雾更加恐怖,给人灵魂颤栗的气息,犹如弥漫着死亡般,很诡异,很可怕…… 即使他们是阴神,灵魂亦有些敬畏。 渐渐地。 涌现的黑雾越来越多。 一座若隐若现的黑色石门,浮现在滚滚的黑雾里。 “这是什么?” “好像黑雾里,有着一座石门……” “这石门很古怪,也很可怕,令人灵魂颤栗。” 众阴神皆是警惕打量着黑雾里的石门,感受到石门散发着可怕的气息,令他们十分敬畏。 “十六恶鬼石像?” “有血……” “石门上有字,好像是鬼门关?” 众阴神纷纷道。 此时皆被浮现的石门震惊到。 因为浮现的石门,给他们一种特别冲击灵魂的感觉,似乎石门隔绝了阴阳两界。 乃是生死之门,对灵魂冲击十分大。 当众阴神看清“鬼门关”三个大字时,皆是立在那里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般。 “鬼门关,鬼门关……” 图央则是轻喃。 果然与他猜测那般,府君建了一座鬼门关。 这是一座生死之门。 也是一座阴阳之门。 它隔绝了阴阳两界,也连通了阴阳两界。 正是因为有了鬼门关,幽冥才是幽冥,阴间才是阴间…… “哈哈——” 此刻图央忍不住大笑两声。あヤ~8~1~.7,8z.w.o < “府老,此门是……” 有阴神想问。 不过,在他看清“鬼门关”三字时,就已经明白了鬼门关存在的意义。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彻底知道鬼门关存在的意义,或许它还蕴藏着更深一层的意义…… “这是生死之门,是阴阳之门。” 图央轻声道。 在图央说话时,鬼门关越来越清晰,还在石台上生出一条白色的阶梯。 一路生到众阴神的身前。 图央没有说话,好奇打量着鬼门关,接着就闭上眼睛。 这与梦中的鬼门关一模一样…… 此刻,图央朝鬼门关一礼,便踏上白玉阶梯,一步步往鬼门关走上去。 众阴神见到亦一礼,就跟着走上去。 而隐藏在鬼雾里的乌墨,见到鬼门关还真的出现了,心中震撼不已。 随之眉头皱起来。 青山城隍府还真和鬼门关有? 他感叹一声。 这时,图央和众阴神走上到石台,好奇看着两侧的恶鬼石像,但是皆被恶鬼石像吓了一跳。 它们似乎是活的。 它们散发着无比可怕的气息。 似乎只要他们稍有异动,两侧的恶鬼石像就会活过来,一口将他们吞了。 “府君,这恶鬼石像是什么东西?”有阴神小声问,“很可怕,它们好像是活的……” “这好像是超出鬼王的存在。” 一名阴神心神震动道。 “它们的确是超出鬼王的存在……” 图央沉吟片刻道。 “超出鬼王?难道是圣境?” “这不应该啊。” 众阴神半信半疑。 现在的天下,除了禁忌,还有何人是圣境中的存在? 白衣君? 还是封圣? 或者说府君? “府老,门还没有开。”有阴神道,“这门,应该如何开?是要敲门,还是……” “敲门没有用的,鬼门关需要鬼门令方可打开,而且它们亦不会让你们去敲门。” 图央道。 “鬼门令?” “鬼门令是什么令?” “府老,这鬼门关乃是何人所铸?” “除了府君,还有何人能够铸出阴阳之门?” 在众阴神纷纷说着时,鬼门关就咔嚓一声缓缓打开了,一声白衣身影从门走出来。 “拜见府君。” 图央和众阴神立即行礼。 封青岩点点头,便道:“府老,此乃鬼门令,可开启鬼门,便由你掌管。” 说完,一枚黑色的令牌,就朝图央缓缓飞去。 “诺。” 图央接令道。 令牌半个手掌大,正面乃是一个大大的“令”字,背面则是有鬼门关图案,以及“鬼门关”三个字。 皆是魂文。 “进来吧。” 封青岩扫了一眼众阴神便走入鬼门。 图央立即带领走进去。 但是。 在他们走进鬼门后,门后并不是曾经的黄泉鬼地,而是一处栽满了鲜花的美丽之地。 一条黄土泥水路,一直延伸,看不到尽头。 而黄土泥的两侧,则是栽种着无数的红色花朵,犹如一个无穷大的花海般。 但是有些奇怪的是。 所有的鲜花都是红色的,都是将开未开的花苞…… “好美!” “好美的花海!” 众阴神忍不住惊叹道,站在那里并没有立即走动。 黄泉花海的确很美。 美得让人窒息。 唯有不足之处,便是花还没有盛开了。 若是盛开了。 会更美! “黄泉路?” 一名阴神看着路左,立着一块碑。 碑上写着“黄泉路”三个大字,同样是魂文。 虽然他们不认识魂文,但是只要看到魂文,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封青岩并没有说话。 一直往前走。 图央和众阴神一边走,一边好奇看着,觉得新奇不已。 不过。 在如此美丽的花海里。 为何在弄出一个泥泞的黄土路? “府老,这条黄土路为何不铺好些?铺上石子或者是石板,不是更好吗?” 一名阴神小声道。 “这是黄泉路,不是让你看风景的。” 图央道。 “啊?” 众阴神都有些疑惑。 如此美丽的花海,不是让人欣赏的? “何是黄泉?何是黄泉路?” 图央问。 这时众阴神猛然醒悟过来,黄泉路不正是死亡之咱? 花海看不到尽头。 黄泉路,亦看不到尽头,似乎无穷无尽般。 倘若没有封青岩,或许他们需要走上数日,或者走上数年…… 黄泉路会因人而异。 有些亡魂,短短一日便可走尽,来到奈何桥前。但是有些亡魂,却有可能需要走几年,方有可能走到奈何桥前。 “咦,那座桥应该是三层的,很古怪啊。” 还没有走尽头黄泉路,便有阴神看到忘川河中上的奈何桥。 奈何桥的确古怪。 分为三层。 这三层,并不是普通的一层层叠加,而是空间的叠加,只有走上去才会发现…… “奈何桥?” “这三层桥,似乎代表着……” 众阴神走到奈何桥前,好奇打量着奈何桥。而在此时,来过幽冥的阴神,亦发现忘川河上的黑白之雾…… 图央则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古怪之“梦”。 不论是黄泉路,还是奈何,或者是忘川河,皆与梦中的地府一样。 封青岩并没有让阴神走奈何桥,而是直接将他们带过忘川河,要不然他们根本无法走过去。 不久后。 他们便来到思乡岭,登上望乡台…… 最终来到丰都城。 此时的幽冥,已经和他们脑海里的幽冥不一样了,发生了巨大而神秘的变化。 这变化。 不仅仅是地理的变化,或者是多了什么建筑的变化。而是一种让他们说不清的变化,但是他们觉得,幽冥便该如此。 曾经的幽冥,或许只是一片阴间而已。 并不完整。 他们喜欢这种变化。 喜欢那种说不清的神秘气息。 在幽冥大地上,酆山巍峨无比,高入云霄,散发着一股阴森而神秘的气息。 在山脚下,封青岩同样立了一块碑,写上“酆山”二字…… 酆都城是一座巨城,位于酆山中,是传统的坐北朝南之位,看起来与人间的城池,并没有多大区别。 而前世那条闻名于世的“阴司街”,则贯穿南北…… 站在阴司街上。 看不到尽头。 因为阴司街,已经贯穿了丰都城,直达丰都城之外。 而丰都城北面之,则生起古怪的灰雾。 这里,便是封青岩将要建的阎罗十殿,而阎罗十殿之后,则是还魂崖…… 在酆都城城门前,站列着两排阴兵。 “拜见府君。” 阴兵恭敬行礼。 封青岩点点头,朝酆都城的官署走去,也就是酆都城的衙门。 丰都城是丰都城,十阎罗殿是十阎罗殿。 丰都城的衙门,只管丰都城。 十阎罗殿,乃是管辖整个地府,丰都城只是地府的一座首府…… 虽然说。 酆都城只是一座城,管辖的面积还不远城隍府,但是它的级别却不会比城隍府低。 因为它的地位十分特殊。 片刻后。 封青岩就带着图央来到丰都城的衙门,即是丰都城北城。 “酆都衙门?” 有阴神好奇道,并不太明白。 “府老,丰都城之事,便交予你了。” 封青岩道。 “还请府君放心,臣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图央行礼道。 “那你可知道,现在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封青岩笑问。 “开启户籍。” 图央道,便拜下道:“还请府君开启鬼民户籍。” 开启鬼民户籍,即是开启鬼国! 而开启鬼民户籍,绝对是一件大事,这意味着开启鬼国,代表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开启阴曹地府之户籍。” 封青岩轰喝。 轰隆隆—— 此时,还魂崖下的六道轮回潭,突然强烈震荡起来,涌出无穷无尽的轮回之力。 轮回之力降落于大地,融入整个冥界天地。 紧接着,又一股神秘的气息,从大地升起,从天地间生出…… 轮回之力降落于大地,融入整个冥界天地。 紧接着,又一股神秘的气息,从大地升起,从天地间生出…… …… …… 第763章 那就建个鬼国吧 黄泉鬼地上。 鬼雾滚滚,弥漫着阴森的恐怖气息。 依旧在镇守第一城的文人,此刻猛然发现黄泉鬼地,变得比以前更加可怕了。 还笼罩着一层神秘气息,让人看不清。 “黄泉鬼地发生什么事了?” 北城墙上。 此刻伫立着不少眺望的文人。 他们多是文师、文士境,不敢轻易进入鬼雾中,以免发生不测。 “不知道,乌夫子已经前往探查了。” 一名文人回答。 “似乎多了一层什么东西,把黄泉鬼地笼罩起来,让人更难看得清楚了。” “的确如此。”··.柒捌z.o “这,会不会是青山城隍府搞的鬼?” “难说……” 而在此时。 乌墨和那名大儒,从滚滚的鬼雾出来,片刻后就落在北城墙上。 城墙上的文人纷纷上前见礼,并询问黄泉鬼地发生何事了。 乌墨并没有隐瞒,大概说了一下,接着就把鬼门关的消息,传回了儒教…… “这么说,黄泉鬼地彻底消失了?” 城墙上。 不少文人都有些兴奋。 “这是好事啊,不用再镇守黄泉鬼地了。”一名年轻文人惊喜道,“想想以前,我周天下每年有多少文人,丧命于黄泉鬼地?为了镇守黄泉鬼地,我周天下付出了多少代价?” “也是。” 不少文人点头。 自从封圣收服十万凶灵,扫清幽冥的恶鬼后,苦苦镇守万里长亭的周天下文人,似乎就得到了解放…… 虽然说。 现在是由青山城隍府镇守幽冥。 但是,在周天下文人的心里,封圣方是第一功臣,青山城隍府不过是捡了一个便宜而已。 虽然说青山城隍府镇守了幽冥,但青山城隍府就没有私心? 青山城隍府怕是想成为第二个幽都…… 不对。 是有可能想成为第二个鬼帝! 所以在青山城隍府数十万阴兵,镇守幽冥时,不少周天下的文人,是反对的。即使是默认了,心里也十分警惕,以免青山城隍成为第二个幽都,或者说是第二个鬼帝…… 不过现在。 黄泉鬼地消失了,却出现一座鬼门关。 虽然乌墨还不清楚鬼门关,但在冥冥之中明白过来,鬼门关乃是阴阳两界唯一的门户。 也就是说。 曾经可以自由出入的幽冥,从现在开始就不可以了。鬼门关有可能封死了阴阳两界,无法再让阳界生人前往幽冥…… 这看起来。 似乎是件好事。 即使幽冥再次被恶鬼袭击,乃至了占领了幽冥,好像也影响不到人间…… 但是真的如此吗? 为何我的灵魂,在看到鬼门关时,会如此颤栗? 犹如看到了生死? 在乌墨传书不久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前往黄泉鬼地,在滚滚的鬼雾里寻找鬼门关。 或者说。 是寻找幽冥的入口。 数个时辰后,乌墨失落从鬼雾里出来。 他没有找到鬼门关,也没有寻到幽冥的入口,似乎幽冥的确彻底被封死了。 “这是好事吗?” 乌墨一边走一边问。 当传书传回儒教,教主等大贤亦意外不已。 大义主还亲自前往万里长亭,欲要查看黄泉鬼地消失,以及鬼门关的事情。 而在此时。 封青岩并没有回幽冥,而是立身在黄泉鬼地的高空。 那个站在鬼门关前的白衣人,自然是他,他没有回应乌墨,不让乌墨看到他的脸,是暂时不想透露自己的真正身份而已。 鬼门关前的十六恶鬼石像。 其中八尊恶鬼石像,已经融入了八大禁忌的一缕神魂…… 即是说,鬼门关前的八尊恶鬼石像,乃是远远超越大贤,无限接受圣境的存在。 也可以说是半圣级别的存在。 现在有八大禁忌镇守鬼门关,封青岩根本就不担心,有谁能够闯得了鬼门关? 周天下最强的男人,剑圣楚白? 也不行。 “鬼门关,黄泉路,彼岸花,奈何桥,忘川河,思乡岭,望乡台,苦海,彼岸,丰都城,还魂崖,金银桥……” 封青岩轻声说着。 地府的专属建筑,已经建得差不多了。 所以现在,需要做什么? 封青岩认真想了想,那就……立鬼国? 虽然说地府的专属建筑十分特殊,蕴藏着特殊的力量和威能,但是最复杂的还是建立鬼国…… 这毕竟是建立一国。 自然不再是他一人可以完成,所以需要大量的人才来辅助。 虽然说,他早已经有了准备,打算通过青山城隍府来培养,地府需要的人才。但是,他的进展似乎有点快,青山城隍府有些跟不上来,还没有培养出地府需要的人才…… 而且地府里,有不少神职是无法培养的。 例如十大阎罗。 例如牛头马面。 例如黑白无常。 例如孟婆…… 等等。 不过,为了完善轮回。 他还是需要建立鬼国,一点点来完善地府…… 即使是要建立鬼国,也不需要一步到位,可以慢慢来,慢慢去完善。 而建立鬼国,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与人间立国一样。 也不一样。 因为阴间立国,最重要的是户籍。 即是属于阴魂的户籍。 阴魂只有拥有阴间的户籍,才能够算得上是鬼民,也是普通阴魂和鬼民的最大区别。 而阴民户籍涉及到幽冥的法则。 不过。 他现在已经完全掌控幽冥,开启阴民户籍并不算是难事,所以说立鬼国还是人才的问题。 此刻。 封青岩的身影蓦然消失不见。 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青山境,进入青山城隍府地界。 青山城隍府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要说有。 或许是青山城隍府,变得更加正规,亡魂更多了。 犹如一国般。 “府老可在?” 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图央脑海里响起。 “臣在。” 图央心里一喜,立即应声道。 虽然他早已经知道,府君已经回到周天下了,但府君却迟迟没有回城隍府,还是让他颇为失望…… “来府殿。” 封青岩道,便在城隍大殿等着图央。 “诺。” 图央道,立即前往城隍大殿。 现在图央乃是青山城隍府阴阳司司使,统管着城隍府的所有事务,乃是仅次于封青岩的存在。 不管封青岩在不在,基本都是图央在管着城隍府。 封青岩根本不过问。 除了封神。 阴阳司,是城隍府二十四司中第一司。 所以,阴阳司使是城隍府的第一辅吏,协调诸司,监察诸案后,方陈报于城隍。 在前世。 阴阳司使脸左为黑,脸右为白(或者红色、金色),象征审理阴阳,善恶分明,绝无通融。 不过现在图央并没有黑白脸。 正常人一个。 “拜见府君。” 图央来到城隍大殿,见到坐于正位的封青岩,赶紧行礼。 “府老不必客气。”封青岩站起来,对着图央摆摆手道,“府君,现在府中是什么情况?” 图央起来后便详细说起来府中事务。 封青岩听完,对城隍府亦算有了大概的了解,比他想象中还好上不少。毕竟现在地府未立,轮回还没有完善,城隍府不可能像前世那般,能够发挥出城隍府的真正威能…… “府老,我欲要建鬼国。” 封青岩沉吟片刻道。 “建鬼国?” 图央猛然激动起来,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有些不敢想念问:“府君,真的要建鬼国了?” 封青岩点点头。 “好!” 图央激动道,道:“臣已经等了很久。但是臣知道,建鬼国并不易……” “的确不易。” 封青岩点点头,道:“这,并不是我一人之事,毕竟是一国。” “府君莫要焦急,可以慢慢来。” 图央道。 “我知,鬼国岂是能一步到位?”封青岩笑道,“所以,我需要府老的辅助。” “若是府君不嫌弃,臣誓死辅助府君立国。” 图央恭敬拜下道。 “府老请起。” 封青岩来到图央身前,将图央扶起来,道:“那准备一些人手,随我前往幽冥……” “府君需要何人?” 图央问。 “我不知道,你看着办吧。”封青岩道,“对了,你去了幽冥,城隍府怕是无法兼管,你选一个人来暂时代管。虽然可选二十司之人,但还是要留下一半,以免城隍府无法转动……” “府君请放心,臣会处理好的。” 图央道。 “嗯……那就十天后子时,到黄泉鬼地报到。” 封青岩道。 “诺。”图央应声,等了三息,见府君没有再说话,便道:“府君,若是无事,臣便告退了。” “府老不必客气,去忙吧。” 封青岩道。 不久后。 封青岩就离开城隍府,出现在幽冥里。 而图央思索了一阵,就让曾经的大宰相官法,暂时代管着城隍府的事务。 不过。 府君欲要立鬼国之事,他暂时没有说出去。 不到三天的时间,图央就立即选好人手,并交待好各司的事务,就带着一众阴神匆匆赶往幽冥。 众阴神知道去幽冥。 但是,并不知道去幽冥是何事。 大统领率领三十万阴兵,镇守幽冥,以及建丰都城,青山城隍府早已经知道。 “奇怪了,这么匆忙去幽冥干什么?” 一名阴神好奇问。 他是一名代司使,即是没有被封神七品司使,却代使着司使的权力。 在青山城隍府中。 除了图央等少数阴神,是七品或八品阴神外。 其他阴神,全部是九品。 “不知道,不过必定是大事。” 有代司使道。 毕竟三天要交接完成,如此匆忙,自然是大事。 还有。 府老可是带走了不少阴神。 现在的青山城隍府,府君才封了多少阴神?现在却一下子带着四五十位…… 而土地神几乎占了一半。 现在青山城隍府的阴神,主要以土地神为主。二十四司中的阴神,基本是由土地神晋升而来…… “有可能幽冥出大事了。” 有土地神道。 “或许吧。” “虽然是有可能出大事,但不一定是坏事。” “若是坏事,就吾等寥寥数人,能有什么用?毕竟大统领率领着三四十万阴兵……” 在众阴神议论纷纷中,数天后就赶到极北之地。 图央并没有通过第一城进入黄泉鬼地。 而是通过,现在处于废弃的长亭,进入黄泉鬼地,避免与周天下文人接触。 不过,还是被乌墨发现了。 但是乌墨并没有声张,而是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看到青山城隍府在做什么。 那鬼门关是否与青山城隍有关。 “咦,这黄泉鬼地怎么变得,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有土地神诧异道,总感觉鬼雾上笼罩着什么,让人无法看得清,很神秘的样子。 “嗯,的确不一样了。” “好像是隔绝了。” 众阴神好奇不已,疑惑打量着鬼雾。 图央并没有停下来,带着众阴神寻找幽冥的入口,但是找了一圈,却没有幽冥的入口,顿时有些愣住了。 “府老,黄泉鬼地怎么不见了?” “对呀,怎会不见了呢?” 众阴神愕然无比。 虽然他们早已经知道黄泉鬼地缩小的事情,但是他们当中,还是有阴神时常进入幽冥。而城隍府和幽冥之间经常有来往,只是近段时间来往少了而已,所以并不知道鬼门关之事。 这时图央眉头皱起来,疑惑打量着四周。 一直悄无声息跟在后面的乌墨,发现青山城隍府找不到鬼门关,也没有寻到幽冥的入口。 似乎有些懵的样子。 也有些意外。 难道青山城隍府并不知道鬼门关之事? “府老,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了黄泉鬼地?这,岂不是说,吾等再进了不幽冥?” 有土地神颇为焦急道。 “没有了黄泉鬼地,大统领他们就无法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黄泉鬼地会消失?” 从阴神愕然不已,还有些焦急,担心。 此刻纷纷散去寻找。 图央并没有动,突然明白了府君的话,怪不得府君说到黄泉鬼地报到。 而不是幽冥,更不是丰都城。 不过他并没有叫住众阴神,看看众阴神能不能寻到入口。 “子时还未到……” 图央道。 其实,他们早到一天了。 也就是说,他们要等到明天晚上,子时,方有可能进入幽冥。不过,他也有些好奇,黄泉鬼地的消失,会不会与府君有关? 两个时辰后。 众阴神纷纷回来,皆是无奈道:“府老,没有寻到幽冥入口,黄泉鬼地彻底消失不见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