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律师大人》 第1章 吃热狗?死刑! “死刑！” 法官敲下沉重的判决大锤。 许长欢脸色刹那间苍白，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 她踉跄了几步，看着眼前那个帅到惊人的法官。 她真的如此罪大恶极吗？ 不，不会的，镇定！ 那为什么会判她死刑？ 许长欢强压不住恐惧，摇摇欲坠，仿佛秋风落叶。 她反常地往法官处冲过去，要殊死一搏！ 这倒也奇怪，为什么警卫们木木地站在原地任她乱冲？不管了：“你脑子没病吧，我不过是吃热狗，番茄酱滋到你衣服而已！我哪知道肠衣包着的是番茄酱不是肉啊，这就判我‘死刑’？你的证书是垃圾桶里捡的吗？” 法官身上漆黑的法袍，光看背影就能感受到肃穆逼人。 他慢慢转过身，俊美严肃的表情仿佛是绝对和公正的化身，实在无法质疑他的判断。 他低头看着这个疯婆子一样反抗的女人，眼神冷得掉冰渣，薄唇微启：“你可以提出上诉。” 许长欢挣扎：“这根本不符合正常审讯程序。不过是番茄酱而已，你用得着闹成这样吗？” 说着她突然变身成一只大黑熊，张牙舞爪地往台上冲过去。 就在她以为能见到对方下跪求饶时，没想到对方“嗖”地一下，化成一只比她还巨型的剑齿虎。 他反扑过去，对准许长欢的喉咙张牙咧嘴，顿时响起噗噜噗噜的冒血声…… 这时——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在哎*爱，在哎*爱，两只都是公的，两只都是公的，真奇怪，真奇怪……” 许长欢不满，这么紧张的时刻，她手机响起这么欢快歌声，实在违和。 她伸出熊爪子，想要按停手机，却怎么也够不着。 怪事，它还能长腿跑了？ 许长欢一头冲过去。 “啊！！！” 好疼啊！ 许长欢捂着脑袋，缓缓睁开双眼，咦，这不是她房间吗？ 手机还在耳边不停地响着音乐，原来是她的闹铃，睡迷糊了。 许长欢拍了拍脸蛋，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 这梦…… 那法官还挺精神的。 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今天有面试，可不能迟到！ - - 许长欢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尚司律师事务所。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整理了一下自己衣着，推门进入，年轻的前台女孩微笑着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十分可爱。她领着许长欢前往等候区。 许长欢走了进去，哇，真不愧是全国综合性出名强的律师事务所，迎面而来的感觉是，忙！ 她抓紧手中资料，抬头挺胸，尽量表现得自信。 “您好您好，听说令尊上个月想立一份遗嘱，是吗？” 声音蛮好听，许长欢好奇地看过去，还是个小鲜肉！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小鲜肉回得倒也礼貌：“哦，令尊已经仙游了。那请问府上还有谁需要这种服务的吗？” 许长欢瞪大双眼，确定可以这么问？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小鲜肉又笑嘻嘻地说：“我说的是立遗嘱的服务。比如令堂健在？” 第2章 需要立遗嘱服务吗? 说完没过多久，小鲜肉拿离了话筒，对着其他同事笑嘻嘻地说道：“哇塞，我从来没听过包含这么多心肝脾肺肾的话，精彩！” 许长欢：“……” 这个人是不是不正常？ 再往前走几步，是个长发飘逸的背影。 她扬了一下瀑布般的青丝，熨帖的工作服修饰出了她的专业和严肃，那骄傲干练的样子，肯定是个女强人，许长欢给她打九十分。 “您好，您之前不是说想做婚前财产公证的吗？我们律所可以……啊？您已经离婚了？” 许长欢：“……” 不好意思，眼拙了。 终于到了楼梯口，刚准备上去时，迎面走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见到许长欢，一愣，随即点点头，继续讲电话。 “罗先生，关于您儿子被人告那件事，我……啊？已经判决了？” 许长欢左脚拌右脚，差点摔了，这家事务所真的没问题吗？不是说尚司律师所是综合性很强的吗？ 后面又传来那个西装男人的声音：“那你们要上诉吗？哦，死刑，不上诉啦……那他需要立遗嘱吗？或者您还有别的儿子被人告吗？我们律所这周有折扣，八折哟！” 随后，许长欢看到他拿着手机对其他同事扶额说：“你们绝对没听过这么有内容的脏话。” “……” - 许长欢走进休息室，里面一个应征者都没有。 没人陪的休息室，真是有点空旷。 百无聊赖的许长欢看了看手中资料，起身去到窗户边晒太阳。 温暖的阳光，照得她没有那么不安了。许长欢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忍不住想起半年前的事。 - 半年前，h＆k。 法官：“上诉人请陈诉上诉请求、事实及理由。” 上诉人代表许长欢：“上诉请求上诉人蓄意伤人罪改判妨碍司法公正。法官大人，基于律法的公平公正，不能因为上诉人认罪了便由着她。蓄意伤人者另有他人，上诉人的罪名是妨碍司法公正才对。” 被上诉人：“反对，所谓的替人顶罪是上诉人的一面之词，有目击证人亲眼看见其伤人。” 许长欢：“法官大人，我们有新证据证明我所说的是事实。” 她拿出一个录影带：“这是去酒吧路段的一个录影，从录影中，我们可以清楚看见上诉人是凌晨1:17才走出家门，若要到达现场，按110米世界短跑记录来算也要8分钟才能到达案发地，即凌晨1:25。奇怪的是警察在凌晨1:10就接到报案，我当事人根本就不在现场。 就算上诉人真的在1:25到达，警察是凌晨1:30进入酒吧，请问一个身高不足160厘米的女子如何在5分钟把一个身高187厘米，重200斤的壮汉打伤致残？很明显有天大的漏洞。” …… 一番唇枪舌剑，许长欢终于胜诉。 啊哈哈，这可是她自己找来的第一单官司耶，上诉有多难啊，但是没关系，被她搞定了。 虽然有点像瞎猫捡了个死老鼠，这个案子明明不复杂，恐怕是被告认罪了，大家都不想深究而已。 第3章 鱿鱼被判出局 而许长欢不但为朋友讨回公道，也因此赢了第一个官司。 正当许长欢高高兴兴地归来，一个“大奖品”从天而降。 老板笑意不达眼底，他对许长欢说：“嗯，你是个好孩子，有前途，有魄力……我们这里庙小，你这菩萨就另谋高就吧。” 许长欢懵了，怎么？她不是赢了吗？为什么会被炒鱿鱼？ 老板递来一个纸箱，说：“喏，这就是你赢了官司的奖励。” 许长欢接过象征着红牌的纸箱，问：“为什么？你没有正当理由辞退我，这可违反了h＆k《雇佣条例》，我可以起诉你的。” 老板半靠着沙发椅，翘起二郎腿，拿起一杯咖啡，悠哉悠哉地说：“根据h＆k《雇佣条例》，工作人员给用人单位造成重大损害，或者对完成本单位的工作任务造成严重影响……用人单位皆可以单方面解除劳动合同。” 许长欢不解：“我影响什么了？” “砰——”地一声，老板一掌拍向桌面，整个人激动地抖了抖，连眼镜都掉到鼻子下，他怒斥道，“影响了什么？你还好意思问？就因为你自作主张赢了那官司啊，就因为你，区区一个许长欢，我们律所最大客户的独生子要坐牢了，你知不知道？？” 老板恨不得掐死许长欢，“是你害得人家独生子坐牢，现在整个公司要背你的锅，他们不需要我们当法律顾问了，你知道我们律所因此损失多少？？” 许长欢瞪大了双眼，看着怒视的老板，还有那仍在鼻子下吊儿郎当的眼镜，不可置信反问：“我，我没有错，我只是讲出事实而已啊！” “哦~~”老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妹妹，你害我们律所失去了最大的客户，这是你给用人单位造成重大损害。记住，是你首先违反了h＆k《雇佣条例》，请问我可不可以把你这鱿鱼，转体三周半炒了又炒？” “你也是个律师，明知被告是冤枉的，还说这样的话，不怕遭雷劈？” 老板重新坐回沙发椅，摊开双手说道：“我呢，只是一个拥有律师证的生意人，我只对赚钱感兴趣，赢了没钱的，不感兴趣。门口在左边，out！” 就这样，许长欢这条鱿鱼被判出局。 当初高中毕业的许长欢，雄心壮志像她的小翅膀，带着她飞到了h＆k读起了律法。大学毕业以后，她不听父母劝告，依然留在h＆k工作。 本以为能大展拳脚，却不料才刚开始，就直接领了红牌。 她离开事务所那天，刚好下过了雨。潮湿空气打湿了了她的心，沉重不堪。她记忆里的童话正在崩塌、腐化。 “铃~~” 许长欢无精打采地接了电话：“喂。” “许律师，对不起啊，为了帮我讨回公道，连累了你。” 许长欢转头看了看这栋中环大厦：“不是你的错。” 对方却依然歉意满满：“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能帮你到什么吗？” 第4章 着急养家 “我……”伤心欲绝的许长欢，此刻特别想念家的味道。她衡量再三，说道，“可能会回首都吧。” “首都？哇，那是个好地方。说起来，我有个同学在尚司事务所工作，听说那里很好，是发展很成熟的大事务所，随便一个案件都涉及几千万利润的，你有兴趣也去了解一下吧。” “好，我记住了。” 挂了电话，许长欢连夜打包了行李，回到了首都，父母的身边。 许长欢回来了，父母高兴得很，可是不小心说穿了一件事—— 许长欢问：“爸，妈。什么叫没有工作？” “呃……” “怎么不说话？”许长欢着急问道。 许为民解释道：“哎，是我们落伍啦，互联网时代，我们不懂电脑也不懂英文……” “所以他们把你炒了？”许长欢就等许父点头，然后马上打律师信。 结果，许为民说：“是我自己辞职的，年轻人们啊，都瞧不起我们啦。唉，不想再听冷嘲热讽了。” 王桂芳抱怨说：“我一直叫你忍啊，现在少了一半收入。” 许为民不满道：“你能理解我的感受？我算公司元老耶，给新人跑腿……” 眼见父母要吵起来了，许长欢赶紧打断：“好了好了，妈妈，你们辛苦了半辈子，现在轮到我奋斗了，一切有我在，不怕。” “可是欢欢，你是h＆k的律师，回来有人收吗？” 许长欢看到父亲披在前额，荒草般黑白参差的头发，心里一阵阵抽疼。她拍着胸口说：“没问题，2003年开始h＆k律师可以参加内地举行的国家司法考试，合格且实习一年就可以申请律师执业。该考的证我早考到了，你们就放心吧。” 许为民心疼女儿压力太大，安慰道：“爸爸虽然没了工作，但平常省吃俭用攒下几十万存款，而且你妈妈也有工作。所以你别太拼命，爸爸妈妈能养活自己的。” 许长欢也反过来安慰他们：“爸妈，你们放心吧，我的能力可是杠杠的！” 信誓旦旦的保证让两位老人家安心极了，只有许长欢对空长叹：哎，原以为回家会轻松一点的！ 第二天起，许长欢便开始到处找工作，可惜她时间不好，有些律所已经招满人。 好不容易碰到需要新人的，但一听她是h＆k的大学毕业的，便…… h＆k的大学的法律专业虽然出名，但h＆k沿用英美法系，内地是大陆法系，两者分别太大，加上许长欢还没有大陆的律师执业资格，律所既舍不得这个精英，又担心给许长欢做了白老鼠，于是都说要考虑考虑。 可谁知道他们要想到什么时候，对许长欢这个着急养家的人来说，四舍五入算是婉拒了。 差不多走投无路的时候，许长欢想起了别人给她介绍的尚司律师所。 试试吧，反正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 只希望纠结的时光能在今天结束，许长欢看了看手表，进入这里也快半小时了，有点想上洗手间！ 第5章 非礼啊!!有变态!! 只希望纠结的时光能在今天结束，许长欢看了看手表，进入这里也快半小时了，有点想上洗手间！ 万一她出去就轮到她了呢？和工作人员说一声吧！ 大事务所就是不同，洗手间都特别远。 奇怪，按照指示牌，都快走到楼道尽头了，怎么还没见到，大水要冲龙王庙了，洗手间到底在哪里？！ 啊！找到了！ 许长欢见到洗手间标志不假思索地冲了进去。 咦？怎么这么多小便池？是为了方便带孩子的女性客户吧，好人性化！ 人生问题得到解决真的是一大畅快啊！ 许长欢从厕所间里走出来，她扫了一眼那些小便池，说实话，大公司就是与众不同，连洗手间设计都特别周到。 洗手，补妆…… 这时，镜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帅得如上帝恩赐的男人。 他墨眉精致，鼻梁高挺，岑薄的唇微抿着，乌黑如泽的眸子深不见底。一身毫无皱痕的西装，勾勒出男人腿部、臀部的紧致。 他一身的矜贵之气更让许长欢心中大恸。 只是好奇怪，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难道他是明星？ 许长欢的心像小鹿乱撞一样，没想到上个厕所都能…… 呃？ 等会儿…… 这是女厕啊！！ 许长欢一下子想起初中偷窥女生的变态，以及半封闭式门顶的那张肥腻大脸和痴笑…… 似乎有股电流窜到头顶，许长欢缓慢地放下了化妆品，摸向隔壁的扫帚，仿佛眼前就是当年的变态，她要狠狠地反击！ 这种衣冠禽兽，就该乱棍打死！ 戚承景怎么也想不到上个洗手间，竟然遇到个“女”的，更想不到对方一言不发，抄起家伙便转身打过来。 可是原本气势汹汹的许长欢只觉得眼前一晃，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反手扣在墙上。 许长欢害怕极了，剧烈地摇晃着身体大叫：“非礼啊！！有变态！！” 戚承景也懒得多话，毫不客气地抓起许长欢的手，扯着她去门口。 许长欢拼命挣扎：“你个死变态，放开，很痛啊！” 到洗手间门口，戚承景一把甩开她，指着洗手间的“男”字问道：“识字吗？” 许长欢差点摔倒在地，但目光扫过标志后，她的双眼瞬间瞪大。 但想到她刚刚急匆匆的样子…… 许长欢脸红扑扑的，低着头，快速地瞥了一下戚承景那个方向。 完了，走错就算了，她还…… 她觉得自己应该道歉，只是这个男的刚刚也忒粗鲁了吧！她索性转过身去。 戚承景看了眼对方的后脑勺，也无所谓她的态度。既然误会解除，他也可以重新回到洗手间。 许长欢想咬牙离开，却发现一切太突然，她的化妆品和包包还在男厕里。 她真是没勇气再进去，找其他男人帮忙只会让更多人知道自己出丑。 貌似找刚刚那个帅哥是最明智的？ “那个……”许长欢冲着男厕里，犹豫地叫了一声。 另一边，戚承景完全无视门外的叫唤，洗完手便出去。 许长欢立刻跨了一步挡住他，商量着开口：“不好意思……” 第6章 你当然不认识我! 戚承景停下脚步，不耐烦地暗叹一口气，又一个花痴？ 回想一下，从他成为少年后，女孩们炽热而迷离的眼神让他心烦。 “我对你没兴趣。” 戚承景脱口而出同时，也终于看向许长欢，只一眼，他的瞳孔便猛地放大。 “！！！？？？”谁对你有兴趣了？ 自恋狂！ 许长欢白眼翻翻，但很快…… “啊！！”许长欢大叫一声，“我想起来了，是你！”难怪看着眼熟呢。 戚承景的心被狠狠撞击，目不转睛地盯着许长欢的眼睛。 “昨天，不，昨晚，你判我死刑！” “……” 许长欢掀起眼帘，却望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也许是因为她跑错男厕的缘故吧，总觉得对方的视线压迫着自己，难以开口。 他们俩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 一秒，两秒，三秒…… 他还要盯着她看多久啊！ 不对，好像自己刚刚没说全，于是心虚地补充两字： “梦里！” 许长欢看着对方的眼睛有点纳闷了，他似乎闪过一瞬失落。 想起一开始看见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出戏谑和轻蔑，以及那句“我对你没兴趣……” 切，这是个傲慢又无礼的家伙，她可不想被这样的人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我是因为东西落在里面了，想叫你帮忙拿……呃，可以吗？” “你认识我？” “不认识！” 这种事，谁也能搭把手吧，这人真逗。 “……不认识……”戚承景目光锁定许长欢，玩味地又重复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戚承景咬着牙，一字一字地，“你当然不认识我！” 说完，他收回了视线，潇洒转身，只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 “……”嘛玩意儿？ 许长欢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这通身的气派，高贵的气质，无一不透露着他是个有教养的人，她不否认自己确实为他心动了几秒。 如果没有刚刚的粗鲁和无视的话…… 于是，许长欢朝他背后连做了三个踹的姿势。 这个梁子咱们结下了，最好以后别再碰见！ 既然周围没人，许长欢干脆再冲进男厕，一手把化妆品全部扫进包包里。 她转身逃跑时，又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 真是踩了狗屎，刚刚那么久一个男的都没有，偏偏在她出去的时候来人！ 男人明显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个女人，刚要开口，许长欢一把夹住化妆包，双手在他面前舞动着，像巫婆在施法：“你现在看到的都是幻觉，你在做梦，在做梦，做梦——” 然后快速跑走。 “？？？” 只留下那个男的一脸莫名其妙。 也不知道刚刚的两个男人是不是事务所员工，要是她面试成功了，那不就是同事了？ 不行！是客户，一定是客户！！ 走回休息室时，许长欢甩着发疼的手，埋怨道：“怎么会有这么野蛮的人，就算我走错了洗手间，也不用这么大力吧，好疼啊。” 没过多久，便有人来通知她面试。 坐办公室中央的，是刚刚打电话，西装革履的男人，他是…… 第7章 容易产生好感的样貌 “您好，我是来面试的许长欢。” “请坐。” 许长欢心里嘀咕：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老板了吧？ 尚司正在看许长欢的简历，而许长欢也忍不住偷偷打量起对方。 刚刚匆匆一撇，只给许长欢留下一个穿衣整洁，举止有礼的印象，现在细细打量，才发现不出众的五官却意外组合成让人容易产生好感的样貌。 许长欢在心里给他一个初步评价，应该是个随和的人。 尚司的办公桌上放着许长欢的《中华九州法律职业资格证书》，同时他翻着许长欢的简历，问道：“你的简历很出色，成绩优异，经验也丰富，很好，法律职业资格证书也拿到了，没什么问题，但……你有九州大陆的律师执业资格吗？有律师证了吗？怎么不继续留在h＆k？” 许长欢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一直留在h＆k，并且我很早就参加了国家司法考试，并取得法律职业资格证书。” “你的意思是，实习一年以后，会申领内地的律师执业资格？” “是的。” “申领内地律师执业资格证书，就必须放弃h＆k的执业资格。你确定要这么做？” “是的。” 以上的对话，是许长欢回来后每次面试必定遇到的，她已经在心里补充好老板的话了:“我们考虑考虑”。 “下周一来办入职手续吧。” “……” 呃？ 发展方向不对，许长欢问：“这是面试通过了？” “是的，有什么问题？” “没有，我是……呃……没问题。”说自己碰壁太多，会不会显得自己很菜？ “这是合同。” 这就签合同了？ 许长欢拿过来，把合同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却最后盯着签名处，久久不下笔。 没办法，谁让她碰壁次数太次，把她打击得都快怀疑人生了。这次一路绿灯，让她不得不小心谨慎。可是合同反复看过了，似乎没有问题啊，要签吗？ 律师这个行业不同于别的职业，实习需要向律师协会提交申请，由律师协会颁发实习证，在律师协会的监管下，不出差错地实习一年。一年以后，考核合格了，才有可能拿到律师执业资格。 也就意味着，一旦她签了这名，不出意外，她最少要在这里待上一年。 她不怕辛苦，怕被坑了而已。 尚司等了好一会儿，见许长欢还在犹豫，问：“有什么问题吗？” “啊？呃……”许长欢咬了咬嘴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随口找了个理由，“不是，呃，我就是想问问律所会帮我向律师协会申请实习吗？” “当然，这是肯定的啊。”尚司回答得很干脆，“你签了合同，我马上申请，20日之内，你会收到实习证。” “那我什么时候来上班？” “我很好说话的，你收到实习证后来上班也可以，只不过少拿一个月工资。” 工资—— 爸爸失业的事从许长欢脑中一闪而过：“我签！” 第8章 展示……机? 见许长欢签好了字，尚司拿出一把钥匙，一边写着地址一边说：“我们律所一共有三个律师，但是一个律师助理都没有，正好缺你这样的实习生。这是员工宿舍的钥匙，免费提供的，有需要可以搬进来。” 这就决定了？她不会是昨晚的梦，还没醒吧？ 许长欢问：“我看外面有不少人啊，怎么会没有助理？”其实她想问，难道没有其他刚毕业的学生来面试吗？听说这是很好的事务所…… “都是行辅人员而已，有证的，加上你就是四个。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可以马上上班吗？”我缺钱啊，┭┮﹏┭┮。 “当然，我赶着去法院，你下周一来办手续吧。” - 许长欢离开事务所时，回头看了一眼。要不是急着找工作，只凭刚刚行辅人员的电话内容，她就会离开了。 只是，哎，爸爸的存款也只能缓燃眉之急而已，她没有啃老的资本了，无论如何要先有份工作。 更何况她没有律师证，根本没资格对工作挑三拣四。 迫切想要一份工作的许长欢，拒绝了其他事务所的二次面试。她没有资本再等那些未知的答案，到手的才是真的！ 回到家，许长欢开始收拾行李。 王桂芳问：“欢欢，你真要搬到宿舍去住啊？” “嗯，当然。宿舍到律所走路才十分钟，离法庭也不远。”许长欢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不舍地说，“可是从我们家到律所，坐电车单程也要两个小时，效率很低。” 王桂芳心疼极了：“嗯，那你肯定不够睡。好吧，大学期间你也离家千里。不过周末一定要回来喝汤哟。” “当然啦，妈妈的爱心汤嘛。” - - 第二天，许长欢带着行李来到了宿舍楼下，她对着电梯的层数确认又确认，这是顶楼复式别墅吧？ 现在的员工待遇都是这么好的吗？ 确认再三后，许长欢昏头昏脑地带着一肚子疑惑到了顶楼，轻轻地转动钥匙，紧张地一拧—— “咔哒——” 门开了！ 哇！！真的有别墅住耶！ 许长欢的心雀跃极了，竟有如此好事！ 但是好奇怪，这么好的福利，为什么律所规模那么小，连个律师助理都没有。是他们对助理要求太高？ 这么一想，许长欢情不自禁地骄傲起来。 这个别墅应该有五六个房间吧，真是大得说话都有回音。 就在许长欢准备参观的时候，一个穿着居家服的男人端着一杯水，悠闲地走了出来。 “咦？” “呃？” 许长欢眨巴眨巴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而对方却很快反应过来，“啊！你就是新来的律师助理？你好呀，我叫詹士姬，请多多关照。” 他好奇地打量着许长欢，这个穿着t恤牛仔裤的青春女孩，仿佛整个屋子都充满了阳光。 “展示……机？” 詹士姬似乎被人误会习惯了，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no，你可以叫我james，詹士。欢迎你，要我带你去看看房间吗？” 第9章 有了点实料 “等会儿！”许长欢大脑转动不了了，“呃，不会是你和我两个人住这里吧？” “当然不是！” 许长欢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又听到詹士姬奇怪道，“我们三个律师和你一个助理住这里，怎么？尚哥没告诉你？” 许长欢要疯了，他什么都没说啊！ 她简单地打量了几眼对面男子，简单阳光帅气的男生短头发，显得他十分干练。 收回视线后，许长欢扫了一眼这个豪宅，一字一句地问：“换句话说，这是我们公司律师员工的宿舍，对吧？” 詹士姬笑着点头：“是的是的。” 这时，詹士姬身后走道处倏然走出一个衣着笔挺的身影。 许长欢看过去，是他？！ 在厕所碰到的那个，在梦里见到的那个…… 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认出自己，许长欢很快听到他看着詹士姬说：“我们才是律师，而她，没有律师证，只是legalexecutive。” 许长欢眨巴眨巴眼睛，要这么较真吗？ 很明显詹士姬也这么想，他扶额抱怨说道：“那也wyer，而且她实习一年就可以取得资格啦，你纠结这些干嘛？” wyer不是solicitor，错一个字也是错。”戚承景还是那个一个面瘫脸，于他而言，不严谨的态度不适合法律工作。 长得是真可以，可这性格怎么这么不讨喜，许长欢忍不住怼道：“大陆并没有法律行政员这个确实职称，legalexecutive是西式律师事务所（比如h＆k，英格兰等）中才有的说法。看来错的那个人是你。” 戚承景微微眯眼，勾起嘴角，说，“我只是用西式说法，对你在公司的职位做一个简单陈述。” 倒是没想到这丫头真能听懂，看来十几年过去了，她终于有了点实料。 许长欢刚要说话，詹士姬出来打圆场：“好，事不宜迟，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戚承景，和我一样是土生土长的首都人，不过他从英格兰溜达了一圈回来，哦，所以他才会把法律行政员当律师助理来说，你别介意，他只是一时没改掉那些坏毛病。然后……轮到你啦。” 许长欢打量了戚承景几眼，出国一趟就把眼睛放头顶上了？这个自恋自大狂，相比之下，她比较喜欢那个“展示机”。 “我叫许长欢，出溜一趟h＆k回来的。我也是首都人，很高兴加入这个大家庭，能成为你们的助理。虽然我曾经在h＆k做了两年legalexecutive。” 小看谁呢？以为用西式说法别人听不懂？还特意讲英文，切！ 姐姐我做legalexecutive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蹲着呢，自大狂！ 许长欢努力扬起头颅，尽量表现得不被戚承景的气势压迫到。 一股浓浓的硝烟味，无形中蔓延开来。 詹士姬看看左边的戚承景，又瞅瞅右边的许长欢，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不过，这个许助理看着好年轻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高中生。年纪轻轻，资历不浅哟，詹士姬忍不住心中给她点赞。 戚承景的目光落在许长欢哪怕紧张，却依然努力抬头直视自己的眸子，静静地注视。 第10章 美丽的误会 那天在事务所碰面的地方不对，戚承景没有好好观察许长欢。 匆匆一眼，他只强烈感觉到她很有可能是“她”，直到从尚司那里得知，她叫“许长欢”，才有了确切答案。 想起她当初的一番话，她果然走上了法律工作这条路。 看来偶遇大多不是偶然发生的，他们的重逢不是巧合。 也许是心态不同了，他眯着眼扫了扎着马尾辫的许长欢几眼，比起那天的冒失，今天给人感觉似乎更加幼稚，宛如一个小屁孩。 她只是做了几年助理而已，骄傲什么？戚承景说：“连男女厕所都分不清的人，确实应该多历练几年，不然被告原告搞错了怎么办？” 许长欢瞪大了双眼，这事不是过去了，怎么又提起来。好想揍他怎么办？ 同时惊讶的还有詹士姬，“原来是你啊，我认得你了。你那天突然说什么在做梦，害我都不太敢上洗手间。” 呵呵，欲哭无泪。 许长欢想起来了，原来是他！ 这时，大门再被打开，尚司走了进来。 “哟，好热闹啊。你搬来啦？”尚司对许长欢说道。 许长欢头都大了：“老板，我一个女孩子和你们三个大男人住一起，好像不太方便吧？我们还有别的宿舍吗？” “没有！”尚司说，“哪里来的钱买房租房？而且套间四个，并不影响你的正常生活。那些合租房不也混杂着住吗？” 那倒是…… 尚司对许长欢笑得意味深长：“想要单人别墅也不是不可以，嘿嘿，你多接几宗上亿的案件就可以啦。” 许长欢：“……”她也想！ 就这样，许长欢挑了个还算不错的套间，开始了她的新生活。 - 许长欢周日一早便来了宿舍。 本想早点和三位律师培养一下“感情”，结果他们都不在，许长欢只好到楼下跑步去了。 她扎着马尾，穿着t恤短裤，活力十足的模样，在小区花园跑了一圈又一圈。 汗流浃背，好累，许长欢靠着秋千喘气。 这时，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男生，羞答答地走到许长欢面前，递上一瓶饮料说：“学妹，我请你喝的。” 学妹？ 许长欢以为自己听错，双手拍了拍白净的脸蛋，本来就红扑扑的脸更可爱了。 女人永远喜欢别人对自己的年龄有个美丽的误会，许长欢为自己骗过小正太的颜值，沾沾自喜。 “咳咳咳——” 许长欢回头看过去，原来是戚承景。 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戚承景的手上，他在许长欢身后，背光而站，气质光华倾泻出来，毫不保留，整个人也显得更加干练精神。 许长欢心头一悸，他真的很帅。 只是此刻给她的感觉却和前两次见面不同，一直以为他是内敛低调的，没想到他的魅力会张牙舞爪向她扑来。 这样的男人，估计能拒绝的女人没几个。 阳光照到许长欢眼睛上，她眨巴眨巴眼，回过神后对戚承景挥挥手，再报以诚挚的微笑，算打过招呼。 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快速回头便不管戚承景了。 第11章 这算牵手了吗? 那个小男生一见到许长欢身后的男人，便被他强大的气场压得连连后退，这是……学妹的哥哥吧？ 糟糕，这还没开始呢，咋就见了大舅？！ “妹子，回见。”他把饮料塞到许长欢手上，便蹭蹭蹭地跑了。 许长欢：“……” 你个穿校服的娃，竟然叫我这个快30的阿姨妹子？！ 哈哈，视力不错，我很欣慰。 许长欢跑得头发都松动了，全身黏糊着，她不想这么快回宿舍，便坐到秋千上荡着吹风，等散去汗味。 “youaremyprettysunshine， 没你的世界好好坏坏 只是无谓空白 ……” 夕阳美如画，清风醉晚霞，疏林斜晖，残照当楼，一个青春活力的女孩，无忧无虑地哼着歌，荡着秋千，仿佛活在尘世之外，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 戚承景一直默默站着，像是在陪着她，又似乎不是。 声音不大，每个音调都落入戚承景的耳中。 也许哼得太随意，偶尔还会听见她错了调。 明明单调无味的画面映入戚承景眼中竟有点扭不开头了，他不禁哑然失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耐心了。 许长欢突然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向她袭来，奇怪地扭过头，是个目测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眼泪汪汪地盯着她。 看她干嘛？ 许长欢一怔，看了看手中的饮料，问小女孩：“你想喝这个啊？” 如沐春风的戚承景瞬间额头挂了三道黑线，他走到许长欢身边。 许长欢被突然出现的大个子惊了半秒，还以为他走了呢。“怎……怎么？” 戚承景一把拉起许长欢，说：“把秋千让给她，你跟我回家。” 许长欢他们一走，小女孩欢呼道：“谢谢大哥哥。” 许长欢：“……” 是我让你的，你谢错对象了！ 戚承景把许长欢拉进电梯后才松开，按下了他们所在的楼层。 手上舒服的温度骤然消失，许长欢看向自己刚刚被戚承景握着的手。 他，刚刚拉了她啊！ 他们这算牵手了吗？ 手上传来阵阵的酸麻感，从未有过的体验。 许长欢望向戚承景，此时，他已经穿回了西装外套。只见他认认真真地盯着电梯层数一点点变化，仿佛数字间蕴藏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这般无所谓？所以刚刚那个“牵手”，只是想拉她回去而已？ 那为什么他对自己这么……不避嫌？ 难道把她当兄弟了？ 喂，她是女人好吗？ 想她单身了26年啊，“初手”竟然就这么贡献给了一个拿她当“兄弟”的人，好想撞墙！ 许长欢懊恼地拧开饮料，咕噜咕噜吞了几口。 戚承景微微蹙眉，转过头，视线停留在饮料瓶子处，神情隐晦不明。 许长欢赶紧停下，拧好瓶盖，如同见到教官一般，直立站定。 然而戚承景却没有下文，许长欢又紧张地抿了抿嘴。 哥们，到底咋了，给句话啊。 许长欢受不了这几近死寂的气氛，抬起眼帘看过去，只见戚承景悄悄回头，又扫了饮料一眼。 饮料……许长欢恍然大悟，原来他想喝饮料啊。 给他也没关系，反正人家拿她当兄弟。 第12章 以后住在电梯里 于是许长欢把饮料往前一递，还没说话，便听到戚承景不满： “你这穿的什么？” 穿？ 手很自然地收了回来，怎么又说到穿着上了，这思维跳跃得。 许长欢低头看了看自己，没问题啊。 戚承景神情淡淡：“我们是专业人士，言行举止，包括衣着打扮都必须要考虑到。衣品透露着很多信息。而你，t恤短裤。” 这家伙是来找茬的？“那我也没穿成这样去事务所啊！” 戚承景许长欢上下扫了一遍，又说，“客户不会放心把案子交给一个穿t恤短裤的小孩。” 听得许长欢又气又无语，然而在现实面前，她还是败下阵来。 要真是反击太猛了，她又要开始找工作了。 但也不能说她像小孩吧! 许长欢忍不住反问：“我哪里像小孩了？” 戚承景收回目光，继续看着电梯变化的数字，面无表情：“刚刚那个小男生叫你什么？” 呃……学妹…… 许长欢说：“我长得显小，这是相貌问题，和衣着无关。” “呵！” 戚承景冷笑一声。 这时，电梯到了顶层，戚承景率先走了出去。 许长欢被戚承景的一声冷笑搞得怒火中烧，她正在电梯里燃烧着自己的小宇宙。 戚承景打开家门，没听到后面有跟上来的脚步声，奇怪地回头，看到许长欢鼓着腮帮子，呆在电梯里一动不动。 这时，电梯门缓缓关上。 戚承景交叉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却不说话。 就在视线快看不见戚承景的时候，许长欢才惊醒过来。 慌忙按下开门键，匆匆从电梯里跳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准备以后住在电梯里。” 真是叔叔婶婶不能忍！ 许长欢大步走向戚承景：“戚律师，请问您刚刚的‘呵’是想表达什么？” 戚承景已经转身进屋，说：“他叫你学妹，只是因为你的穿着让人觉得幼稚，像小孩。” 许长欢说：“那我也招人喜欢，客户也会喜欢我，不是吗？” 戚承景见许长欢眉眼全是喜悦，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说：“男人在街上见到一个八十岁的奶奶，也会叫‘靓女’，那是客套话。你在幻想些什么？” “你……” 也许是还没有正式上班吧，许长欢被戚承景怼了两句，该有的下属态度开始变样。 “难道要我像你似的，上个厕所都换一套西装？” “我的穿着打扮才符合律师该有的专业形象。” 许长欢再次打量起戚承景，不得不说，他确实非常注重形象，一身高档西装板正得连条褶子印都难找。 但许长欢是会轻易认输的人吗？轮嘴皮子功夫，她就没服过谁！“我本身就有一个专业形象，不需要刻意打扮。还有，你看清楚，我这不是睡衣。不是办公时间，我穿套休闲点的衣服怎么了。” 戚承景说：“这是一种行为习惯，你懒散惯了的话，谁能保证你在法庭上会不会突然抠脚趾？” “……” 这么接地气的比喻，不是想象出来的吧？ 第13章 在法庭上抠脚趾 这么接地气的比喻，不是想象出来的吧？ 戚承景仔细观察着许长欢的脸色变化，见她被怼得无话可说，心情终于没那么沉闷了。他嘴角的弧度微微变化，别人看不出来，但他确实在笑。 两秒过后，他又恢复了认真的表情，继续说：“只要走出自己房间，除了手掌，脖子以下的所有部位都不能露出来。” 说完后，顿了顿，最后做个询问过场：“以上是我的意见，你还有问题吗？” “呃……” “没问题就这么定下来了，晚餐时间叫我。” “喂！”许长欢着急叫道，“我要二审上诉！” 戚承景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许长欢。 他敢说这辈子就没这么有耐心过，这要按他平常的性子，一般都是惊堂木一敲，直接判决定案。 许长欢开始阐述诉讼方观点：“非办公时间，你不能对员工的衣着有要求。在合理合法的情况下，我有法律赋予我的人权。” 戚承景似笑非笑，说：“嗯，上诉驳回。” “！！！”许长欢瞪大双眼，“为什么？” “因为办公室定律。”戚承景说完，这次是真的毫不留情地转身走人。 许长欢看着戚承景的背影：放屁，什么办公室定律，这绝对是辛亥革命以后出现的第一个蔑视人权的不平等条约！ 他最后一个问题还不如不问，浪费她脑细胞想着怎么上诉。 看到尚司从旁边厨房出来，许长欢知道他肯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问道：“尚哥，好像你才是老板吧。” “哦，我忘了告诉你，承景是技术入股，也是律所的合伙人之一，你老板。” 许长欢欲哭无泪，在尚司想开口劝两句的时候，她突然眼冒星光，十分八卦地问： “尚哥，谁试过在法庭上抠脚趾吗？” 许长欢见尚司仿佛被噎住似的，只好住嘴。 怎么了，好奇一下谁这么牛叉藐视法庭，很奇怪吗？ 尚司：姑娘，你重点有点偏。 - - 入职手续非常简单，许长欢当天便开始了工作。 尚司叫来许长欢和戚承景，他对许长欢说：“你的实习申请，我已经提交给首都律师协会了。” “谢谢。” “提醒你一条，申请律师执业证，必须要在同一个律所实习满1年，中间不可以变更，否则需要重新计算时间，明白了？”尚司强调道。 许长欢用眼角瞥了一下隔壁戚承景，真的要面对这个连员工衣着都吹毛求疵的家伙一年吗？！ 苍天啊！ 她暗自说道，忍忍吧，只要他不太过分。目前最重要是拿到律师证。 许长欢的心里建设才刚刚做好，尚司又给她扔了个炸弹：“这一年实习期，你跟着戚律师吧，他可是和高法叫过板且成功的人，好好学习，你会受益匪浅的。” 救命啊！ 这次许长欢是真的要哭了。 不要！她宁愿跟着资历稍次的“展示机”！ 不过，讨厌归讨厌，该有的理性分析许长欢还是不缺的。 她眼珠子转了转，坐她隔壁那家伙敢和高法叫板？ 想当初她读书的时候，也幻想过自己一夜成名，而捷径就是和最高人民法院（简称高法）叫板，且申诉成功。 第14章 毛丫头!! 但是真正能够成功的少之又少，更何况根本没人肯接这样的案件。 这家伙究竟是真本事还是走了狗屎运一时脑抽呢，许长欢回想到他前面的脑残行为，琢磨再三，认定他一定是走了狗屎运。 至于申诉成功了……许长欢固执地认为是当时其他对手前一晚没睡好。 尚司递给许长欢一个文件夹，吩咐道：“你和承景帮我搞定它。” 戚承景打开后随手翻了几下便扔给了许长欢：“这些小案件，让这毛丫头做就可以了。” 毛丫头！！昨天说她小孩，今天叫丫头！？ 你等着。 许长欢打开看了看：“朱红和男友分手……哇，朱红，是不是那个超级红的大明星。我好喜欢看她拍的电视剧的耶。” 太幸福了。 要是接了朱红的案子，是不是有机会遇见她？那可不可以顺道要个签名？ 正幻想得很美好的许长欢，突然听到毫无感情的建议：“追星的话，去门口打的走人。” 许长欢回过神，看向说话人。 只见戚承景头也不抬，翻着手中文件，仿佛刚刚说话的不是他一样。 用得着这样吗？ 许长欢眼神哀求尚司，能不能给她换个直属上司？这个太古怪了！ 尚司扶额，错过了许长欢泪眼汪汪的双眸。 他此刻也很无奈，虽然工作认真，他做老板的也开心，但连句玩笑都不能开吗？为什么单身这么多年，心里没点13数吗？ 许长欢见尚司没有回应自己，眼珠子转了转，想起戚承景曾经那么粗鲁地对待过自己，嘿嘿，给他挖坑也不错。 调皮的她立刻说道：“哇，人家是朱红大明星呀！虽然我有证也能单人处理，可如果被记者知道尚哥你让个助理去，会不会显得我们律所太不专业，太没诚意了？” 你不是不想接吗？呵呵，不能换掉你，那就捉弄你。 谁让你给我脸色看？哼，这下看你怎么拒绝。 许长欢给戚承景刨完坑后，俩耳朵竖得像兔子一样，生怕错过戚承景的答案。 有道理，尚司听后严肃地对戚承景说：“那没办法了，就你来吧，不然你就接手詹士姬手上那个非礼案件。” “你明知我从不接风化案的！” “所以啊……”尚司指了指许长欢手中的文件。 戚承景：“……” 他这是妥协了？ 耶！ 许长欢内心欢呼雀跃，总算赢了一个回合。 但他为啥从不接风化案？ 算了，与她无关，不管！ - 许长欢跟着脸黑得像块碳一样的戚承景，走出尚司办公室。 当戚承景办公室的门合起来那一瞬，许长欢对着戚承景的办公室，鄙视地单手滑拉一下右眼，同时还吐了吐舌头。 切！ 许长欢回到自己座位，翻开文件夹，看起了里面的清单。 刚来事务所第一天，许长欢除了这个案件，三位律师并没有再吩咐她别的。 挺人性的！但事务所只有她一个律师助理，也没有前辈来指导工作，看完文件便有点无所事事。 第15章 不食人间烟火? 朦朦胧胧中，许长欢仿佛回到了面试第一天。 戚承景咬牙切齿地对她说：“你，当，然，不，认，识，我！” 什么嘛！ 难道他们之前认识过吗？ 搞得她不认得人跟十恶不赦似的。 但她确实没有什么印象呀，那就是戚承景认错了人吧。 但昨天的戚承景那么龟毛，这么严苛的人其他事肯定很少犯错吧？趴在办公桌上的许长欢想，但是见过的人那么多，记错不是很正常吗？或许他们以前见过？但是他也没有跟她打招呼啊？ 那…… 许长欢把探寻的目光停留在戚承景办公室门处，一头雾水。 中午，几个同事围了过来：“欢欢，一起吃午饭吗？” “好啊！” 尚司和詹士姬也从办公室出来，大伙一起去吃午饭。 许长欢好奇却不敢发问，那个戚大律师呢，难道不食人间烟火？ - 午饭过后，还没到上班时间，许长欢和几个同事在茶水间喝茶聊天。 秦芯见许长欢今天挺闲的，问：“尚哥他们今天没给你安排工作？” “有的，给了一个案子。” “什么案子？” 许长欢想了一下，手上的案件法庭没颁禁止令，也没被锁进保险箱里，更何况文档就在文件库，公司哪个人都能翻看，同事们有时也需要负责文字工作呢，不算泄漏信息吧。 但是比起他们问的，许长欢更想问他们—— “是朱红找我们代表她接收私人物品。这种案件好琐碎啊，接了不怕律所掉价吗？”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尚司的秘书兼会计宋秋惠问：“你的实习申请，尚哥帮你递交给律师协会了吗？” “呃？”许长欢疑惑地扫了他们一圈，隐隐感到不祥，“递了，他早上告诉我的。” 话音刚落，这群人都露出了老鸨式的微笑。 许长欢：“……” 前台小沫解答了许长欢刚刚的问题：“没办法，现在公司遇到了点困难，大小通吃，聊胜于无啊。” “等等等……我那天来面试的时候，明明大家都很忙啊。” 小沫笑嘻嘻说：“合伙人突然撤资，律所周转不灵，一夜之间所有律师都辞职了，那些案件就堆积了呗。戚律师和詹律师也是刚来没多久，他们来了才开工的，嘿嘿，所以……。” 许长欢内心：所以他们那天是忙着处理堆积的旧案件？难怪他们的消息滞后那么多！ “那个宿舍呢？那么豪华，叫没钱吗？”许长欢又问。 “那是合伙人留下来的，算公司资产。” 我哭——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表面风光啊！ 恐怕介绍她来的人并没有撒谎，这律所以前确实很不错，只是投资人突然撤资才变成这样的？ 难怪大律所只有三个律师，连个律师助理都没有！ “不行，我要去找尚哥问清楚。” “等会儿。”宋秋惠一把拉住许长欢说，“你现在去找他，不是伤口撒盐嘛，你叫人家怎么回答你。” 果然初见时内心评价最高分的黑长直宋秋惠就是懂事些。 第16章 沦为跑腿的 “那尚哥有没有正常发工资，我总要确认一下吧，我老上有老的啊。”许长欢想了想，不对，“你们和我说这些，不怕我走人吗？” 律所要是一个律师助理都没有，律师的工作也不好展开吧，他们怎么好像无所谓。 “那你不怕我刚刚都是骗你，是实习期反应测试吗？再说你的实习申请已经递交了，现在走了实习申请要重新考虑哟。” 小沫心里想：你当我们傻啊？(#^.^#)。 “……” 宋秋惠：“想知道真相就干下去呗。” 许长欢却说：“就算申请要重交，我也不想做义工啊。”而且戚承景那个上司很难伺候的样子。 这时，另一个文员秦沁凑了个脑袋过来：“不和你开玩笑啦，事务所也没窘迫到那个地步，但如果对案件太挑挑拣拣的话，那就是……” 许长欢知道，那就是泰坦尼克，大伙一起抱着沉船死。 这算是明确回答了为啥要接那种琐碎案件的原因了。 想爆粗口！ 她不怕辛苦，她怕没钱啊！ 没工资，没奖金，她拿什么赡养父母，呜呜，可怜的娃。 - 下午，大伙都忙得热火朝天，许长欢无聊之余，不知怎的，竟然开始帮人跑腿。 秦芯：“欢欢，我这有六份今天必须打好的文件，你帮我一下呗。” 许长欢一拍胸口，大大方方地说：“好咧！” 结果她搞了一半？！ 宋可馨：“欢欢，我困了，给我倒杯咖啡呗？” “我……” “加点糖，不加奶，谢谢。” 都这么说了，许长欢只好这么做。可还没站稳，她又听到傅博说：“美女欢，我要不加糖，不加奶的，谢谢。” 许长欢：“……” 秦芯：“我要加糖加奶的，谢谢。” 许长欢：“……” 我还没答应啊，怎么都点上了？ 喂喂，阿拉不是来打杂的。 心里这么想，许长欢的脚丫子已经乖乖迈向茶水间。 许长欢一直琢磨打杂的问题，等她给每人分别端上要求不同的咖啡后，她还没想明白。 傅博拿了一堆信封过来，对许长欢说：“美女欢，这些信件都很急的，拜托帮忙送送。” 这会儿是彻底沦为“跑腿”的了。 虽然特别纳闷，可她也确实很闲，确实没理由拒绝呀？只能往好的地方想。 最后许长欢搬出了个安慰自己的道理：普通琐碎的事，我也一定要做好！把所有普通的事都做好了，这就是不普通！ 一天下来，许长欢也不知道帮别人干了多少活，她懵懵懂懂得像个萌兔，又总是乐呵呵地什么都不计较，这份积极取悦了所有同事，成功让大家都喜欢了她。 本来嘛，律师事务所职位最高的当然是律师，从上排到下，许长欢作为律师助理应属第二，算高级职员，是文员和接待员无法比的。 但许长欢仍愿意大方帮助他们，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 - 晚上许长欢没有立刻回宿舍，她回来这么久，光顾工作的事还没和好友源源叙旧呢。 第17章 想要搭讪她? 晚上许长欢没有立刻回宿舍，她回来这么久，光顾工作的事还没和好友源源叙旧呢。 她们约在了一个广场，刚一见面，源源就冲过来给了许长欢一个大大的……呃，拳头！ “死丫头，终于想起我了？” 许长欢抱着脑袋，把里面的器官重新组合好，才回话：“你是不是女人啊，这么粗鲁！” 源源把她推开，全身扫视一遍后突然淫笑，她勾住许长欢的脖子，在她耳边留下炙热的气息：“怎么？你想试试我是不是女人？” “……” 天啊，来个男银收了这妞吧！ 男银？ 戚承景那张帅得360°没死角的脸突然浮现在脑中。 许长欢摇摇头，开始对着源源，把这两天发生的事一股脑全吐出来。 “你说他为什么生气我不认识他？” 许长欢承认自己情商比较低，但是源源人缘一直很好，她一定能帮到自己的。 源源低着头，非常认真地考虑了好一会儿，问：“他长得帅吗？” 许长欢一噎：“……你的重点是？” “笨！”源源忍住再给许长欢一棒槌的冲动，解释道，“如果是个猥琐男，他应该是找借口想泡你，如果是个帅哥，嘿嘿，他应该是想搭讪你。” 许长欢把“泡你”和“搭讪你”这两个说法来回对比，弱弱地发问：“……有，什么区别吗？” 源源坐直身体，严肃回答：“区别在，一个是帅哥，一个是猥琐男。” “……” 好友这么会抓重点，许长欢摊了。 源源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说：“喂，你上司对你这么特殊，这不是好事吗？最起码工作什么的他不会太为难你。” 许长欢接上源源一开始的说法：“那照你的意思，他是在搭讪我？” 这是承认她上司很帅的意思咯？源源别有意味地看着许长欢，这妞什么时候这么关注一个陌生男人了，嘿嘿，有意思！ 戚承景想要搭讪她？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许长欢像打地鼠一样，狠狠敲下。 “不存在的。” “为什么？” 源源把许长欢上下打量了一遍后，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摸着下巴。 许长欢觉得背脊凉凉的，源源看起来好猥琐，有没有？ 源源往桌前趴了趴，问：“你怎么去h＆k回来，东南丘陵变东北平地了？” “噗！！”许长欢一口茶水喷了出去，能不能不要这么语出惊人。 源源嫌弃地撇了撇嘴：“别用力过了头，一会儿该变四川盆地了。” 许长欢：“……” 源源又问：“你是因为这个所以没信心了？觉得你上司不会对你特殊？” 这死妞，从头到尾只关注了“帅哥”两个字，许长欢对她吐槽了什么，压根儿没到她的大脑皮层。 “他挑我的刺，懂不懂？”真是的。 源源说：“一个不相关的男人为什么过分关注你，还需要我多说吗？你要是不信，就试探一下呗。” “怎么试探？” “整蛊，看他态度。” 这样啊…… 许长欢陷入沉思，或者，可能，说不定挺有意思的？ 第18章 我当然是最帅的! 第二天，许长欢一直没见到戚承景，她好想问问她该干些什么，又怕被挑刺，只好帮别人干活打发时间。 到午饭时间，许长欢和昨天一样跟着众人，却依然不见戚承景身影。 怪哉，难道他真是神仙不成？ 直到下午三点，戚承景终于从办公室出来了，依然是那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的表情。 许长欢想起源源说的，要试探一下戚承景的态度，眼珠子转了转，倒也无妨。 于是她拿着朱红的资料，对戚承景笑嘻嘻地说道：“哇，大律师终于出来了？连午饭都不吃，我还以为你已经驾鹤西去了，哈哈。” 戚承景斜着眼睛，瞟了许长欢一眼，说：“自己说话自己笑，羡慕你这种专门吃喝玩乐的人生。” 许长欢：“……” 这个态度，实在看不出他有多喜欢自己。 这时那个叫傅博的小鲜肉过来说：“对方律师已经到了。” 戚承景只点了点头，就要转身离开。 许长欢拦下他：“这样不好吧，不和人打个招呼吗？”对同事冷漠就算了，对客人也不知道客气些吗？ 戚承景完全没理会许长欢，绕开她继续往前走，这时一窝蜂的人进来了。 戚承景一愣，把路过的詹士姬一扯：“怎么会有记者？” “大明星耶，朱红打个喷嚏，娱乐圈都感冒，更何况现在是分手哟，肯定上头条啦。”詹士姬解释道。 戚承景只怔了半秒，马上紧了紧领带。 许长欢：“……” 身旁的詹士姬说：“不用紧张，你状态一直很好。” 这是真心话，戚承景总把个人仪态放首位，他别说法律圈，恐怕在娱乐圈里想找个比他还威风霸气的男明星都难，真的从头到尾都挑不出任何瑕疵。 戚承景放开紧领带的手，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当然是最帅的！” 詹士姬：“……”给你个梯子就爬啊！ 许长欢：“……”这不是自恋是什么？ 这时，前台接待员小沫带着对方律师进来了：“李律师，这边请。” “谢谢。” 戚承景对着记者，自信满满。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 一路走过去会议室，他向众人张扬着高贵与优雅，让人不自觉信赖了他的专业能力。 许长欢和詹士姬对视一眼，所有本该感叹称赞的话，都全数吞下。 - 乌央乌央一群人在会议室，记者时不时还拍几张照，“咔嚓，咔嚓”的声音不停响起。 李律师：“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戚承景没有说话，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许长欢，接着露出了许长欢认识他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可以。” 哎妈呀，坐隔壁的许长欢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还以为他整容失败脸才会绷得跟巴顿将军似的，原来笑还要看场合的啊。 不过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暗示她学着点吗？ 喂，她没这么菜好吗？ 李律师：“我的当事人和朱红小姐协议好，把所有私人物品交还以后就正式分手，以后互不拖欠。” 第19章 可……他做不到啊! 戚承景：“是的。” “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归还私人物品了？” 许长欢扫了一眼他们带过来的纸箱，回忆起刚看过的清单，再瞅瞅戚承景那个讨人厌的公式化笑容，她突然想到了个法子，对戚承景附耳说道：“点算这种事……” “闭嘴！” 戚承景依然对着记者笑容满面，只压着喉咙咬牙切齿对许长欢挤出两个字。 许长欢暗暗翻了个白眼，莫名其妙。 点算开始，李律师对着清单说：“首先女装泳衣五套，麻烦点算签收。” 戚承景坐在上首位置对着一个纸箱，女装泳衣这四个字响起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虽然早看过清单，但他真没想到今天会有记者，更没想到对方会声音洪亮地当着全媒体读出来，不尴尬吗？ 他的职业素养告诉他，哪怕再不情愿，也要翻看纸箱里的东西，更何况他要给许长欢做榜样。 可……他做不到啊！ 这时许长欢对李律师不满道：“我们要签收的是泳衣，不是纸箱，李律师放个纸箱上来是什么意思？” 李律师看了许长欢一眼，这泳衣不就在纸箱里吗？ 行，我不和你们争。于是李律师对自己助理说：“把里面的泳衣倒出来。” 你们高兴就好！ 李律师的助理一手抓起纸箱，毫不客气地把衣物全倒出来。 一件件五颜六色的胸衣、裤衩纷纷从戚承景眼前落下，仿佛天降“恩泽”。 “哇！” 记者很兴奋，原来朱红的泳衣这么抢眼。 “咔嚓，咔嚓” 按快门的声音此起彼伏。 许长欢第一时间用文件夹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只留出一对眼睛，看戚承景的好戏。 这可是源源教的呢，要试探，好像趁机整蛊一下也不错。 戚承景吸气，呼气，呼气，吸气—— 他明白了，朱红的男友一定知道今天会有记者，所以，特意把朱红的隐私物件都摆上桌面，只为了让朱红丢脸。可为什么要连累他？ 他只是个无辜的律师而已！ 好几个深呼吸以后，戚承景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应该，洗过，了吧？” 自戚承景出道以来，他严肃严谨的工作态度响遍整个法律界，此刻他实在找不到可以不看泳衣的理由。 李律师也半掩着鼻子，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有点味：“呃……我想，是的。” 就在戚承景不知该如何下手时，许长欢“善解人意”地递给他只剩半截的铅笔。 她对看过来的戚承景友好地笑了笑：“不用谢。” “……” 戚承景接过铅笔，勉为其难地一条条挑开。 面对戚承景这个自大自恋狂，许长欢见他像在悬崖边摇摇欲坠，当然会助他一臂之力，推他下去！ 她尽量远离戚承景，开始对数：“荧光绿一套。”说完在清单上打个勾。 戚承景又挑开另一套。 许长欢：“荧光粉黄一套”打个勾。 戚承景对着那些闪着光的单反，真恨不得钻入桌底。 他发誓，这辈子，一定，绝对，永远不会再接这样的案件！！ 第20章 肾，好疼! 就在戚承景内心将要崩溃的时候，许长欢突然高声质疑：“不对，你们给来的清单是荧光粉红一套，但戚律师现在挑起来的这一条裤衩，很明显是粉紫。” 戚承景的脑袋像卡带一样，一秒一度的龟速，转头看向许长欢。 大姐，你是在开玩笑吗？ 这很重要吗？ 确定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让他出丑？ 许长欢接收到戚承景不赞同的眼光，立刻对李律师说：“我们是专业律师，麻烦你检查清楚，到底是粉红还是粉紫，不确定我们是不会签收的。” “呃……”李律师打心底佩服这家事务所，果然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呼出一口气，看了看自己两千块的钢笔，哎，没办法了。 合上笔盖，李律师像戚承景一样，用钢笔挑过那条裤衩，说：“有出入是吧，我核实一下。” 李律师把裤衩放在戚承景面前，绷直后转体360°，最后确认道，“嗯，你说的对，应该是荧光粉紫。” 许长欢强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保持稳重，然后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 这条裤衩检查完了以后，戚承景头顶乌云，继续检查下一条。 记者对准拿裤衩的戚承景，不留余力地拍了又拍，同时他们嘴里还念叨着：“麻烦戚律师拿高一点点，对，再往左边一点，这样拍得比较清楚。” 戚承景：“……” - 各种隐私物件交还之后，李律师拿出两张dvd，说道：“这是要归还的两张光碟。” 戚承景接了过来，看了看光碟表面印有的图画字样，很自然地准备放到隔壁。 许长欢却抢过来说：“李律师，不好意思，我们戚律师是非常专业的。” 她指着光碟上的字样说，“如果内容不是《午夜凶铃》和《性福临门》，里面就算有一帧不妥，我们都不签收。” 记者们都忍不住：“哇！！” 都是大片！！ 李律师汗颜，许长欢知道自己是要做什么吗？他刚刚特意简洁地表达，难道她get不到他的友好？难道她：“要检查内容？” 戚承景感觉自己在崩溃边缘徘徊，光碟上面都印有名字和图样，谁那么无聊，刻意造假？ 他无法同意，这可是当着媒体的面啊！ 然而他刚要开口拒绝，许长欢又说话了：“当然要，戚律师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 说着，她生怕自己论据不够充足一般，特意回头看向戚承景。 戚承景的心咯噔了一下。 只见许长欢定定地看着他，正正经经地问道：“戚律师，我说的对吧？” 这一丝不苟的样子…… 戚承景有苦难言，他都被架上去了，还能说什么？说他其实一点不专业，一点也不严格？ 沉默就是默认，许长欢欢快极了：“瞧，我就说戚律师肯定要检查内容的。” 说着，她在戚承景面前打开手提，把戚承景手上的光碟夺过来，放进去。 戚承景依然是冰封万里般硬绷绷的脸，只是肾，好疼！ 李律师双手一摊，“……好！”你喜欢就好！ 第21章 谁要告她啊?! 不知道为什么，戚承景活了差不多三十年，第一次想哭。 就这样，戚承景当着全媒体的面，在记者们像海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的“哇哇”惊叹中，先把恐怖片看了，再把恶心得让人想吐黄胆水的极品艺术片也看完。 送走了对方律师和记者们，许长欢心情好到快要飞起。 呵呵，戚承景，你不是说自己很专业吗？不是自我感觉良好吗？ 真想问问那家伙，被记者拍到挨着女人裤衩的照片，感觉怎么样？ 许长欢哼着歌，自言自语道：“这个故事告诉你，别自大过了头，姐姐我也是有手段的，哇哈哈。” 让你觉得我幼稚，还叫我毛丫头，哼！ 然而，许长欢还没有笑够，突然一封信从头顶掉下。 呃？什么？ 许长欢眨巴眨巴眼睛，转头看向身边的戚承景：“怎么？” 戚承景只用下巴点了点刚刚扔给许长欢的信件，却不发一言。 “什……什么？” 许长欢一头雾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全是问号。 “自己看。”说完，戚承景直接转身走人。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许长欢一边吐槽，一边打开律师信。 抬头写着，许长欢女士…… 呃？ 这是给她的？ 许长欢震惊得身子都直了，谁要告她啊？！ 来来回回把信读了五遍，许长欢才终于读懂并确认好信件内容。 她瞪着戚承景办公室门，恨不得进去锤里面的家伙一顿。 这时尚司走了过来，见许长欢露出极x光线般的眼光，好奇问：“你怎么了？” 许长欢迅速站起，把手上的律师信递给尚司：“尚哥，至于吗？我不过是走错一次厕所而已，戚律师竟然要告我性骚扰？！” - 尚司办公室，戚承景，詹士姬和许长欢站在办公桌前面。 尚司说：“律师信我看过了，承景，你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许长欢立刻激动地附和：“就是啊，我只是不小心走错，又没看到什么。” 一向意气风发的戚承景，此刻却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也许是许长欢的错觉，她竟然觉得戚承景有点颓丧？ 呸呸呸，不可能的事。 许长欢迅速收拾好不靠谱的感官。 过了一会儿，戚承景抬起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尚司桌面的律师信。 这不是他的本意，若不是许长欢耍心眼让他在媒体出丑…… 谁能相信，一向冷静理智的戚承景居然被一个小丫头轻易左右了情绪。 詹士姬说道：“好了好了，干嘛总火星撞地球一样。还有承景，这样的事也闹上法庭，浪费时间和资源吧。” 尚司也急忙说：“吵架伤和气，要不庭外和解啦。” 许长欢挑眉看着戚承景，那眼神就像说，咋，给个答复啊。 戚承景靠着身后的座椅，先是似笑非笑地看向尚司两人，又一挑眉稍，成功让这两个和事佬闭了嘴。 他漠然的眸子扫了许长欢一眼，说：“公开向我道歉吧。” 这丫头还是性子太野，必须好好教训一番。 许长欢皱起眉头，简直不可理喻，太计较了吧。 第22章 戚律师以后大小便失禁 不对，这事已经过去多少天了，为什么今天才来算？ 啊！她明白了。 许长欢骂道：“你是公报私仇？” 戚承景目光清冷，面无表情地反问：“我和你有什么私仇？” “怎么没有，你气我让你在记者面前出丑了！” 戚承景突然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你刚刚不是完美地配合了我的工作吗？” 许长欢想哭，她刚刚确实表现得非常积极，呜呜，她坑挖得太大了。 “反正我不会当着全公司的人公开道歉。”被宠大的许长欢表示做不到！活这么久，从没人这样要求过她呢。 “那就上法庭吧。”戚承景的眼神稍稍暗了一丝，“性骚扰罪名一旦成立，判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好搞笑，“你当我是哑巴？我不会申辩吗？” “我会和法官说，是你导致我对厕所有了心理阴影，法官最少会判你书面认错。”戚承景深邃的双眸看向许长欢，还要继续斗下去吗，嫩丫头？ 许长欢眯眼警告道：“喂，见好要收哟，山水相逢，你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的。” 戚承景却直接给出选择：“是在公司公开道歉，还是让法官判你书面认错，自己决定。” 尚司：“……” 詹士姬：“……” 这个男人太无聊了！ 但气场又太强大，他们表示只有默默闭嘴的份，虽然心里无限同情许长欢。 许长欢欲哭无泪，她还能怎么样，除了公开道歉，她还能怎么样？ 要真留下个性骚扰前科，她的律师生涯到此结束了。 呜呜┭┮﹏┭┮ - - “啪啪啪——” 尚司拍了几掌，“各位注意，呃……许助理有几句话要和大家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许长欢身上。 “那个……”许长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这时戚承景慢悠悠地走过去。 他那双眸以睥睨的姿态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许长欢身上。 他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嘴角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可笑的只有皮。 “尚哥，被告认错态度似乎欠佳。” “你——”许长欢握紧拳头，她怕自己忍不住冲上去掐死他。 算了，认错就认错，更何况本来就是她的错。 许长欢深呼吸了几口，终于艰难开口：“各位早上好，在这里，我许长欢向戚承景律师道歉。面试那天，我不小心走错了男厕，还差点打到戚律师，给……给戚律师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他还因此有了心理阴影，我郑重向他道歉。但只是道歉，如果戚律师以后大小便失禁，我一概不负责任。” “噗——”不知是谁，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多嘴什么啊？！然而戚承景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许长欢打断了他：“喂，我道过歉了，你也说过我道歉以后就不再追究。我有两个人证，尚哥和詹士姬律师，谢谢。” “哈哈哈哈……” 办公室到处都是笑声，“戚律师失禁，哈哈。” 看到一片欢声笑语，许长欢没那么郁闷了，哼，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而已。 第23章 传奇人物 戚承景看向尚司和詹士姬，却发现两个人只留了背影给他，让他孤军奋战。 许长欢坐回自己的位置，暗自说道：嘿嘿，这下知道谁才是老大了吧。 再挑她的刺，她就不干了。 她也是父母手心里捧着长大的小公主，好不好？ 虽然爸爸现在没工作，可是妈妈有呀，家里也有存款呢，何必过得这么惨，她才不会委屈自己一直受气呢，哼！ - 尚司办公室内，詹士姬说：“这太不像承景了，他一直给我冷静理智，工作认真严谨的印象，今天怎么和一个小女孩计较起来了。” 尚司摸着下巴，想了想，笑得意味深长：“有点意思了。” “什么？” “嘿嘿，承景可没有像这样和其他女生起过争执呢， 当初施洛洛用分手来要挟，都没办法让承景放弃手中的案子，依然公事公办；可许长欢才刚来，就能让承景发生大转变，这明显假公济私嘛。 看来长欢这丫头对他的影响还挺大的呢。” “你的意思是……” 尚司也不明说，只道：“看着吧，我们事务所要热闹起来了。” - 尚司律师事务所，确实与许长欢听到的那般，半年以前在首都名声响亮。 不想继承亿万家产只想搞投资的富二代，遇上了没钱但能力卓越的尚司，他俩一拍即合，共同创办了这个律师事务所。 尚司凭个人本事连赢好几宗大案，新事务所站稳了脚，可这时的富二代因为投资产业过多，资金链发生了巨大缺口，只能抛弃掉事务所。 事务所一夜变成了一个空壳子。 尚司在万念俱灰时碰到了政法大学毕业的詹士姬，那个始终阳光，给人希望的男孩。 在詹士姬的陪伴和鼓励下，尚司才慢慢走出困境。 立下心意重新开始后，戚承景竟然找上了他。 戚承景，这个敢跟整个司法系统叫板，且父亲是律法泰斗的传奇人物，尚司当然知道他。 只是他为什么对这个快完蛋的事务所感兴趣了呢？ 第一眼看见戚承景的时候，尚司被震慑住了。 那日他们相约在某个花园，只见戚承景神情慵懒悠闲，在花园中背光而坐，年轻却有着同辈难以企及的沉稳，有海崖般屹立笔直的躯干，分明高耸的五官。如此卓然出众的人，男女都肯受呀！ 尚司小心翼翼地坐好，目光锁定咖啡杯不敢乱瞟。 戚承景修长的手指绕着咖啡杯口转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出声：“我要三成股份。” “……” 真直接！ 快人快语也好，尚司也快受不住来自他的压力了！ 尚司说：“我这事务所的实力有口皆碑……（此处省略赞美自己律所的一千字），只是因为合伙人撤资才有困境。 其实合伙人撤资也好，既是锻炼的机会，我也能一人独大……” 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尚司在撕扯伤疤，一个昂藏七尺的大汉子，眼眶全红了。 然而面对这个只是注视着咖啡杯却掌握了全局的男子，他的逞强只是小儿撒谎，哎，他还有得选吗？ 第24章 我没钱! 一咬牙，一跺脚，“好，如果你愿意入资，我愿意卖三成股份给你。” 他拿七成，也算大头。 戚承景也不说话，神色漠然地听着尚司的话。 直到尚司讲完了，他还是毫无回应。 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不紧不慢地敲着，规律的声音砸得尚司心头猛跳，吞吞口水，十分紧张地看着戚承景。 尚司忐忑地静静等待着，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见了没。 戚承景第一次和尚司打交道，但据他所知，尚司不是这么感性的人啊。 有点意外。 但是他现在窘迫的经济状况也必须说出来才行。 又过了几秒，就在尚司准备唤他一声时，戚承景才薄唇轻启：“我没钱！” “？？？！！！” excuseme？ 我听错还是你说错，没钱的人跑来问我要股份？ 戚承景端起咖啡杯，轻抿一口。 他如玉石的手在太阳光下真的如同一件艺术品，半点瑕疵都没有。 尚司感叹，真是造物主的宠儿。 戚承景放下咖啡杯，说：“技术入股。” 您老说话，真是惜字如金！ 不过对于已经支付不起工资的尚司来说，这不失为一个渡过难关的机会。 戚承景如果入股，便是股东，尚司不需要支付月薪，只需要给他年终分红。 能一起赚，赔了还能一起分摊，也不错。 更何况戚承景的资历万中无一，有他在，事务所怕什么？ 于是尚司咬牙同意了。 - 没多久，想要跳槽的詹士姬也找了过来。 他说：“现在事务所老板理念和我不同，我想跳槽，尚哥要我吗？” “手脚都欢迎，但是我没办法支付工资，你确定？” 可爱的詹士姬说：“工资先欠着，等公司能正常运转了，你再还我吧。” 尚司感动得差点叫他爸爸！ 只是这么好的孩子…… 尚司好奇地问：“我能打听一下你和之前的老板理念不同在哪吗？” “我喜欢做法援，帮助穷苦大众，但他总给我使绊子，说那不能赚钱。” “你不怕我反对？” “你自己都做法援呢。”詹士姬笑得很灿烂。 尚司眉毛微挑：“哦？” “我读书的时候，旁听过你给一个孤寡老人做法援的案子。” 尚司马上在脑海中筛选着信息，“不孝子赶老爸出门那个？” “是。抢了父亲房子，还把人赶到路边行乞。听说还是尚哥你发现这个案子，免费帮不懂法的老人讨回公道的。” “这个……”尚司被说得脸都红，“嘿嘿，援助是每个律师的义务，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詹士姬双手一摊，把忍了几年的牢骚吐了出来：“但现在金钱至上的人太多，他们早就忘记公平和公正才是法律的两大基本原则。” 太对胃口了！只可惜现在事务所很危险：“我怕耽误了你啊。” “尚哥是这么没信心的人吗？不像你啊！” 詹士姬的话，让尚司惭愧不已。 别人都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他也不能自怨自艾。 “好！”尚司站起来伸出手，“欢迎你来到这个小家庭，事务所翻身以后，你就是老臣子。我不会刻薄你。” 第25章 智商直线下降 就这样，戚承景和詹士姬在尚司事务所开始了工作。 然而在这之前，事务所堆积了太多案件，便有了许长欢面试那一幕。 - 戚承景是匹黑马，他以最快速度解决掉囤积的案件，解了事务所无法周转的迫切问题。 虽然戚承景和詹士姬一分钱没捞到，但事务所其他职员总算有了工资，也愿意留下，尚司事务所总算能继续下去。 尚司一开始做好了戚承景很难相处的心理准备，可一段时间相处后，发现戚承景只是不太爱说闲话而已。 等完全熟悉好伙伴后，三人配合得越来越好。 - 许长欢虽还不成熟，但过分得罪自己上司，最后一定吃亏的道理还是懂的。 她还没进入下属角色时，总因戚承景气昏头，才耍了个小心眼让他出糗。 回头想想，她确实胆大包天。和上司作对，她的职场之路怕是要凉。 意外的是，戚承景没有找茬，只是公开道歉这事真的难以释怀。 在之后的交谈中，许长欢总会开着玩笑和戚承景聊天，既能降低他带来的压迫力，同时能间接“报仇”。 - 许长欢在事务所帮人跑了两天腿以后，心里开始不安。 戚承景是她的直属上司兼指导老师，如果被他扔进冷宫，岂不是荒废她一年？ 不，是毫无技术地帮人打杂了一年。 我去！ 原来不辞退她是有这般恶毒用意？ 这天，许长欢正要给宋秋惠送咖啡，路过的戚承景看到了，他愣在原地，随后问：“你在干什么？”。 许长欢左右看了看，确定是在和她说话，便回答：“我给惠姐送咖啡。” 戚承景眉头微蹙，看了她几秒，很快又走了，只留下许长欢一人。 许长欢莫名觉得戚承景那个眼神，似乎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思在里头。 只是，她没做错什么啊。 - 给宋秋惠送完咖啡，许长欢刚回到座位，秦芯便告诉她：“戚律师让你去尚哥办公室开会。” 许长欢挠挠头，这么突然？她都不好准备开会要用的材料了。 许长欢直接拿上手提电脑和笔记本往尚司办公室去。 刚到门口，宋秋惠便从里面出来了。 她对许长欢笑了笑，侧身离开，许长欢顺势把门顶住，暗自庆幸还好有惠姐帮她开了门。 还没进去许长欢听到里面的交谈声—— 尚司：“他们还没有最后决定和哪家律所合作，听说远航那边也是铆足劲头，那可是资力雄厚的大所。” 戚承景不慌不忙地说：“正因为是大所，项目太多，时间难协调，券商未必愿意等。昨晚吃饭的时候，我能看出券商十分肯定我们对项目的把控力。” 许长欢站在门口，懊恼地想起她还没敲门呢，于是“扣扣扣——” 与她对面的尚司站起来往门口处望了望，问：“你怎么来了？” 一堆问号从许长欢头顶冒出来，戚承景冷淡开口：“我让她来的，关门。” 许长欢窘迫地赶紧关上门，她的智商真是直线下降—— 幸好还没说到什么核心内容，阿弥陀佛。 第26章 被耍了啊，有没有?! 不过，许长欢真是低估戚承景了，如果此刻会说到涉及保密内容，她还能这么随便进出办公室的门吗？天真！ 戚承景转头看向许长欢，两人的视线对上了，他并没有躲开。 许长欢被戚承景黑曜石般澄亮的双瞳盯着，心，咯噔了一下。 戚承景冲着离许长欢最近的一个座位说：“坐那里。” 许长欢回过神，乖乖在桌子一边坐好，并打开电脑和笔记本，认认真真的样子像个高三学生。 尚司眼神询问戚承景，这是几个意思？ 戚承景说：“如果这次真能和天元证券合作，律所将来的项目会越来越多，我们人手不够。许助理也应该要开始学会做项目了。” 许长欢眼睛瞬间瞪得巨大，我去，把我放冷宫里晾了几天帮别人跑腿，突然迁居去坤宁宫当皇后做项目？这提升得太快了吧？ 尚司和詹士姬面面相觑，过了一小会儿，尚司才吞吞吐吐道：“呃，可是，呃，远航也，也看中了，呃，这个……” 许长欢知道尚司一定是不好意思当面说实话，但她还是从不完整的话中读到了潜在意思—— - 许长欢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面对公司上市，如何斗得过大律所里经验丰富的大状们。 - 许长欢也不知道戚承景是哪里来的自信，还是说他无所谓这个项目？ 不会吧，不是说事务所都快变泰坦尼克了吗？ 她不想“youjump”，“i也跟着jump”啊！ 许长欢在心里倒腾了一遍说辞，用商量的语气说：“戚律师，我非常感谢您对我能力的认可，但我从没在大陆做过项目，不知能否请您先带我做一次，等我学好了基础，我再一个人试试。” 然而，许长欢想多了—— 只见戚承景扶额说道：“想什么呢？我是让你进来做会议记录。” 噗，许长欢觉得喉咙有点腥。 被耍了啊，有没有？！ 她和戚承景真的磁场不合！ 尚司帮许长欢问出了心中疑惑：“你不是说人手不够，又说让许助理学会做项目什么的，你不是想让她做吗？” “我是让她过来学，将来项目多的时候能多个人力资源。”戚承景低下头翻看文件，再抬头已经和尚司、詹士姬他们开始了与项目有关的话题。 许长欢：“……” 原来根本不是拿她当皇后，只是暂时让她离开冷宫而已啊，合着她是自作多情？ 行吧，总比只给人跑腿好。 -- 下午，事务所来了一个夺人眼球的阳光男青年。 他柔和的脸部线条和戚承景的硬朗完全相反，细细的汗毛柔和了光线，他像在晨曦中刚醒来的羔羊，看着温顺无比，却是里面难驯服的那只。他的嘴角微微上弯，微笑中藏着一丝随时会使坏的信息。 他站在了人群最前面，好帅！事务所的女生们脸上全是喜悦。 颜控小沫羞答答地上前：“请问先生您找谁？” 这时许长欢激动道：“王学长！！” 刚叫完，许长欢便急忙掩嘴，太不稳重了，他应该不认识她吧，会不会把她当疯子？ 只是太不可思议了，分别这么多年，竟然能在这里碰到。 第27章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许长欢脸颊绯红，羞涩又欢喜。哪怕自己刚刚失了仪态，还是为重遇而兴奋，毕竟这是她高中时暗恋的校草耶。 当初喜欢他的女同学，能绕操场五圈!在她鼓起勇气上前问联系方式时，王学智看到她粗心掉在身后的“小面包”，专门走过去捡起还给她。 许长欢那时真的羞死了，一手夺过物品转身就跑，之后还总躲着他。 太tm丢脸了！ 王学智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个熟悉的人，他露出迷人的微笑：“是你？！” 一群对着王学智流口水的女同事们，呆呆地看着这两人互动，忍不住问：“你们……” 许长欢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还以为王学智根本不认得自己呢。 王学智笑道：“我们是同一个高中的，虽然没说过话，不过我还记得帮你捡过姨妈巾，你抢的时候还抓伤我的手，我记得很清楚呢。这么多年你变化不大呀。” 许长欢：“……” 她很多优点的，为什么他都没关注到，┭┮﹏┭┮。 王学智依然挂着灿烂的笑容，他风度翩翩地走到许长欢面前：“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许长欢：“……”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许长欢下意识看向戚承景。 只可惜戚承景和众人不同，完全没理会他们，正全神贯注于手中文件。 他周身散发出淡淡的疏离感，似乎没有人能打扰到他。 待许长欢收回视线时，詹士姬从办公室出来，见大家围成一团，好奇地驻足了。 一看，“哎哟，王先生您来啦。” 王学智上前握手：“早来了十五分钟，希望没给你添麻烦。” “没事，请进。” - 见所有女孩的视线都集中在王学智身上，傅博心里嘀咕着，输给戚承景这种万丈光芒的无话可说，可王学智和他不都是小鲜肉吗？他也不差吧？ 傅博整理了下衣着，看着大家的背影，咳嗽着引起他们的注意：“他是谁呀？” 秦芯已经收回目光，回答道：“是一个非礼案的被告。” 小沫托着下巴，双眼冒着金光：“这么年轻帅气，想要女朋友很容易呀，怎么会去非礼人呢？” 傅博无语了，真以为人人都是颜控怪呀？话说她这个颜控，为什么没有注意到他？ 以前许长欢也会这样和同事谈论案情，她附和道：“我也觉得奇怪，那时在学校，我从没见过他一个人走过，身边总是莺莺燕燕。” 听到这的戚承景心头一紧，那时…… “啊？”秦芯小小吃惊，还以为他很稳重呢，“那他很多女伴？” 小沫摇头晃脑：“那他更不可能了，根本不愁女朋友的事。” 秦芯竖起食指，摇了摇：“不对，这不是证明他很喜欢女孩吗？说不定还是满足不了他呢？” “nono！”许长欢摇晃着手上的笔，说道，“他从来没交过女朋友，洁身自好，都是那些女孩子倒贴的。” 话音刚落，便听到不远处有人叹气。 许长欢微微蹙眉转头，原来是戚自大狂。 第28章 他是口井吗，这么双标! 戚承景一点动静，事务所都能瞬间安静下来，上班时间闲聊，这是要被训的节奏啊！ 然而自以为差不多摸清楚戚承景做事风格的许长欢不这么想，这个戚自大狂竟然又开始作祟了？ “戚大律师，有何指教？”许长欢问。 戚承景把手上的文件放回原处，看也不看他一眼，老样子，直击重点：“法庭是讲证据的。” 又是这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淡漠感，许长欢真的很讨厌，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反弹之力那样不爽。 许长欢开始辩解：“大家都这么说啊，你不知道什么叫风评吗？” “跟风的评论就是风评，可信？” 许长欢也说得头头是道：“虽然只能作为思辨素材，在法律上不能采用为据，但这也是表面证据，可以取得法官信任，不是吗？” “照你这么说，”戚承景眼中讽刺更甚，“看相的不就比法官更有效率？” 许长欢只觉得好笑，她明明说的是风评，这家伙却总抓人家外貌。“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人家有罪？说到底，你是不是妒忌人家比你受女孩子欢迎啊？” “？”世纪大笑话，竟然说他妒忌那个小白脸？ 戚承景紧了紧领带，清了清喉咙。他斜看向门口，留一个最迷人的三七侧面对着许长欢，微微抬头说道，“我，是接受过严格教育的专业律师！我判断事情是根据证据。” 说完，转头面向许长欢，“我提醒你，你已经违反了职业操守。竟然因为长得帅，别人随意的评价，就觉得他不会犯罪，我非常怀疑你的专业素养。” ！！！！！！ 许长欢憋屈得不行，这都什么道理！见到他似笑非笑的样子，说不气是假的。 但她没有爆发，反而笑得甜蜜蜜：“戚律师，我觉得你好帅啊，大家也夸你超专业。” 戚承景没有骄傲，如果他没猜错，许长欢一定有下文。 果然，许长欢又补充：“不过基于我的职业操守，虽然你长得好看，够厉害，但是这些都无法证明你不是变态，所以麻烦你离我远点，谢谢。” “哇哈哈哈哈……”事务所到处笑声一片。 平常在戚承景高压下工作的各位，做梦都没想到能有机会笑话到从不犯错的戚承景大律师。 许长欢真没心没肺，羡慕！ 戚承景双眼冷光乍现。 许长欢被吓得本能地倒退了两步：“那个，那个，我只是活学活用而已，而且这是你教的呀，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说完后，许长欢缩着肩膀，蹭蹭蹭地往茶水间跑去。 他是口井吗，这么双标！ 戚承景：“……” 他看了一眼刚刚放回去的空文件夹，暗暗摇头，他在干什么！ 跑掉的许长欢进了茶水间以后才想起一个残忍的事实——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果然，等她从茶水间回来的时候，她惊呆了：“这什么？为什么我办公桌上的文件堆得像万里长城啊？” 秦芯无奈地耸了耸肩，往戚承景办公室方向嘟了一下嘴。 第29章 回来加班 原来是那个家伙的意思。 许长欢双目喷火，盯着戚承景办公室的门，仿佛想烧出两个洞。 不过是调侃了一句而已嘛，用得着这样吗？ 不过也是她祸从口出，没事调侃上司干什么，嫌工作太轻松？真的是厕所里点灯。 哎，上次在记者面前耍了个小心眼，戚承景出糗后，他不是逼她公开道歉了吗？ 明知道他是个会公报私仇的人，为毛还要惹？ 呜呜，都是嘴巴惹得祸！ 这会儿上司吩咐到了，她能怎么办？于是许长欢乖乖开始工作，连王学智离开都没发现。 临近下班的时候，坐隔壁的秦芯见那摞几乎没少过的文件，忍不住问：“今天能不能走呀，我都听你敲了一下午电脑啦。” 许长欢深呼吸一口气，转头对着秦芯吐槽：“那个家伙给我布置的任务都是啥，黄先生的合约明明是十天后才要，他现在递给我是不是报复我嘲笑他心理变态？” 秦芯想问许长欢很久了，为啥你一点都不怕戚律师，难道不觉得戚律师上班时很凶吗？ 她劝着许长欢：“怎么会呢，你要是不确定工作可以去问问，他这么做是有自己道理的。” 许长欢却说：“不，他就是想等着看我笑话，我绝不会被他看扁，无论如何今天都会做好！” “有志气！”秦芯给她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既然你觉得戚律师会故意为难你，你为什么还要和他斗，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许长欢噼里啪啦敲键盘的手倏然停下，是啊，为什么她会这么傻，她以前可机灵了，为什么每次遇到戚承景就变得不像自己，原因究竟是什么？ 原因……源源！是源源叫她试探的！ 对，是她一直记在心底的，潜意识里要试探戚承景是不是喜欢她。 应该是这样吧？许长欢心虚地想，连自己都觉得理由很勉强。 这时詹士姬内线把许长欢叫了进去。 没多久顾承景从办公室出来，见许长欢位置空空，便问：“这丫头呢？” 秦芯是真怕戚承景，她可不敢像许长欢那样。 礼貌地站起来，吐字清晰回道：“詹律师叫她进去了。” - “我刚刚接了王学智那个案件，你帮忙去法院拿一份口供回来。”詹士姬吩咐道。 又来工作？许长欢一想到桌面的文件堆就头疼，咦？不对，和那些文件相比，詹士姬这个不是更重要更紧急吗，那她不正好可以拿詹士姬为由，推后戚承景安排的工作了？ 耶，太好了！ 许长欢从詹士姬办公室出来便撞到了戚承景，她高兴地说：“戚律师，刚刚詹律师让我去拿口供，等我回来都快下班了。所以，我晚点再交给你吧。” 心里补充一句，反正你不着急。 戚承景绷着脸说道：“回来加班。” 许长欢的笑容定在了脸上，还是逃不掉啊！ 看着戚承景的背影，许长欢脸沉得能滴出墨水，十天后要的文件今天要她做，布置任务不科学好不好？！ 第30章 脸皮没有她的这么厚 回到座位，许长欢看到桌上几乎没减少高度的文件，再次确定戚承景绝对不像秦芯说的那样，有什么特殊道理。 前些日子她还闲得帮其他同事干活呢，突然就要加班了。 一定是她玩笑开过头，惹毛他了，所以故意为难她！ 真想像梦里一样化身为大黑熊把他给撕成两半。 - 许长欢从法院回来后，发现事务所安静得怪异。 连她的脚步都在不知不觉中放轻缓。 许长欢拍了拍傅博的肩膀，结果傅博只回头看她一眼，马上低头继续工作，连发问的机会都不给。 这是怎么了？ 说实话，许长欢特别害怕这种突如其来的怪气氛，她会担心是不是自己不在的时候，有人给她穿小鞋了。 许长欢把口供交给詹士姬以后，逃也似的溜去茶水间。她真的怕了。 还没进去，便听到秦芯乌央乌央地在哭泣。 小沫柔声安慰道：“别伤心了，给你棒槌，让你打他出气。” 许长欢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是谁？ 许长欢第一反应是反思自己是不是干了什么。 秦芯说：“也不是啦，我自己也有错，只是，只是，我还是很害怕。” “我懂，我懂，所以打他发泄是最好的，看，你就当这布偶是他，揍吧。” “噗嗤！” 茶水间外面的许长欢竟然听到秦芯笑了，看来小沫还挺会安慰人的。 秦芯又说：“我已经好多了，下次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以后面对戚律师，会更加小心谨慎。” 戚律师？许长欢耳朵都要竖起来了。 小沫说：“我第一次见戚律师的时候还动了点念头呢，只不过第二天他对我说的一番话，让我彻底死心。” “说什么了？” “当时来了个外国人，我那破英语能聊得顺才见鬼了。结果戚律师那脸像打了玻尿酸似的，绷得那叫一个紧，他说：‘身为receptionist，连常用英文都不会，我请你来当花瓶的吗？’吓得我啊！” 秦芯问：“然后呢？” 小沫说：“然后我问他：‘receptionist’是什么意思啊？” “噗！”秦芯终于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小沫你确定不是在逗我？如果是，我谢谢你，你成功了。” 门外的许长欢也差点破功，小沫你逗人太有本事了。 许长欢敢肯定，当时小沫肯定不敢这样反问戚承景。 果然，很快又听到小沫说：“你笑了就好啦。我哪里敢真这么对戚律师说啊，逗你开心的。” “嗯嗯，谢谢！” 许长欢听出讨论的中心人物后，一颗悬挂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再偷听下去，许长欢怕自己会主动暴露，干脆一转身往更里面的女洗手间走去。 真是好奇戚承景做了什么，把公司员工都弄哭了。 许长欢坐在马桶上思考着这个人生问题，她想，应该是秦芯太不抗压了，她许长欢还差点被戚承景告了呢，还不是每天嘻嘻哈哈，偶尔还开戚承景玩笑。 对，一定是秦芯她们的脸皮没有她的这么厚。 可还是不对，这事应该和她没有关系吧，为什么刚刚和傅博打招呼，傅博不理人？ 第31章 委托人的时间成本 许长欢琢磨着秦芯她们应该走了，才慢悠悠从洗手间出来。 才刚回到座位就被戚承景内线叫进去。 她也不敢耽搁，马上跟过去。 “戚律师，有什么吩咐？” 戚承景看着电脑，先对耳麦说了声抱歉后，才看向许长欢：“有个离婚案，你先去了解一下情况，我随后就到。” “是。” 许长欢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心里直呼为什么不多请一个助理？ 她有点底气不足，不知道在这之前戚承景给她打了多少次内线，她到现在才想起自己在洗手间呆太久了。 走回座位拿起水杯喝水时，许长欢无意瞟到了傅博的位置，刚好对上了他的双眼，可是他马上又转移视线。 这是怎么了吗？刚才明明是一副勿扰的表情。 当务之急是处理客人的事，许长欢拿起文件便直接询问前台小沫客人的事。 “一小会儿而已，他们比约定早来了十五分钟，戚律师在开视频会议。”小沫告诉她，“我们已经倒好茶水，客人也没说什么。” 许长欢耸了耸肩，她就知道戚承景不会犯这些让客人白等的低级错误。 既然是客人早到了，许长欢也轻松了一点，推开门便是自我介绍。 “你们好，让你们久等了，我姓许，这是我的名片。” “许律师，您好，我们也是刚到。” 许长欢看到眼前的一男一女，心里嘀咕，一般都是各找各的律师打官司，可这两人一起来，是为哪般？ 为了防止出错，许长欢还是问清楚：“请问是办离婚？” “是。”男女一起回答。 这时戚承景进来了，许长欢马上起身向两人介绍：“这是我们律所的合伙人之一，戚承景律师。” 戚承景挥了挥手，说，“你们继续聊，我看看资料。” 许长欢开始给两位详说离婚的细节：“离婚的话，就会涉及财产分配和子女赡养等问题。如果单方面提出，就要证明婚姻破裂，要么配偶出轨，要么遭配偶遗弃。至于子女赡养……” “咳咳咳……”许长欢还没有说完，隔壁的戚承景咳嗽着打断了她。 许长欢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没错啊，他要干嘛。 戚承景没有理她，放下手中资料，直接问两位当事人：“你们这次来的目的是？” 男的说：“想让你们帮忙起草一份离婚协议。” “你们结婚多久了？” “两年半。” “有没有财产争吵？” 两人摇头。 “有没有子女？” 两人摇头。 “分居了吗？” 那男的说：“分了半年。” 戚承景站起来，伸出右手，说道：“到外边写一张申请表，详细写清个人要求，离婚协议会在三天内做好，到时候会电话通知你们。” 男的也伸手和戚承景握了握：“谢谢。” 许长欢看着离开的那对夫妻，呆住了，完事了？ “这……会不会草率了一点啊？” “我们的每分每秒都是委托人的时间成本，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是对委托人负责。”戚承景看着许长欢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 第32章 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们一直你来我往，不逞多让，然而此刻许长欢却完全无法反驳。 确实，律师是按时间收费的，如果像她这样喋喋不休……能增加律所的收益？！ no！no！no！ 这么想太不道德了。 许长欢也有自己的想法，她据理力争：“可就这么给他们判了‘死刑’，这段婚姻就没救了。难道一点利害关系也不帮委托人分析，任由他们说散就散了吗？” 百年修得共枕眠啊，多难得的缘分。 戚承景扶额：“你改行去居委会怎么样？” “……” 见许长欢终于无话可说，戚承景眉眼微妙地柔和了一些。他没再补充，转身离开。 许长欢又再一次看着戚承景的背影，无语中。 她觉得戚承景最拿手的应该就是结案陈词，每次对话都像终结者一样，绝不给对方接话的机会。 她有点明白小沫被他反问时的心情了，自己被赤裸裸地鄙视的感觉。 许长欢收拾好东西，回到座位。她看着桌面上高度几乎没变的文件开始发呆。 -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是对委托人负责- 一句话，让许长欢想起了一个讽刺律师的笑话。 - 刚做几个月律师的儿子兴高采烈地回家，对老律师父亲说：“爸爸，你处理了半年都弄明白的案件，我两个星期搞定了，厉害吧。” 父亲眼泪汪汪地说：“儿子，你知道爸爸是怎么赚来钱养你这么大，供你读书的吗？” - 许长欢当时听到这个笑话时，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任何人的时间和金钱都同样宝贵，岂能随意浪费？ 虽说律师可以为此赚到钱，但这是违背职业道德的赚钱方式。 当初她也是十分鄙视，怎么到了实战中，却不知不觉犯了同样的错误呢？ 许长欢想，自己是好心，想把各种条例都说明白，免得委托人将来后悔。却没意识到别人来的根本目的。看来自以为是地为别人好，其实也会给对方带来不少损失。 是她思虑不周全，经验不足。 下次，谁再来离婚，她一定三分钟内让他们离得痛快。 许长欢反思完毕，挽起袖子准备奋战，却眼角扫到戚承景拿着公文包出去了。 她随口问秦芯：“戚律师去哪里啊？” 秦芯只看了许长欢一眼，便扭头了。 许长欢的心，瞬间凉了一半。 谁能告诉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傅博是这样，秦芯也是，不会连其他人…… 如果真是这样，许长欢在律所岂不是如坐针毡？ 不明白，但工作还要继续的。 傅博端着一杯东西，递来刚刚那对夫妻写好的申请表，说：“嘿，愣什么？这个，草拟一份离婚协议。” 许长欢一愣，傅博肯和她说话啦？ 傅博也知道自己刚刚有问题，把杯子放到许长欢桌面说：“不好意思呀，美女欢，刚刚戚律师发火，大家都不敢说话了，我也没来得及回复你……” 原来是这样，真相大白了。 许长欢看了一眼，是热牛奶。她当然不是小气的人，笑着说：“没事啦，不值一提。” 第33章 对她好像特别客气 她很快又换了一张哭丧脸，把申请书接过来：“这个是三天以后要的，让我喘口气啦。” 戚承景让她干的这一堆都还没完成呢，欲哭无泪，再请个助理行不行？ 傅博说：“你还是赶紧的好，戚律师对效率要求很高的，你拖他后腿小心他生气。” 许长欢问：“你怎么那么了解他？” 傅博叹了口气说道：“你再工作一段时间就明白了。” 许长欢半信半疑，要真是那么恐怖，她整蛊他的时候早被炒鱿鱼了吧。 等傅博离开后，许长欢想，那秦芯也是因为这个才不理她的？ 可戚承景现在不在律所啊！ 也许是因为傅博刚刚提到了戚律师发火事件，她现在正转头看着许长欢。 许长欢僵住了，呃…… 秦芯那眼神，意味深长啊。 工作交接完后，许长欢也不再说什么，噼里啪啦开始敲键盘。 许长欢太专注了，她隐约听到身边有进进出出的声音，但没空理会。 哎呀，好累啊！ 许长欢伸了个懒腰。 咦，怎么周围都没人了？扫了一眼时间。 哎，看来她人缘是真的不好了，大伙下班走了也没谁和她打个招呼。 许长欢郁闷地想狠狠往喉咙里灌点什么，却发现水早不知不觉被她喝完了。 烦！ 去洗手间吧。 许长欢把自己锁进隔间，忽然听到咔哒咔哒的脚步声，然后是小沫的声音：“真没想到下这么大的雨，事务所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嗯。”这是秦芯的声音。 宋秋惠问：“怎么了，下午被戚律师骂的那劲头还没过啊。” 秦芯说：“也不是，就是后来看到长欢，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怎么了？” 对啊，她怎么了？隔间里的许长欢两手抓住耳朵往两边扯，尽可能不漏掉任何信息。 秦芯叹了一口气：“她也没怎么，就是觉得戚律师对她好像特别客气。你看我们被戚律师骂得狗血淋头，长欢却整天嘻嘻哈哈，戚律师也没凶过她。” 宋秋惠：“呃……长欢的性格就是这么大大咧咧，老板不能因为员工爱玩就骂人吧。再说了，到目前为止，长欢在工作上也没有犯过啥错，戚律师怎么骂她？” “可她还调侃戚律师是个变态啊？” “老板也不会因为员工开个玩笑就骂她呀，更何况她现在对着的一大堆工作，我可看不出戚律师哪里对她客气了，你坐在隔壁肯定清楚啊。” “说起来，我们刚刚回来的时候，没见到她啊。难道……” 许长欢一听到这句话，心瞬间提溜到了嗓子眼。 kao！ 如果被人发现她在隔间里，再来个误会她偷听，她是真的不用混了。 秦芯在猜测，然后说，“难道她做完了？” “唉，说到底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工作效率高很正常嘛。可能就是因为她工作能力强，戚律师对她还满意，所以才没骂她吧。”宋秋惠说。 “也是，你说的有道理。”秦芯说。 呼—— 许长欢憋着的这口气，总算呼出来了。 第34章 功劳是戚律师的 宋秋惠又劝道：“别多想了，你要是因为这个和长欢闹了意见，长欢也冤枉。我们每天一起工作，还是开心合作最好，你也舒心，对不？” “惠姐真是尚哥的老战友，几句话就到重点。” “哎哟哟，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说我老了？”宋秋惠说。 秦芯急了：“哎呀，我哪里……” “好啦，我知道。”宋秋惠说，“你看，被我误会你也会着急，长欢同样会的，而且她还小呢。” “呃，她只比我小一岁……” “哈哈。”宋秋惠笑了两声。 紧接着又听见她问小沫，“小沫，你干嘛呢？” “叫滴滴啊，外头那么大雨，怎么去地铁站？” 随后她们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许长欢想，她们应该走了。 但她还不能出去，万一她们的滴滴还没到，这一出去就撞上了。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许长欢才轻轻溜出来。 越靠近律所大厅，越能感觉到里面安静，这应该是走了吧。 呼—— 提溜着的心终于回归原位，呼吸也终于顺畅了。 许长欢揉了揉脑袋，虽然很同情秦芯，但不得不说，她真没觉得戚承景给了自己什么特殊待遇，可能秦芯被长期打压后，扭曲了感官，误解了什么叫“客气”。 还有，秦芯的逻辑不对。如果真是戚律师为人不公，秦芯应该对戚律师有意见，而不是对她本人。 哎，职业病犯了，律师对思维、逻辑是否严谨就是这么纠结。 想曹操曹操总是到得容易，许长欢刚准备继续奋战时，秦芯回来了。 空气一瞬间凝固。 秦芯大概也没想到许长欢还没走，而许长欢却莫名有几分心虚。 糟糕，要是被问起，她该怎么说？ 她今天也不知是撞了哪路门神，竟然被迫偷听了两次。 会不会这辈子所有听墙角的机会，都集中在今天消耗完了？ 秦芯最先反应过来，笑了笑：“我以为你下班走了呢。” “呃，我，我肚子饿，出去找吃的。” “原来是这样。”秦芯回到座位，两人气氛还是怪怪的。 秦芯想到宋秋惠那句话——每天一起工作，还是开心合作最好。 她咳嗽了一下：“呃，你吃了什么？” 许长欢知道她是找话题，想和自己重修于好，她也乐见其成。于是笑着说：“外头下雨，我只是顺着廊道走了一圈，没找到想吃的就回来了。” “这样啊。”秦芯点点头，她在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对许长欢晃了晃，“我回来拿钥匙，这就下班了。” “嗯，好，路上小心。” 秦芯转身要走，终于还是停下，她回过身，对许长欢说：“长欢，我，我下午被戚律师骂得心情有点不好，所以……” 能说到这个地步，许长欢已经很感激了，马上接过话：“我明白，我知道，能理解的。” 秦芯说：“我没有你那么好的工作能力，瞧你今天下午那个离婚案子，处理得多快。” 许长欢可不敢居功：“功劳是戚律师的。他就像医院看症一样，解决一个算一个，没有说多余的话，为他们争取最大利益。” 第35章 先入为主 秦芯了然地点点头，这样啊！随即她解释道：“戚律师效率真的很高的，我们律所之前堆积了那么多案件，他像个机器人一样，嗖嗖嗖一下全处理了。” 许长欢：“……”好吧，她明白了那个家伙没有心，没有感情，就是一个工作机器。 秦芯又说：“如果我们也有戚律师的工作能力，估计能省不少时间去逛街了，o(n_n)o哈哈~” 时间—— 许长欢想，如果这些工作换成戚承景去做，会不会根本不用加班？ 可我干活也不慢呀！她马上为自己反驳。 不否认戚承景确实更厉害，但他对她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不过不管奇怪的戚承景，许长欢和秦芯也算冰释前嫌，秦芯也终于解开心结。 她给了许长欢一个建议：“戚律师对犯错的容忍度几乎为零，你起草离婚协议之前最好先把谈话记录整理好，让他过目一次，免得你辛苦做完却发现做错了，被他骂。” 许长欢汗颜：“傅博下午也这么说。” 秦芯说：“以戚律师的颜值和知名度，要不是太严肃恐怖，恐怕早被各路女人勾走了。” 许长欢：“……”她觉得这各路女人应该包括了秦芯。 许长欢有点好奇秦芯做了什么，于是先把自己的囧事分享出来：“我今天蛮冤的，我想给今天要离婚的客户详细解释，还希望他们能够复合。戚律师知道我的想法后，还叫我改行去居委会算了。哎，自尊心碎了一地。他可以指出我工作上的错误，可被这么说就……哎。” 秦芯苦涩地扯了扯嘴角，看来没有人能逃过戚承景的魔掌，只是她没看见罢了。 先入为主，总是害了很多人。 秦芯扫了一圈事务所，确定没有可疑人物出现，才压低声音开口：“我比你严重多了，弄错了客户的预约时间，你也知道那时戚律师在开视频会议嘛，结果让客户白跑一趟。 戚律师冷冰冰地说：‘这次弄错预约时间，下次是不是会弄错出庭时间？你脖子上那个东西只是用来增加身高的？’他还说了很多别的，我的小心脏啊，出了他的办公室我就忍不住了。” 再吐槽一会儿后，秦芯便走了。 许长欢总算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估计当时戚承景远比秦芯转述的更凶吧。许长欢下意识扫了一眼傅博交给她的申请表，这个很简单的啦，放回桌面便不管了。 不知过了多久，许长欢从一大堆资料中抬起她沉重的脑袋，扫了一眼时钟，7：30了。 哎，脖子要断了。 再看了看戚承景办公室。 亮了灯？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算了，那都不重要。许长欢心里明白，今天不弄好这一堆文件，那家伙是不会放过她的。 起草一份合约不是单纯打字，委托人的各种不同要求，一样也不能落下。 有时为了一份合约，她需要翻看小山丘一样高的资料。当有律法疑问时，还要翻书看看相关条例。 第36章 我不是你的初恋! 总之一个下午，许长欢觉得一双大眼睛已经变成正圆形，睁眼就是我天朝的国粹文字。 伸个懒腰，许长欢拿起杯子去了茶水间。 没时间出去吃饭，多喝点水也好。 等许长欢回来后，饭菜的香气马上激活了她的各种器官。 许长欢不可置信地看向桌面，居然是个饭盒？ 她小跑过去打开盖子，是烤鸭耶，真香！ 还冒着热腾腾的气！ 可……谁给她的？ 说不上什么缘由，许长欢第一反应便是扭头看向戚承景办公室。 可硬邦邦的门和戚承景冷冰冰的性格完全一致，许长欢默默收回了视线。 那…… 许长欢看着寂寥的事务所，想起秦芯临走前，她好像对秦芯说过，自己还没吃饭。 而且其他人都走光了，那会不会是…… 照目前看来，最有可能的应该是秦芯了吧。 呜呜，好感动！ 其实她不用这么实在的，只是一点点小误会而已。 猜到是秦芯的心意，许长欢便放心地开吃了。 肚子饿的时候，吃东西是最香的。 许长欢越吃越感激秦芯，这份情她记住了。 背对着戚承景的办公室，许长欢看不见办公室的窗帘被拉开一个小角，很快又关了起来。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许长欢终于在晚上十点前解决了今天所有的工作。 她捧着一堆比她人头还高的文件，推开了戚承景办公室的门，有气无力地说：“戚大律师，我弄完了。” 戚承景闻言，放下手中文件，抬头看向了她。 许长欢站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等着boss的吩咐。 又如初次见面，他盯着她看时那种奇怪的静谧气氛。 明明两个人一点都不熟，却搞得像暧昧老情人一样。 喂喂，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初恋！ “你觉得辛苦？”戚承景终于开口。 声音略微低沉，似乎带着某种感情，在等许长欢的答案。 这个问题，让许长欢想起了某一年春节晚会的一个小品。 - 老板：“累吗？” 员工：“累。” 老板：“开了他！干这么点活就喊累。” - “累吗？” “不累。” “开了他！干这么重的活都不累，肯定偷懒。” - “累吗？” “又累又不累。” “开了他！又累又不累肯定三天钓鱼两天晒网。” 最后那个人哪怕不说话了，依然被老板炒了。 原因老板觉得那个工人是个傻子！ …… 从记忆深处回到现实，许长欢提着小心脏，除了怦咚怦咚的心跳和滴答滴答走动的秒针，一切静得仿佛不存在。 如此耐心的等待，看来不是随口问问，只是她该怎么回答。 辛苦？ 不辛苦？ 有点辛苦？ 不如沉默？ 许长欢“呃……”了一小会儿，说，“还，还行，在明天到来以前能完成工作。” 她在说什么？ 许长欢绝望了，她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慢！” “？”许长欢一愣，没炒了她啊？ 只是，一天这么多工作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好不好？高考都没这么累过！ 戚承景见想知道的都了解到了，便让她出去。 第37章 嗯!路…… 许长欢还是小心翼翼地确认了一下：“那，我先回去了？” “嗯！路……”戚承景抿了抿嘴，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下。 又是这讨厌的安静气氛。 “嗯？”许长欢知道肯定不会是“路上小心”。 所以她选择再等等。 “陆先生夫妇的document，你还没给我。” “……” 瞧，她多有先见之明！ 但是，“路先生是谁啊？”许长欢大脑已经不会转动，一堆委托人的名字塞满了她的脑袋。 戚承景掐了掐眉心，似乎十分无奈：“今天下午你接待的那对离婚夫妻。” 哦哦，他们啊。 许长欢表示她根本没看，早知道听秦芯他们的劝告就好了。不过这可不敢让戚承景知道，她弱弱地打着商量的口吻，“明天可以吗？” 戚承景头也不抬，说：“尽快！” 这是可以的意思吧，许长欢猜。 于是许长欢忐忑不安地听着背后“唰唰”翻文件的声音，轻手轻脚离开了戚承景办公室。 “呼——” 长呼出一口气，终于能走了。 - 许长欢回到宿舍，一头扎进被窝里，感受被子贴身的温柔，混混沌沌地睡去。 一整个晚上，许长欢都梦见一头剑齿虎一直追着自己跑。 快要精疲力尽的时候，许长欢想起自己也有变成大黑熊的能耐，于是单手一挥。 咦？她的熊爪子呢？ 只见剑齿虎反扑过来，准备把许长欢吞噬下腹。 许长欢挣扎着，尖叫着。 这时，突然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许长欢捂住耳朵，好吵啊！ 还有那个剑齿虎，明明都快把她吃了，听到雷声后竟然停下了，反而气急败坏地叫道：“许长欢，许长欢……” 许长欢头都大了，这个和戚承景一样难对付的剑齿虎不能消停点吗？ 梦里梦外都要被你吵死了！许长欢不满地翻了个身。 “砰！” 好疼啊！许长欢意识渐渐清晰，原来是做梦了。 “许长欢——” “砰砰砰——”戚承景敲打着房门。 许长欢翻了个白眼，原来戚承景真有在门口叫唤啊。 披了件外套，许长欢跑过去打开门。 看到紧张兮兮的戚承景，许长欢一愣。 随后她不满地问道：“戚大律师，您一大清早找我有什么急事吗？”至于打电报似的这么锤着我房门？ 戚承景从上而下把许长欢扫了一遍，见她安好无恙，一直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 天知道，许长欢整个晚上都抽风，每隔10分钟大喊救命一次，他都被吓得想破门而入了。 戚承景见她头发紧贴着额头，湿漉漉的，猜她应该是做了噩梦，说：“上班要迟到了，还呆什么？” 啊？迟到了？她的闹铃怎么没响？ 许长欢抛开其他思绪，以最快速度洗漱然后赶去事务所。 - 等许长欢赶到后，却发现事务所大门紧闭。 她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对，立刻掏出手机。 我去！ 离上班时间竟然还有40分钟，戚承景那家伙，什么意思啊？ 许长欢气得牙根痒痒，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立刻上网搜索——如何在梦中变成比剑齿虎更厉害的动物。 第38章 一顿晚饭情义 她下次，下次一定要把戚承景的骨头也拆了！ 她正查得认真，听到头顶有人说话：“你在门口干什么？” 许长欢抬头看进一双深邃的眼眸，是戚承景！ 戚承景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还没有黑屏的手机，眉头微蹙。 老虎？ 她还有在门口看动物世界的嗜好啊！ 仿佛自己报复的小心思被看破一般，许长欢心虚极了。 “嘿嘿。”尴笑了两句，便低下头，连刚刚的气愤一下子都清空了。 戚承景打开事务所大门，许长欢乖乖地跟着进去，然后顺理成章地开启了忙碌的一天。 一直到所有人都来上班以后，许长欢才后知后觉，咦？她好像还没质问戚承景呢！ 哎，她也服了自己。 戚承景昨晚说的谈话记录许长欢当然还记得。 点开文档，很快便投入到工作中。 秦芯问：“欢欢，戚律师有给你新的工作吗？” 许长欢摇摇头：“没有，我起草好这个离婚协议应该没事了。” “那……”秦芯拿着几个文件夹，笑得贼兮兮地靠近。 不用说，肯定又是让许长欢帮忙。 许长欢无法拒绝，毕竟昨晚的盒饭还是秦芯给她买的呢。 只是她还来不得及给个答案，戚承景一个内线过来，又扔了她一堆工作。 许长欢欲哭无泪，这调侃他是个心理变态这梗还没过去吗？ 但她身为下属，只好乖乖听话做事。 不过也正因为做回自己的本职工作，忙得抽不开身，她再也不需要给其他同事跑腿了。 许长欢不知是喜是悲。 - 中午吃过午饭，秦芯递来一杯咖啡对许长欢说：“给你的，瞧你累的。昨晚做贼了？” 许长欢感激地接过，这可是和她有过一顿晚饭情义的哥们儿啊：“感谢感谢。别提了，我昨天一直加班到10点，睡觉还做噩梦……哦，对了，谢谢你总是这么贴心，及时救雨。” 她饿的时候，给她订外卖；她困的时候，给她递咖啡；她不高兴的时候，还听她发牢骚…… 秦芯只当许长欢谢谢这杯咖啡，心里也舒服了一些。 许长欢看着桌面这一堆能当枕头的文件夹，又说：“戚律师太小气了，公报私仇，他根本担不起那么响亮的名声。” “公私不分？何以见得？” “我来这里还不够一个月，他就一口气给我这么多工作，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是我昨天开过他玩笑，说他是心理变态……瞧，就来这么一大堆了。假公济私呀。” 秦芯暗叹一口气，扔一堆工作都算轻松的了，试试在工作上出错的，被骂得找不着回家的路都正常。 不过这些话，她可不敢说，秦芯表示：“戚律师是真的超级认真，我之前有份文件错三个字，被他盯得差点要打镇定剂。啊，真好奇他女朋友是怎么忍的。” 许长欢头也不抬，吹了一下秦芯给的咖啡，说：“他那样的人，一辈子打光棍吧，谁肯和他在一起。”虽然长得很帅是真的，她也曾心跳脸红过。 第39章 他女朋友 秦芯说：“欢欢是不知道行情啊，你知道有多少人排队等着戚律师的青睐吗！” 许长欢昨天就猜到想追求戚承景的人里，一定有秦芯，现在看来更是如此了。许长欢轻飘飘地说：“或许吧。” 反正不是她的菜！ “长得帅，能挣钱，身家清白，还洁身自好，你还有什么更高的要求吗？” 许长欢说：“我要平易近人，情商在线的。像戚律师这种，我和他没有共同语言。” “咳咳咳咳。”尚司咳嗽的声音打断了这场八卦。 他们隐隐觉得身后有一股不太友善的视线，于是都默默低头继续工作。 许长欢不敢回头，这个气氛不看也知道，被讨论的中心人物就在身后，她低头喝着咖啡，仿佛刚刚说话的不是她一样，心里却把自己骂了上千遍，嘴贱啊！ 戚承景一步一步走过来，许长欢用眼角扫到他的步伐，心里头紧巴巴的。 终于，戚承景在她面前站定，手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叩。 许长欢的心，停止了跳动——完了！ “工作做完了？”言语淡淡，不温不怒。 许长欢狂吞了两口咖啡，抬头给戚承景一个大大的微笑：“哎呀，戚律师你最近是不是减肥了，走路基本没声音诶。” 戚承景的双眸冷得能掉出冰渣，吓得许长欢赶紧闭嘴。 “那你最近一定在练美声，隔三重墙我都听到你高谈阔论。” “过奖过奖过奖……”许长欢拼命摇头。 “来我办公室。” 许长欢一头撞向桌面，心里一万个不情愿，直到戚承景办公室门关上，她都还是趴在那。 虽然戚承景一直都很严肃，但能像今天这样冷冰冰地以玩笑回话，有点反常吧？ 其余的同事围着尚司和詹士姬，好奇地问：“出什么事了？” “对啊，还要进办公室？” “你有没有发现戚律师自带降温功能，他刚刚站在这里，我觉得事务所成冰窖了。” “对，他就是空调。” 尚司也笑了：“你们这是撞枪口上了，我们刚刚接了个贩毒的案子，检察官就是承景前女友。” “哇！你侬我侬变你死我活？” “原来戚律师真有女朋友啊！” “我更好奇他女朋友长什么样子？” “好期待他们打擂台耶。” 詹士姬接话：“早分手了，侬什么啊，你们期待啥？” “尚哥，你这算暴了戚律师的隐私吗？不怕他生气？”宋秋惠这个秘书虽然也爱八卦，但该有的原则还是遵守的。 许长欢暗暗点头，瞧，不是她一个人觉得戚承景脾气有问题。 尚司双手一摊：“法律界众所周知的事，还隐私什么？” “……” 分个手，动静这么大啊？ 戚承景一走，许长欢便恢复了正常的无厘头状态，她撇了撇嘴，不太满意说：“这个被告一定是被冤枉的！” 所有人面面相觑，被告的代表律师是戚律师吧？咦？似乎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意味。 秦芯问：“你这算是站队戚律师吗？” 第40章 我叫你做爸爸 许长欢翻了个白眼：“这个检察官要不是眼神不好能看上戚律师吗？那她既然眼神不好，她起诉的人一定是被冤枉的啊！” “哈哈哈……” 尚司扶额无奈道：“你要不要对法官陈述一下你的观点？” “嗯，有这个打算！”许长欢大幅度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很想这么做。 尚司：“……”你敢我叫你做爸爸。 暖心的小沫轻拍了一下许长欢：“姐妹，你确定要一直坐这里吗？” “呃？” 秦芯往戚承景办公室嘟了嘟嘴，你上司叫你呢。 许长欢头疼了—— 当初她耍心眼让戚承景在媒体前出丑，他便强迫她当众承认自己走错男厕还要道歉； 当初调侃他可能心理变态，他便安排了一大堆做不完的工作； …… 那么这会儿她才刚说完他的坏话啊，以戚承景的胸襟，肯定会百倍折磨的！ 欲哭无泪，为什么就是纠正不了嘴皮子调皮呢，挣不了钱还得罪人。 真的该把自己关起来好好反思反思。 但不知眼下她能不能请假，休息两天，等戚承景的火气过了再回来？ 哎，想太多。 许长欢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戚承景所在的地狱走去。 - 许长欢轻轻叩门三下，“戚律师？” “进来！” 这不轻不重的回答，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许长欢的心头，好可怕。 这是许长欢第二次进戚承景办公室。 昨天忙了一整天，进来的时候，房间黑乎乎的，好像是戚承景只开了台灯，而她本人也昏头昏脑，啥也没看清。 今天才踏进来，就有种强烈的失重感。 整个房间除了书柜上那套红色的《九州法律大全》中和了一下色调，其余的一眼看过去，全是白色，仿佛置身于太空船。 厚实却透光的白色窗帘严严实实地拉着，不留一丝缝隙，除了阳光能偷溜进来，里面的人完全看不到外边的样子。 这种密闭空间，确实很适合全神贯注工作。 “戚律师。”许长欢猜到戚承景可能心情不好，于是一改刚刚调皮的模样，此刻温顺得像个小羊羔。 戚承景漠然的眸子扫向她，许长欢的心马上提溜起来。 咋了？ 然而戚承景很快便收回目光，递过来一叠文件，他还没说话，许长欢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又有工作啊？你刚刚交给我的还没做完呢。” 话音刚落，许长欢便被戚承景的目光吓得闭了嘴。 让你话多！ 戚承景好整以暇地看着许长欢懊恼的神情。 小姑娘紧皱着眉眨着眼睛，像是绞尽脑汁想着弥补方案。 许长欢性子真的太野了，戚承景暗付：身为新人，用这种态度对待上司，不是想卷包袱走人吗？ 戚承景非常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嘴角几不可见地勾起弧度，却一声不吭。 亡羊才想起补牢，不觉得晚了吗？ 许长欢终于明白秦芯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这种无声的高压最致命，大佬，你再不说话，我就要心悸而死了。 说清楚是不是有仇不行吗，故意这么做的吧？ 见许长欢吓得脸色越来越苍白，戚承景也怕过犹不及，终于开口：“这是你昨天做过的。” 第41章 呃，没时间 “……” 许长欢发誓，一定要好好改改急脾气和随便说话的毛病！ 不过这家伙效率是真高，一个早上就看完了？不对，他刚刚还和尚律师他们开了会。 哦，也不对，昨晚她离开的时候，戚承景还在办公室。难道他彻夜不眠？ 天啊，机器人吗？他不会累的啊？ “嘿嘿，是，是，不好意思。” 许长欢双手接过文件，依然战战兢兢地站着，宛如新兵初次见首长。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很快她又听到戚承景说：“所有文件，都有错别字。” “是……”许长欢的头垂得更低了。 “李先生的合约内容，少了两个条款。” “是……” “王先生和罗先生的合约内容，搞混了。” “……” 脑袋好重，许长欢完全撑不起来。 然而戚承景还没有放过她，连用三个排比反问句把许长欢呛得快窒息。 - “你起草合约之前，到底有没有好好看过材料？” “看过材料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你的证书是找人替考的？” “错别字一大堆，你受教水平究竟到哪，学历没造假吧？ …… 许长欢身子不自觉地缩起来，她想起国外动漫里一句形容小偷的台词——肩が狭くて、道で歩けない。 小偷做贼心虚，无法堂堂正正做人，走起路来都是驼背耸肩的。 这完全就是她此刻的写照，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小蚂蚁，戚承景看不见才好。 见许长欢一声不吭在那装乌龟，戚承景的音调又高了几分：“问你话呢！” 这完全听不出是怒非怒的语气，让许长欢更为胆寒，“我，我，我看……看了的。” 一边回答，一边回忆昨天的工作。 看，是肯定看了的，但有没有好好看…… “拿回去重做。” “呃……我，我还做错了哪里吗？”虽然现在能离开是最好，但就怕还有其他的错误自己不知道，下次还不是一样被训？ 这样的经历，许长欢不想有第二次。 戚承景已经不再看许长欢，他专注地盯着自己的电脑，简单说道：“其他的我都标出来了。” “……”好吧，我自己回去慢慢看。 就在许长欢准备离开的时候，戚承景又吩咐道：“陆先生的document，拿来给我。” 许长欢是真要哭了。 她记得的，真的记得的，今天回来第一件事不就是处理它嘛。 但是戚承景又很快给了她一堆工作，再后来，她……她就忘了！ 戚承景见她还在，奇怪地抬头问：“有问题？” “我……我……”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许长欢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没做。” 戚承景就这么两眼直视许长欢：“原因。” 许长欢就算不看都知道此刻的戚承景脑袋上有两簇火苗。 不过，许长欢觉得真不能全怪她，昨天一堆工作，今天还是一堆工作，既然他着急要，不是应该先吩咐她干最急迫的吗？ “呃，没时间。” 这理由找得，许长欢自己都不信服。 第42章 我只要看见你 果然，戚承景问：“我只要看见你，你都在和别人聊天，这叫没时间？” 许长欢深知自己理亏，也不敢反驳，丧眉耷眼乖乖听训。 也不知道戚承景想到了什么，他说完这句话后并没让许长欢离开，低下头开始翻看桌面资料。 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地敲着桌面。 每一下都仿佛是一个锤子从天而降，砸在心坎上。许长欢紧张得全是冷汗。 一秒，两秒，三秒…… 这是让她乖乖出去的意思吧？ “那个……”不行，真是受不了了，戚承景不只是冰块，凭他给人的压迫感，这分明是高原反应，许长欢招架不住，“是我错了，我这就整理好拿来给你。” 戚承景却叫住了她：“说说你的想法吧。” “？”想法？她有什么想法？ 糟糕！难道戚承景是要炒她鱿鱼了？ 天呀，她才毕业没多久啊，这么快就换了两份工作？ 许长欢突然想起家中父亲没有工作的事，怎么办？哦，没事，好在爸爸还有点存款，如果真被辞退，她下份工作夹着尾巴好好做事，再不敢闹了。 咦，不对，许长欢知道自己有错，可只是闲聊几句真的罪不可赦到这个地步吗？ 但……她终于明白了，对面那家伙一直憋着坏，想耍手段把她赶走！ 趁她忙，加她工，不是落井下石？ 刚刚被他的高压压迫得脑神经都短路了，我去！ 她抿了抿嘴，反正都要走了，不申辩几句实属崽种。 “戚律师，你这公报私仇得太明显了吧？”许长欢开始控诉，“我知道，协助律师办理案件，撰写法律文件是律师助理的工作……可我如果有干得不好的地方，你直接告诉我就是，何必这般花费心思整我？ 我会不够时间看材料还不是因为你安排的任务太过分？有些契约明明不急，你却一股脑全扔给我。办公桌上的文件堆得比我人还高，我怎么可能做得完？ 还有，起草离婚协议这么简单的事也要整理谈话记录拿给你过目吗？如果又紧急又是必要的，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许长欢发完牢骚马上又后悔了。如果她别那么贫嘴，装装可怜求求情，说不定这事就能过去，而她却把所有过错都推给上司……这下哪怕是戚承景不想辞退她，也不会放过她了。 哎，气上心，昏了头。 好烦，恐怕是被狠罚了才知道痛，才会改吧？ 戚承景看着许长欢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无奈又想笑。 他轻声说：“我没有要辞退你。” “哦！”许长欢无心地答了句，“嗯？”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戚承景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一直静静地看着她，不言不语。 第一次有人敢在他的冷高压下发牢骚，胆子不小。 许长欢还在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时，马上又听到戚承景发话：“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有足够的信心能草拟好每一份文件，不需要提前和我沟通。” “……”呃，这个嘛…… 第43章 像无事发生一样 “如果是的话，document不用给我，今天给我起草好的离婚协议就行。”戚承景一直看着许长欢的眼睛，许长欢连呼吸都变轻了。 和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难道秦芯他们说的是对的？他其实从来没想过为难她？ 只是被戚承景这么盯着问，许长欢莫名心虚。 她本来确实是信心满满，但此刻无法大言不惭。 他们合作的时间没多久，但只看戚承景处理离婚案，她已深知自己的能力是坐火箭也追不上。 戚承景见许长欢没说话，又问：“难道你觉得自己起草好的文件，可以直接拿给委托人签字？” “不，不不，怎么可能？”许长欢马上回绝，开什么玩笑，这不是给她下套吗？ 她只是个助理，不是律师，根本没资格做最后决定。 许长欢说：“我，我错了，我这就整理好，等下连这几份重做的文件一起交给您，行吗？” “不行！”戚承景否认得直接了当，“这些重做要多久不清楚吗？陆先生的离婚协议明天就要，你还想拖？等委托人来了才定稿？” “那，那你交给我的其他工作……”许长欢支支吾吾地辩解。 “事分轻重缓急，你工作的顺序不对！”戚承景又变回一张扑克脸。 许长欢低着头：“我知道了，我马上给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我们接了一个毒贩案，我后天要去看守所，你这两天把相关材料准备好。” 这两天…… “是。”许长欢觉得好累。 “出去吧。” “是。” 许长欢回答得有心无力，她错了，不该来只有一个助理的事务所，这是所有辅助工作都压她身上了呀，要命！ 听出了许长欢躲在回答里的哀怨，明明是只小野猫，现在完全不敢发威，真是有趣极了。戚承景的嘴角勾起一个没人看得见的弧度。 许长欢又一次抱起那堆高得挡眼的文件，才想要走，却意识到自己应该为刚才的失礼道歉。 明明事情都说完了，戚承景的余光还能捕捉到某人的身影，眉头渐渐皱起：“还有事吗？” 这是发火的前奏！ 许长欢啥都来不及想了，立刻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开始道歉：“戚律师，对不起，刚刚我的态度不好，我一定改，一定改，我发四。” 说着还竖起了三根没并拢的手指。 戚承景看了一眼挂钟，他下午还要去公司调研呢。 收回目光，对上许长欢认真的表情，戚承景开口：“说话不要抢着说，而要想着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唉，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他这样稳重呢！许长欢心想。面对一大番误会，最终也只是平平淡淡地做个解释而已，像无事发生一样，许长欢这次是拜服了。 许长欢马上立正：“保证三思而后行。” “嗯！”戚承景看向电脑，终结了他们这次对话，“出去吧。” - 许长欢抱着一堆文件，走回自己的座位，脚步已没有了刚才的沉重。 她扫了一眼周围，此起彼伏的键盘哒哒声，还有接电话时控制音量成为的窃窃私语。大家都好忙的样子。堂堂戚大律师又哪来的时间为难她嘛，是真的需要才对。 这么一想，许长欢又为自己能起到作用而高兴。 许长欢快速整理好陆先生的谈话记录，戚承景过目后，马上回来改错的文件。 刚改没多久，詹士姬的内线又来了。 敲门进去之后，许长欢被眼前景象吓住了。 第44章 什么呀?喜糖啊? 这么一想，许长欢又为自己能起到作用而高兴。 许长欢快速整理好陆先生的谈话记录，给戚承景过目后，马上回来改错的文件。 刚改没多久，詹士姬的内线又来了。 敲门进去之后，许长欢被眼前景象吓住了。 只见坐着的那位头发乱糟糟，领带被扯开，耷拉在胸前，皱巴巴的衬衣大大地敞开着，这人……是谁啊？ 詹士姬连头都没抬，直接吩咐：“王学智那事，原告信息不全，你能帮忙走一趟吗？” 没听见回话，詹士姬这才抬头看过来。 “怎么了？这幅见了鬼的样子。” 许长欢揪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说：“您还没照镜子吧？”可不就是一副鬼模样吗？ 詹士姬一愣，随即明白了：“嗨，我可没办法像戚律师那样，时刻注重仪表。工作一多，我的男神形象就彻底塌了。” 男神形象…… 这个事务所每个男律师都特别自恋。 这时，詹士姬的电话响起—— “您好。” “是，我是詹士姬。” “好，好的，我会查收。明天早上10点啊，我看看时间……” 詹士姬翻了翻自己的日程，又对电话那头说，“明天没问题……好的，我今晚会看完，我们明天再沟通……好好！” 挂了电话，詹士姬拿出备忘录，“唰唰”地写了几行字。 他按下内线：“秦芯，明天早上10点，我要去庆誉开会，别再预约其他人。” 挂了电话，詹士姬便开始忙碌手上的事情。 许长欢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坐也不是，为什么她有种詹律师已经忘了她的错觉。 “呃……”许长欢发出一个音，想引起詹士姬的注意。 詹士姬抬头，意外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许长欢：“……” 原来他真的把她忘了。 “哦，想起来了，王学智那个事。对，你晚上去原告那里了解一下情况吧。” “好，詹律师，您能把被告的档案给我看看吗？” “哦，对，差点忘了。” 说着，詹士姬递来一个文件夹，提醒道，“交通费和交际费的收据别忘了，到时候找你老大戚律师签字报销。” “好！” 许长欢没有多待，她觉得詹士姬快忙得连亲爸姓什么都乱了。 - 许长欢回到座位，她觉得自己也快变成詹士姬了。 梳理了一下她今天要做的事：文件改错，整理毒贩的资料，今早还未完成的工作，去见原告…… 许长欢想，就算拼了命也是要加班才能完成的，估计只能在晚上挑时间见见原告。 人前靓丽风光，人后人魔鬼样，说的不就是女律师吗？ 哎，干活吧。 快下班的时候，大家手上的活都差不多完成了，办公室的气氛明显活跃不少，只是许长欢一头扎进工作里，什么都不知道。 突然，小沫跑了进来：“噔噔蹬蹬——你们看！” 大伙见她拿着两大袋东西，问：“什么呀？喜糖啊？” 小沫晃了晃脑袋：“这是戚律师给大伙订的点心。大家快吃呀，我去叫尚律师他们。” 第45章 不吃血亏呀 同事们拆着包装，七嘴八舌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戚律师什么时候这么亲民？” “太难以置信了。” “就是，他刚来那会儿，连吃饭时间都要牺牲掉，别说享受下午茶呢。” …… 许长欢闻到香味，五脏庙开始泄露军情，“咕咕咕……” 不远处的秦芯笑了：“过来吃点东西，这可是拼命使唤你的戚律师叫的外卖，不吃血亏呀。” 太有道理了！ 许长欢立刻冲到桌前，撸起袖子拼命吃。 秦芯看她这样子，好奇地问：“戚律师，没怎么你吧？” 许长欢一愣，问：“怎么？” 秦芯摇摇头，看样子是没被训。真好呀，想她之前做错一点事，戚承景怼她可是毫不留情啊！ 她忍不住问：“你不是一直说戚律师公私不分吗？但是他到现在都没有辞退的意思，现在还会这样认为他吗？” 许长欢罢了罢手：“算了算了，吃着这么好吃的东西，不提烦人的事情。” “哦，好吧。”秦芯看着超负荷的工作分量，“又来一堆工作呀。” 许长欢从享受美食的快乐中清醒过来，眼泪汪汪地说：“不是，是出错的文件，重做呢！” 重做…… 好熟悉的词，恐怕只要是跟着戚承景，这两个字就不会陌生。 难怪，今天的许长欢肯定是加班的了。 - 下班以后，大家都走了，整个事务所只剩许长欢敲键盘的声音。 终于做完了，许长欢看了一眼时间，22:15。 哎，保存所有文档，她正要离开时，大门处亮起了灯。 许长欢一惊，不是已经关门了吗？这么晚了，谁？ 身影轮廓越来越清晰，见来人身姿挺拔，难道是…… 正想着，戚承景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与她脑海中出现的人影重合。 “戚律师。”许长欢的态度比之前恭敬了一点。但没人知道她有多紧张，多害怕戚承景又临时布置一堆工作。 戚承景点点头：“你起草的离婚协议没问题，明天打印出来。” “是。” “可以下班了。” 悬挂的心，总算又安定下来，许长欢关了电脑，匆匆拦下一辆出租车便往酒吧出发。 她现在最怕见到戚承景不开心，总是优先投入全部时间在他给的工作上，至于原告的情况，除了知道人在酒吧工作以外，一无所知。 许长欢坐在车里，用手机的辅助光照着文档，直接翻过了被告的个人信息，开始匆忙地看后面的资料。 “哟，到了。” “啊？这么快？”她还没看完呢。 司机看着后座这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欲言又止。 许长欢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时，司机叫住了她。 “闺女，大叔想劝你几句。” “呃？” “别想不开糟蹋自己啊，一定要学会自爱才行。” 许长欢一头雾水，但还是感激地点了点头。 - 许长欢摸了摸肚子，从下午开始只吃了点心，好饿啊。 顺便去酒吧叫点吃的吧。 许长欢一进门口就往吧台那边走，她问：“请问红玫瑰在不在？” 第46章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吧台的侍者听了以后，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许长欢：一副事业女性的严谨打扮，没想到这么放得开啊。 侍者点点头：“你来得正是时候，今天刚好是他复出头一天，我给你叫去啊。” 许长欢：“……” 为什么那个人要这么打量自己，不会以为她是同性恋吧？！ 许长欢等人期间给自己叫了一堆吃的，正当她准备放开肚皮大口吞时，一个听着像捏着鼻子说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姐姐，你叫我？” 许长欢一个冷颤，手上刀叉纷纷落地，妈呀，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她回过头，以为能见到一个化着浓妆的妖艳女人，却没想到入眼便是一个化着京剧脸谱的大男人。 许长欢整个人都吓呆了，和红玫瑰大眼瞪小眼。 为什么她叫红玫瑰，却来了个男人？ 红玫瑰：“……”所以究竟是要干嘛？ 这时，门口一阵骚乱。 “喂，快，快逃，警察来扫黄了。” “后门走，快。” …… 酒吧一阵混乱，许长欢也一下回了神。 “呼——”没事，她就是一个吃饭的。 要套新刀叉的功夫，红玫瑰已经不见了，许长欢顾不上其他，虚弱地飘回了座位，她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小姐，身份证。” 许长欢刚塞了满嘴的意粉，听到有人和她说话，咀嚼着食物转过头。 呀 呀，是个高高瘦瘦的大男孩，在酒吧昏黄的灯光下，能看出他皮肤是非常健康的小麦色，他不苟言笑，两眼直视自己，仿佛对方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这警察长得真精神！ 许长欢努力咽下嘴里的东西，伸手去翻包包。 把身份证递过去以后，她解释道：“我不是在这里工作的，我是来找人的。” 容光看着她的出生日期，二十六了。 “找谁？” “红玫瑰。” “哼！”容光扫了一眼许长欢前面的一堆美食，对后面的同事一招手，“带回警局。” “哈？为什么？” “你来叫牛郎，你说干什么？” 许长欢懵了：“什……什么？牛郎？” 她大脑快速运转—— 那个司机大叔劝她“自爱”…… 刚刚那个吧台的侍者毫无顾忌地打量她…… 许长欢终于明白了一点点，着急问，“红玫瑰不是女的吗？” 容光说：“别装了，谁不知道红玫瑰是这里的头牌牛郎。走吧。” 被抓回警察局的许长欢差点崩溃了，kao！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许长欢拿着手机，开始琢磨给谁打电话好。 按道理，她应该联系自己的直属上司戚承景，但……戚承景那张扑克脸一浮现，许长欢就怯了，她一定会被骂死的！ 于是许长欢向宿舍其他两人打电话求助，怎么没有一个接听的？ 对了，她想起尚司今晚有饭局，詹士姬明天要去企业开会，现在肯定在专注看材料。 那……没办法，许长欢只好拨通了戚承景的电话。 才刚拨过去，电话竟然瞬间被接起：“喂。” - 三十分钟以后，戚承景出现在警察局。 “出了什么事？” 容光问：“你是谁？” 第47章 她和那个男人干什么了? “我是来担保许长欢的。” 其中一个警察问别人：“谁是许长欢？” 容光听见了说：“哦，就是去酒吧叫牛郎那个。你坐这里等一下，我带她出来。” 戚承景震惊了，他的眼睛瞪到了史无前例地大，脑子里有点混乱。 怎么会？为什么？ 心，在一瞬间窒息。 许长欢出来后，戚承景大步流星跨到她面前，究竟是长得多绝美的男人，才能让她许长欢流连忘返。他双手握拳，压低声音想要质问，眸光一闪，无法吐出一言。 许长欢看对上一双情绪复杂的眼眸，她没有躲闪，只是好奇怪他为什么要定定看着她，并且下意识开始解释： “我……” 戚承景没有给许长欢辩解的机会，转身沉默着办完了所有手续。 他站起身，深深地看着许长欢，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言不发。 什么嘛？许长欢冲着戚承景的背影踢了一脚，然后才跟着出去。 警察局门口，戚承景没有马上离开。 他越想越难受，夜晚吹来的阵阵凉风也无法平息他此刻的怒火。 去找牛郎？ 真是太有本事了。 亏他担心她会被这么多工作累倒，饭局结束以后匆匆赶回律所，只为亲口告诉她，若是没弄好，也可以下班回去休息了。 没想到啊，人家哪里累了？工作完后第一时间找男人消遣。 男人…… 戚承景头皮发麻，她和那个男人干什么了？ 他们…… 想象不了了，不敢想象，他要爆炸了！！ - 许长欢从警局出来，见到戚承景等在一旁，莫名有几分感动。 看来戚律师人挺好的，知道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许长欢想着，深更半夜把人叫来，这事是自己给人家添了麻烦，不应该再抱怨什么了。 当许长欢靠近他的时候，戚承景的脾气就山洪爆发了。 “自毁前途？” 许长欢懵住了：“……什么？” “要是被律师协会的人知道你行为不检，你猜会怎么样？” 许长欢花了一小会儿才消化了戚承景的质问，她也好冤啊，好不好？！“我是为了收集资料才去酒吧的。” “编个不智障的。” “不是编的，我说的是事实。”刚刚的感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许长欢忍不住了，声调也高了起来，“你不信可以去查档案，那个红玫瑰就在那家酒吧工作，而我……” “然后你就找牛郎，大吃特吃地等？” “不是……我不知道红玫瑰……”是个男的！ “够了，今晚所有费用，我不会帮你签名报销。”戚承景直接打断。 钱—— 这下许长欢是真的要哭了，她拉着戚承景央求道：“别啊，我每个月靠着这500过完最后28天的啊。” 戚承景竖起了食指，终止了许长欢的哭哭啼啼：“总之，总之你听清楚，再有一次，红牌出局。” 刚刚那份担心麻烦了人的心态真是浪费。 许长欢冲着戚承景的后背，像打拳击一样，一拳又一拳地揍过去，心里骂道：你个荷尔蒙失调的变态！ 第48章 蓬勃大气的名字 第二天吃早餐时间，许长欢从房间出来，完全无视尚司和戚承景，她异常严肃地向詹士姬提问：“詹律师——” “不用叫得这么生疏，又不是在事务所，叫我james就可以了。”说着，就咬了一口烤面包。 “ok，james哥，你让我一个黄花大姑娘去找牛郎是什么意思？”这是许长欢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明白的事。 戚承景顿了一下，昨晚那件事？ 詹士姬揉了揉迷糊的眼睛，“什么？” “王学长那个案子的原告啊。” 詹士姬是真没明白，他问：“你不是去找红玫瑰吗？” “对啊！” “那……” 许长欢惊讶道：“你不知道那个红玫瑰是牛郎啊？” 这还真不知道，詹士姬奇怪极了，问：“红玫瑰耶，这么艳丽的名字，是个男的？” 我哭！ 许长欢苦着脸，“所以你和我一样，都以为他是个女的，所以你才放心让我去找他？” “对啊。”詹士姬也非常内疚，当初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潜意识认定了他是个女人，根本没想太多。当然，如果去接触红玫瑰的是他自己，他会好好查看档案，“天呐，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是男的……可是不对啊，他是个男的，为什么要告王学智非礼？” 尚司给许长欢递来早餐，说：“你先吃点东西吧。” 许长欢道谢后接过早餐，边吃边说：“不知道，可能里面还有其他故事吧。” 詹士姬若有所思，这事看起来没表面那么简单了。 许长欢见事情差不多说清楚了，只要戚承景不是白痴就应该能明白她昨晚是被冤枉。 于是她笑语晏晏地递上收据，问：“戚大律师，您愿意在昨晚的账单上，签下您蓬勃大气的名字吗？” 谁知戚承景只是夺过了收据，随意扫了一眼便放在桌面上。他抿了一口咖啡，很自然地把杯子压到桌面收据上。 许长欢眼睛都大了，这是拿来当杯垫了？ 戚承景听完了整个过程，不否认昨晚他确实激动了，就算是罪犯也有申辩的权利，更何况许长欢只是想解释一下。 但…… 戚承景问：“为什么会被警察误会，你反思过了吗？” 许长欢想了想：“我表达太随意，我对警察说我是去找红玫瑰，然后他们就误会了。” 戚承景微微摇头，用餐巾擦了擦嘴，举止十分优雅。 他酝酿了两秒才开口：“司法机关办理案件时，必须坚持‘重证据，重调查研究，不轻信口供’的原则。仅凭‘你自己说’，他们怎会将你扣留？ 第一，你进去就大吃大喝，本来就像去玩乐的；第二，你没有表明身份来意，酒吧其他人给警方的口供都佐证你是黄色消费。这才是他们将扣留的原因。 你根本没按正常程序收集资料，接触当事人之前连对方性别都搞错，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我是因为有一大堆的工作。我到晚上10点都还没吃饭呀，没时间提前掌握红玫瑰的信息。” 第49章 一个很早就认识你的人? 戚承景勾起嘴角：“所以你没有安排好自己的时间，不知道分轻重缓急，工作效率还低，不是吗？” 许长欢：“……” 这到底肯不肯帮她报销啊？ 不管戚承景之前怎么对待她，许长欢都可以忍气吞声。 但涉及到钱……她真的很难不去计较，这是对毛爷爷的忠诚。 许长欢忍不住为自己的合理要求再争取一次：“可，可是我昨晚确实是为了公事啊！” 戚承景说：“昨天是给你一个教训。” 许长欢瞬间握紧筷子，仿佛不如此，这双筷子会插在戚承景眼睛上。 - 上班没多久，小沫拿着一大束花奔跑进来，惊呼道：“欢欢，有人给你送花，好香啊。” 其他同事也纷纷站了起来，看到花都忍不住称赞：“荷兰玫瑰耶，几十块一支。” “这里目测有99支吧。” “好浪漫！” …… 许长欢完全状况外，她刚回来没多久，身边人也没理由给她送花呀。 她接过后抽出里面的卡片。 “一个很早就认识你的人” “？”谁啊？ 小沫双手合十：“哇，青梅竹马吗？” 秦芯也忍不住：“我最羡慕青梅竹马了，啊——从来没有别人插足过的感情，天啊，想想都像吃了草莓蛋糕一样。” 傅博推着许长欢，兴奋地问：“喂喂，到底是谁啊？” 许长欢也想问啊，谁啊这是。 把花搁置一边，詹士姬叫来了许长欢。 - 詹士姬问：“你和红玫瑰接触过，他怎么样？” “感觉不舒服，有点扭捏。” 詹士姬：“他有没有homosexual（同性恋）倾向？” “我就见了他一面，没说几句就被逮住了。”许长欢回忆了一下他叫自己的声音，打了个冷颤，继续说，“我猜没有吧。” “这样啊……” 许长欢见詹士姬苦思冥想，说出了自己的大胆推断：“你怀疑红玫瑰求爱未遂，所以诬告王学智非礼？” 詹士姬转着手中的钢笔，说：“不排除这个可能。行，你出去吧，我要去开会了。” “好的。”他看起来好忙啊。 - 伸个懒腰，许长欢看到了自己桌面的一大束玫瑰花。 一个很早就认识你的人？ 秦芯凑了过来：“看着这么一大束花，不吃糖都觉得甜蜜蜜了吧。”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又不是现金，现在还要她猜人，有点麻烦。 秦芯见许长欢耷拉着脸，问：“怎么了？” 许长欢虚脱地摇摇头，她现在不想说话。 到了饭点，无精打采的许长欢拜托宋秋惠给自己带个饭盒回来，她独自留在律所，趴着闭目养神。 “叮——”地一声，手机微信传来提示音。 许长欢打开一看，是添加好友的。 “玫瑰花，喜欢吗？” 这是送她玫瑰的人发来的，谁呢？ 许长欢没有同意，而是打下一行字：请问您是？ 对方：先加好友。 许长欢微微抿嘴，行吧，要是什么奇怪的人，直接拉黑就好。 她先去看了看自己的朋友圈，确认没有奇怪的东西后便按了同意。 许长欢马上问：你是？ 第50章 才不要向他低头 对方：我先问你问题的，玫瑰花，喜欢吗？ ……想拉黑他了。 许长欢脾气也上来：再不说清楚，拉黑啦。 对方：王学智。然后附加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包。 嘿——原来是王学智啊！ 但这玫瑰花是？ 许长欢打字过去：为什么给我送花？ 王学智：鲜花配美人，理所应当。 哇塞，他这么能撩的吗？ 士别几年，眼珠子换三回都看不出啊。 许长欢发了个额头流汗的表情包，无语中。 王学智更少女心，竟然发了个委屈的表情包过来。 许长欢捂住心脏，打了一行字：哥们，这不适合你，一把年纪了委屈啥。 王学智回复：我只比你大一岁。 许长欢：…… 这是说如果他一把年纪了，许长欢也不年轻了吧？ 许长欢晕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把她和王学智的交谈截图发过去给源源。 “妞，他啥意思啊？” 源源：泡你！ “……”她不信。 许长欢：我该怎么回复他？ 源源：帅吗？ 噗！ 在手机输入出，狠狠打进两个字：友尽！ 关键时刻，狗头军师靠不住，许长欢对着手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桌面放着这一大束花，也挺影响她工作的。 许长欢干脆把花移到桌底下。 没多久宋秋惠就回来了，她笑眯眯地递上饭盒：“我看你最近挺累的，黑眼圈都出来了。女律师确实很辛苦，之前在这里做的几个女律师，我亲眼看着一个个花似的小姑娘，慢慢都熬成国宝。” 许长欢哭诉道：“是啊，好辛苦的！” 许长欢在心里思忖着，宋秋惠稳重大方，不说是道非，还费尽心思平衡公司里各个同事之间的关系，与其说她是个十分称职的秘书，倒不如说她是个得力的干将。 难怪作为最大的股东，尚司甘愿把唯一的助理给了戚承景。想来他是不舍得宋秋惠。 所以，宋秋惠很值得信赖。 许长欢说：“戚律师对我要求太高了，我觉得工作有点太难了。” “呃……”宋秋惠在想，她应该给个什么反应比较合适。 她摸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问：“你以前在h＆k是怎么工作的？带你的人对你很好吗？” “实习的时候吗？一般吧。”许长欢回忆着，“和所有普通的师傅一样，不好也不坏，但我以前都是准时准点下班的，哪像现在，为了在凌晨前能睡觉，我工作效率提高了不少呢。” 宋秋惠：“……” 为什么她有种戚律师是功臣的感觉？ 这牢骚的口子一旦开了，便如决堤的河坝，一发不可收拾。昨天对戚承景那点小小崇拜，早就被她扔到爪哇国去了。 许长欢又吐槽了几句，宋秋惠温和开解，说：“戚律师不像是那样的人，只是要求高了点。你要是有疑惑的，不如直接问他，他是你指导老师，有义务教你。” “我才不要向他低头呢。”许长欢鼓起腮帮子像个仓鼠。 “这不叫低头吧，就像学生遇到不懂的会问老师一样，很正常。”宋秋惠劝道。 第51章 老师有问题? “可如果这个老师是故意出难题，就等着学生去问呢？” “这……” 许长欢感觉自己总结得非常好，有理有据地说道：“这就证明这个老师有问题，而我，不会向他低头。” 宋秋惠表示，劝不动了，这丫头比秦芯更倔。 除非戚律师辞退她，不然，戚律师有这么个活力四射，和他对着干的助理，也头疼。 哈哈，看他们谁的能量更强大吧。 许长欢见宋秋惠频频摇头，许长欢突然心虚不少：“那个，我是不是闹笑话了？”竟然和同事吐槽上司! 宋秋惠说：“还好，戚律师就是这么严肃的。你来了以后，反而活跃了我们的气氛呢。” 许长欢点点头。 她不敢肯定宋秋惠真的这么想，但她自己刚刚确实轻浮了。 这时昨天戚承景教她的话，又慢慢回想出来。 戚承景比她有能力，有魄力，一味唱反调是不应该的，她很应该虚心请教，并努力超越他，成为更厉害的大状。 许长欢笑着说：“谢谢惠姐。” 宋秋惠笑了笑说声没事后便离开了。 许长开始幻想将来超越戚承景的场景。 对了，等将来她成为更厉害的大状，她一定要站在他的桌上，用喇叭大喊：“戚承景，你已经被红牌出局啦。” 兴奋过头的许长欢嘴角疯狂上扬。 这时—— “你还好吗？” 许长欢的笑容瞬间僵硬，这是……戚承景？ 他刚刚是在哪的，对话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许长欢很弱很心虚地打了个招呼：“戚律师。” 戚承景瞄了她一眼，唇部线条微微有些弧度，有点淡淡讥讽。 “老师有问题？”不轻不重地开口，听不出任何情绪。 许长欢差点跪下。她扶着办公桌站稳，连声说：“不是不是，没有没有！” 戚承景嘴角的弧度大了些，却也不再多话，走进了办公室。 许长欢看着办公室的门关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桌底下一朵朵娇艳的玫瑰，心情才好了点。 许长欢忍不住把花拿起来，放到鼻尖下嗅嗅，还挺香。 她随即转身坐下，“呼——什么人啊，我真倒霉，这都给听了去。” “呃……” 宋秋惠吗？许长欢奇怪地回过头，她“呃”什么呢？ 这一刻，许长欢觉得自己又要裂了…… 戚承景居然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他走到许长欢面前，递给她一个文件夹…… 戚承景还是刚刚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静静地看着许长欢，不发一言。 许长欢双手颤抖，接过文件夹，心中呐喊，您老要不骂我一顿吧，我会好受很多。 可戚承景什么都没说，许长欢眼见着他就要转身离开，提溜着的小心脏终于缓缓回归。 然而，戚承景的步伐突然顿住。 又怎么了？许长欢大气不敢出。 她慢慢抬头，发现戚承景眼里燃起了一簇火苗，盯着她桌面的玫瑰花。 这花怎么了？ 过了不知多久，应该没有很久，但紧张兮兮的许长欢却觉得过了半个世纪。 第52章 我还没死! 戚承景眉头紧锁，放松，马上又皱了起来…… 玫瑰刺像扎在他的胸口，让他浑身疼痛。 好想，好想把这碍眼的玫瑰花一把火烧了。 视线移动，捕捉到桌面的卡片。 -“一个很早就认识你的人”- 戚承景五指慢慢蜷曲，最后变成了一个硬邦邦的拳头。 当年那让他揪心的一幕，又浮现出来了。他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伤口明明早就痊愈，连疤痕也抚平了，痛却是历历在目。 呵呵，搞这么神秘干什么，不用猜都知道是王学智送的吧。 凭许长欢的尿性，肯定随便扔在桌面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挑了个最漂亮的花瓶，好好地插在里面。 戚承景最后叹了口气，千言万语在心头最后却沉默收场。 他是在生气，却没有资格生气。 他不是许长欢的任何人，不是吗？ 许长欢看着戚承景走回办公室的背影，竟给她落寞萧条的错觉。 哎呀，许长欢狠狠敲了敲自己脑袋，乱想些什么，他有什么好落寞的。 这花—— 她知道戚承景为什么欲骂还停了，肯定是气她只知道在背后抱怨，不好好工作，把心思都放在谈恋爱上还说自己工作任务繁重。 一想到抱怨的话被他听了去，许长欢崩溃了，她趴在桌子上，不停地挠桌面。 戚承景不声不响是什么意思？ 准备不动声色弄死她？ 工作上加大强度，累死她？ 哭—— - 晚上，房间里的许长欢摸了摸饿瘪了的肚子，做个夜宵去。 才刚到大厅，她突然觉得脚边有什么东西在扯她的裤腿，啥玩意儿？ 许长欢低头一看—— “啊！！！！妈呀，老鼠！” 许长欢一下弹开老远，吓得面青口唇白。 其他在房间的人听到喊叫，全都冲了出来：“出了什么事？” 尤其是戚承景听到许长欢杀猪一样的叫喊，跑得最快。 他看见一只小白鼠围着许长欢转来转去，吓得她紧紧抱着双臂，弓着腰。 戚承景顺手抄起了身边的花瓶，一步一步靠近许长欢。 现场一片混乱，戚承景举起花瓶，对着奔跑中的老鼠，一个用力—— “砰——” 詹士姬大叫：“不要！” 戚承景倒吸一口冷气，看着许长欢被他砸中的脚，浑身像被针刺着了那样。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而詹士姬则拼了命似的冲过来：“不要不要，不要踩到它，这是我儿子，它也是妈妈辛苦怀胎生下来的啊。” 所有人：“……” 詹士姬把老鼠捉回房间的时候，许长欢正坐在沙发上。 “哇——痛——我的脚——” 许长欢抱着被戚承景砸到的脚，哇哇大叫，不过心里还是庆幸花瓶不是玻璃做的。 尚司问：“这么……疼啊？” 许长欢说：“不，并不，我叫这么大声不是因为痛，是想告诉那些要杀了我的人，我还没死！” 他就是个二十一天敷不出小鸡的坏蛋，一定是故意的。 扣她的钱，还砸伤她的脚。 这个戚承景绝对是个恶魔，对他再无任何好感崇拜可言！现在什么都是假的，脚痛是真的！没钱也是真的！ 第53章 难道深更半夜吃早餐? 果然这种阴险的家伙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抱怨过他的人，下午在办公室抱怨的话，绝对被戚承景听见了。 许长欢一直知道戚承景不会这么大度，但也只以为他会以加工作这个方式表面上欺负一下她。没想到，人家明目张胆地来，直接砸一个花瓶！ 打老鼠那是障眼法，是借口，哪有人打老鼠是用花瓶打的？！ 她许长欢又不笨。 一旁的戚承景拿着红药水，问：“要不要再擦点药。” “不用——”许长欢凤目怒视，“你是故意的，蓄意伤害他人身体，刑事！你等着收律师信。报警！我要报警验伤，告你坐三五年牢，你个凶手！” 尚司无奈地摇摇头，他招的两个员工好像都不太正常。 许长欢的话让戚承景的内疚感瞬间减半，他把药水放桌面，爱擦不擦。 就在两人背对背，僵持着的时候，詹士姬从房里拿出了一瓶药膏：“来来，擦一下这个，我家祖传秘方。对不起啦，那个小白鼠是我养的，它一直关在笼子里，不知道怎么跑出来了。” 许长欢和戚承景“唰”地一下看过去，异口同声：“你养个老鼠当宠物？” 詹士姬反应很大：“不！这是我儿子。” “……”那它妈是谁？ “呃……”詹士姬笑眯眯说，“这不是普通老鼠，是花枝鼠哦，它叫小肉团，是不是长得肉乎乎的，特别可爱？你们没看《家有熊孩》那个喜剧吗？那个叫小雪的女孩也养了一只小白鼠，和我这个一样的，嘻嘻，超可爱。” “……” 许长欢只觉得自己要冤死了：“我做错了什么，就是出来吃个夜宵而已。还有你……”她指着詹士姬，“都那么大个人了，还学人家小女孩养小老鼠？” 尚司站起来，大声一吼：“都住嘴——” 随即他陪着笑脸：“嘿嘿，太大声了，我道歉。但是大家都冷静，这只是一个误会，误会而已。” 戚承景说：“ok，既然是误会一场，那我回房休息了。” “慢着！”许长欢指着自己的脚，“我被你砸伤是事实，你逃避责任啊？” 戚承景视线下移，看着许长欢白皙的小脚被红药水擦得像个烤猪蹄，微微抿嘴。 许长欢手指点了点脚伤位置：“我！要吃夜宵！” “深更半夜你吃什么夜宵？” 再看向戚承景时，许长欢一脸同情：“难道深更半夜吃早餐？” “……” 戚承景一直盯着许长欢的小腿看，这伤真的不需要去医院？ 许长欢除了大叫几声以外，脸不红心不喘的，应该没什么事吧。 他站起来，“我给你煮个面。” “请煎两条香肠，再加一个三分熟的荷包蛋，做好以后别忘了撒上葱花，谢谢！” 戚承景怀疑自己幻听，他妈妈都没吃过他亲手做的吃食，这个刚来报道的下属竟敢对他有诸多要求？不可思议。 许长欢开始详细说明，“荷包蛋太熟就老了，香肠不是两条的看着不对称没食欲……当然画龙点睛的就是葱花了，葱里边的硫化丙烯挥发时会散发特殊浓香……” 第54章 铁齿钢牙! 说着说着，她仿佛已经能捧着一碗有淡淡葱香、白白嫩嫩荷包蛋、外焦里嫩香肠，以及热乎乎的汤面使劲嗦了，忍不住感叹，“啊——要的就是那个味道。” 戚承景：“……” 尚司在一旁弱弱地补充：“家里没有葱了。” 就在戚承景以为许长欢会放弃的时候，许长欢睁大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奇怪道：“买去啊，很好解决的问题。” 戚承景只白了他一眼。 许长欢低头唉声：“哎，好吧，虽然超市隔了两条街，虽然现在是大晚上，虽然遇到坏人我也跑不快……我还是不麻烦别人，一瘸一拐地自己去买棵葱吧。” 说着，她就要站起来。 詹士姬觉得这事他也有责任，于是阻止了许长欢，然后跑去递了两块钱给戚承景，说：“兄弟，这事赖我，你去买棵葱吧。” 然后一把将戚承景扔出门口，“砰”地一下关了门。 戚承景对着大门发愣了三秒，赖你不是应该你去买吗？？ 哈，扬眉吐气啊！ 看到戚承景被推出去那一刻，许长欢说不出的舒心畅意。 主人公不在了，现在可是个唠叨戚承景的好时机！许长欢一直对他申诉成功的案子感兴趣，但自尊心强的她又不愿意亲自问。这不，机会可算能捉住了，终于可以好好问问案子详细情况了。 “尚哥，关于顾律师和高法对抗的，并且还申诉成功的案子，你能再给我讲讲吗？” 尚司低头笑了起来：“你不会是为了打听这个，才特意把承景给支开的吧。” “巧合而已。”故意使唤一下戚承景的想法倒是真有，谁让他总欺负她，嘿嘿。 尚司点点头：“行吧。那是一个二十多年前的案子，申诉人一直想维权，但由于证据不足，申诉多年连立案都立不了，并且没人愿意接这个案子，毕竟太浪费时间。更何况那是和整个司法系统叫板，99%的几率会输，可承景接了。” 许长欢笑着问：“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顾律师是想表现自己吧？” “可他有资本表现自己。”尚司背靠沙发，很自然地承认了戚承景的能力，“这种挑战性大的案子，成了一举闻名天下知，败了则名誉扫地难以翻身。但他确实做到了，成功了。” 那倒是，许长欢并不否认，她也想接这样的案子，只是她能胜诉吗？恐怕连立案机会都不会有。只是戚承景为什么敢赌，难道他不怕自己的职业生涯到此结束？ “那罪犯最后是减刑？”一边的詹士姬也是头一次听这个事，好奇问道。 尚司竖起食指，轻轻摇摆：“不，是无罪释放，且获得了国家大量赔偿。” “啪啪啪——”詹士姬以一秒一拍的节奏，拍掌称赞，“纪晓岚是铁齿铜牙，戚承景是铁齿钢牙！” 许长欢大笑：“不如咱们带他去看看牙科？” “有道理！！”詹士姬认同这是个绝好的注意。 尚司也笑了。 詹士姬问：“剑桥大学出来的，果然不一样。” 第55章 你有女朋友了吗? 尚司摇摇头：“你要是以为他只空有个学历，可就太低估他了，你知道人家以前都做过啥啊。” “怎么？” 许长欢也双眼疑惑，当日戚承景那句“你当然不认识我！”在她心头挥之不去，可许长欢把过去26年的生涯，像炒菜一样翻来覆去地颠倒了个遍，愣是没找到半点和戚承景相关的信息。 现在能听到戚承景以前的事情，许长欢怕自己的呼吸会妨碍到她的听力，不自觉地放轻了。 尚司说：“戚承景，曾获得剑桥大学法律系一级荣誉，他四年之内完成了心理学，哲学，政治学，金融学……相当于十年的课程。 大学期间，他给市政府，唐人街，华商会做过义务法律顾问。毕业以后，还在枢密院实习过，帮爵士做过助理，还得到过爵士的推荐信。他的资历，可谓世间少有，放到全世界哪里都是抢手的人才。” “义务法律顾问？”许长欢挑出了自己在意的部分。 尚司微微颔首：“承景在欧洲免费给华侨做了好多年的法律顾问。” “这……这么心系同胞啊？” “不然你以为呢？” “难怪他敢挑战最高人民法院，可能……”真有本事啊。 许长欢好奇极了：“戚律师是什么时候来这个事务所的？”这么优秀的人，想挖他的肯定很多，难道这个事务所有不为人知的潜力？ 尚司轻叹一口气，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也不怕说实话。 他反问：“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这么知名的律师会迁就这个小小律所？” “呃……”她还真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尚司也不需要许长欢回答，他说：“承景他爸是政法大学的教授，法律界学术的泰斗，当年还参与制定国家大法。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和他一样，继续做学术研究，极力反对承景出来做律师。 首都有八成的律师都和承景他爸有关系，还有警察，检察官等政法线上的一堆人，不是他爸的学生就是曾经的合作伙伴，没有他点头同意，谁敢请承景。所以，嘿嘿，承景去全世界哪里都能找到工作，唯独在这里找不到，他又没钱自己开律所。” 许长欢汗，这样都行，她问：“那尚哥你不怕他爸爸？” “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合伙人突然撤资，我差点就破产了，还能比现在更差吗？承景愿意技术入股，我为了能留下他，分了差不多三成股份给他呢。”尚司就差飚泪水了。 一旁的詹士姬和许长欢纷纷点头，原来是被他这瞎老鼠给捡了个招财猫。 这么说，许长欢对那个案子更感兴趣了，“尚哥，那到底是个什么案子啊？杀人还是贩毒？” 这时，门口传来钥匙解锁的声音，大家非常有默契地闭嘴。 走进来的戚承景西装笔挺，领带星光闪耀，哪怕手上拿着两束大葱，也丝毫不影响他给人的严谨感。 许长欢问：“戚律师，你有女朋友了吗？” 戚承景往厨房走过去的脚步顿住，回头看许长欢的时候，却是用一种极难读懂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 第56章 目前无药可治 许长欢想到自己的话有歧义，于是解释道：“放心，我对你这个去趟超市，真的只知道买棵葱的男人没兴趣。” 不是居家型的，做事一板一眼，顺便采购点家里缺少的东西都不懂，这是个没意思的男人。 许长欢留给戚承景一个后背，挥挥手：“做好了拿到客厅给我，我脚疼去不了餐厅。” 戚承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东西，不是她叫他去买的吗？没提其他商品呀。 - 吃饱喝足的的许长欢爬上自己的被窝，开始用詹士姬给她的药膏。 咦？又真是好得很快耶。 伸伸脚，完全不痛了，哈哈，睡觉去！ “死刑！” 和戚承景长得一模一样的法官敲下沉重的判决大锤。 这次许长欢眯着眼睛看着台上那个人，每次看见他都想起那没被报销的500块。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在哎*爱，在哎*爱，两只都是公的，两只都是公的，真奇怪，真奇怪……” 这是她手机的闹钟铃声，许长欢双眼闭得更用力：“我还不能醒，无论如何都要出一口气。” 于是许长欢推开司法警察，冲上台，对着戚承景那张脸，狠狠地甩了两个耳光。 “哎哟！” 正打得起劲的许长欢还想“更进一步”地攻击，谁知一个翻身起来，醒了。 好可惜啊，不过回想起那个梦。 “哈，心情豁然开朗！” 早上大家都在餐厅用餐，当他们看见许长欢一瘸一拐地出现时，大伙都问：“你还好吗？” 许长欢还没有说话，戚承景便说道：“一会儿我送你去医院。” 医院？那怎么行，她都没事了。 许长欢马上打住他说：“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戚承景眉峰耸起，他能感觉到许长欢是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罢了，欲速则不达。她看样子应该能自己去医院。 许长欢正大光明地迟了个半天，直到大家快午休才回来。所有的同事见她腿脚不便，一到午休时间，都哗啦一下把她包围了。 傅博：“这是怎么了？” 宋秋惠：“你被人抢劫啊？” 秦芯：“伤得不轻啊！” 小沫：“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面对一众同事热情的关心，许长欢眼角瞟了一下戚承景的办公室，哎哟，计上心来。 她抱着自己脚，做痛苦状：“呜呜，我早上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以后可能会习惯性扭伤，且目前无药可治。” “啊……” 同事们一声声哀叹。 小沫问：“那对方有没有赔医药费给你啊？”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对啊，赔钱了吗？ 这时戚承景从办公室出来，许长欢迅速低下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哀戚戚道：“哎，对方权势太大了，算了。” 小沫忍不住了：“哇，法治社会耶，哪里还有什么权势逼人的说法啊。你说出来，我们一定支持你告死他。” 秦芯看到戚承景，立刻说道：“让戚律师帮你告他吧，我们都站你这边的。” 傅博双手握拳，激动道：“没错，对方太可恶了，伤人了就逃之夭夭，禽兽不如。” 第57章 昨晚是为了救你 哇，骂得这么痛快啊。许长欢乐呵呵的。 戚承景听了老半天，觉得他们每句话不是对他说的，却又句句戳他脊梁骨。 他慢慢走过来，说：“呃，现在也没说不负责任啊。” 八个问号在所有不知情的人头上绕着圈，小沫八卦的眼睛中星光闪闪：“欢欢，你还没说到底是谁弄伤你的。” “就是……” “那个许助理……”戚承景突然叫道，“我有个案件要你帮忙跟一下的，你来我办公室。” 许长欢仰天长啸，哈哈哈！ 其他人看着他们的互动，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 - 戚承景关上办公室的门，连窗帘都全部拉上。 他质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许长欢抱着脚：“哎哟，好痛。” 戚承景额头挂着三条黑线，但她真的不舒服？想着，戚承景再开口的声音温和了不少，问：“医生怎么说？” 许长欢泪眼汪汪：“哎，早上医生和我说，我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好起来，冲着戚律师这一点毫无诚意的歉意，我一定不会放弃治疗的。” 说完，许长欢对戚承景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眼中的泪珠子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 戚承景：“……” 为什么他觉得好假？这丫头真的不是在糊弄他？ 许长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穿帮了，赶紧飞出自己的目的：“戚律师要给我道歉，嘿嘿，我早说过了，见好就要收，风水轮流转啊。你要是不想道歉，那就上法庭呗，反正我人证物证齐备。” “你……” “哇，标题我都想好了，海归大律师被告蓄意伤人，啧。”许长欢惋惜地摇摇头，“知法犯法，不知法官会怎么判？” 戚承景低下头，在许长欢看不到的地方，眉眼都有些笑意。 这丫头，这么记仇。 再抬头，戚承景握拳掩饰轻咳了一声：“我昨晚是为了救你，我是好心。” “那我跑进男厕也是走错了，误会一场啊。”许长欢给戚承景提个醒。 戚承景扶额，如果不是许长欢那天让他在记者面前出糗了，他也不会为难一个小姑娘。 须知道他是多么注重自己的外貌还有专业形象。 这下好了，被全媒体拍了他举着女人裤衩的照片，让他以后怎么见人。 不对，他是连镜子都不敢照了，他完全没法面对自己。 戚承景呼出一口气，既然她介意，那好吧：“ok，是我错了。行了吗？” 许长欢吐了吐舌头，她本来想让戚承景当着全公司人的面道歉的，但还是能饶人处且饶人的好。这可是她顶头老大，不敢过分了。 戚承景微微眯眼，许长欢的小动作，他没有忽略掉。看来是装病。 他不怕她开个小玩笑，但怕她真的出事。 总之没事就好！ 许长欢这个小插曲算这么过去了，中午大伙出去吃饭，而许长欢还要装瘸，便拜托同事们帮她带饭盒，她自己留在事务所百无聊赖。 快到下午上班时，公司同事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第58章 不是来听你背书的 突然戚承景的一个顾问单位的老总来了，而此时外出吃饭的三位律师都还没回来。 许长欢处理文件的时候，知道这个老总段珂，便主动接待他。 “段总，您是找戚律师吗？戚律师还没有回来。” 段珂奇怪道：“我早上给他打电话，说是下午会在律所的呀。” 许长欢说：“戚律师中午约了客户吃饭，可能案子还没有谈完，不如您在这里等一下，我问问戚律师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好吗？” 段珂看了一眼手表，笑了：“哈哈，不好意思，我刚好在附近办事，办完了顺道过来，我来早了，没考虑周全不好意思。你是？” 许长欢递上名片：“我是戚律师的助理。” “哦，这样？哈哈，那你帮我解答吧，很简单的法律咨询而已。名师出高徒，这点小事，戚律师的徒弟不会有问题。” 许长欢一听，精神马上来了。 这算不算她单独处理的第一次法律咨询？ 加油，暗暗给自己打气。 段珂说：“是这样，我这公司的专业技术权利还在专业持有人手上，我想问问有啥办法让它转到公司名下。” 许长欢想了想，这和超市买东西性质不是一样吗？“您可以出钱买啊。” “他们不肯卖。” 那还有什么好问的？许长欢不明白。 “那……专业持有人是公司员工吗？如果是，公司应该拥有使用权的。” 段珂这才想起许长欢不知道公司的具体情况，于是解释道：“我的公司最近准备上市，券商说专利所属权必须要属于公司才能上市，光有使用权不顶用。我问过他们了，可他们不肯卖，所以我就来问问，还有啥其他办法没有。” 许长欢努力解释：“段总，根据我国《民法通则》的物权制度，权利人得直接行使于物上的最完全的权利。也就是说，专业持有人的所有权具有绝对性、排他性和永续性三个特征。他们确实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专利用途，去向……” “等等等等……”段珂听得头都大了，“小许是吧，你说这些我不懂呀，而且我不是来听你背书的，你直接说，怎么办？” 许长欢不知该怎么说了，这还能怎么办？ 你要买，人家不肯卖，买卖不成立啊，大哥！ 她琢磨了一下说辞，重新开口：“呃，或者您再抬高点价钱，和对方再协商一下？如果对方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手，那只能放弃了。” 段珂叫道：“嘿，咋又绕回来了，价钱肯定协商过啊，这不，他们就是不卖嘛！所以我才来找你们帮我解决问题的，你背几条律法就想当回答，这啥意思呀？ 我对法律虽然一窍不通，但也不会每年花几十万来听别人给我背法条。如果只是听着你背诵，我雇个识字的，每天在我耳边读不就行了？还能外加逐句解释的呢。” 许长欢把这句话来回倒腾两遍，这是对她不满意吧。 段珂见许长欢还是云里雾里，更加烦闷：“就这样吧，我还有急事，会再联系戚律师的。” 第59章 他勾引我的妻子 许长欢讪讪地笑着，和这样的客户打交道，宛如参加武林盛会，真是招架不住。 送王总到门口，王总又回头说：“多跟着戚律师好好学学，死读书没用的。” “是，我会向老师虚心学习。” “替我向戚律师问好，你把我的问题转交给他，他的回答保准让你这个只会背书的醍醐灌顶。” “您放心，我一定转问戚律师，您慢走。” 赔着笑脸送走了王总，许长欢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她不服气被王总无故的奚落，等戚律师回来得请教请教，他是怎么把法条活学活用的，解答方式能比她好到哪里去，她始终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王总走了没多久，三位律师便回来了。 许长欢拦下戚承景，刚要开口，便听到戚承景说：“王总的事是吗？” 看来王总真的对她十分不满意，等不及她自己报告，便先告状了。 戚承景说：“他给我打电话了，这事迟点再说，我现在准备开会。” “是。” 三位律师一头扎进尚司的办公室，看来中午接了个大案子。 下午四点左右，小沫进来对许长欢说：“长欢姐，来了一个没有预约的客户，他想来咨询。” 许长欢看了一眼尚司办公室，这会儿进去打扰也不好吧。 “你先把客户带去会议室吧，我一会儿就到。” “好。” 许长欢拿上笔记本，重重地盖上了笔帽。 加油！ 她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让戚承景以及刚刚那个说她是书呆子的王总刮目相看。 不过许长欢还记得之前反思的结果，不能一味地和戚承景作对，该学还是要学的。只不过在这个基础上，她也要展现出自己的长处。 哈哈，学戚承景是很重要，超越戚承景更重要。 姐姐要让你知道我并不差！ 许长欢自信满满地走去会议室。 推门进去，便是一男一女坐着。 许长欢学着戚承景的样子，开场便问：“请问你们是来？” 那个女的先开口：“黄先生是欧洲英格兰华裔，他从小在国外生活，不太懂中文，我是他的翻译。” 许长欢点点头，说：“我懂英文，你出去吧。” 戚律师教的，减少客户的时间成本，提高工作效率是对委托人负责。让这个翻译在中间来回转悠，浪费多少时间。 那个翻译一愣，对黄先生说了两句便出去了。 翻译一走，黄先生便开始说：“国内有个男人，他勾引我的妻子，我想请你们帮我打官司，告他破坏我的家庭。” 许长欢脑子转了一圈，勾引的话，她问：“他怎么勾引您的妻子？” 黄先生憋红着脸，欲言又止。 许长欢说：“黄先生，请务必对律师详细说清楚情况，这才有利于我给出最符合您利益的法律意见。” 黄先生总憋了一句出来：“他给我妻子送花。” 许长欢：“如果只是送花，不构成犯罪，您妻子有权利拒绝。” “他……” 许长欢知道肯定不是送花这么简单，不然能找上律师吗？ 第60章 您妻子，出轨了呀 “我……”黄先生一跺脚，“好，我说。他不仅送花，还和我妻子烛光晚餐，共度良宵。我妻子彻底和他生活在一起，根本不管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她丈夫。我妻子对我说，她宁愿不要名分，只想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我快被气死了。” “这……”是勾引吗？ 许长欢问，“您妻子出轨了，对吧？” “没有。是那个男人的错，他诱骗勾引。” “黄先生，如果这一切行为是您妻子自愿的，您只能告自己妻子出轨。不过这样一来，法庭可能会解除你们的婚姻关系，也就是离婚。” 许长欢想，只要黄先生准备离婚，她就可以学着戚承景的样子，一问一答，这个案子，三分钟搞定。 然而，黄先生不依：“不，绝对不离婚，我妻子也没提出离婚，我只是想她回归家庭。” “哈？”许长欢要疯了，真是怪人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老婆出轨了，老公打死不肯离婚是什么道理？ 许长欢问，“我可以知道您不愿意离婚的原因吗？” “理由太多，代价太大，反正我不离婚。”黄先生坚持自己的想法。 许长欢都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大哥，这是律师事务所，不是街道居委会啊。夫妻问题，要么是婚前财产公证，要么是离婚，不然律师能干什么？ 这家伙是来捣乱的吧？许长欢扶额，她明白那天戚承景让她改行去居委会时的心情了。 她无奈地，弱弱地提醒：“您妻子，出轨了呀。” “我妻子没有出轨。”黄先生说得比刚刚更加坚定。 “……”都和别的男人同吃同住，同息同止了，这不叫出轨？ 这是个傻子？ 黄先生问：“如果不能告那个男的，有什么办法让我妻子回到我身边？” 许长欢无奈极了：“黄先生，律师能帮您做的，就是搜集您妻子出轨的证据，起诉离婚，其他的，对不起，爱莫能助。” 黄先生勃然大怒：“喂，我说了多少遍，我不离婚，不离婚，你听不懂吗？离婚我的家庭就没了，还得赔上我的一半家产，我得了什么好处？你这个中华律师，莫名其妙。” 说着，黄先生起身便走。 他转身之际，仿佛还刮起一阵火辣辣的风。 好心当成驴肝肺！许长欢从来不是受气的主，刚刚王总话里有话讽刺她是个书呆子，这会儿又被人骂莫名其妙！ 我去！ 许长欢对着黄先生的后背，声调高了八度，大喊：“中华律师怎么了？别忘了你的根也是中华九州人。你不满意就去找你的欧洲律师，我倒想知道他们能怎么还你一个完整的家庭。” 黄先生没有回头，气呼呼地往外面走。 许长欢没想到自己信心满满接的第一个案子就这么凉了，委屈得像哑巴吃黄连，真倒霉。 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从会议室出来。 听到前台一阵吵闹，许长欢看过去，原来是黄先生在大声投诉。 这不是最头疼的，更可怕的是他前面站着脸色铁青的戚承景。 “……” 第61章 一个拳飞过来 许长欢的头脑开始发涨，汗液浸湿了衬衣，她不明白啊，为什么她和今天来的两位客户都像是打擂台一般的关系，为什么不管她详细解释还是不解释，都无法得到认可。 难道她的答案不够专业吗？ - 戚承景办公室，一个无比委屈，干瘪瘪的助理实习生前面，坐着一个火大得任何人靠近都会被燃烧殆尽的戚大律师。 戚承景说：“给你一分钟自我申辩时间。” 许长欢咽下所有委屈和恐惧，努力看着戚承景的眼睛，说：“这是无理取闹的咨询。黄先生的妻子出轨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极力否认。他让我想办法让他妻子回归家庭，可律师不是调解员，事务所也不是街道居委会。” “说完了？” 戚承景翘起二郎腿，姿态优容，他不紧不慢的说话语气，却让许长欢有种身在法庭，听着法官对辩护人提最后一个问题的感觉，下一刻，他将要判决。 而这种氛围，多半是“死刑”吧。 许长欢努力在大脑中搜刮对自己有利的辩词，她说：“上次那对夫妻来离婚，我要给他们详细解说的时候，戚律师，是您教我要缩短时间成本的。所以我这次直接把我认为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告诉了当事人。” 言下之意，如果你觉得我错了，那是不是上次，你也错了呢。 谁知，戚承景听完以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但许长欢看见，他眼睛毫无笑意。 戚承景说：“我简直不知该从哪里开始骂你好。” “……”那就别骂了吧，放她一条生路，大家大路朝天。许长欢倔强地沉默着，她不认为这件事有必要上升到这个高度。 “啪——”地一声。 许长欢吓一跳，她看着办公桌上所有物件都被震移位了，视线转移到戚承景青根暴起的拳头，她好怕他下一秒会有一个拳飞过来。 “你的资格证是别人替考的吗？请问你把当事人的意愿放在哪里？人家不想离婚，你是被耳朵里的米田共影响了智商吗？为当事人争取合理范围内最大利益，是要建立在尊重委托人本身想法之上的。你凭什么这么武断地无视别人意愿？” “可，可是他老婆出轨了呀！”许长欢越听越委屈，眼泪哗哗往外流，他老婆出轨了，提这个建议很奇怪吗？ “关你屁事？你算个毛啊？”戚承景声音也高了起来。 外边的人都默默给许长欢点蜡。众所周知，戚律师生气的时候就如同没有理智的豹子，见谁咬谁，这个时候最好的态度是没态度，反抗意味着想被咬得更狠。 然而许长欢不是温顺的羔羊，她也扯着脖子叫道：“那，那他要是不离婚的话，岂不是要同时养着他老婆和那个外遇对象，这不是极大的损失吗？” “你真的是h＆k大学毕业的？你只是去那旅游了一圈吧？” 这是把她的自尊心扔到地上，无情地踩成一片片。 许长欢的泪水宛如瀑布，视线模糊了她的双眼，看不见戚承景的表情，她也想不到那么多，张口就喊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人，我年年拿奖学金，期期评优秀，在h＆k不知多少律所求着我去工作呢。我哪里……” 第62章 你是怎么毕业的? 戚承景懒得听她废话，直接打断了：“英格兰法律和h＆k的律法一模一样，你不要告诉我，作为h＆k大学优秀毕业生，你不知道‘后合同义务’。” 仿佛一根棒子敲打在许长欢的大脑上，天啊，她当时真的没想到。 戚承景说：“基础知识都没掌握好，你是怎么毕业的？在欧米国家离婚，除了和中华九州一样要面临共同财产的分割，孩子抚养费以外，还有一种‘后合同义务’，称为离婚抚养制度spousalsupport。 h＆k有对金童玉女巨星离婚的事，听说过吧？男方每年要给他的前妻九千万。作为h＆k优秀的律师，请问你知不知道这九千万里面，除了抚养费，还包含了给前妻的赡养费？ 你认为的好意见，就是让当事人先赔一半家产，再继续抚养前妻，间接送钱给她外遇对象？ 当然了，离婚抚养费的支付有时间和条件限制，但…… 许助理，如果黄先生懂法律，他了解律师这个行业，就不会踏进律师事务所的大门。面对这样一个门外汉，你需要更多的耐心。” “是你教我节约时间的。”许长欢双手捂脸，她好辛苦，也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自从她来了尚司事务所以后，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 戚承景一拳打向桌面，文件夹噼里啪啦摔了满地。他怒斥道：“你考试作弊是不是连同学名字也一块儿抄的？不同情况不同分析，这样的道理还要我来教？你不如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从头学？ 上次那对离婚夫妻什么争执都没有，也不存在抚养费、赡养费等问题。这个黄先生极力否认自己妻子出轨是为什么，因为他爱他老婆，所以不想离婚，因为爱，所以错的只能是那个外遇对象，而不是他的妻子。这些情感因素，你考虑了吗？ 你对客户的态度也是让我大跌眼镜，你最后喊的那句话，我在尚司办公室里头都听见了，要不要再送你个喇叭，喊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说了什么？” 说到这个，许长欢什么都顾不得了，管他爱不爱的，这辈子最讨厌那些忘了自己本的人。 许长欢甩开捂着脸的双手，闭着双眼也不管戚承景什么脸色，叫道：“我说错了什么，他这是在贬低九州律师，根本不尊重华国人，别忘了他自己也曾是华人。” 戚承景此刻反而冷静了不少，他轻笑了一声，说：“把你说成是中华九州律师，确实是对中华九州律师的侮辱。” “什么……”许长欢不可置信地瞪圆了双眼。 “黄先生在欧洲随便捡一个律师，都能以最少的经济损失帮他解决问题，而你却要他赔上一半以上的家产，还顺带失去自己的爱人。你有什么资格代表中华律师？侮辱中华律师的人是你！” 戚承景坐回办公椅，缓了缓又说，“哦，对了，忘了称赞你，英文说得不错，自信得连翻译都赶跑。也是，h＆k回来的嘛，正常来说不存在律法不同的困扰。” 第63章 认字的都是律师 许长欢连连后退了几步，差点站不稳，心底的凉意从骨子里向外渗。 正常来说……所以她的资历在被无情地质疑吗？ 许长欢确实是自信的，不管是英文还是律法，她从h＆k回来，本该对这个英格兰华裔的案件得心应手，还能展现自己与大陆律师相比时的特别优势，然而她却处理得一团糟。 她看向戚承景，只见戚承景双眼也正直视着她。如膺般的眼神闪着凛然的英锐，一张端正刚强的英俊脸庞，无形中散发出一种庄严肃杀之气，令许长欢忍不住想起当初在梦中见到的那只剑齿虎，充满危险。 戚承景又说：“段总给我打电话，说我们律所来了个复读机，这个复读机肯定就是许助理你吧。” 许长欢脸色煞白，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戚承景质问的样子。 “怎么不说话，冤枉你了？” 许长欢抓紧衣摆，她不知道段珂告状时话说得多难听，但说出实情肯定更利于自己吧。许长欢斟酌地开口：“我，我只是说了事实，这些事实都是有法律依据的。” 许长欢看见戚承景真的笑了，眼睛仿佛还有点闪烁的晶莹。 她这次不敢问微笑是什么意思了。 戚承景也不需要她问，他说：“许助理，你的身份是法律从业者，不是法条复读机。如果会背书就能从事法律工作，认字的都是律师。” 许长欢涨红了脸，紧闭嘴唇低下头。 戚承景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许长欢已经停止了抽泣，虽然满脸泪痕，她微微抿嘴，摇摇头，说：“没事我就出去了。” - 许长欢残存的自尊所剩无几，悲伤缠绕着五脏六肺，羞愧在体内横冲直撞。她一口气跑到写字楼顶，任由强风冲刷着内心深处的不甘和迷茫。 静静地注视着远方，阳光压在建筑物上，把玻璃打磨得闪闪反光，无比刺眼。风带着忧愁直冲云端，和浑浊的蓝天相融。这不净的蓝，恐怕是由人的悲哀一层一层染出来的，不然，怎么会有那层薄薄的，却怎么都驱散不了的灰？。 许长欢放声哭泣，手指插入头发根，抓住自己的头发，疯狂地左右拉扯。 她真的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她明明说的都是对的，可为什么会换来重重抱怨。 委托人的要求也奇奇怪怪，闻所未闻。 专利持有人不卖专利是人家的权利，她只是个律师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教段总打劫杀人？ 这个黄先生就更逗了，老婆都和别人的男人住一起了，不离婚他能得到什么？ 如果只是担心付出的代价太大，可以叫律师帮忙争取最低的赡养费啊。 律师不是调解员，怎么还他一个完整的家庭？ 这些根本没有案例可学。 许长欢把她来到事务所后做的一切重新梳理一遍。 她最初帮别人跑腿，不服气自己这把牛刀只用来杀鸡； 再后来给戚律师做会议记录，帮戚律师起草文件合约； 接触到的第一个诉讼案，被人冤枉成找牛郎，阴差阳错被逮进警局。 第64章 难道是因为颜值? 戚承景把她救了出来，却也发了好大脾气。 许长欢因为戚承景不肯报销不爽了好一会儿。戚承景说这是给她的教训，她只觉得那是公报私仇。 没想到，后面还被频频打脸，让她所谓的专业能力曝光于天下。 这时，宋秋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嘿，妹子，你可别想不开一头跳下去了。” 许长欢转过头，尴尬地笑了笑。 宋秋惠说：“你不是第一个被戚律师骂的人，不用太过悲伤。” 许长欢摇摇头：“我不会故意自怨自艾，我在反思自己究竟错哪了。” “果然是高材生。聪明人不会犯同样的错误，现在的人最缺的就是这种反思精神。” 高材生…… 如果不是信得过宋秋惠，许长欢简直以为她是在嘲讽。 这样失败不堪的她，高材生三个字简直就是三个耳光，打得她脸都肿了。 许长欢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远处。 宋秋惠说：“我不能离开太久，你也是一样，万一戚律师找你呢？” “我在想，我是不是不适合做律师。”许长欢呐呐道。 宋秋惠扶额：“你刚刚不是说不会自怨自艾的吗？现在又开始钻牛角尖。戚律师只是指出你工作错误的地方，改了就好了，人不都是这样进步的吗？只不过戚律师更严厉一点而已。” “嗯嗯！”是很严厉。 宋秋惠看了看时间，她真的要走了。 “你……” 许长欢揉了一下眼睛，说：“我没事，一起走吧，我明白的。” 刚刚是情绪失控了，但现在是上班时间，擅离职守不好。 - 许长欢在楼顶透气的时候，事务所里针落可闻。 所有人正襟危坐，甚至不敢自在地呼吸，同事之间工作上的沟通不敢开口，全改用社交软件。 戚承景的办公室大门还保留着许长欢刚刚出去时大开的状态。 没人敢靠近，更不可能主动帮他把门关上。 戚承景一个人坐在办公椅上，散发着低气压。 他能量的释放，毫不保留地从屋内传到屋外，时间长了一伙人觉得头晕目眩。 这个许长欢，她惹毛了戚律师以后自己跑去透气，却留下他们众人忍受着这无形的高压，要窒息了好不好？ 尚司和詹士姬对看一眼，这么下去可不行。 尚司指了指詹士姬，往戚承景办公室方向使了个眼神，你去！ 詹士姬瞪大双眼，开什么玩笑，这是飞蛾扑火啊。 他也指了指尚司，往戚承景办公室抬了下下巴，你去！ 嘿——尚司眼睛瞪得更大，喂，我是你老板。 切，这个时候摆什么老板架子，不去，詹士姬一扭头，直接钻回办公室。 尚司扶额，他这个做老板的太没威信了。 瞧人家戚承景，屁都没放一个，全公司的人怕得心惊胆战。 这差距啊！ 难道是因为颜值？ 尚司扯了扯自己的外套，想尽量整洁点，一步一步走向戚承景办公室。 大厅内，只有尚司皮鞋踏地的脚步声，“哒嗒，哒嗒——” 每一声都和众人的心跳重合，他们用看着烈士的目光，目送尚司走进戚承景的专属地狱。 第65章 她人呢? 每一声都和众人的心跳重合，他们用看着烈士的目光，目送尚司走进戚承景的专属地狱。 尚司刚踏进办公室，便被屋里乱成一团的景象吓住了。 原本干净的办公桌，此刻废纸一堆，十几个文件夹也摔了一地，尚司简直不知该如何前行。 戚承景正单手撑着脑袋，闭目不语。 尚司暗叹一口气，弯腰把地上的文件夹一个一个捡起。 戚承景听到声音抬头看去。 见是尚司，双眸闪过一丝黯淡，很快便转移了视线。 尚司把收拾好的东西先放在沙发上，免得某人情绪一激动又当桌面清理大师。 他这老板做得，简直无可挑剔啊！ 尚司说：“新人嘛，没有经验很正常。” 戚承景没有说话，只打开了电脑，双眼盯着启动中的界面一动不动。 尚司又说：“不用这么激动，慢慢教。要是刚出校门的孩子都那么老练，还需要实习干嘛，对吧。” “她人呢？” 尚司左右看了看，这是戚承景在说话吧。 看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也没见到他嘴巴在动…… “她出去了，透气去了吧。” 戚承景又沉默了，微微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尚司问：“你这次好像特别激动，有什么特别原因吗？”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尚司却发现了这细微的差异。 戚承景指出别人工作的错误时宛如一个机器人，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所谓说话伤人，也无非是因为太强调事实而已。 而这次面对许长欢，他不但大发脾气，还动起手，简直像要拆了办公室一般。尚司从没见过这么激动的戚承景。 戚承景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这样不好吗？” 这样？“怎样？”尚司问，“你是问激动好不好？” 戚承景送了个白眼给尚司，说：“许长欢太散漫了，她就是个跳蚤，不狠狠拍两下不会老实。” 尚司见戚承景并不反感这个话题，于是坐到另一张办公椅，继续说：“可你要考虑到女孩子脸皮薄，一会说人家不配做律师，一会儿说她给国家丢脸……多伤自尊。” 戚承景眼睛闪了闪，紧紧抿嘴。 “你让她多给点耐心客户，你这个做老师的，是不是也应该多给点耐心自己学生。如果她什么都懂，也不需要你这个老师啊。” “我不是在教吗？” “可，哎，你这是骂，不叫教。要是全国老师都像你这样，还有家长敢送孩子去学校？” …… 许长欢从楼顶回来，看到事务所每个人都噤若寒蝉的样子，心里十分抱歉。 这次确实是因为她才会变成这样，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戚律师认错。 许长欢缓慢走向戚承景办公室，其他同事都遥遥望着，没人敢靠近，也没人敢给一句鼓励。 尚司进来的时候被乱成一锅粥的办公室吓到了，他下意识便是帮忙捡起文件夹，忘了关门。所以许长欢回来的时候，大开的大门是许长欢跑出去时忘了关的老样子。 此刻，她正要抬手敲门时听见里面戚承景的声音—— 第66章 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此刻，她正要抬手敲门时听见里面戚承景的声音—— “我不否认许长欢有过硬的法律基础，她也许对每部法律都了如指掌，对各项条文能信手拈来。但这样的人只适合当司法考试的培训老师，而不是律师。 我骂她是因为她缺乏法律的思维方法，她既不理智也不果断，局限于纸上谈兵，还要闭门造车，这样的人不适合做律师。” 尚司：“你把她当成什么了？她只是个刚出校门，柔弱的小女孩。” “在法庭上，对方律师会因为你柔弱而留情，法官会偏向你吗？尚哥也是身经百战的人，你应该很清楚才是。如果想保留这份柔弱，那就放弃这个工作。” 许长欢怏怏的缩回手，酸楚如潮水袭来，戚承景的一票否决如刀子般插入她的心脏。 她回到座位，怔楞着不知该干什么。1 突然，詹士姬打来内线，许长欢木讷地接起。 话筒里传来詹士姬温和的声音：“长欢，红玫瑰以后不用你跟了，不太方便。” 詹士姬以为这个好消息能让许长欢开怀一点，却没想到对方的声音低沉得像吸了一大团烟雾：“我知道了。” 许长欢挂了电话，呵，原来大家都不信任她了。 如果詹士姬知道许长欢的想法，一定大叫冤枉。 于许长欢而言，今天是无论如何都没心情继续工作了，也是，戚律师不就是说她不够理智吗？ 是的，她就如此，所以需要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许长欢看了一眼手表，离下班时间只剩30分钟了。 算了，就这样吧，她坐在这里也干不来什么。 于是许长欢收拾了一下办公桌，背着包离开。 许长欢走出大门，满腹心思，而又漫无目的地闲逛。 她来了又走了，办公室里的两个人都不知道，他们继续自己的谈话。 尚司说：“那你的意思是，辞退许长欢？” “不，我是要让她快速成长。” 尚司一惊，意外地看着戚承景，他这是什么意图？ 戚承景说：“从事法律工作，女性比男性的处境更难。有时吵到关键点，对方律师甚至会拿祖宗十八代出来问候一遍，像许长欢这样的人，恐怕一开始就要哭鼻子了。而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尚司问：“可为什么呢？许长欢怎么样，似乎与你无关吧？你是不是过分关注她了？说不定许长欢根本不想成为女强人，只想安安稳稳呢？如果许长欢只想要个辅助律师的工作，根本不必出庭，也没有和对方律师辩论的时候，不是吗？” 戚承景一怔，他今天的话，确实太多了。 他没再接这个话题，转头看向早已开好的电脑，说：“我要开会了。” 尚司：“……” 他看了一眼手表，这时间掐得也太精准了吧。 尚司没再废话，离开戚承景办公室时顺手帮他关上了门。 - 两个半小时以后，华灯初上，一条条大道塞满了车。 这就是京城的交通，不管四个轮子上面顶着多昂贵的外壳，此刻都动弹不得。 第67章 十几年前 这就是京城的交通，不管四个轮子上面顶着多昂贵的外壳，此刻都动弹不得。 戚承景结束了视频会议，他站在写字楼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龟速爬行的小轿车。 思绪飘到了十几年前。 - - 高三那年，为了节省上学时间，戚承景一家三口搬去了学校附近的小区。 十七八岁的戚承景已经长成了长身玉立的翩翩少年，举止间透着小男子汉的诱人风情，特别招少女们惦记。 且他是学校有名的学霸，从小到大的考试，就没有不是全年级第一的时候。那会儿，不管是谁，都对他过目不忘，见了他的父母都忍不住对他开口夸赞。 可偏偏有个人，总是会忽视掉他的存在。 戚承景早就习惯了周围带着垂涎和爱慕的眼神，可那个人总让他对自己猛虎扑食般的存在感产生怀疑。 故意的吧？ 那个姑娘看起来还很小，尤其是扎着两条马尾辫的时候。但她前面那二两肉告诉他，她一定不是小学生。 她每天都高高兴兴的，见谁都会打招呼问好。她总是笑眯眯的，眼睛弯弯的，说不出的娇憨喜气。 如果说戚承景是因为出色而被人认识，那么这个女孩是用笑容俘虏了所有人。 说不上为什么，他虽不至于总想捕捉她的身影，却开始留意她了。 搬来这个小区不知不觉过了两三个月。 一天早上，戚承景准备去学校。 戚承景爸爸想起儿子快报志愿了，于是态度威严，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承景，高考志愿就写政法大学，将来像你爸爸我这样，留在大学继续法学的学术研究。” 戚承景正是我的青春我做主的年纪，怎么可能轻易听从。他不屑道：“我的人生，凭什么别人可以指手画脚。” “凭我是你老子。” “戚教授，您对国家大法倒背如流，请问哪条法律规定，儿子的高考志愿，工作前程要由老子决定？” “你……” “看来是没有，那我没有违法，这就行了。”戚承景说完，火冒三丈地离开了家，去了学校。 从小就是这样，爸爸在家里拥有绝对权威，对他和妈妈都像对待自己的学生一样，说话总用命令似的语气。他们的关系从来不是平等的一家人 小时候不懂事，戚承景确实十分崇拜父亲。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戚承景越来越反感。 这一整天戚承景都特别郁闷，满腹牢骚无处可发。放学后，他不想回家，回去也是和爸爸继续同样话题的吵闹。 如此，不如找个地方散心。 戚承景在校园漫无目的地到处晃悠，不知不觉来到了初中部。 好久没回去看看了，不知当初他离开时，刚栽种的小树苗如今长得多大了。 戚承景走进教学楼，从楼顶一路慢悠悠地往下，到达二楼时，静悄悄的初中部却响起争执的声音。 戚承景不是多事的人，只是顺势抬头时，一眼见到了那个总是忽视自己，但是笑容很灿烂的小姑娘。 他，停下了脚步。 第68章 心这么大 他，停下了脚步。 一个小男生拉着小姑娘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看漫画了，万一期中考试你保不住第一名，我怎么办？” 小姑娘甩开小男生的手：“没什么比看漫画更重要的，再说了，我考不上第一和你有什么关系。” “老师说正数第一和倒数第一坐一起啊，你只有考第一名，我才能保证自己考倒数第一，和你同桌。” 小姑娘拿着漫画书，举手冲着小男生摆了摆，满不在乎地说：“不知道你呱呱啥，我要回家看漫画啦。” 小男生哀怨地看着小姑娘，他落寞的背影连戚承景都忍不住扶额——那丫头是真没心肝。 但是这小姑娘长得真是水灵，没想到她的成绩……不过也不奇怪，她身上就是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虽然好看成绩好的女生很多，能这么吸引人的还是第一次碰到。可能是因为她没有心机的澄澈眼神吧，自他长大以来就没再见到了。 身边多一点她这样的女生就好了，别再告白，别再偷瞄……真的不想再回绝别人了。 说起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拒绝别人成了家常便饭呢？到后来连冷漠的眼神也懒得再给。 难道正是因为她无视我吗？就是想找一个对自己不理不睬的？ 戚承景赶紧摇摇头，他在干什么呢，咋跟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似的。 暗暗叹了口气，也许是因为他今天心情特别不好吧，看见这个没心没肺且总笑得治愈人的小姑娘，忍不住多想了。 戚承景又继续开始逛了。直到天色渐渐暗，他才离开初中部。 走去教室的途中，他又碰到了那个小姑娘。 没想到她还是一边走路一边看书，根本没有看路。 戚承景眼瞧着她就要走进荷花池了，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啊？ “啊，天——” 也来不及感叹那么多，就在小姑娘离荷花池还有一米之遥，戚承景赶紧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往回扯，“你疯了？” 小姑娘被狠狠地甩了出去，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只是第一时间看看自己的书有没有烂掉。继而抬头看向他。 这丫头怎么回事？戚承景哭笑不得，但生气更多：“走路不带眼睛？这真不是骂人的话，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掉到池子里去了？” 小姑娘眯着眼睛往前边看了看，随即灿烂地笑了起来。 她拍拍屁股尘埃，站起走向戚承景。 然而戚承景此刻却一点不想见到她的笑，心这么大，不怕出意外吗？ 小姑娘还没来得说话，戚承景便转身走了。 戚承景在心里盘算着，这下小姑娘总该记住自己了吧，可谁知后来好几次擦身，她还是老样子无视。 他愕然，这女孩是城府太深想引起他的注意，还是真的没心没肺？他可是救过她的啊！ 既然她不搭理，他也不想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于是他们又没了交集。 - 某晚戚承景的父母有事外出，要戚承景自己解决晚饭，他干脆拿起钱包到外面觅食，也算是散散心。 第69章 真的没看见他! 戚承景刚路过一家烧烤店就看到里面有个很熟悉的身影，是她！ 还没想好要不要进去，她便小跑到戚承景面前招呼着：“欢迎光临，请问只有你一位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对救了自己的人会是这个态度？ 小姑娘拉着戚承景说：“你坐这里吧，这里对着风扇，凉快。” 说完便走了。 戚承景不甘心，她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表示。这也算了，最起码，对自己有一点印象也好啊！ 带着疑惑，他叫来小姑娘说：“给我两个烤鸡翅。” 小姑娘答应着又走了，毫不留恋。 戚承景一口气堵在胸口。 端来鸡翅的不再是小姑娘，而是一个中年大婶。 戚承景不悦地皱起眉头，你们店的服务态度就是这样的？不从一而终！ 一直等他用史上最慢的速度吃完了两个鸡翅，都没再见到那个小姑娘，戚承景烦得一点胃口没有：“劳烦结账。” 小姑娘跑来：“一共十二块。” 戚承景：“……” 他在这里啃了二十分钟鸡骨头都没见到她，一喊结账这丫头就出现了。 是不是故意的？ 戚承景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找理由继续留下。 小姑娘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问：“大哥哥，你没带钱啊？” 噗！戚承景喉咙有点腥。 他咬牙切齿道：“我是想再要两个鸡翅。” “哦哦，没问题呀。”小姑娘欢天喜地地又跑掉了。 戚承景又开始啃鸡骨头，然而这个小姑娘就算出现了也是满足了他的要求后即刻跑开。 他慢慢吃慢慢耗。 好吧，他承认，他就是想看看这丫头玩什么把戏。 三十分钟过后，戚承景烦躁地挠乱了头发，没趣：“结账。” “一共二十四块。”小姑娘又光速般地出现在他面前。 戚承景：“……” 你是不是只有点单和买单的时候才会出现？他要被气死了。 戚承景不信邪，一屁股坐下，说：“再给我来两串。” “……” 戚承景从她的眼睛中读到了这样的信息——我说你追加就追加，喊什么结账啊？ 不知来回了多少次，戚承景觉得自己肚皮都快撑爆了也没怎么见到她。 桌面的碟子越垒越高，他这辈子都不想吃烧烤了。 这时，一个妇女风一般地走来，见到许长欢就骂道：“你个死丫头，丢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给你眼镜。” 许长欢笑嘻嘻地接过戴上：“谢谢母上大人，哎呀，世界好清晰啊。” “我还以为你今天带了隐形，你看你眼镜乱扔的，要不是你舅妈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 “我再也不戴隐形了，摘的时候太麻烦。妈，我也不喜欢眼镜，将来做个激光好不好？” …… 听到他们对话的戚承景，胃痛了！ 原来她真的没“看”见他！ 戚承景觉得自己无聊透了，起身要走时，听到那个中年大婶对小姑娘的妈妈说：“你家姑娘真好啊，又勤快又聪明，这些烧烤多少钱一串，我说一遍她就记住了，读书一定很棒。” 第70章 和什么人都能唠嗑 她妈妈说：“她也就读书还可以这一个优点了。” 她不依地跺着脚喊着“妈”。 戚承景不知道自己当时中了什么邪，听到她的声音便转过身来。 她娇娇嗲嗲的样子，真的好可爱，憨得像只没吃饱的小奶狗，让人想把她放到手心里呵护。 大婶看着小姑娘的眼镜说：“你这镜片可真厚，多少度啊，给阿姨看看你的眼镜。” 小姑娘摘下眼镜，递给阿姨。| 见她们不说话，戚承景想，应该聊完了吧，他张了张嘴：“呃，结账。” 会是她过来吗？ 小姑娘耳朵很尖，她撇下已经开始围绕她眼睛度数而聊起来的妈妈和大婶，走到自己身边，说：“一共九十八块。” 她，没戴眼镜…… 戚承景递给她一张毛爷爷，许长欢很快拿回来两个钢镚儿给他。 钢镚儿放在手心，还能感受到她传递过来的余温。好像害怕这个温度会快速消失一般，戚承景急忙握紧拳头，把钢镚儿牢牢嵌入手心。 - 再次见到她，是戚承景不得不报志愿的时候。 他对未来感到无比迷茫，这么多个方向里，他只能肯定自己不想顺从爸爸的想法，但又确实不知道将来做什么好，每天因为志愿的事和爸爸闹得不可开交。 回家的路上，戚承景又碰到了那个小姑娘。 只见她背着书包，和一个在路边睡觉的人说话。 戚承景好奇极了，她还真是随便和什么人都能唠嗑。 脚步轻缓，戚承景慢慢地靠过去，只听见她说：“您可以找法援啊，那个不收钱的。” 法援？ 戚承景停下脚步，他就站在小姑娘身后，一股恶臭从侧面扑来。他发现躺在地上的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味。 老人颓废地说：“现在哪有不花钱的事。” 小姑娘坚定地说：“法援真的不花钱，就算花，那也是国家支付给律师的报酬，不信您去问问。” “小妹妹，我这模样恐怕还没进律所就被人赶跑了吧。所谓的不花钱，都是说的好听。得了小妹妹，就这样吧，我也这把年纪了，没了就没了。” 小姑娘憋红了脸，为毛她怎么说人家都不信她。 戚承景有点控制不了自己，可能是见不得别人怀疑这个小姑娘，又或者想在小姑娘面前刷刷存在感……他站在原地拨通了爸爸一个学生的电话：“袁师兄。” 小姑娘回过头，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眼睛都直了。 戚承景很喜欢她这个态度，非常好。 以至于他打电话声音也欢快了不少：“你能来一趟xx路吗，这里有一个需要援助的老人。” 等再抬起头时，小姑娘已经站在了戚承景面前，她双手合十，笑意盈盈，目不转睛地看着戚承景，瞳孔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在。 十五分钟后袁师兄到了，了解好老人的案情后便接了这个案子。 事情顺利解决，小姑娘和戚承景也不再逗留，两人很自然地走在一起。 第71章 我不读法律 这个小姑娘不是个安分的人，她开始叽叽喳喳：“哇，大哥哥，你好厉害啊，哦，对了，谢谢你上次救了我，一直想道谢，却又不知你读几年级。你为什么这么厉害呀，可以一个电话就叫来个律师，你真的只是个学生吗？诶，话说你几岁了？在哪里上学啊？你长得好帅啊，是不是特别受女生欢迎……” 噼里啪啦像放鞭炮一样，一个一个问题迎面砸过来。 戚承景扶额，原来她这么吵！ 还有，小姑娘，我们擦肩而过很多次，只不过你…… 戚承景下意识看向了她的鼻梁，上面架着一对有点分量的眼镜，他看着就觉得很重。 想起上次她妈妈说她会带隐形眼镜…… 戚承景明白了，第一次见面，她带了隐形眼镜，所以认得他；可第二次见面，她既没带隐形也没带眼镜，所以没有认出他；而今天，她带了眼镜，所以…… 太曲折了。 小姑娘又说：“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救了我，还长得这么好看，你就是我的偶像。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许长欢。许呢，是言午许，长欢就是长长久久，高兴欢乐的意思。你还没告诉我读几年级呢，是放学了吗？上次你只是恰好去我学校，凑巧救了我还是你和我同校？我上次想和你说话，可是你一声不吭地走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戚承景揉了揉太阳穴，她是话痨吗？ 这爱说话要是一种病，她应该晚期没救了。 但戚承景还是回答了她：“戚承景，朝阳中学，高三。” 许长欢大大地“哇！”了一声，戚承景眉头皱得更紧。 你声音小点就是帮了大忙，耳膜要穿了好不？戚承景心中吐槽，要不是怕在许长欢面前留下不好的形象，他已经捂耳朵走人了。 许长欢又开始絮絮叨叨：“我们俩真是校友耶，嘻嘻，学长你好。我读初二，因为快初三了，我妈妈说搬来这个离学校近一点小区，方便我上下学。” 原来巧合不仅仅只是巧合。 他也是为了方便上下学才从别的区搬来这里，没想到她也是。 许长欢问：“学长你读高三啊，准备考哪个大学，读什么专业？你会读法律吗？” 戚承景倏地停下脚步，最近人人都和他说这个，他要烦死了。 看向许长欢，如果不是她坦荡得有点傻乎乎的样子，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家里派来的奸细。 “怎，怎么了？”许长欢结巴着，她说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会提到法律？” “我看你认识律师，所以我猜的啊，很奇怪吗？” 原来是这样。 戚承景松了一口气，硬邦邦地说：“我不读法律。” “为什么？” “那请问我为什么必须要读法律？” “呃……” 戚承景知道自己的语气不好，但还是看着许长欢的眼睛，重复了一遍：“我找不到我必须要读法律的理由。” 这些话，与其说是对着许长欢说，还不如说他是想告诉所有劝他效仿父亲的那些人。 第72章 电视剧看多了 说完，戚承景便继续往前走，而定在原地的许长欢冲着他的背影叫道：“做律师可以帮人啊。” 戚承景停下脚步，帮人？ 许长欢小跑追了上来，说：“我不知道你排斥什么，但我从小就想做一个为民请命的律师。就像刚刚那个老人，如果我是律师，我有能耐就一定能帮上他的忙了!这多好呀。” 这样……的吗？ 戚承景看着许长欢呐呐问：“你能帮得了几个人？” 许长欢说：“帮得了一个算一个啊，总比毫无作为的好。不仅能帮人，律师也可以将坏人绳之于法。”说着，还做了个拿枪的动作。 戚承景额头开始冒黑线：“你电视剧看多了，那是警察的工作。” “这，这样的吗？嘿嘿，哈哈……”许长欢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 “你连律师是干什么都不知道，梦想些什么？” 许长欢不以为然：“就是不知道才要学啊，我什么都知道的话，不就已经是律师了吗？而且你有这么好的人脉资源，如果真的做了律师，估计比普通律师更能帮人。哎哟，你不走这条路有点浪费啊。” 人脉…… 那是他老子的，不是他的。 没错，袁师兄是他爸爸的学生。而他刚刚动用了他爸的人际关系。 他越用得顺手，就越鄙视自己。 明明想靠自己，却发现想让别人对自己另眼相看都必须要靠父亲，好像永远不可能独立。 许长欢是没有眼力见的，她丝毫没发现身边的人已经开始不爽，继续说：“我好希望自己将来能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律师，帮助穷苦众人，在法庭上叱咤风云，伸张正义，哇哈哈。” 赤子之言，真诚不假，若能一直初心不变，她将来应该会是个好律师吧，戚承景想。 许长欢一双大眼睛如晴空夜晚的星星般晶莹，像高山泉水那般清澈。戚承景仿佛看到了她那一颗金子般闪亮的心。 “你刚刚说的人脉……” 许长欢看向戚承景，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戚承景沉闷地再开口，“我是说，我不想靠别人成功。” 不想别人指着他的脊梁骨说，戚承景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个依附老子的寄生虫。 他明明很优秀，从来都是光环四射。他相信，不管他从事哪个行业，都一定会是金字塔顶端的人。所以，他为什么要选一条被别人质疑自己能力的路，不甘心。 许长欢眨巴眨巴眼睛，奇怪问：“大哥哥，你想叫你的朋友帮你考试啊？” “这叫什么话？”戚承景完全没听懂，他可是每次考试都第一的风云人物，谁能帮他替考？ 许长欢问：“能不能成为律师是你的本事，愿不愿意做个好律师是你的意愿，谁能帮你，谁能阻止你？” 仿佛当头一棒，怎么听着，好像有点道理？ 戚承景看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她似乎活在九天以外，不染世间尘埃半分。正因为赤子之心，反而说出了事情最原始的样子，道出了根本。 是啊，就算爸爸是法律界的泰斗又怎样，如果他没有能力，谁也无法帮他成功。 既然他对自己的能力这么有信心，为什么不成为比父亲更厉害的人，为什么不期待着别人称赞，戚教授的儿子比老爸更牛逼…… 第73章 我暗恋他啊 他不会请求爸爸给他开拓捷径，所以走同样的路，不是意味着他会有多大的帮助，而是意味着更大的挑战，因为他需要走到比金字塔顶端更高的位置。 他要反过来让爸爸求他办事！ 戚承景如父亲所愿，填了法律专业，一场硝烟终于结束。只不过戚父并不知道，戚承景没有要走学术研究的路，他想当一名出色的的律师。 高考结束后他们要搬走了。临走前，戚承景在许长欢所在的那栋楼门口等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对她说什么，反正就是想来看看她。 这时，没带眼镜的许长欢和一个同学迎面走了过来。 他听见许长欢说：“王学长真的太帅了，喜欢他的人一定很多吧。” 她的同学说：“初中部有八成女孩子都喜欢他，长得帅，脾气好，还是学霸……我还听说他爸爸是科学院的人，天啊，王学智就是天之骄子。” 许长欢眼冒金星，双手合十：“啊，我暗恋他啊。” 戚承景的心坠入死水中，暗恋。 原来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原来她的近视也分人，真能入她眼的人，不带眼镜也能看清样貌；原来她是真的对他没兴趣…… 戚承景不知道这是什么心情，他心里泛起一股酸涩，闷闷的，上不来气，未有过的惆怅和失落。 有人说，懵懂岁月里，少年的情窦初开是件很美好的事。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初开，反正一点都不美好。 戚承景回到家里看着短暂住了一年的房子，这里逐渐变得空荡，空虚感也越来越强烈。 他拿出钱包，把放在拉链里面的两个钢镚儿拿出来。 没错，这就是当日许长欢给他找的两块零钱。他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什么心态，紧紧抓着这两个钢镚儿一直到家才放开。 他不舍得用，也真的没有用。他把它们放进自己钱包有拉链的那一格，珍重收藏。 不知道盯着看了多久，也许没有很久，但他就是一直这么看着这两个钢镚儿。 似乎他珍藏的所有情感，最后只剩下这两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不是它们不存在了，内心的不适也会消失呢？ 戚承景的手指缓缓移动，拿起，要扔吗？ 双眼一闭，往垃圾桶一扔。 这就结束了，当从未见过，从不认识。 当戚承景睁开眼后，视线却停留在了垃圾桶。 他知道，今天搬家，所有的垃圾都会清理干净，如果真的就这么离开，这两个钢镚儿将永远回不来。 但他犹豫了。 看着垃圾桶，听着搬家公司走过来的脚步声，过了好一会儿，身体随心，最后到底选择了，捡回来。 这两个钢镚儿，一直保存到了现在。 只是，他没有再翻开来看，多年的留学经历，哪怕偶尔想起了许长欢，想起了她灿烂的笑容，跳跃的马尾辫，都没有拉开钱包拉链看过。 对他来说，他们之间早已经不是初遇。 而对她来说，他却依然，是她的陌生人。 - - 戚承景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其实他知道自己不是真的排斥法律工作，他上课时的认真，处理案件的态度，无一不是告诉自己，他非常喜欢这个职业，只不过当初不甘心别人说他是依附老子的寄生虫而已。 第74章 高压手法 今天下午尚司问他为什么想帮许长欢快速成长，戚承景没有回答，这是他藏在心底里的秘密。 尚司说，许长欢可能只想要份安稳，但戚承景知道，那不是许长欢的目标。 因为许长欢自己说过，她想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律师，在法庭上叱咤风云，伸张正义。 可—— 从戚承景认识许长欢开始，许长欢就是嘻嘻哈哈的性子，和当时的她一样，开朗可爱，充满阳光。 不否认他最初就是被她的笑容和活力吸引，但只知道快乐的许长欢是实现不了她的理想的。 她也许真的心善，想帮更多的人，但毫无疑问，目前的她完全缺少这个能力。 许长欢刚来事务所的时候，他故意没有安排工作，他在想，这丫头工作热情会有多高，会不会主动来问工作，结果他却发现许长欢只是帮人跑腿。 她似乎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定位，美其名曰帮人，可却给他得过且过的感觉。 为了帮她拒绝了替人跑腿，他让许长欢过来做会议记录，又故意在会议中把话说得模糊不清，暗示会带她一起做项目，却没想到这丫头不是积极争取工作，而是用随意的态度多次为自己的前路添堵。 她到底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后面多安排了一些工作这丫头就开始抱怨，虽然表面上强颜欢笑，但戚承景知道她心里有怨。 这就开始抗拒了，果然是温室里的花朵，她根本没有为自己做出实际行动。 时间观念不强，工作不知分轻重缓急，一有空就和同事闲聊，玩笑开不停，连上司都敢调侃…… 这要不是戚承景，换了另一个上司恐怕早把她扔出去了。 哦，不对，据他了解，许长欢之前就是被一家律所扔出去的。 关于h＆k那个案件，也可以看出许长欢的不成熟。 想帮人的心情戚承景十分理解，但有必要亲自申辩吗？ 找个没有利益冲突的大学同学帮忙申辩，这很难想到吗？做事情是不是太一根筋了？ 必须用高压手法加快许长欢的成才速度才行，让她提高效率才有利于她早日实现理想。 - 许长欢也不知道在路上走了多久，一直到腿脚酸软才找了个地方坐。 “铃~~~” 许长欢看了一眼手机，是妈妈。 “欢欢，今晚回家吗？我们一家三口出去吃饭吧。” “我明天还要上班呢，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你这孩子，忙糊涂啦？今天周五，明天不是放假吗？你找到工作了爸爸妈妈都还没给你庆贺呢，我们出去吃顿好的吧。” 庆贺？ 是找到了工作，但也很快就要被判出局了，这顿饭到底是庆贺还是安慰？ 话筒传来许为民的声音：“欢欢，你在哪里啊，我们这边新开了一家挺不错的饭馆，现在还打折呢。” 打什么折，爸爸对吃的总是没要求，他说还不错的意思，就是那道菜还算有味道而已。 她现在心情不好，不行，她要吃顿好的。 “爸爸，你们到望京路这边来，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第75章 你失恋了吗? 许长欢重重地挂了电话，发泄自己此刻的情绪。 她烦着呢。 许长欢站在马路边，风呼呼的吹过片片树叶，也在撩拨她的烦恼，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她迫不及待要向父母倾诉一番，却又怕他们会担心。 半个小时以后，许长欢父母来了望京路。 许长欢带头，毫不犹豫地直冲目的地。 当到达餐厅时，许为民一看外头的装潢，马上拦住许长欢：“欢欢，咱们没必要去这么贵的餐厅吧？” “不是说为我庆祝吗？爸爸，这个不贵，很普通的餐厅而已。” “我怎么看着不像普通饭馆。” “这是意大利餐厅，走吧爸，站门口算怎么回事？” 说着，许长欢便大大方方地走进去了。 意大利餐厅！ 许为民腿不听使唤，不能挪动一步。 许长欢的妈妈王桂芳问：“你干嘛呢，女儿都进去了。” 说着，也走了进去。 许为民吞了吞口水，马上掏出钱包看了一眼。 许长欢熟门熟路地飞了几个菜名出来，许为民问：“欢欢，你经常来啊？” “这是连锁店，h＆k有的，我喜欢这里的安静优雅，以前和同学吃完饭经常留在这里看书学习。” 许为民下意识捂住钱包，以前，他确实供得起的。 他问：“女儿，你见过谁在这家餐厅点完单以后，不吃不付钱也可以走的吗？” “……”许长欢猜，“应该，没有吧。” 许长欢不知道她爸为什么会提出这种怪问题，她现在也没心情想那些，倒是王桂芳细心地发现女儿的眼睛有点红肿。 她问：“欢欢是不是心情不好？” 许长欢说：“有点，所以我要化悲愤为食欲。” 许为民弱弱地发问：“你有多悲愤？”其实他想知道，你食欲有多大。 许长欢郑重地点点头：“非常大。” 越想越伤心，于是许长欢又点了几瓶意大利红酒。 许为民想哭，这些国外餐厅有洗盘子抵消餐钱的选择吗？ 许长欢妥妥遗传了许为民无厘头的特征，只有王桂芳平常是比较理智的，她问：“欢欢，你是失恋了吗？” “噗！”许长欢差点呛住了，“差太远了，妈。” 王桂芳又问：“那是工作上的事吗？” “……”许长欢哀怨地看着父母，要说吗？ 王桂芳说：“欢欢，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把读书时的傲气带到了工作中呢？” 读书时的傲气？ “你从小成绩好，被父母老师称赞着长大，你习惯了骄傲，妈妈当然也为你自豪，只是我也担心，一直顺顺利利的你，来到社会会不会也认为一切都理所应当，会不会和上司有冲突，害怕你会吃亏。你在h＆k刚过了实习期就被辞退了，妈妈做不到完全放心。 欢欢，会不会是因为你没怎么失败过，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反而造成了工作上的错误？社会和学校是不一样的，要记得谦虚，注意分寸。” 许长欢看着酒瓶子，眼神迷离：“也许吧，妈妈说的对，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第76章 无路可退 母女俩一直谈心，两人都没发现许为民冷汗飚飚，双腿打颤。 一直到这顿饭的尾声，许长欢已经喝得有点脑筋不清楚了，王桂芳说：“我们回家吧，很晚了。” 许为民的心，沉入谷底。 他刚刚已经粗略算过了，这顿饭，六千多。 本来还没有这么贵的，可他的宝贝女儿一口气点了几瓶红酒…… 王桂芳所有的心思都在许长欢身上，没有在意许为民，她拉着有了三分醉意的许长欢就往外面走。 一家三口站在收银台前，服务员笑着说：“多谢6999元。” “……” 许为民要死了，活了大半辈子，从不像今天这么为难。 他绞尽脑汁，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王桂芳一个人扶着有点摇晃的女儿，腰疼得厉害，忍不住抱怨：“我说你愣什么啊，赶紧的啊，欢欢都要睡着了。” 许为民也想快啊，可是钱包瘦得干瘪瘪，他也很绝望啊。 他装模作样地拿出钱包，翻了翻，看着笑容依旧的服务员，说：“我没钱！” 服务员的笑容僵住了：“……” 王桂芳张大了嘴：“……” 许为民转过头，看向女儿：“宝贝，这案子会怎么判啊？” 案子，许长欢模模糊糊地听到熟悉词语，问：“什么案子？” “霸王餐？！” 烦死了，怎么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案子，许长欢一挥手：“最好无期徒刑！”别出来祸害人间。 “砰——”许为民差点跪了，这么重刑的吗？！ 一旁的服务员嘴角抽抽，这一家子，有一个正常的吗？ 偏偏她要保证服务质量，不然真想当场开骂。 王桂芳无语极了，这对父女，逗比了二十几年，从来没变过。 她走到许为民身边，问：“怎么回事啊？明明出来吃饭，你怎么没带钱？信用卡呢，先付了呀，杵在这里丢人。” 许为民低着头，怎么办，原来纸真的包不住火啊。 他是不是已经无路可退，只能实情告知？ 王桂芳看到有别人往收银台这边来，忍不住跺脚：“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别碍到人家，赶紧的啊。” 许为民对服务员说了一声“对不起。”随后拉着王桂芳和女儿去隔壁给别人腾出位置。 王桂芳的心，逐渐变凉。 她明白了，许为民瞒着她一些事，且现在准备告诉她真相。 果然，许为民说：“信用卡，早停了。” 没有全醉的许长欢，被门口清风吹散了几分酒气，她听到许为民的话，脑子里开始能思考了，混混沌沌，缓缓抬头。 许为民又说：“我没有了工作啊，哪里还有钱？” 王桂芳问：“你之前不是说有存款的吗？没钱你提议出来吃什么？” 许为民的头越来越重，声音轻轻地慢慢开口：“我什么时候瞒过你存钱了，家里财政大权不是你一直抓着的吗？我后来说有存款，是不想你们担心而已。 我说出来吃饭是打算去小饭馆的啊，哪知道欢欢把我们扯来这高级餐厅，我现在全部家产都没有六千块啊。” 6999，怎么像演戏一般？ 第77章 我就把你剁了 夫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专注对方说的话，却没看到眼神逐渐清明的许长欢。 许长欢的目光在父母之间转了两圈，白发渐显的父亲，憔悴担忧的母亲，他们真的不年轻了。 许为民的话如同一把刀，无意之间一点一点削去她的皮肉。 原来，爸爸根本没有存款啊； 原来，她早就没有了骄傲的资本啊； 原来，她要是被辞退了，根本没有退路了啊； …… 许长欢虚弱极了，脑袋一阵眩晕，赶紧扶着隔壁的椅子。她小小的动作引起了父母的注意。 许为民歉意满满，是他没用，本不想让女儿担心的，本想让女儿毫无负担地奔自己前程的……第一次，为自己当初冲动辞职感到后悔。 就算被人嘲笑又怎样，就算给新人跑腿又怎样，如果他的女儿可以轻装上阵，没有后顾之忧，那点细碎的轻语算得了什么？ 如今，他一下子跌入最为恐惧的结局。 “对不起。”除了这句话，许为民不知该说些什么，整个人酸酸涩涩的。 从牙齿缝里省来的钱，就像小孩捏在手里的纸鹤一样，干巴巴的，幼稚，不值一提。兜兜转转辛苦了大半辈子，最后还是绕了回来。 许长欢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担起父亲这声道歉，她非常失落，哽咽道：“我会努力赚钱养你们的。” “爸爸只希望你能欢欢乐乐、从没有想过让你来养啊。” “爸——” 许为民越是这样说，许长欢内心越不好受。 小时候和父母一起幸福的画面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在脑中闪过。他们像满天祥云，过滤着强烈的紫外线，呵护自己不受一点伤害。 从呱呱坠地到咿呀学语，从入学到升学，父母的关爱陪伴了她的每一个阶段。而她跑去h＆k以后，却总以学业繁忙来搪塞父母，实则一有空就四处游玩。 许长欢看着耷拉肩膀垂着头的许为民，咬了咬嘴唇，说：“我叫源源过来。” 三十分钟后，源源来到餐厅，帮他们付好款，许长欢解释说：“我刚刚是从事务所出来的，没带那么多钱在身上，麻烦你走一趟了。”。 王桂芳也挺不好意思的，源源看出来了，便说：“阿姨，我可想念您做的奶茶了，改天能去您家叨扰吗？” “当然，随时欢迎啊。” 源源笑了，她看着醉醺醺的许长欢，又说：“改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欢欢喝醉了，我顺路送你们回去。” 不等王桂芳拒绝，源源便扛着许长欢往自己的车里走。 回到许长欢家，王桂芳便进厨房给两个孩子弄奶茶去了，而源源则扶着许长欢回房。 “说吧。”源源双手交叉胸前，冲着许长欢提了提下巴，“什么情况？” 许长欢半靠着床沿，有气无力地说：“我觉得我不适合做律师。” “哦？”源源也坐了下来，问，“因为你上司很帅，你觉得自己颜值不行？” 许长欢突然飙起，她掐住源源的手臂，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什么帅不帅，我就把你剁了。” 第78章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源源胡乱拍着许长欢的双手：“知道了，知道了。” 许长欢放开她，又开始发呆。 不过源源见她精力这么好，也不担心了，便开始扯犊子：“喂，你还记得我们高中那个叫何青青的同学吗？” “呃？” “就是老和你过不去的那个，当初你们成绩不相上下。”源源解释着，“好像现在很出息了，搞金融的。” “哦。”许长欢淡淡的，“为什么说起她？”她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最近群里老嚷嚷着要同学聚会什么的，你去吗？但是就你现在这样，可要被她比下去咯，不怕被她嘲笑？” “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有什么好比的，是她无聊而已。”许长欢相信，哪怕不争不抢，也一定会有自己的世界。 比什么，她不屑！ “也是。”源源见许长欢情绪渐渐恢复，便伸了个懒腰，说，“我走了，再联系。” - 一夜无梦，等许长欢醒过来时，入眼是熟悉温馨的卧室。 宿醉的她还迷迷糊糊，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童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年纪。 每天欢欢喜喜上学，在学校里期待着晚餐……她爱开玩笑，爱说段子，总是很受同学喜欢。 除了认真上课和完成作业，她每天似乎只需要思考怎么挤时间招猫逗狗，去哪里玩。 不像现在，职场烦恼同事关系、上下属关系，更重要的是怎么才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如何更好地赡养父母。 曾经以为高考已经是最难的了，日背夜读，总算考了个不错的大学，步入社会后如法炮制，把各种法条记熟，没想到反而寸步难行。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许为民昨天为难的样子她肯定永远忘不了，真的不能再这么任性了。只是不知这次犯了大错，戚承景还愿意给她重头再来的机会吗？如果没有……哎！ 许长欢翻了个背，把这些天戚承景安排她干的事又梳理一遍。 幸好今天周六不用上班，她确实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不像那三个律师，今天也不能休息。 尚司和詹士姬今天约了券商吃饭，而戚承景，前天才接了个贩毒案，今天要去看守所。 他当时还叫她帮忙整理材料来着。 咦？等等！ 材料——！！！ 她完全忘了啊！！ 许长欢突然觉得自己万劫不复了！ 她狠狠地捏了自己一把，疼得眼泪直飚，这不是梦，她也终于清醒了。 以最快速度洗漱换衣，匆忙地一边往外跑一边扣扣子。 赶去律所的路上，许长欢大脑飞速转动，她到律所以后应该怎么开始工作，怎么用最短时间把要的东西整理好。 对了，戚承景会不会已经去看守所了？ 许长欢这才想起时间。 天啊！已经十一点半了吗？！ 就算戚承景还没有出发，她也来不及了吧。 他会不会自己整理好，已经到了看守所？ 如果真是这样…… 亏她刚刚还抱有一丝侥幸，会不会还有机会重来，只是她又犯了个大错，似乎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第79章 我看你真是来唠嗑的 为什么戚承景昨天没提醒她？不，应该说为什么在那之后戚承景没有因为这个事骂她？ 噢，对了，才想起来昨天自己旷工半小时……说不定她走了以后戚承景可能找过她。 她确实太任性了。 头好疼，为什么她总是在犯错？ 许长欢到了律所才发现事务所大门紧锁。 戚承景他到底在不在里面呢？ 他会不会已经去了看守所？ 许长欢伸手进包包掏钥匙，手掌360°转了一圈，没有“卡啦卡啦”的钥匙声？ 她低头一看，真的想一头撞向大门。 神经病吗，她背错包包了！这是平常去玩的时候才背的！ 她是不是要完了…… 许长欢想，如果这次戚承景没有辞退她，这绝对是个面冷心热好老板，她一定好好跟着他，不再调皮。 更何况，她完全没有调皮的资本了。 那么怎么才能挽回一点形象，怎么才能让戚承景对自己改观？ 哦，对，负荆请罪，亡羊补牢，也许还有救。 不管戚承景在哪，她都不能傻傻地守株待兔。 门前挂着的大锁，戚承景不可能穿透玻璃，在门后操作的，不如现在就去看守所找找，说不定他会在那。 许长欢伸手拦下一辆的士，匆匆赶到看守所。 才刚踏进看守所，一个熟悉的面孔就停在她眼前。 谁来着？ 对方倒是对她印象深刻，嘲讽道：“这不是去酒吧叫牛郎的小姐吗？” 想起了，是前天抓她的警察。他到底属哪个部门，怎么哪儿都有他？ 许长欢这次挺直了腰杆：“我是律师，绝不可能找牛郎，你要是胡乱说话，我保留追究你诽谤的权利。我来办事的，不是和你唠嗑的，麻烦放我进去一下。” 容光一挑眉，顺势打量了许长欢几眼。 只见这个女孩头发乱糟糟，衣领还歪一边，毫无形象可言。 律师？ 好，我不以貌取人，容光问：“那大律师是来见嫌疑犯的？” “是，没错。” 容光伸出手，问：“那按规矩办事，律师证呢？” 许长欢一怔：“没有！” 就知道会这样。 许长欢急忙解释：“我是律师助理，我在尚司事务所实习。” “哦~~”容光拉长了音，对她伸出了手，“那实习证呢？” 许长欢欲哭无泪，她可怜兮兮地解释：“我刚刚上班没多久，实习证要二十一天才能申请下来。” “呵呵。” 眼见这个警察还要继续堵门为难，许长欢着急了：“我是陪老师来见嫌疑犯的。” 容光挑眉问：“委托书呢？” 这次容光连手都没伸，直接双手抱臂问的。 许长欢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极不信任，可是她没撒谎啊。 只是，委托书，“我……没有。” 容光无奈得白眼直翻，他想说，做警察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律师，他伸出手指，说一个数一个：“没有律师证，没有实习证，没有委托书，还说是来办事，我看你真是来唠嗑的。” 许长欢烦死了，她使劲挠着头，本来乱糟糟的头发，现在更乱了。 第80章 怎么证明你爸是你爸 可不能在这里被拦下啊，她这么着急就是想给戚承景道歉，争取挽回一个好印象的。 许长欢解释道：“我真没有撒谎。我老师是戚承景，委托书在他那，我是陪他来的。” 容光看向里头坐着的狱警，眼神询问。 狱警查了一下，说：“是有位戚律师在里头。” 许长欢松了一口气，他果然在。 然而，容光说：“你还是不能进去。谁知道你是不是戚律师的助理。” 许长欢跳脚了：“我真的是。” “律师不是什么都说证据的吗？证据呢？拿出你是戚律师助理的证据，否则，休想踏进一步。” “你让我进去了不就能确认了吗？” “不行。” “怎么证明你爸是你爸啊，一个助理我拿什么证明？”许长欢要疯了。 容光说：“dna可以证明我爸是我爸。你如果是和戚律师一起的，为什么刚刚他没有带你进去，为什么他没有留言说一会儿他的助理会来，为什么他不出来接你？” 许长欢抿嘴，这怎么解释？戚承景根本没有要带她，是她想赶过来道歉，争取一个好态度而已。 她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因为，因为我迟到了。然后，可能，戚律师以为我不来了吧。他在里面没有手机，我没办法告诉他我来了呀。”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容光食指一伸，指着门口，毫不客气，“出去！”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一根筋啊？” 容光说：“我是按程序规矩办事，你什么证件都没有，连你自己的律师身份都证明不了，凭什么可以随意进出看守所，万一你是劫狱的呢？真逗！” 许长欢嘴角抽抽：“我长得像会劫狱的？” “坏人不会把坏人两个字写脸上，这是做警察的基本常识。” 这时，戚承景从里头出来了。 其中一个狱警问戚承景：“那个，有人来找你，自称是你的助理，你要看看吗？” 戚承景眉头一皱，许长欢？ 未见其人，先听其声：“我说你是不是对我有偏见啊，总觉得我是坏人，前天就是你抓了我。” “我都是按规矩办事的。” “……” 戚承景扶额，这确实是许长欢的声音。 他走过去，来到正在吵闹的两人身边。 容光看到戚承景，便猜到他应该就是那个戚承景律师了吧。 表姐眼光不错啊，这个男人有魄力，是个能成事的。 他问：“这是你学生？” 戚承景不置可否，双眸好似x光线，把许长欢射得头都抬不起来。 容光问：“你这个学生真了不起，什么证件都没有，像头牛似的，闷头往看守所冲，你是这么教她的？” 死了！ 这下印象更差了。 许长欢的心拔凉拔凉的啊。 戚承景下颚绷成一条硬朗的线条，他一言不发，拿着公文包往看守所外面走。 许长欢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戚承景走了几步，发现后面的人没有跟来，转身质问：“还不跟上来？” 第81章 懒得亲自动手 许长欢全身一个激灵，虽然戚承景没骂也没凶她，但为什么她觉得没表情的戚承景更恐怖。 戚承景说完这句话，也不管许长欢跟没跟上，抬步便走了。 许长欢低着头，迈着小碎步，一点点往戚承景方向移动。 戚承景去取车了，当他把车停在许长欢面前时，许长欢发愣。 这是要载她的意思吧？ 还没等她想出个结果，戚承景开口：“怎么？需要我请你上车？” 这可不敢当！ 许长欢马上像个泥鳅似的，溜进了车里头。 “安全带。” “是。” 许长欢机械地听话动作。 - 一路无话，许长欢偶尔抬起眼帘，用余光偷偷扫向正在开车的戚承景。 只见他的下颚依然绷得针都插不进去，英俊的脸庞僵硬得如冰块。 明明车里没开空调，许长欢还是觉得车内雪花飘飘，冷得让人直打颤。 接下来会怎样？ 许长欢想，戚承景不会揍她吧？ 不，不可能的，按戚承景的性格，他才懒得亲自动手，只会让人牢底坐穿。 呃，那不更死了？ 哎，今天确实是冒失了，一心只想着改变戚承景的看法。 哎，怎么办呢？到底怎么做才能降低戚承景的怒火？ 哦，对了，她应该先道歉，不管怎么样，昨天她确实错了，今天也添了麻烦。 许长欢张了张嘴，努力找到自己的声音，刚说个开头：“那个……” 戚承景冷冰冰地打断了她：“闭嘴！” 许长欢：“……” 这下，她什么都不用想了，乖乖坐着吧。 戚承景一路开到律所，他一言不发地走了进去。 许长欢坐在车里狠狠地敲了敲自己脑袋，赶紧推开车门跟着走了进去。 许长欢首先回到座位，她在想，她是应该主动去戚承景办公室呢，还是坐在这里等他叫？ 好像主动认错，判刑会轻点。 于是许长欢放下包包，缓慢地往戚承景办公室走去。 还没敲门，便听到戚承景办公室里传出他讲电话的声音：“你们几点能回来？” “好，我知道了。下午开会的时候再说。” 挂了电话，戚承景看见了门口的许长欢。 许长欢觉得自己智商越来越欠费了，她马上解释：“我不是故意偷听，我刚要敲门来着……” 戚承景说：“尚哥他们马上回来，我们要开个会，你做会议记录。” 说完，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好好听，今天5点之前整理好给我。” 怎么这就开始吩咐她干活了？ 好像跳过了好多步骤啊。 戚承景微微蹙眉，问：“有问题？” 许长欢哪里敢有问题，马上立正敬礼：“no，sir。” - 许长欢不敢那么散漫了，她此刻在会议室里正襟危坐，等着三个老大的到来。 戚承景很快便进去了，他解开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子背上，边打电脑边坐下，眼珠瞥都没瞥许长欢一下。 许长欢知道他还是在生气，于是精神更加集中。 脱了外套的戚承景看着更加干练，哪怕是坐着，丝毫减损不了他身姿的高瘦挺拔。 第82章 暴风雨来临前 他真是脸帅手帅浑身都帅到没朋友了，还有那全身散发出来的淡漠感，真的特别吸引女孩。 许长欢想起尚司之前说过，他的前女友是个检察官。 好般配的样子。 许长欢想，她一定不会像自己这样，冒冒失失的。 能和戚承景相配的，她应该是个为民请命，工作认真的检察官吧，不知道有多少贪官罪犯栽在她手上。 不知为什么，许长欢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堵。 是妒忌吗？ 不，应该是羡慕吧。 不知什么时候，她才能独当一面，成为真正的律师呢？ - 过了一会儿，尚司和詹士姬进来了。 见了许长欢一愣，这次不用戚承景说话，许长欢先开口：“戚律师让我做会议记录。” 他们点点头，直奔开会主题。 这次的会议内容，正是她上次不小心听到的案子，券商拒绝了远航律所，最后决定和尚司律所合作。 许长欢总算知道他们最近都在忙什么了，原来是为了抢这个案子。 她粗略算了算，如果成了确实能赚不少，简直没法和朱红那种案子相提并论。 难怪当初尚司不同意她插手这案了，毕竟她太菜。 会议结束后，戚承景对许长欢硬性吩咐：“我最后重复一次，5点以前把会议记录整理好给我。”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许长欢觉得戚承景不一样了。 他好像更严厉，又好像更加不信任她。 戚承景是从来没有试过同一件事重复说两次的。 不过不辞退她已经能祖上烧高香了，还是赶紧回座位乖乖工作吧。 下午四点半，许长欢按下“发送”键，终于完成了戚承景的吩咐。 许长欢转头看向戚承景的办公室，他看见她的邮件了吗？ 这次工作，完成得好吗？ 算有效率吗？ “铃~~~~”桌面的电话响起。 许长欢知道这是戚承景打来的内线。 电话已经响了几声，应该赶紧接起的，但她却好紧张。 深呼吸几下，许长欢狠狠咽下口水，接起电话。 电话里，戚承景毫无情绪的声音，简单明了地响起：“来我办公室一趟。” 许长欢的心，彻底凉了。 视线逐渐模糊，泪水储蓄在眼眶中打转，似乎只要一眨眼，就会重重跌落。 许长欢看向桌面，她完了。 如果她做得好，戚承景是不会叫她进办公室的，肯定又有瑕疵要挨训了。 许长欢想不到其他被喊进去的理由。 做好了被骂的准备，许长欢擦干眼泪，心惊胆战地走进戚承景办公室。 听到敲门和开门的声音，戚承景收回正在看电脑的视线，看向门口的许长欢。 冲着办公桌前面的椅子说：“坐。” 这是不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许长欢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眼睛锁定桌面一角，整个人僵硬得如同木头。 戚承景不悦地皱起眉头，刚要开口，不知想到了什么，放弃了原本要说的话。 他递过来本子和笔：“我说的话，做好笔记。” 没骂她？ 许长欢受宠若惊地接过东西，竖起耳朵准备听教。 第83章 别浪费我时间 戚承景拍了拍桌面一大摞文件夹，说：“第一，这是国源集团的所有材料，你全部过目一遍，挑出里面存在的法律问题，草拟一份法律意见书，星期一交给我，下午陪我去国源集团开会。” 许长欢看着大约四十厘米高的文件，惊呆了。“国源集团……” “没错。”戚承景肯定了许长欢的疑问，“就是我们从远航手中抢的那个案件。” 这是绝对不容有错了，只是一天时间全部看完，还要挑出问题…… “等一下。” “嗯？” “法律意见书是针对什么的，国源集团要上市？可它本来就是上市集团公司啊。” 戚承景说：“你一会儿看材料会知道的，这是国源集团的子公司分拆上市。这个案子，如果做得好，国源集团有可能会聘请我们做法律顾问。” 天啊，给国源集团做法律顾问，那每年是多少百万啊？ 长期利润真的非常可观，大肥肉啊！ 难怪他们这么积极，原来看中的根本不是这次的代理费。 “可是做项目这么快的吗？”怎么感觉已经快到尾声了。 戚承景揉揉眉心：”谁告诉你这是刚开始做的，别自己随便脑补！已经做了差不多一年了，你别理那些，做好自己的工作。“ 许长欢：我以为你们是刚抢过来的项目啊！ 戚承景又说，“第二，下周一去确认贩毒案的开庭时间； 第三，王学智那个风化案，下星期三开庭，在那之前，整理好所有上庭的材料； 第四，段总公司准备上市，这个项目，你跟着我一起做……” “段总？” 许长欢太意外了，再次打断了戚承景的话都没意识到。 戚承景问：“又有什么问题？” “呃，不是的。”许长欢怕戚承景误以为自己不愿意，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段总不喜欢我，不会愿意让我插手。” “你谈恋爱还是工作？” “当然是工作，只是段总不信任我。” “所以你给自己的定位是永远不被人信任？” 许长欢不明白。 戚承景说：“用你真实的本事，取得段总的信任，懂了吗？” “是！” 确实不应该过分重视别人的评价，然后听之任之，而是应该努力上进，争取客户的信任。 戚承景指着另一大摞文件夹，与刚才国源几天的材料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高度，说：“这是段总纺纱公司的所有材料，去天元证券开会之前全部消化掉，有问题的地方自己列出来。” 道理都懂，可放到实战中，许长欢想说她没有能耐取得段总的信任啊。 许长欢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戚承景的脸又开始僵硬，说：“不懂就问，我很忙的，别浪费我时间可以吗？” 许长欢马上说：“不，不是这样的。只是戚律师，我想段总已经告过状了，我没有很好地解决他的问题。到时候券商再问我专利所属权的事，该怎么回答好。” 许长欢瑟瑟发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真的完全没底气问出这样的话。 戚承景向后背靠了靠，原本放在桌面的双手自然交叠在大腿上，问：“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没有其他答案吗？” 许长欢涨红了脸，她光顾着委屈，光顾着和父母吃饭吐槽，还偶然得知家庭窘况……她的大脑被一堆杂七杂八的事给塞满了，哪有余力思考解决段总事情的方式。 第84章 你很委屈? 此刻，她也只能诚实地摇摇头，真的没有答案。 “是没有答案，还是没有去想过答案？”戚承景没有就此算了，继续问道。 一个看似纠结的问题，却问出了实质，究竟是思维不行，还是态度不行？ 许长欢知道戚承景想问什么，无非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用心而已，她大可找一百个理由给自己开脱，然而此刻她却不想那么做。 许长欢低着头，说：“我很惭愧，对不起，我没有去想。” 戚承景定定地了许长欢几秒。 许长欢也不为自己找理由，就这么乖乖站在那里等候发落。 然而戚承景只说：“那就这些天想想。” 许长欢弱弱地回答：“是，我知道了。” 这些天啊，今天周六，那……“戚律师，请问项目启动会是什么时候？” “等券商通知，你先把材料过目一遍。” “是。” 戚承景还是刚刚的样子，直直盯着许长欢，不让她有一丝退缩。“许助理。” “在。”许长欢瞬间挺直背脊。 “你很委屈？” 许长欢慌乱地摇摆着手：“没有没有，怎么会？我……” 她确实有种强烈的感觉，戚承景不一样了。 虽然他还是和之前一样严肃认真，但今天似乎多了一些耐心，会重复自己的吩咐。还有，她这算不算被重用了呢？已经不是单纯的文字工作了，而且这是核心项目诶！ 现在的她依旧老在犯错，还敢让她参与核心项目，太不可思议了。 戚承景见她仍旧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扶额说：“以后有不明白的，直接问出来，别想着让人猜。” “是。” 戚承景已经收回视线，低头看起了文件，说：“出去工作吧。” 许长欢知道自己应该乖乖听话，但心里憋着一堆话不说出来，她难受。 戚承景昨天还把她臭骂了一顿，怎么无声无息地就过渡了？ 就像一本小说，她明明没有漏页，却感觉中间跳过了很多情节，太吊胃口了。 她还是开了口：“戚律师，我可以占用您五分钟吗？” 戚承景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戚律师，对不起。昨天我的态度不好，我不应该和您顶嘴，更不应该和客户吵架，我没有好好反思自己，后来还擅离职守，直接旷工。 后面还忘了整理您吩咐的资料，莽莽撞撞地赶去看守所，其实我是想弥补的，结果还是闹了笑话。我似乎越做越错，越错越紧张，现在已经迷糊不清了。也许我的资质真的非常糟糕，但之后的工作里，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戚承景一直看着许长欢的眼睛，说：“不要和我道歉，你损害的是委托人的利益。还有，公式化的客气，我不需要。我正在给你机会。” 呃…… 好像是耶。直接允许参与核心项目难道不算机会吗…… 这一刻，许长欢突然放下了所有重担，同时很感谢戚承景，莫不是碰到了一个好老板？ “那戚律师，我是不是先从非诉讼案件开始学习？” 第85章 当年的小心思 “我不是说王学智那个案件下周三要开庭吗？你去旁听学习，还有，贩毒案，你和我一起出庭。” “！！！！！” 许长欢双手捂嘴，天啊，这就是升职了吧！她不但从冷宫迁居到坤宁宫，现在更是直接搬到慈宁宫，感受着太后才有的特殊重视啦。 戚承景对她这个表情很疑惑，“不愿意？” “不，不会。”许长欢找不到埋怨的理由，这要是换一家律所，估计熬两三年都没办法被这般重用吧。 戚承景不知她这话说的有几分真心，他也不想猜，直接问：“有人跟我说，安稳可能会是女人一生的主题，请问它是你的主题吗？” 许长欢不明所以，怎么会突然这么问？眼神充满疑惑地看向戚承景。 与戚承景的视线对上，那一刻，许长欢莫名紧张起来。 她想躲开，但却被戚承景的眼神锁定，逃脱不得，他继续问，“如果，你只是想做一个助理，处理一些辅助性工作，将来在家相夫教子，我刚刚说的那些工作，你不做也可以。给个结论我。” 许长欢的表情僵住了，怎么戚承景……一下子还考虑到她的将来？ 许长欢鼻子一阵泛酸，连日来她犯的错真不少，即使如此戚承景还是愿意给机会她。 为什么呢？是希望她能更好地辅助他的工作吗？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她现在已经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被辞退，甚至还能为最初的理想全力奋斗！ 许长欢努力忍住那股酸涩，迎上戚承景的目光，坚定地回答：“我想做律师！” 是的，许长欢知道自己的心意，她从来没有甘于平庸啊。 戚承景嘴角勾起，任谁都能看出他此刻心情不错。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面瘫脸：“好好工作。” - 往戚承景办公室跑了两趟才把相关资料全部抱回自己的位置，她深呼吸了几口，感觉好像还没从梦中醒过来，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许长欢重新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终于知道今天的戚承景哪里不一样！但与其说是戚承景变了，不如说是自己跟着成长了。 换成是以前，戚承景继续给许长欢安排任务，这种做法在她看来纯属只是加大工作量，是为难她，却从来没想过戚承景一直都在为她着想，念及她的未来。只是她一直都在冤枉人而已。 许长欢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赶紧转移注意力，不能在这里矫情了，还要继续工作！ 千万别辜负了戚承景的好意。 没有了负面情绪，许长欢的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她不再想着和戚承景作对，而是认认真真。 周末，王学智打来电话。 许长欢眉头微蹙，裹什么乱呢？ “王学长？” 王学智：“长欢，有空吗？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共进晚餐？” 这要换做以前，许长欢恐怕早长翅膀飞过去了。 撇开当年的小心思，许长欢也是26岁的姑娘了，想谈恋爱结婚太正常。 只是此刻她一点也不想玩，大脑被一堆数据塞满了，这会恐怕连回家的路都快找不到了。 第86章 带上你的大脑 她说：“学长，我周末没空呢。有什么事吗，可以电话说吗？” “呃……”过了一会儿，王学智说，“你们接了我的案子，于情于理，我都该请你吃饭的。” 没谈过恋爱的许长欢哪反应过来，她恍然大悟，说：“啊，那个事啊，官司还没赢，其实不用这么客气。而且詹律师今天可能没空哟。” 詹士姬可是忙得没了“男神形象”的。 电话另一头的王学智，十分无语，他有说请詹士姬吗？ 王学智还在想着怎么办好，许长欢已经没有时间给王学智，她捏了捏眉心，疲惫地说：“学长，如果没别的事我先挂了，我今天特别忙，不好意思了。” 说着，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王学智：“……” 周末，许长欢哪里也没去，全身心投入到一大堆文字中，不知不觉便到了星期一。 然而，这一天注定不会轻松，因为戚承景让她挑的法律问题，她挑不出来，这法律意见书，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写。 许长欢站在戚承景办公室门口，前所未有地压力大，但她只能面对。 “扣扣扣——” “进来。” 许长欢深呼吸一口，推门而进。 “戚律师。” 戚承景放下笔，看向许长欢。 许长欢耷拉着脑袋，说：“戚律师，对不起，我没有发现国源集团有任何问题。” “嗯~~~”戚承景拉着长音，过了一会儿，问，“意见书呢？” “我没有做过非诉讼案件，意见书也不会写，对不起。” 戚承景突然想起当初他嘲笑许长欢根本不知道律师是干什么的时候，许长欢义正言辞地回答“就是因为不会才要学啊……” 许长欢一愣，这怎么这么像她无理搅三分时的台词？ 戚承景也一愣，没想到脱口而出。 许长欢轻轻叫道：“戚律师？” 戚承景咳嗽一声，说：“法律意见书的必备内容，1，本次发行上市的批准和授权；2，发行人本次放行上市的主体资格；3，本次放行上市的实质条件……” 许长欢仔细听着戚承景说的每一个点，虽然没办法完全记住，但一直到戚承景讲完，许长欢是真心佩服这家伙的大脑。 他难道是机器人吗？几十个要求就这么张嘴背出来了？ 这个她也只能感叹一下，最重要的是：“戚律师，其他的都没问题，但最后总体结论性意见我写不了，我实在没发现本次上市的重大法律障碍。” “先写你能写的。” “是。” 随即，戚承景又说：“下午两点，陪我去国源集团的子公司。” “好，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如果你周末真的消化了所有资料，带上你的大脑就可以了。” 这…… 她可以说自己没信心吗？ 但很快许长欢又给自己打镇定剂，她是陪着戚承景去的，券商有问题肯定是问戚承景，没人会管她，不是吗？ 许长欢稍稍安心了一些，于是回答说道：“没问题，我知道了。” 戚承景一挑眉，听这声音，挺自信啊。 第87章 中了六合彩 许长欢觉得是真的幸运，这个项目基本到了尾声，大问题早在这之前差不多都解决好。 果然，等她陪戚承景去开会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就像个道具。 既没有人管她，也没有大问题出现，而那些小问题，戚承景处理得简直不要太完美。 没想到自己接手的第一个非诉讼案子，这么轻松，真好。 许长欢开始渐渐自信起来，虽说段总的项目还没开始，但也许没有自己想的这么难呢。 她高高兴兴地回到律所，心甘情愿留下来加班。 看着回来后像中了六合彩似的许长欢，尚司问戚承景：“这个项目都快完事了，她写的意见书，你也不会用，何必让人家白干一场？” 戚承景看了窗外的许长欢一眼，隔着好几米，他都感受到许长欢满满的干劲，他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他说：“她之前没做过，只能一点点参与，慢慢教。” 真有耐心！明明前阵子还把人家弄哭了。尚司想道。 许长欢写的意见书不会被采用这事，戚承景当然不会告诉许长欢。 晚上，当许长欢把草拟的初稿纸质版拿去给戚承景看时，戚承景说：“坐那里，我一条条讲解，你回去重写一份。” 这次许长欢没有任何怨言，她非常清楚自己写得不好，没被骂，还能免费一对一讲解，这么好的老师，哪里找？ 于是许长欢欢天喜地竖起耳朵，听着戚承景详细易懂的讲解。 - 夜是安静的。 饶是首都，过了晚上10点，也会慢慢归宁安静。 总是堵塞的道路，此刻几乎畅通无阻。高耸的写字楼里，办公室亮起的灯像被吹灭的蜡烛，一点点熄灭。时候不早了。 然而，职场上浴血奋战着的人，哪能说休息就休息呢？ 戚承景的办公室灯火通明，他讲解着，许长欢记录着。 刷刷的写字声，低沉的谈论声……交响成一曲特别音乐。 许长欢由衷佩服着，戚承景竟然能不翻任何资料条例，便能脱口而出，并指导她修改。这份崇拜像一管鸡血，打得许长欢时时精神抖擞。 只是她完全不知道戚承景早写好意见书而已。 “你把我刚刚说的两条，先改过来。”戚承景说。 许长欢奋笔疾书，一下就写完了，抬头看向戚承景的方向。 只见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偶尔敲下几行字，滑动一下鼠标。 他在忙其他工作吗？ 许长欢好奇地扫向电脑，吴杰强？ 这是那毒贩的名字。 戚承景正在看贩毒案吗？ 也是，很快就要开庭了，再厉害的人不准备也是不行的。可是，他不累吗？ 为什么他就不会出现混乱案子内容的事情？ 听说这次的检察官是他的女朋友，哦，不对，是前女友。 前女友啊，原来戚律师这么严肃的人，也有过女朋友。 他这么光环四射，对女朋友要求很高吧，一定是个白富美。 心里莫名升起了羡慕，真好呀，如果她也能和这个女孩一样优秀就好了，这样就能和戚承景平起平坐。 第88章 又被抓包 不管怎么说，戚承景都是个优秀的男人……心里不禁有一丝丝苦涩，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赶上那两个人的速度呢？ 如果能和戚承景肩并肩，如果能得到他的称赞就好了。 许长欢又看向了戚承景，他穿西装时给人的这种禁欲感，是最容易让女人沉迷的，包括她自己。第一次见面，也不知不觉沉沦。但这也是之前的事情啦，后来的吵闹、忙碌，让许长欢忘了最初的心动，此刻却又好似凿开的涌泉，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 她想起在家里看见他穿休闲服时的样子，哪怕不是正装，他依然穿出自己的独特味道，让人注目。他的气质，他的言行，他的举止，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戚承景突然站起来，许长欢吓得急忙低头，装作非常认真地思考怎么写。 然后是推椅和脚步声，却始终没听到戚承景对她说话，奇怪地抬头。 原来他已经坐在沙发上了，他要干什么呢？ 戚承景往茶几上的茶壶里倒进热水，再往茶杯里缓缓无声地倒出茶水，轻轻放下茶壶……一套泡茶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完全不像会和人辩论的律师，倒像古代风度翩翩的公子。 戚承景泡了两杯茶，抬头看到许长欢正盯着自己，眼神闪过意外。 而许长欢却心虚地赶紧再次低头，太丢脸了，偷看还被抓包。 戚承景不言其他，只说：“过来喝杯茶吧。” 许长欢咬着嘴唇，闭了闭眼，没事，被发现了，他也没说什么不是吗？ 坐到戚承景身边，许长欢舔了舔嘴，确实有点渴了，略微吹了吹，一杯下肚，“呼——”好烫啊。 许长欢喝完后，又忍不住看向戚承景，希望他没见着自己被烫到的糗样。 只见戚承景慢慢拿起茶杯，微微地品一口，再放下茶杯。整个过程几乎没发出一丝大的碰撞声响，就好像他刚刚碰到的不是茶壶茶杯，而是必须要小心翼翼，轻拿轻放的千年易碎古董。 古人云，一杯为品，二杯既是解渴的蠢物。戚承景没有像她一般，饮牛饮骡似的大口喝茶，完全是大雅君子似的品茶。 许长欢想起尚司说过，戚承景的爸爸是大学教授，法律界的泰斗，参与国家大法的制定……果然，书香世家的公子，教养真的不同。 这次戚承景感受到了许长欢炙热的目光，没有躲避，转过头看向她的眼睛。 许长欢瞳孔微缩，遭，又被抓包。 心虚地赶紧扭头看向别处。 耳根渐渐发热，许长欢怕耳红被见到更加尴尬，慌乱中把挽在耳朵后边的头发统统放下。 戚承景却没有收回视线，定定地看着许长欢，却不说话。 她会有想起他的那天吗？ 但是如果真能想起，在洗手间见到的那一瞬就该记起了吧…… 唉，真是的，从小大家就说自己是天之骄子，见过他的人都称器宇不凡，过目不忘。 不管怎么说还救过她一命的呀，加上自己也确实，嗯……算得上魅力十足吧？起码真的吸引了非常多女孩子啊。 第89章 下一秒的事 怎么到她许长欢身上，他就成了比路人甲还没存在感的影子呢？偏偏还是最能吸引自己的那个。 于他而言，许长欢说过想用法律帮助人，她无心说出的志向，反而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但反过来对许长欢来说，他只是个巧合而已。 戚承景失落地垂下眼帘，木讷地品了一口茶，索然无味。 许长欢余光扫到戚承景已经没有再看着自己了，这才放下心来。真怕他又突然问个啥古怪问题。 他不问，许长欢也愿意装糊涂。 想着他刚刚喝茶的动作，许长欢余光不自觉地移到戚承景嘴唇处，点点茶水润泽了他的嘴唇，被室内灯光一照，像铺了一层银，闪闪发光。 戚承景看了一眼时间，说：“很晚了，今天先这样吧。” 说着，率先起身，回到办公桌。 “是。”许长欢答道。 应该不喜欢加班的，可此刻许长欢却不想这么快结束工作。 说不上为什么，即使现在开始犯困，身体变得沉重，她还是特别喜欢现在这样的气氛。 但是现在真的不早了，分别估计是下一秒的事。就算等下还能一块回家、第二天还能相见，这种莫名带着粘性却泛点幸福的时光都很难再现。 淡淡的失落涌上心头，如果时间能停留得久些就好了，她愿意牺牲半个夜晚，等天空微微泛白才能进入梦乡。 只是许长欢找不到理由留下，甚至觉得自己应该赶紧离开才符合她一贯的做法。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仿佛不如此会暴露自己的小心思。 快刀斩乱麻最好，对方可是万千瞩目的戚承景，一些心情能压抑就压抑着吧。而且，就算真的跌入漩涡里，那也来日方长，不用着急。她离他，还是非常近的。 她提出离开后快而不乱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偌大的办公室，依然灯火通明，寂静得针落可闻。 戚承景放下了能隔开办公大厅的窗帘，回到办公椅坐好。 他面无表情地收拾好桌面，开始专注于工作。 他很忙，真的很忙。 除了安排给许长欢的项目外，大大小小的案件，法律咨询都很繁杂。 尤其刚接的这个贩毒案子，是块硬骨头。 想必很多人都会鄙视为罪犯打官司的律师，就算逐一耐心开导，每一个人，包括犯罪嫌疑人在内，都有辩护的权利，估计绝大多数人也只是能理解，却根本无法接受的吧。 在普通人眼中，说不定在不少同行心里，这无疑是为恶势力说话，因此这种律师会被视为是没良心的吧。 如何能够做到不被人诟病，为委托人争取合理合法的权益，是个很大挑战。 两分钟过去了，戚承景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所有的字都看得清楚，却没有一个字能到大脑皮层。 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许长欢毫不留恋的背影，与当年类似的心情又再次出现，闷闷的，仿佛一团棉花塞在心口，真烦。 第90章 小小期待落空 轻轻推了推桌子，办公椅自动向后移了几分。 他自认足够理智，可此刻却不知在烦恼些什么，这是史无前例的。 不明白，但工作还要继续。 他又回到沙发边，拿起茶壶，把里面的茶水尽数倒了，最后给自己泡了一杯浓浓的咖啡。 今晚挪给许长欢的时间太多了，一心二用的效率实在不高。 挪掉的时间，只能继续加班补回。 一杯热乎乎的咖啡下肚，总算清醒了点。 工作！ - 许长欢离开办公室以后，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街道上明亮的路灯与月光的交融让人沉醉其中，那种和谐无与伦比。夜，就是这般难以捉摸的显露出万籁俱寂之声，连喧闹无比的首都也如此。 她刚刚还以为戚承景会和她一起走呢，却没想到……小小期待落空，无数寂寥像蚂蚁一般爬满了全身。 哎，她在搞什么？许长欢敲了敲自己脑袋。 一天不被欺负，心不爽？自虐狂啊？ 烦！ 许长欢跑回了宿舍，洗漱完了以后，又一头扎进被窝里，今晚会见到那个剑齿虎吗？ 结果一夜好眠。 - 日子过得充实又忙碌，很快便到了星期三，王学智案子开庭的日子。 许长欢早已准备好上庭的材料，递交给詹士姬后，许长欢和戚承景商量：“戚律师，我可不可以不去旁听？” “为什么？” “我过段时间还要和您一起去开项目启动会，段总公司的材料还没看完呢，旁听什么的，占用我看资料的时间了。” 戚承景说：“难道你以后只接非诉讼案件？去旁听别人怎么打官司也是学习。” 许长欢乖乖点点头。 好吧，那她挑时间再奋斗。 - 詹士姬怕迟到，中午带着许长欢在法庭附近就餐。 突然，王学智给许长欢打电话，“长欢，你几点到法庭？” “我们怕迟到，现在已经到了。在附近吃饭呢。” “你们？”王学智顿了一下，“你们指的是？” “詹律师和我啊。”许长欢奇怪极了，他的代表律师就是詹士姬，还需要问吗？ “哦，这样。”王学智的声音突然低沉起来，“另外那位律师不在吗？” 另外？谁啊？ “你是说尚司律师吗？”毕竟这是大老板，他是不是觉得大老板会来助威？ “不是。”王学智顿了顿，随即说，“算了，你们在哪儿，我去找你们。” 挂了电话，许长欢对着手机不解。 “怎么了？”詹士姬问。 “王学长问戚律师在不在，好奇怪。” - 没过多久，王学智西装革履，穿得整整齐齐来到餐厅，他脸上依然是那个如春风化雨般的微笑。 “你们好！” “王先生也来得这么早。”詹士姬客气地说道。 “我也怕塞车。”王学智笑容满脸问詹士姬：“我这个案子，没问题吧。” “放心，我们会倾尽全力。” 王学智点点头：“也是，法官也不会相信男人会非礼男人。” 许长欢也不知是不是中了戚承景的魔咒，此刻她脑中浮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戚承景常用台词：“法官只相信证据”。 但她没有说出来，只和詹士姬对视了一眼，这很难说。 第91章 他自己亲自己 法庭。 红玫瑰自诉：“那天我在洗手间正洗手，突然从镜子上看到他的头，我说的是被告。他从其中一个厕所间里笑吟吟地走出来，之后还拿了一个牡丹红的唇膏，对着我笑得很淫荡。他一边笑，还一边涂着唇膏。我的天啊，恐怖得要死，很吓人的嘛！ 我哪敢多待，就赶紧从洗手间跑出来呀，没想到被告跟鬼一样缠着我，突然从身后抱住我，不停地亲我脖子舔我耳垂……唉，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了。我就挣扎着，大喊救命呀，可能反抗中无意间撞到了他那里，我听到他‘啊’地叫了一声，便松开了手。那我就抓紧机会逃了啊。 我本来是想当被狗咬了吧，可没想到，我去大堂的时候明明，又碰到了他。他竟然摸我屁股，还掐了一下。呕~~恶心，不能忍了。” 观众席的许长欢看了一眼王学智，红玫瑰现在说的话，早被警察记录在案了，她看过口供，当然知道。只是看文字和听个人自诉是不一样的。 红玫瑰声情并茂，说实话，连许长欢都有几分动容相信。 可王学智相貌堂堂，而且条件那么好，多少女人想嫁给他啊，不应该啊。 红玫瑰的代表律师说：“我们呈堂的录像中，确实清楚地看到被告摸了我当事人的屁股。” 法官：“被告辩护人请进行辩护。” 詹士姬：“审判长，从录像上来看，当时是有人恰好撞了我当事人，而我当事人是因为站立不稳，情急之中谁都会选择一个支点平衡身体。刚好原告在我当事人身边，碰到原告，只是巧合。” 红玫瑰激动道：“喂，你睁眼说瞎话，他还掐了我一下。还有，厕所那一幕怎么说？” “安静！”法官的惊堂木重重一敲。 红玫瑰改用憋屈的眼神，控诉对方的恶行。 詹士姬说：“视频上只看到他碰了你，却无法辨认他是否有掐到。而且，对于掐这个行为，我刚刚也解释过，人在重心不稳的情况下，会无意识地抓住身边的某一物体。所谓的掐和抓，视觉动作是一样的。至于原告说的洗手间一幕，洗手间并没有监控，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法官问原告律师：“原告辩护人有什么要说的吗？” 红玫瑰律师：“洗手间内虽然没有监控，但我们能从洗手间门口的监控看到，我的当事人是惊慌失措地从洗手间跑出来的。还有，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我当事人的脖子上有红唇印，这是被告亲他的时候留下的。” 詹士姬：“反对，反对原诉律师没有证据的指控。洗手间里发生了什么事，谁都不知道。怎么能说原告的脖子是我当事人所为。” 红玫瑰律师：“那是他自己亲自己吗？” 詹士姬：“照着洗手间门的这个视频，不是360°无死角的，我们看不到原告进去的时候有没有红唇印。但是大家都知道原告的工作性质，说不定是客人留下来的，他进洗手间之前就有了呢？” 第92章 到时候会有个惊喜 “他去洗手间，肯定会洗手照镜子，这么大的红唇印看不见吗？不会洗的吗？为什么出来的时候还有？” 詹士姬：“原告是酒吧员工，他匆忙出去工作，没有洗干净完全有可能。” …… 一番唇枪舌战，最后，由于案件的证据不足，法院作出原告败诉的判决。 法庭外面，王学智和詹士姬握着手：“谢谢你们，帮我洗脱嫌疑，扛着这个罪名，我很多工作都不好展开。” 詹士姬说：“应该的，分内工作。” “今天这么高兴，我请你们吃晚饭吧，叫上你们律所所有人。” “这么客气？”要请全公司的人？ 王学智说：“当然，我想大家都有出力的。” 许长欢想了想戚承景交代的工作，说：“不好意思啊，我还有其他工作必须做完，晚上就不去了。” 王学智一愣，他想不到最先拒绝的竟是许长欢。 那天重逢，她明明那么高兴，那么激动，为什么会拒绝？ 詹士姬看着怔住的王学智，心下明白几分，但他也猜到许长欢为什么拒绝，戚承景给了她一堆工作呢。于是帮着解释道：“最近律所事情多，不如我们再找个时间吧。” 也不知道王学智想到了什么，突然展演一笑：“会有机会的。长欢，‘再’见。” 说着便离开了。 许长欢一头雾水，为什么那个“再”字，被王学智加了重音，好像马上就会再见似的，可他们没约好啊。 倒是詹士姬问：“你什么时候陪戚律师去天元证券？” “不知道，戚律师还没有通知我，连什么时候去企业开项目启动会都还没有通知。” 詹士姬笑得意味不明，只留下一句：“你到时候会有个惊喜。” 什么鬼？ 一个比一个神秘。 但许长欢现在没有心思琢磨这俩男人在打什么密语，她很快就要上战场了，段总公司专利所属权的事，她到现在都没有想到解决办法，到时候被人问起，她该怎么办？ 坐在出租车内，许长欢问：“james哥，这次段总企业上市，段总请的券商是谁，好说话吗？” 詹士姬脸上笑容更大了：“你想干什么？” 许长欢半开玩笑地说道：“我在想，贿赂一下，不知道能不能对我松懈一点。” “o(n_n)o哈哈~”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而这种玩笑，许长欢可不敢对戚承景说。 这时，出租车刚好开到金融街中心，塞车的缘故，他们此刻停滞不前。 詹士姬用下巴往外边点了点：“你看那是什么？” 许长欢扭头看了过去，富丽堂皇的大厦，这可是国金融圈的核心腹地啊，证监会、证券协会都在里头吧。 她的视线落在大厦门口最醒目的一个长条匾《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它正释放着庄严肃杀之气，仿佛在无声警诫着每一个相关从业者：莫贿赂，莫贪污，捉了牢里哭…… 许长欢打了个冷颤，贿赂什么的都别想的好。 詹士姬指着那边问，“天元证券不是那里吗？你前两天不是来过了？” 许长欢说：“是，不过当时没走到这里。” 第93章 想笑却不能大笑 “嗯，这次合作的券商换了个部门，你看了就知道了。” 许长欢总觉得詹士姬的笑容别有深意，可他到底啥意思呢？ 许长欢没再东拉西扯，她真的够烦了，段总这事必须解决掉，可她毫无头绪啊！ 不对，这次国源集团子公司分拆上市，全是戚承景干的，她只是陪同出席而已。那…… 对啊，她只是个助理而已，应该没人会问她什么的，怎么又忘了这个。 不过得过且过也不好，和上次不同，这次的项目，她将从一开始就参与，她有机会好好向戚承景学习学习，看看他是怎么解决这个无理难题。 难道不是无理取闹吗？ 东西本来就是人家的，肯不肯送出去还轮到一个律师来说了？ 搞笑！ 回到律所，许长欢看了一眼戚承景的办公室，心想：我只要把段总公司的所有材料都过目一遍，了解个大概情况，到时候继续乖乖站一边，我学我的，戚律师hold起全场，那……就是没问题啦？ 太好了！ 哦，对，很快要陪戚承景出庭那个贩毒案，那她现在应该开始着手这个新案件了。 - 许长欢每天跟着戚承景干活，戚承景严肃且要求高，许长欢必须小心翼翼处理每个事，哪怕再忙，也要对自己起草的文件检查再三。 进步与否取决于态度，职场擦去了许长欢一贯的坏习惯磨平了许长欢的棱角，培养了她在困局中寻找出路的才能。 她不再浪费时间叽叽喳喳，和上司唱反调，摆出认真工作的态度，办公室最初因许长欢而活跃的气氛也冷却下来，整日的忙碌消耗着许长欢的活力。 期间，王学智打过几次电话来约许长欢，可许长欢忙得昏天黑地，已经无心去想其他，再次婉拒了。 虽然一份耕耘未必有一份收成，但现在的忙碌既是对许长欢以前虚度光阴的惩罚，也是能力填补。要想在律师界立足，没有能力简直是天方夜谭。 - 周末，戚承景带着许长欢去见贩毒案的证人。 许长欢跟着戚承景去了一家装潢看起来还不错的意大利餐厅，坐好后，许长欢问：“戚律师，你约见证人都是来这么好的地方啊。” “我们吃了午饭再去找他。” “啊？”原来不是一起吃啊。 许长欢接过菜单，问，“那为什么带我出来吃午饭？”完全可以到点了再出来啊。 戚承景看着窗外，说：“你喜欢意大利料理吗？” “嗯，喜欢啊，我读大学的时候，拿意大利餐厅当图书馆。” “是吗？”戚承景小小抿了一口柠檬水。 “是啊，不过我有时怀疑端上来的不是蜗牛，因为我吃不出它和其他贝类有什么区别。就算是这样，每次来我都会点蜗牛” 戚承景一副想笑却不能大笑的样子，许长欢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仿佛感染了一般，许长欢也笑嘻嘻地说：“谢谢你带我来。” 戚承景点点头。 许长欢对意大利料理非常熟悉，略略扫一眼菜单便知道要点什么了。 既然不是和客人一起吃，那就…… 第94章 彼此的心跳 许长欢叫来服务员：“我要一个芝士披萨，芝士意粉加培根，蒜香蜗牛。” 等服务员走后，许长欢后知后觉，不对啊，他还是没说为什么带她出来吃午饭啊！ 她不信戚承景是因为听不懂而顾左右而言他。 但这个话题没必要太纠结，许长欢只好搁置下。 许长欢看到外面很热闹，说：“那边好多孩子啊。” 戚承景说：“对面有个金拱门，很多家长会带孩子来。” “你经常来吗，好像很熟的样子。” 戚承景说：“读书的时候，父母工作忙，偶尔我会自己来这边觅食。” 听着戚承景的话，许长欢好像看到年幼的戚承景，拿着钱包，残阳照孤影，独自在这条道路上寻寻觅觅，因不知吃什么而紧蹙眉头。 呸呸呸，她在乱想些什么。 多少孩子因为能出来吃点垃圾食品而高兴，她在强说愁些什么鬼。 午饭过后，戚承景没有去取车，带着许长欢在街道上走着。 许长欢问：“戚律师，我们在这附近见对方吗？” “不是，散散步，消食。” 许长欢不解，她怎么觉得戚承景今天怪怪的。 难道这个证人有什么特殊身份，需要他们绕道几圈才能见面？ 不然实在没理由大费周章地到外面吃午饭，还像普通情侣那样在大街上瞎逛。 情侣？ 嘿嘿，许长欢摸了摸脸颊，怎么有点烫烫的。 说不上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反感和戚承景走在一起，如果还能拉上点关系，那更是心中雀跃。 许长欢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暗付，差不多三十的人了，小心脏竟然像个怀春少女一样，小鹿乱撞。 人的情感真的奇妙，前段时间她还总和戚承景唱反调，怎么看他都不顺眼，就像呼吸都是要为难自己似的。 可现在……许长欢看了一眼长长的步行街，她竟然期待着这条路可以无止境蔓延，让他们并肩走在一起，永远长久。 “你不舒服吗？”戚承景一直都注意着许长欢，看她低着头沉默不语，忍不住停下脚步问道。 好像心事被识破，许长欢眼里闪过一抹慌乱和心虚。 稳定了情绪以后，再看向戚承景。 只见他眉头深锁，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许长欢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为什么会从戚承景的眼里看到了担忧。 他是在担心她吗？ 心像被轻轻撩拨，许长欢情不自禁往戚承景处靠近了一步。 四目对视，仿佛天地都安静，唯一存在的就是彼此的心跳。 “呀，姑姑，那是戚叔叔吗？” 一个小女孩欢叫着冲过来撞了戚承景。 两人纷纷回神，快速收回目光，掩耳盗铃般认真地看着相反方向。 小女孩拉着戚承景的裤腿，叫道：“真的是戚叔叔耶。” 两人这才想起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只见她一脸惊喜地看着戚承景，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配上她穿的粉红色公主裙，活脱脱一个洋娃娃。 小女孩回过头叫着：“姑姑，你看，戚叔叔。” 第95章 好久不见 戚承景像是明白了什么，抬头看过去。 真是她啊，戚承景点点头。 一直淡漠如尘的戚承景竟然主动和人打招呼，许长欢的心微微一沉。她看了一眼小女孩，也看向来人。 只见迎面走来的知性女性，标准的瓜子脸，象牙白的皮肤仿佛透明一般，不施粉黛，高贵的气质还是倾泻出来，毫不保留。 她身穿白色衬衣，下身是卡其色的裤子，脚穿女式皮鞋。她把头发挽成了一个发髻，外套随意地披着，没有扣扣子，显得很帅很酷。 她优雅地微笑着，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向他们走来。阳光照在她身上，源于骨子里的傲气与成长过程中积淀的智慧，在阳光下折射出修养的华彩。 真的太完美了，从头到尾挑不出一点毛病。许长欢垂在腿两旁的手，不自觉握在身前，像在抵御什么。 不知对方是谁，但能瞬间把她秒杀了。 她们站在一起，许长欢连当绿叶的资格都没有，比路人更路人。 施洛洛没想到带侄女出来上钢琴课，能这么巧碰到戚承景，毕竟他是从来不逛街的。 “好久不见。” 戚承景点点头：“嗯。” 看着他们陌生的寒暄，许长欢想起了很流行的一首歌《好久不见》。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许长欢失落地垂下眼帘，此刻的自己于戚承景而言是多么多余。 她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些什么，陌生的距离感猝不及防，让她抓不住什么，只想逃离。 她好想问，对面这个女孩是谁，可她一个路人甲哪来的资格。 这时施洛洛注意到了站在戚承景身边的许长欢，打量了一眼，穿着正装的话：“这位小姐是你的助理？” 许长欢听到施洛洛温柔悦耳的声音，心里像填了个石头一样沉重。 难道她不能有一点缺点吗？ 戚承景四指并拢，在许长欢面前伸了伸，“是的，这是我的助理，她叫许长欢。长欢，她叫施洛洛，我的老朋友。” 老朋友……？ 说罢扭过头，看着许长欢无精打采地低着头，眉头微蹙，这丫头从刚刚开始就不对劲，怎么了？ 他问：“你还好吗？” 再听到戚承景问自己……他刚刚也问过一次了，那时的欢欣雀跃，觉得是关心担忧她，而此刻只觉得这是客套话。 是啊，戚承景第三次见面的时候就告诉过她，“男人见到八十岁的老太太也会叫靓女，那是客套话，你幻想些什么？” 原来人家早告诉了答案，其余的都是自作多情。 许长欢抬起头，跳过了戚承景的发问，勉强地挤了个微笑，“施小姐您好，我是戚律师的助理，请多指教。”同时捕捉到了施洛洛一言难尽的笑容，好像难堪的是她自己。 “许小姐太抬举我啦，我们互相学习。” 这时小女孩说：“姑姑，我好久没见戚叔叔了，我们和戚叔叔一起玩吧。” 第96章 她……到底是谁? 这时小女孩说：“姑姑，我好久没见戚叔叔了，我们和戚叔叔一起玩吧。” 施洛洛说：“不行，说好了要回家练琴的。” “可是，可是好不容易碰到了嘛。” “姑姑是怎么教你的，口头承诺也有法律效应，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做到。” 施洛洛平缓却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小女孩不再撒娇哀求，只是委屈地嘟着嘴。 许长欢惊讶极了，她……到底是谁？ 施洛洛问戚承景：“我听说你接了这次的贩毒案。” 戚承景说：“是。” 不知是不是许长欢看错了，她似乎看到施洛洛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但施洛洛没说什么，她拉了拉自己的侄女，说：“我要带她回去了。” “好，慢走。” “嗯，法庭见。” 说着，施洛洛便带小女孩离开了。 许长欢见她毫不留恋的背影，呆住了，连转身而去的背影都这般迷人。 如果说戚承景的光华霁月令大家无法招架，那么施洛洛的气势优雅，可以让所有人望尘莫及。 戚承景把手放在许长欢眼前晃了晃：“看什么？” 如果施洛洛不是女人，他都要怀疑许长欢是不是恋上施洛洛了。 许长欢讪讪地挠挠头，想起施洛洛对侄女说的话，说：“她，好像挺严肃的。” 和戚承景一模一样，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戚承景不否认，他说：“嗯，她是检察官。” 一个身份说明，解释了许长欢所有疑惑。 检察官？ 刚刚两人看似有故事的样子又浮现了出来，许长欢好奇问道：“她……难道是？” “嗯，这次贩毒案的检察官就是她。” 果然！ 尚司说过，这次贩毒案的检察官是戚承景的前女友……原来是她啊，真的这么优秀完美……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分开了，但不得不承认，只有这样的人，才与天之骄子的戚承景相匹配，而她，真的只是个路人而已。 至于老朋友……大概还是因为自己是外人吧，他们两人关系中不相干的人，没必要说那么清。 “她……”许长欢又开口。 戚承景非常有耐心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许长欢问：“你们是同学吗？”一样这么优秀，这么万丈光芒。 戚承景摇摇头：“不是。她是牛津大学的。” 许长欢扯了扯嘴角，却连一个伪装的笑容都扯不出来。 她望着远处的天，一股莫名的伤感直冲鼻翼而来，鼻子一酸，竟险些挤出几颗矫情的眼泪疙瘩来。 施洛洛是天上的星星，而她是人间的尘埃。 说不上为什么，但总有一个想法：说不定施洛洛是他特殊的存在。 想到这里，许长欢好惊讶自己竟然这么了解戚承景。他们只是上下属关系，她对前任老板可没关注到这个程度啊。 戚承景看许长欢今天情绪特别低落，真的认为她是不舒服不好意思说，便安慰道：“我可以一个人去收集证据，你累了可以回去休息。” 许长欢心头一片迷茫，她也不明白自己惆怅源于何处。 第97章 难道……她便秘了? 这些日子只是没头没脑地跟着戚承景，他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不去思考，不去琢磨，很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种合作模式。 唯一能想起来的情感变化，大概就是初见戚承景时那一瞬间的惊艳吧。 难道她对戚承景一见钟情了，只是自己反射弧太长，长到过了这么一大段时间都没发现？ 一直到施洛洛这个完美无缺的前女友来了，才刺激到她，才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吗？ 怎么这么狗血？像偶像电视剧啊。 许长欢暗暗摇头，应该不是这样的。只要是女人，都会带着一份虚荣自私。像戚承景这样鹤立群雄的人，恐怕不管喜不喜欢他，都会想要得到他的青睐。 难过，未必是因为喜欢他，只是失落没了被优秀的他喜欢的那份虚荣吧。 许长欢自我解释道。 “怎么不说话？”戚承景眼中的担忧更甚，看得出许长欢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差点崩塌。 算她是受虐狂好了，戚承景对她的好，她承受不起。 “我……我……”许长欢眼神漂浮，不知该找个什么理由好。 戚承景见她脸色依旧红润，不似有病，回想了刚刚发生的事，“嗤”地笑了一声。 “你不会是怕检察官吧？” “呃……” 戚承景好整以暇地看着许长欢，问：“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怕人家。” “我才不怕呢。”说她嫉妒可以，凭什么说她怕，那不是把她定位在了弱势上了吗？ 见许长欢恢复正常，戚承景笑笑不语。 他们继续往前面走着，许长欢忍不住开口：“戚律师。” “嗯？” “我读书的时候，也想过做检察官。” “哦？”这倒是个意外，她不是从小就想做律师的吗？ “有人对我说，检察官不以贫富为准绳，不因朝中为官而献媚，不因沿街乞讨而鄙视……代表人民利益，为人民说话，他们宁做沙漠一戈壁，不做温室一娇花。我真的很敬佩他们，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放弃了，我觉得我做不到那么伟大。”许长欢慢慢地解释起来。 戚承景默默地点了点头。 刚直不阿，确实是施洛洛的写照。 许长欢突然不想陪戚承景走下去了，戚承景脸上温和的笑容，应该是想着施洛洛才有的吧。 他从来没对她这么笑过。 停住脚步：“戚律师。” 戚承景疑惑，等着许长欢说下去。 许长欢抿了抿嘴，她抬头看见戚承景一双深邃的眼眸。 明明那双眼睛里现在只倒映着自己小小的身影，却依然无法让许长欢开心起来。 她刚刚描绘的检察官，不是她组织的语言，是很久之前的谁跟她说的，只是念着念着，觉得自己和施洛洛的距离更大了。 她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平复自己的心情。 戚承景仔仔细细看了许长欢的脸很久，表情看着是有点不好，但也不像真的生病。只是她今天似乎一直不妥，一会儿皱眉低头，一会儿沉默不语…… 难道……她便秘了？ 第98章 笑得这么夸张 应该是这样，这种事情确实很难以启齿，换成是他也选择憋着，不然按许长欢以往的脾性，不舒服的话，早就嚷嚷着回去了。这太不像她了。 于是戚承景环顾四周，找个药店买点通便的药吧。 这时，许长欢突然开口：“我，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休息，可以吗？” 戚承景一下子察觉到什么，她应该是憋不住了。 本来想着她最近辛苦，带她出来吃顿好的，怎么好像弄巧成拙？ 如果真的便秘，她刚刚还吃那么多芝士，恐怕肠胃更难顶了。 果然刚才就应该叫她回家好好休息。戚承景懊恼地想着。 这就是没怎么和女孩子接触过的下场啊。 “好。”说完，又放心不下，问，“要我送你吗？” 许长欢摇摇头，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可不能耽误戚承景的正事。 看着许长欢渐行渐远的背影，戚承景莫名觉得某些事情在脱离自己的掌控。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这和他预想的相差太远。 感情真不像数学，有公式代入，算得出结果。 哪怕他照搬照学别人的套路，也未必能得她的欢心。 下次再约她出来，一定要先看看她身体怎么样才行。 许长欢没有坐车回去，她在比肩继踵的街道，毫无目的地走着。 胸口像被大石压住，又闷又疼，至于原因，许长欢不想深究。 偶尔，施洛洛优雅的身影也凑热闹般飘然出现在许长欢脑海中。 啊！！！ 不行，不能接着想了，全身像被被蚂蚁啃食般，真的好不舒服。 许长欢狠狠捏了几下手臂，发疯一般地跑回宿舍。 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到小区，累得半死的许长欢才终于没那么烦闷。 对，就应该这样。 许长欢明白了，她一定是妒忌施洛洛，心里不平衡。 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跑步去。 可是只要一想到施洛洛或者戚承景，心跳便开始加速。 于是许长欢想了个注意，除非是戚承景找她，不然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见不到不就没事了。 第二天，许长欢趴在自己的房门，听着外头的动静，这戚承景今天咋没出去呢？ 他不离开家，她连去餐厅觅食都不敢。 这时，房门敲起，“许长欢——” 许长欢无语，看来躲也是没用的，人家可以直接找上门。 她深呼吸一口气，仿佛是要杀敌的将士，紧张却又不得不摆出泰然自若的样子。 “有什么事吗？”许长欢打开门。 戚承景一愣，问：“你笑得这么夸张干什么？” “……” 许长欢转过背，双手像揉面一样，把自己的五官揉捏了一番，再回来重新面对戚承景。 好无奈啊，她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舒服自然才笑的啊，吓到人了吗？ 戚承景不知许长欢搞什么，反正她一直都是脱线状态，便不管了。他说：“我表妹一会儿要来，可我现在必须出去一趟，到时麻烦你给她开门。” “哦哦，好。” “谢谢。”才刚转身的戚承景，停下了脚步，他想了想，又说，“我有叫我表妹给你带药。”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药？ 许长欢摸摸脑袋，她没有任何问题啊。 第99章 亲人的神仙猫 戚承景走了以后，许长欢才终于从房里出来，哎哟，饿死了。 许长欢正在餐厅大快朵颐时，门铃响了起来。 这么快？ 许长欢用五指当梳子，迅速梳理头发，另一只手夹着剩余的小半碗面条，快速嚼碎吞进肚子里。冲过去开门时顺手抽了两张纸巾，站在门后把嘴巴擦干净才面带微笑地开门。 一个长发飘逸，肤白貌美的姑娘看着许长欢，眼睛眨巴眨巴：“呃，我是来找戚承景的。” “哦，我知道，戚律师有交代过，您请进。”许长欢看到她怀里抱着一只静静的长毛猫，眼睛和脑袋圆溜溜的，非常可爱，身边还有两个巨型大箱子。她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把猫放下，拖着箱子进来说：“我叫赵宝儿，今天刚飞回来，不好意思啊，匆忙过来打扰。” “太客气了。”许长欢帮着推行李进去，扫了眼那只圆滚滚的毛球，这也太乖了，竟然悄咪咪地跟着主人，没有乱窜，奇怪道，“呃，猫可以上飞机？” 赵宝儿解释道：“这是我刚刚捡的，流浪猫。” 流浪猫？哪里找来这么乖，这么亲人的神仙猫啊，和印象中的流浪猫完全不一样。 两人把行李箱推进去后，许长欢问：“饿吗？要不给你煮点什么？” 赵宝儿坐在沙发上逗猫，说：“不饿，一起来坐吧，别招呼我了。哦对了，我哥呢？” “他有事出去了。” 赵宝儿把视线从猫的身上移开，狡黠地看着许长欢：“你和我哥同居？” 噗—— 许长欢差点呛死：“没有的事，这是我们单位宿舍，你哥哥没说吗？” 赵宝儿思考了一秒：“哦，好像是有这么提过，可是一见到你个大姑娘，我就想到别处去了。” “……” 许长欢看着干净温顺的胖猫咪，问：“这流浪猫看着跟个太子似的，在哪里捡到的？” 赵宝儿说：“就在这里附近。” 真的假的？京城的流浪猫能毫发无伤，干干净净地逛到人多车多的四环了？还胖成这球样？ 活久见！ 赵宝儿又说：“看它样子好像不饿，好漂亮啊，还省了我给它洗澡，真好。” 不对，许长欢忍不住问：“它真的是流浪猫吗？” 赵宝儿说：“怎么这么问？我捡它的时候，它正可怜兮兮地蜷缩在椅子底下，周围的人连看都不看它一眼。如果是别人的，我抱走它的时候，怎么没人阻止我？” “可它真的不像啊，会不会是主人临时走开，它在椅子底下等呢？” “不会吧，它和我以前捡的那些流浪猫很像啊。”赵宝儿歪着头，思考着。 以前捡的？那些？ 许长欢好奇极了：“你在哪里见到这么多流浪猫？” “日本。日本很多流浪猫的，尤其是冬天，开车不认真的话，晚上都会撞到几只。每到冬天的时候，我就收养一堆流浪猫，到开春了，再放它们出去。”赵宝儿解释着。 许长欢扶额，姐妹，这可是京城啊。 “那个，我们这里不会有这么多流浪猫的，估计这回是真的搞错了，不如我们一起还回去吧。”许长欢说。 第100章 到底什么药啊 赵宝儿小小吃惊：“这，这样的吗？那还是赶紧还回去吧，我不知道。” 许长欢带上钥匙，陪着赵宝儿原路返回。 果然有个小朋友在捡到猫咪的椅子旁团团转，看起来非常焦急。赵宝儿苦着脸，遭了。 她抱着猫走过去，还未开口，小朋友便冲了过来：“谢谢大姐姐，你在哪里捡到了它啊。” 赵宝儿吐了吐舌头，物归原主后说：“猫猫很乖，它没有跑，一直在这里等着呢。是我，我以为它是流浪猫，所以擅自把它带走了……呃，真的很对不起。” 小朋友抱住猫咪仔细看了看，发现哪里都没问题才说：“不用道歉，吉吉这么壮壮实实的，我多怕被别人抓去清蒸了啊，你送回来给我，我感动死了。”说完还踮了踮吉吉的屁股，它身上的肉抖了几抖，果然是实心的。 说着拿出一颗棒棒糖递了过来—— 赵宝儿双手摇摆拒绝道：“不用这么客气，我不吃棒棒糖的。” 小朋友长长地“呃”了一声：“我是想拜托你帮我拆包装纸，吉吉太重了，我抱着它拆不了。” 赵宝儿：“……” 许长欢：“……” 赵宝儿拆着包装纸，问：“它叫吉吉？” “是的。我叫乐乐，它叫吉吉。”说着，乐乐突然眼睛一亮，问赵宝儿，“姐姐刚刚把猫猫带走，是想养吗？” 赵宝儿一愣，说：“嗯，是的，我以前养过很多流浪猫。”不过都是短期的。 乐乐笑了：“那姐姐能帮我养着吗？我爸妈不许我养猫，只能一有空就带它出来。没空的时候，偶尔会把它放在外面。它很乖，知道呆在原地等我。我真的特别喜欢它，很也不舍得，可是没办法啊。你只要让我偶尔见到吉吉就好了。” 那这和流浪猫性质差不多了，赵宝儿一拍胸口：“好，我愿意。” 两人互相交换了微信，乐乐还送了一袋鱼干，赵宝儿便带着吉吉又回到了宿舍。 许长欢也是服了，真就收养了一只猫咪啊，怎么这么戏剧性？ - 回到宿舍，许长欢看到尚司在客厅里，正苦大仇深地盯着自己的电脑。 赵宝儿抱着吉吉说：“打扰了。” “欢迎，快坐吧。听说刚从日本回来？”尚司问。 看来戚承景和大家打过招呼了，赵宝儿也不拘谨了。她说：“是的，我叫赵宝儿，刚毕业。我刚回来没地方去，我哥说我能来这里住两天，他会抓紧时间帮我找房子。” 尚司笑了：“不要紧，住吧。我们这还有一间客房，只要你不嫌弃不是套房就好。” “怎么会？”有得住就不错了，还敢嫌弃。 不过这样占便宜也不好，虽说表哥是股东，可这到底是员工宿舍，若是自己没名没分跑进来，别人不会有意见吗？ 许长欢给赵宝儿倒了一杯水，随即坐到了她隔壁。 赵宝儿看到水才想起戚承景的吩咐，急忙去掏背包，说：“我忘了给你药了。” 到底什么药啊，还要拜托赵宝儿买，许长欢真是完全想不明白。 第101章 怕你过后站都站不起来 只见赵宝儿拿出一个粉红色的盒子，递给她：“要是特别严重，睡觉前就吃两粒，一般般的话，就吃一粒吧。我不太建议你吃三粒，我怕你过后站都站不起来。” “什么？”许长欢完全状况外。 “什么什么？”赵宝儿也是一脸问号。 这场景就像小燕子第一次见太后，许长欢觉得再问下去，只会是一堆“什么”。 尚司本想回去处理工作，又觉得人家一来就走人，显得没礼貌，刚合上电脑准备和赵宝儿唠嗑几句，便听到了这两人有趣的对话。 他问：“这是什么药？” “便秘药呀。我哥说他有个同宿舍的女同事便秘，让我带点药回来。收到他信息的时候，我都准备去机场了，特意绕路去药妆店买的。” 解释完了，赵宝儿又对许长欢说，“这是皇汉xx清肠便秘丸，特别有效。我当初吃了两粒，没想到第二天拉得差点脱水。你要是第一次的话，还是吃一粒吧。” 许长欢额头的黑线数都数不清，我去！ 她到底哪里得罪戚承景了，好好的为什么说她便秘，还特意联系了远在国外的表妹给她绕路买便秘药！ 这面子丢的，祖宗要被气活了。 许长欢神情不自然，却无法拒绝这千里送来的好意，只好讪讪收下。 尚司笑了笑，没参与这个话题。他问赵宝儿：“你大学读的是法律吗？” 赵宝儿摇摇头：“我学软件编程的。” 呃？尚司顿了顿，突然激动得两眼放光：“你是搞电脑的？” 赵宝儿一怔：“呃，是吧。” “姐妹啊！”尚司激动得双眼发光，手掌狠狠地摩挲着，都快摩秃了，像是以此证明自己没有做梦。 赵宝儿有点被吓到：“怎……怎么了？” 尚司移开视线，但依然非常兴奋，转身打开电脑指着屏幕问：“你会做这样的网页吗？” 赵宝儿扫了一眼，说：“这个很简单啊。” “真的吗？那你能帮我吗？”尚司屏息问道。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赵宝儿一头雾水：“没这么夸张吧，上网搜一下，很多人都能做的。” “他们做的我不满意，也很难及时沟通清楚。你能帮我这个忙吗，不会耗你很多时间的，听着我的想法调整下就好。” 赵宝儿一拍胸口：“完全没问题。” 太好了，这样一来，她也算对公司有帮助，住进来就不会有异议了。 尚司看着别家公司的官网，感叹道：“瞧他们做得多好，也不知道找谁做的。” 赵宝儿问：“可以给我看看吗？” “当然。”说着，把电脑转了个面。 赵宝儿探头过去，从头到尾扫了一眼，说：“这个做得一般，画面太花，广告太多，主次不分，客户点进去眼花缭乱。” 许长欢听着赵宝儿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也许这就是隔行如隔山吧。 当人在某个领域还是小白时，会觉得一切小问题都是那么高深莫测。 想当年她见到别人弹钢琴，许长欢觉得双手能同时使唤便是十分了不起，可真当她学了以后，所谓双手弹奏，原来只是基础入门。 第102章 它妈当然是我老婆 赵宝儿就官网页面提了不少自己的专业意见，尚司也说了很多自己的想法，他们聊得不亦乐乎时，詹士姬回来了。 他一进来，首先吸引他眼球的不是大美女赵宝儿，而是—— 猫！！！ “谁啊，这么歹毒，带只猫过来。” 詹士姬咆哮着。 猫鼠天敌，不知道啊？！ 自从上次许长欢因为躲他“儿子”，还被戚承景砸伤了脚，现在谁不知道他养着老鼠呢。竟然这么黑心，一言不发，直接带只猫过来。 赵宝儿：“……” 猫怎么了？ 尚司和许长欢对视一眼，遭，反射弧长了点，这才想起同宿舍还有只鼠老弟。 詹士姬可不管那么多，他指着在赵宝儿怀里打盹儿的猫问：“这猫是你的？” “我正养着。”不是她的，可她答应了要帮人养，“咋了？”她迷茫极了，在许长欢和尚司两人身上瞧来瞧去，向他们求救。 詹士姬四周看了看，问许长欢：“我宝贝儿子没事吧？” “……” 你能不能不要称呼那位为“儿子”，还宝贝……她总忍不住想问它妈是谁。 许长欢说，“它没有出来。赵姑娘也是刚到而已。” 听到自己“儿子”没事，詹士姬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把小肉团锁笼子里了，可谁知道它会不会又逃出来，上次不就是偷偷跑出来还差点被戚承景给砸了吗？ 赵宝儿问出自己的猜测：“您儿子怕猫啊？他也住这里吗？” 詹士姬没有回答，只是对着赵宝儿眼神控诉，仿佛她才是随时会威胁自己“儿子”性命的坏蛋。 赵宝儿抿嘴，她做了什么，好冤啊。 许长欢咳嗽了两声，解释道：“他儿子是只花枝鼠，怕猫。” 上次詹士姬为了救下差点被砸的小肉团，不要命似的冲过来，可见他有多重视自己“儿子”，许长欢能明白他的心情。 可是赵宝儿不明白啊，这花枝鼠和老鼠长那么像，尤其那条又细又长还爱乱甩的尾巴，竟然认做自己的仔…… 赵宝儿微微眯眼，狡黠一笑，问：“它有兄弟姐妹吗？它妈妈是谁？” 三个人都屏息等着詹士姬答案。 詹士姬看着三个人一脸好奇，双手一摊：“它妈当然是我老婆啊，这还用问的吗？” 他儿子的妈不是他老婆吗？ “至于兄弟姐妹，现在没有，将来不知道。”这个要看老婆心情，看气候、场景等等。 赵宝儿：“……” 他说的这么理所应当，倒显得她自己脑子有病了。 得知赵宝儿将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詹士姬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儿子那么瘦弱胆小，吉吉是它的多少倍啊，看着就吓怕它了。” 赵宝儿比划了一下：“我们这些人不是比你‘儿子’大更多倍吗？” “我们不会伤害它啊。” “吉吉也不会的。” 如果不是帮着弄网页，赵宝儿可能不敢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可现在，哈哈，不是给他们公司带去福利了吗？ 詹士姬胡乱地抓了一把头发，好烦，这只猫会不会趁他不在的时候，吊着小肉团乱甩，甚至把它…… 第103章 什么叫到处逛逛? 詹士姬胡乱地抓了一把头发，好烦，这只猫会不会趁他不在的时候，吊着小肉团乱甩，甚至把它…… 吃晚饭的时候，詹士姬双眼像x光线一般，一直盯着赵宝儿……的胸口。 如果一开始只是开玩笑，赵宝儿也不放在心上，可是他这么赤裸裸的挑逗是几个意思？ “我说——”赵宝儿终于迎上了詹士姬的瞪眼，“你一直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你暗恋我的。” 詹士姬很认真的说：“等我儿子喜欢上你家猫的时候，我会暗恋你。” “……” 赵宝儿只是想用调侃的方式，调节一下气氛而已，被他这么一说，又弄得像自己多自作多情似的。 不对，是他盯着她胸口看的啊。 无耻！下流！ 尚司不满，来者是客，这詹士姬平常不这样啊，今天太失礼了：“喂，吃你的饭，盯着人家大姑娘看什么。” 詹士姬见一个个人跑来控诉，莫名其妙：“我看的是猫，你们想什么？”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视线同时扫向赵宝儿抱着的猫咪，赵宝儿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又干嘛呢？！ 其他人也意识到这太失礼，纷纷移动脑袋，看向别处。 赵宝儿把猫放到脚边，说：“我不知道该把吉吉放哪里，所以才一直抱着的。” 詹士姬说：“你可以抱着，我怕它跑进我房间，吓到我儿子。” 赵宝儿翻了个白眼，抱着没问题，能别再盯着她胸前的猫吗？ 好尴尬的好不好，他到底懂不懂啊？ 本来想委婉找个理由离开，既然这样了，赵宝儿对尚司说：“我想我还是不要打扰各位了，看来会给大家制造麻烦。一会儿会让我哥送我去酒店。” 尚司还想挽留，詹士姬已经开口问：“猫跟着人的对吧？” 他准备纠结多久啊，这事有这么大吗？ 人要走，猫肯定也会带走呀，这还要确认，啰嗦不？ 赵宝儿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刚要说话，许长欢拉了她一下。 怎么？赵宝儿眼神询问。 许长欢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詹士哥对你没有恶意，他只是太紧张他的，呃，儿子。” 赵宝儿微微蹙眉：“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开玩笑的。” 许长欢点头：“有玩笑的成分在，他确实不是那么事儿的人。” 赵宝儿点了点头，这样啊。 若他只是开玩笑，赵宝儿也觉得捉弄一下詹士姬不错，谁叫他总为难吉吉。 这时尚司说：“留下来吧，别理他。官网的事，我还要拜托你呢，平常很难抽时间约你啊。” 赵宝儿笑了：“好啊，我留下，不过吉吉也得留下。” 说着，她拍了拍脚边吉吉的屁股，拿出乐乐给她的鱼干，在吉吉眼前晃了晃。 吉吉立刻精神了，伸出猫爪子。 赵宝儿说，“吉吉，别睡了，到处逛逛，熟悉一下新的生活环境。” 詹士姬对赵宝儿留下这决定没意见，可是这只胖猫要干什么？ 到处逛逛？ 什么叫到处逛逛？ 想起自己房门还没关，詹士姬马上冲回房间。 “砰——” - 第104章 期待你的表现 周一，戚承景忙完手头的事情以后，把许长欢叫来办公室。 最近一段时间，许长欢一直跟着戚承景，进进出出他的办公室已是常事。但即使这样，每次迎上戚承景利剑般的眼神时，许长欢还是会紧张，依旧容易犯错。 要知道上次大吵时，戚承景青筋暴起的拳头，真的给许长欢留下来阴影。 “明天要去企业开项目启动会，你准备好了吗？”戚承景问。 “段总公司的吗？资料我已经全部消化掉了” 戚承景挑眉，问：“有什么疑问吗？” 许长欢把段总公司的资料在脑中过了一遍，除了专利所属权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其他的她似乎都能应付。 可是她是助理啊，明天不是去当布景的吗？ 当然，她明天一定会好好听听戚承景是怎么解决问题的，这是她要学习的地方。至于现在…… “没问题。” 二十四小时没答案的时候都被怼了，许长欢琢磨着，过了这么多天她还是没有答案，指不定戚承景就真的爆发了。反正不会被券商抓住问的，何必现在说出来坑自己，等着被骂？ 戚承景意外之余，双眸渐露喜色。 他点点头，不错，看来进步很大。“很好！” 期待你的表现。 戚承景很快又问：“关于贩毒案，说说你的思路。” “啊？”许长欢还想着刚刚那件事，突然换了话题，她瞬间凌乱，思路，什么思路，畏惧的迎上戚承景的眼神，拼命搜索能说的话。 戚承景继续看了她几秒，收回目光，语气比刚刚要缓和一点，说：“你把案情复述一遍。” 许长欢稳住自己，她知道戚承景不满意了，在给她缓冲时间。 但是不要乱，别紧张。 “是。吴杰强和几个朋友在酒吧喝酒，警方从他的背包里搜出海洛因40克。他说不知道为什么包里会有毒品，但现场有以贩养吸的人，人赃并获，所以当场抓捕。 吴杰强本人的尿检是阴性，证明本人没有吸毒，只能以运输毒品罪起诉他。” “嗯，按照控方的思路，吴杰强涉嫌触犯了刑法哪一条？” “第三百四十七条，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无论数量多少，都应当追究刑事责任，予以刑事处罚。” “控方以什么罪名提出起诉？” “以运输毒品罪对吴杰强提出指控。但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吴杰强没有运输毒品的动机。” 进入状态后，许长欢回答的同时也说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既然吴杰强没有动机，我觉得我们可以抓住这点来打。” “为什么？” 许长欢不明白戚承景为什么要这么问，这不是很明显吗？“控方指控吴杰强运输毒品罪，但吴杰强本身就没有运输毒品的动机，我们抓住这点不就行了吗？” 戚承景无奈地摇摇头：“许助理，我们不能让对方牵着鼻子走，你要明白，犯罪嫌疑人才是我们的当事人。 我们首先要分析当事人到底是不是涉嫌运输毒品罪，或者涉嫌非法持有毒品罪，还是说根本无罪。关于非法持有毒品罪……” 第105章 把她惊着了! 戚承景无奈地摇摇头：“许助理，我们不能让对方牵着鼻子走，你要明白，犯罪嫌疑人才是我们的当事人。 我们首先要分析当事人到底是不是涉嫌运输毒品罪，或者涉嫌非法持有毒品罪，还是说根本无罪。关于非法持有毒品罪……” “我知道，这是刑法第三百四十八条的规定。” 戚承景脸部线条渐渐僵硬，这丫头真的把律法背得很熟，可不会打官司有什么用。他现在明白段总那天的感受了，真的是个法条复读机。 “许助理。” 戚承景只叫了一声许长欢，定定地看着她，却不再言语。 无声的质问最头疼，她连自己哪里做错了都不知道。 许长欢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没错啊，是这个法条啊。 等等，不对，她刚刚打断了戚承景说话。 他是对此不满意吗？ “对不起。”不管是不是，道歉就对了，许长欢放低姿态。 戚承景呼出一口气，算了，她需要时间。 “你听懂我刚刚说的了吗？” “呃……”许长欢现在很乱，戚承景突然停了下来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她只好说，“我需要消化一下。” “出去吧。” “是。” - 第二天，许长欢跟着戚承景去天元证券，没有去律所，他们一同从宿舍出发。 许长欢坐在副驾驶位，眼睛总忍不住瞟向正在开车的戚承景。 是错觉吗？ 虽然戚承景每天都以最佳状态示人，但今天似乎收拾得更加特意，连发型都不一样了。 如果说平常的戚承景只是给人光鲜亮丽，帅气逼人的印象，那么此刻，他除了风光霁月，还多了几分张扬的感觉。 到了企业，段珂见到戚承景后，热情地带着他们去会议室。 不看僧面看佛面，段珂虽然不信任许长欢，但毕竟是戚承景的学生，他不会为难许长欢，只要戚承景解决企业问题就行。 坐在会议室里，许长欢和戚承景取出手提，等着其他人到来。 没过多久，外边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一大伙人轰轰烈烈走进会议室。 一看到领头进来的人，许长欢瞳孔瞪大。 王学智？！ 他怎么会在这里？ kao！ 这也不算大事吧，想起那天詹士姬意有所指，许长欢更无语，干嘛瞒得死死的。 什么惊喜？这是把她惊着了！ 等会儿，他是领头走进来的，那是什么意思？ 许长欢一直盯着王学智看，王学智身影修长、西装革履，他带着金丝边眼睛，文质彬彬，举手投足间极具良好教养。 不管怎么说，真的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眼前这个事实啊！ 王学智无奈，还以为这丫头只是惊讶一小会儿而已，怎么老半天回不过神。 他有那么差劲，值得她这般怀疑自己站在这里的资格吗？ “许律师。” 许长欢被点名，一下子慌了神。 王学智微微一笑，温润君子风范扑面而来，他如邻家大哥哥一般，问：“我脸上是不是有东西？” 整个会议室的人马上把视线聚集在王学智和许长欢身上，来回扫荡着。 第106章 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许长欢脸色瞬间通红，总算清醒了。 看到所有人都安静地等着什么似的，许长欢“呃……”了一声长长的，“我眼睛抽筋而已。” 说完，许长欢一头撞向桌面，她好想把智商突然下降的自己给锤爆。 太tm丢脸了！ 要知道此刻会议室里还坐着企业高管、会计师团队和评估师团队，以及投行项目组成员…… 每一个都比她有经验，各机构的负责人又都是行业精英，所以她为什么要在这些人面前秀自己的智商，以后她还怎么给人家做法律顾问？ 不过小小的插曲能活跃严肃的会议气氛，所有人的表情都舒展开，这个小律师好像挺逗。 唯独戚承景的脸瞬间又黑又臭。 这两人，是一见面就聊上了？不管现场有多少人都这样毫无顾忌，这是在公布什么？ 也不见许长欢在他面前有这么幽默扯皮。 戚承景正压抑着自己，袖口突然被人扯了扯。 看向手的主人，只见许长欢低声问道：“戚律师，王学长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丫头不知道？ 难道她不知道王学智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她还辅助詹士姬处理了他的案件啊，连自己当事人的基本信息都不清楚？ 虽然不满意她的工作态度，但此刻戚承景却身心舒畅。 这是不是说明许长欢从来没过多关注王学智？ 这么一想，戚承景更加如沐春风。 许长欢：“……” 她刚刚有感受到戚承景的情绪发生了变化，但她说了什么突然让他这么高兴？ 许长欢想要总结经验，下次再对戚承景施同一招，让他随时都能保持好心情。 没有从戚承景那里得到答案，许长欢看着上首位置的王学智。 许长欢见所有人各就各位坐好，只有王学智……他不会是…… 很快，王学智笑着看向许长欢，张嘴吐出两个字，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开会！” 喝—— 他真的是部门领导。 老天，虽然她知道他一直都是学霸，但也只比自己大一岁吧，这么快就爬上金字塔顶端是怎么做到的？ 真的不得不佩服，难怪当初独独会被他吸引住，而他确实是泡在吹捧声中的。 想到之前那个案子，红玫瑰告王学智性骚扰。 王学智作为投行部领导，年收入最少有一两百万吧，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啊，至于挑逗红玫瑰那个男人？ 会议由王学智主持。 他先介绍了企业的基本情况，还有各合作方的基本情况，然后带着大家一起确定项目的时间进度。 他把控着会议的节奏，也把控着项目进程和每一个时间要点，他所做的决策都干脆果断，令人敬佩。 王学智对段珂说：“段总，涉及到公司股权变动的事项，要在改制之前完成。如果有涉及到转股事宜和引进私募基金的事，您要提前和我沟通。” 段珂点头说：“王总，关于私募基金我不是很了解，您能帮我分析一下吗？不知有没有引进的必要。” 王学智嘴角勾起，看向戚承景：“我想律师可以从法律层面给您解答。” 第107章 错过了表白的机会 许长欢马上低下头，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搞啥搞，她不懂的。 戚承景沉稳地开了口：“段总，如果项目进行得顺利，大约一年企业就能成功上市，这期间无法引进私募基金。另外，首发上市后再融资要等18个月。 所以改制之后近乎两年半，要看贵公司会不会产生资金需求，产生了就要引进私募基金，否则不用。” 段珂问：“就是说上市以前这一年，我不能引进，上市后18个月内，我也不能融资，对吧？” 戚承景点点头。 “懂了。”段珂对王学智说，“王总，关于引进问题我认为我们公司要先开个内部会议，测算分析资金需求，行吗？” 王学智很好说话：“可以。” 项目大方向决策确定好后，会议就此结束。 走出会议室，王学智叫住了许长欢。 许长欢回头，笑着问：“王学……王总，怎么了？” 王学智无奈摇摇头：“不至于这么疏离吧？你是我的学妹呢。” 看着王学智一步一步走向许长欢，戚承景一把拉住许长欢，说：“我们律所还有事，先……” “戚律师。” 没等戚承景把话说完，王学智打断了他，他温和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逼迫着戚承景停下发言。 王学智的视线在戚承景拉着许长欢的手上停留片刻，抬起头，直视戚承景，说，“你们记得先看看材料，回头补个保密协议和项目协议。后天到天元证券开中介机构协调会，确定和公司上市相关的事宜。” 说完，眼睛里划过一丝戏谑，又说，“只有这么点时间，戚律师现在不是还要急着回去处理其他事吗，会不会来不及看材料呀，会议要不要往后挪挪，改个期？” 许长欢莫名觉得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可是为啥，咱们不是合作关系吗？ 戚承景只冷笑一声，拉着许长欢头也不回地走了。 - 晚上许长欢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她脑子里总想着今天王学智开会的样子，神采奕奕，自信阳光，和戚承景强大的气场有几分相似。 他就是她十几年前暗恋的对象啊。 当年的暗恋对象已经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瞧他出色成这样还懂谦和有礼，应该被很多女孩子喜欢吧。 当年她错过了表白的机会，今天她已高攀不起。 许长欢惆怅极了，她以为自己足够优秀，却发现不管是当年的暗恋对象，还是今天的上司戚承景，于她而言，随便就能甩她十条街。 如果不是因为这份工作，恐怕就算在大街上遇到了，他们都不屑瞄她一眼吧。 明明从小考试都占头名，怎么走到社会混成了鬼样？ 想到王学智问的那些问题…… 哎，要不是有戚承景在，她今天就要交代在那了。 可以的话，她也想像戚承景那样，不管是不是诉讼案，全都能处理得得心应手，可她现在真的没有这个能力，究竟是为什么啊，哪里的问题。 算了，就当这个项目是自己学习的起点吧。 第108章 突然让她挑大梁 后天要去天元证券开中介机构协调会，她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在做布景的同时，也好好向戚承景学习一番。 这时，房门被敲响：“许长欢——” 这是戚承景的声音，许长欢奇怪地开了门：“有什么事吗？”大晚上的。 “通知你一声，明天要去天元证券开会。” “哈？”许长欢问，“王学长明明说后天啊。” 戚承景张了张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所以，记住，王学智的话，不能随便相信，明白了吗？” 许长欢又是一愣。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见许长欢不声不响，戚承景语气重了点：“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许长欢这次是真的明白了，戚承景和王学智水火不相容。 戚承景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地走回房。 呵，王学智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给自己刨坑了吧。 如果戚承景没猜错的话，王学智是故意把会议时间说晚一天，想让他们放松警惕，慢悠悠地看材料。然后再突然告知会议时间提前，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殊不知，戚承景不是等闲之辈，从不打没准备的仗。 段珂公司的资料，他不但自己消化掉了，还再三叮嘱许长欢看完了。 但反观王学智，作为董事会总经理，说话还出尔反尔。戚承景顺水推舟，把王学智反复无常的坏形象灌输给了许长欢。 呵呵。 - 第二天早上，戚承景带许长欢去天元证券的路上，突然，戚承景的电话响起。 短暂的三分钟过去后，戚承景挂了电话对许长欢说：“你自己去天元证券，贩毒案出现了新证据，我要去看看，尽量半个小时内赶过去和你会合。” “哈？” “就这么定了。”戚承景一锤定音。 “不要啊！”许长欢像初次准备去幼儿园的小孩一样，拉着家长的衣袖大叫起来，“你不和我一起去，我就死了。” 戚承景奇怪道：“你没提前看材料，没做准备吗？” “看……看了的。” “那不就行了？只是个协调会而已，又不是尽职调查，半个小时都撑不了吗？券商会说一下后来的日程和工作，你做好笔记就可以了。” 戚承景不明白许长欢担心什么，他已经再三叮嘱她做好准备了。如果许长欢的能力仅限于此，他想自己也没必要培养了。 于是，戚承景把许长欢放到路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长欢看着疾驰而去的小轿车，头晕目眩。 怎么办？她一直想着自己是来当布景的啊，她以为自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啊。 怎么突然让她挑大梁？ 虽说不算第一次做，可上一次，她没有从头参与，只是尾声的时候，在戚承景的指导下写了一份法律意见书而已，但这能算数吗！ 昨天王学智问的那些问题，她也完全答不上。 对了，还有段总那个专利所属权的问题，她不知道怎么解决啊。 哦，戚承景刚刚说了，今天只是协调会，所以没人会问她什么对不对？她只需要做笔记，是不是？ 第109章 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就这样东想西想，许长欢忐忑不安到达天元证券，战战兢兢跟前台打招呼。 前台立刻打分机电话确认。 “许律师，让您久等了，王总让我带您去会议室。” 许长欢跟着前台，走进会议室没多久，一群人后脚就进来了。 虽然昨天就和各位见过面了，中途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可也许是因为戚承景不在身边吧，许长欢比昨天还要紧张。 王学智自然站在上首位置，他始终微挑着嘴角，问许长欢：“戚律师还没到吗？” 许长欢立刻站起来回答：“戚律师临时有事，半小时后到。” 王学智春风暖意般的笑容更大：“许律师，我不是教官，你不需要站立回答问题。” “o(n_n)o哈哈~”众人大笑。 许长欢囧死了，讪讪坐下。 气氛非常好，中介协调会就这么开始了。 毫无疑问，会议由王学智主持。 许长欢见王学智始终面带微笑和各个机构沟通，他看起来这么好说话，别人能信服他吗？ 昨天会议时间太短，她没来得及好好观察，今天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后，许长欢发现不管有什么争议，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觉中跟着王学智的步伐走。最后王学智安排着各个机构的工作，每个机构都接受得非常愉快。 王学智不管对谁都依然带着那个熟悉，甚至能说是机械的笑容，他清和有礼，彬彬风采，来者不拒。春日般可爱的笑，此刻却给了许长欢不少寒意。 总感觉他远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阳光单纯，不然，这么多人，这么多各式各样的人，他怎么能面面俱到，人群中如鱼得水？笑意盈盈的眼底不只礼节上的友善，还透露着寒瑟。 看来多年的校友，也只是互相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而已，她从不曾了解他，更没有参与过他的人生。 所谓曾经的暗恋，许长欢自嘲，那真是暗恋吗？ 到现在她才发现，她连王学智后来去哪里读书都不知道，她根本就没去关注过他。 这时，“许律师。” 许长欢瞬间抬头，撞见一双清凉瞳眸。 “能麻烦许律师对企业做个改制辅导，起草改制申请文件、发起人协议书、公司章程和法律意见书各一份吗？”王学智端的是书香世家公子的教养，他客气地问道。 “是。” “辛苦了。” “应，应该的。”为什么她舌头打结。 吩咐完了许长欢，王学智转头看向会计师这边，开始商定审计评估基准日，约定好出审计报告评估报告的时间，接着又安排会计师准备好投资完毕的验资事项…… 看着王学智有条不紊地把所有事项都安排好，许长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天啊，他真的只有27岁吗？ 他是怎么做到熟悉所有中介机构的活儿的？她到了明年肯定也不会有这样的能耐。 许长欢仿佛从王学智身上看到了戚承景的影子，而戚承景，他明明只是个律师，却比投行者还熟悉金融行业，条例张嘴就能倒背如流。 他们一样强悍。 不用怀疑，这些人脖子上的根本不是大脑，是电脑。 第110章 这样的反转 这时，戚承景进来了。 西装革履，风华正茂，他的出现让一室生辉。 “抱歉，来晚了。” 王学智眉清目秀，俊逸出尘，他如沐春风的笑容不变，说：“没关系，许律师做得很好。” 这个人，看起来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只不过……许长欢暗暗摇头。 戚承景对王学智点点头，坐到许长欢隔壁。 王学智扫了众人一眼，说：“如果没问题了，从明天起，我们就开始做初步尽调。郭经理，你负责项目现场。” 从启动会到协调会，王学智一直都在指挥着郭经理。 这位郭经理，名叫郭奋进，昨天交换联系方式的时候，许长欢才和他有了首次交谈。 虽然没和这位郭经理有过合作，但这两次会议，王学智都只带着这位郭经理，其他项目成员都未曾露面。 许长欢猜，他应该是王学智的得力干将，同样很可靠吧。 接着王学智又看着戚承景说，“戚律师是听错了会议时间，所以没看材料吗？” 戚承景纹丝不动，等着王学智下文。 王学智笑着说：“戚律师，还缺什么材料就列个清单，到现场之后请尽快补充，我们时间有点赶。” 时间有点赶…… 其他人互相对看一眼，怎么觉得话里有话啊。 戚承景微微蹙眉，他转头看向许长欢，眼神询问。 许长欢被他看懵了，悄声问：“有什么问题？” 戚承景冷凝的面容上不再有一丝表情，什么叫“没看材料”，难道许长欢没看？但此刻不是质问的时候，戚承景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夹，他说：“企业缺的材料，我已经列了一个清单。” 许长欢低下了头，她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王学智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反转，随即问：“许律师怎么不说明呢？”正是因为谁都没表态，才提醒他们要尽快补充的，都列好了早拿出来啊。 许长欢好想钻地缝，戚承景接下来会说什么？ 说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吗？ 把所有责任推给她吗？ 确实，他再三交代让她好好看材料的，而她却真的只是看看，什么准备都没有。 许长欢想着等会儿要被这么多人看笑话，心凉了一半。 原来“看”不仅仅是看啊，还要干活的。 以后，她还怎么给单位做顾问，恐怕今天以后，她“不够专业”的评价将传遍整个行业吧。 戚承景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因为东西放在我这。” 许长欢猛然抬头，他说什么？他竟然没有推她出去？ 瞧戚承景这风轻云淡的样子，就好像真的是她许长欢做好了充分准备，只不过资料恰好是他拿着，所以才没能及时拿出来。 然而许长欢心知肚明，是她根本什么都没准备。唯一庆幸的是戚承景非常有先见之明。 如果戚承景没有及时回来，如果真的让她一个人面对，她的理想，她的工作基本就此告终了吧？她不应该带着侥幸心态出来工作的，想着当一个可有可无的布景。 第111章 我很期待 这是许长欢头一次真正参与项目，如果做得好，说不定会有企业请她做法律顾问。这明明是一个好机会，她完全没有把握。 悔啊！ 王学智接过文件夹后，翻看了几眼，递给身边的郭经理，说：“复印两份，一份给企业送过去，一份我们存档。” “是。”郭奋进双手接过。 王学智：“既然你们已经看过材料，相关资质部分有什么问题吗？” 许长欢不敢松懈了，说：“公司还没有拿到专利所属权。” 王学智笑着点点头，问：“那怎么办呢？” 许长欢紧咬下唇，果然被问了。 没有答案的许长欢求救般地看向戚承景。 然而戚承景却不言不语，也没有给许长欢一个眼神，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许长欢慌了，怎么办？ 王学智摘下眼镜，露出清俊的眉眼与清润盈亮的双眸，他的声音不轻不重，问：“既然发现了问题，为什么不想解决方案，留着发霉吗？” 许长欢瞪大双眼，王学智明明没骂人，甚至可以说语气十分温和，却让她寒意由心底而起。 这个男人，恐怕很难对付。 许长欢拉了拉戚承景的衣袖，低声说：“戚律师，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戚承景终于看向她，他大拇指在食指和中指间捏了几回，很快眼神移开注视着别处，淡漠得很。 许长欢知道，戚承景生气了。 好在戚承景没有彻底抛弃她，他看向王学智，不卑不亢，声音平缓却无端端让人觉得冰冷异常：“王总，解决方案不应该在协调会上讨论吧。您放心，尽调商谈的时候，会有让您满意的答案。” 王学智又戴回了他的金丝眼睛，点点头说：“抱歉，是我心急了，毕竟这次项目时间有点赶。戚律师，明天我也会去现场，到时候我们先过一下公司的基本情况，看看相关资质部分有没有什么问题。对了，我很期待你们能让我满意的答案。” 戚承景抽回被许长欢拉扯着的衣袖，对王学智点点头。 让许长欢煎熬的协调会终于结束，她跟着戚承景，亦步亦趋地往前走着。 她真的太菜了，从头到尾都太菜了。 没有解决方案也就算了，怎么没想到现在不是尽调的时候，为什么不懂得像戚承景那样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呢。 以前也听别人讲过，当无法回答别人的问题时，又是不能说“不知道”的情况下，应该学会和稀泥，想办法拒绝回答。 明明这些技巧她都是知道的，可怎么到实战就一点用不上。 许长欢的情绪前所未有的低落，比之前被戚承景凶骂时更沮丧。 那天，她同样没处理好事情，还在全公司人面前被骂。虽然什么面子都没了，但恃着不服气，坚决认为戚承景小事化大……她的情绪还不至于跌入谷底。 今天她是清楚了，她真的是小白中的小白，既没本事，也没应急能力。 最可怕的是，发现自己真的毫无才能啊，她所有的自信都被击溃了。 第112章 太油腻的东西不好 那天尚司说，如果你以为戚承景只是空有学历的话，那就错了。 呵呵，空有学历的哪里是人家，明明是许长欢自己坐实了这评价。 不对，就光拿学历说事，她根本不配和剑桥大学的戚承景相提并论。 坐着戚承景的车，看着外面高楼大厦缓缓后退，许长欢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人生。 如果像高楼一般，在原地矗立不动，那么注定只能光看着靓丽闪烁的小轿车潇洒前进，向着目的地飞驰，自己被狠狠甩到后面，一步都无法迈出。 突然，车停了。 许长欢看着和律所不一样的建筑，不明所以，他们不是应该回去了吗？ “下来。”戚承景打开车门，往其中一栋楼走去。 许长欢哪里敢发问，低着头，随着戚承景的步伐麻木地迈着腿。 戚承景带着许长欢走进一家简单的意大利餐厅。 服务员迎上来：“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但是请给我们一个偏僻安静的位置。” “好的，这边请。” 偏僻安静的地方…… 这应该是约了人吧，不然就是想毫无顾忌地骂她。 到了位置，许长欢看了看周围，这是雅座，前后左右的位置隔得远，且都有屏风隔开，除非大嚷，不然听不见别人的谈话声。 坐下后，戚承景把菜单递给许长欢，说：“点餐吧。” 许长欢试探问道：“我可以点吗？”不需要等客人吗？ 戚承景揉了揉眉心：“嗯，我知道自己要吃什么，你点自己的就可以了。” 嗯？原来没有约任何人，看来他是准备吃完饭再算账。 确实应该算账的，人家前天明明问她有没有问题，她信誓旦旦地拍着胸口说“没问题”，结果今天这么大的乌龙，换做谁都会指责。 可是：“为什么出来吃饭？”直接回律所不就行了吗？许长欢忐忑不安地问道。 “上次听你点菜好像对意大利料理很熟悉，我想你应该是真喜欢，所以来了。”说完，便闭目养神，单方面终结了这个话题。 许长欢发现两次问到这个问题，戚承景都是用似是而非的答案糊弄过去，根本没直接说明带她出来的缘由。 她看着单手撑着脑袋的戚承景，他眼下的乌青引起了许长欢的注意。 黑眼圈这么重，多久没好好休息过了。 许长欢抓紧了餐牌，心，再次像被蚂蚁啃食般不自在。 戚承景没听到声音，奇怪地抬头。视线对上之前，许长欢慌乱转身叫来服务员。 “要一个蒜香蜗牛和芝士意粉，加培根的。” 服务员看向戚承景：“先生呢？” 戚承景没回答，听完许长欢点东西以后，就一直看着她。 许长欢从他眼神里看到了不赞同，可是：“怎么了？” 戚承景说：“你吃太油腻的东西不好。” “为，为什么？” 戚承景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了周围一眼，要说吗？ 他选择让服务员先离开：“刚刚点的不作数，我们一会儿再叫你。” 许长欢着急想知道答案，又问：“我为什么不可以吃太油腻的东西啊？” 第113章 你便秘 许长欢说完还看了看自个儿身材，本来还有点肉的，这些天高度集中精神奋斗，连仅有的那点库存都消失了。 “你便秘。” “？？？！！！” 我kao！ 想起来了，许长欢怒目而视，“我差点都忘了这回事，戚律师我到底哪里看起来像……，我真的没有啊。” 这餐厅里头，她说不出那两个字。 戚承景也意外了，那天她明明坐立不安，难道不是因为便秘？ 果然追求人什么的都太难了，哪怕仔细观察，用心体贴，还是会搞错。 “那我误会了？我特意叫宝儿给你带了药呢。” 说到这个，许长欢更生气：“大哥，我就算……你能不能不要四处宣扬啊，我并不想那么多人知道啊。我一见到宝儿，她就塞了这么一盒药给我，我都懵了。” 懵了？ 戚承景不解，他以为这是惊喜，她会很高兴，有人这么关心她呢。 哎—— 算了，戚承景按下服务铃，叫来服务员。 本来许长欢已经做好了食不知味的准备，结果被戚承景这么一打岔，他们愉快地用了午餐。 餐盘撤下以后，戚承景问：“你要喝咖啡吗？” 许长欢知道，重头戏来了。 她点点头，说：“要的。” 与其像上次那样，被他当着全公司人的面前臭骂，还不如就在餐厅听训。 毕竟这里是公众场合，可以在某种程度上约束人的行为，尤其是戚承景这种爱面子的。 咖啡上来之前，戚承景继续闭目养神。 看他这样争分夺秒休息，许长欢惭愧又心疼。 是的，心疼，之前还只是淡淡的不适，现在已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心疼。 她想，也许是因为内疚吧，作为助理，不仅不能辅助他工作，还净添乱。 - 服务员端来咖啡，听着瓷器相碰的脆响，许长欢仿佛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要加糖吗？”服务员问。 许长欢重重点头：“要很多糖，很多奶，谢谢。” 等着她的是一堆苦难，她不想吞进肚里的还是一腔苦水。 戚承景睁开看向许长欢，他眼神还有几分迷离，睡眼朦胧的样子给人几分与高冷气质完全不符的萌态。许长欢莫名觉得这样的他，超可爱。 服务员退下后，戚承景问：“你喜欢甜食？” “还好。”许长欢抿了一口几乎全是奶甜味的咖啡说道。 戚承景没再问什么，端起自己的纯黑咖啡，喝了一口。 香甘醇酸苦五味充斥口腔，他闭一闭眼，品味咖啡最纯粹的滋味。 再睁眼，萌态退尽，重新成为那个高冷毒舌的法系直男。 “许助理。” “在。” 许长欢挺直了背脊，该来终会来。 “今天的事，有什么要说的吗？” 许长欢想过了，就是因为昨天怕被戚承景骂，隐瞒了她没有能力应对所有问题的事实，才会有现在的不堪。 总之，不管戚承景此刻会不会骂，她都决定全盘托出：“是我太自作聪明，戚律师，其实王总公司的相关资质问题，我既没有挑出来，也没有找到解决方案。昨天我没说明情况，是因为我不敢，我怕被你骂。” 第114章 是在试探我吗? 虽然决定要端正态度，但真说到自己怕被骂才不懂装懂时，底气还是十分不足。 “怕被我骂？” “……”许长欢低着头，“我保证以后……” “许助理。”戚承景不想听虚无缥缈的保证，他要的是一个能真真正正干活的人。 “在。” “法律工作不同于其他，和稀泥有可能会影响我们委托人一辈子的利益。” 许长欢的头低得更厉害：“对，对不起。” 戚承景无奈叹了一口气：“我说过了，不要向我道歉，去向委托人道歉，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和你的委托人。” “嗯……” 戚承景真的不想多说闲话，但一而再再而三，许长欢似乎都没明白自己的工作性质。 能怎么办，继续教啊。 “你觉得我们这个贩毒案会怎么判？” 许长欢琢磨了一下：“根据起诉罪名，应该判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 “是吗？” 戚承景只轻言一句反问，端起咖啡，又抿了一口，轻轻放下。 他双手合十，自然放在膝盖上，背靠椅子。阳光透窗而进，照在戚承景衣服上、头发上，那些细软的毛发，将光线切割成淡淡的七彩，小小的金色尘埃浮沉。气质光华，倾泻万丈，让人不能移目。 良久，他单手撑着脑袋，笑问：“没想过他能当庭无罪释放？” “什么？”正沉浸在戚承景皮相的许长欢震惊了。 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 “戚律师，根据刑法第三百四十七条，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无论数量多少，都应当追究刑事责任，予以刑事处罚。”许长欢开始反驳，“您是在试探我吗？” 试探她懂不懂律法吗？ 戚承景冷笑一声：“这就是我刚刚说的，为什么法律工作不同于其他工作。因为你的失误，有可能无罪释放的当事人被判无期徒刑，这是影响别人一生的事情。 还有，你昨天仅仅因为怕被我骂，而选择了和稀泥，不懂装懂的工作态度。你想过这样的工作态度会影响段总企业上市吗？你知不知道作为企业家，有可能一生只有一次上市机会。” “可是……”许长欢不懂啊，真的不懂，而且不能接受，这是原则问题，“段总的项目，确实是我准备不全，可是吴杰强违法了呀。就算最后判定他没有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但是非法持有毒品这个罪名总该是成立的吧，人赃并获，怎么可能无罪释放？” 贩毒是严重危害社会稳定的罪行，只要稍微触碰，等在未来的只有万劫不复。任何人都不该有乱来的想法，且要明白没有侥幸可言。 因为无论是否逃过一劫，碰到毒品，人生就已经输了。 戚承景也不否认，点了点头。 “嗯，说的非常对。但……”戚承景看着许长欢，故意停顿几秒，随即别有意味地笑了，“前提是罪名成立。” 许长欢大脑飞速快转—— -前提是罪名成立- 对啊，判刑的话，当然要罪名成立。 那戚承景的意思是…… 第115章 被蒙骗利用 许长欢对戚承景摇摇头：“我还是不明白。” “我昨天说过了，我们应该首先分析当事人是否真的存在犯罪行为，可能他根本无罪，只是被栽赃了呢？” “这……” “许助理，看来我昨天说的话，你还没有仔细想过呀。”戚承景深深地看着许长欢。 许长欢看进一双深邃的瞳孔，他意有所指，让许长欢不得不认真回忆起昨天的谈话。 - 他说，不能被牵着鼻子走，不能跌入表面的圈套里面。犯罪嫌疑人才是我们的当事人，要分析当事人到底犯没犯罪。至于非法持有毒品罪…… 之后，戚承景的话被她打断了。 - 戚承景说：“控方以运输毒品罪对吴杰强提出指控，你就要顺着他们的思路走吗？你没想过吴杰强有可能是冤枉的？” “我确实没有想过，毕竟人赃并获。难道警察冤枉他？” “警察从他包里搜出毒品是事实。但，毒品从何而来？会不会是真正持有人见警察来了，胡乱塞进吴杰强的包里，栽赃嫁祸，逃避自己的罪行呢？当然这是我的猜测。 作为犯罪嫌疑人的辩护人，我们要做的不是给我们的当事人判罪，不是在默认了罪行的基础上争取减刑，你要想想他是否真的存在犯罪行为，否则这对我们的当事人不公平。” 许长欢觉得戚承景误会她了，她说：“我没有肯定控方，我刚刚也说了吴杰强没有运输毒品的动机。 被判运输毒品罪，最少有期徒刑七年。若可以判成非法持有毒品罪，应该是三到五年有期徒刑。这对被告来说，是好事。” 戚承景点点头：“首先，我很高兴，终于能听到你的想法，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不过……爱钱算不算他的动机，所有贩毒的人都是以赚钱为目的，你有证据证明吴杰强不爱钱？” “这，这个……” 戚承景又说：“这样无力的辩护，反倒是肯定了控方，你还是在博取法官同情，争取减刑而已。说到底，如果吴杰强是冤枉的，他应该无罪释放，碰到你却无辜要坐三到五年牢，倒霉。 不，照你做法，根本无法帮被告摆脱运输毒品罪，他极有可能被判七年以上，甚至无期徒刑。” “……”许长欢怎么觉得自己的罪名更重？ 这不是无能律师害无辜百姓坐穿牢底吗？ “那，那我应该怎么做？”许长欢都要被戚承景绕晕了，还是先好好学习吧。 戚承景娓娓道来：“遇到类似的案件，你需要反复考虑几个问题，第一，被告是否被栽赃嫁祸，是否被蒙骗利用；第二，证人证言是否有矛盾；第三，控方可能掌握的证据是什么；最后也是最难的，我们要怎么利用已有的证据才是最精妙的…… 你要不停思考，不停判断。作为辩护人，你必须承担起职责，尽所有能力维护委托人的合法权益。” “明白。”这个许长欢是知道的，她只是苦恼自己没有法律的思维方法，不懂得如何运用掌握的证据。 第116章 培养的感觉 “许助理。” “在。”许长欢再次挺直了腰背。 “今天的对话，我希望能让你充分明白自己工作的特殊之处，请不要再得过且过地面对。要知道，你用心与否，真的会影响案件的发展，甚至可以说是决定了委托人的一生。 这是我最后一次重复这个话题，你若还没觉悟，我将放弃培养你。” 许长欢的表情僵住了，此时的戚承景认真得，她甚至没办法在他眼中找到自己的身影。 这是戚承景的警告，也是他给的最后一次机会，下次，恐怕戚承景就不会再好言相对了。 等一下，培养？！ 终于知道最近的戚承景哪里不一样了，原来是给了她“培养”的感觉。 许长欢一直以为戚承景给她锻炼机会，是为了她能更好地辅助自己工作。而此刻，她才真的明白，原来他是一个真正的老师，在努力培养着后辈。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许长欢感受着这份惬意，她面前的戚承景视线正锁定着自己。 戚承景，他总是这么耀眼夺目，挥斥方遒，让人不得不心悦诚服。 许长欢的眼睛起了一层雾，她真的冤枉戚承景了。 培养……她这么淘气，这么冒失，别人不辞退她，给她机会，现在还要培养她。 努力把眼泪灌回去，许长欢迎上戚承景的目光，坚定地回答：“我不会让你失望。” 戚承景的脸色柔和了，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很好，希望你这次是真的懂了。 更多的话题，不适合在外面随便讨论，于是戚承景载着许长欢回律所。 通过今天的谈话，许长欢莫名觉得自己和戚承景之间的隔阂消失了，他也不再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别看之前许长欢敢开戚承景玩笑，她自己内心很清楚，这种肤浅的幽默最能掩盖心底的不安。 坐在戚承景车里，许长欢问：“戚律师明天和我一起去现场吗？” 在等红灯时，戚承景扫了许长欢一眼：“不管我去不去，你都要做好万全准备，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是啊，今天说好一起去协调会的，马上就出现戚承景有事离开这一幕了。计划赶不上变化。 许长欢点头说：“我知道了。” 见到许长欢这般乖巧，戚承景的心软成了一片：“不过你放心，明天开始是尽职调查，我必须到场的，不然券商该挑我们毛病了。” “这样……”王学智看着确实不太好对付，典型的笑里藏刀，只是现在还没把刀捅过来而已。 戚承景的喉咙上下滚动着，不用想也知道，此刻许长欢念头都聚焦到王学智身上。 王学智—— 自从十几年前听到这个名字开始，它就像刺一样一直插在心口。这么多年，他拔不出来，稍微想起，触碰了伤口，还会鲜血淋漓，疼痛难熬。 当初詹士姬接了他的案件，戚承景内心是十分抗拒的，只要是内部协商，凡是谈及王学智，关于他的信息基本都忽略掉了。戚承景总是转着笔，旋转的笔杆像排气扇，恨不得把王学智的存在都抽走排掉。 第117章 硬得起来吗? 直到不久前代理了国源集团的案子，他才知道原来王学智是证券公司董事会总经理。 这个世界真小，真奇妙啊，无论如何都要撞上他。 说起来许长欢，呵，她眼光果然……不好。 投行的人不分昼夜地应酬，每天醉醺醺的，硬得起来吗？ 戚承景光顾着在心里吐槽别人，都忘了自己每天也忙得脚不沾地，只是应酬比王学智少了点而已。 知道今天的券商是王学智，一向注重形象的他，更是下意识早早地起了床，更用心地从头到尾捣鼓一遍。他自信自己一定不会输给娘里娘气的王学智！ “许助理……” “嗯？”许长欢看向戚承景。 戚承景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却没了下文，让许长欢摸不着头脑。 过了一会儿，戚承景说：“前面堵车，你开导航看看，我们绕路走。” “哦哦，好。”许长欢把其他问题都搁置一边，开始认认真真找路线。 见成功转移了许长欢的注意力，戚承景勾起嘴角。 许长欢倒腾了手机好一阵子，发现前面根本没堵车，便说：“戚律师，我这没显示交通堵车呀，是不是我手机出问题了。” “哦，那可能现在通了吧。”戚承景云淡风轻地带过这个话题。 “……”这么快，许长欢看了一眼手机，难道她手机不但没坏，而且还有通路功能？ “段总公司的相关资质问题，你如果实在想不出答案，明天去现场就跟着我吧，我和他们沟通。” 这真的是帮了大忙！许长欢感激涕零：“好，谢谢，我一定紧紧追随着您。” 紧紧追随……嗯，非常好。 戚承景嘴角弧度更大，但余光扫到许长欢正看着自己，很快又努力压下，继续摆出一副不苟言笑的脸。 “这是你第一次做项目，不懂不会，准备不充分我谅解。但下不为例。” “好，我知道了。我这次好好学习。” 因为这次是戚承景默许了她不需要答话，所以许长欢回到律所后，便认认真真，反复思考那个贩毒案。 根据吴杰强的口供，他说不知道包里为什么会有毒品。 当天晚上包间里的人都是他认识的，其中还有一个以贩养吸的家伙在。能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吴杰强的口供应该很难取信于法官。 可是戚承景说得也有理有据，说不定是别人慌乱中，塞进吴杰强的包里呢。 但是作为辩护人，许长欢只看到吴杰强包里有毒品，就已经在心里默认他参与了犯罪，只能通过运毒证据不充分入手辩护。这样岂不是已经跌坑里了吗？ 从控方思路入手，应该有两种可能：一、吴杰强把毒品带到酒吧，或贩卖，或帮忙运输给自己的朋友；二、吴杰强从以贩养吸的朋友那里得到毒品，准备运到别处再贩卖。 两个可能其实都死死咬定了吴杰强就是犯了罪，这样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是便利了对手。 为什么之前就没有想到最根本的问题呢，吴杰强是否真的有犯罪？ 第118章 打脸白莲花(1) 但既然控方以运输罪名起诉，他们应该是掌握了相关证据的。 到底是什么呢？ 想不了，找个时间和戚承景沟通一下，他今天不是说有了新证据吗？ - 第二天，许长欢正在整理企业尽职调查要用的文件时，戚承景打来电话。 “戚律师。” “国源集团有事，我不回律所了。等这边事情结束后，我直接去天元证券。你自己先出发，记得要准时。” 许长欢握着话筒的手一紧，他真的很忙，很辛苦。 没听到许长欢回答，戚承景以为她在害怕。 无言笑了笑，他安慰道：“不用担心，我肯定会到的。” 许长欢知道他误会了，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我不是……” “我不会骗你。” “！！！” 戚承景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魅惑，却依然很稳重。他只是给了个回复，又像郑重地许下很长远的承诺。 许长欢躁动的心，踏实了。 “好！”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许长欢看着记录戚承景要求的小本本，说道。 电话另一头的戚承景，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 她终于不再排斥他了。 挂了电话，戚承景又变回不苟言笑的专业人士。他整理一下西装，转身回到会议室。 - 许长欢怕迟到，毕竟京城的交通很难预料，于是早早出发，到达目的地时比约定时间早了40分钟。 去咖啡厅坐30分钟吧，说不定戚承景一会儿就来了。能和他一起进去是最好的。 段总的公司离天元证券不远，都在金融街，这里的咖啡厅数不胜数，毕竟昼夜辛苦的金融工作者，随时都需要咖啡提神。 许长欢踏进离段总公司最近的咖啡店，点了杯手磨咖啡以后，闭目在脑中过一遍已经消化的企业资料。 “许长欢？” 一个打探般的声音响起。 许长欢转过头，这位是？ “果然是你啊。”对方一副了然的样子，婀娜多姿地扭了过来，“只看到个侧面还不敢确定呢，没想到真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许长欢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你是？” 对方一愣，脸上表情挂不住，随即又恢复常态：“我是何青青啊，高一的时候还坐你后面。许长欢，你老了？这才过多少年就忘了？真了不得。” 许长欢想起来了，前些天源源还提起她来，那个总爱和自己过不去的何青青。 不过她的印象真的不深，毕竟她对何青青没有特别的好感。 只记得她当初扎着马尾…… 如今披着大波浪，还把脸化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能指望她这个多年不见，且相处一般的高中同学认出她吗？ 不过许长欢并没打算多说什么，轻轻点点头：“好久没见。” 何青青把许长欢打量了一遍，略施粉黛，扎着个丸子头，一看就不是名牌的正装，怎么看都不像职场精英。 再配上刚刚许长欢不太热情的态度，按何青青的个人经验，如果现在混得好，估计尾巴都翘上天了，怎么会对旧日同学这么冷淡。 第119章 打脸白莲花(2) 何青青一屁股坐到许长欢对面，笑着问：“你在这里做什么？等男朋友？” 许长欢从来没明白何青青为什么老爱纠缠自己，直到不久前源源说她喜欢和自己比较，所以她是一直输一直不服气，隔了那么多年现在见了还要找茬？但也不重要了。 她轻抿一口咖啡，说：“等人。” 那就不是男朋友咯？ 这么稚嫩的打扮，应该是个单身狗吧，何青青猜。 “你在做什么工作？”何青青又打探。 许长欢很无语，既然这般看不惯我，靠这么近问那么多不难受吗？ 不是说讨厌一个人，就远离那个人吗？ 这点许长欢自认做得很好，希望对方赶紧滚蛋的态度都摆出来了，可对面那个女人怎么那么不要脸？ “律师。”非常公式化的回答。 何青青先是瞪大双眼，许长欢正想提醒她别把美瞳给瞪没了，谁知何青青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长欢：“……” “律师……哈哈哈哈，竟然只是做个律师，哎呀笑死我了。” 许长欢在想，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大陆执业证的话，是不是真要把救护车和灵车都叫上了。 化这么精致的妆，笑得跟只狒狒似的，用得着吗。 许长欢善良地选择了什么都不说。 也许是何青青笑得太夸张了，隔壁桌的人纷纷侧目。 浓妆女笑得抽风，而另一个青春活力的女孩则静静地品尝咖啡，波澜不惊。 好奇怪的组合。 何青青终于停下大笑，问：“你知不知道我半年前从米国回来？” 切，是不是从米国回来跟我有毛关系，又不是在我这欠了出国的钱。 但她没有说话，只是放下杯子，目光淡淡。她想，何青青是抱着炫耀的心态，怎么可能就此终止对话。不如安静地等着对方放马过来。 见许长欢无动于衷，何青青察觉自己言语容易被误会，又说：“喂，我可没有崇洋媚外，你别多想。 我只是想说，在米国，我经常听见他们调侃律师而已。虽然律师这个职业看起来体面多金，但有很多段子都是嘲笑他们的呢，说他们不诚实，赚取不义之财，和老鼠有点像呢。” 许长欢依然沉默。 何青青却越说越得意：“你听过这样一个笑话吗？一个刚毕业的法学生去订做法袍，袍子做好后他发现上面没有口袋。于是问裁缝，‘我这怎么没有口袋？’ 裁缝说：哪有律师把手放自己口袋的，他们都把手放别人口袋里。你听得懂吧？哈哈哈哈，在我看来，律师就是这么一个职业。我爱死这笑话了，真经典！你说呢，许长欢？” 这可不是简单的冷嘲热讽，是明摆着挑衅对方，想引战！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了戚承景几天，本来咋咋呼呼的许长欢此刻却异常冷静。 呵，搁这找什么排面。 许长欢看了看手表，手指若有似无地勾勒着茶杯的形状，像是在等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许长欢抬起头，问：“还有最后想说的话吗？” “嗯？” 既然如此…… 第120章 打脸白莲花(3) 既然如此……许长欢坐直了身子，收起慵懒的态度，说：“律师的每分每秒都是客户的时间成本，你一共占用了我十分钟，请先付款，我再回答你问题。” 何青青一愣，眼睛一下瞪得比刚刚还大。 狒狒变老狒狒。 “你……” 许长欢一言不发地看着何青青吃惊的双眼，又说：“我收费标准有点高。一分钟一百块，十分钟是一千。收费方式比较随意，支付宝，微信，支票都可以。” 何青青双手不自觉地发起抖来，这什么人啊。 不知过了多久，何青青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上下牙齿打架似的，颤抖着：“你，你，你到底是，干，干什么呀？” 许长欢神情不变，说：“我是律师，你口中的律师，按你希望的方式赚你的钱。” 何青青恼羞成怒，呵斥道：“那又怎样，简直莫名其妙，不过是老同学闲聊，你问我要钱？还真坐实了那个笑话，太可笑了！” “契约需要当事人双方认可才具有法律效应，你认为是‘闲聊’，这是单方面意愿，我并没有认同。” 何青青激动地挥动着手臂，“那你以为我这是咨询律师，也是你单方面意愿啊！”高挺的山峰，被气得上下弹跳。 许长欢轻蔑一笑：“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我是律师！和我交谈，你是在知情情况下进行的，我可没有诈骗。更何况，你不是对律师这个职业了解得很透彻吗？刚刚还言之凿凿，呵。” 不知许长欢又想到了什么，突然灿烂微笑：“难道你付不起？” 何青青看着许长欢一副“连一千块都没，你混得也不咋滴”的表情，气得差点跳起来。 开什么玩笑？ 她一拍桌子，说：“我早过了保代证考试，现在是天元证券的保荐代表人，区区一千块还不够我玩十分钟！许长欢，还真觉得自己很名贵了？” 一丝诧异在许长欢眼中闪过，快得气愤的何青青根本没法捕捉。许长欢压住此刻不该有的欣赏，重重点头，然后拿出手机，问道：“好，你最厉害，所以你的付款方式是？” 何青青：“……” 她感觉自己在打棉花，毫无反弹之力，只有她一人在唱独角戏。 何青青不甘心，咬牙切齿道：“我要是不给呢？” 许长欢说：“我的律师信会寄到天元证券，何青青，如果让你投行部领导知道这事，恐怕也不好吧？” 等会儿，天元证券，保代人？？ 那不是王学智手下的兵吗？ 哎呀不好意思，反射弧长了点。许长欢扶额检讨。 何青青被气得全身发抖，她哪里能想到后果是这样，不过是过来和老同学调侃几句而已。 但她很快便明白，许长欢之所以有这样的反应，肯定是因为她刚刚的话，许长欢不中听，哪能真是聊几句就收钱，这早该众亲叛离了。 只是没想到啊，许长欢不要脸到这程度。 她这样问人家要钱，不觉得像在乞讨吗？ 心高气傲的何青青自认做不到为五斗米而折腰！ 第121章 打脸白莲花(4) 心高气傲的何青青自认做不到为五斗米而折腰！ 一千块是真的不多，辛苦奋斗到今天，尤其是成为保荐代表人以后，作为投行行业的职业精英，年收入过百万可不是开玩笑。 可她不想向许长欢低头啊，当然更不想让单位的人知道这事。 或者许长欢是恐吓她？为了这一千块，她真的会打律师信吗？ 不，她的样子不像开玩笑，摆明是不要脸而已。 和豁出去的人拼命，一定是有所顾忌的败北。 权衡之下，似乎给钱平息这事才叫聪明。 何青青拿出手机，微信转了许长欢一千块以后，高傲地说：“你是我打发过最体面的乞丐了。” 说着，仿佛身后有老虎追一样，忙不迭地逃走。 她好怕许长欢会因为最后这句话，又逮住机会想怪招对付她。 许长欢看着何青青9厘米的恨天高，不会摔了吧？ 何必死鸭子嘴硬呢，老在这找排面，走得跟只鸭似的，傻〇。 这时，“砰——”地一声，何青青终究逃离不了和大地激吻的缘分。 何青青踉跄着离开了，她时而像狒狒，时而像鸭，却唯独不能像个人。 许长欢又往咖啡里倒了点牛奶。 读书的时候，她喝得没有这么香甜。自从工作以后，往咖啡里倒的牛奶和糖，和她的发量成反比。 她知道，心里苦了，不想让嘴巴也这么苦。 何青青是优秀的，当初不服气总想和自己比较，也是她上进的表现。 只是没想到，十年不见而已，人家已经是投行精英，拥有保代资格了。不像她，连执业资格证都还没有。 许长欢不想比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她一直相信，哪怕不争不抢，不吵不比，也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世界。 她不卑不亢，毕竟当初成绩优异，好胜心还极强的何青青，能有今天的成绩也是预料之中。会捉弄何青青，还不是因为她不尊重自己的职业，这让她很气愤。 既然这种人迟早会遭社会的毒打，那为什么不能是我社会人许长欢打？ 许长欢还想起昨天自己像棵小白菜…… 对，她要更加努力，也爬上金字塔顶端，与戚承景同睥天下。 呃？戚承景？ 为什么会想到和他站在一起？ - 一个小插曲过去了，许长欢继续安静地等着。 她比较担心的是，戚承景是否能及时赶过来。 戚承景说不会骗她，许长欢相信，也不会怀疑。 但还是好想见到他。 心像一叶扁舟，在大海中浮浮沉沉，十分不安。唯有见到他才能真正稳定下来。 又过了十五分钟，许长欢暗叹一口气。 再不走，她该迟到了。 - 刚离开咖啡店，戚承景便打来电话。 许长欢一见号码就抓起手机，兴奋地在原地蹦跳了几个回合。 她突兀的行为，惹得路人纷纷侧目，许长欢却宛如不见。 这种喜悦，和她当初知道高考成绩一模一样，恨不得肋下生双翼，飞上九层天。 她手指一滑：“戚律师。” “怎么在喘气？我已经到了，在门口。” 第122章 两个旧人 许长欢眉目都是笑意：“嗯，我在马路对面，等红绿灯呢。我马上到，你别走开，真的马上就到。” 听到许长欢多次强调，戚承景眼睛里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熟悉戚承景的人恐怕会惊讶万分，一直沉稳、波澜不惊的戚承景，什么时候见过他眼睛如万丈光芒般明亮过。 他们没有挂电话，各自沉默。 红尘世俗中，高楼大厦，市井巷陌，他们越过茫茫人海寻找对方的身影。 过了红绿灯，许长欢遥遥见到那个高瘦挺拔的身躯。他明明站立在十丈红软之上，却宛如位立于青云之端一般，清贵优容。 离得太远，许长欢看不见戚承景的眼神，但她知道，他在看着她。 莞尔一笑，心中大喜。 哪怕此刻白雪纷飞，也冷却不了她内心中阳春三月般的暖意。 许长欢一步一步走向目的地，一点一点靠近她这一叶扁舟唯一能停靠的海岸。 戚承景冲着缓缓走来的许长欢一笑，便挂了电话，向她走去。 “刚刚去哪儿了？” “我早到了40分钟，去咖啡厅休息了一下。”说着，许长欢嫣然一笑，“戚律师，这不能算旷工吧。” 戚承景嗤笑：“当然。” - 进到企业，前台带着戚承景他们进入会议室。 许长欢在咖啡厅喝多了，见人还没来齐，会议还没开始，便急冲冲上了趟洗手间。 待许长欢回来，还没进会议室，非常熟悉的倩丽身影在她眼前晃过，也进了会议室。 不会吧？ 她没看到正脸，但那件衣服是刚才见何青青穿的，不会这么儿戏吧？ 想起何青青说的—— “我早过了保代证考试，现在是天元证券的保荐代表人……” 许长欢头晕了，上次只见了王学智和他的得力干将郭经理，至于其他下属还没打过照面，哎，说不定就真是那个何青青。 无巧不成书，一个项目让她碰到了两个“旧人”。 许长欢回到会议室，目不斜视往戚承景身边走，坐下后也只是看着桌面，面无表情。 刚刚那个女孩，确实是何青青。 她就坐在王学智隔壁，张扬着自信，夺人目光。 抬头看过去，见到清冷俊逸的戚承景，一愣。 何青青以为王学智已经足够完美，没想到还有戚承景这类人存在！他身上霸道严肃的气质似乎更加诱人，冷冰冰的反而能激起征服欲，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人齐以后，段总的秘书张芊安排尽调场地给相关中介机构。会计师人多，他们自然被安排到了空间比较大的会议室里。 轮到券商和律师时，张芊说：“隔壁有一个非常宽敞的办公室，王总，您和您的同事用那个办公室，这样可以吗？” 王学智点点头，随即看向许长欢。 他进来的时候，本来想和许长欢打个招呼，却不料她专注地盯着面前的桌面，不知想些什么，他倒不好开口了。 何青青早看见许长欢了，真是没想到啊，她们竟然合作搞项目。 第123章 最帅的大小鬼 何青青早看见许长欢了，真是没想到啊，她们竟然合作搞项目。 想到这里，何青青抿了抿嘴，合作关系的话，她拿什么炫耀。 张芊又对戚承景说：“戚律师……” “律师可以和我们同一个办公室。” 所有人一愣，都看向刚刚说话的王学智。 券商和律师同一个办公室？ 工作性质一样的吗？ 张芊也迟疑，把律师塞进安排给券商的办公室，不太尊重律师吧。 许长欢看到王学智身边的何青青，脸色瞬间煞白。何青青正咬着牙，凶狠地瞪着自己。 许长欢一挑眉，这个表情，很值得考究啊。 再看一眼阳光帅气的王学智，许长欢莞尔，都说女人碰到了自己喜欢的男人，看谁都像情敌。 许长欢猜，她吃醋了。 怎么的，难道还怕抢了她在意的王学智？ 许长欢只是觉得好笑，却没想到一直偷偷关注她的戚承景误会了。 能和王学智同一个办公室，就这么值得你高兴吗？ 一时间，戚承景的包公脸变得铁青，掀起一层逼仄的阴冷，明亮的会议室好像一下子暗了下来。 王学智却浑然不觉一般，依然摆出他标准的笑容，看着戚承景说：“方便开会。” 戚承景看都不看王学智，直接转向张芊：“贵公司如果仅有一间办公室可用，这么拮据请不要冒险上市。” 张芊冷汗直冒，有办公室啊，这不是券商开口了吗？她是左右为难啊。 王学智笑着说：“戚律师何必为难一个小小的秘书。” “为难她的人是你。” 听到戚承景毫不客气的反驳，许长欢下意识看向他。 好恐怖，如果现在斗地主的话，用戚承景的照片都能充当大小鬼纸牌了。不过是最帅的大小鬼。 何青青收敛心神，问：“王总，这不太方便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瞪着许长欢。 许长欢无奈地耸了耸肩，关我什么事？ 王学智表情不变，温和地说道：“戚律师昨天不是说商谈时会有让我满意的答案吗？不敢和我们同一个办公室，难道是想逃避？” “哼！” 戚承景不屑地扭头看向别处。 王学智看着他的侧脸，微微眯眼。 只是戚承景没动唤，用行动证明他拒绝和王学智同一个办公室。 张芊要哭了，为什么要给她这个难题。 这不是怎么安排都得罪另一方吗？ 她想找老板出面解决，但老板会不会觉得她当秘书当得太菜了，连个办公室都分配不好。 许长欢看着这两个大男人，竟然为了个办公室在这里闹意见…… 好幼稚啊！ 不知为什么，许长欢突然觉得戚承景和王学智好像啊，他们是不是分散多年的兄弟？ 一样那么优秀，那么高傲，还那么倔强。 他们两个要是在一起的话…… 呸呸，一些不良画面刚出现在脑海里便被许长欢阻止了。 乱想什么，怎么可能。 想要嫁给这两个天之骄子的女孩肯定多得像天上的星星，数不胜数，璀璨美丽。他们怎么可能会那样！ 第124章 万年老二 可不是有人说，优秀的男人是属于优秀的男人的吗？ 哎妈呀，如果这两个人真是看对眼了，不知多少女孩子哭崩长城。 许长欢在这里想东想西，而王学智却突然走到她面前，许长欢心口一滞，下意识乖乖站起，怎，怎么了？ 王学智摘下眼睛，一双温润的双眼，此刻柔情万千，定定地看着许长欢，良久，款款问来：“你，就这么讨厌我？” “！！！！！” 许长欢一双大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啥玩意儿？ “给你送花连个回复都没有。”委屈的样子，像个抱怨女朋友太忙不理自己的小情人。 许长欢：“……”我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啊。 何青青在这两个出色的男人之间，来回扫荡，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明显这两个人都是不肯让步的，但是为什么，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而已。 结合刚刚王学智说过的话，何青青最后把视线留在许长欢身上。 是她！ 想和律师同一个办公室，而律师就两个人啊，王学智总不能想和戚承景那个大男人在一起吧。 而戚承景会不高兴，肯定也是因为许长欢被别的男人看中，不然怎么会因为个办公室这般强硬抗拒。 这两个如同站于云端，高于万物的佼佼者，竟然独独青睐毫无特色的许长欢。 嫉妒，何青青恨不得撕碎了许长欢。 从初中开始，许长欢就是她的竞争对手。 每次考试，许长欢考第一，何青青考第二。 别人偷偷封她为“万年老二”。 她们在读的朝阳中学是市重点学校，能考第二名已经是非常优秀。 但何青青不服气，也不认输，凭什么？ 她许长欢每天就知道招猫逗狗，想着去哪里玩，甚至上课偷看漫画。可何青青是每天学到深夜才勉强保住的成绩。 其他追求她的男生苦心相劝，少看点漫画，那个许长欢却高傲极了，说什么都不如漫画重要。 这在何青青看来，她就是赤裸裸的炫耀，明目张胆的挑衅。 当初差点气死何青青了。 自那以后，何青青更把许长欢当成眼中钉，总要和她过不去。 也不知道她们俩缘分是不是真那么深，到了高中竟然又是同学。 争了这么多年，比了这么多年，把许长欢踩在脚底已经成为何青青的惯性目标，只是一直还没有实现。当她拿到保荐代表人资格的时候，她以为她要赢了。 这些年，何青青一直留意许长欢的动态。刚刚在咖啡厅装作不知，其实她知道许长欢是律师，连她之前在h＆k被人辞退的事也略知一二。 本来想去笑话她，可现在才发现，许长欢回来后好像混得也不差。 本来何青青能跟着王学智学习，也是非常高兴满意的，可以跟在喜欢的男人身边，这是多幸福的事情。 只是王学智虽然温柔，但从来没用过这么饱含深情的眼光看过她，更别说送花。 这份殊荣，王学智给了许长欢。 第125章 这份感情永不过时 为什么，为什么从学生时代开始，许长欢就可以成为最受欢迎的那个。到现在长大了依然如此。 何青青自认自己也很美好啊，为什么没有人关注过她，夸赞过她呢？怎么从来没有被戚承景那样优秀的人肯定过？最起码，喜欢的王学智，怎么就不能像对她那样关怀过自己？ 许长欢不满地皱了皱眉头，王学长啊，您老人家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在给她拉仇恨啊？ 虽然许长欢不怕何青青，但也不喜欢被人套上莫名的暧昧关系呀，她和王学智之间明明就一清二白。 现在好了，何青青更讨厌自己，之后更爱找事了。 许长欢也不知道戚承景看到这样的状况会是什么样，依然一脸冷漠呢，还是说……会不会有一丝情绪波动？ 好想回头看看他呀！可是……算了，一定是她自己想太多而已，戚承景怎么可能会把精神放到这种琐碎的男女情上。 不管怎么说，不管戚承景喜不喜欢自己，她都不愿意戚承景误以为自己和王学智真有些什么。又不能解释。不如说解释了更奇怪。 许长欢心里烦恼着，好想赶紧结束这种闹剧，可身不由己，她只能耐着性子等着，默默观察着掀起这场风浪的王学智。 也许旁人察觉不出什么，但站在王学智面前的许长欢却看得十分清楚。 许长欢发现，王学智言语听似温柔却感情肤浅，他眼神漂浮，那一汪清澈的眼眸，眼珠子里面根本就没有她。 他在干嘛？ 不会是和何青青闹别扭了，拿她当炮灰吧？ 哎妈呀。 至于那束花，许长欢摇摇头，她始终不相信王学智是在追求。 作为当事人，她没有感觉到一丝被爱着的甜蜜，倒像是被老鹰盯上了，头皮发麻。偶尔劈头盖脑的问候和猝不及防的礼物，更像是伪装后的监视。 戚承景放在膝盖上的五指，慢慢蜷缩成拳。 他锐利的目光射向许长欢的后背，仿佛要钻出洞来。 他看不到许长欢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她现在一定跟泡在蜜罐里那样满足。 当年她提到王学智的样子，永远不能忘。 初中时她喊出来的“我暗恋他”已经够戚承景撕心裂肺的，但更致命的是她认真、深深陶醉的表情。双手合十，仿佛她对王学智的这份感情永不过时，虔诚极了。 这让戚承景感到恐慌，像直接被判了终身不配一样，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走入许长欢的心，两人永远形同陌路。 他的许长欢，仿佛光是想到王学智就已经非常幸福了。 刚刚王学智是那么温柔深情，是个女人都抵挡不住，更何况他是许长欢的初恋。 戚承景好想打断这两人的对视，可……如果他们已经郎情妾意…… “跨啦——”一声。 在这静得只能听见对方呼吸的会议室里，戚承景突然站立，推动椅子的声响格外突兀。 所有人的视线同时移动到戚承景身上。 他咬着牙，却努力绷着脸，面无表情地表达着不满： “王总是来工作的还是来谈恋爱的？” 第126章 优秀的人儿啊 “王总是来工作的还是来谈恋爱的？” “只要工作做得好，两者不冲突。”王学智从容应对戚承景。 “听说投行部新上任的领导王总对效率要求特别高，尽调的时候连午休都不允许有。昨天协调会时寥寥几句，便强调了两次这回的项目时间很赶。不知为何现在又这么有闲心，还为了小小的事情把进度也停了。” 戚承景终于看向王学智，只是眼眸冰冷，凝结成霜，让人不寒而栗。 王学智完全不当回事，他好像天生的太阳，自动融化冰雪，任何冷言冷语都无法冰上他。 他依然笑面迎春一般，说：“现在不就是为了提高效率，要求共用一间办公室，方便开会讨论，及时解决问题吗？” 许长欢“……” 这应该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大家各司其职，该讨论的时候再开会岂不是更好？ 戚承景懒得理王学智，他拿出手机，手指动了动。 电话接通以后，“段总。” 这是企业老板段总，许长欢猜。 戚承景对电话那头说：“律师要求有独立办公室，能办还是不能办？”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戚承景嗯了两声便挂了。 很快张芊的电话响起，不难猜是段总打来的。 张芊冤死了，她是真的左右为难啊! 现在闹得老板都知道了，说不定她这次也要凉凉了。 哎，两位优秀的人儿啊，追求妹子可以，别拉无辜群众下水啊，拜托。 再有什么想法，张芊也只能硬着头皮接起电话。 “老板。” “是的。” “呃……是王总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 恭恭敬敬地接完电话，张芊对王学智说：“对不起，王总，我们老板的意思是给律师单独安排一个办公室。但为了方便沟通，会安排券商和律师的办公室紧靠一起。不知道这样的安排，您满意吗？” 王学智神色不动，点点头。 王学智早看出戚承景对许长欢不一般了，只是许长欢反应慢而已， 所以他知道戚承景不会答应券商律师共处的要求。 他这么提出来倒不是真要实现共用一室这个目标，是暗中逼迫秘书折中，让律师两人离他更近而已。 所以，目的达到了。 - 去各自办公室之前，大家互相交换了名片。 券商这边除了王学智和何青青，还有另外三个人，分别是郭奋进经理，陆举毅，陈开三个人。 初次见面，也未来得及交流，现在算是认真负责地认识了合作伙伴。 何青青不用说，娇艳美丽，也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她是怎么把自己重新整理这样光鲜亮丽，完全看不出刚刚在咖啡厅的狼狈。 至于另外三个人，非常阳光开朗。 明明投行的人是玩钱的，而面前这五个人竟一点铜臭味都没有。 大家交换名片后，郭奋进说：“把联系方式也交换一下吧，还有微信邮箱等社交软件，便于之后沟通工作。” 许长欢点头，非常有必要。 戚承景脸色始终不好，交换了名片以后便以时间紧迫为理由，强行把许长欢拉回了办公室。 第127章 陆不就是六吗? 戚承景脸色始终不好，交换了名片以后便以时间紧迫为理由，强行把许长欢拉回了办公室。 一向注意形象的他，一进办公室便忍不住开始扯领带。 被拒绝的明明是王学智，他可能面子上过不去，可是这个戚承景不高兴个什么劲？ 拿了独立办公室，不都顺心如意了吗？ 不懂，她也不敢问。 但接下来的工作，许长欢欲哭无泪，她快要被戚承景的高压折磨得喘不过气了。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 “心里又想着玩呢吗？” “你当来这里谈恋爱的？” 呜呜，好好说话，不要句句质问行吗？ 刚刚得罪他的又不是她！ - 另一边的王学智，出乎大家意料地心情好。 好到何青青都分不清，究竟是不是王学智提出共用办公室的了。 明明被拒绝了，此刻却乐得哼着歌。 难道他是故意的？可也没这必要吧，正常没人会安排律师和券商一起工作的。 那他提不提要求，结果不变啊，他高兴什么，这是什么套路？ - 午休时，许长欢去食堂打饭。 回去的时候刚好碰到了陆举毅。 陆举毅正往两个袋子里塞着打好的饭。 看着好多好重的样子啊。 许长欢上前打了个招呼，问：“怎么这么多啊？” “这是五人份的饭菜汤，看着还是蛮多的。”说着，陆举毅便挽起袖子，准备一手拿一个。 许长欢说：“等一下，你再分一个袋子吧，我给你拿一个上去。” “不用啊，这没多重。” “也不完全是因为重。你看，你这都是汤，晃晃荡荡的，到时候该撒了。反正我这手也闲着，你再另装一个吧。” 陆举毅看许长欢确实挺轻松的，反正又是同事一场，于是大大方方接受了许长欢的好意。 他们有说有笑地往回走，陆举毅挺能聊的，对着许长欢连王学智都调侃。 奇怪的是，许长欢并不觉得陆举毅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如此热情会轻浮，反而是十分亲切。 也许这就是眼缘吧。 “陆先生……” “哎呀，这么客气，咱们同事一场，叫六哥吧。” “你在家排第六啊？” “陆不就是六吗？” 许长欢：“……”好吧，“那你叫我小许好了。” 她一直担心自己和券商处不好，看到陆举毅这么平易近人，她放松下来，甚至那嘻嘻哈哈的因子有了再次冒头的趋势。 陆举毅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许长欢说：“我是想问有空的时候，我可不可以过去找你们玩，高强度工作一个早上真的好辛苦啊。”她需要放松。 陆举毅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哈哈，你也是够惨的，只有两个人，你总不能和老板聊天吧。” 陆举毅以为他们被王学智压迫得够惨了，没想到许长欢更惨。他们几个再苦，还能互相吐槽解压，许长欢就只能一个人受着了。 这么一想，陆举毅的心情竟然豁然开朗了。 “看你这么可怜，来吧来吧，无比欢迎妹纸加入我们。” 许长欢：“……”她读到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第128章 没说您是‘狗\’啊 和戚承景吃完午饭后，戚承景去找会计师了，而许长欢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 她看了看今天得的几张名片，好像其他几个人年纪都和她差不多，而且陆举毅看起来也蛮好相处，也表示愿意接受自己，所以……不如约人打牌？ 许长欢一直都是这么跳脱的性子，今早又被戚承景弄得精神高度紧张，再不放松一下，她要发疯了。 于是，跑去隔壁。 王学智和何青青不在，许长欢更乐了，这不是大大的机会吗？ 她微笑灿烂，热情邀请：“哥们几个，斗地主吗？” “……” 三个大男人像是听到了天文学的专业问题一样，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目不转睛地看着许长欢。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像终于明白了一样。 斗地主？ 确定没有听错？ 黄奋进不太确定地问道：“你说斗地主？” 许长欢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怎么了？月球上来的吗？斗地主没听过？ “是啊。” 黄奋进扶额：“被王总知道我们午休打牌，估计下次就没有午休了，一边工作一边午饭。” “我们午休只有十分钟吃饭时间啊。” “饭还是陆举毅帮忙买的，我们根本没出去过。” “你们王总这么没有人性啊？”许长欢感叹，还是戚承景好啊，大大方方地给了她一个小时耶。 “……” 突然陆举毅惊得整个人向后仰，“王，王，王……” 呃…… 许长欢僵硬了身子，只听到身后传来王学智的平淡的声音：“你叫我？” 陆举毅还没发现自己刚刚结巴了，好好的“王总”被他叫成了“汪汪”。 他奇怪道：“是……是啊。” 陆举毅身边的陈开捂面，这个脑残是在承认自己叫王总“汪汪”？ 这情商，怎么活得这么大？ 于是陈开上前一步，解释道：“没有的，王总别误会，他是叫‘狗’呢。” “……” 这解释，还不如没有呢，所有人恨不得原地消失。 陈开也后知后觉自己的话奇奇怪怪，于是又解释：“王总，我可没说您是‘狗’啊。我是说……” 不等他解释完，身边的黄奋进一巴掌捂住他的嘴：“你长点心吧。” 明明被开玩笑的领导就站在面前，本该噤若寒蝉的，可许长欢莫名想笑。 这群投行直男宝宝也太可爱了吧。 王学智始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干焦急，何青青跟在王学智身后，瞥了一眼许长欢就没再看她，好像许长欢死定了一样。 许长欢内心打鼓，虽然隐约感觉到王学智是个绵里藏针的人，但不知道他严格到不许人家午休打牌啊。 整个房间针落可闻，只有王学智和何青青的脚步声，连绵不绝的踢踏惊着大家的心。 王学智在最气派的那张办公桌前站住，空心拳叩在桌面上，咚咚敲了两下。 语气带着肃杀般的硬朗，“开会。” 下一秒许长欢仿佛见到了阅兵典礼。 其他四个人手端笔记本电脑，快速走到椅子旁，统一站在左侧。 第129章 正版与翻版 下一秒许长欢仿佛见到了阅兵典礼。 其他四个人手端笔记本电脑，快速走到椅子旁，统一站在左侧。拉开椅子后右腿赶紧迈了进去，坐下的同时把电脑端正地放在身前。 整个过程不出六秒钟，仪式感满满，速度和整齐度更令人喟叹。 他们……都是当过兵的？ 许长欢目瞪口呆时，王学智发了话：“许律师通知戚律师过来开会吧。” “哦哦，好的。”许长欢都懵了，都没听明白便点头。 走到门口，许长欢才清醒过来：“王总，戚律师去见会计师了，可能……” “他回来了。” “……”难道王学智在戚承景身上装了追踪器？ 接受到许长欢疑惑的眼神，王学智勾起嘴角，说：“我们效率高。” “……” 鄙视，这是对她赤裸裸的鄙视！ “你们”效率高是什么鬼？ 是说她效率低吗？ 我去！ 许长欢回到办公室，果然见到戚承景在里面，且已经开始工作了。 老天，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不，不是人，是工作永动机！ 午休就算不打牌，稍微休息一下也不想？ 许长欢走进去还没说话，戚承景已经合起电脑，问：“王总是不是叫我们？” “……”说他们不是亲兄弟，谁信？ 这默契，照模子打印，契合度都没这么高。 也不需要许长欢回话，戚承景带着电脑就往门外走，叮嘱道：“你别忘了电脑。” 许长欢跑进去带上家伙，跟着戚承景的步伐小跑到隔壁。 王学智的四个下属坐在他的对面，形成一排。而戚承景则选择坐在王学智隔壁，许长欢紧靠戚承景。 券商他们早上应该过了一遍资料，此刻王学智正在查问解决方案。 王学智和戚承景的工作方式几乎一模一样，许长欢不仅再受一次高压的摧残，还眼前一个翻版戚承景，隔壁坐了一个正版的。 看着随和的王学智工作起来像乱砍的利刃，许长欢小心脏突突的。 王学智每问一个问题，如果对方的回答快速准确，让他满意，这个问题很快便跳过。 但如果对方慢了，或者答案不尽人意，他会和戚承景一样，连用好几个排比反问句，怼得别人忐忑纠结，心一直在嗓子眼那里悬着。 - “你就想出这么个解决方案？你究竟动没动脑子，二十多岁的样子几十岁的脑子。” “这些问题今早不是提出来了吗，这就忘了？你算老几怎么不忘呢？” …… 若解决方案出现违规内容，王学智会立刻把问题抛给律师。 戚承景反应比其他券商快多了，及时补充完说明后，王学智又对可怜的券商哥哥们开始新一轮反问—— “你这解决方案比没解决还糟糕，越改触碰到的法规越多，你是来捣乱的？” “一点法律常识都没有？” “这样的解决方案，你是想被委员会约谈？” …… 看到券商哥哥们，包括何青青这个柔弱秀气的女孩子都被王学智问得头都抬不起来—— 哈哈，许长欢心中呐喊：终于找到伴啦。 原来有人陪着自己一样惨，是这么安心愉快的事！ 第130章 我们的孩子 原来有人陪着自己一样惨，是这么安心愉快的事！ 就在半个小时前，坐许长欢对面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再说眼前这两个人，同样的工作样子，同样的质问语气，王学智绝对是史上最精准的翻版戚承景。 唯一不同的是，戚承景清冷高贵，说话时冷峻严肃，而王学智始终面带微笑，只不过眼神冷冽，笑里藏刀。 面部表情虽然不同，但他们发问时，整个办公室都跟罩了乌云一样压抑，看不见的怪物都躲在隐形的乌云里张着大口，让人如坐针毡。 现在还是处理券商问题，许长欢想，一会儿轮到公司资质问题时，不知戚承景和王学智会掀起怎样的火花。 许长欢期待着。 王学智的炮弹终于炸到戚承景身上，他问：“戚律师，专利所属权的事解决了吗？” 戚承景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一会儿商谈的时候，我等着满意的答案。” 哎哟，马上就是高手过招了。 高手和高手过招，往往出人意料，耐人寻味。 气氛明明这么紧张，许长欢居然还是忍不住脱线幻想。 - 下午三点，许长欢跟着戚承景到了商谈会议室。 许长欢从右到左看过去，会议室里除了企业高管、王学智和郭奋进，还有会计师负责人、评估师负责人。除此之外还有两个许长欢没见过的人。 其中一位企业高管，许长欢早上见过他了。 他叫江龙，是企业改制上市小组的负责人，各机构的对接工作都由他来把控。不出意外的话，公司上市后他就是公司的董事会秘书。 许长欢好奇地打量着前面没见过的两个人，他们身上透着一股知识分子的儒雅劲儿，像个老夫子。 会不会就是专利持有人呢？ 人齐了，会议开始。 王总对大伙说：“这两位分别是梁立仁和关邵新，他们是专利持有人。我们合作多年，经过沟通，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不愿让出专利。戚律师您……” 戚承景点点头，问：“我可以知道两位是什么想法吗？” 梁立仁早就准备好说辞：“我们不想转让专利，这项专利是我们两个不分昼夜，做了无数次试验得出的结晶，它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从一个小小胚胎到成型、诞生，一切都很珍贵。它是我们的所有，我们拼过命的证明，怎么可以说转就转呢？” 梁立仁说得声情并茂，听者不忍。 梁立仁把这项专利当成了自己的孩子，那肯定是不会卖的，谁舍得卖自己的孩子呢？ 段珂点点头，哎，他能理解啊。 许长欢看向戚承景，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很棘手。 关邵新哀求地看着戚承景和王学智，补充说：“戚律师，王总，我们可以不卖吗？” 戚承景神色不动，王学智温和地解释道：“如果专利的所属权不转到公司名下，企业是无法顺利上市的。” 梁立仁问：“为什么？” 王学智别有意味地扫了戚承景一言，说：“两位老师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咨询律师，戚律师是非常专业的。” 第131章 找了很多后爹后妈 梁立仁和关邵新的双眼一下子有神起来，炽热地看着戚承景，好希望从他嘴里能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戚承景还是原来从容的样子，说：“我先解释一下专利所属权可不可以不卖这个问题。 首先，只要所属权是两位老师的，卖与不卖都是你们的自由，但—— 如果公司得不到这项专利，后期发展将面临欠缺专利所导致的潜在风险；且缺少专利的公司达不到资产独立的标准。也就是说，专利所属权转到公司名下，企业才能顺利上市。 以下条例可以支撑我上面的观点： 第一，根据证监会颁布的《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上市管理办法》第三十条的要求，企业在用的商标、专利、专有技术不能存在重大不利变化的风险。 第二，根据《招股说明书准则》（针对主板中小板）以及《创业板招股说明书准则》的规定，要求企业必须做到资产独立等。其中资产独立，就包括专利、非专利技术的所有权或者使用权这一项。 专利所属权是企业顺利上市的关键。” 许长欢轻轻皱眉，说这么多，和她背书有点像，还说她呢…… 然而让许长欢意外的来了，戚承景停下不接着说，也不做解释、。 见大家若有思考的样子，许长欢惊讶极了，心里咕嘟着的感慨被戛然切断，难道戚承景是给大家接受新信息的时间？ 确实，除了专业人士，大家对资本市场熟悉有限，一下抛出这么大块专业知识很难反应，需要消化。 梁立仁听懂了，欲言又止：“可……” 老板段总说：“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我们一起工作这么多年，我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既然如此，梁立仁心一横，说：“企业上不上市，和我们这些技术员有啥关系，工资也没增没减的。” 段珂忧心忡忡地问：“戚律师，这怎么办呢？” 许长欢皱眉，难怪这个段总之前说他不会做亏本的生意，商人头脑就是不一样。 段珂作为企业老板，怎么可能没有吞掉专利的私心，他反而装出很担心专利持有人利益的样子。 明明是自己公司要处理好的事情，现在整个儿丢给了中介机构，让其他公司代劳。 当然，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嘛，中介机构收了钱，帮他顺利上市是义务。 段珂知道结果是一定能让他满意的，所以会得罪员工的过程，他就躲得远远的，怎么都好，锅在中介身上，与他无关。 高人！ 许长欢觉得自己在职场待久了，一定能学到不少手段。 戚承景对梁立仁和关邵新说：“我的想法很简单，请评估师对这项专利做估值，让两位老师技术入股，对公司进行增资，这样一来专利转到公司名下的同时，两位技术老师也成为公司股东。只要你们是公司股东，那么专利还算在你们手上。” “话……是这样……” 梁立仁还是有点抗拒，他自己的孩子啊，股东那么多，岂不是谁都来染指自己孩子吗？怎么好像突然给孩子找了很多后爹后妈的感觉。 第132章 太tm搭配了! 戚承景又说：“企业上市有三个好处，第一，在市场上获得大量资金，企业规模扩大，品牌效应放大，知名度提高。你们的专利也会被更多的人知道，造福更多人； 第二，提高运作透明度，提升企业法人治理结构水平，企业也会从一个“草莽企业”变为现代企业； 第三，规范纳税行为，完善公司治理、建立现代企业制度。 两位老师，你们把专利比喻成自己的孩子，但你们的‘孩子’现在只是生存在‘草莽企业’里。如果企业上市了，这项专利的价值将不可估量。你们何不尝试放手，培养自己的‘孩子’成长？” 老天啊！拍案叫绝！ 既然把专利当孩子，卖掉是不可能的，可哪有父母会画地为牢，放弃孩子的发展机会？ 企业不上市，这项专利的价值就不大。但如果上市了，专利价值水涨船高。 作为专利持有人，怎么可能不想看见自己的专利价值更上一层楼？ 果然，梁立仁和关邵新瞪大了双眼，久久没有说话。 其他人也定定地看着戚承景。 这个男人，黑眸如古井般深幽，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机敏就暗藏在那深黑之后。 与其他人惊讶的神情不同，王学智像身经百战般淡定，似乎戚承景有多强大他早已领略过。 只是，没人发现王学智金属框眼镜下的双眸同样闪烁着，唇瓣弥漫着浅淡的薄笑。 戚承景，很好！ 这时，“拍，拍，拍——” 众人这才转移视线，看向声源。 段珂拍着手，说：“太棒了！梁立仁、关邵新，我们公司将迎来两位优秀的技术股东，也能继续栽培你们的专利，你们同意吗？” 梁立仁和关邵新连连点头，他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了。 段总终于愁眉舒展，他真想跳起来叫戚承景几声“爸爸”。 他大笑了几声，还扫了一眼许长欢，说，“这才是值得合作的伙伴啊。” 许长欢：“……” 为什么这都要讽刺她一下？ 好吧，火候不够确实是她的问题，现在重要的是向戚承景学习，争取做好每一个项目，提高能力。 事情结束以后，律师券商们纷纷离开。 回办公室的路上，王学智说：“戚律师，与其锁住‘孩子’在身边，何不尝试放手，培养自己的‘孩子’成长……这是说动那两位专利持有人的关键。戚律师，不亏是法律界的一把手。” 戚承景点点头：“多谢夸奖。” 说着，推开办公室的门，不再多话。等许长欢进去后他直接带上门，将王学智隔绝在外。 王学智看着自动关上的玻璃门，微微眯眼。 许长欢嘀咕着，她在这两人面前真的鸭梨山大呀！还好戚承景记得让她进去了。 话说他们刚刚并肩行走的样子，真是太风光霁月了，好养眼的一道风光啊。 戚承景清冷孤傲，英俊高雅。王学智薄唇浅笑，光芒四射。 太tm搭配了！诶，不对！这可不行，她咋办？ 第133章 我的人就是这么棒 第二天一早，梁立仁和关邵新来到律师专用尽调办公室。 他们敲门进来后，许长欢发现他们有点羞涩拘谨，双手不停地搓来搓去。 “那个，戚律师，可以打扰一下吗？我们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请说！” “我们昨天回去想了一个晚上，想问问，上市后股份真的会升值很多吗？多久可以变现？还有，如果我们把股份都卖掉，那专利还和我们有关系吗？” 戚承景转头看向许长欢：“许助理，你的想法呢？” 许长欢一愣，这是考她？ 梁立仁和关邵新没想到问题会转给许长欢，这是看不起他们的意思吗？ 这个许助理如果真有本事也就算了，可听段总说，她只是个法条复读机而已啊。 感受到两位技术人员不信任的眼光，许长欢一下变成了没有阳光的向日葵，耷拉着脑袋。 所有人都不信任她，昨天段总称赞戚承景的时候，也意有所指。 “许助理。” “在！”许长欢突然被戚承景喊了一声，吓得背脊立刻挺直。 “请拿出你对客户咨询法律时应有的态度。” 许长欢的心砰砰砰乱跳，稳住，没什么大不了的，前面才立下心意要认真面对呢。 许长欢收敛心神，开始解说：“两位老师，原始股上市后肯定会大幅度增值的。上市后，过了股份锁定期你们就可以卖股份变现。 不过作为股东，你们可以享受分红。所以如果公司收益好，你们也不急需钱的话，一般不建议套现，因为持续性收入长久有效，且持续上涨（前提公司收益好），这比你们一次性拿个高价钱要划算。 如果你们真想卖，我也建议你们上市以后再考虑卖股份，因为现在公司还没有上市，这时的专利不太值钱。 专利所有权归公司所有，股份套现后，你们就不是股东，专利将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原来是这样，两个人全都听得懂，就是不知道这个许助理说得对不对。 他们看向戚承景，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更信任这位大佬。 然后杜航和曾要强看到戚承景一脸欣赏，嘴角勾起，微微抬头注视着许长欢。 昨天那个不苟言笑的戚律师，原来会笑啊！ 还有他一脸“我的人就是这么棒”是什么意思？ 两人面面相觑，有八卦！ 不过他们只需要知道许长欢说的绝对没错就可以了。 于是，高兴拜别。 许长欢心里鼓胀着满足感，她总算成功做好了一件事。 心情大好，许长欢向戚承景申请了泡一杯咖啡的时间，去了茶水间。 这时，郭奋进经理、陆举毅、陈开三个人也进来了。 许长欢往他们身后看了看，确定王学智没有跟来，便说：“你们领导终于肯让你们放风啦？” 放风…… 陆举毅额头挂着黑线：“大律师，庭审都没有，这就判刑了吗？” “哈哈，开玩笑嘛。” 郭奋进笑着说：“王总虽然严肃，但是出来喝杯水还是可以的。” 第134章 让他先停停 “你们三个人一块喝水？”这是一起工作久了，连口渴的时间都一致了吗？ “不，王总气场太强大。不管做什么，我们好哥们都约好要共同行动，绝不留一个兄弟单独面对王总。” 怎么听着王学智像恐怖分子？ 许长欢不信：“那上次我怎么只见到六哥一个人去打饭？”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本来嘻嘻哈哈的三个人都像被人点穴一般，一动不动。 良久，陆举毅说：“小许啊，没想到你这么实诚。” 许长欢：“……” 陈开比较嘴炮，他说：“那当然啦，打饭是体力活啊，出来放风是休息啊，这不一样滴。。” 不过许长欢明白了：“所以你们这是同甘不能共苦吗？” “……” 陈开嘴角抽抽：“说你实诚，你还真顺着杆子就爬啊。” 许长欢脸都红了，逗她这么好玩的吗？ 大家都是同龄人，话聊开了，也渐渐熟了，更何况许长欢本来就是个爱招猫逗狗的人。 郭奋进问许长欢：“小许，你是律师啊，王总又不是你领导，我怎么觉得你很怕他？” 嗯？ 对呀！ 许长欢一拍脑门，她怎么忘了啊？ 她是律师，又不是券商，又不在证券公司领工资，她怂个什么东东？ 反射弧也太长了！ 许长欢抱怨道：“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对友司同事是不是太不友好了？” “我还以为你自得其乐呢。”郭奋进耸耸肩。 许长欢欲哭无泪，哥们，我不是受虐狂啊。 也许是王学智的笑容太有杀伤力，许长欢觉得自己出现了神经短路，所以才会这般俯首帖耳。 郭奋进说：“下次呗，下次反应快一点，他再反讽你，你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啥？你这是叫我杠他？那你们怎么安分得像只猫似的？” 陆举毅说：“这不一样啊，我们怼了他，以后怎么工作；你怼了他，大不了回律所呗，他又不能辞退你。再说了，你有戚律师给你撑腰，怕什么？” “哥们，难道王总说我的时候，我还要让他先停停，等我把戚律师请过来了再继续？” “你可以先怼他，等完事儿了让戚律师来保你。”陈开建议道。 许长欢斜眼把这三人都扫了一遍：“我觉得你们是在给我刨坑。” 陈开一挥手：“这可以提高你的口才啊，你不是律师吗？” “……我没那么伶牙俐齿，不如你教教我，就像上次提议斗地主时被王总听见了，我该说些什么？”许长欢问。 陆举毅：“你就说，王总，现在是午休时间，我们是吃饭还是斗地主都是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利。”说着，他还拍拍手，“太好了，你再顺便给王总提一下意见，让他把午休时间拉长到一个小时。” “我懂了，你们这是让我当出头鸟！”许长欢握紧拳头抗议着，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这么一说，陈开想起昨天的事，说：“斗地主就别想了，尽调的时候不可能的，许律师要是想打牌，咱们下次再约，大战三百回合。” 第135章 这个二货!! “你们跟六哥一样，叫我小许好了。”许长欢对陈开瘪着嘴：“还有，我那天快囧死了，幸好你们领导没骂我。” “他哪里舍得骂你。”陈开说。 “这叫什么话？”许长欢问了以后，想起那天挑选办公室的小风波，不会是因为王学智那两句小打小闹的暧昧话，让他们误会了吧。 果然，陈开马上说：“我觉得我们领导对你特别的好，你那天说斗地主，他只是浅浅一笑，而要是我们这么做，天啊，他会笑得特别灿烂。” “？？？” 说反了吧？ 许长欢问，“对你们笑得灿烂还不好啊，受虐狂？” “什么受虐狂！你是不懂他，一般王总对谁笑得灿烂，谁就肯定做错了事情。每次王总那样对我笑，我就浑身哆嗦。” “这，这……”什么逻辑啊？ 陈开说：“这就叫笑里藏刀啊。” “咳咳——” 郭奋进疯狂咳嗽着，跟呛了芥末一样吓人。 正在说话的三个人有了不好的预感。 王学智不会就在他们身后吧…… 要说这三个人也是有毛病，都围在咖啡机前干什么！ 担心咖啡机会加料吗？ 这下好了，聊嗨的时候，没一个发现后边来了人。 这个郭奋进也是的！就站门口，早点提示他们不行吗！ 三个人就这么僵硬地站着，谁也不敢回头看。 不过心理活动可活跃了，疯狂嘀咕着，恨不得把郭奋进塞咖啡机里。 靠近门口的郭奋进先打招呼：“王总。” 果然是他！ 许长欢咬牙，陆举毅冒冷汗，陈开一脸哭相。 但再怎么样，都必须回头。 许长欢率先转身，看到王学智以及他身旁的何青青后，作出一脸惊讶的表情：“哇，王总，好巧啊。还有何小姐，真巧。” “不巧，这层楼就一个茶水间。” 王学智姿态优容地走了进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这笑容真好看，根据陆举毅说的，不是阳光般的大笑，是不是意味着没事啊？可咋瞅着有点吓人呢。 何青青在一旁附和：“对啊，哪里巧了。这个茶水间专供这一层的，我们口渴了都会来这里倒水，不然许律师帮我们倒好了？” 许长欢：“……”这个何青青能不能别添乱？ 王学智什么都没说，只是嘴角的笑容不变。 他往杯子里倒了热水，盖上杯盖，转身就走。 许长欢一颗心终于要落下，而王学智却突然停下脚步。 他看着陆举毅和陈开说道：“今晚把改制方案初稿发来我邮箱。” “！！！！！”这惩罚…… 陆举毅腿软了：“不，不是，领导，就是……呃……其实，你偷听我们说话，是不对的。” 这个二货！！ “们”字能不能去掉？？？！！！！ 许长欢和陈开同时瞪向陆举毅，好想扔他下楼啊。 陆举毅说完，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瞎说啥实话呢？ 郭奋进站在那动也不敢动，他们会不会误会他？ 其实他刚刚真没发现王学智已经来了，虽然他站的地方离门口挺近的，但他刚刚津津有味地听着这三个人扯皮呢。 第136章 两个男主 哎，他现在算不算两边都得罪了呢？ 王学智肯定不信他什么都没说，而陈开和陆举毅绝对要怨他坑人了。 天啊，自己以后会不会被他们踢出兄弟连，以后岂不是要单独面对王学智？ 王学智的笑容大了一些，只是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人觉得更加恐惧，就像梦幻的曼陀罗，娇艳美丽吸引人，却全身有毒。 王学智看向许长欢，许长欢吓得一颗心全卡在嗓子眼：“王，王总……” “茶水间是公共场所，我听你们高谈阔论，还以为你们就是以这种方式给我提意见呢。” “呃……” “工作时间还有闲心聊天，看来你们时间很充足。这样好了，今晚不用给我初稿，明早直接把成稿发给我吧。” 何青青眼睛闪亮亮，这次还不整死许长欢？“王总，许律师看起来也很闲啊。” 不管王学智有没有惩罚许长欢的意思，她要提醒王学智，工作时间闲聊的可不止陆举毅和陈开。 许长欢头皮发麻，郭奋进就更慌了，天啊，他这下还得罪了友司同事！ 以后在公司他怎么做人啊？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一直阴恻恻笑着的王学智看向许长欢，说：“确实。” 确实？确实什么？ 她确实很闲，在这聊天？ 呜呜，要是让戚承景知道这件事，他会不会像王学智那样，把午休给压榨成十分钟？ 不等许长欢说些什么，王学智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何青青对许长欢冷笑一声，也紧随王学智脚步离开。 而陆举毅早就虚弱扶着咖啡机，垂头丧气，他今晚不用睡了。 王学智和何青青都走了以后，陈开便对陆举毅拳打脚踢：“我去！本来只是初稿，你抱怨个什么劲，这下好了，一个晚上写好成稿，你喜欢做国宝别带上我啊。” 见谁也没怨到自己身上，郭奋进恨不得变成一缕烟，赶紧飘出这个茶水间。 许长欢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王学智笑容下的残暴，怎么有人能用这么温柔的笑容，说出那么腹黑的话。 偏偏他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违和。 想到王学智的“亲兄弟”，许长欢认为戚承景就像言情小说的高冷毒舌霸道男主，而王学智则像书里温柔凶残腹黑男主。 要是这两人一块出现，哇，岂不是绝配？这得俘虏多少少女心啊！ 咦？不对。 一本书怎么会有两个男主？ 等会儿，又搞错了，这什么鬼？ 这次聊天带来的后果，许长欢自觉自己也有责任，说：“我也帮忙写一部分吧。” 何青青最后说的那句话，不管是希望许长欢也被罚，还是暗示‘别人都惩罚，许长欢不用’，以此挑拨离间许长欢和几位券商小哥哥们的关系，总之，王学智既然没否认何青青，许长欢只能帮忙写了。 “真的吗？”陆举毅惊奇且崇拜地看着许长欢。 许长欢对陆举毅这看长辈似的目光很无语，嘴角抽抽，说：“我也有责任，帮忙写吧。” “爸爸——” 许长欢：“……” 第137章 到人间来解救我 回到办公室，许长欢对自己真正的上司戚承景报备，说自己晚上要帮忙写改制方案的稿子。 戚承景一脸意外，惊奇地看着许长欢。 许长欢摸不准他这是几个意思，小心翼翼问：“可，可以吗？” 戚承景收回目光，冷峻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刚才带有类似惊讶这种烟火气息的表情。 他说：“嗯，那就试试吧。” 这不冷不热的态度，让许长欢心里打鼓，她问：“我不应该擅自答应帮忙……戚律师，您是不是有其他工作交代给我？” 若是有的话，那就通宵两个晚上好了。 戚承景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主动找活干，不像你会做的。” 他本来就是带她来学习的，现在她肯多干，这是绝对的好事。 许长欢：“……” 她这是给了他多懒的刻板印象啊！ 晚上，许长欢把自己锁在房间，一边分析企业情况，一边写文件。 专心致志到完全忘了今夕是何年。 一直到她写好陆举毅的其中一个部分时，已经凌晨三点了。 陆举毅很快回了她的微信：“你是仙女下凡到人间来解救我的吗？” 许长欢会心一笑，打了个哈欠就关上电脑。 这个高强度的夜晚，让她前所未有地感到充实。 - 第二天，王学智又来到现场。 许长欢看他全神贯注阅读着改制方案，不由得又是一阵紧张。 她只在读书的时候辅助导师写过几次方案而已，根本没有独立完成过。上次的法律意见书，也是戚承景手把手帮她改。 现在这个改制方案写成什么球样，她心里真的一点数都没有。 许长欢怕王学智抓住她的小辫子，急忙逃进律师办公室，躲在戚承景身边寻找安全感。 午休到了，有了之前的教训，许长欢老实呆在自己的办公室。 可是她老实了，别人却找上门来。 “叩叩叩——” 陆举毅推门进来，此时只有许长欢一人在。 许长欢问：“六哥，有什么事吗？戚律师出去吃饭了。” 听到她这么说，陆举毅露出大大的笑容，随即陈开也走了进来。 这是…… “斗地主吧。” 许长欢：“……” 是谁昨天还说尽调的时候别想着打牌的，这些投行精英是不是记忆力都不好啊。 陈开和陆举毅已经围着茶几坐好，看着怔楞的许长欢，说：“坐啊。” “你们怎么敢，不怕你们领导把你们给炒了？” 虽然这么说，但许长欢的脚丫子已经往茶几那边走去。 “他走了，下午不在企业。” “对啊，他项目很多的。” 陈开开始发牌。 说到这个，许长欢问：“他是部门经理吧，能说走就走吗？” “？？？”陆举毅疑惑地看向许长欢。 许长欢拿起陈开发好的牌，问：“我说错什么了？” 陈开扶额：“谁说他是部门经理啊。” 陆举毅握着没什么震慑力的拳头抗议着：“你把我们郭哥放哪去了？” 许长欢这才想起，对啊，王学智一直叫郭奋进“郭经理”，那这个“经理”是？ 第138章 谁是兄，谁是弟 见许长欢懵懵懂懂的样子，陆举毅也非常无奈：“兄弟，我们不是交换了名片吗？难道你都不看？” “我看了名字的呀。”不然怎么会知道怎么称呼他们，真是的。 陈开说：“你这律师当得……一对三。” 随即扔了两张牌出来，“哪有人看名片只关注名字的，我们好歹是合作关系吧，职称都不看的吗？” 许长欢歉意满满啊，她潜意识里已经给他们定好位了，根本没仔细看。 毕竟会议一直都是王学智主持，他不理所应当是部门经理吗？ 难道郭奋进职位比王学智要高？ 这不合理啊！ 许长欢：“一对五。” 陆举毅无奈地解释起来：“兄弟，王总是董事会总经理啊，郭老大才是我们部门经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说完，扔了一对十出来。 老天！ 王学智他要不要再b一点？ 27岁啊，董事会总经理？？？！！！ “他到底是哪里毕业的？”许长欢重视起这个一直忽略掉的问题。 “哈佛大学啊，兄弟，你怎么像个外星人似的。”真是够无语的了，陈开丢出了牌，“一对k。” “！！！！！！” 许长欢嘴巴都o了，双手手掌紧贴着脸颊，惊得眼珠子要掉出来，倒是像极了名画《呐喊》。 kao！！ 她的母校真的处处是人才啊！ 许长欢想回母校查查，她是不是最差劲的一个！ 陆举毅催着许长欢：“出牌！” 许长欢罢了罢手，打不过。 陈开笑了：“王总去到哪里都能惹来一堆莺莺燕燕，我们部门的何青青像苍蝇见了臭肉似的，恐怕只有许老妹你是这么迟钝，不对，应该是天真单纯，哈哈。” 苍蝇见了臭肉…… 这叫天真单纯？ 他都是臭肉了，还上赶着吗？ 许长欢愤愤不平：“一个董事会总经理没事跑来企业现场干什么？他这么大腕，不是应该呆在主营指点江山，对一众将领发号施令的吗？误导我，还抢郭经理饭碗。” “……”陈开问，“我这对k大了对吧。四到八，顺子。” 许长欢：“我有，六到十。” 陆举毅说：“过，没有。我说，兄弟，总经理也要到现场查看啊，不然呢，天天在办公室喝茶刷微博？大将军就不用上阵杀敌吗？ 不过以前他都是偶尔来检查工作，这次竟然从项目启动会开始一直参与，虽然尽调到今天才三天，但他每天都来，倒是少见。” 许长欢打住：“你等会儿，先说清楚谁是兄，谁是弟？” 这两人叫了她好多次“兄弟”了，刚刚太震惊，都没反应过来，差点给人家做了小老弟！ 陈开和陆举毅对视一眼，“你这关注点也是够清奇的。” 这丫头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女的？ 许长欢：“……”不对吗？ 陈开：“十到尖。” 许长欢：“打不过。” 陆举毅也说：“不打。” 许长欢问：“郭经理在隔壁吗？你们过来打牌他不会有意见吗？” “他可拉倒吧，手比我们的还痒，只是因为经理身份出不来而已。要不是何青青也在，他早傻笑着过来了。” 第139章 在企业搞事情 那就好，毕竟上次许长欢提议打牌的时候，郭奋进也在场。 他要是飚了，就不好了。 不过…… 既然王学智不是部门经理，那他干嘛天天往企业跑？ 想到王学智送的玫瑰花以及那天说的暧昧的话……他不会真的喜欢上了自己吧？ 许长欢问：“你们领导很重视这个项目吗？” “看态度是非常重视，比这个项目更赚钱的，他可没有这么用心。” “为什么？” 陈开耸耸肩：“不知道呢。一个四。” 许长欢一愣：“你怎么这时才开始打单张啊？” “我喜欢。” “……一个六。”许长欢扔了张牌。 陆举毅：“一个尖。” 陈开咬牙，这么大。倒是有二，可他还有不少散牌呢。 “过了，不打。” 许长欢和陆举毅都是农民，许长欢当然不会打陆举毅。 陆举毅笑得贼兮兮的：“三到圈。” “我去！”陈开痛苦地看着陆举毅在他面前晃荡着仅剩的四张牌，他竟然一手的顺子。 “不打。” “哈哈，三带一，我赢了。” 陈开揪心啊：“你最大是尖啊？” 陆举毅老高兴了：“承让啊。” 陈开洗牌，陆举毅说：“我们要不赌点什么，这么干打着没意思啊。” 许长欢笑了：“你才赢了一盘，这就飘了？” 陆举毅；“小赌怡情嘛。” 许长欢抗议：“我不，你们投行的人天天和票子打交道，毛爷爷都认得你们，我不要赌这个。” 陈开：“……” 陆举毅：“……” - 戚承景正和评估师负责人章恒说话，餐桌上的手机突然振动一下。 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本不想理会，但屏幕上显示的消息里“许长欢”三个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对章恒说了声抱歉，拿起手机。 这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写着：许长欢在企业搞事情。 戚承景神色不动，默默关了屏幕，继续和章恒说话。 等对话结束，也吃完饭了，戚承景说：“我在这附近还有点事，先不回企业。” 章恒点点头：“好，那我不打扰您了。” “今天的事，请先保密。” “明白。” 等到章恒离开，戚承景在手机上调了一个两分钟的倒计时。 一直到手机提示时间到了，戚承景才离开餐厅，往章恒刚刚离去的反方向走去。 走了一百米左右，戚承景掏出手机按了几下，页面显示着许长欢的电话号码。 要拨吗？ 从他离开企业到现在过了四十分钟，从他收到短信到现在过了十分钟。 如果许长欢真的闯祸了，她应该会给他打电话，其他人也会，但这么久了都没有来电。 虽然不知道是谁给他发的短信，但很明显是个挑事的。 其实戚承景今天和评估师谈话的内容，是个秘密，又算不上真的是个秘密。 何为不算秘密的秘密——暴露了不会引起重大损失，不暴露却能帮戚承景达到某个目的。 目前大家是合作关系，律师和评估师一起吃顿饭很正常，不应该会引起谁的特别关注。 第140章 真要离开? 所以，戚承景本来是要和评估师一起回去的。 但收到这条短信以后，他打消了念头。 会是谁这么关注他的动向，那会不会连他向评估师打听的事情也暴露了？ 于是他临时决定和章恒分道扬镳，并嘱咐他今天的谈话内容别暴露出去。 算了，不给许长欢打电话了。 他倒要回去看看，许长欢搞了什么好事。 - 回到他们中介机构的那一层楼，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一两个人在走廊走动。 怎么看都不像出了事的。 戚承景走到办公室门口附近，还没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便听见许长欢大叫： “炸弹！你最后四张牌居然是炸弹！” “……” 许长欢：“我去！” 戚承景：“……” 他明白了。 深呼吸一口气，想要推门进入，却倏地停下。 想起刚才评估师说正事前给他透露的信息…… 戚承景看了一眼手表，垂下了搭在门把的手，转身。 真要离开？ - 许长欢完全不知道戚承景就站在门口，她摸了一副好牌，啧啧道：“六哥，你真是我的亲哥，发这么好的牌给我，这会儿我一定赢，咱们要不现在开始小赌怡情一下？” 陆举毅：“哼！毛爷爷和投行的人感情最好，不怕输得回家哭鼻子，你就甩500块到桌面。” 那还是算了，许长欢说：“为了表示对毛爷爷崇高的敬意，可不能随便当成赌资。” 切！ 陆举毅和陈开都鄙视着许长欢。 许长欢出了五到十的一个顺子，问：“我看见你们领导今天早上看改制方案呢，他说什么了吗？” “哈哈，你是想知道你自己写得啥样吧？这牌，打不过！”陆举毅问。 许长欢抿嘴，那你倒是快点给答案啊。 陈开打了个勾到k的顺子，笑着说：“王总说你写得好。” “真的假的？他怎么知道哪些是我写的，你们骗人。” 这份改制方案是三个人共同写的，难道陈开他们还特意告诉王学智哪些是许长欢写的吗？ 不可能，也没必要啊。 陆举毅学着早上王学智的样子以及说话语气，表演着：“上市过程中需要关注的问题，这部分是谁写的？ 我说：‘许律师写的’。 过了大概四五秒，王总才开口：‘写得不错’。 把我吓得。” 许长欢翻了个白眼，我才被吓到了好不啧。 陈开催促：“我等得花儿都谢了，手都要举断了。” 许长欢出牌以后，问：“他为什么单挑那部分来问？” “哎，他是这么说的：‘为什么友司同事写得比投行部的你们更好，我请你们来给我当摆设的吗？’也就是说，他是觉得这部分太好了，不像我们写的，所以才会挑出来问。 小许啊，要不你跳槽来帮我们，那我们以后就不用再被反问了，呜呜，好可怜的啊。” 许长欢：“……” - 门口的戚承景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本来只是想让许长欢试着锻炼，却没想到她这次做得这么好。 戚承景虽然反感王学智，但一个会议便能感受出王学智是投行者中的高级精英。 第141章 当年暗恋 得到王学智的认可，证明许长欢这次是真的写得好。 哎，从他和许长欢重逢以来，关系一直很紧张。 戚承景知道许长欢没有那么害怕他了，但依然对他很疏离。 就拿现在和她打牌的几个券商，许长欢会和他们嘻嘻哈哈，却绝对不会用这个态度对自己。 戚承景习惯了一切掌控在手中，却明白这招在追求女孩上过犹不及。 他尊重她，只是指导她的工作，却不干涉她的生活。 若是站在工作角度，他自问是个尽责的上司。但要是站在追求女孩的角度，这就得看许长欢对待别人和自己的差别，戚承景一点信心都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对不对，也不知道会不会无意中把许长欢推得越来越远了。 今天午饭时，章恒说：“公司现在拿戚律师您和券商王总做对比呢，听说是许律师给王总提的意见，叫他向您好好学习，给各位券商小哥哥们午休时间拉长到一个小时……” 其实戚承景觉得王学智是对的，中午有必要休息一个小时吗？ 只不过许长欢看着不想能接受这么高强度的工作而已，所以他不言不语，任由她去了。 没想到自己不置可否的一个态度，意外得到了许长欢的认可。 当然，口耳相传，章恒说的未必是真，但他相信默许许长欢午休这个决定还是对的。 所以戚承景正是想要离开，免得正在高兴的许长欢受他影响，连休息都休不好。 但真要这么离开吗？ 戚承景不甘心啊！ 尤其听到他们说到了王学智。 别人不知道许长欢的小心思，戚承景却是没齿难忘。 许长欢当年暗恋王学智！！ 戚承景不知道当年的他们之后产生了什么火花没有，也不知道许长欢是否还在喜欢王学智，但就表面看来，他们现在应该不是恋人关系。 他喜欢了许长欢十几年，当初“王学智”这一个名字把他赶到英格兰去了，难道还要重蹈覆辙，看着她喜欢上别人，自己继续躲到一边去舔伤口吗？ 绝对不行！ 只要王学智和许长欢还不是恋人关系，他就还有希望啊。 这个想法一出，戚承景也顾不上其他，推门而入。 戚承景进来的时候，许长欢的微信刚好来了个信息，她把牌放下，说：“等会儿，我回个微信。” 而陆举毅和陈开见到戚承景腿都软了，咋又被抓包了？ 虽然戚承景不是他们领导，可保不住人家不会告密啊！ 许长欢会那么害怕王学智，不就是担心领导和领导之间会有交流，互相告状吗？ 完了完了。 他们刚要站起来和戚承景打招呼，戚承景却把食指放在唇前，示意他们安静。 嗯？ 没骂人？ 陆举毅和陈开面面相觑，不是说戚律师是最严肃严谨的吗？ 他这是允许他们尽调时候打牌吗？ 背对着戚承景的许长欢浑然不觉，拿起刚发完的牌，开始新一轮牌局。 许长欢暗喜，这次的牌还算不错，虽然一个二都没有，但有一个大王和四个尖。 第142章 浓情蜜语 也不知道是不是陆举毅他们太紧张，分散了注意力，竟然打到最后，他们的牌还没怎么出，许长欢就剩下四个尖和一个十了。 许长欢激动想要仰天长啸，打了这么久，终于要扬眉吐气了。 今天竟然一直输，简直打破了她无冕之王的称号。 许长欢拿出四个尖，正要打出去时—— “你出这个十。”许长欢身后传来磁性男声。 许长欢问：“为什么？” “因为……” 戚承景还没有往下说，许长欢终于发现了不妥。 她秒速回头，真的是戚承景站在她身后。 我！去！ 许长欢吓得快要从椅子上飞起来，戚承景眼明手快地按住了她。 微微弯腰，视线与仰头的许长欢平衡，眼睛紧紧锁定许长欢，不许她东张西望。 他薄唇轻轻开启，与许长欢气息缠绕，两人一时都心猿意马。 “没关系，打吧。” 戚承景双手还搭放在许长欢的双肩，肩膀上的炙热很快传遍许长欢全身。 许长欢的脸唰一下红了，像个猴屁股。 一时间，许长欢仿佛飘荡在太空中，浮浮沉沉不真实，宇宙万物也只剩下她和眼前人。 陆举毅和陈开突然觉得自己好亮啊，他俩估计能喊爱迪生做爸爸了吧？ 对看一眼，要不开溜？ 许长欢张了张嘴，声音竟有几分沙哑：“我……” 欲速则不达，现在气氛虽然是很好，但戚承景不想过犹不及。 他站直了身子，双眼有说不尽的浓情蜜语，他看着许长欢说：“现在是午休，你想打牌就打吧。” 戚承景炙热的气息终于消散了不少，脑缺氧的许长欢也恢复了神志。 她转头，掩耳盗铃一般看向别处，“哦。” 许长欢茶把似的耳朵，红出了优美的线条，让戚承景好想沿着弧度描一下。 现在还不是时候。 许长欢挠挠头，想让自己不再这么心乱如麻。 却无意勾下了耳朵后的头发，尽数遮住了红扑扑的脸蛋和发热的耳朵。 戚承景垂下眼帘，看着自己刚刚想伸却没有伸出去的手，如果…… 哎，算了，他拉了一把不远处的椅子，坐到许长欢身后，说：“你先出这个十。” 说着，还用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许长欢手上其中一张牌。 气息喷洒到许长欢耳边，哪怕有头发遮挡，许长欢还是觉得耳朵好痒。 好在戚承景说完以后直起身子，他留下的短暂气息消失殆尽，仿佛许长欢刚刚所有的感官都只是个错觉。 许长欢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牌，奇怪地指着四个尖，说：“出这四个肯定大了呀，为什么要先出十。” 这可是个炸弹啊，还是个很大的炸弹。 除了四个二和两个王，没有比它更大的了。 直接打个炸弹，别人没得打，她剩下一个十不就赢了吗？ 戚承景笑了，下巴冲纸牌昂了昂，说：“那按你意思试试。” 许长欢狐疑地瞅了戚承景两眼，他虽然没再坚持，但这自信小神情却告诉许长欢，他一定是对的。 第143章 现实的毒打 嘿—— 许长欢不信邪，甩下了四个尖：“炸！” 陆举毅摇摇头，没有。 许长欢又说：“报警哟！我可只剩一张啦！” 说完，她得意洋洋地向戚承景抛了个媚眼，怎么样？ 小模样娇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戚承景哭笑不得。 然而许长欢没有高兴到最后，陈开：“炸！” 怎么可能？！！ 许长欢眉梢的喜色倏地顿住，张着小嘴巴看着茶几上刚被陈开扔出来的四个二。 老天！ “你有四个二啊，你之前一直说‘不要，pass’，是搞什么啊？”许长欢不满地抗议道。 陈开翻了个白眼：“你管我，我就喜欢放最后面啊。” 其实陈开刚刚完全是因为戚承景突然的出现才分了神…… 陈开相信不仅是自己，包括陆举毅应该也是。所以他们一直发着呆，哪怕手上的牌比许长欢的大，也忘了出。 现在思绪已经回到了正轨，戚承景也没对他们午休打牌有任何不满，那还担心什么？ 放心“炸”啊！ 许长欢懵了，这是多么小的概率啊，竟然这都行？！ 陈开说：“嘿嘿，我要赢咯。” 许长欢不信：“你难道一张单都没有？” 敢说得这么自信，除非他根本没有散牌。 陈开摇摇头，一边把对子尽数扔出去，一边说：“有的，我有一个三呢。” 许长欢：“……” 这是除了一个三以外，其他的全是对子？ 果然，陈开一直到最后还剩三张牌。 许长欢眼珠子都要出来了，他真的？？ “一对五，最后一个三。” 陈开双手一摊，“我赢了。” 许长欢目瞪口呆，她最后五张牌是一个炸弹和一个十啊，对方却有十几张牌，她竟然这样都能输？！ 回头看向戚承景，戚承景勾起嘴角，说：“我让你先出十的。” 许长欢：“……” 马勒戈壁的。 “不打了，不打了……”要这双手，真的认输了，好无奈。 陆举毅说：“这是尥蹶子呢？你这牌技也太差了，怎么好意思提打牌的？人家戚律师说得对，你先打个十，留着个炸弹，不管我和陈开再打什么，你最后不都能赢吗？” “我以为四个尖已经稳赢不输了呀！”她自信满满别人打不过，留个十有什么毛病？ “你没看到一个二都没出来过吗？”陈开问。 “不管我出什么牌，你俩刚刚都说不要啊。”哪里想到还有人拿着四个二。 陆举毅和陈开纷纷摇头，这技术，要是打麻将，估计输得连裤衩都没了。 陆举毅看了一眼时间，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走了。” 许长欢生无所恋地挥挥手，滚吧滚吧滚吧，再也不和成年人斗地主了。 她和那些幼儿园小朋友玩得可溜了，就这么自负地以为打遍天下无敌手时，被这两个券商小哥哥给了一轮现实的毒打。 陆举毅和陈开走后，戚承景回到自己的办公桌，看到无精打采的许长欢，问：“你很喜欢打牌？” 糟！ 刚刚被戚承景的魅力给整没了魂，她的顶头上司看到她玩了啊！ 第144章 共进晚餐 “我……” 许长欢站到戚承景办公桌前面，忐忑不安地捏着衣角。 许长欢防备且紧张的样子让戚承景的心也忐忑，一向喜欢看着别人眼睛说话的戚承景，此刻强迫自己看向别处。 他说：“我没有生气。” 许长欢惊讶地抬头看着戚承景，然而对方只留了个侧脸，让她难辨生气与否。 作为律师，戚承景总是习惯盯着别人双眼说话，以便辨认对话真假。 但此刻，戚承景却胆怯地躲了开来。 他知道许长欢害怕他，这个认知让他心里头沉甸甸的。 他不想亲眼看到她面对自己时是多么的筹措不安，多么的恐惧…… 戚承景依然不看许长欢，他说：“别杵在这里了，午休还有十分钟。” 言下之意，想干嘛干嘛去吧。 许长欢问：“那……我出去喝杯水？” 戚承景低下头，“嗯。” 许长欢不明白戚承景情绪为什么突然低落，除了玩牌可能气着了他，也想不到别的。 于是疑惑地离开了办公室。 戚承景看着许长欢离开的背影，手指一圈一圈地勾勒着桌面上的杯盖。 他知道自己很严肃，可真当许长欢小心翼翼地问，自己可不可以出去喝杯水时，心仿佛被针扎一样。 究竟是什么地方让她总避忌自己，就算很清楚告诉她没关系，没生气，还总要处处提防，就像老鼠见着猫一样。唉！ 想到刚刚许长欢和陆举毅他们巧笑嫣然地说笑，不想承认他很羡慕啊。 好想再见到许长欢十几年前那个灿烂能治愈人的微笑，从今以后那样的笑容不会再为他绽放了吗？ - 许长欢刚到茶水间，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许律师。” 许长欢转头一看，是其中一个技术老师关邵新。 “关老师，您好。” 关邵新又搓了搓手，说：“呃，许律师，我有一些疑问，不知能不能占用您一点时间。” “您说。” “评估师评估出来的价值，我们可以拿现金吗？” “当然可以。只是这么一来，你们便不能入股了。如果不是很缺钱的话，建议用这笔钱入股，成为股东。” “技术入股，不是有技术，有专利就可以了吗？评估师算出来的价格，不是应该给我们钱吗？” 许长欢笑着说：“不是的。他们算出来的价格，决定了你们能拿多少股份。但如果你们想要现钱，可以把专利卖给公司，和段总最初说要买专利的意思一样。” “哦哦，这样啊，谢谢许律师。” “不客气。” 许长欢以为关邵新说完了，点点头想要转过身子去倒咖啡。 却等了一小会儿，这家伙还站在面前，一动不动。 许长欢不明所以，问：“请问还有什么要咨询的吗？” 关邵新挠挠头，他憨憨的模样倒是可爱得很，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保护。 “非常感谢许律师百忙之中抽时间，不厌其烦地帮我解答疑惑，不知有没有这份荣幸能邀您共进晚餐。” 说完，关邵新的头更低了。 第145章 变得这么温柔 但眼尖的许长欢还是看到了他满脸通红，像水灵灵的红苹果，太可爱了。 只可惜很抱歉，许长欢说：“我非常乐意，可是工作太忙了。最起码尽调期间我抽不出时间，对不起了。” “哦哦，这样啊。”关邵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手又开始搓起来，老实巴交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 这样的他，让许长欢不忍心拒绝，她想了想，说：“不一定要出去嘛，晚上我们一起在食堂吃也算，叫上你另一个伙伴一起呗。” 关邵新一愣，还要叫上别人啊？ 他看着许长欢，只见这位姑娘眼神清明，眼白没有任何杂质，一如她本人没有任何杂念，看来她真的以为大家只是吃顿饭而已。 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单纯，没心眼的人吗？ 关邵新的心突然被撞击，他也许不该来的。 许长欢等不到下文，心里头有点着急，哥们，赶紧的，她要回办公室了呀。 果然，下一刻，戚承景高大的身躯已经出现在茶水间门口，关邵新的背后。 许长欢马上立正，说：“戚律师。” “嗯。” 戚承景的视线往关邵新身上扫了一圈，径直走了进来。 关邵新背脊僵硬，怎么感觉后背凉凉，有种被盯上了的感觉。 他下意识想要逃离，转身之际，对许长欢说：“那，许律师，晚上我们再联系。” 说完，便马不停蹄地跑了，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追逐一般。 许长欢不明所以，但也不关心，她向戚承景解释：“我刚进来，关老师就过来了，和他说了几句，不是有意迟到的。” “知道。” 也不知道戚承景今天中了什么邪，似乎特别好说话。 不否认呆在他身边，许长欢觉得很有压力，但她还是忍不住靠近。 幸好戚承景没有女朋友，不然她只能落荒而逃。 嗯？ 落荒而逃？ 为什么她仿佛看见自己狼狈逃离的样子？ 为什么戚承景可能有女朋友的事，让她心里隐隐发疼？ 许长欢摇摇头，别乱想了，总之他现在没有女朋友，不就行了吗？ 这么一自我开导，许长欢的心情竟放松下来了。 一旁的戚承景见身边人情绪时起时落……突然好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想参与她的喜怒哀乐，好想插足她的人生。 上次许长欢也是这样，一会儿高兴，一会儿落寞，他莫名其妙地觉得那是便秘，最后得知是一场误会。 戚承景决定不再猜测了，有什么好猜的？ 于是他笑着开口，用自己认为非常温和的语气问道：“你在想什么？” 这大概是戚承景第一次这么温柔说话，许长欢惊住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咋办？ 难道他刚刚听到了关邵新邀请她吃晚饭这事？ 所以他也想参加，所以变得这么温柔？ 许长欢恍然大悟，立刻说：“戚律师，刚刚关老师邀请我们俩一起吃晚饭呢，您有空吧？” 戚承景：“……” 他现在这样看起来像要饭的？ 第146章 你是个成年人 戚承景无力垂下手，哎。 许长欢对戚承景不声不响的态度摸不准，问：“戚律师，您要去吗？” 虽然关邵新没邀请戚承景，但许长欢觉得，既然是感谢律师解答了他们的疑难，那叫上戚承景也没问题。 戚承景刚要点头，却像是回忆到了什么。 紧皱眉头，他已恢复高冷形象。 “你说曾要强？” “是啊。” 这个男人，前一秒还像战败的斗鸡，此刻却突然精神抖擞，随时能上战场的样子，这样毫不违和地切换心情，也是一种本事。许长欢表示，真神奇。 戚承景站到许长欢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的戒心就是这么低的吗？” 哈？ 许长欢不懂：“只是一顿饭而已。更何况，他们是公司的技术老师，我们是法律顾问，我们没有利益冲突吧？” 戚承景微微眯眼，这丫头，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刚刚斗地主也不听我的。” 应该说得更严肃一点的，可戚承景却觉得自己像是个抱怨的小媳妇，这不对啊！ 许长欢哭笑不得：“这不一样啊。”忽然可爱得像只小奶狗是闹哪样？ 难道只是想让她听他的？ 这可无法认同，许长欢勇敢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戚律师，您是我的前辈，我的指导老师，工作上我确实应该多听您的意见。但这不代表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您说是吧？” 戚承景一怔。 他目光定定注视着许长欢，良久不发言。 许长欢不认为自己有说错，可戚承景一言不发的样子让她心慌慌，拿捏不准他会不会生气。 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她的上司，也许提意见只是为了让她少走弯路呢？ 她这么直白地拒绝人家好意，会不会不太好？ 就在许长欢想着要不要先低头时，戚承景说：“好。” 嗯？ 许长欢不明白。 戚承景勾起嘴角，一直紧绷的脸部线条此刻也柔和了：“我尊重你。” 说完，转身就要走。 简单的几个字，让许长欢喜上眉梢。 霸道总裁这样的角色在小说和电视里确实很诱人，但在现实生活中，太霸道的男人只会给人那不是真爱的感觉。 真的喜欢的话，怎么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 虽然她知道戚承景对她无意，但一句“我尊重你”却让许长欢甘心沉沦。 这年头，找个专横的人容易，但想遇到能把批评和意见听进去的人却如凤毛麟角般稀少。 可是当看到戚承景停下的脚步，许长欢展开的眉眼又顿住了。 戚承景想了几秒，没有回头，只是说：“许助理，记住你是个成年人，要对自己做的事负责，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这次说完，便没再停留半秒，直接离开了。 为什么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可听不懂啊。 不行，要好好整理思路。 她刚刚说技术老师要请他们律师吃饭，戚承景却怀疑他们的用心。 许长欢认为那没什么，之后戚承景便让她对自己负责。 第147章 又搞点绯闻出来 也就是说，他不会去吃这顿饭，但如果她要去的话，那么后果自负咯？ 可是正如她刚刚对戚承景说的，她不懂啊。 公司技术员和法律顾问有利益冲突吗？ 一起吃顿饭有什么问题？ 许长欢把能想到的都过了一遍，但还是毫无头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不亲自试试水，又怎么知道到底是不是鸿门宴。 更何况，这是在公司食堂，那么多人在，不会有危险的。 不管出了什么事，她都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许长欢暗暗给自己打气。 - 傍晚，许长欢如约来到了食堂，曾要强在食堂门口等着她。 一见到许长欢，曾要强便非常热情地带着她进去。 曾要强说：“平常这个时候，食堂没什么人的，只有个别加班员工才用。可是最近公司要上市，各部门都加班，傍晚也很热闹呢。” 许长欢看过去，确实如此，单就加班人数而言，确实震撼。 “杜老师呢？” “他今晚没空呢。”曾要强问：“靠窗位置好不好，那里能看到公司小花园的夜景。” 杜航要是不来，那不就只剩下她和曾要强两个人？ 算了，无所谓吧。许长欢笑着说：“可以的。” 她看过去，白天不留意的小花园，此刻被五颜六色的小小灯泡染上炫光，如同披上了仙女的闪耀的七彩衣，特别漂亮。 许长欢非常高兴，曾要强说：“许律师请坐吧，我去打饭。” “那麻烦了。” 许长欢本就不是这个公司的人，且长得清秀可爱，从她进食堂开始，便惹来了不少目光。 虽然她的面孔比较少出现，但她确实不是第一次来了，只是平时选择打包而已。 但此刻她坐在食堂里，来往的同事都能看见。 大家交头接耳，互相交流着信息，却无人知道眼前这位美女到底何许人也，职位是什么。 有心人看见曾要强带着许长欢进来，他们自以为比别人掌握了更多的消息，于是迫不及待地和他人分享。 许长欢隐约听到别人的窃窃私语，不太高兴。 她和王学智前脚弄出点暧昧，紧追着她和曾要强又搞点绯闻出来吗？ 真是折磨人啊！ 她看向打饭的地方，寻找曾要强的身影。 左看看右瞅瞅，总算在某一个角落找到了他。 只见他正和一个西装革履的小哥哥说着话，时而大笑，时而攀肩…… 许长欢眉头深深皱起，这是把她晾在一旁了？ 偏偏她又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甩脸子走人。 人家和自己同事说几句话也没错，更何况曾要强也不知道别人误会了她和自己的关系。 幸好，没过多久，曾要强便和那个小哥哥分开了。 他走到窗口处排队，远远坐着的许长欢好想隔空提醒他——远一点的窗口没啥人排队，不如换个口吧。脑袋为什么跟石头似的。 哎—— 等曾要强回来，整个饭堂的人都几乎认定了许长欢就是曾要强的女朋友，他们半开玩笑，半调侃—— “嘿，曾老师，女朋友好漂亮啊。” 第148章 今晚这个气氛 “嘿，关老师，女朋友好漂亮啊。” “哇，带着女朋友来公司加班啊？” “不，是女朋友来公司监督关老师工作，检查他是不是偷腥。” “……” 各种玩笑话不绝于耳。 许长欢的眉头已经可以假死蚊子了，不会吧，一家上市公司的员工怎么像小学生一样幼稚。 一男一女坐一起吃饭就是恋人了？ 都是哪个山洞里出来的，难道老家还没连上网络？ 一群人这个样子，倒像是约好似的。 关邵新一开始还大大方方地解释着，可是随着开玩笑的人越来越多，关邵新一嘴难敌百口。 许长欢见他急得面红耳赤，说话都磕巴了，一脸可怜。 其实这样的误会，对许长欢这种把嘴皮子当工作武器的人来说，是非常容易解释清楚的。 但不知是不是关邵新的心理素质特别低，被人一说，他便心虚得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害得许长欢都不敢随便开口。 如果她激动得赶着去解释，倒显得她很嫌弃人家。 关邵新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解释清楚了没有，有人用敷衍的态度说：“得了得了，知道了，不是女朋友嘛，未婚妻好不好？哈哈。” 许长欢：“……”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安静了下来。 可许长欢已经没有吃饭的心情，连窗外闪闪发光的小花园也显得不那么可爱。 许长欢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关邵新递来一杯水，说：“许律师吃不惯吗？” 许长欢一愣，随即说：“不是的，我中午吃多了，现在还有点饱。你们的食堂这么棒，怎么会不惯呢。” 说完，还对关邵新笑了笑。 “那就好。应该请您到外边吃顿好的，可是现在大家都很忙，真是对不住了。等公司成功上市，还请许律师赏脸啊。” “太客气了。解答疑惑是我的工作之一，不用请吃饭了。” 许长欢再也不想和关邵新有任何单独相处的机会，婉拒中。 也许关邵新感觉出来了，于是他也不说话，各自安静、机械地把桌子上的食物一一送进嘴里。 过了一会儿，关邵新问：“许律师，我还想请问一下。如果评估师估算的价值不尽我意，价钱是否还可以商量？” 许长欢摇摇头：“评估师是专业人士，持证上岗，他说多少就是多少，不能讨价还价的。” 关邵新的脸瞬间像吃了翔一样，这个许律师说话也太不客气了。 什么讨价还价，说得他像小市民一样。 许长欢确实尊重每个行业的人，不认为有贵贱之分，否则前几天也不会怼得何青青变狒狒。 只是她现在真的厌烦了这个话题。 关邵新就这个专业所属权价值的问题，已经是第四次问他们了。 第一次可以当他不懂，第二次当他没理解透彻，第三次当他是做最后确认，那此刻还要问什么？ 同样的问题，答案又不会因为重复问几次产生变化。 许长欢好烦。 当然她知道，这个烦不仅仅是因为关邵新提的问题，还有就是今晚这个气氛。 第149章 伸手不打笑脸人 如果没那些人干扰的话，也许会更有耐心一点吧。 戚承景真是有先见之明，他应该猜到了关邵新想旧话重提。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不过，戚承景也有点小题大做。 他让许长欢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搞得好像人家技术老师心怀不轨一样。 关邵新陪着笑脸：“许律师，我多次说到这个，让您觉得烦了吧。可是隔行如隔山，我是真的不太懂。” 要是关邵新直接发脾气，许长欢还比较好对付。 可偏偏伸手不打笑脸人啊。 许长欢深深呼吸一口气，说：“是我词不达意。但关老师，评估师是有从业资格证书的，他们既不会偏帮企业老板，也不会偏向你们，除非他们想到牢里吃窝窝头。 他们和谁都没有利益关系，只是运用自己的专业能力，非常客观地，针对你们的专利，给出一个公平公正的价格。 如果你们不满意评估师的答复，可以找段总商量一下。段总愿意多给，那也可以，不过这就属于段总的个人事情，律师和评估师无法插手的。” “那许律师，您认为我可以和段总商量？” “是的，你说的对，这没问题。” 关邵新眉开眼笑，仿佛中了头奖一般，一丝光芒闪过眼眸，他摸着下巴说道：“我懂了，有了许律师给我做担保，我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许长欢：“……” 担保？ 她担保了什么？ 她好像只是说他有那个权利而已吧。 她没有担保段总一定会愿意给他加钱啊！ 怪人！ 果然戚承景是对的，不管是斗地主，还是人情世故，他都远比自己有经验。 今天这顿饭不该来的。 不过许长欢不后悔，不亲自折腾折腾，又怎知天高地厚。 只有和关邵新接触过，才能真的了解他的为人，后面才知道如何正确面对。 现在她已经看清关邵新了，问这么多次专利的事，强调那么多次价格，都已经让他当股东了，咋还反反复复地来？恐怕不是有多心疼自己的劳动成果让给人，只是担心自己无法获得最大的利益而已吧。 当然，专利是他的，他有权利争取最大利益，但是有什么不满的直接找老板聊啊。 商谈的时候，企业高管、券商、会计师、评估师以及律师全都在场，所有人都认同了戚承景的方案，包括他自己当初也是十分满意的。 可这才刚过多长时间，又想得股份，又想要现金，还想加价…… 吃相未免太难看！ 许长欢回到办公室，她敲门进去，只见戚承景正在全神贯注地工作。 她没有说话，乖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 “吃完了？” 戚承景问。 许长欢抬头，只见戚承景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上的文件，其专注的样子，让许长欢觉得刚刚只是幻听。 没听到许长欢的回答，戚承景放下文件，看了过来。 许长欢一怔，眨巴一下眼睛，说：“嗯，吃完了。” 戚承景单手撑着脑袋，问：“出什么事了？” 第150章 为了压着你不飞上天 许长欢摇摇头，没什么好说的。 “到底怎么了？”难道事情和他预想的不同？ 许长欢暗叹一口气，行吧—— “戚律师，我错了。我以为关邵新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今晚吃饭，他不停地向我打听如何获得更大的利润。他不是真心要请我吃饭，只是利用而已。” 原来是这样，戚承景扶额，这丫头。 许长欢对戚承景这个无奈的表情不满：“是真的让戚律师失望了。” 戚承景看着许长欢，比以往更有耐心地解释起来：“咨询是他的权利，追求更大的利益是人之常情，你在不满些什么？” “我不满他吃相难看。就像去酒店点了一桌山珍海味，确实，他付款了，怎么吃是他的自由，但手脚并用地吃真的很恶心，像动物。” 戚承景双手一摊：“那只能是要你主动远离他了。” 许长欢点头：“所以我现在明白戚律师您为什么不和关邵新一块吃饭了。” 明白？ 戚承景勾起嘴角，轻轻摇头：“不，你还没明白。” 许长欢翻了个小小白眼：“戚律师，我确实不明白您为什么总是话只说一半。下午我说要和关邵新去吃饭也是，您有什么想要提点我的，为什么不能直说呢。 我很笨，想不了太深奥的东西。” 戚承景说：“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可以让人帮忙，但没人能代替你思考。什么都要我告诉你，那你脖子上顶着那么大的脑袋干什么？为了压着你不飞上天？” 为了压着不飞上天…… 您老这比喻也是没谁了。 戚承景已经不再看许长欢，他重新把文件放到眼前，单方面结束了这场对话。 许长欢坐好，回忆着戚承景结束对话前的最后一句话—— “明天你才会真的明白。” 明天？ 许长欢想来想去，这事还没完吗？ - 第二天，专利的评估结果出来了。 戚承景和许长欢带着协议到会议室。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关邵新在签字前一刻—— “我不同意，我不要签字。”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是都说好了吗？ 怎么回事？ 许长欢隐隐感觉不安，问题现在才开始爆发，联想到昨天戚承景要说不说的话，还有关邵新热情过头的邀请…… 她看了一眼戚承景。 只见他稳坐如泰山，面不改色，双手揣在肚子前，一副慵懒的样子。 就好像站在云端，他睥睨着他人，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难道他早就猜到关邵新会搞事情吗？ 不可能吧？ 关邵新说：“这份协议和之前商量的不对，说好了我既能拿到现金，也能拿股份的。现在这份协议只说股份的事。这不是坑人吗？” 此言一出，其他人更加惊讶。 不仅惊讶，还疑惑满满。 搞什么？ 商谈那天大家都在场的，这么多双耳朵，哪只听见说既给现金又送股份的？ 难道关邵新觉得段总是地主家人憨钱多的傻儿子？ 这样的猪头能是企业家？ 还能拉扯着一个公司上市？ 一群人都开始怀疑那项专利是不是挂了关邵新的名字而已，其实他根本没参与其中。 第151章 整那些没用的 王学智也意外了几秒，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 这家伙肯定是想坐地起价。 他看向另一位技术人员梁立仁，问：“梁老师，您怎么说？” 梁立仁紧张得额头全是冷汗，他双手紧紧相握，力气大得手背都被自己手指抠出不少红痕。 他扫了一眼关邵新，关邵新也踢了他一脚。 梁立仁闭上眼，像是下了重大决心，说：“我听关老师的。” 那就是两人一个意思，要利用专利所属权搞事情了。 许长欢此刻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个大笨猪，不，猪的智商都比她高。 她昨天竟然会觉得关邵新憨憨的好可爱，是个老实本分的大男孩。 许长欢好想穿越回昨天问问自己，啥时候瞎的？ 这分明就是贪得无厌，想要坐地起价的小人。 幸好只是牵扯个人利益而已，像关邵新这种利益熏心的人，要是国难当头，他一定削尖脑袋发国难财。 至于国家啊，家庭啊，老百姓啊会怎样，切，估计他一秒钟都没思考过。 饶是温和如王学智，此刻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 虽然他的笑容是公式化，没感情的。 他摘下眼镜揉揉鼻梁，过了几秒重新带回去，恢复了那个只代表有礼貌的笑容。 说：“两位技术老师，当初订下这个协议的时候在场不下十人，那时候你们也答应了，所以协议内容是没问题的。或者你们只是想告诉大家，你们反悔了。” 郭奋进忍不住嘀咕：可不就是嘛，整那些没用的，直接说反悔了，要高价好了。 许长欢用手肘戳了一下郭奋进，提醒他别乱来。 不过郭奋进有分寸，不满也不敢大声，只有他身边的许长欢听见了而已。 这次项目的企业负责人，未来董事会秘书江龙也十分不满，他尽量平缓自己情绪，好言相劝：“两位老师，你们也是公司的老员工了，难道和公司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你们不希望自己的公司能够做大做好吗？这些年，公司没有亏待过你们吧。 还有，这项专利能顺利研制，你们也得依傍着公司的资源吧。没有公司不遗余力的支持，给你们场地，给你们资源，仅凭你们自己，能有今天的成绩？ 关于这项专利的转移，段总也尽可能地满足你们的要求了，大家都各让一步，别太得寸进尺，否则，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关邵新像是早料到会有人这么反驳，他从口袋拿出一个录音笔，冷笑：“协议内容到底应该定成什么样子，不如听听律师怎么说？” 许长欢一愣，律师？ 难道关邵新他们还特意找了其他律师？ 若真是这样，他之前三番四次找她和戚承景干什么，吃饱太闲？？ 许长欢不懂。 她奇怪地看着戚承景，想从他的脸上得到有用的信息。 结果，信息确实非常有用。 一直淡漠得像局外人的戚承景，这时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许长欢。 他嘴角挂着淡淡笑意，一张俊毅的脸，仿佛天神下凡，让人不能移目。 第152章 大坑早挖好了 许长欢被迷住，却也害怕着。 直觉告诉她，戚承景肯定是有其他意思。 戚承景和许长欢交换着信息的时候，没发现听完江龙说话的王学智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刚刚不满的情绪已经一扫而空，他余光扫过戚承景。 然而王学智却发现不远处的他正和自己的小助手在“深情”对望，嘴角的笑意顿住，面色一冷，秒变冰雕，手握实拳。 完全不知道那三个人的爱恨情仇的关邵新按下录音笔播放键—— --- “呃，许律师，我有一些疑问，不知能不能占用您一点时间。”这是关邵新的声音。 “您说。”这是许长欢的声音。 “技术入股，不是有技术，有专利就可以了吗？评估师算出来的价格，不是应该给我们钱吗？” “是的，你说的对，这没问题。” “我懂了，有了许律师给我做担保，我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 所有人不约而同，都用难以描述的神情盯着许长欢。 怎么都没想到，原来关邵新口中的律师是参与项目的许长欢，更想不到单纯活泼的小姑娘竟然会倒戈。 许长欢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多么希望有个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幻觉。 等她终于认清这一切都是真的时候，许长欢整个人像被天雷劈了一样，神情恍恍惚惚。 她这是得罪了什么？ 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算计？ 须知道，法律咨询，分分秒秒都算钱的啊。而关邵新他们有不懂的问题，她一次次热心为他们解答，不问回报。 前几天何青青和她闲“聊”几句都收了她一千块啊！ 如果说何青青不尊重许长欢的职业而被捉弄，那关邵新这个小人可是在陷害许长欢。 她怎么突然觉得何青青这一千块掏得太冤枉了。 偏偏录音笔里的话，许长欢确实说过，她无从辩驳。 段总气得脸上的肉都抖了，他狠狠地瞪了许长欢一眼，直接找到能治许长欢的人要个答案：“戚律师，这是什么意思？” 许长欢想起戚承景昨天的提醒，还记得昨晚吃完饭后，戚承景说她还没完全明白别赴关邵新饭局的原因。 原来大坑早挖好了，等着她跳呢。 戚承景确实比她有经验，也更懂人心。 但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呢？如果她没去，那么今天便不会…… 哦，不，戚承景说得对，要自己思考得出才会成长。 以昨天许长欢对关邵新的判断，她根本理解不了戚承景的话，顶多留个心眼，不至于现在这么被动。 就算这次戚承景直接帮了她，避免了这次的陷害，也难保别人不会用同样的方式陷害她。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戚承景还没说什么，许长欢便抢先一步为自己辩解：“这录音是假的，是被后期加工过的。我虽然说过那样的话，可我回答的不是录音上的问题。关老师，协议该怎样就是怎样，一支录音笔改变不了什么，你何必这么……” 第153章 断章取义 许长欢顿住，她想直接说“卑鄙”，但在座的资历都比她丰富，她一个后辈说话不能太没分寸。 不过许长欢也确实不明白关邵新的用意。 关邵新有卖不卖的权利，段总也有买不买的权利，拿这个录音能做什么？ 律师没有权利替段总做决定，难道关邵新不懂？ 或者，他是想威胁段总。 太天真了吧？ 段总根本没必要受限于律师的话，他拿律师当后盾能得到什么。 但有一点能肯定，她确实被关邵新摆了一道。 关邵新被许长欢看得心虚地缩了缩肩膀，但随即想到许长欢是伶牙俐齿的律师，说不定她说这个录音没用，只是在恐吓自己呢？ 毕竟有了这个录音，不就说明律师都支持他这么做，不就说他的要求是合法合理的吗？ 那还怕什么？ 他不管，天大地大钱最大。 等他拿了公司股份，又拿了一大笔现钱，便可以长长远远地做米虫了，还烦恼什么？ 这么一想，关邵新又挺了挺腰杆。说：“这是物证，我绝不造假。各位要是不信，我可以向法院申请，帮忙证实录音里说话的是许律师本人。” 许长欢张了张嘴，却无法吐出一言。 因为说那话的确实是许长欢本人。 只不过录音被人剪辑过，她的回答不是对应录音机播放的那个问题而已。 所谓的“断章取义”，没有比现在诠释得更精准的时候了。 不，她不可以就这么妥协了。 向法院申请证明是不是，好啊！ 许长欢看向关邵新，说：“那就把录音笔送去法院好了，关老师，您不知道吧，有没有后期剪辑过，鉴证科一查便知。” 关邵新确实心虚，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他一咬牙，斩钉截铁地说道：“好啊，查就查，谁怕谁？” 他在赌，赌段珂不愿意拖慢进度。 果然，段珂一听便皱起了眉，但他没有直言，把江龙拉过来，低语了几句。 江龙点点头，便问戚承景：“戚律师，这个要查多长时间？如果专利问题一直不解决，我们的项目岂不是要一直拖？” 关邵新胜利一笑，他赌赢了。 跟了段珂这么多年，段珂是什么样的人，关邵新自问还是很清楚的。 他心里最重要的就是企业，他花钱请这些中介机构，就是为了企业能够顺利上市。 如今出了岔子，恐怕段珂只想一脚把许长欢踢出去。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小律师停下项目进程，真傻傻地等着检查录音笔真不真，太可笑了。 也不想想，上市进程慢了，这一天天的损失多少钱，那个录音笔的真实又价值几何？ 江龙说：“不管许律师说了什么，我们所有人都只认同现在桌面上这份协议，你提出来的那些要求，企业不承认。” “我也不管那么多，反正我只认许律师说的这些话。不按刚刚评估师算出的结果给我们现金（当然股份也不能少），我们就不认账，不签名，不转让。”关邵新牛脾气也上来了。 第154章 决定了委托人的一生 一时，场面僵住。 许长欢却腿软，她该怎么办？ 双眼像被雾气蒙住，眼前的人开始出现重影，但许长欢还是锁定下来，盯着关邵新。 她不能相信，这个老实得女孩子和他多说一句都脸红的男孩，怎么可能是个满脑子只有利益的人。 如果关邵新还有一点良心，被许长欢这样两眼直视，一定会心虚 其他人刚开始还有点相信许长欢，可此刻看到她不再反驳的状态时，神情都有点微妙。 从项目启动会开始，许长欢一直都不是很出色，偶尔智商还会秀逗一下，但他们都看在戚承景的份上，只要她没出大错就不计较。 大家聚在一起只为一个目的，就是让企业顺利上市。 为难一个小助理没意思，更何况，大家都是过来人，谁不是在摸爬打滚中渐渐熟悉业务的？ 然而关邵新的这个录音却像个炸弹，平地炸起，把所有人不满的情绪都炸了出来。 但好在，不满而已，还不至于幼稚得出言讽刺，或者当场发飙质问。 只是这件事，尚司律所肯定要给个交代。 他们不再看许长欢，都在等着她的顶头上司戚承景出来说话。 许长欢站在人群中，等了这么久，依然没等到关邵新愿意说出真相。 她死心了，懂了，这回真的懂了。 是她太天真，竟会有那么不切实际的期待。 她感受到除了券商以外，其他人不信任的目光，尤其是段总。 段总本来就不喜欢她，不难猜出他本来就不希望和许长欢合作。 许长欢理解，毕竟对一般的企业家而言，一生可能就一次上市机会。 若是被没有经验的许长欢给搞砸了，他上哪哭去。 但她想要成长，必须把爪子伸进虎穴才能捉住小老虎。更何况，她也想通过自己真实的能力，向所有人证明，她许长欢是可以被信任的。 所以，她坚持参与了这个项目。 许长欢看向戚承景，对他之前说的话有了更深的了解。 - 戚承景不久前说：“充分明白自己工作的特殊之处，请不要再得过且过地面对。要知道，你用心与否，真的会影响案件的发展，甚至可以说是决定了委托人的一生。” - 决定了委托人的一生—— 是啊，段总是否能成功顺利上市，可不就和各个中介机构的工作密切相关吗？ 现在因为许长欢出了差错，还不知接下来该怎么解决。 且不说能不能顺利上市，目前整个项目确实被拖住了。 一人犯错，所有人都必须屈从，停下工作等待。 难怪段总不高兴，难怪别人不满意。 几乎所有人都表态了，唯独戚承景还沉默着。 许长欢拿不准戚承景的想法，但他似乎早就料到结果了。再看他此刻这么镇定，难道有后招？ 许长欢坐下，她拉了拉戚承景的衣袖，对他摇摇头。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一个小纸条轻飘飘地飞跃到她膝盖上。 许长欢一愣，看向隔壁。 只见郭奋进对她眨了眨眼睛，用手指指了一下小纸条，示意她打开看看。 第155章 这是个明白人啊! 许长欢疑惑极了，悄悄摊开纸条。 纸条上写着：没事的，放心。我信你！ 一滴眼泪落下。 许长欢从来都认为嘴皮子的帮忙是最肤浅，也是最没诚意的。 然而，许长欢觉得自己错了。虽然郭奋进没有给出实际解决办法，但一股暖流缓缓流入许长欢的内心。 这是冬日里一碗热汤的关怀，无须华丽的语言，在她四面楚歌的时候，一句信任胜过千万。 - “哼！” 戚承景冷笑一声。 所有人瞬间正襟危坐，高潮来了！ 戚承景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关邵新，眸光陡然一凛，吓得他如筛子一般哆嗦起来。 关邵新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梁立仁掐了关邵新一把。 “嘶——”关邵新吃痛地吸了一口气。 他回头看着梁立仁，梁立仁给他打了个别人看不懂的暗语。 关邵新现在可是焦点人物，他吞了一口水都能被关注，更何况动静还不小。 只是，他们又想搞什么？ 戚承景却不再看关邵新，鹰爪般的五指伸出，直接拿起桌面的协议。 随手翻了翻，漫不经心地问：“机会只有一次，你确定不签？” 说实话，关邵新胆怯了。 他敢对许长欢横，可不敢用同样的态度对戚承景啊。 不等关邵新说点什么，戚承景又问：“梁老师的想法呢？也不签吗？” 关邵新和梁立仁对视一眼，只一眼，千言万语都沟通了个遍。 梁立仁说：“我听关老师的。” 许长欢好想一棍头敲死他，什么都听别人的，别人叫他去死，去不去？ 她知道孤立无援是很可怕的，所以很多人不管做什么，总想找个伴。 许长欢理解，但梁立仁能不能有点自己的主见啊？ 他不怕关邵新把他卖了吗？ 戚承景唇角勾起了浅浅笑意，他用近乎温柔的语气问：“那……关老师的意思是？” 关邵新看着戚承景，好奇怪，怎么觉得戚承景挺好说话的。 刚刚那被盯上了的感觉，是他心虚时的错觉吧。 若是戚承景真能干什么，应该像他一样，横着走呢，何至于这么好说话，一副卑微的求人态度。 这么一想关邵新腰杆更直了，他说：“不签！我要求的这些是我应得的，你必须把协议按我说的意思重新改过，不然不签。” 戚承景嘴边的丝丝笑意更深了些，就在大家以为他会说点什么，或诱导，或分析…… 江龙（企业项目负责人，董事会秘书）已经急得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他顾不了那么多，打断了戚承景发言。 他对关邵新劝道：“这已经是企业给你们最好的福利了，当初你们不也同意了吗？许律师是企业请来帮公司上市的，我相信她不会说这样的话。倒是你们为什么突然变卦，还这样不折手段。” 这是个明白人啊！ 难怪才三十多岁就爬上高处。 本来这件事就漏洞百出，许长欢是企业请来帮忙上市的，律所每年收段珂几十万顾问费，她不帮着段总，难道胳膊肘往外拐？ 第156章 长欢是我女朋友，未婚…… 除非关邵新给的利益比段珂更多，可真要是这样，关邵新还需要给人打工？ 关邵新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但我不仅有物证，还有人证。 公司昨晚加班且在食堂吃饭的所有人都可以证明，许律师昨晚和我单独用餐。不怕你们知道，其实……” 说到这里，关邵新顿了一下，看了众人一眼。 而许长欢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不会…… 下一秒，许长欢听到关邵新说，“其实我和许律师是恋人关系。” “喝……” 这是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反应！ 这是个背叛段总的好理由！ 梁立仁及时发话：“对，我可以作证。” 许长欢的心早就被算计磨得血肉模糊，和语言一起沉入海底。 原来，关邵新是早有预谋的；原来，所谓的热情请客，全是假的；原来，昨天的误会其实根本不是误会…… 许长欢看了一眼关邵新，他还是那个让人放下戒心的憨憨样子，老实得像从来没上过网一样。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昨天不知联和了多少同事一起，还有梁立仁，他们都挖好坑等着她往下跳呢。 心寒！ 难道这就是职场吗？ 职场人心必须这般险恶，必须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关邵新不敢去看许长欢，他害怕自己心软而失去了一夜暴富的可能。他继续唯恐天下不乱，再次重复强调：“长欢是我女朋友，未婚……” “嘶——” 突兀且响亮的撕纸声让关邵新最后那个“妻”字，咽回了肚子里。 众人看着面色铁青的戚承景把协议一撕两半，左右手各拿着一边。 大家惊得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段总再也忍不住，这两个律师一个比一个古怪，真是找错人了！ 他一掌拍在桌面上怒斥道：“戚律师，你什么意思？” 许长欢见段总连肚子上的游泳圈都抖了抖，知道他是真的要飚了。 可戚承景是什么意思？ 他不可能做无用功的。 果然，下一秒戚承景就把作废的协议书递给许长欢，说：“用碎纸机，彻底粉碎。” 许长欢发现戚承景之前挂在嘴角边带着淡淡讥讽的笑意，不知什么时候消失殆尽。 吩咐完许长欢，戚承景转过头，对关邵新和梁立仁说：“我说过，机会只有一次，协议只有一份。记住，是你们放弃这个机会的，没得后悔。” 关邵新双手握拳，瑟瑟发抖，他看着戚承景那张脸，明明俊美，却透着毒蛇般的阴冷，叫人无端生畏。 他不敢再对着戚承景，后退一步，乖乖坐到了梁立仁身边。 一直没什么主意的梁立仁看了一眼关邵新，微微蹙眉，问：“所以戚律师是要给我们重新草拟一份协议吗？” 一直姿态高端的戚承景早已变了气场，此刻他就像潜伏在黑暗角落里的毒蛇，随时会扑出来释放毒液，咬死那些让他不快的人。 “这智商，你们真是专利持有人？” 这…… 随着戚承景的话，大家又不懂了。 第157章 断了关邵新第三条腿 那这个事到底要怎么解决？ 难道戚承景有别的办法替段总拿到专利所属权吗？ 梁立仁笑了：“我以前听过一个笑话。各种职业的人被要求回答同一道算术题：2＋2＝多少？ 每个职业的人都有确切答案，只有律师说：‘我是律师，委托人想让它等于几，我就能让它等于几’。 呵呵，我以前以为没啥，不过现在戚律师这个态度，我想，戚律师是准备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律师是如何为所欲为的吧？” 戚承景单手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梁立仁，说：“既然有这样的认知，为什么还挑衅？不怕我让你一分钱都捞不着？” 梁立仁结巴了，确实，竟敢当众嘲讽律师，是真的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戚承景的态度让其他人重新激动起来，难道戚承景真有办法？ 段珂想了想，这件事，只要不同意给当事人，律师也不能干涉什么。 他刚刚是怒火攻心，都忘了这点。 换句话说，这个录音并没有特别的用处。不过，却让他看清了关邵新他们的真面目。 听了梁立仁的话，段珂突然充满希望地看着戚承景。 不知道这个知名大律师是不是真的那么牛，是不是真的不负每年给的几十万顾问费。 如果可以，段珂真的一分钱都不想给梁立仁他们。 不是吝啬，是他太清楚了，能把公司做到如今这么大，他心里自然有一个算盘。 什么人该给钱，什么人不该给，他心里门儿清。 对这个专利所属权，一开始段珂愿意高价买入，后来也同意给股份，只要公司能顺利上市，那么点小钱小股份，他大方得很。只有公司利益、公司规模才是他最在乎的。。 但此刻，看着关邵新他们这样坐地起价，这利益熏心的真面孔，段珂自然一毛都不想给。 戚承景也冷静了一些。 天知道他刚刚听到关邵新说许长欢是他女朋友，是他未婚……的时候，多想一拳打烂他的破嘴。 哪怕明知是假的，但他控制不住。 如果不是还有专业修养，不能明知故犯，他一定，一定会断了关邵新第三条腿。 既然没办法打，那只能断了他的胡言乱语，一个激动，便把手上的协议给撕了。 好在，效果还不错。 关邵新终于停下了让戚承景糟心的发言。 冷静下来的戚承景耐心多了一点，他等着梁立仁回答的同时，提醒许长欢：“还不快去？” 许长欢一愣，看了看手上被撕坏了的协议，点点头。 她明白了，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协议塞进会议室的碎纸机。 “咔咔咔——” 碎纸的声音在无人说话的会议室中特别响亮。 这咔嚓咔嚓的声响，让大伙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尤其是梁立仁和关邵新，明明应该高兴的，毕竟这他们不满意这份协议，可不知怎么回事，随着纸张的破碎，好像该到手的利益离他们越来越远，能到手的利益也越来越少。 两人纷纷摇头，赶紧把这奇怪的错觉扔出去。 第158章 请开始你的表演! 戚承景已经够恐怖了，如果他们还自己吓自己，岂不是更处于弱势了？ 现在的主动权应该在他们手上，怎么可能会没有利益。所以一切都是错觉，赶紧停止幻想。 梁立仁问：“所以，戚律师您的意思是？” 戚承景笑了，只是他的笑声和他的气场一样，透着阴冷。 他说：“专利留下，你们一分钱都休想得到。” “！！！” “！！！！！” “！！！！！！！！” …… 哇，太特么不要脸了。 竟然把霸权说得这么理所应当。 可为啥所有人眼睛都发亮，好像他们期待的就是这个结果呢？ 尤其是段珂，整个人像吃饱了的小胖猪，此刻慵懒地靠着背椅。 很好，戚律师，请开始你的表演！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起，随即江龙带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大叔进来。 这个大叔，许长欢没见过，但他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 江龙向中介机构介绍着：“这是研发部秦有为部长。” 说着，带着秦有为坐到企业高管这边。 大家都不明所以，只有戚承景对王学智微微眯眼。 接受到戚承景的目光，王学智歪头一笑作为回礼，还是那个公式化的笑容，只不过此刻更多了一丝期待被表扬的小调皮。 神经！ 戚承景不再管他，虽然全场只有他懂了自己，为接下来的反击及时带来了人证。 没错，戚承景需要研发部部长到场，但是许长欢办事不力，此刻也不宜离开会议室，他分身乏术。 江龙会把人带来，只能是王学智的意思。 因为别人想不透他的意图，除了段珂和王学智，其他人也没有使唤江龙（企业项目负责人，董事会秘书）的能力。 梁立仁不再让关邵新发问，而是站起来：“戚律师。” 就算强词夺理是律师强项，但也要尊重国家大法吧。他质问道，“专利是我们兄弟的，你凭什么一分钱都不给就想拿走专利？ 我们本来只想再要点现钱就好，是你们欺人太甚，那就别怪我们抬价。股份，在评估师报出的价上，翻倍！否则我们连人带专利离开公司。至于公司能不能上市，在座的中介能不能完成任务，与我们无关。” 戚承景却没理他，他问江龙：“江总，您刚刚说，能够成功发明这项专利，他们也是依傍着公司资源对吧？没有公司不遗余力的支持，给他们资源，仅凭他们不能有今日成绩。 我没记错吧？” 江龙点点头：“是，我是这么说过。” “秦部长。”戚承景问，“江总说的是真的吗？” 秦有为可从没见过众多大佬齐聚一堂，他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说：“是，江总说的是真的。这项专利虽然是梁立仁和关邵新发明的，但其实是根据公司原有的一项技术延伸出来的，且他们用的就是公司资源。” 许长欢懂了，一拍大腿，原来是这样。 “？” 这女的又抽风了？ 第159章 我，我打蚊子 许长欢被人看得涨红了脸，这么紧张的时刻，她抽得太不合时宜：“不好意思，我，我打蚊子。” “……” 戚承景无奈地摇摇头，刚刚冰封万里的冷酷此刻竟散发着几分柔情，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 而许长欢已经羞得脑袋快掉地上了，真的，她不找理由或许更好点。 这么重要的商谈，她在会议室里打蚊子。 什么鬼？ 戚承景露出胜利笑容，对关邵新和梁立仁说：“两位老师，很遗憾地通知你们，这项专利的归属权属于公司。公司既没有义务给你们钱，也没有义务给你们股份。” “怎么可能？”梁立仁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这项专利是用我和关邵新的名义申请的，戚律师，不要以身试法，你是律师，更应该明白知法犯法的后果。” “正因为我是律师，我这个专业人士比你更清楚每一条律法，更懂得如何运用它。” 和戚承景说专业？ 戚承景只觉得这家伙比许长欢更能抽风。 回答完梁立仁后，戚承景双手交叉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对段珂解释道：“段总，这项专利它不是一项业余发明，而是一项职务发明。职务发明所申请的专利，其归属权属于公司。” “这，这样的吗？”段总仿佛在梦中，难道老天听到了他的心声，真的可以一毛不出得到专利？ 他废寝难安了这么久的专利问题，原来这么容易解决？ 戚承景看了一眼还想继续装乌龟的许长欢，说：“许助理能详细解释一下何为职务发明吗？” 突然被点名，许长欢怔楞了一会。 当许长欢看到段珂不高兴，甚至可以说是鄙视的神情时，她明白了。 戚承景这是给她表现机会，争取得到段珂的信任，不至于因为关邵新的陷害导致她要中途退出这个项目。 许长欢努力忽视段珂冷漠的目光，说：“职务发明是指公司职员利用公司原有的某项技术，以及公司提供的原材料，完成专利研发。 也就类似于梁老师和关老师这样的研发，哪怕这项专利是用两位技术老师的名字申请，但它其实还是属于公司的。既然所属权属于公司，那么公司压根不用给两位技术老师股份，更不用给钱！” 说的这么清楚，还有谁不明白。 不得不说戚承景真的太牛叉了。 本以为进了一个死胡同，没想到戚承景开辟新路，愣是拨开云雾见月明。 关邵新和梁立仁唯一的筹码就是专利所属权，一旦它被夺走，他们还有什么可谈判的筹码？ “放屁!”梁立仁激动地叫道，“我们用的是外面的实验室，根本不是公司资源。” 他怎么不懂，许长欢解释得这么清楚，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但也正因为许长欢说得详尽，他才能找到漏洞。 呵呵，不是只有律师会找漏洞，普通人也不傻好吗？ 秦有为到现在才终于明白他被邀请的目的，原来是公司碰到了白眼狼。 第160章 请选择吧! 他鄙视地撇了撇嘴，说：“你们在外边用的实验室又是哪来的？还不是我帮你们联系的吗？我是公司研发部部长，你们利用我的关系借来的实验室，不算利用公司资源？ 没有公司给你们做后盾，人家会肯随便被征用？ 如果公司没提供原材料，你们倒自己的脑浆出来做实验吗？那些提供的原材料，全部都有底单可查。” 秦有为对戚承景说，“只要戚律师需要，我可以马上拿过来。” 戚承景勾起嘴角，说：“不急。” 当然不急，如果他只是不想给梁立仁和关志新钱的话，一开始说明这是职务发明就可以了。 他想要的结果可不只是这样，好戏还在后头呢。 知道自己不用给钱以后，段珂像只沐浴在午后阳光的小懒猫，整个人都是放松状态。 戚承景要干什么都可以，只要公司能顺利上市就好，当然，最好是一毛都不用给啦。 段珂已经完完全全相信戚承景了，许长欢再让他不满意，那也是虾兵蟹将，只要龙头老大有能力就行。 梁立仁和关志新要疯了，怎么会这样？ 要是一开始什么要求都不再提，签了协议还能拿到一点股份呢，这下好了，真的一分钱都没有。 凭什么？ 怎么会？ 他们日以继夜为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合着全为他人做了衣裳？ 这不公平啊，他们的劳动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啊！ 梁立仁倏地站了起来，他双眼猩红，仿佛戚承景是他的杀父仇人。 “戚律师真是好手段啊，这个专利明明是我们兄弟辛辛苦苦，熬过无数日夜的成果，现在却因为你寥寥几句直接归公司所有了。 难怪人家说，律师就是宵小之辈，为了利益颠倒是非。” 说着，梁立仁扫了众人一眼，眼中讥讽更甚，“装模作样地搞什么商谈，做给谁看呢，借法律之名做尽卑鄙之事，恐怕你们早就串通好了吧，拿我们当猴子耍呢吧？如果我有钱，结果肯定就反着来了吧。”。 梁立仁睥睨着戚承景，大大地冷“呵”了一声，动作大得，许长欢都怕他把鼻涕给喷出来。 梁立仁的意思很明显，戚承景若真帮段珂把所属权给强取过来，那么戚承景就是个只认钱不认理的人。 在做的各位虽然都偏向段珂的利益，他们也不会在此发表过多意见。 可是戚承景作为律师，且一直给人严谨的专业形象，如果给人留下这种只认钱的评价，他之后的职业生涯一定受阻。 墙倒众人推，一旦戚承景被拉下神坛，他将会寸步难行。 没错，这就是梁立仁的目的。 帮段珂的话，他要让戚承景身败名裂；不帮段珂的话，他便能得到他想要的利益。 怎样，戚大律师，请选择吧！ 江龙求救般看着段珂，老大，怎么办？ 貌似戚律师选择名声的可能性更大吧，毕竟这会给他带来更长久的利益，他怎么会笨到为了企业这一个项目而断送自己的职业生涯。 第161章 谁向他承诺了 然而段珂姿态依然慵懒，他靠着背椅，半眯着眼睛，手指很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椅把，脑袋还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怎么看怎么享受。 江龙拉了一下段珂，眼神询问。 段珂无所谓地摇摇头，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江龙一怔，这是让他相信戚承景的意思吧。 戚承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真是无比同情梁立仁的阅历，难道他不知道小学生才做选择题的吗？ 梁立仁自信的神情一顿，还是假装淡定地刺探军情：“戚律师，什么意思？” 戚承景勾起嘴角，说：“刚刚梁老师给我们分享了关于律师的笑话，礼尚往来，我也有个段子要给两位技术老师分享。 有人问：教小孩，是选择教他善良，还是教他现实。 呵呵，我想梁老师一定会选择教小孩善良吧。” 梁立仁白眼翻翻，说：“善良顶个屁用，还不是被你们这群人压着欺负？” 王学智的嘴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听到梁立仁这么幼稚的反驳，好心提醒：“梁老师，这两者并不对立，为什么不能两样都教？这根本不是一道选择题。” 梁立仁呆住了。 对啊，为啥非要选择，两者不冲突啊？ 那戚承景是什么意思？ 不需要在名声和利益之间做选择吗？ 所以，戚承景是暗示自己可以名利双收，他提出的质疑不能威胁到戚承景吗？ 戚承景没想到给自己神助攻的竟然是王学智。 锐利的双眸划过一丝意外和赞赏，但很快他又想到许长欢也在场。许长欢见到这么机敏的王学智，会不会…… 戚承景马上观察许长欢的表情。 结果许长欢刚好向戚承景方向歪了歪头，见戚承景看过来，还以为他察觉到自己想要说话。 许长欢小心脏欢呼雀跃中，哎呀呀，戚大律师好关注她呢。 她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低声说：“戚律师，您真棒，我都差点当成选择题了。” 戚承景：“……” 所以许长欢这是根本没在意到王学智？ 哎哟，怎么比整了梁立仁他们一番还要有成就感。 真好！ 一旁的王学智又被喂了一嘴狗粮，郁闷得想腾空而起。 合着他努力配合律师的工作，还一点好处没捞着？ 公式化的笑意又深了一些，或许他该换个方式。 戚承景没有忘记自己分内工作，收回看着许长欢的视线，悠悠开口道：“梁老师，公平、公证是法律的两大基本原则。作为律师，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有理有据的。 这项专利，从法律的角度去判断，它确实属于职务发明，它的所属权属于公司。我没有欺压你们，只是陈述事实。 刚才许律师已经解释得很完美，我没有要补充的，可为什么两位技术老师还是觉得这项专利所属权应该归于你们？” 对啊，大家也很疑惑，刚刚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 梁立仁的自信到底来自何处？ 是谁向他承诺了什么吗？ 第162章 也有把柄 说来也奇怪，关邵新手上的录音笔到底能干什么？ 刚一开始的时候，大家也确实被他们带偏了，又因为误会许长欢倒戈而愤怒。 现在仔细想想，这和许长欢有毛关系，只要段珂不同意加钱，就算拿个视频都没用。关邵新他们不会天真到以为有了律师的担保就能横着来吧？ 天真得可以！ 不过，如果按戚承景的话说，难道是有人误导了他们？ 对啊，若是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这两个人不懂法律，以为有专利在手便有了谈判资本，再被有心人一挑拨，便搞了今天这么一出。 哈哈，好一场猴子戏。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搞清楚自己被当工具人没。 许长欢也听懂了戚承景的弦外之音，戚承景总是点到为止，最后那句话—— 既暗示梁立仁他们可能被指示，同时也提醒他们，那些所谓帮助的人其实都是害得他们没了利益的。梁立仁他们若是心中不服，现在就能把背后的军师给抖出来。 许长欢真的佩服戚承景的大脑。 他到底是怎么一步步算计得这么恰到好处。 许长欢这会懂了，哦不，她还不敢说自己完全弄懂戚承景的意图，毕竟他的做法实在太出乎意料。 她在心里重新整理了一遍这件事。 首先，戚承景看过企业的相关材料，他应该一开始就知道这项专利是职务发明，所属权属于公司的。 本来最简单的做法是直接把结果告诉段珂。 但是戚承景没这么做，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想用股份让两位技术老师同意签字。 许长欢想起他们差一点签了协议就后背发凉，这样段珂不就要给他们股份了吗？太险了，难道戚承景一点都不害怕吗？怎么做到这么镇定自如的？ 论一个优秀律师的心理承受能力啊！ 不，不对，戚承景不可能做这么没把握的事情。 他敢这么做，肯定是有后招，或者他百分百敢确定眼前这两个人不会签名。 若真是这样，许长欢只能写个“服”字给他。 接下来，梁立仁他们反悔了，戚承景便像看笑话一样，淡漠地坐到一边。 看着关邵新又是录音又是食堂的人辅佐证明…… 事情发展到现在，关邵新和梁立仁是不可能再得到利益的了，戚承景还不如从最开始就说明这专利是职务发明，大费周章搞这么多不是浪费吗。 那么，让关邵新和梁立仁得不到利益肯定不是戚承景的全部打算，恐怕他还有其他意图。 许长欢等着，也分析着。 按戚承景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应该是想把背后指使者也拉出来。 - 梁立仁“噗嗤”一笑：“律师说话都是这么反复无常的吗？许律师先给了担保，然后不认数，现在轮到戚律师了吗？” 许长欢紧张了，难道戚承景也有把柄在他们手上？ 怎么会，戚承景这么老练的家伙。 戚承景好整以暇地看着梁立仁，仿佛他正在欣赏着有趣的话剧。 梁立仁恼羞成怒，一脚踢向关邵新：“愣着干什么？” 第163章 纠正一下，不是‘抢\’ 关邵新这才反应过来，又拿出一支录音笔，说：“戚律师，第一次商谈的时候，您可是亲口说过这个所属权属于我们的……” 还没来得及按下录音笔就被戚承景打断。 “两位老师省省吧，会议室有监控的，还是说想造假欺骗律师？” 关邵新动作一顿，很快他便发现双腿不受控制地发抖。 对啊，他们就是在欺骗律师而已啊，当时是怎么想出来的？ 不过戚承景已经不打算给他们机会了：“不如就听听原版录音吧，我当初是否有亲口保证所属权的归属。” 说着，许长欢看见戚承景摁下了不知何时拿到的录音笔。 - 首先是段珂的声音：“这两位分别是梁立仁和关邵新，他们是专利持有人。我们合作多年，经过沟通，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不愿让出专利。戚律师您……” - 到这里戚承景按下暂停键，说：“没猜错的话，你们是想放第一次商谈的内容吧，直接加快到我说话的内容。” - 下一秒，便出现了戚承景的声音：“我先解释一下专利所属权可不可以不卖这个问题。 首先，只要所属权是两位老师的，卖与不卖都是你们的自由，但——……” - 戚承景当日说的话统统播放了出来。 “听清楚了吗？我当初特意强调了，‘只要’所属权是两位老师。” 戚承景停下来摇了摇头再开口，此刻是满眼讽刺：“我可从没保证过所属权属于两位老师的，是你们自作多情。” 梁立仁和关邵新彻底傻眼了。 谁能想到戚承景把每一步都算尽呢。 他为什么小心翼翼到，从刚认识就开始留了心眼？ 如果他们中途没叛变，他这些小心眼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还是说，律师都是抱着“宁可杀错，不肯放过”的心态，永远都琢磨得这么仔细？ 真的有人可以活得这么……累吗？ 梁立仁稳了稳心态，说：“所以，戚律师是想一分钱都不给我们兄弟，直接抢走专利吗？” 戚承景微微摇头：“纠正一下，不是‘抢’。” 对啊，不说了是职务发明吗，本来就属于公司的。 许长欢看了一眼身边稳坐如泰山的戚承景，他真是一点小便宜都不允许别人占啊。 其实只要梁立仁和关邵新不是笨蛋，到现在应该都能明白啥状况了，还敢说“抢”字，那就算他们是无心之言吧。 但就算如此，戚承景也要逐字修改到精准。 是真的专业！ 许长欢以为梁立仁拿不定注意，会回头和关邵新商量一下，结果梁立仁眼珠子一直转悠，根本没有要商量的意思。 说来也奇怪，明明一开始都是关邵新在发言，怎么渐渐变了。 好像是从协议被撕开始换成了梁立仁说话。 哎，若是一开始便有自己的想法，说不定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戚承景坐直了身子，说：“因为专利属于职务发明，所以公司没有额外对技术员支付报酬的义务。至于两位技术老师的工作……” 第164章 我是您‘孙子\’ 戚承景看向段珂，眼睛定定，又开口，“两位老师是去是留，由段总决定。” 段珂一怔，戚承景似乎话里有话啊。 只思考了两三秒，段珂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许长欢被接连算计以后，也开始积极高速运转大脑。 呀！ 懂了！ 太狠了！ 戚承景真的是个狠人啊！ 其实这两个人到底能不能留在公司，关律师什么事啊，而且似乎根本没有特意提出来的必要。 那么戚承景说出来的目的就是——让已经乱了手脚的两位技术人员更加恐慌。 他们的报酬铁定打水漂，如果现在连工作都没了，就真的是呵呵哒啦。 人在恐慌之下会做出什么事，真的难以预料。 说不定，他们会供出背后指使的军师呢？ 许长欢又一次惊讶，原来还可以这样做。 想起尚司告诉她，戚承景用四年时间完成了十年课程，其中就包括心理学。 这家伙，真是名不虚传，做个项目连心理战术都用上了。 - 果然梁立仁和关邵新都大吃一惊。 怎么，一分钱没捞到，还要被辞退？ 关邵新立刻冲到段珂面前，声泪俱下：“段总，我错了，我不是人。我不应该趁火打劫，不应该坐地起价……总之，我是您‘孙子’，您千万别辞退我。” 孙子…… 段珂小胖脸上的肉肉抖了抖，他可没有这么大的孙子，人家还年轻着呢。 关邵新还要说些什么，梁立仁已经冲过来拉住他：“你冷静一点。” 可是关邵新冷静不了啊，他一把挣脱开梁立仁：“都是你，我一开始就不同意的，这下好了吧，啥都没有了。” 说着，他又冲着戚承景哀求道：“我签，刚刚那份协议书，我愿意签。我不要现金了，给我们股份就好。” 话音一落，一群人都用敬佩的眼神看着戚承景。 半个小时之前，戚承景霸气外露。 他直接强调强调“机会只有一次，没得后悔”，仿佛早已料到关邵新会回头求他，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协议书撕成两半，所有人都震惊得灵魂重组。 偏偏戚承景像个无关人员，下一秒便叫许长欢把协议书粉碎。 彻底粉碎……这是绝不给第二次机会的证明和决心。 众人微妙的神情变化，关邵新也感受到了。 可是哪怕此刻让他装孙子，他也不想失去差点到手的利益。 他的视线转到许长欢身上，哀求道：“许律师，帮我向戚律师说句话吧，求您了。” 许长欢觉得他们可怜，但一想到他恶心的言行，这难道不是他们应得的吗？。 许长欢扭过头，帮他就是傻子。。 戚承景勾了勾嘴角，这丫头还是太嫩，他提醒道：“许助理，关老师问你话呢。” 许长欢有点吃惊，戚承景这是逼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暗拍自己大脑，笨死了，这是澄清的好机会啊。 她竟然不言不语，蠢死算了。 许长欢微微抬起下巴，高傲得只用两个鼻孔对准关邵新：“我可不敢，之前好心好意帮你不就被摆一道了吗？我们既不是雇佣关系也不熟，没义务帮你。” 第165章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最后那句话是重点，许长欢特意澄清了他们之间毫无关系。 脸一直绷着的戚承景，此刻才终于有了缓和的脸色。 要知道连王学智多看她一眼都不舒服，更何况是一个这么差劲的路人对大家宣告许长欢的所有权？ 他不能忍，必须要许长欢当众否认一次。 不然这件事将是他内心的刺，扎得他浑身不适。 许长欢又说：“关老师刚刚不是说定了绝对不签协议的吗？大家都是成年人，还请关老师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其实许长欢还想多说几句，比如这本来就是职务发明，不管闹不闹事本来的利益是绝不可能回来的。 长脑子都能明白吧，看破不说破就行了。 对着这两个无名小卒戚承景还绕这么大一个弯，一定别有用意。 所以，许长欢话说一半，及时止住。 - 一旁的梁立仁把糊了一脸泪水鼻涕的关邵新拉了回来，嘿，这兄弟用得着怕成这样吗，我们明明还是有胜算的嘛，大不了抱着公司一起死。 梁立仁镇定地对段珂说：“直接说结论吧，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段总，只要按原来的意思给我们兄弟股份，这事就过去了。否则，打官司吧。” 江龙一脸不屑：“打官司赢的也不是你们，梁老师又何必占用法庭资源，还浪费自己的财力。”说的好像打官司不花钱似的。 梁立仁冷笑一声：“哎呀，你们是都着了那个新手小妹的魔吗？ 没记错的话，第一次商谈戚律师说了，企业在用商标、专利、专有技术不能存在重大不利变化的风险。 既然如此，正在申请上市的企业却因为专利所属权的归属打官司，你觉得这企业还能顺利成功上市吗？” 说完，他懒得管江龙，转头面对段珂，说，“段总，我们兄弟要的不多，只要段总按原来的意思给我们股份，这事就算了。。 段总，你也明白现在打官司对企业不利的吧。” 梁立仁挑衅地看了戚承景一眼，本来这些他都不是很懂的，若不是第一次商谈的时候戚承景解释得详细，他还不知道呢。 戚承景，有没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呀，哈哈。 江龙被讽刺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好你个梁立仁。 许长欢在一旁听着，但是如果真的打官司，法院一定判所属权归于企业。 这本没有错，可是没考虑到现在不是打官司的时候。 梁立仁不是律师行内人，其实他说的还不够精准，却很及时地提醒到了许长欢。 首先，因为专利所属权归属问题打官司，归属争议大证明存在很多不利风险，上市难度大； 其次，正在上市的企业风雨飘摇，竞争对手趁机钻空子威胁到企业上市； 还有，破坏企业声誉，影响企业利益，，让中介机构所有的努力都打水漂…… 坏处数之不尽，到时候就算专属权拿到手，恐怕企业也已经千疮百孔。 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第166章 辞退许律师 段珂不用问戚承景，也知道会有什么不良后果。 他沉吟了片刻，说：“我明天给你答复。” “不，现在就给。” 梁立仁不能同意。 那个戚律师实在太狡猾，心眼多得像皱巴巴的老萝卜，他不能等。 谁知道他明天会想出什么招数等着自己呢。 段珂眉头紧皱，这厮真像只疯狗，一旦咬住就不放了。 他求助般地看向戚承景。 戚承景表态：“两位老师，既然段总说了明天给你们答复，还请尊重企业老板的意思。律法是为了维护公平公正，而不是你们威胁别人的工具。” “公平公正？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戚承景说：“两位老师，就算提出起诉我们也能申请禁止令，诉讼的事不会被传出去。 以损害企业为手段谋取自己的利益，你们不会得逞，建议考虑清楚。 别忘了，你们是去是留，只有段总能决定。” 段珂一听，对呀，主动权应该在他手上啊，咋怂了呢。 于是又恢复了慵懒状态。 咦，不对，如果打官司不会影响企业利益，那他不需要等了呀。 为什么戚承景不直接提醒自己？ 不行，不能贸然行动。 这事峰回路转了好多次，起起伏伏，他心脏都要受不了了。 还是私下听听戚承景的意见再决定吧。 梁立仁不知戚承景是不是恐吓自己，他不安地左右看了看，孤立无援的感觉真的很可怕。 这个会议室里，没有一个人是站自己队的。 他此刻迷惘极了，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怎么办？ 他也不是真想打官司，一点好处都没有。如果真的损害了企业利益，段珂恐怕真的会拿扫把赶他们滚蛋吧。 “好，我等你们明天的答复。” 许长欢微微蹙眉，她奇怪的视线，在梁立仁和关邵新之间来回扫荡一圈。 好奇怪，能看出梁立仁不知所措的，但他为什么不和关邵新商量？ 还有，这个关邵新也是够怪的。 明明梁立仁之前还什么都听关邵新的，怎么到关键时刻关邵新连个屁都没放，一副完全没有自己主见的样子。 这次商谈到这里便结束了，一群人如释重负。 有人揉着太阳穴，有人捏着鼻梁，有人冲出会议室，迫不及待地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干了这么多年项目，这么起伏不定的情况也是首次见到。 最好戚承景是另有意图，不然他们一定找他算账。 一开始说明这就是职务发明不就行了？ 他们不用发愁项目，也不用担心梁立仁他们将来找事。 段珂叫来戚承景和王学智：“去我办公室开个会。” 戚承景说：“下午吧，许律师中午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段珂冷笑一声：“我有叫许律师吗？” 不一脚把许长欢踹出去已经够给戚承景面子的了，还想干什么？ 戚承景紧绷着脸，语气不容置疑：“许律师是我的助理。” 言下之意，请我来干活，还不许我带个助理？ 段珂语结，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许长欢一眼，对戚承景说：“戚律师固然是专业的，但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道理听过吧，我建议辞退许律师。” 第167章 轮不到外人说话 许长欢不敢委屈，虽然被坑了，但确实是她疏忽大意被录音，项目进程也确实拖了。 戚承景冷漠的眼神变得锐利：“段总请搞清楚，许律师是我们律所的人。” 辞退不辞退，轮不到外人说话。 段珂一怔，人站在高处久了，看什么，都习惯性地俯视。说话语气也习惯了命令式。 戚承景不卑不亢的态度，他已经十几年没见过了。 段珂点点头：“好好好，明白明白。” 说完，也不再理许长欢，转身就走。 他尊重戚承景，尊重他们律所，但不代表他会改变对许长欢的态度。 - 许长欢跟着戚承景回了办公室。 戚承景坐在老板椅上，打断了准备说话的许长欢：“不要向我道歉，我听腻了。” 才刚张了嘴的许长欢噎住了。 戚承景早猜到关邵新他们要搞小动作，放手让许长欢去做她想的，即是尊重也是想让她得到教训，快速成长。 所以他并不生气。 但他不满意许长欢被动的态度，难道被冤枉了也听之任之？她没想过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这当的什么律师？ 这时办公室门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王学智和郭奋进进来了。 “有什么事吗？” 郭奋进一下便冲到戚承景旁着急地说：“戚律师，请您相信长欢，她不是这样的人，绝对不是。” “证据？”戚承景沉声问道。 郭奋进一愣，证据？ 他害怕戚承景对许长欢秋后算账，所以慌忙想为许长欢辩解。 刚好王学智也和他一样热心，于是两人同行。 郭奋进帮许长欢解释以后，原以为戚承景哪怕不高兴，也会在外人面前维护自己律所的人，却没想到戚承景竟然反要证据。 戚承景点头肯定：“律师只看证据。” 郭奋进瞬间涨红了脸，不是害羞，是被气的。 “你搞没搞错，长欢是你学生啊，你一点维护之情都没有的吗？别人不相信她也就算了，你是她老师怎么可以随便怀疑她？连我这个外人都为她打抱不平。 更何况，她做错了什么，她是好心，帮着别人解答疑难，谁知道会被拎出来背锅的，实在是够冤枉的！” 许长欢拉住郭奋进的衣角：“别说了。” 是她没考虑周到，让小人有机可趁。 王学智摘下金丝边眼镜，悠哉悠哉地擦拭着镜片，他似笑非笑：“所以戚律师是不相信长欢吗？” 戚承景脸色微沉，说：“既然各位知道许长欢是我学生，就不劳烦各位操心了。” “我们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王总！”戚承景看到王学智就烦，“现在投行部这么清闲吗？” 戚承景现在只想把许长欢身边的异性统统赶走，她又不是臭肉，怎么惹来这么多苍蝇。 郭奋进觉得许长欢实在太可怜了，连自己上司都不帮自己。 “戚律师，虽然我认识长欢的时间还短，但也是一起工作过的，我相信她的人品。 我们王总也说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的，我们会不余遗力地帮助。 如果戚律师能在段总面前美言几句，段总也一定不会再为难长欢。” 第168章 别样的情愫 “呵。”戚承景没听过比这更好笑的话，他放在心上的女人，竟然需要情敌来帮忙维护？ “区区小事要惊动王总，可以但没必要。” 戚承景鬓如刀裁，鼻梁高挺，薄唇轻抿着。 这是要拒绝他们券商的帮忙吧？ 这人怎么如此食古不化，自己不帮，还不许别人帮。 郭奋进满脸的不忍心，许长欢太可怜了。 可是戚承景看向自己的狭眸中一片冰冷，吓得郭奋进不敢随便开口。 他求助王学智，领导，帮忙说句话吧。 王学智有个特点，不管对方多么冷淡无情，他都能像个小太阳一样，融化所有冰霜，嘴角始终挂着淡淡，不失礼貌的浅笑。 他没有直接帮着许长欢说话，反而问戚承景的态度：“戚律师不在乎长欢被段总要求退出这个项目？” “王总请弄清楚，许长欢是我这的人，她的去留轮不到外人干涉。没急事就请回。” 王学智点点头，戴回他的金丝边眼镜，招呼着郭奋进离开。 郭奋进看了一眼许长欢，安抚的眼神仿佛在说，别怕，下午我会向段总解释一番。 这时，戚承景的声音又响起：“无关人员请勿多言。” 郭奋进：“……” 这人是有读心术吗？ 这么紧张的时刻，许长欢看到郭奋进怔楞住的可爱表情，忍不住微微莞尔。 哥们啊，许长欢心里想道：你满脸写着要为我打抱不平，戚承景又不瞎，怎么可能猜不到。 戚承景看了许长欢一眼，破天荒地解释起来：“这种小事她都解决不了，以后怎么办？” 所有人秒速变脸，看向戚承景。 难道他是故意的？ 戚承景再下逐客令，郭奋进没再犹豫了。 之前和戚承景相处不多，只觉得他冷冰冰，害怕他会忽略了许长欢这个小小助理。但此刻似乎有点明白戚承景的做法了，他简直和王学智没啥区别嘛。 都是用高压手段训练每一个下属，让自己的人快速成长。 看似很残酷，却效果显着。 郭奋进想起自己刚到公司的时候，还只是个跟着别人屁股跑的小不点，可以说是个打杂的。 自从跟了王学智，不到三年时间，他便爬到了部门经理的位置。 人人都说，当初的毛头小子，已经渐露锋芒，有了精英范儿了。 他们看到了他风光的表面，却不知平日里承受了多少来自王学智的高压。 也正是因为高压，郭奋进才能快速成长。 想来戚承景对许长欢也是这样的心思吧。 想明白的郭奋进跟着王学智乖乖离开，不再多发一言。 王学智和郭奋进离开了以后，办公室重新恢复了安静。 戚承景问：“委屈？” 许长欢听了摇摇头，其实没关系的。 是她做得不够好，站在上司的角度，训斥她这个下属是应该的。 戚承景也确实没义务帮自己说话，没把她推出去背锅已经很仁慈了。 只是…… 没人知道许长欢别样的情愫。 许长欢低着头，这些日子的逃避，让她误以为自己已经躲过一劫，她可以和戚承景保持普通的上下属关系。 第169章 送经验的，练手 许长欢低着头，这些日子的逃避，让她误以为自己已经躲过一劫，她可以和戚承景保持普通的上下属关系。 然而再次在戚承景面前如此出丑，她难过得心撕裂肺，这辈子的负面情绪都快在此刻迸发。 许长欢懂了——她真的喜欢上了戚承景。 只有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才受不住对方的质疑，才会委屈，才会伤心难过。 戚承景不是第一次骂她，以前她会顶嘴，会辩驳…… 可现在，戚承景只是没帮她说话而已，她已经柔肠百转地委屈得想大哭一场。 估计是伤感喜欢的人没站在自己这边吧，她需要他的支持。 许长欢这次是真的明白了自己的感情，戚承景在不知不觉中，悄悄住进了她的心里。 许长欢好想离开这里，她怕自己一会儿真的忍不住哭了。 戚承景看着只留个头顶给他的许长欢，黯然地垂下眼帘。 其实刚刚回到办公室，戚承景也不知该怎么对许长欢说。 按他平时的做法，一顿教训是少不了，但这种做法，似乎只会让许长欢越来越怕他。 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让许长欢进步，更快实现她的理想而已。 就在他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王学智他们又来了。 不仅来了，还很努力地在许长欢面前刷了一波好感。 kao! 饶是教养更好，戚承景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粗话。 合着他琢磨了半天，不如人家过来放两个彩虹屁？ 戚承景问：“最近很忙，你还记得贩毒案怎么打吗？” “啊？”许长欢抬头，一脸疑惑，这个话题转得太快了吧。 戚承景用自己认为的温和语气说道：“如果吴杰强被冤枉的。” “这……” 最近太忙了，前几天帮陆举毅他们写改制方案，哪怕只是一小部分，都写到了凌晨三点，她根本没有去想这个问题。 戚承景似乎也不指望她回答，马上又说：“辩护人洗脱不了委托人的冤屈，合格吗？” “不合格。” “法律从业者被冤枉，自己不会辩解，应该吗？” “不……”许长欢瞪大双眼，戚承景在问什么？ 戚承景重复一次：“你证明不了自己清白，还想帮人洗罪？” 仿佛当头一棒，太特么有道理了。 对啊，许长欢自己就是辩护人，别人有冤屈还捧着钱求帮忙呢！ 她不就是吃这碗饭的吗？ 戚承景又说：“送经验的，练手。” 许长欢：“……” 猝不及防的行外话。 原来戚承景不是不帮她，而是给她机会表现啊！ 这么一想，许长欢马上又乐呵呵的，太好了！ 离去找段珂还有点时间，许长欢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噼里啪啦地对着电脑就像弹钢琴一样，一通打。 保存，打印，完事！ 许长欢把打印好的律师信递给戚承景，笑嘻嘻地说：“戚律师，请签下您蓬勃大气的名儿。” 戚承景无奈地摇摇头，还挺有速度。 “嘿嘿，厉害吧~” 弯弯绕的案件，她现在还处理得不够好，但打律师信这样的简单活，还不是手到擒来。 第170章 霸道总裁爱上灰姑娘 戚承景快速浏览一遍，说：“如果处理得好，我会在这里签字，还会再签一个奖励你。” 再签一个…… 还当做奖励…… 许长欢汗，这货是把自己当明星了？ 忍不住暗暗偷笑，原来戚承景已经自恋到这个地步啦？ 想起他们接朱红案子的时候，戚承景一见有记者，马上紧了紧领带，还高傲地说他当然是最帅的。 许长欢：“……” 好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谁让她喜欢他呢。 若真能得到他的签名，她会好好珍藏。 就算最后无法在一起，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这么一想，许长欢刚刚的兴奋降低了几分，哎，幸亏戚承景自恋，不然连这一点点小纪念品都没了。 和戚承景一起工作越久，越觉得他们之间的差距比太平洋还大。 许长欢确认了自己的感情，却一点都不敢奢望能和这样的天之骄子在一起。 谁能想到呢，才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也同时被告知失恋。 好残酷的现实！ 也许…… 许长欢想到了施洛洛。 是啊，也许只有那样完美无瑕的人才配得上戚承景吧。 好想，好想感受一次言情小说霸道总裁爱上灰姑娘的美好爱情，恐怕就是因为现实生活中不存在，渴望被爱被宠的小姑娘们才会充满期盼吧。 既然不存在，那她还奢望什么呢？ 乖乖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然，小心思多了，倒腾得和那些恶毒女配一个下场，那就真是呜呼哀哉。 戚承景签完名，把文件往许长欢处递了递，还没说话，却发现许长欢好像特别伤感。 手上动作一顿，她，怎么了？ 戚承景以为自己又凶过头了，紧张地开始回忆，可是好像没什么事啊。 “许助理？”轻轻唤了一声。 许长欢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 看到戚承景白皙修长的手指，正拿着她刚刚打印好的文件，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哎，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这辈子都没有与这手十指紧扣的机会了。 许长欢深吸一口气，气呼出来时，已经换上了灿烂的笑容。 她赶紧接过戚承景手上的文件，说：“我刚刚有点困了，中午没有休息。” 戚承景不太相信，他明明看到许长欢刚刚表情像快哭了，哪怕现在她努力地笑语嫣然，还是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哀伤。 更何况，他并没有问什么，只是叫了她一声，她却画蛇添足般地解释自己有点困。 多余的解释，只会让人觉得，她可能想掩盖什么！ 才几秒钟时间，她到底想到了什么，让她这么难过。 难道是：“对付梁立仁他们，你没有信心？”戚承景猜测。 “怎么会？”许长欢知道戚承景误会了，但听到他把话题引到那俩人身上，她也乐见其成，“会议后期关邵新一言不发，还向段总装孙子。应付这样的人太简单了。” 戚承景见许长欢恢复正常，便放心了。 他摇摇头，问：“你认为关邵新更有主见？” 第171章 对着她的大腿 许长欢奇怪道：“是啊，最先反对的是关邵新，拿出录音笔的也是。包括这些天来找我的，还有昨晚吃饭的事，都是关邵新在做。” 她还记得，戚承景问梁立仁要不要签合同的时候，梁立仁说，听关老师的。 戚承景笑了，一向如刀削般冷硬的俊脸露出亲人的笑容，让许长欢看得如痴如醉。 再次陷入自卑中，戚承景是青云之端的存在，而自己只是平凡的世间尘埃。 戚承景说：“若是起诉关邵新，梁立仁可能会做污点证人。” “我告的是他们两人。” “分清主次要敌人，这才好发挥。”戚承景说。 “戚律师的意思是……主要敌人是梁立仁吗？” 戚承景摇头：“自己判断。” “呃……” 许长欢想起在会议室里的违和，一拍大腿，哎哟：“好疼！” 戚承景：“……” 但是激动的许长欢顾不上那么多，她叫道：“我懂了，真的懂了。” 她懂没懂，戚承景现在不关心，他走到许长欢身边，把她拉到一边的沙发上坐好。 “别自残。” “……” 谁自残了？人家是激动！！ 如果可以，戚承景想看看大腿有没有被她拍红肿了…… 只是他现在不过是一个普通上司，不适合过多的举动。一时间担心过头的戚承景不知如何是好。 许长欢的大腿还麻痹着，她龇牙咧嘴，本能地隔着裤子给自己的大腿按摩。 想到不理身边的戚承景不太礼貌，转过头准备继续刚刚的话题。 然而，让她想不到的是，戚承景竟然对着她的大腿发呆。 ！！！！！！ 什么情况？ 许长欢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白嫩嫩的小手正在腿上来回摩挲。 怎么有种制服诱惑的感觉？ 老天，她在一个男人面前干了什么？ 许长欢惊得整个人发寒，顾不上腿疼，也不敢按摩了，正襟危坐。 幸好穿的不是裙子，不然更尴尬。 哎，只能说真的太信赖自己喜欢的人了，这要换了别的男人敢这么盯着，绝对一巴掌扇过去。 许长欢的反应，戚承景尽收眼底。 他视线不自在地移走了，不可觉察地，耳尖慢慢爬上了几许红丝。 他也是疯了，竟然盯着一个大姑娘的腿看了这么久。 估计许长欢要生气好一阵了…… 哪个女孩子会愿意被个不熟的大老爷们一直盯着。 糟糕，许长欢会不会当他是登徒子，彻底讨厌了他？ 那可不行啊！许长欢要是厌恶了他，他上哪儿找媳妇去？ 想到这里，戚承景刷地站了起来。他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椅，若无其事地坐下，一副刚刚他什么也没看到的表情，左右摇晃着椅子。 对，他要循序渐进_，一步一步攻克许长欢的心，不能让她害怕自己，更不能让她讨厌了自己。 许长欢：“……” 为什么她有种戚承景落荒而逃的错觉？ 但戚承景不在她身边，对想要说话的许长欢来说是好事。 他靠得那么近，紧张得小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条理清晰地表达观点？ 别想啦。 第172章 兜底条款 许长欢说：“我想起你撕了协议以后，一直都是梁立仁发言。 我猜，关邵新会议前半段的发言，全是梁立仁教的。可直接撕毁协议是完全意料之外，关邵新招架不住了。” “结论？” “梁立仁是主要敌人，关邵新是次要的。” 关邵新约自己吃饭时，那筹措不安，毛头小子似的模样在许长欢脑中一闪而过。 也许，他是真的老实，是被梁立仁带偏了吧。 戚承景单手撑着脑袋，眼睛笑意满满。 说实话，只要许长欢不害怕他，不躲着他，能这么平平静静地说说话，就是此刻最大的幸福。 对，是此刻。 将来…… 戚承景马上把带颜色的画面赶出脑海，五指卷成空心拳放在鼻子下，半掩着咳嗽一声。 他问：“你知道兜底条款吗？” 猝不及防的考试？ 但这难不倒许长欢，她开始自己的强项——“背书”： “兜底条款（misceneousprovisions）作为一项立法技术，它将所有其他条款没有包括的、或者难以包括的、或者立法时预测不到的，都包括在这个条款中。兜底条款是法律文本中常见的法律表述，主要是为了防止法律的不周严性，以及社会情势的变迁性。（选自兜底条款的百度百科）……” “等等，等一下。”戚承景扶额，“你真的好会背书。” 许长欢：“……” 为毛要这样伤害她，不是他问的吗？ “换个通俗的。” “呃……”许长欢大脑飞速快转，“简单来说，立法时难以确定的范围，都有成为兜底条款的可能。” 戚承景动了动腰杆，说：“所以，兜底条款看似废话，却把已发生和未来可能发生的事都包含进去。从立法角度来说是不可欠缺的。 就是这么模棱两可，反而是最准确的。” “嗯，你说得对。” 五体投地佩服中，戚承景确实比自己说的要通俗易懂，还更全面。 戚承景看许长欢已经消化完毕，又说：“知道兜底条款存在的意义吗？” “因为案件中会出现的各种可能性太多吗？” “没错。可能性太多，所以任何结论都不要太肯定。 尤其是资本市场，和钱打交道的地方别信赖人性，盲目的善良会招致祸患的。 前一秒认为关邵新是主谋，下一秒又成了梁立仁。还有其他可能吗？” 许长欢若有所思。 所以，戚承景的意思是说，说了等于没说才是最准确的？ 那不等于问了等于没问吗？ 不懂，不理解。 她承认戚承景有道理，但梁立仁和关邵新两人的性格差异那么明显，还需要“每个人都有不同可能性”来兜底吗？ 戚承景也知道许长欢一时接受不了这种说法，他说：“去和他们沟通完就能明白了。” - 许长欢带上戚承景签了名的律师信（许长欢没有执业资格，不能以律师身份发律师信），去找关邵新和梁立仁了。 没错，她要正式起诉那两个家伙，敢这么耍她这个未来律师，确定不是对着马桶点灯？ 第173章 电视剧可不是白看的 “您好。不是的，我是来给关邵新老师和梁立仁老师发律师信的，不知他们二位在哪，或者麻烦秦部长帮我转交？” 秦有为一怔。 今天会议最后，段珂不是说明天才给答复的吗？怎么…… 许长欢笑着解释：“您别误会，这是我和两位老师的私人恩怨。” “若是这样的话，作为他们的上司，我想知道整个案情。不知许律师可否让我旁听？” “我没有意见。” “好，我想带您去我办公室。一会儿把他们两人找回来。”秦有为带着许长欢进来。 这是中午休息时间，整个研发部十分安静。 关邵新和梁立仁一听许长欢带着律师信来了，哪里还坐得住，飞奔而至。 “许律师，什么意思？段总不是说明天给我们答复吗？” 许长欢把律师信交给秦有为，对他们说：“这是我和你们的私人恩怨，和企业以及段总都无关。我是针对你们玷污我个人名誉这件事起诉。” “你……”梁立仁快要被气死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然而关邵新牛脾气上来了，他双目猩红：“你不怕事情闹大了影响企业上市吗？要是企业不能顺利上市，段总不会放过你的。” 许长欢摇摇头：“第一，我是告你们玷污我名誉，和专利所属权无关。 第二，我刚说了，是我个人要告你们，不是企业。” 第三，决定企业能否上市的是上市委员会，他们不会关心企业员工私人恩怨。 什么第一二三的，关邵新头都大了。 真想一拳头过去。 梁立仁按住了他的拳头，劝道：“冷静一点。她说的对。这是私人恩怨，和企业无关。” 关邵新一把推开梁立仁：“放你娘的尸比。” 梁立仁整个人都飞出去了，后脑勺还差点撞了秦有为办公桌。 秦有为吓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要是伤在这，他岂不是有连带责任？ 见到梁立仁没事，他还是心惊胆战。 秦有为急忙上前，把梁立仁拉到离关邵新远远的位置。 秦有为对关邵新不满道：“你注意点。” 这也在许长欢意料之外，这关邵新明明就是一副憨憨模样，就算心眼多得像煤炭，也不至于暴力吧？！ 然而事实总是超乎想象。 关邵新激动地冲着许长欢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有人玷污你的名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许长欢已经懂得该如何应对了。 “你手上那个录音笔是物证，今早在会议室里的所有人是人证。” “你当我傻啊，我会给你吗？” 许长欢翻了个白眼：“是你当我傻吧？会议室那么多人在，我还可以向法院提出搜集证据的请求，你这个录音笔是呈堂证供。” 笑话，这么多年法律电视剧可不是白看的。 关邵新马上说：“我要是把录音笔销毁了呢？白痴！” 许长欢：“你若不是做贼心虚，何必销毁？ 关老师，允许我提醒你。今早会议室所有人都听到了录音笔的内容，他们都是我的人证。只要有人给我作证，你销毁录音笔也不影响我起诉你。 按照审讯程序，你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玷污我的名誉，同样需要拿出证据。” 第174章 到底哪里比不上 关邵新握紧拳头，他危险地眯着眼睛看向许长欢，让秦有为他们所有人都不好了。 不会真打人吧？ 许长欢看到面红耳赤，随时准备上来挥拳头的关邵新，心寒透了。 看来戚承景又赢了。 许长欢始终记得那个来约自己吃饭的大男孩，憨憨的，一开口说话耳朵都发红，非常可爱。 却没想到…… 梁立仁也不敢去拉关邵新，他就站在秦有为部长身边，对许长欢据理力争。 “许律师别欺人不懂法，疑罪从无我们还是知道的。只要我们销毁录音笔，你完全无法证明关老师陷害你。” 许长欢无语，这栋楼里谁法条背得能比她好？ “梁老师，疑罪从无只适用于刑法。民事诉讼更在乎因果责任，也就是被告造成了实际的，需要负法律上的责任，说的是这样一个后果。 换句话说，关老师当着所有人的面，污蔑我的声誉，只要有人证证明这一事实，我的起诉便成立。也因为关老师不负责任的非事实言论，给我造成了影响，所以需要负法律责任。这就是因果责任。 除非关老师有证据证明，他没有污蔑我。 两位老师，别天真，你们斗不过国家大法。好自为之吧。” 说完，许长欢便扬长而去。 她知道关邵新有可能会销毁录音笔，但这不重要，不影响她起诉他们。 许长欢起诉关邵新他们，目的在于证明自己的清白。 - 事情处理完了，许长欢回了办公室。 戚承景见到许长欢自信满满的步伐，心里一阵动容。 她正在蜕变，而她的成长过程，有他的参与。 许长欢回到办公桌，发现桌面放着一个饭盒和一杯奶茶。 这是…… 她看向戚承景，只见戚承景正端着咖啡，非常享受的样子。 戚承景说：“不吃饭伤胃。” 一股暖流从心底蔓延到肢体的每一个部位，暖呼呼的。 好想，好想冲过去抱住他，在他白皙的脸上留下自己的唇印。 哎！也只能想想啦。 许长欢既开心戚承景的体贴，又难过不能得到他。 百感交集，说了句“谢谢”后，落寞地坐下。 戚承景不解，怎么每次他靠近一点点，对她友好一点点，许长欢便会露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难道她不喜欢这样的他？ 他没有谈过恋爱，不懂女孩子的喜好。只是比起讨好，更多的是关怀，是发自真心地希望她好。 许长欢领情，却看似并不高兴。 戚承景已经忍不住偷偷地和王学智比起来，虽然这种做法让他觉得很不屑，可有什么办法，王学智是许长欢曾经喜欢的人啊。 他到底哪里比不上王学智。 戚承景在脑子里，把自己和王学智全方位地对比了一下。 嗯，更加自信了！ 那个娘炮，哪里都比不上自己！ 至于两人待人的态度……戚承景回忆着。 王学智每次都笑眯眯的，还送过花。 而戚承景则是不苟言笑，还各种挑剔毛病。 好像，更应该喜欢王学智也正常。 要不，他也给许长欢买花？ 戚承景暗暗琢磨着。 第175章 真的不要得罪律师 一会儿，许长欢吃完饭，喝着奶茶，想起关邵新他们的事，对戚承景说：“戚律师，我又被关邵新给骗了。听到我要起诉他，他竟然要打我，根本不是老实人。” “他打了你？” 戚承景吓得整个人从座椅弹跳起来。 反应这么大？ 也是，男人打女人可不是什么光彩事。 许长欢摇摇头，说：“他是想打，但没出手，一直憋着。” 关邵新该庆幸自己忍住了，不然戚承景不知自己会做什么。 不过，关邵新…… 今早说许长欢是他女朋友，现在又想对许长欢动手…… 呵呵。 许长欢说：“我以为关邵新老实，这一切都是梁立仁的主意。结果关邵新对他一点都不客气，还差点伤了他的脑袋。 现在看来，我猜关邵新应该是个窝里横的，一旦到了外头，只能装孙子掩盖自己反应太慢的缺点。 真是搞不懂这两个人了，也许是这样吧。”她不知自己这次有没有猜错。 戚承景说：“这就是我提到兜底条款的原因。不确定性太多了，但作为法律工作者，方方面面都考虑到是应该的。做好万全准备，应付突发事件。” “我明白了。”许长欢重重点头，“关邵新他们考虑不周，一看条款被撕便乱了阵脚，再听到一分钱都得不到就绝望了。说到底，是他们想要的太多，考虑的太少。” 戚承景微微抬头，满意一笑。 终于开窍了。 - 下午，戚承景带着许长欢去了段珂办公室。 她起诉关邵新和梁立仁的事，秦有为早就通知段珂了。 段珂见人来了也不急着忙正事。 他笑嘻嘻地问许长欢：“听说许律师要起诉两位技术老师？” “是的。” “我不太懂法律，可我记得当时只有关邵新在说话吧，梁立仁怎么了？” 许长欢解释道：“虽然发言的是关老师，但梁老师是‘共犯’，同样要负做伪证的法律责任。” 段珂点点头：“这样啊。那……会影响公司吗？” 许长欢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段珂没兴趣关心她。 客套话讲完了，段珂开始征询戚承景的意见：“戚律师，关于专利所属权的事，您怎么看？” 戚承景问：“两位技术老师执意闹上法庭，恐怕会被上市委员会驳回上市请求。” “戚律师不是说，可以申请法庭禁制令吗？” “但瞒不住上市委员会。” 段珂：“……” 许长欢：“……” 不要得罪律师，真的不要得罪律师。 不仅段珂，就连许长欢都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这句话。 太特么恐怖了！ 戚承景再次确认：“是的，可以申请法庭禁制令。只是瞒不住上市委员会而已。” 许长欢好想大吼一句：可那俩人不知道啊，这不正合他们的意吗！！！ 段珂琢磨了一下，他问：“就算戚律师不说，也难保他们不会去问别人。那怎么办呢？” 戚承景说：“段总，我只负责分析利弊，最后决定的是您。” 第176章 敌军状况不明了 段珂点点头。 随即问出了一直的疑惑：“戚律师，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如果您一开始说这是职务发明，我们不是省事很多吗？他们也不会恼羞成怒，要告上法庭。” “只要他们想获利更多的心态不变，结局就不会变。我什么时候说这是职务发明都一样。兜圈子是因为我想找到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 “没错，两位技术老师确实想要更多的利益，但他们不懂具体操作，一定会求助他人。” “那是谁？” 戚承景摇摇头，其实他也蛮疑惑的。 “段总，一开始我猜测是公司竞争对手借他们来打压您。可两位技术老师只想着自己利益，恐怕幕后另有其人。” 段珂问：“我也觉得他们的做法很幼稚，又是录音，又说许律师是他们的人……这和专利归属半毛钱关系没有。这种级别的竞争对手，恐怕只有哈士奇了吧。” 很明显，戚承景也是这么想的。 段珂终于理顺整件事，他问：“这就是戚律师一直不声张的理由吗？敌军状况不明了，所以选择了按兵不动.” “可以这么说。” “那你是真的牛啊！”段珂摸着下巴的胡子点了点头。 真心佩服这些肠子弯弯绕的人。 想他段珂经商十几年，自以为了解资本市场的明枪暗箭，却不料，一个律师比他玩的还溜。 确实，如果戚承景一开始便说明是职务发明，关邵新和梁立仁一定不能接受，会和现在这样闹翻吧。 既然结局不变，为什么不干脆利用他们揪出想对企业上市使绊子的人呢？ 段珂这会是彻底明白了。 只是，“那我明天怎么答复好，戚律师能给我一些建议吗？” “我的建议是，给两位技术老师钱，但不用着急，软硬兼施让他们先供出军师再给。” 许长欢一直都乖乖听讲，她也觉得戚承景考虑得太缜密，太周全了。 但此刻，她不能接受：“戚律师，为什么要给他们钱，他们本来就没资格拥有啊。” 许长欢觉得段珂也一定不能接受。 结果，下一秒，段珂一拍大腿：“好，我同意。” 许长欢：“……” 就她一个局外人替段珂操心着裤兜里的钱。 许长欢的意外，戚承景尽收眼底，还需要更多时间。 最后，段珂同意按评估师估算出来的价钱，给他们现金。但他也听取了戚承景的意见，不会让他们轻易得到。 就细节问题，戚承景和段珂又聊了一会儿，戚承景才带着许长欢回办公室。 许长欢满肚子疑问，可是当着段珂的面又不敢提出来。 一回到办公室，她便开始发问戚承景。 “段总为什么愿意给钱，难道真怕了他们威胁？” “是，但不全是。” “什么意思？” “愿意工作的人好找，有技术还愿意奋斗的难寻。” 这么一听，许长欢便明白了七八分。“所以，段总其实根本没想过要他们离开，甚至为了留人，也为了鼓励他们更努力地为公司付出，愿意额外给报酬。” 第177章 反驳不了的表情 “差不多。” 许长欢又分析：“段总不想打官司，这样会影响项目进程。若能用钱顺利解决这件事，他愿意掏腰包。” 戚承景给许长欢投了个赞赏的目光：“还有吗？” “关邵新他们闹的事，应该传遍整个公司了，可段总不计前嫌的做法可以温暖公司员工，觉得跟着这样的老板工作心里踏实。” 戚承景一挑眉：“说完了？” 许长欢摸了摸下巴：“关于段总的，我说完了。不过戚律师，你中午和我强调的‘兜底条款’，是不是想暗示我主谋另有其人这个可能性？” “哟，连这个都分析到了？不错，确实如此。” 戚承景开始傲娇，瞧，我的人就是这么厉害。 许长欢：“……” 她不想看到戚承景这个表情，那样子，总觉得像父亲见到女儿拿回来满分卷子，骄傲的一批。 恶寒~~什么鬼~ 不过：“这个段总真的算盘清，哪怕表面他亏了，要支付原本不必要的支付，他其实一点亏也没吃。” “不做亏本生意是企业家的底线。” “你说得好像商人特别爱钱。”许长欢啧啧道。 戚承景奇怪地看着许长欢：“难道不是？” 这怎么还提倡上来了？许长欢反问：“难道人除了钱，不能有其他的？” 戚承景没想到他们还有讨论价值观的一天，不过这很好，既能和许长欢聊天，也能让彼此更加了解对方。 “企业家赚钱是必须的，他们眼光能放很长远。”戚承景说道。 许长欢奇怪地问：“可也有投资失败的呀。” 戚承景活动了一下脖子：“难免，但初衷必然是赚钱。” 也是…… 许长欢低下头，怎么感觉有点堵。 如今这社会，到处都是谈钱的声音。不管钱多钱少，开口永远离不开钱，满脑子都是钱。难道现在除了钱，就没别的可以追求了吗？ “那戚律师觉得，铜臭味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 戚承景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合法就是中性词。” “中性词？”许长欢一愣，“一般称呼商人身上有股铜臭味，都是暗指他们是奸商。” 戚承景说：“从法律角度出发，奸商是指不正当经营的商人；从常人角度看，商人谋取暴利，吸取他们的血汗钱。你怎么看待？” 如果戚承景没有从法律这层说明的话，许长欢会说，她也觉得无商不奸。 戚承景不等她答复，又说，“不赚钱还能叫商人吗？买卖的的根本目的是赚钱，否则叫叫慈善。在我看来，只要合法，哪怕谋取暴利也不能称为奸商。” “……” “你这是什么表情？” 许长欢说：“我反驳不了的表情。” “o(n_n)o哈哈~”戚承景痛快地笑了好一会儿。 许长欢看呆了。 戚承景微挑剑眉，那双如墨的眼睛，明亮且带着微笑的意思，令人沦陷。 这是许长欢第一次看到戚承景开怀大笑的样子，像冬日的午后般美妙。 许长欢转过头，问：“只要段总经营合法，他耍点小聪明，让两位技术人员死心塌地地为公司服务……都是对的？” 第178章 没有，我单着呢 戚承景很无奈：“只谈法律，段总完全没错。” 道德不道德撇开不讲，反正不违法。戚承景心里补充。 许长欢也不是不明白，只是：“站在两位技术人员的角度，他们吃亏了。要是知道闹上法庭会争取更多利益，他们不会放弃。” “吃亏？他们本就无权，还能大赚一笔，怎么会。” 许长欢没再说话，她坐回自己的办公桌，细细分析起来。 两位技术人员如果真要闹，亏的是企业。 企业有事，他们没有任何好处，还可能因为得罪老板被开除，血本无归。 果然拿钱闭嘴然后乖乖呆在企业才是最明智的。 但还有个疑问“事情还没完对不对？戚律师不是要揪出幕后主使人吗？” 戚承景点点头：“不过这人手段一般，感觉不值得我费心对付。” 许长欢：“……” 您老这是赤裸裸的鄙视啊，要是让“那个人”听见，恐怕要气得吐血三斤。 这时，“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请进。” 推门而进的是关邵新和梁立仁。 戚承景回到自己办公桌处坐好，问：“有事吗？” 梁立仁说：“我们是来找许律师的。” 他见戚承景不反对，便对许长欢说，“许律师，我们想庭外和解。” 这么快就分析完利弊了？是他们军师意见吗？ 梁立仁说：“如果我们明天解释清一切，许律师可以撤销控诉吗？” 许长欢与戚承景对视一眼，很好。 许长欢说：“我考虑考虑。” 关邵新不满：“还考虑？这都还你清白了，还想怎样？” 这次许长欢还没答复，一旁的戚承景已经冷冷开口：“那不考虑了。” “……” 两人不怕许长欢，却莫名害怕戚承景。 他气场实在太强大，往他们身边一坐，喘气都难。再听他说话，心惊肉跳，连正常思考都难。 和戚承景对峙，确定够胆量吗？ 许长欢看着那个让自己心甘情愿沉沦的人，他总是万丈光芒。 梁立仁和戚承景打过交道，深知这人不好惹。算了，还是另找时间和许长欢单独说说。 而关邵新典型的窝里横人物，他只有在面对“自己人”的时候才敢莽。 他们想就这么离开，可是许长欢叫住了他们。 “两位技术老师，你们损害了我的个人名誉，解释清来龙去脉是你们的义务，不是和我叫板的资本。 这件事里你们占下风，明白吗？” 话说到这里，梁立仁知道基本没戏了，再找许长欢也改变不了什么。 算了，他们确实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 为什么所有发展都与自己预想的不同，哪里出错了。 - 到了下班时间，戚承景拿着车钥匙，说：“我载你回去吧。” 许长欢笑嘻嘻：“戚律师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他特别希望别人说闲话，戚承景心里嘀咕着。 但他不能说出来。想到王学智，戚承景问：“你需要避嫌？” 许长欢不解：“避嫌？没有，我单着呢。” 她摇摇头，想要戚承景做她的男朋友啊，可是能实现吗？ 第179章 一嘴的狗粮 被传绯闻她不怕，只要对象是戚承景就好。 于是许长欢乖乖跟着戚承景走了。 在车里，许长欢觉得今天事情风起云涌，但解决得还算不错，于是建议去超市买点好吃的放松放松。 戚承景把方向盘大大一摆，直往超市前进。 许长欢问：“戚律师喜欢吃什么？” 这个嘛，戚承景比较好奇：“你会做什么？” 许长欢眼睛看向车顶，努力搜刮能搞的食谱。 她会的不多，也就去了h＆k才真正开始做饭。 各种看起来不错的菜式她都学了一通，最后发现“大锅乱炖”才是精华！ 戚承景见许长欢不说话，好笑道：“怎么？原来真的只是去超市买呀。” 许长欢哪里能受得了自己喜欢的人这么说自己，她鼓起了嘴，说：“谁说的，我才不是那个意思。确实是我掌勺，而且不但能做，还能用最简单的食材，做出最好吃的菜。” 说完，还重重地“呵”了一下。 戚承景莞尔：“好，我很期待。” 既然说到简单食材，大概就是煎个扒什么的，说不定是五成熟带血丝的牛扒呢。 结果许长欢把戚承景带去了猪肉那边。 戚承景第一反应：“猪肉必须煮熟。” 许长欢：“……” 所以这家伙是以为她连煮熟的能力都没有吗？ 许长欢不理戚承景，默默却兴奋地挑着食材，心里暗暗得意：哼，等姐姐我亮瞎你们没见过世面的眼！ 许长欢买完猪肉，又跑去其他地方，戚承景推着购物车，跟在许长欢身边倒像一对新婚小夫妻。 许长欢看着货架上的芝士，正专心对比着差别。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拉着一个满脸不耐烦的小青年走过。 只听见老奶奶说：“我知道你不想陪我老太婆逛街，可你倒是赶紧结婚啊。” 小青年说：“好好逛街，怎么又到了催婚话题。” 老奶奶说：“得了，满脸写着不乐意呢。我要是有孙媳妇，一脚把你踹咯。” 小青年翻了个白眼：“那您把我拉来干嘛，还这么嫌弃。” “来当劳动力呀。”说着老奶奶指着许长欢他们，说，“瞧那对小夫妻，多养眼啊。” 她孙子要是结婚了，俊男美女的站一块，也一定特招人羡慕。 许长欢隐隐觉得她好像被挑中了，顺着视线看过去。 老奶奶一点被人看穿的窘迫都没有，热情地挥手：“hello，小媳妇，你们这是新婚？你老公真体贴。” 呃…… 不知道为什么，许长欢第一反应不是解释，她快速看向戚承景，急需知道戚承景的态度。 只见他对看过来的许长欢，唇角扬起了一丝美好的幅度。 许长欢惊喜极了，看着戚承景，目不转睛。 老奶奶热情地打招呼，没有得到回应，反而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气死她了，她拉着自己的孙子走开，不停地嘀咕：“今年，臭小子你今年不给我带个孙媳妇回来，我就撞豆腐。” 听见奶奶嘀咕的小青年：“……” 他干了什么？ 第180章 最佳距离 另一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仿佛天地万物已经虚化的两人，眼中只有彼此。 天地都安静，唯一跳动的是彼此的心。 这时，“不好意思，两位，让一下。” 呃…… 一句客气话，惊散了两人春意闹。 戚承景装作若无其事地盯着购物车，许长欢则继续“认真”地看着手上的两包芝士，好像它们是来自不同星球的东西，要好好研究。 那个没眼力见的大婶，又说：“两位，能麻烦让一下吗？” 他们这才发现只是各自收回视线，身子一点没动。 戚承景不自然地咳嗽一声，说：“对不起。” 然后侧了侧身子，让大婶过路。 大婶经过时嘀咕了一句大家都能听见的话：“长得帅，就是反应慢了点。” 戚承景脸倏地红成了芍药花。 许长欢心里反驳道，全天下谁敢说戚承景反应慢啊？他可是律师精英啊。 要不是刚刚…… 咦？ 不对啊，戚承景之所以反应慢，不是因为与她对视了吗？还是那么长的时间呢! 一丝小小雀跃浮现心头，嘿嘿，不管她和戚承景距离多遥远，能靠近一点点也好。 许长欢偷乐着。 戚承景见许长欢喜上眉梢的样子，心情也愉悦。 每次他靠近许长欢都露出失落的表情，可这次他虽没做些什么，不躲闪地对视反而能取悦许长欢呢。 为什么呢？ 许长欢还在挑芝士，等反应过来才发现两包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放回原处，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想要的在上面。 许长欢踮起脚尖，伸出手臂，还没触摸到，脑袋上突然被黑影覆盖，一只有力的男士手臂越过她的小短手，拿下了她想要的那一袋。 戚承景几乎是贴着许长欢的姿势，说：“是想要这个吗？” 许长欢小鹿乱撞，好刺激。 不行，她要冷静。 可是！自己喜欢的人都差不多把自己抱住了，她怎么冷静？ 好想伸出双手略推推开他，就快呼吸不畅了，可是！机会千载难逢，不舍得啊！ 还是算了……万一他觉得自己很奇怪怎么办，觉得不矜持怎么办。 许长欢接过芝士，若无其事地解释自己的食谱，化解刚刚的尴尬。 “刚刚看的那些都是块状，但要把芝士塞到肉馅里得买这个小缎条的。” 戚承景想，这个距离应该有个度，但是长短多少才是最佳距离呢？ 许长欢又带着戚承景去买了些东西，便回去了。 一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看来大伙还没有下班回来。 许长欢挽起袖子，对戚承景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说：“我会努力的，等着吧。” 看着干劲满满的许长欢，戚承景也想参与其中。 只是，这会不会破坏掉最佳距离呢？ 戚承景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许长欢在洗猪肉，问：“需要帮忙吗？” 许长欢头也没回，说：“不用，这个很简单的。你去……” 想说，你去换衣服吧。 可好像这不归她管。 哎呀，好烦，只是随口一句而已，怎么她突然这么多想法了呢？ 第181章 遗传因子是认识的 原来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以后，步步都会小心翼翼，生怕给喜欢的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戚承景：“嗯？” 许长欢眼神乱瞟，犹豫着说什么好时，其他人回来了。 一阵乱哄哄，好一大群呢。 戚承景没再追问，眸底闪过一抹失望，许长欢想说什么呢？ 这两个闷骚还真是一对，简单的话，一个不敢说，一个想不懂。 - 尚司、詹士姬和赵宝儿回来了，看到他们便问：“今天这么早。” 一堆人在，戚承景也无法和许长欢独处了，点点头便回房。 许长欢从厨房处，大声回答道：“事情还算顺利，今天就早了点。” 戚承景脱了西装，换了休闲衣服，洗了手，坐在饭厅，离许长欢不远不近的距离。 既不需要嚷着嗓门聊天，又不至于过分近，偶尔还能帮忙拿点东西。 这个距离，挺好。 尚司不停地向赵宝儿道谢：“你做的官网，太厉害，绝对王者水平，能替我秒杀一众青铜。” 赵宝儿竖起食指，摇了摇：“人家看准的是你律所的业绩，官网只是个门面。” “门面是第一印象，不能第一眼就给人不专业的感觉。”尚司说，“哦，对了，你找到工作了吗？” “不急，除非，尚哥，你要赶我走？” “哪儿能啊？你哥也不同意啊。” “啊？那还是想赶我走？” “没，没没，真不是这个意思。”尚司摩擦着手，“其实我还有件事求你。” “哦？” “现在互联网时代了，所以我才想着弄个官网。可是我们律所的人，都不吃网络这碗饭的。不知你可不可以……” 赵宝儿眼睛一亮：“那我这不是找到工作了？” 尚司一愣，还没说话，戚承景的声音从餐厅飘出来：“没有工资。” 哦，no！ 她是抱来的吗？ 这家伙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赵宝儿跑来餐厅，说：“喂，哥，你和我的遗传因子是认识的，我给律所干活，你竟然第一个说不发我工资？” “你在这白吃白喝。”戚承景指出。 “你们不也一样，给过房租吗？” “这是高级职员宿舍，你不是职员，更别说高级。” 赵宝儿像踩了电门一样，整个人直哆嗦。 戚承景又补刀：“要么干活当房租，要么我付你工资，你出去租房。” 赵宝儿一跺脚：“你们这里还有空房啊，干嘛这么嫌弃我？” “你不是律所的人，给你白住就给不了其他员工交代。”戚承景还是油盐不进，“你说个结论。” 赵宝儿见说不通戚承景，气得冲回房间，重重“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她才回国多久，难道在这里缓缓都不行吗？当初又是谁愿意留她在这的。 尚司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人家小姑娘挺不错，他不讨厌她住在这里。 他问戚承景：“你是考虑我的因素？” 毕竟他才是最大的股东，难道戚承景是不想让他为难？ 戚承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别多想。” “……” 戚承景看向正在剁猪肉的许长欢，说：“我姑姑的意思。” 第182章 绝对正宗 尚司恍然大悟，哦~~：“锻炼她独立吗？ “可能吧。” 戚承景已经走到许长欢身边，问，“不如我帮你？” “啊？” 许长欢一直在剁肉，但思绪其实跟着他们一起飘飞。 突然的问话，让许长欢一下没反应过来。 戚承景只笑不语，他一双深邃的眸直直看着许长欢，眼里只有她一人。 许长欢被深深吸引，一动不动。 不行了，好像每一次戚承景这么看着自己的时候，她都会变成木头人，沉醉在他汪洋一般，温柔的双眸中。 不是第一次了，戚承景激动地想到，他爱死了和许长欢对视的感觉。 不知许长欢是怎么想，为什么不躲闪，或者，她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 这么一想，戚承景眼睛如星星般发出了璀璨光芒。 他们感受着此刻的美好，仿佛就要这么地老天荒。 詹士姬从房间飘出来，入鼻都是生猪肉的味。 他往戚承景和许长欢中间伸了个脑袋，看着砧板问：“啥时候有饭吃？” 许长欢慌乱转头：“呃，快了。” 戚承景这次没有尴尬，他抓住詹士姬的衣领，往后一拉。 “走开！” 把詹士姬扔走以后，他附上许长欢拿刀的手，说：“放着我来。” 手背传来戚承景手心的温度，许长欢快心悸而死了。 应该抽手走，把刀留给戚承景的，可是不想松开啊！ “嗯？”男性炽热的气息，就吹在许长欢的耳边，他动了动喉结，一声若有似无的提问，性感极了。 不行，再不舍得，许长欢都抽手走了。 她哆哆嗦嗦地离开了戚承景似抱非抱的怀里，“那麻烦你了，我回去换件便衣。” 然后冲回自己房间。 许长欢靠着房门，看着天花板，啊！激动得呼吸都困难了。 戚承景握了她的手，真的握了她的手啊。 他厚实温暖的手掌，包裹了她软软的小手。被他握在手心的感觉真的太美妙了。 一股暖流直冲心窝，让她整个人都热腾起来。 许长欢跑去浴室，把水温调到最冷，湿了手后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必须要冷静冷静。 换好衣服，许长欢重回厨房。 戚承景问：“是剁成肉馅吗？” 许长欢看了一眼说：“嗯，现在就差不多了。” 戚承景问：“接下来怎么做？” “我来调个味道，再做成肉饼就可以了。” 许长欢把今天买来的东西逐一拿出来。 她往肉馅里倒进调味料，打入一个鸡蛋，最后撒了50克面包糠。 戴着一次性手套，顺着一个方向不停地搅拌。 等肉馅出现了拉丝，许长欢才停下来。 戚承景问：“这做的是什么？” 被打击过了的赵宝儿已经出来，她扫了一眼便说：“这是日本的汉堡饭吧。” 许长欢惊喜：“你怎么知道？” “废话，我在日本留学了4年的。不过你做的正宗吗？” 许长欢说：“绝对正宗，我特意找师傅教我做的。可好吃了，等着吃吧。” 把肉馅一个个捏成原型，再把芝士塞进肉馅里，轻轻拍成肉饼。 第183章 你喜欢詹士姬? 开火热锅，锅中放油，油热至8成熟时，放入一个个肉饼。 待肉饼煎到金黄，把肉饼翻面。 许长欢打开一个速冻的玉米袋子，把玉米粒尽数倒进去。 赵宝儿一看：“你这是什么做法，怎么玉米和肉一块炖了吗？” “一块煮能解腻，还能带点玉米香呢。” 听着真不错，只是没见过这种做法。赵宝儿点点头。 许长欢拿出料酒，倒至浸过肉饼一半的位置，盖上锅盖，调了小火。 “好了，再等10分钟就好了。” 赵宝儿调了秒表，猛地闻了闻：“好香啊。米饭做了吗？” 许长欢说：“嗯，我一回来就开煮了。” 这时，赵宝儿养的小猫吉吉，也闻着味道抖着肉肉出来了。 赵宝儿抱住它：“吉吉，你是不是也饿啦？” “喵~~” 尚司说：“今天好人齐，好热闹啊。” 他看着詹士姬，“你怎么不把你儿子带出来？” 詹士姬盯着吉吉，以为他不想带吗？要不是因为有只猫…… 赵宝儿无语：“你盯着我干嘛呀？平常大家不在，吉吉也从没欺负过你儿子，你这眼神看起来倒像是会欺负吉吉。” 詹士姬还没想好，许长欢便说：“我去超市给你儿子买了点口粮，闻着肉香，它该饿了。” 看大家其乐融融地围着餐桌，唯独自己儿子被关在房里，詹士姬觉得对不起儿子，于是他走回房间，打开笼子把小肉团圈在手心里。 小肉团果然抖动着身子，想从缝隙中跳出来。 好香好香啊，它快受不了了。 詹士姬根本抓不住它，没两下，小肉团便逃离了詹士姬的“魔掌”。 锅里的肉还要等几分钟才好，许长欢便把买来的鼠口粮拿出来。 相处一段时间，许长欢已经不害怕小肉团了。 特别是詹士姬，总是“儿子儿子”地叫着，久而久之，就像一家人一样。 许长欢喂了小肉团，又拿了点猫粮给吉吉。 看到吃得欢腾的一猫一鼠，许长欢感叹：“怎么突然觉得多了一双儿女的感觉。” 许长欢发誓，如果能提前知道这句无心之言招来那么大的麻烦，她一定闭嘴！ 此言一出，整个餐厅突然雪花飘飘，冰寒万里。 许长欢背脊发凉，怎么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她缓缓回头，看到戚承景眼中没有一点温度，他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怎，怎么了？” “谁是你儿子？” “呃……” “你喜欢詹士姬？” “哈？”许长欢懵逼了。 “噗——”詹士姬一口水喷了出去，“什么情况？” 许长欢对詹士姬摇摇头，她也很迷惘。 为毛她总是和各种男人传绯闻，而她这个当事人明明啥都没做啊！ 戚承景说：“小肉团是詹士姬的儿子，你刚刚说像有了儿子。” 许长欢汗颜。 大律师的逻辑都是这么“缜密”的吗？ “我就那么一说而已。” “不行。”戚承景似乎特别纠结这个小问题，“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说什么清楚啊？ 许长欢郁闷了，这丫的就是天生来给她添堵的。 第184章 儿子，我的儿子…… 许长欢郁闷了，这丫的就是天生来给她添堵的。 “怎么不说话？”戚承景穷追不舍。 许长欢哭丧着脸：“说什么啊？” “说清楚你是不是小肉团的妈。” “我当然不是啊！” 许长欢白眼翻翻，她好模好样的一个姑娘，为啥要给一只花枝鼠做妈。 戚承景还没完，他对詹士姬说：“听清没？她说她不是你儿子的妈。” 詹士姬脸上惊讶的神情已经收起，他微微抬头，睥睨着戚承景，吐出两字：“神经！” 戚承景无所谓，他不觉得小题大做，凡是涉及到关系的一定要说清楚才行。 许长欢看着无理取闹的戚承景，对詹士姬有点歉意。 都是她嘴欠，詹士姬太无辜了。 也不对，是戚承景太有病了，过分敏感了吧？ 这么一句无心的话，还能驺出八十集言情剧？ 许长欢的眼睛频频往詹士姬那边瞟过去，戚承景脸都黑了。 她不会真的…… 不行！！ 戚承景一把抓起许长欢的手，吩咐一句，秒表响了，快去关火后，便把许长欢扔进了自己的房间。 许长欢甩了甩被拽疼的胳膊，还没说话，戚承景便给她来了个壁咚。 ！！！ 今晚刺激的事好多啊。 戚承景微微眯眼：“你喜欢詹士姬？” “哈？”这从何说起？ 戚承景觉得自己疯了，他其实不是不明白，许长欢刚刚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但还是忍不住想听到她的亲口肯定。 许长欢见戚承景欲言又止，又似特别紧张，忍不住升起一股期待。 难道…… 不要问为什么，女人的直接很准， 她就是觉得像了，戚承景像是喜欢她！ 许长欢羞涩地咬了咬嘴唇：“那个……你……” “啊！！！！” 房门外传来詹士姬杀猪一般的叫喊。 戚承景和许长欢一愣，不是开玩笑那种，难道出了什么事？ 不敢再耽搁，两人赶紧冲回餐厅，只见地板上溅了一摊血！！ 两人惊呆了，担心地看着其他三个人。 见他们毫发无伤，眼神变之迷惘。 而詹士姬已经跪在血摊前，双手捂面，胳膊不停地抖着。 这是？？？ 谁受伤了啊？ “儿子，我的儿子……”詹士姬一边哭一边叫道，“我苦命的儿啊！” 呃…… 事情终于搞清楚了。 刚刚锅里的肉已经好了，他们三个围着灶台把肉盛出来。 就在这时，吉吉趁人不注意，一口，把詹士姬的“儿子”给吃了。 地上那一摊血，便是小肉团的“遗物”。 许长欢听完后，“唔”了一声，有点想吐。 她不敢想象吉吉是怎么把小肉团给嚼碎，然后吞进去的。 绕是见过不少血腥场面的戚承景都忍不住紧紧皱眉，看来以后要防着点吉吉，万一它把许长欢吞了怎么办？ 本该好好轻松享受美食的夜晚，因为这样一场“血案”，众人转移阵地，到客厅开起了临时法庭。 沙发上坐着陪审团尚司，戚承景和许长欢。 第185章 把吉吉开膛破肚 被告是赵宝儿的猫（代表发言人是监护人，赵宝儿） 原告是詹士姬的鼠儿子（代表发言人是监护人，詹士姬）。 原告发言人詹士姬抱着小肉团的鼠笼子，无精打采地陈述：“这是小肉团住过的屋子，它一生几乎都被困在这里面，没享受过多少快乐时光。 它孤苦无依，只有我能给它一丝温暖。可作为它唯一的亲属，我却因为工作繁忙很少陪在它身边。 如今它走了，除了地上那摊血，没有留下任何能证明它存在过的痕迹。 你们也知道，小肉团弱小。 当吉吉一口把小肉团吞了，放在嘴里咀嚼时……呜呜，小肉团还没彻底死透，它的脑袋、心肝脾肺，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锋利的牙齿在它小小的身体上反复戳穿……” “呕……” 詹士姬还没说完，许长欢已经没胃口吃饭了。 想吐！！ 被打断的詹士姬，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我的‘儿子’，被杀害了。我向陪审团建议，把这只死肥猫扔到热水锅里煮5个小时，它还能爬出来，我就当做一切没发生。” “反对！”赵宝儿抱着吉吉，说，“陪审团，死者亲属现在神志不清，他说的建议，陪审团可以忽视。” 詹士姬指着自己，看向赵宝儿，“我作为死者亲属，作为死者父亲，我已经足够理智，不然我会直接掐死你那只死肥猫。” 许长欢伸出两只手，做出一个平衡的手势：“都冷静一点。那个james哥，猫捉老鼠是天性，我个人认为，这是死于自然。” 詹士姬完全不能接受：“死于自然？你在开玩笑？这分明是谋杀！谋杀案啊！ 各位陪审团，根据我国刑法，谋杀最高可判处死刑。” 赵宝儿急了，詹士姬这是非要杀了吉吉的节奏啊。 那怎么行！ 她向戚承景求救：“哥，帮帮忙啊。” 戚承景耸耸肩：“我不在案发现场，什么也没看见，怎么帮？” 赵宝儿眼睛一亮：“对呀，你说吉吉是凶手，证据呢？这不是没有嘛。” 詹士姬指着那摊血，声音高了八度：“那不是证据吗？” “只是一摊血而已，算什么证据？”赵宝儿又想了新说法，“说不定那摊血是假的，是你栽赃嫁祸。陪审团，我要告詹士姬诽谤，讹诈。” “神经病啊你，丧子之痛你能懂？” “那请问你亲眼看见吉吉吞了你‘儿子’吗？” 这…… 当时他们都围着灶台，光顾着那一盆肉了，确实没有看见。 赵宝儿是现场人之一，她当然清楚，于是自信道：“总之，你缺少有力的人证物证。你凭什么告吉吉。” “那摊血怎么说？” “第一，你证明不了那摊血是小肉团的；第二，就算证明了，也没有人证看见是吉吉把它吃了。” 詹士姬反驳：“第一，我可以请法证验明这是小肉团的血；第二，把吉吉开膛破肚，就能证明小肉团有没有被吃了。” “你疯了？？？”赵宝儿第一反应，这家伙经历完丧子之痛，已经彻底疯了。 第186章 不想和神经病说话 许长欢也目瞪口呆：“你，你难道，你，你是要把吉吉怎么？” 詹士姬说：“你没有听错，开膛破肚，我要证据。” “你神经病啊！” 赵宝儿气得整个人都跳起来，“听说过验尸的，没听说过法医对活物动刀子的。吉吉还没死呢，凭什么开膛破肚？难道为了寻找真相，你也让法医对活生生的嫌犯动刀子？” “那就抽血，洗胃，验dna……按正常流程，该查的都查咯。肯定能找到杀手是死胖猫的证据。” “你，你验什么dna？” “这死胖猫要是吞了小肉团，嘴里肯定还有小肉团的残血，残血和地板上的血液对比不就清楚了？？还有，吉吉肯定用爪子抓了小肉团，爪子也会留下小肉团的皮屑。” 许长欢：“……” 戚承景：“……” 尚司：“……” 空气安静了几秒，赵宝儿一步步走向詹士姬，问：“你确定要这么做？” “我看起来很像是开玩笑？” “……” 哇！！！ 不想和神经病说话，囧么破？ 詹士姬说：“请各位陪审团体谅我丧子之痛，允许我为我儿子找出元凶，为他报仇雪恨。我作为父亲，应该，也必须要让我儿子沉冤得雪。” “……” 都不知该给他什么反应好！ 赵宝儿把许长欢拉出来：“许律师刚刚说了，这叫死于自然，懂？” “什么死于自然？我从不承认！”詹士姬指着吉吉说，“这是赤裸裸的谋杀。” 许长欢忙拉着两人说：“冷静！冷静！都冷静！不如投票表决？” 赵宝儿说：“好啊！陪审团之一许长欢已经认同是自然死亡，就剩他们俩还没表态。” 詹士姬立刻反对：“不行，陪审团之一戚承景是被告家属，有包庇嫌疑。” 戚承景：“……” 他不知道自己和吉吉算不算亲属…… “内个……”尚司弱弱地举了举手，“不如这事算了？” “哇哈哈哈哈……”赵宝儿仰天长啸，“公道自在人心啊！” 詹士姬觉得喉咙有点腥甜：“我要上诉！” 赵宝儿叫道：“上诉驳回！因为我们要吃饭了，你那无聊的过家家游戏，找你……”呃，不能说他儿子，“找你其他亲属倾诉吧。” “你是法官啊？凭什么你说驳回就驳回？”这丫头啥都不懂。 “那你按流程走上诉渠道，上诉状子写了吗？刚判决就想马上上诉，你大街上买东西都不守规矩，乱插队的？” 这个赵宝儿怼起人来，真有几分戚承景的律师风范。 错不了，一家人！ - 詹士姬一个人抱着空荡荡的笼子回到房间，他从浴室里拿了一条白毛巾，剪成10厘米宽的长条，包裹住自己的额头。 写了张“沉冤得雪”的白纸条贴在笼子顶。 找了两块橡皮叠在一起当“棺材”，还写了个“寿”字盖在上面。 最后把“棺材”放进笼子里。 做好这一切，他便躺在床上思考着怎么血债血偿！ 这只死胖猫，连个鼠腿都不留下。 他的儿子，尸骨无存，想风光大葬，都葬不了。 哎！ 第187章 段珂最后的决定(1) 第二天，养精蓄锐的许长欢跟着戚承景去了企业。 今天是解决专利所属权的关键。 事情太重要，许长欢被安排成为背景，她只需要旁观学习，没有说话的机会。 以江龙为企业代表，王学智和郭奋进为券商代表，和戚承景、许长欢组成了多人组，准备和关邵新、梁立仁进行最后的谈判。 会议室里一张大大的椭圆会议桌，江龙坐在上首位置，其余两队人马非常有气势地左右分开，坐成两排。 虽然右边技术方面只有两个人…… 江龙说：“我代表段总说出最终答复，公司决定不给你们股份。” 梁立仁和关邵新对视一眼，问：“哪怕我们坚持提出诉讼？” “梁老师，是你们昨天不愿意要股份的，会议室有监控，就算打官司，你们最后的结局也同样，何必呢？” “呵呵，我们也不想绕弯子。但我们兄弟日夜做实验，于公司而言，算功臣吧，竟然一毛都没有，还想赶我们走？” 江龙说：“没人赶你们走，段总的意思是，你们可以继续留任，并升你们为研发部副部长。” 这么一听，两人脸色好多了，最起码不是鸡飞蛋打，只是这么点远远不够填饱他们的胃口。 梁立仁问：“那公司的意思是，只升职，却不再支付额外报酬？” 江龙很为难般地皱了皱眉头，说：“梁老师，这本来就是一项职务发明，于情于理于法，公司都没义务支付什么。但念在你们确实给公司带来收益，所以升职。” 王学智说：“关老师，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你们一开始没漫天要价，此刻，你们想要的，都到手了。” 梁立仁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只是想要更大的利益，谁不爱钱？” 王学智：“等价交换是商品交换的一般原则。你们提供的发明服务，达不到你们想要的那个大价钱，还不择手段妄求，这就是你们失算的地方。” 关邵新看向戚承景和许长欢，这两个人怎么像个闷葫芦似的，一言不发。 许长欢撇开头，拒绝和关邵新有任何接触，哪怕是眼神交流。 关邵新问：“戚律师怎么不说话？” “能升职是因为你们的贡献能和这个决定匹配，。想要其他利益就拿同等价值来。” 冷冷淡淡，毫无波澜地陈述事实，确实很戚承景。 不管这个答案是否偏向技术二人组，本来就不信任戚承景等人的他们，恐怕无论如何都会诸多诟病吧。 戚承景毫无情绪、中立生硬的叙述更容易被接受。 对啊，听了王学智和戚承景的话，关邵新和梁立仁眼睛一亮。 段珂不是因为怕了他们才让升职的，而是因为发明确实为公司创造了相应利润。 那么此刻若想要更多，那就要拿出同等价值的东西来换。 可现在他们手上还有什么筹码？ 王学智说：“段总一切以企业为首，只要对企业好，段总都愿意接受，也愿意给出相应的报酬。” 第188章 段珂最后的决定(2) 王学智在暗暗引导。 关邵新和梁立仁大脑飞速快转，我去，他们还有什么利于段总和企业的信息啊，能用早用了啊。 可看这些人的态度，像是知道了什么，正在引导着他们。 这些精英份子都是话只说半截的吗？ 关邵新不是个有耐心的，眼见能到手的利益真的要远离自己，推了一把梁立仁：“都怪你，我就说这事行不通，可你偏偏就是信那个女人。二十出头的丫头懂什么鬼，还说什么女神永远是对的。要我说，她可能还没许律师那个白痴聪明。” 许长欢：“……” 为什么，她这个背景要被伤害到？ 还有，“都怪你”？ 好耳熟，关邵新昨天不是说过这句话了吗？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梁立仁的主意？ 不过，他们口中的“那个女人”，很有意思，哈哈哈哈。 戚承景和王学智都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两个斗嘴的人，许长欢看过去—— 自己这边两个男的，用同样的神情，看着对面“骂俏”的男人，勾起了嘴角…… 呕…… 好诡异！ 这次她不得不开始脑洞。 到底是这两个男人，看上了对面那两个男人。 还是这边的两个男人，已经互相看对了眼。 哇！ 不管谁看上了谁，都好刺激！ - 梁立仁伸手也想推关邵新，却迟疑了一秒，把手放了下来。 关邵新怒斥：“怎么不说话，那女人没给你支招？” 梁立仁翻了个白眼：“支什么招啊？本来就是何青青在厕所门口打电话，我恰巧听到她讲话而已。你想怎么找她？” “怎么不能找她？就是她害得我们没有利益的。要不是她，昨天那股份协议我就签了。” “放尸比！如果你真的满足了，还会问我有什么办法加价吗？我们还会想到用何青青的点子？” “……” 最后他们越吵越大声，也越吵越没有价值。 何青青…… 关键人物已经出来了。 这次轮到其他人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王学智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王学智的属下，领军人物要给个交代了。 王学智也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转到自己这里来了。 什么情况？何青青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但现在何青青不是最关键，江龙拿来话筒：“安——静——” 会议室里瞬间没了声音，只有浅浅的回音一波一波地回荡。 江龙放下麦克，问：“你们是受何青青指示？” 两人一愣，说漏嘴了吗？ 哦，这么一想，还真是。 关邵新马上甩锅：“就是她，如果不是她我们不会搞这么多。江总，请您按原计划给我们股份吧。要怪，您应该怪那个女人，都是她欺骗了我们。” 梁立仁不赞同：“这不好吧？江总，其实何青青没和我们说什么……” “你闭嘴！” 关邵新低声怒吼，“你傻啊，甩锅给何青青我们能赚点利益啊！” 他努力压低声音，但他实在太激动，以至于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能听见。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关键人物何青青，已经明了。 第189章 段珂最后的决定(3) 江龙说：“关老师，您先别激动。梁老师，您能说说何青青是怎么讲的吗？” “这个……” 梁立仁眼睛乱瞟，拼命想着该怎么办？ 漂浮的眼神已经出来了他在想对策的心思。 江龙又说：“段总一开始提议买了专利所属权。现在，虽然证明了它是职务发明，但你们功不可没。如果把何青青和事情的关系交代清楚，我可以向段总申请，给你们这个数的奖金，如何？” 看着江龙大开的五指，喜出望外啊！ “5万？” 江龙点点头。他和段珂昨天商量了很久，如果这两个人非要闹上法庭，对企业的损害难以统计，为了安抚住他们，既需要给他们升职，也需要送金钱加磅。 本来这是职务发明，一分不用掏，但和最一开始段珂想用100万买下所属权相比，5万也就不算什么了。 于关邵新和梁立仁而言，这是想不到的峰回路转。 梁立仁没有被兴奋砸晕了头，他还要确认一次：“真的吗？真是这样？这会我没听错吧，券商和律师都在，这次会议的摄像头开着呢吗？” 江龙说：“当然，我们没有理由欺骗为公司倾心付出的员工。更何况两位技术老师是难得的人才，当然希望留下你们。” 有道理！ 于是关邵新强行发言：“我说。梁老师有一天从洗手间里出来，他听到何青青在打电话。 本想无视却听到何青青提起我们专利所属权的事。” 梁立仁接话：“是的，因为她说的这个涉及了我们的利益，所以我静静地接着听。 她对电话那头说，既然所属权在持有人手上，那企业被拿捏住是很正常的事……持有人没必要怂，趁机多赚才对，企业敢不给吗？除非不想上市了。 我没想过原来持有人权力这么大，一下被何青青的话迷住了。 后来她还说，上市肯定会请律师，有律师做担保，多赚是十拿九稳的。 我还没弄明白怎么让律师做担保，何青青马上给了答案，录音，录下律师的话再加工成自己想要的，一切水到渠成。 整个过程就这样！” 高手！ 果然职场上处处是陷阱，步步不轻松。 许长欢真的好怀念校园生活啊，哪怕初中高中都对着何青青，但那时候的她除了总想和自己比，也没把自己怎样。 没想到…… 可是不对啊？ 王学智开口：“梁老师你确定吗，这么做对何青青有什么好处？” 郭奋进也说：“对啊，我们是段总请来帮着企业上市的，何青青是我们的伙伴，她完全没理由在背后使绊子。” “这时候我们还有必要说谎吗，只要坦白了就能多拿点钱，我们不会计算吗？”关邵新气急败坏，快到手的钱可不能飞了。 “你们说的谎言还少吗？”戚承景问：“关老师，你昨天是怎么向许律师承诺的？” 那点破事，关邵新都忘得差不多了。 他没太好气，他一挥手：“我和许律师那点破事，能迟一点再说吗？” “不能！”戚承景说。 第190章 段珂最后的决定(4) 江龙不是很懂戚承景的意思，但顺着他肯定不会错，于是说：“关老师，我们非常希望今天能把这件事了解了，您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对企业而言，很重要。” 关邵新一听，好像也有点道理。 那行吧，关邵新抿了抿嘴，瞥了一眼许长欢：“关于许律师的那些事，我说的都不是真的。就像梁老师说的那样，我们就听到何青青那样讲，就按她说的做了。” 戚承景胜利地勾起嘴角，脑袋转过一边，还了许长欢清白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只是律师这边没问题了，券商出事了。 这个项目，怎么这么多幺蛾子？ 江龙询问王学智意见：“王总，您怎么说？” 王学智：“让何青青过来，当面对质。” 他对郭奋进点头示意叫人。 不一会儿，何青青来了。 她穿着恨天高，踏着自信又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 “江总，您好。” “好，请坐。” 何青青走到王学智身边，“王总。” 王学智点点头，何青青随即坐下。 江龙也不兜圈子，直接把梁立仁他们说的事跟何青青过一遍。 何青青坦坦荡荡，笑问：“两位技术老师，你们说之前所做的所有，都是我教你们的？” “是啊，就是听到你说。” “可我不记得对你们说过类似的话啊。” 梁立仁说：“你当然不记得，我是听到你讲电话……” “换句话说……”何青青打断了梁立仁，笑语嫣然，别有意思地看着他们，“那不是对你们说的。” “呃……”看着何青青钻石般的双眼一闪一闪地放光，梁立仁感觉有被吓到。 好像，又掉坑里了。 何青青说：“如梁老师所言，那时我是讲电话，聊天对象根本不是他们，这怎么能说我教唆呢？” 江龙问：“那你在电话和谁说话？” 这不得不注意，又是上市，又是专利什么的……听着就像对外透露消息，需谨慎提防！ 何青青说：“江总，您只告诉了我一个大概，我不清楚具体内容。所以，我不明白为何我的私人电话会引起各位领导的重视，更不明白我为何要在这里袒露自己的隐私。” 没办法，江龙只好把梁立伟和关邵新说的话又重复一次。 何青青回忆了起来：“这事我还记得。” “我那时接到表弟的电话，还以为又找我借钱，没想到他竟然创了一款新手游，还申请了专利。他知道我搞投行的，想让我介绍一些手游企业老总给他。 他问，如果老总出价不满意，他能不能提高，我就说，你是专利持有人，说多少都可以，接不接受是老总的事了。 他还问，大企业会不会找律师对付他，我就提醒他，上市公司肯定有法律顾问，别被牵着鼻子走了，所以最好自己也找个律师聊聊，把对话录下来，剪成自己想要的内容，以防万一嘛。 交代完后，何青青还嘚瑟地撩了一下头发：“怎样？我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吧！” 第191章 段珂最后的决定(5) 一旁的关邵新和梁立仁听了人都蔫了，他们毫无生命一般，倒在了后背椅上。 谁能想到真相会是这个样子？ 可是江龙不明白：“你为什么教你表弟防着律师？” 何青青第一反应便是瞟了许长欢一眼，仿佛在挑衅。 许长欢差点呛了一口水，她今天可气都没叹一下，为什么总躺枪？ 算了，这不是她的主场，乖乖闭嘴，等有机会再好好“报复”。 而另一边，关邵新对江龙痛哭涕流：“我冤啊，真的冤啊，怎么会想到何小姐是这个意思？但是江总，您可是承诺过的，只要我们都供出来就行。” 江龙扶额，他还以为后面会有多么复杂的故事，没想到啊…… 他用五分失望，三分感慨，两分高兴地瞅了何青青几秒。 只是打了个电话的妞为什么会一直站在男厕所门口？ 不尴尬吗？ 不会边打电话，边走路吗？ 这不科学啊。 梁立仁见江龙不说话，也开始担心：“江总，你不会反悔吧。” 江龙好想说，反悔咋了，跟你们学的。 但也只是想想，说到底，他只是来传达段珂的意思，无法代他做决定。 “我知道了，5万块，下午签订协议，我马上让人给你们打款。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也感谢你们将来为公司做的贡献，谢谢。” 江龙见其他人没要补充的，便让两位技术老师走了。 散会后，江龙留下律师，疑惑问道：“戚律师，我们是不是搞得太复杂了？” 戚承景说：“确实有人成了他们军师，我没有猜错。” “可是……” “江总，之前软磨硬泡他们都不服，如果没有预谋他们敢吗？一个不清不楚的电话就敢变主意，恐怕早就想搞事了。” 江龙点头：“也是，看来事情怎么弄，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没错，就算不是何小姐，或许也会是别的律师。” 江龙问：“找别的律师反而好，律师解释得清，能省多少事啊。” “不，江总。”戚承景摇头，“我只是看了企业资料才知道这是职务发明，这种商业机密，别的律师不会知道的。” 江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是，别的律师接触不到材料，关邵新他们口述也不精确，结局难以估计啊！ - 会议结束，许长欢跟着戚承景回了办公室。 许长欢问：“戚律师，您觉得何青青说的是真话吗？” 戚承景给自己倒了杯水，说：“半真半假，不过她想赶你走，是事实。” 还真是！“我也感觉到了。” 许长欢开始自己的想象，“会不会是她见到梁立仁从洗手间出来，然后特意假装打电话。她能引起梁立仁的注意力，肯定还大声说了一些敏感词，比如‘专利’‘上市’什么的。 知道梁立仁在隔壁，何青青便干脆站那不动，把她想说的跟倒豆子一样，全部倒出来。 而且她猜到会有被暴露的一天，所以从一开始她没否认，反而顺着编故事。 怎么样？戚律师，我的推理能力，强吗？” 第192章 您好能演! 许长欢兴奋的双眼，写满了“求表扬”！ 戚承景暗叹一口气：“不错，但不能成为呈堂证供。” 一句话便把欢乐中的许长欢给打回了现实。 好没情趣的男人啊！ 更无趣的在下一秒出现了—— “许助理，工作。” 许长欢像被按了电钮的机器人，敬礼：“yes，sir。” - 下午，梁立仁和关邵新乖乖把协议签了，既升了职，也拿了钱，虽然没有本来预期的高，但这一轮折腾下来，他们也怕了。 总比被炒了强吧？！还拿了5万块奖金。 待遇不错，段总频频鼓励他们，让他们研究更多有趣的东西。 嗯嗯，有种被重视的感觉。 真好！ - 许长欢在办公室坐久了，便起身去洗手间当散步。 她洗完手要出去的时候，何青青进来了。 何青青对许长欢“啧”了一声，便要绕过她到镜子前补妆。 真是冤家路窄。 许长欢说：“你‘啧’什么？” 何青青画着眉毛，问：“这回我没听错吧，是许律师主动先说话的，我要是回答了你，不算法律咨询吧？” 你…… 许长欢无语。 何青青又说：“我当然要确认好，毕竟我也是被坑过1000块的人。哦，对了，今天江总不是问我为什么会教表弟防着律师吗？呵呵，我以为许律师知道答案呢。” “是你自己自愿掏腰包的，我可以告你诽谤。” “我说你了吗？为什么对号入座，还是说你默认自己坑了我1000块，不打自招？” 许长欢：“……” “何青青，其实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你故意的吧。 只有在公共场所拍摄的画面和采集的录音才能够被法院采信成为证据，他们那个录音，除了在会议室里污蔑我，没有任何存在意义。” “许律师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干的？”何青青开始涂口红。 许长欢说：“你还没说你为啥要一直站在男厕门口。” 何青青说：“我不是一直站在男厕门口，离了几米的好不好？只不过电话刚来，听到表弟的手游可能大卖，激动得走不动而已。” “这也行啊？” 何青青双手无奈地平衡放出，还耸了一下肩：“很奇怪吗？” “……” “看来许律师人生好平淡啊，连一件高兴到让你忘我的事情都没有。”何青青说，“我就不一样了，当初接到哥伦比亚大学录取通知时，啊~~高兴得饭都忘了吃。” 何青青双手捂着心，还三分激动，两分无奈，五分感慨一般摇摇头，表情十分投入。 “……” 许长欢打出大拇指，冲着何青青豪气一顶。 您好能演！ 没达到气死许长欢的效果。 何青青觉得无趣，收拾好化妆品，转身就走。 许长欢也慢悠悠地走出来，哎，小孩子一般，过来吵什么。 何青青不可能会认，又不傻。 无聊！ 许长欢不想和刚走的何青青同步回去，干脆在转角处活动了下筋骨。 办公室坐久了，身子都僵硬。 这时，突然听到了关邵新的声音。 “戚律师还说让我们休想得到一分钱，揣着这几万块钱，真想看看戚承景脸打肿了没？” 第193章 戚律师，做我男朋友吧! 梁立仁：“可别再闹事，那个戚律师有点恐怖，但许律师那个大傻蛋就不一样了。” “我只是说说而已，反正打脸的又不是我。” 他们正说的嗨着时，一张白脸突然冒出，吓他们一大跳。 定睛一看，原来是口中的大傻蛋——许长欢。 许长欢“呵呵”笑了两声，：“说你们智商低，却又能搞研究，说你们智商高，行动上跟没开化一样低智。 这五万块，是你们供出何青青的奖励，和专利一毛钱关系没有，戚律师怎么打脸了？” 让段珂软硬兼施这主意还是戚承景出的呢，别人那叫步步精算，怎么可能犯低级错误。 神经！ 许长欢说完便帅气地走了。 这两个人还有一点点小心眼，知道不能在办公室说闲话，可是应急楼梯也不安全啊。 算了，关她什么事。要不是他们说到戚承景…… 总之，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 不会做人，不懂反思，哪怕有能力，迟早被淘汰，这是规律。 - 下班以后，许长欢心情好，又想拉着戚承景去超市。 她说：“昨天宿舍气氛怪怪的，我们今天吃火锅吧，围炉夜话，把事说开了就好。” “嗯，听你的。” 然而，还没有下班，王学智来到他们办公室，说：“今晚我请客，我们聚餐吧。” “聚餐？！” “是啊，上次你们帮我打赢官司，我还欠你们一顿饭呢。而且我们合作了这么久。” “呃……” “我们这边，项目组5个人都去，你们也叫上律所其他人吧，我订个大包间。” 许长欢看了一眼戚承景，要去吗？ 这……好像不去不好吧。 许长欢想，她去不去倒没什么，但戚承景是一定要去的了。 既然这样，不如陪着吧，万一戚承景喝醉了怎么办？ “好的，我们去。”许长欢爽快地答应了。 戚承景脸色一沉，她刚刚明明就不想，一听王学智会去，她就立刻改了主意。 王学智笑呵呵：“好的，下班我们出发。律所的人，你们负责通知。” 许长欢想到何青青也会去，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有点想较劲。 以前是真没在意过她，但此刻却真想和她闹闹。 可能因为被何青青摆了一道；也可能是许长欢不想在戚承景面前怂…… 不管是什么，许长欢决定—— “戚律师，做我男朋友吧！” “哈？” 幸福来得太快，戚承景怀疑耳朵。 许长欢刚说完，马上意识到自己把想说的，和心里想的一块吐出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许长欢马上解释。 这还能有其他意思？ 戚承景的心情上上下下，波动不已。 “你不是说何青青想把我赶出这个项目吗？何青青一直不想我好过，所以……我想请戚律师假装我的男朋友，让何青青好好吃一顿狗粮。 我知道这么做很幼稚，可是，能刺激何青青就好。” 原来是因为这个。 有点小失望，但戚承景却一点都不沮丧，反而特别兴奋。 男朋友耶，假的也比什么都不是强吧。 第194章 赌金一万块 “很……幼稚？”许长欢观察着戚承景的脸色，忐忑问道。 戚承景问：“和她有仇？” “算是！” “你想我帮你？” “对呀。” “还要秀恩爱？” “呃……”许长欢想了想，她当然想了，但要求太多，吓到戚承景就不好了，“装装样子，不用太亲热，嘿嘿。” 不能亲热啊！ 戚承景开始琢磨，也许这不错，能牵牵手，搂搂肩也好。 不管何青青怎么样，最起码王学智那边是可以彻底断了吧？！ 很好！“没问题！”戚承景答应了。 哇！ 戚承景答应了？！！ 许长欢高兴得差点飞起，太好了！ 幸运之神终于降临，许长欢被砸得头晕目眩。 好希望幸运之神和丘比特沟通一下，让它把弓拉开，往她和戚承景身上多射几箭。 哈哈，那就太完美了！ 许长欢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戚承景怪怪地看着，她这是想到什么奇招对付何青青了吗？ 许长欢突然感觉不对劲，停下来，她心中的王子正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许长欢：“……” 戚承景打电话给尚司，说了王学智请客的事。 尚司完全不能理解：“你这是带心上人去吃情敌的饭？不怕消化不良吗？” 戚承景一噎：“胡说什么？” “别装了，我都知道了。昨天许长欢玩笑一句小肉团像她儿子，，你看你紧张得……一路人强行抢戏，我聪明着呢。”尚司拆穿了戚承景。 他表现得那么明显吗？那为什么许长欢不明白？戚承景想。 尚司又说：“那个王学智很厉害的，和你旗鼓相当，怕不怕？” “过分低能也不配成为我的对手，他不过是个小白脸。” 要不是许长欢眼光差，他用得着和这么低档次的做情敌吗？ 尚司惊讶道：“王学智的资历你不知道吗？” 想到之前在律所开内部会议时，戚承景总是故意跳过与王学智相关的话题，赶紧补充了，“王学智，今年二十七岁，哈佛大学毕业。他爸爸本来是科技院院士，后来弃文从商，现在是房地产大亨。而他本人，前年回国在一家上市公司做ceo，去年离职，在天元证券做董事会总经理。 身高一米八，个人财产超过五千万，是房地产大亨的独生子。他之所以找我们小律所，是因为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想让他爸知道，你确定这就是你口中的小白脸？” “然后被人告非礼。”戚承景不紧不慢地说道。 尚司：“……” 合着我说的全是废话，您老人家只记住了他的黑料！ 尚司说：“要不打赌？” “打赌？” “对，今晚你和王学智较量一番，你若是赢了，我承认王学智就是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如何？” “呵呵，好，赌金一万块。” “成交！！” 尚司对这次比拼很有信心，戚承景是很优秀，但想要赢王学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至于戚承景，废话，为了许长欢他也不能怂啊，怎么能输给许长欢最初喜欢的人？！一万块，留着以后买婚礼捧花！ 第195章 人家可比你会演 于是下班后，戚承景开车带着许长欢出发去了。 尚司在办公室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以后，全公司都沸腾起来。 尤其是小沫，为了晚上的美食，连下午茶都不要了。 詹士姬却找到尚司，说：“我晚上不去了。” “这顿饭也有你的功劳，王学智想感谢我们帮他打赢官司，你怎么能不去呢？” 詹士姬眼中带泪：“我儿子昨天去了，呜呜，他才刚走，我这个父亲没办法大吃大喝。更何况我在丧期，吃不得肉。” “……”尚司真不知说啥好了。 “来上班，我都觉得对不起小肉团了。” “那你这辈子就这样了？”不能理解啊，这是一个专业律师说的话吗？ 詹士姬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它应该能治愈我的痛苦吧！哎，但是现在不行，小肉团头七还没过呢，我怎么能去玩？跟庆祝他没了一样。” 头七……尚司是头都大了！“时间能不能治愈你的痛苦我不知道，但你确实在给我制造痛苦，哦，我的天。” 戚承景带着许长欢到达目的地，刚停好车便看到王学智带着何青青过来。 王学智笑着走着，说：“还以为你们会和律所的人一起到呢。” 戚承景扫了许长欢一眼，而她却呆呆的没反应。 这丫头…… 何青青说：“郭经理他们已经到了，我们也进去吧。” 前半段话是对许长欢他们说的，后半段则是含情脉脉地对王学智说的。 许长欢见何青青那故作温柔的姿态，鸡皮疙瘩都起了。 王学智点点头，便率先走进了公园。 没错，这个餐厅是在公园里的。 坐在餐厅里可以看见公园的假山湖水，鸟语花香，非常惬意。 趁王学智两人走远，戚承景低声问许长欢：“你不是要演给何青青看吗？人家可比你会演。” 呃…… “我忘了。” “……” “可是今天好多人来啊，我发现我不能顺利进行啊。” 好不容易有了做许长欢男友的机会，戚承景怎能放过，说：“只需要对何青青秀恩爱，刺激到她就可以了，不用太招摇。” “有道理。”许长欢点头同意，“那人多的时候收敛点，若是面对何青青……哈哈哈，塞她吃狗粮！！” - 没过多久，其他人也来了，训练有素的侍者带着他们去包间，在推开大门前，侍者微微鞠躬：“王先生在这个包间。” 这装潢和门面，一点特色都没有，不起眼的饭店就这么完全埋没在丛林角落。 一开始有几个人心里还琢磨着王学哲怎么这么抠，没想到当他们进去之后，视野豁然开朗。 原来内有乾坤。 许长欢被戚承景拉着一起坐了，何青青也不知怎的，把郭奋进挤到一边，挨着王学智坐下。 落座后，小沫兴奋地对其他同事低语：“这里可以看到龙潭公园的部分湖面耶。” 其他人纷纷看向窗外，果然这里的美景是普通餐馆无法相比的。 尚司对这群“小孩子”说：“你们也太看表面了，这会所，不是会员是进不来。是吧，王先生？” 第196章 情敌对峙 王学智笑而不语。 小沫对这个会员制一直不太了解，现在算抓住机会了，她问：“我经常在小说上看到，每年消费多少钱才能拿到这个会员资格，可不是会员又不许人家进去，那怎么消费？” 王学智笑道：“个人先缴纳费用元就有会员资格了。” “哦，这样啊。” 尚司对身边戚承景耳语：“看来不简单耶，你要输钱了。” 戚承景却说：“会员可授予朋友用餐、住宿等相关权利。” 换句话说，王学智有可能是朋友授权。 戚承景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所有人都听到。 可王学智却没有任何难堪的表情，只有尚司低声附和：“嗯，有道理。” 许长欢奇怪地在戚承景和尚司之间来回扫视，他们怎么了？ 戚承景对看过来的许长欢勾了勾嘴角，他一定不会输。 这时，侍者端来满大桌的鲍参翅肚，除了戚承景以外，大家都快快乐乐地开动了。 “好吃好吃。” “哇，从来没吃过。” “这么大的鲍鱼，别说吃，我见都没见过。” 戚承景听到大家赞不绝口，脸色不太自然。 王学智见到了，礼貌问道：“戚律师，东西不合口味吗？” 戚承景笑道：“我对吃食很挑剔，比如鲍鱼，吃惯了网鲍，这种澳洲鲍，我难以下咽。” 尚司轻轻推了推戚承景：“喂，你我的赌约仅限于我们两人。你这么挑三拣四的，伤害赌约以外的无辜群众了。” “赌约外的叫非主角人物，也叫炮灰，可牺牲的。” 然而王学智却完全没有众人以为的尴尬，他十分认同戚承景，说：“英雄所见略同，其实这家餐厅以前也是提供吉品鲍、网鲍的，可你也知道，日本的海水被污染了，他们只好找澳洲鲍。” 这家伙看着好像真有点料，戚承景扫了一眼桌面，问：“王先生平时也是这样用餐的吗？” 王学智夹了一筷子许长欢刚刚夹过的那道菜，笑得非常高兴，他回答道：“没有，我平常很随便的，都是牛排红酒这样。” “哦~”戚承景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到红酒，很多人都喜欢法国产的，但我上两个月去了一趟西班牙。我试过一支vegasicilia（西班牙语），非常好。” 郭奋进赞叹：“这款红酒，只卖给名单内的人哟。”不亏是律师界的领军人物。 戚承景胜利且又谦虚地说：“我朋友有红酒代理权。” 王学智说：“vegasicilia是挺好的，不过我更喜欢egonmuller（德语）。” 这下连戚承景都惊讶了不少。 这小子，真有点料！ 郭奋进泪眼汪汪：“egonmuller？酒王啊，只有拍卖市场才可能买到。我这个爱喝酒的，你们俩说的红酒一口都没尝过。” 其他人也和郭奋进差不多，纷纷露出羡慕的表情。 许长欢暗叹：“哇塞，王学长也太帅了吧。” 戚承景一听，瞬间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他是不是不该和尚司赌？ 王学智又说：“我每次去意大利，朋友都会叫我去尝尝红酒。” 第197章 啊，她的公主梦! 尚司问：“王先生经常去意大利吗？” “读书的时候，我喜欢去巴塞罗那探险，有时间会去意大利和朋友聚聚。” 戚承景从来不是容易认输的人，他又说：“旅行的话我喜欢维也纳。整个城市像被装在音乐盒一样优雅精致，安逸。” 王学智说：“我也喜欢慢节奏的旅游，我会选日本的北海道，只要错开2月的雪节和8月薰衣草盛开的时间，北海道不会太拥挤。在那儿吃腻了鱼生，还可以顺道去青森尝尝网鲍。你也知道现在青森县的网鲍品质有多好嘛。” 戚承景脸色略显尴尬，他不知道现在的青森网鲍这么好。 小沫是藏不住话的人，她问宋秋惠：“惠姐，北海道和青森县很近的吗？” 呃…… 宋秋惠眼神求助戚承景。 戚承景心虚地低下了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知识短板，他也不例外。 王学智解释：“隔着日本海，从函馆坐船到八户要8小时左右，也可以坐电车，那里有世界最长的海底隧道。不过我一般自己开小型飞机，一个小时就到了。” “哇，小型飞机耶。” “妈呀，小型飞机。” “……” 尚司问：“外国人可以在日本买小型飞机吗？手续麻烦吗？” 王学智说：“一点都不，有证甚至能可以直接开走，没什么手续的。” “哇！！” “……” 许长欢也眼冒金星，这光环耀眼啊！ 眼看王学智给许长欢的印象越来越高大上，戚承景心里像进了陈醋般，酸得一塌糊涂。 偏偏他又无法反驳，因为说的全是真的。表妹赵宝儿还在日本留学时说过，中古店（二手店）有卖小型飞机的。 当时他还觉得很奇怪，小型飞机，二手卖？ 赵宝儿还说，就是因为罕见，还上新闻来着。飞机只卖有证的人。换言之，王学智没说错，有证有钱，谁都能买。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能在拍卖场争到意大利酒王egonmuller的人，小型飞机对他来说确实不是个事儿。 只是没理由的啊，他竟然会输给一个小白脸？！ 何青青两眼已经变成了心型，她双手交叉相握，下巴压在上面，痴迷看着王学智，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她好像看到自己此时披着钻石闪耀的头纱，踩着一路雪白的玫瑰花瓣，一步一步走进满是玫瑰的私人飞机。 迎亲的队伍全是骑士，他们以行礼的姿势半跪在两旁，还有清一色的私人飞机，长达十公里。 艳阳被无数飞机给硬生生遮成了黑夜。 教堂恢弘而带着一丝久远年代繁衍出的悲哀，无尽的幸福带着淡淡的忧愁正合心意，何青青就像克服了所有困难终于能和白马王子长相厮守的公主，勇敢聪明又漂亮！ 啊，她的公主梦！ 其实中式婚礼也不错。 突然脑袋里突然闪出一片红色的场景…… - 许长欢也非常佩服王学智，虽然不知戚承景和尚司在搞什么，很明显此刻戚承景处于弱势。 不过看到何青青一副犯花痴的样子，又突然觉得很搞笑。 第198章 暴力了点! 许长欢往戚承景处挪挪位置，拉了拉他的衣袖，说：“戚律师，我们该演起来了。” “呃？”这个时候？ 许长欢点头：“你要让王学长知道，你的女人，比他的好！” 我的女人？ 戚承景又立刻喜上眉梢。 任何打击都不算打击了，许长欢说，她是他的女人啊！！ 于是，戚承景端起茶壶，往许长欢杯子里缓缓倒水。 放下茶壶，轻轻拿起茶杯，送到自己嘴边吹了吹再递给许长欢，温柔地说：“慢点，烫。” 吃光群众：“……” 这什么情况？ 戚律师受刺激了？ 小沫不但这么想，还这么问出来了。 陈开接话：“戚律师受没受刺激我不知道，但我们王总是真的被刺激了。” 所有人唰地一下全部看向王学智，结果王学智尴尬地看着手上捏瘪了的易拉罐。 呃…… 暴力了点！ 接下来一晚上，所有人都在戚承景、王学智和许长欢三人来回扫荡。 - 晚上回到宿舍，尚司翘起二郎腿，悠悠地等着戚承景服软。 戚承景黑着个包公脸往自己房间走去。 尚司叫道：“喂喂，那个看不起别人的小朋友，你哪里去也，请速速到门口交钱。” 戚承景：“……” 许长欢汗颜，他们这是过家家吗？ 尚司站在沙发后，对戚承景一脸同情，说道：“看来你敲不起的对象是个会吃会喝，出过门读过书，见过世面有背景的富家公子哥儿。” 戚承景掏出手机，大方地说：“好，我一向愿赌服输，欠你一万，现在支付宝给你。” 尚司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个精英律师为啥会输，心里没点数吗？。” 还不是因为骄兵必败，戚承景从来没正视过王学智，当然尚司明白他的小情绪，情敌嘛！ 戚承景咬牙，给尚司转了一万块。 许长欢在旁边看得莫名其妙，她早就好奇这两人是怎么回事了。 “戚律师，你和尚哥打赌吗？” 尚司说：“是啊。对了，长欢，你知道王学智是什么学历吗？” 许长欢还没说话，戚承景没好气地搭话：“我知道他是哈佛大学毕业。” 许长欢点头：“嗯，有所耳闻，但没有特意打听过。” 嗯？ 没有特意打听过…… 这句话很有含义。 尚司好奇，而戚承景一晚上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 看来王学智在许长欢心中，没什么分量嘛。 尚司笑着摇摇头，说：“他是经济学博士毕业的。” 扫了一眼戚承景，又说，“比这位戚律师学历更高。” 戚承景：“学历高能当饭吃吗？” “！！！！” 戚承景语出惊人啊！ 许长欢默默补刀：“戚律师的学历也不低。” 尚司抱腹大笑，神助攻啊！ 戚承景淡定地解释道：“空有学历是不行的。” 许长欢又轻轻地补充：“可王学智看着不像空有学历啊。” “o(n_n)o哈哈……”不行了，尚司捂住肚子，他快要笑死了。 如果没猜错，戚承景肯定是为了许长欢才幼稚赌气，但万万没想到现在努力拆台的就是许长欢。 第199章 漫步夕阳 哎呀，笑死他了。 尚司对戚承景的后背，双手合十：“merci，merci。” 谁让戚承景平常太拽了，是时候“落井下石”啦。 戚承景听到他那两句莫名其妙的法文，更加火大。 “砰！” 他关房门的声音震得楼都快塌了。 尚司看着支付宝多出来的数，高兴地吐槽戚承景：“影响他人休息，不道德。” 许长欢问：“尚哥，你们到底玩什么？” 尚司张了张嘴，他差点脱口而出。 但戚承景喜欢许长欢这事，轮不到他一个外人多嘴。 于是尚司只把他们打赌的部分说了。 许长欢奇怪问：“好奇怪，戚律师不想这么幼稚的人啊。” 幼稚？！ 尚司默默下巴：“嗯，确实幼稚。那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这么反常？” 许长欢摇摇头。 “嘿嘿……”尚司笑得别有意味，“你猜啊！” 随即离开沙发，对还在发呆的许长欢挥挥手，“晚安！” - 第二天下班，许长欢对戚承景说：“这两天宿舍的气氛怪怪的，詹律师总为了小肉团伤心，宝儿又不肯退让。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尴尬。” “你有什么主意？” “还是火锅吧，围在一起吃好吃的，自然就能说很多话了。” “挺好。” 许长欢兴奋道：“那我们去买材料吧？” 戚承景笑了笑：“你高兴能买东西吧？” “呃……”这让许长欢怎么解释，她其实只是想和他逛街而已，“嘿嘿，逛街是女人的爱好。” 也是，戚承景认同。 许长欢小心思转了转，对戚承景说：“我们去小区附近那个超市吧。” “那里不能停车。” 许长欢要的就是这个啊。她说：“嗯嗯，我知道，你把车开回家，我们走路去买菜。” “走路？”戚承景不解。 许长欢笑了：“我们每天坐在办公室，小肚子都要出来了，我可不想坐地铁的时候被人当成孕妇被让座。” 戚承景扫了一眼许长欢的肚子，太夸张了。 不过，能陪她散步，是件很美好的事。 戚承景反而害怕许长欢后悔，马上调转车头，往小区方向开去。 停好车后两人走向超市。 那里的超市虽然不大，但是五脏俱全。 他们买了不少东西，许长欢分成4个袋子，准备两人一手拿一个。 但戚承景二话不说，把四个袋子都揽了过来。 看着沉甸甸的东西，许长欢有点内疚。 “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议走路买东西的。” 戚承景摇摇头：“没多重，而且也不远。” 说着，还特意晃了晃手，示意完全没问题。 许长欢不再多说，而是和戚承景肩并着肩，往小区方向走去。 此时恰好是傍晚时分，夕阳红照亮了他们回家的道路。 进到小区还能看见不少老夫妻步伐缓慢地结伴而行。 许长欢看了一眼戚承景俊毅得让她沉沦的侧脸，突然感慨，其实幸福并不复杂，只要每天在傍晚时分，和自己喜欢的人牵着手，迎着夕阳回家，就是她的幸福了。 只是，简单的幸福总是难得。 她不知道这个小小的愿望，是否能够实现。 第200章 猫鼠谋杀案(1) 回到家，许长欢清洗了刚买来的东西，戚承景则准备好打火锅要用的工具。 一切还在准备中，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各就各位准备吃饭时，赵宝儿从房里出来，问道：“你们谁看见吉吉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摇头。 “奇怪，不在房间啊。” 赵宝儿到处扫描，一点吉吉待过的痕迹都没有。 许长欢说：“没看见呢，你们没回来之前，客厅和厨房也不见它。” “好奇怪。” 赵宝儿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要出事。 她不肯吃饭，非要找到吉吉再说。 许长欢的本意是大家热闹热闹，解除矛盾。 少了女主角，围炉也不能夜话，只好动员大家帮忙找。 所有人，只有詹士姬是懒洋洋的。 想到他“儿子”死于非命，大家也不勉强，便随他去了。 最后，他们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竟然连根猫毛都找不到。 “这太奇怪了。”难道公寓发生了灵异事件吗？许长欢心想。 赵宝儿琢磨了一下：“我去看看下水道吧。” 戚承景拦住她：“你那胖猫还能进下水道？” 尚司附和：“你说小肉团还差不多。” 呃…… 提到“小肉团”，大家都下意识看向詹士姬。 果然詹士姬立刻凶狠地瞪着赵宝儿。 这个小小的岔，倒是给了赵宝儿提示。 她冲过来质问：“詹律师，是不是你把吉吉怎么了？” 詹士姬很有节奏的在沙发上敲着节奏，晃着脑袋不说话。 他这幅模样，分明就是默认！ 赵宝儿双手揪起詹士姬衣领，白衬衫瞬间起了褶子。 “你把我吉吉怎么了？” 一群人看新的战争又开始了，急忙跑过来做和事佬。 然而赵宝儿却死活不肯松手，大嚷道：“你个神经病，你把吉吉怎么了？你给我交代清楚！” 一想到不知去向的吉吉有可能已经被詹士姬给灭口了，赵宝儿心惊得头发都竖起来。 尚司不能理解，詹士姬真的这么脑抽吗？ 他问：“james，是误会就好好解释。” 詹士姬却冷笑，对暴走的赵宝儿完全无所谓：“是我干的，怎么？” 之所以轻易承认，是因为他知道赵宝儿是电脑高手。 只要赵宝儿她把监控室给黑了，从监控中，发现他把吉吉给暴走了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还有啥好否认的？ 果然是他！？！ 赵宝儿大怒：“我杀了你！你真该死！我和你同归于尽！” 她揪着詹士姬的白衬衫用力地左晃右摆，所有的怒气都传送到双手手掌。 好想掐死詹士姬！ 而詹士姬被晃得脑袋都大了，怎么努力都挣脱不了暴怒的赵宝儿。 赵宝儿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任由詹士姬和尚司去掰她的手，任由许长欢把她往后拉，愣是三个人都抵不过一个发疯中的赵宝儿。 戚承景见状，得了，今晚这火锅也别想吃了，于是回到餐厅，把电磁炉关了。 客厅还是一团乱，尚司叫道：“james，麻烦你告诉我们吉吉怎样了，赶紧把它弄回来呀。” 第201章 猫鼠谋杀案(2) 许长欢也叫道：“你再不把它弄回来，我们都要废了。” 赵宝儿一个用力，把詹士姬往自己面前一拉—— 詹士姬见到突然放大的赵宝儿，连她的毛孔都能看清楚，一怔。 赵宝儿咬牙切齿道：“你听着，吉吉要是出事了，我就把你剁碎了。” “哼，它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它是自愿跟我走的。” “什么意思？” 詹士姬终于开口了，赵宝儿冷静了几分，大伙也停下了手中动作。 詹士姬说：“那只死胖猫自愿跟着我出去，我可没有诱拐它。出去以后，我直接回家了，它没跟回来，但它怎么样与我无关。说不定幸运，又碰到了一个肯收留它的人。” 啊！！！！！ 赵宝儿不停地挠头，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愣是被她弄成了鸡窝。 吉吉愿意跟着詹士姬走，还不是因为那是认识的人，吉吉才会这么安心。 赵宝儿猜詹士姬早憋着坏呢，他装作完全沉浸在痛失爱子的悲伤中，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其实暗地里看准时机，趁大家不注意便把吉吉给诱拐出去。 他巴不得吉吉死了给小肉团陪葬，随手把猫扔路边基本就达成目的了…… 吉吉…… 呜呜，赵宝儿抱头痛哭。 怎么办？ 没有教它过马路要看红绿灯，也没有教它求生本事，甚至没有告诉它该怎么回家…… 吉吉丢了她才知道教得太少，没有尽到一个家长的义务。 呜呜…… - 猫鼠案再次开庭。 原告：赵宝儿。 被告：詹士姬。 詹士姬不满：“我为什么是被告，我是原告啊，ok？” 赵宝儿泪眼模糊：“你给我死开，你弄死我姐妹，是我要告你！” “我告你姐妹杀了我儿子。” “所以你这是报仇？吉吉吞了你‘儿子’，你就杀猫灭口。那我是不是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把你给灭了？”赵宝儿看向尚司他们，“陪审团，滥用私刑犯法不？” 尚司点头：“犯法。” “呵呵。那身为律师，知法犯法，是不是应该罪加一等。” 戚承景：“不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 许长欢看了戚承景一眼，你确定那句话这么用的吗？ 赵宝儿白眼翻翻：“欺负我读书少？那句话说的是不管身份多么高贵，都别想逃脱罪责，与罪加一等无关。” 戚承景说：“我的重点在‘同罪’。” “你，你逻辑有问题。”赵宝儿跳脚。 许长欢解释：“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呀，不因身份高贵而让其逃脱，也不因对方身份特殊而多加其罪。” 赵宝儿要疯了：“你们怎么都向着那个杀猫凶手啊！” 詹士姬说：“我只是没带它回来，没有杀了它。虽然我很想那么做。” “你们听，他有杀猫动机。还有一整套的毁猫计划。” “然后呢？”詹士姬说，“我只是想了没有做，谋杀案中疑犯口供无法落实罪名。你言之凿凿，倒是拿证据啊！” “我可以调监控来。” 早猜到她会这样了，詹士姬不紧不慢地说：“监控只能看到猫跟着我走而已，能证明猫是我杀的吗？” 第202章 猫鼠谋杀案(3) “那……那……”赵宝儿拼命搜刮能给詹士姬安放的罪名，“有了，诱拐罪总行了吧？” “那只猫是自愿跟的。”詹士姬提醒。 赵宝儿说：“那又怎样？你经过家长同意了吗？跟人贩子诱拐儿童似的，哄哄小孩子就跟走了，难道这也合法吗？” 呃…… 好像很有道理。 吉吉虽然是自愿跟詹士姬走，但他没有经过家长同意哟。 赵宝儿胜利地看着詹士姬：“怎么样，大律师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 面对如此强词夺理的主人，詹士姬无法反驳。 就在这时，“叮咚”的门铃声打破了一室的紧张。 - 许长欢去开门。 “喵——” 门还没完全打开，便听到猫叫。 所有人为之一震，难道…… 不可思议，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大家还是忍不住升起一抹希望。 只见乐乐抱着吉吉站在门口，看到许长欢一阵抱怨：“姐姐，你们怎么把吉吉单独留在长椅那里，是不想要了吗？” ？？？ ！！！ 怎么回事？ 乐乐又说：“如果你们不想养，可以直接告诉我的，不要直接扔掉。” 难道詹士姬没有扔得很远，只是放到了小区里？ 而吉吉对长椅有印象，所以就在那里等着主人带自己回家？ 它怎么这么懂事，太让人心疼了。 赵宝儿本来没干的眼泪此刻更是喷涌而出，瞬间哭成了泪人。 她跑过去，从乐乐怀里抢过吉吉，大叫：“我的吉吉，我的宝贝女儿啊！” “……” 詹士姬有个“儿子”，赵宝儿有个“女儿”……很好，大家都是单身有娃的人。 乐乐见赵宝儿这样，便猜她不是故意要扔掉吉吉，于是说：“看来我把吉吉带回来这个决定是对的。” 许长欢这才请乐乐进屋，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是碰巧遇到吉吉的吗？” “是啊，我放学回来路过长椅便看到了吉吉。我以为你们和我一样临时有事，把它放在那里。结果我等了好久都没见到你们去接它。还以为你们不要了。 在我抱起它的时候，居然看到有只白白胖胖的花枝鼠躺在它爪子上！老天，把我吓得，赶紧把花枝鼠扔掉了，吉吉却不肯跟我回去，我只好带它来找你们。” 乐乐刚说完，詹士姬激动地抓住乐乐双臂，用力抖了抖，：“你说什么？花枝鼠？！” 乐乐被突然冒出来的大叔吓了一跳，这谁啊？ 许长欢扯开詹士姬，埋怨道：“你别吓到人家小姑娘。” 然后安抚乐乐说，“别害怕，他不是坏人，听到你说花枝鼠有点激动而已。” “为什么激动？” “因为那是我儿子！！！”詹士姬咆哮道。 他冲着乐乐喊，“你说把花枝鼠给扔了？” 乐乐又被吓得整个人缩在许长欢身后，“是，是的。”她又不知道那是他儿子，干嘛这么凶。 “你别……”许长欢想叫詹士姬冷静一点，可话还没说完，詹士姬又质问：“扔哪了？” 乐乐缩着肩膀，底气不足地嗡嗡道：“随手一扔。” 第203章 猫鼠谋杀案(4) 詹士姬一听，也顾不得那么多，便跑出去找“儿子”。 许长欢回过神，再次安慰乐乐道：“别害怕，他出去了。” “嗯。”乐乐点点头，她问，“那花枝鼠是刚刚那个大叔养的宠物吗？吉吉怎么会和它在长椅那儿？” 对呀，刚刚太混乱了，怎么不想想吉吉为什么会和小肉团在一起。 许长欢说：“不知能不能叫宠物，反正他总叫它‘儿子’。” 赵宝儿抱着吉吉，问：“你见到吉吉的时候，它有被吓到吗？” “看样子是没有的，它和那只花枝鼠，一猫一鼠很惬意地在晒太阳。吉吉应该是对长椅特别有记忆，觉得只要在长椅那躺着，家人就会接它回去。”乐乐解释着。 接下来就是一个谜团，为什么吉吉会和小肉团在一起。 乐乐听完事情始末，大胆猜想：“会不会小肉团逃跑了？唯一知道真相的便是吉吉。吉吉心甘情愿跟着大叔出去，估计就是为了找小肉团？” 这个…… 许长欢说：“很有逻辑的猜想，但可能吗？” 赵宝儿抚摸着吉吉的肉屁屁，半是无奈半放弃的态度：“我现在觉得万事皆有可能。” 好吧，赵宝儿都这么说了，许长欢也放弃了，就当这个是答案吧。 乐乐又说：“唯一不清楚的就是地上那滩血了。” 说到那摊血…… 许长欢问：“你见到花枝鼠的时候，有受伤吗？” “没有。”乐乐又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我见到的花枝鼠，根本不是你们家里的那只。可就算这样，我相信吉吉不会把鼠老弟给吃了。吉吉吃熟食，应该没那么残暴的。” 确实，他们一听到花枝鼠便默认了那一定是小肉团，有可能这根本是一个乌龙。 赵宝儿却说：“乐乐见到的花枝鼠，极大可能就是小肉团，不然吉吉怎么肯让它睡爪子。唯一解释不清的就是地上那摊血了。” …… 话题又绕了回来。 但他们决定见到小肉团本尊再去分析。 乐乐不能多呆，许长欢送她回家了。 在小区里，许长欢见到了疯狂寻找自己“儿子”的詹士姬，摇摇头，哎，真是看不出来啊。 如果最后找不到那只花枝鼠，许长欢觉得乐乐说的那个猜想，可以用来搪塞詹士姬。 这么一来，小肉团是自己逃跑的，而不是被吉吉给吞了。 吉吉不计前嫌，还出去帮忙找小肉团。 多么懂事，多么可爱，多么招人疼爱的吉吉。 詹士姬还好意思为难它吗？ 得了，许长欢心里琢磨了一遍，不管小肉团怎么样，看来这事都能了结。 真好！ 哎，两次准备了好吃好喝的，结果都出意外，许长欢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磁场和他们不对付了。 回到宿舍，许长欢把心里想法跟大家说了，并取得一致的赞同，总之小肉团现在下落不明，千万别再把凶手帽子扣吉吉头上就行。 至于那摊说不清的血……就当是番茄酱吧。 对，是吉吉偷吃时踩到番茄酱瓶子挤出来的！ 第204章 我欠你一样东西 他们吃了饭，一直到各自回房休息，都没见到詹士姬出现。 但他们没有多想，当他在继续找小肉团。 - 第二天吃早餐。 赵宝儿问：“怎么没见詹律师？” 大伙面面相觑，确实不见了。 尚司去詹士姬房间敲敲门：“james，起床了吗？” 这时，詹士姬颓废地从家门口走进来。 昨天的西装革履，今天已经变成了咸菜一般皱巴巴。领带也扯开了一半，头发乱得像狗窝。全身脏兮兮，像在泥地里滚过。 赵宝儿抱紧吉吉，不安问：“你咋了？” 詹士姬颓废地倒在沙发里，有气无力地说道：“找不到了。” 赵宝儿说：“找不到不代表出事了，说不定它和你捉迷藏。” 詹士姬凶狠的目光射向赵宝儿：“那吉吉不见了的时候，你干嘛那么激动？” “这……” 赵宝儿想了想，说，“这不一样，我昨天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把吉吉杀了，‘扔掉’只是你的说辞。” “哼！”詹士姬没管赵宝儿。 赵宝儿又说：“我如果知道吉吉只是在小区内走丢，我不会那么激动，因为肯定能找回来。” 尚司附和：“对，只要在小区里，一定能找回来的。” 许长欢说：“詹律师，昨天吉吉愿意跟着你出去，八成是为了帮你找小肉团，所以啊，你不要再为难吉吉咯。” 詹士姬看着赵宝儿一人一猫安然无恙，可他的“儿子”却不知所踪，尤其是赵宝儿那胜利的眼神，让他不爽。 “凭什么，小肉团是被吉吉给吃了。” “真要被吃了你还找什么？”赵宝儿可不允许吉吉被随意扣帽子，“你会出去找，不就是觉得小肉团其实没事吗？而且我们问过乐乐了，她说见到那只花枝鼠的时候，它完好无损。还是说你希望吉吉把你‘儿子’吃了？” “你……” “你也不希望小肉团有事吧？”赵宝儿笑得狡黠。 詹士姬没好气地说：“不管怎么样，你那只胖猫都是嫌犯，不然那摊血怎么解释？” 又绕回来了…… - 戚承景他们吃过饭便出发去工作，詹士姬找了一晚上小肉团没有休息好，尚司允许他休息一天，并利用白天时间找小肉团。 戚承景他们今天没去企业，贩毒案就要开庭了，他需要做其他准备。 路上，戚承景对副驾驶位的许长欢说：“我欠你一样东西，你一直没想起来？” “嗯？”许长欢仔细地回忆了一遍，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如果戚承景真的欠了她东西，她一定珍而重之，怎么可能会…… 等会儿，好像要想出来啦。 “啊！！“我想起来了，你欠我签名没给我。” “……”签名？ 戚承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又不是明星，虽说确实有签名在上面，可怎么从许长欢嘴里说出来，那么奇怪。 许长欢摊开手掌，往戚承景处一递：“给我吧。” 要不是最近事太多，她肯定不会忘。 把车开进车库，戚承景拿出一张纸递给许长欢。 怎么字密密麻麻的？ 第205章 这个杀千刀的!! 许长欢不解，好奇地定睛一看。 呃…… “这是我被误会去找牛郎那天，去酒吧的消费收据？” 戚承景点头：“嗯，我签名了，你可以拿去报销500块。” 许长欢：“……” 这和想象的完全不同啊。 而且，这张纸拿去报销钱的话，就不能保存了呀！ 纠结！ 虽然她很想要500块。 戚承景见许长欢愁容满面，问：“怎么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吗？ “没什么。”是她自己的问题。 戚承景问：“当初你不是很希望我给你签名报销的吗？” 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又变了？ 许长欢暗叹：“此一时，彼一时。” “有什么不同？” 许长欢张了张嘴，却在看到戚承景英俊的脸庞时，默默地闭嘴不说了。 当然不同，如果是当天，许长欢一定毫不犹豫地去报销。 可现在，她不舍得了。 纠结！ 她想把戚承景签过名的这张纸保留下来啊！ - 下午，戚承景带着许长欢去了看守所。 许长欢想起上次的乌龙，暗道，也不知道会不会碰到那个抓她进警局的讨厌鬼。 白天真的不能想人，果然，他们一进看守所，便看见了容光。 容光也发现了他们并走了过来。 许长欢不高兴，怎么，这是咬定了她就是坏人了吗？ 不过这次有戚承景带着呢！ 这么一想，许长欢傲娇地抬了抬头颅。 然而因为身高差，不管怎么抬都无法睥睨容光，倒更像仰视了。 就在许长欢以为容光要冷嘲热讽的时候，却发现他对戚承景点点头：“您来了。” 嗯？他们认识的吗？ 上次两人撞见也没见他们聊天啊。 戚承景也点点头：“嗯。” 然后看了一眼许长欢，介绍道，“这是我助理。” 容光这才看向许长欢，他勾起嘴角：“知道，上次来的那一头牛。” 这个杀千刀的！！ 许长欢的脸一下子沉了。 听到容光这话，戚承景才想起他们不是初见。 容光说：“我表姐之前提到你接了一个贩毒案，今天就是来见那个嫌犯的？” “是的。” “你和我表姐第一次打擂台吧，很让人期待。”容光带戚承景他们去办手续，一边走一边说。 戚承景不置可否，他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和施洛洛对打。 许长欢听出了一点苗头。 戚承景和眼前这个警察中间还有个“表姐”，而且是和戚承景的贩毒案打擂台。 那不就是…… 许长欢看向戚承景，是她想的那样吗？ 戚承景接收到许长欢的疑问眼神，解释：“施洛洛是他表姐。” “！！！” 世界这么小？ 难怪这个容光总和自己磁场不对，原来是情敌的表弟啊，懂了！ - 事情办完后，戚承景带着许长欢回去。 然而许长欢憋不住了，她问：“戚律师是不是好事近了？” 不是说施洛洛是他的前女友吗？虽然明白这是戚承景的私事，不该多嘴，但实在忍不了了。 既然是“前”女友，为什么戚承景会和容光这么熟络。 是分手前就交好了，还是戚承景和施洛洛复合，且到了见双方家人的地步了吗？ 第206章 第一次对女孩做这种事 戚承景一愣，好事近了？ “什么？” 当然是：“您是不是要结婚了的意思啊！” “哈？” 戚承景一惊，许长欢在向他求婚吗？ 激动得双手有点抖，为了保证车子直行，戚承景死死箍住方向盘，生怕会出意外。 许长欢见戚承景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心里暗喜。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他只不过是和容光相熟而已，保持了过去的朋友关系，所以…… 许长欢低头笑了，是她太敏感了。 只是一想到戚承景有了女朋友，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般疼。 幸好，一切都还顺利，只要戚承景还保持单身，许长欢可以继续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偷偷喜欢着他。 戚承景还在想着许长欢的话，不管她是不是那个意思，但他要行动起来。上次想着给许长欢送花，一直没时间去折腾这些。 择日不如撞日！ 把许长欢送回律所，戚承景便出去了。 许长欢确认好上庭时间，便开始整理后天上庭会用到的东西。 她看了一眼时间，离下班没多久了，赶紧做完，今晚不加班。 瞎忙了一阵，刚好完成了工作，许长欢便接到戚承景电话。 “戚律师？” “嗯，出来吧，我在律所门口。” 许长欢这才知道原来已经下班了。 “好！” 不知戚承景要带她去干什么，许长欢挂了电话，简单收拾了东西便匆匆出门找他去了。 许长欢才打开车门，还没把脚迈进去，戚承景“唰”地一下，变魔法般在许长欢面前变出了一大束玫瑰。 ？？？！！！ 许长欢被宏伟的玫瑰花束逼得贴在车门上，什么情况？ “怎么不拿着？” 戚承景头脑一热跑去买这么多花，却因为第一次送女孩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更何况他和许长欢的关系暧昧着，不久前还是随时会掐架的紧张势头，如今突然送花，太难为情了。 只好本能地让她拿着。 对啊，只要她拿了，不就是接受了吗？ 嗯，真机智！ 戚承景为没经验的自己点赞。 许长欢琢磨了一下，是不是有追求者塞了他满怀的花，现在妨碍到开车，要她这个助理帮忙拿着？ 懂了！ 于是接过花，艰难地绑好安全带，努力坐正身子。 这到底是多少朵啊，她差点要被玫瑰花束吃掉了。 这姑娘也不知怎么想的，给戚承景一个大男人送玫瑰花？ 戚承景明明可以把花扔到后坐，让她拿着。 许长欢想：这应该是有点重要的人，或者是有好感的人送的吧。 天，早上还庆幸他没和施洛洛复合，下午又被告知他可能有了喜欢的女孩？ 想哭！ 还是直接问出来吧，不要憋着自己耽误事了。 “戚律师，这是爱慕者送来的玫瑰吗？” 戚承景一愣，下意识看向许长欢，他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然而，密密麻麻的玫瑰花挡在中间，除了鲜艳的花朵，什么都看不见。 许长欢没听到戚承景的答复，略略不安：“不好意思，我不该问的？” “没事，只是你为什么这么问？” 第207章 谁送给他的玫瑰? 那就是说这不是爱慕者送的咯？ 许长欢又舒了一口气，不是就行。 她轻松回答道：“没什么，我乱猜的。” 戚承景郁闷了。 他表现得这么差劲吗？ 花都送到人手里了，竟然还被误会是他收到的花。 为什么王学智送的她就收得那么开心呢？ 突然不想解释了！ 一脚油门踩到底，戚承景往小区飙去。 许长欢也不知哪里惹到他了，莫名觉得车内气氛有点怪。 可能是这束花的缘故吧，真的很占空间啊。 到达后戚承景锁了车，帅气转身离去，完全不管那束花。 许长欢张嘴想提醒，可怎么感觉戚承景是故意的？ 这花到底怎么回事？ 回到宿舍戚承景直接回房，只留下巨大的花束，还有不知所措的许长欢。 这时詹士姬出来了，他见到许长欢，高兴地叫道：“长欢，太好了，我找到小肉团了。它完好无损，真是祖宗保佑。” “呀，那真是恭喜了。” 许长欢这些天也确实为詹士姬担心，他对“儿子”有多重视，大家都看在眼里。 只是现在，许长欢看了看怀中的花，真的好心累啊。 詹士姬也发现了，问：“你抱着这么大一束花站在客厅是要干嘛？” 许长欢更加郁闷，她一把塞进詹士姬的怀里：“送你的，庆祝你找回‘儿子’。” 戚承景挤牙膏一样挤出时间买的花，就这么转手再转手，到了詹士姬怀里。 然而詹士姬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只觉得儿子回来，还有鲜花相赠，真的是无比美妙。 第二天吃早饭，大家都发现宿舍的边边角角插满了玫瑰花。 扫一眼客厅就能逮住搞事的人了，只见詹士姬怀中抱着小肉团，美滋滋地正在插瓶。 许长欢问：“都是您的杰作啊？” 詹士姬说：“是的，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自己置身于花海中？” 一群人：“……” 这人，自从小肉团回来，他的兴奋因子已经多得要爆发了。 戚承景没想到自己花心思准备的惊喜，最后成为服务大众的道具。 算了，看来那些浪漫的事，不太适合他。 - 终于到了贩毒案开庭的日子，戚承景和许长欢站在法庭外。 戚承景看了一眼手表，说：“走吧，别紧张。” 话语里掩饰不住的胸有成竹，许长欢带着仰慕的心情，随他走进审判庭，迫不及待想看梦中情人出色的表现。 “好的。” 话是这么说，但这算许长欢第一次在大陆出庭，上次王学智那个案件，她只是旁听。 虽然只是助理身份，但好歹坐到了辩护人的坐席上，难免还是有点小紧张。 公诉人的位置上有检察官和检察官助理各一名，而许长欢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风光霁月的施洛洛身上。 原以为她会对戚承景微微一笑，没想到她谁都不看，只把自己面前的物品逐一摆放好。 她这是……有强迫症？ 许长欢摇摇头，看向戚承景。 呃…… 为什么戚承景也和施洛洛在做同样的动作？ 第208章 黄牛的体型老鼠的头 许长欢难以置信地看着戚承景把文件的边边角角都要对齐，这是究极强迫症？ 天啊，这两个人也太像了吧？ 兄妹？ 不对，前不久她还怀疑王学智和戚承景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呢。 所以…… 许长欢扫了一眼审判庭，再瞟一眼时间，离开庭还早。 她问：“戚律师，你家有几个兄弟？” 戚承景手上动作一顿，这是查家底？ “我是独生子。” 哦—— 许长欢“哦”圆了自己的嘴，乖乖地坐好。 难道学霸的行为模式都很相似？ 戚承景提醒思绪漂移中的许长欢：“被告来了。” 这是第一次真正看到他吧，看守所里乌漆嘛黑的，啥都看不清。 现在吴杰强从门口被庭警带进来—— 他站着，体格非常高大，虎背熊腰的却是尖嘴猴腮，竟有这样的人体比例？下巴一圈纷杂的络腮胡，眼神像老鼠一样畏畏缩缩的，一点都不体面。 许长欢眉头一皱，这个人的第一印象很糟糕，不怎么喜欢…… 这时，吴杰强突然竖起中指，对着检察官坐席方向比了比，还露出了相当猥琐的笑容。 天呐！这人是有什么毛病吗？ 在法庭上还这么放肆，什么人啊？ 为什么戚承景要为这样的人辩护？ 许长欢想起当初施洛洛得知戚承景接下案子时，眼中闪过的那丝鄙视…… 难道就是因为吴杰强其身不正？ 许长欢由期待戚承景发挥，到带着些许厌恶，忐忑不安地听着公诉人询问。 吴杰强对公诉人的态度始终傲慢，甚至可以说不配合。 而施洛洛却始终保持最优雅、最严肃的状态，从容应对吴杰强的无理。 施洛洛：“被告人吴杰强，案发当时，你为什么会在现场？” 吴杰强高傲地扭过头，留个侧脸给施洛洛：“我哥们叫我去喝酒，我就去了呗，这都想不到吗？” “请说清楚对方名字。” “孙译。” “你称孙译为哥们，你们的关系非常密切。” 戚承景道：“反对，当事人口中的哥们只是普通称呼，并没有‘关系密切’的含义。” 审判长道：“反对无效，公诉人继续提问。” 施洛洛发问：“孙译为什么请你去喝酒？” “他说是庆功宴，庆祝最近做成的大买卖。我想着有人请客当然要去，所以……” “案发现场，你除了孙译，还认识其他人吗？” 许长欢没听到吴杰强的回答，好奇地看过去，只见吴杰强正求救般地望向戚承景，而戚承景却冷着脸，完全不理会。 吴杰强没办法，衡量一番后支支吾吾地开了口：“认识几个，但不熟啊。都是孙译的朋友，我们只是见过。” 施洛洛：“你知道孙译做的什么买卖吗？你知道他吸毒吗？” 吴杰强又扭过头，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时间长了，许长欢观察到，凡是吴杰强能回答的，他便装出嗤之以鼻的样子，爱说不说；凡是吴杰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他便高傲地扭过头，留半张脸给施洛洛。 第209章 砸锅卖铁请了个哑律师 施洛洛是真的好修养，这要换了许长欢，恐怕吴杰强脑袋上会多出个宗卷，砸的！ “你称孙译为哥们，还参加他的庆功宴，却连人家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这有啥好稀奇的。”果然女人不懂男人的交情，吴杰强心里吐槽。 施洛洛拿出一张纸，说：“根据你和孙译过去的来往，每次都是他请客吧？” “是……又怎样？”吴杰强没好气地说。 “吴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施洛洛放下纸张，又问。 吴杰强抿了抿嘴，微微皱眉，又看向戚承景，怎么觉得这个公诉人给他下套？ 到底该怎么回答好？ 可偏偏戚承景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静静地盯着桌前的文件。 kao！ 他爸不是说砸锅卖铁请了个最好的律师吗？怎么关键时刻一个屁都不放？ “我……我……”吴杰强实在不知如何应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施洛洛说：“你通过亲戚关系找到了一份保安工作，但你并不满足，曾多次抱怨为什么别人那么有钱而自己只是个穷光蛋。你除了咒骂光鲜亮丽的客户，还四处打听一夜暴富的路子，是不是？这些都能从保安室闭路电视里找到证据。” “我……我没有！” “可是你被客户投诉骚扰，还闹到领导那去。” 吴杰强知道这下不能否认了，毕竟那时为了发达，早日成为人生赢家，他跟踪过，也骚扰那些人。 他急需知道为毛那些人在公司里一进一出，便签下盈利过千万的单子。而他也每天进进出出，每个月就拿个2000！ 施洛洛问：“你怎么不说话？” 吴杰强咬牙切齿道：“我就是想一夜暴富怎么了？哪条法律规定人不能想着发达？” 施洛洛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舍近求远，不问你的好哥们？他也不差吧。” 这……他确实问过的。 施洛洛又说：“你不可能没问过，那么你刚刚说不知道孙译的职业，很明显就是撒谎。” “我没有，没有！”吴杰强紧张得瞬间声音提高几个分贝。 “安静！”话筒里传出审判长严肃的声音。 戚承景终于开口：“审判长，就算我当事人问过孙译的工作，不代表孙译会说实情。” 慌乱的吴杰强终于见到了曙光，他激动地喊道：“就是啊，我问了又怎样，他又没告诉我。我还问了很多公司客户呢，他们一样啥也没说啊！” 施洛洛扫了戚承景一眼，这家伙这么多年丝毫没变。 不言不语，关键时刻，一击即中。 她要的就是引起吴杰强慌乱，好不容易让他不知所措，戚承景却突然隔空安抚了他的心，原本波动紧张的法庭一下松弛。 施洛洛深吸一口气，又说：“可我们根据孙译的口供，他说他告诉过你的，他是做毒品贩卖，而你，还参与运输。”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吴杰强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激动得想从位置里翻越出来。 两边的庭警也及时压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吴杰强像一条不停蠕动的蟒蛇，想对敌人发起攻击。 第210章 戚承景，我还能继续信赖你吗 审判长惊堂木一敲：“肃静！” 这震撼人心的拍板声，吴杰强这才有所收敛。 施洛洛又问：“你这是恼羞成怒？” 这次戚承景很快接话：“反对公诉方用自己的猜想误导他人。” 审判长：“公诉方注意用词。” “是，审判长。” 审判长：“公诉方还有要问的吗？” 施洛洛：“被告吴杰强，你进入套间以后随手就把背包放在沙发上，是吗？” “是。”吴杰强的态度没那么傲慢了，“所有人都能碰到的地方。” 施洛洛：“当时你有两千多块现金在包里面，而你刚才也说和套间其他人并不熟，你不怕被偷？” “都是自己人，怕什么？”吴杰强无所谓地说。 许长欢服了，自己人？！呵呵。 果然，施洛洛露出了“你愚得甚合我意”的笑容，问：“自己人？套间的人和你是自己人？” “我，我……”吴杰强再一次语结。 天啊，怎么处处是陷阱。 明明每句回答听着都滴水不漏，可纵观一想他好像就是知情者那样？ 他又需要求助了，然而戚承景恢复了雕塑般的状态。 许长欢也不知道戚承景是几个意思，为什么不说话呢？ 难道见了吴杰强的尊荣，也同样觉得他就是坏人，干脆撒手不管了？ 不可能，戚承景这么严谨的，他不会在庭审时放弃当事人。 许长欢暗暗摇头，她应该对戚承景有信心，相信他一定有办法。 施洛洛这时又问：“你故意强调自己的包放在谁都能碰的位置，其实是想暗示别人栽赃于你吧？那么，请回答毒品包装袋上为何会有你的指纹。” 吴杰强一听，脸色刹那间苍白。 他手脚发抖，哆哆嗦嗦的。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回思绪，又激动地大叫起来：“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没有没有……” 两位庭警更用力地压了下他的双肩，可这根本没用，吴杰强太害怕了，这摆明了就是朝他有罪的方向质问啊。 他明明没有透露任何消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肃静，肃静。”审判长连叫了两次。 吴杰强虽然不说话了，但还是非常激动。 许长欢心中的天平已偏向公诉人施洛洛，忽略掉被告的外貌，吴杰强前后的行为态度变得也太离谱了，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如果是坦坦荡荡，用得着问几句就炸毛？ 借口说自己是天生性格暴躁，许长欢可不信。 真的想不透戚承景为什么愿意帮这样的人辩护。 虽说可能被冤枉，那万一他就是有问题呢？ 许长欢确实相信戚承景有自己的考虑，但是现在谁都没办法回答她的疑虑。 戚承景究竟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呢，就像和段珂合作那样，洞察一切，虽然绕了下圈子，最终一网打尽。 难道……戚承景为了赢，已经无所谓道德公益了？这可是罪犯啊！ 这时许长欢仿佛听到有人叫“戚律师”。顺着声源看过去，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叔。 许长欢认得，那是吴杰强的爸爸。 第211章 送的包四万块，他觉得一文不值 吴爸爸正压低声音，遥远地呼唤着戚承景，而戚承景始终没给任何人一个眼神。 审判长见秩序恢复，问：“公诉人还有要问被告的吗？” “暂时没有。” “下面请辩护人发问。” 戚承景终于看向吴杰强。 虽然吴杰强心里相当不满，但他发问总比公诉人问强。 看到正视自己的辩护律师，他才有了安定。 戚承景：“你知道自己包里有毒品吗？” “冤枉，我不知道。” “你承认自己在运输毒品吗？” “冤枉，我不承认。” 戚承景的问话方式让许长欢更困惑，这都在聊什么啊，太没意义了吧。 此时的许长欢完全摸不着头脑，但施洛洛已经提出证据了，足以证明被告吴杰强已构成运输毒品罪——口口声声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毒品外包装却有他的指纹。 迷茫在许长欢脑海里疯狂回旋，她快喘不过气。 好在，戚承景不再沉默。 只是，现在看着他，许长欢心里百感交集。 她希望戚承景能赢，又不想吴杰强逃脱应有的罪责。 戚承景闭口不谈指纹的事，而是另辟蹊径： “根据刑法第三百四十七条的规定，运输毒品罪，是指——‘明知’是毒品而采用携带、邮寄、利用他人、使用交通工具等方法运送毒品的行为。 主观的构成要件要素是‘明知’。 而我的当事人已经否认了，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运输毒品罪不能成立。” 施洛洛说：“反对，辩方这是避重就轻。毒品外包装有被告指纹是事实，足以说明被告知情，甚至触碰过。” 戚承景问吴杰强：“这个包，是你的吗？什么时候买的？” 吴杰强说：“大老爷们的背啥包，我不背包的，这是前几天孙译说送我的。既然是参加人家的饭局，我寻思着拿上他送的包会比较好，所以就带上了。” “他送你之后，到案发当日之前，有用过这个包吗？” “没有。” “这包是全球知名品牌，价格人民币四万左右。你知道吗？” “这么贵？！”吴杰强眼睛瞪得都快掉了，那么多钱，就换了个包？孙哥啊，四万块直接送他现金多好啊！ “我只是看着它蛮有型的，就要了，不知道这么贵啊！”废话，有便宜不占？ 戚承景问：“拿到这么昂贵的包，你有没有仔细看过里面？” 吴杰强扫了戚承景一眼，好笑：“我当初哪知道它这么贵，还觉得孙哥……孙译小气，送个这样的包有啥用。我就随手一扔，没看。我肯收不是因为有用啊，而是你们懂的呀，送上门的为啥不要？” 许长欢表示：我就不懂！心里的鄙视更重，切，就算不参与运输毒品，也是个唯利是图，贪小便宜的人。 这什么人啊，感恩都不会？ 别人大方送的礼物，他这个收的倒表现得跟占到便宜多值得骄傲似的，都什么家教？ 看着观众席白发满头的吴老父亲，愁容满脸。许长欢猜，他的真实年龄恐怕比看上去还要小。 是个可怜的父亲，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第212章 这个已经足够 儿子犯错，当然轮不到父亲来背锅，但孩子是父母的镜子，吴杰强现在的品行是吴爸爸当时教育下的结果。吴杰强这么没有家教，吴爸爸逃不了责任的。 戚承景对审判长说：“审判长，毒品确实在吴杰强包里发现了，但也有可能它从送人前就在那，更有可能是案发当日别人栽赃陷害。” 施洛洛说：“那怎么解释指纹？” “施检，银行也有我的指纹，难道银行也是我的吗？” “……” 施洛洛咬咬牙，她真的无言以对了，再做解释似乎都在间接为吴杰强洗白冤屈。 戚承景乘胜追击，马上说：“这绝对证明不了银行就是我的，对吧？ 审判长，同理，我的当事人极有可能无意触碰到包装袋，这并不能代表东西就是他的。” 施洛洛：“反对辩方投机取巧。” “反对无效。” 施洛洛又解释：“辩方说孙译送包时里面可能已经有了毒品。这一猜测毫无逻辑，也缺少证据。” “那请问控方有证据证明我的猜测不成立吗？” 施洛洛：“最起码，这不符合基本逻辑。孙译为什么提前把毒品放到包里？假设被告吴杰强不知情的条件确立，难道孙译不担心毒品会误扔吗？” 戚承景：“所以控方是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这个包究竟没有毒品，是吗？” 施洛洛语结，这特么谁能找到证据？ 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对主席台说：“审判长，孙译没理由这么做，嫁祸给吴杰强于他自己而言毫无利益，所以唯一可能的便是两人为合作关系，一个卖，一个运。” “反对控方没有证据的污蔑。” 审判长问：“控方除了指纹这一个证据以外，还有其他证据证明被告吴杰强是事先知情的吗？” 施洛洛说：“我认为这个证据已经足够证明被告吴杰强是事先知情的。” 人民陪审员问：“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施洛洛：“这个已经足够。” 人民陪审员想要再问，但审判长阻止了：“她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 施洛洛咬了咬下嘴唇，从审判长的态度来看，他的天平应该偏向辩方了。 在一旁观察的许长欢对施洛洛是越来越欣赏，审判长和人民陪审员多次提问，如果她真承认没有别的证据，只会让人觉得控方说话不可信任。 不直接回答，选了这种模糊的答案反而能强调自己的观点，潜意识里迫使大家信服。 只可惜，施洛洛是真的没有证据了，无法取信他人。 戚承景说：“审判长，控方虽然找到了我当事人包里有毒品的证据，却无法证明毒品确实属于我的当事人。” “那你又如何证明毒品不属于被告吴杰强？在他自己的包里发现东西，上面还有他的指纹，有什么可抵赖的？”施洛洛问。 “按控方的想法，任何人只要在物品上留下自己的指纹，再装进自己的包里，就能获得物品的归属权？”戚承景讥讽道。 “你……” 第213章 她对我有偏见 施洛洛暗暗检讨，确实失策了，她这么说就是在变相肯定小偷的赃物属于小偷。 给审判长留下这样的印象可不好。 这时，看到了希望的吴杰强激动了，他真的受够了！被这个黄毛丫头吓得一惊一乍的，像个小丑似的！ “老天，就是这个意思，我去你*妈*的。戚律师说得对，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赶紧放了我。” “肃静！” 但没有纪律性的吴杰强听不进去，他接着冲施洛洛大骂：“你个臭娘们，回家生孩子去吧，在这里献什么丑，瞧你长得跟猴似的就作呕……” 饶是施洛洛修养再好，也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施洛洛说：“审判长，我反对证人侮辱我这个检察官。” 她还有一堆话没说完呢，都被吴杰强打断了。 “被告吴杰强，安静!” “审判长，我们查到孙译和吴杰强曾有大额金钱交易……” 施洛洛才开了个头，吴杰强又大声嚷嚷：“叽叽喳喳什么，你个马桶里的臭蛆，边去……” 吴杰强骂骂咧咧，整个法庭都被他搞得乌烟瘴气。 审判长扶额，他也很头疼这样的嫌疑犯。 施洛洛说：“审判长，我请求休庭。” “反对，证据不足应该当庭释放，否则对我当事人不公平。”戚承景说。 他是不会给施洛洛他们再去搜集其他证据的机会的。 “反对，虽然目前还不能直接证明毒品属于被告，但包装袋上的指纹，不管如何他都逃脱不掉嫌疑，不能当庭释放。” 审判长：“控辩双方请冷静，合议庭评议后再说。” 许长欢拉了拉戚承景的衣袖：“戚律师，你觉得最后会怎么判？” “你猜。”戚承景终于露出了入法庭后的第一个笑容，虽然不大，但能拉进和许长欢之间的距离。 天知道许长欢刚刚感觉自己和戚承景隔了多远，他的灵魂机械化，坐她身边的只是个会动嘴巴的雕像。 知道刚才的微笑，才终于觉得那个有血有肉的戚承景苏醒了。 许长欢没有回答，她说：“戚律师，你在法庭里的样子，好恐怖。” 戚承景微微蹙眉，恐怖？ 他前期一直不言不语，说他闷骚还能理解，恐怖从何说起。 许长欢感受到一道视线，提醒戚承景：“施检察官在看您咧。” 施洛洛见戚承景望来，脸上的嫌恶毫不掩饰。 戚承景以微笑作为回应，转过头继续和许长欢聊天：“不用管她，她对我有偏见。” “偏见？” 难道他们当初分手是因为误会？ 许长欢想问，又怕戚承景觉得她八卦，憨憨地笑了笑，不做声。 戚承景补充道：“如果她在你面前谈起我，别全信，有疑问来问我就好。” 施洛洛对他的偏见，他太清楚了。 万一许长欢从施洛洛那听了什么，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就烦了。 许长欢心里涩涩的：“你很在意她的想法？” “？？？”戚承景不知许长欢怎么得来这样的结论，明明他在意的是许长欢的想法啊！ 第214章 简单明了，直击重点 这时，合议庭评议结束。 审判长：“由于案件复杂，证据不足，被告吴杰强指控的罪名虽不能成立，但依然有嫌疑。定于两周后再次开庭。” 许长欢第一反应是去看被告吴杰强的样子。 只见一开始还怕成筛糠状的他顿时满血复活，还鄙视地冲控方哼了一声，然后扭头看向别处。 好郁闷，许长欢有种助纣为虐的错觉。 相当不爽，还特别沉重，压得她快窒息。 她急速走出审判庭，站在大厅里贪婪呼吸着流动的空气。 戚承景信步走来，似乎审判结果在预料之中，阳光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泛起金色的光。 许长欢开庭时的疑惑又一次涌上心头，但她还来不及开口，施洛洛就来了。 施洛洛下楼梯时就见到了戚承景他们，本想掉头走，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又没做错事，凭什么躲起来。 于是大大方方地走过去：“戚大律师为嫌犯辩护的爱好，真是多年不变。” 戚承景只笑不语。 施洛洛又说：“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戚承景把手插进裤兜里，说：“公平公正是律法基本原则，辩护权利不分被告原告。施检是律法中的翘楚，更应该懂这个道理才对。” 这是暗示施洛洛名不副实吗？ 哼，这样的说辞，他们以前为那件案子争吵时，戚承景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施洛洛只对戚承景讽刺一笑便离开了。 许长欢正对着优雅的、一身正气的施洛洛的背影发呆，戚承景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走吧。” 他们两人也一同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坐进车里，戚承景还没绑好安全带，许长欢便开始发问：“戚律师……” 许长欢琢磨了一下，她是个学生，没理由质问自己的指导老师，于是从别处切入。 “今天刚开庭的时候，您怎么这么沉默啊？” “那是控方发问时间，轮到我说话的时候我才会发言。” 戚承景已经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 “可是吴杰强中途还看了你很多次，他爸爸也提示你，你没发现吗？” “没有。” “……”这是专业，还是非常专业？ “我有我的思路，不会轻易被他人干扰。记住，合格的律师应该把握住对自己有利的发言时间。庭审是至关重要的时刻，不是律师一个人的表演场。” 这也对，许长欢点点头。 “可是轮到你发问的时候，你的问题却简简单单。” “有用就行。” 许长欢想起戚承景在庭上对吴杰强的发问—— - 戚承景：“你知道自己包里有毒品吗？” “冤枉，我不知道。” “你承认自己在运输毒品吗？” “冤枉，我不承认。” - 简单明了，直击重点。 一点都不像戚承景做项目时用的弯弯肠子，就好像摊开了一整张军事图和别人对打，一目了然。 果然就像戚承景以前教她的——不同事情不同分析。 许长欢不得不承认：“你问的都是本案重点，确实简明扼要。” 第215章 你今天不用回律所了 “公诉人发起的话题，只是他们用的心理战术，如果自己先迷惘了，就会偏离本该坚持的方向。 这件案子其实不复杂，被告一直不承认罪行，也确实没有证据证实毒品就是他的，所以，我们只需要坚持这两点就可以了。” 对于戚承景无懈可击的答复，许长欢哑口无言。 只是她仍然有疑惑：“可是戚律师为什么要帮吴杰强那样的人打官司。” 戚承景打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下意识踩了踩刹车。 “什么意思？”说完，才继续前行。 许长欢没发现戚承景的异样，说：“你没觉得吴杰强是坏人吗？他被控方问几句，就激动成那个样子，想不怀疑他都难啊。” “或许只是因为被人冤枉，所以激动。” “戚律师，你在猜测。” “许助理，你也在猜测。” “我……”许长欢不甘心，“可是我的猜测有依据，这个案子疑点重重，施洛洛说的未必没有道理。不然那些都解释不清楚啊。” “你是律师，不是警察。辩护是你的工作，查案是警察的工作。” “可是戚律师，我们不能忽略掉那些疑点啊！不查清楚怎么打官司？我觉得作为律师，就应该不放走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许长欢坚定地说，“吴杰强面对公诉人提问时态度怪异，也不尊重人，一点家教都没有。再说相由心生，他那模样，不可能是正人君子。” 汽车“嘎”地停到路边，戚承景双手握紧方向盘，他在隐忍。 没错，类似的话，他早在英国的时候听施洛洛说腻了，没想到许长欢和施洛洛一模一样。 他好想大声呵斥，但仅存的理智及时阻止了他。 如果再凶狠地说许长欢一顿，恐怕他们就真的完了。 他努力克制情绪，说：“就因为他长得像坏人，你就默认他是罪犯？一个对法律完全不懂的人有这种观点，我理解，但你是专业人士！如果大部分法律工作者和你有同样的观念，那根本不存在真正的法治。 请你明察秋毫，别被蒙蔽，希望罪犯被罚的同时，也请考虑到无辜的人会被冤枉，身陷囹圄，半生被毁。 类似的案例在学校没少学吧，前人留下的错误怎么就是无法领教呢？” 戚承景的话唤起了许长欢的一些回忆。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不语。 戚承景不知这样一番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为了许长欢的前途，他不得不说。 他能明白，二十几岁的姑娘仍存有幻想，但既然要实现理想，就必须接受残酷的现实。 理智与情感一直在博弈，总有一天会在职场上遍体鳞伤，而他只能默默守护，无法替她成长。 戚承景望着窗外，情绪渐渐平稳，他说：“一个律师的思维脱离了正轨，那是相当可怕的，是灾难。然而领悟是学不来的，必须撕开自己的血肉，再掏出心才有收获。” “戚律师，我想下去走一走。” 第216章 救命啊——求求你 戚承景望着窗外，情绪渐渐平稳，他说：“一个律师的思维脱离了正轨，那是相当可怕的，是灾难。然而领悟是学不来的，必须撕开自己的血肉，再掏出心才有收获。” “戚律师，我想下去走一走。” 戚承景看向许长欢，只见她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说话语气也平平淡淡。 戚承景解锁，一言不发。 许长欢推开车门，还没出去，便听到戚承景说：“你今天不用回律所了。” “好。”许长欢转身走了。 戚承景呆坐在驾驶位，看着倒后镜里逐渐缩小的许长欢，良久没有启动车子。 唉，难道又错了吗。 - 许长欢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明明才是初秋，夏末的风已经迫不及待地染黄了银杏叶。遍地金黄失了美意，这是满目的警告，是黄牌。恐怕，到了深秋，一路的红色就是她出局的时候了吧？ 一群孩子从她身旁路过，她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公园附近。 她找了个长椅坐下了，思绪开始飘得很远很远。 那时她刚接触法学，一个老刑警来给新生开讲座，分享心得。 他说了很多，而许长欢记得最清楚的，便是他说的一个冤案。 - 26年前，一个年轻小伙初到城市，晚上在胡同散步时竟迷了路。 他人生地不熟，就算胡同点了不少灯笼，他还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只觉得周围的建筑越来越陌生，偏僻得不像住宅区。 刚要原路返回，他突然听到一个姑娘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啊——” 凄惨的叫声响遍这个街道，一些房子窸窸窣窣的，小伙子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怎么回事？要不去看看？” “别，好可怕。还不如直接报警呢。” “对对，报警。” 姑娘的嘶吼还在继续，她绝望般的哀痛，让每个人都心惊胆寒。 小伙子想着等警察来，恐怕黄花菜都凉了，于是产生了自己当一回英雄的想法。 他站在原地努力寻找声源，找到了！ 匆忙向着目标奔去。 跑进其中一条胡同，他见到黑影在废屋前一闪而过，那是贼吗？ 小伙子想追，又担心屋里情况，因为刚刚的惨叫现在戛然而止了。 于是他放弃追逐贼人，跑进屋子里。 进去后他发现一个长发姑娘躺在暗色的液体里，那是满地的血！ 她的嘴角同样淌着鲜红，这姑娘怕是遭遇不测了！ 他轻轻叫唤着：“姑娘，姑娘，你还好吗？” 这时，警察一窝蜂地冲了进来，好几把枪顶在小伙子的脑门上：“不许动！” “？？？” . 小伙子被带回了警局，不管他怎么解释，警察都不相信他。 案件疑点重重，26年前dna检测技术还不成熟，也无法从死者体内收集残留的**。 根本无法证明小伙子就是凶手，但根据当时《刑法》疑罪从有的原则，小伙子因犯了强奸罪和谋杀罪被判了死刑。 他的父亲收到了儿子的遗书—— “我亲爱的爸爸： 第217章 催人泪下的遗书 他的父亲收到了儿子的遗书—— “我亲爱的爸爸： 当您看到这封信时，恐怕我已经在黄泉路上了吧。只求原谅儿子无法给您养老送终，劬劳之恩只有来生再报。 我无比想念你们，如果知道离家的送别是阴阳两隔的预兆，我绝对不会离开。请原谅我的错误，原谅我把你们留在家乡。 爸爸，独在异乡的我无比寂寞，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家是黑夜的一盏灯，温暖地照亮我的心房。 我多么想许一个小小的愿望——在父母往后的每一天里，都有我的陪伴。 然而…… 被抓的那刻，我并不害怕，我是清白的，只担心你们得到消息后会为我忧愁。无论如何也请父亲坚信我没有犯罪。 但不管我怎么解释，怎么挣扎，始终没有一个人愿意信任我。我渐渐不安。 他们诱惑我，恐吓我，甚至暴力强迫我认罪。 在痛苦的折磨中我开始恍惚，甚至有那么一瞬，我真以为自己就是凶手。 但一想到老家还有您和母亲，这份牵挂让我清醒，要咬紧牙关，绝不屈打成招！ 我的出走已让两位担忧，那更不能因为儿子莫须有的罪名，害得你们余生被嘲讽缠上。你们的儿子绝不是强奸犯、杀人犯！ 可我太高估自己了，从某天起，他们似乎认定只要更残忍，就能等到我招供那天。确实，他们赢了，这种无休止的摧残毁灭我，真的太痛苦了，我无法继续活下去。 亲爱的爸爸，对不起，我最终还是输给了暴力，没有坚持下来。 但我并不后悔帮助那个姑娘，如果，我能再早一点，恐怕就能帮她度过危险了吧？我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勇敢、正直是我仁慈善良的父母教会我的。最后我也坚持着这份美好，本希望能帮到更多人，但也到此为止了。 但是就算我离开你们，也希望爸爸妈妈身体健康，请你们好好活下去，我的未来和你们的未来永远交织，只要你们还在，我就能一直活在你们的心中。 如果觉得膝下寂寞，就到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吧，说不定苍天有眼，让我轮回投胎到孤儿院，再次成为你们的孩子。记得好好疼他。 只盼苍天有情，哪怕我不在了，依然有爱守在你们身边，一直到永远。 亲爱的爸爸妈妈，我向你们保证，我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只是想救人而已。 你们会相信我的，对不对？ 儿子：*** 1992年*月*日” 老人看完儿子遗书，老泪纵横。 他相信，他当然相信自己的儿子。 从小到大，他就教育儿子做人要行得正，走得正。家里虽然穷，但从来没有骗过别人一分一毫。儿子更是十里八村的楷模，没有人不喜欢他。 如今说他儿子是强奸犯，杀人犯，打死都不信！ 于是老人开始了漫长的申诉之路。 他一把年纪，走路开始蹒跚，却只身一人从老家徒步走到京城。 他腰包扁扁，一路行乞到目的地。 第218章 申诉之路漫漫 然而申诉之路漫漫，他完全看不到一丝希望。 他在京城行乞过日子，想尽办法找律师。 好在人间处处有温情，知道老人处境的律师都没有置之不理，热心地给他介绍法律援助。 然而，同情心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 每个律师都苦口婆心地解释过——这个案子翻不了。他们劝老人放弃，翻案难度实在太大，司法机关不会打自己的嘴脸，更不会和高法硬碰硬。 老人无奈到了极点，他哭着问：“那我可以告那些警察吗？要不是他们抓错了人……” 律师摇摇头：“警察都是按程序办事，他们没有做错事，告不了。” “可《刑法》不是疑罪从无的吗？” 律师小小吃惊：“大爷您？” 老人说：“这么多年想办法申诉，听了很多人的意见，我自己也买书专研，《刑法》我很熟悉。我只想为我儿子伸冤。” 律师遗憾地回复他：“我国1996年更改《刑法》才有了疑罪从无这条规定。您儿子被判刑的时候是1992年，疑罪从有。你要明白，法院根据当初的《刑法》原则判案，没有错的。 如果想成功翻案，必须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凶手另有他人，但您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线索啊！大爷，我们很想帮您，但真的帮不了。” 老人还是没有放弃，好心人见劝不动他，也体谅一个老父亲的心情，尽可能在经济上辅助，律法上的真的无能为力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新手律师横空降临，他免费接了老人的案子。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将会是一场笑话，最高人民法院却受理了案件。 得知成功立案后，老人浑浊的双眼满是晶莹的泪。 二十多年了，他等了二十多年啊，苍天终于开眼，给了他一个申诉的机会。 但立案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申诉才叫难。 想要洗脱老人儿子的冤屈，必须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老人儿子是被冤枉的。 可是案件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哪还有什么残留下来的证据呀。 可这个新手律师却特别厉害，从立案到最后申诉一次性成功，他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还了无辜者的清白。 太不可思议了，一夜之间，法界的人几乎都跑去查那个律师的资料，可奇怪的是竟然什么都查不到。 因为没有任何一家律所有过他当实习生的档案，而想要申请执业资格证，必须实习一年。 所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律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能力得到了所有同行的认可，却神秘得让法律界茫然。 老刑警后来还说了什么，许长欢没有认真听，她满脑子都被那个冤案充斥着。 等讲座结束，许长欢拦下老刑警，问了相关问题。 “那个老人后来怎样了？” 老刑警说：“当初我亲自送他回去，他挺乐呵的，因为儿子终于伸冤成功了。” “迟到的正义，还有意义吗？” “见仁见智吧。但是对于老人来说，这个迟到的正义成了他后半世的追求。他真的很坚强。 送他回去，他对我们警察千恩万谢，但我当不起他任何一声‘谢’。” “为什么？” 第219章 小伙子长得不好 “哎，因为当初抓他儿子的刑警其中一个就是我。我一直非常内疚。虽说是按程序办事，但……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其实当年我愿意相信那个小伙子，可我别的同事不愿意啊。”老刑警回忆着。 “为什么不相信，证据不足不是吗？” 老刑警挣扎了一下，低声说：“那小伙子长得不好。” “哈？”这叫什么话？ “听过相由心生吗？那个小伙子的样貌挺凶的……罪犯寄信出去，是要被审阅的，所以小伙子的遗书，我看过。”老刑警支支吾吾，“说实话，真的无法想象那种长相的人，能写出那么细腻动情的文字。” 许长欢愤怒：“这是审案还是看相？人家长啥样怎么了，这无法成为证明他是凶手的证据啊！” “你说得对。” 老刑警接着说，“这个案子卡在我心里20多年，我从来没舒坦过。你听着，一个案件想要结案，必须脚踏实地，所有证据必须像环扣一样紧紧相连，无懈可击。 你将来也是做律师的人，要牢牢记住‘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的重要性。不要犯以貌取人的错误，须知道初步印象很重要，你作为辩护人，不能一开始不相信自己的当事人。” 许长欢说：“我也不舒坦，光听着就跟吃了个一百斤的秤砣，心里沉甸甸的。” 老刑警说：“哪怕已经昭雪，我还是无法安乐。老人得到了国家大量赔偿，我知道他晚年应该不愁吃穿，但每年我还是会买点东西寄去老人家里，当作一点点自我宽慰。 我永远逃不出这份愧疚，它跟了我大半辈子，我也心甘情愿得到这样的惩罚。他是个可怜的父亲，本该儿孙满堂，一家幸福的。” “哎。”许长欢想安慰老刑警几句，却开不了口。 刚刚听讲座的时候，许长欢多有微词，只是没想到老刑警就是其中之一的“帮凶”。 想骂几句，可看着满头白发的他露出无比忧愁的神色。 哎…… 这个案件一直烙在许长欢心里，无法褪去。 她从上第一节法学课时便暗暗发誓，将来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犯罪分子，也绝不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百姓。 不管办什么案件，必须牢牢记住“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的宗旨，做到案件滴水不漏，无法反驳。 - - 逐渐明媚的阳光照在公园里，落在许长欢身上，很是惬意。 许长欢没有回律所，直接回宿舍睡了一个下午。 自从戚承景开始给她布置任务，她每天忙得像个陀螺，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好像一切顺利成章，老板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渐渐没了主见，失掉灵魂，直接把所有事情收入脑子里，没有用心反思过。 直到今天，她才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成了个机器人。 许长欢很想再和当初的老刑警对话，想听他说一次从抓捕到查案，再到最终判决的心里路程。 他会不会和现在的自己一样，也迷惘过？ 第220章 我是你惹不起的猫! 当初老刑警的同事都认定小伙子犯了罪，他是否怀疑过呢？ 有没有因为这份怀疑产生帮助小伙子的念头…… 最后，许长欢只是叹了口气。 或许她不该以貌取人的。 可事实真相到底是什么？她曾发誓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那么吴杰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如果他真的是犯罪分子，那么她和戚承景岂不是在助纣为虐？ 如果他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么她的偏见岂不会对他很不公平？ - 许长欢睡了一个下午，醒来已经四点多，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客厅十分吵闹。 还没到下班时间，那客厅里是…… 许长欢起床，披了件外衣便出去了。 只见请假了的詹士姬和没工作的赵宝儿，你靠着我，我靠着你—— 在拍照？？？ “什么情况？” “哇啊！” 许长欢突然发声，吓得赵宝儿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赵宝儿拍了拍胸口：“长欢，你吓死我了。” “你们还吓到我了呢。前两天还吵得面红耳赤的，现在这是怎么了？相亲相爱了？”许长欢问。 赵宝儿说：“什么呀？我们在给吉吉和小肉团拍照，你快来看啊。”说着把手机递过去。 许长欢翻了翻，拍得可真好看啊。 她问：“你们俩……和好了？” 赵宝儿抿了抿嘴：“谁和他一般计较。” “喂！是我不和你计较。” 一听这话，赵宝儿不乐意了：“你当初要剖了吉吉的小肚子，还骂人家死肥猫!” “那是因为它吞了小肉团。” “吞了吗？躺那的是谁的儿子？” 咦？对哟。詹士姬问：“那天那摊血，到底怎么回事？” 想起买菜的是许长欢，两人缓缓转头看向她。 而许长欢双手一摊：“关我什么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詹士姬和赵宝儿的风波也算过去了，不过许长欢觉得自己嗅到了别的味道。 - 一猫一鼠互相看了看，人类好无聊。 拿着个长长扁扁的不知道啥东西，对着它们一顿咔嚓咔嚓，还勉强它们摆出各种姿势。 见没人理它们，吉吉和小肉团跳下茶几，各自玩去了。 许长欢发现，猫鼠的相处之道好像变了。 以前小肉团一出笼子就像脱缰的野马，怎么都停不下来。除了詹士姬，没人能抓住他。 为此，许长欢每晚睡觉前都仔细检查自己的房门是否关好，她害怕小肉团爬上自己的床。 以前吉吉一见到小肉团，便对它使出最锋利的爪子，像是警告：我是你惹不起的猫！ 这也是詹士姬总对吉吉恶狠狠的原因，把赵宝儿气个半死。 可现在，这一猫一鼠，怎么感觉相处好融洽啊。 猫老大后面跟着个鼠老弟，悠哉悠哉地颠着圆屁股往阳台走去。 吉吉侧躺在阳台，阳光照在它身上，它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哈欠。 而小肉团也学着它的模样，在吉吉隔壁打盹。 许长欢惊讶极了，说：“它们怎么？” 赵宝儿说：“你也发现了是不是，我觉得吉吉和小肉团可能恋爱了。” 第221章 我会以为你暗恋我 噗—— 许长欢差点呛死，她想问这俩小家伙是不是冰释前嫌，成为好朋友了。 没想到这监护人想得真长远。 咦，不对呀。 许长欢怎么记得赵宝儿刚来那天，就猫鼠恋爱的问题，赵宝儿和詹士姬讨论过了呀。 当时赵宝儿说：“你一直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你暗恋我的。” 而詹士姬很认真的说：“等我儿子喜欢上你家猫的时候，我会暗恋你。” “……” 哈哈，许长欢大笑两声，她懂了。 詹士姬眼神询问赵宝儿，许长欢咋了？ 赵宝儿耸耸肩，不知道。 - 许长欢还不是很想见戚承景，便回家去了。 父母见到许长欢很高兴，又是加菜又是买酒…… 许长欢又想起那个冤案，想到那个为儿子奔波了20多年的老人…… 现在看着父母渐渐老去的容颜，心又开始沉重。 她也不知道咋了，动不动就感觉负荷难行。是成熟了吗？ 下午因为吉吉和小肉团的事才开心没一会儿，又开始感到沮丧。 不过比呆在宿舍，面对戚承景要强吧，说不定他也是这么想的。 回忆一下，至今为止她就没做好过一件事，闯祸不断，小脾气不断，每次都让戚承景善后。 今天也是，他好心在教导，自己一句谢谢都没有，只想赶紧逃跑…… 哎……如果戚承景能知道她的困难理解她的沮丧就好了。 这怎么可能嘛。 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 眼前还有个大难题妨碍着前进呢——吴杰强，她究竟帮不帮好。 这时，戚承景发来微信：你明天休息吧。 许长欢逐字看过去，太不可思议了，戚承景放她假？！ 周末还会抓她加班来着，现在居然还她自由？ 而且明天是周五，这一放，她就是三连休了！ 许为民见女儿在阳台发呆，走过来问：“怎么，有心事？” 许长欢没有说话。 “我看出来了，你从进门开始就一脸愁容，到现在还跟苦瓜似的。有没有好好休息呀。” “那肯定，我下午都在睡觉。” “睡觉？”许为民听出了别的意思，“你没上班吗？明天周五，你还跑回家……” “爸，律所休息呢。我明天也放假。” 许为民不信：“欢欢，你是不是被？” 许长欢咳了一声：“爸，你误会了。”说罢举起和戚承景的对话界面。 “我还以为你又被辞退了。” “没有，我干活可积极了，老板都挺喜欢。” 是普通的喜欢，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喜欢而已。 “那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恋爱了？”许为民更不明白了。 要是恋了就好了，她这是单相思。 许长欢心里吐槽。 不过听听别人的想法也不错，许为民也是个有阅历的人了：“哎爸，是这样，我们律所最近有个案子，被告是我的当事人，但他长得特别狰狞，行为畏畏缩缩的，一看就不像好人。你说这样的人值不值得帮？” “这……”许为民为难，“我不懂这些的啊。果然是为工作的事烦恼吗？” 第222章 从250收拾到666 “算是吧。”许长欢解释，“那个当事人我见过后真的，越回忆他的长相越讨厌他，不明白老板为什么愿意接这样的案子啊。 难道真看上钱了？听说代理费还挺厉害的。我不想把老板想得太世俗，但除了这个原因，我找不到其他的了。” 许为民不是个为五斗米折腰的人，所以当初斩钉截铁地辞了职。 他说：“那你老板人不行啊。” “不是的。”许长欢激动地否认，戚承景人品一定没问题。 “那为什么？”许为民奇怪地打量着许长欢，“你干嘛这么紧张？” “呃，不是。”许长欢讪讪地扯了扯嘴角，“因为，因为我看你误解他了嘛。” “不是你说除了钱，想不到别的原因吗？如果这是事实，那你老板挺没原则啊。” “也不能这么说……”许长欢开始想着怎么证明戚承景的人品，“我跟着他工作有一段时间了，他正直，聪明，严肃……能力更是嗷嗷好，我很崇拜他。 哎哟，我们是律师嘛，不管对方人品怎么样，辩护是我们的工作。” 许为民双眼全是冒号：“那你不是解开自己的疑惑了吗？辩护是你们的工作，你烦什么？” 呃…… 许长欢烦恼地敲头：“我控制不住自己地鄙视那个当事人啊！” 太纠结了，呜呜。 道理她都知道，“我是过不了自己情感那一关。” 许为民无语：“我看你就是闲的，没事瞎纠结啥。你现在还只是助理，不急着独当一面，实在不明白，就先乖乖地看看指导老师到底是怎么做的。你问爸爸，爸爸也不清楚呀。” 说完，许为民也不打扰许长欢思考，转身进屋去了。 许长欢脑袋都大了，想解决问题，却被迫在原地打转，毫无意义。 于是她决定给源源打电话分散注意力。 得知许长欢会连续放3天，源源立刻展开计划。 “我们去泡温泉吧？” “啊？” 源源说：“你总是呆在一个地方，纠结同一个问题，脑子不炸了才怪。听我的，去郊外泡泡温泉，换换心情，说不定一下子豁然开朗。” 有道理！ “可为啥去泡温泉呢？”如果只是换个环境，去游乐园坐过山车不好？和太阳肩并肩，烦恼甩一甩就没了。 不想弄太麻烦啊，温泉什么的，收拾行李、住宿，听着就很累。 源源很无力：“姐妹，你的生活好无趣啊，你是木头吗？换环境也不是哪都行的啊，你会去医院感受生离死别吗？” “……” “泡温泉就不同了，能看到帅哥的‘内在’！” “……” “衣着真的很能骗人，懂搭配的能从250收拾到666，整个人怎么看怎么档次高。泡温泉好呀，不用费心思想他们的‘内在’，一眼扫去一目了然。” 噗—— 就不该指望源源还能有点其他的关注……许长欢服了。 “你对‘内在’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许长欢问。 “不是被衣服包裹住的里面吗？”源源问。 第223章 发短信! 许长欢：“……” 她懂了，源源的外在是衣着，把衣服脱了就只剩内在了。 许长欢简单收拾了东西，第二天跟着源源前往郊外。 - 戚承景在办公室加班到很晚才回宿舍。 他回到时尚司还在和赵宝儿为了官网的事嘀嘀咕咕。 尚司看到只有他一个人，问：“长欢呢？” 嗯？ “她不在家吗？” “没有，我以为她陪你加班呢。” 赵宝儿猜：“她是不是回自己家了，或者找朋友去了？” 戚承景不知，想打电话问问，却发现自己没有干预她私生活的权利。 呃……想得有点多，不过，陷入爱河里的人想得都多。 尚司见戚承景愁眉苦脸，问：“怎么？官司不顺利吗？” “不是。” 戚承景没多讲，心事重重地回了房间。 赵宝儿说：“从我哥的背影，读到了失恋的信息。” “懂电脑的还有这技能？”尚司惊讶了，他还以为戚承景是工作上不顺利呢。 赵宝儿白了尚司一眼：“我是个女人！” 这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本能，哈哈！ - 戚承景拿着手机一直发呆。 其实打个电话确认安全，不管是作为上司还是舍友，都很正常。但他还是紧张。 这是他第一次不以工作为由给许长欢打电话，这种不安源于他的感情。 如果他不喜欢许长欢的话，或许就…… 不，不是轻松多了。而是他可能根本想不到要打电话去确认她的安危。 肯定像尚司那样，听到可能回家去了，便不再多想。 戚承景搓着手机，该怎么联系许长欢好？ 她今天下车时的样子，毫无情绪啊。这次真的难倒了这个懂心理学，会猜人心思的戚承景。她到底在想什么。 生气在所难免，可是不教不行啊。 是不是态度不好，过于强硬了？ 那许长欢是伤心，委屈还是生气呢？ 他让她下午别去律所时，她答应得很爽快，是不是觉得累了要休息？ 若是这样的话…… 想到了！ 于是戚承景开始组织语言，发短信！ “你很累了吧，要不要考虑明天放假？” 不行！ 上司问下属这样的问题，下属怎么可能敢说想放假。 戚承景还记得第36章的时候，他问许长欢：“你觉得辛苦？” 而许长欢看起来非常为难，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 戚承景在对话框里编辑了各种各样的说法，却发现没一个能满意的—— “你明天不用上班了。” 不行！ 什么叫不用上班，表达不清，搞事情。 “我今天说话语气重了些，你明天在家好好休息吧。” 还是不行！ 上司说话语气重和下属放假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暴露自己想要和许长欢捆绑在一起的私心吗？ …… 到底应该怎么写呢？ “扣扣扣——” 明明他没做干什么，却因为突响的敲门声莫名心虚，手一抖，戚承景连短信内容都没看清，便不小心碰到了发送键。 他看着屏幕上“你明天休息吧”呆住了。 不过比一开始想的那几条短信要好点？ 他收起手机，打开门。 第224章 给她一个惊喜 尚司说：“吉吉和小肉团都平安，你表妹和james也和好了，周末没啥事，大伙商量着去出去吃一顿，怎样？” “那许长欢呢？” 出去玩不叫她不好吧，可是他刚发完短信啊，说不定许长欢知道自己有三连休，会有别的计划。 尚司说：“叫上她就可以了呗，我明天和她说。” “她明天休息。” “嗯？” “我放她假了。” “这……”尚司问，“我看你今天就是怪怪的，是不是庭审时出了什么事？” 戚承景把房门带上，摇摇头，去餐厅倒水。 尚司耸耸肩，也不再问。 他回到客厅，告诉了赵宝儿。 赵宝儿说：“我给她打个电话呗，看看她周末什么安排。” 餐厅的戚承景听见赵宝儿的话，也不急着回房了。 赵宝儿：“喂，长欢，你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温泉？” “哦，这样。” “我们打算周末出去吃大餐，想叫你呢。不过不用勉强。对了，你去哪里跑温泉？” “西山啊，好远啊。” “哦哦，听说了，你明天休息。有3天假期确实可以在西山好好玩。” “对对，现在正是满山红叶的时候，肯定特别美。哎呀，说得我都想去了。” “可以吗？你是自己去？” “这样啊。那你朋友不介意多一个我？” “啊哈哈，原来如此。可惜我不是小帅哥，恐怕要让你朋友失望了。” “哈哈，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好，晚安。” 说完，赵宝儿挂了电话。 戚承景：“……” 合着他在房里纠结半天干什么，一个电话能解决的问题。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是这么如履薄冰，任何一部都思前想后，比他办案子还复杂。 尚司问：“她说什么了？” “她说明天和朋友去西山温泉，一去就是三天，我们周末聚餐，她不来了。”说着，赵宝儿双手合十，问尚司，“我能缺席你们的聚餐吗？我也想去泡温泉。” 尚司：“……” 这是庆祝赵宝儿和詹士姬和好的聚餐，主角之一缺席，还有什么好搞的？ 戚承景说：“既然想去，那就后天一起去吧。” “后天？”赵宝儿是想明天出发的呀。 “周末聚餐改郊游而已，人员不变。” “可后天去太赶了，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就要忙不迭地回来。”赵宝儿说。 “听你刚刚打电话，许长欢应该和朋友在一起吧，你贸然过去不礼貌，不给点时间她和朋友好好相处吗？”戚承景说。 赵宝儿想，也对，她本来也挺不好意思的。 “好吧，那我们后天去。我跟长欢说一声，她以为我明天呢。” 戚承景阻止了她：“你只告诉她明天不去，后天能给她一个惊喜。” “惊喜？” “嗯。” 戚承景重重点头，赵宝儿从他眼神中读到了“相信我”的信息，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尚司：“……” 他怎么觉得并不简单？ 戚承景高兴地回房，胜利了，很好。 闹矛盾躲起来解决不了问题，还是当面说清楚好。 第225章 他帅，而且帅，真的帅 闹矛盾躲起来解决不了问题，还是当面说清楚好。 室内的气氛太严肃，出去玩就不一样，开阔的环境，说话也不用拘谨。 戚承景也不想让许长欢提前知道，反正打不打招呼，她都会很为难吧。 虽然表面上不敢说反对，没错，是不敢，实际上还是抗拒的。 这是下属对上司的一种本能反应，而戚承景不想她提前胡思乱想。 - 客厅的赵宝儿问尚司：“你有没有觉得我哥挺在意长欢的。” 呃…… “是我错觉吗？” 尚司高深莫测地摸了摸下巴：“你猜啊！” 赵宝儿：“……”这有啥好猜的。 难道…… - 源源介绍的地方果然不错，许长欢看着山山水水还有枫叶飘飘，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既然有些问题琢磨不清楚，就干脆放一放，焦虑的时候还是别做任何决定好。 许长欢泡累了，披着浴巾坐在温泉边沿，只把脚放进去。 这时源源跑过来，她见周围没有人，激动地和好友分享：“我碰到了一个健康麦色肌肉男，太帅了，我的菜！” “只要是帅哥，都是你的菜。”许长欢淡淡地回复。 “不，这个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他帅，而且帅，真的帅！” “……” 许长欢发现每次和源源谈话，只要涉及到“帅哥”，就会很诡异地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源源抓起许长欢的手，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搭讪，你做我的僚机。” 许长欢急忙抽回手：“别啊，我不会的。” “放心，看我眼神行事。” “……” 那更不能放心了，许长欢表示。 源源不由分说把许长欢拉走，许长欢倒是好奇那帅哥究竟怎么个帅法，竟然让“见多识广”的源源这么激动。 “就是他，就是那个……”源源晃着许长欢的手，在她耳边低语。 许长欢顺着看过去，一个精装腰身的男人正背对着她们。 看不到正脸，却能从他完美的身材想象对方长了怎样一张精神十足的脸。 应该是个阳光的人吧，许长欢猜。 源源说：“我一会儿过去，假装崴到脚，然后……” 许长欢翻了个白眼：“耍那些小心眼干嘛，大大方方和人家做个朋友呗。美国心理学家，亚瑟艾伦在人际亲密感的产生实验中指出，只要坦诚，两个陌生人也很可能会快速喜欢上对方。” “啊？怎么大方坦诚，直接上去问人家要联系方式吗？” “那如果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呢？你搞这么多小动作不是很多余？” “这……”是啊，源源歇菜了，这样的帅哥，她怎么忘了人家可能已经有女朋友了呢？ 许长欢前段时间因为戚承景和施洛洛的事，伤神了很久。 猜测什么的最烦了，她说：“为什么不坦诚一点呢？” 源源一愣：“什么坦诚一点？我吗？” 许长欢摇摇头，她说的是自己。 算了，自己的事先放一边，她鼓励源源：“我能明白你现在紧张的心情，可是别搞那些小动作……” 第226章 为什么会是容光?! “我能明白你现在紧张的心情，可是别搞那些小动作，真要是喜欢，就上去和人家聊几句，做个普通朋友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源源说：“很有道理，可是不紧张才奇怪嘛。长欢，我以前可不知道你这么豪气哦！” 豪气个尸比，她要真是豪气还用得着在背后胡思乱想吗？ 人啊，给别人提建议的时候，一条条的说得特别上道，可轮到自己真刀真枪时，便怂了。 或许她也该对戚承景坦诚一点吧？ 许长欢还没想出个结果，对面那个精瘦腰身的男人已经转过来—— 源源激动得手也抖了，抓得许长欢手臂生疼。“转过来了，他看过来了……” 许长欢好奇地看过去，呃…… 为什么会是容光？！ 每次见到容光，他都穿着警服，光看那空荡荡的后背，怎么都猜不到是他。 容光警觉性很高，这是他的职业素养。 早就发现有个女孩子一直盯着自己了，只是没理会而已。 可两个女孩在背后嘀嘀咕咕，他觉得奇怪极了，于是转过头来。 这一看——熟悉的面孔，那头“牛”啊。 为什么要盯着自己看，觉得警察来泡温泉很奇怪？ 容光收回视线，他的休假是用来放松的，用来应付无聊人太浪费。 这时，施洛洛从另一个方向走过去，和容光说着话。 不知容光说了什么，施洛洛看向远处的许长欢。 许长欢脸一红，她站在这里一动不动是怎么回事，容光不会和施洛洛吐槽她是个花痴女吧。 源源在许长欢耳边低语：“那个女孩好漂亮啊，气质光华流了一地，完全不需要衣服衬托。她不会就是女朋友吧？” 哎，果然帅哥都是配美女的，没她事了。源源黯然。 许长欢说：“你误会了，他们是表姐弟。” “嗯？”源源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我勉强算认识，但真的不熟。快走吧，容光他们也认出我了，好尴尬。” “容光？”源源问。 许长欢只想先把源源拉走，过后再回答疑问也行嘛。 可施洛洛已经姿态优雅地走过来了：“许小姐。” “……” 逃不掉了！ - 一个小小的温水池，施洛洛和许长欢泡在里面。 源源见她们似乎有话要说，识趣地找容光去了。 呃……许长欢看源源欢快洒脱的步伐，应该是迫不及待地跑了…… “今天周五，许小姐不上班吗？” 施洛洛问。 许长欢挠挠头，这称呼好官方啊。“我，今天休假。” “嗯，我也是。” 施洛洛芊芊五指拨动了泉水，泛起阵阵涟漪。 “呃，施检，您找我？”许长欢客气地问道。 施洛洛手上动作一顿，她微微蹙眉：“虽然很多人都这么叫我，可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这不是法院，你叫我洛洛就行，都别太客气了。” 哎呀呀，不那么客气才好呢，许长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一碰到施洛洛，就像新兵见到教官一样，特别拘谨。 施洛洛也感觉到了许长欢的不自在，笑道：“我有那么严肃吗？为什么紧绷绷的？” 第227章 我挺喜欢你的 “嘿嘿……”许长欢吐了吐舌头。 这是她的本能反应，却让施洛洛感到意外。 这个小姑娘，稚气十足啊。 她真的受得了戚承景那种超高压的工作方式吗？ “我找你没什么事，闲聊而已。”施洛洛又开始玩水了，“所以你不用那么……呃，紧张。” 许长欢第一次见到施洛洛除了严肃，优雅之类的印象，怎么说呢，有点可爱，有点俏皮。 这和法庭上的她相差可太多了。 施洛洛不再那么遥远，许长欢也渐渐放开了。 许长欢想到施洛洛对戚承景的多次讽刺，又想起戚承景特意嘱咐她别全信施洛洛的告诫，好奇极了。 她忍不住问：“那个……你是不是对戚律师有偏见？” “偏见？”施洛洛想了想，“意见是真的有，偏见这个说法，见仁见智。” 这是实话，许长欢点点头。 “从昨天你和戚律师的对话来看，呃，怎么说呢，针尖对麦芒，各不相让，为什么要这样呢？” 以这两人的聪明才智，许长欢不认为他们“沦落”到要用互相讽刺的蠢办法。 施洛洛说：“你看到的是结果，我们早不知沟通多少次了。理念不同，三观不一致，碰一起会斗嘴也很正常。” 这样啊…… “因为我们是嫌疑犯的辩护律师吗？”许长欢问。 如果真是这样，许长欢会理解。因为她本人就不想替吴杰强辩护。 “不。”施洛洛坦荡荡地承认道，“承景昨天有句话是对的，不管什么样的人，都有辩护的权利。别说嫌疑犯，就是罪犯，也有这个权利。” “那……” “你太不了解自己的boss了。”施洛洛摇摇头，“他为了赢，不折手段。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罪犯有辩护权利，律师也有权选择不辩护。 想做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律师，是自己决定的，而你的boss，选择了用手段为每一个疑犯摆脱刑罚。” “……” 说得戚承景正是害群之马一般，许长欢暗暗摇头：“戚律师不是这样的人。” “是吗？”施洛洛也不勉强许长欢肯定自己的想法，毕竟立场不同，能平平和和聊会天就不错了。 施洛洛笑了：“不知为什么，我挺喜欢你的，多说了点话，你别介意。” 许长欢说：“我没有介意，我也……呃，非常欣赏你。” 施洛洛一挑眉，哦？ 不过许长欢真诚的眼神，让施洛洛信赖。 估计错不了。 施洛洛很高兴，她笑道：“从小两耳不闻窗外事，我没什么朋友，你不嫌弃我，我很高兴。” 嫌弃？ 太不可能了，这么风光霁月的漂亮大姑娘，不知多少人排队等着和她交好呢。 施洛洛是真谦虚，不过许长欢就喜欢谦虚的人。 施洛洛问：“你为什么会想到做律师？女孩子做律师挺辛苦的。” 许长欢说：“小时候看电视，觉得律师特别有型。后来我看到律师可以帮人，特别向往，所以高考就报了法律专业。你呢？” 第228章 那是什么癖好 施洛洛背靠着池壁，看着不远处的假山，说：“我是因为家里人。” 许长欢一愣，听着就很有故事的样子啊。 施洛洛说：“我哥哥是父母的骄傲，他非常优秀。然而上大学时，一场意外里他失去了双腿。”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施洛洛摇摇头：“没关系的。这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知道。哦，对了，你的顶头boss也知道。” 说到戚承景，施洛洛讥讽道，“我哥哥是因为一个罪犯没了未来，那时起，我立志做一个刚正不阿的检察官，决不允许任何一个罪犯从我手中逃掉。 然而你的boss和我的理念完全不同，也不知那是什么癖好，那么喜欢替嫌疑犯打官司。” 看来这就是戚承景和施洛洛的矛盾所在。 许长欢想起戚承景的告诫，不要全信施洛洛的话。 但许长欢现在明白了，她确实对戚承景有很深的偏见，说话有失公允。 施洛洛问：“从立场上来看，我不应该问你，但作为局外人，请问你是怎么看待吴杰强的？” 许长欢很想直言，她讨厌死吴杰强了！ 那种人，就算不是毒贩，也不是什么好人。 可哪怕施洛洛先表态自己是作为局外人提问的，许长欢还是无法告诉她实话。 “我并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我是辩护人，辩护是我的工作。” “你不觉得吴杰强长得很……一言难尽吗？” 觉得的，但许长欢说：“我不太会看相。” 施洛洛失笑，她知道许长欢在公式化地回答自己，但她理解。 她们不再继续这个敏感的话题，聊着聊着，施洛洛和许长欢分享起在英格兰留学的日子。 许长欢说：“和我在h＆k读书时有点像呢。” “哦，你和我一样，那回来大陆，不同律法的差距，你适应吗？” “我也不知道，因为几乎没有实战经验。” “也是，你才刚开始。不急，慢慢来。” 施洛洛像个大姐姐一般，和许长欢聊天谈心。 许长欢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和情敌这样和平相处，加上她们的利益还是对立的，好诡异啊。 是施洛洛太有亲和力了，还是她自己心太大？ 不过这半小时的交谈里，许长欢对施洛洛彻底改观。 一开始还以为施洛洛是不懂温柔的女强人，后来因为戚承景的忠告让她误会施洛洛可能有点偏执…… 没想到她是如此完美，和戚承景不对付，恐怕是因为施洛洛太有原则了。 他们之前的事，许长欢不敢问，但可以确定现在的施洛洛对戚承景没有任何暧昧的想法。 这就够了，不管过去如何，反正现在的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太好了。 不然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做情敌，许长欢会直接自闭。 更何况她很喜欢施洛洛，不想和这么优秀的人交恶。这个案子结束以后，说不定她们会成为朋友。毕竟从交谈不难发现，她们很多想法是一致的，会找到很多共同话题。 第229章 真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例如——都不能理解戚承景为啥要帮吴杰强那样的人辩护。 她们又泡了一会儿，源源过来了，说：“施小姐，你表弟叫你呢。” 施洛洛先回岸上，并加了许长欢微信，然后潇洒地挥挥手转身离去 许长欢从包里拿出手机，和施洛洛交换了微信。 源源靠近来，说：“为什么我有种看到了《流星花园》现场版的错觉？” “什么？” “施洛洛是藤堂静，你是杉菜。” “什么鬼啊！” 许长欢无语。 源源问：“你还要再泡一会儿吗？” 许长欢摇摇头：“不了，我泡得快缺氧了，还是回房间吧。” 回去后许长欢直说很累，让源源帮忙打包回来吃。 许长欢躺在床上，把下午和施洛洛聊天的对话在脑子里重新过一遍。 - “你对吴杰强是什么样的看法？” 许长欢：“我并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我是辩护人，辩护是我的工作。” “你不觉得吴杰强长得很……一言难尽吗？” 许长欢：“我不太会看相。” - 好像许长欢对戚承景的所有疑惑，自己都已经在回答施洛洛时找到答案了。 哎，为什么她这个辩护人，不知不觉和控方持同样观点了？ 过了一小会儿，源源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 感觉源源只是刚出去而已啊。 源源小小吃惊：“你魂游到哪里去了，我出门快一个半小时了。” 说着，源源把袋子里的东西逐一拿出来，“那个容光，哇，真是太对我胃口了，我一见钟情。” “你见到所有帅哥都这么说。” “哪有，我一般只是垂涎他们的皮相，可这容光不同，我真喜欢。”源源抗议道，“下午和他谈天说地，他这个人好风趣的。说起来，姐妹，谢谢你啊。要不是你认识他，估计我还没和他搭上话呢。” “风趣？”许长欢简直怀疑她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 “是啊，怎么了？” 许长欢便把两次被容光抓了小辫子的事，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源源。 源源低头沉默。 许长欢不忍心，哎，好不容易姐妹真动心一回，竟然遇到这么个不识趣的男人。 正当她想着怎么安慰源源时，源源突然一拍大腿：“真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 源源骄傲地抬起头颅，说：“果然够正直，值得信赖。这样的男人婚后绝不会出轨，我更爱了。” “……” 源源又说：“做事一板一眼，什么都按规章制度来，他肯定不会三心二意沾花惹草，哇哈哈。我捡到宝了！” 说着，冲过去抓住许长欢的双手，请求道，“姐妹，你要帮我啊。” “我怎么帮你啊？”许长欢想说，她真的不喜欢容光，和他更是不熟。 “怎么说你们都是打过交道的，你和他表姐‘藤堂静’看起来关系也不错，你一定能帮我搭上线。” 许长欢暗忖：你能不能别叫施洛洛为“藤堂静”，无语。 “我和施洛洛是控辩双方，利益是对立的，正常来说，最好不要来往。”许长欢解释道。 第230章 最头疼的问题 源源扶额：“你也太一根筋了吧。现在不方便而已，案子结了不就方便了吗？总之，记住时刻想着给你姐妹我制造机会哟，嘿嘿。” “……” 许长欢算真的看明白了，源源就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你就只见了他一面，聊了几句而已，这就倾心了？”会不会太快了？许长欢说，“不对，你刚见到他就很激动，你个以貌取人的家伙。”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美国《经济学评论》曾经发表过一篇关于颜值和劳动力市场的科研报告，颜值高的人和颜值低的人都工作一辈子，颜值高的收入会比颜值低的平均多150万美元。可见颜值狗普遍存在。我这叫正常人。” 许长欢有一口没一口，心事重重，食不知味。 源源还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自说自话了好一会儿，没听到许长欢的回复才停下来。 她问：“你怎么啦，很不开心的样子。” 许长欢呐呐道：“以貌取人，是正常的？” “初步印象不看脸看什么？我们又没有透视眼。不是有句这样的话吗，别人没有义务透过你丑陋的外表去挖掘你美好的内在。 不否认过度追求高颜值，反而导致自己错过合适对象的可能，既然大家品格都是未知的，挑个喜欢的不好吗，总不能和所有男人都处一遍吧？” 许长欢一声不吭，那按源源的意思，因为吴杰强的外在产生放弃心理也是情有可原的咯？ “颜值歧视，对社会影响好像很大耶。” 许长欢又想起老刑警说的那个冤案了，如果当初不是因为那些人因为小伙子的外貌，先入为主了，也许不会酿成悲剧。 她也为此想过自己真的不应该以貌取人！ 但这是个双向问题——万一吴杰强真是罪犯呢？ 听了故事始终，现在所有人知道了小伙子是被冤枉的。 可若是一直没有找到证据证明小伙子清白，谁又能用上帝视觉去判定小伙子一定无罪？ 瞧吴杰强的品行外貌，以及在法庭上的表现，真的很难叫人相信他是个好人。 回归本源，还是那个让许长欢最头疼的问题——吴杰强到底是不是毒贩。 源源摸着下巴，对着许长欢上下扫视了好几回：“不对劲，我感觉你话里有话。你还没告诉我今天休假的原因呢。 许长欢想告诉源源自己烦恼什么，可源源不知道具体情况，好难和她产生共鸣啊。她琢磨着说：“如果你是律师，你还会以貌取人吗？” 源源仿佛不认识许长欢一般，眼睛睁得灯泡那样大。 她用手指指着自己：“你在问我吗？”合着她刚刚说了半天，全是废话。 许长欢说：“我是想问，如果一个人给了你‘坏人’的初步印象，你会怎么对待他？” “既然是坏人，那就远离他啊。”源源看许长欢说来说去，都只是支支吾吾，不耐烦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当事人是坏人，不想替他辩护？” 第231章 多管闲事 “你怎么知道？”源源不看帅哥的时候就是个神人！ “哎，我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天啦，你就是律师嘛，今天莫名其妙请假，我当然能猜到啊。” 源源说，“我经常在b站听up主吐槽，电视剧的角色没有职业道德，圣母白莲花的光环倒是套得牢牢靠靠。我现在咋觉得你也开始犯毛病了？ 不管你的当事人长啥样，与你无关。你是辩护人，你要对得起自己的职业，替你的当事人争取他应得的合法权利是天职。 你不是上帝，你的判断未必对。说不定你的当事人就是个好人，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因为人家长得不好，举止不大方，就这么放弃人家很不应该吧？” 许长欢问：“你这不是双标吗？刚刚还说自己可能因为颜值而错过对的人，那我会看错不是和你一样吗？” “我允许你看错啊，但你要坚持住你的职业素养，不能放弃人家，哪怕你讨厌他。” “那肯定不会放弃的……”许长欢没啥底气地反驳着。 “但你也不会尽力呗，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了。”源源不满意，“你想过这种态度就是对你当事人最大的不公吗？你会成为打破天平的那个人啊。判断他是好人，你就拼命帮他；判断他是坏人，你就敷衍了事……那要这么看，你好像更坏！ 我以貌取人不会影响他人利益，要是不喜欢对方，我会选择自己消失，而不是勉强自己凑上去，还嫌弃人家，那很神经病。” 许长欢静静地听着，表情木木的，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她眼睛一亮，像发现了大宝贝，整个人振奋起来：“我知道怎么干了，恍然大悟，谢谢你源源！” “真的知道了？”领悟得这么快，不像总是慢半拍的许长欢啊。 “真的。你不是说我仅仅只是自己判断吗？我懂了，不管是以貌取人，还是道听途说，都是主观判断，这对他人不公平。我应该查清楚事实，该帮的帮，不该帮的不帮。 我也担心自己冤枉了人，也不希望他被我冤枉。” 源源汗：“我咋觉得你没懂呢？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律师吧？查案不是警察的工作吗？ 各行各业应该各司其职，如果你插手了警察的工作，那叫多管闲事。” “真相大白不重要吗？这怎么能叫多管闲事？” 源源说：“不该你管的，管了就叫多管闲事。真相大白当然重要，可这应该交给警察，让警察同志去查真相。而你，只需要为当事人辩护。把筷子伸到别人饭碗里，那很不礼貌。” “你是说，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都必须帮他咯？” “哎，你真的是！你是小说看多了还是圣母附体？替他辩护是你的工作，该你干的你不好好干，张口道义闭口爱的，你当律法是满足圣母心的工具了吗。 说实话，我不喜欢外行人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这既是质疑我的专业能力，也极端不尊重我的工作。如果我是警察，我会非常讨厌莫名其妙来查案的律师。你自己慢慢想吧。” 第232章 她要是早知道…… 说完，源源挥挥手，不想理那个一直莫名纠结的女人，洗澡去。 源源怎么这么能说会道？ 若不是她们今天一直在一起，许长欢都要怀疑自己的老友是不是被掉包了。 许长欢狐疑地看着她的背影，难道是因为提到了警察？ 得了，这妞是真的喜欢上了容光。 爱情激发了她的潜能。 - 第二天，许长欢顶着个黑眼圈和源源吃早餐。 “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啊，还在为那件事烦恼？你差不多得了，又不去上班又睡不着觉的。” 许长欢摇摇头：“不是的，和你聊了以后，我明白了很多，没那么纠结了。” “真的假的？” “嗯嗯，你不是说如果不喜欢某人，会选择自己消失而不是凑上去吗？我想通了，若实在不喜欢当事人，我应该从一开始就不接他的案子。可一旦接了，就应该有职业道德，为他争取最大的利益。” 源源听了，好欣慰啊，怎么突然有种自己女儿长大了的感觉。“啊哈哈，你懂了就好。” 过了几秒，源源觉得不对劲：“那你昨晚干嘛一宿没睡，还烦恼什么？” “呃……” 源源分析：“除了工作，这女人烦恼的只能是帅哥，你是不是动心了？” 许长欢白了源源一眼：“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 “所以？” “……好吧，我确实喜欢上了一个人。”许长欢低下头。 “切！”源源双眼又马上发亮，“是谁啊，是你那个上司吗？” “你怎么猜到的？”许长欢惊讶，最近这么忙，她根本没时间和源源闲聊，她第一次说起这个话题啊。 源源没好气地说：“我看起来很蠢吗？你以前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别的男人，回来第一次见面就说起了你的上司，还说人家帅，我当然能猜到啊。” “这样都行？我记得第一次提起他，是抱怨他为难我吧？” “你知道何青青为啥那么讨厌你吗？” “嗯？” “想要和你攀比是她的好胜心，但这不会让她讨厌你。” “那是因为……她输太多了？” 源源无奈：“她不是输不起的人，ok？你真的从来没关注过她啊，连她什么性子都不知道。 也就因为这种淡漠，似乎什么都不在意反而惹到她了。蹦跶老半天却发现对你没有任何影响，自然会变本加厉地缠着。你给她一个回应，说不定她觉得无趣，就不管你了呢。” “……”许长欢抿嘴，“可我不想关注她。” “重点来了，既然是不想关注的人，他应该无法引起你的注意才对。你会和我抱怨上司，不是因为他已经走进你的心里了吗？” “哈？”一开始没有吧。 源源又说：“最起码，他肯定引起了你的注意，后面感情发展起来就顺理成章了。” “是……吗？” 许长欢开始回忆，好像……还真是！ 哎，她要是早知道…… 算了，她就是喜欢戚承景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明白这些道理，她都会陷进去。 第233章 他真的来了，天啊! 源源问：“你上司有女朋友了吗？还是怎样，不然你烦恼什么？” “我觉得和他的差距太大，我不敢表白。这还是我第一感觉到自卑。”许长欢无精打采。 “你不是常说天生我材必有用吗？只不过他擅长的刚好是你的知识短板而已，这有什么好自卑的。你昨天还叫我大方坦诚一点，自己却畏畏缩缩。”源源没好气地说。 “如果能让我看到一点点希望，我一定好好把握，但现在真的不行，我啥信心都没有，我不觉得他会喜欢我。可能是因为动了心，才会如履薄冰吧？”许长欢猜。 “你应该不只烦恼案子的事吧？请假还因为不知怎么面对他，所以躲起来了对吧？”源源问，“可你总这样逃避也不是事啊！” “哎……” 吃完早餐，许长欢问：“要去泡温泉吗？” “昨天泡久了皮都皱了。我们去花园逛逛吧。” “这里还有花园？” “这酒店很大的，有点像度假村，昨天我们只逛了温泉那边。”源源拉着许长欢走了。 她们在酒店的花园里闲逛着，赵宝儿突然打来电话，说他们到了。 许长欢对着电话发呆。 “怎么了？”源源问。 许长欢说：“我昨天不是告诉你，今天还有个朋友要来吗？她刚刚打电话说，‘他们’到了……‘们’是谁啊？” “可能是她的朋友吧，你不去接她吗？”源源不甚在意。 许长欢隐隐感觉不是源源说的这样。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又或者说她非常希望戚承景会陪着赵宝儿一块儿来。 前两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戚承景，选择了逃避。换个地方，休息好后，许长欢冷静多了。 她现在非常急迫地想要见到戚承景。原来她已经这么在意他了，不过一两天没见而已，思念像汪洋潮水一般拍在心头上。 听到赵宝儿已经到了，许长欢有点紧张，有点期待，心里又似乎空落落的……多种情感交集，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戚承景，他有来吗？ 源源昨天问许长欢为什么不直接表达心意，那是因为看不出戚承景喜欢自己呀。 那戚承景今天来不来，能不能作为一个试金石？ 如果戚承景喜欢她，想见她，一定会跟着赵宝儿来的吧？就像许长欢一样，再怕她也总是忍不住想要慢慢靠近。 如果一会儿他没有出现，那…… 许长欢的心微微痛，她不想考虑那个结果。 秋风，摇曳着枫叶如凉，晴朗的天空只有树叶沙沙作响。愁思无端晕染着一地菊花，瘦如骨，思如故，心潋滟在心间。 许长欢浣起一朵静香的幽菊，对着花园入口望眼欲穿。她屏住呼吸，放养一袭水湄中的清然，看晨曦把花园遍染，掬一捧思念。 又过了一会儿，戚承景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花园门口，许长欢眼睛都亮了。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天啊！ 很莫名地感觉到满园秋色别样动人，许长欢完全忘了身边还有源源，撒开脚丫子便往戚承景那边跑过去。 第234章 你暗恋的人，也暗恋着你 戚承景带着赵宝儿他们一大早就出发过来了，一路上，他十分忐忑。 他不知道许长欢还有没有为那天的事生气，也不知道贸贸然跟赵宝儿过来，会不会让许长欢反感。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刚进花园，戚承景便见到许长欢像只蝴蝶一样，飞扑过来。 她今天没有穿正装，一袭洁白的连衣裙，复古且优雅。匆匆向他这边赶来，让他恍如梦中。 如果他是赵宝儿就好了，原来许长欢这么喜欢赵宝儿。 戚承景莫名地羡慕，甚至嫉妒起自己的妹妹，难道真是他平常太严肃了？ 或者他该在严肃教育和真心爱慕之间找个平衡点。 许长欢跑到他们面前，还喘息着。 赵宝儿笑道：“你这么急干什么？你看你朋友在后面追你呢。” 许长欢这才想起源源，她不好意思地对赶上来的源源笑了笑。 源源一挥手，懒得和她计较。 一开始确实不在意来的“他们”是谁，可看许长欢这样的反应，她又不瞎，肯定是为了那个上司吧。 源源开始打量着面前三个大男人，哪个是呢？ 不用很仔细观察，最挺拔最吸引眼球的男人就站最显眼的地方，源源猜应该是最帅的这个吧。 许长欢给两边人互相介绍，问：“你们怎么都来了？昨天没听宝儿说啊。” 戚承景说：“为了庆祝宝儿和james和好。” 赵宝儿意味深长地看了戚承景一眼，明明是他说要跟过来的，看来尚司猜得不错，戚承景对许长欢的感情一定不一般。 许长欢也不指望能听到他说几句暧昧的话，他能过来已经十分高兴。 赵宝儿说：“我们先去放行李，一会儿再来找你们吧。” 许长欢想和他们一起回去，源源却拉住她，对赵宝儿说：“好的，你们去吧。我们一会儿在温泉那边汇合，好不好？” “好。” 看到戚承景来了又走了，许长欢问源源：“我想和他们一起去的，你为什么拉我？” 源源说：“你暗恋的，是刚刚那个帅哥吧？” 许长欢脸一红，掉头就走。 源源追上来：“和我害羞什么，他现在又不在。不过姐妹，你别像头闷牛，闭着眼睛往前冲，好好想想为啥他会跟过来。” “我问了呀，他们不是说为了赵宝儿俩人吗？” “可我看着不像啊。还有，他们一进来为啥匆匆往花园这边去，不是应该直接进大门办入住手续，然后放好行李再过来找我们吗？”源源说。 “这……我确实没有多想。”许长欢一见到戚承景什么都忘了，哪里能想这么多，“你说为什么？” “姐妹，恭喜你，以我直觉，我觉得你暗恋的人，应该也暗恋着你。” “真的吗？”许长欢完全不能相信，她双手紧紧握住源源的手臂，不知情的人都要误会许长欢在向源源表白。 源源拍开许长欢的手，嫌弃极了：“你正常点！我也只是凭感觉。” “这样啊……”许长欢又惆怅了，谁能保证源源的感觉是对的。 第235章 视觉喜欢和感官喜欢 源源说：“虽然我不敢肯定，但最起码也是一个希望。你不是说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就不会放过吗？何不为自己幸福努力一把？” “可如果他不是真的喜欢我，那……以后一个公司工作，他又是我的上司，会不会很尴尬？” “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你愿意承受错过他的痛苦吗？”源源想到了容光，“我就好舍不得容光。” “……”许长欢打量着源源，“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不然呢？”源源问，难道她表现还不明显？ “我以为你只是单纯的好感，过几天就没了。你以前见了帅哥也经常喊喜欢的。” “那是视觉上的喜欢，我对容光是感官上的。看来我比你勇敢一点，我不想失去他，我要主动出击！”源源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你是怎么分别视觉喜欢和感官喜欢的？”许长欢问。 “偏爱高颜值是人的生物本能，我平常只是爱看帅哥，但并不动心，这就是视觉喜欢。对容光，一开始也是这样，可昨天聊了一个下午，我就真的喜欢上了。” “这么快？” “我只是说喜欢，一个下午的相处能到这还不够吗？只是还不能成为爱而已。”源源问。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戚承景的，但好像没你这么草率。”许长欢说：“哎，如果戚承景不是我的上司，说不定，我会和你一样勇敢吧。” “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啊，别给自己的胆怯找理由。”源源说。 许长欢点点头，源源说的都很有道理。 她看了看时间，问：“我们是不是要去温泉那边了？”她怕戚承景他们等。 源源好想翻白眼：“你是真的好喜欢他了，别不承认。走吧，我也要去看看能不能碰到容光，要是能要到他的联系方式就好了。” “我想他不会给，虽然我和他不熟，但我感觉他戒心挺强的，在看守所看到他，他竟然觉得我可能会去劫狱，你说搞笑不？” 源源越听越喜欢：“这就是有原则的男人。” “……” 许长欢终于明白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了，不管容光怎么样，在源源眼里，他就是最好的。 源源问：“你觉得他表姐人怎么样？” “我和她不熟的，只是因为这个案子才有了来往。不过，她给我的感觉，和容光很像，我猜他们家人都很严肃，很讲原则。”不说不知道，这么一对比，许长欢确实这么觉得了。 “这样啊，那我要真和容光结婚了，会不会婚后又累又无聊？不过……婚姻是要靠夫妻共同经营的，不能单方面说容光怎么样。哎呀，现在说这个还早，就算他喜欢上了我，我们也要处处，看合不合适。”源源说。 许长欢顿住脚步，她问：“你……你都想到那么远了？” “不是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吗？” “可是根据近年来的情况分析，冲着结婚去的往往更容易离婚。因为他们太着急结婚，对对方的情况还不怎么了解，结婚以后才发现问题就后悔了。” 第236章 你的心上人都等急了 “可是根据近年来的情况分析，冲着结婚去的往往更容易离婚。因为他们太着急结婚，对对方的情况还不怎么了解，结婚以后才发现问题就后悔了。”许长欢说，“爱情是神圣的，过程是曲折的，没有捷径。” 源源说：“妹子，你现实一点行吗？难道霸总小说看多了，追求浪漫爱情？” 许长欢没想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己喜欢了戚承景，只想和他在一起，别人都无法替代他。 难道源源不是这样吗？ 源源说：“自由恋爱讲浪漫爱情，但婚姻更注重般配。我觉得我和容光各方面条件都挺合适的，只要他也对我有好感，我们一定尝试着交往。” “你都想到容光的条件了？还知道合适的啦？” “把一个人量化，方便参考啊。我是要找人结婚的，不仅仅只是恋爱，婚姻是一辈子的事，财力、实力、男友力都是指标，我肯定要挑个最适合我的。” “……”好深奥啊！许长欢都不知说啥好了，“般配不一定就合适。” “那当然，能不能走到最后，还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因素。”源源非常肯定地回答。 许长欢说：“听你讲完，我觉得婚姻太复杂了，是我太幼稚了吗？我还向往着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然后和相爱的人结婚。”比如，戚承景。 源源：“你不是幼稚，是一直活在象牙塔里而已。” “……”那意思差不多。 源源推了推许长欢：“快走吧，我们磨蹭这么久，你的心上人都等急了。” 哎，戚承景会等他吗？ 虽然这么想，许长欢还是无意识加快了步伐：“我昨天还给了自己一个试金石，想着如果他没来就证明他不喜欢我，来了说明他心里有我，我是不是好傻？” “嗯，有点，但也不是全无道理。” 许长欢摇摇头：“我昨天是有点昏了，既然他表妹要来，又是周末，他跟着也是合情合理，又怎么能是为了我呢？” “你还真是患得患失呀，姐妹，恭喜你，这次是真的毫无悬念地爱死他了。至于他的态度嘛……这取决于他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是个注重生活质量的，休假很正常，如果是个工作狂魔，那你昨天想的就很符合逻辑。” 对啊，许长欢怎么没想到这个。 “他是个工作狂，从我认识他到现在，几乎没见他休息过。通常我要睡觉了，他都还没回来。” 源源问：“所以……你的判断是？” 许长欢脸颊绯红，她又停下脚步，羞答答地问：“你说，我可不可以觉得他是喜欢我呢？” “哎哟我的天啊，你现在完全是小女儿姿态，第一次见你这样。”源源惊奇极了，“当年你暗恋王学智，见了他是敢往前凑的，完全不是现在这样，这么小心翼翼。” 王学智？ 源源要是不提，许长欢都没想起他。 是啊，她当年还暗恋过王学智呢，怎么当初自己那么放得开，除了有点小害羞，几乎不紧张。 第237章 感情没那么深 是啊，她当年还暗恋过王学智呢，怎么当初自己那么放得开，除了有点小害羞，几乎不紧张。 想起这些年完全没留意过王学智，许长欢暗笑：“那个时候，人人都说喜欢他，就好像不喜欢他会成为异类。当然我也确实很欣赏他，包括现在，他始终站在我无法触及的高端。” 源源说：“这个能懂，就像做选择题，全班同学都选了a，就算自己心里更倾向于b这个答案，还是会偷偷改为a的。” “差不多，不过改选了a答案，也有不自信的因素在。就像我当年对王学智，其实还是有好感的，只是感情没那么深，谈不上真正的暗恋。”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到更衣室门口。 源源问：“他们是不是已经换好衣服进去了，我们拖了这么长时间？” “不知道，我打个电话问问宝儿。” 源源按住许长欢的手，贼兮兮地说：“傻妞，你怎么不直接打给自己的心上人？” “我boss？” “当然，多好的机会啊。问他们到没到，理直气壮。打给宝儿干什么？” “理直吗？”许长欢怀疑。 “天，你真的是泡帅哥中的顶级菜鸟。这不是为了创造机会吗？有理由就上啊。” “他不会奇怪我为什么不打给别人，只打给他吗？” “怀疑了不是更好吗？让他知道你的心意，你就可以从他的态度里猜出对你有没有意思啊。” “有道理啊。”许长欢对源源竖起大拇指。 一直以来她都怕自己的心意会暴露，却没想到，原来间接暴露心意更好。 如果戚承景真的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自然会刻意和她保持距离；如果对她有点意思，应该会默认她靠近吧。 许长欢二话不说，立刻打通戚承景电话。 好紧张，仿佛自己的心意随着话筒的“嘟……嘟……”声，已经被窥视了。 - 戚承景昨日一天的惆怅都在见到许长欢的那一刻，全部烟消云散。 先缓和两人的关系吧，工作上的事，慢慢来。 要是还像当年那样年轻气盛，非要和施洛洛争个输赢，之后恐怕还是老死不相往来吧。 失去施洛洛这个知己好友已经够他可惜的，若是因为工作上的事错失心中十几年的挚爱，那他要悔恨终身了。 戚承景不敢操之过急，跟着大部队回酒店放行李。 一群人收拾好东西，拿了换洗衣物，刚从电梯出来往温泉这边走时，他的电话响了。 戚承景一看来电，瞳孔微缩，真的假的，许长欢打来电话？ 赵宝儿见戚承景盯着响了的手机不接听，好奇地伸个头过来。 a？ 这个来电很有意思哟！ 戚承景推开赵宝儿，手指划过，接听：“喂。” - 许长欢那头等了老半天不见戚承景接电话，还以为手机没在他身边，刚要挂掉的时候，话筒突然传来戚承景的声音。 遭，她又紧张了。 “呃……戚律师，是我，许长欢。” 他当然知道是许长欢，只是别激动，稳住！“嗯，有什么事吗？” 第238章 既然喜欢，何不表白? 这次到许长欢脑子一片空白了。 回头想想，她好像没怎么和戚承景打过电话啊，怎么刚刚没打好腹稿再拨呢？ 源源见许长欢慌了，对她指了指地下，再指了指更衣室。 “啊……想起来了，就是你们在哪，我们在更衣室门口呢。”许长欢结结巴巴地说。 源源扶额，什么叫想起来了？ 这菜鸟，昨天竟然还想向她请教和容光搭讪的方式？！ 戚承景微微蹙眉，怎么感觉许长欢像在哆嗦。错觉吗？ “我们快到了。” “哦哦，好的。” 许长欢抓紧了手机，怎么办？不想挂电话。 戚承景从话筒里听到许长欢轻轻缓缓的呼吸声，她没有说话，戚承景也没有说话。 明明是个僵局，哪怕一直保持现状都不会有任何违和感呢。 不知情的人看了，只当他她在听对方说话。 赵宝儿对戚承景备注的“a”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还想从他的只言片语猜出对话人物，却发现戚承景一直不说话。 戚承景一直举着手机，却听不到那边的回答，奇怪地看了一眼手机，明明还在通话中，那许长欢怎么不说话？ 他没问，许长欢也依旧在沉默。好在没多久，他们就到更衣室前了。 两人见了面，很默契地挂了电话，互相点点头打了招呼，眼中看不到其他人[t胡1]。 赵宝儿对尚司他们说：“我们进去换衣服了，温泉那边见咯。” 说着想要拉许长欢进去，却发现许长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戚承景看。 赵宝儿狐疑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几圈，她懂了！ 其实不仅她懂了，源源和本来知道内情的尚司就更懂了。 只有完全不在线的詹士姬比较没心眼，他搭着戚承景的肩膀，说：“我们也去换衣服了，就这样。” 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拽走了戚承景。 戚承景和许长欢被拉走了还是依依不舍，走个两步回一次头，只觉得眼前的人越来越小。再然后，就看不见对方了。 进了男士更衣室，尚司对还在发愣的戚承景笑道：“戚大律师，应该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反应这么慢吧。” 看不见许长欢，戚承景已经恢复常态：“你胡说什么？” “我可没有胡说，你敢说刚刚没有神游？” 戚承景没理尚司。 尚司又说：“既然喜欢，就表白，两人好好地在一起。” 戚承景换衣服动作一顿，表白？ 他还没想到这一步。 不是不愿意，而是他和许长欢的关系虽然跟之前相比缓和了一点，可是前两天他们又闹掰了。如果表白，肯定也是被拒绝吧。 戚承景知道过犹不及，既然明知道结果是被拒绝，甚至有可能因此让许长欢下意识远离他，那为什么还要表白。 他不想给许长欢留下任何过分强势的印象，他在慢慢参与许长欢的人生，让她渐渐地接受自己，习惯自己，最后再一击成功。 詹士姬走过来：“你们嘀咕什么呢？”两个大男人这么墨迹。 第239章 光秃秃的，让人害羞 戚承景淡淡地看了尚司一眼，便走去了另一边。 尚司：“切，还不好意思了。” “什么？” “他耳根都红了，很明显就是不好意思。”尚司很肯定。 “他为啥不好意思？” “我说你洞察能力还能再差一点吗？刚刚承景和长欢都那个样子了，你一点不觉得他们很暧昧吗？得了，你就知道整天和鼠老弟混，估计你只能看明白鼠类的情感问题。”尚司吐槽到。 詹士姬一怔：“你是说承景喜欢许长欢，许长欢也喜欢承景？” “哟，反应很慢，总结却很精辟嘛。” “还真是这样啊！我猜对了？！”詹士姬小小吃惊，“可平常完全看不出来啊，承景对长欢一点都不温柔，完全是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人家小姑娘，我只看到了一个严厉的老师。” “所以他才头疼嘛。如果他能软点，说不定早就抱得美人归了。”尚司笑了。 詹士姬完全不能认同：“我第一次听说男人‘软点’能吸引到妹子，你确定没说反了？” “……” 詹士姬这孩子竟然猝不及防开车，尚司表示，“我重新认识你了。” 好可惜，因为害羞而走到另一边的戚承景，并没有听到这个结论。 戚承景确实聪明沉稳，做事杀伐果断，思路清晰，然而他第一次接触情感问题。过分珍爱反而让他患得患失。 十几年前，他已经失去过一次。 同样的经历，他不想再来一次。 这次要么不表白，表白了就一定要成功。 像戚承景这种从不打没准备的仗的人，一点功课都不做是不可能的。 然而情感问题千变万化，每个人性格都不同，别人分享给他的套路(例如白度[t胡1])，像带许长欢出来散心，请她吃饭，给她买花……似乎都不凑效。 所以，戚承景决定循序渐进，慢慢观察，一步一步吃掉小白兔。 - 许长欢换好泳衣，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暴露这么多，好难为情啊。 源源拉着她要走，许长欢却犹豫了。 “你别扭什么，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许长欢脸一红，先看了一眼在忙着收拾的赵宝儿，低声对源源说：“昨天他不在啊。” “……”原来是因为戚律师。 得了，源源表示理解，她昨天见到容光也是十分紧张，生怕自己的形象不够好。 源源随手拿了一条大浴巾，往许长欢身上一披：“这样可以了吧？” 见赵宝儿看过来了，许长欢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只是觉得有点冷，所以披着大浴巾。” “哈？”赵宝儿一头雾水。 源源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拉着两个人出去了。 - 除了两个当事人，别人对他们的心意可谓知道了个一清二楚，于是各自找理由开溜。 一个温泉池边，只站着戚承景和许长欢。 他们互相沉默，不知说什么好。 倒不是真的没有话题，而是此刻的氛围实在暧昧。 他们俩人，都没“穿衣服”啊！ 要是对对方无感，倒是可以大大方方的，可是…… 第240章 选择留下是因为不讨厌? 许长欢咬着嘴唇，心里把赵宝儿和源源给骂了上千万次。 怎么可以就这么丢下她啊！ 好吧，虽然她也觉得有别人在会碍事，但好歹先帮她把气氛带进去啊，或者先一起泡在温泉里，他们再离开也好啊。 戚承景看出了许长欢的尴尬，他需要离开吗？ 如果他离开了，许长欢肯定不会跟上来。 那他如果不离开…… 看这样子，许长欢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既然如此，“傻站着不冷吗？”说着，戚承景拿下披在身上的浴巾，率先进了温泉里。 许长欢眼睛都大了，哇塞，原来戚承景身材这么好。 明显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亏她昨天还赞了容光的身材，和戚承景一比，戚承景简直秒杀容光啊。 不，不不，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戚承景已经下水了，她站在旁边算怎么回事。 可真的要一男一女，单独泡在池子里？ 这合适吗？ 许长欢当然求之不得，可她不知道戚承景的想法啊。 如果戚承景不乐意，自己一下水他就走了，那她岂不是很丢人？ 说实话，戚承景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但两个人一直傻站在那更奇怪，总要有一个人先迈出第一步吧。 如果许长欢讨厌他，自然会离开；如果不讨厌，或者愿意和他一起泡温泉，应该会顺着台阶下来一起泡。 戚承景第一次在许长欢面前坦胸露乳，他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影响，反正挺不好意思的。 把浴巾拿开以后，戚承景快速走进了池子里，却久久听不到许长欢的动静。 唯一感受到的，是许长欢炙热的视线。 她为什么要盯着自己看？ 是觉得好看，还是难看？ 总是自信满满的戚大律师，此刻倒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若是换了别的女人这么看，他第一反应肯定判断这女的是个花痴，但许长欢不同。她是唯一一个从不因为他的外在而特别对待他的人。 许长欢在边上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昨天泡累的时候会坐在边上，只把脚放进去。 咦？ 这是个好主意啊。 在不知道戚承景真正想法之前，她可以先在边上泡泡脚，试探试探。 要是戚承景不乐意了，应该会走的。而她可以安慰自己，毕竟没有真正和戚承景一块泡温泉，所以他未必是嫌弃自己才离开的。 就这么办！ 于是许长欢在池子边坐好，把脚伸进去。 她还是披着浴巾，在戚承景面前穿那么少，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了。 见许长欢没有走，戚承景的兴奋因子前所未有地膨胀着。 那天他们闹得那么不愉快，许长欢直接甩门走人，之后也几乎没有联系。 还以为就算许长欢气消了，还是会一下回到她最初讨厌自己时的原形，没想到…… 她没有离开，是不是证明她其实并不讨厌自己？ 可为什么只是泡脚？ 是不愿意靠近？ 还是害羞？ 应该是害羞。 如果她想离开能找一堆理由。毕竟现在也不是工作时间，完全用不着担心下属上司的问题，而勉强自己留下。 太好了！ 第241章 或许原来才是最好的状态 要这么说，许长欢是心甘情愿留下的。 戚承景激动得忘了该做什么反应，只是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暗暗观察许长欢的所有表情，仿佛他的动静稍稍大一点，许长欢便会吓得逃跑一样。 又过了一两分钟，许长欢见戚承景还是安安静静地在池子里呆着，似乎有她没她根本区别不大，许长欢又高兴，又有点伤心。 高兴是在于，最起码戚承景不讨厌，也不排斥她；伤心是因为，她觉得对戚承景而言，她就是个透明的陌生人。 原来她和他的关系从未改变——和被戚承景说了之前的状态一模一样，最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这样也好，那就是一切恢复到正常而已。 看来是她想多了，戚承景工作那么忙，又不喜欢自己，怎么会费脑子心力去想如何处理好之间的关系呢。 这么一想，许长欢决定恢复为正常的下属状态。 “戚律师？”许长欢轻声叫唤。 戚承景水下的拳头握紧，她叫他了。 会说什么？ “嗯。”戚承景想闭上眼睛，以免自己紧张的一面暴露，但转念一想，这好像显得特别不想和对方说话。 还是算了，努力用平常心对待。 许长欢把披在背上的浴巾往身子里边拢了拢，说：“那天我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想要静一静好好消化才会离开的，并不是真的想旷工。” 戚承景看了许长欢一眼，只见她小心翼翼，紧张地咬着下嘴唇，一副即将要被大灰狼吃了的小白兔模样。 戚承景笑着摇摇头，他有这么恐怖吗？ 虽然确实很想吃。 “是我允许你休假的，你不用有负担。” 咦？ 是她的错觉吗？ 咋觉得戚承景说话好温柔啊！ 一开始的时候，总觉得戚承景像是处处为难自己，再后来直接严肃得像巴顿将军，完全不会笑。 而现在，戚承景充满磁性、温柔的声音，像受到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让她想向他身边靠近。 见又冷场了，戚承景开始主动找话题：“你这两天休息得好吗？” “嗯嗯，很好。我前天晚上回家了，爸妈也挺好的。” 说完以后，许长欢暗暗擦了一把汗，她在说啥？ 这就聊到父母了？ 哦，对了，要聊正题。 许长欢清清嗓门，说：“那个，戚律师。这两天我想了很多，也和朋友们好好沟通了。我已经明白了，确实是我的职业素养不够。我不会再对吴杰强有任何偏见了。” 这么快就想明白了？看来许长欢的领悟能力比施洛洛还要强。 施洛洛可是和他吵了差不多10年，到现在仍然没放下执念和偏见。 许长欢又说：“如果我碰到类似的案件，既然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么我会拒绝代理。戚律师，你看我这么处理行吗？” “还不错，至少你不会代理了案件，又把自己误当成公诉人。” “……”原来她之前的做法，已经像个公诉人了？ 难怪和施洛洛那么能聊，合着她那时候，心里和施洛洛才是一个team的。 “呃……呵呵。”许长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第242章 应该立刻表白 戚承景问：“初步印象很重要，但如果你真的无法忽略，确实一开始就不接受案件为好。” 许长欢挠挠头：“这是源源教我的。她说，如果讨厌一个人就远离，而不是硬凑过去还要嫌弃对方。 然后我明白了，我也有拒绝当事人，远离当事人的权力，不必勉强自己。” “哈哈，人以群分，你朋友逻辑很棒，看来许助理一定比我预料中的更加出色，期待你以后的表现。”戚承景笑了。 许长欢脸红扑扑的，她算得到戚承景的认可了吧。 气氛很好，一向不多话的戚承景不想再次冷场，他问：“你一直坐在上边，不冷吗？” “啊？” 戚承景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暧昧，这不是赤裸裸地邀请人家一起泡温泉吗？ 完了，他现在只觉得温泉也开始变凉，这种话脱口而出，许长欢会不会觉得他很轻浮？ 而事实却是，许长欢立刻扔掉浴巾，整个人像泥鳅一样秒速溜进了温泉池中，不带任何迟疑。 戚承景：“……” 呃……许长欢进去以后才发现自己太心急了，太不矜持了。 不知是温泉水太热，还是她心虚，总之头好晕，脸好烫。 “你还好吗？”戚承景发现了许长欢的异样，“是不是泡太久了？” 不应该啊，才刚下来，之前是泡脚而已。 许长欢摇摇头，好不容易能和戚承景一起泡温泉，就算大姨妈来了也没办法把她从戚承景身边扯开。 戚承景虽然担心，但说不出为什么，此刻的气氛让他很愉悦。 许长欢一点都不排斥他，可以看出，她应该也是非常高兴的。 那就好！ 看来要让许长欢习惯自己的计划，并不难实施。 他们又沉默了两三分钟，许长欢觉得有点尴尬，于是开口：“戚律师什么时候回市区？” “你呢？” 许长欢想，要是能一起就好了。 戚承景说：“你要是没有别的事，就一起回去吧。” “好啊好啊，我正愁怎么回去呢。来的时候是源源开车送我的，她现在交到男朋友了，我不想当他们的电灯泡。” “就这两天交到的？”戚承景惊讶道。 “是啊，现在的人谈恋爱就像我们的网速，年年都在提速。” 戚承景看着许长欢，这是她也希望的情况吗？ 要是这样，他是不是应该立刻表白，然后下一秒两人就在一起了？ 可是，“这样的感情能稳定吗？”戚承景问。 “应该不稳定吧！听说现在分手也讲究便捷化，个性化，多元化……估计是分手的人多了，所以才有那么多分手的花样吧。”许长欢说，“不过我看源源挺认真的，希望她的感情能稳定。” 如果是不稳定的恋爱关系，戚承景宁愿多花点时间去经营好了再出击。 分手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到源源，许长欢还有件事想确认呢。 她咬咬牙，不太好意思地问道：“那个……你知道容光，他有女朋友了吗？” 戚承景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两人的暧昧气氛荡然无存。 第243章 一个非常甜蜜的梦 身在温泉池水中的许长欢感觉头更晕，无意中急忙开口解释：“呃，我是为了源源，你可别暴露出去。” 原来她的朋友喜欢上了容光，戚承景这才收敛凛冽的气势。 “哦，这样。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 “没。据我所知容光没有女朋友，但他有没有秘密恋爱，这难说。” 许长欢点点头，那就好，免得源源白忙活了半天。 可是怎么回事，她真的好晕啊，应该是泡太久有点缺氧，离开温泉池就好了。 但是现在气氛这么好，戚承景就在隔壁，他们不吵不闹，和平相处，戚承景还和她说着工作以外的话题，这就是她梦想中的场景。 好不容易拥有了，真的不舍得离开。 没事，再坚持一会儿。 不走，绝对不走。 从没听说过泡温泉会死人的。 既然死不了，那就继续呆着！ 许长欢体温越来越高，眼前开始出现雪花。 她好像听到戚承景在说话，却又完全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耳朵里嗡嗡叫着。 许长欢迷迷糊糊地看着戚承景的嘴巴一张一合，表情还好像挺紧张的，他怎么了？ 好想问问，可嗓子怎么出不了声音？ 哎呀，不行了，真的要离开这里，不然……就要晕过去了…… 这么想着，可是温泉水就像冬日里裹紧的小棉被，太舒服了，不如成为小鱼，围着戚承景转圈圈吧。 许长欢慢慢地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戚承景要疯了，刚刚一直叫着许长欢，可她完全没有反应。 见许长欢慢慢地往水池里滑，他长腿一迈，瞬间来到了许长欢身边，单手捞起她，叫道：“许长欢，许长欢……” 许长欢却一动不动，除了脸越来越红，她没有别的反应。 戚承景吓坏了，掐了掐许长欢的人中，又后知后觉他应该先把人抱出来。 他带着许长欢离开了温泉池，担心她着凉，随手拿了浴巾将她一裹，放到地面继续掐人中。 他又想去叫人来帮忙，但让晕过去的许长欢独自躺在这，真的不能放心…… 关心则乱，戚承景平日里的精英样子一点都没有了。 - 许长欢做了一个非常甜蜜的梦。 梦里有城堡，城堡住着戚承景这个王子和自己这个公主。 城堡是巧克力和蛋糕做的，公主每天只需要动动手，美味的蛋糕随口能吃到。 口渴时，去水龙头里装一杯牛奶。 最爱的人在身边，最好吃的东西围绕着自己。 - “长欢，长欢，你醒醒啊。” “欢欢，你没事吧？” “要不打120？” …… 好吵，许长欢看见城堡外多了几个熟悉的朋友，原来他们正为了一块刚出炉的芝士蛋糕在吵闹。 许长欢对戚承景王子说：“这有什么好吵的，我们城堡的城墙，都是用最新鲜的蛋糕做成的。把他们邀进来，要吃多少有多少。” 戚承景点头：“老婆说得对的。” 于是所有人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城堡里。 许长欢一开始很高兴，拉着戚承景笑嘻嘻…… 第244章 他是不是伤她很深? 许长欢一开始很高兴，拉着戚承景笑嘻嘻地说：“我太幸福了，有你有朋友，还有一堆好吃的。你看，大家多欢乐啊。” 这时，城堡突然开始晃动。 许长欢一怔：“怎么回事？” 戚承景说：“城墙都被他们吃光了，现在开始啃柱子，城堡可能很快就要倒塌。” “真的假的？”许长欢急得冷汗直冒，“别啊，不要倒塌啊，这是我的公主梦啊。” 然而城堡晃得越来越厉害，许长欢头晕目眩，嘴里大喊：“别晃了，别晃了，呜呜，求求你们别晃了。” 再晃，城堡真要塌了！许长欢泪流满面。 而正在推着许长欢的赵宝儿听到许长欢喃喃哀求：“别晃了。” 一愣，赵宝儿问：“她是不是醒了？” 戚承景急死了：“她为什么叫我们别晃她，是想休息吗？她意识到底清醒了没有，这郊外的医生信得过吗？还是赶紧送去市区吧？她要不要住院，要不要吸氧……” 一连串的疑问，像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往外蹦，这绝对是戚承景有生以来说过的最多的，与学习和工作无关的话了。 尚司说：“你别遇到许长欢的事就乱了阵脚，医生已经看过了，没事，只是最近缺少休息，让她睡一觉就醒了。” 戚承景：“可我刚刚问她了，她说这两天休息得很好。” 源源插话进来：“不，欢欢昨晚一宿没睡。” “啊？” 看到许长欢今天往花园门口跑的时候精神气十足，戚承景一点都没怀疑许长欢的话。 难道脸色红润都是温泉的功劳？ 其实她很累，一点都没休息好？ 戚承景自责，他应该多问几句的。 不，不对，他不应该拉着许长欢一块泡温泉。 也不对，他根本不应该让许长欢休假。平常工作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累，怎么放假了反而会累倒。 “她是不是有心事？”戚承景问源源。 既然医生保证了许长欢只是累，戚承景也淡定了些。但想要完全放心，还要找出问题根源。 源源见别人都看着自己，一时尴尬。 许长欢今早说，案子的事她已经想通了，她是想了心上人一夜才睡不着的，但源源总不能把许长欢的心事暴露给所有人吧。 “好像是为了什么案子，她一直纠结，然后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原来是因为案子啊！ 所有人恍然大悟。赵宝儿感慨：“长欢也太敬业了，我真佩服她这劲儿。” 原来许长欢这么认真啊，重新认识她了。 源源从左到右，把所有人看了一遍，心里默道：不好意思，我撒谎了。 她要狠狠宰许长欢一顿，瞧把她人设弄得多好。 戚承景的心一阵一阵抽疼，他总骂许长欢工作态度不够端正，没想到她这么努力。 他以为许长欢粗枝大叶，指出她工作的时候态度不仅强硬，说话语气也不好，偶尔还骂得很凶，有一次还出手把桌子上的文件都甩下地…… 平常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句句都入了许长欢的心，他是不是伤她很深？ 第245章 好温柔的戚承景啊 戚承景好后悔，他明明知道许长欢的理想，明明知道她想当大律师，为什么还要质疑她的工作态度。 许长欢是认真负责的，她只是还不成熟，不知该如何应对工作而已。 而他给的耐心却太少太少了。 戚承景缓缓坐到床边，伸出手，握住正熟睡的许长欢，十指紧扣。 对不起。 哇——！！！！ 所有人一副《呐喊》的表情，太刺激了！ 这下，只要不是白痴，都知道戚承景的心意了。 不等戚承景把人赶走，他们已经识趣地乖乖离房，让一对小情人独处。 戚承景很想叫醒许长欢，可她刚刚说别晃时完全是恳求的口吻，她应该真的很累，很想继续睡吧。 他一手握着许长欢的手，一手轻轻地给许长欢盖好被子。 要是他能以丈夫的身份，在她身边照顾她就好了。 许长欢到底是怎么想他的呢？ 尚司劝过自己一次，说他对许长欢太凶太没耐心。 哎…… 不过想起今天下午在温泉池里的和睦，戚承景猜许长欢也许对他没有好感，但应该不讨厌自己。 不管她是不是因为上司下属的关系才愿意靠近自己，总之这还算比较好的开始。 只要之后注意说话语气，工作的指导多加耐心，一定能慢慢改变许长欢对自己的看法。 戚承景这边想着各种计划，而许长欢还在梦中。 那些好友终于听下了许长欢的叫喊，他们不再啃柱子，城堡也不再晃动，太好了。 许长欢对戚承景撒娇道：“我们的家都成这样了，怎么办啊？” “没问题，厨房新鲜出炉了蛋糕，我们把坏了的城墙补回去呗。” 于是所有人一起，努力修补城堡。 许长欢看着漂亮的城堡恢复原样，心情别提多好。 她随便拿了墙上的一块芝士蛋糕，幸福地往嘴里送。 “喝——”戚承景倒吸一口气。 许长欢还没吃到蛋糕，奇怪地问：“怎么了？” “这是承重墙啊！” 大伙大喊，“你把承重墙吃了！” 来不及想太多，戚承景抱起目瞪口呆的许长欢，和其他人一起就要冲到外面…… “轰隆——” 城堡倒塌了。 许长欢：“啊！！！！！！！” 她的城堡啊！ 许长欢猛地一睁眼，倒吸一口凉气。 戚承景被吓到了，双手握紧许长欢的手掌，紧张兮兮地问：“怎么了？长欢，你还好吗？” 许长欢慢慢回过神，刺眼的阳光照得她眯眼，她想抬手遮挡，却发现自己手被人拉住。 嗯？ 许长欢没有挣扎，而是闭起眼睛，感受阳光照在脸上的温度。 暖暖的，很舒服。 她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很甜很美的梦。 梦里有心爱的人，有好朋友，大家一起住在城堡里。 梦里的戚承景对自己好温柔，正是她想要的那个样子。 哎呀，不想醒过来啊。 许长欢刚刚动了动手，戚承景感受到了。 他怕自己唐突，于是松开了许长欢的手，轻轻唤道：“长欢，你是醒了吗？” 好温柔的戚承景啊，许长欢怀疑自己还没醒过来。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我去叫医生吗？”戚承景继续温柔地问道。 第246章 被自己喜欢的人责骂 手背上的热度骤然消失，许长欢不得不接受现实。 她想起自己刚刚好像在温泉池里睡着了，老天，不过一个晚上没睡，她竟然睡着了！ 还是在心上人隔壁睡，她还能表现得更差劲吗？ 睡着了会不会被戚承景误以为自己不想和他说话，睡着了以后，她有没有流哈喇子…… 她睁开眼睛，入眼便是戚承景焦急的表情。 真好，醒来第一眼能看见他。 哎呀，好想一拳锤爆自己，原本是多么好的沟通机会，就这么生生错过了。 许长欢说：“我只是觉得自己笨死了，所以……” 错过了这次和戚承景好好泡温泉的机会，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来一次这样的运气，她可不就是笨死了吗？偏偏又不能说明白。 戚承景看了一眼空落落的手心，不舍得松开她呢。再一听许长欢，还以为她是为了案件的事，忍不住心疼得又握住许长欢的手。 “我很抱歉。” “什么？”许长欢不懂，更不懂戚承景为什么突然又握住了她的手，她激动得整颗心就要从嘴里吐出来，却偏偏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许长欢很兴奋，心里甜得像吃了蜂蜜…… 但她不敢动，不敢问，只暗暗期望能一直这么双手交握，直到永远。 “我第一次带学生，没有做老师的经验，是我太着急，对你要求总是过高，让你压力太大了。” 许长欢一怔，他在说工作的事？ 戚承景又说：“我让你参与各种法律纠纷，目的是积累经验。心态、经验、方式，在律师的职业生涯中缺一不可，所以我放手让你去碰壁，去成长……但似乎让你疲惫，是吗？” “！！！”他在说什么？ 把戚承景的话在脑海中转悠一圈，许长欢的双眼渐渐湿润，说到她心坎了，虽说是为了梦想而战，但她也是人啊。 会累，会痛，会伤心……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人责骂，那种感受，谁能明白。 戚承景见许长欢红了眼，更加心疼。 这真的不是他的本意，更何况，和对手比起来，他说的话已经很照顾她。他没想到，也不希望许长欢连这点抗压能力都没有。 如果是这样……戚承景要考虑是不是延后培养许长欢的计划了。 他说：“你在h＆k那几年，有参与项目处理和案件辩护吗？” 许长欢摇摇头：“没有，律师助理一般都是复印材料寄文件，接触不了核心工作。戚律师做助理的时候不是这样吗？” 戚承景说：“我在枢密院实习时给爵士做过助理，和一般事务所不一样。” 那当然不一样啊，许长欢内流满面：“原来你没在普通事务所实习过啊？” 戚承景点点头，确实没有。 许长欢很快又变成了崇拜的星星眼：“我听尚哥说起过，他还说你获得了剑桥大学法律系一级荣誉，四年之内完成了心理学、哲学、政治学、金融学……这些相当于十年的课程啊。 大学期间，你还给市政府、唐人街、华商会做过义务法律顾问。是吗？” 第247章 是因为我? “都是过去的事了。”戚承景回答得不咸不淡。 那就是真的咯？ 太厉害了，许长欢说，“你真是太厉害啦，我都出来工作几年，还是职场小白。” 戚承景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经历，说：“职场规则我并不懂，只是认真做好本职工作而已。” “嗯？然后就这么厉害了？” “厉害吗？不知道，反正最后官司都赢了。” “官司都赢了，那当然很厉害啊！哎，我是真的很想快点成为独当一面的律师。 以前看电视就觉得剧里的律师叱咤风云，看着非常威风，很向往。看到公益节目有那么多孤苦无助的人，我当时想，如果我能成为律师，一定可以好好帮他们。 没想到，我只是空有一颗心，什么能力都没有。 也许源源说得对，我就是个圣母。” “嗯？” 圣母是什么，戚承景没听过，但应该不是什么好词。 他对许长欢说，“各行各业都要把职业道德放在第一位，社会整体水平上去了，人间自然充满了爱。 你是辩护人就做好辩护人的工作，不要越俎代庖。只有认认真真做好自己的事才是真的为这个社会做贡献。” 许长欢点点头，说：“我昨天和源源也聊了很久，我已经想明白了。 辩护律师为嫌疑犯辩护，争取属于他的合法权益； 公诉人替国家提起诉讼，保障公民民主权和合法权益，维护国家和社会秩序； 警察调查案件真相，维护社会治安…… 确实，我们应该各司其职，不要想着把筷子伸到别人的饭碗里。” 戚承景奇怪地看着许长欢，这不是都明白得透透的了吗？为什么还会困扰一晚上睡不着？ 许长欢见戚承景不解，问：“我说错了吗？” “不是。”戚承景见许长欢的脸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也放心了，他问，“你一晚上没睡，才终于想明白的？” 许长欢摇摇头：“不是的，我睡觉前就想明白了。” “那为什么一宿不睡？” “嗯？” “你朋友说的。” “……”这个出卖盟友的叛徒！ 早知道戚承景会这样问，她刚刚就该承认自己是为了这个案件才睡不着的。 呜呜，现在怎么办？ 要告诉戚承景，我是想了你一夜，所以睡不着吗？傻子才这么说呢。 那怎么办？ 戚承景见许长欢在纠结，想到自己的态度，他问：“是因为我？” 许长欢的脸瞬间红成了玫瑰花，心跳快要突破天际了，紧张得头皮发麻，难道心意被发现了？ 戚承景问：“是不是介意我的态度太严肃？” “哈？” “你虽然想明白了，可是我凶了你，骂了你是事实，这些让你耿耿于怀，才夜不能寐吗？”戚承景问。 “……” 为什么戚承景会这样反思自己？ 怎么她什么都没说，戚承景已经把所有的错都揽身上了？ 这不符合人设啊，他不是一直都很坚持自己的吗，从没见过他现在这种“我错了”的神情，更何况他真的没做错什么。 第248章 把你娶回家 聊了这么多，很明显许长欢意识到是自己带偏了话题。 许长欢不说话，戚承景又开口：“你刚刚说在h＆k的时候，都是做一些跑腿的工作，轻松吗？你那时候高兴吗？” “呃……”许长欢回忆了一下，“还好吧，我心大，在乎和思考的事都比较少，人家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了。” “你不是想成为大律师吗？” “是很想，可饭要一口一口吃，这道理我还是懂的。”许长欢说。 戚承景点头：“我懂了。是我操之过急。” 等会儿，许长欢发现她听到了别的意思。 果然，下一秒戚承景又说：“我以后不会安排那么多工作给你，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胡思乱世。工作上的事，一步一步来吧。”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许长欢要哭了。 多少助理辛苦好几年都接触不到核心工作，当初她在hk的时候也是，都是做一些跑腿的工作。 说好听一点是律师助理，其实和普通文员区别不大。 唯一的差别可能就是一个有证的，一个没证的。可大家做的事情是一样的啊。 “我觉得现在工作方式很好，我没有任何意见，你别把我打入冷宫。” 冷宫…… 戚承景笑了，她是他唯一的皇后，后宫从无佳丽，又怎么会把她打入冷宫。 “可是你都累倒了。” “不是这样的，是我自己蠢而已，一件小小事情都纠结这么多天。但是戚律师，这次我是真的想明白了，你不要收回给我的工作，我不觉得累。” 戚承景不相信：“不累？” “呃……累还是有点的，但同时我也觉得很充实。我认认真真工作以后，才觉得以前的自己浪费了好多光阴。” 戚承景脸色柔和，浅浅地笑了笑：“是么？” “嗯！”许长欢重重点头，“我看过一部日剧《我不会失败的》，女主角的原则是——没有医师证也能干的活，别找我。 当初我还在hk实习，心里想电视剧果然是虚构的，我有律师资格证还不是做着与法律完全无关的跑腿工作吗，怎么可能一步登天。 我还以为要熬很多年才会出头，但戚律师你给了我希望。 我知道我不成熟，工作能力一般，但我会努力的。 只是偶尔会累而已，但我没有埋怨戚律师，你给我机会锻炼，我非常感激。” 这么情真意切，看来她说的是真话。 戚承景说：“我知道了，那你平常注意劳逸结合，好好休息，再晕一次，我就……” “绝对不会！”许长欢伸出四根手指，发誓说道。 戚承景看着许长欢，好想说：再晕一次，我就把你娶回家，养你好了。 许长欢见戚承景不说话，把伸出来的四根手指往他前面递了递。 眼神告诉他，瞧，我发誓了，请相信我！ “行吧，我知道了。” 听到戚承景这么说，许长欢放心了。 两人一直说着话，却完全没有提从刚才交握到现在的手。 许长欢感受着手背传来的炙热温度，又高兴又紧张，还要拼命表现得很平常。 第249章 我留下照顾长欢 许长欢感受着手背传来的炙热温度，又高兴又紧张，还要拼命表现得很平常，她在想：戚承景是不是忘了？ 戚承景怎么可能忘了，他抓住的可是他想了十几年的女孩子的手啊。 他不想放开，完全不敢看，更不敢提。 不管许长欢是忘了还是无所谓，总之她应该没有不高兴。 既然如此，那他为啥要傻乎乎地放开？当然是牢牢抓住啊，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让许长欢慢慢习惯，适应……瞧，效果还是很好的。 戚承景胜利地打着算盘，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拢紧。 糟糕，他动了，许长欢会不会…… 戚承景心虚地看向右边床头柜。 许长欢当然感受到了戚承景的动作，她不敢看戚承景的表情，立刻看向右边的窗台。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各自看着自己的右边，想着同一件事，却视线完全不交集。 要是能这样天长地久就好了…… 然而在这时，破坏氛围的声音响起。 “叩叩叩——” 房间大门被打开，赵宝儿说着话进来了：“哥，长欢醒了吗？大家好担心呢。” 几乎是本能，许长欢明明很想保持不动，但却快速地抽回了手，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手心空落落的，一如戚承景的心。 赵宝儿见许长欢坐在床上，高兴极了：“长欢，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们啦，泡个温泉还能晕过去。” 许长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实我不记得当时的情况了，只觉得泉水是棉被，很想睡觉。” “哦，对，医生说你是休息不够。”赵宝儿拿出手机，发了一段语音，“长欢醒了，你们放心。” 收起手机，赵宝儿走了过来，“你也太拼了，工作再重要也要好好休息。在宿舍的时候，我看你没有这么拼啊。是不是等我们大家睡着了，你偷偷爬起来工作了？” 嗯？ 许长欢用力地摇摇头：“怎么可能，从来没有的事。” “这样啊……” 没过多久大家纷纷走进许长欢的房间，刚刚暧昧得冒粉红泡泡的空间瞬间被人挤满。 大家得知许长欢真的没事了，这才放心离去。 戚承景不想走，可他没有立场留下。 看了一眼还留在隔壁的源源，能不能把她赶走？ 源源：“……” 许长欢也看向源源。 呃……源源觉得自己像个超大瓦的灯泡。 行吧，她到门口问赵宝儿：“宝儿，我今晚能不能和你一个房间。” 赵宝儿不解：“长欢身边需要人照顾，你走了她怎么办？” 源源扶额，她也不想啊，这不是两个人都用特别嫌弃的眼神看着她嘛。 许长欢说：“源源交男朋友了。” 赵宝儿一下纳闷了：“她去陪男朋友的话，为毛去我房间？算了，那我留下照顾长欢吧。” 三个人脑海里同时蹦出一句话：那和源源留下有什么区别？ 戚承景不可能和许长欢待在同一个房间，既然这样，许长欢身边确实有人照顾更好。 第250章 直接说喜欢他 于是他站起，说：“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嗯，好。” 一群人全部离开以后，源源激动得跳上许长欢的床：“哇，老天，姐妹，恭喜你，脱单有望了。” 许长欢挣脱开：“你什么情况？快把刚刚打包的饭菜拿出来，我快饿死了。” “切，刚刚你的情哥哥在，怎么不见你喊饿？” “有情喝水饱啊，现在他不在，我就饿了呗。” 源源把饭菜递给许长欢以后，说：“你怎么不激动，不高兴？那个戚律师是你的心上人吧，我告诉你，他绝对喜欢你，绝对！” 这么肯定？ 许长欢没心思吃东西，她精神抖擞地看着源源，完全没有下午晕倒时的迷糊。 “接着说啊。” 于是源源把下午戚承景是怎么紧张救治她，怎么方寸大乱，最后得知是因为工作睡眠不足才晕倒后，又是怎么歉意满满握住她的手，这些事统统告诉了许长欢。 “你知道吗？当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他就这么突然伸手握住了你。老天，他要不是喜欢你的，我脑袋送你当椅子用。” 许长欢嘴角抽抽：“我要你脑袋有什么用，我缺的是老公。” “所以啊，嫁给你的心上人，戚律师真的对你有意思。”源源重重点头，十分肯定地说道。 许长欢听得心花怒放，太不可思议了，她只是睡了一觉，怎么就好事连连了呢。 她没有怀疑源源说的话是否可信，毕竟刚醒过来的时候，戚承景确实守在她身边。 下午他们聊天的时候，双手几乎全程交握着，气氛暧昧得回头想想都脸红。 “嘿嘿……哈哈……”许长欢傻笑起来。 她不敢说戚承景已经是爱上，但戚承景绝对对她有好感。 如果现在表白，应该不会被拒绝吧？ 源源看着痴傻的许长欢，翻了个小白眼：“你真是沦陷了，一听到人家喜欢你，整个人都飘了。” 许长欢没理她，还陷在美好的想象中。 比如携手漫步夕阳红，烛光晚餐看电影，浪漫约会轧马路…… 源源推了许长欢一把：“你傻乐什么，你还不是他的女朋友。” 对哟，许长欢也服了自己这傻瓜脑袋，她刚刚想的那一切美好，都需要有“女朋友”这个身份才能实现的啊。 许长欢问：“你说我表白行吗？” 源源看到许长欢一脸期望，说：“行……吧。” “什么叫行吧？你没有肯定一点的答案吗？” “喂，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那么多？” 那她到底该不该表白？ 许长欢又问：“如果我真要表白，我应该怎么和他说呢？” “直接说喜欢他，直白点。” “啊？我，我说不出口。” 一想到要对戚承景表白，她怎么比热锅的蚂蚁还焦急。哪怕明知自己很可能成功，她依然紧张得手心冷汗直冒。 源源见她这样，便说：“他肯定等着你的，你只要开口就可以了，不用这么紧张。” “这样的吗？”许长欢还是胆怯，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他喜欢我，为什么他不向我表白呢？” 第251章 哥，许长欢喜欢你 “啊？” “我之前是因为不自信，可他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啊。只要他愿意，应该很少女孩子会拒绝的。”许长欢不解。 “那不好说，你喜欢他才会觉得女孩子不会拒绝他。比如，我觉得他帅，可是给我的感觉太高冷了，我不想和这样的人交往。 他拿不准你的想法，所以不表白也正常。万一你和我一样，不喜欢他呢？” 许长欢一怔：“他也会不自信？” “这又不是处理案件。在情感世界里没有绝对的自信。” 源源说道，“如果你一直没有任何表现，就算他真对你有好感也会望而却步。 或者你可以表现出是喜欢他的，他能明白你的意思肯定就会主动了。” “这样……可以吗？” “两个人的关系要突破，肯定要有一个人先踏出第一步。” 也是，许长欢决定用源源第二个方式，不直接表达，慢慢接近他。 太好了，许长欢越想越开心，原来她不是单恋啊，终于见到光明了。 - 许长欢和源源嘀嘀咕咕的时候，赵宝儿发了一条短信给戚承景。 “哥，许长欢喜欢你。” 戚承景盯着这条短信，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把手机看出一个窟窿。 赵宝儿是恶作剧吗？ 但她和许长欢感情那么好，又都是女孩子，会不会许长欢向她透露过自己的心事。 从下午他和许长欢泡温泉的相处来看，许长欢肯定是愿意接受自己的，之后握手聊天也一点都不排斥…… 既然许长欢喜欢他，那…… - 休息了一个晚上，许长欢一大早就像打了鸡血，5点就起来捣腾自己的脸。 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惹得源源一枕头扔过去：“你安静点！” 早知道不告诉她了，怎么激动成这样，疯了吗？ 然而任何人都影响不了许长欢美妙的心情，一想到马上要见到戚承景了，她好兴奋。 源源崩溃了：“姐哟，你是第一次见他吗？你平常见他都没脸的吗？” 也对哟，平常那样，戚承景也没说什么。 可是从今天开始就不一样了，许长欢想放任自己，有目的地接近戚承景。 源源被许长欢弄得也睡不着，只好帮着她弄。 也不知道搞了多久，总之由于她们带的东西太少，许长欢最后只能用平常的样子去见戚承景。 源源：“……” 所以她们一早上折腾两三小时是干什么？ - 许长欢不想让戚承景等，早早拉着源源出发。 源源说：“你不给他们发个微信吗？同时出发不用等啊。” 许长欢说：“我们到了再发，免得他等。” 源源指着餐厅门口，说：“不用发了，你的那个他已经等在那了。” 许长欢看过去，戚承景果然西装革履地站在餐厅门口。 他发现了她们，此刻正往这边走。 可能是想到自己的心事马上就要暴露，许长欢红着脸低下了头，完全不敢直视戚承景，尤其是他那双洞察力超强的的双眼。 源源说：“我先进去了。” 侧身而过，戚承景说：“他们已经占座了。” 第252章 她的专属用称 源源点点头：“好。” 许长欢心中呐喊：源源你别走啊，你独留我在这里怎么面对他啊。 戚承景低下头，与许长欢面对面，双眸对视，姿态说不出的暧昧。 许长欢的脸“唰”一下红成了猴屁股。 但只是脸红，却完全没有后退。 戚承景笑意盈盈，很好！ 没再逗她，戚承景转身，说：“我们进去吧。” “嗯嗯。” 许长欢想乖乖地跟着，但戚承景却一把拉住她的手，不再多发一言，径直往前。 天啊！又牵在一起啦！ 许长欢看着被戚承景裹住的手，紧紧咬住嘴唇，她怕不这样会忍不住大叫。 任何高兴的词语都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许长欢觉得她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了，戚承景难道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不过真想得到他的亲口承认，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嘿嘿…… 戚承景拉着许长欢一起坐，其他人都已经知道他们的事了，所以只暗暗偷笑。 一顿早饭下来，戚承景和许长欢的关系算是官宣了，只有两个当事人还没有最后确定关系。 许长欢不知是紧张还是害羞，反正她现在连抬头看戚承景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表白。 戚承景觉得自己应该没猜错许长欢的心意，但想要最终确定关系，他想给许长欢一个浪漫的开始。 他珍藏了十几年的感情，不能草率开始，更不允许有终结那天。 散席后大家都识趣地消失了，只留下一对小情人。 戚承景带许长欢去了花园，许长欢还蛮想再和他泡一次温泉的，她大胆地征询准男友的意见：“戚律师，我们要去泡温泉吗？” 戚律师？ 听到熟悉却冰冷的称呼，戚承景表情一顿，说：“你平常不用这么叫我。” 这…… 好几个称呼砰砰蹦出脑海，许长欢都不满意，他们现在属于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吧，什么样的称呼可以一直持续，哪怕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也不改变？ 许长欢想有一个长久能用，又独一无二的称呼。 戚承景问：“怎么了？” 叫他一声“承景”很难吗？ 说实话，有点难。 许长欢第一反应就想叫他“承景”，可不知怎的，就是叫不出口。 可能潜意识里，戚承景既是上司又是指导老师吧？ 许长欢决定把问题抛回给戚承景：“那你觉得我应该叫你什么呢，我亲爱的律师大人？” 亲爱的——这是戚承景听到的关键词。 律师大人——这是许长欢暂时用的称呼。 戚承景笑了：“你可以这么称呼我。” 叫他“亲爱的”，那什么都不用想了，他直接上位了。 许长欢一愣：“律师大人？” “……” “你还真是自恋啊，o(n_n)o哈哈~”许长欢笑了。 戚承景：“……” “我叫你老七好不好？” “老七？” “你的姓和‘七’同音，而且你不是说自己是独生吗？应该没有人和我一样这么称呼你了吧？” 许长欢想得很美好，独一无二的称呼，她的专属用称耶。 第253章 幸福地闭上双眼 “老七”听着就很亲切。 戚承景笑了：“你喜欢就好。” 他只是觉得恋人关系，称呼不要硬邦邦就好，其他的，许长欢喜欢就行。 不过如果许长欢叫他“老七”，那么将来他们的孩子是不是可以小名取“小七”？ 好像，挺不错的！ 有了戚承景的首肯，许长欢巧笑嫣然：“老七。” “嗯。”戚承景感染了许长欢的喜悦，眼里也染上笑意，他看着许长欢含笑地应了一声。 许长欢被戚承景眉开眼笑的样子迷住了，不是没见过他笑，只是这般身心愉悦的笑容，让天地失色，她第一次见。 戚承景没有避开许长欢的视线，突然，他的手朝她伸过来，许长欢本能地微微一后退。 看戚承景越靠越近，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把她整个包围住。 紧接着，戚承景的手亲密地抚在许长欢的头发上，许长欢气息不稳地问：“怎，怎么了？” “没什么。”看到许长欢脸红的样子，戚承景心情好到炸。 “那……”那你靠这么近干嘛，她好紧张啊。 “你头发乱了。” “哦哦。” 原来是这样。她，她还以为…… 是她想太多。 两人靠得极近，戚承景略一低头，许长欢说话时轻轻柔柔的呼吸浅浅地喷在他的颈侧，他心下一动，然后就低头碰上她的唇。 出乎他意料地柔软香甜，让他心痒难耐。他在她的唇上温柔地车展车专厮磨（怕屏蔽），手却霸道地扣住她的背，让她紧紧贴着自己…… 一wen终了。 许长欢始终处于恍惚状态，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听着他在自己肩头低低chuan息，仍然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得像一个梦。 戚承景，居然wen了她？ 许长欢反应过来，害羞得好想挣脱开戚承景，可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戚承景的怀抱。 戚承景依然紧紧抱着许长欢，唇上似乎还留着她的温度，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美中不足的，就是没给这段关系开个浪漫美好的头。 没想到刚刚一时情动，就这么一低头，wen了许长欢。 戚承景抱着许长欢的手臂更加用力，尤其感受到许长欢片刻的挣扎，他不能放手，也不接受她的拒绝。 许长欢一开始确实是懵了，再后来羞涩地想要逃避，但戚承景有力的双臂仿佛在无声地表达自己的决心，他不会放手。 害羞什么的都滚吧，许长欢幸福地闭上双眼，用心感受心爱的人给予的温暖，真的好有安全感。 他们不想打破现在的美好，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相拥，听着彼此的心跳，诉说自己的心声。 许长欢往戚承景怀里埋得更深了些。 戚承景呼吸喷洒在许长欢的耳边，轻轻揉了揉许长欢的小脑袋：“好啦，我们先回去吧，这里人多呢。” 说完，还亲昵地蹭了蹭许长欢的侧脸。 没听到许长欢的回答，戚承景松开了她，看着许长欢满脸通红，他知道她不好意思了。 笑着在许长欢的唇上碰了两下，说：“走吧。” 第254章 这绝对是好开头。 戚承景很想再有些其他动作，不过媳妇脸皮太薄，要是吓怕了得不偿失。 许长欢被吻了以后一直是迷糊状态，戚承景带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表面看着像个牵线木偶，实际内心戏丰富多彩。 老天，刚刚那个吻太甜了，能再来一次吗！ 戚承景还真不知道他的小媳妇这么粘人，他倒是很担心许长欢被自己的强势吓到了。 珍而重之，总是小心翼翼，戚承景做任何事都信心十足，唯独面对许长欢，他患得患失。 回到酒店后各自收拾好东西便启程回家了，其他好队友懂事地先走一步，还这对新人甜蜜空间。 戚承景很懂把握机会，只要双手空闲，他肯定会拉住许长欢的手，或者揽着她的腰。 许长欢比小白兔还温顺，没有任何小动作，乖乖跟着戚承景。 但她不知该和准男友说些什么好，她还记得这是自己的上司呢。 回程一路无话，疲倦悄悄征服了起床后一直蹦跶的许长欢，她陷入了梦乡。 到家后戚承景叫醒了许长欢，看着她惺忪的睡眼和呆呆的表情，甚至不知道已经回来了。 戚承景无奈又爱怜，这小傻瓜还真是毫无戒备心呀。不过很好，她算是完全信任自己了，这绝对是好开头。 他牵着许长欢的手回到房间，临别时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蛋。 看着慢慢关上的房门，戚承景好想再冲进去。 但不可以，他不认为面对许长欢能有自控力，一旦进去，今晚别想出来。 最后，许长欢失望地看着合上的木门，哎，真想被他再wen一次啊。 - 许长欢进入了甜甜的梦乡，第二天起来时，她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她和boss接吻了！ 哎妈呀，休息三天，她都忘了戚承景是老大了，该有的距离感全没了，满脑子是他们的甜蜜蜜。 不过没关系，看戚承景的态度再去想她该怎么办？ 如果在办公室戚承景公事公办，那么许长欢保持原样； 如果在没人的时候戚承景有暧昧动作，那么许长欢就装傻充愣，不拒绝。 哇哈哈，自己不挺会察言观色的嘛。 不过有一点点小伤感，她现在算是戚承景的女朋友了吗？ 可戚承景怎么什么都没说呢？ 不过只会耍嘴皮子有啥用，有所行动才是王道。更何况，戚承景是比较内敛的人。 大家表达感情的方式都不一样呢。 算了，不纠结。 做好心理建设以后，许长欢打开房门。 戚承景正在房门口站着，见许长欢出来了，他收起手机，说：“起来啦。” 他竟然在门口守着……许长欢心花怒放：“嗯！” “过来吃早餐。” 怎么又变成这么生硬的样子？ 许长欢问：“尚哥他们呢？” “他们去律所了，宝儿还在睡觉。快过来吃早餐，我们今天不去律所，去企业。”戚承景转身走到餐桌旁拉开了椅子，示意许长欢坐过去。 许长欢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难道昨天的一切都是她幻想的吗？ 第255章 浅尝了思念的味道 难道昨天的一切都是她幻想的吗？ 给了她希望，又夺走，多么残忍啊。 看到许长欢一时高兴，一时嘟嘴的样子，戚承景微微心动，一大早就勾引他啊。 视线放到了许长欢的嘴唇，昨晚想了一个晚上的味道。 戚承景一低头，又吻住了呆愣的许长欢。 许长欢瞳孔紧缩，沉浸在其中。这次她很清醒，绝对不是假的。 噢耶！ 戚承景浅尝了思念的味道后，稍稍放开，却依然和许长欢贴着脸。 男性气息氤氲在许长欢鼻尖，许长欢乱了呼吸。 戚承景温柔地给她来了一记摸头杀，让许长欢心中的小鹿继续乱撞。 戚承景快忍不住了，他要是再靠近几次，绝对会把持不住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戚承景希望他们甜蜜关系的开始，是他们年老了还能津津乐道的材料，回忆起来依然有滋有味，怦然心动。 他会开口表白，而且那天不会太久。 - 许长欢有段时间没来企业了，再次见到郭奋进、陆举毅、陈开和何青青时，恍如隔世。 陈开兴奋得要命：“老妹啊，你去哪儿了，我们二缺一没法斗地主啦。” “那你是想我还是想斗地主。” “呃……斗地主。” “滚！”这孩子真够实诚的。 没见到王学智，许长欢问：“你们王总呢？” “他有段时间没来企业了，今天不知道会不会过来。”郭奋进解释。 戚承景见许长欢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在男人堆里钻来钻去，还提起了王学智，脸色一沉，一把将许长欢拉回办公室。 许长欢对其他人挥挥手，而郭奋进他们开始嘀咕：“有没有发现长欢和戚律师之间，怪怪的？” “嗯嗯！！” - 许长欢见戚承景不高兴了，便开始反思自己：戚承景是很认真的人，不能因为他们关系改变就搪塞工作，不然戚承景照样发飙。 于是，许长欢开始投入到工作中，连个眼神都没给戚承景。 中途源源发来一条微信：妞，你和你家那位咋样了？ 许长欢想了想，回复：我不知道我们算不算在一起了。 源源：这叫什么话？ 如果没有戚承景刚刚冷冰冰的态度，许长欢会觉得他们应该确立了关系。可是…… 许长欢说：他没有说喜欢我，也没说让我做他女朋友。就像一对情侣跳过了求婚环节，女方直接被男方抗去民政局那样。 源源：懂了，他没有表白，却有动作。（一个特别猥琐的表情包） 许长欢知道源源想偏了，但戚承景确实算有“动作”。 于是她回复了一个：嗯！ 源源：那证明他是喜欢你的，可能不知道怎么表达，没事的。就像没有求婚过程，登记了一样被国家承认，就当他已经表白了吧。 许长欢问：那我是他女朋友了吗？ 源源：你直接问他！ ？？ 许长欢怂了！ - 王学智建议段珂上市前先设立法务部，这有利于上市后的运作。 段珂照做了，只是法务部刚成立，很多法律问题需要戚承景和许长欢协助梳理。 第256章 是她准男友耶 而新增法务部这边派了个小姑娘参与，人叫胡琴。 她腼腆地低着头走进办公室，在抬头看见戚承景那刻起，视线再也无法挪开。 太帅了！惊得她连自我介绍都讲不清楚。 且不说戚承景最反感这些炙热的视线，光看这姑娘的表现，就不像是来干活的。戚承景对工作不认真者，最没好感。 “许助理。”戚承景叫道。 “戚律师有什么吩咐？” “你带着她吧。”往胡琴方向冲了冲脑袋，便冷漠地离开了办公室。 胡琴不知哪里做得不好，很是委屈地站在办公室中间。 许长欢母爱泛滥，好可怜一小女孩啊，看着比自己还弱小，当然受不了戚承景的冷高压。 她安慰道：“戚律师是很严肃的，但你不用怕，不懂的问我好了。” 胡琴终于露出第一个笑容：“谢谢，我能叫你姐姐吗？” “呃，你多大了？”为毛会被胡琴觉得自己是姐姐。 “我大学毕业不久，刚工作半年，现在23岁了。”胡琴说。 “啊哈哈，和你比起来我确实是老油条啦。”许长欢笑着说，“那就叫我姐姐吧。” 她给胡琴收拾了一张桌子，“你坐这。” “姐姐，戚律师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耶，他刚刚出去也没说去哪。” 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许长欢只能从他的背影里感受到他的不爽，却分析不出他要到哪去。 许长欢带着胡琴工作了一个早上，她发现胡琴的实务经验比自己要浅薄得多，心里暗暗感激戚承景。 被他带着工作一段时间，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从小白进化了，都能带新人了。 不过许长欢看得出他对胡琴特别不满意，某天下班后，戚承景告诉许长欢：“这些天看你梳理法律问题很娴熟，交给你了，从明天起我不去企业，你有问题再和我沟通。” “啊？你是要处理贩毒案吗？” “是，但不全是，律所有别的任务，而且这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戚承景说，“拿不定注意的时候再联系我。” “好，我知道了。” 从那以后，许长欢都是独自来到企业。 刚开始胡琴没见到戚承景，还旁敲侧击：“戚律师有别的工作吗？” 问的次数多了，许长欢心里不是滋味。 怎么感觉胡琴太关注戚承景了？ 戚承景是她准男友耶，什么时候轮到路人甲觊觎？ 许长欢反问：“怎么了，是嫌弃我教得不好，想找戚律师吗？” “不，不是的，姐姐教得老好了。”胡琴又委屈了起来，“毕竟我们大家是一起工作的，没看到戚律师，所以才会问。我刚工作没多久，怕别人觉得我没用，连同事不来都不知道问问。” 许长欢一听，好像蛮有道理的。 “嗯，你的意思我懂，我当初也是这么战战兢兢过来的。是我不好，应该早点告诉你，戚律师有别的案子，以后不会来企业了。” 胡琴崇拜地看着许长欢：“哇，姐姐，那戚律师好信赖你啊，工作放心托给你了。不行，我一定要多向你请教。” 第257章 被架上去了 许长欢被吹捧得有点飘，而且软萌的小妹子总能让她特别愿意助人为乐。 她一拍胸口：“没问题，放心地跟着姐姐吧。” 许长欢从胡琴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刚毕业那会儿，也和胡琴一样，多么希望带自己的师傅或前辈能够多一点耐心，多教自己一些东西。 将心比心，许长欢决定倾囊相授，就像戚承景培养自己那样——认真负责，且毫不保留。 许长欢热情大方的态度让胡琴仿佛找到了依靠，胡琴说：“我领导太严肃了，一看到他就说不出话来，不懂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幸好有姐姐在。” 就这样，许长欢被架上去了。 只要胡琴来问，她就会教。 胡琴每次都红着脸对许长欢说：“谢谢许律师，您对我比我亲姐还要好！” 许长欢豪迈地拍了下她肩膀，不客气。 隔壁办公室郭奋进看见了，忍不住对许长欢说：“我就没见过比你还热心的妹子，你真是当代**呀！” “哇哈哈，好说好说！” 被称赞几句，许长欢更找不着北了。 又过了两天，胡琴的领导让她草拟几份合同，胡琴不会，便赖在了许长欢身边。 扛不住别人几句好话的许长欢，一直指导着胡琴怎么草拟。 等事情结束以后，许长欢感觉身子都要散架了。 收拾好东西，许长欢准备离开办公室时，戚承景的短信发来了：还没下班？ 许长欢：你把所有工作都丢给了我啊。 信息才刚发送，戚承景便打来电话。 “喂。” “要我帮忙？” 话筒里传来戚承景磁性的声音，许长欢要酥没了，所有的疲惫瞬间消失。 “我都弄好了，现在准备回去啦。” 电话那边传来戚承景愉悦的浅笑，可能许长欢都没发现自己此刻说话的语气，抱怨中带着撒娇，声音甜甜糯糯的。 许长欢问：“那你呢？” “我在企业门口，接你回去。” 许长欢立刻跑到窗前往下看，却因为距离太远什么都看不见。 她拿着包包就往外面冲，戚承景叮嘱：“别跑，慢慢走。” 许长欢听话地放缓了脚步，轻笑着按了电梯。 “姐姐？” 胡琴在许长欢身后叫道。 “啊？哦。”许长欢对戚承景说，“我要进电梯了，可能会没信号。” “好，我知道了。” 许长欢挂了电话，和胡琴说：“你还没回去呀？” “我回办公室打印草拟的合同来着，这就回去。” “哦哦，好。” 胡琴问：“姐姐住哪儿？怎么回去？” 许长欢张了张嘴，她差点说了戚承景来接她。 话到嘴里，却变成了：“有人来接我。” 这时电梯到了。 她们走进去，胡琴笑嘻嘻：“一定是男朋友吧，姐姐工作得这么晚，男朋友都不放心。不过对不起姐姐，这都是因为帮我。” “没事的，你别多想。” 许长欢应付着胡琴，心里却想着等在企业门口的戚承景。 她不是要防着胡琴，只是莫名地不想让事情变得复杂。 第258章 许长欢的男朋友 如果胡琴知道了她和戚承景的关系，也就意味着全公司的人都会知道。 许长欢不知道职场关系突变算不算好事，也不知道戚承景会不会不想让无关的人知道。 戚承景内敛且低调，工作时总是一副高冷莫测的样子……应该是不希望暴露吧，许长欢猜。 电梯到了一楼，许长欢捂住肚子，说：“胡琴，我想上个厕所，你先回去吧，别太晚了。” “啊？要我陪你吗？你没事吧？” 许长欢说：“不是，人有三急而已。” 说着，便快速往洗手间方向跑去。 胡琴知道许长欢有人接，便自己先离开。 她刚出门口就看到一辆宝马停在企业门口。 是许长欢的男朋友吗？ 胡琴实在好奇，她往旁边走了几步，干脆躲到公司广告牌后面等着许长欢出来。 如果真是许长欢的男朋友，应该会下车替她开门吧。 没一会儿，许长欢也出来了，她果然往那辆车走去。 只不过好可惜，她男朋友也太不体贴了，竟然没有下车给许长欢开门。 也是，开着宝马的富二代，目中无人吧。 这么一想，胡琴对许长欢的男朋友瞬间没了兴趣，于是转身走人。 许长欢什么都不知道，戚承景能来接自己诶，她满心欢喜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见到戚承景那一刻，她已经满血复活了。 戚承景启动车子，问：“之前看企业的材料我没发现问题很多啊，你为什么每天工作到这么晚？” 许长欢担心戚承景觉得自己效率低，立刻把这些天帮着胡琴的事和盘托出。 正当她以为会受到戚承景赞扬时，她发现戚承景冷着脸，一言不发。 “怎，怎么了？” 戚承景说：“长欢，你上次是怎么和我保证的，还记得吗？” “什么？” “你说你明白了每个人应该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是啊，我有在企业好好工作。”许长欢很肯定地说。 “可是指导胡琴怎么草拟合同，这不是你的分内事。”戚承景指出。 “不是你让我带着她的吗？”许长欢不解。 戚承景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们的工作内容是梳理企业存在的法律瑕疵，草拟公司合同是法务部的工作，我是让你带着胡琴一起梳理法律问题，而不是让你去指导法务部的工作。” “可，可是胡琴她问我，刚好我又会，所以……我总不好不理她吧。” “为什么不可以？法务部有一堆人，她有不懂的可以去问自己的指导老师，不用你助人为乐。难道你处理案件时有疑问不问我，还跑去找别的律所请法律顾问？” “你是说我不该帮胡琴吗？” 一声叹息，让许长欢感受到戚承景说这话有多累。 他们又旧话重提了。 别说戚承景烦，连许长欢都要抓破头皮了。 她明明都是在做好事，工作也很花心思，可为什么好像她总做不对呢？ 戚承景双手握着方向盘，双目紧紧盯着前方，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第259章 别多管闲事 其实他的意思一直都很明确，那就是别“多管闲事”。 这是在工作，不是在做公益。 可他怎么开口，他们的关系刚刚升温，难道一夜回到解放前吗？ 许长欢得不到答案，自我反省中，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回了宿舍。 第二天，戚承景照常送许长欢去企业，许长欢就要离座的时候，戚承景说：“我下午会过来。” 许长欢小小吃惊，难道是因为昨天帮了胡琴吗？ 最近企业并没有什么大事，许长欢事务处理得很好，江龙（董事会秘书）甚至还称赞了她。 许长欢魂不守舍走进办公室，刚坐下不久，胡琴进来了。 “姐姐，早。” “啊？哦，早。” 胡琴见许长欢一点精神都没有，问道：“姐姐昨晚没睡好吗？” “我没事。”许长欢看了一眼桌面，“我在想我今天的工作计划。” “呃……这样。” 胡琴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件，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放下东西后出去了。 许长欢还在发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突然出现。 她诧异地抬头，只见胡琴笑得像花一样：“姐姐，喝杯咖啡，会精神点的。” 看着这么为自己着想的胡琴，许长欢笑了：“你还真像我妹妹。” 胡琴笑得更灿烂：“我可不就是姐姐的妹妹吗？” “哈哈，是啊。” 许长欢端起咖啡，轻轻一抿。 没加糖没加奶的咖啡，是最原始的味道，但许长欢不喜欢。 应该是胡琴以为她没睡好，所以才泡的浓黑咖啡给她提神吧。 许长欢放下咖啡，心意她领了。 说实话，她没有后悔帮了胡琴。 昨晚不敢像往常那样和戚承景据理力争，是因为之前跌进过“热心助人”的坑，所以许长欢只是提了几个疑问，连深入探讨的自信都没有。 但许长欢真的能够理解胡琴，职场小白，不懂的很多，真的发自内心希望有个大姐姐一样的前辈能指点指点自己。 戚承景说得没错，不懂就去问导师。 可是平辈之间沟通更容易啊，频繁去找指导老师，人家不会觉得自己笨吗？ 看着眼前这杯咖啡，许长欢觉得自己的辛苦很值得。 胡琴见许长欢不喝咖啡了，问：“姐姐，你精神好点了吗？” “谢谢你，我其实没事，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 “哦哦，那既然姐姐还不忙工作，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个合同写得怎么样？”胡琴问。 “又写合同？什么合同？” “是租赁合同，我不知该怎么写，上网找了通用模板，姐姐，我能直接用吗？”胡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许长欢无法拒绝这个正可怜兮兮看着自己的姑娘，她暗叹一口气，接过胡琴递来的文件夹。 匆匆扫了一眼，说：“这要改改才能用。” “怎么改，我不会呢。” 许长欢看了一眼手表，刚刚光顾着发呆，其实早要开始工作了。 工作之余教胡琴已经被戚承景说了，要是因为知道她为了胡琴而耽误工作，戚承景还不骂死她？ 第260章 贩毒案有了新证据 “我今天有点忙，没办法帮你一条条改，我先告诉你一些注意事项，你记录一下吧。” “好的好的，谢谢姐姐。” “不客气。” 于是许长欢以最快速度给她说明了相关事项。 胡琴记录好后跟她说，这是她第一次全权负责一份合同，好心慌。 许长欢给她鼓励：“你总要踏出第一步的，别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想说让胡琴来找她，这时戚承景的话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胡琴问：“姐姐怎么了？” “哦，我是说，你要是不懂，可以去问问你领导，总比自己改来改去强，浪费精力。” “我领导好恐怖的，不敢问呀。不过我有姐姐就可以了。”胡琴高兴地说。 许长欢突然想反驳，等企业上市以后，她离开企业了呢？ 看来盲目帮人只会害了人啊。 许长欢没再说什么，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中午戚承景打来电话，说：“我下午不去企业了，律所有其他的事。” “好。” “你……” 如果许长欢抱怨两句，戚承景还能说些什么，可许长欢平平淡淡的一个“好”字，戚承景陷入沉默。 和戚承景的关系冷却非许长欢所愿，她主动问：“我今天会正常下班，你来接我吗？” 戚承景莞尔，看来没生气：“好。” 本来下午要去企业帮许长欢拒绝胡琴的，但想想算了。因为胡琴，惹许长欢反感就得不偿失了。 挂了电话，许长欢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容。 到了中午饭点时间，许长欢照常和陆举毅一起去食堂打饭，回来后到券商办公室，和各个小哥哥一起吃。 至于碰到何青青是意料之中，许长欢还以为她又会想办法对付自己，没想到这次竟然消停了。 许长欢猜，大概是上次何青青摆弄了自己一道，感觉已经报了被坑1000块的仇，于是天高海阔，便不再针对许长欢。 那更好，井水不犯河水。 郭奋进问：“戚律师什么时候过来？” “研究企业现存法律瑕疵的解决方案时，他一定会来。”许长欢说。 陈开问：“经常和你走一起那个软妹子呢？” “胡琴？她只有在梳理法律问题和有不懂的时候才来。” 郭奋进不明白：“我经常看见她问你问题，她是不是一有不懂的就问你？” 许长欢顿住，这话的开场怎么和昨天戚承景谈话时那么像。 就在这时，何青青叫道：“王总。” 大家看向门口，王学智风度翩翩地走进来，示意大家继续吃饭，不用管他。 王学智发现了许长欢，再看了看四周，便回到自己桌前。 有了王学智在，气氛没有刚刚放得开了，许长欢吃了饭赶紧跑回自己办公室。 下午许长欢在茶水间接到戚承景电话，戚承景说，贩毒案有了新证据，晚上没空来接她。 许长欢挂了电话，便看见王学智站在茶水间门口。 “呃……我没有偷懒，只是出来喝杯水。” 王学智笑着低下了头：“我又没说什么，干嘛这么紧张。” 第261章 疯狂痴迷 “嘿嘿。” “今晚有空吗？”王学智走进茶水间，问道。 不知是不是现在能力提升的缘故，许长欢再见到王学智时，没有了窒息的压迫感。 好奇怪。 至于晚上，“我有空。”许长欢问，“是要加班吗？” 王学智和煦地笑着，他始终那么阳光，说：“不是，我想请你吃饭。我一直邀请你啊，你这个大忙人。” 许长欢恍然大悟。 王学智还送过她玫瑰花呢，不好意思，她彻底忘了！ 回头仔细想想，好像也没过多久，但怎么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仿佛她进尚司事务所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王学智问：“今晚可以吗？” 许长欢想到戚承景晚上要忙，她确实挺有空的，但：“就我们俩吗？” 她突然想起，如果是为了庆祝上次赢了官司，王学智已经请过客了，那他为什么还要再请？ 王学智说：“长欢，虽然你不是我部门的，不归我管，但作为你的学长，我提点你几句，你介意吗？” “当然完全不介意啊。请您赐教。”谁能像她一样幸运，有个哈佛大学毕业的人愿意教自己，还敢介意？ 不存在的。 王学智的笑容非常灿烂，让人如沐春风，他说：“你是来做项目的，不是来释放人性光辉，帮别人排忧解难的。” “？？”许长欢不解，想起郭奋进的话，“你是说胡琴？” “嗯。” “为什么？”许长欢不懂啊，这事有那么大吗？ 她能感受到别人的好意，不管是戚承景，郭奋进还是王学智，也不是不能接受，而是真的不明白。 “职场上，最好不做的事情这么多，这么具体吗？” “晚上吃饭再说吧，现在是上班时间。” 许长欢点点头：“好的。” - 酒吧，灯光耀眼，音乐劲爆，喧嚷的人群，妖娆性感的女子和年轻疯狂的男人，即便是坐在角落也充斥着酒杯的碰撞及失控的嚎笑。 吧台前的调酒师左右手开工玩弄着酒瓶，它像个听话的乖宝宝，顺着调酒师的挥动，自在地蹿动着。 此情此景，戚承景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施洛洛的场景。 当初他读书累了的时候，偶尔会和朋友到花红酒绿的酒吧消遣。 嘈杂震耳的音乐，肤色不一的人疯狂痴迷的舞步，以及昏暗的环境，这些都能让自己短暂地忘掉现实的压力。 就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同样和朋友来玩的施洛洛。 天之骄子戚承景，从来眼高于顶，追求他的女人数不胜数，只是高傲的他对那些人不屑一顾。但施洛洛一出现，他的注意力便被吸引了。 她的双眼闪着光辉，璀璨至极。秀发随着她的步伐在腰际一摇一摆，温柔纤细和妩媚活泼相融。她细嫩的肌肤白里透红，粉颊上漾着淡淡红晕。美丽而不妖，稳重而从容，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文人般的气质。 不知道施洛洛是不是和他一样，注意到了彼此，她直接坐到了他隔壁。 那天晚上他们聊得很愉快，得知双方都是法学生，更是相见恨晚。 第262章 一生挚爱 他们很快成了朋友，经常同进同出，探讨律法问题。 虽然朋友们总调侃他和施洛洛，这让他不高兴，但依然坦坦荡荡，毫无顾忌地和施洛洛继续他们的学术研究。 毕竟这么合拍聊得来的伙伴，真的不多。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他会和施洛洛是一辈子的朋友吗？ 正陷入回忆的戚承景，脑海中突然浮现了许长欢那双清澈灵透、黑白分明的水眸，他端酒杯的手一顿，又想她了。 许长欢慧黠灵动的眼神难掩她的俏皮个性。 如果说施洛洛是个美艳不可方物的气质美女，那么许长欢则是一个可爱活泼，给人一种特别有灵气的调皮女孩。 施洛洛是他的知己好友，而许长欢是他的一生挚爱。 他真的中了许长欢的毒，一时不见，如隔三秋。 如果不是约见了证人，他已经去接许长欢下班了。 这时电话响了，是证人打来的，说路上还要堵车，大概还有半小时才能到。 京城的交通，戚承景是深有体会，只好想着他心爱的人，在酒吧卡座上慢慢等。 这样也好，平时工作忙起来就没时间想她了，能够这样放纵自己去想她，是多么美好的事。 - 另一边，王学智带着许长欢离开了企业，到国贸附近时刚好塞车。 许长欢：“学长，我们是去国贸吃饭吗？” “你想去吗？” “我都可以的。” 王学智看着挡风玻璃前方，说：“本来定了国贸80楼的餐厅，那里能看见整个京城，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恐高，而且国贸不好停车，所以放弃了。想去吗？” 许长欢摇摇头：“没有，那里环境挺安静的，我们去轻松一点，能大声聊天的地方好。” 于是王学智决定带许长欢去了酒吧，正是戚承景所在的那个，只是灯光昏暗，座位错落，并没有发现对方。 “学长，我可以点吃的吗？”许长欢翻着菜单，她可不是来喝酒的。 “当然。” 在酒吧稍微坐了一会儿，王学智问：“戚律师最近怎么没来企业？” “最近律所事情多，所以他把工作都转交给我了，不过学长放心，我没有自作主张过，有不懂的第一时间请教戚律师了。” 许长欢可是很怕王学智的工作态度，与戚承景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要是被抓到小辫子就惨了。 王学智的脸跟练过似的，总是摆出一样的笑容：“嗯，我相信你。” “那学长，我为什么不能小小地帮帮胡琴？今天戚律师也说我了，不过他总是说一半不说一半，我是草履虫，实在想不通太复杂的事。” “戚律师也说你了？” “是。”说完，许长欢想起王学智坑过他们开议时间，以及他们两个总像过不去似的，好奇地问，“学长和戚律师以前有争吵吗？” 王学智嘴角的笑容僵住：“怎么，这么问？” 难道戚承景在背后说起过他？ 许长欢笑了笑：“感觉是那样。不好意思，是我说了多余的话。” 王学智垂下眼帘，盖住眼神中的一丝波动。他问：“你来企业干什么的？” 第263章 碰到了熟人——红玫瑰 王学智垂下眼帘，盖住眼神中的一丝波动。他问：“你来企业干什么的？” “呃……做项目？”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许长欢不太确定地回答。 “所以帮胡琴不是你的工作。” “我不是圣母，对胡琴的帮助只是举手之劳，就像我有不懂的，王学长和其他券商哥哥们都很帮我啊，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王学智扶额，说：“这不是人和人的问题，是立场问题，你和券商都是段珂请来的乙方。可胡琴是段珂企业的员工，她代表甲方利益啊！ 甲方乙方，利益不对等信息也不统一。 知道为什么当初梁立仁他们说何青青有意陷害你，江龙他们却不信吗？ 因为你和何青青都是乙方，你出了问题，何青青之前的工作也会打水漂，你和她是一条船上的。也就是说，郭奋进他们会指导你，除了他们人本来热情以外，帮你的同时也是帮自己，你的工作做好了，券商才能顺利完成任务。 可胡琴和你是分别两条船，只不过恰好是同一个前进方向而已。你在我们的船上努力前行就可以了，胡琴有自己的掌托人，不需要你费心。” 许长欢沉默了。 不得不说王学智分析得非常通透，可能戚承景也是这个意思吧。 原来又是她思考不周，原来真正的专业人士能考虑得这么细致。 “怎么不说话？” 许长欢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听戚律师分析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挺冷淡。” 王学智摇头：“通俗一点讲，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受了段珂的钱，就做好相应的服务，帮段珂的企业顺利上市。其他的事，你不会有报酬。” 许长欢没再说什么，她帮胡琴也不是为了报酬。 不过王学智是读经济学的，估计习惯了分析各种利弊吧。 原来在职场上，利益决定了人的位置。 就像贩毒案，辩护人和嫌疑犯的利益捆绑在一起，所以他们必须多为嫌疑犯着想；而施洛洛是公诉人，她的利益和嫌疑犯对立，自然是针对嫌疑犯。 “怎么样？我这个学长算照顾你的吧？” 许长欢双手合十：“万分感谢，跟着你们这些学霸，我真的学到好多。” “你们？”王学智笑得别有意味，“这个‘们’也指戚律师吧？” “戚律师也是非常厉害的，只不过他比较内敛，一般不会直接教育我。” - 许长欢和王学智聊天的时候，戚承景就在不远处的卡座闭目养神。 突然他身后的卡座来了些人，一些只言片语传到了戚承景耳朵里，他们提到了“王学智”？ 王学智可是他的头号情敌，任何关于他的消息，戚承景总条件反射地多花一点心思留意。 戚承景用眼角扫过去，竟然碰到了“熟人”——红玫瑰。 当初没有经手红玫瑰的案子，可是去派出所担保许长欢出来的时候，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和红玫瑰坐一起的，是一个高挽着头发的妇人。她短粗的手指带着一个闪闪的金戒指，还有一个镶满钻石的手镯，在酒吧的灯光下，真能亮瞎别人的眼。 第264章 喜欢男人的男人 看着随意放在沙发上的皮草，戚承景目测这应该是俄罗斯紫貂，价值不下五百万。看来是位名副其实的贵妇人。 红玫瑰坐下后，戚承景移了下自己的位置，虽然是背靠他们，但离得更近，能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更清。 贵妇人说：“亲爱的，你现在好点了吗？” 红玫瑰嗲嗲地说道：“还是有心里阴影，谁能想到我一个男人竟然被男人非礼了，别说过几个月了，就算过几年我都觉得恶心！宝贝，你可要好好疼疼我啊。” “好的好的，哎哟，可怜了，我疼疼你。” 红玫瑰不依：“你也就是嘴巴甜而已，不信你了。” 贵妇人立刻说：“怎么会？给，这是我刚买的dc手表，喜欢吗？” “哇，这个表要二十几万吧，我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今晚……咦，啊哈哈。” 戚承景：“……” 背对着这对男女，虽然看不见他们，但光靠对话也猜到在干嘛了。 这时贵妇人又说：“你没骗我吧，你真的不是喜欢男人的？我可不会要喜欢男人的男人。” “哎呀！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竟然还说这样的话。看来是我没让你爽够！” “啊哈哈哈哈！”贵妇人先是大笑，随后便开始喘息，“嗯……啊……哟……” “……”戚承景恶心得反胃，远离了背后的人，快速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 王学智和许长欢边吃边聊天。 王学智问：“那天和你们律所的人一起吃饭，我怎么感觉戚律师好像在和我较劲呀？” 许长欢也想起了戚承景和尚司的赌约，其实她也好奇他们到底赌了什么，只可惜不能告诉王学智。 “我也不是很清楚，让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小事而已。”王学智不但丝毫没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甚至还有几分陶醉。 许长欢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 “呃？没有啊。” “可是我看你好像很，呃，enjoy的样子啊。” 王学智笑着摇摇头，又问：“戚律师多大了？” “……” 难道学霸之间都这么惺惺相惜吗？ 说不上为什么，许长欢不想和王学智讨论戚承景。 可王学智是个男的啊，难道她的占有欲已经强势到这个地步了？许长欢暗暗反思。 许长欢挑了个别的话题：“学长，听说你去证券公司以前，是在一家上市公司做ceo吗？” “嗯，那个时候还没有保代资格，就去公司练练手。” 练练手…… 许长欢又问：“你能和我分享一些证监中违法案例吗？” “问这个做什么？” “我现在跟着戚律师，但总有一天是要独立的。可我实战经验太少，担心以后手忙脚乱，我想多了解一些案例。” “有道理。”王学智想了想，“我这里就有个中介机构办事不力未尽责的案子。你是律师，作为中介机构，如果出了纰漏一样违法。” “是啊，所以在我独立之前，我要多多学习，不然什么时候把自己坑了都不知道。”许长欢问，“您刚刚说的案子？” 第265章 假疫苗那事 王学智说：“那是证监会依法全面从严打击‘忽悠式’重组、遏制‘有毒’资产污染市场，警示中介机构尽心尽责的典型案件。 某个集团为了重组上市，不惜和某上市公司联手进行“忽悠式”重组，通过各种手段虚增巨额收入和银行存款。 相关的4家中介机构工作态度差得离谱，包括律师事务所在内，负责人没有做好尽职调查，出具专业意见存在虚假记载。 最后证监会依法查处责任主体，并对4家中介机构分别给予顶格处罚。 证监会严厉打击重大重组中的各类违法行为，督促中介机构发挥市场“看门人”作用，目的是使并购重组切实发挥支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服务实体的功能作用。” 许长欢嘴角抽抽：“我懂了，我们是把关的那个。” “中介机构本来就是有把关的作用。就拿段珂企业来说，他是想上市，但具体应该怎么操作却完全不知。他只能请中介机构来帮忙。而你们就是给他意见，为他服务，替他把关的。”王学智详细解说。 许长欢问：“还有什么案例可供我学习的吗？” “你知道前两年闹得风风雨雨的疫苗事件吗？” “30万支假疫苗那事吗？当时我还没回来，但听说了些。”许长欢回忆着。 王学智说：“生产疫苗的那家企业，某个董事长的儿子是其中一个股东。案发以后，他对警察说‘不知情、不了解、未参与’，你要是法官，这案子怎么判？” 若按许长欢以前的冲动，不用思考，最起码是无期徒刑吧。 不过现在她成熟了，作为一个法律从业者，她的发言必须要有专业性，而非情绪化。 许长欢想了想，斟酌道：“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不知情，作为企业股东，还是难逃责任的。” “嗯，这就是我想和你说的佳电股份财务造假案，‘不知情、不了解、未参与’不应成为上市公司高管‘免责牌’。” “怎么回事？” “这是是一起上市公司为完成重组利润承诺而实施财务造假的典型案例。 2011年，上市公司阿继电器进行资产重组，更名为佳电股份，重组协议约定，佳电公司在2011至2014年度实际净利润应不低于预测水平，否则佳电公司原股东需向阿继电器原股东进行补偿。 结果经过查证，为保证业绩承诺完成，佳电股份以少计主营业务成本、销售费用等方式，在2013年、2014年合计虚增利润1.98亿元。 本案听证期间，多名高管以‘对公司造假行为不知情，对隐蔽的财务手段无法、无能力识别’为由提起申辩。 也就是类似于前两年那个疫苗事件的董事长的儿子，他不就说自己既不知道造假行为，不也称自己没能力辨别疫苗真假吗？ 2017年12月，证监会依法对佳电股份及其22名相关责任人员依法作出行政处罚。 再次警示上市公司全体董事、监事和高级管理人员应勤勉尽责，了解并持续关注上市公司的生产经营情况、财务状况、重大事件及其影响。 最重要的是明确了，‘不知情、不了解、未参与’不应成为免责事由。” 第266章 无果的暗恋 许长欢郑重点头：“我明白了。哇，学长，和你聊聊天我都能学到好多啊，就感觉身临其境，我真的参与了案件一般。” “我们的时间精力能力有限，不可能真正参与所有的案件，多学多听多感受，是增加经验的重要途径。”王学智说。 许长欢对王学智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对着王学智膜拜：“王老大，您真的是精英人才啊。寥寥数语，把我从混沌中拉扯出来啦，我现在豁然开朗。” 今晚这顿饭，超值的。 要是知道和王学智聊聊天能学到这么多，她早赴约了。 王学智感染了许长欢的喜悦，也笑得喜上眉梢。 戚承景从洗手间出来后，以最慢的速度，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座位挪去。 因为他真的不想回去听隔壁位置打桩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暧昧的声音，他的身体有了本能反应，此刻特别想许长欢，甚至都隐约听到她在说话。 他顺着声源看过去，看来他不仅幻听，还出现了幻觉。 为什么他看见许长欢正和王学智在一起，欢乐地谈天说地。 是因为红玫瑰提到了王学智？因为他想许长欢了？ 戚承景摇摇头，昏暗的灯光下，清晰了自己的视线。 那可不就是许长欢和王学智吗？ 戚承景戾气爆发，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冲过去一把拉起许长欢。 许长欢被人突然拽起，吓了一大跳。 当看到来人是戚承景时，立刻笑容灿烂：“你也在这呀？” 戚承景没有理她，而是对王学智淡淡一点头，便把许长欢带了出去。 王学智看着戚承景的背影，眼神惆怅。 一直到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王学智才回过头，一口喝尽杯里的酒。 他抬手叫来服务员，把寄存在酒吧里的所有酒都拿了出来。 一杯又一杯，酒精下肚，喉咙传来呛人的辣痛。 越喝越痛，越痛越好，最起码提醒自己这是一段无果的暗恋。 - 许长欢几乎是整个被戚承景拎着塞到了车里，看着他脸上一片阴沉，虽然有点怕，还是问了出来，“怎，怎么了？” 戚承景没有答话，专心开着车，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看他一脸平静的样子，许长欢反而莫名放心不下。 难道是今天取证不顺利？他又为什么会在酒吧？ 戚承景快疯了！虽然他们已经有过暧昧的动作，已经算是默认了彼此，两人能牢牢黏在一块。但看到她和那个男人坐在一起说笑时，他还是把持不住。那一刻他想当众抱住她狠狠地吻过去，然后去没人的地方立刻要了她，让她彻底成为自己的。 车子开了一段，戚承景猛地停下来，许长欢又被吓到了，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他转过头定定地看着自己：“长欢，难道我表现得还不明显吗？” 许长欢在戚承景幽黑清澈的眸底看到自己的慌张，“什，什么？“ 戚承景低低叹了一口气，“你不会写法律意见书，我手把手教，你真觉得我有那么多时间辅导吗？知不知道那天你走之后，我加班到凌晨3点，也只是回宿舍换了套衣服，又要回办公室了。” 第267章 她的笑容，独属于他的! 太多太多关于她的记忆接连浮现，戚承景顿了顿又说，“还有上次泡温泉，别说你没发现我是因为你才去的。难道还不明白吗？” 这……这是表白吗？ 许长欢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要从嘴里吐出来了，这是真的吗？还是她理解错了？ 啊！！表白来得猝不及防，她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虽然她是真的很期待。 许长欢总感觉他们开始得莫名其妙，除了接wen，戚承景没有过任何其他表示，连束花都没有。平常也冷冰冰的，看不出和之前的区别。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他对她温柔了点，知道送她上下班了吧。 但这远远不够啊，哪有男女朋友只是这样的？ 他们上次接wen到现在已经过去好长时间了，许长欢几乎都放弃等待戚承景开口表白了。 没想到，突然就出现了，惊得一下没反应过来。 许长欢的沉默，让戚承景只觉得一阵郁结哽在心头，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他们不是已经……他以为许长欢是喜欢他的，难道搞错了？ 戚承景声音低沉，透着莫名的烦躁：“给我一个答案。” 许长欢低下头，这个“肯定”的答复，她要想想怎么表达。 原来表白和被表白，都会让人紧张。 一阵沉闷的窒息弥漫在各怀心思的两人之间，在戚承景以为她打算一直这样沉默下去的时候，许长欢抬起头，黑色清透的眼睛像湖水里浸染的宝石，静静看着他…… 戚承景的心瞬间提溜到了嗓子眼，从未有过的紧张。 这是哪怕他第一次打官司，都没有过的情绪。 想起刚刚许长欢对王学智的笑容温暖而纯净，戚承景的心里陡然升起一种愤怒，就像心爱之人马上就要被夺去一般。 她的笑容，是独属于他的！ 没错，十几年前，他就是被这样的笑容打动，十几年后，他想独自拥有。 就刚才，他把她拉了出来，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地塞进车里，跟她表白，然后就强逼着她给自己答案。 戚承景自认修养风度绝佳，何曾如此咄咄逼人？ 更何况，在这之前，许长欢对他的态度是迎合，而不是拒绝。 这是准男女朋友的关系啊。 与其说他是在逼她，其实逼的是自己。他一直想创造个极好的表白氛围，但这次真的急了，干脆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 许长欢根本不可能拒绝这个男人。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不知在何时，霸占了她的心间。 她非常喜爱优秀夺目的戚承景，却对留住他没有一点信心。 许长欢眼神无比专注地看着戚承景，黑亮的眸子像被清晨的露珠濯洗过一般，清新灵动。 “我想知道……”她轻轻地说，“为什么是我？” 或许想听到他亲口说喜欢，也可能想听到他的保证……总之，这样多少会让她更安心一点。 关于这个问题，戚承景没想过，他从遇见许长欢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留意她了。 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非她不可的感情，他不知道。 第268章 因为只有你 戚承景想了一会儿，目光锁住她，眼神灼人：“因为只有你。” “什么叫只有我？” “这世界上有很多女人，也有不少追求过我的，但只有你能让我觉得《婚姻法》第四章是多余的。” “……” 噗，明明戚承景说得很好，可为什么许长欢想吐血。 戚承景见许长欢没反应，又说：“现在你是我的法官，我的一切都归你管辖，听从你的自由裁量。” 许长欢汗：“民事诉讼法？” 精英律师是这样表白的吗？ “嗯！”戚承景点头。 许长欢眉眼弯弯，粉嫩诱人，她嫣红的唇间，慢慢出来一句话：“好，我愿意和你在一起，无期徒刑一辈子。” 戚承景呼吸急速，手心都出了汗，她答应了？ 现在是他女朋友了？ 许长欢白皙如瓷的肌肤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长而卷翘的睫毛像羽翼一般轻轻闪动。 她俏皮地眨眨眼睛：“刑法！” 戚承景的心就像柔柔的白云一般舒展开，只觉得灵魂都是舒透的，脸上的表情终于变得柔和，唇角微扬的笑容怎么也掩不住，眼里的笑意就快要溢出来…… 他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如此幸福。 终于正式在一起了，许长欢松了一口气，眼睛目视着前方，就连细致的眉梢都染上了一层喜悦之色。 突然，戚承景覆过身来，温柔而霸道地贴上她的唇，本来已经激动得想要大口喘气，还要再这么刺激一下。他们的嘴巴忙得很，许长欢不得不吃力地用鼻子呼吸。热气频繁地喷到戚承景脸上，更是挑起了他的热情。他是故意的吗！？ 许长欢不像第一次那么惊讶，呆木……她一直期待着。 温顺地闭上了眼睛，小手紧紧环住他精瘦的腰，完完全全把自己交给他。 许长欢的主动，让原本欣喜若狂的戚承景更加情难自已，他轻轻扶着她的头，一下一下温柔地mo着，另一只手贴到了背后的扣子上……恐怕只是因为顺手，没有其他，却够能吓着许长欢的，加上身子缓缓往后倾…… 觉察到戚承景的压力，此刻的许长欢只觉得娇羞万分，期待又害怕，连忙按下他的手，低低抗议一句：“别……”随即拉开戚承景一点点。 虽然他们所处的地方比较隐蔽昏暗，而且还在车里，不知道戚承景的想法如何，但……她还是会害羞的嘛。 戚承景看着许长欢低下头不敢看自己，脸色绯红，红唇微肿，一低头，又重新贴上去……这下是紧紧地抚着她的头，往自己的方向压去，且强势不容拒绝。 她迟早都是他的，早晚都会被他吃掉。 两人不顾一切起来，许长欢看了眼关着的窗户，既感到安心满满，又担心车内氧气不够。怎么想出了这么个蠢问题，但此刻真的觉得肺里的空气都快被吸走了，脸越发涨得通红……她好晕啊！ 果然，下一刻，许长欢只觉得手没了力气，自己往后躺去，戚承景也摔到了她身上。 第269章 你这是吃醋了? 戚承景不禁低笑出声，把她拉起来后搂在怀里，下巴靠在她的肩上，享受着柔软的秀发的抚摸，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低低喘息着。 她真的青涩得让他爱怜。 “你……” 戚承景轻笑着说，又状似无意地低头碰了碰她近在咫尺的头发，低沉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温柔。 许长欢以为他是要取笑她，连忙伸出手覆在他的嘴上。当抬头对上他幽黑的眸子，又害羞地迅速低下头，近乎撒娇般脱口而出：“不许说话。” 接个wen居然会窒息晕倒，太丢脸了！ 戚承景知道媳妇脸皮薄，也不再多话，他在享受独属于他的权利。 许长欢现在是全身发软，轻轻推开他，却双手无力，最后为了不让自己倒下，反而紧紧抓住了戚承景。 这样半推半就，更像欲拒还迎，惹得戚承景更加忍不住。 许长欢又开始眩晕了，她会不会因为喘不上气而窒息？ 就在这时，戚承景的电话响了。 突兀的电话声让车里的暧昧气息变淡了点，许长欢趁机挣脱戚承景，喘息着说：“你，你的手机……” 戚承景不满，掏出手机一看，是证人打来的。 把他给忘了…… 这绝对是他工作以来犯的第一个错误，终于明白什么叫美色误人了。 戚承景不动声色接起电话，告诉对方自己突然有事，再约下次时间。 趁戚承景打电话，许长欢已经整理好刚刚被弄乱的头发和衣服。 她听到戚承景的话，等他挂了电话，问：“是证人打来的吗？你是约了证人去酒吧？” 这家伙是把人给忘了？ “嗯。”戚承景说，“都是因为你。” “！！？？”许长欢第一次见戚承景耍无赖，原来他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不过，“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激动？” 激动到把证人给忘了，这种低级错误，许长欢都不会犯。 说到这个，戚承景还想和许长欢算账呢。 “你为什么会和王学智在一起？” “呃？”许长欢不明白，“他说请我吃饭，我想着晚上没事就答应了。” 按王学智的说法，和胡琴那个甲方不同，她和王学智都是乙方，利益是相同的，这回总没有错了吧。 许长欢想的是公事，戚承景却头疼女朋友的情商。 他以为他算低情商的，没想到许长欢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不高兴，你以后别和他单独出去。” “？”许长欢惊讶地抬起头，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你这是吃醋了？” 戚承景转过头，嗤之以鼻：“我怎么吃他的醋？” 冷静下来以后，戚承景才想起刚刚偷听红玫瑰的话，王学智不会是…… 若红玫瑰说的是真的，那他和许长欢……是姐妹？ 也就是说，王学智根本不可能是他的情敌咯？ 许长欢可不管，能看到戚承景吃醋耶，多么不可能的一件事，还是为了她。 她心花怒放，抓起戚承景的手，近乎撒娇般说道：“你就是吃醋了，肯定是这样的。是不是？快说！” 第270章 在车里过夜了 不懂男人快乐的女人，应该用实际行动教育。 戚承景一把圈住拉着自己撒娇的许长欢，准备再次欺身而上。 许长欢连忙伸出手覆在他的唇，抬头对上他幽黑的眸子，又迅速低下头，脸红着说：“我们快回去吧。” “嗯。”戚承景心情很好地轻笑着。 看到车子终于启动，许长欢才放心了一点。 再这么wen下去，她都要怀疑今晚是不是要在车里过夜了。 太刺激了，刚确定关系就玩这么大？！ 许长欢双手捂脸，好烫啊。 想到戚承景刚刚的wen，真是酥到她骨子里了。 太好了，她终于成为了戚承景的女朋友了，o(n_n)o哈哈~，太好啦。 想着想着，许长欢笑出了声。 他的吻只属于她耶，好美妙的事啊。 突然施洛洛完美无缺的脸一闪而过，许长欢的笑容顿住了。 她怎么忘了施洛洛这个前女友。 在戚承景还不是她男朋友的时候，甚至觉得他们才叫般配，只有像施洛洛那样的女神才配得上戚承景。 但现在她拥有了，怎么像吃了个黄连，心里苦苦的，却什么也不能说。 戚承景和施洛洛在一起的时候，还完全没有许长欢的存在。戚承景不是出轨，她没有立场生气，更何况谁都有过去…… 道理都明白，但许长欢心里仍然很不是滋味。 不知不觉，车子开进车库，戚承景看向隔壁的许长欢。 只见她全无刚才的小女儿状态，反而是眉头轻皱，嘴巴紧紧地抿着。 “怎么了？” 戚承景的手往上摸了摸许长欢有点凌乱的长发，这是他刚刚的杰作，很好，下次会更乱的。 这击摸头杀，把胡思乱想的许长欢弄得又是一阵脸红：“没……什么。” 戚承景笑着抓了抓许长欢的手，说：“回家了，小傻瓜。” 随即推开车门，下了车。 许长欢深深呼吸一口，被戚承景宠爱真的好幸福， 他的一句“回家了”，直击心灵，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避风港。 那句“小傻瓜”，既温柔又霸道，说着她傻却爱意满满。 沦陷了，许长欢想，戚承景给她挖的这个坑，从她心甘情愿跳下以后，永远别想逃离。 既然如此，那就和戚承景好好在一起，过去的已经过去，不必深究？ 戚承景下车后，见许长欢还呆在车里，便绕到副驾驶旁，打开车门。 这是他们确定关系的第一天，他确实应该更绅士一点，女孩子都在意仪式感。 “不舍得出来吗？”戚承景低下头，一张笑脸和许长欢紧贴着。 “我认识你以来，今天是你笑容最多的。”许长欢调侃道。 “因为我心情好。”说着，偷了个香吻，“快下车，回家了。” 许长欢听话地被戚承景拉着回了宿舍。 电梯里，许长欢问：“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戚承景都忘了。 “啊？”许长欢看了看手表，“都8点啦，你在酒吧怎么不吃点。” “一开始是为了等人，后来……” 第271章 一会儿不许拒绝我 “一开始是为了等人，后来……”戚承景想到了红玫瑰，但职业素养告诉他，缺乏证据的言论不能多说，只好改口，“遇到了一些恶心的事，一时吃不下。再后来就碰到你和王学智了。” “三餐不规律，对肠胃不好呢。” 戚承景轻笑道：“放心，我刚刚‘吃’得还算可以。” “嗯？”不是说还没吃吗？ 戚承景松开手，改搂住许长欢的腰（男朋友的身份真好用），他把唇贴到许长欢的耳边，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许长欢的耳朵上，脸上。 “不过没饱，一会儿不许拒绝我。” 许长欢只觉得耳朵痒得厉害，她双腿发软，好想跪了，一点思考能力没有。 听到戚承景说没饱，脱口便问：“我下丨面给你吃，要不要？” 下面…… 戚承景下腹瞬间收紧，他咬牙、挣扎却又快速后退一步，慌慌张张地转移视线，努力摆出一副正在研究电梯内部结构的样子。 在车里接wen时的愉悦心情，此刻只觉得万般无奈。 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辜地说出那么诱人的话。 这要不是在电梯，戚承景的自控能力还算可以…… 他一定让许长欢后悔说刚刚的话！ 戚承景离开了许长欢几步，让她能好好思考思考自己有没有惹事上身。 她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只能想吃你下的面咯。戚承景咬牙切齿地想到。 电梯到了，戚承景快速冲进屋子里，然后跑回自己房间，他需要冷水降温。 许长欢对他异常的行为完全摸不着头脑，不过想到戚承景还没吃晚饭，她放下所有疑惑，去厨房下了一碗面。 等戚承景出来，许长欢已经做好了。 她说：“面我做好啦，不过是按我口味做的，两根香肠，一个三分熟的荷包蛋，上面还撒了满满的葱花。” 戚承景想起那次被许长欢使唤去买葱，他笑了：“原来你真的喜欢这么吃，我还以为上次你是想为难我呢。” 许长欢拉着戚承景坐下：“我是真的爱吃葱啦。” 戚承景拉着许长欢在自己身边坐好：“那天你为什么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大晚上的去一趟超市，你竟然真的只买了一束葱，太古板了，难道不会顺便买点其他的吗，例如家里缺的东西。”许长欢把椅子往戚承景方向挪了挪，靠着他继续说，“居家男人肯定会想到更多。” “我认为我比你思考的更周全。” “那是工作上，生活上可不是。你那么忙，明明不可能经常去超市的，为什么不顺便买点纸巾、洗洁精、沐浴露等生活必需品呢？”许长欢抖了抖戚承景的胳膊，说，“你快吃面，一会儿凉了。” 戚承景吃了一口，齿颊散发着葱花的特殊浓香，真的很好吃。 “你很会做饭。” “没有，妈妈没使唤过我做家务，不过我自己有烹饪的兴趣。平时看完美食节目就会很心动，忍不住尝试做做看。好吃吗？” “嗯。”戚承景又吃了一口，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许长欢，“你下丨面很好吃。” 第272章 施洛洛不是他的前女友 许长欢眨了眨眼睛，戚承景说的话她明明听得懂，但怎么又感觉有别的含义啊，瞧他一脸的坏笑，真想把他的头掰回去。 戚承景勾起嘴角，现在不懂没关系，他很快会让她懂的。 说到当初的事，许长欢开始翻旧账：“你当时说对我没兴趣的。” 戚承景笑了：“那是和你顶嘴，以后不会了。” “哼！” “我没有交过女朋友，也许在职场上我能做你的老师，但感情上我还是一张白纸。”戚承景放下筷子，握着许长欢的手，说，“这张白纸交给你了，你画成什么样子，它就是什么样子。” 好动听的情话，许长欢又酥了。 咦？ 不对！ 没有交过女朋友？！！！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那样吗？ 施洛洛不是他的前女友，他没和任何女生交往过？ 突然乐得心花怒放，跟中了彩票一样！许长欢难以置信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嘶……”疼！ 戚承景抓住许长欢的手，大惊：“你干嘛？” 说着伸手揉了揉红起来的大腿，下手真狠啊。 许长欢顾不得他们现在有多暧昧，她抓住戚承景的双臂，激动地问：“你刚刚说你从来没交过女朋友？” 原来是因为这个，戚承景为自己没能给许长欢安全感而愧疚。 “我很抱歉没把话说清楚，但从头到尾，我的感情世界里确实只有你一个。” “那施洛洛呢？” “哈？”戚承景不解。 许长欢顾不得出卖盟友了，她说：“尚哥说施洛洛是你的前女友呢。” “……”戚承景扶额，原来还有这样的误会，“没有的事。” “是因为你们走得太近，暧昧过，所以尚哥误会了吗？” 既然说到了，那干脆把话说开，许长欢不想如鲠在喉，终日不安。 戚承景无奈又好笑：“都是留学时的事了，那时我们的确经常在一起讨论学术问题，也有不少朋友开过我们玩笑。那么久之前我还没认识你呢，想着清者自清就没理会。没想到让你介怀这么久，抱歉。” 原来是这样！ 她就说施洛洛怎么提起戚承景时，一点回忆往事的惆怅或不舍都没有。 戚承景说：“施洛洛人如其名，落落大方，她不拘小节。说不定她也只是单纯觉得聊得来而已。” 许长欢一颗心总算完全放下，天啊，她想烧高香啊，竟然能捡到这么“无暇”的优秀男友，她这不是开挂了吗？ 不想许长欢误会，戚承景又解释：“我和施洛洛的某些观点严重不合，现在朋友也做不成了。” “我听尚哥说了，是因为一件案子对吗？”就是在许长欢使唤戚承景去买葱那晚，从尚司嘴里套出来的，“他还说那是个斗赢了高法的案子，听着就很厉害。” “案子只是导火线，根本问题还是两人三观不合。一开始聊得来是因为她聪明，专业水平高，可是相处久了就发现她会对过去经历太计较，导致对某些人存在很深的偏见。我能理解但不能接受，同样她也不能接受我，所以分道扬镳才是最好的。不过，她倒不是什么坏人。” 第273章 开始了撩妻日常 戚承景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什么误会都没有，真的太好了。 但许长欢还是稍稍有些放不下，他们以前的时光一定很精彩很快乐吧？虽然只是普通朋友。 而后她马上振作起来，醋劲别这么大，没事的，更幸福更美满的未来一定是由自己和他共同创造出来的，她的位置没有任何人能取代！ 幸好，她以前没有在施洛洛面前做一些过激的事，不然她要钻地洞了。 戚承景问：“还有疑问吗？” “我对你和高法斗抗的那个案子有兴趣。” 戚承景一愣，随即继续吃面，一言不发。 许长欢还以为戚承景会滔滔不绝，毕竟这是证明自己能力的事情，可等了好一会儿，依然没听到戚承景的回答。 她想起戚承景刚说过，和施洛洛闹翻的导火线就是这个案子。 难道案子很特别，让施洛洛那般反感，让戚承景三缄其口。 这时，门口传来吵闹声，是其他人回来了。 许长欢见到尚司，心想，尚哥是知道这个案子的，她应该去打听吗？ 吃完面，戚承景轻轻拍了拍许长欢的头，说：“快休息吧，明天我送你去企业。” “哦，好。” 没有刚刚的热情，估计是因为她提到了那个案子吧。 这样一来，许长欢更加好奇。 - 东方白色的天空，太阳的光最开始是淡淡、暖暖的，一点一点地突破云层，红彤彤的光浸染着绿叶每一丝脉络，就连叶上的露珠儿，也染上了娇羞的绯红。 戚承景载着许长欢去了企业，许长欢下车之际，他将她拉回身边，倾身而上，享受着他思念了一夜的味道。 如果不是有心事，他可能昨晚就把她给吃了。 忍了一个晚上，不好好尝一番，怎能让她说走就走。 许长欢乖顺地迎合她的男友，只是今天这个wen与昨天相比，似乎少了情动，多了霸道。 哪怕戚承景一言不发，许长欢多少还是感到了戚承景的不安。 为什么？ 难道是担心她也会像施洛洛那样，因为那个案子而闹翻，然后离开他吗？ 怎么可能呢？ 不管当初发生了什么，她不可能轻易离开的，许长欢暗道。她默默把手放在戚承景的腰上，轻轻拢了拢。 感受到许长欢的主动，戚承景的wen开始变得缠绵。 终了，戚承景微微放开许长欢，他们的唇齿被银丝连接。 清新的空气里，淡红的光映照在微微的轻尘上，氤氲间，透着些微的清晰。 戚承景看着双颊透红的女友，眸间含水，轻抿的桃红软唇是娇羞也是诱惑，一时心动，又俯身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许长欢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办公室的，整个人混混沌沌，还想着刚刚的热情和缠绵。 - 日子平淡却充满激情。 许长欢和戚承景确立好关系以后，戚承景毫无顾忌地开始了撩妻日常。 何为撩妻？ 就是能动手时，绝对伸手；能动嘴时，绝不废话…… 好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发现许长欢眉目含春，嘴唇总是自然地水润红艳，不少女同事围着她询问口红色号，每次都不好意思地说“变色润唇膏”。 第274章 无罪释放 再后来戚承景越来越过分，许长欢的粉底用得飞快，隔三差五网购好一堆化妆品，掩耳盗铃般地把脸上，脖子上，手上的痕迹给遮掩过去。 当然，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许长欢刷的是戚承景的卡。 她理直气壮：“是因为你我才多买了这些化妆品的，当然应该由你付钱。” “你是为了遮住这些才买化妆品的？”戚承景指着许长欢身上的wen痕，问。 戚承景毫不廉耻的态度，让许长欢咬牙切齿：“这些都是你弄的！！” “权利和义务并存。既然我履行了替你买化妆品的义务，我是不是可以享受给你再留点痕迹的权利？” “啊？” 也不等许长欢反应过来，小白兔已经被大灰狼推倒了。 小白兔混混沌沌，她还没回答怎么就被吃了？ 她要上诉！ 戚承景饿狼捕食般的动作，大大拉进了和许长欢的距离。 他们就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许长欢不再那么惧怕戚承景了。 不过，许长欢也在想，现在他们一个在企业，一个在律所，各忙各的，不像上司下属。等他们重新一起工作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 贩毒案再次开庭，施洛洛提出了各种证据，包括抓获经过、破案报告、物证照片……这些都足以证明被告王杰强犯了毒品运输罪。 而戚承景却坚持要施洛洛给出被告王杰强是事先知情的证据，两人相持不下。 戚承景：“审判长，各位陪审员，根据刑法第三百四十七条的规定，运输毒品罪成立前提是，明知运输物是毒品，仍采用携带、邮寄、利用他人、使用交通工具等方式进行运送的行为。 主观构成要件是‘明知’，但在此案中，第一，控方只提供了吴杰强包里有毒品的证据，却无法证明吴杰强已知包里有毒品； 第二，包里已有毒品是事实，但包不是吴杰强买的，是孙译赠送的，那么毒品究竟早在购买前就存在，还是吴杰强或孙译放入的，控方无法指明且缺乏证据； 第三，被告人自始至终并没承认过自己在运输毒品。 综上所述，我方认为对吴杰强的指控是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指控罪名不能成立。” 施洛洛：“反对，辩方是强词夺理，怎么可能买包前，包里已经有了毒品。” “那么控方有证据证明我的猜测不对吗？” “你……” 施洛洛真是被气疯了，戚承景那张嘴真惹人讨厌。 连许长欢听了都忍不住同情施洛洛。 她能明白戚承景提出多个可能性，无非就是想告诉大家，吴杰强啥都不知道。 可真要仔细推敲，怎么可能包还在商店就已经有了毒品。 可偏偏就是这么荒谬的例子，无法证明毒品何时出现的施洛洛又掉坑里了，猝不及防。 再次休庭调查是不可能的，只有庭审结束后才有机会继续搜集证据，至于现在，施洛洛只好认栽。 合议庭评议后，当庭宣判吴杰强无罪释放。 吴杰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275章 律师大人，你的高冷哪里去了 许长欢恶心得想吐，她快速收回眼光，不想再被自己的情绪左右，并不停地告诫自己：“我是辩护人，不是公诉人，别搞错了身份。” 戚承景自信满满，似乎审判结果在预料之中。 他带着许长欢离开了法庭，阳光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泛起自信的光。 在车里，许长欢忍不住问：“老七，你真觉得吴杰强是无辜的吗？” 戚承景皱了皱眉：“又说这个？” “不，我不是讨论工作，只是想知道真相。” “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真相。就算是警察，也不会事无巨细把一切查得清清楚楚。” 许长欢低头不语。 要这么说的话，戚承景其实根本不知道吴杰强到底犯罪了没，可即使这样，他还是竭尽全力帮吴杰强摆脱罪名。 戚承景可不想再闹一次矛盾，他问：“有什么想说的？” 许长欢笑了：“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感慨。我们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法庭是说证据的，既然证据不足，哪怕吴杰强再遭人讨厌，也确实只能释放他。” “生气了？” “完全没有。”许长欢怕戚承景想偏，马上解释，“我们之前不都说开了吗？我并没有多想。不过那个吴杰强我是真不喜欢，如果能让我选，我不会做他的辩护人。” “除了我，你不需要喜欢任何人。” “……” 喂喂，律师大人，你的高冷哪里去了？ - 几天后，为了研究企业现有法律瑕疵的解决方案，各个中介机构代表都出席了会议。 时隔多日，戚承景也终于再次出现在企业。 除了领头老大，许长欢和郭奋进也一起参加了会议，甲方企业那边，则是江龙和法务部责任人，以及胡琴出席。 会上把所有问题过完一遍，王学智问江龙：“江总，公司打算租厂房吗？” 许长欢看了王学智一眼，这事咋听着那么耳熟呢？ 江龙点点头：“是啊，上市以后生产规模会扩大，我们决定再租一个厂房，为期15年，很稳定的。这事我交给了法务部去跟。” 说着，他转头看向法务部负责人谢渊，“已经签约了吧？” 谢渊：“昨天签的。” 王学智翻了翻资料问：“租的是产业基地吗？位置在哪里，是政府的还是民间组织的？” 谢渊说：“在城北，属政府的。” 王学智说：“我做的另一个项目，也想租那边的厂房，结果发现他们没有房屋产权证书。你们租的这个有证书吗？” 胡琴脸色突变，谢渊转过头问她：“合同是你处理的，你回答一下王总问题。” 听到这里，许长欢忍不住偷看戚承景一眼。 当初开项目协调会时，许长欢没有准备好需要的资料，戚承景没有出卖她，还圆滑地帮她遮掩过去。（第110章） 相比戚承景，胡琴的这个老师真是不地道，难道合同最后他不看的吗？难道他自己责任就脱得那么干净吗？胡琴不过一个实习生，就这样被推出来，真可怜。 第276章 徒弟犯错，老师有责任 胡琴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好像……没有。” 谢渊急了：“什么叫好像没有？你写合同之前都不确认的吗？” 江龙只担心企业利益，他马上问王学智：“没有产权证书有什么后果吗？已经签约了，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王学智说：“虽然城北这个产业基地受政府管辖，一般不会有问题，但没有房屋产权证书意味着产权手续不完善，即公司有潜在风险，上市委员会也会揪着这点不放，最终可能导致公司无法顺利上市。” 不能顺利上市？！！ 这问题就大了。 江龙两眼一瞪，冲着法务部：“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合同都写不好？” “我……”被两位领导质问的胡琴一下子慌了神，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看了许长欢一眼。 许长欢的心咯噔了一下，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胡琴深呼吸一口，“许律师没说需要房屋产权证书。”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看向许长欢。 而许长欢完全一头雾水，这又是怎么了，怎么一下成了众矢之的。 什么情况？ 戚承景很快反应过来，首先替许长欢问出了疑惑：“请把话说清楚，和许律师有什么关系。” 胡琴说：“我不会草拟合同，所以去请教许律师了。她帮我改了模板，还告诉了我注意事项，但唯独没说房屋产权证的事。” 这一刻，许长欢觉得自己所有的“好心好意”都喂了狗。 精英学霸果然不同，戚承景和王学智就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甚至还多次提醒她要注意。 是她蠢！ 但想着就这么把锅甩给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许长欢冷笑：“草拟合同是你的工作，不是我的，请为你自己的工作负责。定稿前复查天经地义，你也是读法律出来的，既然合同不够全面，为什么自己不加？” “那你说的注意事项里，怎么没提到这个？” “请不要混肴视听，我只是告诉你几个最需注意的事项，但我从没说过‘不需要房屋产权证’这样的话。麻烦不要把自己失职的事怪我头上。” 谢渊对许长欢说：“你既然不会，装什么孔老夫子，这不是教坏人了吗？徒弟犯错，老师有责任。” “谢部长，容我提醒您，胡琴是您的学生，不是我的。” “可这个合同她没问我啊，我没有指导过她写这个。” 无赖！ 许长欢咬牙切齿地看着对面两个人，无赖师傅带出来的无赖徒弟。 “那请问昨天是谁去签合同的，签约之前您身为老师兼责任人，审核是您的义务吧？” 明明是谢渊自己都没有做好工作，推卸责任干什么。 戚承景可是连客户的谈话记录都要许长欢整理出来的，更别说草拟合同，没有戚承景他点头说好，谁敢直接打印正式使用。 谢渊却说：“那是因为我太信任许律师了，完全没想到许律师这般不可信。你揽下了教胡琴的工作，该说的却都没说清楚，你难道没有责任？” 许长欢气得涨红了脸，她看向江龙，想解释，却接收到江龙怀疑以及嫌弃的目光。 第277章 利益决定了人的位置! 仿佛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许长欢脸上，许长欢终于深切明白王学智那天说的“立场问题”了。 如果许长欢是法务部的人，这毫无疑问是甲方内部问题，许长欢也认了。可此刻身为乙方的她本来不用干涉却参与其中。 这已经不单单是胡琴和许长欢两人的问题，而是利益不对等的甲方和乙方的问题，事情立刻上升了一个高度。 加上江龙是付款的甲方，哪怕他明知法务部的人应该负全责，他也一定会咬住乙方背锅。 因为乙方收了钱啊！！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不找乙方背锅，找谁？ 也正因为如此，戚承景和王学智他们才会三翻四次提醒许长欢，别去管甲方内部的事，做好乙方该做的工作就好。 所以，许长欢刚刚和谢渊争吵，反反复复强调责任不在自己身上，其实特别没意思。 除非许长欢能解决这件事，否则，江龙就算不满意谢渊的工作，也一定会坚持让许长欢背锅。 果然利益决定了人的位置！ 这次许长欢不仅仅是脑子懂了，是懂到骨血里去，融为一体了。 这时，手背传来热度，许长欢看过去，是戚承景握着她的手。 安全感从心底涌起，他此刻无声的支持，是她最大的安慰。 许长欢反握了回去，闭眼两秒钟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低声对戚承景说道：“我能解决这事，你别插手。” 戚承景意外地挑了挑眉，不错啊！ 好，戚承景笑着点点头，我等着你的反击。 会议还在继续，许长欢看向江龙，说：“针对厂房没有权属证明的问题，我可以提供一个解决方案。” “说来听听。” “刚刚王总说公司还是会面临产权手续不完善带来的潜在风险，要解决这个潜在风险，相关部门出具几个承诺文件就能解决了。 一，请产业基地管委会出具一份承诺函，承诺他们租赁给公司的厂房没有任何使用障碍，并且未来五年内厂房不存在被拆迁的情况； 二，再到产业基地所在的政府，让政府也出具一份内容同上的承诺函。刚刚谢部长说了，这是政府管辖的产业基地，这样的承诺函，政府完全能出； 三，最后由江总您出具一份兜底承诺函，承诺公司所租赁的这处厂房，如果将来出现不能继续租赁的情况，假如会给公司造成损失，那这份损失由您来兜底。” 江龙问：“为什么需要我来弄？” “政府不会平白无故给企业承诺保证，必须要让对方也能获利，并且没有任何损失，大家唇齿相依，才能互惠互利。” 许长欢解释，“将来不能继租赁使用，政府也会头疼。假如江总承诺您会负责这个损失，政府能感受企业的诚意，他们肯定也想让企业好好运作下去，继续租赁这处厂房。” 江龙点点头，有道理。 政府确实没义务必须做什么，但如果企业有人愿意承担损失就另当别论了。 但江龙拿不定主意，他问王学智：“王总，许律师这么处理可以吗？” 第278章 进步很大呀 许长欢和王学智对视一眼，她发现王学智的眼神比平时还要深邃。黑水潭一样，让人看不懂里面的情绪。 王学智又看了戚承景一眼，眼神像风拂杨柳似的，无波无痕，却温暖如春风。 收回目光，他对江龙说：“江总，许律师处理得很全面，开具出这几份承诺函之后，发审会委员、上市委员会就不会揪住这个问题不放。企业也不会因为厂房没有产权证的情况无法上市。” 只要不影响上市，那一切都好说。 这场纠纷，也因为许长欢提出了完美的解决方案而落幕。 会议一结束，胡琴心虚一般，快速立场。谢渊紧随其后。 许长欢没有在背后说人坏话的意思，但为自己分辨几句很有必要。 她看着江龙，说：“江总。” “嗯？” “我可以向您保证，绝对没有对胡琴说过‘不需要房屋产权证’这样的话，也没有刻意误导过她。胡琴是贵公司员工，我只是中介机构，她的去留轮不到我多话，我只是为自己说的。” 江龙点点头：“我们会考虑这个问题。” 企业是否考虑，胡琴是否去留，这些就与许长欢无关了。 为自己辩解两句，她总算一身轻松。 离开会议室，王学智对戚承景说：“戚律师，长欢，她进步很大呀。” “啊？我都犯错了。”许长欢插嘴。 郭奋进安慰她：“你没有犯错，并没有规矩明确规定乙方不能帮甲方，只不过有点危险罢了。” 许长欢看向王学智：“学长也这么想？” 戚承景看了许长欢一眼，淡淡地收回视线。 王学智说：“你已经从当初的小迷糊，到今天能在会议上提出解决方案了。进步非常大。” 许长欢高兴得嘴角疯狂上扬，哇哈哈，她得到认可啦！ 而戚承景脸色越来越黑，他真觉得王学智好碍眼，一把拉住兴奋中的许长欢，不管想要和他说话的王学智，匆匆回了办公室。 - 岁月流逝在指尖，带走了时间，带走了华年…… 越来越快的生活节奏，让灵魂没有空隙停歇。 不知不觉中，项目已经接近尾声。 时间无声地带走了许多回忆，但散落在项目里发生的一物一人，一些事，犹如银河繁星，藏在时间的背后，只需轻轻点触，便如飞絮飘雪，溢满每一个不眠的夜。 这是许长欢第一次全程参与的一次项目，喜怒哀乐藏心间，点点滴滴都是自己努力过的证明。 最后一次会议，毫无疑问依然由王学智主持。 他站在上首位置，依然那么光鲜亮丽，风采迷人，依然那么思路清晰，条理分明。他把所有事项都安排得妥当，和各路人马布置好辅导验收的各项事宜，又把后面申报材料的进度和时间表一项项敲定。 会议整体来说很顺利。解决了各方面的问题，段珂企业上市道路看起来一片光明。 许长欢跟着戚承景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哎，弹指间，多少尘埃飞满天，漫卷无边慨叹。 第279章 这是第一次啊 戚承景拍了拍许长欢脑袋：“想什么呢？你以后还会做各种项目，难道每次都感慨一番？” 许长欢笑了：“因为这是第一次啊。以后习惯了可能就不会了。我们走吧。” “嗯！” 往事如流水，生命如梦靥， 弹指间，光阴匆匆消逝。 放眼望前路，一束束鲜花沾着雨露笑颜。 人生路漫漫，惆怅与欢欣共饮一泉水， 默然转身，笑亦哭，哭亦笑， 唯眸间期待不同，自显喧嚣与沉静！ - 一天，尚司把许长欢叫来办公室。 许长欢推门而进：“尚哥，有什么吩咐？” “恭喜，你的一年实习期满了，你可以申请律师执业证书了。” “哇！！！”许长欢大叫，“太好啦。” 一切都很顺利，许长欢终于成为了一位真正的律师。 拿到执业资格证后，她立刻跑去找戚承景：“老七，今晚我请你吃饭。” 戚承景扫了她一眼：“还没到下班时间，你工作做完了？” “……” 于是许长欢又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座位。 许长欢和戚承景的关系，现在事务所人人都知道了。 不需要他们特意官宣，而是从戚承景对许长欢越来越严格的态度中判断出来的。 许长欢对此十分无奈，说好的宠妻模式呢？ 赵宝儿告诉许长欢：“我哥那情商，就相当于一台配置极低的电脑，无法正常运行你想要的模式，谅解一下。” 许长欢：“……” 下班后，许长欢坐在车里抱怨：“餐厅没有定好诶，我们去哪里吃饭啊？我还想好好庆祝一番呢。” “嗯。”戚承景只不咸不淡地回答了一个字，表示他听到了。 许长欢不管他，继续刷手机—— “这火锅不错。” “哎呀，这家烧烤看起来也蛮好吃的。” “庆祝的话，好像西餐更好。” …… 一直到车子停好后，许长欢看了看周围，才问：“这是国贸？我们来逛街吗？” 戚承景不言不语，拉着许长欢便按下了电梯里第80层的数字。 “吃饭？你订好位置了？” 这个不预约，不能进吧？ 还有，为什么戚承景今天格外严肃的样子。 许长欢一直想东想西，直到见到云酷酒廊四个字样，才一下回过神来。 没想到戚承景这么有心，为了庆祝她拿到资格证，到底提前了多久预定了座位。 好感动啊。 要不是在外头，她一定给戚承景大大的拥抱，然后抱着使劲亲。 侍者带着他们往里边走，许长欢隔着玻璃看向窗外，我的天啊，好晕！ 80楼真不是开玩笑的。 她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坠下去一样，慌乱抓住身边的椅子，稳住身体。 戚承景见状问：“怎么，你恐高吗？要不我们换个座位？” 这么难订的位置，且是不坐飞机时离天空最近的一次，虽然有点晕，但外面那么美好的夜景，许长欢说什么都不肯换。 她说：“一时而已，我坐下来就没事了，放心，我没有恐高的。” 戚承景见她神色还算正常，又想到了接下来要干的事，还是放弃了换餐厅的想法。 第280章 全身心交给这个男人 他握住了许长欢的手，柔声道：“你闭上眼睛，靠着我，我带着你走，别害怕。” 许长欢笑眯眯地照做，害怕？不存在的。 全身心交给这个男人就对了，她安心得很。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掌声。 许长欢看过去—— “丽丽，嫁给我吧。” …… 原来是求婚，好热闹啊，她也好想在这么浪漫的环境下被求婚啊。 只是…… 许长欢看向戚承景，只见他神色不变，牵着许长欢到座位坐下，一点不被隔壁的甜蜜气氛干扰。 这家伙知道啥是求婚吗？ 看到戚承景认认真真看着餐单，那一丝不苟的样子像是阅卷考试，他恐怕连真正的约会是啥样的都不知道吧。 许长欢看着桌面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玫瑰花，真是朵朵诉情意，可惜对面那个人不太懂。 将来真要结婚，不知道是不是需要许长欢主动提出。 突然她想到了晚餐的提议：“老七，我们点情侣套餐呗。” 戚承景指着餐单说：“这个套餐里的牛排是茄汁酱，你不是喜欢黑椒的吗？” 这不是重点啊，哥们。 “我想和你吃情侣套餐啊，茄汁酱我不要就是了。”许长欢指着桌面其中一个调料瓶，说，“我放这个胡椒盐就行。” “那好吧。”戚承景合起餐单，叫来服务员。 这是许长欢第一次和戚承景吃烛光晚餐，她兴奋得叽叽喳喳，可是戚承景不知在想什么，反应可谓超慢，有时甚至跟没听见许长欢在说话似的。 许长欢问：“你有心事啊，怎么心不在焉的样子？” “呃？哦。” “……” 吃完饭后，戚承景端着红酒杯，手指时不时摩擦下杯身，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安逸，但他始终默默地看向窗外，间或还会来个深呼吸。 许长欢觉得眼前的人挺有趣，一眼扫过去他好像还算舒适，但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和呼呼叹息声，人听着心也跟着快速跳起来。 在想什么呢，小动作全都暴露出来了呀。 许长欢顺着他的视线，只看到京城的夜景，密密麻麻的光点勾勒出宏伟的建筑，绵延到远方。 “你喜欢看这景色？” 过了大概好几秒，戚承景才接收到信息：“嗯？” “……”许长欢汗，这家伙绝对不正常，“你端着红酒杯又不喝，是干嘛？” 戚承景看了红酒杯又是好一会儿，说：“我没喝吗？” “……” 聊不下去了，许长欢百无聊赖地喝着水，不过氛围其实还蛮好的，她暂时不想回去。 她不提，戚承景也没提，但许长欢看得出戚承景想着其他事。 她很好奇，因为戚承景看起来好像有点紧张，又好像有点不自在。 究竟是什么事会让他堂堂戚律师这么心不在焉，许长欢想象着。 干坐了一会儿，戚承景突然放下红酒杯，坐直了身子。 许长欢被他郑重其事的态度吓到了，不自觉地坐得端端正正。 突然，戚承景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首饰盒，许长欢的心咯噔了一下，是她想的那样吗？ 第281章 你是我未婚妻了 戚承景打开，递到许长欢面前：“我们结婚吧。” “！！！！！！” 她刚刚还在羡慕隔壁桌的女孩啊，怎么幸运之神降临得这么迅猛？ 戚承景又开口：“愿意吗？” 哎妈呀，许长欢乐得脸都要笑裂开了，她真的，在这么浪漫的地方，被求婚啦！ 原来这家伙一个晚上都想着这件事啊！ 许长欢伸手揉了揉戚承景的头：“你紧张什么，我肯定答应啊。” 说着把手递到他面前，“给我戴上。” 哇哈哈，她太幸福了。 身份从女朋友秒变未婚妻，许长欢看得这般理所应当，这让戚承景更加高兴。 戚承景确实紧张。他求婚之前特意请教了赵宝儿，结果赵宝儿告诉他，结婚和谈恋爱是两码事，互相有好感就能凑一起恋爱了，但婚姻复杂得多。 他知道自己性子不好，就怕交往一段时间后最真实的一面暴露出来了，许长欢发现后不愿和他共度一生啊。 但看许长欢的态度，应该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和他分开吧。 这真的太好了，和自己一样。 戚承景一手拿出戒指，一手握住许长欢的手，把戒指缓缓套进她的无名指上。 暧昧地一掐她的手心，笑道：“你是我未婚妻了。” 许长欢抽出桌面摆放的一支玫瑰，递给戚承景：“太突然了，我什么都没准备。可是求婚怎么能没有花呢？我们用这个代替。” 戚承景接过花，然后走到对面的许长欢身边坐下，再把花送还给她：“就算要送，也应该是我送你。” 许长欢笑语嫣然地又接了回来。 好像有点幼稚，有点无聊……但许长欢就是高兴。 她靠在戚承景肩上，小小抱怨：“你都没给我送过花耶。” 戚承景扶额：“我送了的。” “嗯？” “那天下班，我不是给了你一大束玫瑰吗？你什么都不问，擅自觉得那是别人送我的，还好意思抱怨？” “啊？”许长欢开始深挖记忆，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天啊！“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要是早知道，不是早在一起了吗？ “我郁闷了！费尽心思为你准备惊喜，你却以为那是别的姑娘对我献殷勤。”戚承景也抱怨，“突然就不想解释了，等到想的时候，james已经拿来布置房间，成为个装饰品了。” “……” 许长欢伤心啊，她当初不该给詹士姬的，呜呜！ - 许长欢拿到执业资格证后，终于有了独立完成案件的资格。 有个大叔来咨询案件。 许长欢在会议室了解大叔的情况，他说：“我本来想买碗龟苓膏降降火，谁知那店家挂羊头卖狗肉，说卖龟苓膏，其实是卖烧仙草的。我报警了，可警察说这归工商局管，然后工商局又说我证据不足，不受理我的案件。” “呃……您怎么知道店家卖的不是龟苓膏。” “我是客家人，烧仙草是客家特产啊，我出娘胎就开始吃了，还能分不清？虽然烧仙草和龟苓膏长得一样，都黑漆漆的，味道也很相似，但对客家人来说，分辨它们就像分辨米粉和面条，简单得很。” 第282章 电视剧上说的封口费 许长欢问：“您是自己吃出来，还没有找相关部门证实过，是吗？” “确实还没，不然他们不会说我没证据。”大叔说，“但我没撒谎，他们这是欺骗消费者行为。龟苓膏肯定要用龟壳，还要熬个六七小时，人工费得多贵啊。烧仙草就一野草，不算人工费只说成本都不能相提并论啊，更何况他们打的昂贵龟苓膏价格，卖的却是廉价野草？这生意不要太好做了。哎，不说那么多，律师愿意接案子吗？” “您的意思我明白了。”许长欢说，“律师会去找证据的。那您现在是要起诉，还是协商？” “收费标准是咋样的？” “出律师信警告，费用是3000块；帮助协商且协商成功，费用5000到7000； 也可以打官司，打官司收费有两种。一，不保证输赢，我们收取赔偿金额的20%到25%；二，稳赢不输，我们收取赔偿金额的50%作为雇佣费。” “我赢了的话，能收到多少赔偿金额。”大叔问。 “这个……具体要看法院怎么判。我们也要进一步调研，才能给您评估一个价格。” “这么说吧，我也不想给律师费。我的本意不是从这里赚多少，只是不想更多消费者被骗而已。但我这做好事也不能亏了呀，如果能证明是对方有错，我觉得应该对方付律师费。” 许长欢微微一笑，关于谁承担律师费这个问题，已经争吵多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僵持不下，没个结果。 “如果真能证明商家存在欺诈行为，根据《民法通则》，民事责任由过错导致侵害他人财产和安全的那方承担，确实可以要求败诉方或有错一方付律师费。我们可以帮你申请让对方付款，但最终是法院由判定。” 大叔不明白：“为什么法院不直接这么判？” “因为民事诉讼不是必然的，要不要走诉讼流程是看个人意愿，所以法院可能会让您承担律师费用。 总的来说，赔偿多少，律师费是否由被告承担，这些要看呈堂证据，现在没办法给您明确答案。” 许长欢问，“如果没什么赔偿的话，您会选择不告吗？” “这个……”大叔想了想，问：“协商什么的呢？有赔偿的吗？” “如果是让我们出具律师信，或者和对方协商，那么律师费用将由您本人承担。”许长欢解释。 “他们不怕我曝光吗？现在媒体啥的都好厉害，他们会不会给我一笔钱，就是电视剧上说的封口费。” 许长欢暗暗一笑：“是否曝光这些都在协商范围内，我们可以作为您的委托人和对方沟通。但……我个人猜测，他们不会给钱。这是个把柄，万一您以后又去威胁他们呢？而且作为律师，我们有职业操守，不会强迫，也不会威胁。” 这个大叔也是个直肠子，他频频点头，毫不掩饰地说：“我懂了，如果我想要封口费，就要私底下找他们了，对吧？” “……”许长欢没法说，是的。 第283章 无巧不成书 她又不是什么江湖人士，啥封口费啊。 大叔挥了挥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气不过他们骗人，还是告了吧。交给你们了，其他的我不管了。” 许长欢说：“一会儿您签一份委托书，就可以了。” 大叔非常潮流地比了个：“ok！” - 许长欢已经告诉家里人，自己有了结婚对象。 二老一听，别提多欢喜。直嚷嚷着要来事务所看看未来女婿。 这可把许长欢吓坏了，戚承景会很不高兴吧？ 许长欢再三保证，只要有空了，马上带戚承景回家。 她是知道戚承景日程安排的，和他商量以后，终于这周末要一起回家啦。 许长欢猜父母一定会张罗得很隆重，所以忧心他们的钱包。 于是她对戚承景说：“我周五晚上就回家，周日你自己来，到了我们小区给我打电话。” “我们一起回去不好吗？” 许长欢得意地说：“上门求亲的人，都是拱白菜的猪，没有受欢迎的。你不想被老丈人打出去，还是让我先回家安抚安抚他们的好。” 戚承景：“……” 许长欢的打算是，先回去看看父母会怎么准备，需要什么或缺什么，少了的她自己悄悄补够，这样既不伤父母自尊，又能达到好好招待戚承景的目的。 戚承景乖乖当起了司机，周五下班后便送许长欢回家。 这将是他们确定关系后，第一次没有在一起的夜晚。 戚承景觉得特别不自在。 谁说习惯是很难改的，他独守空房30年的习惯，一朝打破，反而不适应原始状态了。 戚承景把人送到了以后各种不舍得，于是拉着许长欢到她家附近的小公园散步。 许长欢也不想那么快分开，两人乐呵呵地牵手逛着。 爱情能冲昏人的头脑，许长欢都忘了这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区，附近叔叔阿姨都认识自己。现在的她全心被身边的男人所填满。 另一边，没了工作的许为民也在公园打太极拳。 那天带老婆孩子去吃饭，结果没钱付款的耻辱，他永生难忘。 于是许为民找了份送快递的短工。 结果，一不小心撞树上了。 伤了脚，打了石膏。脚伤不严重，两周后石膏就拆了，只是许长欢一直不知道这事。 而许为民也为了这个事，终于明白自己真的老了——骑个小三轮都不会拐道了。 许为民深刻意识到身体健康的重要性，养成了傍晚必到公园活动的习惯。这习惯，许长欢还没发现呢。 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 哈哈哈，许为民打完一套24式，和伙伴们准备再来一套72式，刚到“金刚捣碓”，突然看见许长欢牵着戚承景从他前面的小道经过，有说有笑的，恩爱极了。 呃，这……许为民放下手，他隔壁的伙伴也看见了：“喂，老许，那是你闺女吗？” “哇，她身边那个小伙子好帅啊。” “他穿西装好好看，像企业高管。和长欢走得那么近，还牵着手呢，是她男朋友吗？” 第284章 这就撞上了? 许为民懵了，他闺女不是说周日才带女婿来吗？难道他记错日子啦？ 哎呀，糟糕糟糕，他今晚只打算准备点白菜豆腐就完事的，难道要这样和女婿吃第一顿饭？ 这是有多不待见人家！ 不，对方会不会觉得我们家境不好，将来看不起女儿？ 不行，绝对不能让闺女带着戚承景回家。 许为民和同伴打个招呼，便急匆匆拦住了许长欢。 许长欢的眼里除了戚承景就没别的，20米多外的那堆人，她根本就没发现他们的存在。 许为民就这么意外地杀到许长欢面前。 “！！！” 许长欢呆住了，这就撞上了？ “呃，爸。” 戚承景一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也没想到和岳父的第一次见面是如此猝不及防的，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无比懊悔没时刻准备着，为啥就不知道买些见面礼放在车里呢。 不打无准备之战一直是他成功的秘诀呀，娶媳妇这种最关键时刻，咋掉链子了？ 许为民只想拦下许长欢他们，可这一跳出来他也没想很多，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现在不只是不修边幅，打完一套拳现在还全身是汗啊。 给女婿的第一印象不好了！ 天啊，会觉得自己女友的爸爸是个邋遢人吗，会觉得这样的家庭教育不行吗，会不会以后看不起他女儿啊？ 许长欢作为中间人，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呃，爸爸。这是我男朋友，他叫戚承景。”许长欢拽了拽戚承景的手，往许为民方向递了递，“这是我爸爸。” “您，您好。”戚承景生平第一次结巴。 怎样都好，现在的许为民也紧张。 他对许长欢说：“咱们今晚不在家吃饭了，去……” 去哪儿啊，没想过啊。 倒是有几个馆子从脑海里出现，可哪个都不是谈女儿结婚的地方啊。 许长欢也一愣，爸爸这是今晚就要和戚承景吃饭？那她提前回来的小心思白费了。 不过也对，都见面了，难道就这么说88吗？ 哎呀，她怎么就忘了这是她家小区附近啊，就算没碰到爸爸，邻居也会见到然后通风报信啊。 这时，“嘿——老许，在这干嘛呢？” 还真有邻居来了。 趁着爸爸和邻居聊天之际，许长欢拉着戚承景走远了几步，确定她爸爸听不见他们说话后，附耳问：“怎么办？要不今晚就和我爸妈一块吃？” 戚承景懊悔极了：“吃饭不是问题，可我第一次见你父母，两手空空的，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呃……许长欢扫了一眼她拉着的手臂。 戚承景又说：“我早准备好了，可东西在家里，要不我回去拿？” 许长欢摇头安慰他：“现在正是堵车高峰，等你一来一回，夜宵都吃完了。再说，这是巧合碰到而已，又不是上门没带。你周日再补回来呗。哦，对了，晚上你请客吃饭不就行了吗？” “只是一顿饭哪能把你给拐了？” “……”这人真是律师？ 许长欢擦擦额头没有的冷汗，“拐你个头，嫁给你我也是我爸妈的掌心宝，才不会被你拐跑了。” 第285章 不拱白菜的猪，怎能配叫猪? 戚承景觉得冤枉：“你自己说我是上门拱白菜的猪，可不就是拐吗？” 他的理解是白菜被拱出了地，离开土壤被猪叼着走了，这就是拐。 许长欢见戚承景一脸写着“自己比喻不恰当，怪我咯？”的样子，咬牙低声道：“你什么理解能力，我的重点是‘上门’。” “可我的重点是‘拱白菜’啊！” 戚承景其实想说，正常男人的重点一定是“拱白菜”。 不拱白菜的猪，怎能配叫猪？ 面对这样的谬论，许长欢呵呵哒：“你是猪吗？” “那你是白菜吗？” “……” 想打人！ 许长欢才不要和戚承景客气呢，他们是最亲密的人，说打就打。 她先锤了戚承景两下，结果这家伙身板太硬，倒弄疼了许长欢的手。 于是她改用掐！ 可惜隔着西装，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掐不住手臂上的肉，手老往下滑。不过看着戚承景哭笑不得的样子，非常解气啊。 许长欢嘴里振振有词：“不让着我，掐你！你就是猪，还是大猪头，我可不是小白菜……” 这样的许长欢非常真实，和她刚进事务所时的拘谨完全不同。戚承景很满意她的小脾气，这才是亲密的人该有的状态。 他也愿意随便让许长欢发泄，如果不是在外面，他还会抱着哄哄。不过此刻能这样看着她，也十分满足。 两人这么一闹腾，一时忘了时间，都没注意到已经和邻居聊完天的许为民。 许为民往他们的方向走去。 谁知走一半就看见许长欢对着戚承景又锤又掐，还不停地骂对方是猪。 这是吵架了？ 可许为民看向戚承景时，他发现这个未来女婿凝望自己女儿的眼神满是宠溺，笑意盈盈，仿佛世界只剩下他们俩。隔着好几米，许为民都能感受到戚承景对许长欢满满的爱意。 许为民停下脚步，他不想去打扰他们。 他突然明白，什么充场面的都是多余的。 听说有的老丈人为了考验，让第一次登门的女婿过六关斩六将，完成后才能踏入房门。 许为民以前觉得很应该，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自己女儿。 少说也得给个下马威，别让女婿觉得自家女儿是好欺负的。 可一切有的没的考验，都敌不过此刻戚承景的眼神。 戚承景这是爱惨了他女儿啊。 这就可以了！ 想明白的许为民决定坦诚点，他走过来，咳嗽一声。 许长欢瞬间涨红了脸，赶紧抽回手握在背后，企图掩饰刚刚发生的事情。 戚承景是行业精英，手忙脚乱不是他的风格，有了一小段时间缓冲，他的心已经不慌了。 许为民说：“我记错了你们回来的时间，还以为是周日呢，所以家里没有什么饭菜。我们出去吃吧，想去哪儿就去哪，我打电话叫你妈下楼。” 说着，走远了两步。 “……”许长欢看向戚承景，原来爸爸误以为是今天见面啊。 戚承景才真的头疼：“他以为我们就是约的今天，也就是说这不是巧合碰到的。我什么都没带，太没礼貌了，一会儿要让你和你爸好好解释。” 第286章 你是来抢他女儿啊 许长欢好笑道：“我亲爱的律师大人，这是不是你活到现在，最焦头烂额的时刻？” 这都是为了谁，小丫头还敢嘲笑他。 扫了一眼还在打电话的许为民，戚承景还是乖乖地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虽然有些事大家都懂，但当着未来岳父的面揉捏人家女儿，那是找打。 而且是真打！ 许长欢见戚承景一副受制于人的样子，新奇极了。“老七，你也有今天啊。是不是特别能体会被告人的滋味了？哈哈~~” 哎呀，不行了，笑得肚子都痛了。 被告？！ 戚承景嘴角抽抽，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看来你基础知识掌握得不牢啊，一篇3万字的论文，后天交给我。”戚承景往前一步，借了个能挡住许为民视线的位置，低头咬了许长欢的耳朵，说道。 “你……” “我是你的指导老师。”戚承景打断了瞪眼中的许长欢，笑得奸诈。 “公、报、私、仇。” 毫无震慑力的控诉，戚承景笑着接受了。 打完电话的许为民看到又进入了二人世界的小情侣，想说，不如别吃了，带你俩喝水算了吧。 戚承景发现了许为民看过来的眼光，立刻收敛了很多。 许长欢笑嘻嘻问：“爸，妈怎么说？” “她说这就下来，你们想好去哪儿了吗？” 戚承景扯了扯许长欢的衣袖，提醒她解释解释。 这家伙这么在意这件事啊，许长欢心里美滋滋的。 在意她父母对他的看法，证明他很在乎这段关系，这个认知让许长欢很高兴。 许长欢说：“爸爸，我和你们说的就是周日啊，今天承景送我回来而已。” “啊？” “吃什么都可以啦，要不在家吃呗，我和承景这就去买菜。” 这个好，顺理成章不用父母掏钱啦。 许为民觉得不能让头次来的客人去买菜，刚要拒绝，却听戚承景殷勤地附和许长欢说：“叔叔想吃什么，我们去买。” 许为民张了张嘴，想说“随便”还是硬生生吞了回去。 确实不觉得有什么好试探的，但小小刁难应该不伤大雅吧，凭什么半路杀出个男人把他养了二十几年，疼在心里捧在手上的宝贝女儿娶走了？ 打定了主意，许为民仰头说：“我要吃千年人参万年雪，拜托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回家了。 他要赶紧收拾屋子去，那儿乱得不忍直视，没法给女婿看。 留下许长欢和戚承景两两对视，一脸疑惑。 嘛玩意儿？ 千年人参万年雪？ 有卖的吗？ 戚承景的心突然拔凉拔凉的：“你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 许长欢瞥了他一眼：“很难懂吗？你是来抢他女儿啊。” 说着，便走回车里。 戚承景心情复杂地追了上来，拉住许长欢，问：“那怎么办？别人家的女儿不嫁人吗？” 要这么说的话，所有女孩都不用嫁啦。 许长欢一拍戚承景脑袋：“哎哟，他又不是真的讨厌你，就是心里头有点不舒服而已，你顺着他，哄哄就好啦。” 第287章 你是我的小美人 不是讨厌就好，戚承景又高兴了：“如果只是闹小脾气，我虽不会哄人，但顺着他这条绝对能做到。保证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许长欢乐了，看到没人注意他们，快速地在戚承景脸上留下一个香吻。 “谢谢你。” 戚承景半拥着许长欢进了车里，心里甜甜哒。 许为民并没有走远，只是陷入爱河的两人没有发现躲在大树后面的他而已。 戚承景和许长欢的小小互动，许为民尽收眼底。 看到戚承景帮许长欢系好安全带，许长欢趁机亲了亲戚承景的脸蛋，他们笑得很开心，他想他可以放心了。 车里，戚承景正思考着许为民留下的难题。 他问：“上哪儿找千年人参万年雪啊？” 许长欢也抓破头皮，说：“我也不知道，总之先去大商场逛逛吧，找点灵感。” - 两人到了超市，从一楼一直逛到顶楼，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戚承景建议：“我们还是去市场看看吧，你爸爸不是说他想‘吃’那些东西吗？那它肯定就是食物。” 许长欢想想：“也对，不是吃的都可以排除了。那走吧，我路上再查查，看看网上有什么提示。” 两人手牵着手，在市场里转了一圈，还是没什么想法。 这时，有个大叔喊：“雪梨咧，好甜的大雪梨。” 许长欢灵机一动：“嘿，老七，我们可以找其他东西代替呀，只要名字相似就可以了。比如雪梨，能代表万年雪吗？” 戚承景想说，以他的口才，就算不能也会变成能的。只是：“我不想送梨，听着不吉利。” “你还信这个？”许长欢惊讶。 “不信。” “那你……” “但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分离，任何相关的都不想冒险。”戚承景看着许长欢的眼睛，认真地说。 许长欢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嘴里却嫌弃：“傻蛋。” 戚承景笑了，半拥着许长欢：“傻就傻点吧，为了你我愿意。” 这会许长欢不傲娇了，正要钻进戚承景怀里一诉情肠时，又到戚承景说，“反正我这么优秀，不适当地给自己搞点缺点，你会觉得压力山大的。” “……”这是说她笨？ 许长欢一拳头过去。 “o(n_n)o哈哈~” 许长欢瞪着大笑中的戚承景，说：“少扯皮，我爸的要求你能达到吗？呵呵，做不到抱不得美人归，我不帮你哦。” 这个确实头疼。 但嘴上功夫不能输，戚承景问：“你是美人？” “你……你，哼！” 戚承景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是是是，你是我的小美人。” 停止了片刻的嘴皮子对战，许长欢一下想到了目前最没把握，同样是需要口才的事情。 “我下周要开庭了，突然好担心。” “嗯，案子不大，但你嘴巴功夫还不够，要多多练习。”戚承景建议。 “怎么练习，像侏罗纪那样恐龙式地强压对方好不好？”这一时半会根本练不了。 戚承景勾起了许长欢的下巴，然后轻轻地wen了一下她的唇，打趣道：“像这样，但还要灵活些。” 第288章 更不能把女儿嫁给他 这戚承猪真的是……许长欢推开他的身子，“哎呀，你干什么呀，我真的在烦这事呀。”咋变得这么不正经。 戚承景拉着许长欢继续走，一边看着周围一边坏笑着说：“不管是什么样的嘴皮子功夫，都是必不可少的哟，都是经验，你全都会熟悉的。” 突然，戚承景停下脚步，看着一个地方不动。 许长欢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特别的，顺着眼光也看过去。 呃？只是一个红萝卜摊？ 戚承景笑了：“我知道该怎么弄了。” - 许为民回家以后，和王桂芳简单说了说自己对戚承景的初步印象，便开始收拾屋子。 王桂芳说：“你那拐杖，记得收好了。” “哦，差点忘了，拐杖被看见就瞒不住欢欢了。” 王桂芳想到一主意：“要是暴露了你脚受伤的事，你记住别说是送快递弄的，不然女婿知道了一定会猜咱们条件不行，一个六十的老头了，还要送快递。” 许为民想了想：“还是坦诚点吧，我看那小伙子挺好，不会为了这个就看不起女儿。再说了，他要真这样想，我更不能把女儿嫁给他了。” “这……”王桂芳没见过戚承景，还不知道他什么脾性呢，她不同意，“这是第一次见面，还是注意点吧。其他的以后再说，相处一下就明白了。” 许为民点点头。 刚收拾好，许长欢他们就到家了。 “爸，妈，我回来啦。” 她拉着戚承景进来，冲里头喊了一句。 戚承景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入眼虽然是简单的家具，但四周摆放着很多家庭照，显得这个不大的屋子特别温馨， 王桂芳擦擦手，从厨房匆匆走出，见到许长欢身边的大帅哥，一怔。 真是好看，这孩子。 “妈，妈，你愣什么？”许长欢的手在王桂芳眼前晃了晃。 王桂芳回过神：“呃，没什么。那啥，这孩子真俊。” 许长欢：“……” “呃，不是，哈哈，快坐吧，别客气，我去看看汤好了没。”说着王桂芳又钻进了厨房。 许长欢伸手要拿戚承景手上的东西，戚承景一缩，说：“放哪里，我拿过去吧。” “这些菜要放厨房，我妈就在里面，你敢进去吗？” “……”不是很敢，但还是要表现的，“带路。” 许长欢掩嘴偷笑，这样的戚老大太好玩了，有没有。 东西放好以后，许长欢被王桂芳留在了厨房，而戚承景则被许为民招呼过去喝茶。 夕阳透窗照进来，霞光掩映，清隽挺拔的男人轻轻推开厨房门走了出来，清冷的眉眼目视着前厅，目光与许为民撞上，态度更加恭敬。 戚承景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客厅。 许为民在外头见到戚承景时还有点慌张，心里想着别的事，只一眼看过去觉得是个帅小伙子，此刻仔细打量，心里惊叹不已。 他应该为了“千年人参万年雪”在外面奔波了小一翻吧，可是此刻身上西装笔挺，整个人看起来依然俊朗不凡，这种气质修养……很好！ 第289章 感情是不是认真的 许为民招呼戚承景坐下，问：“平常喜欢喝茶吗？” “喜欢。” 许为民给戚承景倒了一杯茶：“尝尝吧。” “谢谢。” 戚承景接过茶杯，缓缓往口中送。 相貌帅气，谦谨有礼，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气质……世间少有，许为民不由得震撼。 这个男人身上清冷高贵的气质，必然是人群中的焦点。如果他与自己毫无关系，也许许为民会真诚认真地夸赞一句，小伙子真不错！ 但比起那些华丽的，许为民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守住一份平淡的幸福。 “你对我女儿是认真的吗？” 戚承景没有立刻回答，他轻轻放下茶杯。 许为民又说：“我不问你家世背景，不问你工作前程……我只想知道你对我女儿的感情是不是认真的。” 戚承景迎上许为民严肃的眼神，表情前所未有地专注：“我父母教我的婚姻观是‘从一而终’，认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婚姻法》第四章内容与我家毫不相关。从我和长欢确定关系开始，我很清楚知道她就是我的‘一’和‘终’。” 婚姻法…… 他们家人平常都……是这样沟通的吗？ 不过，这个答案让许为民很满意。 许为民露出温润清和的笑容。 应该没问题了。 厨房里的许长欢一直不放心大厅的爸爸和戚承景，这两人谈得来吗？ “喂喂喂，干啥呢，把吃的全扔垃圾桶里，我们今晚吃垃圾？”王桂芳嗓音顿时高了几个调 “呃？” 许长欢低头一看，果然，能吃的全进桶了，只留下该扔的青菜皮。 “算了，你去客厅看看吧，要是谈不拢，你还能和稀泥。” 王桂芳只想把许长欢赶出去，多少东西让她糟蹋了。 许长欢连手都没洗，随便抓了张纸巾搓了搓，便撒丫子往客厅跑。 听到声音，戚承景看向厨房，纯澈的眼神柔和了面部冷硬的线条，他的小女人在跑向他。 许长欢在戚承景身边站定：“嘿嘿，爸。” 扎心了，许为民心痛。 养了二十几年的闺女，才几天啊，全向着她男人了。 许为民不舒服：“我要的‘千年人参万年雪’呢？” 许长欢笑嘻嘻地说：“有的，我拿过来。” “我帮你？”戚承景站起来问。 “好。” 许为民：“……” 从客厅到饭桌，路很遥远吗？ 戚承景拿了两个塑料袋过来，放到许为民面前，说：“这是您要的东西。” 许为民好奇极了，这会是什么啊？ 反正肯定不是真的‘千年人参万年雪’就对了。 打开第一袋子，“红萝卜？”许为民懵了。 “对，红萝卜。”戚承景解释，“红萝卜又叫人参，它的栽种历史已经超过2000年。千年人参。” 红萝卜是千年人参。 “……”还能更扯一点吗？ 偏偏人家有理有据，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到咋反驳。 许为民扯了扯嘴角：“那万年雪呢？” 戚承景拿出一瓶矿泉水：“这是万年雪山上的积雪融水，万年雪水。” “……” 你真是赢了。 第290章 传给女婿的传家宝 但是，许为民还是哼哼唧唧地找茬：“我说的是‘吃’，不是‘喝’。这万年雪水是吃的吗？” 许长欢一跺脚：“爸~~”这为难得太明显了。 戚承景拉了一把许长欢，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对许为民说：“叔叔，我们吃饭的时候也是吃吃喝喝的，不如炒‘千年人参’的时候，放点‘万年雪水’，组合成一道菜？” 许长欢偷笑：“就是嘛，爸爸吃饭的时候也喝汤啊，要不把雪水拿出炖汤也行，那就是‘吃’了。” 许为民翻了个白眼，这个胳膊肘不知拐哪去了的丫头。 他让戚承景坐下，把东西收拾好后说：“你们先坐着，我把这‘千年人参’带过去给你妈炒了。” 看着许为民的背影，戚承景问：“我过关了吗？” “哈哈，当然过了，不然他肯定继续问。”许长欢要笑死了，“这都被你胡扯到了，果然人家笑话律师是有道理的，黑的说成白的。” “你怎么总是用不恰当的比喻，直接说我口才好就可以了，我可没有歪曲事实。” 许为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们小两口的互动。 从戚承景费心完成他交代的“任务”，许为民看到的不仅仅是戚承景的机智，更多的是他的用心。 不在乎许长欢的话，不会因为岳父给的难题发愁，更不会想着去解决。 这么一个看起来清清冷冷的男人，落在他女儿身上的目光，竟然柔和得不可思议……而他女儿比童话中的公主还开心，没有任何忧愁。 他应该不高兴的，毕竟这人是来抢他宝贝的。 可是他却很感激戚承景，是戚承景能让他女儿笑得这么甜蜜。 只要许长欢能一直这么轻松欢乐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一顿晚饭，吃得其乐融融。 戚承景良好的用餐习惯让许为民和王桂芳更加称心，不用怀疑，眼前这个人绝对接受过最好的家庭教育，拥有良好的品质。 两人从一开始的猜疑，到不舍，最后变成了恨不得许长欢赶紧嫁过去，别走失了宝。 晚饭过后，许长欢要送戚承景下楼。 许为民嚷着：“等一下，我给你拿点东西。” “呃，不……” 许长欢扯了扯戚承景的衣袖，打断了他拒绝的话。说：“且看看爸爸给你什么，说不定是只传给女婿的传家宝呢，你不要？” “那不能不要。”戚承景乖乖地等在门口。 许为民对戚承景是真的很满意了，他想到戚承景喜欢喝茶，于是跑回房间，准备拿珍藏了七八年的茶砖给他。 一回到卧室，目光停留在那拐杖上。 虽说没什么好考验的了，可他此刻就是不想让女婿知道家里太拮据。 于是许为民想了个主意。 他拿了茶砖出来，对许长欢说：“你也回宿舍去吧，免得承景周日还要来接你，来回跑，累得慌。” “嗯？” 怎么回事，许长欢不解，她这是被老爹嫌弃了？ 喂喂，他们不是应该舍不得她走才对吗？ 第291章 我真的……很高兴 王桂芳猜到许为民的想法，她本来就不想让戚承景知道太多，人要面树要皮啊。 戚承景怎么看都是大家庭出来的公子哥儿，绝对不能让婆家人小瞧了女儿去。 于是王桂芳说：“我们没想到你今晚就回来，当初还以为是周日呢，你的床铺都没洗。” 其实许长欢也非常舍不得戚承景，只是担心这么积极地跟着男友跑了，父母应该会很伤心。而且他们今晚应该会有很多话要问自己才对。 没想到，这和预料的完全不同。 不过这也很好，证明爸妈对戚承景很满意啊，哈哈，太好了。 “那好吧。我们走咯。”许长欢又变成没心没肺的样子了。 “嗯嗯，行，去吧，路上小心。” 许为民心中流血，其实他不想女儿走的。但是……算了，就算不为面子，也给热恋中的他们多一点相处时间，毕竟平常工作也很忙。 大家在门口道别，王桂芳走近并戚承景再三叮嘱他：“开车要小心。” 戚承景郑重承诺，开车会小心。 许长欢瞥了一眼戚承景，怎么有种一语双关的感觉，错觉吧。 得到保证后，王桂芳才安心地对他们挥手告别。 取车路上，许长欢抱怨：“怎么这趟回来倒是觉得他们把你当亲儿子，我是捡回来的？” 戚承景只笑不语，紧紧拉着许长欢的手。 许长欢又说：“我不仅被卖了，好像还有帮着你数钱的幸福感。” 戚承景还是不说话，却掐了一把许长欢的手心。 回到车里，戚承景率先打开后座车门，不等许长欢开口询问，只轻轻一推就把她推了进去，随即自己也溜入车里，锁门。 “你怎……” 低头wen住要说话的小女人，戚承景浑身像被火烧一样，松开她的唇，把温软的小身子牢牢抱在怀中。 许长欢乖巧地躺在他怀里，幸福地勾起嘴角。 戚承景定定看着她，呼吸清晰可闻。 “我很高兴……” 戚承景埋首bo颈，气息灼人，“谢谢你给我一个名正言顺参与你人生的权利。” 谢谢你让我接近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真的……很高兴。 他想要的，就是这样两情相悦，一辈子相守相依的爱情。 许长欢知道他话里的深意，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紧紧抱住他。 戚承景从许长欢的脖颈抬头，眸色越发深沉。 许长欢做梦也想不到，她竟然还有这样的一天。 老天！ 他记不记得这是在哪里啊？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反正一直到她洗完澡，坐在床上擦头发，才慢慢清醒过来。 不过也没清醒很久，一个晚上许长欢都是混混沌沌的，她感觉整个身子都不像自己的了，却又让她有莫名的愉悦感。 她沉沦，享受。 - 又过了两周，龟苓膏案终于开庭。 这是许长欢在大陆的第一次出庭，她很紧张，也怕出糗。 再三警告戚承景：“开庭你不许到场，我要孤军奋战。” 其实是怕在戚承景面前丢脸。 戚承景：“……” 第292章 龟苓膏里没放龟 法庭内。 许长欢说：“审判长，我这里有一份国家认定的**机构报告，上面清楚写明被告‘正宗好龟’这家店售卖的龟苓膏，里面根本没含有半点‘龟’的成分，几乎是凉粉草制作成的，足以证明它是普通烧仙草，绝不是龟苓膏。也就是说，‘正宗好龟’卖的是假龟苓膏。 根据我国《消费者权益保障法》第8条，消费者享有知悉其购买、使用的商品或者接受的服务的真实情况的权利。 第20条，经营者向消费者提供有关商品或者服务的质量、性能、用途、有效期限等信息，应当真实、全面，不得作虚假或者引人误解的宣传。 商家隐瞒销售物品的真实情况，完全是欺骗，应该依法赔偿我当事人。” 审判长翻看着资料，问：“辩护人请发言。” 被告律师：“我当事人卖的龟苓膏确实是由凉粉草做的，但我们没有欺骗消费者，在店铺的墙上，我们写明了这是凉粉草制品，也写明了吃它的益处。 放有龟甲的龟苓膏富含胶原蛋白，有美容作用；而我当事人卖的龟苓膏，只具备清热解毒等凉粉草才有的功效。 审判长，这是我当事人店铺的照片。这家店已有15年历史，这墙上的解说也很多年了，并不是为了这次官司而临时改的，这一点整条街的人都可以作证。” 许长欢：“审判长，被告的铺名叫‘正宗好龟’，招牌上也写的是龟苓膏，那么卖的就该是龟苓膏。可是龟苓膏里没放龟，原料是仙人草，这不就是误导消费者吗？” 被告律师：“谁规定的？原诉律师，请问，大陆哪条法律规定龟苓膏必须放龟？” “……”这……确实没有这样的法律规定。 “但是龟苓膏里没有龟，叫什么龟苓膏？”许长欢据理力争。 被告律师：“笑话，那要照原诉律师的说法，扬州炒饭是不是把扬州炒了？鸡尾包是不是用鸡尾做的？既然没有法律规定龟苓膏要用龟做，那我当事人有什么错？” 许长欢冷笑：“他确实在误导消费者，消费者进去想买的是龟苓膏，不是烧仙草。龟苓膏只是被告卖烧仙草的谎言。” 被告律师：“只要没有规定龟苓膏必须放龟的法律条文，那我当事人卖仙人草做的龟苓膏有什么问题？前面我也说了，店铺墙上写清楚这就是仙人草做的，还标明了仙人草的作用，消费者进店就能看见，哪里误导消费者了。” 许长欢：“想吃龟苓膏的消费者一看到门口的图片字样就会进去买，根本不会再留意墙上的说明。这是钻诈骗空子。” 被告律师：“审判长，我们和相关部门做过千人调查表，表中显示，95%的人都冲着龟苓膏清热解毒功效去买的，还有5%是一时嘴馋。 审判长，我当事人卖的仙人草成分龟苓膏符合消费者‘清热解毒’的需求，我们卖的也是‘清热解毒’，并不存在诈骗消费者。” 第293章 ‘真的好草\’ 许长欢：“强词夺理，难道真正的龟苓膏就没有‘清热解毒’功效吗？消费者就是冲着真材实料的龟苓膏去的，并不是仙人草。” “原诉律师有什么证据？” “什……什么？” 被告律师冷笑：“在法庭发言是要讲证据的，原诉律师有什么证据证明消费者是想吃放了‘龟’的龟苓膏？” “你……”许长欢为自己的准备不全而懊悔。 她也应该弄个调查表什么的，真没想到有了他们卖假货的证据还扳不倒他们。 审判长问：“原诉律师，你还有要问的吗？” 许长欢不甘示弱：“我当事人就是为了买有‘龟’的龟苓膏，可他却被店铺表面招牌给欺骗，可见其他人也是跌入同样的陷阱里。” “审判长，一个人的意见不能代表所有人。而且据我所知，原告近视很深还不做任何纠正，不管招牌写的什么，估计他都看不清。” kao！想爆粗口。 许长欢深呼吸几口气：“审判长，正宗龟苓膏成本比烧仙草高很多，所以龟膏卖价自然跟着上去。被告用本属龟苓膏的标价去卖烧仙草，这就是欺诈。而消费者愿意出高价，他们肯定是想吃真正的龟苓膏。” 被告律师：“审判长，放了龟的龟苓膏市场平均价格为一罐35元，而我当事人卖的龟苓膏是一罐25元。” 许长欢：“可市面上的烧仙草平均卖价是13块一罐。” 被告律师：“我当事人卖的龟苓膏更好吃呗，所以比其他的贵，但始终比有龟的便宜啊。我们没有欺骗消费者，他们用这么低的价钱买到喜欢的美味，大家都心照不宣，都默认了这就是烧仙草做的龟苓膏。” 许长欢想打人！！ “辩护人自己都说这是仙人草做的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争论。别家店卖烧仙草就写烧仙草，‘正宗好龟’光明正大地挂羊头卖狗肉，现在还要各种诡辩。既然如此为何不改名叫‘真的好草’？” 被告律师：“奇怪，我当事人的店名有什么问题？原诉律师，哪条法律规定了不卖龟就不能店名叫‘正宗好龟’？ 如果此命题为真，那么它的同真逆否命题是不是只要店名带了‘龟’字，就必须要卖龟？” 许长欢：“……” 撇开这场官司的输赢，许长欢是真佩服了对方律师的勇气。 许长欢呼出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千万不能被对方干扰到了。 做好心理建设，她说：“消费者会看店铺名字，也会根据招牌来判定你们的商品。诉讼律师在模糊概念，被告的店铺里里外外都营造出——这里就是卖正宗龟苓膏的信息。 消费者会进去，肯定是看中了这个‘龟’字。不然呢，他们进去买衣服吗？” 被告律师笑了：“我们卖的是龟苓膏啊，不过原料换成仙人草罢了，这个从最初就没否定过。 但我们没有欺诈消费者啊，店铺墙上写得明明白白，价格也清清楚楚标出来了，消费者肯定都知道自己买了啥。” 第294章 证据不足，许长欢败诉吗? 许长欢叫道：“不放龟就不能叫龟苓膏！” 这丫的！ “荷兰豆难道是把整个荷兰都包起来了？不能这么解释吧！我当事人的意思是，他卖的龟苓膏和放了龟的功效差不多，只不过原料是仙人草而已。” “那么请问，卖的明明是烧仙草，为什么还要写龟苓膏，难道不怕失去想吃烧仙草的客人吗？” 被告律师对审判长说：“审判长，从我刚刚给您的调查表可知，消费者去买龟苓膏是为了清热解毒，我当事人卖的东西符合他们的需求，这不是欺骗。” 许长欢：“清热解毒口服液也能清热解毒，龟苓膏店是不是也能顺带卖这种口服液呢？” 被告律师：“我说的清热解毒只是消费者购买的其中一个目的。 烧仙草除了不能像龟苓膏一样美容美颜，补充蛋白质，其他的动能一模一样。 烧仙草和龟苓膏的作用几乎相同，这是它们的渊源，随意才会挂上‘龟苓膏’牌子，而且我刚刚已经多次强调，店铺的墙上也写明了，‘这就是仙人草做的龟苓膏’，不瞎的人都能看见。并且，我当事人的店铺对龟苓膏的作用写得很明确。” 许长欢要气炸了，明明理亏的不是她啊，怎么就干不过呢？！ 难道今天必输无疑？凭什么？ 难道挂个龟苓膏的招牌卖烧仙草也对？ 许长欢要炸了，开什么国际玩笑？公理何在！！ 审判长见许长欢一直在沉默，问：“原诉律师，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许长欢真想哭：“审判长，辩护律师这是在钻法律漏洞。” 人民陪审员提醒许长欢：“你有没有证据证明消费者进店，就是为了买有‘龟’的龟苓膏呢？” 许长欢醍醐灌顶，对呀，对方一直强调消费者是知情的，那么她只要证明消费者不知情且目的明确就可以了，怎么这都没想到。 她感激地看向人民陪审员，却见对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审判长问：“原诉律师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许长欢张了张嘴，她有，可是没证据辅助啊。 但比放弃发言机会好，于是许长欢顺着人民陪审员的话说：“审判长，诉讼律师提供的调查表只能证明消费者买龟苓膏，要的只是清热解毒效果，但龟苓膏和烧仙草都具有此功能。 我认为这样的调查表，根本不能证明消费者已知晓‘正宗好龟’龟苓膏的原材料，更不能证明他们就是想买烧仙草。” 这时人民陪审员和审判长嘀咕了几句，审判长点点头，说：“基于本案证据不足，改期再审。” 惊堂木一敲。 “起立！” - 许长欢羞愧地低着头走出法庭，本以为是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案子，完全没想到这么简单还那么棘手啊。 “咘咘——”喇叭声。 许长欢抬起头，是戚承景在转角等着。 看到隔着挡风玻璃仍然夺目的戚承景，许长欢觉得自己还差得远。 这时对方律师从法庭阶梯走下，见到一旁有点愣神的许长欢：“嘿，许律师。” 第295章 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许长欢只好停下，转身打招呼：“洪律师。” 洪律师笑着走到她身边：“许律师怎么愁眉苦脸的，难道是因为要输官司了？其实你不用伤心啊，第一次嘛，谁不用多交几次学费才学会呢。只是可怜了你的当事人，找错人了。” 岂有此理，究竟是谁说的同行未必是天敌？有张嘴就能叭叭。可偏偏许长欢又不知该怎么反驳。 “等你一会了，快回家吧。”戚承景的天籁之音落在许长欢耳中，她兴高采烈地望过去。 他来了，她就好安心啊。 戚承景对许长欢笑了笑，便对洪律师说：“洪律师，官司赢了吗？” 洪律师一愣，这不是打他律所员工的脸吗，为什么这么问？ 许长欢也奇怪，这丫的太不给她面子了。 戚承景又说：“这问题需要思考？看来是没赢。” “不是，我们现在的赢面很……”大。 还没说完，戚承景直接打断：“我没问您赢面大小呢，洪律师怎么顾左右而言他，我不过是想洪律师赢了，我就请您吃饭，替您庆祝罢了。” “还……没。不过，我们……”洪律师还是想展现自己必胜的信心。 戚承景却不再给他机会：“既然没有，许律师为什么要伤心？” 于是拉着许长欢就要走时，洪律师突然紧张地后退几步，还挥了挥手。 许长欢奇怪极了，而戚承景则风轻云淡地从许长欢肩膀处弹掉一只小虫子。 哎妈呀，怎么好端端会有小虫子粘在她身上。 戚承景的手搭在许长欢肩膀处，搂着她回车里。 许长欢没有回头看洪律师的表情，但一定很精彩，连自己都忍不住为刚刚戚承景怼他的话偷笑。 确实，照目前看来，洪律师的赢面更大，毕竟许长欢几乎没有其他论据支撑自己的观点。但是也像戚承景说的那样，案子还没判呢，他没赢，她没输，为什么要伤心？ 戚承景把许长欢拉进车里，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快速离开。 车里，戚承景问：“回律所吗？” “回！” 不回律所还能去哪儿，上班时间呢。 许长欢鼻音浓重地回答戚承景。 等红绿灯时，戚承景看向许长欢：“怎么，想哭？” “哇~~~~” 被戚承景这么一问，许长欢直接江洪大泄了，若是以前肯定不敢，可现在当着未婚夫的面，比起面子，许长欢更想得到安慰。 哭了好一会儿，许长欢问：“你怎么不说话？” 戚承景叹一口气，看着前方马路，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擦擦吧。” 许长欢整理好后才想起自己的形象算是彻底没了。正懊悔时，戚承景说：“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 这家伙，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许长欢不想理他，一句安慰都没有的家伙！于是侧过身子，只留了个后背。 戚承景微微勾起嘴角，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完全想不懂。 看过她所有的样子，这是事实嘛。 到了律所，戚承景停好车，问：“情绪整理好了没，要进去了吗？” 第296章 请律师吃那个(1) 许长欢唰地一下转过头，瞪着他：“你就不问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吗，安慰我一下，鼓励一句都不会？” 戚承景无奈地摇摇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证据不足就去找证据，人家又没判你输了。” 嗯，那倒是。 咦？不对！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许长欢开始狐疑地打量着戚承景，这丫的，明明警告了不许偷看的，难道…… 戚承景语结，竟然说漏嘴了，天，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戒心了。 但不能让她知道，戚承景咳嗽一声，说：“我碰到你们法官。” 许长欢眯着眼：“别坏人家名声，人家职业操守比你好。” “……”戚承景扶额，“你这官司又没有禁制令。” 许长欢还想质问，戚承景却拉住她：“好啦，想这些干什么。进去吧，具体事情和我说说，一起商量商量。” 说完，便下车了。 许长欢还有一堆牢骚要发呢，一回到戚承景办公室就憋不住了。 “那个洪律师，脑子是不是有病，‘龟’都不放，好意思叫龟苓膏？我就不明白我是怎么败下阵来的，他卖的明明是烧仙草啊。” 戚承景笑了：“人家不是已经说了吗，扬州炒饭也没把扬州给炒了。套用他们的逻辑，龟苓膏不放‘龟’这个说法是合理的。而且店铺确实标明了食物由仙人草制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没有侵犯消费者的知情权。” “那我输定了？”许长欢不能接受。 戚承景摇头：“谁也没那么说。长欢，好好想想问题所在，法官休庭是给时间你收集证据，别辜负了人家的好意。” 许长欢说：“我没忘，不过做调查需要相关部门配合，这样得出来的信息才会被法院采信，现在不知道时间够不够。” “算是其中一个解决办法，所以做好万全准备才能应对各种特殊情况。” “我这就去联系相关部门？”许长欢见有出路，突然干劲十足。 戚承景笑了：“万全准备，你只有这一个解决途径是不够的，对方律师下次出什么招，你根本不知道。” “那怎么办？” 戚承景挑眉：“想我教？” “……”不想！ 许长欢摇头，“不，我这次要独立完成。” “好，我帮你联系相关部门做调查，你想想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戚承景说。 许长欢不赞同：“可我想独立完成。” “确实是你完成的，我只是帮忙跑腿而已。同时干几样事，分身乏术，别逞强。” 许长欢点点头，也有道理，她应该好好想想下次对方会出什么招，她还能做什么应诉准备。 戚承景拍拍许长欢的小脑袋，说：“晚上我带你出去吃饭。” “不想去，没心情。” “说不定对案子有帮助呢？”戚承景意有所指。 “嗯？” 戚承景坐回老板椅，说：“讲太明白就没意思了，你不是说要独立完成吗？我只是带你吃个饭而已，能得到什么信息全靠自己了。” 第297章 请律师吃那个(2) “……” 这家伙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宠妻，许长欢对戚承景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了，真讨厌。 - 下班后，戚承景领着许长欢去餐厅，只见许长欢坐立不安的，问：“你怎么了？” “你不是说晚餐有玄机吗？我在观察和思考。” “……” 戚承景想说，再有玄机，也不会在车里啊。 算了，随她高兴啦。 停好车，戚承景半搂着许长欢进店。 许长欢突然顿住脚步：“老七，走错了，不是说去吃晚餐吗？” 这看着像个拳击馆。 戚承景笑了，不由分说把许长欢往店里推。 真是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戚承景的步伐，一进去—— 晕！还真是餐厅。 许长欢对吃什么已经不感兴趣了，她东张西望，这餐厅的装潢简直跟拳击馆一模一样，真的能盈利吗？进来的人不是为了锻炼身体？ 等饭菜上来以后，许长欢见店员离开了才压低声音问戚承景：“这家店是怎么回事？” 戚承景笑了：“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问这个问题的人不计其数，老板都知道。” “……” 戚承景指着墙上的一张拳击照片，又说：“餐厅投资人就是这个拳击手，他还帮过老板很多忙。所以为表感谢，老板在装修时尽量还原拳击馆的布置，还在墙上落地柜里放了很多他打拳的照片和奖杯。这里确实很像拳击馆。” “……”这都行。 戚承景给许长欢夹了不少菜，“尝尝吧，味道不错。” 许长欢吃了一口，哇：“果然好吃。” 老板听见了，高兴得很：“啊哈哈，喜欢吃就多吃点，我这没啥客人，谢谢你们赏光啊。” 许长欢憨憨地笑了笑，心里吐槽：为毛没啥客人，您心里没点数？ 想吃饭的人会跑去一看就是拳击馆的地方吗？ 这顿饭，倒是吃得其乐融融。 老板热情，东西好吃还便宜，清清静静的，是很不错的用餐环境。 许长欢在车里，满足地摸着肚皮，像只午后晒太阳的慵懒猫咪。 戚承景说：“累了就放下椅子，睡一会儿。” 许长欢摇摇头：“不累，就是有点饭困。老七，你知道饭困是什么意思吗？” “……”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知道，饭困就是吃饱了会困的意思。不是你以为的那个犯困哟。”许长欢胜利地笑道。 戚承景：“……”你高兴就好！ 闲聊了几句，许长欢又想起了刚刚那餐厅：“太可惜了，如果不是那样的装修，肯定会有更多人去。饭点才那么几个客人，对我们来说清清静静当然好，可对老板来说就不是好事咯。” “也不完全因为装潢，地理位置也太偏僻了。他之前就差点破产了，是那个拳击手的好朋友再次注资才经营下来的，所以墙上的东西他更不舍得拆了。”戚承景说。 “可是没有客人，他也还不了朋友的钱啊，不是打水漂了吗？” “嗯！” 戚承景瞥了一眼身边的小女人，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察觉到吃这顿饭的意图，可别光顾着担心人家的生意啊。 第298章 请律师吃那个(3) 许长欢挺过了困劲，问：“你不是要带我找解决案子的办法吗？” “嗯。” “那……” 戚承景只看着前方道路：“自己想。” 许长欢抿了抿嘴，好吧，说好了自己独立思考完成案子的。 “我就觉得那家店和‘正宗好龟’特别像，卖的东西和门口的装饰完全不相关。”许长欢想了想，“咦？不对，老七你这是想告诉我，我输定了吗？” “嗯？” “刚刚那家店算不算挂羊头卖狗肉？他明明不是拳击馆，却弄成拳击馆的样子，这不是和‘正宗好龟’一样吗？明明没放‘龟’，却说卖的是龟苓膏。” 戚承景嘴角抽抽：“人家只是在外头玻璃橱柜放了几双拳套和一些相关物品而已，门口‘xx餐厅’的招牌字比你人还大，没有诈骗。”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自己想。” “……” 许长欢不再多话，想着如何解决这个事。 她不能只找两家店的相同点，应该从今天这家店的特别之处入手，想想有什么攻破案子的妙招。 刚到门口的时候，她第一反应便觉得这是一家拳馆，要不是戚承景带着她，她肯定不会进去，别人可能也这样。 要这么说，“正宗好龟”则是反其道而行之咯？ 可她早知道了呀，挂昂贵的龟苓膏招牌，卖便宜的烧仙草呗。 许长欢没好气地说：“我想不到，烦死了，对方律师就该自己体验一下啥叫被骗！” 嗯？等等，好像有个答案要呼之欲出了。 哎呀，好烦，答案就像一缕青烟，明明都看见了，却总也抓不住。 到底该怎么办？ 戚承景却眉眼都是笑意，他问：“你刚刚说什么？” 许长欢正和脑瓜子做战斗，没理会戚承景，而戚承景却难得地不依不饶：“把你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次呗。” 这人怎么这么烦？许长欢没好气地说：“我刚刚说，真想让对方律师去亲自来体会一下……” 嗯？ 她好像有点头绪了。 “老七，你太伟大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许长欢高兴地扑过去，吓得戚承景抖了抖方向盘，赶紧刹车。 呼——安全开车，安全开车。 - 过了三天，等许长欢一切准备妥当，她给对方洪律师打了个电话。 “洪律师，您好。我是许长欢。我的当事人想要庭外和解，不如我们当面谈谈细节？” 洪律师：“我很忙的。” 许长欢：“您当然是贵人事忙，所以我特意挑了晚饭时间，您再忙不能不按点吃饭吧，这可对身体不好。” 洪律师：“哎哟，这么关心我，不怕你家戚律师吃醋？” “……”丫的，谁关心你了，老娘只想让你上钩而已。 洪律师见许长欢被怼得说不出话，哈哈大笑：“行吧，看在对方这么有诚意的份上。” 肯来就好，许长欢告诉自己，冷静，小女子报仇，六小时不晚，看今晚吃饭不玩死你。 “那么今晚七点，我们在***餐厅见吧，那离您的律所也挺近的。” 第299章 请律师吃那个(4) “行，知道了。”说完，洪律师立刻挂了电话。 继续装！ 许长欢对着忙音的手机吐槽一句。 另一头，洪律师马上联系了自己的当事人，也就是“正宗好龟”的负责人。 “贾先生，我今晚去和对方律师谈庭外和解的事。” 贾先生不明白：“我们赢面这么大，为什么要庭外和解。” 洪律师冷笑：“自己卖的什么东西，心里没数？想想法官为什么愿意给对方时间收集证据。法官的态度已经很明显。能够庭外和解已经是最好的了。” 贾先生被怼得说不出话来，这不是暗示他输定了吗？ 行吧，庭外和解不用赔钱也行。 - 晚上洪律师到了许长欢约好的餐厅，他掐准了时间过来，不早不晚，不卑不亢，为谈判争取一个不输人的气势。 许长欢紧随其后，见到洪律师立刻打招呼：“这么巧，我们一起到的。” “不巧，约的就是这个时间。” 服务员领着他们进去，分别给了两人菜单说：“我们今天的招牌菜是‘雪中一点绿’和‘金灿灿有内涵’，两位有兴趣吗？” 洪律师奇怪道：“今天的招牌菜？” “是的，我们店的招牌菜每天都换，老板说这样可以保持神秘感和新鲜度。” 许长欢说：“那就要招牌菜吧，听着很文艺的感觉，应该花了不少心思做吧。” 洪律师合起菜单：“可以，就这样吧，我很忙，一会儿还要回律所。” 又不是约会，吃什么不重要，谈事情而已。 许长欢暗暗偷笑，都是同行，我能不知道你忙吗？ 她把餐单还给服务员：“就要两个招牌菜，还要两碗白饭，谢谢。”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离开后，洪律师说：“大家时间都很宝贵，开门见山吧。” “我当事人希望你当事人店铺里所有‘龟’字都换掉。” “笑话，不行。” 许长欢笑着说：“老婆饼里没有老婆，是因为这两个‘老婆’的定义完全不同，绿豆饼却必须有绿豆，因为两者定义相同。洪律师，法官不是笨蛋，你觉得他真会判你赢吗？”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赢面大，你又何必找我庭外和解呢。” “你会做调查，我也会，断章取义的手段也不是你的专利。到时我证明了去店消费的人就是想买真龟苓膏，你要怎么办？”许长欢问。 洪律师说：“这不劳烦许律师操心，如果你们是这样要求的，我代表我当事人拒绝。” “那洪律师想怎样？” “我当事人就善良多了，你们负担堂费和律师费，这事就算结束了。” 许长欢重复一次确认：“你让我们负担堂费和律师费？” “没错。” 这时，服务员端着菜出来，整齐有序地分别放好在桌子上。 “请慢用。” 许长欢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作思考状。 洪律师也不急，你想你的，我吃我的。 只见桌上放着一锅奶白色的汤，汤面还漂浮着点点碎葱花，一定是香气浓郁，口感饱满的奶油汤了，暖暖滑滑的，看着就很有食欲。这应该就是“雪中一点绿”了吧。 第300章 请律师吃那个(5) 舀了满满一碗，然后仔细地品尝着，一股暖流从心底蹿起，奶香萦绕在唇齿间，就算汁水吞下肚，那股浓郁的满足感是挥之不去的。 他畅饮着这美妙的鲜汤。真不错啊，真不错！ 洪律师又看向了另一道菜。 金闪闪应该就是指表面这个煎鸡蛋了吧，底下会有什么内涵呢？ 他拿起汤勺好奇地从中间挖去，只觉得勺子连续碰到了不少硬物，究竟是什么新奇玩意？ 许长欢看着洪律师专心致志地戳着煎蛋，较真又好奇的样子，究竟是什么那么吸引他？许长欢又把注意力放回到对方手上，期待蛋皮掀开的一瞬。 只见洪律师猛地一哆嗦，狠狠地把勺子拍到桌子上，脸都白了。 许长欢也被他的大动作吓一跳，“怎么了？” 洪律师看向她，双眼瞪得老大，嘴唇哆嗦着，语无伦次，“那，那是什么东西？” 许长欢有点紧张：“洪律师你没事吧？服务员麻烦来一下” 服务员匆匆跑来：“先生，怎么了？” 洪律师喝了点水平静下来，他一巴掌拍向桌子，锅中的汤都撒了。 “你们怎么搞的，一个煎蛋下面全都是虫子？你们自己看看，看看，我的老天，这黑黢黢有手有脚的到底是什么！”洪律师不敢直视，但还是抖着声音在责怪。 服务员倒很平静，问：“您是说这水蟑螂吗？” “什么？”洪律师怀疑自己幻听，“你说蟑螂？” 这家店真的是快倒闭了吗？穷到拿蟑螂做菜？ 服务员笑着解释：“不是蟑螂，是水蟑螂，可难买啦，还特别贵。我手机度娘一下给您看吧，我们这很少有的。” 洪律师慌张极了，不停地挥舞着手：“别，别，不用这么客气了。” “哦，这样啊。”服务员语气透着失望。 等会儿，洪律师反应过来了，他为啥这么怂啊？ 他唰地站到服务员面前，说：“叫你们老板出来，厨房的清洁卫生是怎么搞的，竟然有一群蟑螂在菜里做窝。” 服务员又一次提醒：“是水蟑螂，不是蟑螂。” “你……”洪律师快被气死了，这服务员是不是智商不够，这是研究小昆虫的时候吗？他说的是他们菜里有虫子啊！ 许长欢提醒洪律师说：“您冷静点，我们还要谈事情呢。” “谁特么和你谈事，对着一桌子蟑螂谈事吗？你是不是有点猫饼啊？” 洪律师吼完许长欢后，开始扭动身子。 奇怪，怎么这么痒？ 像是想到了什么，洪律师看向那锅汤，转而对着服务员双目喷火：“你们这汤是什么做的？” “呃？” “是不是放了海鲜！！”洪律师怒吼。 服务员点头：“是啊，这奶白色的汤汁就是鲫鱼油炸了以后，遇热水散出来的蛋白质，所以有股奶香味，您不知道吗？我们还放了点贝类和瑶柱进去提鲜来着。” “我！”洪律师想破口大骂，可现在过敏痒得要命，他怕再待下去就要跳脱衣舞了，于是恶狠狠地对服务员说，“你们等着收律师信吧，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301章 许长欢大获全胜(1) 等他的车子开走后，源源从厨房出来，让服务员把菜都撤了，问：“喂，姐妹，他说要告我呢。我不会有事吧，不然爸妈会宰了我的。” “放心，他若真要告你，我让我家老七帮你，他是稳赢不输的，你怕什么？” 源源翻了个白眼：“我担心的是你好吧，他要是能告我，不就证明你的计划失败了，你的官司也要输吗？” “安啦，没有把握我不会这么做的。” 许长欢自信满满地走了。 果然第二天，源源便收到了洪律师发的律师信，源源说：“真是神速，我怀疑他昨天还没回到律所就已经在车里打好律师信了，等第二天一早塞我店里。” “哈哈，完全有这个可能。”许长欢拿了律师信，说，“这就是我最好的呈堂证供了。姐妹，谢谢帮忙，下次请你吃水蟑螂。” “*#￥%@！#” - 洪律师给许长欢打电话，问她庭外和解的事想得怎么样。 许长欢说：“我当事人不同意，我们庭审再见。” 咣当一下，对方毫不犹豫地把电话给挂了。 嗯，有点幼稚，哈哈。 - 又到了龟苓膏开庭日子，这次许长欢大方地邀请戚承景：“老七，赏你去法庭欣赏哀家叱咤风云的风采。” 戚承景：“……” 法庭内。 对方洪律师把上次的发言重复了一遍，无非还是店铺的墙已经写明一切，不应该判他当事人欺诈。 许长欢却把洪律师给源源的律师信拿了出来，问：“请问洪律师，这封律师信是怎么回事？” 洪律师一愣：“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洪律师又不是笨蛋，怎会直面回答：“审判长，原诉律师在说些与本案无关的事。” 许长欢立刻反驳：“审判长，这是这件案子很重要的证据。” 审判长：“原诉律师可以继续发言。” 许长欢：“审判长，当日我和洪律师都在这家餐厅用餐，根据就餐过程以及律师信内容来看，他是因为吃到了海鲜出现过敏，还看到菜里的水蟑螂，才说要告对方的。 洪律师，我没说错吧？” 洪律师：“是又怎样，和本案有什么关系？” 许长欢拿出一个u盘：“审判长，这是餐厅的监控。我们可以清楚地看见这家店的墙上写明了，‘雪中一点绿’是用鲫鱼熬汤，用蛤蜊和瑶柱提鲜；‘金灿灿有内涵’这道菜就是鸡蛋里包裹着水蟑螂。 人家餐厅写的已经这么清楚了，洪律师既然不能吃，为什么还要点，点了以后为什么要吃，吃了出问题又为什么告人家，这不是碰瓷吗？” 审判长嘴角抽抽，但要保持形象，于是把拳头抵在唇上，遮住笑意。 洪律师急了：“点的人是你。” “服务员建议的招牌菜而已，我当时和洪律师一样，都不想在点菜上浪费时间。更何况，不管怎么说，没人强迫您吃吧。”许长欢说。 洪律师头都大了，谁特么有空去看餐厅墙上写了什么？ 第302章 许长欢大获全胜(2) 许长欢又补充：“看这监控，您喝汤的样子是多么享受啊。怎么回事？您不是海鲜过敏吗？” “我，我，关你什么事？”洪律师抗议，“审判长，这是完全不相关的话题，我反对原诉律师偷换概念。” “审判长，我反对他反对我的例子！！”许长欢声音大了起来，“是谁先偷换概念？谁说鸡尾包不是鸡尾做的，所以龟苓膏不放‘龟’也行。明明是你先偷换概念，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我……” 审判长对洪律师说：“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明知自己不能吃海鲜，还把它吃了。” “我……” 许长欢说：“洪律师，其实你根本不知道那是海鲜做的，对不对？ 别否认哟，你的律师信上写得很清楚，你说餐厅卫生不过关，菜里有蟑螂，还嫌弃餐厅没说明菜式原材料，用海鲜做的汤却不告知客户。” 说着，许长欢还甩了甩手上的律师信。 审判长问：“辩方律师，是这样吗？” 洪律师还能怎样，自己发的律师信，能不认吗？“没错，我当时没看那么多，听到是招牌菜就要了，看着挺有食欲的，就吃了。可餐厅肯定有错，哪有人把解说这样放墙……” 算了，不说了。 但许长欢可不会放过他：“啊哈，你也知道不会有人这么无聊把墙上的解说全看一遍？原来你进餐厅也没有阅览人家墙上说明的习惯，对吧。那去买龟苓膏的人，会看你当事人店铺墙上的字吗？打脸疼不疼？” 洪律师无话可说。 许长欢继续，她拿出戚承景帮她做好的千人调查表，说：“审判长，我们也和相关部门做了个千人调查表，调查显示，95%的人，根本不知道‘正宗好龟’卖的龟苓膏里没放龟。 他们还表示，如果只是普通凉粉，根本没必要花25元高价购买价值13块的凉粉。” ……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许长欢胜诉。 许长欢精神抖擞地走出法庭，可洪律师却又一次在背后恶狠狠地叫住了她。 “许律师，别高兴得太早。” “怎么，您还要上诉？”许长欢笑嘻嘻地问。 “哼，没兴趣。不过，你拿着的那封律师信，你是当我开玩笑吗？还是说许律师只负责挖坑，不负责填坑？那店家可真倒霉。”洪律师讽刺道。 许长欢满不在乎：“我劝您见好就收。第一，店家不必为你海鲜过敏的事埋单，这是你自己需要注意的；第二，水蟑螂不是卫生问题，它们的专有名词叫龙虱，药食两用，贵着呢，你不吃是你的事。 再说了，既然人家的菜名写得那么含蓄，猜不透怎么不去问问？你完全不吱声，反倒成了人家的错？” 洪律师第一次有了想打女人的冲动，他冷笑：“既然‘正宗好龟’把解说放墙上是败诉收尾，虽然不知道那店跟你有什么瓜葛，总之，他的结局也会一样。” 许长欢伸出一根食指，摆动两下—— 第303章 去见我父母 许长欢伸出一根食指，摆动两下：“这是另一个问题咯。你当事人宣传得很清楚，他是揪着个“龟”卖的假龟苓膏。可那店的招牌菜，他们完全没强调用什么原材料做啊。原材料并不是他们的卖点，创新才是。 你输了官司，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千人调查表。据我所知，那家店自从被投诉不好吃以后，那两道菜也跟着不卖了，吃过的人没多少，你找谁做调查去。 还有，你若真要打官司就打吧，不过我会让戚承景律师陪你打，你确定有胜诉的可能？” 这时，戚承景走了过来：“这么看得起我？” 说完还对洪律师打了个招呼，“您好。” 洪律师只有一个词：“无赖。” 戚承景奇怪道：“您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只有这两个字，我会以为你在做自我介绍的。” 许长欢：“……” 自我介绍！ 洪律师动了动嘴，最后只是哼了一声，便走了。 再吵无益。 许长欢处理的第一个案件，简单，却也曲折。 她说：“老七，我终于明白你说的不打无准备之战了，这次只是法官多给了时间，不然我可能就输了，因为准备不充足。” “不完全是你的问题，不过做好准备是必须的。你越来越有经验了。”戚承景点头说道。 许长欢笑得好开心：“看来我得到你的认可啦！啊哈哈，太好了。” “嗯，庆祝一下吧。” 许长欢双手合十：“当然要庆祝，我们去吃西餐吗？” “不！” “嗯？” “去见我父母。” “嗯。”许长欢随口应了一句以后，过了三秒，“what？？！！” 戚承景开着车便往酒店去，可许长欢拉着车门死活不肯下。 “搞什么飞机，为什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什么都没准备好，也没化个精致的妆……杀了我吧，反正死也不去。” 戚承景：“……” 许长欢可怜兮兮地哀求道：“其实你不想娶我对不对，不然怎么会让我毫无形象地出现在你父母面前。” 戚承景笑了：“你赢了官司，精神面貌很好啊，怎么会没有形象。” 许长欢拼命摇头：“不，我不要。” 无法，戚承景只好带许长欢回去。 许长欢更加不安：“我们就这么走了？” “你不是不愿意吗？” “可是……”不好吧。 许长欢懊恼地抓乱了头发，都怪这家伙，为什么要把她拖入两难境地。 戚承景见许长欢都要哭了，只好告诉实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我爸妈叫我去吃饭而已，还没说要带你见家长呢。所以，算我爽约吧，不会找你算账的。” 许长欢一听，立刻坐直了身子：“那赶紧回去，快掉头。” “啊？” 戚承景激动得肩膀都发抖了，许长欢这是迫不及待想见他父母？ 结果，许长欢说：“就算是父母你也别爽约啊，把我扔路边就可以，我打个车走。” 戚承景：“……” 害他白高兴一场，一脚油门踩到底，就是不回头。 许长欢发现戚承景倔起来，也是蛮没道理讲的。 第304章 我想结婚 这时，戚承景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扫了一眼，说：“我开车，你听电话。” 许长欢拿起手机，也没备注名字什么的，是客户还是陌生人？ 她把蓝牙塞进戚承景耳朵里，按下接听，便不管了。 可某人很明显不想这么放过她。 “妈。” 噗，妈？ 许长欢又立刻坐直了身子。 戚承景扫了许长欢一眼：“她在这里。” 许长欢马上双手合十，拜托拜托，别乱讲话。 “你等等，我问问。” 说着，戚承景把车停在路边，看向许长欢，“我妈问你要不要过去吃饭。” “……” 他对着电话问她，让她怎么回答？能怎么拒绝？ 许长欢气得腮帮子都鼓圆了，戚承景视若不见，对电话那头说：“她……” 许长欢赶紧捂住戚承景的嘴，挣扎间，蓝牙掉了。 也不知是不是砸中哪个键，手机里传出声音：“我们每套精装套房是100万，贷款利率是5.5%……” 手机还在源源不断地推销各种房子，许长欢的嘴角都要抽筋了：“这就是你妈？” 戚承景扶额，被发现了。 许长欢这回是真生气了，她的拳头如暴雨，纷纷砸向戚承景：“你个有毛病的，耍我很好玩吗？你快吓死我了。” 说着说着，竟然真的哭了。 好像也没委屈到需要哭吧，至于为毛这样，她也说不清楚。 只是她的眼泪吓到戚承景。 戚承景慌了，手忙脚乱抱着她哄了好久，才终于勉强平复了许长欢的情绪。 许长欢质问：“你为什么骗我？” “我……”戚承景wen了wen许长欢的额头，“我想结婚。” 许长欢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直接说不就行了吗？” “说了，你就会去见我父母了？”戚承景看着许长欢的眼睛问。 许长欢语结，其实她确实紧张。 之前戚承景暗示过，都被她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看来戚承景已经识破她是胆怯，所以才找这种招。 戚承景说：“就知道你会这样。” 许长欢不乐意了：“那我就是没准备好啊，你不可以逼我，骗我就更不对了。” 戚承景把许长欢抱进怀里，缠绵柔情一wen，良久才松开她，说：“对不起。” 许长欢埋首于戚承景怀中，要不，豁出去了，丑媳妇终要见公婆的，更何况，她也不是特别丑。 戚承景见许长欢一直不说话，便抓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还在生气？” 许长欢摇摇头：“不生气了。” 那就好，戚承景拥着许长欢，承诺：“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是他心急了。 许长欢却开始认真思考见未来公婆的事。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戚承景咬了咬许长欢耳朵，问道。 许长欢瞥了戚承景一眼，娇嗔道：“下周末吧。” “嗯？” 许长欢躲进戚承景怀里，锤了他一下：“笨死了。” 戚承景很快明白过来，笑了。 许长欢从他怀里抬起头，刚好捕捉到这个幸福的笑容，天地失色。 “老七，你真应该多笑笑。”太好看了。 第305章 晚上我让你看个够 戚承景笑容更加灿烂，他怎么没笑，明明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几乎都在笑。 低头wen住让他心动的人，缠绵又痴情。 - 戚承景带着许长欢回了律所，才刚进门，已经接到喜讯的同事围了上来。 “恭喜恭喜。” “旗开得胜。” “要请吃饭哟。” …… 许长欢想到刚刚被戚承景摆了一道，于是冲他眨眨眼：“好啊，戚律师请吃饭。” “哟~~~~” 大家不约而同地活跃起来，“这是官宣啊。” 许长欢瞬间脸红，她没有这个意思，她只是想坑戚承景买单而已。 但官宣正合戚承景胃口，他很自然地把手搭到许长欢肩膀：“好，今晚我请。” 同事们高兴极了，但碍于还是上班时间，很快又乖乖回去工作。 晚上全律所的人去涮火锅，地方是许长欢挑的，她怕戚承景又选西餐厅，那就没趣了。 许长欢是怎么给洪律师下套的，大家都差不多明白，但细节还是想问问。 小沫问：“长欢，你是怎么知道洪律师怕虫子的？” 许长欢笑了：“还是他自己暴露出来的。那天他在法院门口和我搭话时，他突然整个人僵在那，还挥着手臂往后退，太不寻常了。原来是被我肩上停着的小虫子吓到了，然后我就知道他怕虫子啦。” “哇，你观察力好强。” “也不是，是他动作太大了，我都以为他要打我。” o(n_n)o哈哈~，哄堂大笑。 宋秋惠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海鲜过敏呢？” 许长欢笑得贼兮兮的：“这原来是律师界的知名趣事儿，尚哥他们都知道。” “这样啊？” 尚司说：“那可不，听说只要有他的饭局，所有人都会不约而同地放弃点海鲜。” 秦芯问：“呀，所有都不点？是他们自愿还是被迫的，这会不会霸道了点？” 尚司说：“不是的，人家是谈虎色变，洪律师是谈海鲜色变。他状态都不好了，还怎么谈事情啊，所以大伙干脆不点。” 这样啊，秦芯又问：“那洪律师要是不想庭外和解，不和你吃那顿饭，你的计划不就实施不了吗？” 许长欢耸耸肩：“洪律师也不是笨蛋，他应该知道强词夺理没有胜算，能庭外和解是最好的。在这之后，他还给我打了个电话，问庭外和解的事。可见我没猜错，只不过我拒绝了他。” 秦芯点点头，想得很周密，许长欢真的变成一个真正的律师了。 许长欢看了秦芯一眼，还记得她曾经对戚承景有过好感来着，不知现在她会有什么感觉呢。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分道扬镳时，秦芯的男朋友来接她了。 秦芯应大家要求，让男朋友和同事们见上一面。 哟~~~很精神帅气的男孩子嘛。 许长欢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不错不错，秦芯是个有福气的。 戚承景见媳妇盯着别的男人看，暧昧地掐了掐她的手心，以示惩罚。 许长欢不明所以回过头，戚承景咬着她耳朵说：“晚上我让你看个够。” “！！！！！！” 不准随便开车的好不好，怎么冲入人行道，轮子还碾脸上去！ 第306章 我快结婚啦 大家解散后，秦芯抱着男朋友的手臂，一步一步往他们的爱巢归去。 其实当初的秦芯嫉妒过许长欢，嫉妒她能得到戚承景的青睐。就算那天有宋秋惠的耐心开导，她真正的心结并没有完全解开。 但在负面情绪爆发前，天命之子及时降临到她身边，也许是因为有了陪伴，她的不甘释怀了，再见许长欢时已经坦然。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她是个幸运的人。 - 许长欢答应了戚承景下周末去见未来公婆，她和戚承景商量着先一起买东西。 而这周的休息日戚承景还得加班，许长欢只好一个人去百货商场打发时间。 逛着逛着，许长欢竟然碰见了王学智，她惊喜地冲迎面走来的他挥手：“嘿，王学长。” 王学智还是那个温和的笑容，他走到许长欢面前：“有段日子没见了，变漂亮不少呀。” “嘿嘿，谢谢学长。” 王学智指着隔壁的咖啡店问：“进去坐坐？” “也好，我逛累了。” 咖啡店内，许长欢拿着餐单，指了指某杯咖啡，说：“我要这个，热的，谢谢。” 王学智目光停留在许长欢无名指的钻戒上，出了神。 许长欢把餐单还给服务员，见王学智盯着自己的手发呆，怎么了吗。 随即明白他是被手上的戒指吸引住，许长欢笑嘻嘻地说：“学长，我快结婚啦。” 她还以为马上会听到“恭喜”的，却不料王学智连官方微笑都消失了，他怔楞在那。 究竟怎么了？ 想到王学智以前送过玫瑰花，还有源源曾猜测他想泡她…… 王学智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可她感觉不到哟！ 还好，王学智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虽然在许长欢看来他是在假装无所谓而已。 王学智说：“恭喜。” “呃，谢谢，嘿嘿。” 有点尴尬，许长欢真不知道王学智的心意，早知是这样就不进来喝这杯咖啡了。 不过也好，处理完了，她可以安心嫁给戚承景。 王学智问：“是和戚律师吧？” 许长欢重重点头：“对，就是和戚律师。” “戚律师，看起来挺严肃的，你这么洒脱的性子，不会不习惯他吗？” 许长欢想了想：“还好吧，他只是少说多做而已。说起来，我一直觉得戚律师和王学长很像，都那么认真，我还问过戚律师你们是不是兄弟呢。” “……”王学智哭笑不得，“是吗？” “是啊，难道你不觉得你和他很像吗？”许长欢回忆起在企业的那段日子，俩高手对决的精彩她不可能忘记，感慨，“也许这就是学霸的共性吧。” 王学智低头搅拌了一下自己的咖啡，里面什么都没加：“朋友之间的相处就是求同存异，而恋人……也许互补更吸引人吧。” 许长欢一头问号，他在说什么？ 很普通的一句话被他说得这么深沉，让人不得不多想。 朋友之间是求同存异，那就是说他很适合和戚承景做朋友咯。 可恋人互补更好是什么鬼？ 第307章 奇奇怪怪的想法 可恋人互补更好是什么鬼？ 为什么许长欢有一种王学智羡慕自己和戚承景是互补性子的错觉？ 怎么搞的？ 王学智怎么可能遗憾自己和戚承景不是互补的性子，乱七八糟。 许长欢甩掉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问：“学长怎么会来逛街？” “出来买点东西，你呢？” “我出来看看有什么是能给我公公婆婆的。”许长欢问，“学长有什么建议吗？戚律师都没空陪我呢。” 王学智想了想：“保守点可能就是送保健品了吧，给长辈的话，应该还是合适的。” 许长欢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可千篇一律，好像缺了一点诚意。” 王学智说：“戚律师的父母是大学教授吧，这样的书香世家，送有文化韵味的东西也不错。” 许长欢问：“那送古董吗？” 王学智摇摇头：“倒不至于，肯定还有更好的选择。不过你今天只是出来买东西吗，接下来没有别的事了？” “是啊，就出来逛逛街。” “不如我带你去一个古玩店吧，那是我朋友开的，说不定有你想要的东西。” “真的？”许长欢很惊喜，如果能挑到合适的就好了。“能麻烦学长说一下古玩店的具体位置吗？” “我等下要去那附近，反正顺路，不如载你去吧。” “啊？”许长欢不太想这样，她刚刚还懊悔不该一起喝咖啡呢。 这时，戚承景打来电话。 许长欢笑嘻嘻地接起：“你不是在谈案子吗，怎么找我了呢。” 不知那头的戚承景会说些什么，王学智眼前的许长欢始终挂着幸福的微笑，无名指上钻戒被光线照得灼灼生辉。 他看着咖啡厅外，感觉一切都好缥缈。 许长欢又说：“我想给他们买古玩，你看合适吗？” “我是不懂，可是王学长懂啊。” “嗯，是他朋友的店。” “商场偶然碰到的。嗯嗯，啊？你要过来？” “喂喂，你案子谈完了吗？不用这么急，你要是怕我不会挑，我可以先不付款啊，等你来了，你点头说好，我才买，怎么样？” “哦，这样啊。那我发定位给你，你办完事情再过来好不好。嗯，放心吧。” 说着，许长欢挂了电话。 “戚律师这是怕我把你拐了？”王学智笑着问。 许长欢马上说：“才不是，学长别误会，他这是信不过我的眼光。不过我确实不怎么懂古玩，需要戚律师把把关，嘿嘿。” “那我们现在出发？” “稍等下，戚律师说他正赶来，我先给他发个定位。”说着许长欢举起手机开始戳戳点点。 不知王学智想到了什么，说，“有些长辈会喜欢酒，如果戚律师父亲喜欢的话，我这有80年出的茅台酒，你要吗？” “我不太懂酒，80年出的……是什么意思？” 王学智说：“80年出的堪称茅台酒王，戚律师父亲应该会很高兴的。” 哇塞，许长欢激动起来了。 她是不懂酒，可只要是能让戚承景爸爸满意的事，她很乐意去做。 第308章 时时刻刻宣告她是他的 “学长你就是我的恩人啊，我也不和你客气了，我要，多少钱？” 王学智却说：“不用了。” “啊？”这不好吧，“酒王耶，我怎么好意思白拿。” 王学智说：“也是别人送我的。客气啥，一场师兄妹，你嫁得如意郎君我也高兴，送你了，当作是我送上的祝福吧。” 许长欢听王学智这么一讲，倒真想白要了。 就算以前他喜欢她，但能说出这样的话，证明他什么都放下了。 这份心意，许长欢想收下。 “好，谢谢学长。” 王学智只笑了笑，许长欢没看到他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关节泛白。 好可悲，他永远不会有表达自己情感的机会，那就借许长欢，间接传达点自己的心意吧。 王学智和许长欢商量：“我送你酒这事，能不能别让戚律师知道？” “为什么？” 王学智无奈地笑着摇头：“你还真是纯，我怎么说也是个男的，你收其他男人的东西，不怕戚律师吃醋？” “啊？”许长欢觉得王学智是说她蠢，“那你干嘛还送我？” “一点心意而已，反正又不是你喝，算我送戚律师父亲的呗，不用你领我的情。” 许长欢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为她着想只是表面，戚承景才是中心。这种念头让她特别不自在。 她不明白啊：“你好像对戚律师挺关照的，还送他父亲东西。” 王学智嘴角微微僵硬，但马上又恢复正常：“不是你说我们像亲兄弟吗？我这亲兄弟送一瓶酒怎么了？” “好吧！”你高兴就好。 至于要不要告诉戚承景，许长欢想想还是尊重王学智的意思吧。 很快，戚承景就到了。 两人发现了他，也从咖啡厅里头出来。 戚承景视线锁定许长欢，走过去，手自然地抚上她腰际，霸道地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许长欢早习以为常，这家伙对外人总是时时刻刻宣告她是他的。 她和戚承景商量：“老七，我也不懂古玩，你挑可以吗？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戚承景余光扫向王学智，只见王学智双眼紧盯着他放在许长欢腰上的手，神情隐忍又痛苦。 呵！ 戚承景右手换左手，更用力把许长欢压向自己，而他则站到了许长欢另一边，挡住王学智看向许长欢的视线，如泰山一般，隔绝两人。 他的感觉不会错，每次他和许长欢在一起，王学智都会变得不自然，那家伙肯定是对许长欢有想法。 许长欢反应迟钝而已，他可不笨。 王学智失落地咧了咧嘴角，那个标准式的笑容是怎么也扯不出来了。 戚承景留给他的背影，王学智看得痴迷。 真的太戏剧性了，戚承景始终努力挡住许长欢的身影，却从来没考虑过他看的是谁。 许长欢还在叽叽咕咕，可戚承景脸却僵硬着，他能感受到身后那炙热的视线，这是想捕捉无法完全挡住的身影吗？ 隔着衣服，戚承景轻轻摩擦着许长欢的肌肤，说：“走吧，我父母不喜欢古玩。” 第309章 大侠求放过，我错了 “啊？真的？” 还以为是个不错的主意呢，许长欢愁了。 戚承景转了下方向，把许长欢藏在身后，面对王学智说：“今天多谢王总了，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买东西，再见。” 说完，也不等王学智做出什么反应，便搂着许长欢离开了。 阳光正好，照得天地光亮，人心温暖。 王学智一步一步，慢慢挪出商场。他抬起头，入眼便看见还未走远的戚承景他们。 有情人街头相互依偎，所有人似乎都被幸福包围。 戚承景咬了许长欢的耳朵一下，她红着脸不知抱怨了什么，很快就被戚承景搂着走向远方。 王学智的心一阵阵抽疼，如果他能取而代之的话…… 最初他无意的留心，什么时候成了无法自拔呢？ - 很快戚承景把许长欢带回了宿舍，完全不顾小女人兴高采烈地嘟囔着还要去买什么。 拧开房门，把人推进去，许长欢刚要转身质问，却被戚承景张牙舞爪地锁在怀里，接下来是竭力的呼吸声。 一场云雨过后，许长欢幸福地躺在心爱的人怀里，美滋滋的。 虽然不知戚承景突然发什么神经，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好，她现在很高兴。 戚承景看着天花板，想到王学智的炙热视线，想到许长欢曾说她暗恋王学智……如鲠在喉。 王学智这个坎，他是过不去了。 他一直很自信，但唯独对这件事，他真的非常不安。 许长欢对王学智有好感是事实，不仅仅是她当年袒露过心声，还有在企业的时光，她会因为王学智紧张，会因为得到王学智的认可高兴不已…… 她应该不知道王学智是喜欢她的，如果知道了，她是不是会可惜和王学智擦肩而过呢？ 戚承景把幸福建立在许长欢不知情的基础上，就像身下压着个随时爆裂的炸弹，让他片刻难安。 许长欢打了个哈欠，整个人慵懒地趴在戚承景身上，哎呀，人肉枕头最舒服，还能随心所欲揩揩油，哈哈。 这丫头就爱点火，不修理一下不知天高地厚。 戚承景身体一跃，这下后悔也来不及了。 许长欢累得手都抬不起来，她撑不住了，有气无力地求饶：“大侠求放过，我错了。” 戚承景埋首她发间，笑得双肩颤颤，炽热的气息喷洒在许长欢耳边：“知道错了，但下次还敢，对不对？” 老天，救命啊！许长欢只想逃离，但半推半就，戚承景硬是达到了目的。 戚承景把软软的她紧紧拥入怀中，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许长欢完全是他的人，才能让他心安。 许长欢回抱了戚承景的腰身，他怎么了？ 感受到她双臂的攀援，戚承景抱得更紧。 “老七，你今天怎么了？”许长欢不解。 戚承景不知如何描述，他真的爱许长欢，两人感情也很稳固。一切不过是他心里作祟，是他自己的难关。 他希望许长欢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男人，从未把心思分到在别人身上。这很霸道，也不讲理，但他就是这么想的，也很想回到过去给她提这样的要求。 第310章 有过一面之缘 许长欢没得到答案，推了推戚承景，问：“怎么不说话？” 戚承景咬了咬许长欢的耳朵，还落下星星点点的wen。 许长欢在余韵中微颤着，她急忙按住戚承景的手：“别！” 再被带入下一场“教训”里，她就彻底起不来了。 “我不问就是了。”许长欢嘟着唇。 感觉这家伙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堵住她的发问，那等他想说再说吧。 戚承景想，会不会在这种她全身心都属于他的时刻发问，能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 他贴近许长欢的耳朵问：“你喜欢王学智吗？” 许长欢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多种体感xi向大脑，她模糊着，只埋怨一句：“胡说什么？” 这个答案，让戚承景满意，心中的石头突然碎了，他整个人轻快灵活起来，“以前有多喜欢他，和我相比呢？” “没，啊，你放开我！”许长欢真是要疯了，她想把某人踹下去。 所以这家伙是看到她和王学智一起喝了杯咖啡，吃醋成这样吗？ 老天，他不是高冷男神吗？ 许长欢可怜兮兮地哀求道：“没有，我就没喜欢过他，你快饶了我。” 傻瓜才会放了她，这种完全发自肺腑的坦白最爱了，他还要听更多动人的情话。 戚承景给了许长欢无限的宠爱，企图唤醒她所有深藏的情愫。 许长欢努力推搡着，活动受限她依然要用声音抵抗，她泪眼汪汪，是真的委屈了，说：“你别这样，我真的没有喜欢过王学长。我心里只有你，真的，别乱吃干醋。” 说完，揉了揉某人的头发，贴近他的额头，给了他个安慰。 怕许长欢真生气，戚承景终于停了下来，但留恋不已，他最想听的还没听到呢。 他决定把想知道的都问个清楚，如果答案不能满意，就逼她把答案给改了：“你读初中的时候，我听到你说暗恋他的。” 许长欢一愣，初中？ “我初中的时候，你已经认识我了？” 呃……戚承景忘了这事之前没告诉过她。 见许长欢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溜溜地看着他，还闪着狡猾的光，戚承景失笑：“嗯，认识。” “呀！我怎么不知道？老七，你不会从小就喜欢我了吧。” 低头wen住这个敢把他忘了的女人，小小惩戒，很有必要。 结束后，戚承景对喘息的许长欢，埋怨道：“你忘了我，还这么理直气壮。” 许长欢欲哭无泪，十几年前了吧，不记得也正常嘛。 她缠着戚承景告诉她所有，戚承景扭不过，只好全部都说了。 原来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呀，这一切真是奇妙，兜兜转转，命运终究还是把注定相遇的人送到彼此身旁。 许长欢也想起来了：“啊，我记得你，只是忘了你的样子而已。你追加烧烤的时候，咋老是喊‘买单’，真是的，这事我和朋友吐槽了好多年。” 戚承景回想起这段黑历史，真是糗到家了，这丫头还到处吐槽！手上一用力，语气微微发狠：“还不是为了你。” 他还吃撑了胃呢，这丫头。 第311章 以前有多喜欢王学智 许长欢双手捂面，这家伙是准备让她不上班了吗？ 但既然话都说开了，戚承景开始质问：“你还没告诉我以前有多喜欢王学智。” 其实他知道，就算许长欢真的爱过，就算他们真有过什么，他都只能默认。从前的事无法改变，但只要他爱许长欢，想和她在一起，就必须包容接纳她的所有。 只是戚承景心里膈应，他介意王学智的存在，没那么多道理可讲，就是心里不舒服。 “哎哟，小时候知道什么呀，其实我也没喜欢过他。青春期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加上他是学霸嘛，那时可多同学说喜欢他啦，我就跟着说了而已。我想，那其实是欣赏和崇拜吧，到我这儿多了跟风的意思，并不是真的喜欢。” 许长欢是真拿这家伙没办法了，她亲了亲某人的下巴，柔声说，“听话，别吃醋了。” 戚承景眼睛都亮了：“你是说你从没喜欢过他？” “没喜欢过。”许长欢十分肯定地回答道，“不过崇拜还是有的，现在也有。客观来说他确实很优秀嘛，对吧。” 戚承景又不满意了：“那我呢？” “嗯？” “你觉得他比我好？” 许长欢失笑：“怎么可能，你可是天下第一好的。总之我没喜欢过他，我从来只喜欢你。” 说完，双手勾住戚承景的脖子，往下一拉，咬住他的唇说，“你霸占了我整个心。” 这个言行让戚承景十分满意，他有力的双臂回抱过去，身体裹住许长欢的娇小，笑道：“你只需要感受我的‘强大’，对我崇拜，不相关的男人全部滚蛋。” 仰视其他男人，开什么玩笑？ 此刻戚承景唯一的念头，他要许长欢沉迷，并且递上所有的崇拜。 低微破碎的嘤yin，急促的chuan息，令人脸红的撞击水声，让天地充斥着艳色。 - 戚承景的醋劲大得离谱，许长欢不敢摸老虎须，当晚就给王学智发了个短信，茅台酒王她不要了。 王学智失落，却毫不意外。 他呆呆地看着屏幕上的字，某人应该在她身边吧。 算了，就算茅台酒是心意，但代价是惹他们不快，他也不坚持了。 - 终于到约定的那天，许长欢紧张兮兮地跟着戚承景回家。 戚承景要笑死了：“你平常上班能这么正经，估计效率更高。” 整天只知道瞎咋呼，要不是被他锤炼一年，恐怕至今也只是个跑腿助理。 这要换了平常，许长欢肯定会挥着拳头招呼过去，但现在她没心思管这些。 许长欢问：“你爸爸会不会很严肃？” 有其父必有其子，看戚承景上班的包公脸，不难猜出他爸应该也很严肃。 戚承景不知该怎么回答，实话怕吓到她，假话就没意义了，模棱两可地说：“我妈比水还温柔。” “……”得了，她知道了。 - 到达家门，戚妈妈热情地迎接上来，一见他们便露出慈爱的笑容：“回来啦，快进吧。” 许长欢见过不少高贵文雅的夫人，可从来没有一个能让她产生这样奇异的感觉。大概岁月免去了她所有的苦难，赠予的是辉煌。她沉淀下来的优雅是年龄数字无法衡量的。高贵稳重，淡若清烟。 第312章 打扰人家的好事 戚承景搂着许长欢的肩进来，戚妈妈说：“你爸爸在书房，那个……施洛洛来了，他们好像在说什么事。” 许长欢和戚承景对看一眼，好奇问：“施洛洛认识伯父伯母啊？” 戚承景点头：“她是我爸的学生，但我不知道她今天会来。” 许长欢想起尚司以前说过，京城70%的法律从业者都和戚爸爸有关系，不仅感慨：“伯父真是桃李满天下啊。” 走到客厅坐好，许长欢道谢着双手接过戚妈妈递来的茶杯。 戚妈妈笑容很是灿烂：“不用这么客气。” “是。”许长欢端坐得像个新兵。 许长欢的小心翼翼逗得戚妈妈更加欢乐：“你别紧张，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嘻嘻，这个好，许长欢也幸福地笑了。 戚妈妈和许长欢的互动，戚承景全都看在眼里，他心中一动，柔情怜爱地把手放到了许长欢头上，轻轻摸了摸，太好了。 戚妈妈一怔，这样温柔的儿子，她从未见过。 是因为这个女孩吗？ 戚妈妈还是怕未来儿媳妇会紧张，便以准备水果的理由暂时离开了。 许长欢精神放松下来后，开始打量这个装饰得古色古香的房子。 客厅和饭厅间被屏风所隔，屏风上画有竹子，青翠欲滴的竹子，在清晨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勾皴擦点染丝恰到好处的笔法，线条自然流畅，这一看就不是批发货。 许长欢问：“这个屏风是？” “屏风是我奶奶的嫁妆，那幅国画是我爷爷的作品。” 太厉害了，“你爷爷是画家？”许长欢忍不住问。 “业余爱好而已。” 真的假的，这天赋也太高了。 许长欢的目光又被墙上的一副书法吸引住，这字，笔力苍劲浑厚，意境苍深渊穆，可见功底非凡。 戚承景解释：“这是我爷爷写的。” “！！！！”这真是名副其实的书香世家！ 不难发现，他爷爷精通国画，而且诗学修养超好。 这时，书房门打开，戚爸爸和施洛洛从里面走了出来。 许长欢急忙站起，准备和公公打招呼。 首先见到的却是施洛洛。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红肿得厉害，肩膀耷拉着，整个人没什么精神。 许长欢小小地惊讶了一番，从未见过这样的施洛洛，她应该光芒万丈，在检察院叱咤风云才对啊。 施洛洛没想到会在今天碰见戚承景，一愣，但看着这么正式的阵势，懂了，应该是带许长欢回来见家长。 她对戚爸爸说：“老师，那我先走了。”不能打扰人家的好事。 戚爸爸点点头：“好，路上小心。你说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们再联系。” 施洛洛去厨房和戚妈妈打了个招呼，对戚承景和许长欢简单地寒暄了两句，便离开了。 许长欢是真的特别好奇施洛洛遇到了什么，这样一位女神也有失掉神气的时候，太不可思议了。 施洛洛走后，戚爸爸回到客厅，许长欢立马站得直直的，抬头挺胸收腹，手指并拢紧贴裤沿。 戚承景也乖乖站着，少了平时的几分霸气。 天呀，连他也默认了自己爸爸很严肃，许长欢更是怕怕啊。 第313章 那就挑个日子吃顿饭 不料戚爸爸“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我有那么凶吗？” 瞧一个个军姿挺的。 许长欢奇怪地看了戚承景一眼，不是说你爸爸不苟言笑的吗？ 戚承景意会到了些事，嘴角翘起，毕竟爸爸也只对他这个儿子严肃而已，儿媳妇又不归公公管。 不过他爸竟然会开玩笑了，这让他很意外。 印象中的爸爸一直像机器人，对他的事指手画脚，还要求他必须听话。 戚承景拉着许长欢坐到沙发上，戚妈妈从厨房端来水果，招呼许长欢多吃点。 许长欢挺乐呵，公公婆婆好像还不错，没有尚司和戚承景说的那么严厉。 戚妈妈闲聊着，问了许长欢一些基本情况。 “你们有什么计划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们要挑个日子了。”戚妈妈说。 “我……不是很懂，我回去问问我妈妈。” “不急，别紧张，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吃顿饭吧。”戚妈妈又问，“你家里人喜欢吃什么，我订餐厅。” 戚承景见许长欢还是很紧张，便说：“我们订就好了。” 戚妈妈瞥了儿子一眼，她怎么不知道儿子是这样的暖男，连让媳妇多讲两句都不舍得。 戚承景就是怕父母问太多，许长欢尴尬，于是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施洛洛怎么会来。” 戚爸爸说：“有个案子呢。哎——” 戚承景问：“什么案子？” 戚爸爸不太赞同道：“儿媳妇第一次来，你非要说案子？” 许长欢受宠若惊，戚爸爸刚刚说什么来着，儿媳妇…… 哇哈哈，老天，她这是被认可了吗？ 太好了，许长欢痴痴地笑起来。 大家不知道许长欢乐什么，反正她高兴就好，其他人也放心了。 许长欢对刚刚施洛洛的模样也十分好奇，于是对戚爸爸说：“如果方便透露的话，我也挺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戚爸爸一愣，想起来了：“我听说你也是律师？” “嗯，是的。不过还是新手，资历和戚律师不能比。” 戚妈妈好奇道：“你叫他戚律师？平常也这么称呼吗？” “呃……在律所是这么称呼的。” “啊，承景说你们同一个律所。我就说嘛，他这么一个蹲房间的，哪里找的女朋友，原来近水楼台先得月呀。”戚妈妈笑了。 许长欢的脸唰一下红透，哎呀呀，办公室恋情。 戚承景看向许长欢的双眼，温柔得几乎能溢出水来。 他与许长欢十指相扣，真好，哪怕迟到了十几年，他们依然能在一起，上天眷顾，他一定好好珍惜。 戚爸爸确实很为施洛洛犯愁，见许长欢不介意提起，便开口说道：“是她哥哥的事，这下麻烦大了。” 许长欢一下子想起之前去郊外泡温泉时，施洛洛讲起过她哥哥截肢的事，而且她也是为了哥哥才读法律，当检察官的。 现在一听，许长欢立刻精神了，她现在好奇心异常旺盛。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件事似乎能把所有关键，并且她始终没弄懂的信息一一串联起来，例如戚承景与高法斗绝的案子，导致戚承景和施洛洛绝交的根本原因，施洛洛对嫌疑犯过激的偏见…… 第314章 喝下加了料的酒水 许长欢说：“我之前听她提起过自己的哥哥，说是截肢了，是意外吗？” 她能不能从这次的事中，得到所有的答案。 戚爸爸没想到许长欢和施洛洛还有交集，意外道：“你们是朋友？” “呃……”朋友倒谈不上，不过施洛洛对自己还不错，最起码共处时不会因为对戚承景有偏见而迁怒于她，处处针对。 “一起泡过温泉，闲聊了几句。” 她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戚承景问：“我怎么不知道？” 这家伙，许长欢想起了他们的第一个吻，可不就是在那之后吗？肯定是被暗恋的人亲晕了，哪还能想起施洛洛的事啊。 “哎呀，我忘了告诉你而已。不说那个啦。”许长欢把话题引回来，“我们说案子吧。” 戚爸爸点点头，他确实想和戚承景商量商量的，加上许长欢似乎也了解一些内情，那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戚爸爸说：“她哥哥很优秀，是我最得意的学生，除了承景之外，我是找不到比他更聪明的了……” 许长欢：“……” 这是黄婆卖瓜啊。 戚爸爸刚开了个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戚承景不自在地望了过去，戚妈妈也笑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你称赞自己儿子。” 称赞戚承景，这绝不是戚爸爸的本意。 他眉毛一竖，双目一瞪：“优秀是应该的，称赞什么，缺点才要指出来。” 漂亮的话谁不会说，作为父亲，他认为自己的责任是指出儿子的不足，而不是把他捧太高。 这老头子又开始了，戚妈妈见状，急忙打住：“说案子呢，说案子吧。” 戚爸爸继续：“十几年前她哥哥参加了同学会，可能是平时学习压力太大吧，难得热闹热闹，一个聚会不够过瘾，他大半夜还约了人去酒吧继续解压。。 可就是那么一次的任性，她哥哥被人陷害，喝下加了料的酒水。他整个人变得混混沌沌的，还坚持自己回家，没想到半路就遇上车祸，撞成重伤。 通宵抢救下可算是保住性命，可他失去了双腿，永远没办法站立行走。 这场意外让他的精神也崩溃了，没想到奋斗这么多年，人生就在一夜间急转直下。 过了好久他才慢慢接受现实，现在算是恢复了正常人的生活，但在这之前，他天天就躺在床上发呆……唉。” 老天，原来是这样的，这对施洛洛的打击确实很大，难怪会想当检察官，会那么讨厌嫌疑犯，估计她是想把所有可能犯了罪的人统统关牢里去吧。 虽然偏激了点，但大家怎么选择都有各自的理由。 许长欢问：“下药的人捉到了吗，他是什么目的？” “哎，难呀，施允确实跟着同学玩了，但同学又带了些人，那些人又招来了其他人……到最后，谁也不认识谁。 查案的时候发现了三个吸毒人员，但他们都说忘了是不是给施允下的药。最后被抓是肯定的，但施允的人生不会因此重来呀。” 面对这么沉重的话题，许长欢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除了可惜还是可惜。 第315章 施洛洛哥哥变成嫌疑犯 戚爸爸口中的施允应该就是施洛洛哥哥了，想起她在法庭上的英姿，恐怕现在的她对检察官的工作有多积极，背后的她对犯人的心情就有多厌恶。不难猜出施允的美好，他本该和戚承景、施洛洛那样万丈光芒的。 许长欢暗自感叹了一番，以前就听爸妈唠叨不要去人多杂乱的地方。大概只要人聚集起来就会变杂，混乱中滋生的风险自然增多。潜在危机不会瞄准了谁来迫害，随时，任何人都可能因此受伤。 按群体计算，遇到意外的人可能是整体的3%或者0.1%，但个人碰上厄运的几率只有0%和100%，要么平安无事，一旦碰上了，这辈子也就难熬了。 这世道啊，真险恶。 戚承景问：“那今天是什么事？” “一个纵火行凶案，被告是施洛洛的哥哥，施允。” “什么！！！” 戚承景、许长欢和戚妈妈都异口同声，“这怎么可能？” “死者疑似是当年给施允下药三人中的某个，然后另外两人做供，凶手就是施允。”戚爸爸说。 “天啊。” 过去这么多年，这事还没完啊。 如果施允是被冤枉的，那他到底是如何欠了那三人？被下药然后前途尽毁，如今又被他们冤成纵火犯。 服了！ 戚承景头脑冷静，他分析道：“施允有复仇的作案动机，警方确实可能怀疑上他。但动机不能代表一切，还有其他什么证据吗？” “有，公路的摄像头拍到施允去过现场，在他离开以后，那栋楼就着火了。” “地点在哪里？” 一栋楼着火，不可能是京城市区。 “在偏远郊外，附近几乎没有人。但那有个红酒厂，所以会有摄像头。照施允的说法，案发当日他是被约了去试红酒。 施允颓废了那么久，现在好不容易熬过来，还愿意出门走走，他家人当然欢天喜地地送他去了。” 许长欢问：“那他家人不是和他在一起吗？” 戚爸爸说：“没在一起，送到目的地后就离开了。施允只是行动不便而已，他完全能照顾好自己的，坐着轮椅去试红酒没问题。 施允太久没和别人说过话了，他家人很希望他能跟别人多接触，不想留下来打扰他们聊天，并且约好了事情结束后接回家。” 许长欢问：“那监控能看到他父母也去了吗？” “能看到，但有什么用，对方完全可以说他父母是帮凶。” 戚承景问：“那个红酒厂怎么说？” “哎，施允根本没有进红酒厂。他们去得早了点，施允让父母离开后，自己……不知道他推着轮椅去了哪里。 呃……” 说着说着，戚爸爸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整个人都阴郁了。 戚承景和许长欢面面相觑，戚爸爸怎么这么凝重的表情。 然而戚爸爸很快告知真相：“施允，住院了，具体情况不知道，洛洛不肯说。” “什么？” 许长欢呆住了，施允才刚准备迎接新人生，为什么还要遇上这种事。难怪施洛洛不肯说，真正的悲伤都难以出口。 第316章 俩律界大佬相看两厌 戚爸爸说：“我们现在没办法从施允口中得知到底怎么回事，后来楼房着火，整栋楼都爆炸了。” 再后来不用说，许长欢也明白了。 警方根据录像找到了嫌疑人施允。 死者是当年可能害了施允半身不遂的真凶，所以施允完全有作案动机。 戚爸爸问：“承景，这案子你要代理吗？” “我？” 施洛洛不会找他吧，戚承景想。 “你们因为那件事就绝交不来往，我看着可惜。这个案子说不定能缓和你们的关系。” 许长欢真是好奇死了，到底是什么案子啊，能让戚承景和施洛洛这俩律界大佬相看两厌。 许长欢问：“那个……我能知道是什么事吗？” 戚妈妈以为许长欢误会了，赶紧解释：“你别多心，他们不是那样的关系，只是普通朋友，不过比较聊得来。你爸爸这是可惜他们的友谊。” 你爸爸…… 许长欢乐了，不过她马上压制住自己的心情，现在的话题不适宜雀跃。 她说：“我没有多想，戚律师之前和我说过一些。” 那就好，戚妈妈放心了。 戚承景喜欢挑战自己，对难度大的案子很感兴趣，这与施洛洛无关。他问：“她来找你是想让你帮忙出主意吗？” “表面看，是这样，但我觉得她是希望我能亲自辩护。” “！！！！！” 戚承景和许长欢大大一惊，这可是泰山北斗啊。 “那个……您会亲自辩护吗？”许长欢小声问道，仿佛声音太大会惊扰各方神灵。 “嗯，可能。”戚爸爸点头。 哇！戚爸爸是真的好疼这俩兄妹！ 许长欢表示她一定要去旁听，一睹泰山级别人物的风采，学点皮毛也好。 戚爸爸说：“如果被委托了，我可能接，不过我更希望承景能接。你们本来没有深仇大恨，实在犯不着针锋相对。” 戚承景没说话，因为他觉得施洛洛不会拜托他，而他也不可能上赶着去要这个案子。 不过，感兴趣是真的，太久没遇到这么难的案子了。 一顿饭吃得愉快又沉重，不过哪怕为施洛洛忧心，戚爸爸还是很高兴见到许长欢的，分别的时候再三叮嘱她要常来家里坐坐，多探望探望他们老人家。 这天许长欢又被称呼儿媳妇，又让喊爸爸的，心里爽得要飞起。 戚承景带着许长欢回去了，小家伙在车里坐不住，她笑嘻嘻的：“你爸妈这是认可我了吗？你妈妈还对我说，那是我爸爸，嘻嘻。” 戚承景笑了：“那你是不是该改口？以后别‘你妈妈’地叫了。” 许长欢心里甜甜的，嘿嘿，妈妈，很好！ 回到宿舍，两人亲热了好一会儿戚承景才肯去洗澡。 许长欢趴在床上给王桂芳打电话。 “妈，我今天见了承景的父母，他们说找个时间两家人约着见个面，商量一下结婚的事。” 王桂芳：“好啊，完全没问题，我和你爸什么时候都可以。对了，欢欢，你公公婆婆人怎么样，我瞧着你男朋友，觉得他们家背景不一般啊。” 第317章 我老公和别的女人有故事 “人老好了，很疼我，你们放心吧。”许长欢拍着胸口保证，也不是撒谎，实话而已。 许长欢和妈妈聊了一小会儿，把今天见家长的事大致说了一遍，便挂了电话。 想到快结婚了，许长欢喜滋滋地在网上查看世界旅游景点。 戚承景洗完澡出来，他的小女人趴在大沙发上，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而一双白皙的腿欢腾地晃来晃去，诱人得很。 躺在她身边，手从她的腰一直往上抚，最后轻轻握住她幼细的脖颈，他咬了咬她的耳朵，问：“看什么呢？” 这家伙真的好喜欢咬耳朵呀，许长欢都数不清自己抱怨过多少次了。她抬手捏了一把旁边的脸，说：“我在想我们去哪里度蜜月好。” 戚承景没说话，他已经开始享受准老公的福利。 许长欢推了一把只顾快乐的戚承景，问：“老七，你个工作狂，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度蜜月的打算哟。” 戚承景笑了：“老婆更重要。” “哈哈。”许长欢高兴地亲了亲戚承景的脸蛋，“那就是去咯。” “嗯，你决定。” 说话间，戚承景已经掀开最后一层束缚。 许长欢赶紧往后躲：“感谢你的举手之劳，我可以直接关门洗澡了。” 戚承景把人拉进怀里狠狠惩罚了一顿，咬牙说道：“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不要，脏兮兮的！”许长欢一把推开某个恶趣味的狼，躲进了浴室。 戚承景无奈极了，都老夫老妻的了，哎—— 等许长欢再出来，某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把她拐到被窝里去。 许长欢也是佩服，戚承景真的是不管干什么，都能一直保持精力四射，工作也是这样，呜呜，老天啊。 结束后他们拥抱在一起，静静的，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许长欢想起和王桂芳的电话，说：“老七，我刚刚问了妈妈的意思，她说什么时间见面都没问题，看你父母方便就好。” “嗯。”戚承景紧了紧抱着许长欢腰身的手，偷了个香吻后，说，“可能最近不行了。我爸应该在弄施洛洛的案子。” 说到这个，许长欢是真的好奇：“老七，你和施洛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嘛，我是你老婆耶。” 戚承景不解：“有关系的吗？” 许长欢小锤了戚承景一拳：“喂，施洛洛是女人啊，我老公和别的女人有故事，我不能问问吗？” 戚承景终于懂了，他看向许长欢的双眼明亮发光：“你吃醋啦？” “……” 他干嘛这么兴奋，许长欢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不再看他。 戚承景却认定了许长欢是吃醋，他笑得双肩颤颤，真好。 会为了他吃醋，说明很爱他，戚承景心都融化了。 他又把许长欢翻了个身，告诉她爱的人从来只有她一个，惹得许长欢连连求饶。 过了好一会儿，戚承景温柔地摸着许长欢脑袋，柔情万分：“别多想，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 许长欢嘟了嘟嘴，其实她知道，只是不爽戚承景对他们之间的事三缄其口。 第318章 有男朋友了还和你传绯闻 她翻了个背，不说话。 这样的态度，让戚承景误以为许长欢生气了。 这可不行，老婆吃醋让他高兴，但不能让老婆生气咯。 戚承景又把许长欢的身子掰过来，说：“施洛洛有男朋友，我认识她的时候就有了，你别多想，我们从来都很有分寸。”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许长欢瞪大了双眼：“真的假的？” 戚承景笑了：“真的。你这么不看好她吗，她看着像没人追吗？” 许长欢摇摇头，怎么可能，她从没这么想过，那可是一代女神。 “可是好奇怪，为什么她有男朋友了还会和你传绯闻，尚哥也一直以为她是你前女友呢。她男朋友不生气吗？” 戚承景说：“她男朋友身份有点特殊，是航天设计师，从事科研行业。他工作内容涉及国家机密，所以，一直都很低调。” “老天！”许长欢双手捂嘴，“科学家？” “嗯，是的。” 完全想不到啊，许长欢惊呆了。 不过这并不奇怪，施洛洛确实很优秀，嫁个科学家，她绝对配得上。 许长欢嫌弃地看了戚承景两眼：“原来人家是看不上你。” “……” 他解释了半天，得到了个被老婆嫌弃的结果？ 许长欢又问：“既然他们不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可能是信得过我，所以告诉我吧。其实算不上必须保密的事，只要她男朋友的工作内容不暴露就行。 科学家的身份没有你想的那么神秘，我国就有好几十万航天人呢，还有很多其他科研项目的成员，难道他们都不谈恋爱了吗？”戚承景说。 许长欢点点头，有道理，她会感觉很遥远，主要是因为身边没有过这样的人吧。 “那她男朋友知道你吗？施洛洛留学的时候可总是和你待一块啊，我猜他一定很讨厌你。” “……” 这是被嫌弃几回了？ 戚承景扶额，“他男朋友也在英格兰留学，不过来往很少，因为专业不同。” “你们这么好的朋友，她都不介绍一下自己对象给你认识？”许长欢还是很好奇。她以前读大学，朋友中的谁交到男友了，还会请吃饭呢。 “他们想低调自然就不会过多介绍，而且我和施洛洛一起只讨论学术问题，其他的我没兴趣，她也不想多说。” 话说到这里，许长欢能完全放下心来了。 这两人真是一点点暧昧都没有，不如说他们都懒得动心。 其他人误会了戚承景是她男朋友，估计是因为施洛洛一直不提自己的情况吧。 “既然这样，那你告诉我，你和施洛洛为了什么事绝交的？” “哎……”戚承景放开许长欢，躺回床上。 许长欢见她最在意的事现在也全摊开来说明白了，已经很满足。剩余的疑问如果戚承景还是不愿意讲，她也不为难，毕竟每个人都可以守住自己的小秘密 “老七，算了，我不问了。” 戚承景看向许长欢，问：“生气了？” “不是，我只是好奇才问的，如果你觉得很难开口我也不强求，又不是非知道不可，我尊重你的沉默。” 第319章 替人伸冤，现代包青天! 戚承景把身边的许长欢拉到怀里，摩挲着她的后背，温柔地解释着：“不是难开口，我只是害怕，害怕你会和施洛洛一样，不能理解认同我的做法。我怕你生气，也怕你离开。老婆，我不能失去你。” 许长欢翻身起来，对着戚承景帅气的脸咬过去。 “嘶——”戚承景不解。 许长欢生气道：“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在胡说什么？” “长欢……” 许长欢重新趴回戚承景怀里，说：“我爱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你。” 她完全是因为爱才会选择和戚承景在一起，又怎么会为了别的事而轻易放手。 “分开只能是我不爱你了，但那是不可能的。”许长欢红着脸说道。 戚承景惊喜极了，他抓住许长欢的手，激动道：“再说一次。” “不要！” 许长欢埋首某人的臂弯里，趴在他因为愉悦而笑得抖动的胸膛上。 戚承景说：“让我和她绝交的，就是我和高法对抗的那个案子。那是……一个（女干）杀案。” 许长欢的心猛地一颤，不仅仅是她不能接受这样的案子，还让她想起戚承景说过，他从不接风化案。 既然不接，为什么又受理这个案子。 戚承景继续说：“那是二十几年前的案子，一个小伙子被告强女干和谋杀，被判了死刑。根据他的口供，他是去救女孩，但并没有确切证据证明他真的在救人而非杀人。按过去疑罪从有原则，他被定罪了。 那会儿我毕业没多久，知道这个案子便接下了。我承认当时只想着这是功成名就的捷径，所以不管施洛洛质问了什么说了什么，我都选择无视。 你也知道施洛洛对嫌疑犯有多严重的偏见，更别说已经定罪了的。 她完全不能接受我的选择，我也不会迁就她而放弃自己的决定，于是我们绝交了。” 许长欢一下子反应过来，二十几年前的案子……难道是那个？ 听不见许长欢的答复，戚承景惴惴不安，他小心地问道：“你，生气了？” “啊？没有。”许长欢倒是抓着戚承景问了一大堆，“是不是老父亲给儿子申诉奔走二十几年的案子？当时那个小伙子去救人，但到了现场受害人已经死了，他成了替罪羔羊，是不是那个？” “你知道？”戚承景很是意外。 “天啊，我当然知道！”原来戚承景就是那个横空出世的律师啊，原来他就是那个替受冤者讨回公道的强者呀！ 许长欢冲着戚承景狠狠地亲了几口，“老七，你太伟大了，我好爱你。这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多好的事啊，这是替人伸冤，现代包青天！” 说着，许长欢紧紧地抱住了他。 戚承景哭笑不得：“施洛洛当时就差打我了，她质问我为什么替强女干犯申诉，问我是不是为了名利，可以不要道德。” “可那个小伙子就是冤枉的呀，她没想过无辜的人有多惨吗。” 戚承景说：“没有证据证明他到底是不是凶手，也确实有那么一丁点小伙子就是犯人的可能。只是我们没有目睹全过程，所以谁也不知道真相。” 第320章 你真的……很没有人情味 许长欢心情变得沉重，她当时听老刑警说的时候，就已经相信了小伙子无辜的。 可她忽略了关键点——从头到尾，什么证据都没有。 既然没有证据，小伙子会不会真的是凶手呢？ 如果他是被冤枉的，戚承景是还人清白； 如果小伙子真是凶手，戚承景无疑是助纣为虐，为罪犯开脱罪名。 哎呀，好烦啊。 许长欢问：“老七，你告诉我，那小伙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无辜，我也受不了罪犯被轻易放过。” “我不知道。”戚承景说，“长欢，你要记住我们不是警察，工作不是查案。也不是任何事都能查清楚的。 唯一知道真相的，只有当事人。但两个当事人都不在了，真相被永远埋葬。 不过我也并非任意妄为，小伙子的遗书，我看过，字里行间充满了对生命的热爱，还有对未来的期待。很难想象写出这些文字的人会是凶手。 可是这些都无法成为证据。 长欢，不要生气，我不否认当年有私心，但我也没有任何恶意。我从未想过替罪犯开脱应有的罪名，可是既然这个案子有漏洞，我真的不想放弃，只想怎么申诉成功。” 许长欢安抚地拍了拍戚承景手臂：“别激动，我没生气，只是心里有点沉重。我相信那个小伙子是无辜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有种强烈的感觉，他没干坏事。” “你不生气就好，我只在乎你的看法。” 戚承景看着搂紧怀中的小宝贝，她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许长欢笑了，她问：“是为了这件事，你才决定以后也不接风化案吗？” “嗯。”戚承景怕许长欢误会，又说，“不是为了施洛洛。当初很多人指责我，说我不顾伦理道德。我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这个案子结束以后还休息了好长时间……所以，以后再也不接风化案。” 许长欢亲了亲戚承景的脸蛋，她可怜的老公。 这下所有事情都弄清楚了，许长欢的疑惑也全部解开。 一颗心终于放下，她抱紧戚承景，这个她唯一爱的男人。 许长欢相信戚承景不是道德沦丧，虽然只想着成名这个出发点不可取，但如果有证据证明小伙子是真凶的话，她相信戚承景不会接下这个工作。 戚承景始终都在做好律师应该做的事而已。 辩护、申诉，是国法法律赋予给每个公民的权利，作为律师，代理这样的案子并没有错。 接了案子，竭尽能力为委托人争取合法权益更没有错。 所以，戚承景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第二天，许长欢看戚承景日程安排时，意外发现施洛洛预约了三天后的法律咨询。 难道……她准备找戚承景辩护吗？ 许长欢问戚承景：“你会为施洛洛哥哥辩护吗？” “会。”戚承景回答得很肯定，“我一向喜欢挑战。” 许长欢汗颜：“老七，你真的……很没有人情味。” “嗯？” “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是陈述看法。”许长欢拍拍某人的手臂。 第321章 没人知道她有多痛苦和矛盾 “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是陈述看法。”许长欢拍拍某人的手臂，又说，“不管你和施洛洛有什么过节，她是你同门师妹，她哥哥也是你相熟的人，现在出事了，你这态度会不会冷了点？” 戚承景看着许长欢，眼神从未有过的认真，说：“我认为这就是我。” 许长欢一怔。 戚承景又再次强调：“我就是我。” 许长欢有点恍然大悟，是啊，这就是戚承景，他要是完全按她的想法去做事，那就不是戚承景，而是许长欢了。 聪明，睿智，冷静，工作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这是戚承景的处事方式，又怎么会随便改掉呢。他会决定做某件事，只是因为他愿意，不是为了迎合。 “老七，对不起。”许长欢低下了头。 戚承景笑了：“我以为你会继续指责我？” “不会，是我刚刚没想明白。” 说完，许长欢不知想到了什么，狡黠一笑，“那老七，你不会为了别人破例，那如果是为了我呢？” 她想知道，自己会不会是特殊的存在。 戚承景笑着收回了视线，看向远方：“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呃…… 许长欢大脑开始快速运转。 确实，从不徇私的戚承景给了实习期的她参与各个项目的机会，明明自己忙得不可开交，却仍愿意抽时间手把手教她写法律意见书……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戚承景给她的殊荣，许长欢喜滋滋的。 三天后，施洛洛来到事务所。 “我想委托你替我哥哥辩护。”施洛洛开门见山。 戚承景有点不解：“我以为你会找戚老师。” 施洛洛黯然低头：“没好意思。” 对她来说上门打扰已经很难为情了，更不好意思再劳烦戚老师。 戚承景表情严肃至极，双眸直视施洛洛低垂的脑袋，说出来的话冰冻千里：“不好意思些什么？” 施洛洛抬起头，他怎么…… “你觉得你哥哥是真凶？” “怎么会，没有，不可能！”施洛洛整个人猛地绷直了，双眉紧皱着，双目如鹰眼般锐利，声音也提高了几个调，她甚至想要求戚承景把刚刚的话收回。 这绝对是戚承景见过的最激动的施洛洛，看来这件事给她的打击超出了承受范围。 “既然你相信他，那么找戚老师辩护，有什么可丢脸的？” 施洛洛垂下眼帘，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脑袋跟着耷拉下来。 戚承景看着如今苦恼着的旧友，语气温和了些，但发问依然犀利：“你对嫌疑犯的偏见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连你哥哥也讨厌了吗？哪怕你深信他不是真凶？” 施洛洛只是摇头，不说话。 戚承景又说：“嫌疑犯不是罪犯，而且就算是罪犯，他们也有辩护的权利。你是专业的，为什么这么多年还接受不了？” 施洛洛双手捂面，泪水渗透指缝，顺着手背缓缓向下滑，滑进衣袖内，浸湿了衬衣。 没人知道她有多痛苦和矛盾。 一直讨厌嫌疑犯的她，竟然要面对自己哥哥成了嫌疑犯的现实。 第322章 两次极端打击之下 施洛洛相信哥哥是无辜的，所以在积极找人辩护。 可作为检察官的她，立场自然会和嫌疑犯敌对。 老天，为什么要把她困进这样的两难境地？ 戚承景说：“你这种态度，对你哥哥十分不公平。作为专业人士，真诚希望你能保持最基本的职业素养，公平公正地看待你的哥哥。” 施洛洛深吸一口气，问：“那你代理这个案子吗？”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答案了。”戚承景淡淡地说道。 施洛洛扯了扯嘴角，她知道答案的，戚承景一向爱挑战，就像当年斗高法的那个案子。 施洛洛突然有点羡慕戚承景的绝对理智了，如果自己也能像他这样该多好，不会被情绪影响判断，轻轻松松的……现在的状态真的磨得她非常疲惫。 “那拜托你了。”施洛洛几乎是挤出体内最后一丝气说道。 “那把委托书签了吧。”戚承景已经开始低头处理别的工作，这次交谈到此结束。 - 戚承景受理了施洛洛哥哥施允的案子后，许长欢也非常上心，在外面和他吃饭时也不忘询问一下工作进程。 “老七，施允的案子你有什么想法吗？” 戚承景给许长欢夹菜的手一顿，表情瞬间凝固住了。 许长欢的心跟着跳了跳，小心翼翼地开口：“很棘手吗？” “案子，我有信心。只是施允可能不好了……”戚承景眉头深锁。 “什么意思？施允不想洗脱罪名吗？”难道自暴自弃了？许长欢猜。不过也不难理解，这都啥坎坷人生啊。 戚承景摇摇头：“不是，是身体状况。之前我们只知道他住院了，施洛洛也没讲他究竟如何。可是了解过以后，原来医生早就下病危通知书了。” “啊？”许长欢放下筷子，喉咙突然发堵，心跳加速，紧张得呼吸都有点难，但心里还是抱有一丝侥幸，“你的意思是不是……” “可能不好了。” 啊，所有心情都没有了。 施允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摧残他。 一直用功学习，那么努力的人，不过是放纵了一次而已，不伤天没害理，用得着拿个终身瘫痪的后果惩罚他？这些年好不容易熬过来，终于走出阴影，终于愿意迎接新开始，这是直接打得个别想翻身？ 戚承景说：“难怪施洛洛垂头丧气的样子。其实吧，这个案子看着大，处理起来倒不是无从下手。我当时还疑惑，是不是施洛洛专业能力退化了，没想到主要原因在施允身上。 施洛洛压力太大了，两次极端打击之下还能压住情绪找解决办法，做到这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许长欢点点头，确实，她没精神崩溃已经证明了她的内心无比强大，如果对她再过多要求，就是不近人情。 不过，许长欢没明白：“什么两次极端打击？” 戚承景解释：“你忘了施洛洛对嫌疑犯的偏见了吗？如今轮到她哥哥变成嫌疑犯，施洛洛怎么承受得了。” “哈？”许长欢晕了。 第323章 两个施洛洛在体内疯狂拉扯争斗 “哈？”许长欢晕了。 她确实知道施洛洛特不待见嫌疑犯，但施允是她哥哥，不至于偏见到连自己的哥哥都不放过吧？ “这已经不叫偏见了，叫偏执。”对于许长欢而言真的很难理解。 戚承景拍拍许长欢小脑袋：“大家有各自的想法，你所不能理解的正是别人纠结的，自然你纠结的在别人看来是可能小题大做。抛开是非观，施洛洛这么多年已经习惯性地去讨厌嫌疑犯，不管那个人是不是她的哥哥，她第一反应就是讨厌。 这也是我说她受的是双重打击。 现在相当于有两个小施洛洛在打架，一个习惯讨厌嫌疑犯，一个想还哥哥清白。这两个小施洛洛在体内疯狂拉扯争斗，施洛洛本人很痛苦。” 许长欢嘴角抽抽：“怎么听着像人格分裂。” “不是的，每个人都会经历自己的精神磨难，然后在痛苦中蜕变，这是一种成长。施洛洛现在就遇到了，她要努力跨过去。” 不过戚承景也只是个人分析而已，其实他也不太明白施洛洛的内心世界。 嫌疑犯，不是罪犯。 有的只是嫌疑，到底犯没犯罪，警察还没查清，法院也没有判案。 戚承景想了好多年都没能理解和接受施洛洛对嫌疑犯的态度。 许长欢再拿起筷子，尽量让自己轻松一些，说：“我们不聊施洛洛了，谈谈案子吧。现在都有什么证据证明施允是清白的呢？” “没有有利于施允的新证据。” 那就还是老样子咯。 戚承景说：“现场被烧个精光，什么都找不到。不利于施允的证据倒是一个个出来了。” “比如呢？” “现场被淋了汽油，所以火势才这么旺，而且汽油桶上有施允的指纹。 红酒厂老板还说，受施允所托，约了死者在废墟楼房里见面。这是无利益关系一方的证言，对施允很不利。” 许长欢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明明施允才是被约出来的，怎么成了发起邀请的那个呢？ 她问：“怎么这样，施允愿意出门，肯定是因为和红酒厂老板相熟才答应的吧，出事了为什么老板不帮他？” 戚承景说：“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施允家人和红酒长老板的说辞完全相反，可警察更偏向老板……总之现在的情况对施允非常不利。” 难道施允想放松放松，想重新生活都是错吗？ 许长欢问：“能用疑罪从无帮他吗？摄像头没拍到他是怎么进去的，这个本来就很有争议。他行动不便还能飞檐走壁？完全有可能被人带进去呀。” 戚承景摇头：“猜测不能成为证据，而且施允的作案动机太强了。” “有作案动机，不代表会去做吧。” 戚承景夹着菜举到许长欢嘴巴前：“先吃饭，案子不用担心，没有我处理不了的。” 许长欢：“……”这是在暗示她的想法太小儿科？ 不过听了戚承景的保证，许长欢安心了。咬下眼前的美味，乖乖吃着。 回到宿舍，一进客厅便见到詹士姬在跪求着赵宝儿。 第324章 这瓜够大，管饱啊! 回到宿舍，一进客厅便见到詹士姬在跪求着赵宝儿。 戚承景回房间工作了，而许长欢则兴趣盎然地听着詹士姬和赵宝儿的官司。 詹士姬拿着份文件：“求你了，签个名吧。你不会有任何损失的。” 赵宝儿翘起二郎腿，冷笑道：“我一直以为，亲生老爹虐待前妻孩子取悦转正小三这种破事，只有小说里能看到，没想到，今天就遇上了活人啊。” 许长欢眼睛都大了，什么鬼，什么前妻，什么小三，什么孩子？ 这瓜够大，管饱啊！ 詹士姬说：“你别想那么多了，总之小肉团过继给你，不用你花一分一毫，我给抚养费。” 许长欢：“……”小肉团过继？ 赵宝儿侧着脸，一副见了詹士姬就要吐的表情：“你让你女朋友做小肉团后妈不就行了？” 詹士姬哭了，可怜兮兮的：“不是，求你了，你收了小肉团吧。” 赵宝儿没好气地推开詹士姬，站起：“不陪你玩了！” 看到赵宝儿头也不回地走了，詹士姬痛苦得难以言喻。 许长欢完全没明白，最近身边人怎么哪哪都是悲剧啊！ “james，出什么事了？” 詹士姬埋首胸前，悲痛欲绝：“我最近交了个女朋友。” 呃…… 许长欢等了一小会儿不见下文，弱弱问道：“交个女朋友这么痛苦，为什么不分了？” 詹士姬一愣，分了？ 许长欢打嘴：“对不起，我乱讲的。” 真是的，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呢。 詹士姬摇摇头，他都没想那么多。 许长欢问：“小肉团怎么了？” 詹士姬说：“我女朋友讨厌鼠类。小肉团，呜呜，她接受不了。” 许长欢也替詹士姬为难，他有多疼爱小肉团，大家都看在眼里。哎，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以后的女朋友不喜欢鼠类。 宝贝小鼠和亲亲女友，二选一，都是自己的心头爱，太难了！ 詹士姬又说：“我想把小肉团过继给宝儿，可宝儿不乐意。她说我这是为了个女人，连儿子都不要了。呜呜，我没有不要的，我还会养着它的，只是不住一起而已。” 许长欢：“……” 过继…… 把小肉团过继给赵宝儿…… 詹士姬见许长欢不说话，以为她也同仇敌忾了，便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抛弃亲儿，天理不容？” “……”许长欢，“嗯，是的。” 886！ 许长欢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和詹士姬继续聊下去，顺着他搭的梯子，溜了溜了。 - 第二天，许长欢向戚承景申请：“我也想参与施允的案子，可不可以做你的助手？” “为什么？” “这是个大案啊，我也想学习嘛。”许长欢解释，“更何况，那又是施洛洛的哥哥，我非常希望自己能尽绵薄之力。” 都说是为了学习，戚承景也拿她没辙：“行，但你要给我讲讲你的思路。” “啊？还要考试啊？” “你自己说要学习的，脑子不动，学什么？”戚承景拿出一堆资料，“这是施允的案子，你把材料都过目一遍，明天告诉我你的想法。” 第325章 我可是连后妈都不算 许长欢嘟嘟嘴：“行吧。” 摊上个工作机器似的老公，能说什么，公事公办呗。 接过材料，正要转身走人时被反拉一把，许长欢整个人向前扑，正中某人怀。 戚承景框住许长欢的腰身，低头一wen：“生气了？” 许长欢懵了，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她老公是不是被替换了灵魂？ 这是严肃、严谨的戚大律师吗？ 戚承景见许长欢呆呆的，无奈扶额，看来他的刻板印象已经根深蒂固了。 许长欢回过神，幸福一笑，冲着戚承景的脸颊吧唧了下：“我没生气，认真工作吧，我亲爱的律师大人。” 说完，赶紧逃离某人的束缚。 戚承景的精力四射，她是深有体会。 既然敢在办公室wen她，难保一会儿不兽性大发，许长欢可不想在办公室，逃走要紧！ - 回到座位，许长欢认认真真研究起了案子，连中午饭都忘了吃。 心疼老婆的戚承景可不会让她饿肚子，打包好饭后便把她拽进办公室午休了。 许长欢笑嘻嘻：“我一直觉得你是不需要午休的。” 戚承景挑眉：“我确实不需要，迁就你而已。” 切，这家伙不讨喜。 许长欢边吃边和戚承景讨论起案子。 “我觉得案子看着复杂，其实解决起来不算很难。” 戚承景眼中闪过赞许，这种大案，一般人听到便被吓得不知所措。 “说说你的思路。” 许长欢说：“如果要告施允行凶，那他们也要拿出相关证据，比如火药从哪来。可是施允几乎没出过家门，那天出去也是两手空空，那么炸弹和他能有什么关系……这些都是漏洞。” 戚承景点点头：“所以你的想法是，提出你的合理怀疑，让证据链存疑吗？” 许长欢笑得狡黠：“我记得你一直教我，查案是警察的工作，对吧。” 戚承景微微抬起下巴，“继续说下去。” 许长欢拍拍胸口，骄傲地说道：“揪出真凶是警察的工作，我们是辩护人，只需要帮委托人争取他的合法权益。 所以，我们不用揪出真凶，另辟新路，提出合理怀疑，证明施允不可能行凶就行了。 我已经充分理解自己的职业啦，不会再走岔路了。” 戚承景满意极了，很好，小丫头片子是越来越有大律师风范了。 “很好的思路，不用想着找证据证明行凶者，只要证明施允清白就行。” “哇哈哈，我又得到认可啦。”许长欢喜上眉梢。 他们已经确定好思路，两人就如何证明施允不存在行凶可能性的方向，讨论了一下午。 回到宿舍，詹士姬和赵宝儿的硝烟还未平复，许长欢也是服了他们。 戚承景不管这些琐事，照样直接回房间工作。 客厅的许长欢听见詹士姬说：“后妈哪有亲妈好啊，求你发发慈悲，收了我儿子吧。” 赵宝儿翻了一个白眼：“你把小肉团过继给我，我可是连后妈都不算。” 莫名其妙！ 许长欢想问很久了：“james，谁是小肉团亲妈啊？” 詹士姬皱眉：“当然是我老婆啊。” 第326章 这样的关系还用我去挑拨吗 许长欢又问：“那你女朋友为什么是后妈呢？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是准妈妈，你们结婚了她自然就成亲妈了呀？” 话音刚落，赵宝儿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脸蛋僵得和戚承景脸黑时的模样，差不多一致：“总之别再找我，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许长欢一脸问号，赵宝儿怎么就飚了，是她说错什么吗？ 而詹士姬却思考着许长欢的话，对啊，为什么他一开始就认定了现在的女朋友是小肉团后妈？为什么他宁愿把小肉团过继给赵宝儿，也不愿把它养在女朋友身边。 这小孩子的过家家游戏，许长欢也不奉陪了，她还要继续研究施允的案子呢。 又过了几天，许长欢和戚承景商量着一起去医院探望施允。 他们到了医院，病房门口站着警察，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施洛洛从里头出来了。 互相点头示意，戚承景问：“我们是不是不方便进去。” 施洛洛说：“他情况好一些了，之前虽然下了病危通知单，但医生说他求生意志很强，要是能一直保持，会醒过来的。” 许长欢听到后，整颗心是又惊喜又激动。 施允真的好坚强啊，经过这么多打击，还能继续保持着对生活的向往，他还没有认输，真为他开心。 施洛洛说：“谢谢你们来看他，不过他现在还没有醒，你们也没法和他说话。” 许长欢拉了拉戚承景：“我们会不会打扰他呀，不如就让他好好休息。医生不是说会醒过来的吗，等他好了，我们再来。” 戚承景点点头，把带来的水果篮递给施洛洛便离开了。 施允这个样子，他问不了任何情况，更不想影响他休息。 - 回到宿舍，许长欢看见詹士姬又像个跟屁虫一样黏在赵宝儿身后。 淡淡一笑，最近都太沉重了，感谢这两个活宝，给忙碌劳累的日子增添了生机。 许长欢坐到沙发上，她精神绷得太紧，不如看看别人嬉笑吵闹，借此放松自己。 詹士姬：“我求你了，我不是要你照顾很久很久，就一会儿，好不好？我女朋友马上就来，真的不能让她看见小肉团啊。” “这是你和她的事情，为什么要我介入进去？我不想趟这浑水。”赵宝儿无所谓地说。 “我上次答应了她要搞个灭鼠活动的，再被她看见小肉团，我就完了。” 赵宝儿指着詹士姬怀中的小肉团，鄙视着他：“你是人吗？为了个认识没多久的女朋友，连儿子都不要了。” “喂，你不要挑拨我和我儿子之间的关系，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他了，只是请你帮忙代替照顾一小会儿。”詹士姬抗议。 赵宝儿说：“那之前又是谁想把小肉团过继给我？你刚刚还说了什么来着，灭鼠活动？哎哟哟，瞧小肉团被吓得，胆子都快破了。你们这样的关系还用我去挑拨吗，怕不是赶着杀了它还奔着找女朋友邀功呢。” “我没有！”詹士姬激动地解释，“我就是不想杀它，才拜托你的啊。” 第327章 不允许案子有任何差池 赵宝儿“切”了一声：“真为你儿子好，你就不会想到过继的事，也不会想着把它交托到我手上，哪怕是一小会儿。 你又不是因为工作忙，照顾不到才拜托我，你是因为女色，这和虐待前妻孩子，讨好小三上位的做法有什么区别？ 我不能原谅你，小肉团也不能，哼！” 说完，赵宝儿便回房了，她重重地关上门，声音之大，正是她坚定拒绝的决心。 詹士姬垂头丧气地抱着小肉团走回客厅，许长欢也是服了他，这所作所为，真不像个精英律师会有的，可偏偏詹士姬的专业能力超强。 听说每个人都有两副面孔，一副是给别人看的，另一副才是真实的。 也不知道对不对，就当詹士姬这样的精英律师，一面是专门展示给客户看，而在宿舍里幼稚得像小朋友的，才是真正的他吧。 詹士姬看向许长欢，突然不由分说地把小肉团塞她怀里，双手合十：“拜托了！” 许长欢：“……” 詹士姬不给许长欢拒绝的机会，匆匆回房。 许长欢看着怀中鼻子嗅来嗅去的花枝鼠，晕，得亏她和小肉团相处过一段时间，这要是她和小鼠的第一次见面，还是突然零距离接触的这种，保管把小肉团从顶楼甩出去。 算了，詹士姬也够可怜，把小肉团放自己房间就可以了吧，那就帮帮他。 傍晚，詹士姬的女朋友来了，除了赵宝儿脸色一直不好看外，一顿饭吃得快快乐乐。 詹士姬送他女朋友回去了，戚承景拦下赵宝儿：“你的脸色很不好。” 赵宝儿不想多说，绕过戚承景，只留下一句“哥，我准备搬走”便回房了。 戚承景没明白，她不是很积极想留下吗，尚司让她以劳力抵房租，她还挺满意来着。 许长欢解释：“她和james闹矛盾了。不过不是大事，很快会好的。” 戚承景点点头，没事就行，他要全身心关注施允的案子了，实在分不出更多精力兼顾别的。 其实案子漏洞很明显，许长欢觉得交给她来辩护，赢的可能性非常大，更别说交给戚承景这种大神级的律师。 然而，戚承景为这个案子投入的精力，远超许长欢想象。 戚承景把最近所有的代理案件都转交给尚司和詹士姬，所有需要他的法律咨询，也都转交给别人…… 他日日夜夜研究施允的案子，把所有的重点都仔细记录，并再三检查。 认真严肃确实是戚承景最明显的优点之一，但脑子很好的他，并没有时刻把细节都写下的必要。 但这次，他不允许案子有任何差池。 忙到深更半夜，一杯清茶出现在他桌子上。 戚承景看过去，许长欢对他微微一笑。 “提提神。” 戚承景拉住许长欢的手：“不是应该泡咖啡？” “咖啡喝多了对胃不好。你最近肯定也没少喝，对吧。”许长欢答道。 戚承景把人拉进自己怀里，闻着她秀发的清香，说：“没想到你这么坦然。” 第328章 至少奖励他一次反抗的机会 许长欢听着某人的心跳声，幸福满满。“我把原有的任务都交接给别人，精力都放在目前的案件上，还以为你会不满意呢。”戚承景拥紧了许长欢的腰身，说：“不吃醋？” 许长欢笑了：“我还能吃男人的醋啊？” 戚承景刮了一下许长欢的鼻子，她明明知道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能这么理解他，这感觉也非常好，他只想全力以赴，还施允清白。 许长欢埋首戚承景怀里，她很喜欢这样的他。 总能保持冷静，做到客观地分析事情，确实是难能可贵的品质，但如果遇到什么事都没有情绪波动，人就会失去烟火气，不像一个有感情的人。 戚承景外在清冷孤傲，内心热血沸腾。 她看到了戚承景心中的炽热，这样的他不是一个冷冰冰的工作机器，他为别人考虑着，目光没有盯在官司输赢上，所做的一切努力，是为了给施允讨回公道，还无辜的人清白。 许长欢问：“什么时候能开庭？” 戚承景说：“施允不醒不能开。第一次庭审，他必须出庭的。” “哎——”许长欢叹气，“他那个样子……就算醒了，身体也达不到出庭的标准，医生不会开证明书的吧。” “不一定。”戚承景拍拍许长欢脑袋，“那天听施洛洛说他求生意志很强，说不定真能好起来呢。” 这时，戚承景电话响了。 这么晚？ 一看是施洛洛的来电，许长欢身子马上坐直，双手合十祈祷着，千万要是好消息。 只是个几分钟的电话，可许长欢一颗心提溜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像过了几个月。 戚承景挂了电话，他英俊的脸越发神采飞扬。 许长欢忍不住期待：“有什么好消息？” “施允醒了。” “哦，天啊，老天开眼啦。” 戚承景点头，他很难得地为别人绽放出笑容：“医生说他情况不错，施允也积极配合治疗中，康复在望。” “太好了!” 两人就开庭前，再一次来到医院。 这也是许长欢第一次见到施允，他和施洛洛有六分相似。 也许是受伤后多年在家的缘故，又经历过大爆炸，此刻的他脆弱得像一片花瓣。努力扬起的笑容略显疲惫，缺少血色的皮肤苍白，却无法削减他的帅气，更添了份病态美。 他像个忧郁王子，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知道案子由戚承景代理后，哪怕牵出个微笑都会耗尽精力，施允还是吃力地表达：“请还我清白。” 戚承景坚定地点点头：“我会的，放心。” 任何人被冤枉了，都会竭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施允不甘，好不容易尝试淡忘上一场噩梦，朝着微弱的光跑去，原来那是炸药引子上的火星…… 如果他的人生就该如此，寻找幸福会被惩罚，连安眠都没资格，他认了。那至少奖励他一次反抗的机会吧，允许他擦去不属于自己的污秽。 这是施允最后的心愿，是他求生意志的全部。他不甘而已，只想任性地叛逆，坚持到看见自己沉冤得雪的那刻而已。 第329章 纵火杀人案(1) 这是施允最后的心愿，是他求生意志的全部。他不甘而已，只想任性地叛逆，坚持到看见自己沉冤得雪的那刻而已。 施允真的很努力，短短一周就已经达到能出庭的身体标准。 这种迫切很好地伪装了他，这种精气神不同于回光返照，把大家都骗倒了。 - 纵火杀人案终于开庭，许长欢跟着戚承景坐到了辩护人坐席。 她看了眼观众席，果然施洛洛也来了，只是精神状态依然令人担忧。 一对中年男女一左一右分别在她身边，许长欢猜那是她父母。他们一家像被霜冻的茄子，双目无神，悲哀戚戚。 许长欢目光闪了闪，收回视线。 她深吸几口气，这对她同样是个考验。 她内心很乱，感触很多，但庭审至关重要，不能被情绪带动，冷静镇定，她要学会控制情绪，从容处理案件。 - 检察官先陈述案件以及证据： “第一，根据公路上的监控，被告施允，自己推着轮椅路过了案发现场； 第二，受害人当年导致被告双腿截肢，被告杀人动机成立； 第三，红酒厂老板做供，受害人会到案发现场，是因为他受被告所托，被告约见了受害人； 第四，现场被淋汽油火势才会这么大，而警方从现场的汽油桶上找到被告的指纹； 第五，根据法医报告，受害人体内残留大量迷药，可判断他出事前被灌迷药导致昏睡不醒。现场找到的迷药瓶子上，同样有被告的指纹。 第六，现场有两个目击证人，均看到被告杀人放火。” 审判长：“辩护律师请发言。” 戚承景：“回审判长，第一，公路上的监控只能看到被告路过，不但没拍下任何行凶过程，连被告如何进入案发楼房都是看不见的； 第二，被告头部有伤，他极有可能是被人敲晕再带进去现场； 第三，如果被告被敲晕的说法成立，那么汽油桶上的指纹、迷药瓶上的指纹，都有可能是真凶故意栽赃嫁祸的手段； 第四，被告和受害人不是平心静气，和睦共处的朋友关系，受害人怎会被被告喂了迷药。如果是强行灌入，被告行动不便，受害人要反抗是易如反掌的事。” 施允的身体状况只够支撑着出庭，谁也没向他发问，而作为施允的辩护律师，戚承景全权代表他发言。 检察官：“以上所有说辞都是辩护律师的猜测而已，根据法医报告，被告脑袋的受伤时间和受害人被害时间相差无几，可以推断出，被告的伤是和受害人纠缠时留下的。 那么被告在案发现场应该是清醒状态，而不是辩护律师说的，被人带进去还被栽赃嫁祸，在迷药瓶子和汽油桶上沾了指纹。” 戚承景：“正因为时间相差无几才更蹊跷。我当事人行动不便，与受害人纠缠时受伤的话，他又怎么再给受害人下药。 根据法医和现场调查的报告，受害人被害不久，楼房便着火了。 被告连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怎么快速把整栋楼都撒满汽油？ 如果他有这速度，也不至于被困案发现场，最终缺氧窒息。” 第330章 纵火行凶案(2) 检察官：“说不定他是先点的火，再泼洒汽油。正因为他要倒汽油，所以才没时间逃走。” 戚承景：“反对对方把猜测当答案。” 检察官：“我只是提出自己的合理质疑。被告精神颓废多年，难保他不是想和受害者同归于尽，了结自己的生命。” 许长欢心里一咯噔，立场不同，果然看事情的角度都不一样。 她一直想着施允能重新振作，却没想到施允也可能已经对人生彻底失望，想复仇……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乖乖，以后想事情要多方面考虑才行。 戚承景：“公路摄像头并没有拍到被告进楼房的画面。他一个残疾人请问怎么进去，不从门口入难道翻墙？” 许长欢默默看了戚承景一眼，如果是她辩护，说不定此刻会以施允将放下过去，重新拥抱未来来反驳检察官的话。 有点像小孩子吵架，你说我不行，我就吵吵嚷嚷地说自己其实很厉害。 至于戚承景为什么不这么做？ 许长欢猜，太难通过施允的内心找到可靠证据了，所以不如回归问题本源，打断证据链。 高手！ 检察官确实被戚承景提的这个疑问噎住了，但很快又说：“他可以找帮凶，就像他父母送他去红酒厂一样。” 戚承景笑着摇摇头：“说到底这些都是猜测。审判长，猜测不能成为证据。” 审判长点头，问：“辩护律师，除了被告进入案发现场这点存疑外，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戚承景：“受害者的死亡时间和被告受伤时间吻合，这也是可疑之处。 受害者应该是被害之前就被灌下迷药，那已经昏迷的他，如何打伤被告？” 检察官：“迷药也不是一喝就即刻发挥药效的，被骗着喝下后，两人发生争执也有可能。” 戚承景：“被告是残疾人，但受害人四肢健全，如果被告真的和受害人打斗，那么被告一定是处于下风，他完全不会伤到受害人。” 检察官：“因为受害人被下药了，我刚刚已经说过了。 被告先给受害人下药，他们再发生争斗，所以被告身上有伤。而这时，受害人的药效发挥作用，晕倒在地，被告便可以为所欲为，包括杀人。 我所说的一切并不是猜测，是目击证人说的。” “那目击证人有没有说，被告是怎么灌受害人喝迷药的？” 戚承景勾起唇角：“只有证人的供词根本不能成为证据链，不知你有什么证据能辅佐证明证人的供词。” 许长欢真心佩服戚承景强大的内心。 一般听到证人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供词都会紧张害怕，这家伙倒好，一点不怯场，直接质疑证人可信度。 其实许长欢有点马后炮，她想说很久了，那两个证人是怎么搞的。 他们事无巨细地对警察说出施允怎么杀人，怎么放火，也就是说他们看到有人杀人放火，不但不跑，还像看大剧一样，呆在那里津津有味地把全过程给看了。 第331章 纵火行凶案(3) 他们的出现本就可疑，接下来的行为就更加奇怪，完全不是正常人会做的。 不过许长欢知道，寻找真凶不是她的工作，就像戚承景现在这样，只需要想方设法打断证据链，让法官无法给施允定罪便大功告成。 戚承景又说：“这个案子疑点重重，所谓的证据几乎都经不起推敲，不能称为确凿证据。我们都在猜测，但猜测不能成为证据。” 检察官：“有证人证词，且案发现场的作案工具都有被告指纹，逻辑也通顺，并不是单纯猜测。” 戚承景笑了：“但证人证词也只是一面之词，如果证人撒谎，那么作案工具的指纹极有可能是栽赃嫁祸。更何况，证人也是当年导致被告双腿截肢的元凶之一，和被告本来存在利益冲突，证言可信度不高。” 检察官：“强词夺理，已经有目击证人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戚承景：“审判长，这个案子没有任何确凿证据，判定案子必须做到‘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才成立，但案子疑点一堆，大家都在猜测而已，被告应判无罪。” “都别吵了！”审判长问，“你们控辩双方还有什么其他证据吗？” 沉默。 因为只有这些了。 审判长总结：“那结案陈词吧。” 检察官：“证人做供，并在现场按证人所言找到了相关证据，比如汽油桶和迷药瓶上的指纹。被告施允纵火行凶罪，应该成立。” 人说看到全过程，可控方完全拿不出证据证明证人的话可信。指纹完全可能是真凶栽赃嫁祸，证人只需撒谎即可。所以指纹，不能成为辅助证人言辞的证据。 被告双腿残疾，无法正常行走，根本不可能专门避开摄像头进入楼房。如果他是找人帮忙的，事后又为什么要留下他，还差点丧命？ 疑点太多，根本无法形成证据链。 根据我国《刑法》疑罪从无原则，被告应无罪释放。” 审判长惊堂木一拍：“庭审结束。” 全体起立，有序退场。 这样的案子一般不会当庭判决，尤其这种明显不能形成证据链的，施允被判无罪的可能性极大。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仿佛黎明的曙光就在前头。 施允听到庭审结束后，呼出一口气，终于，这一辈子总算是狠狠地踢了现实一脚。他精疲力尽，天花板圆晃晃的灯发着无聊的白光，明明和太阳相比是那么逊色，却依然闪得他犯晕。 如果……这真的是太阳就好了……想最后再看一眼。 施允浅浅地笑了笑，慢慢闭上了双眼。 法庭一阵慌乱，连法官的脸色都苍白了，这是搞哪样，医生不是证明了他的身体没问题的吗？ 施洛洛和她父母都匆匆跑过去，他们懊悔，心痛，怜惜……各种情绪交加，只有泪眼模糊地愣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庭警怕得后背冷汗直流，可千万不能在法庭上出意外啊，于是警笛开路，赶紧送施允回了医院。 第332章 施允他……(1) 大家都很担心他的情况，一伙人，包括戚承景和许长欢也跟着去了解情况。 一番检查后，医生沉重地从病房走出：“怎么搞的，病人的求生意志怎么突然这么弱？” “怎么可能？” 这是好几个人的疑问。 案子没正式开始审的时候还不知道结果，心灰意冷是能理解的。 根据今天的庭审过程，虽然还没有判决，但怎么听都是有利于施允的，怎么反而比庭审前更没有求生欲了？ 医生说：“看他的心电图就像九十年代刮花了的唱片一样，有时干脆停跳好长一段时间。他真的一副完全放弃，什么都没所谓的样子。建议家属给他做做思想工作。” 医生猜，肯定是案子不顺利才会变成这样。 不过作为医生，病人的健康是他唯一需要考虑的，其余不必干涉。于是他提议，“不知道施允还要不要出庭，但我的建议是短期内别再刺激他了。” 众人迷惑不解，施允没受刺激啊，案子要赢了，马上就能还他清白啊。 走入病房，各种插管在施允身上交叉着，如医生说的，他的心电图有一下，没一下，像卡带一样，有时隔很久才有微弱的波动…… 难怪医生说他没有了求生欲，这是不想继续的意思吗？ 可为什么呢？ 许长欢见施洛洛的父母相互扶持虚弱地站在一边，默默淌眼抹泪，比在法庭上见到的时候更加憔悴。 施洛洛的母亲哭道：“本来就担心他身子好了是假象，想着只要赢了案子，还了他清白，他肯定能重新振作，没想到……” 是啊，没想到，案子赢了，施允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支撑下去了。 施洛洛走到施允病床旁边，说：“哥，这案子肯定能赢的，你不用担心那么多。” 然而施允没任何反应。 许长欢听了，她拉了拉戚承景的衣袖，低声说：“施允是不是误会了？”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可能被判无罪，所以才自暴自弃。 戚承景摇摇头，带着许长欢出去了，有些话，当着他们的面不好说。 车里，许长欢又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戚承景说：“估计施允早就不想活了。几年前截肢的时候，他应该就对生活不抱任何希望了。” “怎么会，他也尝试着走出来过啊。”所以才赴约去红酒厂的嘛，难道不是吗？ 许久，戚承景叹了口气：“如果真对生活抱有希望，他不会在床上躺那么多年的。恐怕，活着只是为了不让父母伤心，而这次，是真的彻底被打垮了。” 许长欢的心情好沉重，每个字她都听懂了，但是真的不想承认。她还在寻找着希望：“可他这些日子康复得很快呀。” “不知道能不能用回光返照来解释，又或者……施允是学法律的，他知道第一次庭审被告必须出庭，否则永远不会开审，他也将永远是嫌疑犯。 或者他是为了走这个过程，为了捉住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才努力让自己好起来。 现在庭审结束了，他也算看到了结果，赢面非常大，他没有遗憾了。” 第333章 施允他……(2) 这…… 那是不是只要一直没有庭审，反而能吊住他一口气？可这对施允并不公平…… 许长欢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 - 没过几天，噩耗就传来了——施允走了。 他终究抵不过命运的摧残，撒手人寰。 许长欢的心空落落的，很长时间都没能恢复。虽然和施允不相熟，但她像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朋友，为他可惜、伤心。 曾经，她以为小鸟飞不过沧海，是因为小鸟没有勇气飞过沧海。此刻她才明白，不是小鸟飞不过去，而是沧海的那一头，早已没有了属于它的世界…… 施允就是那只小鸟，当他战胜自己，终于要飞越沧海时，却闯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葬礼那天许长欢没被邀请，只有戚承景去了。 许长欢没有心情上班，干脆请了假到郊外散心。 一阵阵秋风吹过，红遍了半边天的满山枫叶被吹得哗哗作响。无情的秋天剥下它们华丽的衣裳，在冬天到来前，让它们枯秃地站着，冷漠寂寥。 四季在此时格外分明，不能压抑的情绪，似乎找到了突破口。 许长欢摘下一片枫叶，写下一个心愿，将枫叶折成小飞机，向远方抛去，小飞机随风飘远。 她路过一家寺庙，不自觉地进去添了香油钱，默默念道：请保佑施允一路走好。 - 施允没有留下只言片语，静静地离开了。 案发的两个当事人永远不能开口，没人知道真相。 不久，判决书下来了。 由于被告已离世，法院没有让家属来听判，而是直接把判决书寄去他们家。 施允无罪！ 哎，这算众多噩耗中，唯一一个勉强称得上好的消息了吧。 最起码，施允不用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希望能稍微安慰一下他悲伤的灵魂。 许长欢听戚承景说，施允家人把判决书烧给了施允，他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也能看见。 - 时间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留，白驹过隙，不知不觉间，又过了两个月。 王桂芳问许长欢：“快过年了，你结婚那事，要不过了春节，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再进行？” 许长欢红着脸转了下身子，“哎妈呀，你说得我好心动啊。” 一年之初，春暖花开，充满希望的季节。 王桂芳说：“你喜欢的话我就叫人去找个好日子。对了，不是说两家人一块吃顿饭商量商量吗，怎么没下文了？” 许长欢想起了施允那事，哎，他们哪有心情聚会啊。 “妈，这段时间太忙了，先让我们缓缓，等问过后就会给你答复。” 王桂芳有点担心：“你们不是闹别扭了吧？” “没有没有，别瞎担心。我的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轻轻松松的，我也不用住宿了。” 王桂芳没再说什么，毕竟许长欢平常就是忙得周末也回不了家。 现在的小年轻工作压力都很大，能保证一日三餐就不错了，真的没有多余的时间。 许长欢挂了电话便去戚承景房里。 他们在一起之后戚承景把自己的房间当成书房，晚上在这里处理工作。 第334章 都没料到她会来 “老七，在忙吗？” 戚承景放下文件，“还好。” “我妈问婚礼能不能安排在春节以后，还说想和你家里人商量商量。” 戚承景拉住站在身边的许长欢：“抱歉。” “怎么了？” “早应该商量的，但自从施允走后，我爸心情都不好，阴气沉沉地和你父母见面也不礼貌。你父母有说什么吗？” 许长欢摇摇头：“只是担心我们吵架了，我解释完妈妈也没问别的。” 想到戚爸爸会伤心，许长欢说：“不如周末回你家看看，既然知道了你爸爸心情不好，我们不能放着不管啊。” “可我们能做什么？”戚承景想不到，他爸是因为施允才难过的，他能干什么。 许长欢翻了个白眼：“你想案子的聪明劲要是能挪一半到情商那边，你爸爸绝对不会再对你那么严肃。” “……” 戚承景发觉他被媳妇嫌弃的次数与日俱增，这怎么行，他律师大人的威严呢？ 于是把某人抗回房间，狠狠教训了一个晚上。 - 周末，戚承景带着许长欢回家，戚妈妈高兴得不得了。 可是并没有见到戚爸爸的身影，戚承景问：“我爸呢？” 戚妈妈解释：“你爸最近心情不好，刚约了几个老友在小区里打乒乓球呢。” 戚承景问：“现在呢，还是闷闷的吗？” “反正我没见他高兴过，或许见你们来了能开怀一点吧。”戚妈妈说着要给戚爸爸打电话。 许长欢阻止了：“难得伯父出去散心，还是让他先舒缓舒缓吧，一会儿再见也是一样的。” “也行，那我们说说话吧。”戚妈妈招呼他们坐下，问，“你父母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该商量一下婚期了。” 许长欢说：“什么时候都可以的，我和戚律师商量着，春节过后再举行婚礼，伯母觉得呢？” 戚妈妈笑了：“我没什么意见，你们高兴就好。” 说话间，戚爸爸回来了。 他见到许长欢他们，脸色果然缓和不少，久违地露出微笑，“你们来啦。” 他能恢复往日的精神，大伙也舒心不少。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只能笑着继续走下去。 希望时间能带走一部分悲伤吧。 今年的春节，戚许两家都特别热闹。戚承景和许长欢虽然还没有举行婚礼，但已经领证了，和普通夫妻一样，该走亲戚该聚餐，一样没落下。 元宵节那天，本来两家人约好一块去外头吃饭，结果许长欢八姨婆她外甥的孙子结婚，许家父母祝贺去了，许长欢跟着戚承景回了婆家。 许长欢正陪着戚妈妈做饭，门铃突然响起。 “洛洛！” 在厨房的她们听见戚爸爸意外的叫喊。 许长欢和戚妈妈对看一眼，也很惊奇，两人纷纷擦手，从厨房走出。 只见施洛洛挽着一个男人的手，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口。 也许大家都没料到她会来，竟然一时都愣住了。 戚妈妈干咳一声，迎了上去：“怎么都傻站着，快进来，洛洛进来，还有，呃……这位小兄弟不知如何称呼好，总之快进来坐吧。” 第335章 老婆那么喜欢看别的男人 施洛洛拉着某人进来，笑着介绍道：“这是我未婚夫，他姓丁。” 戚妈妈招呼着：“好的好的，丁先生你好，快请进吧。” 这还是许长欢第一次见到施洛洛的对象，忍不住悄悄多打量了几眼。 哇塞，好阳光积极的男孩啊，这笑容跟小太阳一样。 不用相处，就一眼过去啥都明了，他肯定比戚承景好相处，施洛洛眼光真不错呀。 正认真分析着呢，腰身传来疼痛。 许长欢皱眉看过去，只见戚承景冷硬着脸。 呃…… 戚承景把许长欢往身边揪了一下，在她耳边咬牙低语：“你这花痴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以前盯着王学智，后来盯着秦芯男朋友，现在又盯着施洛洛的未婚夫…… 他长得那么差吗，为毛自己老婆那么喜欢看别的男人。 许长欢推了推戚承景，见戚爸爸正和客人说话，便把戚承景拉到一边，离得远远的。 “你真是个醋缸，我又不是喜欢上了他们，我是为施洛洛高兴，难道她找到个好老公，你不为她高兴吗？” “我为她高兴，然后我盯着施洛洛看，你高兴吗？” “……”不高兴。 戚承景捏了捏许长欢的脸蛋：“所以，想想我的感受。” 许长欢欲哭无泪，她想亲亲最爱的老公，可是客人都在呢，只好抱住他的手臂，撒娇道歉：“我错了嘛，别生气啦，以后公蚊子都不多看一眼，好不好。” 这个答案让戚承景十分满意，脸色终于没那么吓人。 戚妈妈端着水果出来，见到他俩，小小地翻了个白眼：“你们新婚燕尔我知道，可是客人在呢，把人撂一边可不好嘛。” 许长欢的脸唰地红成了猴屁股，戚承景却像个没事人，牵着许长欢返回客厅。 一进来，便看见施洛洛从包里拿出一个红信封，说：“老师，我是来邀请您几位参加我的婚礼的，这是请柬。” 戚爸爸暗暗地惊讶，接过来匆匆一看，说：“你们也结婚啊。” “‘也’的意思是？”施洛洛看向走近了的戚承景两人，笑了。 戚爸爸说：“没错，他俩婚礼定在春节后。你们不会撞在同一天吧。” 说着，赶紧又打开请柬，确认日期。 施洛洛看向戚承景，笑语嫣然：“我们是下个月8号，你们呢？” 许长欢似乎发现了什么，她怎么觉得施洛洛面对戚承景时，态度没有以前那么尖锐了。 戚承景搂过许长欢，说：“我们是18号，恭喜你们。” 施洛洛还没说什么，便被身边的未婚夫一拉扯。 她转过头，甜蜜蜜地拍了拍未婚夫的手以示安抚，然后继续和戚爸爸说说笑笑。 他们也没待多久，不一会儿就要走了。 戚爸爸说：“承景长欢，你们送送他们吧。” 施洛洛等在门口，沉默地站着，她没有拒绝。 肯定是有什么想说的吧？许长欢推了推戚承景，两人一起出去。 等他们都离开后，戚妈妈赶紧对戚爸爸提建议：“老头子，你注意点儿呀，对施洛洛那么好，长欢虽然不说，但心里可能会不舒服的，还以为你可惜施洛洛没过咱家门呢。” 第336章 我没再接过风化案 戚爸爸一愣，他没发现自己下意识的动作，真的存在伤到许长欢的风险，神情懊悔：“啊？我从没这么想过。只是很肯定洛洛的专业能力，一直希望他们能是很好的合作伙伴而已。 而且从洛洛今天的态度来看，明显有修复友谊的意思。我向着洛洛，也是帮承景，职场上肯定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强。” “可长欢想到的未必是这些啊。” “那……我之后还是注意点儿吧。” - 四个人走在小区花园内，一步一步往小区外头走去。 戚承景问：“你想说什么？” “你观察能力还是这么强。”施洛洛停下脚步，抿抿嘴，“对不起。” 戚承景没明白。 “从我哥出事后，我一直过得苦不堪言。大概你也知道原因吧。” “嗯。”他确实知道。 施洛洛说：“就是因为我哥当年的意外，所以一直对嫌疑犯有严重的偏见，可天意弄人，竟然让我哥也成为了嫌疑犯。 我明明知道他是清白的，可十多年的思维习惯，让我连他都无法面对。 那天庭审，我站在嫌疑犯亲属的角度感受了全过程，一个既不是辩护人，也不是控方的第三角度，看着你和控方争辩，我……说不出那种感觉。 只是突然领悟，原来我是那样和辩护律师争辩的。” 戚承景静静地听着施洛洛把话说完。 施洛洛扯了扯嘴角：“那天我在想，如果被告不是我哥，而我是控方的话……” 说到这里，施洛洛深呼吸一口气，像是要把眼泪给憋回去。 她未婚夫见状，搂住了她的肩膀，对戚承景解释：“她一直很痛苦。” 戚承景点点头，他知道。 施洛洛对自己未婚夫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又说：“我哥是被冤枉的，但如果这事不是发生在我亲人身上，可能我又会像以前一样，带着偏见的目光去看待他们吧。 我很双标，嫌疑犯是自己的亲人，便努力想要为他们开脱，当不是自己亲人时，我又百般讨厌。 其实我从来不客观。” 戚承景说：“客观的角度，那就是嫌疑犯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亲人，都应该公平公正地去看待他们。” “嗯，是的。” 施洛洛承认了，“所以，我向你道歉。你和高法斗的那个案子，我当时没有考虑过小伙子被冤枉的可能。 如果他是我的亲人，大概我的态度会全然不同吧。是我错了。” 原来她是想说这件事。戚承景看向身边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心里有几分释然，有几分无奈……百感交集，不知怎么形容。 施洛洛问：“你在想什么？” 她可不认为戚承景会生气，以她对戚承景的了解，他并没有那么在意这些琐事，更谈不上产生情绪。 但既然是她错了，认错是她的态度。 然而出乎意料，戚承景接下来说的话，让施洛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其实从那以后，我没再接过风化案。” “啊？”施洛洛大惊。 第337章 三年都嫁不出去了 “啊？”施洛洛大惊。 戚承景说：“我也是会累，会有压力的……当初不只是你，还有一大群人跑来攻击我。 你们一言一语对于我来说都是利刃，我差点崩溃了。 我没有生气，但是那种压力完全超出我的承受范围。所以最后干脆放弃风化案吧。 不过真没想到，当年反对最强烈的你竟然会跑来和解。” “做错了就要认，你应该知道我很讲原则的。面对嫌疑犯的态度，之前是我太固执，不够公正。真的对不起，没想到让你这么难过。”施洛洛说。 “都过去了！”戚承景勾起嘴角，很满意：“这才是我认识的施洛洛。” 其实他很担心她遭受多次打击后会情绪失控，但如今看来，她在慢慢恢复。 施洛洛“噗嗤”地笑了：“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举行婚礼，毕竟前段时间大家都很沮丧。这还是我父母主动提起的。我猜，他们是想开了，想迎接新生活吧。” 那就好。戚承景放心了，大家都能放下过去，好好生活就好。 和戚承景告别后，施洛洛牵着未婚夫的手走出小区。 正午的太阳，大大咧咧地照着大地，花儿们含苞待放，处处是生机。 一阵风吹过，伴随着阵阵花香，沁人心脾。 戚承景转身牢牢抱住许长欢，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许长欢眨巴眨巴眼睛，这个结局也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施洛洛终于摆正了心态，许长欢为她高兴。 只不过高兴之余，也非常感慨，这样的代价太大了！ - 很快到了施洛洛婚礼那天，许长欢跟着戚承景他们参加婚礼。 许长欢以为今天会一睹众多检察院高官的风采，却没想到…… 她跟着坐下后，一大群人涌过来围在戚老师身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戚爸爸的寿宴。 老天，法律从业者哪像尚司他们说的，大概有七成和戚爸爸有关系……这分明是九成啊！ 所以，风采什么的她没目睹，只看到所有人都客客气气跑来和他们打招呼。 许长欢想，等她和戚承景结婚的时候，会不会也有这样的尴尬，所有人跑去给新郎爸爸敬酒，然后一对新人不知所措。 呜呜，想想都无奈！ 婚礼开始了，大家坐回自己的位置，总算恢复了常态。 随着婚礼进行曲响起，新娘子施洛洛和她的丈夫出现在大家眼前。 他们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进来。 新娘子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 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娇艳若滴，腰身不盈一握，美得无瑕，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这是许长欢第一次见施洛洛不穿正装，她少份恭谨，多了几分诱人的风情，是今晚最闪亮注目的明星。 她一定会幸福的！ 到了新娘抛花球的时候，许长欢蠢蠢欲动。 她拉了拉戚承景：“老七，我可不可以去呀？哎呀，好心动啊。可人家说接了花球半年不出嫁就三年都嫁不出去了。” 第338章 思考着红玫瑰的话 戚承景没明白这丫头的逻辑：“那你担心什么，再过10天就是我们的婚礼。” 呃？ 对哟！ 许长欢欢欢喜喜地就要过去时，却被戚承景拦下：“想找对象的才去抢花球，你一个已婚的，给我安分点。” “还没举行婚礼呢。”许长欢小声抗议。 她小时候参加婚礼，轮不到她抢花球，好不容易长大了，她又去了h＆k，错过了无数亲朋好友的婚礼。 一把年纪跑回家，还没来得及抢一次花球，就嫁给了戚承景。 但戚承景没惯着她，紧紧拉住她的手，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许长欢欲哭无泪，眼睁睁看着最后一次抢花球的机会，和自己擦肩而过。 戚承景胜利了。 他才不管许长欢那些小女生心思，什么都可以纵容她，所有权的事情不行。 让许长欢出去抢花球，不是告诉别人她还没有结婚吗，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岂不是就能趁机？ 坚决不行！ - 戚承景请了两个星期的婚假，为了不影响工作，在休息之前忙得脚不沾地。 结婚的准备事宜很多都压在许长欢身上，她正在为写请帖的事苦恼着。 她想请郭奋进那群小哥哥，可是当初并肩作战的不止他们呀，还有王学智。 但想到戚承景那个醋王，她真的很犹豫该不该请王学智。 然而她还在纠结的时候，王学智已经跟戚承景联系上了。 戚承景一看来电显示，王学智？ 带着几分疑惑，手指一滑，接听：“王总？” 王学智的声音不似以往那样温润好听，像被砂纸磨过般粗糙，像是喝了很多酒。 “你要结婚了？” 戚承景眉头深锁，不明白王学智什么意思，但该有的客套不会少。 “欢迎王总参加我们的婚礼。” 电话那头的王学智底底嗤笑，似无奈，似埋怨，似伤心…… 他深呼一口气，问：“我该怎么办？” 很意外，戚承景不是第一时间想到许长欢，而是红玫瑰。 他和许长欢确定关系那晚，在酒吧把许长欢拽出去之前，他亲耳听到红玫瑰对王学智的控诉。 - “谁能想到我一个男人竟然被男人非礼了……” - 一个男人被男人非礼…… 戚承景眉心跳动，他挂断电话，关掉手机，毫不怜惜地把手机扔向远处的沙发。 但回忆并没有因此打断，他想再次集中精力处理工作，却发现自己像被毒蛇盯上了。 一双阴森惨白的手，缓缓地从后背伸来，想要将他抱入冰冷中。 戚承景打了个冷颤。 他离开座位，走到阳台，那天红玫瑰的言行，再次浮现脑海。 被一个男人非礼了，心理阴影，恶心。他对着贵妇人半埋怨半撒娇，最后还大模厮样地开始了令人脸红的事…… 戚承景又打了个冷颤，但冷静下来以后，他思考着红玫瑰的话。 如果红玫瑰没撒谎，他说的一切都是成立的……也就是说…… 不行，这些都是不确定的信息，不能直接采纳。 戚承景仔细回忆着一同相处的时光，努力搜寻着判断的材料，即使无法知晓真相，还是想推断出大致方向。 第339章 下一次的要求不能拒绝 戚承景仔细回忆着一同相处的时光，努力搜寻着判断的材料，即使无法知晓真相，还是想推断出大致方向。 确实在过去的日子里，只要许长欢在他身边，王学智总是不怎么安分。 当然了，许长欢以前对他表达过深情，现在却成了别人的女友，大概是他懊恼了，他的造作是嫉妒造成的。 可是那通电话……不管王学智怎么挣扎，他需要联系的难道不是他喜欢的人，许长欢吗？ 那他找自己干嘛？那深深的哀怨，一字一句像冬日的海浪，一阵一阵地拍到心上，恶寒！ 不不不，肯定不是这样的。戚承景胡乱地抓了抓头发，莫名其妙，他不会肯定这种事的。 “叩叩叩——” 许长欢敲门进来，“老七，你在忙吗？” 天籁之音！对此刻的戚承景来说，没有比许长欢的呼唤更动听的了。 他跑到许长欢面前，一把将人拉入怀中，他需要这种实感。 许长欢不知戚承景想到了什么，但被最爱的人甜蜜蜜地圈着，真幸福。 这根本不够，戚承景需要占有更多才能安心。 一个公主抱，戚承景把人抱上了床铺，然后忘乎所有。 风雨过后，许长欢趴在戚承景怀里，问：“你工作处理完啦？” “嗯。” 许长欢见气氛不错，问：“老七，婚礼可以请那群券商小伙伴吗？嘻嘻。” 券商…… 一提到这个，戚承景手臂一紧，勒疼了许长欢的腰身，她忍不住叫唤出来。 许长欢见戚承景秒变冰川脸，天啊，他对王学智的敌意竟然如此深。 “算了吧，我随便问问的。” 她还没提到王学智呢，戚承景已经这么激动了。 他是什么态度，许长欢现在是一清二楚。 - 戚承景每天忙着工作，不知不觉便到了婚礼那天。 一早，许长欢换上洁白的婚纱，手捧一束娇艳的玫瑰，配上精致的妆容，绝对是人比花娇。她脸上洋溢着幸福又满足的笑容，阳光都失去了原有的辉煌。 帅气的戚承景来到了许家，迎接他美丽的宝贝新娘。 许长欢的姐妹们挡在家门口，喜气洋洋地为难着戚承景：“见不到红包，娶不走新娘。”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不是问题。 戚承景把一大叠红包掏到尚司手上，趁大家抢红包的时候，冲进去找他的新娘。 只见许长欢穿着为嫁他而选的婚纱，如同三月的纯水一般清澈透明，又恰似五月的丁香那样醇香清新。 戚承景惊艳得瞳孔都大了，心，被狠狠撞击。 此刻的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窗外暖暖的斜阳撒在身上，仿佛天使一般，让他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戚承景走过去，半跪在许长欢身前，紧紧握着她的手，深情地注视着她：“我，来接你了。” 许长欢甜甜一笑，可爱动人。 好想深深wen住她，品尝她所有的美好。 戚承景是这么想的，也正打算这么做，他仰头就凑了过去。 许长欢伸手拦住，娇羞地说道：“会弄花的，化了好长时间呢。” 她这害羞乖巧的模样，戚承景更是爱得无法自拔。 第340章 明知见到这一幕会痛苦窒息 许长欢伸手拦住，娇羞地说道：“会弄花的，化了好长时间呢。” 她这害羞乖巧的模样，戚承景更是爱得无法自拔。 一把抱住，轻吻了一下额头，声音磁性十足：“那今晚，不许拒绝。” 许长欢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轻不重地锤了他一拳。 脸蛋耳朵烫得都快冒烟了：“什么时候拒绝过你嘛。”真是的。 戚承景的下巴抵在了许长欢的锁骨上，炽热的气息喷洒出来：“我要试试新招。”邪魅一笑。 “你，住口！” 许长欢知道如果放任他不管，这家伙绝对会继续说下去，最后自己羞涩而晕。 顺利接走新娘后，大伙直奔婚礼现场。 场地布置得非常浪漫，内外基本都是纯白色，配上鲜艳而不庸俗的鲜花，所有的一切就像浸泡在彩虹之中。 婚礼的红毯，从入口一路铺到舞台前，象征着新人由此走向幸福的未来。 洋溢着幸福的仪式现场外，榕树下站着一位犹如古希腊神话纳喀索斯般的王子，仿佛踩着七彩祥云而至，玉树临风。 他有着流畅的脸庞曲线，晶莹的双目柔情似水，熨帖的白色西装无比符合他的气质。 他手捧着的那束鲜花，每一朵都娇艳欲滴，诉说着浓浓的情意。 看着婚车渐渐驶来，他挺拔的身躯开始摇曳。 明知见到这一幕会痛苦窒息，他还是来护送了。 明知今天是他们的婚礼，他将永远失格，他还是来见证了…… 他无法陪同那个人走入婚姻殿堂，但他想在那个人婚礼的这天，穿上新郎礼服，在不远的地方，和那个人同站一片天空下。 就好像，这是他们的婚礼，让他幻想一次。 看着戚承景牵着许长欢走进现场，王学智抬头望见枝繁叶茂和阳光的碎片，明明是温和的三月天，怎么比任何一个严冬酷暑都难熬？即将夺眶而出的泪，在眼里打转，不能流下来。 一颗千年不变的真心，抒写了多少凄怨。 永远得不到的遗憾，留给他余生不变的思念和痛苦。 轻叩记忆的门环，嵌入脑海深处的曾经。 轻盈的春风，抚摸着双手里不曾隐去的忧伤。 如梦如幻的季节，是谁在轻思浅念？ 轻烟飘渺，淡水微波，命运之手，将我束缚于远方。 独自一人的飘零，随波逐流的感情，不知疲倦的旅程。 - 没有人知道场外站着一个忧郁的王子，大家都欢欢喜喜地给一对新人献上诚挚的祝福。 舞台上，两位新人郑重地宣读了对彼此的誓言。 新郎戚承景：“自今日起，你将是我终生的伴侣，我愿意以丈夫的名义照顾你一生一世，一生只爱你一人，珍惜你胜过珍惜自己，我愿尽自己一切的努力去满足你关于幸福的所有憧憬雨期望，愿与你分享我经过努力所得到的一切。 无论今后的人生是富有还是贫穷，是健康还是疾病，是顺境还是坎坷，我都将永远信守今天许下的诺言，照顾你，呵护你，爱惜你，直到永远……” 第341章 戚承景和许长欢的婚礼(大结局) 新郎戚承景：“自今日起，你将是我终生的伴侣，我愿意以丈夫的名义照顾你一生一世，一生只爱你一人，珍惜你胜过珍惜自己，我愿尽自己一切的努力去满足你关于幸福的所有憧憬雨期望，愿与你分享我经过努力所得到的一切。 无论今后的人生是富有还是贫穷，是健康还是疾病，是顺境还是坎坷，我都将永远信守今天许下的诺言，照顾你，呵护你，爱惜你，直到永远……” 新娘许长欢：“自今日起，我将是你的妻子，我愿意以妻子的名义与你共同面对未知的人生，我一生永远只爱你一人。爱惜你胜过爱惜自己，此生能与你携手共度。 无论今后你是获得成功还是遭受挫折，我都将一如既往地欣赏你、支持你、鼓励你、爱你，永远不变……” 听着彼此的誓言，一切美满得不太真实，这一刻就像在做梦。如果真的是梦，那请永远别让他们醒来。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每个人都被幸福感染。 主持人：“请新郎新娘交换婚戒。” 许长欢的心，不自觉地抖了抖。婚礼上交换戒指，不仅是彼此婚姻的见证，还是给彼此的承诺，共同生活的承诺。 看到戚承景从盒子里取出璀璨闪耀的钻戒，许长欢的眼眶红了。 这不是之前求婚时的订婚戒指，是他们的婚戒。 她轻轻抽泣，慢慢抬起手，缓缓伸开五指，此时，戚承景牢牢握住了。 在还没认识戚承景的时候，她幻想过自己将来会嫁给什么样的人，会拥有怎样的未来；当喜欢上戚承景以后，她患得患失，几乎不敢想象有成为他新娘的一天。从今早穿上婚纱，到走进婚礼现场，她还如在梦中。 此刻，戚承景握住自己的手，他正拿着婚戒，在所有亲友的见证下，缓缓套进自己的无名指中。 婚戒很精致，钻石比星星还迷人，但在许长欢眼中，它最大的价值，是成为维系他们夫妻关系的约定，把他们的一生绑在了一起。 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过脸庞。 戚承景感受到了许长欢激动的情绪，抬头看向她，目光深邃，深情不言。 随后，许长欢学着戚承景的样子，也给他套上了婚戒，虽然手指发抖，好在没出意外。 主持人：“新郎，可以亲吻新娘啦。” 坐席上一阵起哄，掌声雷鸣般不断。 戚承景看向对方时的眼神温柔又疼爱，仿佛这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的视线落在了许长欢泪珠滑落后留下的浅浅泪痕上，他伸出双手，扶住她的双臂，向他的新娘倾斜俯身。 温热的唇瓣，贴近她的脸颊，许长欢微微一愣，还以为他会……没想到只是亲了亲脸蛋，wen走了她刚刚的泪珠。 戚承景的吻没有立刻离开她，顺势移到她的耳边，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温柔地说：“别哭，有我在，我爱你。” 许长欢鼻头更酸，眼泪快成断绳的珠子。这个大坏蛋，一边叫人家不要哭，一边说些让人想哭的话。 许长欢抬头看着戚承景，戚承景也正看着她。 天空撒下一片碎落的琼光，有情人深情款款对视，他们幸福的婚姻生活开启了篇章。 (赵宝儿和詹士姬)番外1 对他莫名其妙的内疚感 赵宝儿最近好烦恼，自从詹士姬认定了吉吉是杀害小肉团的凶手后，他盯着吉吉的眼神特别古怪。 太让人害怕了。 赵宝儿连大门都不敢出，寸步不离吉吉。 过了好些天，詹士姬渐渐恢复平静，赵宝儿想，好歹30岁的大叔了，不至于真的那么幼稚要杀猫报仇吧。 于是，她放松了警惕。 没想到今天一回来，哪里都找不到吉吉。 逼问之下，詹士姬那个杀千刀的终于招了。 他竟然没经过主人同意，擅自把吉吉给带出去，还扔到一边不管了！！ 赵宝儿疯了，她冲过去揪住詹士姬的衣领东摇西晃，恨不得撕碎他。 幸好乐乐把吉吉带回来了。 一切有惊无险，但赵宝儿却开始注意并防着詹士姬了。 她害怕那个神经病哪天发疯，又来为难她女儿。 没错，既然小肉团是詹士姬的儿子，那她认吉吉做女儿好了。儿子女儿地位相等，谁也别想欺负谁。 晚上，赵宝儿和好朋友安安通电话，把詹士姬给狠狠吐槽了一遍。 安安沉默了一会儿，说：“现在的精英律师都这么幼稚的吗？” “他哪里是幼稚，他是弱智。” 安安笑了：“其实你也很冲动，事情究竟如何还没弄清楚呢，咋就冲上去要撕了人家，这可不像你会干的。” “我要为女儿讨回公道啊。” 安安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宝儿，你没发现自己……你为什么会想到认吉吉做女儿呢？是看到那个律师这么做，所以你想效仿吗？就算不把吉吉当女儿也能正常保护它呀。” 几个问题迎面击来，赵宝儿的心顿时慌乱了。 好像有个答案在脑海里晃悠着，却被赵宝儿硬生生给压下去。 她挂了电话，抱着吉吉不再想别的，她需要冷静冷静。 一连几天詹士姬都是早出晚归找小肉团，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他颓废得不行，连饭都吃不下。 赵宝儿每晚经过客厅时，都能看见詹士姬孤独地坐在沙发上。 他寂寥的身影让赵宝儿不适，悄悄出现的内疚感日复一日地加强着。 赵宝儿回房，抱起吉吉左看看右看看。 毛茸茸的吉吉手感甭提多爽，它好奇地歪了歪脑袋盯着自己的主人。 赵宝儿简直要被萌出血了，实在无法想象这么可爱娇软的吉吉会把小肉团给吞了。 再联系乐乐那天说的话，会不会乐乐见到的那只花枝鼠就是小肉团呢？ 可要这样，家里那摊血就解释不清楚了。 哎呀，怎么问题一个接一个呢。 她明明没做亏心事，怎么现在变得罪魁祸首是她一样，怎么觉得如此对不起詹士姬呢。 赵宝儿辗转反侧，第二天很晚才起得来。 意外的是，她又在客厅见到了詹士姬。 詹士姬听到声音，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收回视线。 虽然只是两秒的对视，赵宝儿还是捕捉到詹士姬眼中的绝望，还有盖不住的颓废。 他到底多少天没好好休息了，哎—— 赵宝儿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10点了，大家肯定都去上班了，詹士姬怎么还呆呆地坐在这里呢？ 番外2 主动示好反而受伤 说不出为什么，赵宝儿竟然泡起了咖啡，还加上了詹士姬的一份。 她走到客厅，把两杯咖啡放到茶几上，离着詹士姬一小段距离坐下，说：“喝杯咖啡，提提神吧。” 赵宝儿告诉自己，安安那天提的问题，她有答案了，大概率是因为内疚。 詹士姬眼中闪过意外，赵宝儿不太自然地别过脑袋。 不过好在，大清早的詹士姬没找茬。 他顿了几秒，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再看向赵宝儿时，眼神多了些探究：“你泡的？” “当然！”这屋子不就只有他们两个在吗。 詹士姬摇摇头：“别误会，只是没想到你这么会泡咖啡，之前学过吗？” “哟呵，这都能品出来？”赵宝儿眼睛闪闪发亮的，这货还有点品位啊。 詹士姬接着说：“我还能喝出你这是加了两份shot。” “哈哈，又被你说中啦。”赵宝儿心花怒放，“没错，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口味，但我看你精神不好，所以想着泡浓了点，会很苦吗？” 詹士姬又喝了一口：“没有，刚好是我喜欢的。” 赵宝儿睫毛闪了闪，她知道詹士姬说的是咖啡，可不知怎的，这句话有点戳中她的心窝。 这个普普通通的早晨，气氛格外平和宁静。 赵宝儿想问问小肉团的事，可又怕打破这份和谐。 詹士姬已经喝完了咖啡，见赵宝儿坐一边不动声色，问：“你不喝吗？” “嗯？” 詹士姬指了指她面前的那杯咖啡。 “啊，哦，喝的。”赵宝儿给出了回应，但她的思绪还没回来，直接拿起杯子就往嘴里灌。 “呜啊，烫！” 赵宝儿本能拿开杯子，可是摇晃幅度太大了，杯里还是满满的热咖啡往外淌了一大半，都撒在她大腿上。 “啊！”赵宝儿痛苦地捂住大腿，所以她今天抽什么风，好好的怎么想着跟人破冰。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詹士姬只是眨了眨眼，赵宝儿已经完成了一系列动作，根本轮不到他出手相助。 看到赵宝儿呜呜泱泱，詹士姬也紧张了：“你，你还好吧，烫伤了？” 赵宝儿懊悔死了，今天绝对不是和好的日子。 詹士姬见赵宝儿紧紧抱住自己的腿，一言不发。 想到自己最近和人家的关系并不友好，他猜赵宝儿是伤得厉害，只是不愿意说。 詹士姬暂时放下了过去的恩怨，一把拉起赵宝儿说：“先去冲冷水，然后我送你去医院。” 把赵宝儿推进浴室，詹士姬便回房拿车钥匙。 浴室里的赵宝儿一脸问号，但还是很听话，脱了裤子，用冷水冲着烫红的大腿。 不否认咖啡泼到的一刻是真的痛，但过了一会儿，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冷水冲过以后，除了皮肤红了一大片，赵宝儿觉得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这时，詹士姬敲门：“你觉得怎么样，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吧？” 赵宝儿关了水龙头：“我没什么事。” 说着就想出去。 但…… 赵宝儿悲催地发现，她刚刚什么都没拿，就这么被詹士姬给推了进来。 光顾着淋腿，都没留意裤子裤衩全湿透了，她该怎么出去啊？ 番外3 你能不能先回房啊 啊！！！可恶！ 偏偏她住的不是套间，这共用浴室离房间十万八千里，她该怎么办？ 想哭！ 詹士姬等在外头好一会儿，明明听到水声停了，却久久不见赵宝儿出来。 好担心，她不会打滑，摔了吧？ 詹士姬又抬手敲门，比刚刚更加急切：“你还好吗？有事要说啊。” 赵宝儿双手捂面，她知道实话实说是最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但……真的好难。 为什么外头站着的那个，是詹士姬呢？ 詹士姬越想越觉得奇怪，心里的担忧更甚，赵宝儿是不是伤得重，不敢说？ 想不通，詹士姬直接问：“你还好吗？要不我叫你哥回来？” 或许人家只是不想他帮忙。 “啊，不用。”再把戚承景叫回来，她就真的是搞事情了，“那个，詹律师，你能不能先回房啊。” “什么？” “就是，我……”赵宝儿实在想不到可以代替的理由。 不过詹士姬也不是毛头小子，能让女孩子说不出口的，应该都是那些事了。 他有点尴尬，不知所措，只好乖乖回了房。 赵宝儿见玻璃上的倒映没了，她缓缓打开门，探出头观察了一番。 确定没人后赶紧冲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声音之大，连房间里的詹士姬都惊了惊。 这么狼狈的赵宝儿，他第一次遇到呢。 从认识开始，赵宝儿便一直和他作对，当然，起因是猫鼠这对天敌。 其实他不讨厌赵宝儿，性格开朗，态度阳光，总是笑嘻嘻的，让人处着很舒服，和她表哥戚承景那个面瘫完全不同。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忍不住想针对她。 或许，是因为她养了猫吧？ 詹士姬看看手表，已经过了10分钟，不知赵宝儿怎么样了。 他走了出来，刚好碰到换完衣服，一瘸一拐的赵宝儿。 詹士姬抿了抿嘴，走上去，双手从赵宝儿后背伸出，抓住她的双臂，扶着她往前走。 双臂传来某人掌心的炙热，赵宝儿晃了晃身子。 心仿佛被什么撩拨了一下，整个人瞬间雀跃起来，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难道她刚刚被烫的不是大腿，而是大脑？晕啊！ 詹士姬发现了赵宝儿的异样：“怎么？” 赵宝儿努力屏住心神，对詹士姬一笑：“我想去沙发那里坐会儿。” 巧笑嫣然的样子，眨了眨那双不知因为什么而变得湿润的双眸，詹士姬呆呆地看着，木讷地点点头。 他们坐下后，詹士姬找不到继续扶着她的理由，僵硬地松开手，慢慢后退一步。 掌心的触感消失，詹士姬心里有点空空的。 赵宝儿定定地看着一处：“哎呀，地毯脏了，有咖啡污渍。” 詹士姬点点头，他不在意这个，问：“你真的不需要去医院？” 赵宝儿摇头：“我没事了，虽然有点疼，但其实没什么的。” 詹士姬想了想：“我那有一支烫伤膏，你不去医院的话，就擦一下药吧。” “好！”这就可以了，赵宝儿真不想折腾。 接过詹士姬的药，赵宝儿感慨道，“难怪那么多人愿意嫁给医生，特别有安心感呀。” 番外4 他们是一家人 “是么？”詹士姬淡淡反问。 赵宝儿以为这家伙又开始和她唱反调了，于是说：“当然啊！小病小痛在家就给治了，完全不需要跑出去，多好。” 詹士姬勾起嘴角：“我不太建议你和医生在一起。医生摆弄人，吧唧一打开，你那些花花肠子，人家看得一清二楚。” 赵宝儿懵了一下，说这话是啥意思，又开始了？她不甘示弱：“喂，我今天可没招惹你啊，突然想干嘛？” 詹士姬没有搭话，人还是精神着，估计问题不大。 赵宝儿看他毫无“斗志”的样子，以为他又想起了小肉团，便说：“我不知道小肉团是不是真被吉吉弄没的，既然乐乐说见过花枝鼠，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总之你别太伤心了。” 詹士姬只用鼻音给了赵宝儿一个“嗯。” 哎，看来这家伙还是很介意吉吉。 但不管怎么样，她肯定不会妥协，吉吉，永远是她要保护的小天使。 赵宝儿突然不想和詹士姬呆一块了，她回房抱着吉吉，留下一句“我去小区逛逛”便走了。 看着关上的大门，詹士姬一阵恍惚。 刚刚他扶赵宝儿过来时，她那一抹笑，像反复播放的动画般，不停在他脑海中出现…… 詹士姬摇摇头，想什么呢？敲了敲脑袋，试图清醒。 赵宝儿今天确实没招惹他，甚至主动煮了咖啡，大有握手言和的意思。 虽然谈及医生的时候有点小摩擦，让人沮丧，但从整体来看大势不错。 这些天为了小肉团，詹士姬吃不好睡不好，尚司给了他假期，让他找小肉团，也给他调整状态的时间。 詹士姬现在好烦，好像烦的不仅仅是小肉团不见了的事，还有一些连他自己都没搞明白的纠结。 这时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詹士姬一看—— “james，出来坐坐吗？” - 赵宝儿来到花园小区，想起詹士姬黑着的脸。 哎，算了，不和痛失亲儿的人计较。 她给乐乐发了个微信，说带着吉吉出来散步了，有空可以一起来玩。 乐乐一看，表示立刻赶到。 看到乐乐和吉吉在一旁玩得不亦乐乎，莫名地，赵宝儿竟然也低头找起了小肉团。 她围着花园走了一圈又一圈，明知踏入草坪不对，还是趁没有保安过来时，偷溜进灌木丛里找。 她不顾泥土会弄脏自己的衣服，趴着，跪着，把脑袋探进灌木丛中……只为看看有没有小肉团的身影。 好可惜，什么都没找着。 不过也不奇怪，要是这么容易，詹士姬早就找到了。 就在赵宝儿要放弃时，突然有什么东西轻轻蹭着她的脚腕。 赵宝儿低头一看，“啊！” 忍不住惊呼，“小肉团！” 天啊，她找到了！ 赵宝儿眼明手快，马上捧起小肉团。 说来也奇怪，她很怕鼠类的，但是现在抱着小肉团一点紧张害怕都没有，仿佛他们是一家人。 赵宝儿激动得快哭了，为了小肉团，这些日子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啊，小肉团在外面估计也吃了不少苦，瘦了不少。 番外5 那天那摊血 她的脸往小肉团的身子靠过去，亲昵地蹭了蹭，就像妈妈安抚迷路的儿子一样，给他无声的安慰，别怕了，我们回家。 乐乐和吉吉在长椅上耍着，赵宝儿抱着小肉团走过来，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让满园花朵都失了色。 乐乐认得小肉团，她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这就是那大叔的‘儿子’吗？” “是啊，总算找到了。啊，空气都格外香甜。”赵宝儿感慨。 赵宝儿带着“儿子”和“女儿”回家，她欢天喜地要告诉詹士姬这个好消息，却发现他不在家。 但这不会影响赵宝儿的好心情，她拍了个照，告诉詹士姬，小肉团找到了。 这时吉吉走过，在赵宝儿的腿脚蹭了蹭，一副“我好可怜，你们怎么不疼我”的控诉模样。 赵宝儿好心疼啊，这段时间确实太在意小肉团，都忽视吉吉了。 于是抱起吉吉在沙发坐下，陪吉吉玩。 这两人没什么交流，一个玩猫，一个玩鼠，可画面却异常和谐。 - 小肉团和吉吉相处得越来越好，儿女好，家长的关系也会改变。 赵宝儿和詹士姬不再那么针锋相对，甚至恶作剧般给孩子们摆各种姿势，要给他们拍照。 一天，他们正拍得起劲，许长欢从卧室里出来了。 赵宝儿拍了拍胸口：“长欢，你吓死我了。” “你们还吓到我了呢。前两天还吵得面红耳赤的，现在这是怎么了？相亲相爱了？”许长欢问。 赵宝儿说：“什么呀？我们在给吉吉和小肉团拍照，你快来看啊。”说着把手机递过去。 许长欢翻了翻，拍得可真好看啊。 她问：“你们俩……和好了？” 赵宝儿抿了抿嘴：“谁和他一般计较。” “喂！是我不和你计较。” 一听这话，赵宝儿不乐意了：“你当初要剖了吉吉的小肚子，还骂人家死肥猫!” 咦？对哟。詹士姬问：“那天那摊血，到底怎么回事？” 许长欢双手一摊：“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许长欢走后，两人又开始讨论那摊血，实在太奇怪了。 还有，小肉团又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太多不合逻辑的事了。 在阳台晒太阳的吉吉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疑惑，它白眼小小翻（人类看不见那种），走到一个角落，在那里抛啊抛啊。 突然扯出一个塑料袋，里头装着一个黑乎乎的大血块。 两人一惊，缓缓走进。 赵宝儿被吓到了，这是？ 詹士姬微微眯眼，“这是鸡血吧？” “啊？” 詹士姬记得小时候去郊外姥姥家，姥姥家杀鸡都是亲力亲为的。 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杀鸡第一个步骤，割喉咙，让鸡血倒尽。 那颜色，浓度，以及样子，都和吉吉扒拉出来这块非常像，只不过时间太长，它凝固并氧化成黑色而已。 可为什么家里会有这个？ 赵宝儿说：“那天是长欢买菜，会不会？” 詹士姬说：“发个微信问问。” 赵宝儿照做，没过多久，那边那个大头虾终于回复：啊，是我，忘了。 赵宝儿：“…… 詹士姬：“……” 这乌龙……哎！ 番外6 好，我等你 詹士姬的前女友徐倩和詹士姬重修于好，一天，他带着徐倩回宿舍，结果徐倩一见到小肉团便眉头紧皱，慌慌张张地后退几步，说：“别靠我这么近。” 原来徐倩讨厌鼠类，甚至害怕。 詹士姬的心，沉入谷底。 徐倩一直是詹士姬的一个遗憾，这次她主动回头，詹士姬又正遇到小肉团不见了，很孤独便答应了重新在一起。 只是没想到…… 他思前想后，看到小肉团和吉吉玩得欢乐的画面，灵机一动，对啊，过继给赵宝儿不就行了吗？ 于是詹士姬打了一份正式的过继书（有法律效应那种），他跑去求赵宝儿。 赵宝儿好像听到了什么天荒夜谈的故事一般，完全没听明白。 认花枝鼠做儿子，已经够少有的了，这丫的这是干什么？过继？ 还有，说不上为什么，赵宝儿的闷疼得厉害，让她眼底发热，有点想哭。 但她肯定不会在詹士姬面前哭出来，她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这是你和她的事情，为什么要我介入进去？我不想趟这浑水。” 不管詹士姬怎么说，反正赵宝儿不答应。 又过了两天，詹士姬说：“我女朋友要过来吃饭，不能让她看见小肉团，把小肉团放你房里一小会儿，躲一阵就好了。” 赵宝儿越听越不是滋味，浑身像被蚂蚁啃噬一般，难受得想把詹士姬给揍一顿。 她忽略背后的请求，“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 第二天赵宝儿要去参加同学聚会，出门时，见到詹士姬苦大仇深地和小肉团对视着，赵宝儿心中鄙视。 不想理他！ 赵宝儿就要出门时，同学打来电话。 “喂。” “嗯嗯，我正要出门呢。” “哦，那你什么时候会到？” “好，我等你。” 说完，挂了电话，对上詹士姬若有所思的目光。 赵宝儿没理他，直接出门，走人。 - 赵宝儿晚上回家，男同学钱来来自告奋勇要送她。 得知住得不远，赵宝儿便和他同行了。 他们走在小区花园，钱来来突然伸手，“等一下，你头发上有片树叶。” 赵宝儿本能地想摸摸头，却被钱来来阻止：“我弄就好。” 钱来来上前一步，遮住赵宝儿的半个身躯，他微微低头，一股清冽的皂香扑向赵宝儿。 从远处看，他的动作就像把人拥入怀中，准备呵护亲吻。 良久，钱来来勾起嘴角，后退一步：“好了，我回去了，晚安。” “呃……”赵宝儿木讷地跟着说，“晚安。” 看着钱来来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赵宝儿有点懵。 怎么搞的，为什么钱来来把暧昧却不喜欢她的动作完美演绎了一遍？ 想不透，赵宝儿转过身，却被面前突然出现的高大个吓了一大跳。 赵宝儿捂住胸口，这才发现原来是詹士姬。 她呼出一口气：“詹律师，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詹士姬双眼直视赵宝儿，不想错过她的一丝表情，问：“刚刚那个男的，是你男朋友吗？” 这声音沙哑得像几斤白酒，还有表情痛苦得和当初小肉团不见时一样，整个人都失去了所有的光亮，他怎么了？ 番外7 在这思念的季节里(赵宝儿詹士姬番外完) 赵宝儿突然紧张：“难道是小肉团又出事了？” 詹士姬眼圈更加红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潜意识觉得徐倩只能是小肉团的后妈，为什么他愿意拜托赵宝儿照顾小肉团……（回顾第325章和326章(#^.^#)） 原来，比他意识更清楚的，是他的情感本能。 没想到啊，他聪明地解决了那么多情感案件，最后自己却栽了。 要不是许长欢几句提醒，他还要混沌到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两个小时前，他和徐倩和平分手了。 詹士姬说：“小肉团没事，我有事。” “你有什么事？” 赵宝儿问完后才想起他女朋友和小肉团的不和，好不容易转移了注意力，心情再次沉重。 她说：“你和你女朋友的事……” “我们分手了。” “啊？” “真的，两个小时前，分手了。” 赵宝儿心底喜悦的泉水慢慢涌出，但很快又被她遮掩过去。 她无所谓般抬头，傲娇地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 “啊？”赵宝儿跟不上这货的脑回路了。 詹士姬把话问清楚：“小肉团失踪，你为什么这么努力地去找？” “这……” 是啊，为什么，赵宝儿也不知道。 若说因为住久了，大家像一家人一样，那尚司，戚承景和许长欢同样很喜爱小肉团，可他们没有像她这么积极地去找小肉团。 她无数次问过自己，却总是潜意识逃避答案。 但再怎么逃避，答案是不变的——她喜欢上了詹士姬。 可那又怎样，他又不喜欢她。 赵宝儿没有说话，她扭过头，不想让某人看到自己眼中的悲伤。 詹士姬不让她逃避，上前一步，与赵宝儿几乎贴身站着：“刚刚那个男的，是谁？” 如果说和徐倩分手以后，詹士姬对自己的感情还有点朦胧，在看到那个男的亲赵宝儿时，那种愤怒到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几近要失去控制的感觉……就像有只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闷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他瞬间明白了自己真实的情感。 詹士姬指关节捏得发白，微微泛红的眸子里是挣扎后，非要个答案的坚定。 是的，他现在需要一个答案，哪怕它可能是伤人的。 赵宝儿只觉得詹士姬莫名其妙，既然他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还要来问这些。 他想过她的感受吗？ 以为她不会心痛吗？ 她已经很努力去粉饰情绪了，但伤口一次次被揭开，铁打的也受不住。 赵宝儿红着星眸，抽泣一下，尽量平和地说道：“他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从来没问过你和你前女友的事，你为什么要干涉我？” 说着，侧身而过。 什么都不用说了，他们很快就要天各一方，因为赵宝儿决定搬出去，她不能继续和詹士姬同住一屋檐下。 詹士姬原本黯淡无光的眼底充满了希望。 她没有说“是”，她会为了他伤心…… 詹士姬拉住赵宝儿手臂，一把拉进自己怀里，低头wen住了她。 秋风摇曳了树影，在这思念的季节里，有情人终成眷属。 (源源和容光)番外1 第一个?不会吧? 源源是个十足的颜控，每次见到帅哥都会哇哇叫。 但自从在温泉酒店和容光相遇后，花痴女孩的一颗心全扑在他身上了。 见过容光表姐施洛洛的娴静温柔，她觉得自己火猛的性子可能不招容光喜欢。 于是，这丫头决定从头到尾把自己改装一遍，天天穿着淑女连衣裙，踩着小巧高跟鞋，掐着嗓子说话…… 她风雨不改，总往看守所去，惹得一众警察相当无语。 她还各种打听容光的值班时间，要不是别人感受到她少女的纯情，真要怀疑她是不是有问题。 但容光面对源源的穷追猛打，总是反应平平。 “容光，你下班啦？” “嗯。” “你肚子饿了吗，我请你吃饭吧，还给你带了小零食呢。” “不用。” “别这么拘束嘛，你喜欢吃什么，我订餐厅。” “没有拘束。” 源源：“……” 同样的对话像电视剧回放一样，每天都在播着。 源源好郁闷啊，更郁闷的是，大家都只觉得这又是一次“见色起意”而已，谁都不信她的真心。 她只好求助许长欢，本想着利用泡温泉的机会多套点料，谁知这丫头和心上人恩爱去了，一无所获。 久攻不下的源源开始沮丧。 一天，源源照常找容光，可他临时加班，源源只好等在门口。 容光一个同事出来看见了她，打趣道：“嘿，小姑娘，你可是第一个这么积极追求我们容哥哥的哟。” 第一个？不会吧？ 冲容光那长相也不可能啊，虽然听说了他做事一板一眼，和许长欢闹了很多次意见。 源源眨巴眨巴眼睛，说：“那你是觉得容哥哥不招人喜欢，还是说我脸皮最厚呢？” 呃……“你这是送命题啊？” 源源哈哈大笑，形象全无。 那同事脸色突然一凛：“容哥。” 源源裂开了，她装了这么久的淑女，竟然一秒破功。 好伤心，容光看到她这么奔放的一面，是不是更没希望了？ 容光面无表情地扫了源源一眼，往停车场走去。 源源屁颠屁颠地跟上，解释道：“我刚刚和你同事开玩笑呢。” 容光真的对源源掐着嗓子的媚声过敏，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想到她刚刚和同事相处起来是这么自然，容光怀疑这丫头根本是想恶心自己。 突然，容光停下脚步，看向一辆车子。 源源顺着方向也看过去，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容光呐呐道：“那辆车，不是我们的，也不是来访者的，怎么回事？” 看守所除了相关工作人员和前来办事的人，不会再有其他的访客。 源源双手一摊：“这太简单了，看我的。” 容光一向冷漠的眸子闪出了好奇的光，完全猜不到源源接下来要干什么。 只见源源神气活现地走到车子边，抬脚往轮胎处狠狠一踹。 容光：“！！！！！” 这演的又是哪一出？只有容光在风中凌乱。 源源向容光招手，容光走了过去。 源源开始说自己的推理：“一般车子没人的话，踹一脚是会鸣笛的。你瞧，现在没有响，说明什么？” 番外2 烈女怕缠郎，冷男怕暖女 “车里有人？”容光努力顺着源源的思路，猜了个答案。 “right！” “然……然后呢？”他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真没遇到过如此古怪的说法。 源源不明白为什么容光会这样问：“既然证明车里有人，你就可以找车里的人问问题啦。” 容光：“……”直接敲玻璃不是更好吗？不过这丫头，一言难尽。 源源见容光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她正乐着呢，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动作有多不淑女。 她的真面目算是彻底暴露了，懊恼得心神不宁，却不知道刚刚的一脚，阴差阳错地踢开了容光尘封多年的心。 - 源源回到家，给好朋友方方打电话：“妞，我暴露了。” “很好啊，你家警察有说要将你就地正法吗？” “滚！”源源烦死了，“我装淑女装得那么辛苦，结果千年道行今日是丧尽了。你能教教我怎么追男人吗？” 方方的声音高了几个度：“你没钱交宽带费了？上网找答案去啊，我准备向我男神表白，没空！” 确实！网上什么找不到？赶紧在搜索栏上打入“如何追求有原则的男生”。 答案好多，源源一目十行，她总结出了一个经验——烈女怕缠郎，冷男怕暖女。 源源想，她最近只在乎攻，却忘了暖，看来要调整下策略。 于是从第二天一早开始，源源开始对容光进行短信问候轰炸。 准点发早安，顺带附上今日天气。 到了早餐时间，她左手拿着油滋滋的油条啃着，右手不忘发营养早餐食谱。 出门上班时发个交通路况，告诉他走哪条道不堵车。 她约了客户谈图纸时，发送关怀短信“工作要加油哟”。 中午吃饭时，发信息“午餐愉快”。 在公司蹲号时，想起了容光，也发了条信息：“多吃蔬菜别便秘！” 容光差点一头撞向厕所墙上。 …… 一整天下来，看守所的狱警都听到容光的微信响个不停。 有个同事问：“那个，容哥啊，你最近是不是接了什么特殊任务，是到网络诈骗犯那当卧底吗，你这手机响一天了。” 容光说：“不是。” 同事问：“这都谁啊，有什么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吗，换我一定把他拉黑了。” 容光眨了眨眼睛，没说话，只是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按他以往的性子，应该也是拉黑吧，这次却意外能接受下来。 - 源源是做室内设计的，这次碰上客户不满意她画的图纸，重改好后，约客户去咖啡店检验成果。 她们就细节问题讨论好久，到离开时外头早就下起倾盆大雨。 客户的男朋友来了一趟，把自己的女朋友接走了，源源还坐在原位，看着别人一双一对的，淡淡的惆怅涌上心头。 能做的她都尽力了，为什么容光没有一点回应呢？她又喝了一口咖啡，别想了，或许容光不是她的缘分吧。 那些短信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哎—— 听着外面不绝于耳的雨声，恐怕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吧？ 番外3 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从这到停车场，小跑大概需要两分钟，足以淋她个透心凉。 但也比一直困在咖啡厅里强，淋点雨没什么，回家洗澡就行了。 说干就干，源源冲了出去。 果然就感冒了，早上的手机闹铃响了一遍又一遍，可她头昏脑涨起不来。 妈妈给她探了体温，39度高烧。 源源向公司请了假，需要在家休养。 - 容光一天都没收到源源的信息，但总时不时瞄手机屏幕一眼，只要一发出振动，他就立刻解锁查看，却全是广告。 下班后走出看守所，竟然见不到每天都等在门外的那张笑脸。 今天到底怎么了？难道想到其他鬼点子了？ 容光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有见到她。 有别的同事出来，见到容光就开始调侃：“喂，你那个小美女呢？” 容光皱着眉头：“她不是我的。” “o(n_n)o哈哈~，人家小姑娘挺好的啊，给个机会呗，反正你是单身狗。” 容光没有搭话，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还是打算回家。 源源睡到第二天，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 朋友方方给她打电话：“呜呜，源源，我不想活了。” “啊？什么情况？” 方方还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问：“晚上有空吗，我们喝一杯。” 源源感叹：“你真的好会挑时间啊，我刚请了两天假。来吧，蓝朋友酒吧，一会儿见。” “好。” 挂了电话，源源看了一眼时间，看来没办法找容光了。 晚上七点，源源走进人声鼎沸的酒吧，很快看到了已经半醉的方方。 “喂，你什么情况啊？” 方方还没全醉，见了源源说：“你干嘛请假了？” “我昨天淋雨，发烧了。” “没事吧？” “现在能打死两只老虎呢。别说我了，快说你遇到了啥。”源源抢了方方的酒杯问道。 “呜呜，蒋沉说他没感觉，我，我失恋了。”方方的泪水唰唰往外涌，泪珠砸在桌子上。 源源想起了容光，也是一阵心伤。 容光没明说而已，其实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源源问：“他为什么他突然这么说，以前你们以前不是相处得挺好吗？” 方方说：“因为我表白了，之前只是是像普通朋友关系那样相处，。他可能他不想有太大改变吧拒绝不了吧。” 唉，怎么都是这种事情呀。源源好心烦，一杯啤酒下肚，酒断愁肠愁更愁了。 方方奇怪道：“你怎么看着比我还烦？” 既然被问到了，源源便顺便把最近的事全部吐了出来。 “我早告诉过你们了的，可你们都以为我是闹着玩的。” “啊，之前听你说过，是之前那个警察吗？” “对，就是他。” 方方小小地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昨天没去找他，那他找你了吗？” “他怎么会找我啊？”她凑过去，容光都未必懒得理她，怎么可能主动找过来。 方方双眼迷离，看着天花板的弥红霓虹灯：“如果一个男人知道了你的心意，却故意保持距离，那就说明他对你一点都不动心意思都没有，识趣的话最好自己主动放弃。” 番外4 两个失恋的人 源源听了更加难过，一杯杯呛喉的酒灌进了肚子里。“你不也在失恋吗？怎么突然秒变情感大师了。” 方方说：“我这是切肤之痛，痛定思痛，得出的精辟理论。” 源源对她摆摆手，真的不想听了。 心好像被捏住了一般，身体有小小的举动都会把它牵疼。 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以前的她见了帅哥可不会想那么多，只是冲着皮囊去而已，别人理不理她，根本就不在意。 可这一次，只是简单接触过后，她便一头栽了进去，直接滑向了爱情的深渊。 方方想着自己的经历，总结道：“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一般都会主动争取，更何况女人已经暗示又明示，他哪怕有一点想尝试的念头，都会积极找过来，绝对不会是拒人千里的态度。” “你怎么这么内行？” “我是一个刚遭遇同样经历的女人，所以很懂。” 噗，这都行？ 源源又喝了两杯，说：“我真的喜欢他，但不知该怎么做了。频繁去找只会影响他工作，可能更招人讨厌吧。” 方方说：“以我新鲜的经验，听我一句劝，别理他。” “那我不是更没希望了？” “你以为天天蹲坑儿就有希望了？ 他已经知道你的心意，如果愿意有行动，早就来了。放手吧姐妹，他就是对你没意思。” 源源点点头，嗯，挺有道理的。 一连几天，源源都按捺住自己不安分的心，没再去找过容光。 让她伤心的是，容光真的完全不在乎，别说电话，连微信问候一句都没有。 哎…… - 失恋，就去运动吧。 看到方方颓废得像见不到太阳的花朵一样，源源找不到别的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方方问：“你是在建议我，还是在给自己提意见？” 源源搭上方方的背，说：“那一起去嘛。” 方方：“……”这妞也算失恋咯？ 两个失恋的人，相约体育馆。 源源和方方走了进去，听到里边一阵拍球声，那儿有好几个大男人在打球。 方方指着一个角落，说：“我们改打乒乓球吧。” 源源没动：“我……看见他了。” 喜欢一个人，只是扫一眼就能快速捕捉到目标，容光在源源眼中就是这样的存在。 只见他尽情地奔跑着，过人的技术让对方防不胜防。 他弯着腰，曲着腿，直盯着篮球架，迅速将手中的球向前一抛，流畅的抛物线穿过了球篮。 “好帅！”方方赞叹道。 容光带着球奔跑着，源源的目光也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 方方见他们准备中场休息，推了推源源：“要上去打个招呼吗？” 源源如梦初醒，扯了扯嘴角：“没必要了。”说完掉头就走。 没想到，本来是出来散心的，见到容光反而更烦恼。 方方追上去，说：“我上次喝醉了，说的话只能代表我自己，你不用完全参考的。” 源源摇摇头，不关方方的事。 这些天她故意没找容光，就是还抱着一丝希望，一直等着他主动来。 哪怕只是发一句简单的问候，她都愿意坚持下去。 番外5 同样纠结的两个人 她努力了这么久，什么回应都没有，她只是个普通人，会痛也会累。 可能他就是想告诉她，不要再纠缠了吧？ 方方说：“日本不是有个漫画很出名吗，男主叫入江直树那个。他一开始也不喜欢女主，但女主死缠烂打以后，两人就结婚了。 你可以参考一下女主的经历，说不定能铁柱磨成针。” 源源摇头：“你都会说那是漫画了，怎么可能发生在现实生活中。而且，直树并不是一直冷淡，如果他对女主一点好感都没有，你觉得还会有回应吗？ 他喜欢女主，只是自己都不知道罢了。容光不一样，我没找他就真当我不存在。” 方方说：“也是，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驭男之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算啦，还是放弃吧，不要耽误了将来的桃花。” 驭男之术…… 源源想起自己在网上找到的意见，哭，估计都是不咋靠谱的，跟着做了能算是给自己挖坑了。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离开了体育馆，回家去了。 - 容光这几天过得心不在焉，虽然他的世界重获清静，没有了源源铺天盖地的短信，也不用烦恼下班时她的纠缠不休。 但很奇怪，他总是时不时拿起手机，好像按亮屏幕就会看到一大堆短信。 朋友约他打球，心烦的容光欣然同意。 一番奔跑下来，果然舒畅了不少。 中场休息时，朋友李子拍了拍他的肩说：“喂，我刚刚看到门口有两个女孩子盯着你看呢。” 源源的笑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容光擦汗的手一顿。 他看向门口，却什么也没有，白了朋友一眼，开这种玩笑没意思。 李子笑得狡黠：“你今天……嘿嘿。” “神经。” “首先，你今天打球特别拼命，好像在宣泄；其次，你发现门口没人，就对我翻白眼，要知道你平常根本不在意这些……反常必有妖呀光光。” 反常……了吗？ 容光在地板上，坐得很随意，问：“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哟，有情况啊？！” 容光没说话，李子瞅了他几眼，便说：“相信吧，虽然我没遇到过。” 容光把毛巾往边上一扔，说：“再打一场。” “啊？”话题结束啦？ - 过了几天，容光的妈妈拿着好几张女孩子的照片过来，说：“挑个合你眼缘的，相亲去吧。” 容光眉头一皱：“妈，又这事？” “我不张罗，你个闷葫芦能给我带儿媳妇回来吗？” 不知怎的，容光又想起了源源。 妈妈说：“你总是这么冷冰冰，做什么都规矩规矩的，一点情趣没有。别说自己找女朋友，就算是相亲，恐怕别人也看不上你。我要是再不把你合计合计，你就自己过吧。” 同样的话，容光听过无数次了。 他有这么无趣吗？ 那源源为什么喜欢他？ 不，源源根本没和他相处过，也不了解自己，所谓的喜欢，不过一时冲动罢了。 等她知道自己是个无趣的人，恐怕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个认知，没有让容光愉快起来，反而对源源更加苛刻，计较她情感的真伪。 - 番外6 在家想案子 容光随手挑了一个女孩子，晚上相亲去了。 一个晚上，几乎都是女孩子在讲话，容光不是不想插嘴，而是一开口就冷场了。 比如—— 女孩：“你放假一般会做什么？” 容光：“在家想案子。” 女孩：“那，放长假呢？” 容光：“在家想案子。” 女孩：“从来不出去玩吗？” 容光：“有人约，会去。” 女孩：“你有什么兴趣爱好，会看小说吗？” 容光：“看《福尔摩斯》。” 女孩：“……” 单方一问一答了好久，终于彻底冷场了。 容光不知说什么好，而且以他审案多年的经验，他敏锐地发现这个女孩子在他回答完问题以后，会停顿差不多6秒，再继续开始发问。 奇怪，为什么呢？ 容光猜，可能在思考下一个问题吧。 相亲很快结束，女孩在离开前，苦大仇深地问了一句：“你就不能礼尚往来地反问我一下‘你呢’吗？” 容光眉目不动，从善如流地问：“你呢？” 女孩眉头拧成了麻绳，她深吸气，呼气，再吸气，呼气…… “你注孤生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容光摸了摸额头，他明明很有礼貌，不太明白哪里得罪了人。 起身就要离开，抬头却看见源源推门进来。 她没有看见他，而是对身边一个男人笑得很礼貌。 心里有点发闷，尤其看到那男人妖艳的长相，是花痴源源绝对招架不住的外貌。 容光走了，头也不回，迈着大步子，像表达了某种决心。 第二天下班，容光破天荒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约了朋友李子去喝酒。 李子把容光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了不知多少遍以后，问：“我确定这皮囊是容光的没错，你是不是被魂穿啦？” 容光没理他。 李子又说：“你可是头一次主动约人出来喝酒的哇。怎么了？遇上什么大案子了？” 容光放下酒杯，问：“为什么觉得我在烦恼案子。” 李子没好气：“你那脑子除了案子还会想别的？” 有，女人！ 两个字在容光脑中出现，他又猛喝一口酒，好烦！ 李子说：“据我所知，最近有个姑娘追你追得很厉害啊，你个单身狗不考虑一下？” 容光一杯啤酒下肚，“砰”地一声，酒杯撞向桌面，声音逐渐沙哑：“她不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不喜欢干嘛追求？ 容光说：“她喜欢帅哥，见了帅的都会扑上去，至于对方是谁，根本无所谓。” “等等。”李子打断他，“我怎么听出了点哀怨的味道。喂，容光，是你喜欢上人家了吧？” 容光一怔，什么？ 李子说：“你和人家相处过吗？如果是道听途说，对她不公平。” “相处以后，发现真相不是更难……”容光顿住了，他在说什么。 李子笑得意味深长：“哟~~~~” 容光又灌了自己好几杯酒，脸红得像夕阳晚霞，让他平日严肃冰冷的面孔，柔和得可爱。 李子说：“那些要和你相亲的女孩子，你从不了解，都肯给人家机会，为什么对主动追你的女孩这么苛刻。容光，你是不是身在其中，迷糊了？” 番外7 终于有进展啦!可是…… “什么意思？” “哎呀，想不到我竟然有给人民警察上课的一天，真骄傲，我要记在小本本里。” 容光一拳头过去，有话就说，那么多屁。 李子捂住胸口，哎一口气：“你想案子那聪明劲挪到感情上去就好了。 你忐忑不安，又那么纠结她究竟有没有喜欢你，这不是证明你喜欢上了她嘛。不然，她喜不喜欢你是她的事，你在意啥。那些和你相亲的女孩子全都拒绝你了，咋没见你这么婆妈。 不过我也不知道你愁什么，喜欢就接受，试试嘛，不合适就分手，又不是让你做生死抉择，灵活点啊。” 容光没再喝酒，沉默地反复咀嚼着李子的话。 也许，有道理吧。 那……说了这么多，想了这么久，源源的心意究竟如何，他还是没有答案啊。 李子说，不合适就分手。 分手……他潜意识排斥这个，还不如别开始。 源源应该是小孩子心性，一时兴起吧。 前几天还热火朝天地嚷嚷着喜欢，手机像被轰炸一样收到大量信息，怎么一切都戛然而止了呢。 容光失落地自我分析着。 这个时候的容光还没明白—— 因为在意，所以计较，所以患得患失，想要更多。 - 晚上回到家，容光像往常一样刷着手机，偶尔回几条微信。 好想知道源源最近在干什么啊，是忙吗？ 容光的手指，在源源的头像上来回摩挲，就是不敢干脆地按下去。 发微信能说什么呢？ - -睡了吗？- -你在忙什么？- -最近怎么没看到你？- …… 容光烦躁地把手机扔一边，哪个都是他想问的，可哪个都问不出口。 别扭！ 但想了一会儿，算了，还是发一条吧，于是又捡回被甩到床尾的手机。 在准备发送前，他突发奇想地打开了源源的朋友圈。 容光一条一条看过去，就像当初看源源发来的问候一样，眉眼都是笑意。 那些他不曾参与的时光，看着朋友圈，仿佛就能和她共享欢乐。 似乎，陪在她身边，是个不错的体验。 - 表哥施允出事的噩耗传来，容光一家都急疯了，他也顾不上源源。 而另一头的源源也从许长欢那听来了消息，还发了条“节哀顺变”。 时隔多日，源源终于理他了，终于给他发信息了。 这次，容光不再犹豫，迅速回复“谢谢。” 源源本以为这次也会和以前一样石沉大海，却没想到…… 哇，她雀跃得要起飞了，一个埋在死灰里的希望要复燃啦！ 但源源现在不敢像之前那么乱来，一是容光可能不喜欢，二是，毕竟他家人出了事…… 容光回复以后，源源那儿又是沉默好多天，他眼中一片黯淡。 后来他们在微信里，像普通朋友那样，有一句没一句随便聊着。 容光不明白，源源为什么没了以前的激情，是不喜欢他了？ 源源也不明白，容光为什么会搭理她了，难道铁树终于要开花？ 他们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因为都害怕发现窗外的风景，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番外8 我喜欢你(源源容光番外完) 冬去春来，他们再次相见，是在许长欢的婚礼上。 许长欢的婆家人都是律界大佬，一堆高富帅像批发似的，在婚礼现场站得满地都是。 花痴女源源都看呆了。 好可惜，作为伴娘的她只能陪在新娘身边。 给客人敬酒的时候到了，不知怎的，许长欢突然开始给她做介绍：“郭哥，这是我好姐妹，源源。源源，这是我做第一个项目时认识的郭经理，郭奋进。” 郭奋进单身30年了，此刻见了可爱的源源，两眼亮得像灯泡似的。 源源乐呵呵一笑，这是个有趣的人。 她知道许长欢的意思，拓宽自己的交际圈，别吊死在容光那棵树上。 冲着郭奋进这皮相，源源也不反感和他做朋友。 在许长欢默许的情况下，源源很任性、很“不负责”地忘记了自己当天的伴娘角色。 不过她还是比较有原则的，毕竟心里装着容光。 而许长欢其他两个热情似火，仍然单身的姐妹就不矜持啦，她们像饥饿中看见肉排一样亢奋。 这两姐妹还拉上源源，不管不顾地围着郭奋进问东问西，见过不少大场面的郭奋进应付得游刃有余，更是鼓动了几个傻妞的好奇心。 忽然源源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一只强悍有力的大手给揪住了。 嗯？ 源源没明白，顺着看过去，呃…… 是容光？ 源源微微动了动手臂，却被抓得更紧。 呃，为什么她觉得容光在吃醋？ 源源赶紧把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拍飞了，小声建议道： “那个，能不能松开手？” 容光沉默地凝视了源源好一会儿，他本就严肃，冷着一张脸，现在他的眼神跟冒冰锥一样，实在吓人。 源源从未见过他这么恐怖的样子，心颤了颤。 容光一张大帅脸依然冷硬着，他手上运着劲，直接把源源从郭奋进的包围中拽了出来。 他们穿过参加婚礼的人群，一路都是大家关注的焦点，源源脸红了。 容光要干什么？ 我们一丝不苟只认理的容光大哥，硬把大闺女源源拖到了偏僻小走廊的尽头。 他面色不佳问道：“你刚刚缠着的那个人，是谁？” “是长欢的朋友。” “你和他什么关系？” “没，没有关系，就是感觉聊得来，所以……” 源源的话还没说完，容大灰狼就被“感觉聊得来”几个字激到了。 二话不说，身子一侧，毫不犹豫地把源源推靠在了墙上，然后底下头，果断地贴上了某人的小红chun！ 容光的压迫中含着丝丝怨气，为什么过了这么久都不来找他，为什么再次见面却跟别的男人谈笑风生…… 源源被天降横wen惊得犹如遭雷劈，一时间除了呆呆地接受，脑子里更是乱作一团。 容光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难道……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源源想问清楚，可她下意识不想推开容光。 小妞的妥协，给了容光极大的鼓励，他干脆放飞自我，肆无忌惮。 过了好久好久，容光终于松开源源，顺带看了看小女人的神色。 只见她双颊微红，清澈的眸底水光潋滟，低着头不敢看他。 容光唇角微勾，稍稍俯下身来，再次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嗓音低沉： “我喜欢你。” 戚承景番外1 高三那年，为了节省上学时间，戚承景一家三口搬去了学校附近的小区。 十七八岁的戚承景已经长成了长身玉立的翩翩少年，举止间透着小男子汉的诱人风情，特别招少女们惦记。 且他是学校有名的学霸，从小到大的考试，就没有不是全年级第一的时候。那会儿，不管是谁，都对他过目不忘，见了他的父母都忍不住对他开口夸赞。 可偏偏有个人，总是会忽视掉他的存在。 戚承景早就习惯了周围带着垂涎和爱慕的眼神，可那个人总让他对自己猛虎扑食般的存在感产生怀疑。 故意的吧？ 那个姑娘看起来还很小，尤其是扎着两条马尾辫的时候。但她前面那二两肉告诉他，她一定不是小学生。 她每天都高高兴兴的，见谁都会打招呼问好。她总是笑眯眯的，眼睛弯弯的，说不出的娇憨喜气。 如果说戚承景是因为出色而被人认识，那么这个女孩是用笑容俘虏了所有人。 说不上为什么，他虽不至于总想捕捉她的身影，却开始留意她了。 搬来这个小区不知不觉过了两三个月。 一天早上，戚承景准备去学校。 戚承景爸爸想起儿子快报志愿了，于是态度威严，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承景，高考志愿就写政法大学，将来像你爸爸我这样，留在大学继续法学的学术研究。” 戚承景正是我的青春我做主的年纪，怎么可能轻易听从。他不屑道：“我的人生，凭什么别人可以指手画脚。” “凭我是你老子。” “戚教授，您对国家大法倒背如流，请问哪条法律规定，儿子的高考志愿，工作前程要由老子决定？” “你……” “看来是没有，那我没有违法，这就行了。”戚承景说完，火冒三丈地离开了家，去了学校。 从小就是这样，爸爸在家里拥有绝对权威，对他和妈妈都像对待自己的学生一样，说话总用命令似的语气。他们的关系从来不是平等的一家人 小时候不懂事，戚承景确实十分崇拜父亲。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戚承景越来越反感。 这一整天戚承景都特别郁闷，满腹牢骚无处可发。放学后，他不想回家，回去也是和爸爸继续同样话题的吵闹。 如此，不如找个地方散心。 戚承景在校园漫无目的地到处晃悠，不知不觉来到了初中部。 好久没回去看看了，不知当初他离开时，刚栽种的小树苗如今长得多大了。 戚承景走进教学楼，从楼顶一路慢悠悠地往下，到达二楼时，静悄悄的初中部却响起争执的声音。 戚承景不是多事的人，只是顺势抬头时，一眼见到了那个总是忽视自己，但是笑容很灿烂的小姑娘。 他，停下了脚步。 一个小男生拉着小姑娘说：“你可不可以看漫画了，万一期中考试你保不住第一名，我怎么办？” 小姑娘甩开小男生的手：“没什么比看漫画更重要的，再说了，我考不上第一和你有什么关系。” “老师说正数第一和倒数第一坐一起啊，你只有考第一名，我才能保证自己考倒数第一，和你同桌。” 小姑娘拿着漫画书，举手冲着小男生摆了摆，满不在乎地说：“不知道你呱呱啥，我要回家看漫画啦。” 番外2 是她! 小男生哀怨地看着小姑娘，他落寞的背影连戚承景都忍不住扶额——那丫头是真没心肝。 但是这小姑娘长得真是水灵，没想到她的成绩……不过也不奇怪，她身上就是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虽然好看成绩好的女生很多，能这么吸引人的还是第一次碰到。可能是因为她没有心机的澄澈眼神吧，自他长大以来就没再见到了。 身边多一点她这样的女生就好了，别再告白，别再偷瞄……真的不想再回绝别人了。 说起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拒绝别人成了家常便饭呢？到后来连冷漠的眼神也懒得再给。 难道正是因为她无视我吗？就是想找一个对自己不理不睬的？ 戚承景赶紧摇摇头，他在干什么呢，咋跟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似的。 暗暗叹了口气，也许是因为他今天心情特别不好吧，看见这个没心没肺且总笑得治愈人的小姑娘，忍不住多想了。 戚承景又继续开始逛了。直到天色渐渐暗，他才离开初中部。 走去教室的途中，他又碰到了那个小姑娘。 没想到她还是一边走路一边看书，根本没有看路。 戚承景眼瞧着她就要走进荷花池了，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啊？ “啊，天——” 也来不及感叹那么多，就在小姑娘离荷花池还有一米之遥，戚承景赶紧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往回扯，“你疯了？” 小姑娘被狠狠地甩了出去，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只是第一时间看看自己的书有没有烂掉。继而抬头看向他。 这丫头怎么回事？戚承景哭笑不得，但生气更多：“走路不带眼睛？这真不是骂人的话，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掉到池子里去了？” 小姑娘眯着眼睛往前边看了看，随即灿烂地笑了起来。 她拍拍屁股尘埃，站起走向戚承景。 然而戚承景此刻却一点不想见到她的笑，心这么大，不怕出意外吗？ 小姑娘还没来得说话，戚承景便转身走了。 戚承景在心里盘算着，这下小姑娘总该记住自己了吧，可谁知后来好几次擦身，她还是老样子无视。 他愕然，这女孩是城府太深想引起他的注意，还是真的没心没肺？他可是救过她的啊！ 既然她不搭理，他也不想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于是他们又没了交集。 - 某晚戚承景的父母有事外出，要戚承景自己解决晚饭，他干脆拿起钱包到外面觅食，也算是散散心。 戚承景刚路过一家烧烤店就看到里面有个很熟悉的身影，是她！ 还没想好要不要进去，她便小跑到戚承景面前招呼着：“欢迎光临，请问只有你一位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对救了自己的人会是这个态度？ 小姑娘拉着戚承景说：“你坐这里吧，这里对着风扇，凉快。” 说完便走了。 戚承景不甘心，她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表示。这也算了，最起码，对自己有一点印象也好啊！ 带着疑惑，他叫来小姑娘说：“给我两个烤鸡翅。” 小姑娘答应着又走了，毫不留恋。 戚承景一口气堵在胸口。 端来鸡翅的不再是小姑娘，而是一个中年大婶。 番外3 原来她真的没看见他! 戚承景不悦地皱起眉头，你们店的服务态度就是这样的？不从一而终！ 一直等他用史上最慢的速度吃完了两个鸡翅，都没再见到那个小姑娘，戚承景烦得一点胃口没有：“劳烦结账。” 小姑娘跑来：“一共十二块。” 戚承景：“……” 他在这里啃了二十分钟鸡骨头都没见到她，一喊结账这丫头就出现了。 是不是故意的？ 戚承景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找理由继续留下。 小姑娘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问：“大哥哥，你没带钱啊？” 噗！戚承景喉咙有点腥。 他咬牙切齿道：“我是想再要两个鸡翅。” “哦哦，没问题呀。”小姑娘欢天喜地地又跑掉了。 戚承景又开始啃鸡骨头，然而这个小姑娘就算出现了也是满足了他的要求后即刻跑开。 他慢慢吃慢慢耗。 好吧，他承认，他就是想看看这丫头玩什么把戏。 三十分钟过后，戚承景烦躁地挠乱了头发，没趣：“结账。” “一共二十四块。”小姑娘又光速般地出现在他面前。 戚承景：“……” 你是不是只有点单和买单的时候才会出现？他要被气死了。 戚承景不信邪，一屁股坐下，说：“再给我来两串。” “……” 戚承景从她的眼睛中读到了这样的信息——我说你追加就追加，喊什么结账啊？ 不知来回了多少次，戚承景觉得自己肚皮都快撑爆了也没怎么见到她。 桌面的碟子越垒越高，他这辈子都不想吃烧烤了。 这时，一个妇女风一般地走来，见到许长欢就骂道：“你个死丫头，丢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给你眼镜。” 许长欢笑嘻嘻地接过戴上：“谢谢母上大人，哎呀，世界好清晰啊。” “我还以为你今天带了隐形，你看你眼镜乱扔的，要不是你舅妈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 “我再也不戴隐形了，摘的时候太麻烦。妈，我也不喜欢眼镜，将来做个激光好不好？” …… 听到他们对话的戚承景胃痛了！ 原来她真的没“看”见他！ 戚承景觉得自己无聊透了，起身要走时，听到那个中年大婶对小姑娘的妈妈说：“你家姑娘真好啊，又勤快又聪明，这些烧烤多少钱一串，我说一遍她就记住了，读书一定很棒。” 她妈妈说：“她也就读书还可以这一个优点了。” 她不依地跺着脚喊着“妈”。 戚承景不知道自己当时中了什么邪，听到她的声音便转过身来。 她娇娇嗲嗲的样子，真的好可爱，憨得像只没吃饱的小奶狗，让人想把她放到手心里呵护。 大婶看着小姑娘的眼镜说：“你这镜片可真厚，多少度啊，给阿姨看看你的眼镜。” 小姑娘摘下眼镜，递给阿姨。| 见她们不说话，戚承景想，应该聊完了吧，他张了张嘴：“呃，结账。” 会是她过来吗？ 小姑娘耳朵很尖，她撇下已经开始围绕她眼睛度数而聊起来的妈妈和大婶，走到自己身边，说：“一共九十八块。” 她，没戴眼镜…… 戚承景递给她一张毛爷爷，许长欢很快拿回来两个钢镚儿给他。 钢镚儿放在手心，还能感受到她传递过来的余温。好像害怕这个温度会快速消失一般，戚承景急忙握紧拳头，把钢镚儿牢牢嵌入手心。 - 再次见到她，是戚承景不得不报志愿的时候。 他对未来感到无比迷茫，这么多个方向里，他只能肯定自己不想顺从爸爸的想法，但又确实不知道将来做什么好，每天因为志愿的事和爸爸闹得不可开交。 番外4 原来巧合不仅仅只是巧合 回家的路上，戚承景又碰到了那个小姑娘。 她背着书包，和一个在路边睡觉的人说话。 戚承景好奇极了，她还真是随便和什么人都能唠嗑。 脚步轻缓，戚承景慢慢地靠过去，只听见她说：“您可以找法援啊，那个不收钱的。” 法援？ 戚承景停下脚步，他就站在小姑娘身后，一股恶臭从侧面扑来。他发现躺在地上的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味。 老人颓废地说：“现在哪有不花钱的事。” 小姑娘坚定地说：“法援真的不花钱，就算花，那也是国家支付给律师的报酬，不信您去问问。” “小妹妹，我这模样恐怕还没进律所就被人赶跑了吧。所谓的不花钱，都是说的好听。得了小妹妹，就这样吧，我也这把年纪了，没了就没了。” 小姑娘憋红了脸，为毛她怎么说人家都不信她。 戚承景有点控制不了自己，可能是见不得别人怀疑这个小姑娘，又或者想在小姑娘面前刷刷存在感……他站在原地拨通了爸爸一个学生的电话：“袁师兄。” 小姑娘回过头，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眼睛都直了。 戚承景很喜欢她这个态度，非常好。 以至于他打电话声音也欢快了不少：“你能来一趟xx路吗，这里有一个需要援助的老人。” 等再抬起头时，小姑娘已经站在了戚承景面前，她双手合十，笑意盈盈，目不转睛地看着戚承景，瞳孔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在。 十五分钟后袁师兄到了，了解好老人的案情后便接了这个案子。 事情顺利解决，小姑娘和戚承景也不再逗留，两人很自然地走在一起。 这个小姑娘不是个安分的人，她开始叽叽喳喳：“哇，大哥哥，你好厉害啊，哦，对了，谢谢你上次救了我，一直想道谢，却又不知你读几年级。你为什么这么厉害呀，可以一个电话就叫来个律师，你真的只是个学生吗？诶，话说你几岁了？在哪里上学啊？你长得好帅啊，是不是特别受女生欢迎……” 噼里啪啦像放鞭炮一样，一个一个问题迎面砸过来。 戚承景扶额，原来她这么吵！ 还有，小姑娘，我们擦肩而过很多次，只不过你…… 戚承景下意识看向了她的鼻梁，上面架着一对有点分量的眼镜，他看着就觉得很重。 想起上次她妈妈说她会带隐形眼镜…… 戚承景明白了，第一次见面，她带了隐形眼镜，所以认得他。可第二次见面，她既没带隐形也没带眼睛，所以没有认出他。而今天，她带了眼睛，所以…… 太曲折了。 小姑娘又说：“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救了我，还长得这么好看，你就是我的偶像。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许长欢。 许呢，是言午许，长欢就是长长久久，高兴欢乐的意思。你还没告诉我读几年级呢，是放学了吗？上次你只是恰好去我学校，凑巧救了我还是你和我同校？我上次想和你说话，可是你一声不吭地走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戚承景揉了揉太阳穴，她是话痨吗？ 这爱说话要是一种病，她应该晚期没救了。 但戚承景还是回答了她：“戚承景，朝阳中学，高三。” 许长欢大大地“哇！”了一声，戚承景眉头皱得更紧。 “我们俩真是校友耶，嘻嘻，学长你好。我读初二，因为快初三了，我妈妈说搬来这个离学校近一点小区，方便我上下学。” 原来巧合不仅仅只是巧合。 他也是为了方便上下学才从别的区搬来这里，没想到她也是。 番外5 若能一直初心不变 许长欢问：“学长你读高三啊，准备考哪个大学，读什么专业？你会读法律吗？” 戚承景倏地停下脚步，最近人人都和他说这个，他要烦死了。 看向许长欢，如果不是她坦荡得有点傻乎乎的样子，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家里派来的奸细。 “怎，怎么了？”许长欢结巴着，她说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会提到法律？” “我看你和律师挺熟的样子，所以我猜的啊，很奇怪吗？” 原来是这样。 戚承景松了一口气，硬邦邦地说：“我不读法律。” “为什么？” “那请问我为什么必须要读法律？” “呃……” 戚承景知道自己的语气不好，但还是看着许长欢的眼睛，重复了一遍：“我找不到我必须要读法律的理由。” 这些话，与其说是对着许长欢说，还不如说他是想告诉所有劝他效仿父亲的那些人。 说完，戚承景便继续往前走，而定在原地的许长欢冲着他的背影叫道：“做律师可以帮人啊。” 戚承景停下脚步，帮人？ 许长欢小跑追了上来，说：“我不知道你排斥什么，但我从小就想做一个为民请命的律师。就像刚刚那个老人，如果我是律师，我有能耐就一定能帮上他的忙了!这多好呀。” 这样……的吗？ 戚承景看着许长欢呐呐问：“你能帮得了几个人？” 许长欢说：“帮得了一个算一个啊，总比毫无作为的好。不仅能帮人，律师也可以将坏人绳之于法。”说着，还做了个拿枪的动作。 戚承景额头开始冒黑线：“你电视剧看多了，那是警察的工作。” “这，这样的吗？嘿嘿，哈哈……”许长欢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 “你连律师是干什么都不知道，梦想些什么？” 许长欢不以为然：“就是不知道才要学啊，我什么都知道的话，不就已经是律师了吗？而且你有这么好的人脉资源，如果真的做了律师，估计比普通律师更能帮人。哎哟，你不走这条路有点浪费啊。” 人脉…… 那是他老子的，不是他的。 没错，袁师兄是他爸爸的学生。而他刚刚动用了他爸的人际关系。 他越用得顺手，就越鄙视自己。 明明想靠自己，却发现想让别人对自己另眼相看都必须要靠父亲，好像永远不可能独立。 许长欢是没有眼力见的，她丝毫没发现身边的人已经开始不爽，继续说：“我好希望自己将来能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律师，帮助穷苦众人，在法庭上叱咤风云，伸张正义，哇哈哈。” 赤子之言，真诚不假，若能一直初心不变，她将来应该会是个好律师吧，戚承景想。 “你刚刚说的人脉……” 许长欢看向戚承景，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戚承景沉闷地再开口，“我是说，我不想靠别人成功。” 不想别人指着他的脊梁骨说，戚承景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个依附老子的寄生虫。 他明明很优秀，从来都是光环四射。他相信，不管他从事哪个行业，都一定会是金字塔顶端的人。所以，他为什么要选一条被别人质疑自己能力的路，年轻气盛的他，不甘心。 许长欢眨巴眨巴眼睛，奇怪问：“大哥哥，你想叫你的朋友帮你考试啊？” “这叫什么话？”戚承景完全没听懂，他可是每次考试都第一的风云人物，谁能帮他替考？ 许长欢问：“能不能成为律师是你的本事，愿不愿意做个好律师是你的意愿，谁能帮你，谁能阻止你？” 仿佛当头一棒，怎么听着，好像有点道理？ 戚承景看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她似乎活在九天以外，不染世间尘埃半分。正因为赤子之心，反而说出了事情最原始的样子，道出了根本。 番外6 他却依然，是她的陌生人(戚承景番外完) 是啊，就算爸爸是法律界的泰斗又怎样，如果他没有能力，谁也无法帮他成功。 既然他对自己的能力这么有信心，为什么不成为比父亲更厉害的人，为什么不期待着别人称赞，戚教授的儿子比老爸更牛逼…… 他不会请求爸爸给他开拓捷径，所以走同样的路，不是意味着他会有多大的帮助，而是意味着更大的挑战，因为他需要走到比金字塔顶端更高的位置。 他要反过来让爸爸求他办事！ 戚承景自嘲，枉他一直以为自己聪明，却不想聪明反被聪明误，今天让一个小女孩给教育了一番。 戚承景如父亲所愿，填了法律专业，一场硝烟终于结束。 只不过戚父并不知道，戚承景没有要走学术研究的路，他想当一名出色的的律师。 当他真的开始接触法学后，戚承景发现，其实他一点都不排斥这个专业。 他上课时的认真，处理案件的态度，无一不是告诉自己，他非常喜欢这个职业，只不过当初不甘心别人说他是依附老子的寄生虫，一时蒙蔽了双眼。 非常感谢那位小姑娘，帮他拨开了云雾，认清自己的内心。 - 高考结束后他们要搬走了。临走前，戚承景在许长欢所在的那栋楼门口等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对她说什么，反正就是想来看看她。 这时，没带眼镜的许长欢和一个同学迎面走了过来。 他听见许长欢说：“王学长真的太帅了，喜欢他的人一定很多吧。” 她的同学说：“初中部有八成女孩子都喜欢他，长得帅，脾气好，还是学霸……我还听说他爸爸是科学院的人，天啊，王学智就是天之骄子。” 许长欢眼冒金星，双手合十：“啊，我暗恋他啊。” 戚承景的心坠入死水中，暗恋。 原来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原来她的近视也分人，真能入她眼的人，不带眼镜也能看清样貌；原来她是真的对他没兴趣…… 戚承景不知道这是什么心情，他心里泛起一股酸涩，闷闷的，上不来气，未有过的惆怅和失落。 有人说，懵懂岁月里，少年的情窦初开是件很美好的事。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初开，反正一点都不美好。 戚承景回到家里看着短暂住了一年的房子，这里逐渐变得空荡，空虚感也越来越强烈。 他拿出钱包，把放在拉链里面的两个钢镚儿拿出来。 没错，这就是当日许长欢给他找的两块零钱。他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什么心态，紧紧抓着这两个钢镚儿一直到家才放开。 他不舍得用，也真的没有用。他把它们放进自己钱包有拉链的那一格，珍重收藏。 不知道盯着看了多久，也许没有很久，但他就是一直这么看着这两个钢镚儿。 似乎他珍藏的所有情感，最后只剩下这两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不是它们不存在了，内心的不适也会消失呢？ 戚承景的手指缓缓移动，拿起，要扔吗？ 双眼一闭，往垃圾桶一扔。 这就结束了，当从未见过，从不认识。 当戚承景睁开眼后，视线却停留在了垃圾桶。 他知道，今天搬家，所有的垃圾都会清理干净，如果真的就这么离开，这两个钢镚儿将永远回不来。 但他犹豫了。 看着垃圾桶，听着搬家公司走过来的脚步声，过了好一会儿，身体随心，最后到底选择了，捡回来。 这两个钢镚儿，一直保存到了现在。 只是，他没有再翻开来看，多年的留学经历，哪怕偶尔想起了许长欢，想起了她灿烂的笑容，跳跃的马尾辫，都没有拉开钱包拉链看过。 对他来说，他们之间早已经不是初遇。 而对她来说，他却依然，是她的陌生人。 婚后两三事1 悠闲的某日，许长欢突然想吃烧烤，戚承景说：“去舅妈那里吧，还能顺便看看外婆。” 许长欢欣然同意。她打趣道：“我记得某人为了我，在舅妈烧烤店那里吃撑了，啊哈哈。” 戚承景毫不客气，身体力行地带她飚了一回车，完事警告道：“再敢嘲笑，下次超速你别讨饶。” 那是他青葱岁月的囧事，却总老婆拿出来笑话，那哪儿行，他律师大人的威严呢。 许长欢被吓得身子抖了抖。 - 舅妈见到他们很高兴，不停地招呼他们多吃。 戚承景没吃多少，许长欢倒是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她坐在椅子上，像个孕妇似的摸着肚皮，惹得舅妈忍不住笑话她。 “哎呀，真吃不下了，舅妈，我们买单了。” “一家人，买什么单。” 这可不行，许长欢拉住了舅妈，掏出手机扫了桌上的二维码，输好密码后却发现，余额不足了。 她像小孩问零花钱一样，单手托着下巴，对戚承景眼睛一眨一眨的。 睫毛扑闪得像可爱的小蝴蝶，就这么轻飘飘地飞进了某人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舅妈见他们夫妻如此恩爱，高兴极了。 许长欢对发呆的戚承景有点不满，直接去掏他口袋，拿他的钱包。 这顿饭粗略一算是62块，她掏了一张红色的毛爷爷，又拉开钱包里边的拉链，看看有没有零钱。 太好了，有两个钢镚儿！ 许长欢把钢镚儿抓出来，刚要递给舅妈，却被戚承景一把拦下。 “等等。” 许长欢不解，却见戚承景掩耳盗铃般咳嗽一声，从许长欢手上拿走了那两个钢镚儿，握紧拳头，宝贝似的把钢镚儿揣回裤兜里。 舅妈见状，更不好意思要钱了，她搓了搓手，转身就要回厨房：“哎呀，都别客气，好孩子啊。” 许长欢看向戚承景，心下一沉，戚承景不是小气的人，为什么？ 戚承景也没想到会变得这么尴尬，他说：“把毛爷爷塞收银台抽屉吧，不用舅妈找钱了。” 许长欢几不可见地点点头，但她更好奇那两个钢镚儿，似乎里面大有乾坤呀。 肯定是了，刚刚戚承景说话都颤抖，他在紧张，在懊悔，在对差一点就“失去”而埋怨。 许长欢想起戚承景曾说，他这辈子只有过她一个女人。 但什么叫“只有过”，那不曾拥有过的呢，比如他青春期的暗恋，他心中的白月光。 明明知道计较那些都没有用，可心里还是不舒服。 哎呀，好烦。 戚承景从收银台回来，看到媳妇忧一阵，愁一阵，问：“怎么了？” 许长欢瞪了戚承景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戚承景不记得有得罪老婆啊。 他把两个钢镚儿放回钱包里层，急忙追出去。 一把拉住正在生闷气的小媳妇，问：“怎么了？” 怎么了，还好意思问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这家伙不够坦白。 不过大概他坦白了，她会更烦恼吧。 得不到回应，戚承景更加奇怪。 他把许长欢抱进怀里，拍拍她的小脑袋，轻声问：“生气了？为什么呢？” 婚后两三事2 (全文完结) 许长欢嘟着嘴，不说话。 “嗯？”炙热的气息在许长欢耳边环绕，一句低沉暧昧的反问，更是点燃了怒气。 “我……”许长欢豁出去了，问就问，她是他老婆，凭什么不让她知道。 “我问你，你钱包里那两个钢镚儿是怎么回事，初恋给的吗？” 戚承景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这丫头纠结这个啊。 失笑，他无奈地低下了头。 可不就是眼前这个傻帽儿给的吗，她自己忘了还要来生他的气。 许长欢一拳头过去：“快说。” 戚承景点点头：“是啊。” 还真是！ 许长欢一把推开戚承景，气呼呼地往前走。 戚承景赶紧又追上来，还没来得及解释，便见许长欢泪流满面：“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到现在还这么重视，你是放不下她吗，是不是一直都在想着她……” 哭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抱怨了多少，戚承景手忙脚乱的。 许长欢冷静下来后，红着眼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戚承景本来还想逗逗她，可她这么激动…… 他低下头，在许长欢唇上轻啄了两下，视线直直，探到她的眼底，轻勾唇角：“傻瓜，那就是你啊。” “啊？” 许长欢云里雾里，她傻憨憨的样子惹得戚承景左胸腔噗通乱响。 可某人还不自知，晃悠着手臂蹭过来捉他的衣角：“到底怎么回事啊？” 戚承景扶额，把当年她找零钱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许长欢懵了，她只记得戚承景吃撑的事，却不知钢镚儿的事。 “你，你是说，我给你找的零钱，你放钱包里，揣了十几年？” 戚承景耳朵发热，他虚握着拳头凑到唇边，咳嗽一声，等这一大番准备都做好了，才小小地“嗯”了一下。 跟蚊子哼哼似的，可许长欢听得一清二楚。 她瞪大了双眼，这太超乎预料，一颗小心脏又开始扑通乱跳，撞得她说不出话，脸也在不觉间隐隐发烫。 谁能想到原来是这样的。 许长欢还想问更多，可戚承景的手放到她后脑勺，往前一用力，紧贴住自己的唇，不再让她发问。 夜晚的街道一片静谧，许长欢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耳边似乎有烟花炸开般轰鸣不止，却能清晰地听到来自左胸腔的跳动声—— 一下一下，击打着她的鼓膜。 她整颗心都被wen得又酥又麻。 伸出双手，抱着这个男人的腰身，她爱他！ - 番外二： 许长欢接了一个数学家的案子，却莫名地和数学杠上了。 她问戚承景：“1加1等于几？” 戚承景大律师说：“我是律师，你想让它等于几，我就能让它等于几。” 许长欢被戚承景的歪理弄得小宇宙爆发。 她冲着戚承景叫道：“我要1加1等于1，戚大律师，给我说个解题过程呗。” 戚承景不紧不慢地开始解题：“你加我会变成一个整体，你信不信？” 许长欢落荒而逃。 但某个大灰狼怎会让她如愿，他三步并两步冲过去，给某人一个公主抱，直接回房。 许长欢紧张得舌头打结，“你，你你……” 戚承景勾起嘴角，善解人意地告诉她：“亲身为你解答难题，你很快会对答案了解得非常深入。” （全文完结） 完结感言 各位读者： 你们好，我是《我亲爱的律师大人》的作者哈嘟天下。 去年，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开始了我的第一部现实主义作品《柳暗花明客家村》。紧接着，我又发了第二部现实主义作品《我亲爱的律师大人》。 时间的脚步匆匆，如今终于完结了。 多谢大家一直陪哈嘟走到现在，也期待大家能一直陪我走下去，见证我的成长。 《我亲爱的律师大人》是我对现实主义写作的二次尝试，想必我自身还有很多不足，在这里恳求各位读者能指出我的缺憾，非常欢迎各位给我留言，给我意见。你们留下的信息我都会看，我会反思和改正，写出能让大家喜爱的作品。 这本书没有金手指，讲述做律师的男女主角，从欢喜冤家到甜蜜情侣的爱情故事。 文中案例不多，但也尽量涉及每个方面。 诉讼案件，非诉讼案件，民事案件，刑事案件等。 一个个生动有趣的案例，是喜剧，不知有没有给你们带来欢乐。 感谢为这本书提供专业意见的律师，检察官，警察以及其他相关工作人员。感谢他们愿意与读者分享自己故事。 目前还没确定今年还要不要再尝试现实主义文，不过打个小小预告，下本书是古代言情小说。 书名：《我要嫁的人很神秘》 男主身份尊贵，高冷宠妻，他披着马甲来到女主身边。但天之骄子的他习惯了高傲，一度虐妻一时爽，让女主对他产生偏见。 女主活泼可爱，温柔动人，才华出众。 他们在高傲与偏见的互相打闹中，慢慢擦出爱的火花。 为了爱，男主放弃了骄傲；因为爱，女主消除了偏见。 他们历经千难万劫，打破世俗束缚，跨越仇敌宿命，终于—— 滚滚红尘我们手牵手。 真情真意只为你守候。 风风雨雨有你在左右， 相伴一生一起到白头。 把理想化为宏图，把计划付诸行动，荡起理想的双桨，下本书将两个月后来到大家身边。 - 新文简介： 简介一： 青云国那个小盐官为了攀龙附凤，又闹笑话啦！ 他带着他家待字闺中的四个姐妹，扬言去大将军府找女婿。 全城耻笑，他们都暗暗等着小盐官被打脸，却不料等来的是—— 大女儿文碧云嫁给了皇帝！ 二女儿文秋月嫁给了将军！ 三女儿文宁星嫁给了富豪！ 大侄女文丽丽嫁给了官爷！ 开什么玩笑，吃瓜群众表示不服！！ 简介二： 文家有四个貌美姑娘待字闺中，文老爹每天想着如何让孩子们嫁给贵族，不料成为了京城笑话。 全城耻笑，他们都暗暗等着小盐官被打脸，谁知—— 新皇帝带着刚册立的皇后继位啦! 婚礼那天。 当花轿往文家走去时，吃瓜群众：“没事，只是路过。” 当花轿停在文家门口，吃瓜群众：“没事，可能解手。” 但，为什么新皇帝和文家大小姐迅游，还携手进皇宫？ - 我们下本书再见咯，谢谢各位读者，期待你们的支持！ 哈嘟天下 2020年6月1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