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世界的一方通行》 第一章 一方通行 山清水秀,柳绿花红。 看着眼前和自己所在的西北萧关市冬季迥然不同的秀丽景色,余闲才敢确定自己今天遇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没错,余闲也光荣的加入了点娘穿越大军。 就在今天早晨,余闲起床洗漱后脑海里就莫名其妙的响起了经典的“叮”的一声,自己的系统启动了。 没有什么智能系统精灵,只有一段意识单方面通知余闲这个系统的功能是穿越一类宿主自定的幻想世界,没有任务,没有抹杀,不分善恶,只求宿主念头通达的系统。 余闲作为一个九零后男人,选择了属于男人的童话武侠世界。 系统为宿主准备了一个可以保证宿主安全和行动能力的抽奖,余闲看着过赛亚人血统,先天道体,恶魔果实等一个个能力从眼前闪过,最终奖励定格在了“矢量操控lv4原石版”上。 “矢量操控?这样有点违和啊,武侠世界里使用超能力真的大丈夫吗?”余闲无力吐槽。 矢量操控是霓虹动漫《魔禁》等作品中角色一方通行的超能力,顾名思义这个超能力的作用就是操控矢量。矢量指拥有大小和方向这两种属性的量。包括但不止于位移、速度、力、动量、磁场等等等等。 一句话概括就是只要物理学的好,没有事情办不了。 可惜余闲大学是学土木的,这样的牛什么能力给他真是明珠暗投了。 看着两步外脚下的一块石头伸出右手,余闲嘴里喊出了一句中二台词“万象天引”。 什么反应都没有,余闲赶紧扭头四处看了看,还好没有人。在体内的中二之魂的驱使下作为一个九零后大叔的余闲做出了这种羞耻的姿势实在是太尴尬了。 不应该啊,既然都穿越了,金手指应该也同步送达了呀,余闲低头沉思了起来。难道是施法距离的原因? 屈膝从地上拾起来一颗小石子,余闲瞄准了左手边五米左右处的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轻轻屈指一弹,同时脑中想着加速。 “砰” 大树上闪出一小股白烟,余闲走进一看树干一个透明的小洞透着树后的景色。嘶,余闲倒吸一口凉气,有点厉害啊,这石子威力超过一般枪械的子弹了。 余闲右手拇指与食指捏着下巴的胡茬咂了咂嘴,看来确实是施法距离的问题,果然近战法师才是王道啊。随后余闲又用各种方法测试了自己的能力,发现现阶段自己的能力是能通过接触生效,并且对磁力等不可接触力的掌控力只能说是聊胜于无,看来lv4的矢量操控还是不能让自己为所欲为。 余闲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一抹微笑出现在了他的嘴角,武侠世界我来,我看,我征服。 顺着大路走了有四五里路,路上逐渐可以看见一个个行人,大多都是男人,面黄肌瘦,衣着常见补丁,有的脑袋上戴着瓜皮小帽,更多的是明晃晃的大脑袋后吊着一条金钱鼠尾。 余闲心中有数,这是“我大清”没跑了。余闲拦下一个貌似是行脚的商人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这是何地啊?” 那商人转头一看,这后生身高六尺有余,留着不到一指的短发(小平头),面色白净,身上虽是短衫但是面料确是从未见过,神态不卑不亢,以自己多年行商的阅历来说这准是谁家的少爷,但又是一头短毛,莫非是哪家的公子出了家? 商人一个合十礼,道:“这位小师傅有礼,此处乃是佛山镇,再往前走五里地便是镇上了。” 余闲楞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大脑一阵超频运转,这是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清朝,敢于这样堂而皇之不留辫子的男人也只有和尚了。这倒是省了自己戴假辫子的麻烦了。 反应过来后余闲也学着电视里看到的和尚向商人行了一个合十礼道谢。又走了约莫二十分钟,余闲到了佛山镇中。这佛山镇是与朱仙,景德,汉口并称的天下四大镇。民丰物阜,一片繁华。 余闲走在大街上左瞧右看,各种稀奇。他一个来自知识大爆炸时代的现代人到了这里反而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又走了一阵儿便见路南有座三开间门面的大酒楼,门口挂着的招牌上写着“英雄楼”三个金漆大字。一阵阵的酒菜香味从楼里飘进余闲的鼻腔,勾引的他唾液淀粉酶分泌激增。 身为一个武侠迷,尤其是金庸迷,这个酒楼的名字余闲记忆十分深刻,因为在一个叫英雄楼的地方发生过一件曾经让他读书后气的义愤填膺,辗转难眠的惨事。 不会这么巧吧,余闲正想着忽然听到一个女人的笑声传来,转头一看是一个头发散乱的妇人手中抓着一柄菜刀,又哭又笑,指手画脚,脸上身上全是鲜血,看来已经疯了。 余闲脑子好像被人猛锤了一拳一阵发蒙,真是这里,真是这段剧情。 只见那个妇人指着“英雄楼”的招牌拍手大笑,说道:“只见她指着“英雄楼“的招牌拍手大笑,说道:“凤老爷,你长命百岁,富贵双全啊,我老婆子给你磕头,叫老天爷生眼睛保佑你啊。“说着跪倒在地,登登登的磕头,撞得额头全是鲜血,却似丝毫不觉疼痛,一面磕头,一面呼叫:“凤老爷,你日进一斗金,夜进一斗银,大富大贵,百子千孙啊。“说着跪倒在地,登登登地磕起了头,不几下头上鲜血便晕染开来,却好像无视了痛觉,一面磕头,一面继续呼喊。 正呼喊着却见酒楼里闪出来一个人,手持烟袋,看模样应该是个掌柜的。这人指着妇人骂道:“钟四嫂,你要卖疯,会自己窝里去,别在这儿扰了贵客们吃喝的兴头。” 钟四嫂没有理会这掌柜的,仍是我行我素地又哭又笑,磕头不停。掌柜的一挥手,两名大汉从酒楼中走出来一个一把夺过钟四嫂手中的菜刀,另一个用力一推将钟四嫂退了几个跟头滚到街对面。钟四嫂挣扎着爬了起来,沉默了一会突然捶胸大哭,“我那小三宝贝儿啊,你死的好苦啊。老天爷生眼睛,你可没偷人家的鹅吃啊。” 抢了菜刀的汉子举起刀来,喝到:“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就给你……”正说话间“砰”的一声炸响,这汉子猛然向后倒去,仿佛是被人迎面一击重拳击倒一般。 余闲看着那汉子嘴里念叨着:“这超能力版的弹指神通还真好用”。出手的正是余闲,刚才余闲已经回忆起来这是在哪方世界。 这正是《飞狐外传》中最让余闲难以忘怀的情节,那钟四嫂一家原是佛山镇的大户也是五虎派掌门凤天南家的邻居,一家都靠这自家的菜园谋生。凤天南因为新娶的第七房小妾想要建一个六凤楼,正好看中了钟四嫂家的菜园,凤天南找钟四要买菜园钟四不允,于是凤天南便诬陷是钟家小二子和小三子偷了他家后院养的鹅。并且在钟家菜园里发现的许多鹅毛。 钟四嫂叫屈,说她家儿子向来规矩,绝不会偷别人家东西,这鹅毛肯定是他人丢在菜园里的。 凤天南的家丁找钟小二小三盘问,二人都说没偷。凤天南问道:“今儿早晨你们吃了什么?”小三子年幼口齿不清便说是:“吃我,吃我”凤天南拍桌大骂道:“小三子自己都招了,还说没偷?”于是叫人到巡检衙门告了一状,衙役便将钟四抓了。 钟四嫂知道自家最穷却不会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下作勾当,便到凤家去理论,却被家丁踢了出来。她又到巡检衙门去喊冤也被衙役赶出。巡检和凤天南沆瀣一气,将钟四折磨的奄奄一息,钟四嫂探监的时候只能听到意识模糊的丈夫嘴里念叨着:“不卖地,不卖地。没有偷,没有偷。”钟四嫂心里一横便提着刀,拖着小三子,叫了左邻右舍到祖庙里去。 钟四嫂当着众人在身向前磕头说道:“北帝爷爷,我孩子决不能偷人家的鹅。他今年还只四岁,叼嘴拗舌,说不清楚,在财主爷面前说什么吃我,吃我!小妇人一家横遭不白,赃官受了贿,断事不明,只有请北帝爷爷伸冤。”说着就一刀将小三子肚子抛开,可是小三子附中只有螺肉。钟家贫苦,没什么吃的,小二小三兄弟就到田里摸田螺回来吃,螺肉太硬小三子嚼不动,半天还没消化,他说吃我吃我,其实是吃螺吃螺。 余闲当年看书读到此处便是心惊胆战,义愤填膺,今天这是实实在在的面前便如同重量级拳王的一级右勾拳狠狠地打在他的头上,震得他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正看到那凤家狗腿子推到钟四嫂便顺手一弹,用将从镇外捡到的石子击晕了那狗腿子。 余闲正要上前耳边传来一阵犬吠,抬头一看,见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正被十几只恶犬追逐而来,这孩子赤足在街道上狂奔,衣裤被撕咬的七零八落,地面上一路的血迹显然是受伤不轻。这孩子跑到近前看见钟四嫂后叫了一声“妈”便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这孩子正是钟家小二。 钟四嫂此时虽然处于疯癫状态,但她还是认得自己的儿子,她猛然冲起来挡在儿子面前护住了儿子。恶犬仿佛被钟四嫂吓到登时一停,随后将钟家母子围成一圈,露出白森森的犬齿,口水从嘴角滴下,口中仍是呜呜的发出威胁的声音。 余闲从运动服的兜里掏出从镇外捡的石子,伴随着“砰砰砰”一阵声音,那些恶犬一个个倒飞而出,脑袋上都有一个空洞,红的白的流了一地。余闲往前两步,走到掌柜的身边合十一礼道:“阿米豆腐,施主有礼了。” 第二章 代佛取金 掌柜的正为刚才恶犬的死状惊诧,看到一个短发后生出现在自己面前,口宣佛号行合十礼,看着后生的形象气质不似是泥腿子家能培养出来,当下也不敢怠慢忙忙回礼,问道:“小师傅有礼,不知小师傅有何事?” “小僧昨夜受佛祖托梦,佛祖有言说佛山镇凤老爷当年曾在佛前发下宏愿,待到富贵荣华妻妾成群,娶到第七房夫人是便以黄金一万两供奉佛祖,今日小僧便是来替佛祖收取供奉的。”说着又向掌柜的一礼,脸上一片慈祥和蔼,和唐长老有七八分相似。 这掌柜的一听瞬间懵逼,敢来佛山敲诈凤老爷,这后生莫非是个傻子? 掌柜的迎来送往八面玲珑还算有些心机并未有所反应,那提刀的家丁却跳了出来骂道:“哪来的野和尚,敢来打凤老爷的秋风,我看你是寿星公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吧。” 余闲脸上未显怒色,又从兜里掏出一颗石子,道:“佛祖拈花,迦叶尊者得其禅意微笑,小僧昨夜在佛祖处亦有所得。”说着嘴角微微一笑,脸上一片慈祥,右手中指一弹,超能力版少林七十二绝技·拈花指法上线。 “砰” 那持刀家丁像是被人用大锤猛击,倒飞回去,倒地晕厥。余闲毕竟是受现代教育长大,让他杀几条恶狗还行,杀人的话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此时,在场众人也瞬间明白刚才的家丁和那些恶犬是何人出手。首当其冲便是掌柜的,他是凤天南的族弟,虽然没有修习武艺,但是见识的却也不少,这样的暗器功夫真是闻所未闻,看来这后生不是傻子而是过江的猛龙啊。 掌柜的想要压下脸上的惊慌,可是嘴角还是一抽一抽的有点不受控制。他对余闲一个大揖,说道:“大师有礼,大师有礼。小人有眼不识真佛,怠慢了大师还请恕罪。大师请到小店二楼就坐,用些饭食,小人这就去通知家主筹备黄金。” 余闲知道他是要去通知凤天南这里的状况好多带人来收拾自己。不过他是艺高人胆大,知道在这个末武世界武林中人练的已经是招式打法的功夫而不是劲气四溢的武功了,肯定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他回过身对钟四嫂母子说道:“你们母子也跟上来吧,昨夜正好在佛祖处见了北帝爷爷,他让我给你们母子一个交代。” 掌柜的心里又是一惊,这后生不只是求财来的,今日的事恐难善了了。 钟四嫂刚才也被家丁和恶犬的下场惊到,此时竟真以为余闲是佛祖和北帝爷爷委派,又向余闲磕了三个响头,拉着钟小二随着余闲亦步亦趋上了二楼。 到了楼上,余闲找了一张无人的桌子坐下又命令钟四嫂母子坐于对面,朝掌柜的说:“昨日在佛祖处见了道济禅师,禅师说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你便把楼下的那些恶犬挑一只来炖了吧。还有什么山珍海味,南北大菜,能上的都给我上来,我也好超度了它们。” 余闲这是装神棍上瘾了,掌柜的知道余闲厉害也不敢违逆赶紧吩咐了厨下做菜,自己向余闲告罪去通知凤天南了。余闲只是点点头,让他去了。 那边掌柜的赶紧跑去向凤天南报告这英雄楼发生的事情,余闲面前的桌子各种生猛海鲜,珍馐美馔也一样样的摆了上来。余闲看着对面拘谨的母子二人道:“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申冤不是。”钟四嫂道了声谢后畏畏缩缩地夹了根鸡腿给儿子,又看余闲没有管她便侍候着儿子吃了起来。 余闲对着一桌子美食却是没有半点胃口,只是坐等凤天南的到来。这时右手边桌子上过来一人向余闲抱拳一礼,道:“大师有礼,在下胡斐见过大师。刚才见大师身手不凡,胡斐心中佩服的紧,想要和大师结识一番,故而打搅了大师,还望大师海涵。”此人正是这飞狐外传的主角胡斐,他刚才看到余闲的武功和行事,认定余闲是武林中人且是为人侠义,所以上来结交。 余闲转头上下打量了胡斐一番,胡斐看着身高约有一米七五,这在古代算是少有的大个子。一身衣衫蔽旧,却难掩他眼中的锋芒。神情中满满的全是自信,和街上看到的那些贩夫走卒截然两样。 余闲开口道:“我叫余闲。胡斐,我知道你。已故辽东大侠胡一刀独子,由平阿四抚养长大,千手如来赵半山的义弟,没有错吧?” 胡斐悚然一惊,自己虽然常年在江湖上走动,行侠仗义,可是名声并不显赫,这人怎么了解的如此清楚,难道是赵三哥的旧识?遂开口问道:“大师可是于赵三哥相识,怎地知我如此详细?” “自然是佛祖告诉我的,我与赵半山并不认识。行了,坐下吧,你有资格在这儿坐一个位子。” 胡斐见余闲不肯说出实情,但是佩服余闲的侠义,知道凤家一会儿肯定会来人找他的麻烦,想要帮他一把便依言坐在了侧位上道了声谢也吃喝起来。 过不多时,楼下一阵喧哗,一名二十上下的蓝衫青年带着十几个手持兵刃的家丁走上楼来,这青年手持一把折扇摇晃两下上前来,叫道:“不知是哪座宝刹的大师莅临小号,小可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余闲没问这人对他的身份也猜了个八九分,问道:“我是余闲,你是凤一鸣?” 这青年口中回道:“正是小可,大师的法号倒是奇特,烦请告知大师在哪座宝山修行。”他也听掌柜的说了余闲的武功,怕余闲是少林弟子,这要是结下梁子恐怕日后五虎门的买卖出不了佛山。 余闲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想和他虚与委蛇,答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名字法号皆是色相,天地之间皆可修行,施主着相了。既然你是凤施主的儿子,那肯定可以做主,不知令尊佛前许愿的一万两黄金可是带来了?” 凤一鸣听到此处基本确定余闲应该不是少林之类的大派弟子,看来这是一个跑单帮的过江猛龙。他右手一挥,有个家丁端着一个红布遮盖的木盘走上前来,凤一鸣又轻轻抱拳道:“大师说笑了,家父何时向佛祖许过这等宏愿。这里有黄金五百两奉上,只愿与大师交个朋友。” 余闲释义家丁将托盘放在桌上,开口对胡斐道:“看看人家是怎么交朋友的,你上来就要结交还吃我一桌上等宴席。” 胡斐顿时语塞。 余闲又向凤一鸣道:“不错,不错,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朋友之间应讲义气,既然如此,那佛祖的供奉我便明日再来取吧。” 听到此处,凤一鸣心里压抑的怒火一下子冲破了天灵盖,以自家的势力即便是官府拿了钱也得办事,这余闲却是半点面子都不给了。凤一鸣满脸通红,咬着后槽牙道:“看来朋友余朋友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凤家,既如此就莫怪凤某了。” 凤一鸣又向四周抱拳行礼道:“各位朋友恕罪,今日小号有私事需要处理,小可向各位赔罪了,今日饭食凤某请客了。”话音刚落,那些富商地主怕受了池鱼之殃连推带搡地跑下楼去,地上还多了几只鞋。 看着客人都下了楼,凤一鸣向着余闲一挥手身后家丁一拥而上,准备合力拿下余闲以防他又使暗器伤人。家丁们刚向前冲了两步,坐在余闲侧位的胡斐忽然暴起,右脚一钩座下红木凳子向后飞去将冲在最前的那家丁砸了个头破血流,当场休克。随后又是转身凌空两脚踢飞两个家丁,落地后拳打脚踢,点穴擒拿,三下五除二就将这十来个家丁放倒在地,失去了行动能力。胡斐也不回头,口中道:“这下可还了你这一桌酒菜的情了罢。” 余闲一头黑线,这展示自己超能力版金刚不坏神功的大好装x机会就这么被这小子破坏了,还要顶了自己请客的情分,这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虽然心里不爽,余闲也知道胡斐确实是一片好意,没有人真的会为了一桌酒菜和凤家这种地方豪绅架梁子的。 余闲起身向凤一鸣走了过来,口中说道:“就这几个烂番薯,臭鸟蛋你觉得他们值得了那一桌上等的酒宴吗?” 凤一鸣听到这里气的小猪尾巴辫子都快翘起来了,刚开口要骂:“你……” 没等他骂出来,余闲脚下步幅未变,身形却猛地窜到凤一鸣面前,“啪”一个五毒拍x掌就将凤一鸣打翻在地,口中还说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这么厚的脸皮,幸亏我可以控制反作用力,不然手骨都要被你磕断了。这么不科学的能力到底是怎么定义到科学侧的?” 说完抬头扫视,对方意识清醒的只剩下了没有武功的酒店掌柜,余闲抬手招他过来。那掌柜的面色如丧考妣,战战兢兢地挪到余闲面前,余闲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办事,我很满意,现在我要奉北帝爷爷法旨带凤一鸣到北帝庙去给钟四嫂一个交代,你回去通知凤天南过来,只有半个时辰,过时不候。” 余闲又对胡斐和钟四嫂道:“胡斐你拖着这凤一鸣,咱们去一趟北帝庙,钟四嫂前头带路。” 第三章 北帝睁眼 出了“英雄楼”,刚才楼上下来的人还有不少留在外面看着热闹。众人见胡斐拖着死狗般的凤一鸣都吓了一跳,凤家的买卖不是没有碰到过闹事的,可是能立着出来的这倒是头一位。 胡斐这边拖着凤一鸣,口中还不停地喊道:“众位相亲父老,北帝爷爷昨夜托梦给前面这位大师,要给钟家嫂子一个交代,现下我二人就到带他到北帝庙里去,愿意的乡亲可以随我们一起去做个见证。”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原本这些人见这二人敢捋凤天南的虎须怕他们是什么江洋大盗不敢接近,听到这话有些胆大的便跟了上来准备看看事态会如何发展。 过不多久,众人到了北帝庙中。这北帝庙构建宏伟,进门院子里就有一个大水塘,塘中石蛇石龟盘踞其内。 进了大殿,神像前的石板上一片血迹印入余闲视线,关于钟小三的事情再次冲进余闲的脑海。余闲对胡斐道:“把他弄醒。” 胡斐四周看看,在院子角落里找到一个木桶去水塘里打了半桶水过来泼在凤一鸣头上,凤一鸣一个激灵转醒过来。 开始凤一鸣脑子还不太清醒,四处张望发现自己怎么身在北帝庙中。左右摇晃了一下脑袋,记忆慢慢地恢复过来,脑门与两鬓瞬间渗出不少冷汗,这是碰上行侠仗义的了,尤其这余闲行事如此肆无忌惮,像个刚入江湖的愣头青,这种人天不怕地不怕,行事冲动,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妙啊。 余闲看他这个样子,蹲下拍拍凤一鸣肩膀笑道:“凤兄莫怕,在下与凤兄乃是朋友,只是昨夜应允了北帝爷爷,烦请凤兄在此稍后,等令尊来了,咱们料理了这件事情还要和凤兄好好交往呢。” 凤一鸣听了这话先惊后喜,惊的是这人武功高强,说话与行事风格迥异,可能是个疯子,自己现在落于他手随时可能有血光之灾;喜的是听余闲的意思还不准备现在动手,要等父亲前来,只要父亲一到拿下此贼,必可将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以消心头之恨。 过了约有半个小时,庙门外一阵喧哗,抢进一群人来。当先一人身材高大,身着一件古铜色缎袍,双手一分,大殿上看热闹的七八人向两旁跌出数尺。 余闲知道是正主到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只见他上唇留着花白小胡子,看年龄估计五十来岁,右腕戴着一只汉玉镯子,左手拿着一个翡翠鼻烟壶,俨然是个养尊处优的地主乡绅模样,一点也不像个坐地分赃的恶霸,只是脚步稳健,双目含光,应该是有武功在身。 凤天南本来在家招待两名京城来的侍卫,听下人来报有人在酒楼闹事,他不想在御前侍卫面前丢了他一方霸主的从容,一直置之不理,想着手下之人应该能摆平此事。直到听说儿子被人打晕拉去北帝庙要给钟四嫂的儿子报仇才匆匆赶来,他还以为是以前结下的厉害仇家来寻仇找事,哪知道竟然是两个素不相识的少年,顿生轻视之心向前几步就要扶起儿子。 胡斐一看这老家伙竟敢无视自己二人就要上前阻拦,被余闲抬手挡下。凤天南扶起凤一鸣,看到儿子只是受了些皮肉伤,除了脸颊浮肿肿成猪头,并无大碍。他将儿子交到身后下人手中,指着余闲道:“阁下是哪位老师的门下?凤某什么地方得罪的阁下,却要请教。” 余闲戏精附体buff还未消退,合十一礼道:“阿米豆腐,小僧并非武林中人,也没有什么老师。只是昨夜佛祖托梦降下法旨,说是凤老施主曾在佛前许下宏愿,等施主荣华富贵,娇妻美妾,娶到第七房夫人时愿以黄金万两供奉,以谢佛祖大恩。又碰巧北帝爷爷正好也在佛祖处,便说下界民妇钟四嫂献子以求公道,见我正好要来佛山便派我将此事一起料理了。” 凤天南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声如洪钟震得身后几个看热闹的捂住了耳朵,他开口骂道:“好个小畜生,敢来寻凤某的开心。学了三招两式就来学人行侠仗义抱打不平,今日念你年幼无知,便打断你两条腿,好叫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说着跳将过来一招黑虎掏心打向余闲胸口。 这一拳势大力沉,速度惊人,刹那便至余闲胸前。胡斐原以为余闲武艺高强,定能躲开,看到拳头到了余闲身前一寸他还没有反应想救已是力有不逮,眼看着一拳砸在余闲胸口,本应是胸骨碎裂倒飞而出的场景并未出现。 余闲纹丝不动,略微抬头看着凤天南道:“用力啊,你今天是没吃饭吗。” 凤天南心里一惊,好俊的横练功夫,这后生年纪轻轻,怎么有这般的硬功。心中惊异,手上却是不停又一招双峰贯耳击向余闲脑袋两侧太阳穴,余闲仍是纹丝不动,凤天南双手倒是被震的隐隐作痛。他向后一个跳步,离开余闲身前两步停下,问道:“好厉害的横练功夫,不知是金钟罩、铁布衫、还是排打功。” 余闲哪会什么功夫,他只是改变了对方打来力的方向,这算是对力的三要素的基本应用了。他嘴角含笑,又口宣佛号道:“阿米豆腐,小僧哪会什么横练功夫。这不过是佛祖赐下,不坏金身,金刚不坏神通罢了。” 凤天南见他还是不肯说出师承,猜测对方要么是家传武艺,虽然武功高强可是势力太小怕自己寻仇;要么就是罪犯反贼之流,不敢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所知。不管哪一种,今天拿了他都应该没什么后顾之忧。想到此处,凤天南右手一伸一条黄金棍被家丁放在手中。凤天南原来凭一条熟铜棍打遍岭南无敌手,这才创下五虎门,在佛山定居家业发达后才换了这条黄金棍,武者用棍依照身材断则五尺,长则六尺,凤天南这条棍却长达七尺,黄金的密度更远大于熟铜,仗着他膂力过人,使开来两丈之内一团金黄,少有人能接下一棍。 余闲看他拿了兵器也不担心,口中说道:“正所谓事不过三,施主已打了小僧两下了。我的头可不是面团捏的,最后一下了,你可得把劲儿都使出来啊!” 凤天南见余闲还敢奚落自己,顿时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口中一声大喝飞身而起将,双手紧握黄金棍由上而下砸在了余闲头顶。 “当” 余闲头皮都未蹭破,半弯的黄金棍掉在地上,凤天南两个虎口都汩汩地流出鲜红血浆,比起手上的伤势更令他震惊的是眼前年轻人的武功,这怎么可能,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等的功夫,莫非真是佛祖神通?不可能,不可能,这世上要是真有神佛,凭自己做的那些恶事早该死无葬身之地了,那还能用现在的富贵。看来这对头是无法力敌,只能智取了,只要再拖上一时三刻自己的布置估计就能到了。 “神僧好武功,凤某认输,凤某认输。一万两黄金在下这就派人回家去取,但求神僧给点时间。钟小三之事定是误会了,凤某听到时也是痛心异常,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凤某愿给钟家黄金五百两以表慰问。” 余闲一听凤天南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不承认是自己逼死的钟小三,刚刚装逼得逞的好心情又被弄的不美丽了。他两眼盯向凤天南:“佛祖的供奉既然已经答应,北帝爷爷的法旨小僧也当奉行。北帝爷爷说钟小三未吃那只鹅却因鹅而死,心中怨气难平,无法转世投胎。如今的办法只能找到那只鹅烧给钟小三才能平复他心中怨气,那只鹅其实是被你儿子凤一鸣吃了,现在的办法就是剖开你儿子的肚子取出鹅肉烧给钟小三了。” 凤天南顿时大惊,现在形势比人强,他心里明白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哪怕加上那些乌合之众的家丁打手也是一样,他连忙开口:“且慢,那鹅是我吃了,不干我犬子的事。” “哦?”余闲戴着疑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说是钟家小三偷吃了你家的鹅?” 既然开了口,凤天南倒也光棍:“我是看上了钟家的菜园,想要给新纳的小妾修个小楼,钟四不肯卖,我便想了个注意,诬陷他儿子偷了鹅好逼他就范,将地卖给我。但我绝对没想逼死钟小三啊,神僧明鉴!” 钟四嫂听到凤天南承认是他诬陷了儿子,砰的一声跪在北帝神像前连磕响头,大哭大叫:“北帝爷爷睁眼,我家小三子没有吃他家的鹅。北帝爷爷睁眼,我家小三子没有吃他家的鹅啊!” 余闲心里猛地一抽,当年读书的时候鲁迅先生说史书里字字写着吃人还未有所觉,今日来到这里,所见所闻,触目惊心啊。余闲心下一狠,说道:“好,我听你们广东黑道上有人说过,出来混,输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正要行动,庙门口一阵喧哗,又是一群人冲了进来。 第四章 恶人逻辑 进庙来的有十来个人,头前一人身着海马补子的黄鹂补服,头上是镂花金顶戴,脚踩官靴,左手扶着腰间一柄带鞘腰刀,虽是一身武官行头,可惜架不住一脸的蜡黄,眼窝深陷,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这官员走上前来,咳咳两声喝道:“呔,何方江洋大盗刚来我佛山行凶闹事,本大人乃是佛山巡检司巡检朱亦之,见到本官还不速速跪地投降,本大人可以对你从轻发落,免你一死。”说着一挥手,身后十来个兵丁手持水火棍、铁尺、铁索等兵器上前围住了余闲等人,却是不敢直接动手。 巡检司在清朝的功能和警察局类似,主要负责维持社会治安和缉捕罪犯,朱亦之平常没少受凤家父子的孝敬,官匪勾结,欺压百姓,坏事做的轻车熟路,仅他替凤家父子二人压下的人命案子就不下十起,今儿这事儿要是办好了,凤老爷给自己的谢仪必不会少,弄不好也能娶个六姨太呢。 余闲似笑非笑地看着凤天南道:“刚才你那么卖力地拖延时间,就是等他?这就是你的依仗?” 凤天南见是救兵到了心里的底气也稍微足了些,不过对方的武功太过匪夷所思,要是朱大人失手被他跑了,以后的日子恐难安生,他还是不敢太过张狂:“这位大师有如此武功虽不肯告知在下真实身份,想必也是名门之后,何必为了几个泥腿子和江湖上的朋友闹不愉快。今日只要大师交了凤某这个朋友,凤某之前答允的一万两黄金双手奉上,以后过年过节凤某自有一份厚礼送上;若是大师执意和凤某为难,今日的事闹到了衙门里,有道是民心似铁,官法如炉,大师以后在江湖上行走也不方便。” 余闲“呵”的笑出声来,这凤天南真不愧是一方豪强,这几句话说的连消带打,胡萝卜加大棒一起砸过来,这要是自小在清朝长大被灌输了一脑子封建思想的后生真还不一定能接的住他这一招。 “有道理,有道理。为了几个小命还不如凤施主的狗值钱的泥腿子放弃万两黄金还要被朝廷通缉好像确实不值当。这样吧,凤施主只要回答小僧一个问题,小僧便不管今天这事儿了怎么样?” “大师请问,但凡凤某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凤施主可知老子为何要写《道德经》吗?”余闲一脸的诚恳。 “额……,想必是老君悟道所得,书之以教苍生吧。”凤天南沉吟了一下说道。 余闲依旧一脸平静诚恳:“我来告诉你,老子为什么要写《道德经》,因为,,,老子愿意!” 说到“愿意”二字时余闲突然加重了声调,右脚向后蹬地身子仿佛免疫了空气阻力一般窜到最左边的兵丁面前右臂一抬,以臂带掌,手掌底部由下而上推击在兵丁的鼻子上,这兵丁鼻子一酸躺倒在地。这是余闲一个上军校的发小教给他的防身术,一般不会致命,可以瞬间让一个成年男子失去抵抗。 左脚轻点,余闲身形诡异右移,如法炮制又是一名兵丁倒下,动静之间余闲丝毫不受惯性的影响,如一股飓风般一路啪啪啪过去,放倒了八个兵丁。还剩几个却是因为余闲速度太快没有控制好身形给落下了。“看来还得想办法搞个瞎林干啊,不然空有速度发挥不了也是白扯”余闲如是想道。 看似字多,其实这一系列动作用时还不到两秒。余闲这边兀自尴尬,在场的其他人却被他的诡异“轻功”惊到了。胡斐后来被人称为雪山飞狐,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他是很擅长轻功的,他惊讶的不是余闲的速度,而是余闲动静之间完全不受惯性影响,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无缝衔接,这样诡异的轻功自己走南闯北从未见过。 胡斐这般还算镇定,朱大人带来的兵丁平常都是欺负欺负老实巴交的老百姓,哪里见过什么高深武功。“当啷”一声,一个手持铁尺的兵丁扔下兵器大叫一声:“鬼啊”转头就跑出庙去。其它几个兵丁见有人带头,也是丢了兵器狼狈逃窜。 朱亦之见余闲敢殴打官差,这是抄家灭门的大罪,敢干这事儿的主也不在乎多杀个巡检,他坐蜡了,进打不过余闲,退也没有机会。他只能发动自己的天赋技能《官字两张口》说道:“活佛,活佛在上,下官管教不严,这几个蠢东西冲撞了活佛,真是该死,下官这就回去好好责罚他们,恕下官告退了。”说着还嘿嘿的给余闲赔笑脸。 朱亦之转身右脚抬起就要逃走,余闲一把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朱大人稍候,这儿的事情还没完呢,等到此间事了再走不迟。” 朱亦之刚才给余闲陪的笑脸瞬间僵住,他右眼皮向上跳了两下,慢慢转过身来腿肚子一软就给余闲跪下了,哭求道:“活佛,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都是凤天南父子干的啊,他们上面有人撑腰,下官只是九品芝麻官,出于无奈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坏事真的不关下官的事啊。”说着还抱着余闲的大腿摇晃起来。 余闲被这只猪恶心到了,一脚踢开他问凤天南:“你怎么说?” 凤天南对此事的处境也有了判断,现如今己方武力方面被余闲完全碾压,对方油盐不进,免疫自己的钞能力,为今之计只能齐帅保车,先保下凤家的香火了,他走到余闲跟前,扑地跪下,说道:“我这条老命交在你手里,但望高抬贵手,饶了我儿子的性命。” 凤一鸣在那边挣开搀扶着自己的家丁,抢上挡在凤天南身前说道:“不,不!你杀我好了。你要替姓钟的报仇,剖我肚子便是。” 这一幅父慈子孝图却没让余闲又半点感动,不管这二人是真心还是演戏,他们做的恶事,间接或直接死在他们二人手上的冤魂都不允许余闲给他们哪怕一摩尔的宽容。而且今天余闲今天放过他们,明日余闲走了他们也不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该杀人杀人,该放火还是放火。 “朱亦之对这件事参与了多少?”余闲不咸不淡的问道。 这时候凤天南也顾不上朱亦之了,今日只要自己父子二人活得性命一切都好商量,更何况朱亦之只是个小小的九品汉人武官,自己的靠山是广州的总督府,卖了他也不怕他的报复,凤天南说道:“陷害钟家的事乃是我和他协商所为,用鹅栽赃的计谋也是他教给我的,这事儿我许了他五十两银子。” “哦,五十两?这五十两你给钟四他说不定就把菜园卖你了,何必多此一举?”余闲问道。 凤天南倒也光棍,答道:“大师,这五十两给了朱亦之,我不仅得了菜园还落下他的一份交情。给了钟四那个穷酸,被道上了朋友知道了只能笑话我凤天南无能,以后碰到这种事岂不是个个都敢问我要五十两了。” “有道理,有道理!听君一席话,胜读一本《厚黑学》啊!”余闲感叹道。 余闲又把视线转到朱亦之身上,朱亦之看到余闲的目标又变成自己顿时痛哭流涕,言说一切都是凤家父子主谋执行,自己只是配合;又把凤家父子以往所做欺男霸女,杀人放火的恶事竹筒倒豆子般的全倒了,余闲听了以自己在信息大爆炸的现代的阅历都感觉不可思议,这俩人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听完几人的互相攀咬,余闲认定这三人都是该死,只是要他真的主动动手杀人确实还是有点怯场,余闲转头对胡斐道:“你觉得这三人应该如何处置?” 胡斐走到三人身前说道:“这三人所做恶事罄竹难书,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慰苍天。” “那你刚才看他们父慈子孝的时候,有没有犹豫,有没有下不去手?”余闲问道。飞狐原书中就是因为胡斐下手时犹豫被人调虎离山最终导致了钟四一家被凤天南灭门。金书的主角中胡斐是余闲比较喜欢的,他不想胡斐再重蹈覆辙,让弱小再受到原本能逃脱的厄难。 “额……”胡斐语塞了。 “你要记着,除恶既是行善,恶人并不会因你的善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们只会骂你傻,然后变本加厉的欺压良善。原谅恶人是佛祖的事情,我们这些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他们去见佛祖!”余闲带着点训斥了口气说道。说话间他身形一闪夺过凤家家丁手中的一把朴刀交给了胡斐。 胡斐刚刚听到凤家父子所做恶事早已义愤填膺,此时手持利刃杀心自起。举臂抬手就要朝凤天南的脖颈一刀砍下,“当”一个女人戴的指环从头顶砸在了刀柄上,朴刀落地,胡斐抬头心惊“好厉害的暗器功夫。” 第五章 恶贯满盈 哗啦一声,房梁上轻飘飘落下一个妙龄少女,但见她身穿紫衣,身材苗条,一张瓜子脸,雪白的肌肤映照这紫色罗衫,双眉袖长,凤眼樱唇,姿形秀丽,容光照人。这女子落在凤天南父子的身前,抽出腰间挂着的一条银丝软鞭摆起架势,脆声道:“小胡斐,手下留情!” 胡斐顿感惊讶,这俏丽少女自己从未见过,怎的好像也认识自己,今天是中邪了吗?胡斐问道:“姑娘认识我?” 少女答道:“我自小在回疆长大,红花会的众位当家的待我如女,此次南下赵三叔还托我将骆四嫂的白马带来给你,这凤天南与我有旧,今日且看我面上饶他一回吧。” 余闲清楚这少女是什么人,她是凤天南奸淫了一位叫做袁银姑的乡下姑娘所生的私生女,当年凤天南玷污了银姑致使银姑珠胎暗结,银姑的父亲问明了情况,赶到凤府去理论,结果被凤家的人打了一顿,说他胡言乱语,撒赖讹诈,老头憋了一肚子气回家一病不起,几个月后死在了家中。银姑的叔伯说她害死了亲生父亲,,不许她戴孝,不许她向棺材磕头,还说要将她装在猪笼里沉塘淹死。银姑连夜逃到佛山镇上,挨了几个月,生下了一个女孩。母女俩过不了日子,只好在镇上乞讨。镇上鱼垱有个伙计暗恋银姑,于是托人去向她求亲,愿意照顾她们母女二人,银姑很是高兴,两人便拜堂成亲。结果有人讨好凤天南,把这事儿告诉了他,凤天南大怒,派人在镇外害死了鱼垱伙计。最后银姑颠沛流离死在外面,女孩被峨眉派的一位尼姑所救带去回疆。 余闲看着这少女,脑中不断的推演着她的逻辑,虽然凤天南杀人放火,强¥奸妇女,没有养活过她们母女一天,最后还间接害死了她的母亲,但我知道他是个好父亲? 狗屁! “姑娘何人?不知道姑娘和凤天南有什么交情,竟然拿出赵半山的名头来保他一命,凤天南是什么样人你不清楚吗,你拿赵半山几十年行侠仗义闯下的名头来保一个人渣,你这么优秀你家里人都知道吗?”余闲语气古怪地问道。 这姑娘一时语塞,说不出一个字。她知道自己和余闲素不相识,只能求向胡斐道:“小胡斐,我有不得不保他的理由,我也恨他,只要待我救他三次,我必亲手结果了他,今日且放他一马,求你了。” 胡斐本来杀心慎重,今日断不可能放过凤家父子,但不知怎么被这姑娘软语一求,又有些犹豫了,一时下不了手去。 余闲见此不禁感叹剧情惯性真是强大,原着中胡斐就被这姑娘拿捏的死死的,现在自己改变了剧情,二人第一次见面竟然还被对方影响到了,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余闲右手抬起,给胡斐后脑勺一个爆栗,骂道:“你是没见过女人吗?要是你爹胡一刀胡大侠看到你这样,他肯定会后悔生了你,丢人!” 余闲说罢又看向这姑娘厉声道:“圆性,你是什么人你自己清楚吗?”圆性就是这姑娘的法号,她自幼便随师父出家,乃是一个比丘尼。 圆性被余闲道破法号一时被惊的软鞭都拿不稳,口中只是念叨着:“我,我……” “你什么你?你一个出家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招摇过市,是为对佛祖不忠;你娘银姑被这姓凤的害的家破人亡,客死异乡你还要救他是为不孝;凤天南这些年作恶多端,欺凌弱小,可谓恶贯满盈,你还保他是为不仁;你用赵半山的侠名保这大恶人必然累的赵半山的侠名受损,是为不义。如此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还敢在我面前饶舌,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余闲幼时看《飞狐外传》心智不成熟对圆性的行为只是不太理解,待到年长心智成熟,三观确立,再看《飞狐》简直不忍直视,为了所谓的孝道要救凤天南三次,简直是在鞭银姑的尸,银姑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这些话已经在余闲胸中憋了不知多少年,今日终于有机会一吐为快。 胡斐听到这姑娘是个出家人,尴尬羞愧袭上心头,头脸通红。 凤天南发现这是银姑与自己的女儿,她还要救自己,心中又有了生的希望。他膝行两步抓住圆性的裤脚,哀声道:“你竟是我的女儿,当年你娘出走,我想尽办法托人寻找你们母女要接你们回家来生活,只是最后还是一无所得,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去了,今日能见你一面,我也算死而无憾了,没想到初见既是永别了,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你还是让他杀了我吧。” 余闲顿时被这老贼的行为恶心到了,还知道以退为进,好好的武侠片搞成了穷摇剧,真是恶心他母亲开门---恶心到家了。 “行了,行了。这又不是戏班子,你也不是戏子,在我面前演什么戏。今日你必死!”余闲说道。 余闲的耐心已经被磨的殆尽,他对胡斐道:“你到底动不动手,要是怕伤了人家姑娘的心就让我来。”毕竟法制社会成长起来的让他杀人还是有点长从心,他要最后再激一下胡斐,尽量让自己不要动手。 胡斐正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再加上刚才被余闲借胡一刀的名字教育了一下,当时不再犹豫,胡家刀法顺手使出,一道白光闪现攻向凤天南的脖颈,欲要将其一刀两断。圆性见此也用手中银丝长鞭抵挡,她师父乃是峨眉派的长辈,自小便学习峨眉派的精妙武功,又得红花会的诸位当家以及天下第一高手天山怪侠袁士霄教授,武功在青年一辈数一数二,一时间刀光鞭影二人相持不下,打的十分精彩,余闲看得津津有味,对于江湖人士武功相搏有了初步人士。 这边打的正欢,凤天南老奸巨猾,发现众人的注意力好像离开了自己父子,悄悄的挪到凤一鸣身边一把拉起他飞身逃窜,看这身形速度放到奥运会上也能拿块奖牌,一眨眼二人已跑到院中水塘边上,生还的希望仿佛就在眼前。 “啪,啪”两声巨响,凤家父子二人身子一震,低头一瞧,胸口上一个大洞,动脉中鲜血嗤嗤的冒出来,二人失去力气,跪倒趴伏在水塘边染红了地面上的石板,后背上一个比前胸小很多的小洞汩汩的流着血。余闲还是出手了,胡斐二人纠缠不休,一时难决胜负,凤家父子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余闲终于下了狠心,使出威力max版弹指神通,两颗石子要了凤家父子的命。 “恩,这招威力这么大,以后还是叫巴雷特神功吧”余闲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些有的没的,以此来压制初次杀人的恐惧和紧张。可惜脑子里胡思乱想,脸上也强装镇定,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他,杀人了。 听到外面的响动,里面相斗的二人不约而同的分神转头一看,手上的招式再也进行不下去了。圆性飞身一跃,两三步到了凤天南尸身前,缓缓蹲下,右手颤抖想要摸一下那个快要停止流血的血洞,最终她还是没有摸下去。她此时的情绪十分复杂,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还在大殿内的凤家家丁见到主人已死,不知是谁带了头一股脑的全跑了,余闲刚刚杀完人也没管他们。钟四嫂跪在大殿的青石地砖上,一句话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朝着北帝神像嘭嘭磕着响头。 余闲缓步走出大殿,看着地上的尸体,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终究还是杀人了。一个现代社会平平无奇还略有些懦弱的宅男向着一名江湖人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圆性此时终于起身,走到余闲的面前,轻声道:“他终究是我的父亲。”说着右手的鞭子如银蛇一般窜向余闲的脸颊。“砰”,鞭稍的瞬间速度超过了340ms产生了音爆打在余闲脸上。 “啊”,一声痛呼,圆性反而双手捂面倒在地上,痛的滚来滚去。 “该”,余闲心里想道。那鞭子击到余闲脸上的一瞬间被余闲的超能力改变的方向送回给了圆性,没有一点动能损耗,他其实也算手下留情并没有给鞭子再加一把力。 胡斐此时也出了大殿,看着倒地的少女,嘴唇一张一翕,似要说些什么。毕竟是慕少艾的年纪,这又是他第一个有好感的女孩,在怀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一个瓷瓶走到圆性身边,一指点在女孩黑甜穴上,女孩晕厥过去。左手搂住女孩,看着她脸上近三寸长的血色鞭痕默默地上药。 余闲只能感叹命中劫数,躲无可躲,希望自己这个蝴蝶煽动的翅膀能上他们有个好点的结果吧。这件事到这里也算结束,接下来该干自己真正想干的事了。 余闲此时情绪已经基本平复,他走到凤家父子尸体前一阵寻找,在父子二人身上找到二人本来想要用来应急银票一万多两,以及刚才凤天南手中的那个翡翠鼻烟壶。他给了钟四嫂五百两叫她带着全家赶紧逃难去,免得被自己波及。又将两千两放到胡斐脚边:“要是觉得咱们算是朋友,就拿着吧。我知道你心怀侠义,不过大侠也要吃饭的,这钱你不拿佛山的官吏也会搜刮了去,还有那个朱亦之还在里面,你自己看着办吧。”言罢转身,出庙而去。 第六章 初见佳人 余闲出了大门找了个无人处暂时穿回家中,现实世界和武侠世界的时间比是可调的,最大可以调到一方几乎静止,这系统的存在是为了宿主实现愿望为目的,不似其它的那些妖艳贱货有那么多的限制,唯一的缺点是功能单一,也没个储物空间之类的。将从凤天南处抄来的翡翠鼻烟壶找个地方安置好,余闲开始翻找自己的户外装备,他要去湖南湘阴县,清朝没有公共交通工具,自己又不会骑马驾车,这一行得费不少时间。 从广东佛山到湖南湘阴直线距离约750公里,“我大清”没有高速公路,一路他白天行路,夜里回现代家中休息,整整花了余闲半个月时间。这一日余闲终于到了目的地---白马寺镇,一路风尘走进镇上。这镇子街道狭窄,两边店铺也不似佛山那样高大。余闲头戴一顶棒球帽走进镇上唯一一家客栈找了张桌子坐下,小二马上过来招呼:“客官,您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将你店中最好的的菜来上四个,酒就不要了”说着余闲给了小二二两银子“剩下的都赏给你了。” “谢大爷,多谢大爷厚赏,大爷稍待小人这就去给您准备”小二说完脚步轻快的去了后厨,乾隆年间一两银子的购买力大概与三千元人民币相等,这些赏钱能顶他半年的收入了。 约莫半小时,桌上已经摆上了四样精美菜色。一样蒸鳊鱼,一样合蒸腊味,一样辣椒炒肉,一样鱼丸汤。店小二还指着辣椒炒肉:“听客官口音是外乡人,请尝尝这道辣椒炒肉,这辣椒可是西洋来的新鲜玩意儿,辛辣祛湿,让人欲罢不能啊。” 余闲恍然,这时候的湘菜和后世差别还是蛮大的,多以蒸菜为主,至于什么剁椒鱼头之类的还没被发明出来。他举筷各样菜品都尝了尝,好吃,优质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就能激发他的美味,尤其这两样洞庭湖鲜让饥肠辘辘的余闲欲罢不能。一阵风卷残云扫过,杯盘狼藉,余闲甚为满意,吃完还从背包里拿出个膳魔师的保温杯,这杯子里装的是冰镇肥宅快乐时,一口下去真是神仙日子。 酒足饭饱,余闲又抬手招来店小二问道:“小二哥,我想找你打听件事儿。” “客官请问,小人自幼在这白马镇上长大,只要是镇上的事情小人都能说上一二”店小二对余闲这样的豪客可是极为上心。 余闲之前出手那般阔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问道:“我想向小二哥大厅一下药王庄的所在。” 小二微微一愣,不答反问:“客官寻那药王庄做什么,那里的人古怪的很,有时还会碰上毒虫毒草,我们很少去那里。” “家人生了重病,听人说只有这药王庄中人能够医治。”余闲随口胡说道。 小二见余闲这样说便道:“既然如此,那客官出了镇子往西去便是,只是药王庄中人脾气古怪,客官要求药可向一姑娘去问,这姑娘本是我们镇上的女娃,心地良善,经常救治乡亲,唯有寻她才有希望。” 此话正中余闲下怀,他又向小二打听了些这姑娘的事情便起身离开向西行去。一路向西见到一座小山,山上有个老者手持药锄,似在采药。余闲知道差不多该到了,复又前行七扭八拐又转了几个弯,只见离大路数十丈处有个大花圃,一个身穿青布衫子的村女弯着腰在整理花草。 余闲见花圃之后有三间茅舍,放眼望去,四下别无人烟,知道寻对了人。他上前几步,向那个村女一揖,道:“可是程灵素,程姑娘当面?” 那村女抬起头来,向着余闲一瞧,一双眼睛明亮之极,眼珠黑得像是黑曜石,这么一抬头,登时精光四射。可是除了这一双眼睛外,容貌只能算普通,肌肤蜡黄,面有菜色,好似长期营养不良,头发又黄又稀,双肩如削,身材瘦小,显是穷村贫女,自幼便少了滋养。她相貌似乎已有十六七岁,身形却像个十四五岁的幼女。 这村女开口道:“我是程灵素,你怎么认得我?”声音甚是清亮。 好看的皮囊硬盘里多的是,有趣的灵魂就在面前,余闲心里激动面上还算正常,他又向前几步到了离程灵素三五米处道:“我认得程姑娘已有十数年了。” 程灵素有点不喜,自小便在这白马镇中长大,从未见过这人,还说认识自己十数年了,莫不是个登徒子,她语气有点不善道:“我自幼便在这儿长大,从未离开过白马镇,也不曾见过你,你在哪里认识的我?” “在梦里,虽是第一次见面,我在梦里早已见你无数遍了”余闲读遍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十四本书,他人爱俏黄蓉,小龙女国色无双,余闲唯爱眼前这姑娘,温柔贤良的性格,还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多年的心愿今日实现,说话都文艺起来。 程灵素听到这话更觉余闲是个登徒子,冷冷地道:“你这登徒子,速速离开吧,不然就要吃些苦头了。” 余闲一听知道程灵素误会了,把自己当成调戏女子的流氓,赶紧摆手道:“程姑娘误会了,我叫余闲,我真的认得你好多年了,你是毒手药王无嗔大师的关门弟子,小时候因为姐姐说你丑便把家里的镜子都丢进井里,我知道你,我真不是来调戏你的。”余闲一急,有的没的一通都说出去了。 程灵素一惊,这人连自己幼时的事都知道,这事儿自己连师父都没有告诉,莫非真的认识自己,她语气微微有些颤抖道:“你,真的认识我?” “真的认识!”余斩钉截铁道。 “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噗”程灵素失笑,这人说话真有意思。 余闲见程灵素笑了,知道刚才的误会应该消除了七七八八,便道:“你在浇花吧,我来帮你。” 程灵素道:“看你细皮嫩肉,在家里也没做过什么活计吧,能挑的动吗?” 余闲有点汗颜,这浇花的木桶一个就有好几斤,再加上两桶粪水,要是没有超能力自己估计还真挑不动。随手将背包放在地上,余闲挑起两个木桶道一边的粪池里装了小半桶粪,到溪边加满清水(下游喝水,做饭,洗衣的朋友对不住了),回来问程灵素:“程姑娘,你看这浓度可以吗?” “你还懂养花?这浓度可以,你去浇吧,记得粪水不可以碰到花瓣叶子。”程灵素有点惊讶。 余闲花圃便看到这花朵色作深蓝,形状奇特,每朵花便像是一只鞋子,幽香淡淡,不知其名,当下一瓢一瓢的小心浇了,直到把两桶粪水尽数浇完。 程灵素道:“嗯,再去挑了浇一担。” 余闲也不言语,重复动作,又挑了一担一瓢一瓢的浇完。等到浇完夕阳已经落到了山坳,金光返照,洒在一大片兰花之上,辉煌灿烂,甚是华美。余闲禁不住赞道:“这些花真好看。” 程灵素道:“你帮我浇了花,可是有所求?” 余闲答道:“我帮你浇花是因为我想帮你浇花,若说有所求,可以与我做朋友吗?” 程灵素心中有点恼怒余闲轻佻,心中又禁不住略感甜意,嘴上骂道:“登徒子!” 余闲也不是直男癌晚期扩散全身,知道程灵素没有真的生气,他道:“程姑娘这算是答应了,正式介绍一下,我叫余闲,一个普通人。” 程灵素没见过这样的自我介绍,觉得很有意思,嘴角含笑地道:“我叫程灵素,也是一个普通人。” “既然我们是朋友了,作为朋友可以去你家坐坐吗,从镇上走来又浇了花,你看我这细皮嫩肉的,已经累的不行了。”余闲得寸进尺地道。 程灵素忍不住丢给余闲一个白眼,道:“你这人心地还算不错,就是太轻浮了。”言罢朝着花圃后的茅屋走去。 余闲打蛇随棍上背上背包跟在后面,进了茅屋。茅屋里陈设极为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两把凳子和一个药架,看来是作客厅用的。余闲落座,程灵素端来一个粗瓷大碗道:“乡下贫家,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只有一碗井水可以解渴。” 余闲二话不说端起碗“吨,吨,吨”干了,顿感一身清凉,长呼一口气道:“多谢程姑娘,这一碗井水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水了。” 放下大碗,余闲取过背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口中道:“礼尚往来,我也请姑娘吃点东西。”余闲拿出的是巧克力,蛋黄派,牛肉干等各种零食,这是他昨天去超市给程灵素准备的,程灵素常年营养不良,他准备的都是些高热量食品,希望可以让程灵素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 程灵素看着眼前这些包装精致的东西眼露惊讶,只能看出来牛肉干应该是吃的,其它的却是一样也不认识,这包装上的字看着应该是汉字,可是缺笔少划,印的很是偷懒。 第七章 蛋黄派 程灵素随手拿起一个蛋黄派,口中道:“蛋黄派?这是什么门派,你是蛋黄派的人?” “噗,咳,咳,咳”,余闲笑喷又被口水呛到,姑娘你是德云社进修出来的吧,他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蛋黄派的人,也没有什么门派叫蛋黄派,派是一种西洋糕点的名字,蛋黄派就是里面加了蛋黄的糕点。” 程灵素脸上一红,有点尴尬。余闲从桌上又拿了个蛋黄派撕开包装递给程灵素,说道:“尝尝吧,这是我从家乡专门带来给你的。” 程灵素轻轻咬了一口,顿觉这蛋黄派外皮松软,香味浓郁,夹心丝滑,浓香充满口腔直冲大脑而去,她的眼睛不禁闭了起来,想要好好体会一下这一刻的美好。程灵素虽然是毒手药王弟子,但是为人本分,从不靠师父教的本领去赚昧良心的钱,偶尔帮乡亲看病,也只是收点药费,遇到实在穷的连药费都不收,自然没钱吃这种高糖高油的糕点。她长期营养不良,身体对热量是十分渴望的,当有高热量食物摄入后身体会产生大量多巴胺,让她感觉到十分快乐,这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程灵素不经意间几口就吃完了手上的蛋黄派,身体有了热量补充脸色都有点红扑扑的对余闲脆声道:“多谢你,这是我自生下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余闲有点心疼,这妹子生活是得苦到什么程度,一个蛋黄派就能幸福成这样,“不用谢,我们是朋友,为这点东西谢我,不值当的。以后就算你要天天吃,顿顿吃都没关系,蛋黄派要多少有多少。” 程灵素却两手一推将剩下的零食都推到余闲面前,说道:“不用了,我素来吃的清淡,师父以前也常教导我少吃荤腥,多则对身体不利。” 余闲头上一个#字出现,他猜测这毒手药王是个和尚,出家前吃肉喝酒不在少数,可能得了高血压高血脂之类的病,出家后戒酒戒肉身体好转,所以得出吃荤腥不利于健康的结论。他开口道:“刚才你吃蛋黄派的时候是不是感到心情愉悦?” “确实如此”程灵素点头道。 “那是因为你的身体缺少蛋黄派里的油脂和糖,当你吃下蛋黄派之后身体会自己提醒你身体需要这些东西。你擅长施毒,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大多数毒药都是苦的,人为什么不喜欢吃苦的,因为身体知道苦的多是毒药,怕吃苦乃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无嗔大师当年还未出家时吃的荤腥太多,血管内油脂过剩,导致身体有疾,后来出家吃素后好转也真是如此。你身体如此瘦弱还不吃荤腥,这体质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余闲说道。 程灵素想了想,道:“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我这些年也尝试自己抓些药材调养,身体确实不见好转。” “看吧,我说的肯定没错。”余闲又把那一堆零食推给程灵素,道:“只要你有节制,吃这些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程灵素听了将那些零食都收到药架上,说道:“听你的,是要节制些,今天就吃一个就好。” 余闲右手拍到脑门儿上,这倒是劝成功还是没成功啊。 程灵素见此疑惑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打自己啊?” “没什么,刚刚有蚊子”余闲尴尬掩饰道。 程灵素噗嗤一笑,口中道:“天晚了,我给你做饭吃。” “好啊,等了好多年了” “登徒子” 余闲平常是个不喜欢与陌生人交流的理工科闷骚宅男,今天见了程灵素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调戏两句。程灵素去厨房忙活了四十来分钟,三菜一汤和两大碗米饭端了上来。三碗菜是煎豆腐、鲜笋炒豆芽、草菇煮白菜,那汤则是咸菜豆瓣汤。 虽是素材,却也香气扑鼻。 余闲道谢端起饭碗,提筷便吃,口中还道:“真香!” 程灵素看着余闲猛吃,问道:“你知我是毒手药王的徒弟,怎的还敢吃我给的东西,不怕我下毒吗?” 余闲停箸看向程灵素道:“第一,你是毒手药王的徒弟,又不是毒王的徒弟,既然叫药王那便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对我下毒;第二,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为什么要给我下毒;第三,我百毒不侵,就算你下了毒我也没事。” 程灵素有些感动,以前跟随师父时师父曾讲过那些江湖人物是何等的害怕他的下毒手段,对他给的东西别说吃了,碰都没几个人敢碰,这余闲对自己没有一点防备,显然是对自己十分信任。至于百毒不侵什么的,她是不信的,要真有人能百毒不侵,他师父的名头怎会那般响亮。 “骗子,哪有人能百毒不侵的。”程灵素嗔骂道。 一听这话,余闲早年给女同学修电脑的理工男倔劲儿上来了,他放下饭碗道:“不信?不信你等我吃完试试便知道了”说完嘁哩喀喳一顿猛刨,将饭吃完,坐在那看着程灵素吃饭,像是等她给自己下毒一般。 程灵素感到有些好笑,余闲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跟自己怄气。他不管余闲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将饭吃完就要去洗碗,余闲抬手拦下她就要试毒,程灵素被他弄得没有办法,只好答应。程灵素叫余闲等着,去了隔壁去取毒药。 过了十来秒程灵素端着一盆白色的花进来,告诉余闲:“这花便是毒药,你且去闻上一闻,看你是不是百毒不侵。” 毒药要发挥作用不管是什么方式注入体内都必须与细胞结合才会生效,余闲早已将接触到所有对身体有害的物质分子运动方向全部全部逆转,就算他吃下一整棵七星海棠也不会有事(这个效果不是作者杜撰,魔禁中一方通行是可以反射包括光在内的所有有害物的)。 余闲俯首将鼻子凑在花前一个深呼吸,回头看着程灵素:“看吧,没事,我就说我是百毒不侵的。” 这白花的名字叫作醍醐香,此花的香气有毒,虽不致命但是闻到着皆如醉酒,身体酸软不能控制。程灵素稍微等一会儿,见余闲毫无异样,看来是真的没有中毒,有点惊讶。她又从袖口中取出一个鹿皮做的小荷包,荷包内有个纸袋,程灵素打开纸袋说道:“那你敢碰一下这个吗?”这毒药名叫赤蝎粉,人的肌肤只要碰触必然如同火炙,并伴有细密小水泡,奇痒难当,又不致命,是居家旅行,打击报复必备良药。 余闲混不在乎右手三指捻起一小撮粉末在手掌中搓匀,好似啊美利坚的一个篮球工人的开场仪式一般。 程灵素这次真的被惊到了,她抓住余闲的手腕盯着他的手左瞧右看,仔细观察,皮肤比自己的还要白嫩的多,他真是百毒不侵? “原来你真是百毒不侵,难怪你不怕我会下毒”程灵素的语气内带着一点失望。 “就算不是百毒不侵,我也不怕你下毒,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的。”余闲语气坚定地道。 “那可不一定,我师父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有人说竹叶青蛇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你没听过吗?”程灵素语气隐隐带了点撒娇的味道。 余闲道:“无嗔大师说的不错,那首诗虽不全对,却是有些妇人心肠毒辣无人能及。” 程灵素脸色收敛。 “但是,这些人里没有你,你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余闲接道,这么肉麻的话余闲平常听了鸡皮疙瘩能落一地,现在嘴里竟自然而然的蹦出来。只能说,呵,男人! 多云转晴,程灵素嘴上还是不吃亏,傲娇道:“你就是仗着百毒不侵的本事说场面话,登徒子。” 余闲呵呵笑了声,他知道这是小女生的自尊心在作怪。等到程灵素洗完碗筷,天已经完全黑了,余闲向程灵素告辞:“程姑娘,天色已晚,我也不便多留,先行告辞,明日我再来看你。” 程灵素纠结了一下道:“那,那路上小心,我这里有包药你带着,路上的野兽便不敢靠近你了。”说着递给余闲一个纸包。她终究还是没有留下余闲,即使还有一间无嗔留下的空房。 余闲也没想着第一天结识就能留宿,他背起背包,从侧边的口袋里套出一根迷你手电筒,“嗒”开关被按下,led的白光照亮了前路。 程灵素小嘴微张,双目圆睁,这余闲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拿出这样神奇的玩意儿。 余闲想起了什么走了两步又反身回来,脱下背包在外面的袋子里一通翻找,拿出一个直径五厘米大小的一个带锁扣的野营灯,这个灯是他买这个包的时候商家送的。余闲手在灯上的开关一拨,柔和的白光照亮了两人,“送给你光明,我走了。”言罢转身,再没回头。 程灵素手捧野营灯看着余闲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余闲手电筒的光影。 第八章 科学门 第二日,天色微亮,余闲出现在花圃,程灵素已经在那浇花了,给植物浇水不能选在中午,否则蒸腾作用会加速植物脱水,反而会让植物干死,余闲知道这一点早早地就来帮程灵素浇花,没想到还是晚了点。 “程姑娘,我来吧。”余闲赶上几步道。 不等程灵素回复,余闲一如昨日又将花浇了一遍,浇完了花余闲擦擦头上不存在的汗道:“程姑娘,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 程灵素“嗯”了一声,有点羞怯。 “那我以后可以称呼你灵素吗,总是程姑娘、程姑娘的,怪麻烦的。”余闲得寸进尺地道。 “登徒子,你要怎么叫我又如何管得住你的嘴。”程灵素语气带着娇嗔的味道。 虽说余闲母胎solo二十几年没有经验,小说电视剧可没少看,一般女孩子这么说就说明对方同意了,他不可能再傻乎乎地跑去问第二次。 “灵素妹子,我今天给你带了礼物,你肯定会喜欢的。”说罢,余闲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本书,这是本高中生物教科书,是余闲以前的课本,高中毕业后这些课本都被余闲放在家里楼下的地下室里准备做个纪念,没想到如今派上了用场。 程灵素有点好奇结果书本,还是那些缺笔少划的字,不过书册印刷的实在精美,还是彩色的,这样一册书成本估计就得二三两。再看内容,翻开扉页“高二七班,余闲”几个狗爬的字写在上面,余闲看到自己当年写的名字有点尴尬,露怯了。 余闲看程灵素准备就在这儿开始看书打断她道:“这里太晒了,咱们回屋去吧,有不懂的,我也能帮你讲讲。” 程灵素见书名叫做《高一生物必修1:分子与细胞》,看这书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不知道余闲为什么会那么肯定自己会喜欢这本书,好奇心驱使下转身快走往屋里去了。 二人进屋落座,程灵素翻开书开始阅读,余闲恬这脸坐到她的侧面给程灵素讲解起来。从细胞到细胞和生命的关系,余闲讲的头头是道,虽然与她所学有些格格不入,心中也觉得这书上说的有些道理。 程灵素问道:“这书是?” “这是我以前的课本,我学的孔孟之学很少,大多都是如这书上的知识,我们称之为科学。”余闲答道。 “那这就是你们门派的秘籍了?给我这个外人看了,没有事吧。”程灵素有点担忧,她看余闲细皮嫩肉大太阳下挑水还轻轻松松不流一滴汗,还以为余闲也是学了高深武功的武林中人。 余闲一听楞了一下,微笑道:“额……算是吧,不过这个世界上我们门派就只有我一个人,我愿意给谁看就给谁看,没人管我的。” 程灵素听了以为是余闲的门派凋零,只剩下他一个传人,又不知道门派的具体情况怕提起余闲的伤心事便道:“嗯,谢谢余大哥,只是这细胞如此微小,肉眼不得见,你又如何知道它是长成那般模样的呢?”程灵素岔开话题。 一声余大哥瞬间让余闲透心凉心飞扬,喜上眉梢地道:“门中有个叫做列文虎克的前辈用显微镜发现了细胞,显微镜就是可以看到极微小的东西的镜子,我明天带显微镜来让你看一看你便清楚了。”显微镜余闲家还真有,他爱好复杂,偶尔喜欢摆弄些跟科学有关的东西,毕业工作后就买了些便宜的相关设备。 程灵素听了黑曜石般的双眼亮亮的放出仿佛可见的光芒,喜道:“多谢,余大哥。”虽然程灵素擅长施毒,其实她对自己的定位是一名治病救人,仁心仁术的医生。她的名字“灵素”二字也是从古代医术《灵枢》《素问》中来,今天见有机会了解从来没有了解过的人体奥秘,自然喜不自胜。 这样二人一听一讲,一个上午就过去了。余闲起得早,也没吃早餐,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几声叫唤,脸露难色,有点尴尬。程灵素忽然发现自己竟忘了做午饭,面色绯红的道:“余大哥,我看书忘了做饭,你稍待,我这便去做饭。” 余闲拦住程灵素道:“不必,今日正好带了吃的来,咱们中午便吃这个。”说着从背包里拿来,两盒自热米饭,一个男人想要讨好一个女人,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在她面前显摆点什么,不同的是越高端的男人显摆的越隐秘,越漫不经心,当然余闲不在此列,这小子在程灵素面前就是个狗肚子存不住二两香油的主。 程灵素看着余闲将饭盒中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好,加水盖盖。不到三分钟,饭盒中有了嗤嗤的声音,盒盖上的小孔透出屡屡白气。 白气出来的越来越急,程灵素好奇要上手去摸,余闲一把将她的手拉下来,急道:“小心,烫!” 程灵素看着余闲的手攥着自己的手,脸上晕红,轻轻回臂要抽回自己的手,说道:“大哥,你放开我。”这次连姓都省了。 余闲明白来日方长,再来程灵素长得太过幼齿像个初中生,自己总抓着她的手好像是个变态似的,遂放开手,为了掩饰尴尬还干咳了两声。 程灵素觉察到余闲的尴尬,口中道:“大哥,这水明明是凉的,怎么倒入这食盒中会变热的?” 余闲赶紧领情,解释道:“这简单,那最底层的纸包里的是氧化钙也叫生石灰,加水后就会发热,将上层的饭菜热好,这里面的道理涉及一门叫做化学的学科,有时间我再教你。” “大哥的门派果然神奇,师父没给我讲过这么厉害的门派,看来这天下之大真是藏龙卧虎。”程灵素感叹道。 余闲顺口道:“我们科学门并不是江湖门派,更像是儒墨道法之类的学派,江湖上也没有什么名声,不知道很正常。” 程灵素“嗯”了一声,不知在想什么。 不多时米饭热好,余闲打开两个盒盖,将热好的菜包挤在米饭上,道:“鱼香肉丝,土豆烧牛肉,你想吃哪个?” “怎么还有牛肉?”程灵素语带好奇的问。清康熙帝曾下旨不许宫内吃牛肉,上行下效,下面的官员也就不敢吃牛肉了,像程灵素这样的贫家女甚至都只听师傅说过当年闯江湖时吃过牛肉,自己从未见过。 余闲道:“我家乡盛产肉牛,自小便吃牛肉,不稀奇。既然如此,那你便吃这牛肉炖土豆的吧。” 将米饭推给程灵素,余闲拿出自己的保温杯和两个一次性纸杯,倒出两杯快乐水,给了程灵素一杯。 程灵素看着冒着泡的黑褐色液体脸上透出迟疑的神色望着余闲,这表情分明是说你快告诉我这是什么啊。 余闲呵呵一笑,说道:“你是毒手药王的弟子,这是我门中的奇毒肥宅快乐水,你可敢试试吗?” 程灵素白了余闲一眼,嗔道:“大哥怎的这般不正经,总是调笑小妹。”说罢,端起纸杯轻抿一口“嘶,好凉啊。这杯子是纸做的吧,你总是有些新奇物事。” 余闲看程灵素被凉的吸气感觉一阵好笑,说道:“这水的名字叫可乐汽水,又叫肥宅快乐水,你要是喜欢,我天天给你带。” 程灵素带电疑惑道:“味道倒是不错,不过这肥宅是什么意思?” “宅就是呆在家里不出门的意思,顾名思义肥宅快乐水就是宅在家的胖子喝了会快乐的水。” “大哥又诓骗我。”程灵素没信他的话。 “哎,说实话你还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那就吃饭吧,尝尝看能不能入口。”余闲故作委屈道。 程灵素没有理他,自顾自吃起饭来。自热米饭比不了现做的饭菜,但在方便食品里算是好吃的,再说吃饭不仅是吃菜品本身,和谁吃饭也决定这这顿饭是否让人愉快,这二人余闲早早就对程灵素有好感,程灵素现做对余闲也有些情愫,自然吃的宾主尽欢。 饭吃完,余闲又给二人倒上快乐水,神情一肃说到今天的正题,道:“灵素,虽然我们才认识两天,我还是想问你一句话,你信任我吗?” 程灵素从没有碰上这么直白的男子,害羞的轻轻点头道:“嗯,小妹信的。” “那我就直说了,咱们明日去把你三位师兄师姐的事情料理了把,我知道他们一直觊觎你师父的药王神篇,虽然他们智计差你百倍,但你终究是一个人,我怕哪天我不在的时候你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余闲直言不讳的道。 程灵素惊讶的张开小嘴,道:“大哥连这事儿都知道?” “知道,我还知道很多事的,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会慢慢告诉你的。那你是答应了?”虽是问句,余闲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 程灵素点点头,答道:“我信大哥的,不过请待小妹谋划一二,等到后日咱们再去。” 余闲一口答应,其实以余闲的实力完全可以一路平推过去,但是他不想打击程灵素的自信,这是位金系武侠女主中数一数二的聪明人物,比之黄蓉、赵敏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余闲只要给她保驾护航,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麻烦的。 余闲一直认为真心喜欢一个人绝对不是把她困在金笼子里,而是她要飞的时候你给她当好护航的僚机让她没有后顾之忧才好。 第九章 智计无双 这两日余闲只是每天带些新鲜玩意儿过来哄妹子开心,再未向程灵素询问行动谋划的事,他有自知之明论计谋程灵素可以轻松碾压他一百遍啊一百遍。 金乌西落,白兔东升,余闲二人出了茅屋向东行去,走了五六里,进入一片黑黝黝的树林。程灵素低声道:“到了,他们还没有来,咱们在这树林中等候,大哥你把这只竹箩放在那株树下。”说着向一颗大树一指。余闲也没问竹箩里是什么,提起竹箩过去放好。程灵素走到离大树八.九丈处的一丛长草旁,道:“这只竹箩给我提过来。”随即拨开长草,钻进草丛之中。 余闲提起另一只竹箩,也钻进草丛,挨着她的身旁。清风微拂,月光洒在二人头顶,此时已过半夜。树林中虫鸣此起彼伏,偶尔还有猫头鹰咕咕的叫声。程灵素递给余闲一枚药丸,低声道:“含在口里,别吞下。” 余闲笑笑没有接过,轻声道:“你忘了我百毒不侵,没事的。” 程灵素暗道自己是关心则乱,又想到自己关心旁边这男子不禁脸上一热,有些羞意。 等了约么一刻钟,远处一盏灯笼一摇一晃地逐渐接近。本来一般灯笼的火光应该是红色的,这灯笼发出的光却是碧油油的绿光,余闲看着那绿色的火光不觉得恐怖,脑子里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高中化学课的焰色反应,这燃料里有铜离子吧。 灯笼速度不慢,不多时已到草丛前十余丈外,碧绿灯光映照下,余闲看清楚提灯的是个驼背女子,走路时还左高右低,是个跛子。她身后紧紧跟着一个汉子,身材魁梧,腰间插着明晃晃一把尖刀。 那一男一女越走越近。只见那女子容貌秀美,虽然身有残疾,仍可说是个美人,那大汉却是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一张标准反派脸,去横店可以算带妆进组加五十块片酬的那种。两人看起来年龄相仿,都是四十来岁的模样。 那两人走到草丛前七八丈处,忽然折而向左,复行十余丈,站定身子。那大汉朗声叫道:“慕容师兄,我夫妇依约前来,便请露面相见吧。” 那驼背女子细声细气道:“既然慕容师兄不肯现身,休怪我夫妻二人无礼了。”言罢,她从怀里取出一束草来,伸进灯笼里点燃,一股浓烟立刻冒了出来,不多时,林子里白雾弥漫,pm2.5严重超标。 程灵素转头看着余闲见他没事心下安定,虽然知道他百毒不侵,真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免不了担心。 烟雾越来越浓,突然大树下的竹箩里有人大声打了个喷嚏,箩盖掀开,一个长袍儒巾书生模样的老者跃了出来。 看这老者衣衫凌乱,头巾歪斜,神情显得十分狼狈,一见到那对夫妻,怒声喝道:“好啊,姜师弟、薛师妹,你们下手是越来越阴毒了。” 那对夫妇见他丢了往日的从容的模样也觉得十分意外。那大汉冷笑道:“还说我们下手阴毒?你躲在竹箩里,谁又能料得到?慕容师兄……”他话未说完,那儒衫老者嗅了嗅鼻子,神色大变,急忙从怀里取出一枚药丸放入口中。 那驼背女子将散发浓烟的草药踩灭,放回怀中,说道:“大师兄,这哪还来得及呀,来不及啦!” 那老子面如土色,颓然坐在地上,过了半晌,说道:“好,我认栽了。” 那大汉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瓷瓶,举在手里,道:“解药在这里,你师侄中了你的毒,得拿解药来换。” 老者一脸迷茫,道:“胡说八道,你们是说小铁哥吗?我都几年没见过他了,他怎会中我的毒?” 驼背女子,语带疑惑地道:“你约我们来这儿,只是要说这句话?”言罢转身向大汉说道:“铁山,我们走吧。”言罢掉头就走。 大汉有些犹豫,并未跟着老婆离开,口中为难道:“那小铁……” “他与我们不共戴天,宁可自己送命,也绝不会放过小铁的,他是怎样的人,这么多年你还没看清吗?”女子还是没有回头。 大汉爱子心切,还是不舍得就这走了,语气诚恳地说道:“大师兄,咱们多年以前的怨恨,你到现在还放在心上?小弟奉劝一句,还是交换解药,只要这次事情过去,咱们便是互不相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那老者开口问道:“薛师妹,小铁中了什么毒?” 驼背女子冷笑一声,不做回答。大汉却是急不可耐,口中道:“大师兄,都到这般地步了,你还假惺惺的干什么?小弟恭贺您种成了七星海棠……” 老者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叫道:“谁种成七星海棠了?难道小铁中的是七星海棠的毒?我没有,我没有啊!”他说这几句话是神情惶急,恐惧的情绪爬满整张老脸。 两夫妇对望了一眼,心有灵犀“这演技也太好了?” 女子开口道:“好,大师兄,废话少说,你约我们来这儿,到底有什么目的?” 老者一脸闷逼,挠挠头道:“我没有约啊,不是你们把我搬到这儿来到吗,这么还说是我约的你们?”说罢还气不过,一脚将刚才装自己的竹箩踢飞七八丈去。 那女子冷冷地道:“难道这封信也不是你写的?师兄的字迹,我生平见到也不算少了。”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纸笺,左手一扬,那纸笺飞向老者。 老者见纸笺飞来,下意识反应想要用手接下,突然反应来过什么一缩手,一掌拍出,掌风将那纸笺在空中一挡,左手中指一弹,发出一枚暗器。这暗器是一枚三寸长的透骨钉,射向纸笺,将之钉在一颗树上。 蹲在草丛的盖伦,啊是余闲撇撇嘴,这远程攻击力比自己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啊。 那女子提高灯笼,火光照耀在纸上,只见纸笺上写着:姜薛二位,三更后请赴黑虎林,有事相商,知名不具。 那两行字笔致枯瘦,字迹挺拔,和这老者的形象隐隐相合。 那老者“咦”的一声,似乎很是惊诧。 大汉问道:“大师兄,有什么不对?” 老者冷冷答道:“这信不是我所书。” 此言一出,夫妇二人对望了一眼。驼背女子冷笑不言,觉得这老头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老者也很纳闷:“这信上的笔迹倒真的和我的笔迹很像。”他左手捋了捋胡须,勃然怒道:“你们把我装进竹箩,抬到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女子失去耐心,道:“小铁中了你的七心海棠,你到底给治还是不给治?” 老者道:“你确定?真是七心……七心海棠吗?”说到“七心海棠”四字时声音微颤,恐惧之意无法抑制般地发散出来。 那汉子终于耗尽了耐心,一声大喝与妻子飞身向前,同使双掌,与那老者对了一掌。 看着毒手药王的三余闲在草丛里默默给程灵素点了三十二个赞,这招驱虎吞了真是妙极,这么聪明的媳妇儿一定要养大带回家。 三人对掌时口中伴有大喝声,连续不断。突然之间,喝声齐止,只见那老者纵身后跃,寒光一闪,发出几枚透骨钉将灯笼打灭,跟着那大汉“啊哟”一声惨叫,显然是着了道。 见到战场上有人使用aoe技能,余闲轻轻将程灵素护在身后,免的被流弹伤到。程灵素在余闲身后眉眼弯成了一弯月牙,漆黑的眸子里发出对单身狗有真实暴击伤害的光。 余闲没看到身后程灵素的状态,他将腰背挺直,两臂平举,想要尽量增大自己的着弹面积,护住身后的人。忽然一只软软的小手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掌,余闲身子一震,只觉柔嫩纤细,心脏没出息的怦怦跳起来,手掌握紧,口中轻声道:“别闹,在我身后躲好。” 那大汉中了暗器,场面不知怎么就安静下来。又过几个刹那,在一片寂静之中,眼前忽地升起两股袅袅的烟雾,一白一灰,两股烟像两条活蛇一般自两旁向中央游去,互相撞击,嗤嗤的声响不绝。那两条烟蛇后面各有一个人蹲在那扇着风,一边是女人,一边是老者,二人用力将毒烟吹到对方那去。 二人吹了一会儿,林中烟雾弥漫,越来越浓。那老者偶然转头看见树上的纸笺,又“咦”了一声,“咦”为什么我要说又?只见那纸笺微微摇晃,上面发出闪闪光芒,竟是几行发光的字。那夫妇二人也发现了此事,转头瞧去,只见那几行字写道:“字谕慕容景岳,姜铁山,薛雀三徒知悉:尔等互相残害,不念师门之谊,余甚厌之,宜即尽释前嫌,继余遗志,是所至嘱。余临终之情,素图当为祥告也。僧无嗔绝笔。” 那老者和女子齐声惊呼:“师父死了么?程师妹,你在哪里?” 程灵素轻轻挣脱余闲的手,从怀里取出一根蜡烛,晃火折子点燃了,从草丛里缓步走出。 第十章 七星海棠 老者慕容景岳和驼背女子薛雀都是脸色大变,厉声道:“师父的《药王神篇》呢?是你收着么?” 古代师徒与现在的老师不同,在物资贫乏,知识宝贵的古代,师父不仅要负责教授徒弟知识,还要负责他的生活,所以才有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说法。草丛里的余闲听这二人竟然只记着《药王神篇》,一点儿也不念及无嗔与他们的师徒之情,心中啐了一口;“人渣!” 程灵素一改往日对余闲的温柔,冷笑道:“慕容师兄,薛师姐,师父教养了你们一生,恩重如山,你们不关怀他老人家生死,却只问他的遗物,未免太过无情。姜师兄,你怎么说?” 那大汉姜铁山受伤后倒在地上,听程灵素问及,抬起头来,怒道:“小铁之伤,定是你下的毒手,这里一切,也必是你这丫头从中捣鬼!快将《药王神篇》交出来!” 程灵素凝眸不语。 慕容景岳喝道:“师父偏心,定是交给了你!” 薛雀道:“小师妹,我知你不是那等独吞师父遗物的下作之人,你将神篇取出来,大伙儿一通观看吧。”口吻中诱骗之意再也明白不过,还顺带道德绑架了一下程灵素。 程灵素不理他们,自顾自说道:“不错,师父的《药王神篇》却是传给了我。” 她顿了一顿,从怀里又取出一张纸笺,说道:“这是师父写给我的谕字,三位请看吧。”说着手一伸要交给薛雀。薛雀伸手待接,姜铁山喝道:“师妹,小心!”薛雀猛然醒悟,退后了一步,向身前的一棵大树一指。 程灵素叹了口气,在头发上拔下一枚银簪,插在纸笺上,手一扬,连簪带纸笺飞射出去,钉在树上。 余闲在草丛见到程灵素露这一么手,再看看她消瘦的身子,心中直夸老婆小萝莉有大能量。眼望纸笺,借着她手中的蜡烛的亮光,见纸上写道:“字谕灵素知悉:余死以后,尔即转告师兄师姐。三人中若有念及老僧者,尔以《药王神篇》示之。无悲恸思念之情者,恩义已绝,非我徒矣。切切此嘱。僧无嗔绝笔。” 慕容景岳、姜铁山、薛雀三人看了这张纸笺,面面相觑,均思自己只关心师父的遗物,对师父因何去世固然未曾一问,更无半点哀痛悲伤之情。三人只呆了一瞬间,突然大叫一声,同时发难,齐齐向程灵素扑来。 余闲自得到超能力已过了半个多月,自身的反应速度受到超能力的改造已然不可同日而语,见到三人围攻程灵素,身体如条件反射一般弹射而出。眼看薛雀的双掌已拍到程灵素面前,忙抬掌向前击出,单掌对双掌,腾的一声,薛雀倒飞两丈之外,左手三根手指诡异的向后弯曲。 姜铁山见突然冒出一人击飞妻子,转而攻向余闲,眨眼间掌风触及余闲面门,余闲脚下微动,身子无视惯性一个诡异的90°直角转弯到姜铁山的身侧,左肘一抬击在姜铁山的肩上,姜铁山身子一歪就要跌倒,余闲扔不罢休,趁机抓住姜铁山抬起的腿,腰腿发力如链球运动员一般转身三周,半姜铁山被高速离心力甩到了一颗大树的树干上,他身高体胖,巨大的质量加上速度赋予了他巨大的动能,“哄”大树一阵摇晃,树叶落了一地,姜铁山当场休克过去。 余闲回过身来,待要对付慕容景岳,只见他晃了两晃,忽地一跤跌倒,伏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薛雀此时回正了自己弯折的手指,这手法复位的技能放到现代至少也是个骨科的副主任医师,她疼的一脸冷汗,气喘吁吁地道:“小师妹,你伏下好厉害的帮手啊,这小伙子是谁?” 余闲接口道:“我是余闲,你们要寻仇尽管来找我便是,要是再来纠缠灵素,就不是几根手指能解决的了。” 程灵素有点焦急,她拉住余闲的手不想让他再说下去,口中冷声道:“薛师姐,念及同门之谊你们走吧,不要再出现了。” 薛雀退了几步,见程灵素确实想要放过她们,转身走到姜铁山身前蹲下,检查一番,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凑到姜铁山鼻子前,姜铁山咳嗽几声转醒过来,薛雀扶起姜铁山二人慢慢离去。 程灵素吹灭了蜡烛,放入怀中,一声不响。余闲关心道:“灵素你没事吧?”程灵素“嗯”的一声,并不回答。余闲虽然母胎solo至今,其实上学时还是追过几个女生的,可惜只获得了几次“你是个好人”的成就,他感觉程灵素应该生气了。余闲又道:“我知道你能料理了他们,我该信任你的。可是看到他们扑上来围攻你的时候,我这身子也不听使唤,就上去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程灵素“嗤”的笑出声来,语音柔和,道:“那你全是为了我啦!把自己忘得干干净净,却把错处都推在旁人身上,好不害臊!大哥你为什么要自报姓名?这对夫妻最会记仇,一找上了你,阴魂不散难缠的紧。他们明打不过你,暗中下毒,千方百计,神出鬼没,你可是防不胜防。” 余闲只是轻轻一笑,并不做回答。 程灵素道:“你是怕他们再找上我,是不是?你要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大哥,你为什么一直待我这样好?”最后两句话说的甚是温柔。 “记得我说过认识你好多年吗,为你遮风挡雨是我的夙愿,你不必放在心上。”余闲语气诚恳。 程灵素有些疑惑地道:“我怎的一点也不记得你,是认识时我还太小吗?” “等过段时间我再全盘说与你听,好吗?” “嗯”程灵素语气温柔,轻轻点头答应。她从怀里取出余闲给的那个野营灯,灯光柔和,抓住余闲的手腕在灯光下仔细观察他的手掌,道:“刚才你与我师姐对掌,她是练了毒砂掌的,我看看你怎么样。” 余闲手掌白净与平时一般无二,程灵素眼眉微弯,笑道:“果真百毒不侵,我师姐练了毒砂掌,我还怕你遭了暗算。” 余闲作生气状,道:“我早说自己百毒不侵了,你竟不信我!” 程灵素平时沉着冷静、算无遗策,见余闲生气竟然有点失措,就要开口给他道歉。又见余闲眼角的坏笑,明白他是逗自己玩,气的一拳锤在他的右臂上。余闲装作吃痛,扶臂叫痛。 “ 第十一章 军师大人 余闲装了一阵可怜,见少女确实在乎自己,心满意足,准备接着办正事,口中却不怎么正经道:“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还请军师大人示下!” “什么军师大人,你又笑话我。”程灵素语气害羞。 “没有,绝对没有!”余闲的口气不容置疑,“你这三个师兄师姐,也是老江湖了,又是专门研究下毒暗算伎俩的高手,江湖经验如此丰富还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神机妙算,智计无双,古之卧龙凤雏才能与你一较高下啊。所以叫你军师大人也没什么错。” 程灵素脸上笑意有点僵硬,语气略带忐忑道:“我算计太多了?”这少女本不可能说出这种话,奈何自记事起到如今十几年光阴,除了师父无嗔和尚再无一人对自己这丑丫头这般的好,余闲是她平淡清苦生活的第一抹亮色,她不愿失去。 “怎么可能,你这么聪明才好,我以后就不用动脑子了,有什么事你安排,我去做就好。这才是我要的生活啊。”余闲笑的很开朗。 “以后?”程灵素嘴里轻声念叨着,心思不知飘到哪里。 余闲没有听清,问道:“什么?” “没什么,以后我就是你的军师。” 余闲作怪,一揖到底“拜见军师!” 程灵素笑的眉眼弯弯,轻轻摆手,“好了,好了。还有事儿呢。”说罢蹲下取出一枚大号银针在慕容景岳右手食指上扎了个小洞,又往他身上扎了十来根银针,不一会儿针孔里流出黑血。再从怀里取出一个黄色小瓷瓶,倒出一些紫色粉末,敷在慕容景岳手指的针孔上,在他手臂关节上推拿几下,那些粉末竟从针孔中吸了进去。 余闲夸道:“厉害,简直是国医圣手。这般的神乎其技,我从未见过。” 程灵素笑道:“那算什么?你若见我师父给人开膛剖腹,接骨续肢的本事,那才叫神技呢。” “这个倒真是见过,科学门中有不少医生都能办到,肠痈(阑尾炎)在一般医生看来是绝症,我科学门的医生差不多个个能治。不过无嗔大师确实厉害,能在这种环境下做手术治疗,我们的医生是不行的。” 程灵素悠然神往,道:“真想见识一下这种神技,师父没来得及传我这本事就圆寂了。” “这有何难,等过一段时间你随我回家去,只是想看一看很容易的。”余闲顺嘴答道。 黑夜里余闲看不到程灵素脸上偷偷爬上来几缕红霞,漆黑的眸子里闪着星光,轻轻地“嗯”了一声。 微妙的气氛里,慕容景岳突然动了一下,程灵素见此说道:“好了,我大师兄快醒了,咱们走吧。” “其实你这几个师兄师姐,都不是善类,要是我来做决定,估计今天他们都得留在此处。灵素,若以后我有事不在你身边时,希望你能心狠些,不要给任何人伤害到你的机会。”余闲耐心嘱托道。见识了药王门下的施毒手段,余闲莫名有些担心。 “其实我还要谢谢他们呢。师父收了四个徒儿,这四人给你一晚上都见到了。慕容景岳是我大师兄,姜铁山是我二师兄,薛雀是三师姐。师父本来不想再收徒儿了,但见我三位师兄师姐闹的太不像话,只怕他百年之后无人治得了他们,三人为非作歹,更要肆无忌惮,害人不浅,因此晚年又收了我这个幼徒。若不是师父收留,恐怕我早就饿死了。”程灵素说道。 “额”,余闲沉吟了一下,道:“这么看的话,我今天放他们一马也就算了。不过他们三人都非善类,当年薛雀因爱生恨毒死慕容景岳的老婆,慕容景岳又将她毒成跛子。姜铁山虽说娶了薛雀,可他事事顺着薛雀,没有主见为人又冲动,他们手持药王处得来的利器却不修德行,我断定这三人不得善终。” 程灵素神色有些黯然道:“确实如此,我也顾不了他们那么多了”,又顿了顿道:“咱们今晚还有几件事要办,先走吧。”言罢,程灵素在前引路,却是向西南方而行,走了三里模样,来到一座小屋之前,叫道:“王大叔,走吧!” 屋门打开,出来一个汉子,全身黑漆漆的,挑着一副担子。那汉子跟随在二人之后,一言不发。程灵素折而向北,四更过后,到了药王庄外。 她从背后的小竹篓中取出两大从兰花,分给那汉子一丛,三人越径走到一间铁铸的圆屋前。药王庄周围种满了名为血矮栗的毒药,血矮栗是一排矮矮的小树,树叶似秋日枫叶一般,殷红如血,即便是夜色之中也令人瞧着不寒而栗。这血矮栗原本是无药可解,只有经常服食树上的果实方可地域,程灵素经过一番苦心,终于培育出了它的克星兰花,只要身上带着兰花,血矮栗便无所作为了。 程灵素向那汉子点点头。那汉子放下担子,担子的一端是个风箱。他拉动风箱,烧红炭火,熔起铁来,敢情是个铁匠。又过片刻,只见那汉子将烧红的铁汁浇在圆屋之上,摸着屋上的缝隙,一条条的浇下,竟是想将铁屋上开关门窗的通路一一封住。姜铁山夫妇二人虽在屋内,因忌惮程灵素二人也不敢出来阻挡。 程灵素见铁屋的缝隙已封了七七八八,这时屋中人已无法突围而出,于是向余闲招招手。二人向东越过血矮栗,又向西北走了数十丈,只见遍地大岩石。程灵素口中数着脚步,北行几步,又向西几步,轻声道:“是了!”打开野营灯一照,只见两块大岩石之间有个碗口大小的洞穴,洞上又用一块岩石凌空搁着。程灵素低声道:“这是他们的通气孔。”取出怀里剩下的半根的蜡烛点燃,放在洞口,与余闲站的远远的瞧着。 蜡烛点燃后散发出隐约可见的轻烟,随着微风,袅袅钻进洞中。 余闲对程灵素的智谋又点了个赞,关门打狗,瓮中捉鳖,温水煮青蛙,反正是都是人类对动物的降维打击。这样的妹子要是反派,金大估计都不知道怎么让她输了。 第十二章 药王庄 余闲抬头看看天空,口中道:“天色不早了,我来帮你一把。”说罢向前几步,走到那蜡烛前蹲下,双手环住蜡烛,只见那蜡烛的火苗烧的更旺,周遭的轻烟仿佛陷入一个漩涡,打着旋儿钻入那通风孔内。 “啊!”程灵素口中禁不住的惊讶出声,又用小手轻捂嘴巴道:“大哥这是内功吗,听师傅说几百年前的武林中人不似现在,那时候的内功高深者可隔空伤人,没想到我竟有幸得见。” 余闲哪里会什么内功,他不过是在烛焰处施加超能力改变空气运动方向,使之成为一个小小的涡流,火焰加入了更多的氧气做助燃剂自然燃烧的更旺,再改变外侧的空气流动方向,让轻烟通通钻进通气孔内。 “嗯,算是内功吧。不过这内功只我一人能学,却是教不了你。”余闲解释道。 程灵素又不是老拳师,虽然她智计无双,性格却是温柔贤淑,轻笑道:“如此厉害的内功,定是大哥师门秘传神功,小妹怎么会有那般心思。” “你想哪里去了,要是你能学我什么都教你。这叫作矢量操控,要学这个是看命数的。门中会这个的除了我也只剩一人了,他号称一方通行,将矢量操控练到了第五层(lv5),我只是第四层,虽说只是一层之差,却有天壤之别,在他面前我估计都走不过两个回合。”顿了一顿,又道:“我早就给你找好了内功秘籍,亦可做到我这样,等练到深处还可保持容颜,七十老妇也如二八少女一般,只是那里路途遥远,要等我们处理了这里的事情,才能动身去取。” 程灵素听余闲早就为自己做好打算,心里甜甜的,如果换一个人告诉她世上还有这般的神功,她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的,余闲说出来她的心里没有半分疑虑。过不多时,程灵素看看蜡烛,道:“好了,大哥,已经够了。” 蜡烛的火焰像是被无形手指捏住,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灭了,余闲拿起蜡烛递给程灵素,口中嗯声答应。 两人回到铁屋之前,见那铁匠坐在地上。程灵素道:“王大叔,劳您驾凿开这条缝!”所指之处,正是适才她要铁匠焊上了的地方。那铁匠也没问什么原因,拿出铁锤铁凿,叮叮当当地凿了起来,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已将焊上的缝隙凿开。程灵素说道:“开门吧。” 那铁匠用铁锤东敲敲,西打打,倒转铁锤,用锤柄一撬,当的一声,一块大铁板落了下来,露出一个六尺高、三尺宽的门来。这铁匠对铁屋的构造似乎了如指掌,伸手在门边一拉,便有一座小小的铁梯伸出,从门上通向内里。 程灵素道:“咱们把兰花留在外面。”二人将身上插的一束花都抛在地上。程灵素手持野营灯跨步走进,余闲和王铁匠跟着进去。 走完铁梯,是一个狭窄的甬道,转了两个弯,来到一个小小厅堂。只见墙上挂着书画对联,湘妃竹的桌椅,陈设甚是雅致。程灵素毫不停留,一直走向后进,直走到一间厨房模样的屋子。 此时这厨房里,姜铁山和薛雀倒在地下,不知是死是活。七心海棠所制蜡烛的轻烟从通气孔中投入就是为了这样的效果。厨房的中间有一只大铁锅盛满热水,锅中竟坐着一个青年男子。这人赤裸着上身,锅中水气不断喷出,看来这水虽未沸腾,却也甚热。 程灵素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大哥,你去瞧他……瞧他身上还有没有衣服。” 余闲探首到锅前一看,道:“他穿着裤子。” 程灵素点点头,走近锅边,探了探那人鼻息,道:“你到灶下加些柴火!” 余闲不问原由,蹲下又加了几根木柴。 程灵素开口道:“这是小铁,是二师兄与三师姐的儿子,之前中了我七心海棠的毒。我师哥师姐想要熬出他身上的毒素,但没有七心海棠的花粉,总是治不好的。”余闲虽然没有问,她还是对余闲解释了自己的目的,就怕余闲误会。 程灵素伸手入锅,试了试水温,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倒出些黄色粉末,塞在姜铁山和薛雀鼻子里。 稍待片刻,二人先后打了几个喷嚏,睁眼醒转,只见程灵素手中拿着一只水瓢,从锅中盛了一瓢热水倒去,再从水缸中盛了一瓢冷水加入锅内。夫妇二人对望一眼,初醒时那又惊又怒的神色立即转为喜色,知道她既然肯出手相救,独生爱子便是死里逃生。两人站起身来,默然不语,心中各是一股说不出的滋味,爱子明明是中了她的毒手,此刻她又来相救,向她道谢犯不着,但是她确实救了自己的儿子;再过,她不过是小师妹,自己的儿子年纪还大过她,哪知师父偏心,传给她的本事远胜过自己夫妇,接连受她克制,竟是缚手缚脚,没半点的办法。 程灵素一见水气略盛,便撇去一瓢热水,添加一瓢冷水,使姜小铁身上的毒素逐步熬出。熬了一会儿,他忽向王铁匠道:“再不动手,便报不了仇啦!”王铁匠道:“是!”在灶边拾起一段硬柴,劈头盖脸便向姜铁山打去。 姜铁山大怒,喝道:“你干什么?”一把抓住硬柴,待要还手。薛雀道:“铁山,咱们今日有求于师妹,这几下也挨不起吗?”姜铁山一呆,怒道:“好!”松手放开了硬柴。王铁匠一柴打下,姜铁山不闪不避挺着头让他猛击一记。王铁匠骂道:“你抢老子田地,逼老子给你铸造铁屋,还打的老子断了三根肋骨,在床上躺了半年,狗娘养的,想不到也有今日。”骂一句,便用硬柴猛击一下,他打了几十年铁,虽是不会武功,但右臂的打击力何等刚猛,打了几下,硬柴便断了。 姜铁山始终不还手,咬着牙任他殴打。王铁匠打断了三根木柴,见姜铁山满脸是血,却咬着牙一声不哼,他是个良善之人,觉得气出了,虽然当年自己受他父子殴打远惨于此,但也不为己甚,将硬柴往地下一抛,向程灵素抱拳道:“程姑娘,今日你替我出了这口气,小人难以报答。” 程灵素道:“王大叔不义多礼”转头向薛雀道:“三师姐,你们把田地还了王大叔,冲着小妹的面子,以后也别找他报仇,好不好?” 薛雀低沉着嗓子道:“我们这辈子永不踏入湖南省境内了。再说,这种人也不会叫我们念念不忘。” 程灵素道:“好,就是这样。王大叔,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余闲拦着王铁匠,道:“王大叔,你这田值多少银子,还是将田卖与他们,带着家人离开吧。这家人是什么德行你也清楚,你能把自己的身价姓名交给他们是否信守承诺吗?” 程灵素对自己的师兄师姐终究是有感情因素影响判断的,她也不知道江湖是的人心会险恶到何种地步,今日要是让王铁匠就这么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一家就死在那个角落里了。 王铁匠一听余闲这话,后背冷汗也冒了出来,刚才光顾着报仇,忘了这家人的阴毒,他向余闲抱拳行礼道:“多谢公子提醒,我这田地连带打造铁屋的铁料共值五十两纹银,这是我打铁多年的积蓄。” 余闲转头对薛雀道:“这地卖给你们了,拿一百两银子来,多的就算是给王铁匠的医药费了。”这家里薛雀是掌柜的,给姜铁山说也没什么用。 薛雀脸色一阵变换,显是余闲看透了她的心思,她本来却是想着离了今日便叫王铁匠一家不得好死,看来是不行了。从怀里一阵摸索,薛雀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余闲。 余闲看看,银票是真的,从广东到湖南这一路都是用凤天南处得来的银票,他对银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又转手交给程灵素,道:“灵素你看看,这银票没什么问题吧。” 程灵素拿过银票仔细端详,又闻了闻,说道:“没问题。”程灵素此时有些羞恼,看刚才薛雀的脸色,要不是余闲,恐怕这王铁匠一家真的难逃毒手,自己虽然聪明,对人心的险恶终究认识的太过肤浅了。 程灵素将银票交给王铁匠,语带歉意道:“对不住了,王大叔。是我考虑不周,差点将你置于险地,你回家收拾了细软,天一亮便走吧”。 王铁匠珍而重之的将之揣到怀里,又用手轻拍两下,确认已经放好,抱拳道:“哪能怪姑娘,小人对姑娘只有谢意。”言罢,他跨出铁门,转头又问:“公子贵姓?” 余闲道:“我姓余。” 王铁匠道:“好,余公子,咱们再见了,你这一辈子可得好好待程姑娘啊。” “当然!”余闲斩钉截铁。 王铁匠点头收拾了风箱家什,挑在肩头便走。他走出几步,突然放开嗓子,唱起洞庭湖边的情歌来。 “小妹子待情郎……恩情深。” “你莫负了……一段情” “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 “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他嗓子有些嘶哑,但静夜中听着这曲情歌,自有一股荡人心魄的缠绵味道。余闲站在门口,听着情歌渐渐远去,隐没不见,这才回到厨房。 第十三章 余闲回到屋内,见程灵素对姜铁山道:“二师兄,你头脸出血,身上毒气已然散去。我这便给薛师姐放血解毒,之后你们便离开吧,师父字谕你已经见到,今后你们便不是药王门中人,若以后我听说你们用师父教的本领为非作歹,休怪小妹无情。”言罢,又给薛雀放血解了毒。 姜铁山为人凶厉,却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这小师妹连叫王铁匠毒打自己放血疗毒都算计了进去,这般心机自己远非其敌,终于死心塌地,息了抢夺师父遗着《药王神篇》的心思。他开口承诺:“小师妹,多谢你不杀之恩。我夫妇二人不是你的对手,明日便离开湖南,永不再回来。” 程灵素再不搭话,和余闲一路回到茅舍。这一晚整整忙了一夜,此时天已大亮,程灵素道:“如今师兄们的事情已经完结,二师兄一家长期服食血矮栗,这些兰花对他们来说是剧毒,将它们埋了吧,免得被人得了去,害了师兄一家,算是我为他们做最后一件事吧。” “你总是这般善良,谁要是娶了你定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余闲又开始调戏程灵素。 程灵素也慢慢习惯了他的调戏,不作回答,取来两把锄头,二人各拿了一把,将花圃中的兰花细细连根锄去,不留半棵,尽数深埋地下。 一番忙碌,太阳已经快到头顶,程灵素做了午饭,二人在茅屋内进食。余闲吃着清香的小菜,可惜都是素菜,他有些怀念在镇上吃的洞庭湖鲜,道:“现在诸事已了,也不用每天伺候那些兰花,明日咱们去洞庭湖吧。” 程灵素轻轻点头,道:“好啊,大哥远来这么久,小妹还未尽地主之谊,明日我便带大哥去游洞庭湖。” “嗯,去了洞庭湖。我钓鱼,你浣纱,真是一幅美景呢!”余闲不放过任何一个调戏程灵素的机会。 “大哥,你又调笑于我。”程灵素听余闲自比范蠡,将她比作西施,顿时双颊绯红,这大哥什么都好,就是总爱调笑自己,可是一点也不招人厌烦是怎么回事,复道:“咱们这儿离湖边不过三四里,明日你自去吧。” 余闲见她害羞,知道毕竟不是现代,不能再调戏了,语气再不含轻佻,道:“我是西北人,生下来却是个爱水爱鱼的性子,有事没事就爱去钓鱼。到了这洞庭湖边,却是手痒难耐了,明日我便去钓鱼,晚上带来你做给我吃。” “如此大哥可在这儿多待些日子,我给你多做些花样。”程灵素以为余闲是来帮自己解决师门矛盾的,这样大本事的人不会待在这个穷乡僻壤,怕事情完结后余闲回去,不自觉地想要多拖延余闲几日。 余闲没有发觉程灵素的失落,自顾自地道:“嗯,这时候的洞庭湖是多少钓鱼人的梦想啊。明日你一定要给我多做几个菜,不然等咱们离开,再想吃这儿的鱼就难了。” “咱们?”程灵素口中微不可闻的重复余闲话中的关键词,眼眸星光一闪,埋头继续吃饭。 翌日一早,余闲到了湖边。穿回家里取来全套渔具,打下窝料,准备作钓。支上钓台,刚刚下杆调漂收线时,竿头猛然下沉,余闲一把扶住鱼竿,水面上啪啪一阵声响,一条一斤左右的翘嘴鱼被余闲用抄网抄离水面。看着鱼嘴里的鱼钩,这是金属反射阳光被鱼当做小虾米吞下去了,余闲不禁自嘲这赶得上姜太公的本事了。 这般丰饶的资源让余闲喜出望外,他收了手竿,又取出自己的路亚设备,绑上亮片拟饵抛出收回,循环往复。西北路亚资源稀少,余闲的路亚技术仍停留在理论阶段,自买来这些装备还一次都没用上过,今日也是存了碰碰运气的心思。 抛到第四杆,亮片在水面上如一条骚气的小银鱼扭来扭去,“砰”地一个水花炸开在水面上,余闲手腕猛地向上一弯,两米一长的鱼竿被瞬间拉弯了腰,渔轮吱吱的发出刹车卸力的声响,余闲体内肾上腺素分泌激增,心脏砰砰直跳,和水中的大物开始博弈。双方你来我往,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番长达半小时的搏斗之后,一条体长一米二三的鱤鱼败下阵来。这个过程中余闲没有使用超能力,全靠自己的体力获得了胜利,坐在草地上呼呼喘着粗气,余闲嘴角快扯到了耳根,从兜里掏出没有信号的手机和自己的首个路亚鱼获合影,又用锁鱼扣将它养在湖水里,免得死了。兴奋过后,余闲起身又去作钓。 余闲还没觉得时间流逝,程灵素抱着一个三层的食盒从远处慢慢走近过来,轻轻叫道:“大哥,都到晌午了,赶紧来吃饭吧,可钓到鱼了吗?“ 余闲抬头望望天,被太阳晃了一下眼睛。收起鱼竿,靠钓台放好,走到程灵素身前,道:“竟是已到了这时候了,一玩起来便忘了时辰。我看看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来。”余闲接过食盒,盒内是一盘拌黄瓜,一盘煎豆腐干与一碗米饭。 程灵素有个很神奇的本领,她能把余闲平时不屑一顾的素材做的清香可口,让人食欲大开。余闲放下食盒,盘腿坐于草地上大快朵颐起来。程灵素在一旁笑眯眯看着,比吃了美食的余闲更开心。 一阵风卷残云,程灵素准备的美食全体阵亡。余闲拉着神秘兮兮地拉着程灵素到水边,说道:“快来,给你看个好东西。”程灵素看到锁鱼扣上的大鱤鱼,轻轻捂嘴道:“好大的铜头鱼,大哥果然好本事!” 余闲提起鱼护,说道:“不是那个,你来看这里!”程灵素一脸好奇,走到余闲身侧,低头看去,鱼护里两条一尺长的小鱼,鱼体背部是绿色,体侧和腹部均是银白色。程灵素有些疑惑道:“这是鲥鱼吧,有什么稀奇吗?” 余闲的笑容僵在脸上,这是鲥鱼啊,放到现代一斤大几千的鲥鱼啊,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情况啊?鲥鱼到了现代才成了珍惜物种,在这个时候虽然可说名贵,却也不算稀少。余闲被自己的固有观念打败了。 迅速调整面部表情,余闲掩饰住自己的尴尬道:“我在西北就听过鲥鱼十分鲜美,今天第一次来便能钓到,实在好运。” “晚上我将它们蒸了给你,定不叫你失望。”程灵素似无所觉地道。 放下鱼护,余闲让程灵素坐在钓椅上,有钓伞保护免得被太阳暴晒,自己又拿起鱼竿去抛饵了。 程灵素见余闲玩的开心,也不去打搅他,拿起竿架上的鱼竿仔细端详一番,脑中百种心思一一闪过。 太阳西斜,已到了日暮时分,余闲今天过足了钓鱼的瘾,最终他放生了那条鳡鱼,只带着两条鲥鱼和一条鳊鱼回到茅屋。这附近人烟稀少,晚上更是少有人出门,渔具放在那里也不怕被人偷了去。 两条洗干净鲥鱼清蒸,鳊鱼切成孔雀状放上余闲带来的剁椒酱蒸制,鲥鱼肉嫩味鲜,鳊鱼鲜辣下饭,余闲吃的忘乎所以,程灵素望着他温柔的笑。 第十四章 再遇胡斐 洞庭湖边,水波微荡,余闲坐在吊椅上盯着鱼漂,钓伞插在一边遮住认真看着生物书的程灵素头顶暴烈的阳光。这已是余闲连续来钓鱼的第十天了,程灵素每日来陪着他,到了日暮二人便一同归家,程灵素会将余闲的收获变成美味来犒劳他,生活仿佛陷入无限循环,二人却深陷其中,岁月一片静美。 “哒哒”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随着蹄声愈来愈响,两匹高头大马到了余闲二人背后,头前的是一匹白马,马上下来一个年轻后生,抱拳道:“这位大哥,有礼。劳驾请问,可知药王庄在何处?” 余闲听这声音有些熟悉,提起鱼竿放回竿架,扭头一看却是熟人,道:“你找药王庄干什么,可是苗人凤的眼睛瞎了?”来问路的后生正是胡斐。 胡斐一脸震惊,语气都有些结巴,道:“大……大师?你怎么知道苗大侠被人暗算,眼睛受了伤?”心中狐疑,莫非这余闲也参与了此事,只是看余闲行事光明磊落,却又不像这样暗箭伤人之人。 余闲只是一笑,不答他的问题,又道:“毒手药王已然圆寂,我这妹子是他传人,你要救苗人凤,非她莫属。” 程灵素先前见来人是余闲旧识,便已放下书立在余闲身侧。 胡斐在镇上打听了药王庄的位置,行来却没有碰到一个人,只能一路前行好找人问路,没想到顺着路一直到了洞庭湖边才遇到了人,走近一打听,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碰到正主了。 胡斐向程灵素躬身抱拳一礼,将礼节做足,道:“姑娘有礼,金面佛苗人凤苗大侠受我所累被人暗算,眼睛被毒粉侵蚀,烦请姑娘赐下解药,胡某感激不尽。” 程灵素不作回答,转头望了望余闲,目光中带着询问。 余闲明白程灵素的意思,她要自己做主,这事儿余闲也早有定计,于是开口道:“苗人凤称不上大侠,不过在这个江湖上算是条汉子,他中的毒也与药王门有关,确实该救他一救。” 程灵素听余闲这么说,以为又是师兄师姐们留下的烂摊子,心中叹气,道:“既是与我药王门有关,大哥又说该救,那我便救他吧。不过眼睛太过脆弱,我得去看看他的伤势,才好配药医治。” 胡斐大喜,道:“多谢姑娘,不知姑娘何时可以动身,苗大侠住处离此地得骑快马一天的路程。” 余闲结过话头,道:“今日已经太晚,眼看就要天黑了,还是明日一早再去吧。” 程灵素对余闲的话从善如流,其实余闲有自己的小九九,他不会骑马,明日要赶路他要做些准备。约定了出发时间,胡斐与同行的鄂北鬼见愁之一的钟兆文回到镇上去留宿,余闲二人回到茅屋。 程灵素做好了饭,与余闲坐在饭桌前,问道:“大哥,不知这事是哪位师兄师姐惹下的?”程灵素也不问余闲天天与自己在一起,怎么会知道百里之外的事,余闲似乎知道许多事情,程灵素却从不打听来由。 “这次不是你的师兄们,是你师叔。”余闲埋头享受美食,趁着夹菜的空隙答了一句。 “是他?听说他早年被我师父毒瞎了眼睛,不知所踪,没想到又出来害人。”程灵素甚是惊讶。 “嗯,他去了云南想办法治好了眼睛,已经回来了。这人卑鄙无耻,心狠手辣,我必杀之。”余闲对原着害死程灵素的石万嗔抱有必杀的信念,这一次绝不会让遗憾再发生了。 程灵素点头“嗯”了一声,陪余闲继续吃饭。她听师父说过关于师叔的事,这样的恶人,大哥要杀,她没有任何意见。 吃完饭,余闲离开茅屋,穿回家中做行路的准备。翌日清晨,胡斐二人骑马赶到茅屋,见余闲二人立在一辆怪模怪样的两轮铁车前,已经做好了准备。胡斐奇道:“大师,你们没有准备马匹,是要用这怪车赶路吗?” 余闲答道:“这是我师门的宝物摩托车,日行千里,不会比你的马慢的。”说着骑上车,叫程灵素坐在他的背后。程灵素脸色微红,坐在余闲背后,一双嫩手抓着余闲衣角,头埋在余闲背后不敢见人。 余闲也不等胡斐二人反应,发动摩托车,引擎“呜呜”地鸣叫,车子向镇子的方向开去。余闲有一辆钓鱼用的摩托车,不过从广东一路到湖南骑车太过招摇,怕惹麻烦他一直步行而来,现在这事儿没有办法,他只能骑车了。 胡斐二人见余闲先走一步,紧随其后打马向着镇上行去。奔驰了一日,天黑时四人到了苗人凤的住处。 屋外的树上系着七匹高头大马,钟兆文低声道:“你们在这里稍等,我先去瞧瞧。” 余闲知道这是有些乌合之众趁着苗人凤眼瞎来找他的麻烦,径自向前从敞开的院门走了进去。进院一瞧,屋中一蒙眼的黄脸汉子昂然立于厅内,另有五个人手持兵刃,凶神恶煞,其中一个汉子道:“苗人凤,你眼睛也瞎了,活在世上只不过多受些活罪。依我说啊,还不如早点自己寻个了断,也免得大爷们多费手脚。” 苗人凤哼了一声,并不说话。又有一名汉子说道:“你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在江湖上也狂了几十年啦。今日乖乖儿爬在地下给大爷们嗑几个响头,爷们一发善心,说不定还能让你多吃几年窝囊饭。” 苗人凤低哑着嗓子道:“田归农呢?他怎么没胆子亲自来跟我说话?”头一个说话的汉子笑道:“料理你这瞎子,还用得田大爷自己出马么?”苗人凤涩然道:“田归农没来?他连杀我也没胆么?” 余闲这是看戏已经看够,朗声道:“龙游浅滩遭虾,虎落平阳被犬欺。苗人凤你好歹是天下第一高手,和这几个垃圾废什么话,还是赶紧料理了他们,我妹子好给你治眼睛。” 屋内几人惊到:“是谁?” 第十五章 苗人凤家 胡斐开口叫道:“苗大侠,我已请来毒手药王的传人,苗大侠的眼准能治好。”他是要苗人凤知道,来人是友非敌,怕无端生了误会。 苗人凤明白了情况,说道:“这里五个狗崽子不用小兄弟操心,你快去相助钟氏三雄。贼子来到人不少,他们要倚多为胜!” 这边众人还未有行动,只听得背后脚步声响,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苗兄料事如神,我们果然是倚多为胜啦!” 随着声音高高矮矮十几条汉子,手持各种兵刃,慢慢走近来。此外尚有十余名庄客仆僮,高举火把。钟氏三雄之二双手反绑,已被擒住。一个中年人腰悬长剑,走在各人牵头。这人长眉俊目,器宇轩昂,端的一副好皮囊。此人正是天龙门掌门田归农。 苗人凤仰头哈哈一笑,说道:“田归农,你不杀了我,总是睡不安稳。今天带来的人可不少啊!” 田归农道:“我们是安分守己的良民,怎敢说要人性命?只不过前来恭请苗大侠到舍下盘桓几日。谁叫咱们有故人之情呢。”这几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可是洋洋自得之情溢于言表,今日连威震湘鄂的钟氏三雄都栽在这里,苗人凤双目已瞎,此外更无强援,哪里还有逃生的机会?至于站在门口的三个年轻人,他自然没放到眼里便似没这三个人一般。 余闲心里一阵腻歪,田归农拐了苗人凤的老婆,送了他一个千年王八壳还不够,又要处心积虑弄死苦主,这是何等不要脸的精神啊。 “下贱!”清朗的声音流淌在小院内,余闲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一声“下贱”出口,田归农一方众人不管是真心还假意皆露出愤怒神色。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猛然从人群中窜出,脆声骂道:“猖狂小贼,你骂谁呢?” 一脸困惑不解的余闲看着少女,道:“我只说了声下贱,没有题名道姓,这位姑娘突然跳出来是个什么意思?莫非是在下不小心道出令尊名讳,当面直呼令尊名讳确实不敬,在下这里向你道歉。”说罢还假模假样的向少女拱拱手。 胡斐等人嘴角一抽一抽的压抑着脸部的神经反射,程灵素直接用手捂住小嘴,身子一颤一颤的。 这少女气的牙根紧咬,两鬓青筋毕露,已是愤怒到了顶点,对面这青年看着斯斯文文,嘴巴却比得上菜市上的妇人,她知道自己在语言方面不可能战胜对手,右手一摸柳腰,“嗖”的破风声响,一支铁锥电光火石般窜向余闲的胸膛,不留半点余地。 对面的余闲身形诡异横移一尺,铁锥擦着他的衣袖飞过,噗通一声,站在余闲身后的一人一个360°侧翻倒在地上,肩头上汩汩留着鲜血。这人正是刚才准备围攻苗人凤的大汉之一。 余闲得到矢量操控的超能力已有一个多月时间,自己也摸索了些能力的特殊用法。其中之一便是加快神经元之间神经递质的移动速度,提高自身的反应能力。一般人的神经反射速度均大于0.1秒,如今余闲的神经反射速度远超普通人类,在与人战斗时有如开了一双三勾玉以上的瞎林干,对面少女的突然偷袭对余闲来说简直是儿戏。 “看来姑娘也觉得以多欺少无耻,主动帮苗大侠清理一个垃圾,这般的侠肝义胆,在下实在佩服,请再受在下一礼!”余闲语气诚恳,又向少女抱拳做了个大揖。 见到余闲如此作态,少女心中的怒火几乎燃尽所有理智,口中银牙被咬的吱吱作响,心中恨不得将余闲食肉寝皮,挫骨扬灰,区膝拧腰利用腰力又是两枚铁锥射向余闲双目,看这准头要是射中,余闲必定双眼爆裂而亡。 这两枚铁锥快要射中余闲面门时,一道残影闪过,余闲右手碰触两枚铁锥,铁锥改变弹道又飞向身后围攻苗人凤之人。 “叮当”两下金铁交鸣之声自余闲身后响起,这次后面的人学乖了,一直注意着少女这边的动静,二人施展手中钢刀劈开了来袭的铁锥。 “姑娘这次使得慢了呀,竟然没有一枚暗器建功,以后要多多努力知道了吗?”余闲作老夫子状,教育着少女。 少女理智被无能狂怒彻底摧毁,又要发出暗器。一只大手猛然捏住她的手腕,将其制止。少女回头一看,正是田归农。少女怒道:“爹你放开我,我今日定要将这小贼千刀万剐,扒皮实草,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这少女正是田归农与前妻之女田青文,在以后《雪山飞狐》的剧情中先与师兄曹云奇相恋,后来见异思迁,可是却已经怀上了曹云奇的孩子,迫不得已,她只好偷偷产下孩子,残忍地将其杀害,再埋尸后花园。余闲早就窥破她的身份,今天他要在精神和物质这两个层面将其人道毁灭。 田归农脸上一片和煦,向余闲抱拳道:“这位小兄弟贵姓,还请问阁下是哪位老师的高足。小兄弟想是误会田某,这苗人凤为了天下第一的名头没少做下恶事,我田家与苗家乃是世交,在下实在不忍见他破坏苗家多年的清名,故而向将其带回家中住下,以免再有武林同道受其迫害。”这一番催人尿性的慷慨陈词让余闲对江湖人底线认知再次刷新。 余闲语带揶揄地道:“带他回你家中,见了南兰是该你尴尬还是他尴尬啊?” 田归农脸色由白转红,又自红转黑,再慢慢回到初时的颜色,一脸愤慨地道:“小兄弟莫听信这卑鄙小人的胡言乱语,南兰本就是我夫人,只是这小人当年见我夫人生的貌美,欲要行轻薄之事,被我撞破,这才污蔑我夫人的。” “噗”,余闲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数年前你在一个雨夜于商家堡被苗人凤追的像条丧家的落水狗一样,现在你说是你撞破了他的丑事?当时在场的除了苗人凤,现在这人可还有一个认证呢。”余闲笑着目光定在了胡斐身上。 第十六章 太极宗师 众人随着余闲将目光转至胡斐身上,胡斐见众人齐望过来,也不扭捏,朗声道:“不错,确有此事。当年在商家堡的还有百胜神拳马行空老嫖头等一干人皆见到此事。这位田相公还要与一伙山贼合伙,截飞马镖局的镖哩。” 田归农盯着胡斐的面容仔细端详,忽道:“臭小子,是你!”这一问便算是承认了胡斐当时在场,场中田归农的人皆知南兰来历不觉为奇,这一边钟氏三雄目中的鄙夷之情已然化作实质的激光打得田归农面色一阵变化。 余闲道:“田归农你好歹是一宗掌门,虽然你武功差,人品烂,又被苗人凤追的像狗一样落荒而逃,最后靠着女人求情才得以苟活,但你也不是没有长处,你的脸皮不是比所有人加起来都厚吗。不要灰心,相信自己,你可以的,终有一天你能靠脸皮死的轰轰烈烈,臭名远扬的。” 田归农此时反而冷静下来,道:“小兄弟还年轻,难免受奸人蒙蔽,看不清事实。既如此我便带小兄弟一起回去,小兄弟可在寒舍修身养性一段时间,免得冲动行事伤人伤己。”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刚才余闲的那两下田归农也能办到,只是不可能像余闲那般写意又诡异,他还是想将余闲擒住,以免惹来大麻烦。 余闲不再搭话,安抚了一下准备拿出七心海棠蜡烛的程灵素,道:“来吧,这次我要打十个!”说罢摆出大学体育课学的二十四式太极拳的架势,正所谓干一行爱一行,现在好歹算个江湖人了,该有的架势不能少。 田归农见余闲摆出错漏百出的太极架子,脸露怒容,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肯露出家底,太瞧不起我田某人了吧。手指几个汉子说道:“你们几个上去,擒下他,尽量不要伤其性命。”田归农言罢,四个汉子上来围住了余闲,个个手持朴刀,一脸凶相,互通眼神,准备动手。 余闲不与他们磨叽,首先发难,身子前窜,先是一招进步搬拦捶击在右侧一名大汉的胸口,“咔嚓”声响,这名大汉反应慢了半拍被击飞四五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那大汉左侧的汉子此时已调转方位,一招力劈华山劈向余闲头顶,余闲对敌人的反应有过大概的推算,见这大汉果真如猜测那般举刀劈来,右脚立地不动为轴,腰随胯走,逆时针转了一周又是一招搬拦捶击在敌人的后背,被击的大汉飞扑在地,不动弹了。 剩下两人眼神交流,同时出手,一人横劈余闲胸口,另一人自下而上斜撩余闲胯下,余闲登时汗毛倒立打了个冷颤,这胯下一刀让他的生物本能疯狂发出红色警报,万一有点差池就只能去《笑傲江湖》世界和东方姐姐一起玩耍了。刀锋眨眼间到了身前半米,余闲双手化作两道残影轻触刀身,两柄闪亮朴刀诡异的改变的行进路线,钻进了对方的心窝。余闲与人为善,并没有用对手那残忍的攻击方式,本着国际人道主义精神,让这两位竟可能少受痛苦的离去。 四人倒地,余闲学着电视剧《太极宗师》里的杨玉乾摆了个架势。虽然他不会武功,所有的战绩都是用矢量操控作弊得来,但这不妨碍他幼时有个大侠梦,今日用《太极拳》击败敌人的情景不知在脑子里模拟了多少回。 余闲这边装逼成功正自暗爽,田归农那里有些糊涂了,看这后生的架势说他粗通太极拳都算抬举他,地上倒着的四名手下却是又死在太极拳下,对方借力打力的功夫确实厉害,行走江湖多年的他也拿不准了。“小兄弟,到底是哪位老师门下?若是相识,还请速速离去不要趟这趟浑水,我这几位兄弟也算是江湖朋友切磋误伤,不予追究了,想来我在场的十数位兄弟也是理解的。若是小兄弟执迷不悟,休怪田某人不讲情面!” 余闲看田归农现在还想用人多来逼自己就范,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这个世界的江湖不是他想要的江湖,在余闲梦中的江湖里人数只是敌方还未到手的战绩,实力方为立足江湖的根本。“你混了这么多年江湖,靠着人多势众无往不利,但是你终究不懂一个道理。十只蚂蚁可以杀死一只强壮的蚂蚁,一只大象却可以踩死一万只蚂蚁。”余闲语气轻蔑至极。 田归农口中大喝一声“狂妄”,自从拐走了南兰,为了防止苗人凤寻仇,他习刀舞剑,打坐练气终日不辍,作为如今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他对自己的身手是有信心的。田归农挺身拔剑,飞扑而来,一点寒芒如白虹贯日刺向余闲喉头。 余闲身形未动,右手二指并剑轻点田归农剑身,宝剑上的力道突然改了个方向朝一侧而去。田归农惊诧对方武功诡异,却不似之前被秒杀几人失了方寸,他身随剑走,借力使力,身子凌空侧翻利用腰力又使一招倒挂金钩踢向余闲胸口。 这一脚饱含劲道,寻常人被踢中必然胸骨碎裂,要是半个时辰内找不到像凌然、郑仁这等的神医必死无疑。余闲不慌不忙右手轻拍田归农踢来的腿,后者一化作滚地葫芦,一路七八米滚了回去。 田归农没受什么伤,心头却翻起惊涛骇浪,刚才一脚踢中对方的手掌,脚上的劲道似乎凭空消失一般,紧接着又是一股大力袭来,将自己推的滚到这里。这样的武功简直匪夷所思,即使是心腹大患苗人凤也不可能办到,这后生太诡异了,今日事不可为,他已生了退意。 田归农起身拍拍衣服上沾染的尘土,向余闲抱拳道:“朋友武功高强,世所罕见。田某认栽了,在下这就带人离去。这里有银票一千两,算是给朋友赔罪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前行几步双手捧到余闲面前。 余闲j接过银票,露出奇怪的微笑,道:“没问题,我余闲就爱跟你们这些江湖大佬交朋友。上次有个姓凤的要与我交朋友,直接给了我五百两金子,这次你又给我一千两银子,我喜欢交朋友。” 在场诸人都以为余闲同意息事宁人,只有胡斐眼神奇怪又怜悯的看着田归农,嘴角抽了两下。 第十七章 小人伏诛 余闲仔细将银票折好揣进兜里,说道:“好朋友,请稍微等上一等,听我讲个故事再走不迟。” 田归农心中觉得气氛不对,奈何形势比人强,只能待在原地,作倾听状。 余闲清清嗓子,朗声道:“当年闯王李自成麾下有胡苗范田四大护卫,时至吴三桂降清进关,李自成派苗范田三人前去抵挡,等到三人战败逃回来,听说李自成已死。十数年后三人又去刺杀吴三桂报仇时发现这位姓胡的护卫成了吴三桂的心腹。三人认定是姓胡的卖主求荣害死李闯,便找了个机会合伙杀了胡侍卫。” 田归农此时朗声打断余闲道:“不错,杀那姓胡的中正有一人便是先祖。”此时的田归农意气风发,一脸的与有荣焉。胡斐眉头皱了皱,捏紧拳头,什么话都没说。 余闲也不管田归农打断自己,接着道:“谁知后来……”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吊起在场的听众兴趣,道:“后来啊,这胡侍卫的儿子找到苗范田三人,带着他们去见了一个人,这人却是早该死了的闯王李自成。原来当年这胡侍卫杀了一名士兵,将李自成乔装成自己的手下,又带着闯王令牌为投名状,假意投靠了吴三桂,借此保下李闯的性命。苗范田三人自知错杀义士,便自刎谢罪,却未来得及告知家人事情真相,这三人的家人以为是胡家害死了家主,却是掀起了一场历经百年的仇杀。” 场中无关人等皆听故事听的津津有味,苗人凤想起什么如遭雷击,双手十指不停颤抖;田归农脸色不变,若有所思;胡斐原本不知几家的恩怨,今日了解了实情,若有所悟。 余闲不理他人,道:“前面的都是故事,接下来就有在场的人有关咯。百年之后,江湖上出了两个赫赫有名的高手,辽东大侠胡一刀,金面佛苗人凤。这二人于沧州大战了三天,英雄惜英雄,成为好友。当代田家的家主却因苗人凤打断了大的宝剑心生报复,他偷偷收买了来给胡夫人瞧病的一名叫闫基的跌打大夫,闫基找机会给胡苗二人的兵刃上喂了毒药,之后的一场比试,苗人凤误伤胡一刀,结果胡一刀毒发身亡,胡一刀的夫人也是江湖奇女子,巾帼女豪侠,当场用匕首自尽殉情,留下出生不久的幼子托付给苗人凤照顾。可惜这苗人凤因为意外竟将这胡大侠的儿子给弄丢了,好在有忠仆平阿四找到小少爷,抚养长大。” 苗人凤听到这里,滴滴血泪从眼角簌簌留下,激动地叫道:“小兄弟,求你告诉我胡兄的儿子在哪,只要你告诉我他在那里,上刀山下油锅苗人凤绝不推辞!” 余闲不答,望着胡斐。胡斐意识有些茫然,多年追查,以为苗人凤是杀父仇人,没想到这其中还另有蹊跷,当年他也是靠着苗人凤的威名才从闫基处收回自家刀谱的总纲,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苗人凤,理了理心思,胡斐道:“我便是辽东大侠胡一刀之子胡斐,苗大侠不必如此,咱们的事情还得慢慢算。” 田归农脸色难看的望着余闲,后者似无所觉地站在那里抬头望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田归农咬咬牙,今日之后便是南兰也保不了自己的性命了,事不可为,转手就要走。 胡斐咬牙盯着田归农,怎么可能放田归农安然离去,他手握刀柄,飞身一刀劈向田归农,口中叫道:“狗贼休走,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天龙门中人见掌门遇袭就要上来帮忙,头前一人胸口“砰”的一声冒出一朵血花,吓住了他们。 “人家是私仇,你们上去凑什么热闹,待那儿好好看戏,就知道瞎耽误工夫。”余闲弹出如今兜里常备的钢珠。 那边胡斐已经和田归农站成一团,田归农毕竟年长,又将天龙门的一字剑法练的登堂入室,胡斐几招之后已经落入下风,一时间危险丛生。苗人凤听到二人相斗,从屋中跳到院内,脚步稳健,不似目盲。他侧耳倾听一会儿,口中叫道:“沙僧拜佛!” 胡斐此时正是全神贯注,听到招名,没有多想依言一刀劈去。田归农长剑斜刺,来点胡斐手腕。 苗人凤叫道:“鹞子翻身!”话音未落,胡斐已使“鹞子翻身”砍去。田归农吃了一惊,急忙推开一步,嗤的一声,长袍衣角已被刀锋割去一块。他脸上微微一红,刷刷刷连刺三剑,迅捷无伦,心想:“难道你苗人凤还来得及指点?” 苗人凤一惊,暗叫要遭,胡斐确是灵巧闪身躲过了这三剑。苗人凤大喜道:“关平献印!”胡斐叫了一声好,一招关平献印劈处,势挟劲风,威力不小。但苗人凤先已叫出,田归农是武林一大宗派掌门,武功不弱,早已抢先避开。胡斐作为金书男主,资质悟性一样不差,抢在苗人凤开口前又是一招夜叉探海。 十余招一过,田归农被迫得手忙脚乱,全处下风,当下剑法一变,快击快刺。胡斐展开生平所学,以快打快,竟与苗人凤的提醒同步使出。 胡斐突然喝道:“怀中抱月,本是虚招!”话声未毕,当的一声,田归农常见落地,手臂满是鲜血,踉跄倒退,身子晃了晃,喷出一口血来。 这“怀中抱月”本是虚招,且胡斐之前已使过一次,忽听到胡斐大叫以为又是虚招没有防备,没想到胡斐虚招化实,一刀砍在了他的腕上。 胡斐笑道:“你怎的如此性急,不听我说完?我说怀中抱月,本是虚招,变为实招,又有何妨?你怎么不听我把话讲完?”言罢刀指田归农。 田归农挣扎坐起,说道:“小兄弟,当年我是一时气愤,犯了糊涂,害了你父亲性命,如今我被你废了手,武功已失了九成,我们不妨化干戈为玉帛,我膝下仅有一女,你们年龄相仿,我愿将其许配与你,我们两家百年恩怨一笔勾销!” 胡斐被田归农的无耻惊呆了。余闲插话道:“当年胡一刀找到了闯王宝藏,这宝藏里记载了胡苗范田四家恩怨的真相,他原本几次修书要与苗人凤解释清楚,不过最后都被小人阻挠,你们猜这个小人是谁?” 胡斐和苗人凤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余闲的意思,胡苗两家的悲剧全因田归农所起,胡斐双目赤红一刀劈下,田归农帅气的面容离开脖颈,滚到地上粘了尘土。 田青文见此大叫:“爹!” 这一声“爹”,提醒了余闲这人还有个该死之人,他屈指一弹,砰的一声,少女应声而倒,胸口炸开失去生息。 胡斐惊诧望着余闲,激动问道:“你为什么杀她?”虽是仇人女儿,胡斐的三观还是不允许见到有人被无辜杀死。 余闲不置可否,道:“我有我的理由,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莫须有吧。”言罢向天龙门众人甩甩手,众人如蒙大赦,仓皇而逃。 一种喽啰走后,众人进到苗人凤家中,程灵素向苗人凤解释了毒害他的毒药来源,苗人凤知道自己当年误会了无嗔,双方解开误会,程灵素为苗人凤祛毒上药后,与余闲二人离开了苗家。 第十八章 师门叛徒 离开苗家,余闲轻声问问程灵素:“我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田青文,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程灵素没有犹豫答道:“原来她叫田青文啊,你们都未曾蒙面,你便知道她的名字,可见你必是了解过她的,既然如此你仍要杀她,她定是干了该杀的事,又怎么能说不分青红皂白呢?” “她却是还没干那件事,这次我是不教而诛了。”余闲幽幽地道。 程灵素小手握住余闲的三根手指,脸带微霞道:“我相信你不会滥杀无辜的。”似程灵素这样智慧的女子早就怀疑余闲不是凡人,余闲住在镇上却能每日给自己带些新奇玩意儿,所学知识武功皆与当世迥异,程灵素对余闲的来历隐隐有些猜测。 余闲见程灵素相信自己,心中放下一块大石,跨坐在摩托上,右手示意程灵素坐好,发动摩托向着白马寺方向驶去。 一路疾驰,这次不用迁就胡斐等人的马匹,大概下午两点左右,二人便回到白马寺镇。到了茅屋外停下车,便见一人爬在茅屋门口一动不动。余闲下车心中一惊,下车奔了过去,程灵素紧随其后。 走进一看,地上这人的背面有些眼熟。余闲抬手拦下要过去检查的程灵素,将超能力开启至峰值后小心将准备将地上之人翻转过来。余闲手一碰这人,触感微凉,地上的人已然是一具尸体了,再已使力,地上的尸体翻转过来露出面容。 “啊!是小铁!”程灵素不免惊叫。这尸体正是姜铁山的儿子姜小铁,余闲道:“灵素你看看,他是不是死于桃花瘴。” 程灵素有些疑惑,余闲平时对毒药一窍不通,现在怎么这样肯定,她蹲下一阵小心检查,神色古怪的道:“小铁确实死于桃花瘴,大哥怎么认得。” 余闲叹了口气道:“并非我认识这桃花瘴,而是他命中注定要死在这种毒下。看来他是来求救的,不管是我们早到几个时辰,还是他晚来几个时辰都有机会活命,他还是死了。” 程灵素眸子里透出别样的意味,道:“大哥早就知道?” “我知道他们会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余闲答道。 程灵素抓住了关键词,道:“他们?难道师兄师姐也?” “应该只有姜铁山。” 程灵素低头默默沉思了一会儿,道:“咱们先把小铁搬到屋里,去药王庄看看吧。”她要确定一些事情。 二人将小铁抬进茅屋,出来关好门,向药王庄而去。到了药王庄,果然不出余闲所料,渗人的血矮栗树下从下趴着一具尸体,正是姜铁山。程灵素走近几步细细观察,姜铁山僵硬的脸上隐隐泛着青灰,显是身中剧毒而亡。 “是碧蚕毒蛊吧?”余闲用肯定的口气说出一个问句。 程灵素‘嗯’了一声,问余闲道:“也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 “那我命中该是怎么死的?”程灵素语气平静,好似问了个事不关己的问题。 “本该替一个不喜欢你的傻子吸出毒素而亡。”余闲语气有些颤抖。 “本该?那现在呢?”程灵素盯着余闲的双眼。 “现在……现在有我!”余闲肯定答道。 “我知道了。”程灵素忽然展颜一笑,接着道:“小铁该是死在我大师兄手中,三师姐是有办法解除桃花瘴的,但是小铁却舍近求远跑来向我求救,看来是大师兄和三师姐……”程灵素不想说下去了,只是心中还是疑惑薛雀为什么突然要这样做。 余闲与程灵素相处久了,二人的思维已经有些同步,开口解释道:“应该是你师叔石万嗔来要他们背叛师门,投在他的门下。姜铁山这人虽然凶恶蛮横,却是一条硬汉,他不答应就被石万嗔杀了,其它的事情你都猜到了。” 程灵素恍然大悟,喃喃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我运气好,昨日外出反而躲过了一劫。” “不,是他们躲过了一劫,有我在死的必是他们!”言罢余闲将姜铁山的尸体拖进铁屋中,出来说道:“姜铁山这样的人我本是看不起的,他只是薛雀的影子,一生都没有自己活过,没想到最后却为自己死了,是条汉子。你先回去茅屋等我,我这就去镇上买两幅棺材,葬了他们父子。” 程灵素点头答应,径自回去,余闲去了镇上买了两副现成的棺材,叫人运到药王庄,一番忙活,等到二人入土已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二人下葬,程灵素对师兄并无感情也不悲伤,只是有些唏嘘。二人回到茅屋,余闲道:“明日一早我们上路去京城,兵部尚书福康安于八月十五要在京城开个什么天下掌门人大会,届时石万嗔应该也会去。” 程灵素问道:“你要杀他?” “嗯,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你的人,哪怕这次他还没有伤害到你。不杀他,我的念头不通达。” 程灵素道:“你去哪,我便去哪。你要杀谁,我便帮你杀谁。”这话一出,程灵素对余闲的态度已经表露无遗。 余闲又不是24k精钢直男,望着程灵素漆黑的双眸,坚定道:“不用你杀谁,你这双手是用来救人的。若有闲暇,再给我做几道可口小菜,那就更美了。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你随我回家去吧。”余闲在这个世界实力等级约等于一个琦玉老师,他肆无忌惮的立了一个g。 程灵素轻轻点头,羞红了脸。 翌日一早,余闲背着一个大包与程灵素二人踏上行程。这一路,摩托车肯定是不能再用了。没办法,余闲只能在湘阴县买了两匹马代步。看着余闲在马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样子,程灵素捂嘴偷笑起来,余闲平日表现的越神秘强大,现在的窘态就越让程灵素感到好笑。不得已,她只能过去先和余闲同骑一程,手把手教他如何骑马。余闲一脸黑线,电视剧上可不是这么演的,不都是男主抱着女主教她骑马吗? 紧赶慢赶,八月初九二人到了京城广安门下。 第十九章 京城风华 余闲与程灵素自广安门而入,来来往往做江湖打扮的人不少,城门官吏视若无睹,显是已经得了福康安的嘱咐。 程灵素看着往来行人,感叹道:“果然是天子脚下,好多的人哩。” 余闲脸上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道:“这儿是外城,要看繁华还是得去内城。咱们先去找个客栈安顿下来,我再带你去大栅栏逛逛,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来这时候的京城呢。”余闲上大学时曾几次去北京找同学玩儿,对四九城的大概位置有些了解。 二人经过正阳门旁边的小门进了内城,找到武侠世界第一五星级连锁酒店----悦来客栈,要了一个独门小院儿。这客栈位于北城,档次不低,小院儿便相当于行政套房,一天要三两银子,好在余闲好交朋友,总有些有钱的朋友接济才能住得起这样的房子。 一切安顿妥帖,余闲看看手腕上的表,这时间是他根据太阳的影子调的,应该是差不多一点钟的样子。一路风尘赶到京城,这一天还没好好吃一顿发,余闲带着程灵素一路打听打马向菜市口的方向驶去。 一时半刻到了地方,胡同里一座高大酒楼就在道左,这酒楼黑漆牌匾上刻着三个金漆大字“便宜坊”。店里的伙计极有眼色,见外面来的两位客人骑着高头大马,女眷也不避讳抛头露面,定是有钱的江湖豪客,赶紧小跑几步上前帮余闲二人拉住马缰,道:“二位客官里面请,这马就交予小人照看,定不会有丝毫损伤。” 余闲从兜里摸出一两碎银子抛给这伙计,也不言语,径直往店里走去。伙计看着手里的银子心里乐开了花,高升叫道:“谢爷的赏!贵客两位,里面的招呼着!”这样高声谢赏既是满足客人的虚荣心,也是提醒里面的伙计来的是豪客,要尽心伺候。 余闲二人进了店,又有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伙计一脸笑容的引着二人上了二楼雅间。这伙计先是向余闲二人作揖行礼,而后问道:“客官吃点什么?” 余闲对便宜坊的菜品多少了解一点,顺口道:“来一只鸭子,一份酱肘子,其它的将你店里拿手的小菜来上四五个,酒不要了,上一壶好茶。” 这伙计,答了一声“得嘞,客官稍候。”便下楼去传菜了。过不多时,这伙计又带着一人端着一个托盘上来,往桌上放了几样干果和一壶茶水,留下后来的年轻小伙计侍候在一旁,自己又下去了。随着时间推移,各色菜品一样一样端上桌来,看着片鸭师傅的刀工余闲不禁想起在一个叫做龙门客栈的地方有一个刀工更好的厨子,有机会是要去见一见的。 程灵素吃着烤鸭卷,眉眼弯弯,想是很享受的。这时候的她才有个十六七岁少女的样子,余闲身后抹去她嘴角沾到的一点酱,道:“喜欢吃就好,我们还要在京城待几天,我带你多去些地方,尝遍京城最好的美食。” 程灵素没有作假客套,轻轻的点了点头,嗯声答应。余闲又向在一旁侍候的伙计打听京城有名的美食,这伙计也没有隐瞒,将京城里大大小小的酒楼以及出名的菜式一一介绍给余闲,显然是事先做过功课。 茶足饭饱,余闲叫伙计来算账,结果才不到二两银子,余闲内心又一次感谢感慨的朋友们,递给伙计三两银子,走下楼梯。这伙计也似外面的那位高声谢赏,一路送着余闲出了饭庄。 下得楼来,余闲二人骑马向东朝着前门而去。走了没多远,就到了此时的城中cbd大栅栏,大栅栏东起前门大街,西抵煤市街。是北京最古老、最着名的商业闹市区。 余闲找了一家店将马寄存了,领着程灵素走在街上,程灵素问余闲:“大哥刚才路过几条胡同张灯结彩,看着甚是热闹,那是干什么的?” 余闲额头上分泌出几滴汗珠,嘴里敷衍道:“那是八大胡同,没什么意思,我带你去买点首饰。”说着便拉着程灵素向一家首饰店走去。 进入这首饰店,店里的伙计笑脸迎人,上来见礼后就是卖力推销起来。琳琅满目,各种精美首饰,让一贯朴素的程灵素也挑花了眼。最后还是余闲拍板,给程灵素买了一只羊脂白玉的镯子和一支蓝田墨玉的玉钗。 包起玉镯,余闲将玉钗戴在程灵素头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余闲轻轻摇头,微叹了口气,道:“可惜了。” 程灵素的笑颜一首,有点落寞的道:“确实可惜,我这样的臭丫头,怎么配带上这样的钗子。”说着便欲伸手取下玉钗。 余闲敲了一下程灵素的额头,道:“瞎想什么呢?我是说这样普通的玉钗,怎么能配上你。只能让你先委屈一下,以后再给你买更好的了。” 程灵素挨了一记爆粒,摸着额头,心里却甜蜜蜜的二人出了首饰店又是一路逛下去,买了不少东西,最后都由店家派人送到客栈。 等到二人回到小院已到了下午五点多钟,余闲凭着一身超能力勉强陪觉醒了逛街天赋的程灵素逛完全程,没有坐相地瘫在客厅内的椅子上。 程灵素正在检视自己的战果,这些可都是大哥买给自己的,突然她转头朝院外喝到:“是谁在外面?” 余闲一惊,猛然坐起,盯着院门戒备。他还没有开发出探知敌情的能力,有很多情况都要考程灵素来发现。 这时院门吱地一声被人推开,进来了两道倩影。进来二人,一位美颜夫人,另一位是个紫衣少女,少女绝美的容颜上还有几道红色伤痕,大煞风景。 这少女余闲认识,正是一个多月前见过的圆性看来今天对方来者不善。圆性本来是随红花会诸位当家的来京城处理一件事,没想到今日随“鸳鸯刀”骆冰到街上采买东西时偶遇了余闲,骆冰发现圆性神色有异,几番追问下圆性告知这脸上的伤便是余闲所为。 骆冰与文泰莱并无子女,一直将在身边长大的圆性视作亲生女儿,今日见到伤了圆性的凶手,怎么肯善罢甘休,一路尾行,追到了客栈。 骆冰开口问道:“是你杀了凤天南?” “正是”余闲答道。 “也是你伤了她得脸?”骆冰又问。 “正是”余闲语气不变。 骆冰叫了声“好”,接着道:“你杀了凤天南,我本该替她谢你。但你又伤了她的脸,我这个做长辈的确实不能不管。这北京城里也不方便,明日午时,在广安门在二里处有个野湖,你可敢来吗?” 余闲不答反问:“你们总舵主陈家洛来了吗?” 骆冰面露讶色问到:“你知道我是谁?” “你不是尼姑,又是她得长辈,出了鸳鸯刀骆冰还能有谁?” 骆冰道:“不错,我就是骆冰。总舵主确实和我们一起来了京城。” 余闲道:“好,只要明日陈家洛在场,我定然不会爽约。” 骆冰听圆性说过余闲的事,觉得他不是清廷走狗,便答应会请陈家洛到场。约定既成,二人便转身离去。 第二十章 粘衣十八跌 次日上午,余闲与程灵素坐在广安门外的野湖边的柳树下吃着驴肉火烧,颇有些小学时出来郊游野餐的意思。 程灵素拔出塞子,将水囊递给余闲,道:“大哥为什么要见陈总舵主,以前也听师父提起过他,说他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大侠。” 余闲接过水囊饮了一口清凉的白开水,道:“想要打他一顿!” 程灵素楞了一下,问道:“他与你有仇吗?” “我都没见过他,哪来的仇,只是因为看不惯他,所以想打他一顿出出气。”余闲理直气壮的道。 程灵素咯咯地笑了起来,道:“大哥你总是这般没正形,你定是有理由的。” “等他来了你就知道了。”余闲故作神秘地道,说罢便靠着柳树闭目养神起来。 不知不觉,余闲靠着的柳树将影子垂直的盖在他的身上,从远处驰来几匹骏马,头前一马上骑着的正是昨日与余闲约架的骆冰。 哒哒的马蹄唤醒了余闲,他挣开眼看着来人,三男两女。两女自不必介绍,三个男人有一对是双胞胎,看来是红花会排名第五、第六的黑白无常常氏兄弟二人,另外一人与骆冰神色亲密,该是奔雷手文泰来本人。 余闲皱皱眉头,向着骆冰开口道:“我记得你答应我会带陈家洛来的,你食言了。” 骆冰还未答话,那黑白无常却是火爆性子,其中一人跳出来,喝道:“小子无礼,我们总舵主的名讳岂是你随便叫的!总舵主仁义宽厚,定不愿欺负你这小辈,但我常赫志看着袁丫头(圆性)长大,怎么能让你欺辱了她。趁着总舵主未到,咱们还是将这件事了结一下的好。”原来这几人怕陈家洛来做和事佬,前行一步前来报仇。 余闲听到陈家洛随后就到,也放下心来,道:“既然如此,不要废话了,你们一起上吧。” 常赫志道:“你不必激我,自如江湖以来,我兄弟二人对一人是一起上,对一百人还是一起上。别怪我们以多欺少。” 余闲脑袋微抬隐隐用鼻孔对着他们,淡淡的道:“既然知道你们是以多欺少,还理直气壮的说出来,真不知是谁给你的勇气。不过我不是激你,我是叫你们几个一起上。” 常家兄弟本是川西的大盗,习惯直来直去,受了余闲一激顿时火冒三丈,一左一右蹂身而上,使出师门武功黑沙掌笼罩住余闲全身。大哥常赫志一掌拍向余闲面门,二弟常伯志反手一掌取余闲胸口,这迎面一掌是为了迷惑余闲的视线,真正的杀招乃是胸口的攻击。 二人黑红的手掌眼看就打到余闲身上,残影一闪,余闲右手一抬攥住常赫志的手腕,常赫志顿感手腕似被铁箍箍住不得动弹半分,但是他也不急,眼见二弟的手掌已经拍到余闲胸口。可惜世事难预料,“噗”,常赫志一口鲜血喷出,原来是常伯志手掌拍到余闲后力道诡异转向大哥的胸口,事态诡异超乎他的反应,结果就是常赫志结结实实的吃了这一掌。 余闲松开手,常赫志失去力气跪倒在地上,常伯志脑中嗡嗡作响,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不敢置信。二人父母早丧,多年来相依为命,又在一起拜师学艺,同闯江湖,这样的感情非是一般兄弟可以相比。 文泰来夫妇二人冲上来抽刀护住常赫志,见余闲没有攻击的意思,遂小心查看他的伤势。红花会众人整日行走江湖,难免受伤,久病成医,见的多了对伤势也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骆冰舒了口气道:“没事,骨头没有断,内府有些轻伤,只是胸口被击,岔了气才昏了过去。”听见骆冰这么说,红花会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文泰来起身抱拳,道:“阁下武功高强,文某佩服。常六弟刚才鲁莽了,多谢小兄弟手下留情。” 余闲不咸不淡的道:“不用谢我,我没有手下留情。刚才我只是将常伯志的力道都转给了他大哥,要是常伯志当时对我存了杀心,呵呵……” 圆性面色难看的望着余闲,脆声到:“这又是佛祖赐下的神通?” 余闲眉毛扬了扬,道:“错了,这次是武功。我叫它粘衣十八跌。” 圆性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余闲对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一句真话,粘衣十八跌乃是江湖上流传颇广的拳法,其流传广度大概与少林罗汉拳,五虎断门刀不相伯仲,这是把自己的智商摔在地上摩擦啊。 其他人亦是神情古怪的望着余闲,被五六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余闲如清风拂面,泰然处之,口中道:“他刚才打我一掌,沾到我衣服上是不是跌倒一边去了,这武功不是粘衣十八跌还能是什么。再说,我创的武功,我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你们管得着吗!” 众人顿觉余闲逻辑清晰,语言周密,说的好有道理,一时竟无法反驳。 余闲又道:“行了,既然这姓常的没事儿,咱们继续吧。” 这次轮到骆冰和文泰来脸色难看了,余闲的武功太诡异了,常氏兄弟二人练了几十年的合击之术上去还有走过一二回合就被余闲破了,自己夫妻二人绝不会比常氏兄弟更高明,上去了也是送菜,不上又怕丢了红花会的脸面,二人一时间有些进退维谷,难以抉择。 圆性此时站了出来,道:“慢着,此事起因皆在于我,都是因我才导致红花会诸位与你有了龃龉,求你放过骆四婶她们,我向你谢罪。”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把尺长的匕首猛的向右手砍去。 余闲脑筋一时有点转不过弯,自己可什么都没说呢,这妹子就脑补了这么多情节就要砍手谢罪了?万一是要她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来偿还呢?当然余闲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当”的一声金铁交鸣,匕首应声落地,随后传来一把浑厚男生:“袁丫头,莫冲动!”,一个身宽体胖的富态老人自两三丈外冲了过来。来人正是红花会三当家,千手如来赵半山。 第二十一章 一吐为快 余闲看着眼前如弥勒佛般的胖老头,双手抱拳,语气恭敬道:“可是千手如来,赵三当家当面?”这是余闲十分敬佩的一个人,他为人谦恭,不自持身份愿意和胡斐一个籍籍无名的少年结拜为兄弟;侠肝义胆,只因一个并无多大瓜葛的小女孩求到门上,愿意不远千里从回疆到山东来为她主持公道;对朋友慷慨,赠与胡斐二百两黄金,若说书剑、飞狐世界真有一个大侠,那这人非赵半山莫属。 赵半山原本见圆性被逼的自砍左手很是生气,一手暗器击飞匕首,准备上来教训一下这个后生。没想到对方出乎意料的谦恭,态度又是陈恳,一时有些不上不下,口中道:“不错,我就是赵半山,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赵半山只是对事情了解个大概,听说几位兄弟先来来为圆性出头,怕伤了行侠仗义的年轻人才在后面赶来,没想到来了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余闲道:“小子余闲,见过赵大侠!” 赵半山朝文泰来问道:“四弟,六弟怎么样?” 文泰来答道:“无甚大事,受了些轻伤,昏过去了,估计得修养一段时间。” 赵半山态度又缓和一些,道:“小兄弟,对不住了。我也是昨日才听说你杀了凤天南的事,这次是我红花会做错了,我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说完向余闲抱拳行了一礼。 余闲连忙摆手,道:“这与赵大侠又有何干,再说我也没吃什么亏,既然如此这事就一笔勾销了。”赵半山三观正直,余闲更是佩服,毕竟江湖上所谓的大侠多是像黑白无常这样帮亲不帮理的人,愈发显得赵半山的难得。 赵半山对余闲更是欣赏,道:“多谢余兄弟宽宏,能认识余兄弟这样的少年英杰,是赵某的幸事。听说余兄弟有事想要见总舵主,烦请兄弟稍候,总舵主估计很快就到。” 余闲道:“赵大侠,不必客气,我等得!” 赵半山听出余闲语气有些异样,默默站在那里若有所思。不到五分钟,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七八匹马的影子慢慢变大,直至到余闲一众人处停下。头前一匹马上骑着一位轻袍缓带、丰姿如玉,神采飞扬、气度闲雅,脸如冠玉的帅大叔,正是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 陈家洛跳下马,几步赶到常赫志身边仔细查看,见常赫志只是轻伤顿时送了一口气,起身对余闲道:“这位便是余兄弟了吧,红花会得罪了,陈家洛向余兄弟赔罪。” 余闲态度不似对赵半山那样亲热,不咸不淡的道:“你不必道歉,刚才我已与赵三当家解开了误会。你既然来了,我们便动手吧。” 陈家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方才听余闲用“你”来称呼自己便觉有问题,后来又是不说原由就要和自己动手,心中满是疑惑问道:“可是陈某有得罪余兄弟的地方,亦或是咱们有仇?” “无仇无怨,我们素昧平生,亦无瓜葛。只是看你不爽,想打你一顿出出气!”余闲答道。 在场红花会众人顿时对余闲怒目而视就要动手,陈家洛抬手压下众人,更加疑惑道:“那总该有个理由吧。” “你要理由?好,我给你一个理由!我问你香香公主是怎么死的?她是你妻子还是你妹子,亦或是你家奴婢,你凭什么将她让给乾隆老儿?你当她是一件货品吗?她倾心于你,是她自己的事,你什么时候对她有了支配权了?将一个不属于你的无辜女子送与他人,害得她香消玉殒,你还有脸问我要理由?”余闲面红耳赤,不住怒吼,这些话没有经过余闲的大脑就从口里冒出来,真是不知在他的潜意识里潜伏了多少年,只要一个小小的由头,便如黄河决堤倾泻而出,无法阻挡。 陈家洛脸上原本的光彩自信烟消云散,尘封了许多年的记忆再次被唤醒,他似乎被人从胸口狠狠锤了几拳,踉跄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七当家武诸葛徐天宏见此插口道:“总舵主那是为了天下大事,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 “我呸!为了天下大事?你怎么不把你老婆送给乾隆?为了天下大事,就可以把别人豁出去了?圣母婊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人!再说,你们的天下大事成了吗?皇帝不还是那个皇帝,满清不还是那个满清?你们竟然相信皇帝会为了一个女人改变主意,造自己的反,你们的脑子是被门挤过吗?造了这么多年的反,你们存了多少钱粮,多少兵器,手下有多少士兵?亦或是你们策动了几次成功的起义?没有,一次都没有!天天就知道在江湖上打打杀杀,你们到底是造反组织还是江湖门派,你们自己清楚吗?白莲教都比你们强!”徐天宏一句话没有拦住余闲,反而继发他更多的愤怒。 余闲一口老槽吐完,心绪安宁了少许,向陈家洛一步一步走去。赵半山一脸愧疚,拦在余闲身前,道:“余兄弟,我不能让你过去。”他也无法为当年的事情辩驳,只能用身体拦住余闲。 “赵大侠,你不是我的对手。”余闲语气有点阴沉。 赵半山摆开架势,意思已经很明显,红花会其它当家的亦向赵半山身边靠拢,显然是准备破坏江湖规矩,围攻余闲了。 余闲扫视一周,嘴角微微一抽,带着轻蔑的微笑说道:“陈家洛今天我打定了,玉皇大帝来了也救不了他,我说的!”说着脑子里仿佛有一根弦被绷断,红花会众人眼前闪过一道残影,身体速度瞬间接近亚音速,转至赵半山身侧,屈指在他耳根迷走神经密集处一弹,赵半山瞬间晕厥,反手一个手刀敲在骆冰后颈,骆冰应招而倒。这两人的下场还算好,其它的当家余闲控制好力道一拳一个,通通击倒在地。这江湖上的十多个一流高手,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只花了余闲一秒多的时间便被解决了。 余闲走到陈家洛的身前,看着他脸色灰败的样子心里一阵腻歪,选这种人当头领造反,这红花会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陈家洛此时的样子很是可怜,余闲还是没打算放过他,一脚踹在陈家洛的胸口,一个水遁水龙弹之术:“hetui,渣男!” 余闲脑中突然跳出一道意识信息“恭喜宿主,排除心中怨愤,突破自我,矢量操控提升至lv5”。 余闲楞了一下,转身走到程灵素面前,拉住她的手,道:“这人脑子有病,女人又不是物品,怎么能让?咱们走,我带你去吃涮羊肉。” 程灵素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紧握着余闲的手,不肯放开。 二十二章 福康安府 北京城牛街的一家饭庄二楼雅间里,余闲与程灵素相对而坐。桌上的铜锅里不停冒着气泡,余闲夹起一筷子从科尔沁来的羊肉,高档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羊肉在锅里滚了十秒,夹出肉片送入口内,上好的羊肉不用蘸料,肉的本味就能俘虏任何人的味蕾。 程灵素静静望着余闲享受的表情,帮余闲又往锅里下了几千肉,问道:“大哥很开心?” 余闲轻嘬了一口茶,道:“有人说,这世上唯有爱与美食不能辜负,此情此景,我自然是高兴的。” 程灵素烧红了脸,扭捏道:“大哥你说什么呢?” 余闲呵呵笑道:“这又不是丢人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那我以后不说了?”最后一句语气揶揄,逗得程灵素一阵气急,姑娘埋头只是吃饭,不再理他了。 余闲见好就收,神色一正,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再有四日就到中秋了,到时候我要去参加那个劳什子掌门大会,原本我是想让你在城外等我。没想到矢量操控今天突破了,既如此你准备些能让人手脚无力的毒药,到时跟我一起去吧。” “嗯,我带了醍醐香的花粉,这两天我制成蜡烛,点着之后有一刻钟就能让人烂醉如泥了,要是能找个风口顺风而行,还能更快些。”程灵素神色兴奋,对能帮到余闲感到很是高兴。 “哦?那就不用做蜡烛了,到时你将花粉交给我就是。” 转眼过了四日,已是中秋。这日中午,余闲带着程灵素径直去往福康安府中,赴那天下武林掌门人大会。 因为有可能见到慕容景岳和薛雀,程灵素将余闲打扮成了个虬髯满腮的中年大汉,脸色涂的蜡黄,倒似生了黄疸病一般,一身锦衣,翡翠鼻烟壶、碧玉扳指、泥金大花折扇,打扮得壕气十足。程灵素自己则扮成个中年妇人,弓腰弯背,满脸皱纹,任谁也瞧不出这是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 到了福康安府大门口,只见卫士尽撤,只有七八名知客站在门口迎宾。只见进去的客人各个手中拿着请帖文书,余闲一时有些麻爪,转了几圈找了个约莫五六十岁老拳师打扮的老头,言说是想去尚书府见见世面。给了这老头一百两银票,这老拳师见余闲打扮得如此壕气,以为他是想去尚书家攀攀关系,点头同意,这才扮作他的师弟得以进去。 余闲二人进了尚书府,在大厅靠东的一桌落座。同席的有四人,互相一打听,原来是猴拳大圣门的人。 纷扰间,数十席已渐渐坐满。余闲暗中数了一下,一共是六十二桌,每桌八人,来参会的有一百二十多家门派。待到午时,各席上均已坐齐。只见一位二品顶戴的将军站起来,声若洪钟的说到:“请四大掌门入席。”众卫士一路传下去:“请四大掌门入席……” 这时大厅中一片肃静,只见两名三品武官引着四人走进厅来,一直走到锦障下的虎皮椅旁,分请四人入座。 看这四人,当先一人是个白眉老僧,手中撑着一根黄杨木的禅杖,面目慈祥,看来没到一百岁,也有几十岁。第二人是个其十来岁的道人,脸上黑黝黝的,双目似开似闭,形象颇为猥琐。 第三人是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六十余岁年纪,双目炯炯有神,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显是内功深厚。他一进厅来,便含笑抱拳,和经过的人等点头招呼,一百多个掌门人中,看来有八九十个与他相识。各人不是叫“汤大爷”,便是称“汤大侠”,只有几位年岁甚高的武林名宿,才叫他一声“甘霖兄!” 余闲知道这人就是号称甘霖惠七省的三才剑掌门汤沛。但见他一路招呼,与相识之人寒暄几句,拉手拍肩,透着极是亲热。待到走到余闲这一桌时,一把拉住猴拳大圣门的掌门人,笑道:“老猴儿,你也来啦?嘿嘿,掌门席上不给预备一盆蟠桃儿?” 那掌门人却对他甚是恭敬,笑道:“汤大侠,又七八年没见您老人家啦。一直没来跟您老人家问安请好,实在该打。您越老越康健,真是难得。”汤沛伸手在他肩头一拍,笑道:“你花果山水帘洞的猴子猴孙,猴婆猴女,大小都平安吧?”那掌门道;“托汤大侠的福,大伙儿都健康。” 汤沛哈哈一笑,告辞又与下一桌去寒暄。那猴拳大圣门的掌门人道:“汤大侠的外号叫“甘霖惠七省”,其实呢,岂止是七省而已?那一年俺保的一枝十八万两银子的丝绸镖在甘凉道上被劫,一家子急得要跳井,若不是汤大侠挺身而出,软硬兼施,既给面子,又用刀子,“酒泉三虎”怎肯交还这一枝镖呢?”跟着便口沫横飞,说起当年之事。当年他受了汤沛大恩,如今一有机会就要帮汤沛宣扬他的侠义。 汤沛那边寒暄,第四个掌门却是个武官打扮,身穿四品顶戴,步履沉稳,气度威严,隐然是一派大宗师的身份。只见他约莫五十岁年纪,方面大耳,双眉飞扬有棱,不声不响走到第四席一坐,如渊渟岳峙,凝神守中,对身周的烦扰宛似不见,这人正是满人第一高手,辽东黑龙门掌门海兰弼。 过了好一会儿,汤沛才和众人打完招呼回到自己坐上。只听得一位二品武官喝道:“斟酒!”在各席伺候的仆役提壶给诸人斟满了酒。那武官举起杯来,朗声道:“各派掌门的前辈,远道而来京城,福大帅极是欢迎。现在兄弟先敬各位一杯,待会儿福大帅亲自来向各位敬酒。”说着举杯一饮而尽。众人也都干杯。 那武官又道:“今日到来的,全是武林中的英雄豪杰。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盛事。福大帅最高兴的,是居然请到四大掌门人一齐光临,现在给各位引荐。”随后将那四大掌门一一给大伙儿介绍了一边,原来那白眉老僧是河南嵩山少林寺的方丈大智禅师,道士乃是武当山太和宫观主无青子,剩下二位便是甘霖惠七省汤沛与满人第一高手海兰弼。 四大掌门起身对诸人见礼敬酒,各说了几句谦逊的话后厨役开始上菜,各式美酒佳肴一一端上桌来,大伙儿吃了七八道菜,忽听众侍卫高声呼叫:“福大帅到!” 第二十三章 二桃三士 听到福康安到来,厅内众武官一齐离席肃立,霎时之间,个个都似变成了一尊石像,一动不动。各门派掌门人都是武林豪客,没见过这等军纪肃穆的场面,都吃了一惊,三三两两的站起身来。 福康安命人斟了一杯酒,说道:“各位武师来京,本部给各位接风,干杯!”说着举杯而尽。群豪一齐干杯。 福康安说道:“咱们这个天下掌门人大会,万岁爷也知道了。刚才皇上召见,赐了二十四只杯子,命本部转赐给二十四位掌门人。”他手一挥,众人捧上来三只锦盒,在桌上铺了锦缎,从盒中取出杯来。 只见第一只盒子盛的是八只玉杯,第二只盒中是八只金杯,第三只盒中取出的是八只银杯,分成三列放在桌上。玉器晶莹,金色灿烂,银光辉煌。杯子上凹凹凸凸的刻满了花纹,远远瞧去,只觉甚是考究精细,大内高手匠人的手艺,果然与民间不同。 福安康道:“这玉杯上刻的是蟠龙之形,叫做玉龙杯,最是珍贵。金杯上刻的是飞凤之形,叫做金凤杯。银杯上刻的鲤跃龙门之形,叫做银鲤杯。” 地下众人发现僧多粥少心里嘀咕,面上还算安安静静准备听福康安的下文。只见福康安取过四只玉杯,亲手送到四大掌门人手里,说道:“四位掌门是武林领袖,每人领一只玉龙杯。” 四人一齐躬身道谢。 福康安又道:“这里尚余下二十只御杯,本部想请诸位各献绝艺,武功最强的四位分得四只玉杯,可与少林,武当,三才剑,黑龙门合称“玉龙八门”,是天下第一等的大门派。其次八位掌门人分得八只金杯,那是“金凤八门”,再其次八位分得八只银杯,那是“银鲤八门”。从此各门各派分了等级次第,武林中便可少了许多纷争,各位可有异议没有?” 可是福大帅都这样说了,又有谁敢有异议?众人随声附和,纷纷喝彩。 福康安道:“各位再喝几杯,待会儿酒醉饭饱,个献绝艺。” 待得宴席撤去,一个武官击掌三下。府中仆役在大厅正中并排放了八张太师椅,东西二厅亦是如此,椅子上铺上不同颜色的绸缎,三名卫士捧了杯子,分别放在大厅,东厅,西厅的三张茶几上。这武官见安排妥当,朗声说道:“咱们今日以武会友,点到即止,最好是别伤人流血。不过这刀枪无眼,人若是真有人失手手上,福大帅吩咐了,轻伤的送五十两汤药费,重伤的送三百两,不幸丧命的,福大帅恩典,抚恤家人纹银一千两。在比武中伤人的,不负罪责。” 武官顿了顿又道:“现在比武开始,请四大掌门人入座,做个见证。”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在场的掌门人也不是傻子,这福康安就根本没把他们的性命放在眼里,甚至还鼓励大家下死手才好。不过终是财帛动人心,还是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一个余闲邻桌的秃头汉子,首先耐不住性子跳了上去直取一只玉龙杯而去。眼见玉龙杯离他越来越近,这光头脸上已经隐隐透出喜悦,突然耳后破空声响,一枚铁菩提擦着他的耳朵击在地上,青石的地砖出现一个白点,白点处还有几丝龟裂蔓延。 一个满脸麻皮的中年人出来叫道:“朋友且慢,柯子容要请教。”兰州柯家以七般暗器开派,叫做“柯氏七青门“。那七种暗青子?便是袖箭、飞蝗石、铁菩提、铁蒺藜、飞刀、钢镖、丧门钉,号称“箭、蝗、菩、藜、刀、镖、钉“七绝。虽然这七种暗器都是极常见之物,但他家传的发射手法与众不同,刀中夹石,钉中夹镖,而且数种暗器能在空中自行碰撞,射出时或正或斜,令人极难挡避。若在空旷之处相斗,还能窜开数丈,然后看准暗器来路,或加格击,或行躲闪,但在这大厅之上,地位窄小,却是极难对付了。 光头本来见有人用暗器偷袭就要转身开骂,一听是柯家的人又住了嘴。柯家是暗器世家,本就是靠着暗青子打天下,而且柯家家规森严不许门人在暗器上喂毒,所以虽然使用的是暗器,但在江湖上的名声还是不错。 光头向柯子容抱拳一礼,道:“柯大侠,请了。”柯子容也回了一礼,二人便摆开架势斗到一起,柯家虽然是暗器穿家,他的拳脚功夫也是不错,二人你来我往先是用拳脚斗了十来个回合,柯子容才渐落下风。柯子容突然叫道:“看镖!”嗖的一声,一枚钢镖飞掷而出。关头闪身避开,不等还击,又听到“飞蝗石,袖箭!”,这一次是两枚暗器攻击,光头飞身一个前空翻从柯子容头上跃过去躲开了两枚暗器,柯子容回身一甩一枚铁普提再次飞向光头。 光头脑袋一偏,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枚铁普提,被躲过的铁普提向着门外飞去。“啪”的一声炸响,本来已飞出门外的铁普提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来,击在光头后心将其打倒在地,光头在地上疼的满地打滚。 门外走进一个人说道:“这就是掌门人大会的待客之道吗?”只见此人极瘦极高,左手拿着只虎撑,肩头斜挂药囊,一件青布长袍洗得褪尽了颜色,拖着双破烂泥泞的布鞋,装束打扮,便是乡镇间常见的走方郎中,只是目光炯炯,顾盼似电,五官奇大,粗眉、大眼、大鼻、大口、双耳招风,颧骨高耸,这副相貌任谁一见之后都永远不会忘记,头发已然花白,至少已有五十来岁,脸上生满了黑斑。他身后跟着二人,似是他弟子或是厮仆,神态极是恭谨。 这人身后两人一个貌似中年文士,另一个是个跛脚的美丽妇人,余闲和程灵素都是认识,不是慕容景岳和薛雀二人还能是谁。 这人开到说道:“本人姓石,草字万嗔。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起了个毒手药王的外号。” “毒手药王”四字一出,厅内武林人士皆是一惊。 第二十四章 真假药王 石万嗔环视全场,厅中各派掌门眼神飘忽,不敢与之对视。要只是比武教技,大家还真不怕,大不了被打一顿,丢了面子。可要是与这“毒手药王”结了梁子,说不定什么时候满门上下被毒死都不知道,身为一派掌门,为了一个杯子冒这个风险,不值得。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上前挑战石万嗔。那三品武官,叫道:“没有人挑战石老师了吗?若是如此第一只玉龙杯可就有主啦!” “我出一亿,额,我全要了,这里的杯子我都包了!”余闲一只脚踩在圆凳上,扭扭脖子学着于荣光的口气嚣张的叫道。 不知是谁喊了句,“你凭什么?” “就凭我才是毒手药王,我已经在这大厅里下满了毒药。”余闲甩甩手中的折扇,语气极度嚣张。 众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余闲,各种嘲讽谩骂不绝于耳。邻桌的一个暴躁汉子就要起来教训余闲,忽然腿脚一软,倒在地上昏死过去,其他人等也感到腰膝酸软,浑身乏力,好似喝多了酒一般。石万嗔叫了一声“醍醐香”,伸手从胸口处摸出一颗黑色药丸含在舌下,这才稳住身形,慕容景岳与薛雀有样学样,亦是含了一颗药丸。 自打石万嗔进门,余闲便使用超能力将醍醐香的花粉扩散的空气中,等到他装x完毕,正好到了药效发挥的时候,这样的施毒手段完全无声无息,即使石万嗔这样的行家还是着了道。 余闲折扇拍拍左掌,盯着厅内众人严肃道:“这些杯子我都要了,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一时间霸气侧漏,满场鸦雀无声。 过了一分钟,场上寂静终于被打破,石万嗔恢复了精神,叫道:“不过是小小醍醐香,也敢出来招摇撞骗。你是究竟是何人,竟敢冒充我毒手药王的名号?” “我是无嗔,怎么,连师兄都不认得了?你这个孽畜,到处拿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还敢问我是何人?师父走的早,要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养大,你还有今天?”余闲表情痛恨中夹杂着失望,似乎对师弟的不肖十分惋惜。 程灵素在余闲身后身子一抖一抖的,显然忍笑忍的很辛苦。 这时慕容景岳跳出来,叫道:“胡说八道,我与师妹夫妇二人皆是无嗔师父弟子,师父早已过世,你还敢在我们面前冒名顶替。” 余闲右手握拳堵在嘴上干咳了两声,骂道:“孽徒,你老婆早被你身边的三师妹毒死了,你还哪来的老婆?”,顿了顿又道:“还有你,薛雀,你怎么勾结慕容景岳害死了你老公,跟了将你毒成跛子的慕容景岳,还坐视他毒死你的亲生儿子姜小铁?上天好生之德如此厚重,竟将你这水性杨花的毒妇也负载其中!”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余闲将二人的丑事抖了出来。散布人的隐私,额,不对,将丑陋的恶性公之于众是余闲这种五好青年该尽的义务。 场中之人虽然身体酸软不能动态,神志却还都清醒,鄙夷的目光汇成一股巨大的力量,打地薛雀双颊通红,身子都有些站不稳。 石万嗔见计划好的扬名立万的机会就要被这人搅黄,也不管他的真实身份,手指一甩,一只墨色铁镖射向余闲喉头。 余闲右手伸出,两指夹住飞来的暗器,嘴里啧啧两声不懈的道:“小嗔子真是越来越调皮了,你这样乱丢垃圾要是误伤到小朋友怎么办,就是没有伤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嘛。”余闲唐僧附体,一顿唠叨。在有绝对实力的情况下,总是不经意会模仿一些电影的经典台词,这算是看着港片的这一代穿越者的通病。 余闲二指分开,铁镖落在红木桌上,道:“怎么样,师兄的这招灵犀一指还不错吧,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莫说我这个做师兄的以大欺小!” 石万嗔此时心中震惊无以言表,那铁镖是他以剧毒鬼蝙蝠浸泡了四十九天而成,人皮肤上但凡粘上一星半点必定双眼翻白,脸上满是黑点,肌肉扭曲而亡,这人空手接镖竟然毫发无损,真是奇也怪哉,这是个高手! 石万嗔向余闲抱拳道:“看来朋友是同道中人,那咱们今天便来斗一斗使毒的本事。” 余闲拿起那只铁镖修了修手指甲,无所谓的道:“我也不欺负你,有什么毒都拿出来,只要将我毒倒便算你嬴。” 石万嗔被对方的轻蔑激的怒火攻心,双手闪过一阵残影,各种暗器如雨天般打向余闲。余闲好整以暇,将那些暗器一一接下,在桌面上摆的整整齐齐,心中惊讶这老头是怎么在身上藏这么多东西的。 见自己的暗器没有作用,石万嗔猛然窜起,冲向余闲,似乎准备和他肉搏。待到了离余闲两米左右,石万嗔右手忽地一扬,一枚油绿色的丧门钉射向了余闲侧后方的程灵素。 余闲眉头一皱,一把攥住了那枚丧门钉,此时石万嗔正好拍马赶到一掌印在余闲胸口,预想中的咔嚓骨裂之声没有出现,石万嗔手掌失去力道无力的停在余闲的胸口。 石万嗔震惊的看着余闲,余闲戏谑的看着石万嗔。画面诡异静止,一滴冷汗从石万嗔的鬓角流淌下来,余闲左手一把攥住石万嗔手腕咚的一声重重砸在红木桌面上,右手使力用那枚丧门钉钉头透过桌面将石万嗔的手钉在桌上。 “啊!!!”石万嗔的惨嚎震的房梁上落下几许灰尘,余闲毫不犹豫,又从桌上抓起一枚吸管粗细的长针,石万嗔的另一只手也被钉在桌上。 “你惹火我了!”余闲一字一顿道,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对程灵素有伤害的意图。 石万嗔此时四肢抽搐,身体慢慢蜷缩成一团,皮肤青灰,七窍流出黑血,脸上渐渐出现了黑点,失去了生息。看来他的毒确实很厉害。 余闲看着石万嗔的尸体,缓缓开口道:“药王门有严令不能使用无解之毒,看来你忘了呀。” 再抬起头,慕容景岳与薛雀二人正一点点的往门外挪移,生怕引起余闲的注意。见到余闲看向自己,二人被吓得不敢动弹呆立在哪里。余闲转头问程灵素:“他们怎么办?” 程灵素恢复本来声音,道:“上次我已将他们逐出师门,大哥你做主便是。” “既如此,那便杀了吧。”随着话音,余闲身形猛进,冲向二人。 薛雀早有准备,朝着余闲撒出一把透着蓝光的铁蒺藜企图拖延时间。 余闲只是右臂一扫,一股劲风带着这些铁蒺藜原路返回朝着二人飞去。 看着漫天飞蝗一般飞来的铁蒺藜,薛雀二人已经躲无可躲,慕容景岳忽然一把抓住薛雀的腰带将她提到身前作为肉盾,自己则团身躲在后面,终于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一波攻击。薛雀双目圆睁,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慢慢失去生机。慕容景岳毫不犹豫扔下一个黑色圆球,一团粉色烟雾炸裂开来挡在余闲面前。 不管不顾冲进烟雾,余闲右手成爪,所有烟雾仿佛陷入一个漩涡以螺旋状钻进手中形成一个圆球,余闲大喝一声:“螺旋丸”拍在慕容景岳脸上,粉色烟雾化作两道粉线远进慕容景岳鼻腔,后者一阵挣扎,慢慢静止下来。 “死在自己的桃花瘴下,相比你也能瞑目了。”余闲转身,对着福康安等人四平八稳地道:“现在谁赞成,谁反对?” 第二十五章 甘霖惠七省 全场鸦雀无声,此时大伙儿都是待宰羔羊,又有谁会这时候出来找存在感。 余闲对程灵素道:“妹子,你找个锦盒将这些杯子都收起来,拿回去卖了,以后就不用愁饭钱了。”程灵素依言取了个锦盒将所有杯子放在其中,又用椅子上的绸缎妥善的包好,回到余闲身边站好。 坐在头席主位上的福康安发现这二人包了杯子,心中舒了一口气。只要求财便好,这要真是红花会的反贼今日自己恐怕难逃一死。他脑中左右盘算,开口道:“这位先生,且慢。先生绝艺无双,使本部大开眼界。只是这御杯乃是皇上御赐,先生带回去也无人敢收。先生不妨取走一支玉龙杯,将其余的御杯留下,本部愿给先生纹银两万两以作补偿。”作为一名六部级高官,皇帝宠臣,福康安这番话可算是礼贤下士,给足了余闲的面子。 福康安话毕,同席的甘霖惠七省汤沛随后附和道:“正是如此,先生取了一只玉龙杯,贵派就是江湖上的一流门派,又得福大帅赏银,从此以后也可富甲一方。我们这些江湖上的朋友也承了你的情,以后但有需要,我汤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一番话说的极有水平,即不失优雅的舔了一波福康安,又保下这些杯子,少林武当这些大派就得领自己的情,最后还能和这个“无嗔”拉上关系,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的着。一举三得,岂不美哉。 余闲看着汤沛,语气温和地道:“汤大侠真是肯为江湖上的朋友着想,您的意思是想与在下交个朋友?” 汤沛见余闲态度温和,觉得是自己的名声起了作用,语气带些亲热地道:“正是如此,人在江湖,多个朋友多条路。能与您这样的高手相交,老朽倍感荣幸。” 余闲温和的笑笑,道:“在下最爱交朋友,尤其是像汤大侠这样的朋友,说起来咱们还有两个共同的朋友呢。” “哦?那真是太好了,不知与阁下相熟的是哪两位朋友?”汤沛语带兴奋,感觉事情已经按自己设定的轨道向前行驶而去。 余闲语气亲热地道:“这两位本来也该来的,结果因为一点小事未能到场,在下也甚是遗憾呢。他们一位是广东佛山镇五虎派掌门凤天南,另一位是天龙门北宗掌门人田归农,这两位想必和汤大侠是很熟的。” 汤沛的眼皮不由得跳了两下,冷汗从后背的毛孔里不断渗出,他汤沛号称“甘霖惠七省”,迎来送往的一年得花不少银子。因怕名声受累,自己便没有开赌馆青楼之类的产业,这活动经费就得靠江湖上的金主资助,自己投桃报李帮他们处理一些不好出面的事情,凤天南与田归农就是自己的大金主之一,听闻这二人已被人在两个月内杀死,如今这人别人不提,专提这二人,恐怕不是好事啊。 想及此处,汤沛神色尴尬地道:“这两位汤某确实认得,只是听闻他们已经……” 余闲见汤沛不往下说,顿时痛心疾首地道:“是啊,他们二人已经驾鹤西游。而且还都是刚与我结交不久便撒手人寰,每每想到,我就痛心异常,这样慷慨的朋友都是英年早逝,真是令人扼腕啊!” 汤沛额头上的冷汗结成一个个小水珠,簌簌的顺着鼻翼往下流,口中勉强地道:“却……却是如此,既然是旧识,阁下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汤沛绝不推辞。” 余闲脸上笑嘻嘻地朗声道:“正好有一件事要问汤大侠,十几年前佛山镇上有一带着幼女的妇人因被五虎派掌门人迫害逃出佛山镇,后来逃难到你府上做仆妇,后来凤天南给你休书一封,要你帮他解决这件事,结果这妇人在你府上被人奸辱后悬梁而死,不知是怎么回事啊?”余闲语气轻松,眼睛却紧盯着汤沛双目不放,显出自己十足的攻击性。 汤沛面色骤变,心脏在胸腔内跳得飞快,砰砰的心跳声连邻桌都听得见,他期期艾艾的开口道:“这,这,阁下定是误会了,没有这回事,老朽可不知什么银姑啊,定是有人欲用这件事借刀杀人,来除掉老朽,您不要受了奸人的挑拨算计啊。” 余闲似笑非笑的审视着汤沛,见他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定然是内心十分煎熬,这种煎熬会比肉刑更让人痛苦。余闲开口道:“我都没说那妇人叫什么,汤大侠怎么知道她叫银姑呢?” 此言一出,场上所有人都知道汤沛已经栽了。不少人心中剧震,想不到“侠名满天下,甘霖惠七省”的汤大侠竟是这样人,尤其那些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刚才还被门中长辈安利汤沛如何侠义公正的形象,不到一个时辰转眼就被余闲一个耳光抽的面目全非,这一刻刚刚对江湖建立的三观被摧毁的一干二净。 余闲没想到汤沛这么容易就漏了破绽,原本准备的后招也都白费了,脸上不复刚才和善的表情,道:“汤沛,按说你也算的上这江湖上排名前五的高手。你门中的三才剑本就是平常武功,被你练到这种地步可见你资质不凡。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当劳什子的白手套。哪怕你学凤天南开赌坊,开青楼,得了你好处的人难道还能自扇嘴巴骂你不成?表面上道德文章,一肚子男盗女娼,既蠢且坏,简直比田归农那种小人更恶心。” 汤沛像一堆失去了骨头的烂肉瘫在椅子上,多年经营的名声一朝丧尽,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在外人面前压抑自己的欲望,压抑自己的本性所换来的一切都被摧毁的一干二净,虽然他还能呼吸,但是“甘霖惠七省”的汤大侠已经死了,留下的这副躯体毫无意义。 余闲顿了顿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你,我甚至都不会动你一根手指,过了今日你会体会到什么是人间地狱,汤大侠已经不存在了,而留下的你什么也不是。”余闲不准备动手杀他,当然也没有那么好心放过他,圆性随着红花会诸人来京城就是为他而来,让这个伪君子在受尽精神折磨后再死去才是他应有的下场。 第二十六章 看着汤沛瘫在椅子上再无动静,余闲心里有点腹诽:“这次交的朋友不够慷慨啊。”,随后转身对福康安道:“福大帅,听闻您膝下多年无子,最近却从江湖上带回来两位小少爷,真是可喜可贺。” 这个转折有些突兀,福安康一时有些懵懂,脑中不知想到什么,脸色骤变急道:“先生,高抬贵手。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幼子无知,请不要牵连他们。”福康安多年无子,眼看着就要断绝香火,没想到突然得知当年在江湖上勾搭的飞马镖局小姐马春花给他诞下一对双胞胎儿子,他对这两个孩子奉若至宝,这偌大的家业就要靠他们来继承,无论如何不能让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余闲呵呵笑了两声,道:“福大帅想哪里去了,像我这么正派的人,怎么会对无辜小儿出手。只是这两个孩子的母亲对我的朋友有恩,我想当面感谢一下她,所以还请恕我冒昧,让我见一见马姑娘。” 福康安犹豫了一下,道:“先生见谅,内子最近染病卧床,不敢见了风寒,恐怕无法与先生见面了。待到内子痊愈,我定邀先生来寒舍一见。” “哦,那是正好。我与身后的师妹乃是是药王门下,最擅长医治疑难杂症,解毒疗伤也不在话下,哪怕是她喝了鹤顶红只要有一口气在也能救回来。”余闲神色坚持,表现出一个医者的职业素养。 福康安对“鹤顶红”这三个字十分敏感,他脸色变换的身体开始分泌大量的肾上腺素,心脏将胸腔拍打的砰砰作响,语气勉强道:“不敢有劳先生,内子现在却是不方便见人。”其实是,福康安的母亲看不上马春花江湖女子出身,又加她是个汉人,找了个机会派人给马春花送了有鹤顶红的参汤。福康安对此事全盘知晓,却是佯装不知,没有表示出任何意见。 余闲转头对程灵素道:“妹子,你身上可带有鹤顶红,给我一些,我有用。” 这话将福康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什么人啊,怎么连这事都知道。 程灵素道:“这种毒发毒太快,不易救治,师尊不许用鹤顶红的。”福康安心绪稍缓,又听到程灵素那边声音“不过石万嗔身上定是有的,大哥稍待,我去取来。”程灵素说着戴上一双鹿皮手套往石万嗔的尸体前去。 福康安一生顺风顺水,自生下来便被保护的无微不至,这是他第一次确确实实地直面性命危险。一时间他自己已经脑补出中毒后七窍流血的惨相。生死间的大恐怖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福康安哆哆嗦嗦地道:“先生误会,此事当时在下也不知晓。后来知道是府中宠妾争风吃醋,买通下人害死了春花,我亦深感痛心,我已叫人打死了这两个贱人为春花报了仇。” 余闲饶有兴趣的大量着福康安,道:“不错,还知道为你老娘遮掩,没想到你还是有人性的闪光点的。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动你老娘,毕竟我还有让她更痛苦的方法。你说是两个孩子的丧母之痛更痛,还是令堂的丧子之痛更痛呢?” 福康安讷讷不言,急中生智,开口威胁道:“先生不可杀我,我乃陛下宠臣,皇上待我如子侄,我若被杀,牵连定然不小,恐怕这厅中之人都要遭池鱼之殃。” 这话不假,福康安表面是皇后之弟、太子太保富察傅恒的儿子,实则是乾隆绿了自己这位小舅子,生下的私生子。乾隆对福康安宠爱甚至超过宫内不少正牌皇子,若是他死在这里,帝王一怒,流血漂橹,在场的汉人恐怕一个都活不了。 余闲不理他的威胁,问道:“马春花与你珠胎暗结,无奈嫁给了她的师兄,为你生下了两个儿子。你得知后害死了她的丈夫,她还是死心塌地来京城与你生活,也没求个正房的名分。哪怕你不爱她,难道你就对她没有一丝的感激?她让你富察家香火得以延续,对你家可说是有大功,就不能让你保她一命?” 余闲说的有点口干,缓了缓接着道:“原本凭马春花的人品,你们是天生一对,很般配,可以天长地久的,可惜了。” 福康安没有听出余闲的深意,心下对余闲嗤之以鼻,嘴上还是恭敬道:“先生,所言极是。此事是我的不是。春花与我的两个儿子还年幼,如今失去了母亲,已然不幸,若再失去父亲,便是孤苦无依,未免太可怜了些。”福康安之前对余闲诱之以利,晓之以理,吓之以威皆无效果,现在只能期望用幼子动之以情了。 余闲晒之一笑,道:“你却是打错了算盘,马春花对我的朋友有恩,对我又无恩情。你的儿子死了娘,你都不心疼他们,我还管他们要死了爹不成?你还是去下面和马春花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吧。(福康安正是还珠中尔康的原型)”说着屈指一弹,福康安眉间出现一个红点,脑袋耷拉下去,再也抬不起来。 场中众人四肢酸软不能行动,耳目却是没有封闭,眼见福康安倒在桌上,顿时脸色死灰,如丧考妣,一旦事发,在场汉人恐怕全部死无葬身之地,说不定还得祸及家人;满人也好不了哪去,全家都得去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 余闲说道:“牵连了各位实在抱歉,等一会儿我师妹会给大家解毒,至于能不能跑得了就看各位的本事了。”言罢,余闲在福康安的身上一阵翻找,取出一面羊脂玉的令牌揣进兜里,叫程灵素解了场中汉人的醍醐香,闻了解药众人还得一会儿恢复时间,余闲现行与程灵素出门离开。 出了大厅,余闲二人面色平静的往府门而去,到了大门口,对门子展示了一下令牌,门子恭恭敬敬地将二人送出府,一路马不停蹄,遇到有人盘查便亮出福康安的令牌从广安门离开京城。 第二十七章 诛你十族 二人出了京城,找了个林子恢复本来面目,余闲对程灵素道:“我还要再回去一趟福康安府,你在正阳门外咱们路过的那家客栈等我,等到晚上打开野营灯放在窗口,不出子时我必归来。” 程灵素没有学那些穷摇女主哭着要同生共死,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锦囊交到余闲手中,道:“大哥的本领我信得过,这锦囊里是七星海棠叶子研磨成粉,你可能会用得着。还有,我等你!”相知的人不必千言万语,一句“我等你”,便已胜过人间无数。 二人换了一个城门进了京城,余闲刚刚进了内城不久,大批马队肆无忌惮的冲到正阳门前,头前一个骑士大喊:“提督大人有令,兵部福大帅被害,关闭所有城门,所有人不得进出。”这人是福康安的弟弟九门提督福隆安的亲兵,城门守将自然识得上司亲信,赶紧关闭城门。这样的人马不止一队,京城九门几乎同时戒严。福隆安的亲兵上前盘问守城官是否有可疑人物出城,守门官突然想起那对手持福康安令牌的男女冷汗直冒,他跪在地上惶恐道:“大人,大半个时辰前有一对男女手持福大帅的令牌往广安门那边去了。” 福隆安的亲兵一听这话,一马鞭抽在守门官的脸上,叫兵丁打开小门,向西追去。一直追到广安门得知人早已出了城门,遂派了一名手下回去报告,自己接着追了出去,其实他也知道现在出去哪还能找得到人,可是不做足了态度,回去提督大人恐怕会扒了自己的皮泄愤。 此时紫禁城中乾隆也得了消息,对于这个私生子乾隆十分喜爱,自从福康安成年后便经常护卫与他身侧,相处的时间比大部分皇子还多。惊闻噩耗,乾隆惊得将心爱的私章都丢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扶住额头静默良久,问道:“凶手可抓住了?” 来报信的太监跪在地上,颤巍巍地道:“禀皇上,贼人偷了福大人的令牌,已然逃出京了。” “哐啷”,一个宋代汝瓷的茶杯在地上摔成齑粉,“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朕养着他们是干什么吃的,下旨派骁骑营去速速去追,追不到人不要回来见朕!”乾隆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脸色涨红胸口一起一伏地喘着气。 领侍卫内大臣和珅跪下,道:“皇上息怒,福大人遭奴才亦深感痛心,请皇上保重龙体,奴才亲自带兵去追那贼人,定将他追回来千刀万剐,诛其九族!” 乾隆轻轻点头,亲自动笔给和珅写了调兵的圣旨叫他去追凶手。和珅离开后,乾隆的奴役渐渐被悲伤压过,对殿中的侍诏翰林道:“福康安勇于任事,多有功劳,深得朕心,追封其嘉勇郡王,赐谥号文襄,配享太庙,入祀昭忠祠与贤良祠。”封王的诏书本不能这般草率,可是乾隆明显在气头上,翰林也不敢违逆,只得听命。 时至八九点,福康安府内一片缟素,哭声连天。正堂中一个老妇人与一位年轻妇人坐在椅子上心如死灰的流着泪水,她们已经哭哑了嗓子,再也发不出声音。老妇人身边七八个年轻的少妇跪在她的脚边亦是嚎啕大哭,哭声令人心碎,她们是福康安的妾侍,福康安一死,她们膝下无儿,恐怕不知何时就被大房夫人给弄死了。 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弓着腰走了进来,跪到老妇人面前道:“禀告老夫人,皇上微服前来探望大帅了。” 堂中所有夫人闻声皆停止哭泣,老妇人现行站起,对坐的少妇搀扶着她就要往外面走。刚走到门口,乾隆已经迎面走进正堂,老妇人领着一干少妇齐齐跪倒,口中呼叫:“叩见万岁!” 乾隆抬抬手让众人免礼,口中道:“福康安,公忠体国,朕已下旨追封其为郡王,明日朝会过后,会有人来宣旨。”老妇人又带着众少妇下跪谢恩。 乾隆再次免礼,对老妇人道:“他的遗体在哪,朕想去看看他。” 老妇人一怔,这语气已经不是君臣之间的意思,她颤声回道:“禀皇上,遗体在后堂,老身为皇上引路。”说罢挣开搀扶自己的儿媳妇,独自往后堂而去。 乾隆随老妇人到了后堂,福康安的尸体停在一章榻上,全身盖着白布,乾隆走到跟前没有取开白布,只是望着人体的轮廓轻声道:“我不会让他白死的,没有人能白白杀了我的儿子。” 老妇人跪倒在地,声音嘶哑的哭叫道:“皇上!” 突然“啪啪”的击掌声从二人的偷听传来,余闲的身影随着掌声落在乾隆的面前,一把掐住乾隆的脖子,道:“蹲了你一天了,你怎么才来?我还怕你不来了。”老妇人看到有刺客,想要开口求救,余闲眼疾手快现行一个手刀将其击倒在地。 乾隆经过不少大风大浪,之前也曾被红花会的人抓住过,有了被劫持的经验,不敢大声呼救,语气威严道:“你是何人,可知挟持朕,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 余闲戏谑道:“陈家洛不也劫持了你,你怎么不杀他的九族?哦,对不起,我忘了。你也是他的九族呢!” 乾隆一惊,口中道:“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只要你现在放了朕,朕保证既往不咎,放你离开。” 余闲一个耳光抽到乾隆的脸上,道:“你当我是白痴?我杀了福康安,又劫持了你,你还能放我走?”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乾隆明白对方是个真正的亡命之徒,还是要先保住老命要紧,口中从心道:“君无戏言,朕可以下旨赦你无罪。” “说的好像你真能杀了我似的,别废话,跟我走,今天我不会杀你的。”余闲不再与乾隆啰嗦,拖着他就往外走。出了内堂,外面的侍卫看到乾隆被擒通通拔出腰刀,叫嚷着让他放开皇上,可免株连家人之类的狠话。 余闲不与这些傻子浪费时间,要了一辆马车,拉着乾隆往正阳门而去。等马车到了正阳门,城门口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重兵,显然是侍卫们已经骑快马通知了守军。余闲右手掐着乾隆的脖子往城头上走去,一圈的兵丁手持长矛将二人围在中间不敢轻举妄动。 上得城头,余闲找了一根手指粗的麻绳捆住乾隆双手,道:“怎么样,这样的体验还是人生第一次吧?次不刺激?” 乾隆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余闲这样羞辱,已经气的七窍生烟理智尽失,口中骂道:“你这逆贼,朕要将你扒皮抽筋,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诛了你的十族!” 余闲反手一个耳光,乾隆的两颗牙齿落在城墙上,“我让你来给我背诵成语来了?”,顿了顿,又道:“作为一个满族皇帝你做的那些烂事儿我都能理解,今天我也不是为了天下万民之类的事来找你,我就是想抽你,这一耳光是香香公主的,这一耳光是夏雨荷的,这一耳光是容嬷嬷的……”啪啪声在城楼上远远的传开。 第二十八章 飞天有术 乾隆双颊已经肿的变了形,鼻孔簌簌的流着鲜血,细微的血丝布满双眼,目光死死钉在余闲身上,似乎是想用眼神将余闲千刀万剐。忽然,乾隆的双眸一亮,瞳孔中倒映出一名兵丁武官手持雪亮腰刀狠狠劈向余闲脖颈的画面。 “当啷”,半截断刃落在地上,那名武官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被崩裂的虎口,十只手指微微弯曲,不受控制的颤抖,手上的经脉被震伤,恐怕没有一两个月都难以恢复。军官的两名家丁紧随武官行动,一左一右双枪交岔刺向余闲后背,白蜡木的枪毙完成一个接近九十度的夸张角度。这一下超乎了二人的预想,不由的心神俱震,手一松,四米多的白蜡杆子猛然伸直将所有弹性势能都释放到自己的胸腹之上,“咔嚓”两声,二人倒飞两米开外,倒地不动,胸骨碎成了几截。 余闲转过身,右手一扫,一道不到一毫米厚的高压空气形风刃扫过,那名武官一怔,视野旋转了一圈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无头尸体软软跪倒,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这些守城门的兵丁几乎都是一辈子没有上过战场的废物点心,让他们盘查个行人,吃拿卡要都是人才,如今碰上这样一个般的敌人,不少胆小点的心理防线都被瞬间击溃。一个面黄肌瘦的猥琐兵丁手中的长枪丢在地上,口中喊了一声“妖怪”,转身就跑。没跑两步,另外一个武官腰刀出鞘,将这兵丁斩于刀下,提起脑袋,大声喝道:“此人临阵脱逃,妖言惑众,霍乱军心,我杀之以正军法,再有胆敢胡言乱语,霍乱军心者与其同罪,本官定斩不饶。”原本想要逃跑的兵丁顿时按下心中念头,不敢作声。 余闲饶有兴趣的看了那武官一眼,道:“你不错啊,在这儿当个守门官可惜了。”,顿了顿又对乾隆道:“这人不错,要不要考虑给他升个官?”余闲一个“反贼”和乾隆说这话,等于是把这武官架在火炉子上烤了。 武官神色骤变,大喝道:“大胆,官员升迁乃是朝廷大事,自有皇上乾纲独断,岂容你这反贼置喙。”余闲的挑拨之计过于浅显,连一个守门的小官都能瞬间识破,心中感叹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合玩计谋。 余闲被人无形打脸,心中不悦,抬手就是王炸,又给了乾隆一个耳光,对武官道:“闭嘴,你再多说一个字就是一个耳光,想要乾隆挨几下,你说了算。” 那武官刚要张口,大脑指挥右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现在皇上已经因为自己挨了一个嘴巴子了,他已准备好皇上脱困后就以死谢罪;若是再惹得这个妖怪不高兴,打了皇上,恐怕家人也无法保全了。 余闲王炸得手,也不再理这个小人物,毕竟现在是和国家元首打交道的人了,不能失了格调。他手中抓着捆乾隆的绳子,坐在地上等待起来。现在这里的人太少,地位太低,不符合他对这个世界的谢幕式的要求。 经历刚才的情况,满清一方所有人都再不敢轻举妄动,场面再次陷入寂静。过了约莫二十分钟,有点点火光从皇城方向飘了过来,随着火光靠近,哒哒的马蹄声跟着穿入余闲的耳朵,大队人马赶到了正阳门下。 不一会儿,人群呼啦啦左右分开,一名头顶红宝石顶戴,身穿五爪蟒袍的官员走了出来,看了一眼乾隆,极度愤慨地道:“大胆贼人,竟敢袭击圣上!本官领侍卫内大臣和珅,我已带来三千精锐将此地团团围住,今日你插翅难逃,若是束手就擒,本官可以保证只杀你一人,绝不牵连无辜。”和珅语气慷慨激昂,声音平和有力,怎么看都是个正派的忠臣。 余闲对和珅抱拳,笑道:“和中堂,久仰久仰。我与中堂可是神交已久,今日得见中堂,我也不算白来这个世界走一遭。不过你要我放了乾隆恐怕难以办到,他在我手中一时我就能活一时,我还可以奉天子以令不臣,你说我会不会放了他?” 和珅被余闲的“奉天子以令不臣”噎的说不出话,皇上都让你打成这样了,还说什么奉天子?如今皇帝在余闲手中,饶是他和珅智计百出也无良策,只得开口道:“壮士不要冲动,你有什么要求我尽量满足你。如今你被困在这里也飞天乏术,我出个主意,你提要求我满足你,然后我用自己与皇上交换,交换过后你可带着我出城,等到了安全地方你再放了我,我用身家性命保你无事,如何?” 余闲假装思索了一会儿,道:“也行,那我先提一个要求吧。” 和珅大喜,连忙道:“壮士请讲!” “我看你们一个个顶着个猪尾巴就烦,你们把辫子都剃了吧。”余闲轻描淡写的道。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清朝入关后要求所有汉家男子剃发易服,留金钱鼠尾发式,现在要剃了辫子走在大街上可被以谋反论处,和珅想要讨价还价道:“壮士,这……” 余闲打断和珅道:“没事没事,我理解,你们愿意留辫子也没问题,只是在场所有人,有一人没有割辫子我便抽乾隆一巴掌,我看此时这城墙上起码有三五百人,我完全尊重你们的意见的。” 呛啷一道白光闪过,和珅右手持刀,左手提着自己留了几十年的辫子,道:“壮士莫动手,为了陛下安危,莫说是辫子,本官的命也交的出去!”众人见和中堂都剃了辫子,便有样学样通通剃了。 余闲看看和珅的光头,道:“和中堂不愧是侍卫出身,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刀法还是挺犀利的。不错,稍等一下,咱们便做交换。”说罢右手捏起地上的半截断刀,左手提起乾隆使了个夜战八方藏刀式将乾隆剃成了个电灯泡。“嗯,这样顺眼多了。现在我们可以交换了。” 和珅见乾隆被剃了辫子,不敢再抬头看他,遂扔掉长刀低着头向余闲这边走来。 待到和珅走到面前,余闲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叫道:“surprise!现在我有两个人质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和珅表情扭曲,打从自己发迹以后,还没有人敢这么耍自己玩儿,今天真是太憋屈了。 余闲不理和珅的眼神,哈哈大笑道:“其实我是开玩笑的,我这就放了你们。和大人,我这个玩笑好不好笑?”余闲笑着将和珅困在绳子的另一头,这下他和乾隆真的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你们记住我一句话,对汉人不要太过分!还有我是飞天有数的!”说罢提起两人,吊在靠城外的城垛上。 余闲飞身跳出城墙,背后喷出一股强风,推着他飞向一百多米外一个亮灯的窗户。乾隆与和珅二人见此情景,目瞪口呆,直到被人救起也没缓过劲儿来。 等到追兵追到,余闲落脚处早已空无一人,几千官兵掘地三尺也是一无所获。后有民间传说,某年某夜有仙人降世劝化乾隆皇帝,皇帝自此愈加温和,对汉人多有宽容,只是当夜有三百多官兵随仙人而去,不知所踪。 第一章 笑傲江湖 余闲带着程灵素穿回现实。程灵素眼前一花,黑夜变清晨,阳光从透明的玻璃窗洒进屋内,一应陈设十分怪异,她目光四处扫视,问道:“大哥,这儿就是仙界吗?” “噗哈哈哈,你这傻丫头,这儿不是仙界,这是咱们家!”余闲笑着拉程灵素坐到沙发上,程灵素身子接触沙发,沙发垫下陷了一点,程灵素被吓的一跳而起,道:“这椅子是软的?” 余闲好笑的看着她,道:“这个叫沙发,本来就是软的,你就放心的坐吧。” 程灵素又慢慢坐下,感觉十分舒服,口中道:“这儿肯定是仙界,不然我这么会一下来到这里,还有这么多福康安府上都没有的新鲜玩意儿。” 余闲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快乐水递给程灵素,道:“这儿就是华夏大地,不过是二百多年后的华夏大地。满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 程灵素漆黑的双眸瞪的滚圆,嘴里“啊,啊”的几声呢喃,缓了好一会儿道:“这是二百多年后,你也是二百多年后的人?难怪你知道那么多事!”程灵素原本猜测余闲是什么仙家弟子,却没想到最终得到的是另一个更加匪夷所思的答案,震惊之余,以前的好多事又得到了完美的解释,不由得她不相信。 余闲多少能理解这事儿对一个古代女孩三观的冲击,他握住程灵素的手温声安慰程灵素道:“这事儿却是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是如此,你可以慢慢的接受,慢慢的适应。只是有一样我希望你明白,不管是在哪里,我是余闲,你是程灵素,这是不变的。” 程灵素脸颊烧红,轻轻地往回抽自己的手,小声道:“我知道的。” 余闲死皮赖脸不肯松手,道:“那就好,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家里的东西,有些东西有电,要是误触我怕会伤到你。”说罢,余闲给程灵素介绍了家里的所有物件和电器的常识。 时光如水,日子平静的过了一个多月,程灵素已经慢慢适应了现代生活,每天除了给余闲做饭就是读书,余闲也乐得和她腻在一起。 这一日,余闲开车带着程灵素去长安卖了一只福康安处得来的金杯,余闲也不懂行情,最终十万块成交,现场转账。等回到家已是八点多钟的样子,余闲靠在沙发上,道:“灵素不用做饭了,跑了一天,咱们点外卖算了。” 程灵素在厨房隔着玻璃门喊道:“我只是坐了一天车,又不累的。你休息一会儿,我下面给你吃。”不多时两碗拌面端到桌上,余闲是西北人爱吃面食,程灵素就为他学了各种面食,换着法儿的做给他吃,这一个多月余闲体重直线飙升。 余闲将碗里的黄瓜丝与面条搅在一起送进口中,黄瓜的清香与面卤的浓香交织在一起,余闲咽下面条夸道:“好吃,灵素你的手艺简直比酒店大厨强太多了,能遇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程灵素羞道:“赶紧吃,这么香的饭不也堵不住你的嘴。”程灵素如今面对余闲的调戏,不再像以前一样胆怯害羞,慢慢的显露出一些少女心性。 余闲狼吞虎咽地刨完面前的一大碗面条,用纸巾擦擦嘴,道:“呆在家里也一个多月了,明天我想去另一个世界看看,你要不要去?” “你去哪,我便去哪,休想甩掉我。”程灵素语气略带点刁蛮。 余闲笑着揉揉她的头发,道:“那是,我这么笨,你不去我被人骗了怎么办,还要靠军师大人的指点呢。”程灵素带着些妩媚的白了余闲一眼,没有说话。 因为明日要出门,二人早早的各自回房睡下(一个看着只有十六七的小姑娘,余闲这么可能下得了手,脑子不纯洁的人去面壁)。 又是一片山林之中,余闲与程灵素二人安步当车,慢慢的走着。沿着石子路走了二里多,只见一个酒招子出现在前方,终于遇到的人家。二人走进这路边的酒肆,只见酒炉旁有个青衣少女,头梳双鬟,插着两支荆钗,正在料理酒水。一个白发老头走过来,说道:“客官请坐,喝酒么?” 余闲道:“酒我们自己带了,有什么吃的上一些来,要快点的。” 老头回道:“那我先给客官上些牛肉,蚕豆,花生。”说罢就回后厨去忙活了。不多时,老头端着一个木盘出来,给余闲上了之前说的那几样吃食。忽然从门外,传来马儿嘶鸣的声音,人未到,一把粗犷的声音先传进来,“老蔡,老蔡人呢,怎么不出来牵马?”,随着声音一个少年带着一群武者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老头迎上前去,高声叫道:“客官怠慢了,小老二姓萨,已经将老蔡的这个酒铺盘下了,几位客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那说话大汉拿了一只野鸡,一只黄兔,交给萨老头道:“洗剥干净了,去炒两大盆。先上两坛竹叶青,端些现成的吃食来。”先进来的少年插了一句“史镖头多给他一只兔子,给那边坐的两位也分一些。”说着朝余闲岸边示意。 余闲心里吐了个槽“又是熟悉的场景,又是熟悉的味道”,他微笑点头向那边的少年致谢,若是猜得不错,这少年应该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没错了。那萨老头该是华山二弟子劳德诺,少女则是华山掌门千金岳灵珊了。 少女不待萨老头安排,径自端来了一份余闲那桌的套餐。这边众人正要喝酒,忽听得马蹄声响,两匹马自北边管道上奔来。 这马来的很快,倏忽间到了酒店外,只听一人道:“这里有酒店,喝两碗去!”不一会儿,二人走进酒店。这两人头上都缠了白布,一身青袍,光着两条腿,脚下赤足穿着无耳麻鞋。这样的打扮那是当年诸葛亮逝世,川人为他戴孝,慢慢流传下来的打扮。头前一人进来大马金刀坐在条凳上,叫道:“拿酒来!拿酒来!格老子福建的山真多,硬是把老子的马儿都跑坏了。” 第二章 二人进店找个个桌子坐下,少女低头走到两人桌前,低声问道:“要什么酒?”声音虽低,却十分清脆动听。那两人中较年轻的汉子一怔,突然伸出右手,托向少女的下巴,笑道:“可惜,可惜!”少女吃了一惊,急忙退后。另一名汉子笑道:“余兄弟,这花姑娘的身材硬是要的,一张脸蛋嘛,却是钉鞋踏烂泥,翻转石榴皮,格老子好一张大麻皮!那边的幺妹儿,长的一般倒是生了一双好眼睛,叫他过来陪咱们喝两杯。”说着脸朝余闲这桌比了比。 余闲嘴角露出一个莫名的微笑,这两人的找死属性简直突破天际,原着中就因调戏岳灵珊易容的婉儿被林平之杀了,现在竟然又调戏程灵素,这两人是被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诅咒了吧。 余闲起身就要教训这俩炮灰,那边林平之怒气上冲,抢先一步起身,大声喝骂道:“什么东西,两个不长眼的狗崽子,却到我福州府来撒野!” 那姓余的年轻人笑道:“贾老二,人家在骂街呐,你猜这兔儿爷是在骂谁?”林平之长相清秀,偶尔也会遇到男人骚扰,如今听有有人叫自己兔儿爷,等于是被对方碰了逆鳞,提起桌上救护就朝那边甩了过去。 姓余的笑道:“这小子上台去唱花旦,倒真勾引男人,要打架可不成!”林平之少年心性,最爱行侠仗义,平时没少教训福州街面上的混混,此时也不管对方来路纵身而上,左掌击出,不等招数用老,又掌已从左掌之底穿出,正是祖传“翻天掌”的一招“云里乾坤”。 姓余的笑道:“小花旦倒还有两下子。”挥掌隔开,右手来抓林平之肩头。林平之右肩微沉,左手挥拳击出。姓余的侧头避开,不料林平之左拳完全张开,拳开变掌,直击化为横扫,一招“雾里看花”,啪的一声,打了他一个耳光。 这时林平之带来的镖师也和贾老二战成一团,一群人武功平庸,却拿人家一个人没有办法。林平之与姓余的过了十几招,渐渐落入下风,最后对方一拳直击中宫,林平之使用父亲所传卸字诀想要将拳力卸开,结果对方力气远胜于他,砰地一声被一拳击倒在地。姓余的道:“龟儿子,你嗑三个头,叫我三声好叔叔,我就放了你!” 那边几个镖师也被贾老二放倒,姓余的叫道:“大姑娘,你磕不磕?”臂上加劲,将林平之的头直压下去,额头几欲碰触地面。林平之反手出拳想要击他小腹,始终差了数寸,没法打到,只觉颈骨奇痛,似要断裂。他双手乱抓乱打,突然碰到自己腿肚子上一件硬物,情急之下,更不思索,随手一拔,使劲向前一送,插入了姓余的汉子小腹中。 姓余的汉子大叫一声,松开双手,退后两步,倒在地上,只见他小腹上以多了一把匕首,直没至柄。那姓余的汉子叫道:“贾……贾……跟爹爹说……给……给我报……”贾老二扑过去保住姓余的叫了声“余兄弟!” 一看出了大事,有人叫了声“抄家伙”,众镖师取了兵刃在手,就要上前砍死贾老二。贾老二向林平之瞪了一眼,拔出匕首,飞身出去奔到马旁,跃上马背,一挥匕首隔断马缰,双腿用力一夹就要纵马逃走。“砰”一朵血花从他胸口炸开,一道黑线从胸口飞出扎在了对面的一棵树上。众镖师走进一看,这黑影竟然是一只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木筷。众人转身回望,店里坐着的余闲手中还拿着一只木筷,看着这个方向。 领头的镖师回身走进酒店,扶起林平之,对余闲做了一个揖,道:“在下福威镖局镖师,郑三,这是我们少镖头林平之。刚才多谢公子出手相助,福威镖局上下感激不尽。”这郑镖师武功低微,但常年走南闯北见识也不算少,见余闲用一只筷子隔着两丈远都能杀人,知道余闲是江湖上绝顶的高手,也不管打听余闲的来历,只是表达自己的谢意。 余闲笑了笑,道:“不必谢我,刚才林平之也算是替我出头,我出手也不算是帮他。不过,你们知道他刚才杀的是什么人马?” 郑镖头道:“还请教?” 余闲有些戏谑的笑道:“刚才林平之杀的那个人叫余人彦,他爹是四川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你还是带着林平之回去告诉林震南,让他早做准备吧。” 郑镖头一听吓得一个趔趄,后退两步,缓了缓抱拳道:“多谢公子。”言罢,郑镖头从林平之处要来二十两银子,走向劳德诺打扮的老头,将银子递了过去,道:“萨老头,这外路人调戏你家姑娘,我家少镖头仗义相助,迫于无奈,这才杀了他。大家都是亲眼瞧见的。这件事由你身上而起,倘若闹了出来,谁都脱不了干系。这些银子你先拿着,大伙儿先将尸体埋了,再慢慢想法子遮掩。”劳德诺连忙唯唯诺诺地道:“是!是!是!”众人在酒店后挖坑埋了两具尸体,又向余闲告别而去。 待众人离去,劳德诺向余闲行礼,道:“客人,如今店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也看见了,我祖孙二人也要出走避难,客人你也赶紧逃吧!” 余闲盯着劳德诺的脸,道:“区区青城派,你们华山派还放在眼里?” 劳德诺心中一惊,表面上却假作不知,一脸迷茫地道:“客官说笑了,小老儿不知什么华山派不华山派的,客人还是赶紧逃吧。” 余闲道:“这两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你家店里,你孙女儿竟然面色这般平静,这是一般人家姑娘该有的表现吗?”,顿了顿又道:“岳灵珊,那林平之可是为你才杀了人,青城派拿五岳剑派没办法,可要灭了福威镖局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你没什么要说的吗?还是岳不群这个伪君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第三章 福威镖局 岳灵珊接口叫道:“不许你污蔑我爹爹!”劳德诺一看小师妹漏了馅儿,脸色一苦,道:“公子真是好眼力,竟然认出我师兄妹二人,只是今日公子也出手杀了青城派弟子,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他想要将余闲和自己绑在一条船上。 余闲呵呵笑了两声,说道:“这个世界上就是这么不公平。我的武功高,我杀了青城派的人可以不用怕,他余沧海来了我打回去就好。你们害死了余沧海的儿子就得担心他的报复,还要担心回去岳不群惩罚你们,你说是不是?” 劳德诺刚才见余闲用筷子杀人,知道这样的武功至少是五岳掌门这一级别的,他有资格装这个比。劳德诺向余闲行礼道:“在下劳德诺,这是我师父的千金。公子武功如此高强,还愿意与我们在这里闲聊,肯定是有事要我们去办,但请公子直言,劳德诺只要能办到绝不推辞。” 余闲反问道:“办不到就要推辞了?” 劳德诺哑口无言,这余闲不按套路出牌啊。他定定神,开口道:“公子说笑了,公子是何等样人物,怎么会看得上为难我这等小人物。”这劳德诺武功没什么天赋,混江湖倒是一把好手,两句话就要用道德绑架堵住余闲的嘴。 余闲哈哈笑道:“除了武功差点,你劳德诺是个人物。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要你华山派的入门心法一观,这不为难你吧?” 劳德诺还未张口,岳灵珊却突然跳出来道:“你休想,我华山派的武功怎能随便说与外人知晓。二师兄咱们走,大不了被爹爹责罚一通,到时候叫我娘为我们求情!”劳德诺身形不动,苦笑道:“小师妹,这位公子武功如此高强,就是与师父比也是不相伯仲,你说咱们走得了吗?” 余闲道:“还是劳德诺明白状况,岳灵珊你这么天真,还是回去在华山好好呆着,江湖不是来的地方。”说着余闲从背包中翻出一个本子和两支笔,撕下几页纸分别交给二人,道:“你们二人分开将华山派的入门心法写在纸上,要是有所错漏,错一个字我便砍掉另一人一只手,两个字就是两只手,要是五个字就连头一起砍了,相信你们不会为了一本入门的心法不顾同门的性命吧?”这一招让原本想糊弄一下余闲的岳灵珊脸色一苦,伸手抽过纸笔坐到另一张桌子上去写了。 过不多时,两份华山心法交到余闲手中,余闲仔细比对没有错误,又抽查让二人接上下句均无错漏,才放了二人离去。 程灵素好奇问道:“大哥,这华山心法有何特异,你非要得到不可?” 余闲右手食指刮刮程灵素光洁的鼻梁,道:“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这是给你用的。华山派传自南宋时武林第一大派全真教二代弟子郝大通,这全真教的武功中正平和,乃是玄门正宗心法,修炼起来根基稳固,不必担心走火入魔,是不可多得的入门功法。” 程灵素望着余闲的眼睛,温声道:“谢谢你。” 余闲回给她一个笑容,道:“这个世界的武功与你那个世界不同,内功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等到内功有成,一般的毒药效果就没有那么明显了。若是练成少林寺的《易筋经》这样的绝学,我不知道七星海棠还有没有作用。所以,你要勤加练习,早日打好根基,有了自保之力,我才放心些。”程灵素点头答应,将华山心法收进怀中。 一个时辰后,福州城中福威镖局大堂上一声爆喝传出,“什么?你杀了余掌门的儿子?”,林震南在大堂上被儿子带来的消息吓的一跳,不由的叫出声来。自己多年经营,终于打通青城派的关系让余沧海收下自己的礼物,没想到转眼儿子回来说杀了人家的亲生儿子,这下让他失了方寸。 林平之昂着脖子道:“那姓余的欺人太甚,我不小心将他杀了,与他同行的汉子也被一个在酒店的朋友杀了,郑镖头已经处理了首尾,不会露出马脚的。” 林震南被气的胸口一起一伏,骂道:“孽子,闯下这等大祸你还不知错吗?那青城派乃是天下有数的正道大派,你以为杀了人,人家就查不出来了?还不带我去那个酒店,看看还没有留下没事破绽!” 林震南这边正着急的火上房,一个下人走到门口禀报道:“禀老爷,门口来了一男一女,自称是公子在城外酒店的故人,特来拜会。”林震南面色一惊,林平之赶紧道:“定是那帮了我的公子”。林震南坐在椅子上,甩甩手道:“请他们进来。”下人应声出去。 不一会儿,余闲与程灵素二人走进大堂,余闲抱拳道:“见过林总镖头。” 林震南回了一礼,道:“请坐,多谢两位帮了我这孽子,如今的事二位也是知晓,在下就开门见山,在下愿意奉上盘缠纹银五千两,二位还是快点离去吧。”林震南以为余闲二人是拿了林平之杀人的证据,来打秋风的。 余闲爽朗一笑,道:“林总镖头误会了,林公子也是为我们出头才杀了人,我这么可能恩将仇报再来要挟与你。这次我来救你全家,全福威镖局上下的身家性命的!” 林震南道:“公子高义,林震南佩服。不过,说要我福威镖局的性命恐怕有点危言耸听了。” 余闲道:“林总镖头你不想想,福威镖局这么多年都没有打通青城派的关系,怎么对方突然就松口了?余沧海给你的回信是说有四名弟子前来回拜,怎么林平之遇到的只有两人?” 林震南勉强道:“可能是对方走散了吧,或者有事耽搁了。” 余闲戳穿林震南最后的幻想,道:“青城派已经倾巢而出来了福州,那两名弟子是来打前站的,他们根本没想着要与你福威镖局合作。余沧海的目的是放在你家向阳巷老宅屋顶上的那件东西。” “你怎么知……”林震南说了几个字赶紧刹住了车,一脸震惊的看着余闲。 余闲道:“我当然知道,林远图留下的东西不用我说是什么了吧。余沧海的师父长青子当年号称三峡以西剑法第一,后来败在林远图手中,回到青城山郁郁而终,临死前的愿望就是要余沧海替他报仇。自打林远图死了,他的余威一直护持着你们,福威镖局才有现在的发展,如今余沧海已经查明你的底细,你现在就像小二抱金于闹市,他便迫不及待的来找你了” 余闲顿了顿,接着道:“对了,林平之在酒店救的那个少女其实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的女儿,那老头是岳不群的二弟子劳德诺,盯着向阳巷那东西的可不止青城派一家。” 林震南知道旧事,听余闲前一句话原本打算实在不行就举家到洛阳岳父金刀王家避难,后面一句华山派让他明白自己恐怕无处可躲了。林震南神色严肃,道:“公子对这些事知道的如此详细,定然是有办法助我一家脱困的,请公子明言吧。” 余闲笑道:“好,快人快语。我要你和你的福威镖局,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科学门的第一任财政部长了。”说着取出一颗钢珠,屈指一趟,爆炸声响过,镖局大堂花梨木做的大门人间蒸发,门外原本精致的假山倒塌了一半,从大堂可以一眼看到二门。 林震南双手颤抖,嘴唇打着哆嗦,颤颤巍巍站起来跪到余闲面前,道:“拜见主人。” 第四章 辟邪剑谱 大堂这边一阵山崩地裂的动静惊坏了镖局所有人,过了约莫两分钟,众人发现再没有动静,两位镖头带着十几人持着兵刃前来一探究竟。经过半倒的假山,众人见自家总镖头跪在地上与之前来的年轻人答话,心中惊讶万分,这是什么情况,这青年是什么人? 林震南看了余闲一眼,得到余闲的许可,起身对众镖师道:“这位余公子从今以后就是福威镖局的新主人了,从此以后万事都由余公子做主,你们要尽心尽力办事,公子定不会亏待大家。”当着所有手下的面,林震南郑重的向众人介绍了余闲,也向余闲表达了自己投靠的决心。 众人见林震南都这么说了,先前见过余闲出手的几人带头下拜道:“参见总镖头!” 余闲抬抬手示意众人起来,对林震南道:“不必如此,我又不是图你的家产,福威镖局还是你林家的产业,你也还是镖局的总镖头。” 林震南谦恭道:“我自愿将镖局献与主人,绝不是主人夺我的家产。”林震南不理余闲的言辞,坚决表达了自己的忠诚态度。 余闲有些无语,这林震南是个优秀的商业人才,对人心的把握十分到位,可是自己确实不想要他的镖局啊。余闲无奈摇摇头,严肃道:“叫我公子即可,我不懂如何管理镖局,镖局以后大小事务还是由你负责,要是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再来找我,你不会指望我来处理这些杂事吧。” 林震南有些触动,这镖局代表的利益他最清楚。他原本想着破财消灾,保住一家人的性命,现在余闲将权力又原封不动的送回来,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却感觉像是白捡了这么一大波财产,林震南面色严肃道:“多谢公子,林震南必不负公子!” 余闲道:“让他们都退下吧,你和林平之留下,我有些事要说与你们知晓。”他再次表达了自己对镖局的管理毫无兴趣的态度。 林震南转身挥退众人,带着林平之随在余闲身后回到大堂。余闲坐在椅子上,林震南父子站在堂中,等候余闲的吩咐。 余闲虽然得到了超凡的武力,但内心对自己的定位还是一个现代的普通人,他对古代的繁文缛节很不适应,轻轻挥手道:“坐吧,这本就是你家,没有我坐你们站着的道理。”林震南依言正襟危坐在余闲的对面下手位,屁股之占着三分之一的椅子,林平之站在林震南身后一幅乖巧的模样。 余闲被林震南的谨慎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道:“叫你们父子来,就是想告诉你们那向阳巷老宅里的辟邪剑谱的来历。” 林震南知道向阳巷老宅有东西,心里对那件东西已经有所猜测,林平之自小都是由父亲传授剑法,却是第一次听到《辟邪剑谱》这个名字,他聚精会神深怕自己漏听了一个字。 “《辟邪剑谱》与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原是一本书,这武功乃是前朝的一位太监所创。前朝覆灭,这书流落到福建少林寺的藏经阁中,华山派有两位弟子得到了消息,假意去少林寺拜访,趁机分别记住上下各一部分秘籍回到华山,二人互相印证所记却是牛头不对马嘴,后来甚至因理念不合大打出手,最后将华山派分为气宗与剑宗两派。少林方丈听闻此事拍自己的弟子渡元禅师去劝解二人,二人以为渡元禅师练过葵花宝典将自己所记说与禅师想要交流经验,谁想这渡元禅师根本没练过《葵花宝典》,不过他天资不凡一边解释一边将二人所述记在心里,下午便离开了华山,在一个山洞中将自己所记得的经文写在自己所穿的袈裟上,而他也没有再回莆田少林寺。几个月后,红叶禅师收到渡元和尚的一封信,说他凡心难抑,决意还俗。几年之后,江湖上出现了一位高手,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而威震江湖,在江湖中少有敌手,最后还创立了福威镖局。这渡元禅师便是你家先祖林远图。” 林震南没想到自家先祖还有这样一段事迹正在沉思,林平之年轻气盛,插口问道:“既然如此,那先祖为何不将剑谱传下,以致我家的辟邪剑法这般,这般……” 余闲道:“这般孱弱?弱的你连个青城派的弟子十几招的接不下?”林平之不答,神色却是这个意思。余闲接着道:“因为这门练武功有一个无法跨越的前提条件,就是欲、练、此、功,挥、刀、自、宫!”余闲一字一顿将最后八个字说出口。 林震南父子二人被惊到张大了嘴,双眼外凸,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限制,那自己的父辈又是怎么来的呢? 余闲大概能猜到他们的想法,接着道:“林远图成名时已有妻儿,你们不要胡思乱想。”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只是想要安慰一下林家父子。“等会儿咱们就去向阳巷老宅将东西取来,你们一看便知事情原委”。 林家父子迫不及待,领着余闲与程灵素骑马往向阳巷老宅而去。进了老宅后院的佛堂,余闲指着佛堂内的一幅达摩像对林震南道:“你顺着手指的方向去屋顶找找,应该就能找到秘籍。”林震南依言飞身一跃,一拳击破屋顶,一条红色袈裟随着灰尘瓦砾一齐落下。林震南一把抓住袈裟,双手捧到余闲面前等候余闲的发落。 余闲道:“这是你家的东西,我就不看了,你自己看看吧。”这玩意儿挺邪性,余闲对之没有丝毫兴趣。 林震南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对《辟邪剑谱》不感兴趣,由此他对余闲更加放心。林平之凑到林震南身边想要一观究竟,林震南瞪了他一眼,却没有阻止,儿子大了有些事还是要知道的。顺着袈裟上的字往下看,开头果然如余闲所说“欲练此功,挥刀自宫”八个大字位列其首。林震南神色难名,叹了口气,双臂一用力将那袈裟繁复扯成碎片,浇上佛前的灯油,一把火将之付之一炬。林平之没有什么惋惜,此时的他还是一个涉世未深,向往正义的少年侠士,对需要自宫的这种武功不屑一顾。 余闲见此道:“林震南你不错,我没有看错人,能将林平之教导的品行教导成这样,我很佩服你。”余闲没有虚言,林震南身价不菲,妻子娘家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豪门,二人还能将独生子教导成这样,这实在难能可贵。这可比家父张二河之流强的千百倍了(懂得都懂)。 林震南听到余闲夸他,又瞬间变成原先那谦恭的样子,余闲更加佩服他了,这人放到现代绝对是个搅动风云的商业巨子。 第五章 初识内力 毁了剑谱,众人回到镖局。在余闲的坚持下没有鸠占鹊巢住进正房,林震南将二人安排在内院的厢房里休息,这算是将二人当成了自己人。 厢房内,程灵素对余闲道:“没想到世上还有条件如此苛刻的武功,这个世界的武功好神奇,想想以前见过的那些功夫简直如儿戏一般。”程灵素的三观今天再次被刷新了一遍。 余闲笑笑道:“这还不算最神奇的,以后我们可能还会遇到练成之后容颜不老,青春永驻的武功,还有练了之后可以返老还童的武功,甚至有一本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内功呢。” 程灵素向往道:“真想见识一下,对一个医生来说,这些武功真是太神奇了。” 余闲习惯性地刮了一下程灵素的鼻子,道:“这你倒是不用担心,因为这些武功都是我为你预定了的,迟早都会出现在你的手中。现在你还是先好好练习华山心法,打好根基是首要任务。”余闲对程灵素未来的规划已经有了腹案,就等到了那几个世界一一实施下去。 程灵素点点头表示知晓,从怀里透出华山心法仔细研读起来。 待到黄昏时刻,林震南派林平之过来请余闲二人赴宴。二人随林平之到了饭厅,林震南夫妇已在门口等候,夫妻二人上前见礼,林震南解释夫人早上去外面上香,下午才回到府中,所有没有前来拜见。进了饭厅,一番推辞余闲被让到主位,众人落座,各式菜肴被端上来,不一会儿二十几个大菜摆在桌上,林夫人为余闲二人斟酒,余闲也不客气,一时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桌上的气氛变得十分融洽。突然郑镖头在门口高声求见,余闲让其进来,郑镖头叫道:“禀告公子,总镖头,白二死了!”白二是镖局里的一名趟子手,今天正好是随林平之出外打猎的一员。 余闲有些纳闷,自己已经将贾仁达杀了,这白二怎么还是死了,他问道:“这白二是怎么死的?” 郑镖头回道:“白二死因不明,我仔细查看过,全身不见伤痕,也不似中毒,而且他身子健康,没有什么疾病,所以我才来禀告公子与总镖头。” 余闲对林震南道:“叫所有人到内院集合,恐怕是余沧海来了,这白二应该是死于摧心掌。” 林震南也听过摧心掌的大名,这白二的死法确实符合摧心掌杀人的特征,他对郑镖头下命令道:“命府中所有人到内院集合,大家小心防备!”郑镖头领命而去。 余闲对林震南道:“你在这里看好大家,我去会一会余沧海。”说完离席,往自己的房间而去,程灵素随着余闲而去。 余闲回到房间取了手机与一个小方盒子,出了内院走到镖局大门口,脚尖轻点身子猛蹿到门房顶上,将拿来的盒子拆开,里面是一个带type-c接口的装置,余闲将装置与手机连接,打开摄像头,屏幕上显示出红绿色交替的场景,这装置正是他为了弥补自己探查能力不足在某宝上买的一个红外线摄像头。 余闲端着手机,左右一扫,在镖局斜对面客栈顶上发现了几个红色的人形影像,其中一人个子矮小,应该就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余闲对着客栈的方向大声喊道:“余沧海你个龟儿子,带着几个龟孙子躲在房顶上是在喝西北风吗?”手机屏幕里,几个红色人影微微晃动了几下,应该是在商量事情,最终又归于平静。 余闲见对方怂了一波,又开嘲讽:“余矮子,你儿子余人彦和弟子贾仁达都是我杀的,你个龟儿子还躲在房顶上不敢出来,是不是出川的时候把蛋忘在家里了?” 手机屏幕里红色矮子猛然窜出,朝着余闲这边飞来,剩下几人紧随其后。这些人落在离余闲五六米的街上,余沧海喝道:“龟儿子,我说彦儿和人达怎么不见踪影,竟然是遭了你的毒手。我青城派原本和你福威镖局无冤无仇,这次本来就是要来给你们回礼,没想到你们竟然杀了我的儿子,今天这事咱们不能善罢甘休!” 原来余沧海并不知道儿子被杀,只是等不及想要先偷偷灭了福威镖局,没想到被人识破行藏。刚考虑是不是先行退去,对方又倒出杀了自己儿子与弟子的事情,这可是瞌睡了正好有人送枕头,对方把刀柄送到了自己手中,这下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来行事了,儿子死的挺有价值,这波不亏。 余闲恍然大悟,原来对方不知道这事儿。他骂道:“呸,余矮子你好歹是一派掌门,能不能有点担当。刚才你还不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就用摧心掌杀了镖局的趟子手,莫非你修道有成能够未卜先知不成?” 余沧海一脸正经,喝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今天你福威镖局,别想有一人逃脱,给老子先杀了这个龟儿子。”话毕,身后的七八个弟子冲了出来。原着中青城派弟子行径十分恶劣,杀光了福威镖局的所有人,手段残忍,虽是正道大派,却没有一个好人。 余闲被余沧海的逻辑折服。他收起手机,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钢珠,一招雷明顿神功使出,钢珠化作漫天飞蝗侵袭而过,这七八人身上血花四溅,身子如被按了暂停键般一顿,倒在地上,如今的余闲已经懒得和这种小喽啰浪费时间。 余沧海心里吸了凉气,这青年的暗器手法太硬了,年轻一辈根本没人能够与其争锋,他有些心疼,这些弟子是门派中的未来希望,是他准备留给儿子的班底,没想到全死在了这里。余沧海脸色一正,大义凛然地喝道:“这是黑血神针的手法,好一个魔教妖人,暗害我青城派这么多弟子,今天定要将福威镖局灭门,以免你们勾结魔教危害武林!”言罢,身随剑走,飞扑向余闲而来。 余闲此时只能一个尼克扬的黑人问号脸,余沧海你这么能扯你媳妇儿知道吗?余沧海使出松风剑法一剑向余闲面门刺来,这一招旨在让余闲退下房顶,自己好利用高度优势使出后招。没想到剑锋临体,余闲使出自制版灵犀一指,右手二指伸出夹住剑锋,不得再进一寸。余闲抬腿一脚,余沧海被踢得倒飞回去,余闲跳到他面前嘲讽道:“你这剑法太过稀松平常。说什么三峡以西,剑法第一,我回头想了想,三峡以西那还有几个汉人,都没人用剑,难怪是剑法第一。不得不说,你们青城派真是个小机灵鬼儿呢。” 余沧海咬着后槽牙,气的哇呀呀的大叫,左手一拍地面飞身而起,再次挺剑刺来,这一剑直中余闲胸口,余沧海脸色刚露出喜色紧而转黑,宝剑刺在余闲身上弯成一张铁弓根本无法刺进余闲的身体。 余闲轻蔑微笑一把抓住剑锋,手腕一扭宝剑变成一了根铁麻花。 余沧海不愧是正派一流高手,铁件被拧成这样竟然都没有松手,既然外力无法伤到余闲,余沧海这才弃剑运起内力一招摧心掌猛然拍出。 余闲不闪不避,同样一掌拍出,想要体验一下武侠世界高手对掌的感觉。双掌相接,余沧海倒飞而出,右臂弯成一个诡异角度;余闲感到一股力量沿着手臂向心脏而去,自己竟然无法反射,“噗”,余闲突出一口献血,这“内力”不是他理解的任何一种矢量,第一次遇到竟让他着了道。 程灵素一直在后面观战,见余闲受伤吐血,又手一甩,一把银针飞向余沧海,余沧海刚刚受伤,躲避不及,右腿中了几根银针,顿时一阵酥麻。他是老江湖,知道这暗器有毒,不敢再做停留,转身飞逃而去。程灵素急上前几步,扶着余闲一阵检查,痛心道:“你受了内伤,心脉受损,恐怕没有几个月难以恢复。” 余闲呵呵笑了几声,道:“没事,我终于知道内力是怎么回事了。下次再遇到他,连我的一根毫毛都别想伤到。” 第六章 回雁楼 余闲用能力操控伤口吻合在一起维持固定住,伤势已经算是好了九成,只要能力保持,身体便可不受影响。程灵素扶着余闲走进镖局,往后院而去。 进了后院,男女老少几十人站的满满当当,林震南见程灵素扶着余闲,一脸紧张的问道:“公子受伤了?” 余闲此时状态已经恢复过来,他挣开程灵素的手,摆摆手道:“没事,一点小伤,余沧海已被我击退,他带来的弟子也被我杀了,你先叫几个人到大门口去收拾一下手尾,咱们进去慢慢说,让其他人都散了吧。”程灵素以为余闲是在外人面前逞强,只能皱皱眉头,放开他。 林震南听余闲已经击退青城派顿时心下打定,对着几个镖师道:“史镖头,你带几个去收拾一下,地要洗干净,免得官府找麻烦。其他人都散了,回去睡觉吧。”那个史镖头带着几人对着余闲行了一礼,领命而去。 余闲不紧不慢走进屋里落座,对跟进来的林震南等人道:“这次余沧海被我废了一条胳膊,没有个半年他休想与人动手,他门下成器的弟子也被我杀了七八个,你们暂时可以放心了。” 林家人互望一眼,嘴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林震南抱拳道:“多谢公子,公子大恩林震南永世不忘。这次还连累公子手上,林某心中实在惭愧,我这就派人请福州府最擅长疗伤的名医。” 听到林震南要请名医,余下哈哈的大笑起来。林家人莫名其妙看着余闲,余闲道:“不用请名医了,最厉害的医生就在这里呢。”说着目光指向坐在一旁的程灵素。 程灵素见众人都瞧自己,有些羞涩道:“大哥你太夸张了,我哪里是什么名医,不过你这次的伤势我倒是可以治。”虽然没有自认名医,但程灵素对自己的医术是有绝对自信的。 余闲挑挑眉道:“其实没什么大事,你再检查检查,我这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程灵素刚才检查过余闲的伤势,哪怕自己全力施为也得三个月才能治好。这次再一搭脉,伤势竟然好的七七八八,原本危及性命的重伤此时已经变得无足轻重,她一脸疑惑问道:“大哥你的伤势怎么好的如此之快?” 余闲答道:“我用矢量操控将伤口原路粘在一起,只是还没有愈合,等过一段时间伤口长在一起也就没事了。这几天还要你给我开药,让我能好的快一些。”余闲希望程灵素能体现自己的价值,人际交往中如果人不能体现自身价值,往往会产生自我怀疑,从而慢慢迷失自我。 程灵素听余闲能自己疗伤原本高兴中带着点患得患失,后来听到还需要自己抓药疗伤,面漏笑容道:“我这就去研究一下方子,再给你写两副食补的方子,好让你好的快些。”言罢起身径自往自己的房间去了。余闲摇头失笑,这妹子现在是越来越活泼了。 十天后,余闲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书,林震南走了进来行礼道:“公子,有两件事。一是,衡山派刘正风派人来送请柬,请我去参加他的金盆洗手大会;二是青城派在江湖上传言,说咱们福威镖局与魔教勾结,杀了青城派弟子,暗算伤了青城掌门余沧海,号召武林同道讨伐我们。” 余闲眉毛微微一皱,问道:“刘正风与你关系如何?” 林震南回道:“福威镖局在湖南也有分局,刘正风为人谦和正派,每年收了咱们的礼物都有回礼,咱们的镖在湖南地界也没有出过事。” 余闲想了想,轻叹口气道:“如此,那我亲自去一趟衡阳吧。至于青城派的流言你不必担心,这次余沧海算是替咱们打了广告,让那些想要搞事的宵小也得琢磨琢磨自己是不是比余矮子厉害。” 林震南闻言有些振奋道:“确实与此,这次您击退余沧海来了个敲山震虎,那些宵小自然不敢造次了。” 余闲笑道:“哪里有虎,最多算是杀鸡儆猴。这次我带着平之一起去,好让他见识一下真正的江湖。这孩子不错,我带着他看能不能给他寻一份机缘。”林震南闻此躬身下拜,对余闲千恩万谢又表示了一番忠诚。 第二日余闲三人起身往西而去,花了十日终于到了衡阳。三人骑马走在街上,突然几个人从路边的一家店里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有一人摔了一个大马趴,这人不管身上疼痛迅速爬起又从余闲马旁窜了出去。余闲抬头扫视,右手边是一家酒楼,酒楼门口牌匾上是三个烫金大字“回雁楼”,余闲心里腹诽这是无巧不成书,还是系统怕我浪费时间特意安排的?他翻身下马,往楼上走去。 余闲进了回雁楼,程灵素与林平之跟着下马,林平之绑好马,跟着上楼。上了楼,一具身着道袍的尸体躺在地上,有两男一女坐在窗户边,不用说,这便是男主令狐冲与田伯光、仪琳了。除了这三人,楼上还剩了几桌客人,死了人还敢坐在这里必定是武林中人,不过余闲今天不想搭理他们。 余闲上前两步,走到道士的尸体旁,低头一看他竟然没有瞑目。这道士应该是泰山派弟子迟百城,想要行侠仗义却被田伯光一刀了结。余闲叹了口气,蹲下合上迟百城的眼睛,他学到了师父天门行侠仗义的脾性,却没有学到天门的武功,死的有些可惜了。 程灵素和林平之上来看到余闲在帮迟百城合眼,问道:“大哥,这是?” 余闲道:“这人有一副侠义心肠,却没有行侠仗义的本事,所以他躺在了这里。灵素你和我在一起不用担心,平之你要记着没有本事出来行侠仗义就是这个下场。” “小子,有点意思。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对江湖看到倒挺透彻,不错,过来喝一杯吧。”窗边坐着疑似田伯光的华服男子叫道。 余闲起身,盯着他问道:“你是田伯光?” “正是本大爷!” 余闲道:“那我就不喝了,我不与人渣饮酒!” 第七章 现场教学 田伯光见惯了人对他恶言相向,也不生气,笑道:“今儿我是出门儿没看黄历吗,怎么净碰上这种不知死活的愣头青。既然你不领田大爷的情,那我便送你一程,让你再去给这个小道士讲讲混江湖的规矩。”田伯光说着手已经放在桌上的短刀刀柄上。 田伯光对面的令狐冲突然一把压住刀身,说道:“田兄,咱们刚才可是打了赌,谁先站起来,谁就输了,你可要想好啊。”令狐冲说着向余闲这边使眼色,想要叫他赶紧离开逃命。 令狐冲这个人很矛盾,他的是非观非常混乱,为了对风清扬的承诺对岳不群询问他的武功来历三缄其口,贸然出手救下不知善恶的向问天,后来又为了任盈盈带着一群妖魔鬼怪攻上少林,他对自己的阵营定位完全是模糊的。但是这个人又非常喜欢锄强扶弱,抱打不平,绿竹巷救下以为是老太婆的任盈盈,二十八铺救下恒山众尼姑。这是金书中最另类的一位主角。 余闲不愿领令狐冲的情,道:“你不必向我使眼色,今日田伯光必死于此。” 田伯光叫道:“令狐兄,这小子还不领你的情呢。刚才我们是说坐斗谁离了凳子谁就算输,现在咱们可还没动手呢,我离席杀了这小子自然不算是输啦。”田伯光为自己想好了理由。 余闲回头对林平之道:“平之你看仔细了,接下来我要向你做一个江湖打斗的最错误示范。”,说着向田伯光走去。 田伯光手持断刀,脚掌在地面一抹,身子轻飘飘向余闲飞来。他的刀法与江湖上常见的厚重路线迥然不同,刀走轻快诡奇,第一招没有用劈砍,而是一刀上撩直取余闲胸腹之间。 余闲拧腰,脚步一转,身子诡异转到田伯光身后抬掌一推,田伯光猛然加速撞向余闲身后的桌子,“咵啦”一声巨响,田伯光一头撞在桌上将桌子装了个稀巴烂,好在他又内力护体,伤势并不严重,刀尖一点地板一个后空翻站定下来。 余闲道:“这是第一个忌讳,如有机会就要一击致命,让敌人失去反抗能力,不要学我耍帅给敌人反击的机会。”林平之傻傻地点头,被这样生动的教学方式惊呆了。 田伯光作为教学工具,此时却领略不到为人师表的成就感,他刚才有些轻敌丢了颜面,这下使出全力脚下幻影一闪,以超乎常人反应的速度移到余闲身边,自上而下一刀斜劈,想要将余闲分成两段。 余闲看着刀光乍现,双指并剑使出王八剑法将田伯光的快刀一一点开,口中还好整以暇地道:“你看,这下田伯光使出全力是不是实力上了好几个层次,要是实力略低于他,刚才那一招本有机会将其击败,现在就只能被他砍成肉泥了。” 林平之一脸受教的样子,拱手行礼,道:“多谢余大哥教诲,平之记下了。” 田伯光心里千万头羊驼奔腾而过,自己功力有成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戏耍。他心思急转道:“阁下武功高强,田某佩服。田某认输,还请阁下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这里有一千两银票,算是田某的谢罪之礼。”说着扔下手中断刀,左手抓住衣领,右手伸入怀里好像准备掏出银票谢罪。 余闲立地不动,好似等着田伯光的银票。田伯光不负众望,在怀里摸索两下,右臂如一条鞭子甩出,一把白色粉末在余闲面前炸开,田伯光催动内力将所练轻功发挥到了十二成,借着粉末掩护闭气向余闲身后的程灵素窜去,想要抓个人质脱身。刚冲两步,脑后头发一紧,田伯光阳面摔在地板上,后脑勺磕地,脑子一阵昏沉。 余闲站在田伯光身后,右手五指张开,几缕黑丝飘落,左手承龙爪状托着一个白色漩涡纹理的圆球。余闲声音平缓地道:“第二课,不要相信你的敌人,不要给他说话的机会,所有人都死于话多。”余闲将左手凝聚的球体靠近田伯光面门,球体上分出两股白线钻入田伯光的口鼻。 田伯光吸入那些粉末,脸色逐渐红润,接着如火烧一般通红,小朋友不听使唤要出来一展身手,看来刚才撒的是西地那非类的药物,这哥们儿身上估计也没带什么像样的毒药。 余闲看着田伯光,戏谑道:“你都要靠这药撑场面了,还一天天的不消停,你作为一个淫贼的自我修养呢?” 田伯光面红耳赤,叫道:“这是助兴的玩意儿,大爷我厉害着呢!今天大爷栽在你手里,田大爷认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不管身份高低,品行贵贱,没有哪个男人会自承能力不行的,这无关生死,有时却高于生死。 余闲撇了撇嘴,道:“平之,一般到了这种时候就需要赶紧利落的解决对手,不要犹豫,不要因任何原因动恻隐之心,不管对方说什么都要向我一样……”,“啪”,田伯光的胸口炸开一个血洞,余闲接着说道:“先杀了对手,然后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判敌人的无耻下流,人神共愤。” 林平之愣愣的点头,今天他终于见识到了真正江湖的冰山一角。 余闲忽然想起来什么,对程灵素道:“灵素,把你的手套给我。”程灵素从怀里取出一幅鹿皮手套递给余闲。余闲戴上手套,捡起田伯光的断刀,用刀尖拨开他的衣服,找到了一叠银票和两本手抄的书。余闲用刀尖拨开书页见没事发生才拿起两本书,递到程灵素面前,程灵素点头确认五毒,余闲才将书交给林平之道:“最后,最重要的一点,杀人之后一定要摸尸捡装备。这个过程一定要小心,有些人喜欢在秘籍上涂毒药,在这个环节翻车的人不在少数。” 林平之嘴巴大张,原以为余闲是在行侠仗义、抱打不平,没想到最后、最重要的步骤竟然是摸尸捡装备,这三观简直是被放到强子对撞机里摩擦啊。 余闲自顾自地道:“田伯光的轻功和快刀对你家的辟邪剑法又借鉴的意义,你将这两本书收好,等回家去和你爹好好参详一番,好让你们有些自保之力。” 第八章 金盆洗手 田伯光身死当场,余闲在一旁的桌上放下二十两银子,以做店家收尸之用。毕竟是自己杀了人,留个烂摊子给无辜商家也不好。 小尼姑仪琳与令狐冲二人离席过来,仪琳行了个合十礼脆声到道:“仪琳多谢施主相救。只是施主你不该杀了田施主,造了杀孽,业力缠身,却是大大不妙。”言罢,合掌念起地藏经准备帮田伯光超度。 余闲见仪琳念经,饶有兴趣地问道:“仪琳小师傅,你这是在念什么经?” 仪琳没有答话继续念了一会儿才道:“我在念地藏经帮田施主超度,好让他早日脱离苦海,往生极乐。我还向佛祖禀告了施主你都是为了救我才杀了田施主,希望佛祖不要怪罪你。” 余闲失笑,这姑娘心思纯净的让余闲有些自惭形秽,他开口胡诌道:“那小师傅你就不必向佛祖求情了,我杀田伯光乃是为了救他,这人穷凶极恶,每日都要做些罪孽。我杀了他,让他不能再行恶事,早脱苦海;又能让你来超度他往生极乐,这是他的福报,佛祖又怎么会怪罪我,你说对不对?”余闲欺负人家小姑娘心思单纯,用强盗逻辑强行将杀人变成了福报。 仪琳感觉余闲说的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尼受教了。” 仪琳生下来就在恒山,自小受佛家教义熏陶,觉得得脱红尘苦海也算一件幸事,故而被余闲轻易忽悠住了。令狐冲却是江湖小油条,他对田伯光的恶感其实没有那么深。令狐冲声音中带着微微的怒意道:“阁下武功如此高深,本来能轻易擒下田兄,何必将他杀了去。” 余闲冷笑道:“田兄?令狐冲你是不是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他是个淫贼,你是华山派大弟子,你和他称兄道弟,将华山派置于何处?我擒下他你要我这么做,废了他的武功,然后再放了他?田伯光出道十数年,直接间接死在他手中的无辜妇女不下千人,这地上还躺着一位你们五岳剑派的师兄弟,我放了他,这些人的冤屈谁来偿还?简直不知所谓!”余闲最恨的犯罪有三种,一是拐卖儿童,而是贩白粉,第三就是强奸女性,犯了这些罪的人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应该被饶恕。令狐冲为了一个超级强奸犯说情,恶心的余闲连隔夜饭都想吐出来。 令狐冲被余闲喷的哑口无言,只是“额……”了一声,就不再看他了。 余闲不再理他,对仪琳道:“仪琳小师傅,正好我要去参加刘三爷的金盆洗手大会,咱们同去吧,免得你再有什么意外。”仪琳点头答应,随着余闲三人下了酒楼往刘府而去。 一路打听,余闲等人到了刘府门前。一名二十来岁的尼姑眉头拧在一起,在府门口来回踱步,仪琳见了她欢喜的叫了一声“仪和师姐”跑了过去。 仪和见到仪琳,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双手把住仪琳的双臂,急忙问道:“仪琳,你没事吧,怎么才过来?” 仪琳抓着仪和的手臂,道:“师姐,我……我被田伯光抓去了,是那边的余施主杀了田伯光,救了我。”说着仪琳向仪和指了指余闲这边。 仪和不似仪和这般单纯,她年纪不小,对江湖上的事情有所了解,知道能杀掉万里独行田伯光代表着什么。仪和向前几步,迎到余闲面前,合十行礼道:“阿弥陀佛,贫尼仪和多谢余施主搭救小师妹。” 余闲摆手道:“仪和师父不必谢我,这种人人人得而诛之。” 一番道谢,余闲拿出请柬,仪和带着几人进了刘府。到了院内,一富态中年人正对着来贺宾客一一寒暄,余闲带着林平之、程灵素二人走上前去,抱拳道:“在下余闲,代表福威镖局来参加刘三爷的金盆洗手大典,后面这两位是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和我妹子。总镖头有要事实在走不开,特意让我向刘三爷说明。” 刘正风抱拳回礼,语气平和道:“余小兄弟有礼,我与林总镖头相交多年,不必如此客气,还请正堂就坐,恕刘某招待不周了。”刘正风也是江湖一方大佬,又怎么会不知道福威镖局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余闲这样一个名不经传的青年来观礼,少镖头却在其后跟随,显然在福威镖局的身份不一般,林震南可以说给足了他面子。 刘正风的一名弟子领着余闲三人坐到大厅靠中间的位置就座奉茶,等待典礼开始。将近午时,五六百位远客流水般涌到。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刘府的众弟子指挥厨夫仆役,里里外外摆设了二百来席。刘正风的亲戚、门客、帐房,和刘门弟子等恭请众宾入席。依照武林中的地位声望,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该坐首席,只是五岳剑派结盟,天门道人和岳不群、定逸师太等有一半是主人,不便上坐,一众前辈名宿便群相退让,谁也不肯坐首席。 忽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甚么官府来到门外。群雄一怔之下,只见刘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群雄欢声道贺。刘正风略一拱手,便走向门外,过了一会,见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 却见那官员昂然直入,居中一站,身后的衙没右腿跪下,双手高举过顶,呈上一只用黄缎覆盖的托盘,盘中放着一个卷轴。那官员躬着身子,接过了卷轴,朗声道:“圣旨到,刘止风听旨。“ 刘正风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向那官员连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微臣刘正风听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又磕头道:“微臣刘正风谢恩,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站起身来,向那官员弯腰道:“多谢张大人栽培提拔。“那官员捻须微笑,说道:“恭喜,恭喜,刘将军,此后你我一殿为臣,却又何必客气?“ 刘正风双手取过,笑道:“些些微礼,不成敬意,张大人笑纳。“那张大人笑道:“自己兄弟,刘大人却又这般多礼。“使个眼色,身旁的差役便接了过去。那差役接过盘子时,双臂向下一沉,显然盘中之物分量着实不轻,并非白银而是黄金。那张大人眉花眼笑;道:“小弟公务在身,不克久留,来来来,斟三杯酒,恭贺刘将军今日封官授职,不久又再升官晋爵,皇上恩泽,绵绵加被。“早有左右斟过酒来。张大人连尽三杯,拱拱手,转身出门。 余闲在网上看过不少帖子,很多人讨论这刘正风接的圣旨真假,其实没有必要,刘正风能有办法搞到圣旨,势力胜他一筹的嵩山派就有办法让这圣旨变成假的,想要利用圣旨来脱离江湖,说到底只是刘正风的一厢情愿罢了。 官员走后,刘正风走到群雄身前,满脸堆欢,揖请各人就座。刘正风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众位年轻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个小小官儿。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说着又是一揖。 言罢,刘正风两手用力将自己随身多年的宝剑一分为二插入青砖墙中,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备好的金盆,忽听得人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 第九章 刘正风微微一惊,抬起头来,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许多人认得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凛:“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那人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刘正风躬身说道:“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那汉子道:“弟子奉命行事,实不知盟主的意旨,请刘师叔恕罪。“刘正风微笑道:“不必客气。贤侄是千丈松史贤侄吧?“他脸上虽然露出笑容,但语音已微微发颤,显然这件事来得十分突兀,以他如此多历阵仗之人,也不免大为震动。 史登达行礼道:“正是师侄”,神情倨傲溢于言表。 刘正风脸色郑重,说道:“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中的正气,遇上和五派有关之事,大伙儿须得听盟主的号令。这面五色令旗是我五派所共制,见令旗如见盟主,原是不错。不过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规矩,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约束。请史贤侄转告尊师,刘某不奉旗令,请左师兄恕罪。“说着走向金盆。 史登达身子一晃,抢着拦在金盆之前,右手高举锦旗,说道:“刘师叔,我师父千叮万嘱,务请师叔暂缓金盆洗手。家师常言,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师父让师叔等一等,也是为师叔好。” 刘正风道:“这我就不明白了,金盆洗手的请柬我早已派人送上嵩山,左师兄若有事应该早早告知,如今在这大典上阻拦,是为了让刘某难堪吗?” 便在此时,忽听得后堂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喂,你这是干甚么的?我爱跟谁在一起玩儿,你管得着么?“ 又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道:“你给我安安静静的坐着,不许乱动乱说,过得一会,我自然放你走。“ 另一个女子声音响起,说道:“妹妹,咱们走,别理他。“ 刘正风弟子米为义闻声赶到后堂,一个黄衫青年张开双手,拦住了两个女子。米为义一见那人服色,认得是嵩山派的弟子,不禁心中有气,咳嗽一声,大声道:“这位师兄是嵩山派门下罢,不在前厅就座,偷偷跑到后堂来干什么?“ 那人傲然道:“不用了。奉盟主号令,要看住刘家的眷属,不许走脱了一人。“ 这几句话声音并不甚响,但说得骄矜异常,大厅上群雄人人听见,无不为之变色。刘正风大怒,向史登达道:“这是从何说起?“ “史登达道:“家师传下号令,说甚么也得劝阻刘师叔,不可让他金盆洗手,深恐刘师叔不服号令,因此上多有得罪。“ 场上群雄闻此,交头接耳,说着嵩山派坏了江湖规矩云云,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指责。定逸师太第一个沉不住气,大声道:“这......这是甚么意思?太欺侮人了!“ 史登达向定逸一礼,道:“师叔恕罪,只是盟主号令叫刘师叔不得洗手,这是怕我等不是师叔对手,我也是依令行事。” 刘正风气得身子微微发抖,朗声说道:“嵩山派来了多少弟子,大家一齐现身吧!“ 便在此时,后堂又走出十几个人来,刘正风的夫人,他的两个幼子,以及刘门的七名弟子,每一人身后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中都持匕首,抵住了刘夫人等人后心。 刘正风朗声道:“众位朋友,非是刘某一意孤行,今日左师兄竟然如此相胁,刘某若为威力所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左师兄不许刘某金盆洗手,嘿嘿,刘某头可断,志不可屈。若是我家人伤到一根毫毛,定叫你们化作肉泥,在衡山城我刘正风说到做到!“说着上前一步,双手便往金盆中伸去。 眼见这一次再也无人能加阻止,突然银光闪动,一件细微的暗器破空而至。刘正风退后两步,只听得叮的一声轻响,金盆翻倒在地,清水顺着石板蔓延开来。同时黄影晃动,两名中年男子立于场中,费彬道:“左盟主有令,刘正风勾结魔教,欲对武林正道不利。命我二人下山调查清楚,在此之前,刘正风不得金盆洗手。” 较胖的丁勉厉声道:“刘正风,你可识得魔教长老曲洋?”他话音洪亮,几个字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刘正风沉默不语,过了良久,点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识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费彬脸露微笑道:“你自己承认再好不过,现在左盟主给你两条路,一是限你一个月内杀了曲洋,左盟主便既往不咎,你仍是咱们五岳剑派的好兄弟;二嘛……”费彬不往下说了,但是他的意思不言自明,刘府上下恐怕难有活口。 刘正风脸上闪过一丝凄凉的笑容,道:“我与曲大哥一见如故,音律相交。从未谈起武林之事,他也以厌倦江湖上的腥风血雨,准备和我一起退隐江湖。他是谦谦君子,我是决计不会加害他的。” 此言一出,五岳剑派与刘正风交好的定逸、岳不群等人都上来劝他回心转意,杀掉曲洋,重回正道。刘正风心志坚定,一概不予理会。 费彬道:“如此说来,刘师兄是要一条道走到黑,决计不愿诛妖灭邪,诛杀曲洋了?“ 刘正风道:“左盟主若有号令,费师兄不妨就此动手,杀了刘某的全家!“ 费彬指着东面道:“既然如此,那刘府中愿意与刘正风划清界限的走到这边来,这是他一人之事,衡山派弟子只要不甘附逆,都可免罪。”话毕,刘正风的十几个师侄都走到那边去了。 刘正风亲传向大年朗声道:“我们受师门重恩,刘门弟子,愿与恩师同生共死。“说着“仓朗朗”一帮弟子拔出佩剑挡在刘正风身前。 丁勉左手一扬,一根银针朝向大年电射而去,眼见向大年就要身死当场。 场中气流涌动,一阵狂风扫过,余闲二指夹住银针站在向大年身前。刘正风一脸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余闲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来帮他。刘正风道:“多谢余兄弟援手,只是这事儿不关余兄弟的事,还请您让开吧。” 丁勉看着余闲喝道:“小子,这是我五岳剑派的家事,你不要多管闲事。”余闲刚才表现出的速度让他有些忌惮。 余闲捻着银针,朗声道:“刘正风你不必自作多情,你死不死我不管,你的这些弟子和家眷不该死在这里。” 刘正风不言,对着余闲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这正是他此刻最期盼的结果。 丁勉喝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五岳剑派的家事?刘正风勾结魔教,证据确凿,你还是离远些好。” 余闲嘴角微扬,轻蔑一笑:“嵩山派真有意思,黑木崖就在那里好好的放着,也没见你们去杀几个魔教妖人匡扶正义。刘正风都要退隐江湖了你们却来插一杠子,说他危害武林,要杀他全家为民除害。江湖上那么多不平事你们不去管,来这里抓住一群妇孺耀武扬威,我很不理解啊。”说着余闲身影化作一阵狂风卷过嵩山弟子之间,挟持人质的弟子各个骨断筋折倒飞出去,这一系列动作总共花了不到一秒,等到众人反应过来,嵩山派站着的只剩下丁勉与费彬二人。 费彬想到大师兄讲过的一名顶级江湖高手,他额头的汗珠顺着鼻翼一滴滴落下,嘴唇哆嗦着艰难道:“东……东方不败!” 第十章 ·一声“东方不败”将场面压得寂静无声,众人皆将目光聚焦到余闲的身上。余闲眼角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槽牙紧咬道:“你从哪看出来我是东方不败的?我堂堂七尺男子汉站在这里,你的眼睛是用来出气的吗?”余闲目中怒火狂燃,似乎要将嵩山派的二人化为灰烬。 费彬有些莫名其妙,这人为什么听到自己叫他东方不败会如此愤怒。他不知道东方不败的具体情况,只是听师兄说过东方不败轻功盖世,速度无双,眼前这男子确实完美契合这两个特点。不过刚才下意识叫出的东方不败却是给他提供了一个退敌的思路,他拿出五岳令旗,义正言辞地叫道:“这魔教妖人速度如此惊人,定是大魔头东方不败的弟子。刘正风勾结魔教,证据确凿。五岳令旗在此,五岳剑派所有门人听令,大家合力擒杀此獠!” “不是的,余施主是好人。”一道清脆动听的声音响起,小尼姑仪琳站在定逸身后忍不住叫了出来。 定逸转头盯着仪琳,严肃道:“仪琳,这是五岳剑派的大事,你不要乱插嘴。” 仪琳道:“师父,就是这位余施主杀了田伯光将我救出来的,他还替泰山派的师兄报了仇呢。” 仪琳心思单纯,怕大家误会了余闲想要替他解释,费彬的计划却被她不经意间破坏了。原本就不想参合进来的其他四派之人,纷纷就坡下驴,推搪过去。 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抱拳道:“原来小徒迟百城的仇,余少侠已经帮我报了,天门再次谢过了,能杀了田伯光救下恒山派的师侄,我相信少侠定不会是那魔教之人。”天门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他对余闲的印象很好,余闲还替自己的徒弟报了仇,于情于理他都不会上去替嵩山派顶这个雷。 定逸与天门态度类似,她双掌合十向余闲道:“余少侠,锄强扶弱,行侠仗义,贫尼也不信少侠会是魔教妖人。” 岳不群也随声附和,感谢余闲替江湖除了一个大害。 费彬举着旗子,尴尬地立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余闲还不放过他,说道:“看见没,大伙儿的眼睛是雪亮的,咱是什么人大家自有公论。还东方不败,我看你像东方不败,你嵩山派全家都是东方不败。” 费彬吞了吞唾沫,尴尬地将五岳令旗收回怀里,道:“诸位师兄师姐被小人蒙蔽,等以后定然悔之晚矣。我这就会嵩山禀告左盟主,请他老人家定夺。”他知道今天事不可为,己方剩下的二人绝计不是余闲的敌手,欲要脱身,先苟一波保住性命再说。 “慢着,得罪了方……得罪了我还想走?”余闲叫住了想要跑路的费彬二人。 费彬道:“这是衡山,是我五岳剑派的地方,我如何走不得?诸位师兄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费彬借势让自己全身而退,虽然刚才其他三派没有同意围攻余闲,但是他们也不会就这么看着一个外人将自己留在衡山。 余闲一脸戏谑地说道:“哟,现在想起来你是在衡山了,刚才想杀人全家的时候你怎么想不起来。刚才刘正风跟你讲人情,讲道理,你要跟人家动刀子;现在我要跟你动刀子,你又去和人讲人情讲道理,合着这天下的道理是给你嵩山派一家准备的?双标狗!” 众人不懂什么是双标狗,但是都理解的余闲的意思。不过费彬确实抓住了除衡山派之外三派的软肋,他们不能眼看着余闲杀了费彬,三派掌门神色皆有些纠结。 余闲的装比大业还没有完成,他会给三派掌门人干预的机会,接着道:“我再教你一个道理,就是射程之内遍地真理!” 余闲右手张开,十几颗直径一厘米的钢珠在磁力的作用下浮在手掌上空五六厘米的地方如一个星团般规律运行起来,“啪”的一声爆鸣,一颗钢珠脱离轨道突破音障在费彬身上炸开一个血洞,费彬如一个破布娃娃倒在地上。音爆声接二连三,费彬、丁勉的身子血花四溅,几乎无法保持住人形。余闲点点头对自己新开发的麦克斯韦神功表示满意。 恒山派的一帮女弟子尖叫着转过身弯腰呕了起来。场上其他老江湖却对余闲的绝世神功惊为天人,这是什么内功,即使是少林寺方正大师的易筋经恐怕也没有这个效果吧。岳不群作为场中内力最高者更是深有感触,内功练到深处果然无敌,气宗才是华山正宗啊。他已经准备在这次事情结束后好好和余闲拉一下关系了。 刘正风此时带着家眷门人走了过来,对余闲九十度深揖,郑重道:“多谢恩公搭救,刘正风带刘氏全家及门人弟子谢过恩公救命之恩,恩公以后若有事,只要不违背道义,刘正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氏门人随着刘正风行礼。 余闲侧身不受刘正风的大礼,道:“你不必谢我,我又不是为了救你。家中老妻、幼子,门人弟子何辜,只是因为你的义气就被你豁出去了。你这样的人或许会被有些人称赞义气千秋,我是看不起你的。” 刘正风被余闲一顿训斥,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他看用眼角余光看了眼身后的妻子,想到夫妻多年的情景,“啪”的一个巴掌抽在自己脸上道:“恩公教训的是,刘正风对不起他们。从此以后刘某便隐姓埋名,退隐江湖,好好补偿一下他们。” 余闲呵呵笑道:“你混了大半辈子江湖还没明白,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 刘正风闻言身子一震,对啊,人就是江湖,怎么退出。他向余闲请教道:“恳请恩公指教!” 余闲道:“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加入一方左冷禅不敢招惹的势力,他不会冒着被灭派的危险来追究你。这江湖上有这样势力的唯有少林,武当还有我了。” 刘正风诧异的看着余闲,这年轻人想要收服自己,他到底是什么人,代表什么势力?刘正风问道:“恩公是朝廷的人?” “不是,我就是我自己。我创了一个门派叫科学门,现在门下仅有寥寥几人。你的武功在我看来入不了眼,不过我欣赏你的音乐才华,你若加入便可以做我科学门第一任文艺部长的职位。” 刘正风不清楚文艺部长是个什么职位,不过他倒是明白了自己真没什么可被对方贪图的,他心下一横,跪倒在地道:“刘正风参见掌门。” 第十一章 紫霞神功 刘正风跪地拜见掌门,其他三派掌门皆惊,脾气最为耿直的天门道人首先喊道:“刘师弟,你要想清楚,这可是背叛师门啊!” 刘正风苦笑道:“如今我令师门蒙羞,早已无颜再见师门先辈,若再保不住门人家眷,那我还算是个人吗?请各位不要再称我为师弟了,从此以后咱们只是朋友,再无其它关系。” 三派掌门说到底其实也是外人,不好再劝,恒山与泰山二派掌门随着其他江湖人士离开了刘府。岳不群托辞大弟子令狐冲未到,想要在刘府等一等令狐冲,留在了刘府。 下午四五点钟,刘正风在饭厅设宴款待余闲,一干家眷作陪,与林震南一样,刘正风也向余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顿饭余闲吃的很开心,不是刘府的菜色如何精彩,他看着桌前一个个原本应该逝去的无辜生命还在精彩绽放,心中多年的一个遗憾得到弥补,一时念头通达,这才是人类的终极追求。 酒足饭饱,刘正风请余闲奉茶。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跑到余闲身边,突然一跪道:“大哥哥,请收我为徒,我要和你学武功。” 余闲看着女孩,饶有兴趣的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学我的武功?” 小女孩脆声道:“我是非非,我想学大哥哥的武功保护刘公公。”语气天真烂漫,很有感染力。 不出所料,这个小女孩就是曲洋的孙女曲非烟,原着中应该被费彬一剑刺入心窝而死。余闲眉头一挑,这姑娘很聪明啊,还知道卖萌,可惜她碰到的是余闲,余闲道:“你爷爷武功高强,你不和他学,跑来拜我作甚?莫非你是认为他的武功太低,给我提鞋都不配,所以来拜我为师?”余闲猜测曲洋一只在暗中监视着自己,这人虽然喜欢音乐,与刘正风交好,被刘正风称为谦谦君子,但他是日月神教出身,又坐到了长老的位子,不像刘正风那般刚正迂腐,又怎么可能轻易将好基友刘正风和孙女交到余闲的手上。 曲非烟小嘴一撇,叫道:“我爷爷武功很厉害的!”与此同时,一阵笑声传来,一个老者从门口走近来,朗声道:“非非,余少侠说的没错,老夫的武功给他连提鞋都不配。”这人正是曲洋,他一生的追求都在音律方面,对余闲贬低他的武功一点也不在意。 余闲见曲洋进来,说道:“曲洋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将你的孙女和好基友交给我这个陌生人手里的。” 曲洋对“基友”一次有些疑惑,当时也猜到说的是刘正风,他笑了笑道:“今日多谢公子搭救,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不知公子这科学门是做什么营生的?”他还是比较关心好基友的去处,免得刚出了狼窝,再进了虎穴。 余闲也不考虑,道:“这科学门是我心血来潮创的,现在除了我和我妹子就只有福威镖局林震南和刘正风这两个成员。我创下这个门派,只是想要一些不该死的人能够抱团取暖,保住一家人的性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罢了。” 曲洋一辈子在江湖上与人勾心斗角,他看得出余闲十有八九不是说谎。这是何等天真的想法,这江湖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曲洋道:“公子高义,老夫佩服,只是公子这样恐怕会树敌太多,到时候不好收场啊。”这话其实说的很委婉,老头的意思是你这么玩迟早被人gank,死翘翘。 余闲呵呵一笑,问道:“曲洋,你知道火炮吗?” “知道,老夫行走江湖多年,在京城曾见过一次火炮射击,那威力确实恐怖,只是火炮过于笨重,恐怕难以伤到高手。”曲洋以为余闲的底气是火炮。 余闲道:“我们那有句话叫真理只在火炮的射程之内,而我的射程可比火炮大得多了。”余闲右手一张,又是十几颗钢珠浮在上空运行开来,他接着道:“那些不听劝的人都会被我用真理说服的。如果实在烦人,我还有一招‘东风夜放花千树’给他们备着呢,相信我,没人想看到那个场景的。”说着余闲还神秘一笑。 曲洋不知道什么叫“东风夜放花千树”,但他从余闲的笑容里充分体会到了那招的可怕。他思索了一下,躬身行礼,道:“老夫曲洋,恳请公子收入门下!” 余闲也不犹豫,说道:“好,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科学门下文艺部第一任副部长。” 曲洋对余闲的奇怪名词没有深究,他达到了追随好基友的目的,便向余闲行礼带着曲非烟离开饭厅。诸事皆毕,各人归去。 晚上九点多钟,余闲坐在厢房里玩了一会儿手机,他取出红外线摄像头插在手机上四处一扫,果然不出所料,黑暗中一个红色身影持续向外释放着红外线。余闲朗声道:“岳掌门,进来吧。外面蚊子那么多,你不痒吗?” 一阵爽朗笑声传来,岳不群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道:“余公子好厉害,岳某自认藏身功夫不错,没想到一来就被公子发现了。” 余闲怎么会信岳不群的嘴,他开门见山地道:“岳掌门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直说吧。” 岳不群道:“今日听小女灵珊说与公子有些误会,在下特来向公子赔罪而来”。 余闲撇撇嘴,我信你个鬼,他懒得再和岳不群虚与委蛇,说道:“岳掌门,不用拐弯抹角。我是拿了你华山派的心法,这事儿算是欠你一个人情。只是《辟邪剑谱》已经被毁了,你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 岳不群心里一紧,口中还是说道:“只是一本入门心法,送给余公子也无妨的。至于《辟邪剑谱》想是公子误会了,在下只是听说青城派有可能对福威镖局不利,故而派弟子前去探查一番罢了。” 余闲呵呵两声,道:“反正剑谱已毁,随你怎么说吧。我这里有一桩交易你可以听一听,如今五岳剑派的情况你很清楚。嵩山派一家独大,想要吞并其它四派,你华山派便是首当其冲。想必你今日对我的武功已经有些了解,我可以保你华山派的传承不断,代价就是你家的《紫霞神功》,你考虑一下。” 岳不群心头一惊,这人上来张口就要自家的镇派绝学,这可如何是好,现在对方若是动手硬抢,就算自己逃脱,华山派的门人弟子恐怕一个都跑不了。他儒雅微笑道:“公子说笑了,这《紫霞神功》乃是我华山掌门秘传,岳某虽然不肖,却是万万不敢传与外人的。”说活时岳不群已经暗运内力,但有风吹草动,他就要转身而逃。 余闲看出来他的戒备,笑道:“你不用紧张,现在的你我可不会动手硬抢。不过你好好考虑一下,就华山派现在的小猫两三只能不能抗住嵩山派的攻势。嵩山派今天可以说刘正风勾结魔教,明天他们就能说剑宗才是华山正宗,据我所知成不忧、从不弃等几位剑宗弟子已经被嵩山派说动了,要来重夺华山掌门之位。” 岳不群一听余闲能准确说出剑宗弟子的名字,知道这事儿应该是真的,他咬咬牙道:“好吧,只要公子帮我保住华山派的传承,我就将《紫霞神功》赠与公子,只是这秘籍要等事情完成以后才能交给公子。” “好,我想君子剑定会信守承诺的。那就再额外告诉你一个消息算是还了华山心法的人情,风清扬还活着,就在思过崖上,他若是愿意帮你,嵩山派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岳不群心中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mtf,你倒是早说啊,你要早告诉我,我用拿紫霞神功来让你出手吗? 第十二章 门中会议 翌日,岳不群带着众弟子离开刘府回华山而去。刘正风将带不走的宅子、土地之类的财产全都送给了衡山派算作是门派对自己培养之恩的回馈,带着家眷与愿意跟着他的弟子随余闲往东南而去。 这一路带着女眷,众人花了十五日才到了福州。到了镖局门口,林震南早已在那等候,看着余闲带着一群人归来,林震南先是抱拳一礼,道“拜见门主,门主辛苦了。” 余闲众人拖家带口走的缓慢,关于他大闹金盆洗手大会的壮举先行一步已在江湖上传开。福威镖局神秘青年人诛杀五岳之首嵩山派数十位精英弟子和十三太保中的两位,如今余闲在江湖上的名号也是不小。 余闲道:“不用多礼,想必衡山那边的事情你已知晓,刘正风你也认识我就不多做介绍了,那便的那位是曲洋,他们二位以后就是咱们科学门文艺部的第一任正副部长了。”余闲指着曲洋。 林震南对刘正风与曲洋笑脸相迎道:“刘三爷好久不见,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曲长老大名如雷贯耳,如今一见三生有幸。”他对刘正风很是熟悉并无担心,但是曲洋这个魔教长老还是让他有些犯怵。 刘正风一脸和煦笑容抱拳道:“林总镖头客气了,到了福州府以后还要总镖头照顾呢。” 曲洋道:“如今世上已没有曲长老,咱们以后都是科学门的人了,林总镖头若是看得起,就一声老曲就是。” 林震南反应过来,自家这位门主可不是一般人呢,他呵呵一笑道:“对,对,对,咱们都是科学门的人,门主武功盖世,定能带着咱们好好走下去。”这个马屁既是恭维余闲,也是给自己提气,有余闲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余闲打断三人道:“好了,江湖险恶,以后你们要相依为命了,这些客套还是免了吧。咱们先进去,让大家安顿下来再说。” 众人依言进了镖局,还好镖局够大,林夫人将众人安置的妥妥帖帖。正堂之上,余闲对着众人朗声道:“如今怎么科学门已多少有了些样子,咱们也该商量一下以后的章程了。这次虽然刘部长带着不少浮财过来,但是也跟着过来的弟子也是不少。这么多人,人吃马嚼的耗费不小,咱们还是早早的找一条财源才是,刘部长你以前在衡山是怎么解决的?” 刘正风道:“禀门主,江湖上的门派财源一般有三种,一是收些镖局商队之类的供奉,二是有些田产,第三就是收些富贵子弟收些束修。我刘家在衡山已有十几代,祖宗留下的产业不少,故而以前对财源方面很少关心。” 林震南接口道:“门主,咱们福威镖局如今买卖不小,多几百张嘴不是问题。我林震南既然身为财政部长,些许钱财是林某分内之事。” 余闲摆摆手道:“我早就说过了,福威镖局是你家的生意,这和科学门没有关系,咱们还是公私分明的好,科学门才能长久。” 林震南沉吟一下,道:“其实我倒是有些想法,以前是咱们福威镖局没有那个本事,现在有了刘三爷他们的帮助倒是可以试一试。福州府有不少大户都有海船,只是泉州市舶司码头是海龙帮的地盘,这海龙帮的帮主原是莆田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后来学成武艺带着一帮师兄弟来到市舶司包下了码头装卸货的活计,其他人一概驱赶。慢慢的他弄到了几条海船,也不运货,只是终日在泉州海域巡查,如今这福建出海船只都要去海龙帮报备,只要出海的船只都得给他们交两成的份子钱,不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大浪就把船打翻了,管叫你人财两空。” 余闲给林震南捧了一句哏:“你的意思是?” 林震南道:“如今有刘三爷,曲部长加入,不如我出钱,刘三爷他们出力,咱们和海龙帮商量一下给咱们几条船的免费名额,如此咱们科学门的经费也就不用发愁了。” 余闲明白了,这海龙帮应该是莆田少林寺的白手套,偌大的寺院,近千的武僧,这样的消耗不是靠化缘就能解决的。余闲对刘正风道:“刘部长跟莆田少林可有交情,咱们科学门崇尚和谐,最好还是能协商一下解决此事。” 刘正风道:“禀门主,衡山远离东南,日常也多是和嵩山少林交往,这莆田少林在下却是没什么交情。” 余闲点点头道:“既如此,林部长先给莆田少林寺,送个拜帖,就说我要拜访一下。以前这福建武林是南少林一家独大,如今刘部长他们来了这里,出家人慈悲为怀,让他们让几口饭吃想来他们还是愿意的。” 林震南领命应是,余闲让众人各自回去休息,这科学门第一次全体会议算是圆满结束了。 过了两日,余闲又躺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看书,小丫头曲非烟端着来一盆酸梅汤过来讨好他,道:“大哥哥,来喝点酸梅汤解解暑。” 余闲抬眼看看这小丫头,道:“无事献殷勤,我是不会收你为徒的,有这功夫你去和你爷爷多学两招多好。” 曲非烟水汪汪的大眼单纯的望着余闲,瘪嘴撒娇道:“人家只是好心来给大哥哥送酸梅汤的,你怎么能那样想人家。” 余闲接过酸梅汤,吨吨吨几大口喝下,呼出一口气道:“好好好,是我错怪了你,多谢你的酸梅汤了。现在汤我也喝了,你去吧。” 曲非烟一看余闲只吃饵,不上钩,在空气中挥了一拳,气冲冲的夺过剩下的酸梅汤转身跑开了。余闲内心得意,小丫头片子还想和我斗,你还差一点。 余闲这边兀自得意,林震南从前院走了进来到他身边,道:“门主,我发现这两天有些不对。咱们镖局对面的客栈住进了些客人,既不经商,也不探亲访友,送是有意无意的盯着镖局看。有家丁说在后门也遇到过这些人走过。” 余闲得意的表情一收,内心琢磨,这是什么人,他们是冲着谁来的,曲洋,刘正风,林震南还是自己? 第十三章 玩的开心 余闲身边的人武功普遍不高,他对这种暗地里的勾当还是比较在意的。他起身去了大堂,叫来几人准备布置一下对策。众人到齐,余闲道:“事情你们应该都听林部长说了,如今咱们科学门下武功普遍不高,所以我们不能给对方出手的机会,这次要主动出击。曲部长打探情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刘部长要负责内部的巡逻保护,林部长告知镖局内众人不要露出破绽,打草惊蛇,保持镖局内紧外松的状态,免得对方发现不对逃走或者铤而走险。”三人都是几十年的老江湖,余闲只要提供大方向,他们就能很好的执行下去。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凯绅同志的教训不能忘记。 刘正风苦笑道:“门主说的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们都躲到这福建来了,麻烦还是找上了门。” 曲洋没有说话,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这次的麻烦恐怕是冲着自己来的。 三人抱拳告辞,各自去执行自己的任务。程灵素想起上次余沧海来袭的事情,有些担忧道:“大哥,我有些担心,上次你就被那个余矮子伤到了,这次来的人更多,你要小心些。” 余闲想起上次被余沧海的摧心掌给伤到,脸上有些挂不住,在他的印象里余沧海虽然是一派掌门,但是他除了开局灭了福威镖局外再没什么拿的出手战绩,最后更是被练了几个月《辟邪剑谱》的林平之所杀,被这样的人伤到余闲深感耻辱。 “上次是我对内力没有概念才着了道,余沧海若是再来我站在那让他打,死的都是他。这次我与他们要主动出击,林震南的武功不够,这后院的妇孺就都交给你了。”相对于林震南的武功,余闲还是更信任程灵素的智慧和毒药。 程灵素明亮的双眸精光一闪,道:“大哥放心,只要来的人不是百毒不侵,我定能保护好大家。” 转眼到了夜晚,乌云密布,不见星月,正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众人集合,曲洋对余闲道:“门主,我已经查明来人身份。这次来的都是日月神教的人,其中还有几个是我的熟人。看来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余闲摆摆手道:“我创建科学门的目的就是要保护门人,不管他们的目标是谁,都是我们科学门的敌人。对方总共来了多少人?” “这次来的有十几个人,带头的是神教长老童百熊,黄面尊者贾布和雕侠上官云。其它的人也都是好手,我只认识其中一个是青龙堂的一个香主姓薛,此人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练的十分精深,寻常江湖人物拿刀剑都伤不了他。” 余闲挑挑眉,这几位都是原剧情中出现过的“熟人”啊。他一挥手,道:“出发,我们去会会这帮神教精英。” 到了客栈门口,余闲吩咐道:“刘部长与曲部长在后门堵住,不要让他们逃了去,身下的都交给我。” 二人过去防堵,余闲从带来的一个布袋里拿出一个收破烂专用喇叭,放在嘴边打开开关,“两元两元,全部两元。”余闲一下子关了开关,喵的,这喇叭几年不用了,怎么当年创业时候的录音还在?他有些尴尬,清清嗓子,再次打开扩音开关喊道:“客栈里面日月神教的人听着,你们现在已经被我一个人包围了,我命令你们放弃无谓的抵抗,马上出来投降,我们科学门优待俘虏!客栈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现在……” 余闲第二遍通牒还未说完,客栈临街的几扇窗户突然四分五裂,四道身影飞身落在了街面上,头前一人五十多岁年纪,膀大腰圆,看着围在客栈周围的余闲三人,喝道:“曲洋,你身为神教长老,勾结五岳剑派的人,还公然背离神教。教主知晓后盛怒,派我等来将你捉拿回黑木崖听候发落,若是你束手就擒,到时候我可以在教主面前向你美言几句,好让你死的痛快些。”此人正是与曲洋同为神教长老的童百熊,他对江湖上关于余闲的传言嗤之以鼻,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武功就是从娘胎里练又能高到哪去,今天他带着十几名神教精英前来,即使五岳掌门也要在围攻下饮恨当场。 曲洋看着童百熊,对余闲这边一抱拳道:“曲洋如今已经退出日月神教,加入科学门,从今以后与日月神教再无瓜葛。你若有事,还是和我们门主说吧”。曲洋是老一派的长老,和被东方不败提拔起来的这些长老本来就不对付。 余闲十分不悦的看着童百熊,道:“连谁做主都看不出来,你这眼色也就告别混江湖。就你这样的,在魔教里肯定人缘指定不好,话说你今年是不是忘了给杨莲亭送礼了,所以他让你带着几个炮灰过来送死的?” 童百熊和东方不败是拜把子的兄弟,也是东方不败推翻任我行的从龙之臣。自从杨莲亭接掌了教务,他便对杨莲亭看不顺眼,自然不可能给杨莲亭送礼。如今他的情况被余闲歪打正着的叫破,一时羞怒,叫道:“东方教主英明神武,等教主看穿杨莲亭的小人嘴脸,自然会拨乱反正,让神教再创辉煌。不过你是看不到了,今日我必杀你!” 看着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的童百熊,余闲知道自己说到了他的痛处,他笑道:“那我们正好相反,我刚刚决定今天要放过你,让你回去看看你的东方兄弟是怎么拨乱反正,诛杀杨莲亭这个小白脸的。话说你知不知道他俩有一腿的事儿?” 童百熊脸色涨红,余闲的余闲像刀子一样扎穿他的内心,这事儿神教内部早有传言,他嘴上不信,心里还是为这事儿扎了根。如今余闲一个外人提起这事,便是给心里的种子浇水施肥,不想提及、面对的事情已经躲无可躲,他怒喝一声,飞扑向余闲而来,身后三人抽出兵器尾随而至。 余闲右手二指并剑,将如疾风暴雨打来的攻击一一卸开,四人围攻竟碰不到余闲的身体。余闲好整以暇,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云音乐,播放了歌单第一首,96年港版《笑傲江湖》的主题曲活得潇洒:从来无愧疚这一生 追赶我心里美梦 长期如战斗总不舍总不弃 不管总扑空 即使风雨扑得汹涌尽管天意任意作弄 一生只管追踪心内有梦 谁人能看透这一生可摆脱心里欲求 谁人能看透了得失虽得到 终不可永久 抛开争斗挽起衣袖不牵不挂是最自由 潇潇洒洒的走不问以后 …… 余闲伴着歌声接过刘正风抛来的的长剑,使出最近几天才学的基础剑法劈,撩,挑,刺,点,挂,钩,一招一式快的人眼无法捕捉,余闲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吕颂贤的令狐冲持剑面对山神庙里十八个黑道高手,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一首歌放完,地上躺着三具尸体和一个身受重伤的童百熊,碾压级的实力对比无法让余闲感到丝毫激动,但是他还是通过另一种方式体验到了曾经的美好记忆。 余闲看着童百熊,“谢谢你,今天我玩的很开心。”言罢带着刘曲二人转身向镖局走去。 第十四章 莆田少林 余闲回到镖局后院,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个黑衣人。程灵素在搬了把椅子坐在正堂门口,看见余闲几人走了进来,双腿用力从椅子上跳起来兴冲冲奔到余闲跟前,一脸笑容地道:“大哥,你们走了之后这些人就偷偷摸摸地从后墙翻了进来,我怕他们不怕毒,特意用了七星海棠熏制的醍醐香,没想到一个个连房门都接近不了就倒下了,真是浪费了那些好药。”程灵素嘴里道着可惜,眯成新月的双眼却暴露了她此时的真实情绪。 余闲收到了程灵素发来的潜在信号,笑呵呵地摸摸她的头发,道:“这世界是有能抗住一般毒药的高手,可是你不是一般人啊,堂堂毒手药王,就这几个小角色怎么可能抗住你的毒药呢?” 刘正风、曲洋二人听到毒手药王的名头心下一惊,这门主的妹子敢取这个外号也不是凡人,曲洋知道日月神教派来围剿他的精英最次也是江湖三流高手,放在一些小地方也是一方豪强人物,结果在这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面前连一招都没出就倒在地上,这战绩放到江湖上不知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程灵素在外人面前有些羞意,一把拨开余闲的手,道:“我去收拾一下那些药,免的伤了自己人。”说完转身去收拾残局。 曲洋看着程灵素的背影,心里有了些想法,对余闲道:“门主,二小姐的手段真是厉害,老朽在日月神教多年,见过不少用毒高手,没有一人能像二小姐这般轻描淡写的将这么多好手放翻在地。” 余闲见曲洋无厘头的一顿彩虹屁,知道这平时寡言少语的老头必有所求,索性开门见山:“老曲,你有事就说吧,别弄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今天我立下一条规矩,咱们科学门以后所有交流的要求就是要简洁高效。”余闲是理工男,不喜欢那么多的无用信息。 “非非一直想要拜门主为师,奈何门主事忙,无法收徒。所以老朽就想让非非拜在二小姐门下,学些本事,等以后好在江湖上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曲洋儿子、媳妇早死,曲非烟就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他以前一直担心自己死后孙女的未来,如今见了程灵素的本事他决定拼着老脸不要也得给孙女求来这一份机缘。 余闲沉吟一下,曲非烟聪明伶俐,人品性格也不差,这的确是非常适合给程灵素做个弟子,不过自己毕竟不是药王门的人,最后答不答应还得看程灵素的决定。他对曲洋道:“我不反对,我可以帮你问问,只是灵素的本事另有师承,答不答应还得看她的意见。” 曲洋老怀大慰,忙不迭的向余闲一阵道谢。 翌日午后,程灵素坐在椅子上呡了两口曲非烟双手递上来的敬师茶,向曲非烟宣读了药王门的戒律、规矩,虽是手下了自己的首席大弟子。小丫头曲非烟行完了礼,跑上来抱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师父一阵撒娇,让程灵素的虚荣心大大的满足了一番。 就这样日子平静下来,众人各司其职,林震南得到刘正风门下的臂助正在扩张自己的商业版图,曲洋、刘正风二人在镖局里研究音律,时不时还奏一曲《笑傲江湖》,这曲子是自古琴曲《广陵散》改编而来,余闲听了几次,还是觉得tvb版的《笑傲江湖》更好听些。 闲了六七日,余闲正在葡萄树下喝着武夷山的母树岩茶,不时还往嘴里放两块精致的点心,这神仙日子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一下。 林震南从外面走进内院,对余闲行礼道:“门主,我派人去给莆田少林寺下帖子,下面的人已经带回了少林寺的回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黄纸信封递给余闲。 余闲取出回帖,对方很客气地表示欢迎自己往莆田少林寺一行,看来自己在衡山坐下的事起到了很好的正面作用,或许连青城派在福州府受挫的事情都了解也说不定。 余闲道:“南少林方丈大悲禅师邀我去少林寺,看来是想要和我们详谈。” 林震南喜上眉梢,说道:“请门主示下咱们何时出发,属下好准备马匹。” “就明日一早吧,不用准备太多,就你我二人前去即可。” “属下领命” 第二日,清晨余闲与林震南二人出发,快马跑了五六个小时才到了莆田九莲山下。林震南送上拜帖,知客僧也早就受了吩咐,带着二人往山上行去。 这一路九华叠翠、幽境苦竹风景十分秀丽。余闲当做是出门旅游一般不经意便行到一处院落,抬头一看,这院门上有个木匾刻着三个隽永的大字“林泉院”。余闲二人走进院内,以为白须老僧合十一礼,道:“阿弥陀佛,老衲大悲,见过两位檀越。” 余闲一定对方报出姓名,知道是南少林的方丈来迎接自己。他上前几步,抱拳道:“见过大师,这次冒昧而来,还请大师勿怪。”一个集团公司董事长亲自迎接自己这个新人,余闲对对方的态度很是满意。 老和尚将余闲二人请进屋坐下,小沙弥端上来茶水招待二人。喝了几口,大悲道:“之前北少林方正师兄特地传信来说了余檀越的事迹,檀越侠义心肠救下几十条无辜性命,老衲甚为欢喜。余檀越这次来的用意老衲已经知晓,那泉州海龙帮原是我门下几个俗家弟子下山找的一门营生,为了维持港口秩序无奈才向过往船只化缘。余檀越要几条船的名额本是小事一桩,老衲本可代小徒答应你。不过最近泉州府附近倭人作乱,小徒实力不济,所以想要劳烦余檀越前去帮他料理一下,也好堵住悠悠众口,免得人说小徒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 余闲笑容有些收敛,这老和尚嘴上说的天花乱坠,还不是要自己去帮他们解决麻烦,做个等价交换。不过听到是倭寇作乱,余闲作为一个从小被各种影视剧熏陶长大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当然义不容辞,义无反顾地当场答应下来。 老和尚见余闲答应,也是点点头,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一封信笺交给余闲,好作为余闲和海龙帮见面的信物。 余闲见到这封早就准备好的信笺,心里骂了句老硬币,笑眯眯的接过信笺告辞而去。 第十五章 登岛 泉州与福州的方向相反,好在余闲出门前已经安排好了诸般事宜。下了九连山太阳已经西斜,余闲二人南行十几里在一个镇子住下过了一夜。等到了泉州,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二人在街上大厅海龙帮的驻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自告奋勇带着二人穿街过巷到了一个普通的四合院门前停下。小男孩伸出手,林震南懂得意思,递过去十几文铜钱,小孩一顿作揖道谢欢喜而去。 余闲走到院门前,轻拍几下院门。一个身材魁梧,两边太阳穴鼓胀的汉子走了出来问道:“两位有什么事?” 余闲从怀里摸出老和尚给的信笺道:“此处可是海龙帮的驻地,莆田少林寺大悲方丈有信传来。” 那汉子结果信笺,看了一眼信封上的笔记,脸上神色柔和的许多,道:“两位贵客里面请,大师兄正在帮内。”看来此人也是大悲的弟子,对余闲二人的来意也有所了解。 余闲二人到院内,汉子先行一步前去通禀。不到一分钟这汉子又随着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中年人上前一礼,高声道:“原来是贵客到访,释国龙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余闲与林震南二人通报了姓名,释国龙十分郑重地将二人请进了正堂。几人分宾主落座,释国龙道:“没想到这次来的是余大侠和林总镖头,释某真是惊喜万分。最近倭寇多次袭扰咱们大明的船只,弄的港口上人心惶惶,大家寝食难安。有了二位的相助,看来这问题可以迎刃而解了。” “释帮主放心,只要是有关倭寇的事情,余某义不容辞!”余闲语气恳切,十分认真。释国龙听了还以为余闲和倭寇有什么深仇大恨。 释国龙道:“如此便好,余大侠在衡山一战,余某有所耳闻,如今见了余大侠真是见面更甚闻名。这次只要倭寇的事情得以解决,我做主给福威镖局五条船的名额,余大侠看如何?” 余闲与林震南对望一眼,这个筹码和他们商量的差不多,余闲道:“那就多谢释帮主了,不知咱们何时去清缴倭寇啊?” 释国龙呵呵笑道:“今日太迟,余大侠且休息一晚。明日咱们便出发。” 余闲点头答应。当晚释国龙大宴余闲二人,宾主尽欢。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众人已到码头,余闲一看黑压压一百多号人早就再次等候看向释国龙问道:“释帮主,那倭寇离泉州有多远,需要这么多水手吗?”余闲自信有碾压这个世界的武力,到现在还没有问过敌人的详细情况。 释国龙道:“倭寇离咱们这儿只有几十里的水路,不够对方盘踞的小岛易守难攻,又有两尊红毛鬼的火炮防守,所以需要多带几条船来替咱们吸引火力,好让咱们顺利登岛。” 余闲这才反应过来,难怪少林寺要请自己这个外人来帮忙,原来倭寇有火炮防御。他笑笑道:“不必这么劳师动众,我有办法解决火炮的问题,只要一条船能将我送到能看到倭寇巢穴的地方就行了。” 释国龙有些为难,心里觉得余闲托大,自己又不好太勉强对方一时有些纠结。他思前想后对着昨日迎接余闲的汉子一阵叮嘱,到余闲面前道:“余大侠,这是我师弟王国强,既然您如此坚持,便让他带您去倭寇巢穴看一看吧。” 余闲看着王国强,点点头表示认可。几人上了一条船,升帆离港。东方渐渐红光微露,太阳慢慢从海平面爬上来,余闲被这景色迷住了眼睛,他一时诗兴大发,琢磨了许久只憋出一句“大海啊你全是水”,便失去兴趣,继续去看风景了。 海上航行了三个多小时,远远宁望见一座小岛,这岛三面都是几十米高的竖直峭壁,只有朝西的一面才能登陆,难怪海龙帮拿它没有办法。王国强对余闲道:“余大侠,前面就是倭寇盘踞的小岛。想必你也看出来,这岛却是难以攻取,咱们还是回去点齐人马,明日再来吧。”释国龙原本就是安排王国强带余闲来杀杀他的傲气,好让他知难而退,按自己的计划拿下这个岛。 余闲远远望着小岛,岛上有几个蚂蚁大的人影左右跑动,看来是已经发现了这边的船。“不必了,今天怎么就能拿下这个小岛。”余闲不屑道,他几步到了前甲板道:“你们在此等候,等我消灭了岸上的守卫你们再将船开过来。”言罢,余闲两个大步飞身跳出船首,王国强见状大急伸手在空中抓了一把,似乎想要拉住余闲。 余闲落在水面上却没有沉下去,他的脚下仿佛踩了双隐形的滑水板,两条白线自身后划开,身子径直朝小岛窜去。 船上众人呆立当场,王国强使劲揉揉眼睛,道:“妈祖娘娘在上,这余大侠怎的这般厉害?当年祖师一苇渡江已然被称为神迹,如今这余大侠凌波而行,又该怎么形容?” 林震南亦被惊到,虽然不止一次见识过门主的神奇之处,但是今天余闲这招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他看着身边被惊呆的海龙帮弟子顿时觉得自己好运,遇到了门主,真是与有荣焉。 余闲不知道船上众人的表现,他第一次体验冲浪也感觉非常爽快,可惜路程太短,三四里的海路只是两分多钟就到了岸边。岸上的倭寇此时有些还在装填火炮,放哨的倭寇却是看到余闲滑浪而来提起太刀大叫着“杀鸡给给”冲了上来。这些倭寇常年在尸山血海里打滚早已麻木,不管是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敢上来试一试。 余闲对这些小矮子可没有丝毫的好感,脚尖一踢,地面上黑色的沙子化作霰弹朝着冲来的倭寇侵袭过去。那几个小短腿还跑了没几步,身上突然喷出一片鲜红血雾染红的身周的空气,手中只剩刀柄的太刀落下沙滩上,千疮百孔的身体仰面倒下失去了生息,余闲为他们罪恶的一生划上一个句号。 沙滩上剩下的几名炮手此时也反应过来,纷纷提刀向余闲冲来,这悍不畏死的精神让余闲想到很多不好的回忆,当年的仇人都已老死,就让你们异时空的老祖宗先偿还一些吧。 第十六章 码头上的守敌被尽数歼灭,余闲站在十块铸就的炮台上向小船挥手。小船慢悠悠的顺着风一点一点靠近小岛。等到小船靠岸,王国强一个箭步跳下甲板,跑到余闲面前,兴冲冲地道:“余大侠,刚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大侠的武功简直是天人才有的神通,小人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没想到师父大悲禅师这次请来的高手如此的厉害,这次回去他一定要劝说师兄多给余闲几条船的名额,好将这样的高手牢牢绑在海龙帮的这条船上。 余闲无所谓的笑笑,这不过是基础操作,“好了,你们谁知道这岛上的情况,带我去倭寇的巢穴。” 王国强身后的一名水手上来道:“禀告余大侠,小人曾和收取赃物的商人来过一次,知道他们的巢穴就在半山上一个山洞里。”海盗抢来货物不一定都能当钱用,所以需要有帮他们销赃的商人来处理赃物,海龙帮对这些倭寇如芒在背,早就欲处之而后快,已经探查清楚了倭寇的大体情况。 余闲又问:“他们的巢穴还有别的防御吗?” “这些狗娘养的倭寇巢穴设在半山上的一个岩洞里,洞口前有木制的栅栏和两座一丈多高的箭塔,还有些一些滚木礌石。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攻上去。”那水手将自己知道的防御情报和盘托出。 余闲挑挑眉,知道安营扎寨,设置箭塔、滚木,这倭寇里面有能人啊。余闲环顾四周,眼前一亮,一个跳步落在炮台上,双手环抱将一门之前装好药的佛郎机袍托举起来,朝着山上走去。 海龙帮众人再次被惊掉下巴,他们这一天受到的惊讶比整个前半生的多几十倍。余闲举着大炮,对那个知道路线的水手道:“带路,到能看到他们巢穴的地方你的任务就完成了。那水手喉头一动,“咕”地一声吞下一口口水,忙不迭的地点头跑在前面给余闲带路去了。 这一路七扭八拐走了十几分钟,带路的水手比举着大炮的余闲走的更显吃力。水手抹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喘着粗气道:“余大侠,前面就是倭寇的巢穴了,小人只能到这里了。” 余闲抬头眺望,眼前几十米陡坡被人为修整的十分平整,没有丝毫可以藏人的地方。倭寇防御的栅栏用料十分扎实,每一根木头的直径应该都超过十五厘米,箭塔上的岗哨已经发现了余闲,正在敲着一面破锣,大声的提醒有敌来袭。这和余闲在小说中看到的倭寇大相径庭。 随着破锣的噪声传开,一众小短腿手持各种兵刃在栅栏后面开始集结。不一会儿,这些乌合之众只后面分开,一个身穿黑红双色日式铠甲的锯人(锯了腿的人)排众而出,据余闲目测身高绝对不超过一米六。 看着反派到齐,自认主角的余闲扛着大炮一步一步向上攀行。走了几十米,箭塔上的守卫开始抛射箭只,出乎意料的对方射术还算不赖,每一支箭的落点都没有离开余闲三米的范围。 这箭矢靠着重力加速度获得了强大的动能,一般的武林高手来了接个三五十支就得力有不逮命丧当场。可惜他们碰上的是余闲,箭矢接触到皮肤纷纷滑到一边,余闲无视射来的箭矢,不紧不慢的缓步前行,复行数十步栅栏后的倭寇也开始射箭加入战团。 再行二十来步,一根成人腰粗的滚木左滚右跳地擦着余闲的身子滚了下去。余闲对着倭寇大喊:“桥豆麻袋老乡,我是来上门送温暖的!”这一声真挚的呼唤并没有让敌人有一丝缓和,滚木之后几颗直径约有半米的石头跟着滚了下来。这石头连滚带跳,带着rockandroll的节奏想要和余闲来一曲暧昧的贴面舞,余闲好歹是根红苗正的社会主义好青年,怎么能接受这种帝国主义的这种腐蚀,他将这些巨石一一用脚踢开,婉拒的对方的热情。 余闲就这样一步步走到了寨门前。余闲看着厚实的寨门也不劝降,放下大炮,点燃引线,端着大炮瞄准寨门。栅栏后面的倭寇叽哩哇啦的一阵乱喊,领头的盔甲锯人手中太刀寒光乱闪,砍死几个乱跑的小矮子才稳定住军心。他用日语喊道:“不要慌乱,他的大炮没有炮台稳定,一担开炮,大炮的反冲力就能把他砸成肉酱。”这话怎么听都有一丝勉强的意味在里面。 “轰隆”一声巨响,黑色的硝烟裹住余闲的身影,出膛的铅丸洞穿了一根木头砸死了一个倒霉蛋,寨门只是颤了一下,再无反应。看来这火炮的威力还是太弱,并不能洞开眼前的障碍。 硝烟里的余闲挥挥手,一阵气流推开眼前的烟雾,大门还好端端的立在眼前,这一次完美计划的装x行为,因为高估火炮的威力宣告失败。 余闲这边有些气馁,对面倭寇却险些被吓尿,这明人是吗,竟然无视箭雨,手抱两千斤的火炮攻到了寨门前。那个领头的盔甲锯人强行压住转身逃跑的冲动,拔刀摆出迎敌的架势,微微颤抖的小腿却好像有不同意见。 余闲挠挠头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顺手一抛,佛郎机炮在空中调了个头落在手中。余闲将火炮当做棒槌一招直捣黄龙砸在寨门上。“咔嚓”,原木制成的寨门和门后的倭寇心中一起裂开一道缝隙。一击未果,余闲收回大炮又是一招横扫千军,寨门被开了一个两米多的大洞,漫天的木屑向后飞射,一时鲜血与木屑齐飞,惨叫共哀鸣一色,靠前的七八个倭寇变成了满地打滚的木刺猬。 领头的锯人实力不弱又有盔甲保护所以没受什么伤害,“咕咚”咽下口水,锯人右腿微微向后挪了五六公分,战战兢兢地道:“阁下是什么人,是我们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吗?如有冒犯,我们愿意给阁下一个满意的补偿。” 余闲饶有兴趣地道:“你还会说汉语?” 锯人道:“家父乃是武田大名的家臣,自小就学习汉学。后来家父被人陷害,这才被迫出海的。” 余闲“嗯”了一声,表示理解,在甲午战争之前霓虹上层人士都以精通汉学为荣。连后世被传为霓虹文化瑰宝的《源氏物语》的作者都是唐朝诗人白居易的疯狂脑残粉。这样了解汉学的人跟家让余闲愤怒,他们是有文化有知识的,但是他们并没有被这些帮助他们摆脱蒙昧和无知的知识原产国有丝毫的感谢,反而恩将仇报、变本加厉的来伤害这个国家。 余闲端起炮管,平静道:“你没有得罪我个人,但是你得罪了华夏人,这个就不好原谅了。”一招横扫,一直戒备的锯人及时后跳脱开了攻击范围,锯人身边的几个倒霉蛋身子承九十度直角侧飞出去砸在地上不再动弹。余闲夸了一句:“反应不错嘛。” 锯人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一股液体顺着耳后流进他的脊背,他手举太刀喊了一句什么,身后几个亲信双目通红,举刀大吼着向余闲发起了决死冲锋,头前一人飞身跃起,一道雪亮刀光自上而下劈向余闲的头顶。 余闲好整以暇,将火炮高举作为盾牌。“当啷”一柄在霓虹可以作为传家宝的太刀段成两截,余闲抬脚直蹬,头前的倭寇胸骨插入自己的双肺倒飞回去砸倒一人,失去生机。余闲懒得再在这些杂鱼身上浪费时间,使出自创一百零八十疯魔杖法,一路腥风血雨扫荡过去,这一帮喽啰通通去拜访他们的天照大神。 余闲看着跑进洞穴的锯人,有些怅然,说好的武士道精神呢,这么从心真的没问题吗?扔掉碍事的炮管,余闲走进岩洞之中。这洞穴口不大,只能勉强让两人并肩进入,向前再走几十步豁然开朗,一个天然的天井出现在余闲的眼前,这天井约莫五百多个平方,四周还有不少人工开凿的石室,真是一个天赐的海盗窝。 余闲沿着逆时针方向,一间一间的石室看过去,第一间里面有床铺和几把太刀,看来是倭寇的宿舍;再看一间,也是宿舍。走到第三间,余闲脑血管血压陡然升高,双目外凸,血丝布满双眼,他有些站不住脚。 这石室比前两间宽阔许多,室中立着七八根原木,每一根木头上都帮着一名赤裸的妇人,或者说妇人的尸体。在右边的角落里,还有几具小小的尸体,有的胸口被利刃贯穿,有的全身卷曲看来是生前受到极严重的烧烫伤,有的腹部破开一个洞,各式各样让人不忍再看第二眼。 “小脚盆,我xxx”余闲额头青筋暴露,怒吼声震得岩洞都跟着微微颤抖,这种时候除了脏话没有什么能表达他的心情。余闲疯了一样一间一间的寻找,寻找还活着的倭寇,寻找那个逃进来的盔甲锯人。 一间,不在,两间,不在,一直到了第三间,余闲找到了那个锯人,他正颤颤巍巍地端着一杆火绳枪对着余闲,嘴唇哆哆嗦嗦道:“魔鬼,你快退去,这把铁炮可不是凡人可以抵挡的,只要你退去,我就将这岛上所有的财宝都送给你。” 余闲这时愤怒的表情却收敛了起来,一步两步,慢慢的向锯人走去。锯人看着余闲一步步接近,双眼赤红扣下扳机,“轰”,火药爆燃的声音在石室内反复回荡,硝烟散去,站在锯人的面前一把捏住他的领口朝洞外走去。锯人对余闲一阵拳打脚踢,又抽出腰间的胁差一阵劈砍全部没有效果。 出了洞口,余闲丢下锯人,捡起之前丢弃的炮管,猛力砸下,锯人的右手化成一滩碎肉,锯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又是一下,左手同样下场,就这样一下下,一寸寸的延伸,锯人失去嚎叫的力气,变成一个圆滚滚的人彘。 余闲四处寻找,将所有倭寇的尸体堆在一起,在崖壁上取了石材将尸体夹在中间磊成一个三米多高的金字塔,最后把人彘放在最上面。又从崖壁上取了一块约莫两米宽,三米高的石壁作为石碑立在金字塔前,右手食指作笔,在石壁上写道: 今有倭奴残暴,伤我同胞,余一战灭之,可为后者戒 京观为凭,若有再犯者,斩之 此石为证,若有窥视神州者,灭之 余闲斩倭寇于此,铸京观以告四方,勿谓言之不预 第十七章 能力责任 京观之前,余闲默默矗立良久,“呼”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余闲走进洞穴将里面无辜惨死的可怜人一一抱出来放在地上。 此时王国强等人正好走了上来,看到那三米高的黑石与倭寇筑成的京观,和余闲面前的几句尸体,王国强只是微微探口气,他对倭寇的行径早有耳闻,今日见了也不算太过惊讶,开口道:“余大侠,我叫人把这些尸体葬了吧,早日入土为安,也能投个好胎。” 余闲讽刺一笑,他本就想让这些人入土,只是这些人真的能入土为安吗,算了,还是让他们先有个安身的地方吧。余闲找了块地势稍高的土地,右脚一跺,地面一阵颤动,沙石飞溅,地上出现一个五六米宽的大坑。余闲轻呼口气,微微舒缓一下心里的压力,道:“将他们都埋了吧。” 王国强带着众水手将尸体一一放入大坑内,余下意念一动,大坑两侧的土石如被一双大手推挤般合在了一起掩埋了这些亡魂。王国强本以为已经对余闲的实力有所了解,看到这如同传说中仙家法术的一幕,才明白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余闲不管这些人是如何震惊,他不想在这座岛再待下去了,“这洞穴里应该有倭寇劫掠来的财物,你们去搬出来,我七你三有没有问题?” “额……没问题,这本应该都是余大侠的战利品,能给我们海龙帮三成,王某不胜感激。”王国强刚才还在震惊,一时没有跟上余闲的节奏。 经过清点,这里的财物价值超过五万两,载众人的小船装不下这么多的东西,岛上留下几个人看着财宝,余闲等人先行返航。回到海龙帮,余闲拒绝了释国龙的宴请,第二日天蒙蒙亮便和林震南赶回福州。 等余闲到了福威镖局已是黄昏时分,余闲走进大门,程灵素竟然在门内等候。 “你在等我吗?” “没有,只是来前院转转,顺便看看大哥回来没有。” 余闲表情微微变暖,道:“灵素你去取一壶酒,我想喝一点。” 程灵素有些诧异,询问道:“大哥平时不喜饮酒,这次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余闲没有回答,径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走进屋内,余闲坐下靠在椅背上,二指轻轻敲着桌面。不一会儿,程灵素端着一个白瓷酒壶和两样小菜走了进来。余闲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昨天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很大。虽然之前在飞狐世界也有钟小三的惨事,但是他毕竟没有看到那个场面。这次那些惨绝人寰的情景发生在眼前时,他自信已经锻炼的很不错的心理防线被瞬间摧毁,原本世俗的他第一次产生了想为那些素不相识的可怜人做点什么的想法。 程灵素不知道余闲经历了什么,她静静地陪在余闲身边,想要告诉余闲自己和他在一起。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下肚,余闲的脑袋开始昏沉,他自始至终没有吐一个字,直到有些颓废的醉倒。 第二日中午,余闲仍旧宿醉未醒,程灵素端着脸盆走进他的房间。“大哥,大哥,醒醒,都到第二天中午啦。”程灵素放下脸盆呼叫着余闲。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余闲的意识渐渐苏醒过来,昨天喝的有点多了,余闲使用能力将残余的酒精通过呼吸排除体外,意识完全清醒了。余闲起身洗漱,对程灵素道:“通知大家在正堂集合,我要开会。”程灵素见余闲意识已经清醒,放下心来点点头出去通知众人。 正堂之中,众人就座等待余闲的到来,林震南开口问程灵素道:“二小姐可知门主叫我们来有何事?”程灵素只是轻轻摇头。 说话间余闲一扫颓废,大步流星走进来坐下道:“诸位,请听我说。原本我创立者科学门是想着让你们这些本不该死的人能够抱团取暖,安静的生活下去。这个目标现在可以说已经完成大半。但是昨日遇到一些事情,让我有了新的想法,在场的我们每个人都有着超乎一般人的才能,或者是武力,或者是财力,这些东西放在我们手中自保已经有余,现在我想让这多出来的部分能够发光发热去帮助一些人,大家有什么想法?” “但凭门主吩咐”众人不约而同的答道,这些人的性命都是被余闲所救,对余闲这样的提议没有反对的理由。 “好”余闲很是满意自己的这些手下的态度,“我帮海龙帮剿灭了一帮倭寇,得了一笔三万多两的横财,我想用这笔钱开设一些如缫丝之类用人较多的生意,雇佣一些家境贫苦的寡妇来做工,工钱可以给的高一点;再开设一家养济院,收留孤儿教授他们一些养家糊口的本事,好让这些孩子长大以后能够养活自己,你们看怎么样。” “门主英明,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真是一件大善事。”林震南发自内心的佩服余闲。 “这还不够,可怜人不一定是好人,曲部长你曾经做过日月神教的长老,我想让你来管理这些人,别让有些渣滓混进来,坏了这件好事,你可愿意?”余闲又提出第二点意见。 曲洋本来不想管这些琐事,奈何余闲对自己有大恩,他也提不出什么有道理的反驳意见,所以只能答应“老朽身为科学门人,自当尽力而为。” “嗯,那就这样吧。商业的事情就交给林部长去做,还有要打典一下官面上的事情,免得到时候闹出什么幺蛾子。”余闲突然想起来在这个江湖世界存在感很低的朝廷,这种善事最好还是经过朝廷的批准,否则好事随时可能变成坏事。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程灵素随着余闲向后院走着,道:“大哥,以前可是很害怕做这种麻烦的事呢。” “有人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以前我还是个屌丝的时候听这话觉得那人实在装比,现在又觉得他说的有那么一两分道理。再说麻烦事不都让林部长和曲部长干了吗,嘿嘿嘿。”余闲第一感受到当领导的快乐。 程灵素在现代过了一个多月的时光,对余闲的那些名词都有了解,她看着眼前时而正经,时而跳脱的男人,轻轻的摇头,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啊。 第十八章 丐帮弟子 日子又恢复平静,科学门众人忙着他们的事情,门主余闲则眉头不辞辛劳躺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以喝着铁观音,吃着各式精美茶点的方式鞭策大家好好工作。眼前光线变暗,余闲抬头,林平之站在了他们面前。 “余大哥,我有事禀报。”林平之道。 “什么事?”余闲嘬了口茶。 “我爹派我出去收留街上游荡的孤儿,到今天已经三天了,只有五个孤儿愿意来我们的养济院。”林平之禀告道。 “嗯?”余闲有些诧异,这些孤儿对自由这么向往吗,宁愿饿肚子也不来养济院,“知道什么原因吗?” 林平之答道:“那些孤儿都以行乞为生,我问过一个,说是丐帮福州分舵的人不许他们离开,一旦发现就要打断双腿。” 余闲咂咂嘴,合着是遇到抢生意的了,“知道丐帮的分舵在哪吗,带我去会会他们。” “知道,我已经打听过了,他们赶走了城外土地庙的庙祝,将土地庙占了作为分舵堂口。”林平之早有准备答道。 余闲不置可否与林平之二人骑马向城外而去。约莫半个小时,土地庙出现在余闲眼前,这庙看着挺新,应该是修成不久。二人跳下马,把缰绳系在庙门右边的一颗树上向庙内走去。进了庙门,七八个穿着污秽,露出来的皮肤上污渍掩饰住肤色的汉子横七竖八都靠在各处休息。见有人进来,一个汉子爬起来道:“这儿是丐帮的地盘,你们是什么人,要是没事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躺在地上的一个猥琐汉子起身道:“张大哥稍待,这后生长的细皮嫩肉的,我看是个做乞丐的料子,不如把他留下让我好好带带他吧。”说着一双贼眼在林平之身上上下扫视起来。 林平之见此打了个寒颤,一身鸡皮疙瘩都快掉到地上。余闲心里吐槽这丐帮都收了些什么牛鬼蛇神,他朗声道“这土地庙什么时候成了你们丐帮的地方了?昨夜土地爷托梦给我,说有一帮臭叫花子占了他的地方,叫我来替他收回庙宇,你们可以滚了。” 福州没有什么武林大派,丐帮的弟子在这儿无法无天惯了。那猥琐汉子闻此骂道:“是哪个裤裆没夹紧把你们两个东西给露出来了,两个兔儿爷敢来寻我们丐帮的晦气,我看你们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说着纵身一跃,双手成爪向余闲抓来。 林平之腰间挂着一把宝剑,余闲孑然一身,那乞丐将余闲当成了软柿子,想要先拿个头彩。余闲心里一个卧槽,这是被人小看了吧,自己的威慑力竟然连林平之都不如?此刻那乞丐的脏手离余闲只有0.05米,经过十分之一秒的时间考虑,余闲决定装一个比,拾起好久不用的健身太极拳,余闲一招转身进步搬拦捶,那乞丐后心吃了一记重拳被打趴在地上。 余闲上前一步踩在猥琐乞丐的后背,手指微动,地上被高压气流划出几道寸许深的痕迹,呈现了一个“死”字。余闲问道:“你认不认识这个字?” 那乞丐看着眼前被“剑气”划出的痕迹,以头抢地,不断求饶:“大侠饶命,小人不识字啊。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余闲调动能力,轰隆一声那乞丐嵌入了地面,余闲悠悠道:“看来你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见余闲的武功如此可怕,刚才的“张大哥”大吼一声“是硬茬子,结阵”,一帮乞丐没了刚才的懒散,飞身跳起,一支支竹杖敲击在地面发出人不耐烦的噪声。此时土地庙内,跳出来一人叫道:“什么人敢来我丐帮的地头上撒野?”这人约莫四十岁年纪,身高将近一米八,神宽体胖,面色红润,若不是衣角上的一小块补丁,谁能猜到这人是个乞丐,此人正是丐帮福州分舵舵主张金蛋。 方才那个“张大哥”走到舵主身边,低声告知余闲的武功何其了得。张舵主闻言,眼睛一眯,这年轻人好深的功力,他上前一步拍拍手,群丐停止敲击地面,说道:“二位朋友恕罪,丐帮虽然是大帮,可是手下的兄弟多是粗坯,说话不中听,得罪了二位,是他的不对。二位有什么事,尽管说来,我张某人一定尽我所能帮二位办到。” 余闲最腻歪这些靠着势力大吓唬人的江湖人,大丈夫行走江湖用武力压制对手才爽快,老是这样狐假虎威有什么意思。他轻蔑地看了张舵主一眼,道:“两件事,一是你们丐帮离开福州地界;二是交出所有的孤儿,有没有问题?” 张舵主有些坐蜡,第二件事没有问题,这第一件离开福州,那不就算是丢了自己的基业,没有领地的舵主,算是个什么玩意儿。可是,他看看还镶嵌在地面里的猥琐乞丐,这对手的武功实在太可怕了,自己又不是以武功见长的舵主,今日不答应也得答应啊。张舵主咬咬牙,道:“全凭公子吩咐,小人这就带兄弟们离开福州府地界。” 余闲见这舵主还算上道,心里略感满意道:“好,你先带我去见那些孤儿,等我接收了他们你就可以离开了。” 张舵主道:“大多数孤儿都去街上乞讨了,还有两个留在庙里,大侠你拿去就能用。” “能用?”余闲带着疑惑走进土地庙,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爬在一堆稻草上,原本的双脚部位裹着两团破布,显然已经成了废人,另一边一个八九岁大的小丫头怯怯地躲在墙角,双眼惊慌的看着余闲。余闲走出土地庙问道:“那俩孩子是怎么回事儿?” 张舵主以为余闲是来抢他们的生意,回答道:“那个男孩儿已经被我断了双脚,明天就能到街上讨钱,那小子最会装可怜,这下肯定能讨到不少钱。那个丫头是这些孤儿里最俊的,大侠你尽管拿去玩。我们就先走了,从此以后福州府就是大侠的地盘了。” 余闲右边的后槽牙摩擦的吱吱作响,道:“很好,你办事还真周到,我谢谢你八辈儿祖宗!”光天化日之下一道黑色残影闪过,张舵主身型猛然缩了一节倒在地上痛呼出声,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脚已经离他而去。场中的乞丐惨叫连连,有的失去了双脚,有的失去了双手,这鬼魅般的残影肆虐了十来秒,场上的丐帮弟子已经没有一个完整之身。余闲走到张舵主身前,两道透明高压风刃划过,张舵主的双臂也无情地离他而去。 “我今天不杀你们,你们给我记住,我叫余闲,将我的名字和我的话带给你们碰到的每一个丐帮弟子,以后再有敢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的人,你们就是他们的榜样。对了,尤其是要告诉解风和张金鳌,我会去找他们的,让他们给我准备一个满意的答案,要不然我就给丐帮一个我满意的答案。现在给我带着这个王八蛋滚出福州!”余闲这两天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被这些丐帮弟子再次摧毁。 第十九章 余闲与林平之二人将两个孩子带回福威镖局,程灵素看着断脚的小男孩一脸唏嘘,愤怒道:“这丐帮的人心也太狠了,无冤无仇的小孩被他们打断了腿就为了多讨几个钱,真是罔称名门正派之名。” 余闲无奈笑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名门正派,莆田少林寺不也暗中把持了泉州的港口,只是比谁的下限更低罢了。这丐帮是一群叫花子组成的帮派,如今天下太平,这么一帮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干点什么不能养家糊口,非得靠乞讨过活,你说能有几个好人。” 程灵素思索了一下道:“大哥说的是,这么说来丐帮却是难有好人。咱们也只能尽力保下这福州府的一方太平了。对了,大哥,林部长已经买下了镖局后面的那个院子作为咱们养济院的驻地。”程灵素不想再讨论这个,想用一个好消息换一个换题。 余闲答应了一声“好”,说道:“我先去找老林商量一下,好让养济院尽快运行起来。” 五日后,养济院正式运行,林震南作为明面上的主人请了不少福州府的乡绅到场,众人皆夸林震南的仁义贤名,有好几家商行与福威镖局达成了合作,这可算是意外之喜。 养济院门口一片热闹,院内的余闲和程灵素看着正在学习识字的三十几个孩子倍感欣慰。“大哥,林部长在外面忙着应酬,你这个正主却在这里躲清闲,你可真是甩手掌柜的。”程灵素打趣余闲。 余闲呵呵笑道:“我们这是各取所需,你看老林在外面如鱼得水的样子,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老林乐得被这些人簇拥呢。我也乐得清静,这就叫作双赢。” 程灵素撇撇嘴道:“就你歪理多。”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这人也没咱们什么事了,我带你去找好吃的,林平之告诉我一家酒楼的佛跳墙非常好吃,我带你去尝尝。”余闲混了一段时间江湖,自觉已经有了些求生智慧的他遵守着男女交往第一定律:不要想着和女人理性的讲道理。 程灵素果然上当,说道:“好吧,既然是大哥嘴馋了,那我便陪大哥走一趟吧。”这姑娘不知什么时候觉醒了傲娇属性。 二人出门,骑着马在街上转了几个弯,在一家名为“好味楼”的酒楼门前停下了马蹄。余闲看着这酒楼的招牌道:“这酒楼的名字还真是直白,咱们俩这便进去领教一下。”二人下马,电力的伙计殷勤的将二人请进了酒楼。上得二楼,坐在靠窗的一个桌子前,余闲道:“小二,上一份你们的招牌佛跳墙,再来几个时令小菜。”小二答应了一声,下楼去传菜了。 过了十来分钟,两个小二端着酒菜上来一一摆在余闲的桌上,余闲有些诧异“我们才来这么一会儿,你们怎么就做好了?” 小二答道:“好叫客官知晓,咱们这佛跳墙是每桌客人来必点的菜,这菜制作起来又很耗费时间,所以掌柜的就让后厨一直备着,来了客人就可以直接上菜了。” 余闲点点头,扔给小二一个银角子,小二千恩万谢地下去了。挥推小二,余闲打开这佛跳墙的封口,顿时一阵浓郁的香味散发出来。余闲盛了一碗递给程灵素道:“来尝尝这道佛跳墙。” 程灵素接过碗浅浅的呡了一口,双眼冒出一片光彩道:“好香啊!” 余闲道:“正所谓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这佛跳墙连佛爷都能勾引出来能不香吗。” 二人正品尝美食,楼梯处传来一阵声响,一个头戴斗笠,黑纱罩面的持剑女子走了上来,这女子身姿挺拔,落在外面的手部肤如凝脂,看来年纪应该不大。 程灵素看了一眼女子,低声对余闲道:“大哥,刚上来这个女子好像在跟着咱们,我从养济院出来就看到她好几次了。” 余闲挑挑眉,说道:“这么明目张胆的上来,应该是故意想让咱们发现,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开门见山吧。”说完抬头对着刚上楼的蒙面女子朗声道:“这位姑娘,不介意的话请过来一序如何?” 那女子没有作声,径直走过来,坐到桌前,将手中短剑放在桌上。余闲道:“姑娘,这么明目张胆的跟着在下,肯定是有话想说,咱们非亲非故的我也就不与你客套了,有事还请直说吧。” 蒙面女子道:“我是来救你们的性命的。”这声音清冷的像深秋寒潭映照的一束月光,就凭这道声音,余闲就觉得这女子不是一般人。 余闲喝了口酒,呵呵笑道:“姑娘说笑了,余某素来与人为善,奉公守法,极少与人有过节,又怎么会有性命之忧呢?” 蒙面女子身子一顿,道:“余大侠与人为善,那嵩山派的十几个人和丐帮福州分舵弟子的手脚是他们自己摔的不成?更何况还有日月神教的几位高手也是命丧你手,你还说与人为善?” 余闲听到这话,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女子清冷道:“哦?说来听听。” “你是日月神教的圣姑,前教主的女儿,任大小姐对吗?”余闲虽然说了一个问句,但是他的语气充满了肯定。 女子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道:“何以见得?” “一般的江湖人都成日月神教为魔教,你说日月神教就表示你要么是日月神教的人,要么就是日月神教下属势力的人。再加上你这样年轻,却消息如此灵通,必然是个大人物。这样的人勉强有两个,一个是任盈盈,另一个是五仙教教主蓝凤凰。蓝凤凰是苗疆女子,性格泼辣外向,你说话如此沉静,那么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你必然是任盈盈无疑。”余闲被死神小学生教育的那么多年此时显出了作用。 蒙面女子摘下斗笠,露出真容。这一看容貌绝色,如仙人白玉,秀丽绝伦,明艳绝伦,娇美不可方物。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错,我就是任盈盈。” 第二十章 余闲看着任盈盈,这颜值相当能打,所有扮演过任盈盈的演员恐怕只有年轻时候的高尔夫可与之一战了。余闲道:“任大小姐,还是不要危言耸听了,有什么事直说吧。” 任盈盈道:“余大侠上次杀了神教的几位堂主,还击伤了东方教主的把兄弟童百熊,这下惹得教主震怒,你说是不是有性命之忧啊。” 余闲呵呵笑了两声,道:“倒底是东方不败震怒,还是杨莲亭震怒啊,黑木崖上坐着的哪座泥胎木像的傀儡何时有了脾气了?” 任盈盈一惊,思索了一下,恍然道:“如今曲长老已成余大侠的门人,神教里的那点事却是瞒不了余大侠。不过这次东方教主确实震怒,有消息说他想要会一会你这个江湖新进崛起的高手呢。” “那任大小姐身为日月神教的圣姑,为何要给我这个外人通风报信呢,莫不是被我的侠义行为感动,想要弃暗投明学曲洋加入科学门?”余闲听到东方不败想要和自己较量一下,感觉还是很兴奋的,不知道这一版的东方不败是个什么样呢。 任盈盈被余闲揶揄有些气结,缓了口气道:“我知道余大侠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只是东方教主的武功十几年前已经是天下第一,如今恐怕已经超凡脱俗,不是常人能敌了。” 二人你推我搡太极神功打的飞起,就是不说实质内容。最后还是任盈盈败下阵来,道:“余大侠,我便直说了。如今东方教主已经盯上了你,以教主的武功天下无人敢说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我现在给你一条生路,只要你帮我就一个人,我承诺可以保你的性命无忧。” 余闲见任盈盈终于露了狐狸尾巴,笑道:“哈哈,终于还是你先撑不住了。你想让我帮你就任我行,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没门儿!” 任盈盈秋水双眸中闪过一丝惊惧,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人是我爹?” 余闲嘴角挂上一抹神秘的微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还有一个外号就是通阴阳,晓八卦,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铁口直断的余半仙。” 任盈盈脸色一黑,以为余闲实在耍弄自己,道:“余大侠既然知道,那就应该明白你的一线生机就在我爹身上。我给你一个衷心的建议,救出我爹才是你的生路。” 余闲道:“我也给你一个衷心的建议,不要救任我行,放他出来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你爹为人心狠手辣又刚愎自用,一旦重出江湖除了搅风搅雨害死几条性命之外他不会有其他成就,你要想让他安度晚年,我建议你还是让他呆在西湖底下才好。” 任盈盈瞳孔猛然缩成一个芝麻大的黑点,惊到:“你怎么知道?”她与向问天私下查了十来年最近才有眉目,没想到余闲竟然一幅早知如此的样子。 余闲道:“我不说了铁口直断吗,算了,你还是走吧。” 任盈盈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再次回到刚刚见面的状态,道:“既然余大侠不欢迎,那小女子就先告退了,不过下次见面我想你会愿意与我合作的。”言罢起身,飘然而去。 程灵素看着下楼的任盈盈,道:“这位圣姑长的真好看,大哥应该找个这样的媳妇。” 余闲抬手送给她一个爆栗,道:“想什么呢,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了灵魂就在眼前,你认为我就是那样只会看脸的人吗。我在外人面前称你为妹子是因为你年龄还小,你也知道在家那边要二十岁才能结婚,你现在才十七岁,我总不能当禽兽吧。” 程灵素揉揉脑袋上被敲痛的地方,笑道:“那还得好几年呢,其实我不介意大哥你先找个小妾的。” 余闲要是信了这句话就是个棒槌。他叫来小二结了账,二人下楼回了福威镖局。黄昏时分,余闲又在葡萄架下乘凉,程灵素急匆匆走过来对余闲道:“大哥,今天那个任小姐本来是行机密事却明目张胆的来找你,我就觉得不对。回来后我想了一下,咱们好像是被利用了。任小姐这次来定然有人跟踪,今天她与我们相见谈了那么久肯定是被跟踪之人看见了。” 余闲心里一个卧槽,被人当靶子立起来吸引火力了,这妮子果然没安好心,自己知道完整剧情还被耍的团团转,这智商恐怕也要告别江湖了。 “大意了,这娘们儿可不是好人啊。”余闲轻轻给自己一个嘴巴,其他前辈在笑傲各种秀智商碾压江湖一种老银币,怎么到了自己就被耍的团团转,这穿越的姿势好像有点问题啊。“灵素你去通知一下三位部长,要注意晚上的戒备,我怕有没脑子的亡命徒铤而走险。” 程灵素应了一声,转身离去通知各位部长。 是夜,平日里余闲早该睡下的时间他还精神的坐在椅子上喝茶,今天的感觉很不好,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根据墨菲定律,只要人想到一件坏事,你越不想让它发生,它就会必然发生。余闲心绪难宁,站起来取出红外摄像头插在手机上,出门开始四处巡视。 一圈,没事。两圈,没事。余闲开着红外摄像转了三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余闲纳闷难道是自己太多疑了?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躺倒放松一下,试试能不能舒缓一下自己的情绪。走了几步,黑暗中的地面反射出几点诡异的幽光,余闲好奇蹲下将手机靠近一看,一群大蚂蚁在搬家,不远处还有几条蚯蚓在地面上扭来扭去。 蛇虫搬家,是要地震吗?不会这么巧吧。余闲蹲在地上,看着不断有各种虫子从土里钻出来,脑中突然冒出一首久远的歌“地道战,嗨地道战……”,这想法有些太匪夷所思了,可是为了这镖局上下几百条性命他要检验一下。 余闲双手附在地面上,土石如被炸药炸开一样翻飞而出,地下传来“啊”的一声惊呼。余闲站起一看,一个侏儒正手持特质短锹站在一个洞穴里向上看,余闲双眼与这侏儒对视,侏儒楞了一下将短锹扔向余闲的脑袋转身就跑。 余闲看到这个侏儒,紧张了半天的心突然宁静下来,原来症结是在这里啊。无视急速飞来的短锹,余闲一个纵身跳入坑道一把捏住侏儒的后领将其提出地面,仍在地上,问道:“说吧,你是什么人?” 那侏儒离开坑道,还想鱼儿离开了水,顿时没有了刚才扔铁锹时候的迅捷,磕磕巴巴地说道:“余……余大侠,我只是想挖洞进来偷点东西,绝对没别的意思。” 余闲被气笑了,你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一眼就认出我是谁,还说只是想进来偷点东西?余闲大叫一声来人,没多久林震南、刘正风等人陆续到场。余闲问道:“你们谁认识这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表示不认识。看来不是什么出名人物。见无人认识这个侏儒,余闲叫曲洋看住侏儒,跳下坑洞顺着镖局外的方向弯腰走了过去,走了十来米,一个布包出现在坑道内的一个约莫一米见方的侧室里。余闲提起布包掂量一下,还挺沉,该有个十来斤。提着布包转身返回。 除了坑洞,余闲将布包仍在地上,那侏儒见了布包如烂泥般瘫软跌倒在地,不敢看余闲等人。余闲打开布包,一阵小时候过年时熟悉的味道钻入鼻腔,这竟是一包黑火药。 第二十一章 黑木崖 余闲看着手中的火药包,顿感毛骨悚然,这包火药要是炸了,绝对可以轰飞一间屋子。余闲怒气上涌,一把掐住侏儒的脖子平举起来,问道:“三个问题,你是谁,谁派你来的,你们还有多少人,答对了我留你全尸,答错了我让就把这些火药从你下面塞进去点了,现在你选择吧。”言罢随手将这侏儒扔在地上。 侏儒躺在地面上,脸色在众人提来的灯笼映照下一片苍白,哆哆嗦嗦的道:“余大侠饶命,小人是一时糊涂啊。小人名叫张三,江湖人称钻地鼠,原本是靠摸金倒斗混口饭吃,十几天前杨总管发下悬赏,只要杀死科学门一人便可在神教得赏银三千两,若是……若是能杀了余大侠,可得纹银一万两和一个香主的位子,小人一时鬼迷心窍,受了长老桑三娘的教唆,才来……才来寻余大侠的晦气。请余大侠饶了小人这一回,小人愿意为余大侠赴汤蹈火,小人家中还有不少历代帝王将相留下的好物件,都可献与余大侠。”张三说完跪在地上,邦邦邦地磕起头来,没几下头上的血便四散糊住了那张丑脸。 曲洋此时对余闲道:“门主,这人说道应该不假,神教属下却是有几个摸金校尉,老朽当年寻找《广陵散》时,也找过他们。” 余闲有些惭愧,这是自己第二次因自大差点翻船了,第一次被余沧海一掌打成重伤,这一次又差点葬送了手下这几十人的性命。能力得来的太容易,不经意间让自己膨胀的过了头,这次的事情给余闲一记当头棒喝,确实是小瞧了天下人。 自我反省了一番,余闲道:“以前是我太膨胀了,小瞧了敌人,差点害死了大家。以后大家要是发现有这种苗头记得要及时提醒我,下次我们可能就没有这儿好运了。这个张三说了实话,我答应他要留条全尸,老曲麻烦你明日替我送他一程,用他带来的这些火药帮他火化了吧。” 余闲说罢转身回房,想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这些日子的得失。剩下的众人眼中的恐惧还未消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回房去了。 翌日上午众人齐聚镖局正堂,余闲道:“这次是我们大意了,大家以后要引以为戒,老林你在镖局四周挖坑将水缸放入其中,派人每日不定时去在水缸里听一听,看是否有人再用掘地的方式潜入进来。” 林震南抱拳道:“属下遵命,门主真是学究天人,竟然能想到这种办法来防御。” 余闲摆手道:“拾人牙慧罢了,不值一提。不过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这样天天提心吊胆的防着也不是办法,我想去黑木崖和东方不败谈谈,将这件事彻底解决一下。在我离开这段时间,门中事情就要摆脱给你们了。有事你们要以保命为第一原则,等我回来。” 曲洋听余闲要到黑木崖去找东方不败,连忙提醒道:“门主,还请三思。我知道门主武功天下无双,只是这黑木崖毕竟是日月神教的总坛,地势极为险峻,对方人多势众,又有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东方不败坐镇,这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您这边,还请门主三思!” 余闲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能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东西。就算昨晚的火药爆炸了,自己也只会是毫发无损。他站起身,走出正堂,脚下突然喷出四股螺旋气流,身子慢慢的升起两米多悬停在空中,停了一会儿余闲又围着院子飞旋了两圈。 众人出来看着空中悬停的余闲,剧烈的气流吹得靠前的曲洋的白须乱飞,刘正风抬臂护住差点被气流卷走的帽子,林震南两眼圆瞪被惊呆当场,只有程灵素才算镇定,她对矢量操控多少是有些了解的。 余闲自觉已经达到了目的,落在地上道:“怎么样,有了这陆地飞升的本事,我去不去得黑木崖?” 曲洋躬身行礼,道:“是老朽坐井观天,教主这样的神仙本领,天下何处去不得,老朽向门主赔罪。” 余闲抬手扶起曲洋,温声道:“老曲,你别动不动就给我行礼,你这么大年纪了,动不动给我行礼弄得我挺不痛快。再说我并未怪你,我只是想让大家知道,只要你们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有我在咱们失去什么都能夺回来。” 众人对余闲的话很是感动,曲洋习惯性的又要向余闲行礼,突然想起什么又将抬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呵呵的笑起来。林震南和刘正风二人只是双眼热切的望着余闲,这样的神仙人物屈尊降贵千里迢迢来救了自己的性命,真不知要如何才能报答。程灵素道:“大哥,这次不带我去吗?” 余闲对程灵素温柔地笑笑,说道:“这次我离开,这里还要留个做主的人。再说要是有人大举攻来,门中还有靠你的毒药防御,不然就凭这几个人又怎么能抵住众人来袭?” “嗯,我听大哥的。”程灵素知道利害,她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不舍。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算余闲不说她也要留在这里替余闲看好这一摊子。 余闲安排好了琐事,一人两骑出城向北往河北的方向而去。一路走走停停,花了九天时间余闲到了河北省平定州。这黑木崖位于平定州西北四十余里的猩猩滩,余闲骑着马到了崖下。远远地已经有两个身穿黄服的魔教弟子前来盘问,二人走到离余闲七八米的地方停下,一个年轻弟子喝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余闲骑在马上居高临下,问道:“这里就是黑木崖吧?” 那魔教弟子,见余闲不说日月神教的切口,便知他不是本教弟子。一个陌生人摸上神教总坛十有八九不是好事,他拔出佩刀喊道:“神教重地,是你这小子可以打听的吗?我命你赶紧下马,束手就擒,等候我们禀报堂主,要是你没有什么恶意,说不定堂主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也不一定。若是敢反抗,就地格杀,死了活该。” 余闲见此表示满意,说道:“看你这个作死的反派样子,这里是黑木崖没跑了。” 第二十二章 杨莲亭 余闲下马,径直向黑木崖下行去。那两个守卫持刀慢慢与余闲接近,在离余闲两米左右的地方突然感觉面前的空气变得如有实质般的粘稠,身体仿佛被困在流沙之中,半点动弹不得。 余闲向前走着,那两个守卫脚跟立地,被空气推着向后退着到碰到了崖壁。余闲抬头向上望了望,一眼看不到顶,这黑木崖少说也被一二百米高。余闲意念一动,两个护卫身周的空气压力徒然大增,双眼一翻倒地不起,余闲脚吓喷出气流将他慢慢向上推去。 这一路余闲无视了三波看守控制黑木崖上下交通的吊篮的守卫,到得崖顶,太阳刚好高高升起。日光从东射来,照上一座汉白玉的巨大牌楼,牌楼上四个金色大字“泽被苍生“,在阳光下发出闪闪金光,不由得令人肃然起敬。余闲看着这四个铁画银钩的大字,不禁好笑,这东方“姑娘”还真是自恋。 右首一间小石屋中突然出来四人,都是身穿紫袍,走了过来。头前一人五十来岁的年纪,一脸虬髯,厉声喝道:“你是何人,怎么上得来这黑木崖的?” 余闲不答,向这四人缓步行来。四人见余闲不答话,还往自己的方向走来,也不再废话飞身跃起向余闲扑来,头前的虬髯汉子一双黑红肉掌拍向余闲的胸口,余闲三人拔出长刀,二人一左一右包夹余闲的两侧,余下一人使开轻功跳起一个空翻,想要从余闲头顶越过去取他的后路。 余闲似无所觉,仍在向前,其实已经使用能力做好了准备。那虬髯汉子双掌先发先至,待到双掌快到余闲胸口,余闲已经能清晰感觉到一股掌风迎面扑来,这一掌要是打到其他人身上必然是只有胸骨碎裂一个下场,可惜他碰到的是余闲。余闲学着《铁拳》中李小龙的招式一个后空翻,“咔嚓”,余闲的右脚脚面和虬髯汉子的颌骨亲密接触,交换的彼此的看法,最终汉子的颌骨被余闲的脚面说服嘴裂四散,一嘴的黄牙在空中做短暂的布朗运动飞射,汉子倒地昏死过去。 左右攻击余闲的二人不管虬髯汉子,举刀斜撩想要在余闲的身上写一个大大的“x”,可是等二人的刀接近余闲身周五厘米内是,突然感觉刀锋受到一股无形大力,牵扯着刀锋运转的方向改变朝对方而去,任他们如何努力控制,刀锋还是一寸一寸的接近对方的胸口而去。“撒手”,右边的汉子大喊,二人很有默契,同时撒手,侧身一滚,二人只是腰间多了一道寸许深的伤口,却是保住了性命。 最后那位翻转道余闲身后的汉子,此时却是心花怒放,这人武功高强却是太过托大,竟然完全无视自己,将背后的空门露了出来,他空翻落地一个转身持刀用剑招直刺余闲左后背心脏的位置而去。近了,近了,只要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再有一点点这人就要死在我的刀下,最后这个汉子已经想到自己杀了强敌,升职加薪,当上长老,受教主赏识走上人生巅峰的场景。他右腕向前使力一送,嗯,怎么是空的,为什么眼前的敌人消失了? “木叶流体术奥义,千年杀!”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带着奇怪的话语在这个汉子的耳边响起,汉子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飞出三米开外,“啊”,汉子闯荡江湖几十年,身经百战,大小伤势受过无数,他从未开口叫过一声。但是这一次不同,那个地方被袭击不是单靠人的意志就可以扛过去的。一滴滴冷汗在他的额头上凝结、下落,再凝结、再下落,他面目狰狞,五官都周在一起,口中不断哈着气想要缓解一下痛苦的感觉。 余闲看着这汉子,嘴里啧啧地叹息出生,真是一个可怜人。那两个手上的持刀汉子惊恐的看着余闲如同在看一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二人互望一眼,使出吃奶的力气转身向后逃去。余闲看着两人的背影,没有再动手攻击,身为崖顶的第一波守卫转身逃跑,杨莲亭难道会比余闲更仁慈吗? 从牌楼到大门之前,是一条笔直的石板大路。进得大门后,一个身着紫衣的彪形大汉背后站着近百人已经在里面等候。那大汉见道余闲的样貌,脑中一阵搜索,试探地问道:“你是余闲?” 余闲不答反问:“你是杨莲亭?” 大汉道:“正是本座,余闲你的武功不错嘛,竟然可以只身一人闯到这里来。我很欣赏你,这样吧,只要你此时跪地投降,我便既往不咎,还请教主封你为本教的光明左使如何?”杨莲亭确实对余闲起了爱才之心,这黑木崖上下虽然对自己唯命是从,却没有一个真正能打的高手,东方不败整日躲在后面绣花,自己也指使不动他,杨莲亭早就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顶尖高手。 “不用,千万别欣赏我!我又不是东方不败,不要你这个‘搅屎棍子’欣赏。我这次来是要和东方不败聊聊,你现在让这些人离开,带我去见东方不败,我也可以对你既往不咎。”余闲听杨莲亭说欣赏自己顿时菊花一紧,感觉打散他那个龌龊的想法。 杨莲亭脸色骤变,自从东方不败将教务交予他的手上,他在黑木崖上已经习惯了一人之下(也可能之上,看他们的心情而定),万人之上的地位,已经好久没人敢这么辱骂、忤逆自己了。杨莲亭道:“既然你不识好歹,那便杀了吧。”言罢向身后众人挥了挥手。 余闲看着漫天飞蝗般飞来的各式暗器,黑血神针,铁蒺藜,透骨钉,霹雳子,铁莲子砸在余闲的身体上失去动能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地上的暗器竟然没过了他的脚面。余闲看着对面目瞪口呆的敌人,双手在胸前抱圆喊了声“八剑齐飞”,众多暗器如被看不见的丝线牵引一一浮起来,在余闲面前以顺时针方向开始转动。余闲左手握住右臂,右手成剑指向前一指,嗖嗖嗖的声音在场中此起彼伏,一件件暗器以超过人类反应的速度射向敌人,强大的动能让大多数敌人连叫痛的机会都没有便离开了这个世界,一阵金属风暴吹过,场上只剩下毫发无损的杨莲亭孤零零地站在余闲的对面,傻傻地望着余闲。 余闲双掌回收,做个太极拳的收势,吐出一口气道:“为什么要逼我呢,现在可以带我去见东方不败了吧。” 第二十三章 东方不败 杨莲亭木然的望着余闲,他知道余闲的武功高强,但是眼前这个余闲施展的已经超过了他对“武功”的认知,直接跨越到仙术的层次。杨莲亭此事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招惹这个煞星。 余闲对杨莲亭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他缓缓走到杨莲亭的面前,问道:“现在可以带我去见东方不败吗?” 杨莲亭这人虽然是靠吃软饭上位,却不是孬种,他压下刚找余闲造成的震惊情绪,朗声道:“成王败寇,要杀便杀。我是不会带你去找教主的。” 余闲其实也对他没抱么希望,熟知剧情的他知道眼前这人虽然不是直男,却是个我搞基,我迎男而上,我胡作非为,但是我知道自己是个铁骨铮铮的好汉子。余闲右脚一扫,咔嚓一声杨莲亭倒在地上,右腿的小腿骨已经断成两截。杨莲亭躺在地上疼得冷汗直流,却没有吭一声。余闲拖着他的左脚向后殿走去。 出了后殿,余闲放开杨莲亭的腿,道:“我有办法找到东方不败的。”言罢,余闲一跃而起,向上飞起十来米悬停在空中,四处扫视,发现一处院落繁花似锦,装饰风格与黑木崖其它地方大相径庭,心中明白已经找到了目的地。 杨莲亭看着浮在半空的余闲,这人在江湖上横空出世便所向披靡,未逢敌手,莫非他是谪仙降世不成? 余闲缓缓落在地上,右手向刚才发现的院子一指,斩钉截铁地到:“东方不败就在那里,不错吧?” 杨莲亭做植物人状,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然而右手不经意的攥紧裤脚和缩小的瞳孔都出卖了他此事内心的焦虑和紧张的情绪。 又是几分钟,余闲拖着杨莲亭到了小院门口,伸手啪啪啪几下砸在朱门之上,叫道:“东方大姐在家吗,你家老杨的腿断了,我帮你把他带回来了,你快出来接人啊!”等了半分钟,门内没有反应。余闲又是几下砸在门上,声音更加聒噪,“东方不败你开门呐,别躲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吱呀”,朱门缓缓打开,里面传来一道不男不女的声音“是谁在外面,带着莲弟进来吧。” 余闲拖着杨莲亭往院内走,杨莲亭的头跨过门槛时还磕了一下,嘴角一阵抽搐。这院子不大,院内一株不知道名字的粉色花树开的正艳,一应陈设雅致中带着奢华,是余闲经历两个世界见过最好看的一座院子。 余闲踏着鹅卵石小径到了正房门口,朝房门看去,门内一幅三米多长的绣品挂在屏风之上,一身着大红女装的身影背对着余闲正在仔细一针一针的绣着一只蝴蝶。 余闲在门外朗声道:“东方大姐,你能先别绣了吗,你看我为了让你见我,都把你家男人的腿敲断了,你好歹给我点反应啊。” 东方不败仍旧仔细绣着自己的蝴蝶,语气带着些妩媚道:“原本就凭你这一声大姐,我就能将你引作半个知己,好好和你喝上两杯。可是,你为什么要伤害莲弟,你伤害了莲弟,我便不能让你活在这个世上,我杀了你之后定会将你厚葬,若你在天有灵可以托梦与我咱们再结交。” 余下不言,右手中指一弹,一颗钢柱发出音爆,搭载东方不败绣品的屏风在超强的动能作用下猛然四分五裂,四面八方的飞溅开来。 东方不败反应极快,右手一拍地面,身子向门外飞旋出来,落在地上,惊讶的望着余闲,道:“好厉害的暗器,你这一下要是瞄准我的身体,背身的我绝对躲不开。没想到久不在江湖上行走,世间竟出了你这样的高手,真是令我心潮澎湃呢。” 余闲看着东方不败方形大脸上浓重的脂粉都压不住的唏嘘胡茬,打了个激灵,摆摆手道:“别,你别澎湃,虽然我不歧视你们这种人,但是我对你绝对没兴趣。至于武功嘛,马马虎虎,大概能打你三五百个不成问题。原谅我,我这个人说话就是这么直。” 东方不败抬起右臂用长袖掩住半张脸,咯咯笑起来道:“你这人真有意思,不过我也不会喜欢你。看你身瘦如柴,皮肤比我还白,哪有什么男子气概,你比起我的莲弟还差的远呢。”若是换一个人敢与东方不败说这些,他此事估计都走过奈何桥喝上孟婆汤了。但是余闲作为一个至少和东方不败同等级的高手,东方不败竟然绝对对方的玩笑很是好笑,毕竟人是不会和蚂蚁开玩笑的。 此时一道浑厚男声响起,“你们要打便打,在这里叽叽歪歪干什么?” 东方不败望着杨莲亭,急道:“莲弟,莫吃醋。我不会看上这小子的,只是见着与我不相上下的高手起了说两句话的心思而已,我这便杀了他,好替你疗伤。” 余闲无语,这是要感叹爱情的魔力强大,还是说东方不败已经被葵花宝典给折腾成神经病了。正思考间,余闲眼前一花,一道赤影晃过眼前,一只白皙大手印在余闲背后大穴之上。余闲的身体如出膛的炮弹,化作一道残影飞射出去砸在青砖磊成的院墙上,院墙后面凸出一个人形的印记。 杨莲亭看着余闲嵌入砖墙,激动地一时忘了自己的断腿,一拳捶在右腿上,大叫一声,痛呼道:“好,你果然还是天下第一,老子没有看错人。” 一击得手,东方不败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只是盯着余闲的方向。余闲四肢舒展,从墙体内脱离下来,右手掸掸身上的灰尘,道:“不错,真不愧是东方不败。这速度再快一点,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我余闲,愿意称你为此间最强。” 东方不败脸色凝重,郑重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武功?” “矢量操控”,余闲随口答道:“不理解也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杀死我的方法。方法大概有三种,其它两种不是你能办到的,剩下还有一种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讲一击能粉碎黑木崖的力道集中在针尖大小的一点攻来,大概就能超过我的承受范围,杀死我了。” 东方不败不信世上能有这样的武功,只当余闲是在戏弄自己。他飞身而起,袖中一道道彩线化作长虹朝余闲周身大穴射去,余闲自从上次开发出加快神经反应速度的技能后第一次遇到了自己反应不过来的攻击,虽然这些攻击连自己的头皮屑都打不下来,但是也给他提了一个醒,自己在探查方面是有短板的。 余闲扰乱身周的磁场,飞来的钢针绕着余闲的身体化为卫星环绕起来。余闲右脚一扫,一道风刃割开飞针上的彩线余势不减向东方不败飞去。 东方不败虽然看不见飞来的风刃,身为绝世高手的直觉却让身体自主向右一个转身,原先身后的一个石凳如同被人用宝刀猛劈,上半身斜斜滑落地面。 余闲很开心,终于有一个能让自己稍微放开一点手脚的对手出现了。他手劈脚扫,一道道风刃,化作大网罩向东方不败而去,东方不败也不简单,身子化作残影才院内闪转腾挪竟然一下都没有伤到。原本奢华典雅的花园在这一阵攻击中,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压力,变成了一座新鲜出炉的废墟。 东方不败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对方的内力仿佛无穷无尽,这样可怕的“剑气”攻击随手而发,再拖下去死了肯定是自己。他咬咬牙,使用葵花宝典上的拼命招数,催发气血,功力更上一层楼。原本已经接近人眼极限的速度愈加快速地围着余闲转圈攻击,强横的内力催发的掌里劲气四射,可惜这些可怕的掌法拍在余闲的身上却不见丝毫效果。 东方不败此事似乎失去了理智,仍然催发功力一掌掌披在余闲身周各处大穴,十掌,一百掌,一千掌,数不清的掌劲砸在余闲的身体上仿佛泥牛入海,不见半点踪影。“噗”,阳光下一道鲜红血液洒在空中,东方不败倒在地上双目圆睁登着余闲道:“你,你……” 余闲好整以暇看着东方不败,道:“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忽然他身子一顿,脸色骤变看着东方不败,仿佛失去力气断断续续地道:“你……你……” 东方不败半躺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虽然声音尖涩语气中却不少豪迈之气,笑道:“哈哈哈,余闲你的武功确实匪夷所思,甚至已经超过了本座。可惜你的江湖经验太浅,你以为本座会相信你什么无敌的鬼话?刚才本座假装疯癫攻击你全身大穴就是想要找出你功夫的照门,果不其然我每次攻击你腋下时,你总会不经意夹紧双臂。故而本座最后装作力竭让你稍稍放松了一点警惕,早早准备好的两根银针被我用这透明的雪蚕丝勾了回来破了你的照门,如今护体神功已破,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余闲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声音,艰难道:“我……我还有一句话要说。”顿了顿,突然中气十足地朗声道:“反派死于话多。”余闲脚下一蹬,身子飞射而出一脚踹在东方不败的丑脸上,东方不败曲体侧空翻两周半加七百二十度懒驴打滚在地上划出一道痕迹砸在那棵花树上,花树一阵摇晃,漫天粉色花瓣飘落下来。余闲从腋下抽出两枚长针,道:“我这人最怕痒了,你要挠我痒痒你说我怎么会不害怕呢。” 东方不败被余下一招面目全非脚毁了容,其实没有受什么重伤,爬起身吐出一口污血,嘴里不清不楚地道:“我认输,天下第一是你的了。只求你杀了我之后,不要为难莲弟,你要什么尽管开口吧。” 杨莲亭看着失败的东方不败脸色灰白仿佛失去了毕生的信仰,吼道:“你不是天下第一吗,你怎么能败,你败了我就应该死,你求他干什么。你给我闭嘴!” 余闲看着二人一阵无语,自己什么时候说要杀他们了? 第二十四章 暗流涌动 黑木崖下,余闲手里捧着一本线装的《太极拳经》翻来覆去的浏览的两遍终于得出一个结论---看不懂,我还是继续做我超能力者这份有前途的职业吧。就在半个小时以前,余闲击败了威压江湖十几年的天下第一高手东方不败,看着东方不败和杨莲亭这一对好基友引颈就戮决定殉情的场景,余闲被他们纯洁的爱所感动放过了他们。 好吧,其实是余闲留着东方不败还有点用,在让她许下承诺再也不以任何方式伤害余闲及其亲友,余闲相信这样的绝世高手的信用。临走时,余闲还顺走了日月神教当年从武当山抢去的张三丰原版《太极拳经》。 余闲一路悠悠闲闲地往福建行去,江湖上的几个顶尖大派高层却是风起云涌。这江湖就没不透风的墙,余闲大闹黑木崖,击败东方不败的事情还是被这几派得到。河南少林寺大雄宝殿内,方生一脸郑重的望着师兄方正问道:“师兄,这余闲的武功如此厉害,其人却游离在正邪两道之外,咱们对他还是要有个章程才好。” 方正手上挂着檀木念珠放于胸前,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这余施主的武功可称前无古人。不过在我看来咱们不必过于在意,我观他对功名利禄并不上心,福建大悲师兄传来消息,余施主为了倭寇虐杀妇孺十分震怒,一口气杀光了一座小岛的倭寇,又立京观警告后来者,不许对华夏有所侵犯。这样的人,人品还是可以信任的。我们对他还是多报以善意,紧密关注即可。” “阿弥陀佛,师兄所言甚是。” 在一山之隔的少华山,嵩山派掌门左冷禅却如坐针毡,在大堂里来回踱步,手下一帮师弟、弟子看着他,想要一个主意。左冷禅又踱了几步,翻身坐下,严肃道:“余闲这人武功太高,就我们一派之力恐怕拿他没有办法,现在只能将他的仇人集合起来,咱们才有一丝胜算。” 下手大阴阳手乐厚接口道:“师兄,据我调查。余闲初进江湖时曾被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一掌击伤过,不过余沧海也被余闲打断一只胳膊,导致后来余沧海连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都没参加。还有丐帮福州分舵因砍了小乞丐的脚,全员被余闲断了双手或双脚,舵主张金蛋被断了四肢,这张金蛋乃是丐帮副帮主张金鳌的堂弟,于公于私丐帮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左冷禅道:“那就由乐师弟联系两派前来嵩山详谈,可以告知他们余闲打败了东方不败,余闲不死他们必将永无宁日。” “是,师兄。” 丐帮总舵在洛阳,青城派在成都,二派离嵩山都不算太远。半个月后,嵩山之上,嵩山、青城、丐帮三派掌门正在密谈。左冷禅语气严肃地道:“二位,咱们如今的处境你们也清楚,余闲不死,不仅我们有杀生之祸,连我们的师门都有可能覆灭。在我们面前只有一条路,就是杀死余闲。” 余沧海接道:“左掌门所言极是,只是余闲这龟儿子的武功太过高强,即使我们三派所有高手围攻,恐怕也是送死而已,所以我们只能想办法智取了。” 场面一阵沉默,左冷禅道:“余闲武功盖世,余掌门不也击伤过他吗,这就说明他不是无敌的。围攻不行,我们还可以用毒药,用火器。” 说到火器,一直没有吭声的丐帮帮主解风脑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酝酿了一下道:“我有个主意,二位不妨听听。”左冷禅、余沧海二人一幅洗耳恭听状。解风接着道:“据我得到的消息,这余闲对倭寇极是痛恨,他曾在泉州港外的小岛上杀死几十个倭寇,并立京观以戒后来者。我丐帮泉州分舵有一位净衣派的长老家里有海贸生意,认识些倭寇,我们可以设计用倭寇骗他到孤岛之上,事先埋好火药,炸死这个鳖孙。只是这需要大批火药,却是不好筹措。” 听到解风的计划,余下二人皆是眼前一亮,余沧海连忙道:“这倒好办,泉州府的参将吴天良曾在我青城山学艺,算是我的师弟,现在我们还时常通信,我也替他办了些事。现在只是问他要些火药乃小事一件。” 左冷禅一拍大腿,朗声道:“好,解帮主真是足智多谋,这一计只要能引余闲上钩,管教他灰飞烟灭!”届时,我会派三位师弟前去处理此事。 三人定计,信心满满的回去各自准备起来。 那边三个大佬为了余闲殚精竭虑,不知杀死了多少脑细胞。余闲却是悠闲起来,每日不是坐在葡萄架下看书、喝茶就是带着程灵素在福州城的大街小巷里寻找美食,这一番美食品尝下来,程灵素原本消瘦的身材都有些圆润起来,闹的她好一阵抱怨,但是等余闲再叫她出去时她有变成个小跟屁虫,屁颠屁颠的跟着出去。 这一日,余闲二人在外面觅食回来,走到大门口却见刘正风一脸焦急痛苦地左右踱步。见余闲二人进门,刘正风匆匆行了一礼,对余闲道:“门主,咱们出海的船出事了。刚才海龙帮有人传信来,咱们有一艘船在海上被倭寇截杀,三十多名船员无一生还,连我派去压船的弟子也……” 余闲眉头皱成一个囧字,往正堂走去,口中说道:“走,我们去正堂详谈。” 进了正堂,余闲坐下道:“海龙帮可曾说这伙倭寇的来历,是不是为了给上次我杀的那帮倭寇复仇而来?” 刘正风答道:“属下不知,海龙帮也对对方的底细了解不多。这伙倭寇应该是从其他地方来的。” 余闲嘴里的牙齿摩擦几下,道:“既然如此,还是我亲自去看看吧。看来上次我干的事情还是威慑不够,这一次去我一定会给福建沿海的倭寇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我走之后,你们还是和上次一样要加强戒备,免得被人所趁。” “属下遵命。” 二人谈罢,余闲又和程灵素一番交代,第二日骑马前往泉州。 第二十五章 断水流 金乌西斜,余闲终于到了泉州府城。这一次余闲轻车熟路的到了海龙帮驻地,啪啪啪拍了几下门,上次开门的王国强再次开门。门开,王国强一看是余闲,赶紧抱拳作揖道:“见过余大侠,大侠请进,师兄正好刚回来。” 余闲向王国强点点头,走进门内。进了正堂,帮主释国龙正坐在里面端着一杯茶思考着什么事。发现有人进来,释国龙抬头一看是余闲赶紧放下茶杯,抱拳行礼道:“见过余大侠,这次是我海龙帮疏忽害的大侠损失,这些损失就由我海龙帮赔偿。”其实虽然说海龙帮在泉州海面巡逻保护商船,但还是不时有商船被袭击的事件发生,被袭击的商船也只能自认倒霉。只是余闲的船却不能这么算,这位大佬如今被海龙帮视作仙神,他的船在自己的地盘出了事,海龙帮也不敢置身事外。 余闲又不是无辜迁怒他人的人,他开口道:“这船又不是释帮主抢的,哪能让你们承担损失。做海贸生意,这种事也是难免的。只是这帮倭寇我却不能坐视不理,不知释帮主可查到了他们的底细?” 释国龙对余闲的态度有些感动,这样的大佬还如此明理,真不愧是天下第一。释国龙道:“今早我们得到消息,这帮倭寇的老窝原本在琉球附近,经常在附近海域劫掠商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跑到泉州来了。他们现在的贼巢我也查到了,里泉州约有六十里海路。” 余闲嗯了一声,道:“好,这次还是像上次一样,明天你派两条船带我去找他们,你的人不用上岛,等我清理的倭寇你们上来讲货物搬回去就行。” “但凭余大侠吩咐!”上次余闲剿灭了那帮倭寇,海龙帮凭空拿了三成的好处,这笔横财让帮派上下对余闲感激涕零,这次又有这样的好机会,释国龙赶紧笑着答应下来。 二人谈完,余闲婉拒了释国龙的宴请,只是随意吃了点就早早睡下,准备第二日的航行。一夜无梦,第二日凌晨东方微亮,余闲又一次站在船上开始了他的第二次出海航行。 从东方微亮到日上三竿,在余闲已经看腻了辽阔大海的当口,前方一座小岛的轮廓慢慢从地平线上浮了起来。余闲眼前一亮,刚要询问,王国强下一步道:“余大侠,咱们到了。就是前面那座岛。” 余闲从随身小包中掏出马爸爸那买了的双筒望远镜朝小岛望了望,这次岸边并没有大炮防守,不过半山腰上还是有个木质的营寨,现在的倭寇军事素养都这么高了吗? 王国强一脸好奇地望着余闲手中奇怪的东西,余闲将手中的望远镜递过去,王国强学余闲的样子一看,“呀”,望远镜在王国强的手中上下跳了几次才被问问抓住,王国强道:“这……只是仙术吗?” 世界上第一架望远镜要在1608年的意大利才能被发明出来,所以这个时候的人是没见过望远镜的。余闲看着一脸惊异的王国强,失笑道:“这叫望远镜,就是人做出来的玩意儿,可不是什么仙术。你喜欢,我就送你了。” 王国强听余闲要送给自己这么个宝贝,脸上先是一喜,接着又神色几变,一脸可惜地道:“如此贵重的宝物,小人怎么敢收,余大侠还是赶紧收回去吧。”说着王国强双手握着望远镜向余闲递来。 余闲语气微微强硬道:“说送你就送你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磨叽。” 王国强被骂却不恼,他就坡下驴将望远镜挂在脖子上对余闲一阵道谢,说是定有厚礼回报云云。 余闲懒得再计较这事,道:“好了,你们在往前走走,就停下吧,等我给你们信号再靠岸。”言罢余闲飞身一跃,如上次一般在海面上急速滑行而去。船上众人看着余闲迅速缩小的背影,一个与王国强相熟的水手道:“不管看多少次,余大侠的这招都是这么惊人。”王国强抬起望远镜看着余闲,没有说话。 余闲一路滑行到了岸边,这一次的路程比上次更长,余闲玩的很开心。他抬头往半山腰上的倭寇营寨一望,这座营寨比上次的新很多,原木表面的颜色多还没有完全褪去。余闲在地上轻轻一踏,身子便向前飞跃几丈,兔起鹘落一分多钟余下就站在了营寨的大门之前。 这座营寨建的很专业,里面倭寇的素质却差上次很远,大门两侧的箭塔上的弓手看见余闲窜来大声告警,手中长弓将箭矢都射到了姥姥家。 软硬件如此不协调,似乎这些倭寇对这种营寨很不适应,这让余闲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余闲站在门外对着大门一拳轰出,栓门的成人腿粗的横木应声而断,又是转身一脚,整个原木大门如一张大网向后飞出了十几米,砸倒了五六个倭寇才停下。 营寨内的倭寇发现有人来袭,纷纷提着太刀、长枪悍不畏死的上来迎击,只是这些人阵型明显没有上次的倭寇整齐,有些跑在前面的人应为速度较慢,反而压制了后面倭寇的冲锋速度。 余闲这次不想和这些小喽啰玩耍,右脚一扫,一道高压风刃平平切割而过,冲来的倭寇如被镰刀割倒的麦子一一倒在了地上,有的还能惨叫几声,余闲结果了箭塔上剩下的倭寇往一个最大的帐篷里面行去。 进得帐篷,这个帐篷约么二十个平米大小,一个留着月代头,身着一件欧式半身甲的倭寇跪坐在一张矮几之后。这人见余闲进来,站起身来操着古怪的口音道:“我原以为那些废物能多坚持一会儿呢,没想到他们这么没用,看来你还是要死在我的手里”。 余闲看着眼前打扮怪异的倭寇,勉强听懂了他的话,哈哈笑道:“你这身打扮是要笑死我吗?” 那倭寇并未因余闲的话生气,反而一脸不屑地道:“这件盔甲是我在一个西洋快剑高手的身上取来的,他的剑法很不错。过一会儿,我也会在你身上取走一件战利品的。” 余闲懒得和这个奇葩废话,上前几步就要先拿下这倭寇。突然眼前一道寒光闪过,那倭寇手中的太刀砍在余闲的胸口滑落被弹了回去,余闲眼睛微微一眯,这矮子有点货啊,刚才这一刀速度在自己遇到的对手中也仅仅比东方不败慢一点而已。 那倭寇一刀未见效,又收刀入鞘,摆开架势警惕的看着余闲,道:“你的内甲很不错,竟然能弹开我的燕返。我决定了等一下就收下你的内甲作为战利品。” 看着倭寇摆出居合流的架势,余闲身影在空中一闪向倭寇移转过去。那倭寇屏气凝神,对余闲惊人的速度没有任何惊讶,带到余闲到了他身前一米多时,又是一刀寒光,自下而上劈在余闲的身上,毫无疑问这倭寇再次被弹飞到矮几上,将矮几砸成一块块的碎木块。倭寇嘴角不停溢出鲜血,用手中太刀缓缓撑起身子,不敢置信道:“不可能,我已经将断水流的剑技练得炉火纯青,即使是钢铁也该被我斩成两端才是,你怎么会……” 余闲的耐心已经被这矮子耗尽,他打断道:“行了,你以为你是断水流大师兄呢?赶紧说你为什么要来泉州,还杀光我的船员?” 那倭寇用右臂擦掉嘴上的血迹,哈哈笑了两声,又咳嗽了几下叫道:“我野比大雄是二师兄就要被人瞧不起吗,现在我就不告诉你答案,你能把我怎么样?”说完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余闲看着这个被大师兄压制的变态的野比大雄就要用物理方法让他开口,突然脚下晃动,接着如火山喷发,一道火光夹杂着泥土迎面爆炸开来。“轰,轰,轰”爆炸连着爆炸,沙石四溅,爆炸以帐篷为圆心逐渐向整个营地扩散开来…… 离小岛三里处停着的船上,王国强手中望远镜滑落,系带在脖子上狠狠拽了一下,他似无所觉呆望着小岛的方向,口中喃喃道:“余……余……大侠。” 第二十六章 幕后之人 大爆炸持续了近两分钟,原本的营地一片飞沙走石,烟尘弥漫掩住了所有的光线。待爆炸停止,一阵清风吹过,一道身影顶天立地仍站在爆炸的中心点,余闲看着这一片狼藉那还不明白是遭了人算计,这件事从头开始的目标就是自己,那一船三十几条人命不过是为了勾引自己前来的诱饵罢了。可惜,可惜他们还是失算了,这区区不到两分钟的有间隙爆炸对余闲不过是小儿科,现在有人该付出代价了。 余闲不信这群倭寇会甘作敢死队和自己同归于尽,这引爆火药的肯定另有其人。他一跃而起,身体不多时已经超过小岛最高点十几米,四周一望,果不出所料,岛背面的方向有一艘船在离岛二里左右的地方还在向北航行而去。 “呵呵,让你们跑了,我还算什么一方通行?”这次爆炸似乎将余闲的一些奇怪属性炸了出来。 猛烈的狂风从余闲身承流线型穿过,呼呼的风声击打的余闲心跳加速,这一次的爆照让余闲感受到一种无敌于世的豪迈之情,他化作一阵东风,一颗白杨在空中划了一个抛物线狠狠砸在那条船的甲板上。 “轰”,强大的动能让这艘中型福船发出一声惨叫,继而船尾从水中跳了起来在空中悬停了一秒才又落下去。船舱里的人被这一下突然袭击摔的七荤八素,头破血流。过了三四分钟,待船身稳定,众人稍稍缓过劲儿来,几个汉子连忙爬出船舱。头前一人甩甩昏沉的脑袋,抬头一看一个一身恐怖气势的年轻人站在船首,迷迷糊糊地问道:“你……你是谁?” 余闲抱着双臂,看着这个一脸络腮胡的大汉,道:“余……闲!” 那汉子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口中习惯道:“在下乐厚,久仰久……余闲?”说到余闲二字时,乐厚突然反应过来脸上的肌肉一阵痉挛,表情极其怪异的吼道:“余闲!你不是在岛上被炸死了吗?” 余闲拍拍手臂上莫须有的尘土,缓缓道:“没错,我是在岛上,也被炸了。可是,谁说被几百斤火药炸就要死啊?” 乐厚看着余闲,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摇着头,口中不停嘀咕,“不可能,不可能,是个人在那就会死。除非,除非……我明白了,你根本没上岛,是有人当了你的替死鬼,没想到你这小贼如此狡猾,竟然躲过了我们如此完美的一计!” 余闲摇摇头,绝大多数人类都是这样,遇到了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就会强行用自己已知或者已掌握的知识来解释,似乎这样可以让自己显得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余闲笑笑道:“随你怎么想,我现在想知道这次除了嵩山派还有谁参与的此事,你们嵩山派的势力还没覆盖到海上吧?” 乐厚哈哈笑了两声,骂道:“小贼,你以为时候那种会出卖师门求生的软骨头吗,我就不告诉你,我要让你整天提心吊胆的活着,让你寝食难安!”说着翻身一掌印在身后的同伴胸口,同伴胸骨碎裂,口喷血沫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躺在了甲板上。一招得手,乐厚紧接着翻身又是一掌攻向另一个同伴,掌风眨眼间逼近那人的胸口,突然势在必得的大嵩阳神掌被一道风刃削断,鲜血喷射,手掌落在甲板上,乐厚疼得握住手腕大叫起来。 余闲刚才被乐厚攻击自己人的奇招弄得一个愣神,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乐厚杀了一人。等乐厚再杀第二人时,他一招削断了乐厚的手,让他这么杀下去,这幕后指使还真就不好找了,不得不说这乐厚的思路还是蛮清奇的。 “乐厚,你的想法很不错,我欣赏你。可是,你师傅没教过你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计谋都是虚妄的道理吗?现在你们也看到了,乐厚要杀你们灭口,如果你们再不说可就白白死了,看你们有几个人的衣着也不是什么富贵人,你们好好想想用自己的命替你们的主人挡宰,你们的尸体被我丢下海变成孤魂野鬼,后面的人继续荣华富贵,你们真的甘心吗?”余闲调侃了乐厚一句,后面的话都说给了活下来的几人听。 那几人里有个面色黝黑的汉子左右看了看,开口道:“大侠饶命,我们是泉州府参将吴天良的麾下,这次出海是吴大人派我们配合嵩山派的人,具体事宜都是吴大人的幕僚赵师爷和他们商谈,赵师爷刚才撞船时头碰到舱顶晕死在船舱里了。大侠,我们真不知道他们是要对付你呀,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的幼子,求您放过我这一条狗命吧!” 余闲挑挑眉,怎么又跟官府牵扯上了,他对那黝黑汉子道:“去把赵师爷拖出来,看看他死了没有。”说着又是一刀风刃将乐厚枭首,免得他又闹什么幺蛾子。乐厚的脑袋在夹板上滚了两圈,眼睛还盯着余闲,似乎想要记住他的样子好在阎王面前告上一状。 不一会儿,一个身量不高的鼠须中年文士被黑汉子从船舱拖了出来扔在余闲面前,看来这就是赵师爷了。黑汉子骑在赵师爷身上,左右开弓就是四个大嘴巴子,赵师爷眉头耸动,看来是已经慢慢恢复意识。黑汉子见赵师爷醒来,站起身谄媚的向余闲笑笑,比狗腿子还狗腿子。 赵师爷慢慢清醒过来,右手下意识揉揉脸上的肌肉,“啧”,他吸了口冷气,精神在疼痛的刺激下精神起来,睁眼一看,离自己二尺处一个人头正瞪眼盯着自己,他“呀”地大叫的一身,双手在夹板上一推,向后跌了一米多坐了在甲板上。 余闲向黑汉子抬头示意了一下,黑汉子会意两步过去将赵师爷拖过来又是两个巴掌,说道:“这位是余闲余大侠,如今嵩山派的狗贼已经被余大侠杀了,大侠要问你是怎么和嵩山派勾结的,若有半句虚言不用余大侠动手,我先劈了你喂鱼!” 赵师爷听到余闲的名字反应过来,审时度势是当师爷的基本技能,他连忙跪倒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趴在余闲的脚边,语气惶恐的道:“大侠饶命,小可什么都招。我们大人,不,是吴天良那狗贼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的师弟,余沧海派人送信来要吴天良借他一千斤火药,说是要除掉您,吴天良便答应了余沧海,还派兵在岛上修了营寨,埋了火药,这些都是他安排的。”赵师爷一推六二五,将所有脏水都泼到吴天良身上。 余闲不置可否,接着问道:“那伙倭寇是谁联系的,难道吴天良还和倭寇有勾结?” 赵师爷道:“禀大侠,那伙倭寇是泉州府周老爷联系的,周老爷是泉州府有名的海商,据说他还是丐帮净衣派的长老,在江湖上也有不小的势力。” 余闲点点头,心里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推理了七七八八,这嵩山派还真是团结了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来弄自己,左冷禅应该叫左难缠才对。 那几人看着余闲的表情似乎有所放松,以为余闲对他们的表现满意,这次的坎可能迈过去了。 余闲看向几人道:“不错,你们的回答我很满意,多谢你们的配合。”众人连忙摆手,口称不敢,余闲接着道:“不过,不过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倭寇合作,还给他们修营寨,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营寨会给泉州造成多大的危害。所以,还是请你们下去好好和被倭寇杀害的同胞赎罪去吧。” 余闲说罢飞身跃起,一个空翻用后脚跟化作巨斧狠狠劈在船上,巨大的福船龙骨断成四截带着甲板上和船舱里还处在昏迷中的水手缓缓沉入水中。赵师爷虽然是文士,却是通水性的南方人,他情急之下两三把脱掉身上碍事的长袍努力的浮在水面上,那几个水手更是此种好手一个个抱了块碎木漂在水面上,还是往小岛游去。 余闲利用水面张力问问利于海上道:“何必要挣扎这一下呢?”果然,话说完沉船处开始形成一个漩涡如黑洞一般讲准备逃逸的众人吸入怀抱之中。赵师爷多年养尊处优,体力不济第一个被吸了进去,接着是那几个水手,他们推开木板努力地往外游去,可惜人力有时穷,最终还是大自然成了胜利的一方,将他们带进了海底世界。 余闲等着漩涡消失,过了两分钟还是没有人钻出水面这才放心向海龙帮的船滑去。王国强站在甲板上看见远处一个黑点带着白线向己方驰来,他不敢置信地用望远镜一看,脸色由阴转晴大声叫道:“余大侠,是余大侠回来了,我就知道他是神仙降世必然会无恙的!”等余闲落到船上,王国强对余闲激动地叫道:“余大侠,刚才岛上爆炸,可把我担心坏了,您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余闲呵呵一笑,道:“别像个娘们似的,不过这次劳你们担心了。现在我们返航,我有笔账要收!” 第二十七章 一日后的清晨,泉州府参将吴天良新纳的小妾一声尖叫划破寂静,参将大人的身体还在床上,脑袋却被放在桌上,脑袋旁还有一张信纸: “勾结倭寇,万死莫赎。狗官头颅,以为后戒。” 余闲坐在海龙帮的正堂上,“释帮主,我拜托你查的那个丐帮的净衣派长老的底细查的怎么样了?” 释国龙道:“余大侠,我已查明,这位周长老的底细,这人名叫周富春,现年五十岁,家族世居泉州,他还有个族兄现在是督察院御史,在这福建即使布政使也得给几分面子。当然这是他明面上的情况,我查到他私下里参与贩卖人口等生意,只要赚钱他什么都愿意干。” 余闲点点头,道:“好,将他的详细地址告诉我,这样的人大明的律法是管不到他的,只能靠我们来帮帮朝廷了。” 午夜时分,夜黑风高,余闲一身夜行衣站在周府的正房门口,双掌一推,厚实的红木房门被推开,余闲缓步走进正房。 正房里周老爷坐在桌前正在牛油大蜡的映照下检查最近的账本,忽听房门一响,心里纳闷是谁这么没有规矩,怎么不敲门就进来。周老爷抬头一看,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周老爷心里咯噔一下,门口的护卫竟然一点示警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者不善啊。他强作镇定,缓缓开口道:“朋友,来此可有什么事吗?周某也算是江湖人,若是朋友最近不宽裕,周某很愿意为你排忧艰难。” 蒙面的余闲,走到桌前道:“我的一批货在海上被倭寇劫了,听说周老爷手眼通天,黑白两道通吃,不知能不能忙我找回我失去的东西?” 周老爷右眼皮一跳,有股极其不详的预感,他勉强笑了一声道:“好说,不知朋友的货值多少银子,周某最愿意帮朋友排忧解难,我可以先给朋友垫上损失。” 余闲道:“银子倒是没多少,大概也就两三万两的样子,只是还有三十多条人命,不知周老爷能垫付几条?” 周老爷听到这话,那还不明白对方是冲着自己的小命来的。他表面不动声色,双手却暗暗运使内力,双手一翻几百斤重的黄花梨圆桌翻起向余闲卷了过去。 余闲右手一张,一把攥住桌腿,几百斤重的木桌仿佛轻若鸿毛被余闲稳稳举在半空。面罩下一幅戏谑的表情看着周老爷,等待他的后招。 周老爷的江湖经验也是不少,他翻起桌子后,一支袖箭紧接着从袖口里化作一点寒芒射向余闲的喉头而去。 “当”,袖箭被余闲用桌子作为盾牌挡住,厚实坚固的黄花梨起到了很好的防御效果。余闲右手一挥,桌子随着余闲的手臂带起一阵劲风向周老爷拍去。 周老爷,看着如一面墙壁般拍来的桌面,这桌面带起的风声告诉他只要被拍中只有变成一张薄饼的下场。千钧一发之际,周老爷一个后翻接着在地上几个连续的懒驴打滚看看躲过了这一计苍蝇拍。余闲得势不饶人,顺势一个转身举着桌子使了一招力劈华山,周老爷又是堪堪避过要害,右肩还是被擦到,他高声痛呼,显是被拍碎了一边肩膀。 余闲呵呵笑了两声,道:“不用白费力气了,即使我站在这里让你叫救命,外面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你周围的护卫皆被我下了迷药,我可以将附近的声音压制的极小,只要出了三丈之外,即使耳力再好的人也是听不见的。” 周老爷惊恐的望着余闲,他对余闲的话信了八九分,平时他多行不义,自然怕有仇家来报复,除了在后宅的一帮忠心护卫,其他地方也有人时常巡逻,这余闲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前来营救,显然是根本没有察觉到这里的状况。周老爷捂着碎裂的肩膀,冷汗从两鬓簌簌流下,道:“大侠,我陪您三十万两银子如何,这世上不管什么都是有价的,咱们可以慢慢谈。” 余闲哈哈狂笑,突然恨声道:“世上什么都是有价的,我那三十几个弟兄要花多少银子能让他们起死回生,只要你说个数我就将银子给你,你来让他们复活怎么样?” 周老心里的卧槽已经填满所有内存,这哪来这么个愣头青,今天这关恐怕不好过了,他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大侠,这死而复生就是连神仙也办不到。不如这样,我给你纹银一百万两如何,有这一百万两纹银,您要什么人都能找到。” 余闲看着周老爷,笑笑道:“哦?价格涨得这么快,看来周老爷很有钱吗,既然如此不如带我去你家的银库一观如何?” 周老爷知道对方虽然说了一个问句,但是为了小命自己只能给出肯定的答案。不过这倒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他装作挣扎地思考的一番,道:“好吧,请大侠随我来。”说着站起身,在木床上扭动了一个机关,床板从中间一分为二,一个一米见方的洞口露了出来。 周老爷跳入洞口之中,余闲自持无敌随之跳了下去。这密道内部皆由青砖铺设而成,显然是准备常用的设计,余闲看着周老爷用左手取下墙上的一个火把,跟在他身后向洞里走去。 余闲好奇的四处张望,问道:“这洞是什么时候修的,当初下了不少功夫吧?” 周老爷继续向前走,口中答道:“这密道连着银库乃是家祖当家时修葺的,当时确实耗费了不小的功夫。”说着话,怪了一个弯一扇石门挡住了二人的去路,周老爷看似无意,的将火把插在门右边的一个插槽里,石门缓缓打开,周老爷一个飞扑进了石门,正在此时一只只冷箭擦着周老爷的头皮,向余闲飞射而去。 余闲看着眼前飞来的羽箭下意思想要瘪瘪嘴,又是机关暗器,这些人就不能换个花样,想点有新意的东西吗。一支支箭头反射着蓝光的剧毒羽箭射在余闲身上失去动能,噼噼啪啪地落了一地,余闲屈膝拾起来一支箭,这箭枝制作非常精良,箭头也是上等的好钢,这周家的财力真是不一帮。 周老爷等到机关箭矢射完,缓缓爬起身,自言自语道:“跟我都,你还是太年轻了。” “什么太年轻了,为什么门后突然会射出这么多箭出来?”余闲的声音在周老爷的背后响起,周老爷刚才洋洋得意的表情僵在脸上,面色难看地缓缓转过身道:“大侠,要是我说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你信吗?” 余闲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开口道:“相信啊,毕竟是你爷爷修的密道,年代久远,有什么你不知道机关很正常嘛,咱们还是赶紧去银库吧。” 周老爷尴尬的笑了笑,他也知道对方是要榨取自己的最后价值,勉强笑道:“嗯,就是这样。那大侠跟着我走吧,还有不远就到了。”说完又在前面带起路来,同时左手还捂着右肩,刚才的一个飞扑让粉碎的肩骨伤势更加严重了,这这是偷鸡不着蚀把米。走了二十几米,又是一道石门挡在余闲面前,周老爷上前又要开门。 余闲突然道:“这次不会又射出来什么东西吧,老是又这些东西冒出来,我也很难做的。” 周老爷赶紧转过身对余闲笑笑,道:“大侠放心,这次不会出现意外了。”说着扭动门左侧的一个狮头装饰,“咔,咔,咔”,石门缓缓打开,一间金碧辉煌的屋子出现在余闲的面前,这屋子真是字面上的金碧辉煌,四面墙壁上一个个凹槽里摆满了晃眼的黄金,各种珠玉宝石在地上的几口开着的大箱子里熠熠生辉,其他的金银器皿像垃圾一样摆的到处都是,人想要在里面找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余闲看着眼前的房间,这房间像个暴发户炫富的场所多过像一个藏宝室,他上前几步走进这黄金屋之中,心里琢磨是不是该找个叫阿娇的姑娘养在这里。拿起一块金砖,手感感觉很沉,再放进嘴里咬咬,嗯,是真金,周家竟然藏了如此多的财宝,真是了不得。 周老爷见余闲用嘴咬黄金试真假,心里一阵鄙视,倏然又轻松下来。他等余闲在藏宝室里参观了几分钟,忽然哈哈地笑了起来:“大侠你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舒服,忘了告诉你了家族曾得到一张十香软筋散的方子,只要练武之人沾上一点这种药变灰筋脉闭塞,内力迟钝,四肢酸软,任你有千般本领也使不出一份,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已经有所感受了?” 余下看着周老爷的小人嘴脸不复初见的冷静,心里默哀自己给的压力太大把这老小子的涵养都给压没了。五指一握,手中金砖如橡皮泥般从余闲的指缝中流淌出来,余闲道:“谁告诉你我是练武之人了?” 周老爷见此被惊得张大嘴,啊,啊的发出不明意义的声音,忽然他跪倒在地一下一下的抽着自己的肥脸,大声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人是一时糊涂啊,小人愿意献上家产,求大侠放过小人一马……”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超能力干什么?” 第二十八章 余闲居高临下俯视周老爷,淡淡说道:“你不用这样,都是要死的人了,何必还要这么作践自己。” 周老爷还在拍打脸颊的手戛然而止停在半空,一脸恐惧地望着余闲的脸。他跪在地上膝行到余闲的脚下,伸出右手拽住余闲的裤脚,哭求道:“大侠不要杀我,我对您有用啊,我可以帮您敛财,您要有什么不方便做的事都可交于小人去做,我真的对您有用啊!”周老爷对江湖上的“大侠”非常了解,每个成功的“大侠”背后都有一个他这样的男人。 “砰”,一发压缩空气子弹洞穿了周老爷丑陋的头颅,余闲用能力屏蔽开飞溅到衣服上的辣椒油和豆花,一脸嫌弃地甩开周老爷的尸体,没有理会满屋的珠宝转身原路离开了密道。 余闲在周府的正房门口有些唏嘘,不管什么时代都不缺这种卖国求荣的人渣,自己只能尽己所能规劝一下。 余闲右掌抵在青砖墙上,一股微微的振动从手掌向墙体传导开,频率由低到高慢慢试探着增加上去。“嗡”,振动到了一个特定的频率,正房的墙体开始颤抖起来,抖动越来越烈,廊檐上的灰尘和着泥土簌簌落下,这按百年不倒设计建造的正房如同得了疟疾一般打着摆子,“轰隆”一声巨响,气浪卷着灰尘向四面,正房终于坍塌成一片废墟。 周府的护院和供奉本来已经睡下,忽然听到动静纷纷披上件衣裳往后院赶来,一位供奉一脚踹开院门众人绕过假山奔到正房的位置,原本富丽堂皇的正房此时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众人呆立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护院头子猜测周老爷已经凶多吉少,为了尽量洗脱自己的责任只得大吼一声“快……快四处找找老爷,看老爷怎么样了。” 没头苍蝇似的护院们浑浑噩噩地接受指令开始四处寻找,突然一名新来的护院如见鬼般大喊了一声“啊”,众人赶紧提着兵刃向这个护院围拢过去,只见这护院坐在地上指着一块两米多高的泰山石喃喃说不出一句话。 护院头子抢过一支火把,凑到石头前,只见石头上似被人用手指插入一寸多深,写着: 奸商无耻,勾结倭寇,卖国求荣,恶贯满盈,则天诛之。 不知谁喊了句“老爷遭天谴啦!”,众人的心里防线终于被眼前这匪夷所思的景象击溃,一个胆小的护院带头众人作鸟兽散,现场只留下两三个周府的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第二日泉州府大街小巷开始流传一个小道消息,周老爷勾结倭寇洗劫大明的船只,妈祖娘娘发怒降下天罚,让地龙在他府上翻身压死了他,一时泉州街面上有头有脸的人不约而同地施粥赠药,泉州民风为之一正。 灭了汉奸,余闲马不停蹄赶到福州,召开了科学门第二次全体会议,通报此时科学门被江湖大派针对的情况。会后由门主余闲宣布两条决定,第一,科学门众人从此开始进入全面防守状态,由原日月神教长老曲洋负责指挥门内防御一应事宜;第二,门主余闲将赶往河南、四川两地釜底抽薪,使用暴力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余闲休息了一夜,第二日在程灵素不舍的相送下骑马向北而去。五日后河南洛阳丐帮总舵,余闲看着这偌大的庙宇被一帮叫花子横七顺八地占据,他上前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元宝,蹲下问道:“劳驾,请问贵帮解帮主和张副帮主可在帮众?” 那个一身污秽的年轻乞丐见到这一锭银子双眼冒出两道豪光,赶紧笑着道:“多谢大爷,解帮主和张副帮主都在总舵,大爷您有什么事吗?”说着乞丐伸出黑黝黝的脏手,准备接过这一锭银子。 余闲很满意乞丐的答复,他看着乞丐伸过来的脏手,手腕一转将银子揣入怀里,一脚将乞丐踢出三米多远,大吼道:“踢馆!” 被踢飞的乞丐砸在另一个老乞丐的身上一脸懵逼,随后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被耍了。这乞丐乃是传功长老的弟子,在下层帮众里算是衙内,他跳起来大叫一声:“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人家来砸场子了,给老子结阵!” 众乞丐突遭变故此时也反应过来,纷纷挑起手持竹杖在地面上敲打起来,“哒哒哒”敲击声连城一片,丐帮弟子结成丐帮享誉江湖的打狗大阵,这些平日散漫的乞丐如训练有素的军队前后呼应摆出一个奇妙的阵型。 余闲看着这些乞丐的动作并没有阻止他们,突袭可以轻松胜利,但是想要彻底击溃敌人的精神则需要在他们最擅长的方面着手,尤其是余闲这样面对一只蚂蚁和一只强壮点的蚂蚁的情况下,该怎么选择不言而喻。 阵势结成,那挨打的乞丐在阵中叫了声“关门打狗”,众乞丐如一群马蜂将余闲三百六十度未在一个圈内,战斗一触即发。 余闲睥睨四周,嘴角划出一个轻蔑的弧度,朗声道:“准备好了吗,不要等会儿说我一个人偷袭你们一群。” 众乞丐见余闲如此嚣张一时义愤填膺,被丐帮打狗大阵围在中间竟然还敢调戏他们,这还是丐帮几百年来遇到的第一个。挨打的乞丐年轻气盛,忍无可忍将竹杖在地上有规律的敲了三下,这是打狗阵的指挥暗语,就是让大家开始攻击。 三下敲完,众乞丐手持竹杖上中下三路齐齐捅出,棍棍指向余闲周身的穴窍。“咔,咔,咔”一阵脆响带着呜呜风声的竹杖捅到余闲身前一寸处仿佛捅到一面钢铁墙壁上,这压缩到极致的空气,硬度并不下于任何一种砖石,这些中下级丐帮弟子内力一般,一棍捅出被自己的力道震了个趔趄。 丐帮从天龙到笑傲虽然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帮派,其实他们培养弟子的能力真的乏善可陈,数来数去丐帮自己培养的绝世高手仅洪七公一人,除此之外不管是乔峰还是郭婧都是带艺投师,这老毛病一脉相承一直传到了现在,这些丐帮弟子的武功真的非常一般。 余闲很失望,这不是他印象中的丐帮,如此低劣的武功太给乔帮主丢人了,这样的丐帮还是消失的好。一把抓过一直当头劈下的竹杖,手腕一翻另一头的乞丐被挑到空中,这只竹杖还挺结实,余闲随手一甩那人被离心力在离心力的作用下飞出,砸到三个乞丐,使得打狗阵瞬间多出一个缺口。 这一个缺口只是存在了两三秒就被补齐,丐帮失去了力压当世的降龙十八掌这打狗阵作为最后的救命稻草倒是被练得纯熟。 余闲手中竹杖横扫,“啪”的一声竹杖断裂,一个中年乞丐横飞出去又是砸倒一人。看着眼前如蜂群一般无穷无尽的乞丐,余闲心中泛起豪情大喝一声“敌羞吾去脱他衣”,击倒二人,左右手一边一个提起二人当做两把大戟使出自己刚才顿悟的无双技“下戟霸扫”,二人化作两把大戟,余闲化身典韦扑入万军从中扫荡开来。一时哭声叫声骨折声,声声入耳,打狗阵被无双武将余闲的勇猛冲的东倒西歪,余闲的两把大戟受不了这样高强度的战斗没用几招就宣告耗光耐久度,且不可修复。余闲丢掉这两杆白板大戟,又是抓起两人横扫开来。 “啊,这人是魔鬼,快逃。”一个五袋弟子大叫一声扔下竹杖抱头鼠窜而去,这个弟子的逃跑如跌倒的第一枚多米诺骨牌,有了榜样乞丐们扔下竹杖什么都不管的四散奔逃,不到一分钟场上原本阵势齐整的三百多乞丐只剩下几个伤员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余闲看着这帮逃跑的乌合之众一时有些无奈,刚刚找到的乐子怎么就跑了呢,毕竟这样的无双割草机会也不是在哪都能碰到的,他看着自己新的两把大戟还都有一口气在,扔下两人道:“本来你们可以随我一起灭了这帮乌合之众,以后在外面也可以跟人吹你们和我三人合力灭掉三百多人打破丐帮打狗大阵的,现在他们跑了,你们扬名立万的机会也就没有了,你说可不可惜?” 那俩乞丐被余闲的言论震惊了,还能这么说的吗,那以后出去是不是能给人说自己二人和这人吓跑了丐帮的三百多人呢。想到此处,连脱臼的脚腕都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了呢。 余闲没有再理二人,继续向总舵内部走去。不多时,到了这庙宇的大雄宝殿的台阶前,大雄宝殿的门口密密麻麻站着三十几人,这些人明显和外面的弟子不同,虽然衣服有新有旧,但是神情动作都透着一股彪悍之气,显然这些才是丐帮的精英。 站在最前面的乞丐向前一步,一脸严肃地道:“阁下何人,为何要与我丐帮为难?” 余闲站在台阶下微微仰头看着这乞丐,心里有些不爽,淡淡地道:“我叫余闲,来这里是要灭了你们丐帮,够不够清楚?” 无标题章 感谢书友天马夜行2012的五百起点币打赏,真的是受之有愧。还有一直投票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 第二十九章 立于大殿门口的解风陡然一惊,这个煞神怎么安然无恙的来了,之前福建那边传来的消息不是说这人已近去了泉州吗,这还能让他逃出生天,嵩山派真是一群废物。解风心里翻江倒海,表面上一幅茫然无知的模样,道:“原来是大败魔教教主东方不败的余大侠,您的大名解某如雷贯耳,同为正道一脉,有余大侠这样的年轻俊杰我丐帮也是与有荣焉啊。余大侠此来丐帮想来是有不长眼的弟子惹了大侠,我丐帮都是乞丐出身难免有那么一两个害群之马存在,只要余大侠说一声,解某一经查实必将这些害群之马逐出丐帮交给余大侠发落。” 余闲被这老小子逗乐了,老小子这是硬要把自己往江湖正道的阵营里推啊,这帮子老江湖总喜欢用自己烂熟于心的“江湖规矩”来绑架新人,偏偏这样的手段还非常有效,让这些人将这首本事练的越发精熟,可惜今天他遇到了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 “行了,行了。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靠这种手段在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面前求活,你想想自己当年初入江湖的壮志雄心不觉得惭愧吗,想想自己的初心,不管是称霸江湖也好,行侠仗义也罢,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余闲偶尔也想试试用嘴遁来对敌。 解风被余闲说的一愣,神情恍惚了一下,脑中不禁回忆起自己初入丐帮时听师父讲起丐帮的辉煌历史,那些故事真是让年轻的自己热血沸腾,当时恨不得也学郭大侠、黄帮主一样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可是这江湖最终还是如一个打磨机一般磨平了自己的棱角,碰的头破血流后他换了一种活法,最终他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哈哈哈,余大侠说笑了,解某如今执掌偌大丐帮,麾下弟子遍布天下,何止千万。江湖上的门派立立废废,我丐帮一脉传承至今,有这样的成就我还有什么不满意呢?”解风岔开余闲的话题,顺便提醒了一下余闲这丐帮可不是一个人能说灭就灭的。 余闲无奈摇摇头,这些老狐狸早被这江湖的大酱缸腌成一块老腊肉,想要用什么梦想、初心之类的东西来说动他们果然还是想多了。 “无聊,这样的江湖真是太无聊了。” 一圈圈气浪以余闲为圆心向四面开始推散开,丐帮众人被气浪卷起的沙尘迷的睁不开眼。余闲问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言罢一飞冲天,身子在众乞丐的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小,直到不可见。余闲突然失去了和此事的丐帮众人交流下去的兴趣,这样的丐帮已经完全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换个其他什么帮派也不会产生丝毫的违和感。既然如此,还是让丐帮这个名称消散在这里的好。 众乞丐莫名其妙的举头望着湛蓝的天空,解风还想着从天而降的掌法是飞龙在天吗?忽然,一股微风自上而下的吹来,秋老虎的酷热都被驱散了不少,风越来越大,众人的衣裳开始猎猎作响,解风等丐帮高层背后汗毛炸立,有些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余闲升到二三百米的高度,却没有一直巨雕来供他踏脚,头顶的云彩亦没有变成一个佛陀的模样给他助威。他调整了一下身形,左掌立于胸前,右掌伸直,身子做自由落体运动开始下落。飕飕的风自余闲的耳边划过,他在丐帮众人的严重从不可见到一个小黑点,再慢慢变成一个人的形象,身前一团巨大的掌形压缩空气随着身子一齐猛烈下落而去。 解风在狂风的作用下须发皆张看着越来越清晰的余闲,不断变形的脸部肌肉操控着嘴艰难吐出几个字“不……是……飞龙在天”。 “轰隆”,偌大的丐帮总舵在一只不可见的巨掌下变成一堆碎石瓦砾,原本的丐帮弟子已经和总舵合二为一,一股气浪排山倒海而出将总舵外的树木全部剃成了光头。 余闲平稳落地,淡淡说了句“对,是如来神掌!”其实本可以用更简便的方法覆灭丐帮,但是这个帮派毕竟给了他很多美好的记忆,所以最终他决定用一招掌法来给他画上句号,虽然全程都是靠超能力完成,但是情怀这事儿主要是要那么个意思不是吗。 离开丐帮,余闲决定休息一下,让嵩山派给自己准备点礼物,明天再去寻他们的晦气。嵩山离洛阳大约二百里的路程,余闲第二一早出发,日上中天之时已经到了少华山脚下,嵩山派的山门前。 刚到山门前,一名身着黄衣的嵩山弟子便赶上前来抱拳道:“可是余大侠到了,掌门与各位师叔已在山上静候多时,请大侠随我来。” 嵩山弟子的礼貌表现让余闲有些诧异,这左冷禅搞什么鬼?余闲跟在那嵩山弟子身后向山上走去,他想看看对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要围攻、偷袭、还是暗器,火药?余下很希望左冷禅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一步一步,余闲随着那黄衣弟子上了嵩山,已经能看见嵩山派的建筑还是没有异样发生,余闲有些蒙圈这嵩山是要投降吗? 进了嵩山派的大门,余闲恍然大悟,原来是找了个说客,一个留着半尺白须的老僧和一名长相威严的男子站在门内迎接自己,不必说这二人便是嵩山掌门左冷禅与少林方丈方正和尚了。 “阿弥陀佛,老衲方正见过余施主!” “余大侠有礼” 二人率先向余闲问了好,左冷禅也不负他大派掌门的身份,面对生死仇敌做到了有礼有节四个字。 余闲虽然是抱着灭门的目的来的嵩山,他还是向二人回礼抱拳道:“二位有礼。” 左冷禅表情镇定,侧身向余闲一引道:“远来是客,余大侠,方正大师咱们请到议事堂一谈如何?” 余闲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准备听取嵩山派的遗言,抬步向嵩山派的议事堂走去。 第三十章 少林意 嵩山议事堂,余闲三人分宾主落座。左冷禅也不吩咐人上茶,他昨夜收到丐帮被灭的消息被惊的一夜没有合眼,飞鸽传书传来整个丐帮总舵被一只巨掌碾成齑粉的报告,他一度以为探子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不料清晨时分方正大师竟也主动前来告诉了自己这个消息,他才勉强接受。 “余大侠昨日在洛阳的壮举左某已经听说了,传承六百多年的丐帮顷刻间化为黄土,余大侠不觉得有些不妥吗?”左冷禅语气带着一丝丝压抑不住的恐惧。 “没什么不妥,有些东西注定要消失的,消失在我手里,至少我可以给他一个轰轰烈烈的结局,不是吗?”余闲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情符合历史的发展规律,等到碧血剑的世界时丐帮这个名字已经完全消失不可见了。 “阿弥陀佛,余施主有那班神仙手段,定是天人下凡。自当明白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还是要劝上施主一句。”老和尚一脸慈悲的劝解余闲。 余闲现在也习惯了套路,动手都是要打一阵嘴炮的。“老子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上天真有好生之德吗?若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为何不让世上的生物都食素?为何有洪水、地震?为何有炎夏寒冬?为何左掌门杀人放火金腰带,好多的佛门信众修桥铺路无尸骸?为何你佛门的报应都要到来世,今世来了报应不是更能劝人向善吗?为什么?” 老和尚听闻余闲一番话语,双手合十,慈眉善目的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有大慧根,与我佛门有缘,老衲愿代师收徒引余施主入佛门修行,一一解答施主的问题,只要施主放下执念将来必可得罗汉果位!” 余闲身上汗毛炸立起来,仿佛有个西方大能站在自己面前说自己与西方教有缘,他连忙晃晃脑袋驱散脑中可怕的想法,自己选的可是武侠世界,那位大能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的,这老和尚蔫坏蔫坏的。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余闲一招否认三连免疫老和尚的舌灿金莲。 左冷禅见方正规劝无果,也不气馁,本来他就没抱什么希望。在他确认余闲覆灭丐帮的消息后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决定拿出自己的筹码,“余大侠,事到如今左某人也就不说虚言了,去泉州的人都是我派去的,狙杀你的计划也是我与青城、丐帮二派掌门磋商决定,左某愿用项上人头向你赔罪,只要余大侠一句话,左某这就将头摘下来送给你。另外嵩山派的产业都随余大侠的处置,如何?” 余闲看了一眼方正,老和尚对左冷禅的决定不置可否算是默认态度,余闲问道:“方正大师这次没意见了吗?” 方正不答,只是再宣了声佛号。 余闲哈哈笑出声来,道:“左冷禅,是兢兢业业一辈子将嵩山派发展到如此地步,眼看着这嵩山派就要登上江湖顶尖大派的位置却功亏一篑,你觉不觉得可惜?” 左冷禅终于露出苦笑,道:“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自然是可惜的。不过左某时运不济,惹了余大侠这样的谪仙,合该如此。” “你错了,这江湖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别人来阻止你。少林立派一千多年,一直执江湖牛耳,到了元末才有武当张真人立下武当道统可与之一争长短,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当年华山派为五岳之首时,可比你嵩山派威风多了,最后还不是被少林用一本束之高阁的《葵花宝典》弄得兄弟阋墙,风清扬一时人杰,剑宗占尽优势还是被气宗所灭,你说这些事情是不是太巧合了?”余闲抛出自己编阅金书总结的观点,想要验证一下。 左冷禅脸猛的一转盯着方正老和尚,心里翻江倒海,莫非真如余闲所说自己被少林派算计了? 方正正襟危坐,严肃起来道:“阿弥陀佛,余施主多虑了。我少林乃是佛家净土,哪有什么什勾心斗角之事。” “哦?那你们佛家净土,为何要用十三个棍僧保李世民?北宋时,有一位玄慈方丈听说有契丹武士来夺少林的武功秘籍,带着几十位高手袭杀了一对无辜的契丹夫妇,那个妇人根本就不懂武功。佛家讲终生平等,万事万物皆为色相,契丹人就不是人吗?” 方正口宣佛号,道:“唐太宗乃是天下之主,可定乱世,救一人既是救天下,前辈高僧有大智慧,老衲敬佩不已。至于施主说的玄慈方丈史书并未记载,老衲亦不可知。” 余闲对左冷禅道:“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们的差距。老和尚是玩政治的,暴力只是人家的一种手段,少林懂得更高层次的玩法。你是混江湖的,总想着打打杀杀。所以一千多年来,名家大派层出不穷,最终剩下的还是少林。我初来要灭你嵩山派时老和尚出言劝我,你提出用自己的人头抵罪他却一言不发,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左冷禅抚着座椅的把手,苦笑出声:“呵呵呵,没想到啊,左某人虽然想过少林会阻止我兼并五岳诸派的事情,却没想到自始至终只是在人家的鼓掌中翻腾,真是可怕。既然如此,余大侠又准备如何做呢?” 余闲笑笑道:“这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让这帮老和尚如愿。”说完顿了顿,看着左冷禅的目光中闪出一缕名为希望的光芒,余闲接着道:“我肯定会灭了你嵩山派满门,让他的计划落空!” 左冷禅错愕的看着余闲,没想到对方一番似乎颇有道理的言论后最后得出的还是这个结果。他望着余闲,有些祈求地道:“不能给嵩山留条根吗?” 余闲想了想,道:“你们劫持刘正风一家老小的时候没有给那些妇孺一条活路啊,这倒是佛家所说,昨日因,今日果,今日我没有给你们嵩山派留条根的理由啊。” 左冷禅得到答案默然不语,暗暗将最近连城的寒冰真气运到巅峰,准备随时对余闲出手,进行最后的拼死一搏。 余闲看着老和尚道:“方正大师,我给你一刻钟时间离开少华山,到时若被牵连到不要怪我没通知你。”言罢掏出手机设定了一个十五分钟的倒计时。 第三十一章 一袋米扛几楼 余闲盯着手中的手机,仿佛忘了此时所在的场景。这个秒表ap正好有音效,时间“滴答滴答”以毫秒为单位迅速流失,嵩山议事堂内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左冷禅浑身的气机催发到最强盛的状态,砰砰的心跳砸清晰的传到三人的耳中。终于左冷禅的所有耐心被灭派的危机磨光,他一拍桌子,桌上的一个白瓷盖碗跳起一尺高,右手一扫,盖碗中的水化作无数的冰凌似漫天冰雹般扑向余闲。 余闲似乎刚刚进入江湖的菜鸟一般闭上双眼,被这漫天的冰凌击中全身各处大**道,被定在椅子上不得动弹。 左冷禅得势不饶人,双脚使力在地上一踩,青石板上两个清晰的脚印推着他魁梧的身子眨眼间窜到余闲的身前。左冷禅右手五指张开,一掌拍到余闲的胸口,沿着掌缘冷气四射,一圈白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余闲全身蔓延开来,不到两分钟,余闲已经化为一个人形冰雕。左冷禅右掌无力的垂下,呵呵地喘出两口粗气,刚刚这一招寒冰神掌他将体内的功力超负荷催发,手臂上的经脉已经全废,这只右臂以后只能当一件装饰品了。 老和尚诧异地望了左冷禅一眼,没想到这左冷禅不声不响竟练出这么一门阴寒的武功。 左冷禅双腿一软,一个屁股墩倒在地上,使出最后的力气嘶喊道:“快,来人!”这嗓音如同北风中的一张纸被撕成碎条互相摩擦,他的双眼中却冒出一股名为成功的希望。 左冷禅一声大喊,议事堂前后左右呼啦啦跳进来十几个黄袍汉子,身上的煞气仿佛凝成实质,挤压的空气都是一阵震荡。这些汉子进来望了左冷禅一眼,见左冷禅脱离倒在地上双目还死死盯着余闲的方向,他们也不迟疑纷纷举兵刃攻向余闲周身的要害。 “叮叮叮叮叮”,六七把长剑刺在余闲身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这几个汉子无功而返也不迟疑立即跳向两侧将攻击位置让给了后来的师兄弟。后面的人也是极有默契的见前人失败,从袖子里摸出造就准备好的瓷瓶,一股股各色的液体浇在余闲的头顶,顺着他的身体流淌一地,有的液体在青石板上冒出一粒粒气泡将石板侵蚀的坑坑洼洼,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最后一个汉子抱着一个a3纸大小,三寸厚的布包一个前滚翻将布包塞到余闲的怀里,转身与另一名汉子拖着左冷禅就往议事堂外逃去。 方正和尚一脸懵逼,看着嵩山派众人行云流水般的配合,忽然听到嘶嘶的声音,低头一看在那个布包上一段两寸长的引线正在燃烧,方正多年修心养出的定力也被吓啦一跳,心里不觉冒出幼时还未出家父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三字经,飞身跃出了大殿。 “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能量让地面猛然一震,冲击波以议事堂为圆心辐射开来,周围房顶上的瓦片被罡风掀起飞射出去打折墙外松树儿壁粗的树枝,整个少华山的飞禽走兽四散奔逃,差一个浑厚男声的解说就能上动物世界浪一圈。 左冷禅在师弟的扶持下看着倒塌的议事堂,这座师父主持建造的议事堂完成了他最后的使命埋葬的嵩山派有史以来最可怕的敌人,师父泉下有知相比也很欣慰吧。 “阿弥陀佛,何至于此啊!”方正老和尚感叹了一句,双手合十念起地藏经似乎想要为余闲超度,好让他早登极乐。 “对啊,你说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整这么多幺蛾子,好好的议事堂自己给炸了,多可惜啊,这要放我们那就算是破坏文物,官府要抓住判刑的。”废墟里传出一道清晰的声音,余闲头顶的瓦砾飞射出去,一个一尘不染,甚至连发型都没有乱的余闲又出现在众人面前。 场中除余闲以外的人此刻皆化作一尊尊石雕,这太骇人听闻了。方正内心无力吐槽,我是夸你谪仙下凡,不是让你真当神仙啊,这么近的一包火药将议事堂都炸飞了,您还一幅清风拂面的样子,这也太不尊重火药了。 余闲看着老和尚说道:“大师,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刚才你明明有机会救我的,为何弃我而去啊?这样的你圆寂了,到了西天佛祖问起时,不知你讲如何作答啊?”余闲当然知道答案,他还是想要恶心一下这个道貌岸然的老和尚,又要失足又要立牌坊,下贱。 “阿弥陀佛,杀一人而救百人,老衲在佛前自有分说。”方正不为余闲话语所动。 “不是说众人平等吗,我当时可还没有杀人呢,我这一条小命就这样被你放弃了,真的可以吗?我只是说要灭了嵩山,又没真动手。再说就算我灭了嵩山,佛门无不可渡之人,就不能让我有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机会吗?大师,我这些问题你能现在就帮我解惑吗?”余闲做出一副渴望求知的模样。 “阿弥陀佛,余施主已入了魔障,老衲佛法浅薄难度施主,若是施主有心可到我少林寺菩提院中听一阵子佛法,或可洗去施主身上戾气。否则以后犯下大错,恐有天谴。”方正言罢,又闭上眼念起经来。 “弱者在无力面对强敌时总会将所有的问题都交给上天,强者却总是想着曰天,在后来失败后弱者还要埋怨上天不公,其实上天造就被强者征服,人家早就被你推给了强者还怎么能公平。”余闲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用狗屁不通的语言调戏着老和尚。 …… 场面一阵尴尬的宁静,余闲成功的将天聊死,毕业这么多年,在学校习得的这个技能还是这么犀利。余闲有些尴尬地道:“好吧,好吧。是我把天聊死了,对不住各位了。咱们还是进入正题吧,一刻钟也过了,方正大师还是没有离开这里,我还是很佩服你的。”余闲身子缓缓向天空浮起。 “一袋米要扛几楼” “一袋米要抗二楼” “一袋米又给多了” “一袋米有稀泥” “颗颗有泥” “四个稀泥大米哦” “辛辣天森” 余闲浮在嵩山派上空二十米的位置,双手展开,嘴里奇怪的话语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让人摸不着头脑。 左冷禅望着空中的余闲突然想起被无形巨掌拍成齑粉的丐帮,他体内激素疯狂爆发,压榨最后的力气大吼出声:“余闲想要一招灭了嵩山,快跑!”说着用还能使用的左臂将扶着自己的师弟一把向外掷去。 左冷禅的二弟子狄修上前想要拉着左冷禅逃走,左冷禅眼中闪着感动又是一掷,狄修也被左冷禅掷了出去,他作为嵩山派的掌门想要利用自己最后的一点余热,给门派留下一个种子,每一个能逃出生天的弟子都会带着他的意志活下去,门派的道统能够传承要比自己的生命重要太多了。 余闲如魔神立在虚空之中,方正看着仰头望着他,脑中突然想起什么,他使出达摩老祖一苇渡江的轻功向外飞掠而去。脚下飞快闪动,方正手上也没闲着,他一把扯下身上的袈裟,咬破手指在袈裟上画了几个字将袈裟收入怀中,蒙头向外冲刺。 “轰隆隆”,天崩地裂,地动山摇,嵩山山脉少室山的峰顶如同被一只巨大手掌给生生压底了一米,原本附着在地面上不管是人工建筑还是草木竹石,亦或是飞禽走兽乃至是人类此刻变成一幅平整的抽象派二维图画。 余闲没有再落到少华山上,他在空中如一片落叶优哉游哉向山下落去。 一日后,少林弟子在代理方丈方生大师的带领下终于找到了方正大师的遗骨,大师圆寂的时候微微弯着腰,似乎想要下意识的保护怀里的东西。几个弟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方正大师的怀里取出那件东西,展开一看正是方正大师的袈裟,袈裟外层都已被血染的一片黑红,包在内侧的一面上几个缭乱的血书大字“余闲神人,莫寻仇”。这七个字虽然潦草,方生还是认得确实是方正的手笔,他将袈裟叠好收入怀里,双手合十念起经文: 恭请南无大慈大悲地藏王菩萨慈悲护持 赞 稽首本然净心地无尽佛藏大慈尊 …… 这地藏经还是当年和师兄一起学的,没想到今天却用来超度一起学经的人。 余闲离开嵩山向西而行,最有威胁的两个对手已经被自己抹去,剩下的青城派不足为虑,余沧海作为主要目的还不够资格,这一路两千多里的路程,自己一个人还是有些孤单,早知道就带着程灵素一起来了。 溜溜达达,两千里路前半段余闲走了大半个月,河南两个传承百年的武林大派突遭天谴被连驻地一起抹去,有小道消息传言其实这二派是惹了新进的天下第一高手余闲余大侠被一张拍碎,听到的人都当做传奇故事听到津津有味,可是当真的却没有几人。 这极少当真的人之中,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正在收拾细软准备跑路,他可没有左冷禅那样的枭雄气魄,自己的小命才是第一。 “余掌门,这是要去哪啊?” 第三十二章 余沧海耳边传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愣了下,抬头一看正是心中梦魇立在眼前。 余闲带着戏谑的微笑看着余沧海,这哥们儿还真是逗,看见自己竟然被吓得一个激灵,连手中收拾到一半的包袱都掉到了地上,也不知道前列腺有没有失控。 “怎么,几个月不见余掌门不认识在下了么?要知道你可是这江湖上唯一一个曾经伤到我的人,从某种方面讲你比东方不败厉害。” 余沧海脸色凝重死死盯住余闲,道:“余大侠是来灭我青城派的吗?” “嗯,不过你用担心,我很喜欢青城山的风景,今天我只杀人,不会毁你的房子。这青城山真是洞天福地,让你占了这么久也算是明珠蒙尘了。” 余沧海心里mmp连起来绕了地球三圈,人都死了,留着地方有什么用。现在只能拼一把了,这小子虽然在江湖上百战百胜,如神佛降世般碾碎了两大门派,但是自己伤到过他,说不定摧心掌就是克制他的武功,这摧心掌还是祖师当年从峨眉派得来的据说是绝世神功《九阴真经》上记载的武功。想到此处余沧海暗运内力,对余闲道:“余大侠喜欢青城山的风景,在下愿意用这里的地契赠与大侠以恕我冒犯之罪,如何?” “我杀了你,这些东西不也是我的?” “大侠说笑了这里的地契都是在官府报备来的,您拿了地契去也转不到您的名下啊。” “可以,只要我让四川布政使看看我一招毁灭成都城的实力,没有地契也可以。” 余沧海心里一声卧槽,这龟儿子真是不当人子,仙人板板的这种话还能理直气壮的。他右脚暗暗勾住刚才落到地上的包袱,一招魁星踢斗满包袱的金银首饰、珠宝玉石化作流光在从窗户溜进来的阳光映照下将空间点缀的熠熠生辉,煞是好看,这刹那的芳华真是醉人心神。 余闲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啪”一颗荔枝大小的红玛瑙珠子击中他的眉心炸成粉末,随后而来的各种宝贝亦步了它的后尘,各种宝石的碎末在阳光的映照下演绎出一场美轮美奂的秀,人生能得观看这样一场表演真是不枉此生。 可惜这样美好的时刻总有些人喜欢焚琴煮鹤,余沧海踢飞包袱后提了一口气紧随在这些珠宝的后面贴到了余闲身前,十成内力的摧心掌裹着风雷之势印在余闲的胸口,这一掌余沧海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在推出时竟然突破了桎梏自己多年的瓶颈,威力足足提升了三成,若是再碰上当初的余闲,别说是心脏,就是心肝脾肺肾加在一起也得被震得粉碎。 “噗” 宝石大秀之后,空气中有掀起一场鲜血大秀,艳红的血液化作一粒粒细小的颗粒在空气中扩散开来,余沧海一脸不可置信的缓缓躺倒在地,双目死死盯着余闲似乎想问问这次更上一层楼的摧心掌为何会反震死自己。 “士别三日,自当刮目相待,余掌门何见事之晚乎?你这样的人反正也投不了好胎,我就不帮你合眼了,不用谢我。”余闲右手掸掸胸口被余沧海的手碰到的地方,转身离开这间屋子。 第二日江湖上开始流传,西南大派青城派被全数灭口,有人看到天下第一高手余闲字青城派松风观走出。 余闲找了条商船顺江而下,走水路向东部而去。这一路顺江而下无数激流险滩,几次要不是余闲出手这条船早就成了江中鱼儿的栖息地。待到出川到巫峡时,两岸的猴子不时发出奇怪的叫声,余闲不禁念了句“长江三峡巫峡长,猿啼三声泪沾裳”,这样的风景真应该带着程妹子来看看,这次出来确实失误了。 半月之后,余闲终于回到了福州,一进镖局大门程灵素似乎心有灵犀便从后院跑了出来,奔到余闲跟前站定,静静地上下打量他,想要确定这个男人在外面有什么受什么苦,有没有受什么伤,这眼神里的感情瞬间击碎余闲适量操控的绝对防御,他嘿嘿笑了两声,拉着程灵素的柔荑向镖局后院走去。 “大哥,你这次出去好像瘦了,是不是外面的饭不和胃口?还有你有没有受伤,我听说你一个人灭了江湖两大门派,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程灵素关心余闲的情况,说到后面不禁又抱怨起来余闲的鲁莽。 “不是两个,是三个。青城派我也灭了,相信最近几天就会传来消息。”余闲理科直男魂发作,顺口解释了一下消息有些滞后了。 “你还说?”程灵素的语气有些气急。 余闲意识到这又说错话了,在妹子面前纠正这个干什么呢,这要是遇到有些矫情的估计又是一场道歉,认错,再问你错哪了的无聊游戏。余闲嘿嘿一笑,握住程灵素的手,岔开话题道:“这次去四川却是见了不少好风景,真是应该带你去看的,太可惜了。以后不关我去哪都带着你好不好?” 程灵素丢给余闲两个白眼,哼了一声道:“记住你说的话,以后去哪都带着我,要不然我就给你的饭里下泻药,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对于这样无力的威胁,余闲制动将其视为撒娇,口里应承着“好,好”之类的话,又和程灵素分享其在这路的见闻,程灵素听到津津有味,时间就这样不经意间流逝。 傍晚时分,镖局饭厅内众人给余闲接风,这一次的菜式都是由程灵素挑选,林震南请福州府最好的厨子来做的,美食美人相佐这一顿饭余闲吃的前所未有的舒爽。饭后林震南向余闲报告说有事相谈,众人便又到镖局正堂落座。 “门主,这次您去处理事情,江湖上出了几件大事。当然最大的就是您覆灭三大门派,此外还有一件事便是魔教光明左使向问天伙同圣姑任盈盈和华山派弟子令狐冲就出了上一任教主任我行,后来任我行带着这几人杀伤黑木崖,杀死了东方不败,任我行重新夺回了魔教教主之位。”林震南向余闲报告这段时间江湖上发生的大事。 余闲眉头一皱,这令狐冲怎么还是和任盈盈搞到一起了,剧情修正力这么强的吗。当初他留着东方不败就是要保持正邪两道的平衡,好在离开后让科学门的门人有一处栖身之地,任我行这狂徒出来就急匆匆将东方不败给宰了,这下确实将他的计划给打乱了。 “门主,我昨天收到教内的传信,说是任我行想让我回去担任光明右使的位置,辅佐他管理教务。”曲洋一脸称重的向余闲禀报自己这边的情况。 “哦?任我行想要让你回去,我记得他以前并不信任你吧?”余闲挑挑眉道。 “确实如此,只是听我在教内的朋友说这位任教主回到黑木崖大肆杀戮了一群教内的兄弟,如今教内也没几个可用之人了,是圣姑提醒了他要用我。只是来传信的人态度很是谦和,想来圣姑也提醒了任我行您的事情。” “任盈盈这小妮子要干什么,你早已脱离了日月神教,她还死死抓着你不放。你不用管他们,还是好好呆在这里没事弹弹琴,教教曲非烟和林平之的武功。黑木崖那边自有我去处理,真是什么人都想在我科学门头上踩一脚,我的战绩都这样了还有人敢来挖墙脚。” 众人一听余闲提到自己的战绩,顿时安下心来,日月神教确实强大,可是这种强大在余闲面前一点意义都没有,少林寺的方丈死在少华山上不也没敢吐出半句要报仇的话吗。 情况讲开,大家从日月神教的压力下释放出来。余闲挥散众人与程灵素坐到院内的凉亭下,道:“灵素,这个世界太无聊了。这个江湖比起你那边差远了,没有胡一刀、苗人凤那样的豪杰,汤沛那样的伪君子却是一抓一大把,你说是不是。” 程灵素给余闲倒上一杯铁观音,道:“大哥的实力太强了,所以感觉这个世界无聊。我倒觉得很有意思,你上次给我的太极拳经可比我原来那个世界强太多了,现在我的实力回去肯定是天下第一高手,我听说还有一个医一人杀一人的神医平一指,圣手无双,能活死人救白骨,我还想去见见他呢。” 余闲一巴掌拍到脑门上,“哎呀,忘了还有他了,我说总感觉咱们科学门少点什么,没有医学叫什么科学门。他的医术确实不错,不过要说什么活死人肉白骨却是夸张了,这个人脾气古怪,软硬不吃,想要杀他容易,想要让他屈服却是有些难,明天咱们便去河南寻他,像个办法让他归到咱们门下。” 程灵素呵呵笑道:“大哥你还是这个脾气,想一出是一出的。门内这么多事还要你做决定,怎么能说走就走。 “哪有什么事,专业的事我造就交给了专业的人,我的作用就是科学门的无力保证,以我现在的战绩这个保证足够,决定了,明天咱们就动身,我这就去通知他们。”说着余闲站起来,转身去通知众人。 程灵素看着余闲的背影无奈笑着摇头。 第三十三章 杀人名医 二人定计,第二日便踏上去开封的路途,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地到了河南地界。乃至到了开封,余闲与程灵素找了一家酒楼要了当地有名的灌汤小笼包,程灵素外表看起来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却如一个贤妻良母夹了一个包子到自己的盘子,倒好了醋再递到余闲面前,“大哥尝尝,这包子可是天下有名呢。” 余闲在包子上夹开一个小口子,色泽油亮,气味浓香的汤汁流到小碟子里如香醋合二为一,轻轻嘬一口,真香!喝完了汤汁,再一口吞下温度降下来的包子味道鲜美,清香利口,余闲眯起双眼道:“嗯,这包子名不虚传,就是不知道当年蔡京府上的包子是什么样的,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尝尝。” 程灵素笑着点点头,只要跟着余闲其实吃什么她不太在意,只是看着余闲享受的表情她也就愿意陪余闲四处当个美食猎人。 二人吃完了包子,给店小二多打赏了一两银子问明平一指的住处,平一指在这开封城的街面上也是个传奇人物,店小二自然知晓他的住址,他还好心提醒二人这平一指脾气古怪,让他们不要惹恼了他,小心不给二人看病。 余闲笑着谢过店小二,二人出了酒楼按小二的指引往平一指家行去。待到平一指家门外,一股浓郁药香弥散在四周的空气中,让余闲不适的抽抽鼻子,“到了,这么重的药味儿应该没错了。” 程灵素嘻嘻笑道:“大哥咱们以后日子还长,你要学着适应这个味道啊。”经过在现代生活的一个月的观念洗礼,程灵素有时候会在二人独处的时候调戏余闲。 余闲被妹子调戏顿时有些微尴尬,他想要调戏回去却想不出什么言语,正好一个身着绸缎的土豪模样中年人从平一指家的大门做出来,神色恼怒的念叨着:“什么医一人,杀一人,老子掏钱让你治病就是了,什么狗屁规矩。” 余闲见这是个现成的话题便下马拦住这土豪,施礼问道:“在下姓余,自远路而来找平神医求药,刚才听您语言不悦。恕在下冒昧,请问员外这是为何啊?” 那土豪见余闲气势不凡,身边又是高头大马,知道这是个江湖豪客便道:“这位壮士,有礼。在下高升,家中幼子患病寻遍周边所有名医皆束手无策,后来听说这位平大夫医术高超,我便来求他救救幼子。没想到这平大夫有个规矩,说是怕救了该死之人阎王爷找他算账,所以要救一人杀一人,他要我杀了长子才肯救我家幼子,你说这世上哪有这般规矩?” 程灵素听到高升的话,跃下马来走到余闲身边,说道:“医者仁心,这是师父当年引我入门的第一句话,这世上怎么还有这种医生?这位高员外你可说说你家幼子的病情,我也是杏林中人,说不定可以帮到你呢。” 高升见程灵素一个小丫头说自己也会治病心里有些不信,不过此时他也是病急乱投医便道:“有劳姑娘了,幼子全身红肿,有蝇头大的黑斑,浑身剧痛,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他还年幼,这般下去,恐怕他撑不了几日了。”说着眼窝隐隐有些湿润。 程灵素一听症状便道:“可是还伴有高烧不退的症状?” “对,对,对!刚才我一时情急给忘了,确实是高烧不退。姑娘神医,求姑娘救救小儿,在下愿以千金相谢!”高升听程灵素准确说出幼子的症状顿时有些激动得不知所以,向程灵素抱拳作揖。 程灵素笑笑道:“高员外莫急,这不是什么大病。令公子应该是被一种蜈蚣咬伤的,只不过这种蜈蚣多见于岭南湿热之地,所以这里的医生无法医治。你回去找到被咬的伤口用刀挑开,再用火罐拔出余毒,用马齿苋或者蒲公英捣碎外敷,再服下这枚药丸不出三日便可痊愈。”说着程灵素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褐色药丸递给高升。 高升双手接过药丸,对程灵素千恩万谢,掏出一千两银票硬塞给程灵素向二人行礼告别而去。 余闲看着高升远去的背影道:“还是你厉害,我也能弄来银子,但是能让人这么心甘情愿的硬塞银子却是办不到。” “但是你可以让一个人再不甘不愿也得掏出银子啊,咱们正好互补。”程灵素随口安慰了一下余闲。 余闲哈哈笑出声,道:“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这妹子说话真是好听。 插曲结束,二人迈腿进入平一指的院子,余闲站在院中朗声道:“在下余闲,平一指大夫可在吗?” “余闲,是那个余闲?”一道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这大明还有几个能用余闲做自我介绍的?”余闲对自己此时的知名度很有自信。 “哦,那便好,你要我医什么人,我这里的规矩你该知道吧,医一人杀一人,以你的武功我可以让你先欠着这次杀人的机会,等我想到要杀谁再让你动手。”平一指对余闲的威名并不在意,他在这里见过的大人物多了,管你武功有多高强,只要我不怕死,你就拿我没办法,还得求我。 余闲眉毛挑了挑,没想到江湖上现在还有敢无视自己的人,这种人一般都是不怕死的楞怂,自己的武力威慑对这种人还真没那么好使。 程灵素见余闲吃瘪,笑嘻嘻的看着他。 余闲在妹子面前装逼失败,脸上有些烧红,看着程灵素忽然心生一计说道:“此来并非为了求医问药,我是来请你加入我科学门,就任科学门第一任医学部副部长的?” 屋里的平一指听到余闲是来请自己担任什么副部长,这么说还有个正部长在自己头上了?他素来自信在医术方面,自己就是医术圈的东方不败,余闲这话简直是在打他杀人名医的脸面,他扔下手中医术,几步迈到门外叫道:“什么医学部副部长,难道你那个劳什子门派还有医术比我好的医生?” 余闲似笑非笑的看着平一指,这种技术型人才就是这样,什么都可以忍就是忍不了有人比自己强,余闲向程灵素看去道:“这人不就在你面前吗,你若不服大可以比试一下嘛。” 第三十四章 三尸脑神丹 平一指上下打量一番程灵素,语带不屑地道:“你这激将法也太粗劣了,这么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医术。” 余闲见不到有人比自己还嚣张,他也学着平一指的语气道:“你不知这世界上有一种人被称作天才吗,照你的说法以后大家比试就报个生辰八字不就行了。刚才出去那人你救不了的儿子可是被她治好了。” 平一指听余闲说他救不了高升的儿子顿时被气的火冒三丈,若是个一般人这么说他理都不带理得,可是天下第一高手余闲要是传出去自己的医术还不如一个黄毛丫头,这名声可就算是毁了,平一指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那个孩子不过是被岭南的花纹蜈蚣咬了,有什么难治的。你这个小丫头不过是识得些许病症就敢出来行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你比还是不比?”余闲用语言不断挤兑平一指。 平一指一跺脚,想着赶紧打发了这两个丧门星叫道:“好,比就比。咱们就等下一位来求医的人来,各自说出自己的治疗方法由对方评分,敢不敢?” 程灵素接过话头道:“好,一言为定。”这是医学比试,是自己的领域,是显示自己能力的时候她当仁不让应承下来。 就这样三人在院中站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有人走近院中。陆续进入院内的有三个人,第二个进来的人余闲认识,正是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至于能走在她前面的现如今也只有一人,只有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了。 三人走进院内,平一指突然收起那副倨傲的样子拜倒在地道:“平一指参见教主,圣姑,向左使!”这下三人的身份彻底清楚了。 任盈盈对任我行低声说了几句,告诉了他院中的青年就是余闲。任任我行身材甚高,一头黑发,穿的是一袭青衫,长长的脸孔,脸色因为在西湖地下保养了十几年一片雪白,他上下打量了余闲两下道:“原来你就是余闲,老夫隐居西湖十几年,没想到江湖上出现了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小子要不要加入我日月神教,老夫可以给你一个副教主的位子。” 余闲撇撇嘴,道:“不必,我要当了副教主估计你就睡不着觉了。还是道明你们的来意吧,千里迢迢从黑木崖到开封来,肯定是你们有人得了急病要平一指医治。我们这好要和他比试医术,你快说吧。” 任我行用余光扫了任盈盈一眼,淡淡道:“我们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你们的比试改天再比也不迟,现在你们还离开吧。”虽然江湖传说余闲是谪仙下凡,他任我行还真不信邪,闯荡江湖几十年怎么能被一个小辈用名声吓住。 余闲恍若未闻,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答案,今天他们的比试比定了。 任我行哈哈大笑道:“好,不愧是江湖新晋的第一高手,有些脾气。就让老夫见识见识你的厉害。”言罢右手成爪以迅雷不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之势捏住余闲肩上大穴,使出浸淫几十年的吸星大法想要给余闲一个教训。 余闲对他的行为表示漠视,任由他抓住自己的肩头,忽然一股吸力传来,似乎想要从自己的体内将什么吸出去一般,余闲也明白这是吸星大法了,他操纵这股吸力反向运行,一股股奇异能量从任我行的体内开始流向余闲。 任我行面露惊恐,心里十分诧异这余闲似乎没有一丝内力怎么又突然将自己的内力向他吸了过去,这样下去恐怕一时三刻自己就要变成一个人干了。 余闲吸了一会儿,震开了任我行的手掌,笑道:“怎么样,我这北冥神功还入得你的眼吗?”余闲熟知吸星大法的来历,就是想要吓一吓这老头子。 任我行被余闲吸走了将近一成功力面色更加苍白,他盯着余闲的面容道:“这就是逍遥派的北冥神功?果然不同凡响,想不到老夫苦心修炼吸星大法几十年竟然在北冥神功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余闲见任我行被自己成功晃点,笑笑道:“现在可以比医术了吗,要是不比就等再有人来比试完了,再给你们看病。” 任盈盈突然脆声说道:“不必了,我们现在就治病。平一指,我们这次来是想要找你看有没有办法解开三尸脑神丹的毒。” 平一指双目圆睁,看向任盈盈震惊道:“圣姑,你?” 任盈盈微微点头表示平一指猜测的不错,中毒的正是自己。 程灵素疑惑的望向余闲,对这个三尸脑神丹有些好奇。余闲领会程灵素的意思,道:“三尸脑神丹乃是日月神教教主控制教众的秘药。药中有三种尸虫,服食后一无异状,但到了每年端阳节午时,若不及时服用克制尸虫的解药,尸虫便会脱伏而出。一经入脑,服此药者行动便如鬼似妖,连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了。这毒无药可解,只能用药物压制,可是每一枚三尸脑神丹都有数种变化,除了炼制药物的人再无人知道要用什么药压制,要是乱用药物这尸虫便会立刻苏醒将宿主脑子吃的一空。” 程灵素听见这药的效果,不禁打了个冷颤,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江湖上都称日月神教为魔教了。 此时平一指明白了状况,说道:“教主,这三尸脑神丹的毒我却是不会解啊,我要是能解这个毒东方不败也不会让我活到现在的。不过现在离明年端午节还有大半年,在下可以潜心研究,一定会找到医治圣姑的办法。” “不能等到明年了,这枚脑神丹是东方不败那狗贼为了报复盈盈伤了杨莲亭,将外皮剥了弹进她口中的,按日子算再有三日就到了发作的时候了。”任我行打碎了平一指的希望,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他慢慢研究了。 平一指听说只有三日时间顿时傻眼,这三尸脑神丹要是三日便可解除又怎么会让日月神教那么多凶神闻风丧胆。 余闲想象到什么与程灵素耳语一阵,程灵素点点头,余闲道:“我们有办法解三尸脑神丹制毒。” 唰,八道目光集中在余闲的身上。 第三十五章 此卷终 听闻余闲直言可以解开三尸脑神丹,任我行几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平一指眉头上扬脸色兴奋地道:“当真?只要你解开三尸脑神丹我便认输,归于你的麾下。” 任我行等人听平一指说要归于余闲麾下有些诧异,又有些愤怒。没想到余闲来此的目的竟然是为了招募平一指,平一指在日月神教内的地位很特殊,这位算是教内排名第一的技术型人才,而且掌握的又是与性命相关的医术,若是平一指脱离神教,日后教内高层有个闪失恐怕再难找到这样的医生救命了。可是,任盈盈难关就在眼前,任我行只得先解燃眉之急,对平一指的承诺视而不见。 见平一指答应了比斗的条件,程灵素开口道:“平大夫,这解药还需现场配置,可否借你药房一用?” 平一指不答话,摆摆手示意程灵素随意。程灵素便进入药房配置药品而去,过了约么半个小时,程灵素走了出来将一个小瓷瓶递到任盈盈面前,开口道:“这瓶里便是解药,你拔开塞子直接吞服,不要讲药倒在手中,免得失了药性。” 任盈盈一脸疑惑看了平一指一眼,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怕药占了手减药性的。平一指乃是行家里手,知道确实有些药比较金贵,忌讳较多,他向任盈盈微微点头,示意可以吞服,毕竟以余闲的势力要害任盈盈根本用不上下毒的手段。 任盈盈得到平一指的回复,玉手拔开瓷瓶上的木塞,琼首后仰一口吞下瓶中的药丸,这药丸尝起来有些微甜,非常顺滑地落进食道。药丸入腹不到一分钟,任盈盈等待着药效的发作,忽然他感觉眼前一黑,四肢无力便失去意识,向后倒去。 任我行不愧是大高手,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任盈盈脸色惊疑地望着程灵素,说好的是解药,怎么任盈盈服下后反而昏倒了呢?任我行将任盈盈抱到院内一颗梨树下的躺椅上安置好,示意平一指赶紧过来检查。 平一指见任盈盈昏倒造就急不可耐,得到任我行允许连忙上前两步蹲下扣住任盈盈的脉门查起她的脉象。不差不要紧,一查之下任盈盈脉象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混乱情况,以他多年行医的经验来看,这是中了一种自己为见过的剧毒的征兆,想及此处他脱口而出:“你给圣姑吃下的是什么药?” 程灵素一脸平静道:“天下第一剧毒,七星海棠。” 七星海棠产于海外,平一指虽然是这个世界的第一神医,却从未听过这种毒药,不过从任盈盈的脉象上看这毒药的天下第一剧毒也不是徒有虚名,平一指道:“咱们比的是解开圣姑的三尸脑神丹,你为何给她下毒?” 程灵素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为了救她啊,咱们比的不是解开她的三尸脑神丹吗。那些尸虫寄居在任小姐的体内咱们无法查找,不过它们还是需要从任小姐身上提取营养的,我给任小姐下毒将她变成一个毒人,那些尸虫吸了任小姐的血液自然也会中毒,这样便可杀死尸虫了。” 平一指恍然大悟,日月神教苦于三尸脑神丹久已,他也曾想着找出一种办法来解开三尸脑神丹之毒,可是虽说是三种尸虫却在配置却还有诸般变化,可能克制这一种变化的解药就是另一种变化的毒药,所以他研究了一段时间不得其解,便将这件事搁置下来,却没想到还有个釜底抽薪的方法直接连虫子和人一起杀死,只要人比虫子扛得久,便可存活下来。 任我行此时大急,对平一指道:“别说那些东西,我就问你盈盈有没有危险,若是盈盈掉了一根头发,老夫就把你的头拧下来。” 平一指此时反应过来这里虽然是自己的家,但是这里的话事人可不是自己,他对任我行道:“禀教主,以属下的判断,圣姑中的毒应该是被这位程姑娘调配过,虽然毒性剧烈,但是这个发作速度圣姑三个时辰内性命可保无忧。” 程灵素听见平一指的判断眼前一亮,大哥看上的医生果然不凡,竟然单从脉象就能判断出自己配置的七星海棠的毒发时间。程灵素开口道:“看来你们也明白了情况,我便不再多解释了。现在咱们再次等候即可,以我的判断这尸虫在任小姐体内最多坚持一个时辰,等一个时辰后我便帮任小姐解毒,到时胜负自然分明。” 任我行等人不再言语,只是看着平一指给任盈盈施针好让她的经脉尽量少受些毒害。余闲好整以暇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包酒鬼花生和保温杯坐在院子里一个小竹凳上,程灵素喂几颗花生,余闲喝一口快乐水,这江湖世界虽然有诸般美食,但是余闲最爱的还是在大学寝室和室友们唠嗑时养成的口味。享受着程灵素的贴心服侍,余闲美美地想着寝室的那帮禽兽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现在的神仙日子吧。 时光如水,一个时辰转眼逝去,程灵素走到躺椅前拨开任我行,蹲下查看任盈盈的情况,情况不错,所有的症状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她冲怀里摸出瓷瓶倒出一颗药丸送入任盈盈的口中,手在任盈盈光洁的下颌自上而下的一捋,昏迷状态的任盈盈竟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解药顺利进入她的食道。 “好了解药已经服下,要是想要她快些痊愈可以找人给她用热水洗澡,我估计有半个时辰就能醒来,两个时辰内便可下地行走。”程灵素本着医者仁心做出医嘱。 任我行看着己方的三个大男人一时有些着急,平一指忽然道:“内子正好在这里,我这便去叫她来伺候圣姑沐浴。”说着转身向后院行去,平一指平时十分惧内,哪怕恨不得妻子一家死绝他也不敢动手,后来老头子为了给女儿求药提前,灭了平一指妻家满门才顺利得到了续命八丸。今天他走进后院便见老婆像个地主婆半躺在榻上数着银票,平一指上前急道:“赶紧起来,随我去前面有事要你办。” 平一指老婆被他打扰了数钱的兴致顿时有些恼怒,一脸嫌弃地道:“没看老娘正忙呢吗,有事等我数完再说。” “啊!你个鳖孙敢动老娘……”平一指平日的怯懦今天突然好想完全消失了,他扯着老婆的衣领将她从榻上拖下来,吼道:“贼婆娘你给老子听着,圣姑在外面需要一个女人给她沐浴解毒,教主和项左使就在一旁等着,你要再敢拖泥带水耽误了圣姑的病情,这次死的可就不止你那死鬼老爹一家了,教中的刑罚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现在给我起来!”平一指狐假虎威,将以往的怨念倾斜给这个体态臃肿的妇人。 平一指老婆被他严肃的话语和任我行的名头吓住,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双腿有些发抖被平一指扶着向前院走去。到了前院,这个后宅河东狮在任我行面前像个鹌鹑跪下行了大礼,忙忙抱着任盈盈向后院走去。 又是一番等待,一个多小时候任盈盈脚步有些虚浮地从后院走过来。任我行看到女儿回到,连忙上前询问:“盈盈,你感觉怎么样?” “劳烦爹爹担心了,感觉除了有些脱力再无其他不适了。”任盈盈脸色苍白,扶着躺赢的靠背坐下道。 平一指上前为任盈盈再次检查,他的眉头开始还皱成一团,接着又慢慢舒展开,后来眉头扬起眼神开始发光,说道:“好了,真的好了。尸虫果然被毒死了。圣姑身体小恙,将养一阵子便可痊愈了。这真是个好办法,我怎么之前没想到呢,我……”说着兴奋的表情僵在脸上,自己和人打赌,现在已经将自己都输了,这还有什么好高兴的,一时间平一指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任我行听说女儿无恙顿时放下心来,道:“好,这位姑娘医术不凡,老夫再次多谢了。若是姑娘日后有事可传信至黑木崖,老夫定当帮你一回。”其实他还想试试看能不能将程灵素收归麾下或者杀了她,这丫头掌握了三尸脑神丹的解法,对自己的统治有些威胁了,可惜呀,可惜余闲的存在让他这两种想法直接变成了不可能事件。 余闲对任我行的许诺不屑一顾,这世界如果有他办不到的事,那找任我行也不会有更高的结果。既然现在已经赢得赌约,自然到了收取胜利果实的时候了,“平一指,愿赌服输,现在起你就是我科学门的医学部副部长了。” 平一指老老实实向余闲行礼道:“见过门主。” 余闲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很是满意叫平一指自行处理了琐事去福威镖局报到,自己则带着程灵素一路向陕西而去,在华山上岳不群心甘情愿地将紫霞秘籍交给余闲。余闲道:“岳掌门,你当了半生的君子了,我希望你能接着当下去,华山如今已经没了灭派的危机,我也不想看到你再有什么其他动作,嵩山派的前车之鉴就在那,我不想再破坏华山的风景。” 岳不群神色坦然看着余闲,向余闲深深一礼,道:“必不辜负余大侠的期望。” 余闲带着程灵素回到福建,程灵素与平一指交流了一个月的医术,平一指之言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交流的。余闲集中了所有门人开会告别,曲非烟哭着向程灵素撒娇道别,余闲带着程灵素出了镖局大门光天化日之下拉着程灵素升上高空不见踪影,江湖上传说余闲乃是闲人下凡,特来铲奸除恶,诛灭恶人而来,如今功成,回返天庭。自此科学门成为江湖上的禁忌,再也无人敢主动招惹。 第一章 风雪酒店 冬日保定城外的一家饭铺里,余闲与程灵素正坐在一张桌子前吃着煮羊肉,余闲不时还抿一小口酒,余闲看着饭铺内的众人也不知道这又是哪个世界。 店外的风雪呜呜的吹,余闲隔壁桌有几个镖师正在那里大声吹着牛,一人大声地笑着:“老二,你还记得那天咱们在太行山下遇见‘太行四虎’的事么?” 另一人笑道:“俺怎么不记得,那天太行四虎竟敢来动大哥保的那批红货,四个人耀武扬威,还说什么只要你诸葛雷在地上爬一圈,咱们兄弟立刻放你过山,否则咱们非但要留下的红货,还要留下你的脑袋。” 余闲听着几人吹牛,似乎对诸葛雷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是毫无疑问这人是个龙套,余闲对他的印象仅仅是有点耳熟,这估计还是靠他姓诸葛的份上。算了,想不起来余闲也就不再多想,他继续吃着口外运来的肥羊,顺便听几人吹牛解闷。 忽的厚实的棉门帘子被北风刮起,两条人影像是两片雪花被风吹了进来。这两人头戴斗笠身披红色披风,身形消瘦环视一圈走到那几个镖师的桌前拿下斗笠,露出两张枯黄瘦削而又丑陋的脸,看来就象是两个黄腊的人头。这两人的五官排布一模一样,脸上的颜色却是一黑一白反差极大,白的似雪,黑的像煤,二人的眼神像是一把扫描枪上下将这几个镖师里外里扫描了个透彻。 那诸葛雷被这两人的眼神弄得浑身难受,收了笑意站起身道:“不知两位有何贵干?” 那块黑炭说道:“你就是疾风剑诸葛雷?” 诸葛雷被这二人的气势压的有些畏缩,他勉强开口道:“都是江湖上的朋友抬爱,诸葛雷岂敢……” 那黑炭打断诸葛雷道:“知道不配就行,将你从口外带回来东西交出来。” 诸葛雷脸上挤出一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两位恐怕弄错了,在下这次在口外交了货,镖车已经空了,却是并未带什么东西回来……” 那黑炭突然伸手拔出腰间乌黑软剑一抖,剑身立刻崩的笔直,右手在空中一闪,诸葛雷身旁刚才给他捧哏的镖师喉头立刻喷射出一片血花,捂着伤口倒在地上。黑炭杀了人也不言语,只是用那双如毒蛇般的眸子盯着诸葛雷。 诸葛雷身上汗毛炸立,不由得吞下一口唾沫,从背上接下一个包袱道:“两位好亮的招子,这就是我这次从口外带回来的东西,只是两位向就这么带走却是不行?” 黑炭冷道:“你带怎地?” 诸葛雷道:“两位至少露些真功夫出来,好叫在下回去对总镖头有个交代。”他说着退后几步呛啷一声拔出剑来,反手一剑拍在桌上,一盘虾球飞起,诸葛雷一剑过去,这盘子里的七个虾球分成十四段落在桌面上。诸葛雷面露得色的的道:“只要二位也能玩这么一手便可带着东西离去,在下绝不阻拦。”这人的剑法不错,胆子却是小的不行,被人杀了同伴不敢动手,又怕失了面子只能这样卖弄一下妄图找回些颜面。 那黑炭不屑道:“你这不过是厨子的功夫,有什么用。”说着手中软剑笔直拍在桌上,乌光一闪飞起的十四块虾仁被他穿在剑身上。这一招不知比诸葛雷那招难多少倍。 诸葛雷看着黑炭的剑瞳孔忽的放大,脑中想起什么道:“你……你们是碧血双蛇!”听到“碧血双蛇”的名字,与诸葛雷同桌的镖师登时一个趔趄被吓倒在地上。 那黑蛇**:“没想到你终究还是认出了我们。” 诸葛雷确定了敌人的身份也不再抱什么获胜的希望,他认命地道:“既然是两位,那这东西你们拿去就是。”说着将包袱递了过去。 白蛇阴恻恻笑道:“你若是肯在地上爬一圈我便放你离去,否则这货我要留下,你的脑袋也得留下。”这在地上爬一圈正是刚才诸葛雷的吹牛内容之一,没想到竟被店外的白蛇听了去。 诸葛雷脸色变了几变,咬咬牙跪倒在地围着桌子如狗一般爬了一圈。另一桌坐着的一个帅气中年大叔低声道:“怪不得诸葛雷能活到现在,原来他的脾气变了。” 这声音是极小的自言自语,没想到还是被白蛇听见,他阴恻恻一笑道:“没想到此地还有高人,我兄弟是看走眼了。” 黑蛇狞笑道:“这包袱是人家心甘情愿送给咱们的,要是有人有本事尽可以将它拿去。只要有比我兄弟二人快的剑,就是我们的脑袋也可以一并拿去。”说着眼神盯着帅大叔,似乎时刻准备发难。 帅大叔坐在那里恍若未闻自顾自拿着把小刀雕刻着什么,但门外却忽然有人大声道:“你的脑袋能值几两银子?”顺着话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如标枪挺立的少年带着一身风雪走了进来。 白蛇上下打量少年,看见他的腰间挂着一柄剑,这剑很是招人眼球,不是因为只是一把如何华丽的绝世神兵,而是这剑就是一片三尺长的薄铁片尾端钉着两块木片作为把手,说是剑倒不如说是少年的玩具更好些。白蛇问道:“刚才是你说话?” 少年道:“是。” 白蛇道:“你想买我的脑袋?” 少年道:“我只想知道它能值几两银子,因为我要将它卖给你自己。” 白蛇怔了怔,道:“卖给我自己?”少年道:“不错,因为我既不想要这包袱,也不想要这脑袋。” 白蛇道:“如此说来,你是想来找我比剑了。” 少年道:“是。” 白蛇上上下下望了他几眼,又瞧了瞧他腰畔的剑,忽然纵声狂笑起来,他这一生中实在从未见过这么好笑的事。 少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完全不懂得这人在笑什么。他自觉说的话并没有值得别人如此好笑的。 只听白蛇大笑道:“我这头颅千金难买……” 少年道:“千金太多了,我只要五十两。” 白蛇骤然顿住了笑声,因为他已发觉这少年既非疯子,亦非呆子,更不是在开玩笑的,说的话竟似很认真。 但他再一看那柄剑,又不禁大笑起来,道:“好,只要你能照这样做一遍,我就给五十两。”笑声中,他的剑光一闪,似乎要划到柜台上那根蜡烛,但剑光过处,那根蜡烛却还是纹风不动。 大家都觉得有些奇怪,可是白蛇这时已吹了囗气,一囗气吹出,蜡烛突然分成七段,剑光又一闪,七段蜡烛就都被穿上在剑上,最后一段光焰闪动,烛火竟仍未熄灭──原来他方才一剑已将蜡烛削成七截。 白蛇傲然道:“你看我这个一剑还算快么?” 少年的脸上丝毫表情都没有,道:“很快。” 白蛇狞笑道:“你怎样?” 少年道:“我的剑不是用来削蜡烛的。” 白蛇道:“那你这把破铜烂铁是用来干什么的?” 少年的手握上剑柄,一字字道:“我的剑是用来杀人的!” 白蛇格格笑道:“杀人?你能杀得了谁?” 少年道:“你!” 这‘你’字说出囗,他的剑已刺了出去! 剑本来还插在这少年腰带上,每个人都瞧见了这柄剑。忽然间,这柄剑已插入了白蛇的咽喉,每个人也都瞧见三尺长的剑锋自白蛇的咽喉穿过。少年转身看着黑蛇道:“他已经输了,你可以把五十两银子给我吗?” 白蛇捂着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脸上每一根肌肉都在跳动,鼻孔渐渐扩张,张大了嘴,伸出了舌头,慢慢倒在地上。黑蛇拔出长剑却不敢动手,他语气有点颤抖道:“你真是为了五十两银子杀了他?” 少年理所当然点点头,这不是刚才说好的吗?少年队黑蛇的疑问表示不解,怎么你们自己说的事情转眼就能忘了。 黑蛇五官扭曲突然嚎啕大哭,从怀里不断的掏出元宝向少年扔去,“给你,全给你……”说着向门外狂奔出去。 少年见黑蛇逃走也不阻止,他弯腰从地上捡起几锭银元宝到柜台指着帅大叔对掌柜的道:“我请那位喝酒,这些够五十两了么?” 掌柜的擦擦头上冷汗,忙不迭点头答道:“够了,够了。” 就在此时,地上的诸葛雷突然窜起一剑直刺少年的背心而去,原本以少年的武功这一剑是断然刺不中他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被他救了的诸葛雷会恩将仇报,眼看这剑尖就要贴上少年的后背,倏然诸葛雷失去力气倒在地上,一支筷子从左至右子他的太阳穴穿过,他的喉咙上则插着一把三寸长的飞刀。 少年转身左右看看,余闲手里拿着一支筷子看着这边,另一边的帅大叔手中也只剩下那块木头,刻刀此刻应该是插在白蛇的喉咙里。 余闲见到白蛇喉咙里的那把刀已经明白这位帅大叔的来历,一段幼年时的记忆涌上心头。李探花,好久不见! 第二章 超龄儿童 余闲确定那边的帅大叔是小李飞刀李寻欢,他看向那边,李寻欢正好也将视线转了过来,余闲的暗器功夫令他诧异,没想到十年不会中原江湖上已经有了这样的暗器高手。李寻欢笑着遥遥敬了余闲一杯,余闲的眼神让他感受到了足够的善意。 余闲举杯回敬,李寻欢敬酒自己这么也得给他这个面子。 少年走到余闲的桌前,问道:“我叫阿飞,你救了我,要我帮你做什么事?” 余闲笑笑道:“救人就必须求回报吗,那边那位不也救了你,你怎么不去问他?” “他说要我赚到钱请他喝酒。”阿飞一本正经地答道。 看着飞剑客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余闲道:“我不太喜欢喝酒,我就要求你当我小弟怎么样?” 阿飞低头认真考虑了一下道:“不行,我会将这份人情还给你的。” 余闲哈哈笑了起来,这个在野外与虎狼一起长大的阿飞还真是单纯,尔虞我诈的江湖就是有了这样的人才精彩,余闲道:“我很厉害,你这份人情恐怕一时还不上了。” 正说着李寻欢带着个威猛中年大汉走了过来,道:“两位,还有阿飞兄弟可否请几位到李某的车上去,咱们共饮一杯。” 余闲笑道:“小李飞刀的邀请,余闲荣幸之至。顺便说一句,我小时候特别崇拜你。” 李寻欢温和一笑帅气侧漏,要是放到现代就凭这一个笑容放到网上就能缔造出一个国民大叔出来,他比了个请的手势,几人转身走出饭铺。 马车上是几坛李寻欢在饭铺买的酒,四人坐在车厢里一口一口的喝酒,阿飞突然道:“你为何要叫我来你马车上喝酒?” 余闲抢过话头:“因为那个饭铺不是久留之地,不管什么地方死了人总会有些麻烦,他特别害怕麻烦。” 李寻欢灌了口酒,又狠狠咳了两下用袖口抹抹嘴道:“余兄弟说的对,看来你是我的知己。” 阿飞仰头喝了口酒,道:“杀人的确不是令人愉快的事,但是有些该杀的人我却非杀不可。” 李寻欢道:“你真是为了五十两杀了那人?” 阿飞道:“不是,没有五十两我也杀他。” 李寻欢道:“那你为什么要五十两银子。” 阿飞道:“因为他就值五十两。” 余闲对这样典型的古龙式对话感觉有些好笑,当年看书时觉得这样的对话很有意思,现实中碰到这样的对话余闲感觉自己的面部神经快要失去控制笑出来了。他打断二人的台词,道:“阿飞你知不知道诸葛雷为何要杀你?” 阿飞道:“不知道。” 李寻欢道:“因为白蛇让他无法在江湖上立足,你杀了白蛇,他只有杀了你才能出去吹嘘自己比白蛇厉害,洗去耻辱,再去混江湖。江湖上的人心险恶有时候就是这么出乎人的想象。” 阿飞沉默了许久,喃喃道:“人心有时比虎狼更毒,虎狼要吃你时至少让你知道。” 余闲道:“虎狼吃人是生存需要,狠毒这事儿从来只有对人时才成立。” 李寻欢道:“余兄弟高见,的确只有人才称得上狠毒。” 忽然车厢外的马一声嘶鸣,驾车的汉子揭开厚实车帘探进头来道:“少爷,前面被人挡住了。” 李寻欢道:“什么人?” 汉子道:“一个雪人。” 众人下了车,一个人高的身宽体胖的雪人立在路中央,雪人脸上还有两颗用煤炭做的眼睛,程灵素看着这雪人很感兴趣。洞庭湖边是极少下雪的,就是下了雪也会马上消融,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雪人,程灵素准备上前去好好观察一下这个雪人。 余闲察觉程灵素的意图,一把拉住了她,道:“这个雪人不好玩,等明天我陪你堆一个比这个更好的。”余闲可不想程灵素对雪人的第一印象变差,他收一掌身周四米范围内飘飞的雪花仿佛陷入一个黑洞中以螺旋状迅速聚集起来,变成一个凝实雪球。“砰”,雪球化作白虹击打在雪人的空口,雪花四散,一具面色漆黑的尸体自雪人体内跌出,这人正是先前逃出饭铺的黑蛇。 这般的景象惊了众人一下,李寻欢等人是为余闲的“绝世神功”擒龙手惊诧,程灵素则是完全没想到那么憨态可掬的雪人的体内竟藏着一具尸体。 余闲道:“看来咱们走得还是太慢了,麻烦已经找上门了。” 阿飞道:“没错,人已经来了。” 余闲此时内心有些尴尬,作为能够横推整个世界的超级高手,自己在探查方面的才能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哪怕阿飞说完后他自己观察还是没有发现敌人的方位。 李寻欢此时也道:“既然各位已经到了,何不出来一起喝一杯呢?” “李探花不愧是李探花,十年不见还是如此厉害。”伴随话音,一个颧骨高耸的独臂老人从左边的树林中走了出来。右面的树林里,也走出一人跛脚的瘦子,这瘦子在雪地上一路行来竟然没有再雪上压出一星半点的痕迹,此人轻功极为不凡。 余闲看着这跛子踏雪无痕的轻功,他很为牛老爷子在下面的生活稳定性担忧,这招简直可以和左脚踩右脚并称武侠世界两大打脸牛顿神功。 李寻欢笑道:“在下入关还不到半个月,想不到‘金狮镖局’的查总镖头,和‘神行无影’虞二先生就全都来看我了,在下的面子实在不小。两位既然出来,这么引见引见其他几位兄弟呢?” 跛子冷声道:“不错,既然被李探花发现了,他们也该出来和探花见见面。” 跛子言罢,四个人又从树林里走出。余闲对出来的人已经有所心里准备,但是亲眼看到这几个奇葩还是被吓了一跳。这四人届时三十来岁的模样,岁月的风霜在他们的脸上留下不少褶子。可这几人身上的穿着却是三岁以下小孩子的样式,他们身上的棉袄绣着花花绿绿的花样,手腕上带着婴儿过周岁家里人送的压岁的银锁,脚上穿着幼童常穿的虎头鞋,腰上还兜着一个围裙似乎是怕他们吃饭弄脏了过年的新衣。 余闲看着这四个如花般的浓眉大眼汉子的还不停学着小孩子嘻嘻哈哈,挤眉弄眼的嬉闹顿时弯下腰“哇”地一下将刚刚在饭铺吃的口外羊肉还给了大地母亲。余闲一脸mmp,想我余闲也是堂堂lv5的超能力大佬,没想到在这个小小的低武世界被精神攻击伤到。 程灵素一脸关切的给余闲拍着后背,询问他有没有事。余闲还是弯着腰,已经有胆汁从嘴里流了出来。 李寻欢身后的汉子忽然叫道:“这几人是五毒童子的人,只有他的手下才有这种人!” 那个穿黄衣的三十几岁童子嘻嘻笑道:“你们弄坏了我的雪人,我要你们赔。”赔字出口,这人便飞身向余闲扑来,本着五毒童子教导的伤敌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原则想要先解决了看起来最弱的余闲再说。 黄衣童子眨眼间就要迫近余闲两米范围之内,这速度放到笑傲世界不比田伯光差多少,忽然“砰”的一声闷响,黄衣童子撞到一面无形的墙壁四仰八叉倒在雪地上,额头上因血管内出血胀起一个鸽子蛋大的包。 余闲缓缓站起身,用袖口擦擦嘴角,咬着后槽牙道:“卧槽,今天我要不把你们几个变态碾碎我就不姓余!”其实这句话自称“老子”更有气势,只是余闲看着这几位超龄正太,“老子”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第三章 那三个没出手的童子见同伴的惨样不但没有上前查看,绿衣童子拍手尖声笑道:“小黄,你怎么这般不小心,都这么大的人了走路还摔跤,真是丢死人了。你再这样,我们以后就不带你一起玩了。”你被说,这神态还真把四五岁的稚童模仿了个七七八八。 见到这般场景,程灵素的喉头也开始翻滚,这种恶心属于神圣伤害,哪怕她常年和各种毒物打交道也抵受不了。 黄衣童子在地上缓了缓,翻身起来揉揉自己额头上的大包,脸色狰狞道:“这小子不简单,不要忘了师傅派我们来的目的,要是我们那不会东西,师傅的刑罚你们也清楚的。”虽说他们的精神状况被五毒童子弄得有些失常,但是到了关乎正事的时候这几人还是比较靠谱的。 那边三个童子听黄衣童子提及五毒童子顿时不约而同打了个冷颤,五毒童子的恐怖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三人同时飞跃到黄衣童子身边,面色郑重地看着余闲。黄衣童子道:“这人内力深不可测,咱们的武功绝对是敌不过他的,如今唯一的胜算只有靠毒药了。” 一听对方要用毒药,李寻欢等人小心戒备起来,那边的独臂老者和跛子也躲得远远的。程灵素原地不动看着这几人,她对这个世界的毒药很是好奇。 忽然一阵北风刮过,黄衣童子的袖筒里流出一把粉红的粉末随着风化为粉色雾气开始向下风头的余闲众人飘来,李寻欢见到这片烟雾顿时一惊他飞身后退,一把飞刀已经从袖口滑落入手中,准备随时击发。其他人也是各展身手,企图脱离粉雾的覆盖范围。 童子们见黄衣的雾气打乱了敌方的阵型,也是纷纷施展手段,各种暗器毒粉漫天花雨般朝这边招呼过来,只是可惜这里是冰天雪地的北方,几人在南方培养的毒虫却是排不上用场了。 毒雾还在后面,童子们的暗器已经后发先至,在余闲面前形成一张无死角火力网笼罩过来。余闲双手一上一下,摆出个太极张三丰的架势,那些暗器到余闲身前一米处便化作乳燕还巢一头扎进余闲双手画出的圆中,叮叮当当各种暗器互相碰撞沾成一个铁球,这些东西随便有一样擦破人的皮肤就能收割一条鲜活的生命。 暗器奇袭未果,毒雾在后面紧跟上来,可惜不同的武器却有着同样的命运,这些粉红雾气在靠近余闲一米多时也钻进余闲的手中凝结成一个粉色小圆球漂浮在余闲面前的空气中。 这几个童子说是五毒童子的弟子,其实更多的是五毒童子的奴仆,他们在毒药方面的造诣与五毒童子大概还差一百个石万嗔的距离。黄衣童子见五毒童子赐下的粉色毒雾也不起作用,己方其他手段对余闲皆如儿戏,这样的高手不是他们几个半瓶醋可以招惹的,他爆喝一声:“一起上!”飞身向后一跃,转身施展开轻功准备脚底抹油而去。 其他几个童子也不是傻子,傻子早就死在极乐洞中了,他们每一个上前的,三人如同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一般也是飞身向后跃去。可惜黄衣童子棋高一着,在飞退时就隐蔽地往雪地里撒了一把铁蒺藜,红衣童子顿时中招倒在地上,成为了为其他三位同门争取逃跑时间的牺牲品。 余闲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江湖人,可还是被黄衣童子的操作秀到了,在野外被狮子盯上怎么办,不用跑到比狮子快,只要比同伴快就够了,黄衣童子深得其中三味。可惜他碰到的是余闲,余闲手中原本属于他们的暗器在磁力的作用下悬浮起来,余闲开始构建磁力轨道,不到一秒钟磁力轨道构建完毕,超电磁炮江湖暗器版发射。 “砰砰砰”地音爆声划破冬日宁静的天空,首当其冲跑在最前面的黄衣童子胸口炸开一个碗口大的透明窟窿,他身子一震低头一看身后的风景还不错,埋骨在此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下一刻,黄衣童子失去了他用来思考的器官,红白血雾在明朝纯净的空气中炸开,余闲说过要碾碎,就是要碾碎,出来混就是要说话算话。 原本的那些暗器化作反器材狙击弹抹除了这四个超龄儿童在世间存在的大部分证据,余闲此时才舒了一口气,不是他残忍,实在是这几个变态太恶心了。 李寻欢手持一柄飞刀紧紧盯着余闲,原本他以为这是以为江湖上后起的青年才俊,没想到竟是如此恐怖的一个怪物,这不会是传说中修炼到返老还童境界的老怪物吧。 李寻欢正在思考以后如何与余闲相处,忽的两道身影跪倒在他的面前,正是刚才的独臂人和跛子,独臂人向李寻欢扣了一个头,哀声道:“李探花,李大侠,求您看在咱们是十几年老相识的份上放我一马,我老头子如今也快六十没有几天好活头了,求您大发慈悲放过我这条狗命吧。” 那跛子和李寻欢没什么交情,只得不停磕头,也是想李寻欢求饶。这二人看到余闲的“武功”便知道自己不管怎样都逃不掉,只能想办法求饶,余闲那个魔神怎么看也不像以德报怨的“君子”,所以他们只能将所有希望放在向来宽宏大量的小李探花身上,好求取那一线的生机。 李寻欢看着眼前两个比自己还大的汉子丢弃尊严只求活命,他望向余闲,想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余闲本来就没有准备现在就杀这二人,他向李寻欢微微点头,送出一份顺水人情。 李寻欢微微笑道:“二位何必如此,余兄弟只是不喜欢极乐洞那几个怪人罢了,查总镖头,虞二先生快快起来,在下答应你们就是了。” 二人听李寻欢答应放过他们顿时一喜,又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余闲见余闲面无表情,知道这一劫算是度过了,心里舒一口气对李寻欢和余闲又是一阵道谢。道完谢,二人扭扭捏捏试探着向李寻欢告辞,李寻欢也不反对,二人飞也是得向树林的方向奔逃而去了。 等到二人不见了身影,李寻欢道:“余兄弟、程姑娘,阿飞兄弟你们先走吧,在下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余闲看了眼李寻欢,有望了望那二人逃跑的方向道:“这么巧,我也有些事情要处理呢,看来咱们是想到一块去了。” 第四章 望着那对天残地缺的人逃走的方向,程灵素若有所思,似乎这些人来的有些无厘头,她向李寻欢询问道:“李大哥,你与这二人有仇吗,怎么你才回中原他们就来堵你?” 李寻欢道:“没仇,那个查猛还和我多少有点交情。他们来这里应该是为了那个包裹而来。” “可是咱们并没有拿那个包裹啊。”程灵素觉感觉有些蹊跷。 李寻欢微微一笑道:“你还记的诸葛雷那桌还有一个活着的人吗,我和余兄弟杀了诸葛雷之后那人就不见了。” 程灵素将所有的条件放到一起串联起来分析一下眼前一亮,叫道:“你说的可是那穿着件紫缎团花皮袄,腰上似乎缠着软鞭的人。对了,这人应该是查猛的手下的镖师,他仗着死无对证私藏了那个包袱,然后告诉查猛是你拿走了包袱,查猛也不会想到他能从小李飞刀的手里抢回包袱,所以你就成了替罪羊。” 李寻欢对程灵素的智慧和观察力有些吃惊,这姑娘是他自从出道以来见过最聪明的女子了。李寻欢朗声道哦:“程姑娘真是冰雪聪明。” 余闲笑道:“我这妹子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聪明人,而且她还擅长岐黄之术,可以说出了武力之外我在她面前一无是处。” 程灵素听见余闲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惜用自己来衬托她的优秀,作为一个清朝成长起来的女性心里的感动可说是无以复加,她的小女儿矜持压抑着自己的感情说了句:“大哥才是江湖上最厉害的人。” 李寻欢吃着美味狗粮,一段久远的记忆浮出脑海,当年也有这样一个好姑娘对自己这般爱恋。他晃过神道:“你们二人皆是人中龙凤,天作之合。” 程灵素被“龙凤”和“天作之合”羞红了脸,向余闲身后躲了躲。余闲见到程灵素窘态替她拉开话题:“那二人已经跑的差不多了,咱们也该追上去了。” 李寻欢领会了余闲的意思,他问道:“余兄弟为什么要追那二人,可是也想要那包袱里的东西。” 余闲大方承认道:“正是,本来没想要那东西的,不过既然他们冤枉了咱们拿了东西,这口黑锅总得背的实诚点吧。” 以为余闲是想要帮自己分担一些压力,李寻欢开口道:“余兄弟何必淌这趟浑水,那些人认定的是我,你不必找这个麻烦的。” “李探花你怕麻烦,我却喜欢看热闹,一般热闹都是和麻烦一起出现的,所以那东西我取定了。”余闲说着一跃而起身子飞到了十几米的高空,远远的那两人在冬日树叶凋零的树林里的行藏清晰可见,看这方向他们是要去那边一家屋外挂着酒幡的酒馆。 李寻欢等人又被余闲冯虚御风的轻功秀了一脸,闯荡江湖几十年建立的三观在这位新朋友面前被揉捻成粉末丢进了垃圾桶。 脚下生风的余闲缓缓落在地上,着陆点被吹出一个约么两米见方的无雪区,“他们应该要去那边的一家,若是所料不错先前逃走那人就在那里等他们。”言罢一马当先向那边行去。 这一路余闲和李寻欢头前带路,程灵素、阿飞居于其中,李寻欢的车夫跟在最后走了小半个时辰酒馆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内。李寻欢悠然道:“想当年我离开中原时,最后还在这里喝了一杯酒。” 余闲走向这间陈旧的酒馆,双手一推,斑驳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风雪随着他的身子一起进入酒馆之中。进门一看,先前偷走包袱的那人正在给自己包扎右肩上了伤口,地上则是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两个残疾励志老者,查猛趴在地上腰背扎了十几根牙签粗细的钢针,另一位跛子仰卧在木地板上喉咙上一个拇指粗的血洞还在汩汩留着鲜血,看来是刚刚咽气不久。 受伤的汉子听见大门被推开如受惊的野兽猛然跳起,一把链子枪被握在手中死死的盯着余闲,防备着可能来到的攻击。 余闲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人,江湖险恶真是太真实了。 此时李寻欢等人也走进酒馆,看着这场景发生了什么事已经不言自明,程灵素喃喃道:“人果然比野兽狠毒。” 余闲慢慢向前走去,进一步那汉子警戒着便退一步,没几步就将那汉子逼到了墙角,余闲淡淡道:“将包袱交出来吧。” 那汉子勉强挤出一点点微笑,说道:“这位大侠,小人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余闲审视了汉子两眼,古龙世界的龙套都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龙套,宁愿被对方发现破绽弄死,也不吐出进口的肥肉。余闲手一张那汉子的链子枪便像拥有了自我意识飞到了余闲手中,枪尖顶在汉子的胸口,余闲道:“你以为这间金丝甲可以保住你的性命吗?”链子枪获得强大的加速度当的一声将汉子击飞在酒馆老旧的墙上挂了一秒钟才滑落下来,金丝甲没有保住他的性命。余闲用枪尖挑开汉子的衣袍,一件金丝甲被他穿在其中。 李寻欢突然问道:“余兄弟怎么知道包袱里的是金丝甲?” “我要说我就是知道,你信吗?”余闲没有解释原因。 李寻欢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复又咳嗽起来道:“别人我不信,余兄弟这样的高手说这话我是信的。既然事情以了,我可以请余兄弟喝一杯吗?” 酒精已经成了李寻欢生活的主要内容,余闲无奈笑笑道:“李探花你的病情不适合再饮酒了,我陪你喝完这顿酒还是让灵素给你看看吧。” 李寻欢朗声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咱们先喝酒。”说着他走向柜台,看着柜台后双手颤抖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的掌柜道:“掌柜的,十年前我离开中原时还在你这里喝了一杯酒,今日就劳烦你再让我喝一回了。” 那掌柜的仔细大量李寻欢,扔掉铁剑道:“原来是李探花,多年不见没想到你竟回来了。今日您能再次光临鄙店,定不会叫探花郎失望。”言罢掌柜的扶着柜台站起来,忙活着去给李寻欢打酒去了。 第五章 城外的小店其实也没什么好久,不一会儿一壶烧刀子被端上桌子。李寻欢给四人一一倒上一杯酒,道:“今日能认识余兄弟和程姑娘还有阿飞兄弟不胜荣幸,这杯酒李某先干为敬。” 余闲拦着李寻欢道:“李兄客气,这杯酒还是应该我先敬,毕竟我今天得到了一件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重宝,灵素你说是不是。” 程灵素端起酒杯轻轻一嗅,说道:“确实应该我们先敬,而且这酒太烈,李大哥的身体还是少喝的好。” 李寻欢爽朗一笑道:“我的命都可以不要,但是酒不能不喝。既然如此,咱们共饮此杯如何。”李寻欢言罢举杯一敬,众人同饮一杯。 一杯酒入腹,李寻欢又给自己满上道:“程姑娘劝了李某少饮乃是一片好心,李某也不该辜负。不过老掌柜是李某故交,这一杯还是要喝的。掌柜的可否与李某共饮一杯。”这话更像是给自己找个喝酒的理由。 那胖胖的掌柜站在柜台内摆摆手道:“不敢,这酒是特意为探花郎准备的,小老儿却是不敢喝。”说着胖掌柜还想李寻欢拱手道歉,好像是怕拂了李寻欢的面子。 程灵素突然插口道:“原来如此,这酒掌柜的确实喝不得,毕竟他亲手在里面下了毒药。” “小丫头好厉害,竟然察觉了酒里面无色无味的毒药,不过你现在才说出来恐怕有些迟了。”一缕娇媚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木质楼梯吱呀吱呀的声音送着一个人形汽油桶走了下来,下来这女人皮肤雪白,臃肿的面容依稀可以看出她年轻时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油桶美人扫视一圈对李寻欢道:“李探花果然名不虚传是个俊俏人儿,二十年前要是我能遇见你定不会跟着孙逵这个莽汉的。” 李寻欢听到孙逵的名字知道了这二人的身份,说道:“原来是紫面二郎孙逵和天下第一美人蔷薇夫人。当年我听说紫面二郎孙逵带着江南七十二路总瓢把子的老婆蔷薇夫人私奔还觉得有情人终成眷属,没想到二位竟隐姓埋名在这里开起了酒馆。” 程灵素听李寻欢说什么天下第一美人噗嗤一声笑出声,没办法这堆比缸粗没缸高,除了屁股全是腰,而且在身体中断硬扎了一条丝带想要显瘦的五花肉和天下第一美人这个称号形成的戏剧冲突实在是让她忍俊不禁。 蔷薇夫人听见程灵素发笑如被踩了尾巴的橘猫猛然蹦跶了一下,她实在是跳不起来,“臭丫头你笑什么?” “她笑你丑人多作怪,你看见一捆五花肉出来卖弄风骚也会笑出来的。我见过的真正的美人,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的同时也给了她成熟的魅力,不像你除了这一身膘什么都没得到。”余闲想起在没去过的那个笑傲世界里的那位红衣教主,她容颜老去后出现在众人面前还是那么自信,那气度真是迷人。 蔷薇夫人血液集中在胖脸上一根根青筋暴起,涨红了面容,她再也保持不住第一美人的作态,厉声叫道:“孙逵杀了那小子,我要他不得好死!” 孙逵从善如流自柜台里走出向余闲那边走去,边走边道:“你放心,我定要他们不得好死!”待走到蔷薇夫人侧后方时,孙逵却突然一招谭腿踹在她的后心,蔷薇夫人超过二百五十斤的身体登时飞出一米多远砸在地板上,身上的脂肪还上下忽闪的几个来回,嘴角流出带着内脏碎片的血沫,发出咯咯的声音。 讨人厌的肥肉失去声息,李寻欢有些转不过弯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你老婆?” 孙逵杀了老婆,脸上却是解脱的表情,他微微一笑道:“十几年前消失的梅花盗重新现世,江湖上不少大家族都发下悬赏,只要可以击杀梅花盗便可获得超过百万两的财富,而且如今的江湖第一美人也说叫嫁给击杀梅花盗的英雄。我杀了她,升官发财死老婆这样的妙事便会只手可得,你说我为什么不能杀她?” 李寻欢不悲不喜地道:“梅花盗杀人从来只用一招,而且必攻敌人胸前要害,你想要用金丝甲防住他第一击再趁机杀他,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只是蔷薇夫人放弃荣华富贵随你私奔,你却这样对她,我很失望。” “你懂什么,是她骗了我!当年是她勾引了个小白脸结果那小白脸卷了她的财产,后来才拉着我当替罪羊的。”孙逵突然爆喝出声,似乎终于找到机会宣泄体内的负面情绪。 李寻欢苦笑道:“我当年听说你们的故事还为你们喝了几壶酒,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 孙逵终于释放的心里多年的憋屈,他又变成了和蔼的酒馆胖掌柜,“至少探花郎当时很快活不是吗,这件事能让李探花浮一大白也算是美事呢。我的丑事让探花郎痛饮了美酒,现在要杀了你想必你也没什么可说的吧?” “你就那么确定我们都中毒了吗?”一道声音突然从李寻欢的侧面飘过来,余闲语气戏谑的道。 孙逵哈哈大笑,说道:“妙郎君花蜂的寒鸡散无色无味,一旦服下便不能动用内力,否则必会七窍流血而死,他这药在江湖上从未有过失手。小兄弟武功确实厉害,可是江湖经验不够,想用这种小伎俩吓住我却有些班门弄斧了。” 余闲眉头挑了挑,对程灵素笑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一个棕色瓷瓶被从怀里取出,程灵素道:“这毒药对常人来说确实无色无味,但是它和好几种毒药都会相冲,那酒杯放在我口鼻前气味简直比臭豆腐还猛烈,我怎么会没察觉,只是当时我还确定不了是谁要下毒。我这瓶药可以压制住它的药性,等我们到了城里找齐药材,解开它易如反掌。”说着程灵素拔开瓶塞给李寻欢三人各一枚褐色药丸。 李寻欢和阿飞毫不迟疑服下药丸,他的仆人迟疑了一下也将药丸吞入口中。 孙逵撇撇嘴道:“故弄玄虚!”言罢从怀里摸出一枚十两重的元宝当做暗器向李寻欢掷去,嘴上说不信,孙逵的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试探毒药是否真的失去作用,他逃脱江南七十二路高手追杀单靠武功确是办不到的。 略微氧化的银锭化作一道乌光眨眼间射到李寻欢面前,孙逵知道这锭元宝要是砸中李寻欢的脸必然会让他的脑袋四分五裂,这一瞬间他胸腔了的四缸小马达开始疯狂提速,孙逵不由得开始祈祷,祈祷红白礼花在他这个小酒馆里绽放。 可惜世上从来也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孙逵的祈祷没有帮他应验。银子射到李寻欢面前,一只大手稳稳接住了银子,李寻欢将银子放到桌面上,微笑道:“看来不是故弄玄虚。” 孙逵满怀的希望破灭,这种到嘴的烤鸭跳起来扇自己两个耳光后飞走的感觉对人心理的打击是巨大的,孙逵右脚轻轻向后挪了半步,他已经心生退意。 “别退,在李寻欢面前转身逃跑你是傻子吗?”一道声音打断了孙逵的行动。 第六章 妙郎中 余闲的声音如同定身咒将孙逵定在原地,孙逵的发际线处现出十几滴汗珠,十几年不经江湖事终究是迟钝了,怎么能在这样一览无余的酒馆里想要在小李飞刀面前逃跑呢? 一滴汗珠划过鼻翼落到木地板上摔成十几瓣,孙逵在酒馆内四处寻找,希望可以找到一个逃生的机会。他扫过蔷薇夫人的尸体,心里不经有些叹息,难道今生注定要和这只肥猪在一起吗,紫面二郎也曾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他不应该这样死去。 视线扫过,再返回来,这不就是机会吗。孙逵佯装赔礼谢罪上前一步跪倒在地抱拳道:“李探花赎罪,请饶过老头子一名,在下愿意用这两条膀子给探花郎赔罪。”说着孙逵双手伸出,手上青筋暴露,看样子是要自废双臂的样子。 众人看着他,没有人有阻拦的意思,阿飞有些好奇的望着,想要看看一个人是怎么双手互搏自废双臂的。 孙逵脸色通红将内力运到巅峰,这一招下去要是砸在大臂上必然只有粉碎性骨折一个下场。“啊”,孙逵一声大叫双手却是一把抓起地上两百多斤的蔷薇夫人使一招狗拳的招数在地上一滚向门口而去,这一坨肥肉将孙逵的身体挡的严严实实,“相亲相爱”二十年的老婆被动地为他形成最后的防御壁垒。 孙逵的武功也是了得,二百多斤的盾牌愣是没有对他的速度形成多大的影响,四分之三秒的时间他已经滚到酒馆的门口,只要出了这门口孙逵相信以自己的轻功是有机会逃出生天的,刚刚私奔那几年他担惊受怕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轻功的修习中,论轻功他自认已经是天下前五的高手。快了,快了,只要剩一尺,再有一尺他就能拍碎门板逃之夭夭,孙逵的嘴角已经隐隐有了一点弧度,他的右掌就要碰触到老朽的门板之上。 “轰” 孙逵的手定格在门板前一厘米的距离,血液混着胆汁和内脏碎片从嘴里喷溅而出,孙逵低头,腹部不知为什么变成的一个直径半尺的空洞,他倒在门板前,指尖刮了一下门板失去了最后的力气。 酒馆里经过静的落针可闻,李寻欢看着蔷薇夫人和孙逵几乎被打成两截的尸体楞住了,他稍稍深呼吸缓解内心的惊讶,说道:“余兄弟,这是什么暗器?” “反器材版巴雷特神功。”余闲一本正经地答道。 李寻欢一脸古怪的看着余闲,余闲又道:“真的,我给起的名字。” 李寻欢有些无奈道:“嗯,很……很特别的名字。我这天下第一暗器的名声应该让给你才对。” “你本来就不是天下第一‘暗器’高手,小李飞刀又不是暗器。”余闲对李寻欢将自己定义为暗器高手有些异议。 李寻欢爽朗一笑,这是懂自己的人,他说道:“确实,我的飞刀不是暗器。” 打扫现场,余闲收起金丝甲,众人离开酒馆向城内行去。 众人进了城,李寻欢轻车熟路找到了城里的百年老药铺夏枸堂,程灵素去买解除寒鸡散的药材,结果却差一味龙涎香难以寻到。老掌柜对李寻欢道:“李探花请赎罪,小店内却是没有龙涎香这样的药材,劳您白跑一趟了。” 李寻欢笑道:“凌掌柜的何出此言,我自小有个大灾小病都是您给我治好的,如何敢称怪罪。还请凌掌柜指点一二,在何处能找到这味药材。” 凌掌柜沉吟一下说道:“若说现在还能有这种药材恐怕只有梅二先生了,只是梅二先生脾气古怪,时常因各种奇怪的原因不愿给人医病,探花郎还是要有些准备才是。” 李寻欢笑着抱拳道:“李某多谢掌柜提醒,还凌掌柜请告知这位梅二先生的住址。” 凌掌柜告知梅二先生的住址,众人又翻身向城外而去。按照凌掌柜的指示,李寻欢带着众人来到城外一条山脚下的小道,走到一座小桥前,小桥上积雪如新,看不到人的足迹,只有一行黄犬的脚印,象一连串梅花似的洒在栏杆旁。众人走过小桥,就望见在梅树丛中,有三五石屋,红花白屋,风物宛如图画。 “梅二先生可在家吗,李寻欢请见。” “李寻欢,是那个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的李寻欢?”石屋内传出一道清朗的声音。 “不敢。” “既是李探花那便请进来吧。” 众人顺着声音走进一间石屋,石屋内布置十分雅致,一位身穿青衫的中年文士正立在屋中。 李寻欢抱拳道:“李寻欢见过梅二先生。” 梅二先生一见李寻欢便道:“风邪外袭,肺卫失宜,你的肺病却是不轻啊。”这梅二先生果然厉害,竟然仅凭望诊就将李寻欢的身体状况推断了个七七八八。 李寻欢道:“梅二先生误会了,李某是来……” 梅二先生上前一步提起李寻欢的手臂捏在他的脉门之上,眼中异色一闪道:“咦,我原以为你是来找我医肺病的,没想到你好中了寒鸡散。这毒药被你用药物压了下去,难怪我一开始没有看出来。给你药的医生手段不简单,他应该可以帮你治好,你为何还来找我?” 李寻欢轻轻抽回手,笑道:“梅二先生医术果然厉害,一下子就看出了是何种毒药。这位程姑娘之前已经给我服下压制毒性的药丸,现在还缺一位龙涎香来配置解药,所以才来向先生求药。” 梅二先生转头望着程灵素,惊讶这小丫头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竟然有如此医术。他见猎心喜说道:“小姑娘很厉害,我配置的寒鸡散还是第一次被别人找到解药。” 此话一出,李寻欢等人皆惊,没想到找解药找到正主手里了。李寻欢道:“这毒药不是黑心妙郎君花蜂的手笔吗” “就凭那个淫贼哪能配的出这样的好药,这药自然是七妙君妙郎中梅二先生配的。”梅二先生对花蜂很是不屑。 李寻欢恍然,原来梅二先生正是七妙君之一的妙郎中。 梅二先生道:“难得遇上这样的杏林高手,今天我便免了你们的诊金。小姑娘你与李探花来我后堂,咱们正好探讨一下他的病情。”说着转身向后堂走去,将场中其余人等当成了空气。 第七章 熊孩子 梅二先生进去与程灵素讨论李寻欢的病情,余闲无聊坐在外面,欣赏着梅二屋里的陈设,嗯,墙上这幅画挺有意境,画上落款是文衡山,这是谁,余闲表示没听说过。 在屋里转悠了十几分钟,余闲已经开始无聊的扣手指甲,突然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不知这里可是梅花草堂么?” 梅二先生的声音从后堂传出来,“看病就排队,莫要再吵了。” 门外的人在没有说话,随后几个人走进屋里,一个汉字道:“梅二先生,铁胆震八方秦孝仪老爷子的公子,少林管座唯一的弟子受了重伤,我等特备了王摩诘的画来请您出诊,还请您出来一见。” “王摩诘的画?”梅二先生自后堂走了出来,道:“画在哪?” 那汉子将手中一个长盒捧到梅二先生面前道:“请先生品鉴。” 梅二先生抽出画卷,小心的打开画轴仔细端详,“没错,是王摩诘的画。既然是秦孝仪的儿子想必也不是小偷强盗,这不破坏我规矩,等我给里面的病人诊治完过两天就去给你们瞧病。” 梅二先生话音刚落,一起进来几人中的一个小孩却跳了起来,大叫道:“这人好大的架子,我们把他直接架回去不久行了吗?” 那汉子也道:“梅二先生莫怪,秦公子伤重,别说几天就是几个时辰恐怕也等不了了。” 梅二先生道:“你们的病人要紧,我的病人就不要紧了?” 那汉子道:“但……但这是铁胆震八方秦大侠的儿子啊。” 梅二先生道:“我不管谁的儿子,我这里的规矩就是医完一人再医下一人。” 那小孩道:“那如果你的病人死了呢?” 梅二先生道:“死了肯定是不用医了,不过我梅二这里还没有死过人呢。” 那小孩嘻嘻一笑道:“那今天就要死了”言罢,他忽然如一支利箭猛地向内堂窜去,这一窜就显示出这小孩的轻功不凡,定然是江湖上的大家子弟。 可是小孩窜到一半,后领一紧竟被人从半空一把拽了下来。余闲皱着眉提着这熊孩子,这熊孩子应该是龙啸云和林诗音的独子龙小云。别看他年纪只有十岁左右,他可是稳定位列小李飞刀世界最不招人待见排行榜top2的人物。 余下看着被提在半空的龙小云,粉雕玉琢卖相最起码是米其林三星级别。余闲道:“你爹和你娘没有教过你先来后到的道理吗?” 就在此时,那边紫衣老者秦孝仪道:“他不用学这个道理,你可知道他是谁的孩子?” 余闲脸色大变,大声说道:“难道……难道他是……他是我的儿子?” 龙小云顿时被气得脸色涨红,叫道:“你这龟孙子,谁是你的儿子,快放下我,不然叫你不得好死。”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教育了熊孩子不应该在落于敌手的时候乱说话,龙小云白皙的右半边脸上呈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龙小云嚎啕大哭了起来,“龟孙子,我要叫我爹杀了你全家,把你们都宰了。” 哭闹中,龙小云明亮的双眸中闪出狠色,两把尺多长的短剑从龙小云的袖口中滑落在他的手中,作为七岁就杀过人的小魔头他不能容忍有人这样侮辱他,“叮”,吹毛断发的剑峰在余闲的脖颈上划出一道火花,炸裂的火花映照着剑锋闪现出幽蓝的光,这短剑显然是喂了剧毒。 余闲叹了口气,这熊孩子真是一点救都没有,“啪啪啪”三个耳光,原本粉雕玉琢的红孩儿变成了嘴角溢血脸颊肿起,将一双明眸挤成一条线的猪头三。 秦孝仪再也无法袖手旁观,他刚才不敢出手就是怕余闲上了龙小云,现在再不出手恐怕龙小云就要死在余闲的手中了。秦孝仪双手一抖,四颗二两重的锃亮铁胆在空气中呼啸着砸向余闲面门,这一招攻敌必救,就算杀不了余闲也应该能找到机会将龙小云救下来。 “当当当”,三颗铁胆还未沾到余闲的皮肤便失去动能落在地砖将砸出三个小坑,剩下的一枚铁胆却落在余闲手中,余闲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一次铁胆却发出的是“啪”的爆炸声,秦孝仪不及反应,整条右臂落在地上,他的右肩失去了踪影。 “震八方太多了,我帮你去一半,震四方就够用了。” 秦孝仪失去右肩当时只是有些木然并未感到疼痛,过了三分之一秒他突然捂住右肩低吼起来,他面目狰狞,额头上一滴滴豆大的汗珠如雨般落下,痛觉终于传导到了大脑之中,秦孝仪跪倒在地上深深呼气,以图减少那么一点点痛苦。 龙小云被吓得愣在当场呆呆望着发生的一切,忘记了脸上的疼痛,这不是他应该体验的江湖,爹爹说过没有人敢惹龙家的。 秦孝仪一阵深呼吸,忍住了钻心的疼痛,他大叫道:“小子,这可是龙啸云龙四爷的独子,他的叔叔是兵器谱排名第三的小李飞刀,你若是敢杀他这天下没人能救得了你。” 余闲将龙小云丢在地上,说道:“那我杀了你,你总不是李寻欢的侄子吧?” 秦孝仪痛苦扭曲的面容一僵,这怎么回答,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 “余兄弟手下留情”,扎着一身长短不一的针,李寻欢从后堂赶了过来,刚才他听见秦孝仪说什么龙四爷的儿子顿时心头一紧,赶紧出来生怕余闲杀了自己的便宜侄子。 余闲没有动作,等着李寻欢走了过来。余闲道:“放心吧,没有杀,这熊孩子现在还不能死。” 李寻欢对“现在还不能死”有些介意,不过他的首要目的还是先救下龙啸云的儿子,余闲只要此时不懂杀手,他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秦孝仪见走来的人竟是出走塞外十年的李寻欢,他冷笑道:“原来是李探花给这小子撑腰,难怪他敢下此毒手。” 李寻欢对余闲露出一抹苦笑,说道:“余兄弟,可以将这二人交给李某吗?” 余闲道:“那我就卖李探花一个面子,这二人就交给你了。”言罢,他对跟在李寻欢后面出来的程灵素道:“既然到了梅二先生这里来,那他们也就没事了,咱们走吧。” 程灵素点点头跟在余闲身后,就要和余闲离去。 李寻欢苦笑,看看余闲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倒在地上龙小云,叹了口气。 出了石屋,程灵素问余闲:“大哥你生气了吗?” 余闲呵呵笑道:“生什么气,我本来就要放过那熊孩子,不然李寻欢又怎么能拦下我。放心,后面还有热闹看呢。”言罢,余闲神秘兮兮地前面走去。 程灵素摇摇头,跟上去。 第八章 保定城内最大的客栈兼酒楼内,余闲与程灵素正坐在一张桌子上看着前面台上一老一少祖孙二人正在说书,只是这二人说的不是什么三国、水浒之类的传奇故事,而是这段时间江湖上的新鲜事,此时老头正讲到梅花盗和金丝甲的事情。 程灵素好奇道:“大哥,这老头对江湖上的事情知道的真不少。” 余闲吃了口菜,呵呵一笑,解释道:“这老头家里世代就是靠贩卖消息为生,这天下他不知道的江湖事还真没有几件,说不定明天我们再来就能听他说我的故事了。” 程灵素知道好奇心得到满足便不再说话,安静陪余闲吃起饭来。酒足饭饱,天色已晚,程灵素今天跑了一天有些累了,二人回房休息。 翌日一大早,余闲向客栈掌柜打听买马的地方,一番细心指点告知了骡马市的位置。余闲带着程灵素从客栈里出来,二人一路向城南行去。 走走停停,二人花了近一个小时一路溜达着到了骡马市外。说是市场,其实就是一圈木桩围起来的圈子。余闲还没进门,一股牛马粪特有的臭味已经传来让他皱了皱鼻子,余下下意识扇扇面前的空气,道:“咱们进去吧,早点买好马,我带你逛保定城,咱们去找驴肉吃。” 程灵素点点头,跟着余闲向大门内走去。 今天应该是集中交易的日子,骡马市里十分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各种牲畜呈现出一种余闲小时候在乡下赶集的热闹。忽然前面一阵鸡飞狗跳,一声“块躲开,马受惊了”的爆喝从人群前方传来。 余闲抬眼一望前面一群人连推带搡地让开一条通道,十几米外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向自己这边狂奔而来。在惊马的必经之路上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趴在地上张着嘴嚎啕大哭,看来是刚才的混乱中,这小孩陪逃跑的人群给带倒了。 “小宝!”,那边人群中一个约么三十岁的精瘦汉子一声绝望痛呼想要挤出来救下这个孩子,可是他被困在人群中间不得动弹。 “昂”,惊马转瞬已到小孩的跟前,它前蹄扬起就要踏在小孩的后心。赶集的人不由蒙上眼睛,避免看到一件人间惨事。那精瘦汉子双目圆睁,被吓楞在那里。 “轰”的一声,尘土飞扬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隐隐约约中一个人影立在扬尘之中。一阵微风吹过,余闲的身影显现出来,他挡在那小孩的身前,惊马已经横卧在地,口中吐着血沫看来是被余闲摔的半死不活了。 此时一个身高至少一米八的汉子气喘吁吁地跑到余闲面前,向余闲抱拳道:“谢……谢朋友出手相救,今日要是没有朋友你,边某恐怕就闯下大祸了。”他跑的太急,向余闲道谢都有些断断续续。 余闲道:“不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该做的。”言罢抬脚就要往马市里走。 那汉子抬手拦住余闲,余闲皱皱眉,这人不会要他赔这匹马吧?那汉子道:“朋友留步,今日你救了这孩子让我免了大祸,还请让边某表示一下谢意。我看朋友你空手而来,想来是来买牲畜的,不知朋友要买什么,不管你买什么今天都算我身上。” 余闲对这汉子的印象有所提升,这骡马市里的牲畜在这个时代都是昂贵的生产资料,这就像在现代的四儿子店有人对你说你随便挑,今天我买单,不是一般的豪气。 “不必了,你是卖马的吗,我想买两匹马,你帮我挑两匹好马就行。” 那汉子道:“既如此,请朋友跟我来。” 余闲和程灵素跟着汉子走了一分多钟到了一个马厩旁,那汉子自顾自走进马厩中牵出两匹白马,这两匹马毛色油亮,体格健壮一看就是由主人精心照顾的结果。汉子将两根缰绳交到余闲手里,语气诚恳道:“这两匹马是我从鞑靼人手里买来的上等好马,还请朋友你笑纳。”这意思还是要送给余闲。 余闲见这汉子确实诚心实意,也懒得推辞便收下了马,这马收了其实也不亏心。 汉子见余闲收下马,脸上露出笑容道:“在下边浩,不知道朋友高姓大名,边某见到您这样的英雄斗胆想要结交一番。” 余闲道:“在下余闲,边兄客气了,这样慷慨的朋友我是不嫌多的。” 边浩哈哈一笑,道:“今日能结交余兄这样的朋友真是高兴,余兄少待等我交代一下,今天一定要请余兄喝一杯才行。”说着就拉过马厩便的一个少年人说了几句什么。交代完毕,边浩就要拉着余闲去喝酒。 三人骑马而行,二十来分钟到了地方,这倒是巧了边浩选的正是余闲住的客栈,三人上了客栈二楼就坐,边浩举杯道:“今日得遇余兄,边某十分痛快,我就先干为敬了。” 余闲对边浩印象不错,武侠世界也不一定要总追着江湖不放,偶尔喝这个世界的普通人结交一下也是别有一番趣味。二人推杯换盏,边浩常年出入张家口贩马,给余闲讲了不少塞外的趣事,余闲也听得津津有味。 这一场酒喝了两个小时才散席,边浩酒量不错,十分清醒地向余闲告辞而去。余闲将之送出客栈。 下午,余闲带着程灵素在保定城内闲逛,想找家驴肉馆子却最终没能如愿,最后却在一个街角找到相连的两家摊位,一家卖卤鸭脚,一家卖臭豆干,这两家的小吃做的十分美味,鸭脚软烂而不失嚼劲,臭豆干外臭内香,余闲吃的十分痛快。 等到二人回到客栈已经到了日暮时分,余闲吃了一肚子小吃也没有再点餐,与程灵素二人在二楼上听了一会儿书便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日中午,余闲和程灵素刚刚吃完饭,昨天交的新朋友边浩却再次上门来,他向余闲一抱拳道:“余兄,我们昨日初识,今天却有一件事来麻烦你了,还请余兄帮在下一个忙。” 余闲有些好奇,二人不过初识,对方要自己帮什么忙,“边兄,不知是何事?” “边某虽是初识余兄,但是在下对余兄的人品很是佩服,这里有一件困扰我十几年的案子,我今日已经找到对头,想要余兄来帮我们评断一下是非,当然余兄去了只需秉公论断,无论结果如何边某都不会有异议。” 余闲那种尝尝出现的莫名既视感又冒了出来,这件事好像有点熟悉啊。 “好,我定当不会偏袒。” 第九章 边浩带着余闲二人出了客栈,边走边道:“我还请了几个人,他们应该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余兄咱们快些。” 余闲点点头加快脚步,待能看见城门口远远已经望见三人在那里等候,其中两人余闲还是认得的,一个是客栈的说书老头,也就是隐藏的兵器谱排名第一的天机老人,另一人却是阿飞。 到了城门口,边浩对众人一一介绍:“劳几位再次久候了,十分抱歉。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铁面无私赵正义,赵大侠。这位是咱们保定城里最有名的说书人孙老爷子,这位是我的朋友,他不喜欢人知道他的名字,这是我的朋友余闲和程姑娘。” 边浩一一介绍而过,那赵正义颧骨高耸,满面威严,颌下有些花白胡须,他只是对几人一抱拳没有答话,这些人不配和赵大侠打交道。 赵正义瞥了两人一眼,眼中再度闪过一丝不屑。 余闲没有理睬赵正义,对孙老头和阿飞一笑,道:“阿飞,你看咱们又见面了,你要不要当我小弟?” “我会还你人情的。”阿飞对余闲要收自己当小弟有些头疼。 边浩诧异道:“原来你们认识,那便更好了。那我们便动身吧。” 赵正义道:“义不容辞!” 几人向城外行去,这一路行了四五里才到一座木屋前,边浩道:“劳烦众位少待,我还有几位兄弟在里面,我先去知会一下。”言罢上前敲开了木屋,不一会边浩又回来请几人进去。 进了木屋,这屋里有七八个人,余闲发现李寻欢的那位仆人被围在中间,想来就是那位对头了,他也发现了余闲和阿飞,却是没有做声。 屋内一个双目泛白的瞎子道:“为了在下兄弟昔年的一点恩怨,无端劳动几位大驾已是不该,又害得几位在风雪中枯候多时,更是该死,但请几位恕罪。”他说话的声音永远不急不徐,冷冷淡淡,谁也听不出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意存讥讽。 只听得赵正义凝声道:“我辈为了江湖公道,两肋插刀也在所不辞,易二先生何必客气。” 瞎子又听见一个很苍老,却很清朗的声音道:“老朽虽不过是个说书的,但平日说的也是江湖侠士们风光霁月的行径,心里仰慕得很,今日承蒙各位看得起,能到这里来,更是三生有幸。” 瞎子冷冷道:“只望阁下回去后,能将这件事的是非曲折,向天下人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我兄弟就得益匪浅了。” 说书先生道:“这一点老朽自是义不容辞,老朽必定会将今日所见,一点不漏的说出来,边三爷找老朽来参与此事,也就是这意思。” 余闲却是心中一动,这边浩倒是对好办法,竟然找到孙老头接着他的嘴将事情传播出去,这样的方法可比花钱费神自己找人去宣传有效果的多。 待说书先生与瞎子说完,一个独眼妇人看向余闲与阿飞,问道:“不知二位小兄弟贵姓大名,能否见告?” 余闲看了看独眼妇人,随即看向铁传甲,道:“免贵姓余,余闲。至于我这位兄弟,他不喜欢他人知道他的姓名。” 边浩看向余闲与阿飞,道:“人是我请来的,就让我来说吧。我们本有八兄弟,昔年承江湖朋友抬爱,管我们叫做‘中原八义’,其实这也不过是朋友的抬爱……” 瞎子忽又插言道:“这并不是朋友们的抬爱,我兄弟武功虽不出众,相貌更不惊人,但平生做的事,莫不以义气为先,绝没有见不得人的。” 赵正义大声道:“中原八义,义薄云天,江湖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那说书先生也拍手道:“中原八义,好响亮的名字,这位老先生想必就是大义士了。” 瞎子摇头道:“我是老二,叫易明湖,昔日人称‘神目如电’,可如今……” 他惨笑了几声,涩声道:“如今我的名号叫‘有眼无珠’,你记住了吧?” 说书先生赔笑道:“在下怎会忘记?” 卖野药的郎中道:“我三哥‘宝马神枪’边浩你已认识,我行四,叫金风白。” 说书先生神色一动,看向金风白,道:“听阁下口音……是南阳府的人?” “正是。” 说书先生道:“南阳府‘一贴堂’金家药铺,是几十年的老字号,老朽小时也曾吃过一帖堂的驱虫散,不知阁下……” 金风白惨笑道:“连‘万牲园’的少东家都已在卖鸭脚,还提什么一帖堂?” 说书先生大惊,失声道:“万牲园?莫非张老善人的公子也在这里?” “嗯。” 说书先生追问道:“是哪一位?” 那卖鸭脚的胖子惨然道:“就是我这卖鸭脚的,我叫张承蹭,砍柴的樵夫是我六弟,他这把斧头现在虽只劈劈柴,但以前却能‘力劈华山’。” 说书先生长吸了口气,似乎不胜惊讶,又不胜感慨。 麻子接道:“我是老七,叫公孙雨,因为我的麻子比雨点还密。” 卖臭豆干的道:“我是老八,叫‘赴汤蹈火’西门烈,现在果然是一头挑油汤,一头挑烈火,卖的却是臭豆腐干。” 说书先生问道:“不知大义士在哪里?” 公孙雨指了指独眼妇人道:“我大哥‘义薄云天’翁天杰已被人害死,这是我大嫂。” 独眼妇人接道:“我的名字可不好听,叫‘女屠户’翁大娘,但你还是好好记着。” 说书先生赔笑道:“老朽虽已年老昏庸,但自信记性还不错。” 翁大娘道:“我们要你将名字记住,并不是为了要靠你来扬名立传,而是要借你之口,将我们的血海深仇说出来,让江湖中人,也好知道其中真相。” 说书先生双目大睁,道:“血海深仇?” 公孙雨指着铁传甲,厉声喝道:“这人叫‘铁甲金刚’铁传甲,害死我大哥的就是他。” 金风白道:“我兄弟八人情同手足,虽然每人都有自己的事,但每年中秋时,都要到大哥的庄子里去住上几个月。” 张承蹭道:“我兄弟八人本来已经够热闹了,所以一向没有再找别的朋友,那一年三哥却带了个人回来,还说这人是个好朋友。” 公孙雨恨恨道:“这人就是忘恩负义,卖友求荣的铁传甲。” 金风白道:“我大哥本就是个要朋友不要命的人,见到这姓铁的看起来还像是条汉子,也就拿他当自己朋友一般看待,谁知……他却不是人,是个畜生。” 张承蹭道:“过完年后我们都散了,大哥却硬要留他多住两个月,谁知他竟在暗中勾结我大哥的一些对头,半夜里行凶,杀了我大哥,烧了翁家庄,我大嫂虽然侥幸没有死,但也受了重伤。” 翁大娘嘶声道:“你们看见我脸上这刀疤没有?这一刀几乎将我脑袋砍成两半,若不是他们以为我死了,我也难逃毒手。” 公孙雨吼道:“那时翁家庄的人全都死尽死绝,就没有人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了,你倒说,这人的心黑不黑?手辣不辣?” 金风白道:“我们兄弟知道了这件事后,立刻抛下一切,发誓要找到这厮为大哥报仇,今日总算皇天有眼……皇天有眼……” 翁大娘厉声道:“现在我们已将这件事的始末说出来,几位看这姓铁的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赵正义沉声道:“此事若不假,纵然将铁传甲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公孙雨跳了起来,怒吼道:“此事当然是真的,一字不假,不信你们就问问他自己吧!” 铁传甲紧咬着牙关,嘶声道:“我早已说过,的确愧对翁大哥,死而无怨。” 公孙雨大呼道:“你们听见没有……你们听见没有……这是他自己说的。” 赵正义厉声道:“他自己既已招认,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说书先生叹道:“老朽也讲过三国,说过岳传,但像这种心黑手辣、不忠不义的人,只怕连曹操和秦桧还望尘莫及。” 在说书先生心目中,秦桧和曹操之奸恶,本已是无人能及的了,虽然古往今来,世上比他们更奸恶的人还不知有多少。 翁大娘道:“既是如此,几位都认为铁传甲是该杀的了?” 说书先生点头道:“该杀。” 赵正义寒声道:“何止该杀,简直该将他乱刀分尸,以谢江湖。” 余闲突然说道:“赵大侠何时成了皇帝老子了,你说杀便要杀吗?” 赵正义却变了脸色,沉声道:“朋友你难道认为这种人不该杀么?” 边浩急道:“余兄弟,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余闲看向边浩,道:“边兄,你请我们来,是做公证的,但就算是官府断案,也必不会只听一面之词,对么?” 边浩道:“可是他自己都已经承认了。” 余闲摇了摇头,道:“他承认什么了?我一直只听到,他承认他愧对翁天杰,却并未承认他出卖翁天杰,勾结他的对头害死他。” “这……” 中原八义中人齐齐一愣,铁甲传说对不起翁天杰不就是承认出卖了他么。 翁大娘看向铁传甲,厉声喝道:“当年究竟怎么回事,你说个清楚。” 铁传甲脸现痛苦之色,缓缓摇了摇头,又重新闭上了双眼。 余闲道:“铁甲传顾念朋友一起不肯说出实情,不巧我正好知道这件事的始末,还是我来说吧。” 余闲此话一出,木屋中顿时一片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怔怔的看向他 第十章 余闲不理众人的惊讶自顾自道:“铁甲传那位做捕头的朋友,为了找到一个江洋大盗作案的证据,请他帮忙调查。他当时还不认识翁天杰。” 叹了口气,余闲深深凝视了铁传甲一眼,一声长叹,随即看向众人道:“铁甲传从未出卖过翁天杰,相反,他的义气,并不在你们中原八义之下。说来,翁天杰的死,你们都是有那么一点责任的。” 瞎子老二脾气火爆,叫道:“小子你最好说清楚,不然就凭你这句话我就不与你干休。” 余闲不理他,道:“翁天杰号称义薄云天,只要有他在场的地方就从没有让朋友掏钱的时候,江湖上的朋友不宽裕只要找到他的门上也从没有空手而归,没错吧。” 翁大娘脸上的情绪一提,骄傲道:“没错,先夫义气无双,江湖上的朋友无不佩服的。” 余闲接着道:“那翁大娘我问你,你们家是世代巨富之家还是你们两口子是商业天才致富有道?” 翁大娘已经意识到什么,脸上表情收敛起来,声音低了不少,“不,不是。” 余闲又问:“那翁天杰这样大手大脚的花销,你就没想过这些钱是哪里来的吗?” 翁大娘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是哑口无言,当年她也问过翁天杰此事,他只说自有江湖朋友周济,却从不说是哪些朋友的周济。现在想起来这么要好的朋友,她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呢。 此时瞎子易明湖颤声道:“你说……翁大哥是干无本买卖……” “不然呢,他又不是金风白和张承勋这样的富家子弟,你们也没见过他有什么产业,那些钱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吗?”这些人脑子里只有义气,却没为翁天杰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能不能负担得起这份义气,翁天杰的死多少是跟他们有些关系的。 翁大娘接受不了这种事实,她最后垂死挣扎道:“先夫说过,那些钱都是江湖上的朋友接济的。” 余闲无奈摇头,这种时候人通常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他说道:“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你们兄弟中还有一个人知道,不妨让他说说。”说着余闲的目光聚焦到了老四金风白身上。 众人的目光随着余闲的指引,将金风白死死围在中间。金风白原本黝黑的颜色竟然有些惨白,他将嘴唇死死咬住,一滴滴鲜血顺着下巴流下,仿佛是怕有什么洪水猛兽从嘴里钻出来。 右脚一跺,地面一阵摇晃,众人身子东倒西歪一秒多才站稳,蜘蛛网般的龟裂寸寸延伸至两米的范围,余闲道:“我用我的实力保证,今天你说的一个字都不会被透露出去,谁敢透漏出去我就杀谁全家。若是你不说实话,不讲义气的中原八义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说着杀全家,余闲说有的目光却都集中在赵正义一个人的身上,赵正义被看的浑身发毛,说道:“赵某保证,今日从来没来过这里。” 金风白眉头一会儿皱成一团,一会儿又展开,内心反复挣扎,他终于开了口:“余大侠说的是真的。” 边浩看向金风白道:“四弟,究竟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金风白沉声道:“大哥对朋友的义气,我相信不必我多说,诸位兄弟也是知道的。” 边浩大声道:“那是自然,大哥那‘义薄云天’的名号,可不是自己叫出来的。” 金风白闭上双眼,颤声道:“不错,‘义薄云天’的名号,是江湖朋友对他的赞誉,但毁了他的,也是这‘义薄云天’四个字。” 中原八义脸色齐齐一变,翁大娘喝道:“你什么意思?” 金风白睁开眼睛,悲哀的看向翁大娘,道:“大嫂,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当年,只要有朋友找他,他几乎是有求必应,所以他的开销一向很大。” “可他不像小弟,有‘一贴堂’的生意,五弟家有‘万牲园’的营生,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正经营生啊!” 翁大娘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是哑口无言,当年她也问过翁天杰此事,他只说自有江湖朋友周济,却从不说是哪些朋友的周济。 只听金风白继续道:“所以他一直都在闹穷,一个人若是又闹穷,又好朋友,又要面子,就只有在暗中想别的法子弥补亏空。” 金风白道:“这件事也是我在无意中发现的,可是我一直不忍说,因为大哥那样做,的确是情非得已。” 说完这句话,他又大声道:“但大哥下手的对象,必定是为富不仁,罪有应得之辈,他做的虽是没本钱的买卖,可没有愧对自己的良心。” 易明湖的脸色已发青,沉声问道:“铁传甲和此事又有什么关系?” 金风白叹道:“大哥做的案子多了,自然有人来查案,查案的恰巧是铁传甲的好朋友,他们虽已怀疑大哥,却找不到证据。” 樵夫涩声道:“所以铁传甲就故意去和大哥结交,等找到证据才好动手?” 金风白叹道:“想来定是如此了,铁传甲一直不肯将此事说明,为的就是大哥的确对他不错,他也认大哥是个好朋友。” “若是说出这件事,岂非对大哥死后的英名有损?所以他宁可自己受冤屈,他一直在逃,的确不是为了自己。” 中原八义终于明白,原来他们一直都错了,错了十八年,害苦了铁传甲,也害苦了自己。 翁大娘身子一晃,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只觉眼前阵阵发黑。 易明湖厉声道:“但你为什么也不说?让我们错了这么多年?” 金风白惨然道:“我当初只是隐约知道此事,并不确定,自然不敢贸然说出,更何况……就算我能确定,我又怎么能说?” “大哥对我一向义重如山,连铁传甲都不忍说,我又怎么忍心说出来?” “哈哈哈哈……”易明湖忽然仰面狂笑,道:“好,你的确不愧是大哥的好兄弟,好,好极了。” 他脸上在笑,身子却不住发抖,他的笑声听起来就像是袅之夜啼。 金风白凄然道:“我也知道我对不起铁传甲,对不起兄弟们,你们为了给大哥报仇,已是一无所有,可是我没法子,实在没法子……” 他声音越说越低,忽然自衣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反手一刀,向自己的胸膛刺下。 “你做什么?”他面前的边浩大惊,大跨一步,在他匕首刚刚扎入肉中时,拉住了他的手臂。 刺入肉中半寸的匕首,让金风白疼得浑身微微颤抖,但他依旧咬牙道:“我欠了铁传甲,也欠了兄弟们的,除了这条命,我已想不到该如何还这份债。” 边浩虽拉住了金风白的手臂,但他求死之心甚坚,用尽全力将匕首向内压,甚至不惜用上了内力。 匕首再刺入了几分,边浩额头见汗,对着距离最近的樵夫大叫道:“老六,你愣着干什么?帮忙啊!” 樵夫这才如梦初醒,上前帮着边浩将金风白的匕首夺了下来。 “为什么要阻止我?我将铁传甲与兄弟们害得这么惨,只有一死,才能还了这份债啊!”金风白扑倒在地,悲泣道。 翁大娘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道:“老四,不关你的事,此事怪不得你。” 易明湖欣慰中又带着几分凄然的叹道:“你有勇气将这件事说出来,有勇气还债,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们‘中原八义’总算没有做丢人现眼的事。” “罢了,这十八年来,我们都背负了太多,除了大哥的仇外,什么都没了,未来的日子,该为自己而活了。” 众人齐齐一叹,心下却是莫名的一松,那份仇恨实在太过沉重,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如今,终于可以放下了。 回去的路上,程灵素有些意兴阑珊地道:“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余闲望着远方淡淡道:“是啊,真是个悲剧。” …… 第十一章 回到客栈,几个小厮模样的人正陆陆续续往后面小院搬着什么东西。余闲扫了一眼,尽是些精致的生活用品,看来是有什么大人物住进来。余闲的好奇心也就到此为止,他带着程灵素用完晚餐便回房休息。 翌日午饭时,余闲坐在客栈二楼看着台上一对祖孙正在说书,今天的书可是与他有了关系。 孙老头的孙女,有着一根乌黑大辫子的姑娘孙小红,咚咚敲了两下打鼓道:“江湖风波恶,武林轶事多。爷爷今天咱们说个什么故事,我们再说小李飞刀的故事好不好?” 孙老头揶揄一笑,朗声道:“你们女孩子就是爱听小李飞刀的故事,只是他的故事咱们都说了好几遍了,今天咱们换一个人,这人乃是江湖上新兴崛起的青年高手,据说武功不在小李飞刀之下。” 孙小红有些不服气,她又敲两下大鼓道:“小李飞刀,例无虚发,世上哪有能比他厉害的人?” 孙老头敲敲旱烟袋,说道:“十年前百晓生排兵器谱,小李飞刀只是排名第三呐。”说着右手还伸出三根手指摆了摆,接着又道:“我说这新进高手与小李飞刀不相上下也不是无的放矢的,就在大前天,咱们保定城西官道的饭铺了发生了一件事。” 孙小红见爷爷不往下说知道该是自己捧哏了,“哦?是什么事啊?” 孙老头满意点点头,道:“金狮镖局的镖师疾风剑诸葛雷带着一件东西自口外归来,却被近两年鼎鼎大名的碧血双蛇给拦下,双蛇不仅要诸葛雷交出东西,还要他学狗在地上爬一圈才肯放他一条生路。” 孙小红抢话道:“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是诸葛雷一身傲骨与碧血双蛇发生了一场大战对不对?” 孙老头莫名笑笑道:“错,诸葛雷将东西交了出去,还在地上爬了两圈呢。就在那时,饭铺外进来一个少年,这少年武功了得,他问白蛇要五十两银子来卖他的命,白蛇不肯,结果他就被那少年一剑杀了。” 孙小红问道:“爷爷你说的高手就是这个少年?” 孙老头道:“不是,这少年虽然剑法高强却是无法与小李飞刀相提并论。你听我往下说,这少年杀了白蛇,黑蛇丢下银子便逃了。结果那诸葛雷便趁少年拿银子买酒的时候从背后偷袭救了他的”少年。” 孙小红道:“啊,他为什么要杀他的救命恩人呢?” 孙老头道:“诸葛雷被碧血双蛇扫尽了面子,他只有杀了杀死碧血双蛇的人才能在江湖上自吹自擂啊。结果他一剑过去眼看就要刺中少年时,突然被一根普普通通的筷子给左耳进右耳出扎穿了脑袋,喉咙上也同时差上了一把飞刀。” “飞刀?”孙小红听见飞刀二字就有些兴奋。 孙老头道:“不错,正是那一把小李飞刀,你想想一个人用筷子和小李飞刀一样快的杀了一个成名高手,他的武功会差吗?” 台上故事说的精彩,余闲和程灵素在台下也听的过瘾。程灵素道:“大哥你的事被这老先生一说,感觉比在现场亲历还精彩呢。” 余闲笑笑道:“这就是说书人的厉害了,同样的故事放在说书人的嘴里就是这样传奇,不然谁愿意花钱听书呢?” 程灵素笑笑,陪余闲接着吃起饭来。汤罢宴席散,二人回到自己房间休息,程灵素也要练习一下在笑傲世界得来的紫霞神功。 余闲靠在床上悠闲地看着书,哒哒哒三次声响自门上传来,余闲以为是小二来送他要的干果也没抬头只是说了句:“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过了约十秒钟来人不见余闲抬头便道:“可是余闲余公子?” 悠扬婉转的嗓音成功引起余闲的注意,余闲抬头一看,一个艳若桃李秀而不媚的女子正站在那里。余闲晃了一下神,道:“原来是林姑娘,不知你有何贵干?” 那女子也不多做表情,万种风情已经散发出来,“余公子见过仙儿吗?”这位正是江湖第一美女林仙儿。 余闲好歹是接受了各位老师悉心教育的结果,他免疫了林仙儿的魅惑攻击,说道:“这保定城内有这般姿容的除了林姑娘也再没有第二人了。” 林仙儿婉转一笑,“余公子可谬赞了,仙儿蒲柳之姿不敢当次夸奖。” 余闲放下书,摆正身体坐好道:“不知林姑娘来找余某,可是有什么事吗?” 林仙儿微微一怔,这人怎么好像有推拒自己的意思,这天下还有能无视自己魅力的男人?“今日碰巧知道了余公子在城外酒馆大发神威的事迹,仙儿十分神往故而想要来见一见公子。” 余闲笑道:“如今见到真人想必让姑娘失望了把?” 林仙儿轻摇琼首,道:“公子武功高强,又是一表人才,仙儿那里会失望呢。公子可知仙儿层发誓要是有人能够擒拿梅花盗便委身与他,所以今日听说公子武功超群才来厚颜一见,生怕……” “生怕我是个丑汉又杀了梅花盗,让你受了委屈?”余闲作为老和部队一员,他的捧哏功夫也是不差的。 林仙儿双颊绯红,似乎是被自己的大胆语言给羞到,她微微低下头轻声道:“余公子一表人才,一点也不丑的。仙儿,仙儿绝不会嫌弃公子。”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只能勉强被余闲听到。 余闲有些可惜这姑娘要是放到现代奥斯卡不知道得欠她几座小金人,他在床头翻找了几下,拿出一个包袱打开道:“那林姑娘见了这件宝贝肯定会更高兴吧?” 林仙儿看着余闲手中的东西,貌似疑惑道:“这,这是金丝甲?”说到金丝甲三字时语气隐隐有些提高,好似这是一件意外之喜一般。原着中林仙儿就在孙逵的酒馆外窥视,她怎么会不知道余闲得到了金丝甲。 余闲假装振奋道:“不错,正是金丝甲。林姑娘这下可以放心了,梅花盗想来不会死在一个丑汉手里了。” 林仙儿羞涩点头,道:“梅花盗手段毒辣,还请公子小心些。仙儿等公子的好消息。” 余闲道:“林姑娘放心,有了金丝甲梅花盗肯定跑不了的。” 林仙儿向余闲告辞而起。 余闲又靠在床头,心道这下日子该变得有意思了。 第十二章 林仙儿走了,余闲靠在床上一直宅到黄昏时分程灵素才推门进来道:“大哥,该吃晚饭了。” 余闲从床上翻下来,边穿鞋边道:“好,等我一下。” 忽然一个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这人是个长相俊朗的持剑锦衣少年,他进得门来便道:“你就是余闲,金丝甲在你的手上?”这少年好看的皮囊下似乎没有一个有趣的灵魂。 余闲挑挑眉,这麻烦来的有点太快了,有些不耐烦道:“你哪位?” 那少年对余闲的态度也很不满,有些轻蔑地道:“我乃是藏剑山庄少主,天下第一剑客天山雪鹰子的唯一弟子,游龙生。” 余闲噗嗤一声笑喷,这标准无脑富二代式的自我介绍自古到今是一脉相承的吗,“那个,你说那么多头衔干什么,是要抬高自己吗?要不你等到成了藏剑山庄的主人,天下第一剑客游龙子再来?” 游龙生面色发红有些窘迫,他原本是想用身份压一压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乡巴佬,没想到反而被对方一阵嘲讽。游龙生其实不是那种就知道靠长辈的坑爹富二代,他的剑术天赋在年轻一代也仅仅落后于阿飞一人。他强行转移话题道:“我听说你得了金丝甲?” 余闲嗯了一声,代表肯定。 游龙生道了一声好,只听呛啷一声,他已拔出了腰畔的剑,剑光如一泓秋水。游龙生道:“你看这柄剑如何?” 余闲虽然不认识这把剑,但是他好歹也在江湖上混了一段时间了,这剑的好坏他还是能分清的,“好剑。” 游龙生道:“不错,确实是好剑。这是三百年前,一代剑豪狄武子的夺情剑!狄武子爱剑成痴,直到中年时,才爱上一位女士,两人本来已有婚约,谁知这位姑娘却在他们成亲的前夕,和他的好友神刀彭琼在暗中约会,狄武子伤心气愤之下,就用夺情剑杀了彭琼,从此以剑为伴,以剑为命,再也不谈婚娶之事。这剑虽然不比湛卢、鱼肠这样的宝剑有名,却对武林中人更加适合,当今武林无人不想拥有这样一把剑。” 余闲道:“我又不是剑客,你给我说这个干什么?” 游龙生一时气结,自己刚才那一番话合着是给瞎子抛媚眼看了,“我要用这把剑换你的金丝甲。” 余闲做恍然大悟状道:“原来是要换我的金丝甲”,看着游龙生的情绪已经被自己吊了起来,余闲缓了口气道:“不换!” 游龙生有些抓狂,你不换把声音抬那么高干什么。手中宝剑在空中划出几个剑花,游龙生施展出师父所授剑法在余闲面前划出一片片剑影,剑指余闲道:“余闲,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冥顽不灵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余闲打了个哈欠,在床上宅了一下午终究是有些困了。残影一闪,余闲二指准确夹住夺情剑,当啷一声宝剑的剑尖被余闲的手指轻易夹断落到地上。余闲懒洋洋道:“现在这把剑不值一件金丝甲了,要是还要交易烦请下次早些来,不要影响我吃饭。” 游龙生呆愣愣望着余闲二人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手里剩下的半截夺情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今天的事情超过了他的认知,看这余闲年纪最多也就三十岁,怎么又这样的武功。他有些失落地捡起地上的剑尖,转身落寞地离去。 客栈前厅二楼,程灵素问余闲道:“大哥,这个游龙生为什么要一定要金丝甲?” “还能是什么,还不是那个武林第一美女林仙儿,对了她现在住到了这个客栈你知道吗?”余闲对程灵素解释道。 程灵素展颜一笑道:“嗯,今天她去找大哥,我在隔壁听到了。” 余闲恍然大悟,原来这妮子问游龙生是假,其实真正想问的是自己对林仙儿的态度,女人不管多大年纪在这方面都是统一的小心眼。余闲笑道:“你想哪去啦,我对林仙儿一点兴趣都没有,今天游龙生拿把破剑就要换咱们的金丝甲我怎么可能答应,他要是拿几件绝世珍宝来换我造就换给他了。” 程灵素捂嘴一笑,道:“大哥打断人家的宝剑还要埋汰人家,世上哪有能经得住你一指的宝剑。” 余闲一脸无辜道:“那我就没办法了。不过货在咱们手里,我估计就这两天还会有买家出场,到时候我一定卖个好价钱。” “我说大哥为什么要拿出金丝甲,原来是想要林仙儿给你打广告,你可真是的。”程灵素此时才明白余闲为什么要抛出自己拥有金丝甲的消息。 就这样边聊边吃,一顿饭直吃到月上东山,余闲道:“好了,咱们回去吧。今晚你小心些,我怕有人不想出价直接来取东西。” 程灵素嗯了一声,表示明白。 果不其然当夜将近十一点的时候,余闲正坐在房间里玩着手机上的单机游戏,一片透骨钉倏然穿透窗户纸如暴雨般将余闲笼罩在其中,窗外之人通过房内烛光的影子准确判断的余闲的位置,这一片暗器十有八九都命中了目标。 “吱”,一个黑衣人轻轻推开门走进房间,待得进门他愣了一下,余闲正毫发无伤地看着他。余闲道:“这么不礼貌,金丝甲的价格要加倍。” 那黑衣人被余闲说的一阵恍惚,自己好像没有和他交易的想法。他双臂收到胸前,一双青色铁爪在烛光的映照下反射出诡异的彩光,道:“没想到你早有准备,不过你还是要死。” 余闲看着那双青色铁爪,道:“青魔手,你是丘独?” 黑衣人微微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余闲笑笑道:“当然是仙儿告诉我的,他如今有了我这个高手自然是不需要你个丑男了,你看看你的样子哪里配的上他。” 丘独黑巾蒙面看不出具体表情,他对余闲的话有些认同。丘独很清楚林仙儿之所以会和自己睡觉都是应为自己是青魔手伊哭的弟子,否则自己恐怕真入不了她的眼。如今要是有更强更好看的打手给她利用,说不定林仙儿真会借机杀了自己。 “死来!” 丘独猛然扑向余闲,他决定先发制人,一双青魔手急速向余闲面门抓去。 “砰”,一发空气子弹丘独胸口破了一个大洞倒在地上。 余闲无奈叹气道:“好歹也是江湖上有些名头的人物,却被林仙儿拿来当我的试金石,你这几十年真是活到狗身上。” 第十三章 丘独死去,房间里安静下来。程灵素自门口走进来,看看地上的尸体轻声道:“大哥,这也是为了林仙儿来的?” “嗯,这人是兵器谱排名第九青魔手伊哭的弟子兼私生子丘独。林仙儿对我还是挺有信心的,派这么一个试金石来试我的成色。”余闲从丘独的手上摘下青魔手,买卖谈崩了定金还是要收下的。 程灵素看着余闲手里的青魔手,作为毒药专家她仅凭外观就能判断出上面至少有不下十种剧毒,她感叹道:“好毒的兵器。” 余闲笑笑道:“它不也没毒过林仙儿的心吗?”,抛抛手中的青魔手,余闲又道:“这青魔手就先交给你保存,说不定也能卖个好价钱。咱们这次来带的银子已经不多了。” 程灵素笑道:“大哥真会做生意。” “那……是!”余闲神气道。 余闲原本以为林仙儿会在第二天来找自己,可是这个女人明显不是他可以算计到的。一直到了第三天下午,林仙儿还是没出出现,余闲却等来了另外一个人。 “阿飞,你是专门来找我的?”余闲看着阿飞有些怀疑地道。 “嗯” “有什么事说吧,能让你放下坚持来找我,是不是李寻欢出事了?”余闲虽然是问句,但是他对答案已经成竹在胸。 阿飞神色微微一囧,道:“是的,李大哥被人诬陷成梅花盗了,我的武功没法救他出来。” 余闲隐隐明白林仙儿这消失了一天是到哪里去了,“好吧,既然小弟求到大哥门上来了,大哥怎么能袖手旁观,咱们吃完饭就动身如何?” 阿飞这次没有对小弟这个称呼再表示异议,他来的时候就有所准备,为了救李寻欢这是他少有能拿到余闲面前的筹码。 金乌西落,天色已暗。阿飞在前面带路,余闲和程灵素跟着他到了兴云庄外。余闲问阿飞道:“你知道李寻欢在哪吗?” “不知道”,一如既往的简洁。 余闲也不气恼,飞身跃进兴云庄,另外二人亦步亦趋跟了进去。余闲道:“那就找个知道的人问问。” 言罢走了几步,从花园里走出来正巧就遇到一个中年人,阿飞看到那人一个箭步扑了上去,呛啷一声拔剑出鞘抵在那中年人的喉咙上,道:“小李探花在哪,别给我说你不知道。”,说着剑尖微微前伸,血液顺着伤口留下中年人被吓得跪倒在地上。 “大爷饶命,我知道李探花在哪里,他被关在拆房里。我是这里的管家,我什么都知道的。”这位管家倒是识时务,生怕对方认为自己没有价值灭口。 阿飞剑尖在管家下巴上一挑,冷声道:“起来,带我们去。” 管家右手扶着膝盖缓缓站起,颤颤巍巍地道:“是,大爷。您跟我来。”说着转身慢慢地走了起来。 兴云庄不小,几人足足走了三分钟才到拆房,管家咽了口唾沫道:“大爷,这就是拆房,李探花就在里面。” 阿飞一剑拍晕了管家,余闲一指弹断了门上锁链走进拆房,阿飞跟了进来看见一身貂裘的李寻欢就要上前去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就在这时,貂裘下忽然飞起了道剑光,剑光如电,急削阿飞双足! 这变化实在太出人意料之外,这一剑也实在很快,幸好阿飞手上还握着剑,他的剑更快,快得简直不可思义,那人的剑虽先已刺出,阿飞的剑后发却先至。只听呛的一声,阿飞的剑尖竟点在对方的剑脊上。 那人骤然觉得手腕一裂,掌中剑已被敲落。但这人也是少见的高手,临危不乱。身子一翻,已滚出丈外,这时才露出脸来,居然是游龙生。 阿飞这边受袭,余闲反应过来对方这是请君入瓮等着他呢。余闲猛地转身就见一条藤棍和一把金刀左右斜劈而下已经在咫尺之间。“砰,当”,半截藤棍飞旋出去砸在柴房的墙上又弹进了柴堆中,那半截刀刃则是在地上弹起钻进柴堆之中。 余闲看清敌人竟然还有一个是熟人,“赵大侠,没想到咱们前天才有过交道,今日又见面了,这还真是有缘啊。”余闲阴阳怪气的语气已经清楚表达了自己的情绪。 赵正义右手虎口迸裂鲜血染红了袖口,这才看清楚自己的对手竟然是余闲,城外木屋中的恐怖场景又在脑海中重演,“余……余大侠,这是误会,我以为你是梅花盗的同党,所以才出手的。”赵正义越说声音越低,看样子就像个被老师抓了现行的小学生。 那边使棍的汉子问道:“赵大侠你认识他?” 赵正义被一声“赵大侠”给叫醒,顿时一个激灵,好险差点丢了大侠人设。赵正义道:“这位是余闲余大侠,为人很是侠义。我与他虽是初识,但是我敢用项上人头担保,他绝对不是梅花盗的同党。” 那汉子看了眼赵正义又看看余闲,心里给余闲打上了不可招惹的标签,他抱拳道:“在下田七,见过余大侠。” 就在这时阿飞道:“大哥,我不会解穴,你能先给李大哥解穴吗?” 余闲没有理那两个江湖老油子,对阿飞道:“我也不会解穴,不过灵素可以帮你。”,其实他哪里是不会解穴,他对穴道的了解仅限于第四套眼保健操。 程灵素上前问问李寻欢被封住的穴道,运气功力解开李寻欢的穴道。 李寻欢解开穴道,深深的咳嗽了一下,道:“多谢余兄相救,李寻欢感激不尽。” 余闲道:“不必谢我,是阿飞将自己卖给了我才让我来救你了。” 李寻欢又咳嗽了一下,笑道:“余兄说笑了,你怎么回事这种趁人之危的之人。” “为什么不会?” “因为不需要。” “好吧,你赢了”,余闲被李寻欢说服了,他道:“好了,现在人已经救了,李探花你是要和我一起走,还是留下来。” 李寻欢道:“却是不便再留在此地,还是离开吧。” 突然,“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从门外传来,一个白眉老僧带着几个人随后走了进来,道:“李檀越,梅花盗的事还没有说清楚,你走不得。” 响起“阿弥陀佛”,一个白眉老僧不知怎么从门口走了进来, 第十四章 余闲望着进来的白眉老僧不由得皱皱眉头,自打他进入武侠世界以来遇到的和尚还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余闲问道:“老和尚你是谁?” 那和尚还没有答话,他身后的一个黄脸中年人喝道:“大胆,此乃是少林寺的护法高僧心眉大师,小子你莫要口无遮拦。” “砰”,一颗空气子弹精准的命中那黄脸将他击飞两米多远,余闲又道:“老和尚你是谁?” 那老僧身后几个年轻的和尚有些愤怒跃跃欲试想要上前,心眉行了一个合十礼道:“阿弥陀佛,老衲心眉,见过檀越。刚才公孙檀越不过是出言不慎,檀越有些过了。” “刚才是你说李寻欢是梅花盗?”,余闲没有理会那个龙套的事,他更关注此行的主要目的李寻欢。 心眉掐着手中念珠道:“李檀越深夜无故闯进林仙儿女檀越居住的冷香小筑,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在那里,大家怀疑他也是应有之理。” 余闲嘴角划出一个轻蔑的弧度道:“你们是少林寺什么时候改名成大理寺了?李寻欢半夜出现在林仙儿住的地方就是梅花盗了?这李园是他自小长大的地方,他哪里去不得?” 李园,好久远的称呼,已经有十年没有人这样称呼过这个地方了。此时一个中年汉子从人群中挤出来叫道:“确实,我兄弟李寻欢是这里的主人,他哪里去不得。心眉大师这定是一场误会!”说着还赶上几步到李寻欢身前,道:“兄弟,是大哥对不起你,让你回家还被人误会!” 余闲恍然,心里啧啧称道这古龙世界的人演技怎么个个都是影帝级的,龙啸云抢了李寻欢的老婆,骗了他的家产还能冠冕堂皇的说出这一堆话,这演技只要值三个金马奖。 李寻欢握住龙啸云双臂,看着他道:“大哥,你不要这么说,这里已经是兴云庄了。” 余闲打断这男默女泪的基情场景,说道:“龙啸云家里也有七个进士,父子也是三探花?李园门口的对联都没有换,他存了什么心思你就不想想嘛?” 龙啸云看着李寻欢双目隐隐有些发红,说道:“兄弟,这位朋友说的没有错,李园终究是李园,我留下那对联就是等着你有朝一日你能回来好物归原主,将它还给你。如今正好,你也不必离开,明日我就带着诗音和小云搬出去,将李园还给你。” 余闲手握剧情优势还是没有敌过专业演员,被人家三言两句连消带打将自己拔高到义薄云天的好大哥高度。 李寻欢与龙啸云再三扯皮,最终还是让龙啸云“勉为其难”再次收下李园,还向龙啸云介绍道:“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余闲,是我新结交的朋友。” 余闲懒得和龙啸云虚情假意,道:“没错,顺便说一下在梅二先生那打了你儿子的也是我。” 龙啸云瞳孔猛地收缩一下又放松开,手指几不可见地有些僵硬抱拳道:“龙某教子无方,冲撞了余兄弟,受些教训也是应该的,我还要多谢余兄弟手下留情呢。” “你别谦虚,龙小云青出于蓝将你学了十成十,你的教育很成功。”余闲不准备给龙啸云台阶下,他又道:“好了,现在我要带李寻欢离开这里,谁还有意见?” 心眉上前一步拦在余闲的路上,再宣佛号道:“阿弥陀佛,李檀越还未洗脱嫌疑还不能走。老衲要带他上少林请百晓生檀越甄别一下,他可以鉴别谁是识别谁是梅花盗。” 余闲向中间一挤,看着老和尚道:“百晓生说谁是梅花盗谁就是梅花盗?” 心眉道:“百晓生檀越成名江湖数十年,所言从未有过错误。他所言定不会虚。” “滚”,余闲没有丝毫给这老和尚面子,说道:“等他坐到金銮殿上的时候再说这话不迟,你们这些六根不净的和尚,一天天也没见过你们念佛打坐,整天在江湖上到处给人主持公道,真当你们是世界警察啊。”说着不理心眉的阻拦就要往外走。 余闲先是一声“滚”就让这里的江湖人惊诧他的大胆,又将少林寺一阵讽刺,虽然不明白世界警察是什么玩意儿,但是大家还是领会了他的意思,这就更让他们惊讶这江湖上还没有人敢这样说少林寺的。 心眉没有再说话,双手合十挡在余闲面前,他用行动告诉了余闲少林寺的态度。 余闲上前抓住心眉的手臂向右一掀,心眉自小在少林寺挑水练就的下盘功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如同一个喝完的矿泉水瓶被余闲丢到了墙角,撞在墙上喷出一口献血染成了红眉。 心眉身后的几个年轻少林弟子见护法被打,顿时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扑了上去。 罗汉拳、韦陀掌四面八方打来,余闲不闪不避你一拳我一拳的战斗民族打法招呼上去,那几个被心眉带出来增加江湖经验的少林寺后起之秀收获了他们的第一笔江湖经验——不要和余闲硬碰硬。几秒钟过去,那几个和尚横三顺四叠在一起,余闲拍拍手上莫须有的尘土,道:“现在还有人有意见吗?” 场中诸人一时噤若寒蝉,心眉功力高深,此时缓过劲儿,勉强站起身来道:“老僧一片公心,檀越却自持武功超群要强行带走梅花盗。岂不闻积毁销骨,众口铄金。你可以杀了老僧,但你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余闲噗嗤一笑,道:“老和尚你不是认真的吧,什么时候你还能代表天下人了。你去问问李园对面卖粽子的小贩,看他知不知道少林寺干什么的。再说我又不用堵住天下人的口,我只听见一人说我的坏话我便杀一个少林和尚,这样没多久天下人就不知道少林寺了,天下人没有人撺掇自然就安静了,不是吗?” 心眉双眼一眯,盯着余闲的脸,叹了口气缓缓道:“阿弥陀佛,檀越入魔道已经太深了。” 余闲笑道:“装神弄鬼,是佛是魔还不是你们说了算,我是无愧于心的魔,你却是心里塞满贪嗔痴三毒的佛,谁高尚谁卑贱?”言罢向门外走去。 第十五章 两日后客栈大堂上,孙老头正和孙小红一唱一和说着最近的江湖趣事,孙老头吹着碗里的茶叶,喝了几口茶,道:“前面咱们说起了小李探花和梅花盗,小李探花是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梅花盗却是几十年只出现过数次的绿林大盗。” 孙小红表情疑惑道:“那李探花又怎么会和臭名昭着的梅花盗牵扯到一起的呢?” 孙老头笑笑,不作言语。 “爷爷怎么不说了,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口干说不下去了是不是啊?”孙小红开始使用套路,要听众给孙老头买酒喝。 台下观众听孙老头将李寻欢的家世背景和义气千秋说的畅快淋漓正是在瘾头上,此时不上不下顿时有几个豪客让小二送上酒来。孙老头美滋滋地抿了一口酒,道:“李探花在兴云庄也就是以前的李园夜里闲逛,正好走进他以前的居所时,又正好被铁面无私赵正义和田七爷抓个正着,说他就是梅花盗,要去那里劫色。” “劫色?”孙小红故作疑惑道。 “他那个房子现在却是住着武林第一美女林仙儿姑娘,你说巧不巧,就让赵大爷和田七爷给碰上了。” 孙小红眨眨一双大眼睛,道:“哦……还真是巧,只是李探花还没有行那劫色之事,他们是怎么断定他就是梅花盗呢?” 孙老先生叹道:“谁也没有见过真的梅花盗,谁也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但赵大爷、田七爷身份不同,一言九鼎,他们老说李寻欢是梅花盗,那别人也只好说李寻欢是梅花盗了,少林寺的护法心眉大师也是这么认为,他还要讲李探花押回少林寺呢。” 孙小红跺了下脚急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孙老头戏谑的笑笑,让小孙女急了一下才道:“后来啊……后来就是被我前两天提到的新进高手余闲赶上门去,打败了在场的所有高手,将李探花给救出来啦。” 孙小红喜笑颜开,说道:“那爷爷,这位余大侠是怎么击败那些高手的?” 孙老头坐正身子,朗声道:“你想知道?” 孙小红点点头。 孙老头又对着所有听众道:“你们也想知道?” 台下自有许多急着听故事的人答是。 苏老头脸色一肃,朗声道:“既然大家都想知道,那咱们就欲知后事如何,窃听下回分解。”说着一拍醒目,带着孙女下了看台。 李寻欢坐在台下一边喝酒一边看着祖孙二人的表演,露出一个招牌微笑。 余闲道:“怎么样,在台下听自己的故事感觉如何?” “比我经历的更精彩。” “哪有你经历的精彩,那段赠金让妻、义薄云天的桥段可有不少东西还没说呢。比如,那位义兄其实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其实无敌天下的李探花之所以能被那几个废物擒住全是靠这位义字当头的好义兄的功劳。”余闲图穷匕见,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咳咳咳,李寻欢放下酒杯咳嗽起来,他缓了缓道:“我也是刚刚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很早就知道了,不过我当时就是告诉你,你也不会信的吧,说不定还会赏我一柄飞刀”,余闲一杯酒闷下肚,说道:“你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想到把自己的爱人让给朋友,将祖传的产业也送给他?林诗音和你青梅竹马,她根本就不爱龙啸云,你将她推给龙啸云成全了你的义气却埋葬了她的幸福,你是怎么想的?” 李寻欢没有答话,端起桌上酒壶仰头对着壶嘴喝起酒来,人长得帅竟然借酒浇愁都有一股别样的气质。 余闲莫名笑笑又干了一杯,吐出一口酒气说道:“现在知道龙啸云的真面目是不是比以前更痛苦了?还没完呢,想想祖先留给你的李园,他虽然属于你,但是你真有权利将它送给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吗,你爹将它交给你的时候是想着要你将它传给你儿子,再让你儿子传给你孙子的吧?” 李寻欢放下酒壶,表面平静地道:“你救我是为了奚落我吗?” “当然不是,我救你是因为我小时候很崇拜你,想要成为你这样的人。”余闲手指摩挲这白瓷酒杯,道:“但是等我长大,我发现你并不是那么完美。深爱的情人被你让给了兄弟,祖传的产业被你赠与外人,我一年年长大,你高大的形象就这样在我面前一点点崩溃。” 余闲抓起酒壶给自己倒上一杯,一口闷下,道:“林诗音并没有犯什么错,她就这么被你让给一个她不爱的人,她过去,现在和将来的悲惨生活都是由你一手铸就,何其无辜。以前我也遇上过像你一样因为什么看似高尚的狗屁原因将女人让给他人的渣男,那天我打的他很惨。” 李寻欢苦笑,说道:“渣男?这称呼还真贴切。你也可以打我,我不会还手。” “我打那个人是因为我喜欢那个女子。打你,我却有些下不了手。说到底,我还是个被七情六欲操纵的普通人,自小的崇拜让我无法对你出手。”余闲没有使用能力排出酒精,此时已经有些醉意。 “你说……我还有机会挽回吗?”李寻欢突然幽幽说道。 此言一出,余闲有些恍惚的精神顿时一震,原着中的他可从来没有过这个想法,他不该是这样容易动摇的人才是。余闲道:“我以为你就是死也不会改变的。” 李寻欢道:“我没有改变,这是这次换了对象。大……龙啸云要杀我,我若死了,阿飞必然要替我报仇,他现在的武功和心机还不足以应付那帮人,我必须一劳永逸帮他解决这个隐患。”说着“咳咳咳”的咳嗽起来。 “那林诗音呢?”余闲问道。 “她现在已经爱上了另一个男人,龙小云才是她现在最爱的男人。” 余闲沉吟了一下,说道:“你是怕自己的身体撑不住,再次辜负了她?” 这次轮到李寻欢沉吟了,他停了好久才道:“有这个原因。” “灵素说他可以治好你,她师门传下来一种神药生生造化丹,不说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但是让你健健康康再活二十年却没问题。”余闲道。 李寻欢眼前一亮,说道:“那这药?” “要你用小李飞刀换,我要你将小李飞刀传给灵素。”余闲说出交换条件。 李寻欢道:“为什么?” 余闲道:“我练不了别的武功,所以想试试自己能培养出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可以,明天开始我就将我的武功传授给她。” “合作愉快!” 余闲举杯一敬,喝完转身离开。 第十六章 翌日,程灵素从李寻欢的鱼际穴拔出最后一根银针,面色严肃道:“李大哥,要治你的肺病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你以后每日饮酒不得超过二两。” 李寻欢温和一笑,道:“我应你了,以后定不会再酗酒。” “这样就好”,程灵素自怀里摸出一个蜡丸轻轻一捏,将生生造化丹交给李寻欢道:“这边是生生造化丹了,你吃了肺脉上的伤病就能治愈大半,剩下的就要好好调理了。” 李寻欢送药入口,喉咙一动药丸被他吞了下去,说道:“多谢程姑娘,现在我就叫你飞刀的心法。” 程灵素点头仔细想李寻欢学习起来。 那边程灵素学的认真,余闲这边却是享受着江湖上人人羡慕的艳福。林仙儿端着一盘精致糕点款款走进余闲的房间,见他正在看书便轻轻将糕点放在桌上道:“余大哥,我做了些糕点,想要请你尝一尝。” 余闲视线从书上转移开,瞄了林仙儿一眼道:“林姑娘,你先放那儿吧,等会儿我就去吃。” 林仙儿脸上露出微微的嗔怒,娇嗔道:“余大哥你老是看书,就这般不愿意与我说话么?” 余闲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林仙儿道:“我自小便怕和漂亮姑娘打交道,经验告诉我越漂亮的女人麻烦越多,你有什么事还是直说吧。” 林仙儿双眼中闪出一点失望、委屈的神色,说道:“余大哥,你为什么总是这般疏远仙儿。我这次可是一听说有人要害你和李探花便来给你报信的。” “是龙啸云?”余闲淡淡问道。 林仙儿轻轻摇头,说道:“龙四爷没有同意,是少林寺的心眉大师和田七爷他们要召集江湖各路好手来捉拿你们,心眉大师已经去信少林,邀请心字辈的几位高僧前来。” 余闲对林仙儿一笑,说道:“多谢林姑娘提醒,余闲必有后报。” 林仙儿巧笑嫣然对余闲道:“我希望你能保重自己,我等你……等你杀了梅花盗。”说着似乎有些害臊转身跑了出去。 余闲看着林仙儿的背影脸色沉了下来,这女人到底要干什么,单单来刷一波好感,还是另有目的? 抓起一块糕点,甜腻腻的味道已经扑面而来,这种口味余闲不太喜欢。 晚上吃饭时,余闲说了今天林仙儿来过的事情,提醒众人最近要小心。 李寻欢习惯性地要倒一杯酒,又有些尴尬地收回手,道:“林仙儿不简单,余兄还是小心些好。”说着架起一片羊肉放到自己的盘中就要吃。 程灵素突然道:“李大哥,等一下,那边羊肉不能吃!” 李寻欢疑惑道:“我这病要忌口吗?” 程灵素将李寻欢面前的盘子端到自己一边,沉声道:“只要想活着的人都忌这盘里的羊肉。” 李寻欢反应过来,说道:“这羊肉里有毒?” “羊肉没有毒,盘子也没有毒,但是羊肉放到盘子里就有毒了。”程灵素解释道。 余闲夹起一片羊肉放入嘴中拒绝几下,又喝了口酒道:“这恐怕是五毒童子的手笔,只有他才喜欢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李寻欢看着程灵素问道:“他是只想毒死我一人,所以在我盘里下了毒?” 程灵素将一颗豌豆大的药丸递给李寻欢道:“不是,他是想杀余大哥和你。这颗要你服下,可保三个时辰内不受一般毒药所伤。” 余闲还在蒙头吃饭,勉强咽下口中的食物道:“五毒童子是个侏儒,自小便被人瞧不起。所以他的报复心特别强,我们杀了他的人,他肯定是要报复的,他还不能杀了这桌上所有人,不然就显示不出他的本事。” 李寻欢服下程灵素给的药丸,说道:“没想到余兄弟还精通毒药。” 余闲摇摇头,说道:“我对毒药一窍不通,只是有一点点百毒不侵的本事罢了。” 这个比装的让李寻欢有些猝不及防,自他入了江湖以来,不知有多少高手死在毒药上。更别提这位五毒童子,到现在为止江湖上还从没有人见过五毒童子的样貌,因为见过他的人统统被毒死了。 ‘余兄见过五毒童子?’李寻欢问道。 余兄又摇摇头,“没有,我就是知道他是个侏儒,这人又自负又变态,此时肯定就在哪个阴暗小角落偷窥着,赶紧吃完饭,咱们去料理了他。”说着开始狼吞虎咽,猛扒碗里的米饭。 李寻欢虽然吃下了药丸,但是心里终归有些芥蒂再没有动一筷子仰头,吃着别的菜艰难的结束了这次闹心的晚餐。 吃完了饭,三人出了客栈,在那种地方和五毒童子动手,这客栈肯定是要废了。李寻欢带着余闲二人在城里三绕两绕转到一个破旧城隍庙前道:“这里平日少有人来,正是个好地方。” 没有让余闲他没多等,一串奇怪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咯咯咯,你们选的这地方确实不错,用来埋你们很合适。” 余闲身上打个寒颤,这五毒童子的声音有些像粉笔划过黑板的尖利,这与他的人设倒是十分契合。余闲嘲讽道:“五毒童子,你不去吃你干娘大欢喜女菩萨的奶,跑来中原干什么?”余闲知道大欢喜女菩萨是五毒童子的干娘,他想要嘲讽一波看能不能让五毒童子露出马脚。 “混蛋,你说什么?”五毒童子的声音四面八方飘过来,看来他对大欢喜女菩萨还是比较看重。 余闲笑道:“干儿子吃干娘的奶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急什么?我倒是想知道她每年给你找一百多个干爹,你一天能不能叫得过来?”余闲掌握的剧情优势在大多数时候都用在了嘲讽和嘴贱上面。 “嘻嘻嘻”,一阵怪笑在城隍庙附近回档,“我好多年没见过你这样嘴贱的人了,等会儿我的宝贝肯定会喜欢你的舌头,嘻嘻嘻……” 余闲看着李寻欢问道:“找到他的位置了吗?” 李寻欢微微摇头,道:“他防备的很严密,没办法从声音判断他的位置。” 余闲有些苦恼,哪怕又一次他也想靠智商碾压一次有些智商的剧情人物,可惜经历了三个世界,他一次都没有成功。无奈,余闲只得再次掏出自己的看家神器——红外线摄像头接到手机上,冬夜里一个小孩般的人形完美地暴露在他的手机屏幕中。 余闲问李寻欢:“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第十七章 “余兄百毒不侵,这儿还有程姑娘这个大行家,还是生擒吧。”李寻欢看着余闲手机的屏幕愣了三秒钟才道。 “好”,余闲答应的很干脆。他观察了一下五毒童子藏身的榆树,这树不大,要是个正常体型的成年人躲在后面肯定会被发现,五毒童子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他藏在树后反而不易被人察觉。 “轰”,五毒童子藏身的榆树被拦腰一分为二,余闲的速度接近音速,等到五毒童子反应过来时余闲的大手已经掐住他的脖颈将他提了起来。 余闲如同抓着一只猫狗之类的东西将五毒童子提到李寻欢面前,李寻欢双眼一瞪,叫道:“余兄,小心你的手!” 余闲疑惑看向自己的手,“卧槽”,余闲不由叫出声来,一只花花绿绿的百足蜈蚣正顺着他的手指向手腕爬去。 余闲条件反射般一甩右手,五毒童子和蜈蚣一起被猛然甩在地上。“啪”,五毒童子的身体将地面砸出一声巨响。余闲没有理会他,一脚踩在那蜈蚣身上,将它碾成粉末才罢休。 “桀桀桀”,五毒童子童稚的身体发出夜枭般的笑声,他嘴角留着鲜血说道:“没用的,极乐虫是我集合苗疆七种最毒之物才培养出的极品,它身上每一寸都带着剧毒,只要它沾到你的肌肤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就不了你。”言罢又发出刺耳的笑声。 李寻欢有些担忧看向余闲道:“余兄你怎么样?” 余闲有些尴尬地笑笑,在那条蜈蚣留下的二维平面上再狠狠踩了几脚,说道:“没事。” 五毒童子趴在地上,笑道:“离毒发还有不到一刻钟,你还可以交代一下遗言。” “噗噗”,两道空气子弹洞穿五毒童子的下肢,他紧咬牙关发出压抑的呼呼出气声,余闲道:“李探花,你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问完我好结果了他。” 李寻欢瞳孔一缩,惊诧于余闲的“隔空指劲”。他开口道:“五毒童子,谁是你的合作者,是龙啸云?” 五毒童子嘶嘶吸着冷气,不屑道:“就凭那个伪君子也配与我合作?” 余闲突然道:“我明白了,你的合作者是林仙儿。” 五毒童子也不解释,仍趴在地上深呼吸。 余闲接着道:“我们初到保定时五毒童子的人便联合金狮镖局的人来抢金丝甲,保定地界有能力勾连金狮镖局和五毒童子的人并不多,‘义薄云天’的龙四爷算一个,武林第一美女林仙儿也算一个。” 李寻欢呼出一口气,道:“之前她约我夜里去冷香小筑,结果就被田七和赵正义碰个正着,后来她对我解释说是临时听说梅花盗可能来兴云庄才出去避难。我以为她只是受了龙啸云的操控,没想到……” “没想到她不是棋子,而是棋手。”余闲接着李寻欢的话说了下去。 就在此时五毒童子哈哈大笑,道:“什么中原武林第一美女,她在我身下快活的骚样可是很令人销魂呢。”这么长时间余闲还是没有毒发的迹象,他已经明白余闲并未中毒。自知必死,五毒童子想要尽量恶心一下李寻欢和余闲。 “跟我说这个干嘛,她又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你也不看看你的情况,武大郎都比你高两个头,想来当时林仙儿演得也是很辛苦。”余闲对五毒童子尽情的嘲讽着,以报他刚才条件反射被蜈蚣吓得失态的仇。 五毒童子虽然外形如一个稚童,但是他的内心中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成年男子。这种羞辱对男人来说无关生死有时候却高于生死,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不顾刚才拍击中受到的内伤双手拍地猛地窜向余闲,想要使出最后的手段和这个嘴贱的余闲对子。 五毒童子冲的很坚决,很无畏,一辈子在人后偷偷摸摸下毒的他决定在临死前像个男人一样正面刚一波。 “啪”,他再一次被余闲拍到地面上,冬日里被冻得如铁块一样硬的地面被砸出一圈细小的裂纹。 这一次余闲有意为之的拍击,五毒童子的胸骨和肋骨再也承受不了超负荷的冲击,咔咔断裂后变成了一把把匕首刺进了五毒童子的内脏。五毒童子的腹腔肉眼可见的肿胀起来,“噗”,食道中的血液被压迫从口中喷了出来,五毒童子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他喃喃道:“极乐虫怎么会失效?” 余闲没有回答,他直直看着五毒童子咽气。对讨厌的人,没有必要让他死能瞑目。 五毒童子失去生息,余闲操控四周的空气将他连带在身上奇奇怪怪的东西一起压成一团在地上弄出一个两三米深的坑掩埋。 李寻欢看着余闲神乎其神的“武功”,不知该作何反应。 余闲见他看着自己便道:“这东西要处理了,不然可能会伤到无辜。” 杀人毁尸一气呵成,三人回到客栈。余闲想要回房休息时李寻欢叫住了他道:“余兄,你为何要入这江湖?”今天余闲的表现让李寻欢有些担心,余闲的实力让素来自信的他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力。 余闲仰头望望夜空,道;“江湖是我幼时的梦想,梦想成为你这样的大侠,行侠仗义、抱打不平。” 李寻欢听到这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余闲接着道:“如今有了行侠仗义的能力,我却懒得四处奔波了。现在的我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世界上的事情跟着自己的命运运行下去,这就像是一场游戏,我即是参与者也是裁判,我就想接着玩下去。” 李寻欢盯着余闲的眼睛,想要从中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良久之后,他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能不能不要伤害无辜人?” 余闲哈哈大笑道:“你想哪去了,虽然我是在玩游戏,但我和你是同一阵营的啊,我应该勉强可以算是善良守序阵营的一员,我不会变成灭世大魔头的。” 李寻欢再次露出招牌式笑容,道:“认识你是我这辈子的荣幸。” 余闲:“却是如此。” 第十八章 余闲坐在客栈里有些纳闷,自他杀了五毒童子每日必来骚扰一番的林仙儿已经两天没有出现过,按说当时有李寻欢在场要是林仙儿在附近他应该能发现才是,想不通。 “大哥你在想什么?”程灵素见余闲眼神有些飘忽,好奇问道。 “没什么,想喝可乐了。”余闲没傻到说自己在想另一个女人。 李寻欢看着二人,脑中有飘起一些久远的记忆。 一道熟悉的高大人影自楼梯走了上来,到几人的桌前道:“公子,兴云庄出事了,龙啸云死了。” 多日不见的铁甲传一来就放出一个劲爆消息,李寻欢手中酒杯咔的一声被捏得粉碎,道:“消息可靠?” 铁甲传,道:“我在兴云庄亲眼看到的。” 李寻欢扔掉手中的碎瓷片点点头又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问道:“你去兴云庄干什么?” “公子蒙受不白之冤,所以我想去看看。”铁甲传的看看,可能不仅仅是看看。 李寻欢听到龙啸云死亡的消息也不想追究铁甲传“看看”的意思,问道:“龙啸云是怎么死的?” 铁甲传道:“我看见他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皮肤青紫,浑身肿胀,面目肿得挤在一起几乎不成人形,留在地上的血也是紫黑色的。” 李寻欢眉头微微一皱说道:“青魔手,这死法很像是中了青魔手的毒,只是伊哭为什么要杀他呢?” 余闲突然插口道:“你又怎么能确定死的就是龙啸云?龙啸云这次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却没杀得了你,我觉得这可能是他怕你报复的金蝉脱壳之计。”余闲对龙啸云这么简单就嗝屁保持怀疑态度。 “也有这个可能”,李寻欢习惯性地想摸酒杯,手指捏了个空才想起来酒杯已经被他捏碎,他揉着眉头思索起来。十几秒后,他眉头舒展开来道:“我有个办法可以试试,今晚我就去确定一下。”当年龙啸云救他时曾被一件奇门兵刃伤到,他要去确认一下。 当夜,李寻欢施展轻功如一缕青烟飘进了兴云庄。几经找寻终于找到龙啸云的灵堂,灵堂内只有龙小云一个人跪坐在蒲团上守灵。李寻欢看着烛光映照下龙小云双目深陷有些憔悴的面容,不禁心里戚戚,对一个十岁孩子来说父亲这样离去有些过于残忍了。 龙小云跪的久了膝盖有些酸麻,跪直身子想要缓解一下膝盖的麻木,忽然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李寻欢扶着龙小云轻轻放在地上,起身去查看龙啸云的尸体。白布掀开,人肿的像个气球,果然是死于青魔手。李寻欢仔细分辨尸体的面容,可是脸上的肌肉已经肿起两寸高,就这样面容能分辨出是一个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一把飞刀有些吃力的挑起肿胀的身体上紧绷的衣服,一道十字形伤疤正对应在肩胛骨的位置,李寻欢收回飞刀,心中泛起莫名情绪。这位“大哥”曾经救过自己的性命,也害的他一无所有险死还生,他这些天一直在思考要怎么对待这位昔日的结义兄弟,没想到他就这样轻易的死了。 李寻欢将龙啸云的尸身盖好,找了件皮裘给龙小云盖上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离开了兴云庄。 第二日客栈之内,李寻欢看着对面的余闲道:“我昨日已经查看过了,龙啸云确实死了,死在青魔手之下。只是他和伊哭似乎没有什么仇恨或者矛盾,伊哭为什么要杀他呢?” 余闲也不得其解,他脑中将所有关于青魔手的元素集合起来发起头脑风暴,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脑中,余闲试探道:“死在青魔手之下可未必就是伊哭出手,我还见过一个人也有青魔手,灵素那件东西在哪?”余闲濡染想起来前些天的一件战利品。 程灵素起身说道:“我去拿来。”言罢转身向房间走去,不一会他捧着一个鹿皮包裹过来,放到桌上,道:“在这里。” 余闲打开包裹,一双漆黑带爪铁手套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李寻欢仔细端详了一下,说道:“这应该是丘独的青魔手吧,当年我曾见过一次他出手。” 余闲对李寻欢的记忆里很是佩服,李寻欢已经离开中原十年竟还记得当初只见过一次的兵器。他开口道:“不错,这是我杀了丘独的战利品,那天他来问我要金丝甲,我没有答应。” 李寻欢有些踟蹰道:“你的意思是林仙儿?我曾见过她使出几个门派的上乘功夫,想来又不少男人喜欢在她面前卖弄自家的绝学。” “嗯,之前林仙儿风雨无阻每日都要来我这里骚扰一番,可自从咱们杀了五毒童子后就再也没见她来过,我怀疑她那天看到了我们和五毒童子的事情。”余闲说出自己的猜测。 李寻欢思索一下道:“我见识过林仙儿的轻功,她的轻功在江湖上可算是一流水平。若是再隐藏些实力的话,咱们真有可能被她跟踪。可是她又为什么要杀龙啸云呢?” 余闲将所有线索集合起来再次头脑风暴,可惜这一次头脑风暴并未给他任何结果,逻辑推理不是他擅长的项目。余闲转而向程灵素问道:“军师,你有什么想法?” 程灵素轻锤的余闲一下,道:“林仙儿帮助龙啸云陷害李大哥,我原以为她是受龙啸云的管制的。可是从五毒童子一事来看,她最多和龙啸云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若真是她杀了龙啸云,我觉得可能是她想要将李大哥的注意力牵制在兴云庄,毕竟林诗音失去了龙啸云就只有靠李大哥的保护了。” 李寻欢听程灵素提到林诗音的事,顿时不淡定起来,他站起身就要离开。 余闲叫住李寻欢,“你现在去合适吗?” 李寻欢道:“小云年幼,诗音武功低微,龙啸云留下的偌大家产反而成了催命的毒药,现在黑白两道得到消息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一块肥肉,我必须去看看。” 余闲看着李寻欢离去的背影无奈摇头,林诗音真是她命中的克星。 第十九章 龙啸云死了,李寻欢整日呆在兴云庄帮孤儿寡母应付些黑白两道打秋风的人。不管是黑道还是官府的人来见了李寻欢,统统只能夹着尾巴离开。 余闲则带着程灵素在兴云庄外闲逛,“大哥,你在兴云庄周围已经转了几圈了。”,程灵素对余闲的行为有些不解。 余闲笑道:“本来就想这两天去兴云庄取件东西,现在龙啸云一死李寻欢整日呆在那里却是不好拿了,我先在外面探探环境。” 程灵素好奇兴云庄还有余闲能看上的东西,他看着余闲用眼神发起询问。 余闲领会精神道:“十几年前江湖上有位奇人王怜花,他和好基友沈浪出海避世,临走前托林诗音将自己的秘籍《怜花宝鉴》交给李寻欢,好让自己的绝学不要失传。最后出于某种目的林诗音将秘籍藏了起来并未交给李寻欢,这世界能让我看上眼的也就是这个了。” 程灵素知道余闲找秘籍多半还是要交给自己也就不再多问。一阵寒风刮来从程灵素身上带走些热量,她微微打了个冷颤,四处望望指着一条巷子道:“大哥,那里有间酒铺咱们去避避风寒吧。” 余闲看着巷子呆了一下,“你还真会挑”,说着往巷子内走去。酒铺不大,仅有几张桌子,余闲坐下就有老板来招呼道:“二位要吃点什么?” 余闲看着这老板佝偻的后背上如同背着一个包袱,问道:“掌柜的贵姓?” “不敢在客人面前称贵,小老儿姓孙,您叫我孙驼子就行。”老板佝偻着身子态度十分谦恭地道。 余闲微微点头,说道:“掌柜的热一壶米酒,再上几样拿手的小菜就好”,说着将一锭银子放到桌上道:“不用找了。” 孙驼子脸上现出一个热情的笑容道:“大爷少待,我这就给您去热酒。”说着向后厨走去,脚下步子都比来时轻快了不少。 等菜的功夫,余闲大量着小店,嗯,很平常的街边小店,如果一定要说什么那就是很旧的小店。老板的才没有上来,店里却又进来了三拨客人,第一个进来的是个瘦长汉子,第二波是两个黄杉汉子和一个独腿汉子还带着一个少年,最后却是三男一女四个进来。 进来的这七人分三桌落座,孙驼子端了吃食出来轻放到余闲的桌上,笑道:“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来了这么多贵客,不知各位都要点什么,小店就小老儿一人,招呼不周请多见谅。” 那三男一女中一个高个汉子,抢先叫道:“店家有什么好吃的都上来,在烫一壶烧酒,特奈奈的这鬼天气。”剩下两桌客人可是也是点了热酒和小菜。 这本是酒馆中在平常不过的场景,但是有些人总能在寻常中找到不寻常,等上菜时孙驼子依着先来后到的顺序先给那瘦长汉子上酒,结果路过先点菜那高个汉子一桌时却被劫了胡。 瘦长汉子看了高个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高个汉子素来就是以欺压弱小为乐,刚才抢了瘦长汉子的酒本有些高兴,却见他叹气的表情有些不悦道:“你叹什么气?” 瘦长汉子道:“当然是为你们只能喝这最后一顿酒叹气。” “砰”,高个汉子一拍桌子,桌上的酒碗都被震地跳起来半寸高,“你说谁要死?” 瘦长汉子淡淡道:“当然是胡非,段开山,杨承祖和胡媚要死了。” 他一口气说了这四个的名字,那第三批来的四个值得人霍然长身而起,纷纷拍着桌子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高个也就是段开山骂了两句不过瘾,接着道:“我看你才是一脸倒霉像,休想活得过今天晚上”……这句话还未说完,那瘦长汉子只一抬腿,忽然就到了他面前,劈劈拍拍给了他十七八个耳光。 段开山江湖称号大力神,他也算是一方高手,在这瘦长汉子面前却没有半分躲藏和还手的余地被结结实实的一顿耳光。他的另外三位伙伴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幅场景。 只听这瘦长汉子道:“你以为是我要杀你们?凭你们还不配让我动手!我这只不过是教训教训你们,要你们说话斯文些。要杀你们的人在那边。”说着指向黄衣汉子那一边。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四人僵硬的转过头去望向那边,那边桌上的少年叹口气,道:“本来想吃完饭再说的。”说着他起身走到段开山这边从怀里摸出四枚铜钱,少年盯着四人的脑袋很准确的在每人的头顶百会穴位置放上一枚铜钱。 段开山等人在铜钱落下时便如同被施展了定身咒,一动也不敢动。那边的一个黄衣汉子起身去门外再地上画了四个圆圈,段开山等人看到圆圈各自小心起身稳稳走进圆圈之中。 少年点点头道:“看来你们知道规矩,金钱落地,人头不保,能不能活命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不一会儿,竟又有几个黄衣汉子带着一帮人顶着铜钱过来,被画地为牢圈禁起来。 那少年对一个黄衣汉子道:“人齐了吗?” 黄衣汉子答道:“共四十九人都在这里了?” 少年点头,又对那边四十九人道:“你们都来了这里想必是接到了信件,为了兴云庄上李家的宝藏来的,我没有冤枉哪一位吧?” 四十九人如同木头,没有一个敢有丝毫动作。 少年又道:“各位想必了解,不到万不得已,只要不坏了规矩我们是不伤人的。” 少年话音刚落,一阵寒风带着巷子里积攒的沙尘罩住了众人,酒馆中那个叫胡媚的女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当啷一声她头顶铜钱落在地上颤了颤停下。胡媚原本施了胭脂掩盖岁月痕迹的脸瞬间煞白,她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眼神惊恐的望着那枚铜钱。 少年道:“我们的规矩你不知道?” 胡媚颤颤巍巍嗫嚅道:“知……知道。” 少年轻轻摇头叹气道:“那你就太不小心了。” 胡媚绝望的闭上眼睛,突然一道声音传来,“能给我说说那个宝藏吗?” 余闲自酒馆里走了出来,他已经明白这边黄衣汉子一伙的来历——兵器谱排名第二上官金虹创建的金钱帮,而这少年就应该是金钱帮少帮主上官飞。 上官飞明显一愣,这是他第一次遇到敢在这种时候打断他的人,他转过身问道:“你是谁?” “余闲。” 第二十章 “余闲?”上官飞念叨着找个名字,脑海中没有一点这方面的印象,他转头向一边的黄杉老人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那黄杉老人是老江湖,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这种老江湖是最关心江湖新秀的消息。他脑中回忆了一下说道:“余闲,出身不详,师承不详,武功不详,上个月第一次出现在保定城外就用一支筷子杀死了疾风剑诸葛雷,当时在场的还有小李飞刀李寻欢,具在场人说他与李寻欢几乎同时命中了诸葛雷的要害。” 黄山老人再回想一下又道:“还有前些天他又在兴云庄大败少林派心眉大师、田七等高手,救走了李寻欢,疑似有极高明的横练功夫。” 上官飞有些怀疑的打量余闲,脚步虚浮,气息短促,没有半点练过武功的样子,这样的人要么是个普通人,要么就是个修炼到返璞归真的大高手。上官飞道:“能战胜心眉和尚,你倒是有些傲气的资本。你现在离去,我就当刚才你的话没说过。” 余闲微笑着走到胡媚那边捡起地上的铜钱,说道:“你还没说关于宝藏的事呢。” 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而且是顶级的江湖二代少年被人在这么多人面前无视,尤其是在自己刚刚装完比后无视,这种怒火一定会瞬间燃尽少年的理智。上官飞一双眸子紧紧锁定在余闲的脸上,这样的屈辱必须用对方的生命才能洗刷。 “捡起那枚铜钱就代表你愿意接过这桩过节,你准备好死了吗?”上官飞的语气森寒,这种寒意代表这说话人抱有必杀的决心。 余闲脸上笑容不变,抛了抛那枚硬币道:“你们这规矩是谁想的,不得不说他还挺聪明,原本这五十个人要是分头跑就凭你们几个人怎么也不可能将他们杀完,现在你们凭一枚铜钱就将这帮刀头舔血的江湖人变成待宰羔羊,我很佩服想到这个创意的人。” “那是家父定的规矩”上官飞森寒的语气中带着微微的自傲,他说道:“他们守规矩不是因为他们傻,而是他们知道就算今天侥幸逃脱明天还会受到更可怕的惩罚,这惩罚自家父创办金钱帮以来便无一人可以逃脱。” 余闲表情戏谑道:“哦?看来你们也没有跟什么正经高手起过冲突,整日地拳打南山老人,脚踢北海幼儿,确实没有人能逃脱。” 上官飞被气得有些颤抖,他身后一个汉子发现了这个机会他突然上前一步道:“少帮主,我不是说他能和李寻欢同时命中对手吗,我想会会他。”这人是兵器谱排名第四十六为的神枪燕双飞,这人的兵器乃是长短不一的四十九条飞枪,他自认暗器功夫绝不再李寻欢之下,此次随上官飞前来就是想要挑战一下兵器谱排名第三的小李飞刀。 燕双飞拉开衣襟,露出了前胸的两排刀带,带上密密地插着七七四十九柄标枪,有长有短,长的一尺三寸,短的六寸五分,枪头的红缨鲜红如血!他双手齐扬,一霎间发出了十三柄标枪笼罩住余闲所有可能的退避方向。 任由那些标枪扎在身上失去动能,叮叮当当地落了一地,就余闲的感觉来说如果李寻欢的飞刀是反器材巴雷特,那这些飞枪的威力撑死也就是王八盒子的威力。 余闲打了个哈欠,道:“这就完了?就这样你还想和李寻欢比较一下,真是没有前三的命还得了前三的病。”余闲足尖碰到一枚地上的短枪,能力发动不见余闲脚尖挪动那短浅便以化作一道红色残影将燕双飞的胸口洞穿飞向天空不见了踪影。 上官飞看着倒在地上的燕双飞,天下武人何止千万,能上兵器谱的才哟区区五十人,就算是排名第四十六的燕双飞也不该这样轻易的被人杀死。上官金虹曾经教育过他,在江湖上一旦动手一定要不留余地,想尽一切办法杀死对手,绝不可将活命的希望寄托在对手的仁慈或者忌惮上。 “一起上!”上官飞一声大喝,手持龙凤双环带头向余闲冲锋。还活着的几个黄衣人也是训练有素一得到命令便分路向余闲围攻而去。 上官飞自幼随上官金虹修炼龙凤双环,此时虽然才十来岁已经有了不下于兵器谱前三十位的实力,他使出父亲传授专破横练功夫的招手,一招海底捞月就向余闲不能描写的部位撩去。剩下几个也是使出看家本领攻向余闲眼睛、太阳穴、肋下这些横练功夫常见的照门部位。 “啪”,余闲左手一把抓住先发先至上官飞的手腕,压住了他罪恶的攻击。剩下的那些黄衣人却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余闲右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一道压缩空气风刃随着那道弧线形成,几声惨嚎伴着重物坠地的声音响起,那几人一分为二的尸体落在地上残存的动能还让他们向前滚了两圈。 上官飞嘴巴微张、双目圆睁瞪着滚落到余闲身后的尸体,这简直是传说中剑仙才有的神通。 余闲一手抓着上官飞,另一手在口袋里一阵摸索,终于找到了——为了cos超电磁炮特意去游戏厅买的硬币。余闲将硬币轻轻放到上官飞的头顶,戏谑说道:“金钱落地,人头不保。你肯定知道规矩的。” 场面诡异的静止下来,上官飞和那边四十九人一起玩起一二三木头人,那边的人被惊的不敢动,上官飞额头汗如雨下被吓的不敢动,在死亡面前他第一次体会到以前被自己这样折磨的那些人心中的恐惧。 或许是天道看到这样有趣的场景也想和众人开个玩笑,兴云庄后向来避风的巷子今天突然卷起一股方向不定的怪风,叮叮叮,十几枚铜钱陪着一枚银白色游戏币在巷子中一起滚动起来。 上官飞喉头一动,咽下一口唾沫,这场景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最是清楚。紧急关头,上官飞努力压制心中的恐惧,脚尖猛地在地面上一铲,一团冻干的泥土和着巷子里积攒多时的灰尘笼罩了余闲。 “嗤”,鞋底摩擦地面上官飞发动全身所有能发动的力量飞身斜向一边不知哪家达官贵人的高墙后跳去。 那些灰尘在靠近余闲十厘米的位置便如碰到一道墙壁开始向两边分流而去,余闲右手中指与拇指夹着一枚硬币,磁力轨道瞬间铺设完成,“轰”,强大的磁力推动那枚硬币尾部带着一瞬间的电光洞穿上官飞的上肢消失在天际。 上官飞右脚已经踩在高墙上,哪怕再有半秒钟他也能逃出生天,可惜他还是一个背仰落在余闲面前的地上,胸膛上焦黑的拳头大空洞被瞬间烤干没有流出一滴血液。 余闲转头对那边目瞪口呆的四十九人淡淡道:“现在谁能告诉我关于藏宝的事情。” 第二十一章 余闲淡淡的话语如同惊雷敲在那些人的心头,这样般的人物问话,他们的生存本能在大脑中不断拉响红色警报催促他们赶快回答。 那边胡媚最先反应过来,她扑通一声直直跪在地上,将一封信举过头顶声音颤抖地道:“禀告余大侠,我们皆是为这封信而来。” 余闲上前结果那信笺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腊月十五日,兴云庄有重宝将现,盼阁下勿失之交臂。就只这简短的三句话,下面也没有署名。 “就这一封没头没尾的信就让你们趋之若鹜地跑到兴云庄来?”余闲不相信这么多老江湖都会是傻子。 胡媚这次声音已经没有刚才颤抖,语气却更加恭敬道:“信上说的越少,反而越能引起别人的好奇之心。而且,我们也打听到,当年奇侠沈浪和李探花的父亲乃是至交好友,据说李探花就是练了沈浪留下的一部内功便成就如今的小李飞刀,若是他练全了便不知强到什么程度去了。” 听到胡媚的解释,余闲不禁也觉得还真有些道理,这传信之人密信、谣言双管齐下,互相印证,还真说得有模有样的。写信的这人实在很懂得人的心理。 余闲皱皱眉,想了一下对那些人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只是以后不要在出现在保定城了,从现在开始兴云庄里的宝藏姓余了!” 那些江湖人听余闲说愿意放他们走,顿时作鸟兽散跑的一干二净,什么宝藏能比小命还重要。酒馆里第一个进来打了杨开山的黑衣人在酒馆门口目睹了全程此时也飞身离开。 余闲转头,在手上敲敲那封信笺对程灵素笑道:“好了,我还想着用什么进兴云庄,没想到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这下名正言顺的借口来了。” 二人走出巷子到兴云庄的正门口,对门子说是李寻欢的朋友有大事特来告知。门子这两天已经见识过李寻欢在黑白两道的威慑力,他不敢怠慢进去便去通知李寻欢。 不一会儿李寻欢出来迎着二人进去,他引着余闲道大厅中落座后问道:“余兄这么急着来找我,不知有什么要事?” 余闲也不答话,从兜里掏出叠好的信笺交给李寻欢示意让他自己看。 李寻欢展开信笺上下浏览一遍,忽然眉头紧皱,道:“这人好毒。” 余闲又将写信之人在江湖上传言他得到沈浪武功才有今日成就的谣言告诉李寻欢。 李寻欢眉头皱得更紧,良久后苦笑道:“这下连我都有些信了。沈大侠确实和先父是至交好友,只是正是因为他们是至交,沈大侠又怎么会将这样一个祸胎留在这里。” 余闲笑笑道:“江湖上的那些人可不会这样替你着想,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有五十多个人来了,个个是有名有姓的人物。我还帮你杀了上官金虹的儿子和手下才吓走了那些人,不用谢了。” 李寻欢笑容中的苦涩更浓了,眉头虬结成一团道:“那我只能多谢余兄了,余兄想来有办法解决这件事吧,不妨直言。” 余闲杀了金钱帮的人就是为了李寻欢这一句话,他说道:“我想喝李探花做个交易,我想用一件原本属于李探花的东西来交换保证这件事不会伤害道林诗音。” 李寻欢眉头舒展开一些,舒了口气朗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只要李某有,余兄尽管开口。” 余闲得到李寻欢的可定答复心里很是满意,正在此时两道身影自门口走了进来,来人正是林诗音与熊孩子龙小云。林诗音款款走进来,微微一礼道:“贵客上门,未亡人林氏有礼了。” 龙小云看见余闲的脸顿时有些不好的回忆浮出脑海,他在林诗音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句什么。 李寻欢起来对林诗音介绍道:“诗音,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余闲,他旁边的是程姑娘。” 余闲和程灵素对林诗音还礼:“林夫人有礼。” 林诗音刚才听了龙小云说的悄悄话,脸色微微一变道:“小儿顽劣,冲撞了余公子,林氏替他给您赔礼。”说着又要向余闲行礼。 李寻欢见林诗音又提起当天旧事赶紧上来打圆场,道:“诗音,当日是我在里面治病,小云为了求医才和余兄弟发生误会,此时皆是因我而起。” 这边李寻欢忙着揽责任,龙小云却突然道:“当日都是小云不懂事,冲撞了李大叔和余大叔,小侄在此向两位叔叔道歉。”龙小云弯腰深深一揖,这一礼行的很是郑重,仿佛他对当日的行为很是悔恨。 李寻欢连忙扶起龙小云,二人一幅叔慈侄孝的模样,林诗音见二人和好也露出欣慰的笑容。她开口道:“二位贵客来兴云庄有何要紧事要找表哥吗?”她以为余闲二人来找李寻欢有事,这两天来来往往打秋风的人用行动告诉她这里离不开李寻欢的庇护。 李寻欢知道事情瞒不住,将关于宝藏的谣言统统告诉林诗音,又道:“现在江湖上已被那封信搅得沸沸扬扬,我势单力孤恐怕难以保护你们。余兄的武功远胜于我,程姑娘是杏林圣手,有他们在才好护你们周全。” 林诗音听李寻欢说了关于宝藏的事神色有些凝重,又对余闲一礼道:“如此就拜托余大侠了。” 余闲郑重道:“林夫人安心,有我在必不会让外人进来骚扰到你们。” 林诗音谢过余闲后有些匆忙地带着龙小云回她住的小楼。 夜幕落下,余闲和程灵素坐在给他们二人安排的小楼内,程灵素道:“大哥,这宝藏是你说的那个《怜花宝鉴》吗?” 余闲笑笑,道:“这正是无巧不成书,造谣的人恐怕也没想到还真被他蒙了个八九不离十。说来我还要谢谢他,这下咱们取《怜花宝鉴》,李寻欢也不能阻拦了。” 程灵素捂嘴轻笑道:“若是被这人知道为你做了嫁衣裳,也不知他是什么表情。” 余闲轻轻揉了下程灵素的头发,笑道:“你恐怕早就猜出来是谁做的这件事,还在我面前装什么,为了凸显我的聪明?” 程灵素像只小猫般眯上眼睛,不再说话。 第二十二章 余闲在兴云庄转悠了整整两天,除了打发了些想要来碰运气的宵小之外再无其他收获。余闲坐在房间内抿了口茶道:“我果然还是想多了,林诗音怎么可能将拿东西藏在她的住处了。” 程灵素剥了个橘子放到余闲面前,道:“总能找到的,大不了等最后让林夫人自己拿出来就是了。” 余闲看着程灵素的眼睛,有些诧异地道:“你的意思是强取,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那本就不是她的东西,大哥得了李探花的承诺,怎么能算强取呢?”程灵素一本正经道。 余闲点点头,不愧自己这几个月的影响,程灵素的三观和自己重合点越来越多了。突然,一道声音从门外传进来,“余大侠,装外来了好多人,吵着要见您和李大爷。” 余闲霍然起身,该是上官金虹到了吧。他应了传话的家丁一句,转身向大门的方向走去。望见大门,李寻欢已经站在那里,余闲赶上几步与他并排而立,出乎意料出现在眼前的不是金钱帮的制式黄杉,却有好几个秃头老僧带头领着一干僧俗堵在门前。 李寻欢见余闲到了,对他道:“余兄,这几位是少林派的心字辈各位大师,那位是大名鼎鼎的平湖百晓生。” 余闲看向李寻欢指给他看到那些人,他只认识心眉一个,剩下唯一和心字辈僧人站在一起的人应该就是百晓生了,百晓生看样貌估计有五十来岁,一身文人打扮,在一群江湖客中显出一种特别的气质。 那边众人也看到余闲到来,一个老僧上前一步行合十礼道:“阿弥陀佛,老衲心湖见过二位檀越。” 李寻欢笑着还了一礼,道:“见过心湖方丈,见过各位大师,先生有礼了。”他自幼便受到明朝文人的精英教育,即使知道对方这么多人来此绝非善意也不曾丢掉半点礼貌。 那边众人给李寻欢还礼,心湖说道:“这次我等劳师动众来此打搅李探花实是有些不该,不过鄙寺内多本经书被梅花盗所偷,这些都是少林千年传世之物,李探花确实嫌疑重大所以不得已我等还是来想请你去少林盘桓一些时日。只要李探花去解释清楚,老衲自会给你个交代。” 心湖话说的礼貌,意思却十分强硬:家里丢东西了,我看着像是你偷的,现在我带着这么多小弟来找你,你赶紧放下武器投降,不然没你丫好果子吃。 “哈哈哈”,余闲突然一阵捧腹大笑,他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声道:“上次我说你们应该改名大理寺,没想到你们还真听话,这还没多久就行使起大理寺的责任了,李寻欢堂堂一甲进士,探花身份,就算是朝廷的大理寺怀疑他也不敢这么大喇喇上门拿人,你们可比朝廷还厉害呀!” 心字辈的几个老僧听余闲说少林寺比大理寺还厉害,顿时有些后悔。他们也是惯性思维将李寻欢当成了一个江湖人却忘了这里是大明朝,一帮出家人穿州越府明火执仗地要拿下一位堂堂探花郎,这不是将朝廷和满朝士大夫的脸面往马桶里塞吗? 余闲一言镇住众僧心里有些得意,虽然自己计谋方面不太灵光,这嘴遁还是可以的。 就在这时,那边自开始未发一言的百晓生突然开口道:“心湖大师,我记得心树大师出家前是读书人,他好像还和李探花是同榜的进士啊。” 百晓生一言惊醒梦中人,大明朝其他阶层的人敢和读书人动手定然会被朝中诸公整得生活不能自理,不过若是读书人看法相左,那就是动了手也算是平常事,只要不出人命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心树自众僧中前移一步,对李寻欢行了一礼道:“李兄,多年不见可还安好,今日相见在下甚是欢喜,今日请一定随我回去咱们好好叙旧一番。否则我等这么多人要是打搅府上却也不好。” 少林寺千年古刹和朝中明里暗里的关系也是不少,只要他们有个能堵住天下读书人悠悠众口的理由,也就不怕朝中的反应。 李寻欢还了一礼,苦笑一声道:“胡兄别来无恙,当年你文采风流,一入翰林院便简在帝心却没想到竟辞官出了家。看来今日我无论如何得去少林一趟了。” 余闲看着百晓生眼中隐隐流出的得意有些烦躁,好容易实力装一次你就这么给我搅和了?“砰”,一声巨响余闲脚下的石阶出现几丝龟裂,余闲恍若瞬移般出现在百晓生的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恨声道:“你不说话是不是能死?” 那边一种老江湖被余闲鬼神般的速度惊得心率都紊乱了几拍。好一会儿他们才压住心跳,心湖道:“余檀越,手下留情!”余闲最近的作为在江湖上也是广为流传,那些不入流的宵小撞到他的手上或许有可能活命,成名的如金钱帮这种大派的人却都死在他的手里。 百晓生身高比余闲低小半个头,此时他脚尖踮起才勉强保持呼吸的通畅,艰难道:“余闲你的武功果然不凡,凭你刚才的轻功,至少可排到兵器谱前四位。”这人装逼的性子已经浸入骨髓,已经沦落到鱼肉的地步还不忘摆出自己的逼格。 同性相斥,当把两个装逼犯放到一个狭小空间时他们就会像斗鸡或者蛐蛐一样互相敌视、攻击。余闲一个响彻全场的巴掌抽道百晓生的右边脸颊上,脸颊内部的血管瞬间破裂将之撑得肿起近一厘米高。 “闭嘴,当俘虏就要有当俘虏的态度,从现在起我说你听,再多说一个字我就给你一个嘴巴子。” 余闲用物理方法剥夺百晓生的话语权,说道:“江湖上就是由你这种人才这么不太平,本来大家好好的相安无事,该上朝的上朝,该劫道的劫道挺和谐的,你非要搞什么兵器谱排出来个一二三四。那些江湖人就为了你这劳什子排名跟长了脑瘤似的和人死斗,你得了名声,他们无辜送了性命,排上榜的那些没脑子的货还对你感激涕零。你就是江湖中最大的搅屎棍!” 第二十三章 李寻欢尴尬地摸摸鼻子,余闲将百晓生比喻成搅屎棍,那他这个兵器谱第三的高手岂不是……转念一想,确实是在百晓生排了兵器谱之后关于自己的纷争多了起来,当年认识龙啸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时他又陷入回忆中。 那边心湖老和尚开口道:“余檀越还请放开百晓生先生,先生乃是武林智者,给江湖上的英雄排个次绝不会想要害人的。” 余闲提着百晓生,冷笑道:“你当然会给他求情,百晓生排兵器谱,堂堂天下第一的少林派竟然无一人上榜。榜上的人整日打生打死,少林派的地位却是更稳固了,话说你们的关系这么好,当年他排兵器谱的主意不会是你出的吧。”鲁迅先生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出家人的。 心湖脸色一僵,不管余闲说的是真是假,那些话传到武林中都对少林派是一件非常不利的事情,因为他们确确实实从兵器谱这件事上获得了利益。心湖微微叹气道:“余檀越想多了,少林乃是世外之地,我等亦是出家之人,又怎会有这般用心。百晓生不过出言提醒了老衲,就累得他受这些罪却是不该。” 说着心湖从宽敞的袖子里摸出件一尺多长的东西,这东西承圆锥形,通体金黄还密密麻麻铭刻着些余闲看不懂的梵文,心湖道:“余檀越护体神功天下无双我已听心眉师弟说过,按师弟所言施主的横练功夫比得上我寺内秘传的金刚不坏神功圆满的功力。” 余闲听心湖夸自己的“武功”厉害知道他还有后话也就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少林金刚不坏神功一旦练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天下剧毒拿来也只当水喝。鄙寺上一位练成这神功的高僧还要追溯到前朝,那时蒙古国师八思巴上师因故上得少林来,我少林诸位前辈皆不是他一合之敌,只有一位神僧练成金刚不坏神功才能压住他一头。” 说着心湖摩挲了一下手中物件,又道:“只是最会八思巴上师取出了这件事降魔杵最终还是破了那位神僧的护体神功,后来我少林的前辈才得知这降魔杵乃是一颗天外陨星,后来蒙哥大汗集合天下能工巧匠之力才打造成型赐予上师,此物无坚不摧就是陨铁制的兵刃也是一击而断。” “好了好了”,余闲打断心湖的长篇大论,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说不管我的护体功夫多厉害你也能弄死我是吧?” 心湖双手合十慈眉善目地道:“阿弥陀佛,出家人首戒杀生,余檀越多虑了。” 余闲心说糟老头子坏的很,长篇大论地展示了一番自己的秘密武器后说这玩意儿是用来维护和平的,谁信啊。余闲笑道:“那行,你用这个杵子换百晓生吧。” 心湖眉头一皱,这要是被你拿去了降魔杵我们还玩个蛇啊。心湖身后的一个僧人突然出声道:“大师兄,这人实在冥顽不灵,还是让我上去将他拿下吧。”此人乃是少林派心字辈最小的弟子心鉴,他是半路出家,身上总是有些江湖习气。 心湖思考了一下,余闲外功强悍,轻功也是非常吓人,众位师兄弟中七师弟的轻功最好,要想利用这降魔杵破余闲的护体神功,心鉴确实是最佳人选。想及此处,他将降魔杵交到心鉴的手中。 余闲看着自告奋勇上前的心鉴,他有些佩服这个人,毕竟这是个敢与勇敢面对死亡的勇士。 心鉴没有一口气冲上来,他手持降魔杵神情戒备着向余闲一步一步踱去,他要等一个尽可能好的机会。 余闲身子随意的站立在那里,手中还提着一个人,这个姿势放在心鉴眼中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破绽,可是余闲的破绽越多心鉴却越不敢动手,武功这样高的高手,身上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破绽呢,陷阱,一定是陷阱! 余闲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道:“我说你快点儿啊,你要再不……” 余闲的话没说完,心鉴自信找到了绝佳的机会,他身子化作一阵疾风掠到余闲的身前,身子一矮自下而上使出少林绝学大金刚杵向余闲胸口猛扎过去,这一杵急如火、迅如雷,单从速度来讲比那个燕双飞要强几倍。 “叮”,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自余闲指尖传出,心湖吹了将近五百字的神器降魔杵静静停在余闲的指尖上,对神器抱有绝对信心的少林众僧齐齐惊呆,这不是拿到的剧本。 余闲手腕一转,一把攥住了降魔杵。 心鉴及时反应过来,放开降魔杵飞身退到众僧之间。 余闲轻轻一抛,将降魔杵在手中调了个,他仔细观察一下这东西自元初传到现在竟然还是光洁如新,看来它有很强的抗氧化性能,这样拿出估计可以解释过去当古董卖了吧,上次那只宫廷金杯卖的还是低了。 场面很尴尬,余闲在把玩新得到的宝贝,少林寺众僧失去了最后的依靠,呆呆站在那里扮演雕塑。他们此时羞刀难入鞘,要是被一个人吓走以后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可是不走也没有办法啊。 突然,余闲手中的百晓生抬腿一脚踹在了余闲的胸口,余闲无恙,百晓生的脚伤却发出咔的骨折声。百晓生不理自身伤势,又是一脚,这一脚却是冲向余闲最在意的部位。 虽然就是被踢中受伤的也肯定不是余闲,他还是怒火升腾,它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孩子,百晓生竟然狠心向他出脚,余闲怕他真的踢到顺手一甩将百晓生摔出两米多远。 百晓生被这一下摔的七荤八素,当场昏厥。 余闲从兜里取出一枚钢珠,就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那边站立许久的程灵素却突然开口喊道:“大哥住手!” 余闲疑惑地转头望过去,不知道程灵素有什么事。 程灵素上前几步走到百晓生的身前,道:“大哥不要动手,这人又蹊跷,他中了毒。” 余闲眨眨眼,示意程灵素接着说下去。 程灵素接着道:“他应该是中了一种天竺的毒药,这药据说在火山脚下才有分布,中此毒者会双目充血,疯狂攻击眼前的目标,直至死亡或者昏厥。我在梅二先生那里偶然看到这药的记载,没想到还真有这种药。” 余闲神色古怪,刚才百晓生一直在自己的手中,要想给他下毒那就只有一个人有机会了,他将自己的视线移到众僧中的心鉴身上。 一时间场中众人不约而同,也都将视线集中在心鉴的身上。 第二十四章 心鉴见全场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过来,神情却未有半分改变,他平静地道:“余檀越伤了百晓生先生,这位姑娘又编造个什么奇毒来替他开脱,还将罪名扣在老衲的头上却是实在不该了。老衲与百晓生先生未有冲突,又怎么会下毒害他呢?” 心鉴将自己从犯罪三要素之一的动机方面摘除,一个清醒的人没有动机是不会害人的。 余闲没理这个光头,对程灵素道:“灵素,这毒好解吗?” “需要半个小时左右可以让他清醒过来,要想痊愈至少得三天。”毒中圣手程灵素在这方面有着绝对的自信和判断力。 余闲点点头,对这少林一众僧人道:“现在我要你们在这里等两刻钟,等到百晓生醒来一切自然真像大白,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不要有多余的动作,否则别怪我动手。”说着刚才取出的钢珠被他一指弹到心湖面前的地面上,轰的一声心湖只看到脚边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心湖输人不输阵,开口道:“阿弥陀佛,余檀越尽可放心,我等也想要百晓生醒来,到时自可真相大白。” 程灵素对着百晓生扎针施药,各种手段治疗起来。余闲在一边只能看看热闹,后来实在无聊便低头把玩起了刚刚得到的降魔杵。 半个小时在不经意间流逝无踪,百晓生缓缓醒过来。知觉恢复百晓生呼了声痛,他顿感浑身剧痛,尤其是双脚骨头似乎被人砸碎的一般。 余闲见百晓生醒来,便对他道:“刚才你中了毒,发疯起来攻击我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了。至于是谁给你下的毒,堂堂江湖智者心里应该是有数的吧。” 百晓生意识慢慢清醒过来,他已经明白自己此时的状况,百晓生嘴角止不住的抽搐道:“在下不知余大侠在说什么,在场众人都是在下的朋友,又怎么会下毒害我。”说着还隐晦的向少林寺僧众那边扫了一眼。 余闲笑了,百晓生到现在还是不想放弃他经营多年的名气地位。余闲一脚踩在百晓生的胸口给他足够的压力,说道:“你不必用这么隐晦的办法威胁他,今天我肯定是要杀你的。或者说你是义气千秋的真名士,叫我杀了你,让他可以逃出生天以后独享金钱美人,说不定明年的今天他还会到你坟头上给你敬一杯酒呢。” 百晓生死死盯住余闲眼睛,良久后他才吐了口浊气道:“好,我说。” 余闲移开自己的脚,让百晓生可以自由发挥。 百晓生双手撑地,勉强起来盘膝坐定,朗声道:“少林寺的武功秘籍不是李寻欢偷的,他只是我找的替罪羊。”说着他在怀里摸索了一下,从棉衣的夹层里取出一本经书举到面前,又道:“秘籍都是心鉴与我合谋偷的,这一本就是最后拿到的少林易经筋。” 心鉴见到百晓生坐起就知道情况不妙,便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鸡蛋大小的圆球。等百晓生将二人的事情和盘托出,他猛的将那个圆球砸在地上,顿时爆炸声响一片黑褐色烟雾笼罩住方圆四五米的范围,他早就观察好方位此时挪移脚步转到心湖身后,利用擒拿手法将其治住。 “你们让开一条路,不然休怪我不念多年同门之情。”烟雾散去,心鉴右手承鹰爪状抓住心湖的喉咙叫道。 少林众僧一见方丈被劫持顿时焦急起来,上次被余闲当布娃娃扔开的心眉急道:“单鹗,你放开方丈束手就擒,我可以网开一面,让你在少林寺后山当个洒扫的苦役僧。”心鉴俗名单鹗,他在如少林之前江湖号称七巧书生,最擅下毒与轻功。此时心眉直接叫他的俗名,就代表已经不认他为师兄弟。 单鹗在心湖喉咙上的右手更紧了两分,狞笑道:“对我网开一面?现在我就要你放我离开──你们若还要你们的掌门人活着,最好谁也莫要妄动!” 掌门被擒心眉等人投鼠忌器不敢有动作,单鹗移转方位用心湖的身体作为盾牌将自己完全的保护在其身后,就这样场面再一次僵持起来。 余闲咂咂嘴有些不悦,他最不喜欢单鹗这种小人嘴脸。他朝单鹗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单鹗见余闲向自己走过来,顿时手上力道再多两分,心湖被他掐的直翻白眼。单鹗语气有些颤抖道:“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心湖。” 余闲一脸和善笑容对单鹗比了个请的手势道:“那就麻烦你快点,他又不是我什么人,老和尚在那确实挺碍事的。” 心湖的性命对余闲不起作用,单鹗拖着心湖向后退去,他也不知道是该继续劫持心湖还是抛下他赶紧跑路。忽然,余闲的身影从单鹗的视野中消失,等他反应过来时余闲已经站到他的面前,单鹗一只手一翻,三枚反射着蓝关的毒针就要向余闲射去。 余闲左手两手五指分开,平举手臂操控周围十数米范围内的电磁场分离空气中的正负电荷,“咔嚓”一声雷鸣巨响,一道红色电光自空中劈在了单鹗和心湖的身上,强烈的闪光晃得关注着心湖的众人一阵头晕目眩,待到他们恢复过来,单鹗与心湖已经倒在地上抽搐不停,单鹗的袈裟下还有些可疑的水渍出现。 少林众僧呆立当场,心眉右手不住掐动佛珠,嘴里念叨着佛经想要压住心神。进士出身的心树嘴里竟念叨着子不语怪力乱神,终于他还是忍不住道:“冬日雷击,他……这是触怒了上苍吗?” “什么触怒上苍,你们这些人动不动就把功劳交给上苍,你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要。”余闲不满心树将自己的功劳顺手送给他没见过的上苍,又道:“这是我师门绝学‘万国惊天掌’好不好。” 心树见余闲有些发怒,顿时反应过来赶紧向他道歉。心眉等人上前去查看心湖二人情况,还好余闲手下留情二人都没有生命危险,估计再有几个小时就能自己醒来。 余闲转身回去从百晓生手里夺过《易筋经》的秘籍,对他道:“你还有什么银票秘籍之类的都交给我吧,要不然等你死了说不定还要被人从坟里面刨出来。” 百晓生以为余闲是在奚落他,一脸苦笑道:“我百晓生一世英名,最不该,最不该的就是选择和你这样的天人为敌啊。”说着手上青筋暴起猛然一掌,百晓生将自己的头颅拍成了夏日的西瓜。 余闲没有出手阻止百晓生,毕竟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人家要死,该给机会还是要给机会的。他转身对少林众僧道:“现在该你们了。” 第二十五章 两个小时后兴云庄正堂内,余闲和李寻欢面对一群光头坐在椅上。余闲原本想要让少林寺的这帮和尚付出些代价,最后还是被李寻欢阻拦下来。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心湖才醒过来带着众僧来向余闲道谢。 心湖向余闲行礼道:“阿弥陀佛,老衲多谢余檀越相救之恩,此前多有冒犯还请檀越见谅。” 余闲用碗盖刮刮盖碗里的茶,喝了一口茶水道:“嗯,收到了,你回去吧。” “额”,心湖第一次遇上这种不给自己面子的人一时有些下不来台,他也知道余闲不想与他多废话便道:“余檀越救了老衲还帮鄙寺找出叛徒实在是有大恩于我少林。那降魔杵老衲就做主作为答谢赠与檀越,只是《易筋经》乃是少林秘传,不敢丢失,还是请檀越将他还给少林。” 余闲瘪瘪嘴,降魔杵本来就是他的战利品,怎么说的好像自己还得领他的情似的,再说到了他余闲嘴里肉怎么可能由吐出来的道理。余闲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是掌门传承之物遗落在外确实不好,那这样吧,你等等我再抄一本就将原本还给你,这样总行了吧。” “额……”心湖再一次无语,自己这么明显的意思余闲是真的理解不了吗,他随性开门见山道:“余檀越,易筋经内功乃是少林秘传,这是万万不能流出寺外的。还请将之归还老衲吧,檀越若是再有什么要求,少林定当竭力满足。” 余闲知道调戏的差不多了,也不再装傻,说道:“你看我的武功如何?” “超凡入圣,不似凡人手段。”心湖老实答道。 余闲点点头,说道:“上次心眉老和尚对我出手我就放了他一马,这次又带着这么多人跑到河北来找的晦气,你是觉得我善良可欺吗?” 心湖道:“檀越侠骨仁心,老衲很是佩服。” 余闲嗤笑一声,道:“屁的侠骨仁心,也就是看在小李探花的面子上我才放过你们两次,正所谓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我都放过你们两次了你还来挑战我的忍耐力就是你的不对了。”正说着余闲面前的空气中竟然开始噼噼啪啪的炸裂出数朵电火花。 心湖看到那些电火花,身子下意识颤抖几下,沉吟一番道:“善哉善哉,檀越侠骨仁心,老衲相信檀越定然不会将《易筋经》泄露出去。既如此,老衲也就不再多言了。” 心湖原本确实觉得余闲可能在他神秘的外表下藏着一个青年侠士的本体,少林寺对这种侠士向来是有办法的。可是刚刚的那几朵电火花提醒了他,少林好像没有资本去试探余闲的本体,要是他判断错误惹得余闲生气,那现场的这些少林中坚力量恐怕能回去五分之一都要谢谢余闲手下留情了。 余闲端起盖碗抿了口茶,道:“多谢心湖方丈慷慨,以后有事欢迎你来找我。” 心湖擦擦头上冷汗,一次就丢了《易筋经》秘籍和降魔杵,再来两次恐怕连少室山都归你了。他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既然误会已经解除,老衲等也就不在此叨扰两位檀越。此次回到少林,老衲定当昭告武林,心情李探花身上的误会。”心湖注意道李寻欢对余闲的影响力,选择再送一份顺水人情。 李寻欢起身送众僧离开,余闲仍坐在屋里喝茶。不一会儿李寻欢回来,他笑着道:“这次多亏你了,余兄。有少林派澄清,梅花盗的事情我便可以脱身了。” 余闲道:“梅花盗还没有抓住,你恐怕高兴的太早了。” “哦”,李寻欢应了一声道:“你知道谁是梅花盗?” 余闲撇撇嘴,一脸嫌弃道:“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了,除了林仙儿还能有谁?” 李寻欢笑了,他说道:“好吧,是我错了。我只是没想到这些事情都能与她有关系。” “心鉴堂堂少林派首座,又是造就成名江湖的高手,他自然不缺钱花,百晓生能用什么打动他?”余闲说道:“百晓生成名已久,他又不是走武林高手的路子,盗了易筋经又不敢练是为了什么,自打我在城外遇上你所有关于梅花盗的事情都和林仙儿少不了干系,梅花盗不是她还能是谁?” 李寻欢笑容变苦,道:“是啊,梅花盗除了她还能是谁。” “还有这次,江湖上传言兴云庄里有宝藏,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是熟悉这里的人又怎么能说的那么详尽。林仙儿和林诗音是金兰姐妹,恐怕关于你和这座院子的事情也都告诉她了把。” 李寻欢对余闲抱拳,说道:“得识余兄这样的朋友是李寻欢的荣幸,这次余闲帮诗音度过危机,我欠你一份人情。” 李寻欢不想将林诗音扯进梅花盗这个大坑之中,他强行岔开了话题。 余闲淡淡道:“不用你的人情,记着你的承诺就是。”说完起身离开正堂。 李寻欢见余闲数次提醒他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心中思索确实没有什么让余闲能看上的东西,他百思不得其解,余闲到底是想要什么。 少林怕离开没过几日江湖上便传开梅花盗其实是平湖百晓生假扮,多亏新晋大侠余闲和小李探花李寻欢才揭穿他的丑恶面目,少林寺被其蒙蔽冤枉了小李探花和余大侠。 不久又有一条小道消息流传开来:余闲其实是明侠沈浪的传人,他这次自海外回到中原就是为了从兴云庄取回师傅留下的宝藏,因为他师傅和李寻欢的父亲是至交,所有余闲才百般帮助李寻欢。 少林派刚刚洗了一波地,顺便吹了余闲,让他的名气猛然蹿升道江湖顶尖高手的水准。没想到后面的小道消息来了一招借力打力,将兴云庄内宝藏的真实度提高的好几个数量级,同时也让余闲给那份莫须有的宝藏打了一波活广告。 一时间江湖风云诡谲,保定城内大小客栈爆满起来,兴云庄仿佛变成国家级五a景区,整日有人在外面游荡观察,兴云庄内一片黑云压城的气氛,只等着到时爆发。 第二十六章 “余大侠和李探花别来无恙,这一段时间二位不来捧老头子的场,老头子已经好几日没有酒喝了。”孙老头突然带着孙小红造访兴云庄,点名要见李寻欢和余闲,李寻欢在正堂招待了祖孙二人。 余闲呵呵一笑,道:“天机棒孙白发都没有酒喝,那江湖上其他人早就饿死了。您来兴云庄有什么事但请直说,等会儿我去客栈给您存个一千两银子,保证您以后不缺酒喝。” 余闲一口叫破孙老头的身份使得他对余闲的重视程度更上两个台阶,他也听说余闲一人大败少林派,武力已然是天下第一。如今又对武林秘辛这么清楚,着实不可小看了。 “哦?余大侠竟然知道老头子的身份,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据我得到的消息,上官金虹今日下午应该就要进城了,他还带着荆无命和手下所有上了兵器谱的高手一起前来,看来是对兴云庄的宝藏势在必的。” 李寻欢一声苦笑,说道:“前辈,李某这次却是遭了无妄之灾。家父虽然和沈大侠交好,但是沈大侠又怎会将一件惹祸的东西交给家父呢。” 孙白发笑笑,道:“李探花推断的合情合理,不过这次你却错了。兴云庄真的有沈浪大侠的宝贝。”说到这里他说书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停下来要吊一吊李寻欢和余闲的胃口。 李寻欢被这宝藏烦了不行,忙道:“前辈请直言。” 孙老头享受了一下李寻欢焦急的表情,说道:“当年大侠沈浪和奇侠王怜花要出海避世,又觉得一身武功失传实在可惜,王大侠便将自己和沈大侠的武功集合在一起着了一部《怜花宝鉴》。王大侠属意你来帮他找个传人,他到这里还找你,你却去了关外。王大侠便将秘籍交给了你表妹林诗音转交与你,至于后来老头子就不知道了。” 李寻欢被孙老头的话说的一愣,林诗音那时候正和自己热恋,又怎么会私藏王怜花的秘籍。忽然他想起什么,猛然转头看着余闲道:“你要的东西就是秘籍?”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是,余闲笑着点点头。 李寻欢又惊讶道:“你早就知道?” 余闲神秘一笑,道:“十几年前就知道。”这个逼余闲装的十分有味道,孙老头和李寻欢都视线钉死在他的身上。余闲又风轻云淡地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事情又不是我说出去的。不过这次上官金虹来了也正好,我料理的他孙老头你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孙老头被余闲道破心机,脸色微微变化,轻轻干咳一下道:“我也是为了武林的安宁。既然余大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首位,老头子我便告辞了。”余闲破坏了孙老头天下第一高手的气场,孙老头的目的也已达到便草草告别而去。 孙老头那边刚离开,林诗音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脸焦急地对李寻欢道:“表哥,小云不见了。”。 李寻欢闻言一惊,说道:“什么时候的事,你在各处都找过了吗?” “都找过了,刚才你在会客我去给小云送糕点,就发现他不见了,一直找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林诗音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哭腔道。 余闲挠挠头,不知道这熊孩子又耍什么花样。自己说好要护他们门子周全,这打脸未免来的快了点。想及此处,余闲道:“林夫人先不要着急,李探花咱们去看一看吧。” 李寻欢点头答应,二人向龙小云的住所行去。进了龙小云住的小楼,一切陈设都井井有条,不像有过打斗的样子。李寻欢围着房间转了两圈,突然他在一个圆凳的脚下发现了什么,李寻欢挪开圆凳,凳脚下是一枚普通的铜钱。 余闲看李寻欢端详手中铜钱,便上前问道:“你觉得这是龙小云留下的线索?” 李寻欢点点头,嗯了一声道:“小云这孩子天资聪颖又有机变,房间里没有任何打斗痕迹,要么就是他被人一招打晕带走,要么就是他被人胁迫自己走出去的。” 余闲有些怀疑,这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说不定这就是一件他自导自演的把戏。他说道:“你觉得这是金钱帮的人做的?” 李寻欢将那枚铜钱揣入怀中,道:“我知道上官金虹这个人,他从来不会有高手的气度,只要是敌人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打击,杀死。余兄一人压服少林,最近的名气可说是如日中天。再有我这个兵器谱第三的小李飞刀,上官金虹肯定没有信心胜过我们,所以他绑架的小云想要用他来要挟我,好分化我们。” 余闲觉得李寻欢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他点点头道:“那你的想法呢?” “还能有什么想法,如今我在明敌在暗,只能等金钱帮的消息了。”李寻欢有些泄气道。 晚上吃完晚饭,有家丁来报说是有人送进来一封信。李寻欢打开信笺一看,果然是金钱帮的信,上官金虹要用龙小云的性命在兴云庄换宝藏,时间就定在第二天的戌时(晚上七点)。李寻欢看完信将之交给余闲。 余闲浏览两遍心里有些疑惑,道:“提前将地点告知我们,还选的是兴云庄,上官金虹是转性子了?” 李寻欢摇摇头,道:“如今我们没有选择,明日就要靠余兄了。” 余兄应了一声,也不再多想,管你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只有渣渣和一般渣的区别。 翌日戌时,李寻欢和余闲在正堂等着金钱帮的人来。程灵素被余闲派去保护后堂的林诗音。等了一刻钟,一群人横冲直撞闯进了兴云庄来。余闲和李寻欢精神一震,终于来了。 那边一帮人闯进来,带头的是个一身华贵镶金丝黄袍、神色威严的中年人。随在他身后的一帮人也是个个凶神恶煞,其中有一位持剑的黑衣汉子是个表情麻木的面瘫,不用说这就是兵器谱第二位的上官金虹和他手下第一大将荆无命了。 李寻欢作为主人,先行上前一步朗声道:“可是上官帮主到了?” “正是!” 第二十七章 上官金虹没有过多废话,见了李寻欢便道:“不知道,小李探花可将那些东西准备好了?” 李寻欢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龙小云的影子,他神色冷然道:“你们未将小云带来,我怎么可能将东西交给你。” 上官金虹嘴角咧了一下,似乎想要笑又忍住道:“小李飞刀例不虚发,又兼与一人压服少林派的余闲是好友,我若带着那小子来,恐怕就没命带着东西离开了。只要你将东西交给我,等我回去龙小云也就没用了,我自然会将他放了。”上官金虹这一番话完全没有半点绝世高手的气概,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里都是满满的功利气息。 余闲其实还要有点欣赏这个枭雄,这位才是混江湖的真正高手,他已经完全掌握混江湖的三大法宝:脸皮厚,够狠,兄弟多。余闲道:“上官金虹是吧,趁我现在还没有那么生气你放了龙小云我可以只断你一臂,龙小云是无法护你一辈子的,你清楚吧。” 上官金虹看着余闲的眼中闪过一缕仇恨的光芒,他也知道龙小云的性命对余闲来讲一文不值,只是现在李寻欢在这里,余闲还不会动手罢了,他上官金虹也就要利用这一次保证余闲不会见面就开无双的机会。 “本座对余大侠的行事风格也有所了解,咱们都是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放弃名声的人,你说我可能会相信你吗?本座还是更愿意和李探花打交道。”说着上官金虹又将皮球推给李寻欢,他是一个真小人,越是小人就越喜欢和真君子打交道,因为他们天然对真君子又种族优势。 李寻欢一时沉吟起来,林诗音已经提前将一个油纸包交给了他,不过他也承诺过要将这东西送给余闲,现在要是交出去他就会对不起余闲这个朋友。 就在此时,上官金虹阵中一道声音传了出来,“帮主,我仰慕小李飞刀久已,可否让我与他比划两下,毕竟换做其它时候我可能会丢了这条小命。”说着这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出人意料他竟然是只要一条腿的瘸子,这汉子身形健硕,拄着一只看着就很重的铁拐,膂力应该不低。 上官金虹看着来人,道:“诸葛刚在兵器谱上排名第八,他想和小李飞刀切磋一下想来李探花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寻欢虽然没见过诸葛刚,但是他对诸葛刚也了解不少。这人膂力过人,使用全江湖最重的兵器六十三斤的铁拐,虽然他武功和名字都是阳刚霸气类型,为人性格却最是卑鄙无耻,阴险下流,能在这种时候提出和李寻欢切磋也算是不出意外了。 “诸葛兄既然想与李寻欢切磋一下,在下不胜荣幸。”李寻欢投鼠忌器,只能准备让这个小人在自己这边沾一点小便宜。 诸葛刚铁拐点地,身子向前窜出两三米远看着李寻欢。 李寻欢也不迟疑飞身到诸葛刚身前五六米处,微微行礼道:“请”。 诸葛刚不曾还礼,趁着李寻欢低头一刹那身子猛蹿到李寻欢身前一招横扫千军朝李寻欢腰上打去,六十三斤的铁拐带着呜呜风声一旦砸中,李寻欢下辈子估计连上厕所都不能自理。 李寻欢对诸葛刚未曾放松半分警惕,此时一个转身便躲过,忽然他觉得体内的气息竟然有些紊乱,脚下的步伐也失去了刚开始的写意。 诸葛刚铁拐未扫中李寻欢,顿时招式一变铁拐由扫变砸落到地上作为支点,身子一窜独脚猛然踹向李寻欢胸口,这样的一脚要是平时就算李寻欢闭着眼睛也不可能被踢到。 可是这一次他竟然踢到了,双臂护胸,咔嚓一声骨折声响,李寻欢被踢断手臂狠狠砸在了地面上还向后滑行了两米多远才堪堪停下来。 诸葛刚脸上露出喜色,他扭头对上官金虹到:“帮主,有效。” 余闲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看的出来李寻欢的内力好像出了问题,他再一次阴沟里翻船了 上官金虹道:“再去试试余闲。” 砰,余闲被诸葛刚一拐扫飞三米多远,他还是保存这足够的功力,随时防备着余闲可能到来的反击。 “嗯,这‘少女情’真不愧是华佗传下来的古方,咱们这么多天的努力没有白费。”上官金虹终于放下心来,他露出一点微笑,用语言舒缓一点心里的压力。 余闲出现以前无论什么样的高手上官金虹都不放在眼里,他知道自己有办法杀死对方。可惜后来余闲的一系列战绩让他的这种掌控慢慢感消失殆尽,他一度认为这不是凡人该有的实力。但是他无法再像几十年前退避沈浪那样等余闲老去了,他也已经来了,所以他抱着最后的希望穷尽了帮内所有资源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完美克制武人的药物——少女情。 “恭喜大哥终于拿下余闲,丧子之仇可以报了。”一道磁性声音自大门口突然传进来打断了上官金虹的幸福时刻。三个人随着声音走了进来,李寻欢听到熟悉的身音不敢置信的抬头一看,竟然是龙啸云带着林仙儿和龙小云! 上官金虹抬起眼皮,冷声道:“我可不敢有你这样的兄弟。” 龙啸云脸上带着笑容走过来,道:“大哥,咱们当初说好我帮你得到秘籍,你便与我在天下英雄面前义结金兰,现在秘籍唾手可得,我早叫一点时间也不碍的。” 上官金虹面露不屑,道:“你也说是当初,现在我反悔了不行吗?念在你帮我拿下李寻欢的份上,我可以让你带着你的妻儿离开。” 龙啸云脸上的笑容缓缓冷了下来,他盯着上官金虹的眼睛道:“大哥,我是诚心要和你结为兄弟。刚才你也承认与我有过承诺,现在你公然背信恐怕会让天下英雄耻笑。” “爹,你还不明白吗,只要这里的人都死了,天下英雄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龙小云这个熊孩子似乎突然明白了上官金虹的意思,提醒龙啸云道。 “那……如果上官帮主和他的几个得力手下也中了毒呢?”,龙啸云装腔作势地问道。 上官金虹蓦然色变,一运内力竟然经脉阻塞,四肢酸软倒在地上。上官金虹身后的一帮高手也如多米诺骨牌跟着倒了一地。 龙小云嘴角划出一个天真笑容,道:“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上官帮主你还是不小心”了 第二十八章 龙小云自怀里摸出两枚丧门钉,手腕一甩上官金虹顿时双腿飙血跪倒在地上。龙小云见此满意点头,道:“你只道少女情是英雄的软肋,却没想到妇人心是枭雄的坟冢。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天林仙儿身上的香味与和你们在一起时不同?” 上官金虹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现在求饶无用。卑鄙小人最是了解卑鄙小人,自己之所以还活着,也不过是龙氏父子想要报复自己这段时间对他们的轻视和侮辱罢了。 龙啸云前行几步,扶起李寻欢一脸关心道:“兄弟,都怪我来迟了,不然必不会让你受诸葛刚这种人的侮辱的。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把你当做朋友的。” 李寻欢苦笑,“我信,现在这个情况你没有理由再骗我了。只是怪我李寻欢有眼无珠,平白害了余兄。我们中的毒是诗音下的吧?” 龙小云突然笑道:“毕竟一个爱孩子的母亲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失去性命,母亲最后还是选择了我。”龙小云很得意,他感觉这一次是他战胜的李寻欢,哪怕是利用自己的母亲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李寻欢为林诗音有这样一个儿子十分痛心,他痛苦地道:“你不该利用你母亲的。” “不许你提她的名字!”,龙小云如被人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大叫起来,“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回来?你要是不回来我们一家还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不会有任何矛盾,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你造成的!”龙小云状若疯魔,跳起来一耳光又抽倒李寻欢。 龙啸云回手给儿子一个耳光,喝道:“他是你叔叔,也是你舅舅。你怎么能在外人面前动手?而且现在也不是和他分说这些事的时候。” 龙小云轻轻揉一下脸颊,神色真诚地向李寻欢施礼道:“李大叔对不起,小云刚才太无礼了。” 李寻欢微微吸了口凉气心中一阵冰寒,林诗音到底是生了个什么样的儿子! 龙小云不再理会李寻欢,转身向上官金虹走去,蹲下来用短剑拍拍他的老脸道:“上官帮主你就没想过少女情乃是华佗秘药,失传近千年,你金钱帮怎么会运气这么好一下就能碰到呢?” 上官金虹双眼一闭,道:“要杀便杀,恁多废话。” 龙小云笑笑道:“我当然要说,不然怎么能对得起上官帮主对我父子的热情呢?”龙小云在“热情”二字加重了语气,又说道:“你想不想知道林仙儿为什么愿意和听命于我呢?” 上官金虹转过头缄默不言,没有好处让他给一个小孩子当捧哏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因为啊,因为兴云庄的宝藏其实在我这里。”龙小云眼中蕴着笑意,又道:“母亲早就将《怜花宝鉴》传给了我,那宝鉴上有一门摄魂术可以控制人的心智,所以现在的林仙儿已经成了我的傀儡。”言罢如一个成年人哈哈大笑起来。 上官金虹还是不发一言。 “噌”,一道剑光闪过,上官金虹手下第一大将荆无命喉咙上出现一个寸许深的伤口扑倒在地上。龙小云甩甩剑上的血滴,道:“上官帮主,看着自己创立的金钱帮被一点点瓦解是什么感觉?荆无命死了,你的手下还有一个接一个死去,最后你会变成一个孤家寡人死去,金钱帮再也不会被人提及。” 上官金虹一脸麻木,藏在袖中的手却在微微颤抖。已知必死的他不想在临死前看着自己辛苦建立的基业毁于一旦。 龙小云笑的很纯真,他一剑一个杀着金钱帮的高手,不到一刻钟上官金虹带来的高手皆倒在地上,兴云庄前院青白色地砖被鲜血染上鲜红。上官金虹最后一个倒在地上,他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一直盯着恶魔转世般的龙小云。龙小云在上官金虹身上擦干剑上残血,笑道:“爹,现在没有外人是不是可以和李大叔谈谈了?” 龙啸云点点头,嘱咐道:“不要用你的剑,他死在龙凤双环下咱们再杀了上官金虹提他报仇,你母亲也能好受些。” “啪啪啪”,余闲缓缓坐起身鼓起掌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林诗音为了儿子可以给表哥下毒,你们为了林诗音可以帮她想好开脱的理由,只是苦了表哥咯!”余闲戏谑的声音让龙小云又想起那天初次见面的场景。 龙啸云怒喝道:“不许你这说她,她是天下最好的女人。”林诗音是他的逆鳞,这个卑鄙小人一生中唯二付出感情的只有林诗音与龙小云。 余闲轻蔑一笑,“切”了一声。 龙小云身子化作一道残影,使出自《怜花宝鉴》上学腿法一脚直踹余闲的面门,他绝对要先踢碎余闲的一口牙,让他不能在嘴贱。 “啪”,龙小云的脚被余闲稳稳抓在手中。龙小云一惊,余闲难道没有中毒?他心念电转腰上发力,身子一转另一只脚带着罡风就要扫踢余闲的太阳穴。 余闲怎么可能让熊孩子碰到自己的脸,他如同浩克摔打洛基般砰的一声将龙小云平平摔在青石板上,龙小云被这一下摔的七荤八素,才换上没几年的牙齿飞出去好几颗。 李寻欢突然喊道:“余闲手下留情,他还是个孩子。”龙啸云已经忘了他与余闲的实力差距飞身向余闲扑来。 余闲一招直踹将半空中的龙啸云送出七八米,倒提着龙小云道:“李探花说的对,他还是个孩子,一定不能放过他!”说着又是砰砰砰一顿连摔,这一刻他汤姆猫、陈国汉灵魂附体,他不是一个人。 龙啸云稍稍缓过劲,看到自己的儿子正被余闲左右摔打,他捡起地上荆无命的长剑疯了似的再次冲了上来,伟大的父爱让他忘记了痛苦和恐惧,他要救自己的儿子。 剑锋直至眼前,余闲一把捏住剑身,“砰”,剑尖被余闲折断,随手一扫,龙啸云的器官破开一个开放性伤口,他捂着脖子痛苦的在地上抽搐,颈动脉的血液灌入气管让他的呼吸更加困难起来。 余闲扔下右手龙小云在他脖颈上一试,生命迹象已经消失了。他在龙小云的怀里一阵摸索,终于找到了一卷材质特殊的卷轴,这正是《怜花宝鉴》。余闲已经有些呆滞的李寻欢怀里找到林诗音给他的包裹,这也是《怜花宝鉴》,不过材质却是普通丝绸。 余闲叹了口气,李寻欢心心念念这么多年,最后林诗音却放弃了他,这算是报应不爽吗?他转身去了后院,带来了林诗音让她看见龙小云的下场。这是他的报复,不管又多么高尚的理由,害人就是害人,害人的人就要受到被害者的报复。 林诗音趴在儿子身前,扶着他的脸仿若一个木头人,她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 余闲笑看她一眼,拉着程灵素的手消失在兴云庄中。 第一章 宝象弯刀 余闲在现实世界住了一段时间就闲不住又一次穿越世界。这一次穿进来的世界正是炎炎夏日,不出预料又是在一处少有人烟的乡间小路上。 忽然,远处传来女人呼救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道男声传来,“先别叫,等会儿有你叫的时候,佛爷就喜欢你们叫。” 余闲挑挑眉,这是遇上花和尚了?他脚下步子放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程灵素得到《怜花宝鉴》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修炼,武功已经进步不少,他运用轻功并未比余闲慢多少。 乡间小路树木丛生,声音能够传过来那事发地自然不远,不过一分钟余闲已经看到自己要找的目标,一个身着黄色僧袍,腰挎弯刀的壮年和尚正扛着一个身材婀娜的妇人狂奔,嘴里还不是发出哈哈的大笑声。 余闲一个纵跃挡在和尚的必经之路上,程灵素稍后一步也赶了上来。 那和尚发现前面有人挡路先是一惊,再一观察原来是两个小年轻顿时放心不少。他在离余闲二人五六米处停下脚步,叫道:“那两个小毛孩儿滚开,不要坏了佛爷的兴致,否则没你们好果子吃。” 余闲看看程灵素道:“能看出来他的深浅吗?”他不会武功,对武林中人那种凭外表就可以判断实力的技能实在无法掌握。 程灵素点点头,道:“从他的气息和脚步看来,功力该在我之上,不过过几招还是没问题的。” “嗯,那你上去练练手,武功终究是要和人动手才能掌握,我在这里给你压阵。”余闲主意让程灵素多与人交交手,江湖经验是自己练不出来的。 程灵素一步步接近那个和尚,和尚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行侠仗义的少侠,他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和尚放下女子,看着程灵素道:“刚才离得远没看清,你这女娃长得一般,一双眼睛却比天上的星星还好看,佛祖对宝象真是不错,这一日赐给我一个这样的极品。” 程灵素对宝象的污言秽语有些气恼,她面上不动声色,右手中却已经暗握十几枚两寸多长的钢针,手指一张钢针被程灵素以黑血神针的手法射向宝象。 宝象身前数道银白刀光闪过,他腰上的弯刀眨眼间已经落入手中连劈数刀将所有钢针斩落在脚下。宝象神色郑重起来,这是他来中原遇到第一个可以威胁到自己的青年高手,此时他已经生了退意。 “好,小姑娘武功不赖,今天我就给你这个面子,这娘们我让给你了。”宝象戒备着向一边的树林里慢慢挪动起来。 程灵素不言,运使轻功一步跃到宝象身前一掌拍向宝象的胸口。 宝象虽然刚才认怂,该到动手时也半点不含糊,他侧身让过一掌,手中弯刀自下而上撩向程灵素的腹部,这一刀狠辣一场一旦中刀绝无活命可能。 程灵素又进前一步,转身一招搬拦捶砸向宝象后心,自打余闲从黑木崖得到《太极拳经》,程灵素便每日勤练,此时终于有些水准可以拿来对敌。 宝象第一次见到这种借力打力的高明拳法顿时有些手忙脚乱,被程灵素弄得有些狼狈。可惜程灵素练功日短,二人武功还是有些差距,过了五十来招程灵素终于有些不敌她找了个空子扔出一把暗器脱身回到了余闲身边。 余闲看着程灵素有些狼狈的模样,笑道:“你练功日短,能与宝象这样的高手过这么多招已经不错了,接下来就让我去吧。” 宝象一脸戒备看着余闲,这人敢给刚才那丫头压阵,武功只高不低,他将弯刀护在身前,眼睛余光四处扫视想要找到一条生路。突然,那边被吓得腿软的少妇给了他灵感,青年侠士最好名声,他们是不会让自己面前有无辜生命丧生的。宝象脚下两个大步,不到一秒钟就窜到那少妇身边将弯刀架在她的脖颈上。 “住手,你别在过来了,否则我就要这小娘子人头落地。”宝象乘车熟路使用威胁手段,这一招也曾救过几次他的性命。 余闲毫不理会,仍是一步步向他走进,道:“我赌你不敢杀她,她的性命现在就是你的性命。” 宝象狞笑一声,道:“我是不敢杀她,不过削她一条胳膊却是敢的。”说着手中刚到一抬,刀锋猛然向那少妇肩头劈下。 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余闲第一次在实战中施展超音速行动,宝象吹毛断发的宝刀刀锋就握在余闲的手中。 那少妇被音爆声直接震晕过去,宝象则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抽回自己的刀。 余闲嘴角带笑看着宝象,宝象焦急看着余闲,就在他想要放弃佩刀逃走之时余闲身周开始噼噼啪啪地冒出许多电火花,滋啦一阵电击,宝象握着的弯刀化作导线传输大量电能将宝象烧成了烤象。 余闲收回弯刀,上下端详一番。从刚才宝象自报姓名余闲就确定这个应该是连城诀的世界,宝象所在的血刀们有个秘法每月月圆杀人可以养刀让弯刀削铁如泥,他决定收藏这把刀看看到了月圆之夜不杀人的话是不是会起什么变化。 程灵素见宝象授首,便上前开始诊治那位被劫来的少妇。一番操作,最终按少妇醒了过来,她对余闲二人千恩万谢,余闲也问明了此时的状况。这里是江陵城外,知府大老爷正是凌退思,只是不知道主角底蕴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了。 余闲二人护送少妇回了城里,少妇乃是城中一家富户的少奶奶,那家人对余闲二人又是一阵道谢最后又硬塞给余闲五百两谢宜才算作罢。 余闲带着程灵素在城里找了一家客栈落脚,吃饭时听见隔壁有人谈论,城里的万震山万老爷马上要过五十大寿,都有什么人要去贺寿云云。余闲脑中开始回忆《连城诀》的剧情,这应该是剧情才刚刚开始的时候,狄云现在还是个乡下傻小子呢。 余闲手指在桌面上有规律的敲击,心里有了打算。狄云老弟对不起,得先让你受点苦了。 第二章 黄金鲤鱼 剧情还未开始,余闲过上以前在白马寺镇的悠闲生活,整日在长江边上钓鱼,生活很是闲适。这日上午大概九点多的样子,余闲盯着鱼漂正在等待,忽然一个有力的下顿信号自鱼漂上传来,余闲抬臂提竿,吱吱的鱼线呼啸声四散开来,有大鱼! 余闲双手握着鱼竿和水中的大鱼开始博弈起来,顺着一根细细的鱼线一人与鱼使出自己的体力和智慧互相较劲,最终半个小时后大鱼开始失去体力,被余闲拖到水面上用抄网抄了出来。 这条鲤鱼通体遍部金鳞,几乎和余闲的腿一样长,饶是余闲钓鱼十几年也不曾见过这样漂亮的大鲤鱼。余闲欣赏着自己的战果,江边有些钓鱼人也跟着过来凑热闹,大伙儿对鱼指指点点,都是一片赞叹声和羡慕的眼光。 忽然一道有些嚣张跋扈的声音传来,“让开,让开,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干什么?”,余闲顺着声音望去,是一个身着短打的赤脚汉子带着几个随从排众而来。 那汉子走进人群,看到余闲脚边的黄金大鲤鱼他的瞳孔猛然收缩一下又舒展开道:“这位兄弟在江边钓鱼可交了税吗?” 余闲知道这是来找茬的便道:“什么税,这长江是你家的?” “唉,你说对了。长江这一段就是我家的,在下铁网帮头领混江龙蒋二,长江江陵段就是我说了算。”蒋二上下打量了余闲一番,他对江陵地界大大小小的人物都有了解,这青年不是他那张不可招惹名单上的人物,就算他是个什么富家公子,自己这坐地虎今天也吃定他了。 余闲觉着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便想和这人逗一会儿,道:“哦……哦,原来是混江龙蒋二,没听说过。” 蒋二脸色随着余闲的话语坐了一次过山车,“给我打”,蒋二觉得血气方刚的小年轻需要自己给与现实的毒打。蒋二身后几个随从对这事儿驾轻就熟,一起向余闲围堵过来。 余闲这边也在想着要怎么和这几个地痞玩,忽然一声“住手”打破了紧张的气氛,但见两匹马出现在众人身后。两匹马一黄一白,都是神骏高大,鞍辔鲜明,马头上各挂着一个银铃。黄马上坐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一身黄衫,身形高瘦。白马上乘的是个少女,二十岁上下年纪,白衫飘飘,左肩上悬着一朵红绸制的大花,脸色微黑,相貌却极为俏丽。两人腰垂长剑,手中都握着一条马鞭。 说话的正是那男子,男子声音有些傲慢道:“蒋二,小小铁网帮也敢说自己是长江一霸吗?” 蒋二回首一瞧,认出来人道:“原来是铃剑双侠,高高在上的名门侠士要来和我们这些泥腿子为难?”铃剑双侠男的叫汪啸风、女的叫水笙,他们是武林中南方四大高手之一水岱的后辈,蒋二自然认识。若是平时他也会给这二人一个面子,但是今天余闲钓到的这条黄金大鲤鱼正是城里一位靠山要的东西,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让了。 汪啸风居高临下用鼻孔对着蒋二冷声道:“花大侠家里有人得了肺病,正好需要一条黄金鲤鱼做药引子,今天这条鱼我们就先拿了。” 蒋二微微冷笑,右手紧握腰间单刀刀柄,说道:“铃剑双侠这几年闯出了好大的名头,长江铁网帮不是不知。可是你们想欺到我们的头上,只怕也没这么容易。” 汪啸风觉着自己已经给了这地痞足够的面子,他还是不领情就算是不识好歹了。对于不识好歹的人他向来只有一个办法,“啪”,汪啸风的马鞭如一条毒蛇射向蒋二的面门,蒋二举刀格挡结果鞭稍在空中拐了个弯还是狠狠抽中了他的脸颊。 蒋二被汪啸风一鞭子抽翻在地,蒋二的手下也不是怂蛋纷纷抄起自己的兵器上前围攻二人,可惜地痞终究是地痞,侠二代的底蕴让他们明白了时间的不公平,在不敢下阴手的情况下两位青年俊杰横扫了他们这群乌合之众。 一番战罢,汪啸风控马过来对余闲道:“小哥,你这鱼怎么卖。”,这态度其实不算差,贵人与这些穿短衫(余闲身穿白色t恤)的泥腿子太客气反而会让他们惶恐,汪啸风已然习惯了这种交流方式。 余闲没有抬头,直接说道:“不卖。” 那边水笙也跟了过来,她下马对道:“小哥,我家里有人得了重病,急需黄鱼鲤鱼做药引子,还请你行个方便吧。” “不卖”,余闲对铃剑双侠并没有太好的印象,他并没有给大美女面子。 汪啸风见余闲无视了水笙对他的“礼遇”顿时有些愠怒,要不是看余闲没有练过武功的样子他就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子。余闲软硬不吃,汪啸风的耐心也已经消失殆尽,他右手手腕一甩,手中马鞭鞭稍便向那条鱼卷过去。 余闲看到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下意识一把将其攥在手中。 汪啸风原本信心满满的一鞭被余闲抓在手中,顿时有些吃惊,这泥腿子竟然会武功!会武功又怎么样,江湖上年轻一辈哪里有自己的对手,他右臂一抬就要将余闲提到空中。 余闲感受到鞭子上传来的力量,手指一松鞭子被赋予更加强大的动能反向汪啸风的脸上飞去,这一鞭迅如闪电,饶是汪啸风已经从鞭子上的力道感觉到了不对早早躲避,鞭稍还是在他的脸上擦出三道红痕。 水笙见表哥汪啸风和余闲动起手来,作为铃剑双侠之一也不管什么是非曲直抬手就想余闲攻去,道理可以等到将余闲打趴在地之后再讲的。 余闲右手在水笙挥来的掌上一格,反手一个耳光将她抽飞出去,滚到了两米开外。 汪啸风叫了声表妹,拔出佩剑两步窜到她的身前,一边戒备着余闲一边检查水笙的伤势。不知道是水家的内功神气还是这个世界的武者体质过人,水笙被拍到两米开外也只是两颊红肿,嘴角流出些鲜血,其实没有什么大碍。 汪啸风放下心来,站起身举剑盯着余闲,他这次决定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第三章 落花流水 余闲向着这两只雏鸟一步步走去,汪啸风额头沁出滴滴冷汗,这样手段的对手他还是第一次遇上。出道几年的汪啸风第一次有了无力应对的感觉,他的小腿不由自主开始微微抽动起来。 就在汪啸风身侧的水笙感受到了表哥的恐惧,作为女子的她却比汪啸风更加坚强,她明白再这样下去汪啸风就要不战自败而自己也只能但对面对这个可怕的敌人。水笙右脚轻轻碰一下汪啸风,运使家传的轻功朝余闲窜去。 水笙一动,汪啸风亦是心有灵犀随之而动。二人极有默契,水笙身法灵巧在余闲身周转着圈子以快速的剑招攻击余闲身上各处要害,汪啸风内力更强使出强力剑招直刺余闲胸口,二人配合无间,想来对这套战法造就有过预演。 可惜余闲对武功一窍不通,这套铃剑双侠倾尽心血应以为傲的双人战法在他面前也只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余闲双手一闪,两柄精钢宝剑的家人便被他夹在手中,轻车熟路分离正负电荷两道电流顺着剑身传给了二人。 汪啸风和水笙第一次体会到这种说不出来的酥麻感受,他们想要抽回长剑可是四肢却怎么也不听大脑的召唤,一阵说不出是舒爽还是难受的颤抖后二人终于瘫倒在地上。汪啸风已经晕厥,水笙双眼死盯着余闲,想要将这张脸刻在自己的心中。 余闲拍拍手上灰尘将那条鱼放生后整理渔具,吹着口哨向城里走去。 第二日上午,花铁干的鹰爪铁枪门内落花流水齐聚一堂。水笙与汪啸风将昨日遇到余闲的始末又讲了一遍。水岱喝了口茶,缓缓道:“从你们的描述来看这人的武功恐怕不在我与你三位叔伯之下,你们能活着回来还要谢谢人家手下留情了。啸风你要吸取教训,以后不要在这般莽撞。” 汪啸风在水岱面前听话的像个班主任面前的小学生,他点头表示以后绝对会吸取教训。 花铁干却突然出声为汪啸风说话,“三弟,啸风这一次也是为了帮我。这人伤了啸风和笙儿,我”是不能不管的,等会我让人去查查这人的来历,咱们还是要去和他说道说道。” 落花流水另外两位陆天舒与刘乘风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水岱默认,其实水岱也心疼女儿,不过他不能在明面上表现出来,就怕水笙认为有冷月剑水岱的庇护在江湖上无所畏惧最后吃了大亏。 余闲当天是大摇大摆回的客栈,作为那方武林领头羊级别的中平无敌花铁干自然很容易找了他了。彼时他正坐在客栈的小院内把玩那柄弯刀,与程灵素说着他昨日钓的那鱼如何如何漂亮,程灵素笑盈盈地给他端来茶水静静听他的得意事。 忽然几道身影跨进院门,余闲看到延伸到脚边的影子抬头一瞧,虽然带头四人他不认识,但是在后排跟进来的铃剑双侠自然说明了他们的身份。余闲道:“几位有何贵干,可是要替他们俩找场子吗?” 花铁干见余闲也不起身顿感愤怒就要呵斥余闲,他身侧的柔云剑刘乘风看到余闲手中的弯刀眼睛却是一眯,问道:“小哥,你这刀哪里来的?”此言一出,其他几人也将视线集中到弯刀之上,他们也看出这柄刀的来历心中也是好奇起来。 余闲用刀刃修修指甲,淡淡道:“前几天杀了个叫宝象的和尚,我看这刀不错就拿来了,你认识?” 刘乘风抱拳向余闲一礼,郑重道:“原来是少侠救了我那侄媳,刘乘风在此多谢了。”无巧不成书,余闲救的那个少妇正好是刘乘风的侄媳,事发当天他正好不再江陵差点让家族出了丑事,余闲挽救了刘家和刘乘风的面子,可以算作是他们一家的恩人,故而他对余闲的印象一下子扭转过来。 余闲见刘乘风对自己施礼道谢也是起身还礼,说道:“刘大侠不必如此,路见不平自然有人管,我最见不得就是欺辱妇孺的人渣。” 水岱等人被刘乘风的行为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老大陆天舒向刘乘风送来一个询问的眼神。刘乘风领会精神,思索一下这件事还是说出来的好,于是他将余闲救下自己侄媳并杀了淫僧宝象的事情将给几人听。 宝象作为血刀门第二的高手武功只在血刀老祖一人之下,余闲能几招轻松解决了他,落花流水四人自认是办不到的。江湖最终还是讲实力的地方,水岱将铃剑双侠带到余闲面前道:“余大侠侠骨仁心,武功比你爹爹我只高不低,你们还敢冒犯他,还不给余大侠道歉,好求得余大侠的原谅。” 水岱为人正直却不迂腐,女儿和外甥与余闲这样的青年高手交恶无论从那个方面看来都不是一件好事。他让二人给余闲道歉,又先对余闲一顿恭维将他拔高到与自己一样的层次,这样余闲自然不好再与两个小辈为难,一代大侠为了子女苦心如此也是难得了。 水笙对老爹说余闲比他的武功还高的事自然是不信的,不过既然老爹都这样说了她也就没有反对的可能,水笙动作冷硬对余闲一福道:“余大哥,先前是小妹失礼,还请余大哥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妹这一回。” 汪啸风此时心里更是一万个不愿意,他是带着大佬来找场子的,自己堂堂江湖一流青年才俊被人打肿了脸,现在带着靠山来却要给人道歉?这不是他写的剧本。 可是形势真的比人强,水岱眼中严厉的目光驱使着他做出了无奈的选择,“余大哥赎罪,昨日的事皆由啸风而起,大哥要是有什么责罚单请说来,小弟绝不推搪。”汪啸风无奈说了两句场面话,他也学着水岱将余闲高高架起来,生怕他真把自己怎么样。 余闲笑笑道:“不必如此,反正昨日我也没吃亏,事情就这么算了把。”余闲轻描淡写放过了二人,这种小虾米没必要太在意。 汪啸风一脸恭顺向余闲一礼,隐蔽地瞄了他一眼,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安慰了自己想要马上报复的念头。 落花流水又和余闲寒暄几句,约定三日后宴请余闲后离去。 第四章 老狐狸 铃剑双侠道歉已过去五日,余闲在酒店里吃饭时却从领桌得到一个有意思的消息。 一虬髯大汉口沫横飞向另外几个同伴吹水道:“你们知道吗,恶名昭着的血刀门大弟子宝象竟被咱们江陵府一位青年侠士给杀啦!” “哦?赵大哥详细说说。”这些江湖底层人士武功不怎么样,对各种各样的消息却是最感兴趣。 那大汉看众人都注视着他,顿时觉着自己也是个了不起的,他大声叫道:“说起来那宝象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除了南四奇、北四怪这样的前辈恐怕无人敢说定能胜他。可是他还是在咱们江陵府栽了。”说到这儿大汉停了下来。 那几个听众见大汉卖关子,赶紧说要请客,这大汉才接着道:“这位大侠听说姓余名闲,今年不过二十来岁,他自幼随师父之终南山修行,武功端是不凡。余大侠这一日刚到江陵,宝象那淫僧正好抓了一位民妇欲行那苟且之事。余大侠一身侠胆只能看民妇遭殃,他上边上去和宝象过起招来……” 余闲坐在一边听大汉说书似的说着自己的光辉事迹,程灵素给他倒上一杯酒道:“大哥,这消息怎么泄露出去了?” 余闲呵呵一笑,抿了口酒淡淡道:“有些人自己打不赢我,就想借刀杀人了。你说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出道便杀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淫贼,这样的名声能招来什么人呢?” “想要踏着你上位的人还有那位血刀老祖。只是这到底是谁干的呢?” “正解”,余闲又喝一口酒,吐了口酒气道:“水笙没什么脑子,她不会干这事儿的。那就可能是汪啸风了。” “可能?”程灵素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有这个动机。 余闲嗯了一声,道:“咱们见过这样的大侠还少么?” 酒足饭饱,余闲准备回到自己的小院准备休息,一个身穿青色长衫颌骨下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忽然上前行礼道:“可是余闲,余大侠?” 自己今天才得到消息,竟然已经有人找上门来了?余闲道:“正是,不知先生有什么事?” 那中年人对余闲和善笑道:“余大侠有礼,小人是知府凌大人府上的管家,凌福。我家大人听闻大侠你武功超群又兼侠义仁心,对大侠很是赞赏。故而命小人来给大侠送上请柬,想要请大侠明日过府一叙。”说着他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帖子,双手送到余闲面前。 余闲接过请柬,微微皱皱眉,凌退思怎么会想要结交自己,态度还这么好,他现在可不是龙沙帮主而是一名堂堂的五品朝廷命官啊。 管家见余闲手下请柬,他又向余闲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开。 知府家的管家前脚才走,又有一个管家来请见,余闲见了这人却说是万震山万老爷府上的管家,来送万老爷寿宴的请柬。余闲手下今天第二份请柬,让那管家离去。 “你说我怎么突然就成香饽饽了,黑白两道的大佬都要请我吃饭?”余闲百思不得其解,转而询问程灵素。 程灵素笑笑道:“大哥现在有的无非就是名声和无力,知府大人用不上江湖上的名声自然是想要大哥的无力,至于那位万老爷我就不知道了。” 余闲也懒得再猜测这两个老狐狸的想法,到时候还是随机应变碾压过去吧。 翌日下午,凌府管家过来接余闲,这礼遇真是让余闲有些吃惊。余闲坐上来接他的马车不久便到了凌府。马车停在门口,凌管家带着余闲进入府中到了前院后进去通禀,不久后一个衣着华贵样貌看着四十五六岁的中年汉子出来,笑道:“余壮士有礼,本官却是怠慢了。” 凌退思身为一个五品的知府,对余闲这样的态度已经可以说是十分亲善了。余闲虽然知道这老狐狸肚子里没有什么好事儿,也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抱拳道:“小子余闲见过知府大人。” 凌退思见余闲只是抱拳一礼也不着恼,他走到余闲身边将余闲请进了打厅中。二人落座,凌退思让下人上茶,对余闲笑道:“凌壮士在城外义救我江陵百姓,让一个无辜女子幸免于难。本府知道后大感佩服,故而才派人请壮士过府,是本府唐突了。” 余闲心里一跳,这老小子将姿态放的太低了吧,这么一副礼贤下士的做派是想要干什么?余闲对凌退思有些腼腆的笑了一下,道:“大人谬赞了,我自幼随师父在终南山中修行,师父常教我要锄强扶弱、扶危济困,小子初出茅庐就遇上那等淫贼自然不能放过他。” 凌退思眼中神光一闪,笑道:“余壮士侠骨仁心,本官很是佩服。其实今日本官请壮士来还有一件事,此时倒和你击毙的那个淫贼有些关系。那淫贼出身血刀门,血刀门中皆是那淫僧一般的恶贼。他们的门主血刀老祖更是武功高强,无恶不作,最近他有向我江陵来的意思,本官手下的捕快对这些高来高去的江湖高手实在没有办法,所以……” “大人放心,只要那个血刀老祖敢来,余某定然不会让他走脱。”余闲将自己热血青年的人设表现的淋漓尽致,凌退思这老狐狸对血刀老祖没办法竟然想要借自己这把刀,恐怕这才是他第一步的试探,如果自己听话恐怕将来还会有其他事情。 凌退思仿若情不自禁在桌子上一拍,交了声好,起身对余闲道:“余壮士心怀百姓、除暴安良,凌退思在此先替全江陵的百姓谢谢壮士了。”说着竟向余闲施了一礼。 余闲连忙侧身避开这一礼,又和老狐狸一番虚与委蛇。心中却是有些发笑,这老小子将丁典这个仇恨拉扯器关在监狱里又敲不开他的嘴,想在血刀老祖跑到江陵来肯定是为了他而来,自己这个高手却是出世的太是时候了。 凌退思与余闲又是一番交谈,老狐狸还特意留余闲在府上吃了顿晚饭,二人相谈甚欢(其实是凌退思捧着余闲),最后才让管家驾着自己的马车送余闲回去。 余闲出了府门也是回望了一眼,他今天也是收获不少。 第五章 苦命鸳鸯 余闲回到客栈,管家凌福回到凌府复命。四下无人的书房内,凌福对凌退思行礼道:“帮主,小人已经送那小子回去了。只是那小子真的能对付的了血刀老祖吗?”凌福是龙沙帮商贷帮主凌退思父亲交给他的帮手,父子两代人都跟着凌家家主,在私下里称凌退思为帮主是他的特权。 凌退思瞥了凌福一眼,淡淡道:“血刀老祖这两天的动向怎么样了?” 凌福低眉顺眼地回答道:“最新的得到的消息,襄阳有民女被黄衣僧人劫掠,那人武功高强将追捕的六七个捕快砍了脑袋,应该是血刀老祖无疑。” 凌退思道:“这小子能杀了宝象至少也是江湖一流高手了,再者他初出茅庐根基浅薄,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收拢住他,咱们龙沙帮就是没有高手才在血刀老祖手里吃了亏啊。” “帮主英明”凌福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又给凌退思送上一计马屁。 “少拍马屁,让手底下的兄弟尽量探查血刀门的动向,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是!”凌福领命退下。 凌退思靠坐在椅上陷入沉思。 余闲在客栈自然不知道凌府书房内的密谈,不过他也跟程灵素谈论这类似的话题。程灵素问余闲道:“大哥,你向来不喜欢和官府打交道,怎么这次例外了?” “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内功吗?”余闲突然提起在笑傲江湖世界他给程灵素说的事情。 程灵素点点头道:“记得,大哥是说这内功在凌知府那里?” “不是,和他女儿有关系。” 程灵素被余闲绕的有些晕,她用明亮的大眼睛向余闲发射了数个问号。 余闲接着道:“这事儿说来话长,这世界原来有个高手叫作梅念笙,我说的那门内功就是他的看家本领《神照经》。此外他还知道一个宝藏的秘密,这老头武功盖世,江湖无人能敌,可惜他识人的功夫却是一等一的差。历年收下三个徒弟个顶个的人面兽心,后来三人就趁他在江边与人交手后内力亏空偷袭围攻将他打成了重伤。” 程灵素听到这几个徒弟又想起自己的几位同门顿时有些感同身受,连忙问道:“然后呢?” “然后梅念笙就跳入长江,顺流而下被以为叫丁典的公子哥救起来。梅念笙当时已经油尽灯枯,便将自己的武功和宝藏的秘密都托付给丁典。结果丁典也是个脑残,他给梅念笙立了碑还属上自己的名字,那些武林人士跟闻见什么的狗一样疯狂扑向他。”余闲说的有些口干,又喝了口茶。 余闲呼出一口浊气接着道:“再后来丁典在一个花会上认识了凌退思的女儿凌霜华,二人一见钟情,结果凌退思就利用女儿诱捕了丁典,将他囚在大牢里。丁典的嘴挺硬怎么也不说宝藏的事情,凌霜华也不愿意配合凌退思逼问丁典,他们就一直僵持到现在了。就是因为这两人太轴,不然我早就冲进大佬去拿秘籍了。” 程灵素一脸唏嘘,为这对苦命鸳鸯叹息道:“他们真可怜。” 余闲摇摇头,道:“只有凌霜华可怜。丁典他得了梅念笙的传承,那梅念笙也算是他的师父了。结果他一点没想着收拾那师兄弟三人给梅念笙报仇,整天就想着怎么得到凌霜华,后来被擒后还杀过些找凌退思报仇的江湖人。这人虽然心肠不算太坏,是非却混淆的一塌糊涂,我挺讨厌他的”。 “啊?”,程灵素对神仙眷属的印象瞬间就被打了折扣,悻悻地收起了自己的向往。 时间又平静了过了两日,第三日清晨余闲刚刚睡醒不久,凌管家却找到客栈来了。一进余闲的房门,凌管家就忙忙向余闲施礼道:“余大侠,我家老爷请你去府上一趟,老爷说这事儿十万火急请您快点儿过去。” 余闲听他这么说大概也猜出点东西,便起身道:“好,我们这就出发。”余闲出来客栈,上了凌退思的马车便向凌府赶去。这一次没有通报流程,余闲被凌管家一路领进凌府大厅,进门一看凌退思早已等待在大厅之中。余闲抱拳道:“凌大人这么急找在下来不知有何要事?” 凌退思站起身,一脸焦急道:“余壮士,这次恐怕要出大事了。据我得到的最新消息,先前我给你说过的血刀老祖已经带着一帮弟子到了湖北,眼看着就要进江陵境内了。他们所过之处,多有良善百姓遭难,数十位妇女被凌辱,好几个乡绅被杀人劫财,追捕他们的捕快伤亡不下三十人呐。余壮士,你看这该怎么办啊?” “大人,我听说血刀门远在青海,他们为何这次大举出动,冲着我江陵府来了?”余闲突然反问凌退思,似乎对血刀门的行为很不理解。 凌退思肃然道:“余壮士初出江湖不知道有没有听说一个人叫作丁典。这人是个世家子弟,在江湖上本来有些侠名,初时我也对他有些欣赏。谁知他却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竟然趁着花会的机会想要对小女无理,后来还变本加厉翻到我府里来想要对小女不轨,我便当场擒拿了他关进了狱中。最近我才知道他竟和血刀门是一丘之貉,那些淫僧这次来就是想要救他出去的。” 余闲看着越说越义愤填膺的凌退思,内心中不禁给他点了三百二十个赞,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本事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余闲配合着凌退思,义正辞严地道:“原本我还听说这丁典有个菊花剑客的称号,以为他是个侠士,谁知他竟是这种人。大人放心,这次我定要那些血刀淫僧有来无回!” 凌退思一脸欣慰,上前把住余闲的臂膀激动道:“好!余壮士果然侠义,本府身为欣慰。弱不嫌弃,以后咱们就以叔侄相称吧。”说着凌退思将管家叫了进来,让他传下话去以后余闲就是他的侄子了,让府上的下人不可有丝毫怠慢。 余闲心里一阵卧槽,这老小子也太会占便宜了。不过他好歹也是混了两年社会的社会人逢场作戏多少还是会一点的,余闲道:“多谢大人……哦不叔叔,我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哈哈哈,贤侄不必多礼,这一次的事情就全赖贤侄了。”凌退思开怀大笑,目光望着远方心里不知想着什么好事。 第六章 终见霜华 余闲成了凌府名义上了侄少爷,凌退思便要他住到府上来不知打什么鬼主意。余闲从善如流,带着程灵素住进了凌府,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接触一下凌霜华。 此时血刀门二弟子善勇正在城外一户血刀门鸠占鹊巢的民居内向血刀老祖汇报,地上一个农妇的尸体还未完全失去温度。“禀告师父,我已查明丁典被凌退思押在江陵大牢,而且他还被穿了琵琶骨。” “哦?”,血刀老祖对丁典被穿了琵琶骨挑起了兴趣,问道:“丁典武功不在我之下,就凭凌退思那个小人也能穿了他的琵琶骨?” 善勇见老祖感兴趣,连忙道:“师父有所不知,凌退思武功不行却会生女儿,他的女儿凌霜华天姿国色,被丁典看到将那小子迷的神魂颠倒,凌退思利用他的女儿给丁典下毒才擒下他的,现在那个凌小姐还整天为丁典抹泪呢。这消息可以我多方打探,擒下凌府一个老仆人和一个狱卒逼问出来的。” 血刀老祖三角眼一眯,浑身散发出一股摄人煞气道:“好,丁典这小子武功不赖,没想到在女人面前竟是个软蛋,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他手里的宝藏合该由我血刀门替他掌握才是。既然他对那小妮子如此上心,那咱们就帮他一把带那小妮子去见他。” 说到凌霜华众淫僧嘿嘿笑了起来,三弟子胜缔道:“师父,等咱们拿到宝藏,那小妮子可得让我喝一口汤啊。” 血刀老祖笑道:“好,这次就由你和善勇带人去找那小妮子,等事成之后老祖我特许让你和善勇先喝头汤。”血刀老祖言罢,又是一阵猥琐笑声飘荡开来,惊的院外树上的鸟儿四散飞逃。 凌家世居江陵宅院有十余亩大,余闲在院中四处转悠,貌似欣赏着大户人家宅院的景致,程灵素陪在他身旁轻声道:“大哥你进不了内院,单单在前院转悠又能有什么用。如今我的轻功和隐匿功夫已经有所成就,不如让我晚上去打探一下凌小姐的位置。” 余闲摇摇头,道:“可以去看一下,不过你要小心后院中的金波旬花,这种花毒性不在七星海棠之下,以你的现在功力触之必死。你只要打探一下凌霜华的位置即可,她现在是惊弓之鸟看谁都想凌退思派去的奸细,贸然和她接触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程灵素点头答应,二人在院中有转悠了几分钟便回去休息。晚上九十点钟的光景,程灵素正在客房内和余闲商量去找凌霜华的事情,突然程灵素眉头一皱,道:“不对,有人从房顶上过去了,人数估计有四五个。” 余闲眉头一挑问道:“往哪个方向去的?” “后院”,程灵素自从修习了《怜花宝鉴》对探查、医药,易容之类的辅助技能已经颇有造诣,余闲根本未察觉异常的情况下她竟将来人的情况已经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余闲轻轻一笑,真是时来天地皆同力这下可有了去后院的借口了。他起身出门就想后院的方向奔去。凌府前院通往内院的道路曲径通幽,余闲七扭八拐花近一分钟才到了院门口,他拿出手机安上红外摄像头,跃进院内开始搜查来人。 “呜……”,一声似乎是被人捂住的呼叫声突然从一边的秀楼窗口传进余闲的耳中,他将摄像头对照过去。果然不错,楼里立着四道身影,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被人扛在肩上,地上还躺着一个更加娇小的身影,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被人扛在肩上的就是凌霜华而倒在地上的应该是她的丫鬟。 余闲确定了目标也就不再着急,他走到秀楼下面五六米的地方用手机观察着楼里的动静。 楼上的人完成任务,扛着凌霜华就从楼梯走了下来。“嗯?”,扛着凌霜华的善勇刚出秀楼的门便看到一个青年挡在门口,似乎正在等着他们,善勇身后出来的几人也是跟着一愣。 余闲很满意这几人的反应,温和笑道:“凌小姐挺沉的,几位还是放下她吧。” 善勇一愣后反应过来自己等人已经被发现,不过这小子似乎对自己很有自信竟然没有呼叫帮手,善勇对胜缔轻轻摆了个手势让他上来解决这个愣头青。 胜缔狞笑着拔出腰间弯刀,凌霜华被善勇背到背上自己若是什么都不带回在老祖面前却是不好看,这青年挡住血刀门的去路,那他的人头带回去多少也能算些功劳吧。 余闲原地不动等着胜缔一步步靠近,秀楼屋檐上挂的灯笼逐渐照不到胜缔的丑陋的面容,突然他在离余闲四五步远时脚下猛然用力,一个俯冲便向余闲身前而来,手中弯刀配合身体的位置划出一道斜向下的冷厉弧线在胜缔到达余闲身前时正好砍在他的脖颈上。 “呛啷”,这柄曾经斩下数百人头的利刃断成两截,刀刃在青石地面上敲击出一道清脆的响声。余闲右手掐着胜缔的脖子将他举在半空,这次举高高游戏双方显然都不满意。胜缔的身高大概比余闲高五公分,余闲举着他一定也没有掌控敌人的感觉,却像是在阻挡自家养的藏獒上来献殷勤求抱抱。 胜缔被余闲捏着脖子更不开心,他不断挥舞断刀想要在余闲的身上留下一道伤口,头、颈、心口、肋下,他能够着的所有要害统统无用,连刀数十年长满老茧的右手鲜血不停从指缝中冒出来,最后竟将手中断刀也滑落出去。 善勇见此那还不明白敌方的碾压级战力,他眼中精光一闪道:“咱们围攻,上!”他带来的几个师弟迫于善勇素来的积威拔出弯刀一齐飞身攻了上来。善勇大喝一声,突然扛着凌霜华向院墙狂奔而去,他丢下同伴逃跑了,毕竟鲁迅说过兄弟就是拿来出卖的。 余闲嘴角一抽,金大世界的西部邪道门派都是一个德行,星宿派如此,血刀门也是如此。他将手指一握,胜缔的器官完美贴合在一起变成一个二维的条状物。扔下尸体,他身影闪动上来的几个喽啰均被高压风刃割断了喉咙。这几人消耗的时间太短,此时背着凌霜华的善勇还未抛出凌府,余闲身形化作残影以迅雷之速追上了善勇随手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装弱者好麻烦,余闲心里吐槽为了不在凌退思面前表现的太强让这几个臭番薯烂鸟蛋浪费了太多时间了。他取下善勇肩头的的凌霜华扶起来一看,这妮子竟然事醒着的。 “额,凌小姐你好。” 第七章 名气再升 凌霜华纹丝不动一双清冷的眸子望了余闲一眼,余闲从她的眼中没有察觉到丝毫的恐惧,这个女人显然已经对生活失去的希望。程灵素此时走了过来接替余闲扶住了凌霜华,她手搭凌霜华的脉门检查一番后道:“不要紧,这是被点了穴道。”说着运使《怜花宝鉴》上学来的解穴功夫在凌霜华身上推拿起来。 就在此时,凌府前院才传出大喊大叫的声音,“抓贼人,抓贼人,李二被贼人杀死了!”,约么两分钟后凌退思带着一帮家丁护院手持火把赶到凌霜华这边来,看到程灵素抱着凌霜华他连忙赶上前急道:“霜华你没事吧?” “没事,凌小姐只是被人点了穴道,小妹已经帮他解穴,相信很快就会没事的。”余闲替程灵素解释一句,免得她被打搅。 凌退思脸上急色稍缓,长出一口浊气对余闲道:“贤侄,这次多亏了你。没想到这些贼人如此猖狂,竟然敢袭击老夫的府邸。前院的家丁都被杀了,要不是你出手相救后果不堪设想啊。还请贤侄受老夫一拜。”凌退思说着就要向余闲施礼。 余闲心里腻歪,身体还是上前扶住了凌退思,一番你谦我让才做罢休。 他们二人寒暄之时,程灵素却已解开了凌霜华的穴道。“啊”,凌霜华一声轻呼终于恢复了行动和语言能力。凌霜华扶着程灵素的手站起身,颤微微一礼说道:“霜华多谢二位搭救。” 不等余闲和程灵素客气,凌退思突然接过凌霜华的话头,抢先道:“霜华,这两位不是外人,余贤侄如今与我叔侄相称,他以后便是你的弟弟。这位程姑娘是余贤侄的妹子,以后也是你的妹子。你向来体弱,这次又受了惊吓还是早早回去休息才好。”凌退思怎么敢让凌霜华和余闲接触,她可是自己控制丁典的杀手锏,这样的宝贝绝对不能有半点疏忽。 余闲轻轻磨牙,心里很不痛快,这老小子对凌霜华看的也太严了,自己还不能主动上去搭话,外人是绝对不能接触古代闺阁内的小姐。余闲道:“叔叔说的对,凌小姐今晚受了惊吓还是回去休息的好。灵素出身杏林世家,不如就让她先照看凌小姐一晚吧。” 听到余闲如此说,凌退思和善地笑笑道:“今夜贤侄和贤侄女与贼人战斗想必是累了,霜华只是体弱,还是让她自己先休息一晚,改日再请贤侄女给霜华诊病不迟。”凌退思入了官场多年,如今已经对“推、拖”这两门官场神功掌握道驾轻就熟的境界,余闲只好带着程灵素告辞回去。 第二日上午,凌退思又请余闲见了一面,言说昨夜来敌就是血刀门的贼人,亏的有余闲二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一番夸奖的车轱辘话最后表达的意思就是血刀门的危机已经解除的差不多了,余闲不必在像前几日守在府中,可以带着程灵素在江陵附近玩玩。余闲了解道凌退思不想让自己二人接触凌霜华的决心,他接受了凌退思的建议索性带着程灵素又出了凌府。 回到客栈,余闲又坐回他熟悉的小院躺椅上。程灵素道:“凌知府看凌小姐比看财宝还严,咱们想要接触她实在是不易。” 余闲叹口气道:“也是怪我昨天没想明白,应该放那几个人把凌霜华带出去的。不过咱们还有机会,不是说血刀老祖也来了江陵吗,血刀门昨日来劫凌霜华显然也知道了她和丁典的关系,凌退思现在将我们赶出来,等血刀老祖来时他还等请我们回去。血刀老祖武功高强,凌小姐被带出凌府想必也是说的过去的吧。” 余闲打定主意要等血刀老祖帮自己带出凌霜华,可是凌霜华没等来,他却等到了凌退思送的一份大礼。余闲在酒店吃饭兼收集情报时又一次从江湖人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还是上次那个虬髯汉子,“哎,各位还记得我前几日杀了穴道淫僧宝象的那位余大侠吗,他前天可又干了件大事,这一次还是血刀门,不过死的不是一个人,血刀门五个弟子夜袭知府凌大人的府邸被余大侠当场就给打杀了。凌大人今早还专门贴出榜文赞扬余大侠年轻有为,嫉恶如仇。我看啊余大侠可算是咱们江陵府年轻一辈的这个!”,说着他举起了自己的大拇指一阵比划。 余闲轻敲着桌子,笑眯眯看着那汉子,这人外貌这么粗狂谁能想到他竟然是个职业水军。凌退思这张榜文一出,再由这些水军四处一宣扬那自己的名头可就太响亮了,血刀老祖知道了是谁杀了自己的弟子要报仇也就不怕找错人了。 程灵素听了那些话,有些气愤地道:“这凌大人也太不厚道了,咱们好歹还帮了他一把,他竟这样。” 余闲呵呵一笑道:“凌大人是官府中人,“文人”风骨,治下有我这样急公好义的青年俊杰推出来做做宣传,震慑一下宵小也是可以理解的嘛。没事儿,让他演,咱们有机会报答他的。明天是万震山的寿诞,咱们先去他那里转转。” “他不是个弑师小人吗,咱们还去干什么?”程灵素对弑师和同门相残这种事最是反感。 “去见个老实人。” 翌日上午,余闲提着一个里面装着一个撕了包装纸的600ml可乐塑料瓶的锦盒往万震山的府邸行去,这份礼物在此时绝对不算轻了,余闲相信万震山绝对会被自己的重礼惊到的。 到了门口,万府管家带着一帮家丁正在迎接客人。余闲上前递出自己的请柬,管家接过请柬一看脸上笑容顿时又夸张两分,道:“原来是余大侠到了,您快快请进,我家老爷特意嘱咐我不敢怠慢您。”说着管家连忙接过余闲手中的礼盒,交给一个家丁,自己领着余闲往院内走去。 余闲跟着管家心里有些纳闷,万震山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和他好像没有任何交集吧。想不明白,余闲也就索性放弃,一路跟着管家往里去。 进了万府,这院子比凌退思的小一些,一个身形健硕的员外正在院内和来客寒暄。管家领着余闲到富翁身前行礼道:“老爷,余大侠到了。”原来那员外就是万震山,他见到余闲忙忙抱拳笑道:“原来是余大侠到了,万某听说余大侠杀了血刀淫僧很是佩服,恨不得早早就去与大侠结交。只是家中俗务缠身实在脱不开身,才冒昧邀余大侠到府上来,实在抱歉的紧。” 余闲抱拳回礼言说岂敢,心里想道看来万震山对自己还真有什么想法,倒要看看这老小子耍什么花样。 第八章 人渣上线 万震山与余闲初次见面自然不会聊的太深,二人闲聊几句便让管家领着去了他的座位。离开席还早,余闲起身四处转悠起来,看能不能碰上狄云。一番有意寻找,果然在一个角落发现一个衣着和气质都淳朴的过分的青年正被一群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围在中间。 “你陪我的衣服,这可是师傅专门为了来参加寿宴给我买的。”朴实青年右手拉着一个公子哥的衣服大声叫嚷,他的左袖上看起来被撕了个两寸多长的口子。 公子哥武功不错双臂一振,要将朴实青年震开,不料手臂给死命勾住了,无法挣脱。公子哥感觉在师兄弟面前被这乡下小子抓住失了脸面,顿时恼羞成怒右膝一举撞在青年的小腹之上,喝道:“快放手!”青年吃痛,放开了手。 朴实青年缓过劲来又叫道:“我不和你打架,师父不让我与人打架。这衣服你还是要赔我的。”青年的话在这些公子哥看来实在好笑,他们一个个被逗的前仰后合。 “小兄弟,他们弄坏了你的衣服吗?”余闲走道朴实青年的身侧问道。 朴实青年点点头,对余闲道:“是的这位大哥,他们弄坏我的新衣,我要他们赔。”说着他又扬起左臂给余闲看袖子上的口子,一脸的可惜似乎是什么宝物被人损坏了一般。 余闲看看青年的袖子,转身对公子哥们道:“你们真弄坏了他的衣服?” “是又如何,兄台我看你气质应该不会和这乡巴佬是一伙的,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吧。”先前打人的公子哥对余闲不慎感冒,他们都是万震山的弟子在江陵府除了汪啸风还没怕过哪个年轻人。 余闲又问:“那兄台是不愿意赔了?” 公子哥抬头望天,用鼻孔给了余闲答案。 余闲突然笑了,笑的很温暖,“多大的事儿啊,这样吧我来做个和事佬咱们把这事儿了了,免得今天的寿宴闹的不愉快。这样把小兄弟你把这银子拿着算我替他赔给你的。”说着余闲从兜里摸出一小锭银子塞到朴实青年手中。 朴实青年推拒着着锭他二十年来见过最大数目的银子,道:“大哥这不合适,又不是你弄坏我的新衣,如何能叫你赔。” “既然叫我大哥了,那就收下它,大哥能是白叫的吗?”余闲佯作生气将银子又塞给青年,转头对公子哥笑道:“看就这么点事儿,何必闹的不愉快呢。你该给他的我替你给了,一事不烦二主他该给你的我也代劳了吧。” “啪”,公子哥眼前一花被余闲一巴掌扇地跌出两米开外,侧头一吐一口血水带着两颗门牙和一颗槽牙落在地上。余闲笑道:“这下你们算两清了。” 剩下的几个公子哥见同伴被打登时不愿意了,他们都是江陵城里有号的纨绔在师门被人打了怎么可能罢休。公子哥们阵型散开将余闲和朴实青年围在中间一个直径三四米的圈子里,看来他们的配合很有默契。 即在此时,一声怒喝自圈外传来“你们在干什么”,一个长身玉立,俊美潇洒的公子带着个俊秀的姑娘排众走了进来。那姑娘看见余闲身侧的青年忙上前两步跑到他身边道:“师兄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找你半天都不见。” “我的新衣服被他弄破了,找他理论。是这位大哥帮了我。”青年指指慢慢从地上爬起的公子哥又向姑娘示意了一下余闲道。 姑娘亦是心疼的看着衣服上的口子,又转头对余闲微微一笑道:“多谢大哥救了空心菜,他还给你惹了麻烦。” 此时那边的人也对新来的公子说明了情况,那公子对余闲一抱拳道:“在下万圭,敢问兄台台甫。” 果然是他,余闲对来人的身份早有猜测,连城诀世界天字第一号小人渣上线。“余闲”,余闲本来还想来探探万震山的想法不欲多惹事端,可是他现在却改变了主意,老实人也需要有人替他们出头的,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余闲最近风头正劲,万圭一伙人怎么可能没听过他的名字。不过江湖传闻多有不实,要说余闲是与万震山一个级别的高手他们是绝对不信的。万圭对余闲道:“余兄大名万圭如雷贯耳,只是还请余兄自持身手高强无故伤我师弟是个什么道理?” 余闲一般只在两种情况下给人讲道理,第一种是对方也是强者;第二种则是余闲想讲道理。显然现在的情况不符合上述条件,余闲淡淡道:“没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可以吗?” 万圭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老子在主场都给你台阶下了你还不兜着这还是个人吗。万圭神色渐冷,对余闲道:“余兄,这么说你是看不起我了?” “嗯,你说的对”,余闲点点头表示同意万圭的看法。 万圭扫视全场,众位师弟和二师叔家的可爱小师妹戚芳都注视着这里的情况进展,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好,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余兄的高招。”说着摆出家传五云手的架势准备开始进攻。 “不行,你不配。”余闲摇摇头,他不觉得万圭的武功可以和自己切磋两下。 万圭原本白皙的俊脸瞬间充血变得赤红再慢慢有了发黑的迹象,这二十年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说自己不配与他动手的人,而且还是在可爱小师妹的面前,这要是忍了他还算是个男人吗。万圭脚下发力,施展身法急速一掌劈向余闲左肩。 这一掌在他人眼里可能极快,可惜他碰到的是拥有远超常人反应速度的余闲,他脚下微动一个侧身,万圭势在必得的一招顺势变成了“劈空掌”。 一招不行,万圭又是扭腰转身一记收刀攻向余闲的喉咙,理所当然他又划了个空。二人你打我闪就这样过来近三十招万圭还是没有摸到余闲的衣角,他感觉周围人的眼神都已经变了味道,他们都在嘲笑自己,戚芳的眼神似乎也到了余闲的身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万圭心下发狠,决定使出父亲万震山秘传的绝招。他目光死死锁住余闲,突然发下余闲的脚步有个破绽,万圭使出绝招身法速度提升近一倍化作一道白影闪向余闲的位置,这一掌就要分胜负。 “砰”,万圭的绝招命中人体,他抬头一看飞出的不是余闲,被一掌拍出去的正是先前手伤的那个公子哥,谁让他倒霉站在余闲的身后呢。万圭傻眼看着口吐血沫的公子哥,这情况他还没遇上过。 余闲优哉游哉道:“看,我就说你不配。还不赶紧找个大夫,不然那小子真就死了。算了,今天的寿宴我也就不吃了,空心菜我就住在悦来客栈,你有事可以来找我,毕竟我是你大哥。” 朴实青年狄云木讷点点头,看着余闲转身离去。 第九章 负荆请罪 万府内万震山终于送走最会一位拜寿的客人,他来到受伤弟子的房间。大夫已经为那弟子诊治完毕,“卜垣怎么样了?”,万震山问守在一旁的万圭道。 万圭神色有些羞愧道:“卜师弟受了些内伤昏迷过去,现在已经无碍了,大夫说要在卧床休息三个月才能痊愈。” 万震山微微点头道:“那就好,你给我说说事情的详细经过。” 万圭期期艾艾说了事情的经过又道:“爹,余闲在咱们家强出头打了师弟还羞辱孩儿,他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万震山双眸盯着万圭的眼睛将他看的埋下了头,道:“住口,余闲杀的了血刀门三大弟子,自然有资格教训你们。人家堂堂大侠路见不平管一管怎么了,卜垣还是你打伤的,与人家有什么关系?” 万圭头埋的更低,口中答道:“知道了,爹。” 万震山见万圭有些消沉又道:“余闲武功高强,从他的行为看来倒是个侠义中人。凌退思正是利用这一点让人为他扬名就是想要用你们这些愣头青逼迫余闲归于他的麾下。为父和凌退思不睦,却都与血刀老祖有仇,余闲正是咱们拉拢的对象,你怎么能得罪他?” 万圭还是第一次听说老爹和凌退思还有血刀老祖的事情,他不禁向万震山询问起来。 万震山却是不能说弑师以及和凌退思、血刀老祖争夺丁典的事情,只道是陈年旧事并名万圭明日随他一起去和余闲道歉。万圭是个利益主义者,只要有好处他愿意把脸面暂时放到裤裆里。 两日后悦来客栈,万震山领着万圭带着满满一马车的礼物去找余闲,昨日他命人拿来余闲的礼物打开一看瞬间被余闲送的绝世奇珍给折服。这宝贝非金非木亦非珠玉造型却是浑然天成,触感柔软却极有韧性,最稀奇的是它竟比最上等的水晶还要透明,万震山活了五十年走南闯北还从未听闻过有这样的宝贝。余闲的礼物却是太贵重了。 “笃笃笃”,万震山轻轻敲几下余闲小院的院门提醒余闲有人到访,余闲抬头一看万震山和万圭正站在院里,二人身后几个家丁正来来回回往进搬着东西。 万震山见余闲已经看过来便热情笑道:“余大侠,昨日你给万某送了那么重的礼,犬子还与你无礼,万某实在抱歉的紧,故而今日带他来给余大侠赔罪。这些礼物不及余大侠赠宝万一,还请余大侠笑纳。” 万圭身负荆条,上前一步抱拳道:“余大侠,昨日是万圭鲁莽,冒犯了大侠。故而今日负荆请罪,但凭余大侠打骂!” 伸手不打笑脸人,余闲能怎么办,只能笑着接受了万圭的道歉,好吧其实他是向看看这俩人搞什么幺蛾子。道歉结束,余闲将二人请进房间,程灵素给几人上了茶水。 万震山坐定,珍而重之地从管家手中接过一个锦盒,仔细打开对余闲道:“余大侠这份礼物实在太贵重了,万某实在手指有亏,还请余大侠将之收回去吧。”说着他又把盒子向前推了几寸距离,目光却未离开盒子半分。 余闲哈哈大笑道:“万大侠莫要如此,学艺时师父常教导我要轻财重义,这东西是我偶得说破天也就是个瓶子罢了,又怎么能比得上江湖朋友的义气呢?”确实是偶得,超市里那么多可乐偏偏这一瓶被余闲选中,这是个偶然事件。 听到这话万震山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有些上翘,这样的宝贝价值连城,余闲这愣头青竟然就送给了他,这样的凯子是他最爱结交了的。万震山的手指不禁搭到盒子的边缘,对余闲道:“余大侠轻财重义,可比古之孟尝君。” 余闲摆手否认连称谬赞,这称赞他要是接下来真的觉得有些亏心。 万震山又表情有些为难道:“万某和余大侠一见如故,又收了这么重的一份礼物。这里有件事却是不吐不快。” “余闲对万大侠也是一见如故,您有话但请直说。”余闲又一次表现出自己的豪爽气质。 万震山咬咬牙,思索一下道:“此次犬子冲撞了余大侠,我原以为是他莽撞,没想到责问他原由竟问出些不一样的东西。” “哦?万大侠请说。”余闲作为十几年钢丝,他捧哏的功夫也是不差的。 万震山道:“犬子说本来对余大侠很是佩服,只是这两天有许多人到处传扬余大侠的名声,而且他们还着重说余大侠年轻和那几个血刀门的淫僧是轻敌才被余大侠所杀。故而他年轻气盛见了余大侠才有些不服气想要和你较量一下。” 万圭此时脸色红了一下适时地表现出一股被人利用的情绪低头不敢看余闲。 一家子戏精,余闲也想不明白武侠世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表演艺术家,这演技神了。“万大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给我找麻烦?”余闲配合万震山的表演道。 万震山点点头,郑重道:“我知道此事后便派手下弟子并拜托了江湖上几个好友出去查访此事,一查之下这事儿果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什么人?”余闲问道。 万震山道:“据我调查这伙人是原来江陵本地的一个帮派叫龙沙帮,只是他们前些年不知为何与血刀老祖发生冲突被血刀门杀了大半销声匿迹了好几年,不知为何现在又出现了。” “龙沙帮,我却未曾听过。”余闲作无知状。 万震山解释道:“龙沙帮原来是本地第一大帮,其帮贩卖私盐,拐卖妇孺,杀人越货只要能赚钱的买卖他们什么都干,仅我所知他们害死的百姓就不下百人。我原本也想召集朋友清除这个祸害,却没想到他们竟被血刀老祖这个魔头给扫清了。” “砰”,桌上的茶碗被余闲拍得跳起来一指高,“可恶,这等丧尽天良的狗贼竟然还活在世上真是天理难容!万大侠请告诉我他们巢穴在哪,余某一定要替天行道为江陵百姓除了这一害。”余闲义愤填膺的样子看着还真像个大侠。 “余大侠息怒,龙沙帮人多势众等我叫齐了帮手,咱们再去寻他们不迟。”万震山似乎很担心余闲的冲动会害了他。 余闲站起身在地上左右踱了两圈道:“不行,有这样的败类在,我实在难以忍受。不如这样,万大侠你先告知我他们的巢穴在哪,我先去侦查一番要是事不可为我便回来,不然我实在寝食难安。” 万震山思虑再三,对余闲道:“好吧,那万某就将那里告知余大侠,只是你要切记不可轻举妄动,等我召集人手咱们从长计议。”万震山告知余闲龙沙帮的位置便向他告辞说是去召集人手。 余闲送他出门后不久便离开了客栈。 客栈侧面远处的一家茶楼二楼,万圭对万震山道:“爹,那小子真的去龙沙帮了。” 万震山微微一笑道:“嗯,你以后学着点,尤其是不要向他这么冲动。” “谨遵爹爹教诲!” 远处,余闲脸上的义愤渐渐消散脸上挂上了笑容。凌叔叔好心帮我扬名就让小侄替你清理一下江陵的毒瘤好好维护一下治安吧。 第十章 为民除害 余闲按照万震山提供的指引一路出城找到了他所谓的龙沙帮据点,这是一座独立的两进四合院,院门口又两个年轻人把守。 余闲向院门走去,在离院门四五米的时候一个看守确定余闲是冲着院子走来便叫道:“什么人,这里是私人宅邸,无关人士还请离开。” “敢问这里可是龙沙帮的驻地?”余闲问道。 “什么龙沙帮、虎鲨帮,我说了这里是私人宅邸,无关人士离开。”余闲没有对上龙沙帮的切口,守卫蛮横地否认了他的提问,不过余闲已经从他的眼神和表情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余闲没有理会那个守卫径直往大门走去,守卫见自己的阻拦被对方当成二氧化碳也就不再忍耐,他对同伴使了个眼色,二人同时提刀向余闲攻来。这样的小角色大部分的作用是向院内示警,不过小人物也是有大梦想的,他想要上位这个看起来武功不高的小子正是第一个踏脚石的好材料。 外貌是会骗人的,小喽啰也没有一个魔教出身的妈妈告诉他这个道理。在守卫的长刀离目标的头皮只有十五公分距离的时候,余闲原本缓慢的身体获得一个超乎常人想象的加速度瞬间从二人眼前消失。“呕”,余闲收回拳头,两个守卫倒在地上胃袋里的残留物突破贲门的防御喷出一米多远。 余闲见此有些嫌弃的离开这里向门内走去,绕过影壁院子里有些石锁之类的锻炼工具却没见到什么人,余闲直奔北房而去。到了北房门口,余闲往放里面一瞧,正好二十几双眼睛也朝他瞧了过来,看来自己打搅了人家的内部会议。 “什么人?” “你是谁?” 一阵连七八糟的询问向余闲涌了过来,余闲又一次问道:“敢问这里可是龙沙帮的驻地?” 屋里一个看着三十七八岁的精壮汉子站起身道:“既然到找上门了何必明知故问,敢问朋友是哪条道上的还请报个蔓儿。” “是就行”,余闲又问道:“你们真的拐卖妇孺,杀人越货吗?” “堂主,这小子装疯卖傻耍咱们玩儿呢,还是让兄弟们上去料理了他吧。”精壮汉子身后一个面容猥琐的中年人说道,龙沙帮不是武林门派,群殴是他们惯用而且行之有效的对敌手段。 精壮汉子道:“好,你带着手下的兄弟上去试试他。” 猥琐中年人脸色微垮,已到中年的他已不再喜欢亲自上阵拼杀。不过命令在前,他还是带着身后的四个汉子向门口走去。 余闲似乎体会到中年人对暴力伤人的抵触,他这一次决定先发制人。余闲提起速度,在龙沙帮众眼中变化成一道白色的残影,先前上来的五个人倒飞回去砸在墙面上停顿了半秒才落到地上。这算不算打人如挂画,面对杂鱼余闲脑中总会想起来些有的没的。 精壮汉子见到几个手下的遭遇已经明白对方是真正的武林高手,作为侥幸从血刀老祖手下生还的人他做出了正确决定。“大侠住手,我们投降。”,精壮汉子跪下额头贴着地面示意自己已经放弃抵抗,汉子身后的帮众见平日勇猛无敌的堂主都放弃抵抗他们也就毫无心理压力的跟着投降。 余闲数了数跪在地上的龙沙帮众道:“好,既然你们投降了那我就给你们一个生还的机会,现在你们只要说出龙沙帮做的一件恶事,我就给你们逃生的机会。” 场面寂静无声,没有人敢率先开口。精壮汉子突然开口道:“大侠,我知道。城东村新丧夫的王寡妇被帮里抓了来,前天送上船已经卖到外地去了。” 余闲闻言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他点点头对精壮汉子道:“好,你站到那边去。”余闲收指着屋子里一个没有人的角落。 精壮汉子站到那边去,稍稍放下点心来。其他的帮众有了堂主带头也踊跃参与到举报自己单位的行列中,不一会儿抢劫杀人、欺行霸市、侵犯妇女、拐卖儿童,甚至还有一个盗墓的,这还是真是踢寡妇门、挖绝户坟都给占全了。 余闲看着在角落了挤成一团的龙沙帮众道:“好,既然你们都交代了,那我也新手承诺,自现在起我从一数到十只要你们能跑出大门我就不再追究你们了。” 话音刚落,那一团帮众一推我搡一个个使出吃奶的劲儿朝大门连跑带爬的冲去。 “0,1,10”,余闲用的是二进制计数法,没有一个人按时跑出大门。余闲也只能信守承诺化作无双割草机冲入人群中,他双手各自带起一道高压风刃一路横扫竖劈碾压过去,场面极其残忍,概括一下就是机械化屠宰场的感觉。 翌日上午,凌府内凌退思刚听完管家的汇报顿时怒发冲冠,怒吼道:“青龙堂几十个帮众竟然一个活口都没有,给我查,查出来我要将这个人碎尸万段!”龙沙帮被血刀老祖重创后经过休养生息总共就三个堂口,这下一次性就被灭了三分之一,让凌退思怎么能不心疼。 “老爷,余公子来了。”正在此时一个家丁突然到门口小心的禀报道。 凌退思呼出一口长达五六秒的浊气,缓了缓道:“请他到花厅。” 不久,余闲在花厅见到了已然压下怒火的凌退思,凌退思道:“贤侄,今儿怎么有时间来看老夫,可是江陵周边的景致都游遍了?” 余闲起身对凌退思抱拳道:“禀告凌叔叔,余闲这次来却是有一件大事相告。” “贤侄但请将来。”凌退思表现的很有兴趣。 余闲郑重地道:“小侄这几日四处游玩,发现咱们江陵城竟然有个害群之马。这是个名为龙沙帮的帮派,其帮杀人放火、拐卖妇孺、无恶不作,这种害群之马真是让叔叔对江陵的一番苦心白费了。” 凌退思的眼角向上挑了挑,咬着后槽牙艰难道:“然后呢?” “然后小侄实在禁不住义愤填膺,被义愤冲昏了头脑便将那些杂碎都给杀了。小侄一时冲动酿下大祸,还请凌叔叔责罚。”余闲表现的很是后悔,似乎对自己的行为很是愧疚。 凌退思双目死死盯着余闲的面容,似乎想要扫描出一点蛛丝马迹,良久他又叹了一口更长的浊气,嘶哑着嗓子道:“算了,贤侄你也是出于义愤,我也曾听过龙沙帮的恶名只是一直未找到他们的巢穴,你这也算是为民除害,我会对外说是龙沙帮的人暴力抗法被官差击杀的。” 余闲对凌退思深深抱拳一揖感激道:“凌叔叔拳拳爱护之心,小侄感激涕零莫敢忘怀!” 凌退思眼中闪烁着寒光,不管余闲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现在就想将余闲碎尸万段。可是,这不可以,死去的几十个帮众已经变成了他拉拢余闲的成本,此时杀了余闲只能让他亏损的更多。“ 呼……”,凌退思又吐了一口气道:“贤侄杀敌想必是累了,我去让厨下给你做些吃食吧。” “不累,那些人武功太低,我都没怎么用力呢。”余闲回应着凌叔叔的关心道。 凌退思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花厅。 第十一章 霜华被劫 待到余闲离开,凌退思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噼里啪啦将书房里的家具砸的稀烂,连他最爱的唐朝砖砚也落在管家的脚边化成齑粉。 管家一直观察着凌退思的表情,等凌退思稍缓下来他才上前劝解道:“帮主,余闲初来乍到不会无缘无故知道青龙堂的驻地的,此时必有蹊跷。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这幕后之人才是咱们要担心的啊。” 凌退思其实也知道这些道理,他就是想发泄一下情绪。管家一番老成持重的劝解,他便就坡下驴道:“嗯,查明之后立马向我同报。” 管家领命退下。 余闲这里一边哼着歌一边向客栈走去,等他回到客栈却是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狄云竟真的来找他了。 狄云站在余闲小院的门外来回踱步,脸上带着焦虑混杂着纠结的神情。一件余闲到来,狄云连忙上前两步咬咬牙道:“余大哥……”叫了声余大哥,狄云却讲不出后面的话了。 余闲一看狄云表情便知道这老实人估计是遇到万不得已的难事了,他开口道:“空心菜,你随我进来吧,有事咱们进屋去说。” 狄云跟着余闲进了小院。 余闲道:“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我知道你肯定是遇上过不去的坎儿才来找我的。” “余大哥,我,我师父失踪了,大师伯说是师父伤了他后潜逃了。我师父是个实诚人,我不信他会做这样的事。现在我与师妹想要在江陵等师父的消息,可是大师伯的府上我们确实不好再住下去了。”狄云人生地不熟今天找了好几处都没能找到活干,他还是说不出想借钱的事情。 余闲好歹是社会上混两年的人物,他一拍大腿道:“你来的正好,最近我在江湖上碰了些麻烦。我家妹子不通武功,我又要出门,你和你师妹来替我保护她如何?” 狄云这小子脑子直,真以为余闲需要他们来保护余闲的妹子,他面上的苦色减轻不少道:“请余大哥放心,我和师妹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妹子的。我这就回去找师妹去。” 余闲望着狄云的背影露出一抹笑容,但愿他能脱离原来的命运吧。狄云身影消失,余闲起身去了隔壁对程灵素简单交代了狄云二人的事情,这么简单的事情程灵素自然能应付自如。 等快到晚饭时间,狄云背着包袱与戚芳到了客栈。程灵素没有见过二人,余闲又给三人一番介绍。 饭桌上,余闲举杯道:“以后灵素的安慰就拜托给二位,我先敬你们一杯。”一饮而尽,余闲又道:“来的时候没有什么麻烦把?” 狄云憨笑一下道:“本来万师兄还堵着我们不让离开,是师妹说要来保护余大哥的妹子才被放行的。” 余闲点点头,看来万圭这次学聪明了不少。四人开始吃饭,狄云和戚芳明显还是有些拘谨,余闲也没在意,慢慢随着时间自然会数落起来。 第二日凌晨,一阵阵砰砰砰的砸门声便随叫门声突然惊醒了余闲,他穿上裤子出了房门狄云几人也随后出来。余闲去开了院门,果然敢在深更半夜上街的不是凡人,凌管家站在门口喘着大气道:“余公子快走,小姐被人掳去了!” 凌退思是干什么吃的,余闲有些想不明白这老狐狸怎么能两次掉进同一个坑里。他转身对程灵素三人交代两句便随凌管家而去。 到了凌府,凌退思正在院里左右打转,一看余闲到来立马上前道:“贤侄,霜华被人劫去了,就在半个时辰前!” 这话说的颠三倒四似乎凌退思已经急糊涂了,余闲问道:“上次出事后叔叔你没有多加防范吗?” 凌退思右拳锤了一下大腿,急道:“霜华性子倔不肯从她的楼里搬出去,我便加派了守卫。结果家里出了内奸那些守卫今天全被下了药,等我府上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叔叔知道是谁干的吗,有没有什么线索?”余闲问道。 凌退思道:“小楼附近的守卫全部身首异处,伤口平滑整齐应该是血刀门干的。可是自打上次贤侄你杀了那些淫僧,血刀门的人就销声匿迹了,老夫也不知他们在哪里啊。” 余闲陷入沉思,这事儿怎么琢磨怎么味道不对呢。凌退思万年老银币,十级伪君子怎么会犯这么大错误呢?余闲道:“既然如此,那叔叔可曾通知守城军士,免得凌小姐被带出城去?”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城防营的指挥了,只是这城防本是军事,老夫却是插不上手的。”凌退思道。 余闲点点头道:“为今之计,咱们只好双管齐下,叔叔你发动手下的人寻找凌小姐的线索,我去找找江湖上的朋友看看能否找到蛛丝马迹。” 凌退思望着余闲言辞恳切道:“一切就拜托给贤侄了,老夫感激不尽。” 余闲辞别凌退思转身返回,进了客栈程灵素三人还没有睡觉,余闲便只说了凌霜华被劫的事。三人各自回房休息,过了近一个小时程灵素又悄无声息进入余闲的房间,对余闲道:“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闲也早料到程灵素会去而复返,将程灵素引到桌前坐下道:“这事儿有些蹊跷,凌退思老奸巨猾又有了前车之鉴他绝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必然是有什么原因让他放人劫走了凌霜华。” 程灵素扶着下巴,思索一番道:“不管凌退思耍什么计谋,他的目的是不会变的,所以我们还是要从这方面下手。” “你是说丁典?”余闲眼前一亮,又道:“这倒是有些可能,只是凌霜华是他手中最大的筹码,他把凌霜华放出去是要干什么呢?” 程灵素跟着余闲久了,也学着他手指叩击着桌面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想不出所以然便道:“想不出来,不过血刀门劫凌霜华必然是要去威胁丁典的,咱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最后,大致方向确定,余闲等天一亮就去找万震山帮忙寻找凌霜华,将这潭水再搅浑些看看凌退思的反应见机行事,余闲第一次觉得斗智的游戏也挺有乐趣,当然要是斗智输了也就不能怪他翻桌子了。 第十二章 调虎离山 天光大亮,余闲扣响万府的大门。一个家丁出来询问余闲的来意,余闲说明姓名,那家丁便向他告罪进去通报去了。不一会儿万震山亲自出门来迎接余闲,将他请进了府中。 二人落座,余闲开门见山,“万大侠,余某今日上门却是有事相求。昨夜知府凌大人家遭贼人闯入,凌小姐被人掳去,凌大人十分着急所以拜托我帮他寻找凌小姐。您也知道我初出茅庐,在江湖上没有人脉,故而特来向万大侠求助。” 万震山听说凌霜华遭劫心中一惊问道:“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掳掠知府千金?” “看守卫的伤口皆是被人被人一刀枭首,伤口平滑整齐应该是血刀门的手笔。” “唔”,万震山大脑开始疯狂运转,他也对凌退思的为人颇为了解,这事儿处处透着古怪。万震山道:“知府千金被劫,万某义不容辞,请余大侠放心,万某这就派出手下所有的弟子去寻找凌小姐。另外江陵附近的江湖朋友也由万某来知会。” 余闲对万震山一抱拳道:“万大侠急公好义,余闲佩服。只是事态紧急,在下也不便多留,这就告辞了。” 万震山和余闲又是一阵客气,送他出了府门。余闲离开万府,万震山又悠闲坐回自己的位子品起了茶,凌霜华被抓自己能不能在其中浑水摸鱼一把呢? 余闲回到客栈,狄云和戚芳正在练习戚长发传授的躺尸剑法以期又更强的实力保护程灵素,这俩可怜人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被父亲(师父)当猴子耍着玩。 狄云见了余闲停下手中剑法,招呼道:“余大哥你回来啦。”,戚芳也随之跟余闲打招呼。 余闲回应两句,对二人又是一番鼓励后叫程灵素去他的房间,说道:“我已经将事情告知了万震山,想必他也会按不住性子出手的。等会儿我再去城里四处转转,装装样子。” 程灵素道:“凌小姐被劫的事我想了半夜,有了点推断。大哥前两日灭了龙沙帮的一个堂口,凌退思实力受损。而血刀老祖等这些江湖人对丁典所怀宝藏的欲望却越来越强,这样下去凌退思可能怕自己守不住丁典,我想他可能是要利用凌小姐将那些人聚集在一起,再利用你来消灭他们,哪怕你不敌他肯定还有办法。” “嗯,这确实是个思路,不管死了谁凌退思都高兴。又或者有些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好动手”,余闲肯定了程灵素的猜测,又道:“他的底牌无非也就是两样,一是官面势力,二是金波旬花。官面势力他手上没有兵权,最多只能自保,所以他只能靠金波旬花了。” 不出所料,余闲出去装模作样的寻找了半天一无所获回到客栈,凌管家又上门来请他。余闲跟着凌管家到凌府见了凌退思。 凌退思关切道:“贤侄,不知可有什么进展?” 余闲轻叹一口气,只是摇摇头。 凌退思亦叹口气道:“哎,我也知道只是一天的工夫不可能有什么进展,是我着急了。这次找贤侄过来,是有人在府城大牢附近发现形迹可疑的僧人出没,我怀疑可能是血刀门的人想要劫狱救出丁典。” “您是说他们劫走凌小姐是为了扰乱视听,最终的目的是救出丁典?”余闲露出微微震惊的表情,似乎对这个计谋很是惊讶。 凌退思颔首道:“确实有这个可能,府城大牢向来有我派驻的重兵把守,这一次府上遭袭我也确实从中调离了些人手来保护府上的安全。” 余闲豁然起身,气愤道:“岂有此理,这些血刀淫僧太也狡猾,想用调虎离山之计来救出丁典这个败类,我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凌叔叔您有什么计划,请尽管吩咐吧。” 凌退思双目微微湿润和余闲飙起演技道:“有贤侄这番话老夫就放心了,只是牢房毕竟是重地,贤侄进去守卫却是不太合适。这样吧,府牢的守卫一时之间也不可能被攻破,如果有事老夫发现情况随时来通知你。” 余闲眉头一扬,正义凌然道:“义之所在,余某在所不辞!”余闲表完决心,告辞回到客栈与程灵素交代了谈话内容,程灵素道:“凌退思果然是想要借刀杀人,利用大哥你来替他扫除威胁。” 黄昏时分,余闲四人正准备吃饭,万震山却突然到访。他这次却是一个人来的,万震山进来在小院内咳嗽一下朗声道:“余大侠可在吗,万震山来访。” 房里正准备开饭的四人一个停顿,狄云和戚芳对视一眼表情有些难看,余闲道:“没事,你们师父的事情还没查清楚,不要在这里多想。我去看看他有什么事。” 余闲出了房门对万震山抱拳道:“万大侠有礼,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正好准备吃饭。万大侠来了正好可以一起喝一杯,请!” 万震山道着叨扰随余闲进来屋,狄云师兄妹起身给万震山见礼,万震山还作慈祥长辈状对二人埋怨几句什么不该离开万府之类的话。 余闲给万震山介绍了程灵素,又道:“小妹不通武功,在下最近又得罪了不少江湖好汉,故而请狄云兄弟和戚姑娘过来在我离开的时候能保护她。” 万震山哈哈一笑道:“戚师弟在我师兄弟三人中最擅防守,江湖人称铁索横江。余大侠找狄师侄和戚侄女来保护程姑娘却是再好不过了。其实这次万某来有两个目的一是想要看看两位师侄,二来是有朋友好像在府牢附近发现的血刀门的人,特来告知。” 万震山也想把自己往府牢那里引,这让余闲有些纳闷他也有杀手锏?余闲道:“我也听知府大人说过此事,故而一直呆在客栈,一旦事情有了变故,凌大人的人就会来通知在下去将血刀老祖这个淫僧擒拿归案。” 万震山听说凌退思也告知余闲这个消息便告辞回去言说准备召集人手,准备帮助余闲擒拿淫僧,余闲也不好再留便送他出了大门。 是夜三更,余闲的大门再次传来砰砰的砸门声。 第十三章 螳螂捕蝉 被人从梦中惊醒的余闲有些愤怒,现在他已记不清刚才梦里的具体内容,不过他清楚的知道那是个美梦。余闲好整以暇开始穿戴,能半夜来砸门的估计是凌退思的人,让他们等等无妨。 大门打开这次还是凌管家,看见余闲的身影他不由分说就要拉着余闲往外走。余闲起床气未消,凌管家如同拉住了凌府门口的石狮子纹丝不动,他转头一看余闲表情不太好便急道:“余大侠快跟我走,府牢快守不住啦!” 余闲无奈给后来的程灵素三人交代一声,随着凌管家骑马往府城大牢奔去。这大牢离余闲住的客栈不过三四里地,余闲感觉还没怎么走便到了。打眼一看,这只是一座很普通的砖墙院子,出了大门口躺着两个狱卒的尸体外并没什么特异之处。 二人进门,凌管家将一块腰牌递给余闲道:“余大侠,那丁典就在地牢里,牢门就在那儿,小人不通武功实在不敢进去,只能靠您自己先坚持一会儿了。您拿着这腰牌进去狱卒认得这腰牌,您进去之后可以凭它号令那些狱卒。只要您坚持一时三刻,大人就能带兵来支援您了。” 余闲嘴角扭曲了一下,这时候还能有活着的狱卒吗,这是不是太看不起他的智商了?他结过腰牌,对凌管家道:“你且放心,区区几个毛贼我还不放在眼里。”说罢便迈步往地牢的入口走去。 凌管家望着余闲的背影露出个莫名的笑容转身出去,打马返回向凌退思回报消息。 余闲走到半掩着的地牢门前,看起来十分厚实的牢门上钉着将近一公分厚的铁板,看来这个地牢的制造着对牢里的犯人十分重视。“吱呀”,厚重的牢门被余闲拉开,这令人过敏的开门声让余闲不由打了个激灵。 顺着牢门后的通道前行,这过道最多只能满足的两个人同时通行,过道两边墙上的火把映出地上另外几具身首异处的尸体,余闲视若无睹往内部走去。地牢的路线只有一条,余闲顺路前行又下了十来级台阶便能隐隐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 “丁典,你的小情人在老子手里,我血刀门的名声你也清楚,你不会是想看我在你面前演一出大戏吧?”这声音沙哑中带着彪悍的味道,余闲估计应该是血刀老祖。 “不!狗贼你放开她,有什么事冲我来!”另一道声音充满憋屈和愤怒,这声音没有前一道声音响亮,余闲却听的更加清晰。 这段对话威力极大,余闲感觉自己的额头和两侧太阳穴有些隐痛。据说穷阿姨和金大是表兄妹,余闲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角色来串场了。余闲决定加快速度上去阻止这场带有真实伤害的对话。 “行了,闭嘴!现在我宣布你们全都被我一个包围了,赶快闭上你们的嘴跪地投降,我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余闲龙行虎步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行,不到一分钟就找到了丁典所在的牢房。这牢房面积不大,墙体却是城墙上用的大块青砖砌成,看得出它的牢固程度非同凡响。 血刀老祖一身黄色僧袍,看起来年纪极老,尖头削耳,脸上都是皱纹。他神经反射般地将手中弯刀一提,架在凌霜华的颈上将她拉到身前,侧身向余闲这便望了过来。 “上,杀了他”,血刀老祖是个合格反派,该动手时绝对不会哔哔,他周围几个亦是一身黄色僧袍的壮年光头领命向余闲冲过来,在他们看来这后生瘦不拉几一看就是一副人形功劳的样子。 余闲也过了用小喽啰撞壁的阶段,他一路走过去遇上袭来的敌人均是一拳一脚轰碎胸骨解决。冲过来的七八个僧人倒飞回去倒在地上失去生命。 血刀老祖目光一凝,他已经知道了来人的身份,血刀老祖道:“余闲,你武功不错。不过老夫手里有凌霜华,只有用她才能撬开丁典的嘴。咱们合作如何,只要你不出手阻拦,老夫可以就在这里逼问连城诀,到时你自然可以知道。”血刀老祖想要先稳住余闲,先逼问出连城诀再说。 余闲茫然望望他道:“谁说我是为了连城诀来的,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丁典咱们做个交易如何,我帮你救出凌霜华放你们远走高飞,你将神照经传给我怎么样。” 丁典须发散乱被两道小儿手臂粗的铁链穿过琵琶骨钉在墙面上,他身子一动两道锁链随之叮当作响,说道:“好啊,只要你先杀了血刀淫僧救出霜华,我便是将神照经传给你又如何。”丁典不管余闲说的真假,他就是要让这些人相斗,能来到这里的他不认为会有一个好人。 余闲明白他的想法,不过这也无所谓,杀了血刀老祖凌霜华自然会落到他的手中,到时候不由得他不说实话。余闲转头再次注视血刀老祖,这老和尚极其狡猾,余闲有点担心一会儿会伤到凌霜华。 血刀老祖见余闲将矛头对准自己,暗自做好拼命的准备喝道:“余闲,丁典是要我们自相残杀,你不要中了他挑拨离间的计谋,现在我就可以用凌霜华让他说出你想要的东西。” “嗯,你说的都对,丁典确实没安好心。不过我这人平生最恨的就是淫贼,所以可以请你去死吗?”余闲身子超过了音速伴着巨响在原地留下小小的一朵音爆云冲向血刀老祖。 “轰”,血刀老祖身后的墙壁被余闲轰塌了半边,不过血刀老祖却活了下来。这是余闲在江湖世界第一次真正失手,血刀老祖只做了一个动作,他竟提前预判将刀锋死死贴着凌霜华的喉管立了起来,余闲还不能完美在音速状态下进行一些微操,只能让血刀老祖逃过一劫。 血刀老祖一个侧身再次将凌霜华挡在自己的身前,多年谨慎小心的习惯救下了他的一条老命。眼角扫到倒塌的青砖墙壁,饶是血刀老祖久经厮杀也不由吞了口唾沫,这小子还是不是人,怎么能有这么强的实力? 余闲转过身看着血刀老祖,刚才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这次他决定用远程攻击解决这个目标。 第十四章 黄雀在后 一颗钢珠出现在余闲的右掌心,他决定使用巴雷特神功瞬间消灭血刀老祖的意识,只要子弹速度够快就可以在保证爆头的情况下让血刀老祖的身体不会惯性后移伤害到凌霜华。 昏暗的地牢里血刀老祖注意到了余闲取出了什么东西,他不敢大意将身子使劲蜷缩躲在凌霜华的背后,双眼从凌霜华的面颊下面观察着余闲的动作。 余闲怀疑血刀老祖也是个穿越者,这电视剧里匪徒常用躲避狙击的招数他到底是怎么无师自通的。不过可惜余闲此时离血刀老祖的距离不超过四米,这么短的距离余闲打固定靶是分发百中的,他开始构建磁力通道,超能力就是有这个好处——不用摆出固定的架势就能完成操作。 “轰”,昏暗的牢房内闪过刹那电光,血刀老祖的颈上的头颅经受不住巨大的动能化成了细小的碎片和尘埃与后面墙体被毁的灰尘混合在一起再也分辨不出来。余闲一手捏着雪亮弯刀,一手抓着凌霜华的肩膀防止她受伤。 “怎么样,我说话算话帮你杀了血刀老祖,神照经交出来吧。”余闲将空气中的灰尘席卷在一起压在地上,对丁典道。 丁典目瞪口呆看着余闲,自己自神照经大成之后单打独斗就再也未逢过敌手,结果今天这打脸也来的有些太突然了。丁典道:“秘籍就在我脑子里,你将我放下来我就传授给你。” 伴随咔咔两道干脆的断裂声,余闲捏断丁典身上的铁链又从兜里摸出手机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丁典看了眼余闲手中奇怪的东西,开始传授余闲神照经的内容,先是一边从头至尾的背诵,有一字一句将了一边有些字词的解释。余闲打开录音功能将丁典所说全部录下,接着又随便挑出一句问他上下句的内容,试试他有没有胡编乱造,最后实验的结果是丁典没有敢耍花样。 余闲很满意丁典的表现,他对二人说道:“好了,既然丁典信守承诺,那我也不食言,你们两个可以远走高飞了。” 丁典诧异望向余闲,惊奇道:“你真不要连城诀?” “我要那玩意儿干什么,钱财对我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再说它不就在城外嘛。”余闲撞壁成性,再次将自己的逼格提升了两个台阶。 “啊,你知道?”丁典这次真的震惊了,这个害了自己这么惨的秘密竟然被余闲随口道破了。 “我以前当和尚的时候佛祖告诉我的。”余闲神秘道。 丁典双腿一软摊在地上痛哭出声,眼泪簌簌的流下在他的脏脸上划出两道泪痕。余闲说是佛祖告知已经点名了具体地点,他为了这个秘密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结果竟是别人看不上的垃圾,这一刻这些年受到的所有痛苦和伤害统统加倍的再次袭击并击溃了丁典的心境。 “哈哈哈,贤侄竟然知道连城诀的秘密怎么不早说出来,还害的老夫废了许多心神。”一队精壮汉子背着包袱、手持火把呼啦啦自台阶上走了下来,凌退思站在这些人身后大笑道。 余闲看着凌退思张狂的模样,这老小子估计是情绪压抑的久了,竟然一释放就狂的不像样子。余闲道:“凌叔叔你也没问过我啊,你要是问了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凌退思笑道:“好,那就请贤侄将秘密告诉老夫吧,只要贤侄说出秘密老夫定对贤侄有厚报。” “叔叔不介意我灭了你龙沙帮的堂口的事情吗?”余闲揶揄问道。 “你知道?”凌退思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当然,连城诀这么大的秘密我都知道,一个龙沙帮的事情我知道很奇怪吗?” “好……动手”,凌退思一声令下,前排那些汉子猛然向余闲这边冲来,头前二人将背上包袱甩到身前随手一扯一团黑色物事脱离出来,二人拧腰一甩那团东西原来是两张大网,将余闲这边三人罩在其中。 这网子很重,余闲还能站立,凌霜华却被死死压在地上,丁典使劲撕扯网子却连一根线也没有扯断。 罩住三人,后面还有一张张网子接着压上去,凌退思道:“不用挣扎了,这网子里面有乌蚕丝。你们这些高手总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地头蛇小帮派,觉得我们是地痞流氓上不得台面,今天老夫就是要告诉你混江湖最终靠的还是脑子。” 余闲有些纳闷他什么时候表达自己看不上凌退思的意思了,这人是被高手压制的心理扭曲了吧。余闲道:“嗯,你说的很对,但是你们曾经被血刀老祖灭帮过。” “现在胜利的人是我”凌退思道。 “嗯,你说的对,但是你们曾经被血刀老祖灭帮过。” “血刀老祖已经死了,被我利用你杀了!”凌退思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嗯,你说的对,但是你们曾经被血刀老祖灭帮过。” “你除了这个还会说什么?”凌退思的情绪有些失控了。 “我也灭过你们。”余闲幽幽道。 这一刻凌退思想将余闲放到石磨上一点点碾成肉酱,这是他能想到最痛苦的死法。凌退思深呼一口浊气道:“既然你已知道了,那老子也就不和你废话了,只要你说出连城诀的秘密,我会给你个痛快,并且发誓不会找你妹子的麻烦,如何?” 凌退思用老子自称,自然是以龙沙帮主的身份来和余闲交谈,这是他最适应的身份。 余闲没有丝毫的思考便道:“我拒绝。” 凌退思怒道:“给我上,先卸他一条腿。” 一个帮众欺身而上使出喽啰看家武功五虎断门刀劈向余闲右腿,这把刀划出一道弧线狠狠劈在余闲的腿上,可惜漂亮的招式并未带来漂亮的战果,余闲还是好好的站在那里。这个结果余闲的超能力只占到了一部分,那几张乌蚕丝的网子也化身软甲替他扛了不少伤害。 双手抓住胸前的网子两手一扯,刀枪不入的乌蚕丝网被撕开一个一米见方的大窟窿,余闲将破网丢到脚下看着凌退思一动不动。 凌退思双眼一凸,余闲这个举动已经脱离了他的计划,乌蚕丝网被破坏这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如今他只能放弃这个大宝藏。咕噜噜,凌退思点燃一个圆球的引线向余闲这边滚了过来,他则翻身向后面窜去。 一颗钢珠射中凌退思的膝盖,余闲闪现般到了圆球前,他拾起圆球看着引线一点点燃尽。“轰”的一声巨响,余闲压制了圆球的爆炸,他手中一颗黄色气团混沌地翻滚着。气团里是火药残留物和金波旬花粉的混合物,这就是凌退思最后的底牌。 余闲将气团压实成一颗乒乓球大小的丸子放在地上,一道风刃结果了龙沙帮的帮众。他将丁典和凌霜华救了出来放了他们离开,丁典不是东西,但是他没有触犯余闲的底线,最终他还是得偿所愿。余闲将凌退思困在地牢里,打塌了地牢的通道,这个凌退思精心构筑的坚实地牢成了他的坟墓,想必他多少也能体会到凌霜华被活活钉在棺材里的感受吧。 再见了,凌叔叔。 第十五章 佛也没辙 余闲出了地牢,整整衣服优哉游哉地回了客栈。客栈内三人都没有睡,饶是程灵素知道余闲的能力,三更半夜被这么急急忙忙拉出去她也还是睡不着。院门吱呀打开余闲走进院门,狄云狄云竟是第一个上来问候的:“余大哥你没事吧?” 余闲抬头看看已经有些发白的天色,道:“没事,既然你们都没有睡,那就来我房里咱们聊聊吧。”几人进了余闲房间,余闲先拿出手机道:“灵素,最新的录音是神照经的秘籍,你先把它誊写一份。” 程灵素接过手机,在她现在对手机的使用已经十分熟悉,没多久便将神照经的秘籍和修炼心得誊写下来交给了余闲。 余闲将秘籍放到狄云的面前,说道:“你是梅念笙的徒孙,这是他看家的本领,传给你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狄云疑惑地望望余闲,他除了知道师父叫戚长发之外对师门一无所知,“余大哥,我没听师父说过这件事。” 余闲知道自己说了戚长发师兄弟弑师的事他们也不会相信,索性直接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几日跟灵素好好学学这门内功,好让它别在这个世界失传了。”狄云哦了一声也没有问“不通武功”的程灵素为什么又能交给他武功。 平静了日子就这样过了半个月,余闲每日早出晚归不知在忙活什么,狄云也终于掌握的神照经的练法。这一日,余闲将狄云二人叫到房间道:“我刚刚得到消息,你师父已经回到了家乡。他好像受了伤,明日一早你们就回去吧。” 狄云老实巴交地道:“余大哥,程姑娘还需要人保护呢。”戚芳在一旁没好气看着狄云,人家都要赶人了你还这么傻老实。 余闲哈哈笑了两声,自一旁取过一个包袱放到桌上道:“我的麻烦已经解决了,现在有我保护灵素没人能伤她。这包袱里有些银子,你们拿回去好好过日子,记着出门在外财不外漏,回去再买点地。到时候,十亩地两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你说美不美?” 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话题将两个年轻人臊红了脸,狄云坚持不肯手下银子,最终被余闲连逼带骂的才收下,二人第二日一早骑着余闲送的驴往湘西而去。 程灵素看着二人的背影道:“这是他们最好的结局吧?” “嗯”,余闲点点头道:“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生活。” 狄云离开,余闲准备结束在这个世界的生活,最有价值的神照经已经到手,现在也就剩下最后一场游戏了。 三更半夜,余闲背着几瓶自喷漆在江陵的城墙上写下了大大的一堆数字,“四、五十一、三十三、二十八……”这是余闲根据小说自己编的连城诀,《唐诗选集》上面几百首诗,在知道答案的情况下编个连城诀实在容易。 第二日城里走街串巷的小乞丐都唱起一首童谣,“宝藏决,写墙上,大人为之把命丧。”若是有人问起乞丐这歌谣的意思,小乞丐皆言是有个戴帽子的人给了他们糖果让他们四处宣扬。 江陵城万府内后院,万震山屏退所有弟子门人连万圭都没有例外。他手持长剑一招一式使出唐诗剑法,这一次的剑法顺序和他以前练的那千万次皆不相同,所有招数都是乱七八糟不连贯的,但是他还是念念有词的练了下去。 “江陵城偏西天宁寺大殿佛像向之虔诚膜拜通灵祝告如来赐福往生极乐”万震山和另外两处的戚长发,言达平几乎同时念出声。三人知道这个连城诀不管是真是假自己都要去看看,因为不知道连城剑法顺序的人根本不可能编出来。 天宁寺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建立,如今早已年久失修失了供奉,整座寺庙坐落在荒地上,大雄宝殿因为年久失修早已塌了一角。可是就在今天,这座连乞丐也不愿意栖身的寺庙迎来了数百年来最多的客人。 万震山带着弟子进了古庙,他将弟子安排在庙门等处驻守,自己进了大雄宝殿探查起来。万震山在大雄宝殿转了几圈,殿内出乎意料的干净,看来是有人打扫过的样子。遭了,不会是被他们捷足先登了吧,万震山心急如焚开始四处查探起来。 “啊,什么人……”,忽然一阵哀嚎喝骂声自殿外传进来,万震山拔剑戒备在大殿门口观察道自己的弟子倒了一片,痛苦的在地上打滚。他跳到儿子万圭的身前戒备着急问道:“圭儿,你们怎么了?” 万圭紧咬槽牙在地上打滚、深呼吸以期能缓解疼痛,他艰难挤出几个字道:“毒……毒针”。 万震山眼角扫到万圭手背上插着两根寸许长了钢针心里一突,师兄弟中善使毒药暗器的是陆地神龙言达平,这连城诀果然还是把他给招来了。万震山喝道:“言师弟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咱们兄弟可是有好些年没有亲近了。” 四周除了万门子弟的哀嚎没有任何声音出现,仿佛万震山在那里是自说自话发神经。 万震山又喊道:“言师弟,你不出来我便守在大殿内,等一会儿戚师弟再来了,他在暗中窥视恐怕情况会更加复杂吧。” 哗啦一阵衣服与空气摩擦的声音作响,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破烂的衣衫的乞丐跳进院中,他揭开斗笠露出一张沧桑的面容道:“大师兄,一别经年你还是这么康健啊。” 万震山打量这个沧桑的老头,当年号称陆地神龙的言达平竟然变成这样。万震山道:“既然言师弟这么早出来,那连城诀肯定不是你写到城墙上去的了。” “戚长发”,二人异口同声叫出一个名字,互望一眼已经在心里有些默契。 言达平道:“大师兄,这事儿既然是戚师弟的计谋,咱们还是先行撤离吧,不然还不知道后面有什么事发生呢。” 万震山哈哈笑了两声,道:“言师弟还是先走吧,我还要照顾这些被你伤到的弟子呢,若是你有心不妨先将解药给我更好。” 二人再次互望一眼,他们都是千年老狐狸讲什么聊斋,二人默契地各自占据了一个角落戒备起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言达平的表情依旧轻松,万震山却被万圭的惨叫弄得心烦气躁起来,到底是亲儿子放任他被疼死也不是办法。 “言师弟,你先将解药给我,让我救下你侄儿,宝藏我让与你一成如何。”万震山语气温和的道。 言达平也知道这么消耗下去不是办法,他将一个瓷瓶抛到万震山脚下道:“这药粉敷到伤口上可以缓解毒性,让人不再疼痛,等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全部解药。若是在此期间运使内力,毒素就会运转全身,到时神仙难救。” 万震山用衣角包裹瓷瓶,小心地拔出万圭手上毒针并撒上药粉。不到一分钟万圭果然停止了叫痛,万圭起身站在万震山身后脸色难看的望着这位师叔。万震山松了一口气,至于地上的其他弟子他已经管不着了,现在救起他们也帮不上忙,得到宝藏之后杀起来也是个麻烦呢。 言达平道:“大师兄,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咱们进去看看这宝藏是真是假。” 万震山点点头道:“正有此意。” 最终,万圭先行进入大雄宝殿,万震山、言达平互相戒备离开四五米远陆续跟了进去。言达平道:“大师兄,现在我们师兄弟也不能探查,不如让万圭侄儿帮我们找找看如何?”其实他们不是不能,是不敢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这师兄弟的关系甚至比战场上生死搏杀的敌我双方更加紧张。 万震山道:“圭儿,你到处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尤其是看看佛像附近。” 万圭扶着自己肿的像个肘子的右手,围着佛像开始检查起来,他仔仔细细地检查,直到佛像背后忽然发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 万圭一叫,万震山、言达平二人同时心头一震,向佛像后面看去。倏然,一道银光极速自宝殿的一个窗户射向言达平的背后,同时一道人影破窗袭向了万震山。 “呛……当,当”,前一声是言达平一剑挑飞袭向他的暗器,后两声是万震山与来敌拼了一件和言达平击飞的暗器砸在佛像上的声音。来人一击不中,猛然一个后跃离开万震山的攻击范围戒备起来。 “戚师弟,果然是你。”万震山没有丝毫惊讶,当日他击杀戚长发未果被他逃走就已经想到肯定还会和他见面。 戚长发冷笑道:“两位师兄别来无恙,小弟对你们可是思念的紧啊。要不是今日我们被这连城诀引过来,还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一聚的机会呢?” 万震山奇道:“不是你引我们前来的?” “不是”。 三人再次陷入沉默,这种情况戚长发并没有理由说谎,那是什么人引他们过来的呢。三人各自在心中排查着可能的对象,除了他们三人,现在江湖上知道连城剑法的只剩下丁典了,凌退思前几天“因公殉职”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莫非真是丁典?可是十数年辛苦,不惜欺师灭祖才得到机会就在眼前,三人明知道这里有问题还是舍不得离开。 这时万圭慢慢挪到万震山的身后,用手指在他背上写了几个字,万震山眼中瞳孔猛缩了一下。另外两兄弟也是猴精猴精,知道万圭在佛像后面发现了什么,一时有些焦急起来,那到底是什么,是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宝藏,万震山那一瞬的眼神似乎已经说明了答案。 场上气氛越来越紧张,到最后似乎连空气都被挤成了一块砖头让人呼吸困难。戚长发和言达平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万震山身上,万震山的额头沁出滴滴汗珠顺着鼻翼流到下巴再落到地上摔成无数细碎的水花。 “咕”,万震山吞了口唾沫道:“二位师弟,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僵持到最后肯定还是被因咱们来的人占了便宜,不如咱们像个办法一同去佛像那里看看。” 言达平想了下道:“我有个办法,咱们三人都会师父传授的大力鹰爪功,我们用绳索将手两两连在一起,只要有一人先出手伤人他必然会有瞬间迟滞,那另一位就可以顺手拿下他,到时候出手伤人的得不了好处还得吃个大亏,如何?” 其实言达平说的比较含蓄,一旦有人偷袭伤人,那第三人绝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将他击杀,三人武功相近这一瞬间的延误就会送掉性命还只能便宜第三人。他们师兄弟三人八辈子也干不出这样的损己利人的好事。 万震山和戚长发思考一番决定同意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不然三人耗在这里最后肯定讨不了好处。万震山让万圭去将外面弟子的腰带解来几条,调整着刚好可以一下子崩断又能稍稍阻栏一下三人的粗细程度。三人小心翼翼地在自己手上绑好,另一端又绑了个活结,扔给对方让他们自己套在手腕上拉紧。 这三人为了防备自己和未知的敌人真是煞费苦心。他们确定绑好了对方才小心翼翼往佛像背后走去,待到了佛像背后三人眼前一亮,佛像背后有一块的泥土颜色很新,一看就是最近修补过的。万震山叫万圭来拆开那些新泥。 万圭提着自己的佩剑,吃力地铲开那些泥土,一道暗门出现在众人眼前。万圭小心一推暗门,暗门很轻松的被推开,他先行进入了佛像之中。 万震山在外面急道:“圭儿,里面是什么?”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万圭说着又走了出来。 万震山三人也从门口可以看到里面是与漆黑一片。万震山道:“你去做个火把来。” 万圭又去外面取了两件师弟的衣服,裁布条做了个火把用火折子点燃,又一次进入佛像中。这一次万震山三人也忍受不了,小心防备着跟了进去。 火光照耀佛像内部,一道道金光反射过来照的几人眯缝住了双眼。过了近半分钟,几人终于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万震山师兄弟打眼一看胸口瞬间如同被一下八十的大锤击中,那一瞬间他们的呼吸和心跳都停了一拍。 三四米高的佛像内部空间空空如也,地上有学过一寸多深类似箱子的压痕,向来之前肯定有很重的东西在这里长时间存放过。如今,这里只剩一个台子上面放着一张纸,原本黄金铸就的佛像也只剩下薄薄一层支撑着骨架,师兄第三人这一刻忘却了戒备冲到那台子前借着火把的光芒看到之上有一手狗爬汉字写的打油诗: 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 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 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 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我也没辙! 万震山一把抓起那张纸,才发现原来还有一张,纸上写着:我有辙。三人瞬间扯断了手上了绳索冲出了佛像,拐弯过来有一人已经守候在殿前。 余闲看着气急败坏冲出来的三人,笑道:“三位大侠,你们好啊!” 万震山三人拔出腰间佩剑,如同盯着杀父灭门的仇人一般盯着余闲,他们眼中瞬间暴涨的红血丝和额头凸成一条蚯蚓的青筋都昭示着此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十数年的努力,数十场的生死搏杀最后得到的结果竟然是被一个小儿给耍了? 万震山红着脸急促地呼吸咬牙怒道:“余……闲!是你把财宝搬走了?” “对啊。”余闲嬉皮笑脸地答道,这样简短的话语更加伤害到万震山几近破碎的心灵,余闲是连解释一下的兴趣都欠奉吗? 万震山突然怒喝道:“上,拿下这小子,宝藏的事情咱们拖后再说。”勾心斗角十几年的师兄弟三人发挥全部功力冲向余闲,和当年弑师时一样再次同仇敌忾杀向了阻碍他们发财的敌人。三道剑光从三个方向前后参差向余闲喉咙、心脏、胯下这三处要害刺来,三人十几年没有配合竟然还是这么默契。 可惜,这次他们碰到的是另一个层次的敌人,三道冠绝江湖的剑光在道余闲身前一米时就被诡异的磁力吸引拔到余闲胸前的位置,余闲的右手早早等候在那里,手腕一转将三柄剑拧成了大麻花。余闲右手握拳在空中闪现三次,砰砰砰,三人胸口中拳被击飞坐到了佛像脚下。 言达平和戚长发运气较好,碎裂的胸骨扎爆了心脏,已然逝去了生息。万震山的胸骨刺穿了食道,此时不住的吐着鲜血眼睛还是死死盯着余闲,似乎想用眼神杀了余闲。 余闲耸耸肩,道:“看吧,佛说没辙,我有辙!”一颗钢珠炸碎瘫软在一旁万圭的身体,余闲离开了天宁寺。 一年多后,湘西麻溪铺的一个普通农户家里狄云对已为人妻的戚芳道:“师妹,你说师父为什么还不回来,余大哥怎么也不来?” “空心菜你真是个傻子”。 “嘿嘿。” 第一章 曼陀山庄 余闲背着程灵素站立在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水面上,他不禁吐槽这系统现在安排的初始地点越来越随便了。正在面前三四百米处一座小岛如同立在水面之上,望过去是一排垂柳遮挡了余闲的视线。余闲前行一段距离,绕开垂柳远远看见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 “这风景真不错,咱们去了这么多地方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美的景色呢。”程灵素在余闲背上轻轻感叹道。 余闲闻言轻笑道:“那咱们就占岛为王,把现在这里当一段时间水匪。” 程灵素轻锤两下余闲的肩头嗔道:“就会胡说。” 上了岛,透过那一片垂柳和花树,一道白墙向岛的两头延伸过去,看来他们登陆的地方是岛的侧面。古代大户人家大门多向南开,余闲辨别了一下方向朝南面行去。这岛上的景致应该是有专人设计,哪怕余闲只是在墙外走了一段路也没发现重复的地方。 拐过墙角,远远的可以看见有一群或老或少的女子在一座木质码头前交谈着什么。余闲发现的了主人家便领着程灵素上去想和她们打声招呼。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曼陀山庄!”那群人中一个老妪发现了余闲顿时高声大叫,顺便给周围的人示警。这一声大叫,老妪周围的女子也反应过来通通将实现集中到余闲这边戒备起来。 余闲听到“曼陀山庄”四个字已经明白现在的处境,一个直男闯进了中年怨妇领导一群老怨妇的地盘,余闲已经不抱和平交谈的希望了。 “灵素,等会儿估计会动手,他们就交给你了。”一般情况下余闲并不喜欢和女人动手,这算是他作为直男的心理障碍吧。 说话间两帮人已经靠近道十米以内,余闲看到带头冷艳妇人后面还站着一个年轻版的她,不出所料这两位就是王夫人和天龙女主王语嫣了。余闲作为客人决定给她们一个机会道:“不好意思,我和小妹的船出了问题,不得已登上贵岛,还请主人家行个方便”。 王夫人看了二人一眼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男子擅闯曼陀山庄就要砍下双腿,平婆婆你去斩了他的双腿后将他们送出去。”这声音清脆动听,可惜语言的内容却把这动听的声音变成的巧克力味的翔。 王夫人话音刚落,一个看着五十多岁的丑婆子自她侧后方走了出来,提着一柄短刀向余闲这边靠近。 余闲无语望苍天,这好言难救该死的鬼啊。程灵素迎着那婆子上去,准备动手。她是个性格十分善良的姑娘,但是对要伤害余闲的人例外。 二人一步步靠近,那个婆子紧紧手中断刀,暗运内力突然窜向程灵素一刀自上而下不留余地仿佛要将程灵素劈成两半。 程灵素虽然年轻,但是她练习的武功无一不是各个武侠世界数一数二的绝学。程灵素使出练习最久的太极拳,先是侧步云手卸去婆子手上的劲力,反手一掌轻轻印在婆子的胸口,那婆子身子一软跪倒在地,哇哇吐出了几口鲜血不动弹了。 “好”,余闲在后面鼓掌看的津津有味,程灵素出招干净利落观赏感十足,这才是他想看的武侠相斗,自己那种秒天秒地式的战斗实在是太无聊了。 程灵素这一掌让那边的众人为之一静,王夫人惊疑问道:“语嫣,这丫头使的是什么武功?” 王语嫣在母亲的身后摇头道:“不知道,这武功看起来是走以柔克刚的路数,其劲力含蓄内敛,平婆婆中掌后没有丝毫后移便倒地显然是被这掌力击伤了内腑,以我所知的武功没有一门可以与之对应的。” 王夫人此时有些担心这二人会不会和木婉清一样是轻敌派来的,她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可以派来这样年轻的高手莫非你们是刀白凤那个蛮夷的人?” 余闲顿时有些牙酸,几十岁的人了还整天为了这点破事杀来杀去不知道有什么意思,他说道:“灵素,你试试能不能把她们都放倒,我给你压阵。” 程灵素闻言身子化作一道残影掠向那群妇人,这些女人武功最高的王夫人也不过是勉强达到江湖一流水准,程灵素使的又是太极拳这种擅长借力打力的功夫,一时间那群妇人不是你的一刀砍了我就是我的一脚踹在你的身上,不过十几秒的时间除了王夫人之外都倒在了地上。 王夫人紧张的望着程灵素,这丫头的武功明显要高过她不止一筹。多年来王夫人没有离开过姑苏地界,多的也是祸害一下周边的痴男怨女,就算惹到什么大人物也有堂堂南慕容这个外甥的面子在,结果这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她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程灵素可不会给王夫人考虑的时间,她欺身而上迫近王夫人两步以内使开太极拳不到三十招便将王夫人击倒在地。 一旁站立的王语嫣此时脆声叫道:“不要伤害我娘,我表哥是南慕容,你若是伤了我娘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程灵素制住王夫人,回头望向余闲,她不知道南慕容是何许人也。 余闲看着这位颜值战斗力爆表的少女,他其实对王语嫣很不感冒。这为女主除了长得跟天仙似的和脑子里装了个武学图书馆之外一无是处,在她世界里只有慕容复,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灵素先停手。”程灵素停手,余闲又道:“我突然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咱们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留下她还有点用,不然咱们的生活谁来照顾。” 王夫人听余闲的意思是要占据曼陀山庄还要把她当丫鬟使唤顿时对余闲怒目而视,不得不说人长得好看连生气的样子也不碍眼。 余闲走到王夫人身前冷声道:“我叫余闲,从现在开始到我离开这个地方都归我了,要是敢耍花样我就去宰了段正淳,怎么选择你自己做主。”说着余闲右手挥出一道高压风刃,那边三米外一颗碗口粗的垂柳慢慢从中间滑落到地上。 王夫人瞳孔竟然都有些颤抖,她知道这样的武功去杀段正淳可以说是手到擒来。王夫人冷声道:“我会照顾好余公子的。” 余闲满意点头,道:“灵素解开她的穴道,进去我还要问话呢。”说着带头走进了曼陀山庄。 第二章 凌波微步 “你怎么武功这么差,李秋水和无崖子的武功你一样也没有学到吗?”余闲坐在曼陀山庄正堂主位上,他很纳闷虽然说原着中对王夫人的武功并没有详细描写,但是这位的武功也太低了点。 王夫人眼神惊惧交加,余闲这话比刚才说要去杀段正淳更让她恐惧,她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王家,这人怎么会对自己的底细这么清楚。王夫人气势瞬间再降一个层次,支吾道:“我很小时就被送到了王家,这武功还是在曼陀山庄学的。” 余闲相信她所言不虚,哪怕她只学了凌波微步这一样武功今天也不会在程灵素手上败的这么惨。余闲道:“好吧,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你放心我不会在这里久住,只要你不耍花样我也不会杀你。对了,让王语嫣带我妹子去琅嬛玉洞看看书,多少也能涨些见识。” 王夫人点头答应,她将余闲的层次又向上提高了几分。余闲的语气对琅嬛玉洞很不屑,王夫人知道这种不屑意味着什么,至少她的那位南慕容外甥对琅嬛玉洞是永远不会表达出这种态度的。 往后的日子,程灵素每日沉浸在琅嬛玉洞的书海里无法自拔,巨量中低级的秘籍大大开阔了她的眼界,触类旁通之下她的武功进境也加快不少。余闲则每日在山庄门口的码头垂钓,这一次换成了太湖余闲的收获比在洞庭湖只多不少,这样的生活让他有些沉浸其中。 可惜武侠世界不会有长久的太平日子,这一日宿命中的一条小船载着一男二女三个年轻人到了曼陀山庄。那小船缓缓贴上了码头。 撑船的少女娇美俏丽,圆圆的眼睛,乌黑的眼珠骨碌碌地一转。眼珠灵动,脸上笑容如春花初绽,自有一股动人气韵。肌肤雪白粉嫩,光滑晶莹。身材娇小玲珑。活色生香,娇俏可喜,是一位天下少见的美人。 少女见有个男人坐在码头上钓鱼身份惊讶,这曼陀山庄什么时候能让男人来了?少女跳上码头脆声问道:“公子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钓鱼?” “我是王夫人的远房亲戚,自然可以在这里钓鱼。”余闲盯着浮漂随口答道,他知道来的应该是慕容复的两个俏丫鬟阿朱、阿碧和男主之一的段誉。 阿朱、阿碧互望一眼,这男人说的很有可能,不然他早就成了花肥去滋养山庄里的茶花了。“见过表少爷。”两位少女按照年龄猜测给余闲行礼。 “不用多礼,你们进去吧,要是王夫人为难就说是我让你们进去的,她会给我这个面子的。对了我叫余闲。”余闲对这两位少女很有好感。 儿女对余闲再次行礼,段誉对余闲抱拳道:“多谢余兄,小弟段誉,大理人士。” 这位大渣男是余闲年少时羡慕嫉妒恨的对象,人帅、女人缘好,家里有钱有势、自己还有奇遇,余闲当年一度幻想自己是不是大家族抛弃的少爷,有一日会有一个管家来接自己回去过上段誉那样的生活,当然他是想多了。 余闲嗯了一声继续钓鱼,没有理会段誉。段誉热脸贴了冷屁股稍稍有些尴尬,他笑了笑跟着阿朱、阿碧进了山庄。 余闲又钓了一会儿,看看天色将鱼获挑了两条留下其它都倒进湖中,提着鱼向庄内而去。花厅内余闲坐在上首,程灵素、王夫人、段誉分坐其后,阿朱、阿碧则只敢站着。余闲道:“段公子,想必你也看到王夫人和王姑娘的长相,他们是你在琅嬛福地得到的那卷轴上的人的后人,请你把那个卷轴还给她们可以吗?” 段誉刚才进了山庄见了王语嫣登时觉醒了某种奇怪属性,他此时已经被王语嫣勾去了三魂七魄,道:“应该的,应该的,这卷轴是该物归原主的。”在段誉向来将神仙姐姐的东西还给神仙姐姐是再正确不过的事了。 王夫人疑惑的望着余闲,这人莫非是神仙吗,怎么不管什么事情不用问就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段誉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卷轴,狗腿地跑去递给了王语嫣。王语嫣微微皱眉,这个段公子似乎脑子有点问题,她结果卷轴又递给了母亲王夫人。 余闲没等王夫人打开卷轴就将卷轴接了过去,道:“这里面是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的秘籍,我取了它也算欠你个人情。” 王夫人听余闲说那卷轴里是两门绝学的秘籍顿时一阵心痛,这两门武功的厉害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要是她能练了这两门神功,那段郎身边的小浪蹄子还不被她杀个精光。 段誉见自己交给王语嫣的卷轴转手就被余闲拿去顿时不愿意了,那卷轴里面可是有神仙姐姐不穿衣服的样子的,这怎么能被外人拿去呢。段誉愤怒的望着余闲道:“余兄,这东西是神仙姐姐的,你不能拿走。” “哦?那东西原就不是你的,现在你又还给了它的主人,是它的主人将它转赠给了我,段誉你有什么立场要求我还回去呢?”余闲笑着反问段誉。 段誉是个认死理的呆子,他不能从余闲的话中找到逻辑错误,所以也无法反驳余闲的观点,只能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反正就是不行。” “哈哈哈……”,余闲一正大笑,段誉虽然是王孙贵族,这股子愣劲儿却是能和狄云媲美。余闲将卷轴扔给程灵素道:“灵素,东西交给你了,北冥神功暂时不要修炼,凌波微步要多练练,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问段誉,想必他很愿意在曼陀山庄住一段时间的。” 段誉见识程灵素要修炼卷轴上的武功登时消停下来,女子看神仙姐姐他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余闲决定让程灵素学会凌波微步再离开曼陀山庄,这个世界是金书无力最高的一个,该有的防范意识还是不能少的。 程灵素明白余闲的顾虑,她看了卷轴之后对这个世界的武力等级已经有了大概的印象,明白掌握这门精妙轻功确实是她现在的当务之急。后面几日她便开始修习凌波微步,在段誉的指导之下程灵素一周内已经将凌波微步使得登堂入室,连段誉都称赞不已。 余闲看着程灵素在场地上忽左忽右地闪动有些眼晕道:“好了灵素,这轻功你掌握的差不多了,咱们可以离开了。” 第三章 听香水榭 既然决定要离开,余闲也不拖泥带水,他当即找到王夫人言说要离开之事。王夫人做惯了大娘子这几天正被余闲压制的成了受气小媳妇,听说余闲要离开她眉头不由自主扬起,嘴角微微上挑道:“公子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我好给你准备船只和盘缠。” 余闲似笑非笑盯着王夫人,直盯得她几十岁的年纪又露出扭捏像才道:“明日一早吧,你给我准备一条船就行了。” 王夫人点头应是,没敢再说什么话。 第二日一早余闲登上了王夫人的大船,等到临走的时候阿朱、阿碧,段誉三人带着个丫鬟过来要求登船带他们去阿朱的听香水榭。令余闲意外的是程灵素竟替余闲答应下来,余闲也没多问便让几人上了船。 行船途中余闲终是忍不住问了程灵素,“你今天为什么会答应带她们上船?” “大哥你整天就知道钓鱼,我这两日不止练习了凌波微步,还交了两个朋友呢。”程灵素似乎有些埋怨余闲。 “额……”,余闲作为一个solo二十多年的王者选手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便道:“你怎么和她们交上朋友了?” “不知道,阿朱是那种让我看一眼就知道可以做朋友的人。”程灵素思索一下,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余闲相信程灵素说的话,人和人就是一种看不见说不清的契合度,碰上了契合度高的人双方就会自然互相吸引。阿朱和程灵素都是一样的聪明和善良,这样相性契合的人交朋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大船行了两个多小时,阿朱住的听香水榭已经印入余闲的视线。突然阿朱叫了起来:“遭了,我家里来了敌人。” 程灵素有些惊讶道:“咱们离你家还有将近一里地,你怎么知道有敌人的?” 阿朱道:“你闻闻这里的味道,他们打翻了我的茉莉花露、玫瑰花露,啊哟不好,我的寒梅花露也给他们糟蹋了……” 余闲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却是有些许酒味,但是说什么茉莉、玫瑰之类的味道余闲却是半点也没有分辨出来。他只能感叹阿朱的嗅觉天赋惊人。 大船不久靠上码头,阿朱四人连忙跳了上去。程灵素转头对余闲道:“大哥,我想去看看。”这还是程灵素除了余闲之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她对这个朋友非常珍惜。 余闲笑笑道:“你不用问我,虽然我们是在一起的,但是你也有你自己的人生啊。”余闲跳上码头又道:“而且,我很愿意让你体验不同的人生呢。” 程灵素明亮的双眸被笑容挤成两道弯月,她跟着跳上码头向阿朱他们那边跑去。 阿朱住的小岛不大,不到一分钟余闲和程灵素到了听香水榭的门口,这地方素净雅致,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丫鬟的居所。二人进去,此时水榭中一片狼藉,一群五大三粗的江湖客正在里面吵闹。 余闲正待说话,阿碧和先前一起来的丫鬟却扶着个耄耋老夫从水榭另一面的小门走了进来,那老妇咳咳两声声音嘶哑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闯进老身家里来胡闹。” 那些江湖人见终于有主人来说话,其中一个操着四川口音的汉子道:“我们来找慕容复,你是他什么人? 老妇人似乎耳朵不太灵光,她将手放到耳旁道:“你说什么,老太婆年纪太大听不清了。” 四川人只得耐着性子提高音量再解释一番,可是老人还是听不清楚,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重复了三四遍还是牛头不对马嘴的没有说清楚一件事情。 余闲在一旁看着好戏,他哪能不明白这老妇人就是阿朱假扮的。阿朱的武功不知一提,但是她的易容术却是天下一绝。这些人都是近期被人用自家绝技杀死的江湖人的门人亲眷,他们来姑苏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找慕容复算账。 程灵素突然对余闲轻声道:“大哥,这老妇人是阿朱假扮的,那丫鬟也是假扮的。” 余闲知道剧情所以能判断出来,他有些好奇程灵素使怎么知道的,“哦,你怎么知道?” 程灵素道:“《怜花宝鉴》无所不包,易容术也是其中一门奇术。原本我看她们带的丫鬟就觉得有些不对,现在阿碧和那个丫鬟都已出来,阿朱却不见踪影,这老妇舍她其谁。” 余闲拍了下额头,自从超能力使用越来越熟练自己这警惕性也下降太多了,那个丫鬟估计又是王语嫣假扮,若是他没有什么行动,那接下来的剧情应该就是王语嫣舌战群豪,将他们的武功翻个底儿掉的装逼环节了。 但是,但是余闲不喜欢这个情节,余闲上前一步喝道:“阿朱妹子你停下吧,这帮乌合之众我帮你解决了。” 那边老妇和四川人同时一愣,四川人道:“你说哪个是乌合之众?” 余闲身影一闪瞬移般出现在四川人面前,在他刚刚露出惊讶神色的瞬间一把扣住他的喉咙将他按倒在地上,道:“我是说你们所有人。” 阿朱这两日听王语嫣说着余闲的武功十分高强且脾气有些古怪,但是她没有想到余闲的武功能高强到这个地步,就凭这个速度她家的公子爷就差的不止一筹。阿朱带着老妪面具脆声道:“多谢余公子出手相助,阿朱感激不尽。” 一脸褶子的老妪发出如此清脆动听的声音让余闲立时打了个哆嗦,不管他的超能力如何逆天每每遇到这种精神攻击的时候还是没有丝毫的抵抗力。余闲干咳一声道:“阿朱妹子,你只要取了面具再说话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咯咯咯”,阿朱捂嘴笑的更欢了,她发现这位实力恐怖的余公子似乎也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可怕。阿朱抬手揭下道:“余公子,这下可以了么?” 余闲如释重负点点头,将四川人提起来对一旁还在震惊中的乌合之众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找慕容复我没有意见,但是谁要再敢来找这位姑娘的麻烦,我捏死他比捏死个蚂蚁还容易。”说着将四川人丢到一边,砸倒了两个汉子。 突然,一道一听就令人厌恶的声音自外面传了进来,“什么人大言不惭,敢叫我们公子爷的名讳?” 第四章 嘴贱就要挨打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窗户跃进了水榭之中。打眼一看来人是个容貌瘦削的中年汉子,身形甚高,穿一身灰布长袍,脸上带着一股乖戾执拗的神色。三位姑娘见到来人同时叫了声“包三哥”,这人正是金书第一杠精加臭嘴的包不同。 包不同左右张望了一番,将视线坐定在余闲身上,道:“小子,刚才是你直言我家公子爷的名讳吗?” 余闲现在很纠结,他不知道是直接抽包不同还是先走个程序。算了,看在阿朱的面上还是让他先哔哔两句给自己找个挨抽的理由吧,余闲道:“是我”。 包不同刚刚赶到并未看见余闲大发神威的场景,哪怕知道是余闲救了阿朱她们他也不能放任有人对慕容复丝毫不敬,“小子你帮了阿朱妹子我慕容家定然不会亏待你,等会儿你走时自有厚礼送上。可是你对我家公子爷,我却不得不教训你一下,免得你以后在江湖上因为嘴上没有把门的再吃亏。” “噗嗤”,余闲实在没忍住,在他看来包不同劝人慎言这件事简直是自己二十余年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那边几个姑娘听包不同说要教训余闲顿时急道:“包三哥,莫要动手!” 可是包不同这人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就是不听人劝,他以为这几个姑娘是怕余闲受伤便道:“非也非也,你们怎知包某是要动手,包某的脚也挺厉害的。”说着他飞身而起,一脚踹向余闲的胸口而去。 “卧槽”,余闲听到“非也非也”四个字顿时忍不住爆了粗口,有些话就是这样它在某些特定场合被特定的人说出来就是会有一种让人失去理智的能力。 包不同飞在空中,他已经计算好了力道,这一脚刚好能将这小子踹倒又不伤他内腑,等会儿再给他两个耳光教训一下想必阿朱不会怪罪自己的。可是,他的计算似乎有所疏漏,志在必得的一招竟然被人轻易抓住了脚腕。“糟糕,轻敌了”包不同心中一惊。 余闲自从上次怒摔熊孩子龙小云后就喜欢上了那种左右抱摔的招式,包不同的脚腕成为完美的握把,余闲顺势一抡将他甩了个一百八十度弧线重重砸在地上,不待他反应过来余闲又是反手一抡这一次背部着地将包不同甩的几乎失去了意识。 阿朱见余闲把包不同当成破布娃娃摔来摔去顿时求道:“余公子,手下留情!” 余闲顺手再左右砰砰砰地摔了几下,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包不同丢在地上道:“好吧,其实我也是想告诉他嘴上没有把门的容易吃亏的道理。” 包不同的脚尖轻轻颤抖了一下,似乎他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余闲的话让他何有共鸣。 余闲知道现在不好再留在这岛上了,他对那些江湖人道:“好了,热闹也看完了,你们还不走等我送你们出去吗?” 那些乌合之众在江湖上久经厮杀,他们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审时度势,现在这么残暴的一个绝顶高手“好言劝”他们离开若是还不识相这么多年的江湖也就白混了。哗啦啦一阵响动,那群江湖人士连必备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都没敢说就跑得一干二净。 余闲对阿朱道:“不好意思,阿朱,在你家打了你的朋友,我向你道歉。我和灵素也就此告辞了。” 一边是新结交的好朋友的哥哥,一边是自家人,这让阿朱有些纠结,她想余闲行了一礼道:“多谢余公子相助,现在我这里确实不太适合招待你和灵素,等下次见面我再给你们做些拿手的糕点赔罪。” 程灵素和阿朱告别,余闲带着她离开听香水榭向准备向姑苏城驶去。大船正要离岸时段誉从水榭中跑出来向余闲这边招手,看来是要搭船离开的意思。余闲等了吩咐船夫等了一下让段誉赶了上来。 段誉上船对余闲一番抱拳感谢,“多亏余兄等候,不然在下今日恐怕就无法离开了。” 余闲道:“那不是更好,你撺掇王语嫣离开曼陀山庄不就是想和她多待一会儿吗?” 段誉挠挠头尴尬一笑道:“余闲误会了,王姑娘是要出来找她表哥的,我只是替她出出主意。” 余闲转头不再理他。约么一点钟的样子大船登陆了姑苏,余闲下了船带着程灵素向城内行去。 段誉又从后面追了上来,道:“余兄,多谢你载我到姑苏,为表谢意我请你吃饭如何。” 伸手不打笑面人,堂堂未来大理国君要主动请客余闲还是给了他这个面子,三人在城内问了个人进了姑苏最有名的松鹤楼。 余闲上楼主动坐在窗边,自此看去窗外一幅江南美景的画卷自然呈现出来。小儿上来伺候,余闲也不客气让他上了七八个店里的拿手菜和一坛米酒。这时候的酒度数不高,味道却是极好,余闲在曼陀山庄时却是祸害了不少庄内的藏酒,他现在对姑苏的米酒很着迷。 不多时酒菜上来,段誉又给余闲敬酒道谢。余闲举杯和他共饮了一杯,心里不禁感叹这二代的风范确实很有有一种让人亲近的魅力。 段誉一杯酒下肚,突然发现西首座上一条大汉回过头来,两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在他脸上转了两转。段誉见这人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段誉心中只道好一个燕赵猛士,他对小儿指着那汉子道:“这位爷台的酒菜帐都算在我这儿。” 余闲顺着段誉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明白这大汉是什么来路,不用说这位就是天龙第一豪杰,丐帮现任帮主——乔峰。 乔峰见有人请客只是举杯摇敬一碗,给段誉一个笑容。 段誉想要和乔峰搭话结交却找不到理由暗自着急,余闲却在思索要不要和乔峰现在就结交,现在结交了又能怎么样呢,哪怕改变了他在杏子林的命运就能让他拜托悲剧的结局吗? 程灵素发现余闲的异样问道:“大哥,怎么了?” 余闲晃过神,道:“没什么,刚刚有件事想不通,不过你一打搅我倒是想通了。” 第五章 杏子林(一) 余闲想通了接下来的方向,心中没有杂念专心品尝起了小儿送上来的各式佳肴,太湖湖鲜配米酒真是别有滋味。 段誉此时还未从被人家请出听香水榭的郁闷中恢复过来,他无视了自己眼前的佳肴美酒反而不时望一眼乔峰的方向,这大汉给他一种特别的感觉。 几人各自怀着自己的心思吃饭喝酒,倏然两个一身破烂的乞丐手持竹棒径直走到了乔峰身边,二人一路行来酒店的掌柜和伙计没有一个敢做阻拦。一个乞丐道:“启禀大哥,对方约定明日一早,在惠山凉亭中相会。” 乔峰闻言道:“急了点吧。” 那乞丐道:“兄弟本来跟他们说,约会定于三日之后。但对方似乎知道咱们人手不齐,口出讥嘲之言,说道如果不敢赴约,明天不去也成。” 那大汉道:“是了,你传言下去,今晚三更大伙儿在惠山聚齐。咱们先到,等候对方前来赴约。”两人躬身答应,转身下楼。” 两个乞丐下楼,乔峰发现对面那个阔绰的公子哥不时便向自己这边望几眼,以为是慕容复和他的手下便朗声道:“这位兄弟过来一起喝一杯可好?” 段誉被乔峰下了一跳,手中酒都撒出去不少,他回过神向余闲二人打了个招呼起身坐到了乔峰那一桌,接下来又和原着一样二人拼起酒来。二人喝了四十多碗此时最烈的高粱酒,段誉凭着自己的半吊子六脉神剑和乔峰拼了个不相伯仲。 二人拼完酒,乔峰忽然笑道:“慕容公子果然厉害,乔某十分佩服。”身为天龙四绝之一,他能看出段誉和程灵素的内功都颇为不凡,在姑苏地界上能同时出现这样两个人物的势力除了燕子坞不做第二人想。 段誉听到乔峰称自己为慕容公子先是一愣,而后脸上挂上苦笑道:“小弟姓段名誉,兄台认错人了。”同时他的心里也在想着自己要是慕容公子那就好了,那样王姑娘也…… 乔峰听说对面公子不是慕容复心里有些惊讶,姓段的能手这样两位年轻高手的必然是大理段氏嫡系子弟,可是段家派两个嫡系的年轻子弟来姑苏是有什么事情呢。 “原来三位是大理段氏子弟,乔峰失言,请段兄不要介意。” 段誉摆手笑道:“余大哥和程姑娘是我来了姑苏才新结交的朋友,他们不是段氏子弟。” 乔峰听说余闲他们不是段氏子弟更加好奇是什么势力培养出了程灵素这样的人才,最近丐帮正是多事之秋,突然冒出个不知名的女子高手他有些担心是大宋之外势力培养的人才。乔峰前行数步在余闲桌前抱拳道:“乔峰见过两位朋友,不知可否和两位结交一番。” 余闲抱拳回礼道:“在下余闲,这是小妹姓程,乔帮主客气了。” 乔峰心里一突,这个余闲看着不通半点武功却能替一边的高手程姑娘说话拿事儿,这种情况在江湖上一般只有一个解释——这人身份不一般,程姑娘是他的保镖。至于说他们是真是兄妹,这事儿概率实在太小。 “余兄认识乔某,那乔某真是不胜荣幸。不知二位从哪里来,正所谓相逢即是有缘,二位若是有事乔某说不定还可以帮上一二。”乔峰想要打听一下余闲的底细。 余闲明白乔峰的意思,他有种躺枪的感觉,他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啊,“乔兄不必多虑,我不是你们丐帮的对同,我们二人出现在姑苏也只是巧合罢了。” 乔峰对余闲的话将信将疑准备再加询问,一旁的段誉却插口道:“兄台你叫乔峰,莫非是那个北乔峰南慕容的乔峰?” 乔峰笑道:“区区薄名不足挂齿,段兄如果不嫌弃我们二人可以兄弟相称。”对于一个能和自己拼上几十碗酒的年请高手,乔峰很乐意结交。 看着二人又要进入基情时刻,余闲对二人告别道:“两位一见如故想必有很多话要说,我们就不打搅二位的雅兴了,后会有期。” 段誉诧异道:“余兄你们这就要走?小弟还准备与你们结伴在姑苏多游玩几日呢。”这位余兄在曼陀山庄的影响力非同小可,段誉还想着和他套套关系好能接近王姑娘呢。 余兄笑道:“段兄你有自己的路,我们就不奉陪了,不过我估计咱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言罢,余兄带着程灵素飘然而去。 乔峰了眼余闲离去的背影,又和段誉攀谈起来。 第二日,余闲带着程灵素往惠山杏子林赶去,这一场面他在各种媒介上看了不下十遍,今天是该自己亲眼去看看了。二人到了杏子林时乔峰已经压下了大义分舵舵主全冠清的第一波叛乱,一群乞丐正看着乔峰要如何处理这个叛徒。 在一旁阿朱、阿碧,王语嫣三人正和一个身形瘦小,约莫三十二岁年纪,面颊凹陷,留着两撇鼠尾须,眉毛下垂,容貌十分丑陋的汉子旁观着这一出好戏。余闲一到四人便发现了他,阿朱想要和程灵素打招呼突然想起什么又压下了冲动。 程灵素却没有顾虑,她对阿朱几人道:“阿朱,阿碧,王姑娘你们怎么也来了这里。” 程灵素这一喊,场中所有人都发现了又有人来。乔峰看到是余闲和程灵素,便上前道:“原来是余兄,我丐帮正有些内务要处理,两位来此是有要事?” “没事,你处理你的事情,这事儿和我们没关系。”余闲微笑着回答。 乔峰闻言稍稍放心,继续他处理叛徒程序。阿朱这时也不能装不认识道:“灵素,你怎么也来了惠山,没想到我们能这么快就见面呢。” 王语嫣却向余闲打招呼:“见过余公子。”余闲的“武功”和行事风格都让她有些忌惮,要是惹了他不高兴又回到曼陀山庄恐怕娘亲又要吃苦。 余闲微微点头算作是对王语嫣的回应。三个姑娘身旁的丑汉子却突然出声道:“王姑娘他是什么人?”王语嫣作为慕容家内定的女主人,他很关心她的交际圈。 王语嫣道:“风四哥,这位是余闲,余公子,他是……我娘的故旧。”王语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风波恶,最后将余闲说成了王府儿女的故旧,毕竟他对王夫人的底细非常了解说是故旧也不算胡言。 风波恶一听对方是余闲那还不明白这是打伤了包不同的仇人,作为和包不同完全相反的能动手决不哔哔,不能动手也要强行出手的暴躁汉子,风波恶直接拔出刀道:“小子是你伤了包三哥,今天就让风波恶来领教一下你的高招。”说着飞身向余闲这边扑来。 第六章 杏子林(二) 余闲挺喜欢风波恶这种性格,不像包不同,不是主角还一天天到处嘴欠拉仇恨。风波恶一刀劈向余闲头顶,余闲决定纹丝不动先让他砍一刀。 既刀锋马上贴上余闲的头皮时,风波恶身子却在空中一个翻转,将那一刀从余闲的头顶划了过去。他落地道:“姓余的你什么意思?”风波恶喜欢打架,却不喜欢殴打不还手的对手,这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 余闲道:“别误会,我只是看不起你的武功罢了。” 风波恶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道:“好,果然是能伤我三哥的人,够狂妄!”说着他这次不再留手,一刀斜劈向余闲的肩膀砍去。 余闲一般对欣赏的敌人都有些特殊待遇,他准备给风波恶留点面子好让他不在丐帮众人面前丢脸。余闲看似随意伸手在空中一抓,风波恶快到让普通人只能看到一道黑影划过的刀锋便被余闲捏在了手中,“咔嚓”两声响动,跟随风波恶多年的佩刀被余闲捏成了前后两段和中间的一把碎铁块,而他本人则被余闲一肘顶出五六米开外。 风波恶倒地不起显然是伤的不轻,他的脸上却露出笑容,眼神似乎要放出光芒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金刚不坏神功,没想到我老风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如此神功,你的确是有资格看不起我的。”风波恶武功不算太高,但是他却对江湖上有所传闻的奇功绝艺知之甚详,这算是他的个人爱好。 余闲烂得和他解释,丐帮那边见到慕容复的人和余闲动手却造就注意到了这里。乔峰看着余闲神奇的武功心下大震,这余闲的武功之高绝不在自己之下,结果昨日他竟然没有看出来。乔峰将视线投给另一边的段誉想要得到一些信息。 另一边孤零零一个人在那里的段誉尴尬一笑,他昨日和原着一样与乔峰义结金兰,只是他不喜欢背谈他人所以也就没和乔峰说过余闲的事情。 乔峰明白了段誉的意思,他便现将余闲的事情放下接着处理全冠清的事情,等到事情解释清楚,一帮小弟就在一边欢呼叫着要用帮规处置这个叛帮小人。 乔峰叫掌刑弟子请出法刀,就要给全冠清上三刀六洞的刑罚,忽然一人纵马入林,翻身下鞍。那人宽袍大袖,衣饰甚是华丽,他极迅速的解去外衣,露出里面破烂的丐帮衣服。他自怀里取出一个锦囊交到大信分舵舵主的手里后,便身子一软倒地失去的生息。 这人是大信分舵派去监视西夏人的探子,他一路换马不换人赶来报信靠着最后的信念将情报送到终于失去的支撑。大信舵主知道这么紧急送来的情报必然很重要,他转手将锦囊交到了乔峰手中。 乔峰打开锦囊,里面是一枚封好的蜡丸,他正要捏碎蜡丸却出情报时又有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乔峰,蜡丸传书,这是军情大事,你不能看。” 众人都是一惊,看那人时,只见他白须飘动是个年纪极高的老丐。传功、执法两长老一齐站起身来,说道:“徐长老,何事大驾光临?” 接下来又是走流程似的,康敏和单正、赵钱孙等人赶到,徐长老拿出密函。智光大师道出真相,当年乔峰父母经过雁门关时被带头大哥及中原高手误杀等等一切狗血事情被挑了出来。 乔峰想要看看那份密函上带头大哥的身份却被智光大师撕下那一角吞入了腹中道:“萧施主,这事情已过了多年知道了带头大哥的身份又能挽回什么呢,若是施主想要报仇那便冲老僧来就是了”。 余闲很不喜欢这个和尚,看似他窥破红尘将生死已经置之度外,实则乔峰后面的悲剧至少有三分之一是由他而起。而且若是他真看破红尘、终生平等,为什么又要保下玄慈方丈这个带头大哥的名声。 “老和尚你真不是个东西,萧峰被你们杀了全家,现在你还假惺惺地让他向你这个黄土已经埋到脖颈的废人报仇,难道他连选择找谁复仇的权利也没有吗?那个带头大哥凭什么可以错杀好人逍遥法外了?”余闲在人群外围突然高声叫道。 智光和尚哑口无言,他双手合十念起经文来。徐长老本来已经利用萧峰契丹人的身份压制住了局势,他不能让现有的大好局面遭到破坏,“这人来路不明,又替乔峰这个契丹人说话说不定就是别国的奸细,先将他拿下再说。” 徐长老带来的几个丐帮弟子听令结阵扑向余闲就要先将他制服,萧峰当了多年的丐帮帮主身份一下还没有转换过来,他急忙高声阻止那几个弟子上前。可惜那几人以为他是要包庇同伙,顿时觉得余闲更有问题,一心想要拿下他好在接下来的内部洗牌中获得更多的利益。 余闲在笑傲世界就已经领教过丐帮弟子的阵法,这玩意儿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半分的好奇。他没有给几位丐帮弟子展示才艺的机会,余闲面前的空气开始压缩凝结成炮弹在空中划出几道若隐若现的轨迹。 “砰砰砰”,一阵压缩空气弹爆开的巨响让丐帮众人几近失聪,而那几个被击中的倒霉蛋此时身上原本破烂的衣服只剩下几条碎布挂在脖子上,双目泛白口吐白沫,被巨大的噪声和动能震得失去意识,若是他们有幸醒来估计也只能当个真正的乞丐。 余闲诡异的武功让场面一静,他走到了丐帮的圈子中间提起徐长老道:“这么急着堵我的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和你的这些小伙伴说啊?” 徐长老内功不错,他此时已经脱离了爆炸的影响道:“狗贼,你果然是萧峰的同伙。我徐冲霄在丐帮多年一身正气,不是你能随便污蔑的!”这老家伙明白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怂,硬挺着还有天下第一大帮给自己撑腰,要是自己怂了失去丐帮的庇佑自己必死无疑。 果然,老头子一幅慷慨就义的模样让刚才被震的七荤八素的众乞丐再次喧闹起来,他们跃跃欲试,有个乞丐喊道:“这小子使的是妖法,咱们去找些黑狗血和女人的月癸就能破了它。” 其实这脑洞也不算错,要是真有人一桶大姨妈泼过来饶是余闲的超能力再牛他也会躲到一旁,毕竟只要是个中国男人就不可能忍受姨妈糊脸的待遇。所以余闲奖励那个多嘴乞丐的一发空气子弹将他击飞十多米远,不知死活。 “余兄住手!”,萧峰已经判断出余闲“武功”的强弱,要是让他继续出手今天这帮乞丐估计一个也别想活,他过来挡在余闲的身前。 余闲有些腻味,电视上、书本上看到这位以德报怨的豪杰让人不由神往,但是现在他忽然想给他一巴掌。 “你让开,我告诉你带头大哥是谁”,余闲道。 “抱歉余兄,乔……萧某不能让。” 第七章 杏子林(三) “哈哈哈”,余闲突然大笑起来,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对江湖、武林是叶公好龙,这个江湖的义气和道理与自己的价值观充满了矛盾,以往崇拜喜欢的大侠在和自己意见相左时也变的讨人厌起来。 “萧大侠,你没有明白一件事,我和你并不是朋友,我要向他们出手你也影响不了我。我知道你的性格,所以对不起了。” 余闲身影瞬移以接近音速的速度跨越这不到三米的距离,三米距离不到百分之一秒的位置变换,这种视觉效果会让人的大脑自动忽略中间的画面最终只留下一个瞬移的感觉。 萧峰只觉眼前的人影瞬间消失在视线中又鬼魅般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反应极快抬手一招亢龙有悔就要击向来人的胸口,虽然是仓促之间出手但是这一掌打实一般武林人士也得当场领盒饭。 “啪”,余闲双手如铁箍一般死死攥住萧峰的手腕,萧峰顿感掌上的劲力都被远路反弹回来,幸亏刚才那一掌是仓促出手,不然他也要被自己的掌力震的重伤。 余闲道:“灵素,过来帮我点了他的穴道,别让他再碍事了,对了多点几个穴道,萧峰武功通玄你小心让他冲开了。” 程灵素身影几个闪动数根银针刺向萧峰身上各个大穴,萧峰被余闲制住几番挣扎却没有丝毫效果,余闲的身子如同铜浇铁铸在地上一般,最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一个刺猬。 “余兄,丐帮中人行侠仗义,多年为大宋收集情报,抵御外敌,求你放过他们一马吧。”萧峰此时被封住力量,只得开口向余闲求情,这样的人物本来宁可挨一刀也不会说个“求”字,今天却为了这帮刚刚反叛了他乞丐恳求余闲。 那边众丐见萧峰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替他们求情,原本就对他有些愧疚的弟子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萧峰的方向。 此时徐长老却突然叫道:“众位兄弟不要中了萧峰的奸计,他先前称这小子为余兄,二人显然是一伙的,现在他故意被这小子制住然后再由他杀了我帮中的有识之士后自然可凭着替大家求情的人情再坐上帮主之位。” 徐长老见萧峰被余闲制住,只能病急乱投医胡乱找个理由想让丐帮和余闲火并好能给自己制造出逃生的机会。 余闲对这种倚老卖老的老不修没有任何好感,一发可以比拟反器材狙击弹的钢珠射过去将他的丑脸爆成千万片不规则小块,无头尸体缓缓倒在地上,血液从颈动脉里嗤嗤的喷出一米多远。 “好了现在没人再说话了吧,那就让我说。”余闲睥睨全场又道:“我说三件事,第一萧峰确实是契丹人;第二马大元的死和他没关系,凶手是白世镜和康敏,第三你们之所以会叛乱也是因为康敏勾引了白世镜和全冠清还有徐冲霄发动的。我说的没错吧几位。” 余闲话落,群丐纷纷将视线集中在这几位身上。余闲现在说出来的话哪怕再匪夷所思,江湖中人也会好好思考一下它是否有可能,甚至想方设法给它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因为余闲拥有了江湖话语权的第一个大基础——武力。 群丐的视线让几人压力山大,康敏突然跪倒在地声音悲戚地道:“大侠武功高强,要杀小妇人易如反掌,但是你要为了洗脱萧峰的罪责污我的清白,小妇人死也不能答应。”说着她戚戚拜倒,一副任杀任剐的模样。 余闲没有再说话,他以前喜欢将事实讲清楚再惩罚罪人,这会给他一种特别的满足感,今天他突然有些心累的感觉,这种大侠式的生活他已经厌烦了。他前行几步一把拽起还跪伏在地的康敏,道:“不怕死,不代表什么都不怕啊”。 嗤嗤的烈风声在空气里回荡,康敏勾人的脸蛋被风刃横七竖八割的像个五子棋盘,康敏哇哇的惨叫,这叫声不仅是因为痛楚,更多的是她最珍惜、最在意的面容被毁的心灵痛苦,这种痛苦对康敏来说比凌迟更痛百倍。 康敏被丢到地上,她远本甜美勾人的声音变的像夜枭一般尖利,“姓余的,我要杀了你!你竟敢毁了我的脸,我要让你和你的家人朋友不得好死,将你们碎尸万段。”无能狂怒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康敏只能在地上想尽所有恶毒词汇诅咒和余闲相关的所有人。 忽然,她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向萧峰冲了过去,看那刀锋所指的方向是要一击刺入萧峰的心脏。可是那边的程灵素并没有给康敏这个机会,只靠一张脸混到现在的她被程灵素一脚拌倒在地。康敏因冲的太快在地上滑了近一米远才停下,她双目通红,如恶鬼一般盯着萧峰。 “都是因为你,若是你去年再洛阳花会上愿意和我好,我又怎么会去勾引白世镜去杀马大元,他是你害死的。我康敏这般美貌,哪个男人见了不像一条狗一样扑上来想沾点腥气,白世镜和全冠清在我面前就想一只公狗我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凭什么你就对我视而不见!” 康敏的话一处,群丐顿时隐隐将白世镜和全冠清围拢起来,似乎怕他们跑了。全冠清眼见情势不妙连忙撇清道:“马夫人,你莫要胡乱攀咬,我何时与你有过苟且,我看你是被那小子毁了面容失心疯了。” 康敏尖利中带着嘶哑的声音如一把刀子划破空气,“哈哈哈,全冠清你是我见过最不是男人的男人。当时你舔着我的脚说这是你吃过最好吃的月饼时你怎么不说我攀咬你,你那里有颗豆子大的黑痣也是我攀咬你?” 康敏此时已经万念俱灰,她无法伤到自己恨之入骨的萧峰和余闲,只能将怒火倾泻给与自己有染的两个男人,黄泉路上太寂寞,拉两个伴儿倒是不错。歹毒的人大概如此,他们不管自己有没有错,只要有人因自己倒霉痛苦就会感到愉悦幸福。 嗤啦一声作响,全冠清的裤腿被宋长老一把撕下来,那里果然有个豌豆大小的黑痣。不待他解释,宋长老便一指将全冠清给点了穴道。宋长老怒道:“全冠清你还有什么话说,白世镜你也要解释吗?” 全冠清眼珠子在眼眶里来回打转就是想不出一个稍稍合理的解释,他额头簌簌流下汗珠,只能胡言乱语道:“都是这个毒妇害我,她联合白世镜杀了马副帮主,我不知道这事儿,快杀了他们给马副帮主报仇。”智计百出的十全秀才在生命的威胁下完全失去了逻辑,似乎只要杀了康敏和白世镜就能洗白自己叛帮的行为。 白世镜见事情败露,颓然跪倒在地道:“不错,是我和康敏私通被马大哥发现,我便用缠丝擒拿手杀了他伪装成他是死在自己的锁喉擒拿手之下,乔兄弟是我对不起你。” 余闲有些蒙圈,他只是想要发泄一下情绪,让康敏感受一下痛苦,结果事情还是朝着原本的路线发展下去了。真相大白,恶人受惩,这是有大自然的客观规律在里面吗。这三人死定了,余闲也就懒得再理他们。 余闲返身到萧峰身边道:“萧大侠,带头大哥就是少林方丈玄慈,要不要报仇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言罢,余闲让程灵素给萧峰解开身上的穴道。 萧峰重获自由,神色凝重盯着余闲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今天一天经历的事情比他三十几年经历的都曲折,现在萧峰对余闲的目的非常的怀疑。 余闲道:“不会害你,也不会祸害大宋百姓的人。” 萧峰一阵沉默,那边智光、赵钱孙、单正等人心里一阵发急,没想到带头大哥的身份竟然被这个小年轻给一口叫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替玄慈遮掩过去。 这时一阵马蹄声忽然自远处靠近,陡然间号角急响三下,八骑马分成两行,冲进林来。八匹马上的乘者都手执长矛,矛头上缚着一面小旗。矛头闪闪发光,依稀可看到左首四面小旗上都绣着“西夏”两个白字,右首西面绣着“赫连”两个白字,旗上另有西夏文字。跟着又是八骑马分成两行,奔驰入林。 这些正是西夏国的武士,随后一人骑着骏马,身着红色锦袍,他高声叫道:“丐西夏国征东大将军驾到,丐帮帮主上前拜见。” 这人话音刚落,西夏国众武士中突有一人纵跃而出,身形长如竹竿,窜纵之势却迅捷异常,双手各执一把奇形兵刃,柄长三尺,尖端是一支五指钢抓,此人正是穷凶极恶云中鹤。顺着他看去还有个妇人怀抱一个小儿笑吟吟的站着,她身边站着一个面上有着数道刀疤的瘸子和一个头发毛躁的汉子。 接下来的事情若是余闲不插手,就应该是一品堂的人放出悲酥清风迷倒群丐,而后段誉再去装逼救人的桥段。可是余闲显然的等不及让事情慢慢发展,他用一颗钢珠将云中鹤的身子炸成两段,倒在地上的云中鹤脸上的猥琐神色永远的定格。 那边毛躁汉子岳老三见此顿时骂道:“哪个龟儿子暗中偷袭,是男人你就站出来,别躲在背后当乌龟王八蛋。”四大恶人中这人最没脑子,却也最纯粹,他是个恶人却不是个小人。 余闲对岳老三的印象其实不错,至少比那些名门正派伪君子强的多。他上前一步道:“岳老三是吧,云中鹤是我杀的。” 岳老三闻言举起鳄嘴剪就要上前给云中鹤报仇,突然一支精钢拐杖拦在了他面前,“老三退下。”老大段延庆看向余闲这边,没有张嘴声音却传了过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老四?”段延庆很忌惮余闲的武功,他没有把握从余闲的手下逃生。 余闲上下打量一番段延庆,这人也是倒霉,好好的皇子各方面都不差却被臣下叛乱给整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余闲道:“你杀人也要理由?既然碰到你了那也正好,咱们来做个交易吧,你将一阳指的秘籍给我,我在杀你之前告诉你一件让你能含笑九泉的事情怎么样?” 段延庆还没有动作,他身边的岳老三却忍不住跳了起来骂道:“好嚣张的小子,你找死。”说着手持鳄嘴剪向余闲这边冲了过来,想要将余闲的脑袋给剪下来。段延庆这次并未阻止,显然是想让他探探余闲的底细。 “小徒弟,住手!”,段誉在一旁看到岳老三要上来送死,这徒弟对他可说是很不错,所以段誉出言想要拦下他救他一命。 岳老三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是段誉在叫自己,顿时一个空翻拐了方向到那边道:“师父,你为什么要拦我?” 段誉知道岳老三脑子不好使,便道:“师父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听话是要当乌龟王八蛋吗?” 岳老三闻言顿时泄气道:“停就停,老子才不当乌龟王八蛋呢。” 余闲也不理那个浑人,道:“段延庆,我说的这事儿跟白衣观音有关,你确定它值不了区区一本一阳指的秘籍吗?” 段延庆闻言浑身一震,他浑浊的眼眸中喷射出两道几乎可见的光芒,道:“你,你说的是真的?”段延庆自从遭到背叛,在天龙寺外遇上主动献身给他的白衣观音就是他晦暗生命中唯一的一点点美好的光亮,他愿意用任何东西交换她的消息。 余闲点头道:“一句话,换不换?” 段延庆毫不犹豫道:“换”。不管等会儿是不是要动手,他都想先知道白衣观音的消息。 余闲走到他身旁轻声道:“她给你生了个儿子。” 段延庆被刀子划的乱七八糟的脸上微微抽搐,若不是脸部肌肉断裂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他手中钢杖猛然在地上一砸,腹语发出的声音都能听出激动的情绪,“他在哪?你快告诉我他在哪!” 余闲笑道:“先交出一阳指的秘籍。” 段延庆道:“我没有带纸笔,我可以口述给你。” 余闲递给程灵素一个眼神,程灵素拿来纸笔。余闲道:“你告诉她就行,不过你最好不要耍花样,不然你懂的。” 段延庆眼睛一眯,也没再答话。他用传音入密的功夫一字一句将一阳指的秘籍说给了程灵素,程灵素现在也是习惯了余闲要秘籍的流程,记完秘籍又一番抽查测试才彻底放下心来。 余闲收到程灵素完成的示意,轻声道:“你儿子现在是镇南王世子,段正明没有儿子,大理的皇位还是要回到你这一脉的手里。现在你可以安心的去了吧。” 第八章 恶人亦苦 段延庆的视线被余闲的话推到了段誉身上,原来他不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觉得段誉和自己有什么相像的地方,现在经余闲这么一说似乎段誉眉眼之间正是自己年轻时的模样,而且这种共同点在他潜意识的期许下越找越多。 “他,他真是我儿子?”段延庆的声音传进余闲耳朵时有了明显的颤抖。 余闲点头肯定道:“我没必要骗一个将死之人。” “嗤”,段延庆心情激荡使得他内力不受控制,右边的钢杖将地面刺出一个近一尺深的黑洞,内力超群的他此时竟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臂颤抖起来。他原本凶狠无情的眼中此时慢慢皆是激动和慈爱,这是观音娘娘赐给他最好的礼物。段延庆抬起一支钢杖想要到段誉身前去仔细看看。 余闲发现了他的意图,道:“你想好了吗,你是天下第一大恶人,他是堂堂未来大理国君。” 段延庆抬起的钢杖颓然落下,他双眼透着无限期许道:“不能让我多活几天吗,哪怕一天也行,让我多看看他。” 余闲感受到一个父亲的拳拳爱子之情,但是他还是拒绝了,“你这么多年杀人无数,死在你手里的无辜之人也不曾得到机会啊。说来我在你死前告诉你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已经算是天大的福报了,不是吗?” 段延庆沉默了,当了二十年大恶人的他从来都是杀伐果断、从未后悔,但是这一刻他后悔了,他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完全站在儿子对立面上的大恶人,而且他还不止一次想要伤害自己的儿子。 “你说的对,现在我确实应该死了,堂堂大理国未来国君不应该和恶贯满盈段延庆又任何牵连,可惜我不能为他做什么事了。多谢公子告知在下真相,告辞!” 段延庆手中钢杖高高飞起,一直飞了二十多米高才开始下落,段延庆扬起脖子看着那越落越急的钢杖,他僵硬的嘴角划出了一道释然的笑容,二十年前天龙寺外的那个场面又在他脑中闪现。 “啪”,高手抛出的武器落点也会极其精准,段延庆的脑袋被饱含动能的钢杖砸成破西瓜,可是他还算完整的面容上却还保留着幸福的笑容。 “老大,你个王八蛋!”岳老三看到段延庆被余闲说死在那边顿时怒发冲冠,这一刻就算是当个乌龟王八蛋也阻止不了他给自己的老大报仇,他面色狰狞催动自己全部的功力向余闲这边发起冲锋。 余闲看着重来的岳老三,这恶汉在原本的剧情中会因为要保护段誉给段延庆杀死,现在又是为了段延庆向明显武功高出自己不知道多少个层次的余闲发起冲锋,这是个可爱的坏人。 “啪”,黄铜制成的鳄嘴剪被余闲随意抓在手中,岳老三死命的挣扎、愤怒的咆哮却没能撼动敌人丝毫。 余闲右手一抬,岳老三被他高高举在空中,不等他反应过来又被狠狠砸在地上溅起一圈的尘土,“咔嚓”两声之后,岳老三的两支小臂被余闲踩得断成了几节,他永远失去了自己的赖以生存的双手。 “啊,我的胳膊!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要杀就杀,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养的,把老子废了是什么意思。”岳老三痛苦的嚎叫,他感觉自己被余闲小看了。 余闲任他骂了两句,淡淡道:“你以后不要杀人了,要是再杀人我就杀了段誉,你师父因为你被人杀了,你就是欺师灭祖的乌龟王八蛋。” 岳老三咬着槽牙,狰狞的脸上被汗珠划出两道痕迹,道:“老子不会当乌龟王八蛋的,等老子伤好了再杀了你,老子就可以继续杀人了。” 余闲没有理这个脑洞清奇的恶人,这人坏的很奇特,奇特到余闲第一次对一个恶人下不了手。 余闲刚要转身,倏然一道黑影向他的眼前飞了过来。黑影并不太快,这样的速度不会产生任何的杀伤力。余闲下意识接住飞来的黑影,抱在怀中一看竟然是一个襁褓,襁褓里还包着一个一两个月大的婴儿。 “叶二娘,你要是再敢跑一步,我就杀了你那个背上又九个香疤的儿子。”余闲抬眼一看是叶二娘翻身逃跑将这婴儿抛给自己好给她拖延出足够的逃跑时间。 叶二娘原本不到一秒就跨出近十米的身影戛然而止,她还应为巨大的惯性作用控制不住身体摔了一个大马趴,在地面上划出两三米的距离。 地上的叶二娘不理自己被石子和树枝划了流血不止的脸,她立马爬起来转身向余闲这边以更加迅捷的速度扑到余闲的脚下。 此时的叶二娘已经泪流满面,她双手颤抖举在空中似乎想要抓住余闲的裤腿,最后又怕自己的脏手碰坏余闲的裤子触怒了他只能停留在空中。 “大侠,你知道我儿子在哪,他身子好不好,他现在过的怎么样?求求您,求您告诉我他的消息,你要什么尽管说,我就算死也会给您办到的。” 叶二娘的涕泪横流,原本精致的头发散乱的像个被母鸡蹂躏过的鸡窝。她将额头和双掌死死贴在地面上,用最重大的礼节向余闲表示自己的诚意。 余闲有一瞬间被这种母爱感动了,这一刻的叶二娘真的只是个无助的失独母亲。可是,余闲手中的婴儿告诉他这个女人真的不能原谅,她的遭遇不能成为那些令人发指的恶行的理由。 “想要你儿子的消息就跟我上少林,将他爹的事情说出来,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儿子是谁。”余闲提出自己的要求。 叶二娘流泪的表情在余闲提出要求的一刹那凝固在空气里,似乎是有人将她的时间给按了暂停键。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道:“不,不可以。他爹爹又不再少林,我跟你去少林寺干什么,我不会跟你去少林寺的……”叶二娘声音越说越低,到后来只剩下了呢喃。 儿子还是老公,这是一个问题。可惜余闲已经替他做好了选择,“那我就杀了你儿子,你自己考虑吧。” 第九章 星宿门人 叶二娘再次被余闲的语言冻结,一边是朝思暮想将自己折磨成一个疯婆子的儿子,一边是心心念念二十年也放不下的情人,这个选择比让她自杀难上千万倍。 最终叶二娘做出了选择,她将粘在嘴角的头发拨开道:“大侠,我跟你上少林,请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余闲被这种讨人厌的母爱刺伤了双眼,他冷声道:“这个孩子你是从哪里抢来的,现在带我去把他还回去。” 叶二娘这次回答的干净利落,将孩子的事情和盘托出说还表示愿意赔偿孩子家人一笔银子。 余闲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带着叶二娘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忽然他发现那边还剩下十来个西夏兵正围成一圈防备着可能到来的围攻,余闲道:“那边的西夏兵你们丐帮应该可以搞定吧。” 丐帮现在身份地位最高的四个长老之一的吴长老道:“余大侠放心,区区几个贼兵我们丐帮还应付的来,今日你替我丐帮找出杀害马副帮主的凶手,我丐帮就欠你一个人情。” 余闲点头示意知己了解,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走到阿朱那边去道:“今日我干了不少给人找儿子的买卖,阿朱你想不想知道你爹娘是谁?” 阿朱一双秀目瞪得滚圆,她小嘴吃惊地微微张开道:“余公子你知道我的身世?” 余闲笑着一指那边还傻乎乎望着王语嫣的段誉道:“你姓段,他是你哥哥,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你随身不是还有个金锁片吗,你拿着它跟段誉去见他爹自然会真相大白。” 那边的段誉听到余闲说阿朱是自己的妹妹并未有不信的感觉,他只是拍拍胸脯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王姑娘不是我妹妹。” 而后,段誉走到阿朱这边有些尴尬地笑道:“阿朱,我的妹妹很多,余兄神机妙算应该不会说错的。”余闲刚才和段延庆说话声音很低,他在这边并没有听清二人的对话,不然他此时要安慰的就是自己了。 阿朱听余闲连自己贴身带着金锁片的事情都知道也就把他的话信了七八分,她对余闲施礼道:“多谢余公子告知阿朱身世,下次再见面我一定给你做两盒最好吃的糕点表示感谢。” “三盒,这个消息至少值三盒点心”,余闲对这样古灵精怪的阿朱很喜欢,他临走前突然将阿朱的身世提出来就是想扭转她的命运,至于和萧峰的感情线那就只能寄希望于世界修正力的表现了。 阿朱笑着答应了余闲过分的要求,程灵素又与她道别后余闲才带着叶二娘离去。那孩子的家距离姑苏将近一百里,三人在城里住了一晚才将孩子送还给了他的父母。孩子失而复得,那对年轻夫妻对余闲一阵千恩万谢,连偷孩子的凶手的事也没有问一句。 余闲带着叶二娘向北而行,往河南方向迈进。这一路叶二娘将自己的身份落在了尘埃里,对余闲和程灵素百般讨好将二人的衣食住行照顾的无微不至。 余闲明白她是想要讨好自己以期能让自己放玄慈一马,这个女人还在用最后的手段保护自己的家人。可是她不明白,她越是这样表现,余闲就越讨厌玄慈,二十年来被叶二娘害死的无数婴儿至少有一半的债要算到玄慈的身上。 这一日三人正在京西北路寿州的府城内吃饭休息,叶二娘像个忠心的老妈子似的给余闲倒酒。余闲无奈道:“你不必这样,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叶二娘只是谄媚地笑,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希望她也不会放弃。 忽然,一个身上挂着个布袋的乞丐走进了酒店,径直道余闲这桌前道:“大爷,这是一个姑娘让我交给你的。”说着将一个不大的包袱放到余闲的桌上。 余闲有些疑惑,自己在江湖上这么有名了吗,已经有人来送礼了?余闲问乞丐道:“是什么人让你送这个给我的?” 那乞丐一脸讨好的笑容道:“是个穿一身紫衣的年轻姑娘,她还给了我一两碎银子呢。” 余闲皱眉,紫衣年轻姑娘,这个描述很可以啊,要是阿紫的话自己好像和她没有任何交集吧。 余闲刚想到阿紫,那个乞丐的脸色忽然变得蜡黄,像个大闸蟹似的嘴里不停吐出难闻的白色泡沫。酒店的掌柜看到有人在店里发病立马上前查看,当他看到那乞丐身上的布袋时顿时如丧考妣道:“这下糟了,是丐帮的人,这可怎么办啊。” 程灵素医者仁心,她猛然起身窜到乞丐的身边扶着他缓缓坐到地上检查了一番,道:“中毒了,是西域的一种蝎毒。”说着她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向乞丐的嘴里倒进去数粒白色的药丸。程灵素在乞丐的喉咙上推拿两下,已经失去意识的乞丐做出个吞咽的动作将药丸吞入了腹中。 余闲已经确定送包袱的一定是阿紫,只是他想不明白阿紫为什么会盯上自己。过了约么二十分钟,乞丐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那乞丐睁开眼缓了缓道:“这是怎么了?” 余闲有些无奈,江湖经验这么差他到底是怎么混丐帮的,“那个给你银子的姑娘是星宿派的人,她给你下了毒。” 乞丐听到星宿派三个字顿时一惊,从怀里摸出一角碎银子丢在地上,如避蛇蝎般躲到了一旁。 余闲拾起那块碎银子,置于掌心给程灵素看,道:“灵素是这个吗?” “嗯,这上面有毒,这种毒只要沾身出汗就会中毒,让人防不胜防,好在它的毒性并不难解。”程灵素道。 余闲点头,将桌上的包袱打开想看看阿紫到底要交给自己什么东西。包袱一开,一股奇怪的气味顿时从里面飘出来,余闲驱散气味一看,只有一个破瓷碗静静地躺在桌上,这到底是玩什么呢? “气味变浓了,阿紫就在附近”,一道语调奇怪的声音自街面传进了余闲的耳朵,余闲已经明白了阿紫的意图。 顺着那声音的方向,两个衣着怪异、长相不似中原人模样的汉子走进了酒店来。 第十章 摘星子 酒店外来了不速之客,余闲已然明白是遭了无妄之灾,果不其然那两个衣着奇特的男子径直走到余闲这桌来。头前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汉子扫了一眼地上刚刚恢复的乞丐道:“臭乞丐你见过一个穿紫衣服的姑娘吧,告诉我她在哪?” “砰”,余闲身形闪动,把握力度狠狠在二人小腹各猛击一拳。他要保证一击让这两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否则以这些星宿门人的德行,不知道又要有多少无辜百姓受罪。 两个汉字被余闲一招击中顿时弯腰弓成煮熟的大虾,头前那个汉子带着异族人立体样子的五官被脸上的肌肉挤成了一坨,二人捂着肚子只能“呵呵”地长呼浊气以期缓解此时的剧痛。 余闲有些担心是不是打断了这两人的肠子,要是还没问话就内出血死了可就不太妙了。他对程灵素道:“灵素先封住他们的穴道,再检查一下让他们不要这么快死了,我有事问他们。” 程灵素闻言几根飞针刺入二人的穴道,又上前检查了一番道:“大哥放心吧,他们就是太痛了,应该没什么大事。” 余闲嗯了一声道:“好,带他们出城,在城里有些事儿也不方便。” 此时叶二娘突然道:“不劳程姑娘费心,他们让我看着就好。” 余闲也没有拒绝她,转身去柜台结了账向酒店外走去。 叶二娘押着这两个稍稍回过点精神的俘虏亦步亦趋跟在余闲的身后,也朝着城外赶去。 出了寿州城,官道不远处就有一篇柳树林子。余闲带着几人进到那林子里,别看这林子离官道只有一里多的路程,等余闲进入其中便发现有好几具骷髅躺在其中,这地方确实是个灭口抛尸的宝地。 哪两个异族人看到余闲将他们带到了这种地方也是心里惴惴,带头的汉子忽然道:“大侠,您武功盖世,天下无双,形似潘安,貌比宋玉,您老有什么话就问吧,我只要知道就绝不敢瞒您的。” 余闲听到这一串张口就来的马屁就更确定他们是星宿派的弟子,他一脚将汉子踹倒道:“别怕马屁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汉子嘿嘿谄笑道:“小人说的都是大实话啊,我可以对天发誓。小人名叫摘星子,旁边的是我师弟天狼子。我们都是星宿派星宿老仙的门下,小人是大师兄,最受师父宠爱,大侠您要问什么小人都能拿告诉您。” “摘星子”,余闲口里念叨着,他想起来了这人在原着中有过出场,不过这人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余闲对他本人的兴趣顿减,又问道:“你们这次从青海过来是来抓阿紫的?” 摘星子听余闲直接提到了阿紫,顿时哭天抢地对着余闲砰砰猛磕起响头,哭喊道:“大侠,小人不知道阿紫是您的人啊。她偷了师父的宝贝从星宿海逃出来,师父便命我等追赶,小人也是迫不得已啊,小人若是知道阿紫是您的人打死小的,小的也不敢来抓她啊。” 这人情绪变化的速度让余闲都有些吃惊,看看这才是体验派演员的标杆啊。可惜余闲无暇欣赏他的表演,余闲再次赏了摘星子一脚,将他踢倒在地道:“闭嘴,我和阿紫没关系。她是偷了神木王鼎跑出来了?” 摘星子刚才还涕泪横流的面容顿时一怔,他嘴角上扬,脸上再次挂上谄媚的笑容道:“大侠真是消息灵通,神机妙算,阿紫这回就是偷了师父的神木王鼎,等我找到她一定将那宝贝献给您,这等重宝只有您这种大德之士才配拥有啊。” 说是这么说摘星子此时内心中的波涛却是汹涌澎湃,阿紫离开星宿海不久,自己还一路跟着她让她只能蒙头逃跑,这人怎么会知道神木王鼎的事情。 余闲本来想着问出这二人的身份就宰了他们,此时摘星子提起将神木王鼎送给他却给他提了个醒,这东西不是正适合程灵素用吗,没事收集个毒虫之类的东西培养一下兴趣爱好也是极好的。 “你们是怎么追踪阿紫的?”余闲问摘星子。 摘星子闻言神色一正,他明白这是活命的机会。摘星子谄笑这望向余闲道:“禀告大侠,我们星宿弟子自小为了躲避毒虫攻击都会在身上涂抹一种药粉,积年累月之下这种药粉就会渗入肌肤自然散发出气味,小人就是靠这气味来追踪她的。” “哦,你倒是长了个狗鼻子”,余闲笑笑又道:“那你就替我找到她吧,这一路不知要多长时间你不会耍什么花样吧?”说着余闲中指在空中一弹,天狼子的脑袋被一发空气子弹炸得四处飞溅,将摘星子的脸都染红了半边。 摘星子此时哪还不明白眼前这人的武功甚至在自己只敢仰视的师父之上,他一个巷头狠狠将地面砸出一个近一厘米深的凹坑道:“主人神功盖世,天下无敌,小人摘星子从此就是主人手下的一条狗,专心给主人找神木王鼎的狗。” 余闲翻了个白眼,这种狗腿子让他觉得有些恶心。他转头对叶二娘道:“叶二娘,这段时间就由你跟着摘星子寻找阿紫,只要他敢有丝毫的异动,当场格杀不用担任何责任。”余闲将这人交给了叶二娘,不然让这人污染了程灵素还是恶心到自己都会让他很难受。 叶二娘闻言精神一震,道:“叶二娘领命。” 摘星子听到叶二娘的名字心头又是一震,对她笑道:“原来是无恶不作叶二娘,连你这样的高手都是主人的手下,主人果然是天下第一的豪杰。” 叶二娘手中长刀在空中一划,摘星子脸上立马出现一道伤口,“少废话,你要是敢耍花样老娘的刀可不会认人。” 摘星子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又谄媚笑道:“不敢,不敢。摘星子现在是主人的狗,主人要我咬谁我就咬谁。” 叶二娘只是撇了摘星子一眼,这种小人实在入不了她的法眼。 余闲也不喜摘星子的谄媚样子,将他叫起来,这下队伍成了四个人暂时转变的目的向阿紫气味传来的方向寻去。 第十一章 阿紫 摘星子带着余闲兜兜转转到了嵩山少室山的后山,此时他已经变成了一只耳,那只失去的耳朵时余闲觉得他消极怠工的代价。 余闲望着这个时代的少室山道:“你确定阿紫上了少室山?” 摘星子捂着耳朵,哭丧着脸还挂着丑陋的笑容道:“主人,小的不敢骗您。阿紫的气味确实是向这边来的。她得罪了我师父,这天下还有几个地方能躺我师父忌惮呢?” 余闲将摘星子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事儿到还真有可能,现在能天下敢不给丁春秋面子的还真就是少林一派了。 想及此处,余闲对摘星子道:“好吧,那你就接着闻,至于少林派的事不用你操心。” 摘星子耳朵还在剧痛,他露出难看的笑容对余闲道:“谨遵主人吩咐。”言罢摘星子又上前头去发挥人形警犬的作用。 几人顺着山路一路向上,摘星子不时向余闲报告阿紫的气味残留的程度给自己表功。正在这时一道人影忽然从众人身前五六米处飞掠了过去。 余闲皱眉,这人一身灰衣蒙面,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 不到三分钟,从灰衣人来的方向又有一群和尚自那人来的方向追赶过来,他们看到余闲等人顿时一停。若是平时这些武僧看到陌生人到少林后山也少不得一番询问,只是今日他们却有一件更紧急的事情要问。一个带头的和尚上前合十向余闲急道:“这位施主可曾见到一个灰衣蒙面人从这里跑过?” 余闲点头向那人逃走的方向一指,道:“向那边跑了。” 那和尚向余闲行了一个合十礼,喝道:“乔峰那弑师杀亲的孽障向那边逃了,众位师兄弟一定要将他缉拿会寺里好给玄苦师叔报仇。”言罢众人向余闲指的方向奔去。 听到和尚的话,余闲脑子轰的一响,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东西了。萧峰被揭穿身份,萧远山杀死自己仇人开始复仇。其实他杀仇人余闲根本管不着,只是那些仇人里怎么也不该包括萧峰的养父母在内,这对夫妻将萧峰抚养长大,视若己出,他们对萧家父子来说只有恩情,哪能找到一丝的仇怨。这样的好人不应该死的。 余闲陷入沉思,程灵素他这种状态很熟悉,她上前抓住余闲的手想要帮他分担一点。 余闲回头望了程灵素一眼,轻笑着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不会一直陷在无用的后悔里。萧远山将事情的发展又推回了原本的轨迹之中,那就先让它发酵一下将所有人都吸引过来一并解决算了。 余闲对摘星子道:“接着找阿紫。” 摘星子再次化身警犬踏上寻找阿紫的道路,一行人又走了十来里地到了一片树林边,摘星子突然趴在地上真的像狗一样仔细嗅起了味道。随后,他起身向余闲轻声道:“主人,阿紫应该里这里不远,我闻到了神木王鼎散发的味道。” 余闲眼睛瞬间一眯,阿紫身上药粉的味道她可以作假以混淆追兵的视线,可是神木王鼎的味道她是做不了假的,这小丫头就在附近了。余闲道:“好,带我去。” 摘星子带着余闲,选定一个方向便悄悄潜行过去。这一路各种蜈蚣蝎子之类毒虫密密麻麻汇成了一道溪流,让余闲的后背都不禁留下冷汗。 众人悄悄行了二里多的山路,余闲已经远远望见那边一个约莫十五岁的紫衣女孩正盘腿坐在一个大青石上,青石下面又一个和尚在渔网里面挣扎。 摘星子也看到了阿紫,他的脸上顿时浮起了畅快的笑容。摘星子身子伏地向前窜性了十来米后突然暴起向阿紫的身前扑去。 阿紫本来正在闭目练功,不过她身在少林寺的势力范围又是后有追兵便一直没有全心全意投入其中。摘星子的行动稍微一大发出声响,阿紫立刻一个侧滚翻躲到了一旁,抬头一看笑道: “原来是大师兄啊,你来找阿紫有什么事吗,师父他老人家派我出来办事你可不要来妨碍我哦。” 摘星子看着这个害的自己丢了一只耳朵的女孩,顿时火冒三丈、杀心爆棚,不过他还是压抑住了自己报复的欲望道:“阿紫,你不要装傻。你偷了师父的神木王鼎已经被师父下了追杀令。不过我现在已经另投明主,只要你交出王鼎让我献给主人,我便放你一马如何?” 阿紫闻言四处扫视的一圈,发现余闲毫不掩饰的走了过来。她笑吟吟跑到余闲的身边表情纯真地道:“大哥哥你是摘星子的主人吗,他这个人最坏了,以前总是欺负我一个小姑娘。我将宝贝献给你,我给你当小丫鬟好不好。” 余闲看着还不停向自己发出卖萌眼神的姑娘,这样青春美丽的少女谁能想到她是一个杀人眨眼的毒妇呢。余闲道:“你将神木王鼎交出来,我给你和他一样的地位。” 阿紫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余闲,她双手拽住余闲的袖口有些撒娇道:“大哥哥,我愿意将宝物献给你,你让摘星子给我当手下好不好。”说着她放开余闲的袖子,从怀里取出一只六寸来高的小小木鼎举到余闲的面前。 余闲顺手接过小鼎,上下端详了一番。这鼎深黄颜色,雕琢甚是精细,木质坚润似似玉,木理之中隐隐约约的泛出红丝,看着就有一种不凡的气质流露出来。 就在余闲观察小鼎的时候,忽然阿紫再余闲捧着鼎的手上一拍,小鼎上的盖子猛的飞了起来,随后鼎内一个白色的东西化作一道残影向余闲的面门射来。那白色东西砸到余闲面前的空气后又被弹到了地上扭动起来,余闲看去竟然是一只外表有些晶莹的白蚕。 阿紫在白蚕射向余闲时便身形一闪到了余闲的身后,一只四寸多长的顶子抵上了他的后背,阿紫道:“不要动,他已经中了冰蚕的毒,只要我手上穿心钉刺破他的肌肤,二毒合一他必死无疑。” 摘星子似乎受了阿紫的威胁果然停在那里不再动弹。 阿紫狡黠地笑道:“嘻嘻嘻,真好玩。大哥哥你果然掌握了摘星子的生死,他现在好像个稻草人啊。” 余闲无奈翻了个白眼,这丫头真是在作死的道路上一骑绝尘,现在是谁都救不了她了。 第十二章 作死必死 余闲感受着后背上抵着的尖锐东西,摇头道:“原本我还觉得没见过你就要了你这么个小姑娘的命有些迟疑,现在你给了我答案。” 阿紫将穿心钉慢慢移到余闲的脖颈处,可是她十五六岁的身高比余闲第一个头显得有些吃力。阿紫一脚提在余闲的腿弯上想让他跪下来好能让自己的不那么像个小孩。 “臭小子,你给我跪下,不然我的穿心钉就刺进你的脖子。”阿紫漂亮又稚嫩的脸蛋上显现出狰狞的神色。 “呼……”,余闲叹口气,身形在0.1秒内转个直径一米的圈到了阿紫的背后,一把将她勾人的面容按到沙石铺成的路面上。 阿紫被这一下摔的七荤八素失去意识,从刚才还张牙舞爪的的螃蟹变成了一条死鱼。 余闲问道:“摘星子,你知道神木王鼎怎么用吗?” 摘星子原本看阿紫吃瘪正在暗爽,忽然听到余闲的问话一愣,然后隐隐带着快意的面容垮了下来,道:“禀告主人,我师父将神木王鼎用的香料保密的极严,我也不知阿紫是怎么知道王鼎的用法的。” 余闲挠挠头,对程灵素道:“灵素,你看看能不能叫醒她。” 程灵素上前一阵检查,随后道:“没事,就是被大哥一下摔昏过去了,等一会儿自己就醒了。” 余闲左右看看也没有个能取到凉水的地方,只能等她一会儿。 果然过了三十多分钟阿紫醒来,她睁开眼忽然手脚并用向后窜了一米多的距离道:“公子饶命,阿紫是跟你闹着玩的,您饶了阿紫好不好。”这语气楚楚可怜,仿佛是在圣诞夜出来卖火柴的小女孩。 余闲道:“没问题,我刚才的承诺还算数,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会给你和摘星子一样的待遇。” 阿紫闻言忙起身跪地直直的道:“阿紫,拜见主人。不知主人有什么差遣,请主人吩咐。” 余闲脸上挂起温和的笑容道:“好,我想知道神木王鼎的用法,这个不为难的你吧。” 阿紫脸上楚楚动人的笑容一僵,又再次调整面容笑道:“主人吩咐,阿紫怎么刚不从,这里面就是神木王鼎所用的香料,只要将之搓成香放到王鼎里面点燃就可以引动方圆的毒虫了。” 余闲结果阿紫递来的一个锦囊顺手交给程灵素。 程灵素对锦囊里的东西一番检查分析最终也未能发现香料的成分,她对余闲摇摇头示意这东西她做不出来。 余闲又道:“香料的配方呢?” 阿紫脸色再垮,期期艾艾道:“主人这香料是我从星宿老怪屋里偷来的,配方不在我这里啊。” 余闲点点头似乎被她说服,就在她暗自窃喜蒙混过关的时候道:“既然如此,是不是就说明你没有用了?” 阿紫闻言猛地拍自己还站着石子的额头两下,道:“主人我想起来了,我还从丁春秋那里偷来了一本书,这上有这个配方也说不定呢。”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本线装书册捧给了余闲。 余闲结果书册翻了翻,上面都是记载了些关于毒药的知识,这玩意儿他是没有兴趣的。余闲将之递给了程灵素。 程灵素戴上鹿皮手套,将书本翻阅了一番道:“这本书上用毒的方法很奇特,不少都是针对内力高强的高手,应该是真的。” 余闲看到程灵素戴上手套才结果书本,他的杀心更甚几分,这丫头到现在还在找机会害自己。余闲看向阿紫的眼神顿时凌厉起来。 阿紫看到程灵素戴上手套接过自己的书就暗道不好,等她观察道余闲和程灵素说话分神时便洒出一把白色粉末转身狂奔逃命。 可是这一次阿紫遇到的是完全免疫毒物的余闲,他取出一颗钢珠对其施加庞大的加速度瞄准阿紫的上半身射去。 “轰隆”,这一次钢珠发射产生的音爆声足以比你一颗100毫米以上榴弹爆炸,一边没有防备的摘星子都被震的坐到地上。 阿紫原本苗条的身子、堪比电影学院校花的脸蛋被巨大的动能炸成真空,离余闲六七米的地方只有半只女孩的绣鞋还能证明刚刚有一个生命存在。 摘星子缓过神,爬起来膝行到余闲面前磕头,哭道:“主人饶命,小人刚才没有发现阿紫的手段。我愿意戴罪立功,给主人献上宝物,求主人饶了小人的一条狗命。” 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摘星子很恶心,余闲皱着眉头道:“你要献给我什么宝物?” 余闲对宝物表示出兴趣,摘星子哭丧的脸颊瞬间一提,激动道:“禀告主人,这次我来的时候丁春秋说也要回中原,他要去嵩县擂鼓山,那里有他要的东西,肯定是宝贝。” 余闲道:“那他什么时候去擂鼓山?” “估计就在这几日。”摘星子并未给余闲确切的答案。 “轰”,余闲说话算话给了摘星子和阿紫一样的待遇。 “走,我们下山。先不上少林了。”余闲转头向山下走去。 是夜,少林寺附近的一个镇子上余闲和程灵素在客栈房间内说话。 “大哥,你今天为什么那么生气?”程灵素非常关心今天在少林寺后山上让余闲受到打击的事情。 余闲勉强笑笑,道:“我疏忽了一件事,让两个无辜好人丢了性命。” “是那个灰衣人?”程灵素问道。 余闲道:“嗯,那是萧远山,萧峰他爹,他杀的萧峰的养父母。那对夫妻含辛茹苦将萧峰养大,没有半点薄待萧峰。” “那我们下山干什么?”程灵素问道。 余闲叹了口气,顺着窗口望向嵩山说道:“少室山太大,就凭我们找他要找到什么时候,我要等机会让他自己跳出来。咱们明天去擂鼓山,那里有些你可以用到的东西。” 余闲和程灵素又商量一阵后面的行程,直到深夜二人才各自睡去。 翌日一早,余闲三人又踏上了行程向擂鼓山进发。擂鼓山离余闲留宿的镇子大概有一百里路程,等余闲感到那里已然是正午时分。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里还遇到了熟人。 “余公子,你也来参加棋局吗?” 第十三章 聋哑老人 余闲顺着声音望去,段誉正在朝着这边笑。余闲道:“段誉,你没有带阿朱回大理去吗?” 段誉笑口颜开道:“阿朱妹妹说慕容家现在正在是非中,她不愿此时抛下慕容公子远去,我也就只能等等她了。”他语气中似乎还带着点小兴奋。 余闲给他个鄙视的眼神,信你才有鬼了,还不是又有了缠着王语嫣的理由才巴巴地留下来的。余闲道:“那你怎么你个人在这里?” “是这样,我和慕容公子受邀来这里参加棋局。阿朱妹妹和王姑娘他们陪着慕容公子,我不喜欢人多,所以就先一个人来了。”段誉一本正经,将人家排挤他的事说的清新脱俗。 余闲点头表示理解,道:“既如此,那你在这里继续欣赏风景,我就先失陪了。”余闲说着向段誉轻轻抱拳转身就要离开。 段誉见余闲就要离开顿时两步追了上来,笑道:“既然碰上余大哥也是缘分,咱们还是一起进谷吧。” 余闲不置可否接着向谷内走去,段誉则一路上蓝猫附体各种角度想余闲打听关于王语嫣的问题。 余闲一路无视段誉的叽叽歪歪,走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只见此地竹荫森森,景色清幽,山涧旁用巨竹搭着一个凉亭,构筑精雅,极尽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还是亭子。 程灵素惊叹道:“这里的主人真是厉害,竟然将竹子和凉亭搭配的浑然天成。” 余闲呵呵一笑,道:“如果你愿意,等会儿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程灵素眉目一睁道:“大哥要强取?” “不是,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余闲笑着卖了个馆子继续向竹林的走去。 进了竹林,余闲感觉如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世界优雅宁静让人不自觉就放开了俗世的烦扰。 曲径通幽,复行数十步,景色又是一变,茂密的竹林从路的尽头分开现出了又三个篮球场大的天井。 一个老人正坐在天井中的石桌前和人对弈,老人面色沉静,对面的人经过长考后艰难的落了一子,老人立刻就能胸有成竹的跟上,接着那对手又一次陷入了更久的长考。 余闲带着程灵素走到石桌边上,他向端详了一番棋局似模似样地先点点头再摇头,显得自己好像很懂的样子。 老人的对手长考超过了五分钟,终于还是没能解开这个珍珑棋局,他猛然跳起疯子一般向这竹林深处跑了进去。老人见那人逃走也没有说什么,抬手向余闲示意请他就坐好接着下下一盘棋。 余闲微笑坐下,道:“苏先生,这珍珑棋局对我来说太难了。不过我有个简单的买卖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就是我帮你杀了丁春秋,你让我妹子进到你身后的密室里去如何?” 原本神色淡定、装聋作哑的老人听到余闲提起他身后的密室脸色顿时一变,他右手在棋盘上一点一颗黑曜石制成的棋子瞬间化作一点黑芒急速射向余闲的面庞,他决不允许有人打那个密室的主意。 余闲反应速度超人,他对这棋子的运动轨迹已经判断的一清二楚,他要躲开棋子可以说不必吃饭喝水难,不过他还是没有躲开。 堪比手枪子弹的棋子射到余闲的皮肤上,瞬间失去所有的动能掉落到了棋盘上。余闲道:“怎么样,凭我的武功杀丁春秋没什么问题吧。”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密室的事?”老人对自己射出的棋子威力很是了解,这人竟然能将上面的力道风轻云淡的卸掉,这人武功至少是和师父一个层次。因此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打破了自己装聋作哑的誓言。 余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头对程灵素道:“灵素,施展一下最近练的轻功。” 程灵素身影忽高忽低以伏羲六十四卦的方位围着二人转了一个圈子,将凌波微步的身法演示的一遍。 老人看到程灵素使用的身法嘴唇开始一跳一跳地颤抖起来,良久才挤出一句话,“是凌波微步,你怎么会?” 余闲看着刚才装的跟个机器人一样的老头激动的不成样儿,笑道:“考虑一下,我帮你杀了丁春秋,你让我妹子进去。” 老人没有理会余闲,向程灵素行了一揖,激动道:“这位姑娘可是大师伯的门下,苏星河有礼了。” 这事儿不由得苏星河不激动,得传本门最强身法凌波微步的弟子定然是要继承师门衣钵的,小师叔李秋水与丁春秋害了师傅无崖子,她要是知道了师傅还在世的消息定不会只派个弟子来。那么事情的真相只有一,大师伯知道了师傅的事情,要来清理门户了。 程灵素对苏星河的激动有些疑惑,她递给余闲一个询问的眼神。 余闲道:“这是小妹程灵素,她是偶然获得的逍遥派的传承。天山童姥要是知道了丁春秋干的事儿,以她的脾气她还不自己马上杀过来,又怎么会派个弟子来呢?” 苏星河闻言身子一僵,嘴里念叨着“是了是了,大师伯脾气火爆,怎么会让那个孽障死于他人之手”,忽然他想起什么向余闲惊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 余闲摆手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今天你摆下棋局无非就是想要找个人替你清理门户罢了。现在我的筹码就是帮你杀丁春秋,你的筹码就是放我妹子进去,这个买卖咱们做不做得过?” 苏星河一辈子是个风雅人,他到死也没跟人做过生意。只是今天这买卖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能让他每天从梦中笑醒来。 苏星河道:“本来不管什么原因,程姑娘得传凌波微步都有资格进到密室去。只是丁春秋最近就该来擂鼓山,我怕密室出事。你要能赶走他我便不摆这棋局只让程姑娘一人进去如何?” “一言为定”,余闲毫不拖泥带水答应了苏星河的条件。原本他也没想着让程灵素先进去,等抓住丁春秋当成礼物拿进密室去,到时候能和无崖子将的条件自然会更多。 二人谈妥,苏星河便去一边的竹楼里取来茶具给余闲二人沏上了茶。他此时将心中多年的沉郁放下大半道:“程师妹得传凌波微步,不知你是得到了哪位师叔伯的传承?”老头知道一旦程灵素进来密室就是稳稳当当的逍遥派下一任掌门人,他想要先套套近乎。 程灵素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从一卷画里学来的。”这也不算说谎,她并没有问过那卷轴的来历,余闲让她学什么,她就学什么。对她来说余闲的话总是对的。 苏星河吃了个不大不小的憋又想再问,忽然一阵嘈杂的锣鼓声自远处穿破了竹林传了进来。 不一会儿锣鼓声越来越大,其中还能听到夹杂一些人声,他凝神细听神色顿时凝重起来,因为那些人喊的是“星宿老仙,法架中原……” 第十四章 星宿老仙 伴着那“星宿老仙”的呼声,忽地有一女七男八个人脚步踉跄自竹林那边跑了进来。 这几人跑到苏星河面跪下,一人沮丧道:“师父,是我们无能,没能拦住丁春秋那个恶贼,他已经要进来啦。” 苏星河闻言微微一叹,道:“起来吧广陵,你们都起来。师父的武功也不济事,这事儿怎么能怪到你们头上。” 那几人正是苏星河的弟子函谷八友。他们听到苏星河的话一愣,康广陵惊诧道:“师父你说话了?” 苏星河点点头道:“昔日我被丁春秋所欺,不得已将你们逐出师门,还发誓不再说话。不过今日之后咱们便再也不用担心他了。” 七弟子石清露惊喜道:“师父你的武功大成了?” 苏星河摇头道:“师父这辈子在武功一道上难再有进境了,你们不必多问等会儿自然会见分晓。” 函谷八友闻言再无问题,纷纷站在了苏星河身后,等候丁春秋的到来。 锣鼓丝竹声越来越近,丁春秋一伙终于出现在的众人视线中。 只见头前二十余人一字排开,有的拿着锣鼓乐器,有的手执长幡锦旗,红红绿绿的甚为悦目,远远望去幡旗上绣着“星宿老仙”、“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威震天下”等等字样。丝竹锣鼓声中,一个老翁缓步而出,他身后数十人列成两排,和他相距数丈,跟随在后。 老翁排众而出,他手中摇着一柄鹅毛扇,阳光照在脸上,但见他脸色红润,满头白了,颏下三银髯,童颜鹤发,当真便如图画中的神仙人物一般。 余闲看到来人的卖相不禁大骂电视剧真是坑爹,这老小子的颜值还真是不低,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他真是个丑八怪李秋水怎么可能跟他勾搭起来。 丁春秋走到石桌前三米多的地方,遥遥手中鹅毛扇笑道:“师兄,这么多年不见可还好啊?我听说你要在这里办个什么棋局?咱们二人当年在师父门下的时候,你就是这样整天不务正业鼓捣那些玩意儿,怎么到现在老了还是这么不长进啊?” 丁春秋奚落苏星河,不等他答话,函谷八友顿时气急纷纷呵斥起来。 即在此时,一道人影有从竹林上方飘下来落在的众人中间,来人布衣芒鞋却是藏僧打扮,他向苏星河行礼道:“小僧鸠摩智见过苏先生。小僧虽然生在吐蕃,却是最爱围棋,故而听闻先生在此设下棋局便做了不速之客,还请先生见谅。” 星宿海在青海离吐蕃不远,鸠摩智这个宁玛派大高手的名声丁春秋也听过几分。丁春秋向鸠摩智道:“明王以为吐蕃国师你不在大雪山修行跑到中原来干什么,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吧。” 鸠摩智向丁春秋合十一礼道:“一花一叶皆为菩提,时间之地尽是佛国。小僧在哪里修行都是可以的。” “说得好,天下地方天下人皆可去得,丁先生可管的有些宽了。”鸠摩智刚打完机锋,一道爽朗男声传了进来。 随后一个三十来岁模样的英俊男子亦从竹林上落了下来道:“晚辈慕容复见过苏老先生,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会儿,还请苏老先生海涵。” 苏星河开口道:“两位远道而来,老头子我岂敢怪罪。只是这棋局的彩头已经刚刚被人先拿了,苏某还要向两位告罪让两位白跑了一趟。” 苏星河开口说话,这里最震惊的非丁春秋莫属。他脸色凝重道:“师兄你竟敢破坏誓言,莫不是慕容复在这儿我就拿你没办法吗?” “他开口说话自然是因为你今天死定了,打赌的人都死了誓言还有什么作用呢?”余闲突然接过话头。 丁春秋转头一看余闲,原本他以为余闲也是来下棋碰运气的年轻人,没想到这小子还敢挑衅自己。他已经下了决定今天这小子不痛苦哀嚎够三个时辰绝不能让他轻易死去。 不过在这之前的第一波嘴仗是不用丁春秋动口的,他身后的那一帮牛鬼蛇神造就等这个机会等的望眼欲穿了。 余闲开口挑衅之后,那些人顿时如同脱缰的疯狗扑了上来,“星宿老仙,法力无边。小子,刚才老仙看你一眼,你便已经中了他老人家的仙法,只要再过个一时三刻你便要死在这里啦!” “啊呸,这小子是什么东西,老仙要杀他哪里用的着一时三刻,我看只要不到一刻钟这无知小儿就要魂归地府啦!” “啊,我呸!老仙杀这小子还要一刻钟?我看他立马就要死在老仙的仙法之下。” …… 余闲不太生气,竟然觉得这些人的咒骂有有趣。 他们的咒骂极其精熟却又丝毫感受不到他们有一点的感情融入其中,似乎这是一种条件反射根本不用经过大脑,只要脊椎中的神经中枢就可以指挥他们完成这一系列复杂操作。 余闲似笑非笑看着丁春秋道:“这群人你是怎么训练出来的,他们怎么讲这些话的时候丝毫都不用动脑子的脱口而出。” 丁春秋手中蒲扇在胸口轻拍两下笑道:“小娃娃,你懂什么。老仙我本就是天下无敌,什么词儿放到老仙身上都不过分。他们说真话自然不用思考了。” 余闲仔细观察丁春秋的脸,他的表情自然而和谐,没有任何突兀的感觉。这说明丁春秋已经被一帮子牛鬼蛇神给忽悠瘸了,他真的相信了这些人的话。 就像有人说过,谎话说一千遍就会成真。现在这老小子被忽悠的千万遍也将这些话当成了真。只能说这些人个个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老头子超喜欢他们。 余闲终于明白丁春秋敢带着一帮虾兵蟹将硬钢少林的原因。他放弃了嘴炮攻击,身子如闪现般出现在丁春秋的面前掐住他的衣领一个回身提摔。 丁春秋被人提了衣领,瞬间浑身汗毛倒竖起来,他刚要反手钳住敌人手腕施展化功大法时瞬间感觉乾坤颠倒,狠狠被人砸在地面上后背着地吐出一口老血来。 星宿派的弟子此时还没有转过弯来,有人喊道:“臭小子你已经中了老仙销魂蚀骨的奇毒,老仙在你眼前一转你便失去一魂,再一转你便失去一魄,你已经是个死人啦!” 余闲确定了,这些人拍马屁真的不用动脑子。他将丁春秋反复在地上又摔打几次,铺满竹叶的地面被生生砸出两个人形凹坑才放开了他。 丁春秋嘴巴一张一翕如快死的鱼儿躺在凹坑中。可怜他也算天龙世界少有的高手,化功大法,三笑逍遥散等一应手段都没来得及施展就被打蒙。 星宿弟子终于反应过来,“星宿老怪,多行不义必自毙。终于在这位公子爷面前受到了惩罚,公子爷神功盖世,天下无敌,法力无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这些话非常耳熟,余闲稍一思索这不就是刚才他给丁春秋捧臭脚的话嘛,他向那些人喝道:“闭嘴!” 那些人闻言顿时如同被按了静音键,谄笑着没有了一点声音。 余闲这才感觉好点,对苏星河道:“好了,他现在应该没有行动能力了,你可以放心了吧。” 苏星河此时还没从丁春秋被轻易解决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这真是让他提心吊胆、忍辱负重十余年的丁春秋? 好不容易,苏星河才恢复了神志。他忙向余闲行了一个大礼,其后弟子也跟着弯腰下拜。 礼毕,苏星河激动地颤抖让说出来的话都有些飘忽,“苏……苏星河多谢公子大恩。” 余闲摆手道:“不用谢恩,咱们的交易还没完成呢。” 苏星河如梦初醒,道:“对对对,还有交易。那地方就在我身后,公子可以带着程姑娘进去了。”说着苏星河向身后山壁上指了一个方向。 余闲向苏星河点头致意,说道:“灵素跟我走。” 余闲这边搞定了交易,那边还有两个人在看着这里。 慕容复看着余闲得到了好处,心里便想着要怎么结交余闲好给自己的复燕大业添砖加瓦。 另一边的鸠摩智此时却再也按捺不住自己膨胀的好奇心,他上前一步拦住余闲道:“阿弥陀佛,公子且慢。小僧敢问公子刚才使用的轻功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绝学?” 鸠摩智爱武成痴,他对所有没掌握的高深武功都有浓厚的兴趣。今天他发现了一门连自己都反应不及的绝强轻功,自然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上来打听。 余闲抬头一看鸠摩智,又是一个老帅比,他不禁吐槽那些电视台到底找的都是些什么演员。 “灵素,你先提着丁春秋进去,记得先封住他的穴道、小心他身上的毒,我先和国师聊聊。” 程灵素依言提了死鱼样的丁春秋向山壁走去。 余闲道:“刚才还想着要放过你们两个呢,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既如此,那你也留下吧。” 随着话音落下,余闲的身影像刚才一样快速闪现到了鸠摩智的面前。 鸠摩智在余闲说话的时候已经有所准备,他提前一招火焰刀横斩而出想要逼退余闲。同时还心里不停责怪自己什么时候犯病不好,这个时候犯病这下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余闲将鸠摩智的反应尽数看在眼中,他身子暂停让那一记可以斩断大树的火焰刀斩到了胸口。 “噗……”,鸠摩智倒飞四五米外,被自己的火焰刀震得重伤吐血,惊道:“斗转星移!” 第十五章 宝贵的中性笔 “斗转星移”四个字一出,原本想要跑路的慕容复登时被钉在那里。他原已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想要跑路,现在却有些游移不定起来。 余闲呵呵一笑道:“怎么,是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武功就叫斗转星移吗?都说女人都发长见识短,你这个和尚没头发怎么也这么没见识?” 慕容复脸上挂上看似潇洒的笑容,走到余闲面前抱拳道:“这位是余兄吧,我听阿朱提起过余兄,说余闲侠肝义胆帮了她不少,我在此替阿朱谢过余兄了。” 余闲似笑非笑揶揄道:“那她没告诉你,我收拾包不同和风波恶的事?” 慕容复闻言一滞,又笑道:“江湖朋友交手切磋有所失手是常有之事,风四哥对余兄的武功也是推崇备至呢。” “啪啪啪”,余闲为慕容复的隐忍鼓了几下掌,道:“好,不愧是慕容复,这隐忍的功夫确实不一般。这样吧,你留下斗转星移的秘籍我放你离开,这个买卖做不做的来?” 慕容复一愣,自己还没问他斗转星移的事情他倒反过来勒索自己了,这真是他闯荡江湖十几年遇到的第一遭。 “余兄不是已经将斗转星移练的炉火纯青,怎么还要问我要秘籍?” 慕容复估摸了一番双方实力对比,最后得出连逃也逃不掉的结论,决定不追究余闲偷师斗转星移的事情。 余兄笑道:“我都说了不是每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武功都叫斗转星移的。一句话这买卖到底做不做得?” 慕容复语塞,神特么买卖,你这么大的高手要勒索就勒索,非要说是做生意到底是看不起谁呢? 即在此时竹林那边却传来一阵声响,余闲抬头一望是慕容家的人和王语嫣到了,阿朱也在其中。那边几人看到慕容复也赶忙过来施礼问候。 阿朱冰雪聪明,她发现余闲和慕容复之间的气氛不对,赶忙上前对余闲行道:“表少爷有礼,您和我家公子在谈事情吗?怎么不见灵素?” 余闲见无奈笑笑,阿朱用第一次自己忽悠他的表少爷身份将自己和慕容复强行拉成亲戚。又问程灵素想要岔开二人的话题,这姑娘的心眼真是太多了。 “灵素有事就在后面,等一会儿就出来了。我正要跟慕容公子做个买卖,给灵素买一件东西。” 阿朱笑道:“我们公子多在江湖走动,极少参与家里的生意。表少爷要和公子做生意恐怕是做不来的。”阿朱虽然不明白余闲说的是什么生意,但是她见过余闲向段誉索取卷轴的事情。 余闲笑容收敛,他对阿朱是有好感,可是她终究不是自己人。在关乎自家人利益的问题上他不会给阿朱太多面子。 “慕容公子还是做个决定吧,生意成或不成都在你一言,这又不是大街上买菜还能讨价还价的,你不会做买卖也能选好的。” 慕容复领会了余闲的意思,不能讨价还价,要是他是个穿越者的话现在应该念出一句经典台词“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 慕容复思虑了一番,扫了一眼伤势还未痊愈的包不同和风波恶咬牙道:“好,成交。” “不愧是慕容公子,这份魄力我佩服你”,余闲脸上的笑容又挂了起来,从背包里取出笔盒本子道:“那就麻烦慕容公子写下来吧。” 慕容复接过余闲递来的纸笔,看着这奇特的硬笔心里不禁对余闲更加好奇,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拿出的东西这么新奇,就这支透明的硬笔(晨光一块钱一支那种)恐怕没有几百两银子也拿不下来。 余闲看慕容复没有动笔,以为他不会用中性笔便道:“这笔不用墨,慕容公子还是快些吧。” 慕容复被余闲的话带回了现实,他试了几个姿势就掌握了硬笔的正确执笔姿势,写了不到十个字便适应了硬笔的用法。 一路洋洋洒洒几千字,慕容复写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完工,他将纸笔递还给余闲。 余闲笑道:“好,请慕容公子稍等。这东西是我给小妹买的,还是等她出来向慕容公子询问些不懂的地方,以免以后再麻烦公子。” 慕容复的右边眉毛开始不停挑动抽搐,饶是他自幼受到最严格的贵族教育都有些压不住怒火。你抢了我的家传秘籍也就算了,还说什么买,这个就太过分了。 余闲当然发现了慕容复的异样,他也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太厚道。 余闲将刚才那只中性笔取出来递给慕容复,道:“我刚才见慕容公子对这笔甚是喜爱,正所谓朋友有通财之义我就将它送给公子吧。” 慕容公子接过中性笔放入怀中,强行安慰自己这秘籍是用来换这支宝贝笔的,等这次回去把这笔献给朝中大佬,说不定能和上面拉上关系,给复燕大业做贡献呢。 不久,程灵素自山壁密室走了出来。她忙跑到余闲身边道:“大哥你看,无崖子前辈将这个交给了我,说算是我们替他清理门户的报酬。”说着向余闲展示自己左手上的宝石指环。 余闲当然知道那东西是逍遥派的掌门信物,他问道:“你没有拜他为师?” 程灵素摇头道:“我拒绝了,最后他说我已经得到了逍遥派的传承,拜不拜师也无所谓了。他还说要多谢你出手呢,丁春秋现在四肢皆废陪无崖子前辈一起作伴了。” 余闲听懂了程灵素的意思,无崖子这人精因为忌惮余闲最终还是将七宝指环交给了程灵素,这倒是保全逍遥派的好办法。 余闲将刚刚得到的斗转星移秘籍交给程灵素道:“这是刚刚用一支宝贵的中性笔和慕容公子换来的,你有什么不懂的赶紧向他请教一下吧。” 听到宝贵的中性笔,程灵素表情扭曲,她的教养和笑点疯狂冲突起来。她揉揉自己的脸颊好让忍笑忍得僵硬的脸颊恢复一点活力。 用了将近一分钟,程灵素终于压制住了笑意,将慕容复领到一边轻车熟路地检查起了秘籍的真假。最终秘籍没有错漏。 余闲望着远去的慕容家众人,向他们挥手告别道:“慕容公子,下次有买卖记得要联系我,中性笔我还有的。” 慕容复脚下一个踉跄,稳住身形慢慢消失在竹林中。 第十六章 坑国师,上天山 慕容复走了,山谷内现在就只剩下鸠摩智一个外人。余闲好整以暇看着他道:“国师,你有什么打算。” 鸠摩智苦笑,他从刚才余闲敲诈慕容复已经看出来这是个什么人,用桃儿的话说就是逮着蛤蟆都要攥出团粉来的主儿。 “阿弥陀佛,余公子有什么吩咐但请直言吧,小僧身上恐怕没有你能看上的东西。”鸠摩智调息的差不多,终于有些体力慢慢站起身来。 余闲爽朗一笑,这才是他喜欢的买卖人。 “国师不要自谦,你不是还有宁玛派的绝学火焰刀吗?”余闲笑容可掬地道。 鸠摩智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念着经文,深呼一口气道:“好吧,既然余公子看上了火焰刀想必小僧也不能拒绝了。请余公子借纸笔一用,小僧这就将秘籍抄录下来。” 余闲没有取纸笔,他笑着看向鸠摩智。 鸠摩智顿时如被鹰隼盯上的猎物冷汗直冒,心里想到一些可怕的事情。 余闲笑道:“国师且慢,我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和你商量。小妹学武不久,对各门高深武功的理解都有些浅薄,故而在下想请国师给小妹当一段时间的家教,好培养一下她对上乘武功的见识。” 鸠摩智脑中运转,理解了家教的意思。他顿时有些欲哭无泪,这小子黑了自己的绝学不够,还要榨干自己最后的劳动价值。对一个出家人这么刻薄,这还是人干的事儿吗。 “阿弥陀佛,小僧观这位姑娘骨骼惊奇、天资聪颖定是世上罕见的练武奇才,能够教授这样的奇才是小僧的荣幸。”鸠摩智心里说不要,身体却诚实的不像话。 余闲哈哈笑道:“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也给国师一支宝贵的中性笔以作西席之资吧。” 鸠摩智勉强笑笑结果中性笔。他还安慰自己一本斗转星移换一支笔,到自己一本火焰刀加私教课换一支笔,四舍五入自己的价值就是半本斗转星移啊,这波应该不亏。 程灵素看到大和尚吃瘪不由捂嘴笑出了声。 那边的苏星河看到她手上的指环,猛然几步扑过来跪倒在地行大礼参拜起来,“苏星河拜见掌门人!” 苏星河的几个弟子还不知所以在那里傻愣,他回头怒视道:“孽徒,还不过来拜见新掌门!” 几个弟子如梦方醒,跟着过来在苏星河身后拜倒。 程灵素又不是虚竹那种雏儿,她镇定自若虚扶苏星河道:“苏师兄请起,其他人也起来吧。”程灵素自动将自己的辈分代入到苏星河这一辈。 苏星河闻言站起身来,道:“谨遵掌门号令,好叫掌门知晓,自苏星河一下逍遥派一共九人皆在此处,请掌门示下。” 程灵素笑道:“你们不必拘束,我正好向你们问问逍遥派的事。” 苏星河微微放开点架势,和程灵素交代起派内的事宜。其实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交代,他将自己几个徒弟介绍给了程灵素后就没什么事好说的了。 余闲等他们谈完突然道:“灵素,薛慕华在岐黄之术上深有造诣,你不妨和他多交流一番。” 薛慕华听到余闲提及自己,忙向程灵素施礼道:“慕华怎么敢言和师叔交流,请掌门师叔多多赐教。” 薛慕华话说的非常谦卑,其实内心还是有些自傲,他不觉得自己这位小师叔能有什么指点自己,他只是换个说法好能教导一下小师叔的医术罢了。 程灵素听余闲说薛慕华医术不错顿时大感兴趣,能得到余闲“不错”评语的医术,那一定是非常的“不错”。 于是二人便开始交流起了医术,这一交流之下薛慕华大感惊讶,程灵素不管是医术还是见识都在自己之上,他唯一能沾点便宜的就是在治疗内伤方面的造诣。再这么交流下去,恐怕自己要出丑了。 “掌门师叔医术精湛,慕华实在不敢与师叔交流,这是慕华毕生医术研究的笔记,还请师叔笑纳替慕华斧正一番。”阎王敌薛慕华放弃抵抗,主动交出自己的医书。 程灵素有些意犹未尽,穿越了好几个世界,自己医书大成后这是第一个能与她切磋一番的医生,可是他竟然还是逃了。 余闲看出程灵素的失落,道:“别急,我还知道有一个地方还有更高深的医术呢,过段时间咱们就去那里如何。” 程灵素被余闲提起兴趣道:“是哪里?” “天山”,余闲笑道。 苏星河听到余闲的话眼前一亮,道:“余公子可是要带掌门去大师伯那里?” 余闲点头,道:“嗯,灵素接任掌门,你大师伯也该知道才是。” 苏星河喜笑颜开,道:“甚好,甚好。这下逍遥派又能统合,真是一件好事。” 苏星河对逍遥派的感情超过任何一个人,他对程灵素去找天山童姥非常支持。 余闲道:“那我们等鸠摩智大师伤势好转些就上路。” 做好了决定,苏星河便像个自家孩子要第一次离家的老父亲不停对程灵素叮嘱路上要注意的事情,还扬言要自己不成器的八个弟子陪着掌门一起出门。 程灵素无奈,她很喜欢这种真切的关怀。不过她还是没有同意让函谷八友一起上路,带着这些人出门没有一点意义。 就在苏星河又想起什么向程灵素絮叨时,一个年轻小和尚自竹林中走了进来。 他环顾一周,到苏星河身前行礼道:“阿弥陀佛,小僧虚竹,自少林寺而来,特来替玄难师叔祖给苏老先生送信。”说着小和尚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双手交道苏星河面前。 苏星河打开信笺,浏览一番道:“掌门,这信上写的是少林玄字辈高僧玄苦被丐帮前帮主乔峰所杀,所以少林没有派人来参加棋局。还有少林寺要在三月后开武林大会讨伐乔峰。” 程灵素闻言望向余闲,她知道那事儿是萧远山所为。 余闲道:“小和尚你回去回复就说苏老先生年老体弱,到时会派人去参加大会的。” 苏星河抚恤道:“正是如此。” 虚竹闻言向苏星河又是一礼道:“既如此小僧就回去向师叔祖复命了,小僧告辞。” 余闲望着虚竹远去背影用眼角扫了一边的叶二娘一眼,叶二娘这时候最怕见的就是少林寺的和尚,她生怕牵累到玄慈,故而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就从眼前经过她也没敢瞄一眼。 余闲心里不禁想到,这要是事后告诉叶二娘她的儿子就从眼前走过她却没有看一眼,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表情。 不过他现在还不能说,要是让他知道儿子就在少林寺说不定就能放下心里的执念自杀了事,那不是余闲要的结果。 时光又陷入平静,余闲等人在擂鼓山住了五日。鸠摩智的伤势已经可以上路,他们便踏上了去往天山的路途。 河南去边疆,这条路又长又险,一路上不仅有沙盗马贼出没,还有躲不过的烈日强风攻击着几人,等他们到了天山脚下已花了整整二十天时间。 余闲在天上脚下看着山体上附着的茂密植被,蓝天衬着高耸的巨大的雪峰,太阳下,雪峰间的云彩就像白缎上绣了几朵银灰色的花。这可比他在现代社会来边疆旅游时美的太多,这景色简直让人沉醉。 余闲牵着程灵素的手,顺着山路开始向上而行。 鸠摩智一脸嫌弃,对这种红粉骷髅的色相十分鄙夷,他真的想不通这样惫懒的余闲到底是怎么炼成那样惊世骇俗的“武功”的。 想及此处,鸠摩智又叹了口气。忽然,他的头向右上方一扬,喝道:“谁在那里?” 鸠摩智这一喊顿时提醒了其他三个人,叶二娘呛啷一声拔出长刀将自己的要害统统护好,程灵素侧耳倾听努力辨别着可能的敌人的方位,只有余闲还大喇喇站在那里没有一点防备。 鸠摩智仔细的辨别周围的动静,突然他向右前方的树上一指道在那里。 程灵素闻言一柄铁匠铺里打制的飞刀出现在手中待机而发,一旦敌人露出行藏,这一枚飞刀就可能插在他的喉咙上。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越来越沉重时,忽然一道声音阻止了事态的发生,“且慢,且慢。这几人应该不是敌人,咱们不能暴露的行踪。” “乌老大就你能,你怎么保证他们不是天山童姥的奸细?”一道尖涩的声音反驳前面那个乌老大的话。 “桑土公你是瞎了吗,他们四个人里面有两个男人,怎么会是天山童姥的人?”乌老大反驳道。 余闲听到这里已经明白这是天山童姥手下的岛主洞主想要反叛在这里聚会,却被他们正好碰上了。 余闲向树林里喊道:“各位同道不要误会,我们是辽东黑虎门的人。天山童姥逼我家掌门献上宝物,我们是来献宝的。”说着他拍拍自己的背包,示意那里面装着给天山童姥的宝贝。 余闲的话让树林里一阵安静,最后经过里面一阵窸窸窣窣地小声交谈,那个乌老大的声音传了出来,“好,既然是同道中人,那你们正好加入到大事中来。” 第十七章 高手于谦 林中乌老大的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便自余闲前面一颗不知长了多少年的大树上滑落下来。这人相貌很是普通,只是他手中一把绿色长刀甚是惹眼。 余闲现在多少有了些名声,他怕暴露了自己的假身份便向那人抱拳道:“在下辽东黑虎门于谦,可是大名鼎鼎的乌老大当面?” 那人听到余闲的自我介绍稍微思索了一番,脸上带着些客套的笑容道:“原来是黑虎门的高手,在下乌老大,久仰了。”乌老大当然没听说什么辽东黑虎门的于谦,不过这不妨碍他职业化的客套一番。 余闲强压笑意,内心不停催眠自己就是辽东黑虎门的高手。他明知故问道:“众位同道也是来给童姥献宝的吗?” 乌老大没有答话,反而将视线转到了鸠摩智的身上,询问道:“不知这位大师是哪家的高手?” 余闲拍拍额头仿佛自己刚刚忘记了一件大事,他向乌老大介绍道:“这是吐蕃宁玛派的鸠摩罗上师,与我一见如故结为生死之交,故而陪我来给童姥她老人家献宝的。” 鸠摩智听余闲这么介绍自己也不反驳,好歹门派没有弄错,这就已经算给面子了。他朝乌老大行礼道:“阿弥陀佛,小僧见过乌施主。” 青藏一带大名鼎鼎的宁玛派可不是什么辽东黑龙门可以相提并论的,更何况这还是一位上师,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臂助。 乌老大连忙向郑重鸠摩智还礼,道:“乌老大见过鸠摩罗上师,今日能在此地遇到上师真是三生有幸。” 鸠摩智流出迦叶尊者般的微笑,表示感谢。 乌老大又向树林里嚷嚷道:“好了好了,这几位都是同道中人,你们都出来吧。” 刚才那个尖涩的声音却再次抬杠道:“你听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说我是皇帝老子呢?” 桑土公是湘西土霸王,对青藏之地的外族门派嗤之以鼻。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将近一米大小的青铜鼎就从茂密的树林中急速飞射出来,直指鸠摩智的方向而去。 鸠摩智看到大鼎飞来,脚下位置一换,顷刻间已经挪移到了右边三四米的地方。同时他也心中郁闷,真是虎落平阳,若是自己伤势再好些一定一道火焰刀教教桑土公做人。 大鼎中的桑土公发现鸠摩智瞬间消失,心里明白就凭这轻功这位上师也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不过他刚刚与乌老大抬杠,现在是羞刀难入鞘,就这么停手未免也难看了些,忽然他发现那边自称黑虎门于谦的年轻男子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这不是天赐的立威对象吗? 想到就做,大鼎落地靠着惯性在地上转了两圈,桑土公的短手一拍地面,这个几百斤的青铜大鼎又飞起两三米向着余闲那一边而去。 这时乌老大突然出声道:“余兄弟躲开!”他是真怕余闲被砸出个好歹,这位可是鸠摩罗上师的生死之交,他们还要利、依靠鸠摩罗上师的臂助呢。 余闲刚才看桑土公将一个几百斤大鼎玩的如此出神入化正觉有趣,却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想不开又朝自己这边飞了过来。他微退一步,调整好角度等大鼎飞刀身前一米时翻身就是一脚。 “当……”,这一下金属撞击声洪亮而悠长,看来青铜鼎的铸造工艺非常精巧。 桑土公不足一米五却拥有二百斤以上体重的身子化作人肉炮弹从鼎口飞射出来,这角度极其精准,直直向着余闲右侧一颗直径近一米的云杉而去。 高达四十余米的云杉被撞的微微一颤,桑土公顺着树干滑落下来。 乌老大忙上前查看一番,道:“多谢余兄弟手下留情,让桑土公留下一条老命。”以他看来,余闲的力量极为强悍,只是这力道多是用在了青铜鼎上,若是他用点透劲之类的功夫桑土公现在定然已成了肉泥。 余闲不置可否,露出一个笑容道:“乌老大客气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各位同道是要商量什么大事了吧。” 乌老大向左右呼喊道:“大伙儿都出来吧,咱们这次有了于谦兄弟和鸠摩罗上师的臂助定能马到功成,还不出来和两位见一见。” 乌老大的话如同划破树林宁静的钥匙,淅淅索索地衣料和植物的摩擦声不断送出一个个或普通或怪异的江湖人士。 等众人到齐,乌老大向余闲介绍道:“余兄弟,这里都是与你我一样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岛主、洞主。你也清楚咱们这些人以前在江湖上也是一方豪强,小日子过的有声有色。可是自从咱们被天山童姥收归麾下后,生死符将咱们折磨的生不如死,故而咱们决定要拼死一搏了。” “说的好,天山童姥这个老妖妇丧尽天良,人神共愤,江湖上各位好汉苦之久已,这样的人也该到恶贯满盈的时候了”一道声音自众人头顶传了下来。 乌老大抬头一看一人飘飘忽忽的慢慢落下,“冯虚御风,好轻功!” 见那人身穿青衫,五十来岁年纪,长须飘飘,面目清秀,身后背着一柄长剑。他落地向众人抱拳道:“在下卓不凡,正好与天山童姥有仇,这事儿不妨让卓某也掺一脚如何?” “剑神卓不凡!”,来人的名声惊到了乌老大。这人原本默默无闻,近几年却在江湖上大败不少人,其中有许多都是乌老大自认不敌的高手。 卓不凡见有人给自己捧哏神色顿时有些得意,他向众人道:“卓某出自一字慧剑门,想必在场肯定有人知道我们的事情。我对这老妖妇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所以众位可以将事情放心说与我听。” 乌老大道:“卓大侠的事情我也有所了解,那我就进入正题。众位都知道,天山童姥武功高绝,就是咱们三五十个人一齐围攻也绝讨不了好处,更有缥缈峰断崖天险难破,咱们也难以一齐围攻。” “你快捡重要的说,婆婆妈妈的干什么”,有人性子急等不了乌老大娓娓道来。 “好,那我就直说。前几日我偷偷上了缥缈峰想要去偷生死符的解药,在路上我发现九翼道人被人两剑杀死在灵鹫宫前的山崖边。” 卓不凡疑惑道:“那又如何?” 乌老大道:“这事儿可了不得。天山童姥不喜远行,常人又怎敢到缥缈峰百里之内去撒野?她自是极少有施展武功的时候。因此在缥缈峰百里之内,若要杀人,定是她亲自出手。她杀人向来一招便即取了性命,哪有用兵器还在对手身上连下两招之理?” “你是说天山童姥出事了?”卓不凡的反应极为迅速。 乌老大道:“正是如此,我那天遇到这事儿便想到了此处,趁着夜色偷偷溜近灵鹫宫之中,四处寻找之下果然没有找到天山童姥的影子。” 这时一边有个红脸大头老者,道:“这么说天山童姥可能是老死了,或者病死了。可是,咱们身上的生死符要如何?” 乌老大道:“这正是咱们的天赐良机啊,不管什么原因天山童姥都不再灵鹫宫中。各位只要咱们趁这个机会一鼓作气,攻下灵鹫宫,那宫内生死符的解药还不是任咱们取用,到时候咱们就再也不用受那般销魂蚀骨的痛苦了!” 乌老大的语气极有感染力,他话的内容又抓住了这帮人的痛点。众人眼中燃起了名为希望的火焰,有人叫道:“那咱们还等什么,老子现在就上去杀了那帮娘们儿,把她们碎尸万段!” “且慢”,乌老大压了一下众人急切的心情道:“虽说天山童姥不在了,那灵鹫宫天险也不是咱们就这么能攻破的,咱们还是要做些准备。这样吧,现在大家都交一个投名状出来,咱们好各自准备强攻的用具。” 众人疑惑要什么投名状,有个汉子叫道:“那你要个什么投名状?” 乌老大胸有成竹一笑,从一边的树丛中提出一个麻袋,道:“这里面装的是我从灵鹫宫抓来的一个女娃,可惜她是个哑巴不管我怎么折磨都不开口说话。现在,我们拿起手中的兵刃,每人上来给她一刀一剑,只要动过手的人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啦!” 乌老大解开麻袋的绳子,从里面钻出个粉雕玉琢的小萝莉。这小萝莉看脸型约么六七岁,颜值可以秒杀余闲见过的所有童星。她惊恐的四处张望,脸上惊恐的表情让人不由想要呵护一番。 卓不凡笑道:“好,这小丫头是天山童姥的门人,那就是卓某的生死大敌,这第一剑就由卓某来吧。” 说着他手中长剑如贯日白虹一般射向小姑娘的右眼,虽说是投名状,这一剑也能看出卓不凡是对灵鹫宫的仇恨的程度之深。 “当”,卓不凡让场中高手都来不及反应的一剑被余闲屈指一弹飞出去,齐根没入桑土公刚才撞上的那颗倒霉云杉。 “这小姑娘你们动不得”,余闲终于等到了该到自己出手的机会,天山童姥脾气古怪却又重情重义,想要让她心甘情愿将毕生所学传给程灵素,这个人情无论如何都要卖给她。 第十八章 唾沫淹死人 余闲这一挡让众人瞬间紧张起来,乌老大手中绿刀架起,盯着余闲道:“余兄弟,你有什么话说。” “没什么,只是见不得你们拿小姑娘出气,要是真有能耐怎么不去找天山童姥拼命。”余闲尽力让自己表演的自然些。 那边的那个曾经开口的红脸老头突然道:“小娃娃你以为自己武功高强就可以在这里逞英雄?我们这里各门各派的高手不下百人,就凭你一个我们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 “那怎么不见你们用唾沫淹死天山童姥?”余闲反问红脸老头,不杠他一下他就不知道键盘侠又几只手。 “你!”,红脸老头顿时被气得脸色更红,真正的红得发紫,余闲怀疑这样下去他可能因为脑部血管血压太高爆掉。 “tui”,红脸老头真的气不过用要用唾沫淹死余闲。不,不是唾沫,这特么是一口红色浓痰,这口痰在透过树叶的阳光下化作一道流光射向的余闲的面门。 “卧槽”,余闲爆了粗口,这么恶心的攻击要让他反弹他都不敢操作。他身影瞬间挪移到左边一米多的位置躲开了那口浓痰。 可是这个世界是金书少有的带玄幻色彩的世界,老头的那口浓痰并没有按余闲所料想的那样直直飞出去,它转了个弯又如影随形向余闲这边追了过来。 余闲看到这口可制导浓痰飞来顿时回忆起了原着中的一门武功,他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真能实现。 “砰”,红脸老头被余闲急速靠近一脚踹飞出去,好死不死又一次砸在那棵倒霉云杉树上。那口浓痰也因为主人受到了强烈攻击失去动力落到地面,团成一个小球久久不散。 余闲走到红脸老头的身前,踩住他的胸口道:“把五斗米神功的秘籍交出来。” 这门武功叫五斗米神功,其练功时需要纯阳命格的男子的心头血来做引子才能修炼成功。练成之后曲直如意,痰中带毒,触之即死。 这很玄幻也很恶心,但是越觉得这玩意儿很有参考价值,程灵素就能从中得到点什么启发也说不定呢。 那老头一只手努力撑着余闲的脚好让自己的呼吸不要那么困难,他艰难喘息着道:“阁下怕是误会了,老头子可不知道什么五斗米神功,我这个是本门的地火功大成的效用。” 余闲点点头,叫道:“南海椰花岛黎妇人在不在?你夫君和大哥是纯阳命格正好是练五斗米神功的必须引子,不知道你想不想问问你的好邻居端木岛主?” 一个细细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呜呜咽咽、似哭非哭的说道:“端木元,我丈夫和大哥都是你杀的么?是你练这天杀的‘五斗米神功’,因而害死了他们的么?” 一个长挑身材的黑衣女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双眼通红咬着牙扑到端木元的身前死死盯住他,似乎想将这老头咬死在当场。 端木元心里一突,瞳孔缩成芝麻大小。现在怎么解释都不可能让这个女人相信自己的话了,只要余闲轻轻错开身位自己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秘籍就在我的胸口,于大侠请饶在下一命。”端木元放弃抵赖的想法,现在只能花钱买命。 余闲踩着端木元的脚微微抬起道:“拿出来。” 端木元稍稍放心一点,从怀里取出一个兽皮卷轴道:“这是张天师传下秘录,我的五斗米神功就是在上面学的。” 余闲接过卷轴,打开一看上面都是正楷书写的各种方术,五斗米神功就是其中之一。 “你是有多没文化,张天师是汉朝人,那时候的秘籍怎么会用楷书写成。真是什么人都想沾沾天师道的便宜。” 余闲鄙夷后来者攀附的用心,这东西在金书世界也算一绝却要去沾张道陵的名气又是何必。 “咔嚓,咔嚓……”四道骨折声响过,余闲从哀嚎的端木元身边退开,他也没有食言,至少在他离开的时候端木元的生命力还是很顽强的。 “不,不,啊……”报复的女人非常可怕,端木元被人用咬断喉咙,他的嘴巴还大张着似乎想要向什么人求救,这种痛苦和恐惧不是被兵器杀死可以比拟的。 场中众人莫名向后退了两步,离端木元倒下的地方更远了一些。 余闲道:“现在还有谁要用唾沫淹死我的,可以站出来。” 场面一片寂静,最终还是乌老大打破了沉默道:“于兄弟侠义心肠,见不得弱小受欺凌,大伙儿肯定都能理解,既然如此那这投名状的事情咱们还是先搁置以后再说吧。” 乌老大话毕,程灵素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上前将小女孩抱了起来。她心地善良,刚才看众人要杀小萝莉祭旗就想出来相救,结果余闲先她一步将小女孩救了下来。 “这戒指怎么在你手里?”,小萝莉忽然惊叫出声,她死死攥住程灵素的左臂问道。 小萝莉开口说话惊得乌老大下巴都要掉下来,这么多天他对小萝莉百般拷打。那样的刑罚就是自己也早将内裤是什么颜色都说出来了,结果这小丫头竟一声不吭,让他以为这是个天生的哑巴。 乌老大亦是惊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萝莉不理乌老大,仍盯着程灵素手上的指环追问道:“你这指环是从哪里偷来的?” “逍遥派掌门的指环是人能偷去的吗,这自然是上一任掌门传给她的。”余闲说道。 小萝莉挣扎着从程灵素身上下来,叫道:“不可能,他的年纪比我还小,他怎么会将掌门传给这么一个丑丫头。”小萝莉稚嫩的脸上露出沧桑的神采,这种矛盾的组合满满的都是违和感。 余闲不高兴了,从客观的角度看程灵素确实不够漂亮,但是这不是她要被人骂丑的理由。能穿越的武侠世界多如牛毛,他不可能为了几本秘籍就放任人去骂程灵素。 “轰隆,轰”,倒霉云杉树被一颗钢珠击成两截将地面砸的巨响。众人被惊掉下巴,远远躲到离余闲十几米外的地方。 余闲盯着小萝莉的眼睛道:“无崖子把指环传给了她,她就是新任掌门。现在你给新掌门道歉,要是掌门原谅你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你认识姥姥?”小萝莉语气有些老气横秋。 第十九章 李秋水至 “认识,天山童姥,绝学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被师妹李秋水下暗手打伤导致九十多岁还是个六岁女童的模样。”余闲微微提点了几句天山童姥的事迹。 余闲的话让刚才还远远躲在一边的岛主洞主一惊,没想到折磨了他们几十年的甚至两代人的天山童姥竟然是个这样的女童。 一个人突然跑了过来,扑倒在天山童姥的脚下,哭道:“童姥饶命,童姥饶命。小人刚才是被猪油蒙了心,求童姥饶小人一条狗命。” “你特娘的哭什么,什么童姥原来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娃,这有什么可怕的,老子今天就要把她碎尸万段!”另外一个虬髯中年汉子疯狂的大叫道。 …… 余闲一石激起千层浪,将岛主洞主炸的各种表情包乱飞。 天山童姥只到余闲腰部的小小身躯此时却似巨人般伟岸,个头低矮的她睥睨着这一帮江湖草莽,道:“小丫头,你既然是无崖子的弟子,那就是我的后辈,只要你将七宝指环给我,等我死后我就将灵鹫宫传给你,让你做这统御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尊主。” 小小的身躯此时说出霸气的话语,却不显违和,这就叫主要看气质。 可惜余闲并不惯着她,他将童姥从后领上提起来道:“你还没有道歉呢。” 天山童姥白皙的脸色迅速涨红起来,差不多有八十年没有人敢这么对待自己了。她暴怒道:“小子你给我放开,否则姥姥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看你现在的样貌和声音,你的功力应该刚刚衰退不久,你有什么能力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余闲戳穿了她虚假的武装。 “额……”,天山童姥被噎的说不出话,这小子武功比自己只高不低,现在自己又是虎落平阳,真还没有办法动手。 余闲看她安静下来,知道已经让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余闲道:“好了,现在你向掌门人道歉我就放你下来,这个能不能做到。” 天山童姥没有说话,朝程灵素拱拱手以作道歉的态度。 余闲也就坡下驴放开了她,道:“现在我们还有另外一桩买卖你有没有兴趣,我替你挡住李秋水你将灵鹫宫中所有的武功和医术都交给新任掌门,这买卖做不做得过?” 天山童姥听到这个交易不由看向那边断成两截的云杉,她眼前一亮道:“好,只要你帮我杀了李秋水那个贱人,我就将所有的秘籍都交给这女娃。” “是抵挡,不是杀人。还有掌门的名字是程灵素,你不要总是女娃女娃的,你们俩站一起到底谁是女娃?”余闲纠正天山童姥想要蒙混过去的条件,这要是杀了李秋水就不是这个价码了,更何况李秋水的秘籍还没收到呢。 天山童姥被余闲后面的话又噎的够呛,她此时只能转过身表示自己的态度。 即时,山上忽的传来了女人呼和的声音,“钧天部的姐妹跟我走,其他诸部的姐妹顺着大道接着寻找。” 穿林过树的声音越来越近,天山童姥脸色突然一喜又沉了下来喊叫道:“是小余吗,我在这里。” “找到啦,找到啦!马上去通传所有姐妹,尊主在这里!”树林里成熟女声带着惊喜的情绪传进了众人的耳朵。 不一会儿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带着一帮黑金蒙面的年轻女子冲到了天山童姥的身边,不用人命令她们抽出兵刃围成一个圈子将天山童姥死死护在中间。 那妇人下跪道:“小余救驾来迟,让尊主受辱,请尊主责罚。” “你们是不是盼着我死,都这么多日子才找到这里?”天山童姥将从余闲出得来的怒火都倾泻到余婆婆身上。 余婆婆只是在一旁认罪,其实天山童姥散功之后就不许人来打扰她闭关,每日只让可信任的人把食物送隔着墙送进来直到她出关。 这是她几十年的老习惯了,余婆婆也是昨晚才发现异样,但是余婆婆还是没有丝毫的辩驳。 天山童姥正在这边训斥自己的手下,那边岛主洞主却如坐针毡,现在怎么办,进退两难。 最后众人将目光集中到乌老大的身上,他算是现在这里众人的主心骨了。乌老大与众人对望,心里想骂娘,叫乌老大也不是一定要当老大的,尤其是这个时候当老大,不过他还是接下了这个任务。 “于大侠,我愿意代表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向大侠效忠,只求大侠能给我等一条活路。” 这是乌老大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他纵观全场余闲是唯一一个有可能影响到天山童姥的人。 余闲扫视了这一群牛鬼蛇神,这里面有像端木元那种枪毙五分钟也不多余的坏人,也有像黎夫人这种靠采燕窝卖钱的普通武人,他不是很想趟这一道浑水。 “童姥,这些人有些该死有些是为求生存迫不得已,你给我个面子将那些作恶不多的放一条生路吧。” 余闲不可能一一辨别这些人的善恶,但是灵鹫宫肯定知道他们所有人的资料,最后余闲还是给了那些作恶不多的人一条生路。他和这些人没仇,求个心安算了。 “住口,你是什么人,竟然在尊主面前放肆?”一个黑衣女子怒斥余闲。 “掌嘴”,天山童姥虽说不喜欢余闲,但是她是将余闲放到自己这一层次的,这个层次的人不该受到小辈的冒犯。 女子心里委屈,手上还是干净利落给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嘴角立时流出献血。 天山童姥指着程灵素道:“这位是我的师侄程灵素,如果不出意外我死之后就是由她来继承灵鹫宫,你们还不去见礼。” 天山童姥虽然教了不少女子武功,但是这些人中没一个是她的弟子。她固执地认为灵鹫宫是逍遥派的一部分,所以程灵素作为逍遥派新任掌门自然获得了下任尊主的身份。 余婆婆带着众女子向程灵素见礼,程灵素落落大方叫他们起来。 程灵素向天山童姥道:“童姥,这些人也未必全都该死,不如还是甄别处理了吧。”程灵素任何时候都是以余闲为第一位的,她向天山童姥复述了余闲的话。 天山童姥瞥了余闲一眼,这俩人的狗粮似乎有点咸了。她开口道:“好吧,既然是你说话了,那就让钧天部的人按他们有无滥杀来区分吧。” 滥杀这俩字儿有意思,江湖人杀人的不少,但是江湖人互相厮杀是常理,若是矛头对向普通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群岛主洞主得到这个答案有人欢喜有人愁,可是他们也被这一句话给分化成了两派,再也不可能拧成一股绳来反抗了,也不知童姥说这话是有心还无意。 于是,这里的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余闲跟着天山童姥一众人拖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向天山上走去。 到了灵鹫宫中,天山童姥不由望着余闲,这位刚才竟然从断崖上凭空走了过去,这“轻功”真是让她匪夷所思,余闲的在童姥心里的地位也更上了一层楼。 就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一周,程灵素白天跟着天山童姥学习逍遥派各种高深武功,晚上又在房间内研读逍遥派的医书,这日子让她觉得十分充实。 另一边,余闲只能老老实实守着天山童姥给她做保镖免得受了李秋水的偷袭,这日子简直无聊到爆炸。 这一日余闲正在无聊翻阅手中的书籍,忽然一阵缥缈的清脆女声传进他的耳朵,“师姐,算算也到日子了,小妹来看你了,你在哪儿啊,小妹可想煞你了。” 余闲精神一震,这是正主来了。 李秋水的传音搜魂大法可以利用声音来判定要找寻之人的方位,还有摄心催眠的功效。简单来说就是声呐加催眠器,真的很实用。 余闲赶到天山童姥身边道:“你不要乱跑,我们就在这里等她。” 天山童姥撇了余闲一眼,放心地继续打坐,她也不认为李秋水又能力突破余闲的防御。 “师姐好福气啊,这又是从哪里找来的俊俏后生当姘头,只是你的身子那么小能不能受得了他啊。” 李秋水有些诧异这一次竟如此轻易就找到了天山童姥,不过她仔细检查过这并没有埋伏或者陷阱之类的东西,所以她还是放心的追到了天山童姥面前。 天山童姥睁开眼睛,声音已经变得如二十岁的妇人,“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知廉耻吗,勾搭师侄不守妇道,若是我早知你暗害师弟的事情定让已经将你挫骨扬灰几十年了。” 这几日余闲也告诉了天山童姥无崖子的近况,当她得知无崖子被李秋水和丁春秋暗害是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后来知道丁春秋已经被清理门户才慢慢冷静下来。 李秋水一惊,天山童姥几十年未离开缥缈峰,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将视线挪到余闲的身上,体貌端正,气定神闲,这倒是有些像年轻时的无崖子的状态。 “小子,你是无崖子的弟子吧,还不来拜见师叔。” 第二十章 白虹掌力 “别误会。我和无崖子没有关系。”余闲实话实说,他的实力在那里所以不用像各位前辈一样靠无崖子的关系保命。 “小哥儿这么俊俏,别是给这侏儒老太婆给蒙骗了,只要你现在离开,本宫便不为难你如何?” 数十年的生死仇敌二人互相的了解简直比恩爱夫妻更深,故而李秋水知道天山童姥不会无端让一个男子留在灵鹫宫中。 此事有诈。 余闲前行几步与李秋水面对着,道:“我答应了童姥要在她功力恢复之前阻拦你,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食言。” “不过这里还有另外一桩买卖不知道太妃感不感兴趣?”余闲最近一段时间做生意上瘾,各种暴利的生意让他很有快感。 “小子,你答应了我的事,不要耍花样!”天山童姥有点担心余闲又出什么幺蛾子。 李秋水见天山童姥如此紧张,顿时明白这小子的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这人要小心应付。 她秋水双瞳送出一股电流,笑道:“小哥儿是生意人那可太好了,不知卖掉这老侏儒要什么价码?” 余闲心里一个卧槽,这李秋水明明八十多岁的年纪,却有着三十岁的外表,面罩白纱之下还真有些神秘的风韵。 这种违和感直让他想吐。 “停……”,余闲右手捂住嘴巴,缓了缓道:“谈生意就好好谈生意,别整那些有的没的。我出价放你离开,买你的白虹掌力和传音搜魂大法,你就说这买卖能不能成吧。” 李秋水一愣,她刚才可不是见到年轻后生发骚,那是她从传音搜魂大法中延伸出来的一门类似催眠术的武功,可是现在很明显对方免疫了她的精神攻击。 “小兄弟这是要强买强卖?” 李秋水柔媚的眼神猛然凌厉起来,她对余闲的印象瞬间下调,这小子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当今天下还没有敢说这样的话。 老前辈说的对,做买卖不是请客吃饭,终究还是要手上见真章。余闲正要动手,忽的他感觉后背上有什么猛击了自己一下被反射回去。 “砰”,余闲身后一个石制宫灯瞬间炸成拇指大小的碎块,细小的粉尘笼罩了一米范围的空间。 “白虹掌力”,一男一女两道惊叫声一齐发出,女声惊恐,男声惊喜。 天山童姥眼神复杂看着李秋水刚刚握掌成拳的手,这门掌法的隔空掌劲区直如意,收发由心,一旦练成对手根本不可能防御。 天山童姥的惊恐让李秋水顿感畅快,多少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流露出这种表情。 “师姐你这么多年也没什么长进,小妹比你年轻可不会那么没有进取心。” 言罢李秋水打量着余闲道:“没想到小哥儿还是少林弟子,这金刚不坏神功竟被你练的大成。不过这功夫防御无敌,要追上我逍遥派的凌波微步却是不够的。” “轰隆”,空气被超过340ms的速度突破炸出一朵白云,余闲静立在李秋水身后一米的地方淡淡道:“你说的是这种轻功吗?” 李秋水双目圆睁,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嘴巴不由自主张开,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一片云出现在那里,为什么这小子会瞬移的自己身后,为什么…… “额……”,李秋水僵硬地将脖子转了九十度,眼角扫到余闲果然在那里看着自己,这不是幻觉。 “小哥儿武功盖世,真是让老婆子大开眼界,真是不服老不行啦。” 李秋水竟突然开始服老,还将自己的声音变的沧桑干瘪起来。 “小哥儿贵姓?” “余闲。” “余小哥可曾婚配,你也知道老婆子是西夏太妃。老身膝下有一孙女闺名李银川,倍受宠爱。她生的花容月貌,世间无双比老身年轻时还要美上十倍,小哥可有意见一见?” 李秋水将自己放到的八十多岁老前辈的身份,开始向余闲推销自己的孙女,不管今天杀不杀得了天山童姥只要能拿下余闲就是大赚。 “嗯?”,余闲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还偷袭自己怎么又转变成相亲了。 “不用,我知道她很好但是我已经有意中人了。你还是将秘籍交出来吧,免得我到时用些不好的手段。” “哗啦”,一本书册被李秋水抛了过来,她说道:“这是白虹掌力的秘籍,我练成不久平时还多有研读。传音搜魂大法就要等一会儿了,我可以给你誊写下来。” 李秋水当了多年西夏太妃,甚至对朝政也多有影响。这样的上位者当人明白有些讨价还价没有意义反而会让对方厌烦,不如爽爽利利打成合作还能给下次合作打下基础。 影响接过白虹掌力的秘籍,这一次就不用验真假了,要是李秋水能够预知自己要买她的秘籍那他被耍也就认了。 “好,不愧是西夏太妃,大人物就是痛快。现在我带你去找个地方你把传音搜魂大法的秘籍写下来就可以离开了。” 余闲在灵鹫宫并未随身带笔,他带着李秋水在灵鹫宫中穿行一会儿找到自己的房间,将中性笔拔了笔帽递给她道:“请吧。” 李秋水接过纸笔稍微打量一番,开始书写秘籍。 逍遥派的弟子皆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到十个字李秋水便掌握了中性笔的特点,这字鸾飘凤泊、矫若惊龙,余闲不住点头不算秘籍的价值,就凭这字儿就值得让他出手。 “好了,这就是传音搜魂大法的秘籍”,李秋水将纸笔交还余闲,又道:“小哥儿到底是何身份,我观你拿出的这些纸笔就不是一般人能用上的物件。” 老规矩,余闲将中性笔送给李秋水,道:“这笔就赠与太妃了,至于我的身份就是个普通人。这次我就放太妃一条生路,若是下次再被我遇上还请太妃早早想好咱们的交易筹码。” “咯咯咯”,李秋水又变回年轻的嗓音道:“好,多谢余小哥的宝笔,这买卖还真是没有亏。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 李秋水安然离开,天山童姥稚嫩脸上显出怒色道:“小子你为什么要放她离开,她可是联合丁春秋差点害死了无崖子。” “他们是夫妻矛盾,无崖子都没有提出要报仇。我也不能狗拿耗子吧。”余闲无奈解释道。 “你……哼……”,天山童姥扭过头生起了闷气。 第二十一章 国师可怜 李秋水全身而退,却也再没敢来缥缈峰杀个回马枪。 天山童姥这几天都没有给余闲好脸色,余闲也是纳闷之前说好的阻挡李秋水,现在她到底是为什么要给自己甩脸子,九十岁的老太婆了还不讲道理。 “余小子,灵素这丫头武功进境是一日一个台阶,如今已经能和那小和尚过一百招不露颓势了。”天山童姥指着在天井里正和鸠摩智过招的程灵素道。 小和尚? 余闲苦笑,这老萝莉年纪辈分太高见谁都是奶奶,这样聊天太容易吃亏了。 “童姥有话直说吧,我年少无知才不出你的意思。” 天山童姥斜眼撇了余闲一下,道:“姥姥的意思是灵素这丫头要继承灵鹫宫和逍遥派的基业,我听说你过段时间要去少林,这次你就一个人去吧。” 天山童姥这几日逐渐摸透了余闲的脾气,知道他对熟人的态度还好,又开始以姥姥自称起来。 余闲惊讶地望了天山童姥一眼,这事儿余闲并没有跟她说过,灵素估计也不会说,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这要看灵素的意思,我尊重她的意愿。”一般情况下余闲并不会替程灵素做决定。 天山童姥闻言突然“啪啪”鼓了两下掌道:“好,你这样的男人倒真能配得上我灵鹫宫的小尊主。既然这样你就自己离去吧。” “嗯?”,余闲头上挂起问号,他都说了要程灵素做主怎么天山童姥却一言而决了。 天山童姥向场中切磋的二人道:“好了,你们先停了吧。灵素你过来,余闲已经答应了。” 程灵素二人收功罢斗,她步子轻巧地在地上滑动几下就到了余闲这边。 “大哥,我想好了,我要在灵鹫宫好好学习一番时间,最近我发现自己的武功越来越跟不上世界的发展,我想好好锻炼一下自己。”程灵素目光透着坚定,言辞恳切地道。 余闲回味一下程灵素刚才的话,跟不是世界的发展,这话是重点。 程灵素自从拿到了五斗米神功和白虹掌力这些玄幻级秘籍后就有些异样,原来她是在担心自身的实力在后面的世界变成拖累。 “好吧,那你就在灵鹫宫多呆一段时间。估计这次我下山去处理完事情,咱们也要回家了。” 余闲尊重程灵素的选择。 他们又不是穷摇阿姨的男女主,非得要山无棱天地合,程灵素有自己的想法是他乐意见到的。 说不定有一天程灵素还会给他一个大惊喜。 程灵素牵住余闲的手像个小女生般摇晃起来,这猝不及防的狗粮又噎得天山童姥直翻白眼。 余闲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把国师留给你吧,反正我带着他也没什么用。” 这次轮到鸠摩智翻白眼了,他在吐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怕是赞仆见了自己也不敢苛待,怎么到这里就没用了? 鸠摩智有心反驳两句,最后又偃旗息鼓下来。后来想想自己在余闲这里好像真的没什么用啊。 余闲忽然想到什么,又道:“对了,差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灵素你的生死符掌握的怎么样了?” “现在只能说驾轻就熟,离炉火纯青还差的远,主要是我的内力还不够。”程灵素脸上的甜蜜表情收敛起来。 余闲笑着安慰了一下程灵素道:“那就够了,你给国师来两发我看看效果。” “唉唉?”鸠摩智一脸懵逼,他最近好像没做什么事儿啊,怎么又针对他? 程灵素有些犹豫,鸠摩智虽然是俘虏身份但是对她的教导可谓尽心尽力无半点马虎,可以说他是程灵素的半个师父也不为过。 “大哥为什么要给国师用生死符?” 余闲笑道:“没事,你就给他来两下。我想国师也不会介意的,对吧国师?” “额……”,鸠摩智额头青筋开始上下跳跃起来,贪嗔痴三毒如同洪水决堤就要当场爆发,这还拿不拿国师当人了。 “阿弥陀佛,身体发肤皆是色相,小僧又怎会在意这些。”贪嗔痴三毒最终还是没有敌过求生欲,国师认怂。 程灵素知道余闲是在威胁鸠摩智,她最终还是听从了余闲的话,三片由边疆特产的葡萄酿制成的冰片钻入鸠摩智的三处大穴。 鸠摩智最近经常听说生死符的大名,今日一试果然不同凡响。 任他使出自幼学到的百种手段,那钻心蚀骨的麻痒感觉却没有减弱一丝一毫,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了近十分钟才自己慢慢退去。 凉爽的天上顶上鸠摩智汗如雨下,他急促喘息着缓解刚才经历的恐惧。 余闲道:“国师,记住这感觉。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呆在灵鹫宫给灵素做陪练,等我回来就放你离开,但是你要敢逃跑你自己知道下场的。” 余闲想要在离开前给程灵素安排好陪练事宜。 鸠摩智双手合十念起余闲听不懂的经文,余闲估计他八成是在用家乡话给自己画圈圈。 “余施主放心,小僧定不负所托。” “好,童姥先给他一颗止痛药吧。”余闲终于搞定了最后的安排。 …… 八月初十也就是余闲离开擂鼓山三个月的时间,他又带着叶二娘回到了河南境内。 这时候的登封不同于他上次来时的冷清。街面上各式打扮的武林人士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余闲坐在本地最大的酒楼里听着领桌的八卦。 “乔峰这契丹狗贼影藏真是深沉,没想到他知道自己是契丹坏种之后竟然连自己的父母、恩师都不放过。” “何止啊,聚贤庄两位由庄主聚集群雄要讨伐这狗贼,没想到却被他的同党给偷袭杀了好几十人。那人掌力不凡,说不定就是他将丐帮的降龙十八掌给泄露出去了。” “我听说这次与萧峰齐名的南慕容,慕容公子前段时间也发出悬赏,愿意以一本上乘武功的秘籍悬赏乔峰的消息,他要为武林除了这一大害呢。” “是啊,是啊。要是咱们能找到乔峰那就好咯。” …… 余闲在一旁喝着小酒听着各色或真或假的消息,心里又些诧异。怎么自己揭穿了马大元的死因,该告知了萧峰带头大哥的真相,事情还是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萧远山真是坑儿子不浅。 “店家结账”,余闲付了饭钱带着叶二娘回了客栈。 第二十二章 萧峰拜山 余闲这几日没有什么事,总是带着叶二娘四处打探消息。 叶二娘的脸色也一天差过一天,一方面是就要见到自己的儿子的喜悦,另一方面却是老情人就要在自己的指正下身败名裂,这种矛盾冲突让叶二娘的心神恍惚,不时会露出诡异的笑容。 终于,到了武林大会的日子。 余闲带着叶二娘向少室山上走去,这一路人流穿行不息,看来向山上走的人至少有数钱人。 少室山解剑亭,几个知客僧正在接待来往武林人士。 余闲上前取出之前玄难写给苏星河的信交给知客僧。 知客僧打开信笺一看,顿时变成了宝殿中的弥勒模样合十行礼道:“原来是玄难师叔的客人,请失主随小僧上山。”说着还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玄难是方丈玄慈的师弟,算是董事会的执行董事,在少林寺这样的大企业中自然十分受重视。知客僧这种八面玲珑的前台角色自然殷勤接待。 余闲点头回礼,跟着知客僧上向山上行去。 在路上余闲不断盘算,这一次来少林似乎没什么好做的买卖。少林寺武功并不适合程灵素修炼,她得到的金古两个世界的易筋经都已经被束之高阁。 知客僧将余闲带到一个眉毛有些花白的老僧身前,行礼道:“禀告师叔,这位是擂鼓山来的客人。” 老僧慈眉善目,看着知客僧道:“是澄海啊,老衲知道了。你先去知会来的客人吧。” 知客僧向老僧行礼告退。 老僧看着余闲道:“小施主是苏先生的后辈吧,我听虚竹说苏先生身体抱恙,不知可有好转?” 余闲先老僧行礼道:“见过玄难大师,苏先生的身体已经好转,只是还不适合行路,故而由我来赴约。” 玄难与苏星河是好友,他见余闲称苏星河为先生以为他是跟着苏星河学习琴棋书画的学生也就不再多言江湖事,道:“好了,小施主先在一旁休息吧。等今日事了之后,我再给苏先生回信。” 余闲依言到了一边,过一会儿又转身要去找在一边角落里的叶二娘。 这一转,却是又遇到了熟人。 走了几步余闲遇到了几个月不见的大理世子段誉,段誉看见余闲赶忙上前抱拳道:“好久不见了余大哥,你也来参加武林大会吗?” “段誉你是一个人来的?”余闲左右看看,既没有看见王语嫣也没见到阿朱或者其他姑娘。 段誉刚刚还有些兴奋的脸色顿时有些黯然,他说道:“自从上次我离开擂鼓山,就带着阿朱妹妹去找爹爹了。这次我是一个人来的少林,我听说慕容公子要与大哥为难,所以特来祝他一臂之力。” 段誉知道这次和慕容复作对定会让王语嫣不高兴,可是他又不能放任自己的结义大哥遭难。最后段誉还是痛下决心,选择了萧峰。 余闲对段誉有些刮目相看,这个大渣男在对朋友的方面真是没的说。 “放心,萧峰不会死的。”余闲给了段誉一颗定心丸。 段誉闻言脸色微喜,向余闲作揖道:“多谢余大哥。” 段誉谢过余闲,忽的似乎发现了什么,他跳起来挥了挥手,道:“我爹爹在来了,余大哥我先告辞了。”言罢钻入了人群之中。 余闲向这段誉离开的方向望了望顿时发现了段正淳,他不认识段正淳,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从人群中辨认出这个老渣男。 人群中一个国字脸,样貌颇有威严的中年帅比身边伴着一个容颜秀丽,嘴角边似笑非笑,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的妇人。阿朱也在妇人的身边。 段誉跑到段正淳身边行礼问候,向段正淳说了些什么。 段正淳随着段誉向余闲这边过来。 “在下段正淳,这位就是余大侠吧,多谢你帮我找回阿朱,不知余大侠是如何得知早年之事。” “本门秘闻,却是不好告知镇南王。”余闲敷衍道。 美妇人身边的阿朱也向余闲笑道:“好久不见了余大哥,你没有带灵素来吗?” “灵素在天山学艺,这次我是一个人来的。”余闲答道。 程灵素不在,阿朱和余闲也没什么好聊,几人寒暄了一番便各自散去。 时至丑时,武林大会正式开始。 少林寺一种玄字辈高僧在台阶之上一字排开,玄慈方丈轻咳两声开口道:“诸位施主,时间已到,请各位听我一言。” 玄慈的咳嗽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嘈杂会场的每一个人耳中,众人也给玄慈面子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这次我少林请诸位远道而来,却是有数件江湖惨案与我少林有关。” “丐帮前帮主乔峰乃是我少林从雁门关拾来的孤儿,他自幼便拜在我师弟玄苦门下,得传少林武功。” “前些日子他的身份被揭露后,玄苦师兄和乔峰的养父母皆被他杀害。未免惨事再有发生,我少林向武林同道发下英雄帖特邀大家来请大家共同商议该如何处理此事。” 玄慈用春秋笔法将萧峰是如何被少林“捡到”的经过略去,只提魔头是如何猖獗残忍,大家要如何处理此事。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并不算犯戒,他并没有说一句谎言,正是出家人不打诳语。 余闲在下面听的津津有味时,一道清朗男声自人群中钻了出来,“玄慈方丈所言有礼,江湖上有这等猪狗不如恶贼,慕容复绝不能姑息。” 慕容复从人群中排众走了出来,其身后跟着几个家将和表妹王语嫣。 慕容复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表情和语言听来十分真诚,那群江湖人士中也有人附和他,“慕容公子言之有理!慕容公子武功高强不在乔峰之下,我愿意跟随公子讨伐乔峰。” 这位“自来水”的捧哏似乎十分受感动,扬言要随慕容复讨伐恶贼乔峰。其后又有几个二流角色开始附和。 慕容复向这些人抱拳道谢,朗声道:“这里是少林寺,主事的当然应该是少林的诸位大师,各位朋友太抬爱在下了。” 玄慈见慕容复还知道进退,微微点头道:“慕容施主客气了,捉拿乔峰是所有武林同道的事,又怎能听我少林一家之言。我看还是商议一下,该如何分配人手先找到他才是。” 玄慈对谁统领这些人不是非常在意,少林寺的权威也不是一次武林团建活动就能动摇的,他的重心还是放在该如何讨伐萧峰的身上。而这第一件事就是要先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萧峰。 即在此时,一道浑厚男声却从外面划破空气传了进来。 “不用找了,萧峰拜山!” 余闲脑中似乎响起了熟悉的bgm,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自山门出走了进来。 第二十三章 豪杰两难 萧峰走进满是要杀自己之人的场地,俾睨群雄却没有几个敢与之对视。 玄慈看到是真是萧峰进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萧峰你弑杀恩师玄苦以及待你如亲子无二的乔三槐夫妇,今日还敢来少林,可真是胆大包天。” 萧峰早在江湖上听闻自己弑师杀亲的事情,他痛苦异常,自己最亲的三个人被人杀害,凶手还将罪名嫁祸到自己身上,这种痛苦是翻倍都不止的。 “玄慈大师,恩师和我爹娘出事的时候我正在雁门关调查当年的事情,我又如何能相隔千里来杀他们?” 萧峰别的罪名或许不会在意,但是关乎自己至亲之人的性命他绝不会让这暗自沉冤落到自己的头上。 “乔峰你休要狡辩,当日你杀害玄苦师叔时,玄苦师叔并未当场去世,我听到声响进入的时候玄苦师叔却是说是你下的毒手。”一个和尚在一旁怒斥萧峰。 萧峰虎目圆睁,这和尚与自己素昧平生为什么要诬赖自己。 “萧某在雁门关寻找当年旧事路上穿州过府、打尖住店有无数人可做见证,你们就凭一家之言就要将我钉死不成?” 萧峰为了验证智光和尚等人的话语特意去了山西雁门边境调查此事,路上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行踪,他相信自己可以自证清白。 “辽狗残忍狡猾,他的话怎么能信,咱们还是将他拿下再说。” 一道略带猥琐的男声自人群中传出,带的一帮乌合之众纷纷附和。 萧峰闻言向那边寻找却没有找到说话之人。 慕容复突然上前道:“萧峰你说你去雁门关,玄苦大师却直言是你下毒手害了他。大师是你授业恩师,与你感情深厚难道他还会用自己的性命诬赖你不成?” 萧峰哑口无言,他也百思不得其解。恩师对自己视如己出,从来没人苛责过半分。 二人这么多年时间相处这感情是做不得假的,他没有理由用那种方式来诬陷自己。 慕容复见自己将萧峰问倒,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得色。 “乔峰,你弑杀恩师、双亲,简直是天理难容,慕容复真是羞于你齐名。今日我就将你擒下交给玄慈方丈,好让玄苦大师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这个世界的慕容复因为余闲的影响并没有和萧峰交过手,他自认为双方的武功排名应该是“南慕容,北乔峰”,乔峰一个泥腿子出身就算他天赋异禀又怎么能比得上自己这天潢贵胄,大燕子孙。 慕容复话音刚落,场中那些乌合之众便自动散开给二人留开足够施展的场地,这也是小虾米闯荡江湖的一样必备技能——看热闹躲远。 慕容复拔剑使出家传龙城剑法向萧峰飞身扑过去,这一招看似简单的直刺却可以根据对手的反应有千万种变化,不知道又多少高手就倒在慕容复这简单一刺之下。 “吼”,萧峰对敌向来不怕对方招式精妙,降龙十八掌一力降十会,只要一掌拍出没有人敢拼着被一掌拍出脑浆的危险攻击萧峰。 慕容复在半空中便能感觉到猛烈的掌风迎面而来,就凭这一掌的威力“北乔峰”绝对实至名归。 他单脚落地一掌直直迎上萧峰的手掌,萧峰刚猛的掌劲被慕容复一牵一引转而攻向的他原来的主人。 萧峰发现自己的掌力飞反弹回来明白这是慕容家的看家本领斗转星移,他右手画圆一招亢龙有悔对上慕容复的手掌。 “啵”,微微沉闷的爆破声自二人掌间传出,双掌相对地方近期四散,地面被炸出一个碗大的土坑。 余闲现场观看二人较量觉得甚是过瘾,只是二人打来打去却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让他有些着急。 他压缩手部周围的空气,凝结出一枚空气子弹准备让给事情的发展按下加速键。 “砰”,慕容复右脚后退想要再次施展斗转星移来对付萧峰的降龙掌,却没想到刚才还平坦的地面为何会被炸出一个小坑,他右脚踩空失去重心,虽然凭借高强的伸手没有倒下却失去了移开降龙掌力的时机。 眼见慕容复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时刻,一道灰衣身影跃进了场中。 “嗤”,蒙面灰衣人一招隔空指法围魏救赵点向了萧峰的太阳穴。 萧峰发现来人偷袭,只得身子在空中转了几周躲开这一招隔空指劲。 余闲满意看着自己的作品,接下来之要等下一位主角萧远山进场就是自己的表演时刻了。 慕容复刚刚差点被萧峰一掌要了性命,后来却被人救下。当他看到来人使出的武功时登时眼前一亮,那是慕容家另外一门绝学——参合指。 “多谢阁下相救,不知阁下与我慕容家有何渊源?” 慕容复向救命恩人道谢,顺便向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 灰衣人压着嗓子道:“老夫受过慕容家的大恩,慕容家的事情就是老夫的事情。只是老夫当年有些伤心事,却是不便露出本来面目。” 慕容复哪管他本来面目是谁,这人既然会参合指又说受过慕容家大恩,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助理。 “前辈,乔峰丧心病狂,弑师杀亲。这等恶徒实在不能以江湖规矩论之,请祝我一臂之力将他拿下。” “哈哈哈……”,一阵狂笑声传进场中,又一个灰衣人跳了进来,“什么南慕容,竟然连与敌人单打独斗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人也配与萧峰齐名?” 来人黑巾蒙面与前者一般打扮。 好了这下到期了,余闲见四位主角入场知道终于到了自己出场的时机。 他转头四顾,发现叶二娘此时竟在慢慢向人群外围挤出去。这女人竟然打起了退堂鼓。 “叶二娘你再敢走一步我就宰了你儿子!” 余闲一声大吼,叶二娘被定在当场。 无恶不作叶二娘的名字被人喊出,场中众人顿时开始左右张望起来。 果然这里人多口杂叶二娘还是被认了出来,人群如避蛇蝎向后退去将她一个人孤零零留在那里,特别扎眼。 叶二娘如同被群狼环视的羔羊无助的四处张望,她想要找寻一个可以让他躲避的港湾,可是她的港湾却对她视而不见。 叶二娘瘫倒在地上,她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要做什么或者说什么,就那样静静摊在那里。 余闲走过去拖着叶二娘到了场地中心,萧峰和慕容复认出余闲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要,只能等他自己说明。 “玄慈方丈,你可认识这个女人吗?”余闲朝玄慈喊道。 玄慈慈眉善目手捻佛珠,宣了声佛号道:“二娘多年不见,你可还好吗?” “不,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我,我不是叶二娘。”叶二娘不知是真疯还是假疯开始歇斯底里的哭叫起来。 玄慈低眉垂目,开始念起经文。 余闲道:“玄慈方丈,她一生的悲剧皆是由你而起,你这个时候装聋作哑的念经,佛祖恐怕也听不到吧。” 场中之人听说少林方丈竟然与无恶不作叶二娘有关系,顿时交头接耳相互八卦起来。 玄慈再宣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说的不错,二娘一生之苦皆由老衲而起。” 玄慈知道这时候再想抵赖也抵赖不过去,他心下一狠准备将所有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以性命保住少林寺的清誉。 他将当年如何被人误导带着一众高手去雁门关狙杀辽国高手却错杀无辜,后来又如何遇上叶二娘的事情一一道出。 “玄寂师弟,你为戒律院首座。少林弟子触犯淫戒该当何罪?” “杖五十,可是……” “没有可是,老衲身为方丈因当加倍处罚,玄寂还不执行寺规?” “且慢,玄慈方丈你还没有说当年到底是谁假传消息造成那一出惨剧呢!” 余闲明白这是玄慈要以死保住少林清誉,但是好戏才刚刚开锣,现在还不是他死的时候。 玄慈双手合十,道:“那位友人因为错传消息,已经羞愧病逝,老衲却是不能说出他的姓名。” “轰”,余闲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朵音爆云,慕容复身边的灰衣人脸上的面罩却被人一把揭下。 “玄慈方丈你看看是不是他?” 余闲身影再次出现指向了那个灰衣人。 玄慈顺着余闲手指看去,突然抬起右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惊道:“慕容施主,你还活着?” 那灰衣人道:“当年犯下错事害的玄慈大师和众位好友受伤身死,慕容博羞愧难当不得已才假死遁世,请方丈海涵。” 慕容博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蒙混过去,最起码不能将他们慕容家最大的目的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原来是你!” 萧远山这下才找到自己真正的仇人,他躲在少林二十年曾与慕容博数次碰面却互相进水不犯河水,没想到竟然让仇人在自己的眼前逍遥了二十年。 萧远山飞身扑向慕容博,一招般若掌直推慕容博的胸口而去。 慕容博暴露身份便一直戒备有可能来到的攻击,他双掌迎击萧远山的单掌将他震退了回去。 萧远山仓促出手被震了回来,他退了四五步被萧峰扶住。 萧峰道:“前辈你没事吧?” 萧远山这下找到仇人也不再隐藏,他一把揭下自己的面巾叫道:“峰儿,我是你爹。快随为父给你娘报仇。” 萧远山自从跳崖生还就放弃了以前所有的东西,他以后人生唯一的目标就是给妻子报仇。 在那之后他明明又无数次机会将萧峰接回身边享受亲情,他还是为了复仇怕打草惊蛇放弃了这一想法。 这个人早已变成了一个莫得感情的复仇机器。 萧峰盯着萧远山那跟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噔噔退了两步,惊道:“你是我爹?你和我长的一样,师父和我父母是你杀的?” 萧远山一把拉开自己胸口的衣服露出里面的狼图腾,道:“你看这个,我不是你爹是谁?” 萧峰看到那图腾纹身一惊,自己身上的纹身和这个一模一样,他出关调查身世的时候也见过其他契丹人的纹身,那些纹身的样式和自己却有所差别。 “你果真是我爹,可是你为什么要杀孩儿的养父母?” 萧远山冷声道:“这些南朝人阴险奸诈,有什么好东西了?他们都是我用般若掌震死的。” 萧峰呆在当场,如一尊石雕一般一丝不动了。 萧远山推了萧峰一把,道:“傻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随为父给你娘报仇。” 萧峰被推了一个趔趄,他双目通红看着自己的颤抖的双手,自己的亲生父亲杀死了自己的养父母,这种事情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余闲叹了口气,他终究还是没有拯救得了萧峰,这位豪杰没有亲手杀死自己的爱人,却遇到了另外一桩事情。 这事儿还是由他余闲帮他一把吧。 第二十四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萧远山向前两步和慕容父子对峙起来。 慕容博仔细提防着萧远山的攻击,今日他在这里暴露了身份,以后慕容家恐怕少不了麻烦,他得想办法给自己做下的事披上一层正义的皮。 “玄慈大师,萧远山此贼心狠手辣,无辜杀害对他儿子有养育、教导之恩的乔氏夫妇和玄苦大师,由此可见他绝对是个丧心病狂之徒。老夫当年犯错今日之后老夫当向天下谢罪,但是今日这贼子是无论如何不能放过的。” “正该如此,家父当年误传消息确实有错,但是家父一片拳拳爱国之心却可昭日月。如今这辽狗残忍弑杀,日后不知要有多少无辜大宋百姓死在其手中,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先将他们拿下才是。” 慕容复领会精神并且将攻击范围扩大到乔峰身上,这对父子对利用家国情怀来道德绑架这一套流程简直是驾轻就熟。 萧远山早被仇恨迷住了双眼,今天只要挡在自己面前一个人是杀,一群人也是杀。他运转功力向萧峰喊道:“峰儿你还不过来与为父杀了这两个宋狗,在那里干什么?” 这老头头脑发昏,“宋狗”两个字成功将自己和萧峰放到场中大多数人的对立面上,一时间少林寺的众位武僧的眼神已起了变化,看向他们的目光危险性提高了数个台阶。 余闲看出萧峰此时的进退两难的窘境,他突然捂住肚子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真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两个五胡乱华时杀过无数汉人的鲜卑人后代要代表汉人去讨伐另外两个契丹人,你们说这事儿好不好笑?” 余闲此言一出场中众人又开始接头交耳议论起来,这位刚才揭露了玄慈方丈和无恶不作叶二娘有关系,现在又说慕容父子是异族人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 慕容复脸色微微一僵又缓和下来,他挺直腰杆朗声道:“余公子,你上次在姑苏杏子林丐帮大会上便替萧峰说话,让他得以从大会上脱身。这次又说我父子是鲜卑人,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居心。” 慕容复略过丐帮大会内容将余闲绑在了萧峰这个契丹人一边,他这一招用的比慕容博还熟练。 余闲听他这么说也不生气,和各个世界的反派打嘴炮是暂时无敌的他少有的乐趣。 “好,那我们一起发誓五胡乱华时的燕国鲜卑慕容一族都是杂碎,谁不说谁就是王八蛋好不好?” 余闲用粗鄙的语言调戏慕容复,他向看看这对父子能为复国做到什么地步。 “你……”,慕容复涨红脸想要反驳一下,又不知从何说起。 慕容博见儿子吃瘪,他将慕容复向后一拉开口道:“不错,我慕容家确实是鲜卑慕容氏之后。但是我们家已经在姑苏传承近十代,如今除了慕容这个姓氏之外再与异族没有丝毫瓜葛。这和那两个契丹狗如何能比较?” 余闲风情云淡笑笑没有说话,慕容博却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他运足功力戒备的望向余闲。 慕容博的感觉非常正确,他也做了此时最充分的准备,可惜他和余闲双方实力的差距却无法凭这些经验和智慧填平。 余闲身影闪动这次的速度没有超过音速,他还要让这些观众保持神志观看接下来的戏码。 可是亚音速和超音速在这不大的场地中对慕容父子来说真的有区别吗。 慕容复被余闲抓住领口,一拳击在他的腹腔把他变成个煮熟的虾米,不会点穴术的他就只能使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制住对手。 等慕容博反应过来,慕容复已经被一招打残。 他右手并剑一指攻向背身的余闲后脑勺。他很有自信,这一指只要点中哪怕是人头大小的鹅卵石也要炸成粉末,这年轻人还是太自傲了。 近了,近了,六尺,四尺,二尺,中! 慕容博使出平生最得意的一指点中了余闲的头颅,你轻功绝世又能怎样,中了这一指你也只是个曾经轻功绝世的死人。 “吼……”,慕容博一指点中余闲后脑,没有等来敌人脑袋炸裂四处飞溅的唯美画面,他右肩突然爆炸开来,灰色的僧袍没能阻止任何一块飞射出来的碎骨,完美的参合指带着完美的破坏力将慕容博的肩膀炸成碎片。 余闲好整以暇转过身来,看着慕容复的惨样,什么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才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慕容博紧咬牙关企图让自己表现的英雄豪迈一些,他左手在右肩附近点了几下,那个被炸成开放性伤口的破洞缓缓停止了流血。 “你这是什么武功?” 慕容博盯着余闲的双眼,他对这种武功极其在意。 余闲笑了,笑的如花一般灿烂。 “就不告诉你。” 余闲见慕容复的身体稍稍提高了一些,他将手伸入慕容复的衣襟里一阵摸索。 有了,一个绸布卷成用带着金丝花纹的卷轴被他摸了出来。 “啪”,被摸过“尸”的慕容复失去了价值被余闲丢在地上。 余闲小心翼翼打开那个卷轴,好几百年的东西别给碰碎了。 “看看这是什么,大燕国慕容氏世系表!一个归心大宋已经成为汉人的家族留着这玩意儿是要干什么?” 余闲向场中众人展示自己的战利品,这图表上清楚的展示着慕容家世代传承的延续。 “玄慈,你也没想到自己是被慕容博玩儿了吧。” 玄慈看了眼图表有低眉垂目念起佛经,现在知道这些事已经太迟了。 “慕容家自家祖慕容龙城始,世代便以光复燕国为己任。他们不断挑动宋国与周边国家的摩擦,想要搅乱局势好浑水摸鱼。” “萧远山你当年是辽国萧太后手下禁军总教头,深得太后信重,所以活该你倒霉被慕容博选做了挑动两国摩擦的目标,只能说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余闲终于说出慕容家最大秘密,场中所有人都被惊的发出声音。 萧远山虎目含泪,这么多年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不幸就被中原武林高手认成了夺取秘籍的契丹高手。 原来一切原由,皆由他起。 “狗贼,纳命来!” 第二十五章 众生皆苦 萧远山飞身而起,一招般若掌直冲慕容博左胸而去,他此时须发皆张状若疯魔,内心的仇恨已然将双目完全蒙蔽。 忽的,一股强风猝然出现在了萧远山的侧面,萧远山老而弥坚的身子被吹得错到了一旁,他这一掌终究还是没能命中慕容博。 余闲压迫空气推开萧远山道:“别急,你还没说叶二娘的事呢。” 萧远山落地退了几步方才收住身形,抬头望了余闲一眼,眼神中的杀意昭然若揭,这时候无论是谁要阻止他都是他的生死仇敌。 余闲道:“你说了叶二娘的事,我就不阻你了。更何况她的男人不也是你的杀妻仇人吗?” 萧远山神情可怖,但是刚才那阵让他无法阻挡的气流让他明白不答应这个年轻人自己绝对无法报仇。 萧远山将当年自己跳崖生还,回来报仇时发现玄慈和叶二娘之间苟且之事,以及他偷走叶二娘孩子的事一一道出。 叶二娘初时还能稍稍克制自己,听到后来她终于崩溃。 叶二娘尖声大叫:“啊!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偷走了我孩儿!” 她纵身向他扑去,奔到离他身前使开菜场泼妇打架的招式连撕带打发泄自己的愤怒,这愤怒甚至让她忘了自己还有武功在身。 萧远山抬脚将叶二娘踹出一丈多远,狠声道:“你怨我偷走了你的孩儿,那我妻子又要问谁去要?当年我曾放过玄慈一命,他为什么不放过我妻子一命,我就是要让你们母子永诀,让你们感受痛苦。” 叶二娘被一脚踹得闭气,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又听萧远山说要让自己母子永诀。 她突然想起什么,爬起膝行到余闲身前邦邦邦磕起响头。 “你说过只要我说出和玄慈的事就让我见一见孩儿的,现在我已说了,求你让我见一见孩儿。” 叶二娘的泪水滴在地上和成稀泥又沾到额头上十分狼狈。 玄慈在台阶上以超过一秒钟三个的速度掐动佛珠,念经压制自己心中就要燃尽理智的怒火。 “呵……”,余闲叹了口气让她临死前见一见儿子也不过分,“其实你儿子在默默无闻地在他父亲身边陪伴了十八年,其法号——虚竹。” “啪嗒,哗……”,玄慈手中被他捻了几十年的佛珠终于受不了他的折磨断裂开来,代表一百零八种烦恼的紫檀木珠散落一地,滚到了台阶下。 一个长相普通,满脸茫然的小沙弥自台阶下一群僧人中走了出来。 他走到叶二娘身前跪下,用不住颤抖的手抹去她眼角的泪花,“你……你是我娘?” 叶二娘疯也似的抓住虚竹的僧袍一使力,“刺啦”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虚竹背后露出九个香疤印记。 叶二娘一把抱住虚竹的头将他死命揉进自己的怀里,近二十年的相思之苦此时找到儿子似乎感到的不是甜美的感觉,那感觉太过怪异,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玄慈目光沉静望着这对母子,道:“二娘,这些年苦了你了。都是老衲对不住你。” “当然是你对不起她,堂堂少林方丈始乱终弃,将给自己生下儿子的女人弃之不理,让她变成了无恶不作叶二娘。” “她若没有与你发生关系,这事便可以避免。你与她发生关系若还俗娶了她这事可以避免。她心性大变滥杀无辜时,你若去阻止她,这事也可以避免。” “但是这么多可以避免悲剧的机会你一次也没有抓住,叶二娘成为恶人十八年,三天杀死一个婴儿,这些年她至少杀了2196个无辜婴儿,这些婴儿的冤魂就在你的头顶问你,你为什么无所作为?” 噔噔噔,玄慈连退三步踉跄坐倒在地,他知道叶二娘这些年坐下无数恶事,但是他从来没有敢细细算过到底又多少无辜婴孩受到伤害。 两千一百九十六,这个数字多么可怕,这不是他能头承担起来的重量。 余闲说出这些话,虚竹猛然从叶二娘的怀里挣扎出来,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个刚刚与自己相认的母亲竟然杀死了两千多个婴儿,那是什么罪过,这不就是佛经上说的专吃小孩的夜叉吗? 虚竹如同见鬼一般猛推开叶二娘,手脚并用向后退出了三四米远。 叶二娘目瞪口呆,看一看情人又望一望儿子,可怜又可恨的人心灵终于崩溃,到头来是她将自己与儿子团聚的机会付之一炬。 “啊!!!” 叶二娘抬头望天嘶吼着似乎要扯破自己的声带。 “啪”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拍碎的自己的颅脑,失去力气的尸体趴伏在地上,她缓缓闭上的眼睛看到扑过来的虚竹嘴角似乎弯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娘……”,虚竹哭嚎着抱着叶二娘的尸体,孤苦十八年找到母亲的第一天又失去了她。 玄慈双手合十为叶二娘念起超度的经文,良久后他向师弟玄寂道:“玄寂师弟,少林弟子触犯戒律皆要受罚,我是方丈更要以身作则,你叫戒律弟子上来在这里行刑吧。” 玄寂内心挣扎看着玄慈,他冷声叫道:“戒律院弟子何在,我寺僧人玄慈触犯淫戒,依据寺规受罚脊杖一百,还不上来行刑。” 几个戒律弟子互相推诿着走上台阶,他们望向戒律首座玄寂。 玄寂冷道:“少林寺立寺千年,从未有一人逃脱过寺规惩罚,这一次也不例外,行刑!” 戒律弟子明白了首座的决心,上前扒掉玄慈的袈裟露出后背便开始行刑。 “啪,啪,啪……” 玄慈双手合十面色沉静,背上开始出现血痕,他一声不吭忍受这致命的疼痛。 “爹,爹!”虚竹想要扑到台阶上保护父亲,两个戒律弟子将他死死治住动不了分毫。 一百脊杖结束,玄慈微微抬头看了叶二娘的尸体和还在哭嚎的虚竹一眼。 “阿弥陀佛” 一代少林方丈失去了生息。 天龙八部,众生皆苦。 余闲达成了自己的目的,玄慈和叶二娘既见到了儿子,死的也很痛苦,可是他好像没有以前灭掉反派那么满足。 “接下来,就是你了。” 第二十六章 扫地老僧 慕容博看到余闲又将矛头对上了自己,他心里十分慌乱。怎么办,现在慕容家仅剩的两个男丁都在这里,要是他们死了光复大燕的大业要交给谁来完成。 “砰”,慕容博跪倒在地向大雄宝殿的方向跪了下去,叩首道:“慕容博看破红尘,恳求诸位大师度我入沙门,让我了断尘世。” 这是将自己南慕容家族的脸面已经丢进了茅坑以求活命之道。 台阶上的众位玄字辈僧人面面相觑,这一位突然想要拜入佛门的想法他们也能猜出一二,只是要不要同意呢? “慕容博隐身少林藏经阁十数年,身受佛法熏陶,只是以前被俗世红尘遮掩不见我佛大道。如今我已顿悟,世间万物,王朝兴衰皆是色相,请诸位大师度我如佛门让我了却烦恼。” 慕容博又一次伏地哀求。 那边慕容复此时慢慢缓过劲,道:“爹爹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 他终究是在慕容博的阴影里长大,却也再说不出更狠厉的话质问慕容博。 萧远山此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慕容老贼,你竟怕死到如此地步。不过今日别说你入少林,就算你入了灵山大雷音寺老夫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慕容博仍是一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模样,向大雄宝殿的方向长跪不起。 “阿弥陀佛,慕容施主你终于大彻大悟,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老衲等你顿悟可等了十八年了。” 一道平和的声音突然稳稳钻入众人耳朵,似乎有人在耳边轻声告诉他一般。 余闲抬头扫视,一个身穿青袍的枯瘦老僧从后院的方向一路用扫帚扫着地上的落叶,慢慢向这边过来。 这老和尚果然不是只在藏经阁驻守,余闲自然知道这位才是真正的天龙第一高手——扫地僧。 场中众人不由将视线转到老僧身上,那几个玄字辈高僧各个都是识货之人,就凭刚才老僧那传音的功夫其内力就远胜他们这一辈任何一个人。 “见过大师”,这一辈现存辈分最大的玄难代表众人向老僧行礼。 老僧挺起腰拄着扫帚,似乎有些劳累,笑道:“不敢当首座大师之称,老僧只是个在藏经阁洒扫的杂役僧人罢了。” 余闲表示这话真是骗鬼都不行,一个普通杂役被派到少林寺最重要的机密地方洒扫几十年,这开什么玩笑。 首座之下所有弟子都要凭功劳才能入内的地方,这个“普通”的老僧却可以洒扫几十年,随便翻阅里面的经书。 那边萧远山原本准备地好好的要报杀妻之仇此时被人横插一脚顿时更加愤怒,“老和尚你莫要无事生非,” “阿弥陀佛,萧居士十七年前第一晚来我藏经阁中借阅了一本‘无相劫指谱’,我便已知居士入了魔道,现在看果然你中嗔毒已深,若不化解恐有厄难啊。” 老僧道破萧远山第一次来偷阅秘籍的时间。 萧远山不由一惊,自己第一晚偷入藏经阁,找到一本无相劫指谱,知道这是少林派七十二绝技之一,当时喜不自胜携之而出,当时自己的武功已经接近超一流境界,这老僧怎么知道的? “你……你……你怎会……” 老僧又道:“居士第二次来借阁的,是一本般若掌法。当时老僧暗暗叹息,知道居士由此入魔,愈隐愈深,心中不忍,在居士惯常取书之处,放了一部‘法华经’一部‘杂阿含经’,只盼居士能借了去,研读参悟。不料居士沉迷于武功,于正宗佛法却置之不理,将这两部经书撇在一旁,找到一册‘伏魔杖法’,却欢喜鼓舞而去。唉,沉迷苦海,不知何日方能回头?” 萧远山被吓退一步,这老僧真的发现了自己。 “老僧知道萧居士并非天生恶人,故而想要点化与你可是你眼中只有武功秘籍却将真正的佛陀宝藏弃如敝履。” “萧居士,你近来小腹上‘梁门’‘太乙’两穴,可感到隐隐疼痛么?你‘关元穴’上的麻木不仁,近来却又如何?居士你强练本寺七十二绝技却没有相应佛法化解,体内伤势若不改善恐怕活不过三月了。” 萧峰一听今儿才找到的老爹竟然已经危在旦夕,他上前向老僧行礼道:“神僧既知家父病根,还祈慈悲解救。” 老僧望向萧峰,道:“小萧居士来藏经阁时我还记得你是跟着玄苦大师而来,施主宅心仁厚还替老僧搬过经书。昨日因,今日果,今日老僧自然会救一救萧居士。” 萧峰随同玄苦学艺时曾来过一次藏经阁,他已经忘记帮过一个无名老僧的事情,可是老僧却还清晰记得。 余闲看到这里哪还不明白,这老和尚一定是少林寺上一代或者上上一代留下的镇寺的boss,他的职责就是要稳住少林千年的基业。 少林有什么稍微出色些的弟子都逃不出他的法眼。 今年少林寺多灾多难,死了两位玄字辈高僧,这样高手的空缺必然需要有人来填补,而偷学了少林七十二绝技又自带上乘武功的萧远山和慕容博却是再适合不过的角色了。 “萧施主,你与慕容施主都入魔已深还是随老衲修习我佛真法好好消磨一下胸中的戾气吧。” 老僧劝导萧远山,萧远山怎么可能会答应,他脸色难开就要发难。 慕容博此时突然却觉得今天或许是个好日子,谁想到原本几乎必定的死局突然出现了转机。 “弟子慕容博,现已看破红尘,恳请大师可以收留弟子,好让弟子可以领会佛门真意。”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善哉,善哉。”老僧合十念道。 “老秃驴你不要装神弄鬼,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我就先杀了你,再杀了慕容老狗,然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萧远山运起内力,近二十年的仇恨将他折磨的不成人形,现在哪怕是死亡也阻挡不了他复仇了脚步。 “说得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若是个个恶人都能立地成佛,那少室山下那些辛辛苦苦给少林寺种地的佃农和每日来上香的香客又该是什么?” 余闲拦在了萧远山和老僧的中间。 第二十七章 天龙终章 老僧望了余闲一眼,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佛祖大能,世间善男信女所做善业皆可积累善功,来世可得福报。施主能有此问可见极有慧根,老衲甚为欢喜。” 幸亏这老和尚没说你与我佛门有缘,不然余闲肯定一发最大功率的电磁炮呼到他的老脸上。 “又是这套来世福报的说辞,你们就不能有些新鲜玩意儿吗?那照你这么说所有人地位出身都是佛安排好的?” 余闲穿越几个世界发现不管到哪佛门都是一个德行。 “阿弥陀佛,种善因得善果,此是我佛正道。”老僧理所当然道。 “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 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 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 这些也是佛安排的?” 桃儿的定场诗或许没有文学性,但是字字透着道理。 ”“前世因今世果,施主只看到他们今世,又怎知他们前世种的何等恶果?”老僧反问。 “噗嗤”,余闲被逗笑了。 唯心论者就是这样总是随便说出个东西让你证明它不存在,如果你不能证明它是不存在的,那它就是存在的。佛门就靠这种逻辑糊弄了世人两千年。 “好好好,还是你们会玩。”余闲鼓掌。 余闲知道就算自己最后用逻辑将老和尚驳倒,对方也不会服气,唯心论者根本不会理会其它的道理。既然如此那就用其它方法让他服气好了。 余闲道:“那我就用现代科学的观点来证明你你是错的。” “施主,何为现代科学?又是何种观点能证明佛是错的?”老和尚对余闲提出的名词表示不解。 余闲调整方位角度错开其他人,手里握着一颗钢珠周围的空气中开始不时闪出一缕缕银色的电弧。 “嗤”空气发出布帛被撕裂的声音,慕容博和少林寺大雄宝殿的一角同时从在这个世界消失。 大殿溅落的碎砖还能证明那个墙角曾经存在,而处心积虑要颠覆天下的慕容博却连一个衣角也未曾留下,似乎他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科学是一门学问,你不用深究。不过佛说人有来世,我倒是可以用一个科学论点反驳,那就是——人被杀,就会死!” “现在请大师证明一下人有来世!”余闲多多逼人地望着老僧。 老僧以及在场所有人都被余闲这一击惊的失去思想,他们虽然是武人但是武人是有极限的,你说隔空劲气杀个人虽然神奇但那好歹也被大伙儿接受。现在突然冒出个神,一击将人炸成尘埃这就不是大家可承受的范围了。 “阿弥陀佛。”老僧盘腿坐到地上,双目微闭念起经文。 台阶上呆若木鸡的众僧亦随之坐下,闭目念经。佛门上乘武功要求修炼者要定心忍性,他们的三观此时岌岌可危,要是再不念经压制杂念,恐怕明日少林又要失去几个玄字辈的高手。 余闲扫视全场,几乎所有人都低头垂目不敢向自己这边看上一眼。 说是几乎,就是还有人是例外。 萧峰看着余闲这边,见他的视线扫过来也没有丝毫退避。 余闲的视线又移到萧远山的身上,他此时面部表情扭曲纠结。 大仇人就这么死了。自己辛苦潜藏少林寺,放弃了和儿子的亲情,放弃了宝贵的年华,放弃了曾经光明磊落的性情,放弃了这么多这个大仇人就这样轻易的死了。 这不是他要的复仇,他一点也不快乐。 余闲看着萧远山道:“萧远山,现在你的仇人都死了你安心了吗?” “安心?”萧远山迷茫地念叨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安不安心。 余闲其实也不想知道他安不安心,他说道:“乔三槐夫妇肯定不安心。” 萧峰听余闲突然提起养父母心里一突就觉的不妙,等他刚要抬手阻止余闲时,萧远山的胸口却也突然炸开失去了生命。 萧峰刚刚举起的手连同他整个人都僵在空气中,这一天他遇到了亲爹,亲爹杀了养父母,然后杀死生母的仇人没有经过自己的手就被人轰杀成渣,最后亲爹又死在那个帮自己报仇之人的手中。 萧峰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肯定有一个是疯了。 余闲对萧峰道:“我以前说过和你不是朋友,因为我不能对朋友的家人动手。萧远山杀了你养父母,你不能向他报仇,可是你养父母的仇却会一直摧残你,将你毁的不成人形,终生皆苦你最苦,唉……” 余闲抓了一个和尚找到了菩提院,拍下“一梦如是”四个字取走了内有神足经的易筋经,这算是少林唯一值得他出手的东西了。 少林众僧远远望着余闲,没有敢表露出丝毫阻拦的意思,这位只要愿意离开别说是一本书,整个藏经阁搬空了都没问题。 …… 天山上,程灵素正和鸠摩智过招,这一个多月她已将逍遥派的武功招式尽数掌握,此时二人已过了五百招程灵素还未落下风。 余闲拍拍手道:“好了,灵素。咱们该回家了。” 程灵素闪身后退,呼出一口浊气道:“这么快?好吧。” 她现在对灵鹫宫已经有了些感情,自幼跟随无嗔长大的她第一次有了许多伙伴。可是只要余闲说要离开,她就会跟着余闲。 余闲轻拍程灵素小臂以示安慰。 此时一边的鸠摩智出声道:“二位施主,既然你们要归家,那小僧是不是……”他此时即忐忑又激动,生怕余闲说出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你走吧,回吐蕃去不要再回来了。天下武功那么多,你又怎么能都学会?” “是,是,小僧谨记。如此,那小僧就告辞了。”鸠摩智急不可耐就要离去。 余闲点点没有阻拦他。这个人初看时极其令人讨厌,为得武功秘籍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很多人都没有发现,整部天龙八部从头至尾只有两个高手没有杀过人,一个是扫地僧,另一个就是鸠摩智。 这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没有破了杀戒,余闲决定放他一马。 “走吧,灵素。” “好。” 第一章 九阴真经 重峦俯渭水,碧嶂插遥天。 余闲带着程灵素漫步在终南山的山路上。 程灵素突然指着一边的大树叫道:“大哥你看,是金丝猴!” 余闲抬头,果然是一对金丝猴母子正警惕地望着这边,母猴子抱着幼崽转身向深林窜去。 这姑娘现在越来越活泼了。 小插曲过去,二人继续前进,路上偶尔能见到有打扮普通但气质出尘的隐士出没。 “到了,那应该就是全真教,古墓就在它的后面。” 余闲远远看到山腰上一片连绵的青瓦屋顶,这个时候的终南山能有如此规模的建筑那非全真教莫属。 二人绕过全真教的山门向后山而行,小路两旁林木茂盛如同给小路搭上油绿的顶棚。 转过一个弯,余闲差点和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装个满怀。 “无量观(类似阿弥陀佛的意思),二位善信可是迷了路,重阳宫在那个方向。” 和余闲差点相撞的是一个壮年道士,他面留长须,身形魁梧,腰间还悬着一把长剑。以为余闲二人是上山来问道的善信。 余闲抱拳道:“在下余闲见过道长,我兄妹二人看终南山风景秀丽故而想要游览一番,并非要上重阳宫。” 这道士说话很有礼貌,语气也很是平和,余闲说话也客气起来。 道士闻言一愣,上下打量了余闲二人一眼,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二位善信,贫道乃是全真教玉阳真人坐下大弟子赵志敬。这小路后面乃是我重阳宫的禁地,向来不许外人探视,还请二位善信见谅。” “道长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余闲的声音有些惊讶。 “贫道赵志敬,善信听过贫道的名声?” 赵志敬有些得意,身为全真教首席弟子,他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声,现在有人听到自己的名字这么惊讶,让他的虚荣心极为满足。 余闲这次是真的惊了,印象中嚣张跋扈、卑鄙无耻的赵志敬竟然是这样一个有礼貌的人。 不过,礼貌归礼貌,该弄还得弄。 “砰”,余闲闪电一拳击中赵志敬的腹部,这一招他现在用的很纯熟,可以保证不伤及对方内脏的情况下让他暂时失去战斗力。 “灵素,给他一发生死符。” 你再礼貌越改变不了你是赵志敬的事实啊。 程灵素没有问余闲为什么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道士施展生死符,她从背包中取出保温杯,制出一片薄薄的冰片射进了赵志敬的后颈。 余闲带着程灵素离去,赵志敬倒吸凉气眼神愤恨盯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惹到天下第一大派的后果。 “在那”,余闲缓缓从空中落下,他将望远镜装回背包指着一个方向道。 二人顺着余闲刚刚手指的方向走了一里多路,一个不大的水潭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这是方圆五里内唯一的水潭,咱们等会儿就从这儿下去。”余闲站在水潭边说道。 余闲带着程灵素来终南山取九阴真经,可是这时候的古墓里还有小龙女的师父在世。古墓里的女人偏执、记仇,余闲又不想杀人,所以他只能选择一个文雅的方式去找九阴真经。 是窃,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打开背包,余闲将网上买来的氧气瓶递给程灵素,这个瓶子可以坚持二十分钟时间,对程灵素而言是绰绰有余。 “噗通”,余闲打开防水灯仔细寻找通往古墓的洞口,他的超能力再水中可以自带推进力,花了不到五分钟二人就找到了目标。 “哗”,余闲将程灵素拉出水面,使用能力将她衣服上的水分子驱离。 “玉女心经,技压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与人。”程灵素顺着手中灯光自上而下轻声念道。 “嗯,这下面应该就是九阴真经。王重阳修了那么多年道,到老了还是不肯在自己老情人面前认怂。” 余闲用自己的灯光照射石壁,指出九阴真经所在。 “大哥,这玉女心经又是什么武功?”程灵素好奇问道。 余闲将王重阳和林朝英的情事说给程灵素听。 程灵素的脸在昏暗的洞穴里露出莫名神采,“幸亏我遇到的是你。” 余闲苦笑不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妹子的内心果然捉摸不透。 “你先看看有没有易筋锻骨篇,凭你现在掌握的秘籍原本咱们是不用来这个世界的,可是你修炼的时间毕竟晚了些,我也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到你,所以为了保险我才带你来取这本秘籍。” 程灵素点点头,逐字逐句浏览王重阳留下的石刻。 “大哥,这上面一共有易筋锻骨篇,疗伤篇,螺旋九影,摄魂术,解穴大法五篇内容,真好有我需要的。” 余闲闻言,打开密封袋取出手机将石壁上的秘籍一一拍下。 二人又钻回水中,至于好奇心爆炸去古墓里探险这种事,余闲只能说想多了。 顺着山道往回走,程灵素不停翻看余闲手机刚刚拍下的照片,“这九阴真经果然不凡,以我的判断应该对我的根骨有很大改善。” “不错所料。”余闲将黄裳当年的事迹将给程灵素听。 程灵素为黄裳的惊才绝艳感叹连连。 “李师弟你往那边找,我去水潭那边看看。”远处传来男人大声叫喊的声音。 余闲眉头一挑,知道是全真教的人来找场子了。不过这种场面他肯定是不带怕的。 “找到了,在这里。小师弟快去通知王师叔。” 有人发现了余闲二人,不多时七八个年轻道士自岔路口奔过来,堵住了余闲二人的去路。 带头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道士喊道:“贼人武功高强,布天罡北斗大阵。” 这小道士虽然年轻,但是身份应该不低,那边六个年长的道士闻言毫不犹豫立刻拔剑站在其身后组成了阵势。 “天罡北斗阵?” 余闲对这阵法很是好奇,王重阳武功盖世但是教徒弟的本事缺十分差劲。七个弟子没有一个成才的,不得已他临终之前创下了这天罡北斗大阵,七个弟子可以合力一处,与五绝级的第一过上几招。 余闲小时候和小伙伴没少跟着电视排练这套阵法,想起当年那些场景,余闲尴尬的咳嗽出声。 “咳咳咳,你们一起上吧。” 第二章 骑不了龙的龙骑士 余闲的话让一众全真弟子一愣,这人看年纪并不比自己这些人大几岁,从他的脚步站姿看来也是个不通武功的门外汉,莫非他是天生神力所以才能伤得了大师兄? “众位师弟不可大意,这人能一拳击伤大师兄绝不简单,随我上!” 排头的年轻道士一声令下,七个人以不同方位攻了上来。 余闲位于阵中,他通武功,不懂阵法,但是他却有着超人速度的反应能力。这些全真弟子各式剑招配合使出,左右开弓,上下夹攻,却没有一剑能碰到余闲的衣角。 “叮”,余闲手指接触一人的剑锋,那人预料中两根手指落地、余闲抱手惨嚎的场面并没有发生,他的剑弹飞了出去,手上虎口被崩开一个寸长的裂口。 “李师兄退下,黄师兄顶替摇光位。这人练的是横联功夫,大家注意寻找他的照门。” 那年轻道士并未被余闲的手段惊到,他冷静地指挥其他师兄弟接下来的战斗方式。 余闲饶有兴趣看着这小道士,年纪轻轻就这么冷静不应该是无名之辈啊。他刚刚崩飞那道士长剑其实是想试探一下这些道士的力道,好看看他们组合成阵势之后是不是真的能威力叠加。 余闲任由那些道士攻击自己除了会阴之外的周身大穴,当然他也不知道那些是不是大穴。 众道士一一试过终究破不了余闲的“金钟罩”,带头的小道士忽然喝道:“七星汇聚,我为天枢。” 言罢小道士纵身一剑如长虹贯日直刺余闲胸口,其身后六个道士行动整齐如同一人,跟在小道士身后将手掌贴在前者后背。 “啪”,上等精钢铸就的宝剑碎成七八片四处飞射而出,七个年轻道士被自己的力道震的倒飞回去,一齐口吐鲜血。 好神奇,余闲看着自己刚刚抵住七人合力一剑的指尖,这力道确实相当于七人攻击与一点。 余闲不由沉思,内力到底是什么,它为什么可以伤人,可以救人,甚至可以互相传递,这种能量的本质到底是什么东西。 想到此处余闲有些兴奋,他又找到一件有趣的事。 余闲觉得有趣,躺在地上拼命被震得吐血的道士们却不这么觉得。 带头小道士挣扎站起身挺剑于胸,有吐出一点淤血道:“众位师兄弟速速离去,找师傅们来帮忙,我替你们抵挡一段时间。” “尹师弟不可,这人武功太高你根本挡不住的,咱们要死一起死。” 道士们慷慨激昂演绎着属于自己的兄弟情深,余闲却从中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 “这位小道长姓尹,不知你的名字是?”余闲尽量和蔼可亲的问道。 “贫道尹志平,乃是掌教丹阳子马真人座下弟子。阁下武功如此之高,定然不是无名之辈,我等只是全真教三代弟子,却是认不出阁下是何方高人。” 果然是你,龙骑士。 你别说这小子还真是一表人才,有勇有谋。还知道挤兑自己不能放下身段攻击他们这些小辈弟子。 怎么办,有勇有谋,爱护同伴,战斗素养不赖还在众弟子中颇有威望,这么一位名门大派完美的继承人以后要沦落成一名qiangjian犯,余闲实在是于心不忍。 “你想不想救下你的这些师兄弟?”余闲笑眯眯问尹志平。 尹志平神情肃穆,极度认真地道:“那是自然,阁下这么问想来是有事要我办了。您请说吧,只要不违背道义,就算要我自刎于此,尹志平也绝不眨一下眼睛。” “好”,余闲鼓掌叫好,他为这个能为同伴牺牲的大宋好青年点赞,真是仁人志士辈出的年代。 “那我要你自宫,只要你现在当场自宫我就放了你们所有人。” “啊?”,尹志平被惊退了一小步,那玩意儿虽然说在全真教不让用,但是身为一个男还是很在乎的。 “尹师弟,不可听着贼人胡说,大不了咱们和他拼了。到了下面,化成厉鬼再来找他算账。” 这道士慷慨陈词中的另一番意思就是他们肯定不是余闲的对手,大不了大家一起死。也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 尹志平看看还躺在地上的师兄弟,余闲右脚一跺地面微微一颤,他的脚下出现一米见方的蜘蛛网般裂纹。 “好,希望阁下说话算话。” “好”字几乎要被尹志平的紧咬的牙关给压变声。 “呛”,尹志平用脚挑起一位师兄弟掉在地上的佩剑,雪亮的剑光在空中一划,那一刻真是比夏花更绚烂。 余闲在尹志平初见那一刻转头不敢看那个场面,那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接受的画面。 “哼……”,尹志平硬气的没有痛叫出声,他拄剑当做拐杖闻闻站立在余闲面前,冷声道:“现在可以了么?” 余闲用眼角扫到地上有了些染血的人体组织,他打了个寒颤道:“好,尹志平我余闲敬你是条汉子,你们可以走了。” 尹志平嘴角扯出微不可查的一点点微笑,倒在地上。 “尹师弟,尹师兄……” 各种叫声夹杂在一起,将尹志平围成一团。 一个道士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轻轻揭起尹志平的裤子,小心翼翼将里面的金疮药洒在他的伤口是。道士一边洒还在一边咬牙吸着凉气,似乎是他受了那一剑一般。 余闲终于放下心来,这样要是他还能骑龙那就真怪不了余闲了。 “灵素咱们走吧”,余闲转头看着脸上绯红一片的程灵素正做鸵鸟状,将自己的头藏到了一边。 喵的,余闲恨不得给自己俩嘴巴子,图一时爽快刚刚就想着解决龙骑士忘了还有妹子在场的事情了。 “咳咳,灵素咱们走吧。”余闲干咳两声打破这尴尬的场景,转身向山下走去。 “嗯”,程灵素声音变得像一只蚊子,低头跟着余闲的脚向山下走去。 “王师叔,那贼人就被众位师兄堵在这里,我们快点过去。”先前下山报信的小道士终于请来的救兵,可是他好像慢了那么一点点。 第三章 金人地盘 王处一终于赶到了现场,他拐过岔路就见一男一女正慢悠悠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而远处全真弟子全部围成一个圈似乎是有人受了伤。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伤我全真弟子?” 王处一拔剑遥指余闲,令他不要再向前。 “王师叔,尹师兄被这贼人伤了,不可放他离开。”那边众道士见靠山到来,顿时心里有了底气,你武功高强可以欺负我们,现在我们这边来了高手,也该到你倒霉的时间了。 王处一心头一震,尹志平是他们师兄弟内定的下一代掌教人选,他无论是才华还是武功亦或人品样样都是上上之选,千万不要伤到要害才好啊,王处一心里期盼道。 王处一静立当场,与余闲对峙起来,口中道:“志玄,你去看看尹师侄的伤势如何了。” 那叫做志玄的道士领命从远离余闲的一边戒备着向尹志平走去。 余闲笑道:“王道长不必担心,尹道长并无大碍。” “王师叔,尹师兄被这贼人给废了。” 那边跑过去的道士向王处一大声喊道,尹志平伤在那里他不好直说。不过他说的也没错,某些方面尹志平确实是废了。 王处一眼中的血管却瞬间充血起来,好好的下一代掌教就这么被人给废了?这事儿绝不能忍! “恶贼纳命来!” 王处一拔剑使出一气化三清闪出三道兼剑光分别指向余闲喉头、胸口,眼睛三处要害,这一剑他没有准备留手。 “呼”,余闲的身影带着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出现在王处一身后三米的位置,而在王处一的视网膜上此时还留着余闲的一个残影。 理所当然他一剑刺空,王处一身子僵硬的慢慢转过身,余闲还在向前走。 王处一背后的冷汗冒了出来,刚刚那一下对方要是想取自己的性命简直比捏死一只跳蚤还容易,毕竟跳蚤会跳而他当时不会。 拥有这样的武功,对方没有攻击自己绝不会是因为他害怕全真教的报复,他是完全无视了自己,这羞耻感甚至比被对方一招杀了更甚。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王师叔,我没事,李师弟口误了,你不要再与那位动手了。” 尹志平艰难叫道,别的弟子看不清形势,他却心里跟明镜一样。自己也曾带着师兄弟结阵和师叔们较量,没有一个师叔可以那样轻松地击败他们。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人的武功绝对师叔高至少一个层次,他不能让师叔去送死。 “志平”,王处一叫了一声,微微放心一点,看来尹志平的伤势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严重。 那么接下来自己要改变一下应为敌人的策略了,现在武力方面自己这边是被完全碾压的。 “这位朋友,你无故闯进我全真教禁地,给我的弟子下毒,现在又重伤我的师侄,不知我全真教那里得罪了你?” 余闲能说什么,说赵志敬以后会是个叛徒大汉奸?说尹志平会变成龙骑士?开什么玩笑。 “我高兴,我愿意,我喜欢,三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王处一被气的脸色涨红,对面这人武功绝强,却没有半点的绝世高手风范,这到底是那里来的怪物。可是他又能怎么办,上去让他杀了吗? 余闲也不是故意气王处一,这道士在他的印象中一直是打酱油的角色,没有做过太令人讨厌的事。 “终南山本就是无主之地,你师父王重阳上来画圈盖上房子并不代表这山就是你家的了。陈抟老祖从赵匡胤手里赢来华山还不挡他人上山游览呢。你们也太霸道了。” 这句话算是余闲的解释,他带着程灵素从山崖边跳了下去,王处一惊叫上前阻拦,却发现余闲此时正如落羽般缓缓飘落下去,他呆立当场。 “遭了,志敬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呢!” …… 蓝田城内,余闲习惯性坐在酒店二楼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着风景。 街面上不时有留着丑陋发式的金国人来回穿梭,这里现在是金国的地盘。 忽然一道美丽的风景线闯入了他的眼帘,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女骑着驴子从街面上走过,带着青春的气息,美丽的脸蛋带着初出茅庐的稚嫩,这是一个江湖新嫩。 余闲此时突然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他用眼角偷偷扫了程灵素一眼。 程灵素笑嘻嘻看着他,道:“那位姐姐是不是很漂亮,要不要我去帮大哥搭讪?” 死丫头在现代社会生活过一段时间越来越会作怪了,余闲扶着额头,这还是曾经那个对百依百顺的程灵素吗。 “咳咳,什么姐姐,我怎么没发现。”余闲单身近三十年,他对这种事的应付经验约等于零。 程灵素指着街面上道:“就是那个正被金人纠缠的姐姐啊。” 余闲下意识想回头去看,却猛然想起这不会是什么求生欲测验吧。 “你们要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 街面上真的传来的少女的声音,余闲转头望去有两个秃瓢带把发式的金人正在纠缠那少女,少女脸色绯红,手中拿着宝剑却忘了拔出来保护自己。 还真是个雏儿,余闲对程灵素道:“灵素,去救救她。放心,我对她没意思。” 程灵素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道:“我也没说是她啊。”说着她飞上飘下楼,在两个金人背上一拂,金人立时被点了穴道呆立当场。 那少女发现了援助自己的程灵素,向她施礼道:“多谢姑娘相救,不然我不知道要和他们纠缠到什么时候呢。” 程灵素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眼,道:“我看你武功不弱,为什么会被他们纠缠住?” “我的朋友受了伤躺在客栈里,我需要银子替他治伤。这两人是我在前面当铺里遇到的,听说是城里的大人物,我若是伤了他们恐怕会牵连到我的朋友。所以……” 程灵素发现少女说到“朋友”时,她的眼神像自己看着大哥时一模一样,看来这个“朋友”不一般。 “正好我会些医术,我去替你的朋友看看如何?” 程灵素主动提出了帮助这个少女,见死不救是她作为一个医生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第四章 姑娘姓李名莫愁 “真的吗,那太好啦!谢谢你姑娘,我叫李莫愁,你叫什么名字?” 这如阳光般明媚的少女似乎对江湖险恶没有什么认知,程灵素很轻易便取得了她的信任。 程灵素微微一笑道:“我叫程灵素,李姑娘你好。我大哥还在那边的酒楼上面,等我去与他知会一声咱们就去给你的朋友诊病。” 年轻的李莫愁忙不迭地点点头,望向程灵素的希冀眼神说明她此时是有多么迫不及待。 程灵素将两个呆立的金人挪到邻近的胡同里,带着李莫愁向余闲所在的酒楼而去。 “大哥,这位李姑娘的朋友受了伤,你在这里等一等我,我要去帮她看一看。”程灵素上了二楼直接了当说明要去替人诊病的时,这一次她少有的直接给余闲下通知而没有询问他的意见。 呵呵,小丫头吃醋了。 余闲明白是刚才自己看美女有点出神,现在程灵素故意不想他与这位李姑娘多接触。 “好的,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余闲从头至尾没有和这位俏丽的李姑娘说一句话,他的眼神全部集中在程灵素一个人身上。 程灵素向余闲甜蜜一笑,明眸完成月牙。 余闲看着二人离去,心里还有些嘀咕没想到在射雕世界还能遇上这么好看的不知名美女。 …… 李莫愁领着程灵素到了她朋友栖身的客栈,这客栈不大,估计和现代的快捷酒店一个档次。 “陆大哥,我回来了。我已经帮你请到医生了”,李莫愁还在门口就迫不及待向房间内的人宣告自己的回归。 房间里一道略显虚弱的男声传出,“进来吧,莫愁。” 李莫愁推开房门领着程灵素进去,房间里陈设朴素,程灵素见到了自己此行要医治的病人。 一个脸色苍白,相貌儒雅的高大青年男子正扶着床要站起来。 李莫愁赶忙一个箭步上前扶着男子的左臂,急道:“陆大哥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怎么又起来啦?” 男子对李莫愁温和笑笑示意自己没事,又道:“这位姑娘就是你请来的医生吗,在下陆展元,见过姑娘。” 程灵素点头道:“李姑娘说有朋友受伤需要医治,我便来了。请坐到桌子这边吧,让我先帮你检查一下。” 某种情况上说程灵素和李莫愁一样,他们的眼中都只有自己认定的那一个人,其他男子在她们面前没有任何吸引力。 陆展元坐到桌子边,将手臂放在桌面上道:“在下前些日子在大理国遇到意外,被人打了一掌。这些天总是咳嗽不止,有时还会咳出血来,请姑娘帮在下看一看吧。” 程灵素手搭陆展元脉门,她皱着眉头思索起来。这伤势很奇怪,不是因为它太重或者太过诡异,相反这伤势简单明了而且程度比表象看起来轻微的多。 程灵素还以为是自己的医术不到家,她又检查了一番。没错,只是普通的内伤,肺脉受损。 “这伤可以治,我给你开个方子,照之抓药,每日煎服。估计最多有一个月便可痊愈。” 程灵素并没有问陆展元为什么要伪装的伤势很重,医生的责任是治病救人,她只做自己该做的事。 “太好了,程姑娘你快些写吧,我好去给陆大哥抓药。”一边的李莫愁兴高采烈道。 程灵素取出随身带着的纸笔写下方子,又叮嘱了陆展元和李莫愁一些关于养伤期间的禁忌便告辞要离开。 陆展元看到程灵素给自己开方子的笔时眼前一亮,他坚持要送程灵素出客栈,程灵素推拖不过也就不再阻拦。 出了客栈,程灵素向二人告别,陆、李二人客气回礼。 忽的,一阵悠扬的铃声顺着风传进了三人的耳中。四匹全身雪白的骆驼从大道上急奔而来。每匹骆驼上都乘着一个白衣男子,这四人西域长相,年纪约莫二是二三岁,皮肤白皙似雪,个个长得眉清目秀。 陆展元第一次见到西域人,竟看得一呆。 “愣小子看什么呢?”白衣胜雪的西域美男子张口却传出了女声,这竟是四个女扮男装的西域美人。 “二妹,他定是看你的美貌看呆了,想要和你好呢。我看他长的倒还不错,不如你就顺了他的意,大不了我不与少主说就是了。” 另一个西域美人开口调笑起了先前呵斥陆展元的美女。 陆展元此时的脸色异常尴尬,他忙地下头不敢再看那几个异域女子。 一边的李莫愁见陆展元低下头,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刚刚离开古墓派不久的她不知道这感觉叫吃醋。 “呛”,李莫愁猛然拔出佩剑指向那几个异域女子,喝道:“你们好不要脸。” 李莫愁出身古墓,极少与人接触,她觉得不要脸就是最恶毒的骂人话了。 西域女子看着李莫愁咯咯笑起来,“没想到这花心鬼守着这么个大美人还要看咱们,男人真是一个样儿。” “我倒是看她长相不错,不如咱们将她献给少主,少主说不定会给咱们大大的奖励呢。”另一个女子却将视线转到李莫愁的身上,她似乎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你这浪蹄子,到时就让少主好好奖励你。”先前的女子将奖励二字压的极重,眼睛却也锁定了李莫愁。 李莫愁听到这几人的调笑,此时已涨红了脸。她决心要好好教训这几个不要脸的女人一番。 “铮”,宝剑划破空气,李莫愁向一个女子飞身刺去。 那女子看到李莫愁一剑刺来顿时惊叫出声,“这女娃武功不弱,大家一起动手。” 四个白衣女子一齐动手,飞身向李莫愁迎击过去。看她们互相配合的娴熟程度,显然是有过类似的训练。 李莫愁此时初离古墓派,还没有得到让她日后名声大振的五毒秘籍,他使出古墓剑法和四人铲斗在了一起。 五个美女打斗,不管他们武功高强与否,这场面是极好看的。 陆展元目不转睛看这场面,李莫愁偶尔瞄到陆展元的视线好像是落在一个较丰满的异域女子身上,心神被扰乱后背中了一掌被拍得向前扑去。 程灵素见此身影如凌波仙子闪到李莫愁身前一把扶住了她,道:“你们罢手吧。” 第五章 不会再爱了 程灵素抬手一掌,一股隔空掌劲推开了追上来的西域女子。 那女子被一掌推开,眼瞳猛然一缩,她内心惊道竟然隔空掌劲,这丑丫头内功竟如此精深。 后面上来的三个白衣女子皆被前面一人抬手拦住,她语气十分严肃道:“是隔空掌劲,这位姑娘武功不是咱们能对付的。” 后面几个女子也是识货之人,她们的少主受老主人悉心教导三十年还做不到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一个小丫头身上,这人她们绝对惹不起。 头前女子向程灵素行了一个抚胸礼,道:“白驼山主人座下女婢热娜代表我和我的同伴向你道歉,年轻的中原高手我们并非有意要冒犯你。” 女子扯虎皮做大旗,将自己的老主人放在了前面,以期望让这个年轻的高手不要为难自己等人。 白驼山的名头很响亮,可是她们对面的三个人中却有两个人没听说过。 陆展元当然是听说过的那一个,此时他冷汗狂流,连忙上前两步道:“几位姑娘刚才是陆某的不是,请几位姑娘不要见怪。” 陆展元家里是嘉兴富户大族,他平时没少从家族中获取资源,现在当然也不能给家族和自己招灾。 李莫愁闻言一愣,又看到陆展元此时健步如飞的样子。她心思单纯却也不是傻子,陆展元骗了自己。 “嗡”,剑锋划破空气搭在了陆展元的肩膀上,李莫愁此生第一次被人骗,还是被自己倾心之人欺骗。 “陆展元,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以前那样对我也是假的了?” 陆展元心中暗骂自己太急切竟然忘了这一茬,不过既然如此不如将错就错和李莫愁划清界线。这个妹子美泽美矣,性格太过偏激,恐怕以后要甩脱会更加困难。 至于说什么和李莫愁共结连理,长相厮守的事,他从来也没有想过,堂堂陆家长子是不可能娶一个无名小派的弟子当夫人的。 “莫愁,你误会了。我确实有伤在身,刚才程姑娘也给我检查过的,你忘了?” “我很感激你救我还一路护送我来到这里,我一直把你当做很要好的朋友。” 陆展元语气诚恳,潜台词却是你自作多情。他确实也从来没有向李莫愁说过任何可以表达感情的话。 很久以前有个纵横各家小姐闺房的朋友曾经告诉过他一个原则就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李莫愁心里酸涩抽搐,如同被人用大锤猛击,师父说的对,男人过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陆展元,你这个负心汉。” 李莫愁挺剑直刺陆展元肩膀,后者早有准备身子两转躲了过去。 李莫愁剑式不停,又是一剑,这一次她瞄准的是陆展元的右臂。说到底这是她第一次喜欢的男人,要让他一剑宰了陆展元确实也下不了狠心。 陆展元被李莫愁的剑招逼得心烦意乱,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麻烦。 没办法他只好找个办法先脱身再说,街边不知谁家用剩下的一堆石灰映入他的眼帘。 他以前兴趣使然行侠仗义——殴打嘉兴接头小混混的时候曾经吃过这玩意儿的亏,只要敌人没有防备仅需小小的一把石灰就能让对方立即失明。 陆展元脚步变换似乎不经意般向石灰堆靠近,李莫愁此时沉浸在自我世界无法自拔,他下意识跟着陆展元向那边转去。 “噗”,陆展元猛然一招魁星踢斗扫到松散的石灰堆上。 这一招和全真教的武功有异曲同工之效,李莫愁下意识按照师父所教破解全真教武功的招数曲腿下蹲,扭腰翻身一剑上撩。 “啊,啊!”两声痛叫同时响起,李莫愁痛苦捂着双眼跪在地上不由哀嚎出声。 陆展元额头青筋炸现,他咬着牙关痛呼声还是不停从牙缝里往外钻。 此时陆展元比李莫愁还要痛苦十倍不止,她那一剑上撩正好伤到了很重要的部位,陆展元感觉身上好像少了什么东西,精确点说差不多少了两块蚕豆大小的东西。 程灵素被这场面惊呆,两个伤员正痛苦挣扎,她有些拿为难到底要先救谁。 最终程灵素还是选择了李莫愁,一来李莫愁的眼睛此时只是被石灰迷住,只要她处理及时还能救回来,二来陆展元伤到的地方她确实不方便救治,好在那里并不致命,等会儿帮他找个医生也就行了。 程灵素去街边的小店里找来菜油替她清洗眼睛。 李莫愁此时双眼肿成两个粉红大水泡,一点也看不出原本动人心魄的模样。 “灵素,这是怎么回事?”余闲等了很久也不见程灵素回来,他顺着程灵素离开的方向一路寻找,终于在这个客栈的门口找到了程灵素。 可是刚刚那个李姑娘此时却蹲在地上,变成了一只红眼青蛙。而另一边有个男人正捂着重要部位发出让他毛骨悚然的惨呼。 程灵素听见余闲过来连忙把一瓶从现代带来的云南白药扔给他道:“大哥,那边的人现在有伤,你去给他撒点药粉。” 余闲看着手中的药瓶,再看看那边还在挣扎的伤员。那个地方受伤应该很痛吧,兄弟,苦了你了。 同为男人,余闲决定帮他一把。 揭开裤子,血肉模糊。稍微仔细看看,完全掉了,这时候的医生绝对拿这个伤势没办法的。 余闲将药瓶的盖子直接拧开,一整瓶的云南白药全部倒在了伤口上。 “啊……”吼声突破天际。 云南白药,金创圣品。可是这药有个缺点,就是洒在伤口上特别疼。 余闲爱莫能助,给这位兄弟留开了满地打滚的空间。 李莫愁此时慢慢恢复过来,她用金鱼眼看到了陆展元伤到的地方。 “当” 上好的精钢长剑被李莫愁丢出十几米外,今天的事情让她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师父说的对,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还是古墓里好。 李莫愁向程灵素微微鞠躬,说道:“对不起,程姑娘。今天的事……”她说不下去,接着又道:“我欠程姑娘一个人情,如果你有事可以来终南山活死人墓来找我,想必我这一辈子都会在的。” 言罢,李莫愁转身向城外跑去,连心爱的驴子也丢弃在客栈里。 余闲望着李莫愁的背影,问程灵素道:“这姑娘叫什么?” “李莫愁。” 余闲一惊,忙道:“那他不会是陆展元吧?” “大哥又知道了?” “额……” 第六章 渣男泼妇 李莫愁远去,余闲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陆展元。今天自己好像没有参与到事情的发展里,结果后面的剧情却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他们为什么会动手?” 余闲对事情的起因很有兴趣,陆展元是花丛高手,为什么会在这里翻车。 “姓陆的要阻止李姑娘和这几个西域女子动手,李姑娘吃醋后来就成这样了。” 余闲这才将注意力放到旁边几个白衣女子身上。 咦,白衣女子,白骆驼,“她们是不是白驼山的人?” “嗯,我听她们说起过。”程灵素答道。 余闲明白了,渣男碰上了偏执狂。陆展元怕惹到白驼山,结果李莫愁吃醋了。神雕书中说小龙女的师父是被李莫愁引来的仇敌重伤而死,杨过判断这人极可能是欧阳锋,看来他们的冲突很有可能就是今天发生的。 可是因为程灵素这小蝴蝶轻轻扇了两下翅膀,事情却完全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展过去了。 这样也好,李莫愁没有惹到欧阳锋,小龙女的师父就不会死,这样也算是程灵素为九阴真经埋单了,真是皆大欢喜。 嗯,陆展元除外。 余闲看了那几个西域女子一眼,她们完全不像对待陆展元那样泼辣。她们规规矩矩站在那里,仿佛是余闲的婢子一般。 余闲带着程灵素起身离开,那几个西域女子跟自己又没有矛盾,当然也不用无缘无故灭了人家。 离开蓝田县城,余闲二人向东而去,这一次的目标也是少林寺。 出潼关向河南,这一路的风景很是不错,余闲二人游山玩水似的随缘赶路。 翌日中午,二人在官道边的一家小饭店休息。这饭店只有两间房,门外却摆着七八张桌子,人来人往生意十分兴隆。 余闲找到仅剩的一张桌子,二人入座。扫视一周,每张桌子上都有一只烧鸡,看来这家小饭店的招牌菜就是这个了。 余闲叫来小二,道:“小二,你们店里最有名的是不是那个烧鸡?” 小二一张脸笑的像朵菊花,“客观真有眼光,我们店里的烧鸡可以远近驰名。您看那一桌客人就是商洛的商队,专门绕道我家来吃烧鸡的。” 余闲看看那边的人果然是风尘仆仆,他说道:“好,那就给我们上一只烧鸡,再来两个拿手小菜。” “客观您可真走运,店里现在就剩一只鸡,你要是再来晚些就要等到两个时辰之后了。”小二的一脸你命大的表情。 余闲摸出二两银子丢给他,道:“不用找了”。 小二的菊花脸再次盛放,“大爷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去准备。” 不一会儿,小二先端着一个大盘子向这边走过来,那盘中一只烧鸡色泽油亮,就凭卖相也能让人吞一大口口水。 “小二,你拿的是你们的招牌烧鸡吗?” 突然,一男一女将小二拦下,那女子语气有些咄咄逼人,问小二道。 这男子身穿崭新的宝蓝缎子袍子,面目英俊,举止潇洒;女子看年纪不过二十岁,也是明艳动人。二人手持兵刃,应该是江湖中人。 小二迎来送往什么样客人没见过,他笑脸相迎道:“禀告这位小姐,这正是本店的招牌烧鸡。” “好,那你把这只烧鸡卖我。看你这里也没有个坐的地方,我要带走。” “小姐见谅,这烧鸡是那边的大爷先点的。您要的话还请等两个时辰,下一锅出锅,小的再给您打包。” 女子脸色明显冷下来,一边的男子道:“妹子,他不过是个小二,咱们跟他置气不值当。你在此少待,我去和那人商量一下,让他们将烧鸡让给咱们。” 女子勉强点头,似乎做出很大的让步。 男子走到余闲桌前,抱拳道:“这位朋友有礼,在下公孙止。在下的朋友赶了几十里路特来这里想要品尝一下这里的烧鸡,请朋友行个方便,在下愿付纹银十两以谢朋友。” 公孙止?好熟悉的名字。 余闲将这男子上下扫描了个遍,又望了望在那边不知正和谁生气的女子。 “不好意思,我们也是走了很远的来才来的。你们可以等下一锅。” 公孙止的面色有些为难,“兄台,我可以出二十两银子,如何?” 余闲没有反应。 那边的女子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公孙止将价钱提高到了二十两还不能让对方转手,原本就臭的脸色变得更差几分。 女子几步跨到公孙止身边,两道柳叶眉角微微抬起怒道:“公孙大哥都将价钱出到二十两你还不松口,未免有些太贪心了吧。” “我的鸡,我想卖就卖你管得着吗?” 公孙止态度平和余闲以礼相待,这女子的态度却蛮横无理,活像是小说里经典的富家大小姐女配,看着就是扑街的料子。 “砰”,女子一掌拍在余闲的桌面上,桌子的一角被拍出一道两寸多长的裂口。 “家兄乃是铁掌帮帮主,你若识相最好现在起身离开,我可以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没跑了,真是这对天作之和。男的卑鄙虚伪加好色,女的蛮横霸道不饶人。这二人除了在未来生出了公孙绿萼这位可爱又可怜的女子之外对这个世界没有做出过一点正面贡献。 “铁掌莲花裘千尺?”余闲确认道。 “正是。” 余闲叹气,这顿饭看来是吃不安宁了。 “灵素,这女人交给你,先废了武功再说。”余闲还没决定要不要杀了这个女人。 裘千尺比裘千仞小十多岁,她自小便被当做公主般宠溺对待长大,还没有什么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呼”,手掌划破空气带着十足的破坏力拍向余闲的脑袋,这一掌只要拍中一般人瞬间就能表演一出西瓜大爆炸的画面。 余闲没有理会,那只手掌在余闲面前一尺的距离被程灵素擒住了手腕。 天山折梅手,这可以算是徒手版本的独孤九剑,天下的武功尽可融入其中,也可以破尽天下招式。 公孙止见到裘千尺动了手,也知道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他手中两柄兵刃同时掠起直攻余闲的面门而去。 “砰”,公孙止在打到余闲之前被一发空气子弹轰飞了出去,不过余闲手下留情没有当场要了这人的命。 第七章 鸳鸯喋血 余闲不准备在这个饭店杀人,人家好好的做生意,没招谁没惹谁死个人生意还怎么做。 公孙止被轰飞,裘千尺从眼角余光也发现的这件事。 她和二哥裘千仞闹了矛盾,离家出走遇到了帅气又温柔的公孙止,这段日子二人已经发展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余闲一招就秒了公孙止让他有些心急。 裘千尺决定下重手先拿下程灵素再说,铁掌功夫闻名江湖,它的威力不及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其精妙程度却犹有过之。 裘千尺与程灵素一边拆招同时寻找这她的破绽,程灵素见到一门新奇的上乘掌法也存了多见识两招的心思。 二人各怀心思又过了七八招,裘千尺似乎找到程灵素的破绽,趁着程灵素右臂回收一掌拍向程灵素腋下。 程灵素此时已然是能和鸠摩智切磋五百招不落下风的高手,那个所谓的破绽只是她勾引裘千尺的诱饵罢了。 铁掌拍到程灵素的身上,在裘千尺想来本该被自己打断几根肋骨的程灵素却安然无恙。 其后,程灵素如同拂开清风般轻飘飘一掌贴上了裘千尺的肩膀,这掌中劲力竟和她的铁掌一模一样。 裘千尺眼露惊讶,对方竟然也会铁掌? 程灵素脚下变换身子如凌波仙子飘到裘千尺身侧,隔空一招一阳指点中了她的穴道。 “一阳指!”,裘千尺这次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他的大哥想要谋夺五绝的称号平时没有少研究关于五绝的信息,这大理国的一阳指她自然是熟悉无比。 现在这小姑娘既会铁掌又会一阳指,她到底是什么人? 程灵素第一次遇到认出自己武功的人,她将目光转移到余闲身上道:“大哥,这里也有一阳指?” “嗯,五绝之一,段誉的孙子”,余闲随口答道。 程灵素脑中浮现一个有点呆头呆脑整日围着王语嫣转悠的男子形象。跟着余闲穿越了数个世界,原本这种感觉就像是换了一个地方去旅游,虽然有新奇的风景,但是并不会让她震撼。 可是这一次她对穿越这件事真正的感到了神奇,这种时间变化自己却依然如故的错觉仿佛让她从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向上一个阶层的生命开始转化。 “想什么呢,咱们以后还会经历更离奇的事,过好现在就好。”余闲在程灵素耳边轻声道。 “没什么”,在这个场景并不适合讨论那种高深的哲学问题,程灵素道:“现在就废了她的武功吗?” 余闲点头,程灵素就要出手。 裘千尺眼中的恐惧几乎要化成实质喷涌而出,她崇拜自己的二哥裘千仞,想要成为那样的高手威压江湖,这身武功对于她来说甚至比生命更重要。 “止郎救我!”,这是裘千尺第一次这么称呼公孙止。 向来强势的裘千尺其实并不是非常满意公孙止的条件,只是公孙止的家业很符合她的期许,武功虽然破绽不少也能说的过去,这样的人能很好的受控制又可以给她二哥的事业添加臂助,她要让二哥看到自己是可以帮到他的。 公孙止刚刚被余闲一发空气弹打得险些背过气,不过他家传的闭穴功又部分横练的效果,恢复起来倒是比较快。 余闲和程灵素刚才正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裘千尺身上,公孙止顿觉这是个机会,可是他刚要起身逃跑时竟然被裘千尺给一口叫破了。公孙止的眼中隐隐流出了莫名意味。 “大侠,刚才是在下二人一时冲动冲撞了二位,你们要打要罚请冲着我一人来吧。她不过是个女流,你和他置气以后传到江湖上恐怕也会有损阁下的名声。” 既然无法脱身,公孙止索性表现的慷慨、勇敢一些,看余闲和程灵素说话行事应该不是恶人,这样的表现更有可能获得他们的认可以脱离现在的困境。 余闲有些诧异于公孙止现在的表现,难道他们这时候还是真爱?不过武功该废还得废,裘千尺拥有武功对谁都不是好事。 “灵素,动手。” 程灵素取出自己的针囊在裘千尺身上一一施针,这是她从灵鹫宫书库学到的办法,可以散尽受术者的内力。 裘千尺眼睁睁看着一根根银针刺入穴道,他恐惧地大叫,想要挣扎逃离。可是,她刚刚被程灵素点了穴,恐惧的情绪也就只能通过喊叫发泄一二了。 “啪”,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落地面飞溅开来,裘千尺如被针扎破的皮球缓缓软了下来,她能清晰感觉到积攒了十数年的内力正在迅速消散。 公孙止在那边抬起一支手臂似乎是想要阻止程灵素的行为,可是他的脚步却未曾挪动一步。不管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如何悲伤痛苦,他的行为都赤裸裸的告诉所有人,我怂了。 “二位,现在我朋友已经被你们废了内力。请让我替她解开穴道,要不然她的身子会受不了的。” 公孙止看向裘千尺的眼神很是疼惜。 余闲和程灵素没有说话,反正他们武功全在时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公孙止试探性地向前两步,见余闲没有反应他紧着几步到裘千尺身前将她扶地坐起,使出浑身解数帮她解开了穴道。 裘千尺此时面如死灰,似乎对外界没有了一点反应,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她眼中透露出的那一丝厉芒。 公孙止扶起裘千尺,道:“二位,今天是我们无理开罪里你们,现在我们也受到惩罚。在下再奉上纹银五百两,我们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如何?” 裘千尺跟着公孙止的话头,声音虚弱道:“今天的事都是我咎由自取,请二位见谅。如今我武功已施,请放我们一条生路。” 余闲没有说话,他不是在思考要不要放过他们的问题。 在余闲看来公孙绿萼那样的好姑娘要是不能遇到好的父母,那还不如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嗯,要不还是在前面找个悬崖把他们推下去吧,这个方式似乎更符合原着他们的下场。 想及此处余闲不禁流出微微的笑容。 裘千尺一直在仔细观察余闲,她见余闲失神微笑,眼中突然流出异样的光芒,这是个机会! “簌簌簌”,裘千尺抬起右手,袖口中猛然射出千百牛毛细针向余闲和程灵素笼罩过去。 她的大哥裘千丈武功烂得一塌糊涂却对机关暗器之类的奇技淫巧很有兴趣,这袖中的牛毛针就是去年生日裘千丈找来送给她的护身宝物,针上淬有剧毒,中着无救。 这是她最后的保命手段,不过只要能杀了这两个仇人也算是值了。 裘千尺灰白的脸上瞬间浮起红晕,她兴奋的心情让体内的血液循环都快了两分。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能让铁掌帮大小姐吃过这种亏,可惜这针上毒药发作很快,不然她还要好好折磨这两人一番。 “噗噗噗”,毛针入肉发出沉闷的声音,余闲在最后关头将程灵素护在了身后。理所当然这些可笑的攻击都由始作俑者自己享受。 二十四小时无条件反射就是这么方便,裘千尺婀娜的躯体成为完美的标靶,这人形刺猬的模样配上明艳的容颜和惊愕的表情有一种黑色幽默的意味。 公孙止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尾部还在不停颤抖的几根细针,他感觉自己体内的内力正在迅速消解。 “快,快把解药给我。”公孙止惊叫道。 裘千尺微笑着扶住公孙止的手臂,道:“这针中者活不过一百息,哪里有什么解药。止郎,没想到你昨日说愿与我同生共死今日就应验了啊。” 她扶着公孙止的手臂抱进怀中,作为一个年轻女子她想要在临死前给自己一些美好的感觉。 公孙止如看疯子一般看着裘千尺,他从来没想过要与她同生共死。 公孙家祖传武功有不少缺陷好不容易费劲心机傍上铁掌帮的大小姐,忍气吞声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扬眉吐气好在江湖上也威风一番。 可是,他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尾。铁掌帮大小姐带给他的不是威风荣耀,是死亡,是以后永久的黑暗。 公孙止死命要挣脱裘千尺,可是他的手臂被锁死在那人的怀中,慢慢地他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直到失去最后的力气,二人还是没有分开。 余闲哭笑不得看着这对鸳鸯,这是活生生把自己玩死了啊。他转身给店家的桌上放了十两银子,拖着两具尸体向前方走去。 第八章 九阳真经 余闲找了个山崖让一对鸳鸯的尸体做自由落体永远长眠其下。这也不错,至少他们现在还不像二十年后那样互相仇恨对方。 解决这件小事,去少林寺的路上除了遇到过几个剪径的毛贼也就平安无事了。 十日后少室山下,余闲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二人轻车熟路顺着山道拾阶而上。 此时的少林寺因为避战而断绝了和江湖的大部分联系,但是他们永远也不能拒绝普通香客的拜访,一个佛寺如果不许香客进入那它就离关门大吉只剩一步之遥了。 余闲二人从外貌看一点也不像是江湖人士,知客僧笑脸相迎上来与他们见礼。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二位施主。不知施主是来本寺上香还是还愿?” 余闲温和笑道:“这位小师傅请了,家母素来崇佛,常年吃斋念经不休。今年又正好逢她六十大寿,听说贵寺藏经阁中存有各代佛经的古籍善本,故而我兄妹二人想来贵寺抄录几本经书替家母祝寿,还请小师傅行个方便。”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一片孝心,贫僧又如何能拒绝。请二位上山,到了寺中言明来意自然会有人接待。” 余闲双手合十谢过小和尚,二人顺着石阶向上而去。 进了山门,果然有个十八九岁小和尚在此等候来客。余闲说明了此行的目的,那小和尚二话不说便带着余闲二人向藏经阁走去。 路上余闲有些奇怪,藏经阁乃是少林重地,这一次他们似乎进入的太容易了些。 进了藏经阁,余闲恍然大悟。原来藏经阁还是那个藏经阁,但里面的经书却已经截然不同。原本放着各式武功秘籍的书架此时摆满的经书,看来少林寺已经吃一堑长一智将秘籍换到了别处。 领他们进来的小和尚将二人又转交给了藏经阁里值守的僧人,告辞离去。 值守僧向二人行礼道:“阿弥陀佛,二位施主不知要找什么经文,我寺藏经万卷,恐怕二位不好寻找。” 余闲笑容可掬向僧人道:“家母最近正在研读楞伽经,小子想多看几个版本抄一份送给她老人家当寿礼,还请大师指点。” 值守僧每日都会遇上来少林寺抄经的香客,他流程化的借给余闲一套文房四宝后指明了楞伽经的所在的书架便告辞而去。‘ 余闲看着值守僧远去才和程灵素向那边书架走去,这书架近两米高有六层,架上皆是楞伽经。余闲看的傻眼,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相同的经书在其中。 无奈之下,二人只得一本本小心翻看,寻找那一本写了秘籍的经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足足花了半个小时那一本楞伽经终于浮出书海。余闲擦擦头上莫须有的汗水,这活儿真是让人心累。 找到经书,二人又取了两本楞伽经一齐拿到书桌那边抄写起来。余闲抄的是一本普通的经书,而又秘籍的那本就要程灵素这位行家来抄写,以免出现问题。 九阳真经共分四卷,这些字藏在楞伽经的夹缝之中抄写起来颇为费力,足足花了三个小时二人才完成抄写将经书放回原位。 出了藏经阁,余闲给少林寺捐了一百两香油钱当做买书的费用。 寺里的僧人见余闲出手如此阔绰顿时喜笑颜开,请二人到餐厅吃些斋菜。 余闲以前没有吃过斋菜,不过他常在各种小说中看到斋菜的描写都是如何美味,如何清香。顿时压不住馋虫跟了过去。 过了约么半小时,一桌斋菜被端上桌,余闲看着这一片绿色顿时有些后悔,光闻味道似乎就不如程灵素做的好吃。 程灵素笑着给余闲夹菜,余闲尝了一口,寡淡无味,那些小说都是骗子。他黑着脸吃了顿不愉快的斋饭。 下山路上余闲仍旧黑着脸,道:“什么少林斋饭,比你做的差远了。” “咯咯咯”,程灵素笑得弯了腰,看着余闲道:“佛家忌荤腥,不许用味道重的蔬菜和调味料。我做的菜虽然是素菜,却是用从山上采的花菇做汤辅以香料调味,它们怎么能同日而语。” 余闲被妹子笑没文化有些羞恼,他怒道:“他们就是做的不如你,我今天吃了一次就总结出了他们做菜的规律。” “哦?不知道是什么规律?”程灵素好奇道。 余闲郑重其事道:“规律是就瞎他们炒,乱他们顿,不放油,不放盐。” “哈哈哈……”,程灵素捂着肚子实在被余闲笑的不行。良久后她才站起身来道:“好了,好了。大哥你不要生气了,等咱们下山我便好好做一顿饭犒劳犒劳你如何?” 余闲点点头见好就收,下了山二人进城按老习惯找到城里最好的客栈订了个独门小院。 一切安排妥当,二人便出门准备采买食材。 锁上院门,二人顺着从掌柜那里打听的菜场而去。可是走了没多远,就见一队金国士兵押着个囚车沿着街面走过来。 随队中一个宋人打扮的中年猥琐男人在一帮金人身侧跳前窜后,呼喝驱赶街上路过的百姓。 “让开,让开,本将乃是六王爷麾下忠勇校尉段天德。现在正在执行王爷军令,无关人士都给老子让开!” 余闲拉着程灵素让到一边,看着那个男人若有所思,不会又是那个段天德吧。 他看着这些金军到了客栈的门口停下,段天德向头前的金军将领点头哈腰道:“哈赤大人,此地衙门简陋实在不适合您居住。不如咱们今天就在这里下榻,也好让我和大人喝上两杯。” 那秃瓢带把的金军将领轻蔑地扫视了段天德一眼,若不是要执行六王爷的任务,他是绝对不会和这种小人有交集的。 “将人犯关进县城大牢,咱们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 几个金军带着囚车向县牢而去,金军将领带头走进了客栈之中。 余闲见这些人都进了客栈也就不怕没时间打探这些人的来路,他带着程灵素向菜场走去。 “大哥,你认识那个段天德?”程灵素很敏感地发现余闲似乎对那个恶心的段天德特别的关注。 “嗯,咱们先去买菜,回来我再告诉你。” 第九章 金属风暴 二人买了菜,程灵素使尽浑身解数做了满满一桌,而窗外的天色也暗了下来。 余闲看着桌上各色佳肴,右手往鼻子方向扇了扇,心满意足道:“这才是是我要吃的素斋嘛,那帮和尚做的简直就是饲料。” 程灵素轻锤的余闲的手臂一下,嗔道:“你又胡说了,人家那才是斋菜。我做的这个你最爱的香煎豆腐的油是煎过虾头的,你当然觉得好吃了。” 美食当前,余闲嘿嘿一笑没有继续争辩,吃起饭来。 程灵素又给余闲架了一筷子炒香菇,道:“大哥,今天那个段天德是什么人,咱们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消停过,我感觉这又要死人。” 余闲咀嚼着美味,向程灵素挥手示意等自己咽下去再说。 “如果这是我知道的那个段天德,那他基本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和天德断绝了联系。卖国求荣,欺凌弱小,贪财好色,反正是个坏词儿放他身上都不多余。” 然后余闲便将射雕郭靖出生前的剧情讲了一遍。 程灵素听完故事,眼中不禁流露出些莫名的冷光。 她生性善良,受到无嗔的教育极少会对一个人起必杀之心,飞狐原着中即使师兄师姐要害她,她也是几次三番原谅对方。 可是,这一次她动了杀心。一个为了荣华富贵能够那样迫害孤儿寡母的人不值得活在这世上。 “大哥,你先吃罢,我去他们那边看看。” 程灵素放下筷子,起身就要去金国兵士住的院子那边。 余闲点点头,他不喜欢隐匿探查之类的事情,程灵素身为至少可以比肩五绝的高手去探查几个金兵他也不相信会出什么意外。 程灵素回房换上夜行装备,跃上墙头沿着屋脊到了金兵将领的房顶。 “哈赤大人,这次咱们拿了这个贼人回去交给小王爷,小王爷定当重重有赏,说不定下次我见到您就要称呼你为猛安(千夫长)了。” 这态度谦卑到了泥土里,程灵素听出是白天见到的段天德的声音。 “嗨,咱们这回为了抓这人杀了十几个汉人百姓,六王爷自从娶了王妃便对汉人多有宽容。这贼人到现在还是不肯交代师承和武功秘籍,要是回去小王爷也问不出什么,到时咱们说不定还要倒霉。” 啪的一声,应该是酒杯被狠狠砸在桌面上。那金军将领似乎对六王爷对汉人的态度有些微微不满。 “嘿嘿,哈赤将军放心,这次的事儿绝不会给王妃知道的。那一家十几口子都给咱们杀了,房子也被烧成一堆灰烬。这个死瘸子半死不活,等咱们回去好好拷打一番他招了之后扔到乱葬岗也就完事儿了。” 段天德对这一套流程熟悉异常,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缺德事。 程灵素听不下去,她身子如一片羽毛在空中飘回二人的小院。 进门之后,程灵素将她听到的事儿都告诉了余闲,看她的表情恨不得现在就将段天德给宰了。 “亡国奴没有人权,明天咱们跟着他们出城就是了。” …… 翌日城外,余闲二人远远坠在那一队金兵之后。他们的方向是向北,看来是要去中都。 一直走了近二十里,大路上的人烟渺茫,余闲向程灵素道:“行了,就这里吧,我解决那些金兵,段天德交给你了。” 程灵素微微点头,使出凌波微步向押运队伍冲去。 那队伍离二人至少有一里路的距离,余闲看着程灵素冲过一半的路程才起步向那边冲去。 行进间的程灵素感到一股飓风从身边刮过,将她的身子都向前带了好几米。等她回过神,余闲已经出现在了队伍的前方。 余闲急速冲到队伍前头,金军骑兵的马受了惊吓纷纷扬起前蹄就要失去控制,不过这些金兵也是六王府的精锐,他没及时反应还是控制住了马匹。 除了一个人,段天德被他的座下温顺的母马给狠狠甩在地上,一条胳膊还被那匹马的前蹄踩中。 “啊!痛死老子了,快来人救我!”段天德疼的闭上眼睛,丑脸抽搐成一团大声呼救起来。 带头的金兵将领哈赤见一个汉人出现在自己这队伍前方,他是战将出身,行军的规矩就是挡我者死。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现在他都只会做一件事情。 “列阵!” 哈赤大声吼道,其身后刚刚收拢住了马匹的骑兵井然有序开始各自归位,排成冲击阵型。 哈赤举起战刀,大吼道:“敢有阻挡行军者,杀无赦!” 精锐的军队不会像小说电视剧那样还要问明阻拦自己的陌生人的来路,只要确定没有埋伏,杀敌之后有的是时间寻找答案。 战刀挥下,哈赤作为箭头一马当先向余闲冲去。 其身后骑兵个个将刀锋迎向余闲脖颈的方向,他们眼中隐隐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哈赤的马越跑越快,眼看就要冲到余闲的身前。他现在很兴奋,这一路除了杀了十几口手无寸铁的汉人老弱就是抓了一个瘸子,这种事对于一个战将来说简直是耻辱。 不过现在出现在前方的汉人高手却是个好靶子,他跟着六王爷南征北战时曾碰上不少这种自恃武功高强就来冲击军队的傻子。 这些中原人步战单挑还有些棘手,只要让他们的马队冲起来却是有多少就可以杀多少,就是可惜这才一个人,实在难以让他尽兴。 “轰……”,身着轻甲的骑兵队伍和余闲一个人撞在一起,按照正常逻辑这个敢与挑战金国马队的傻子应该会被一刀枭首或者被马撞飞然后踩成肉泥。 可惜,余闲不是正常人,或许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人。 飞驰的高大骏马撞在余闲的身上猛然发出咔嚓的骨折声倒飞出三四米开外。 余闲身周五米的磁场开始发生变化,数百颗直径一厘米的钢珠如同行星围绕太阳一般转动起来,不过这速度稍稍有些快,快到人眼根本发现不了。 一个个英勇的金国骑兵前赴后继冲向余闲。这是骑兵的宿命,冲锋绝对没有回头路,要么敌人死,要么他们亡。 今天的答案很清楚,金国骑兵亡。 近二十个骑兵如同将自己和坐骑一起开进了巨型绞肉机,他们大多数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钢珠形成的金属龙卷风暴给打成了漫天血雨。 余闲此时像一个魔神站在风暴的中心,没有一滴血雨可以落在他的头上,甚至他身周一米范围内的地面都是干干净净。 表演完美结束,余闲没有向观众致意,他们已经不需要了。 他望向囚车的位置,程灵素刚好用一阳指点中的段天德的穴道,他的丑脸已经僵成了死面团。 第十章 头向东海 余闲缓缓走到程灵素身边,程灵素已经将囚车打开放出了里面的囚犯。 那囚犯此时嘴唇开裂,几近昏迷。从他的外貌看有三十来岁的年纪,皮肤粗糙想来是常干粗活。 破碎的裤管里露出的脚踝上有一道一指宽的陈年伤痕,看来是很多年前就被人挑断了脚筋。 程灵素右手按在囚犯脉门上,几秒钟后程灵素轻轻摇头,将一粒药丸喂到那人口中。 过了五六分钟,瘸子慢慢恢复了点生气。他艰难坐起对余闲二人道:“多谢二位相救,武眠风感激不尽。” 这人看向程灵素的眼神十分真诚,程灵素也感觉到了对方的谢意。她微叹口气道:“你的身体已快油尽灯枯,我们其实也没能救你。” 武眠风苍白脸上露出爽朗笑容道:“我这身体原本也快不行了,前日又遭这些金狗暗算,还累得旁人遭难,实在是不该。能够在临死前看到这些金狗死在眼前,却是再痛快不过了。” 武眠风在的手搭在衣领上,皱着眉头使出最大的力气扯开个口子。一条窄窄的绸布被他从哪里抽了出来。 “二位,武眠风身无长物,只有这偶得的一篇吐纳心法可以相赠,请二位手下好让在下聊表寸心。” 余闲知道这人已经油尽灯枯也就没有推脱将那绸布接过来交给程灵素。 布条不长,看着也就二百来字。程灵素浏览一番突然咦了一声,道:“这心法不简单,应该可以催发人的潜力。不过这绸布上只是基础功法,后面应该还有后续。” 程灵素向武眠风一礼,道:“多谢武先生的秘籍,这功法乃是江湖罕见的上乘内功。” 武眠风嘴角扬起微笑,他很高兴帮主自己的恩人能喜欢这份谢礼。 忽然他似乎想起什么,有从脖颈上在下一个挂式,道:“二位相救,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如果二位有缘去东海之滨,可否帮在下把这个丢进海中。” 说着武眠风将那挂饰珍而重之地双手捧起到余闲二人面前,又道:“若是二位无缘得去,随便扔在什么地方即可,不必为之挂怀。” 余闲看着这挂饰,这是一个大约五厘米见方的铁质八卦,八卦常年与人体接触摩擦,上面竟被盘出一层亮色的包浆。 铁八卦,武眠风,铁八卦,武眠风…… 余闲心里念叨着,这似乎有点印象啊。 “想到了,你是黄药师的弟子武眠风。” 余闲脑海中一点久远的记忆浮现,他想起了黄药师唯一没有出场过的弟子名字。 武眠风原本已经要失去力气闭上的双目猛然睁得像个葡萄,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跪起抓住余闲的衣角,叫道:“你怎么知道铁八卦的事,你认识师父他老人家,他老人家还好吗?” 武眠风的神情十分激动,他摇晃着余闲的衣角,身体也回光返照地涌出不少力气。 “你师父很好,他已经后悔当年迁怒你们的事了。估计不久后他就会到处寻找你们,让你们重归门墙。” 余闲将他知道未来要发生的事告诉了武眠风,将死之人得到这个消息应该会走的安心些吧。 武眠风的手松开,趴伏在地上,哭嚎出声。 “师父,您老人家果然还是想着我们的,师父……” 武眠风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变成了寂静。 程灵素蹲下身子摸了一下武眠风的颈动脉,摇头轻声道:“他走了。” 程灵素对自己的师父充满爱戴敬重,武眠风最后的哭嚎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师父,他的师父想必也是那样一个如师如父的人吧。 “大哥,咱们去东海边吧,我想帮他完成最后的心愿。”感情是会共鸣的,武眠风对黄药师的情感让程灵素想起无嗔,她的眼眶有些微红。 余闲将武眠风的尸体扶正躺好,道:“不必,我知道他师父要去哪,咱们亲自交到他的手中。” 程灵素嗯了一声,起身转向被点穴的段天德,隔空一指解开他的穴道。 “啊,痛死我了,大姐,大娘,奶奶,求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做恶了。” 段天德恢复自由的第一刻就开始死命挠着身上的皮肉,余闲这才发现他的汗水已经湿透了里面的衣服,白色的内衣已经潮湿变成灰色。 “你给他下了生死符?”余闲问道。 程灵素点头道:“跟着你久了,我的有些观念也变了。我现在也觉得有些人仅仅是死亡并不能让他受到最大的惩罚,他们应该对自己犯下的罪过负责。” 衣服凌乱、身上满是道道翻着血肉的伤痕,段天德哀嚎着双手鲜血淋漓滚到程灵素的脚下想要抱住她的腿。 程灵素皱眉又是一指点出。 段天德再次不能动弹,他的眉头皱成一团虬结在一起的蚯蚓,眼角突然裂开一个口子,鲜血缓缓流出汇成一道血流淌到了地上。 余闲不再理这个小人,他转身观察起四周的环境。最终挑选了一处地势稍高的地方为武眠风挖了一座墓。 武眠风被葬进墓里,头向东方,向他向往的地方。 程灵素观看整个过程,不胜唏嘘。 等武眠风的墓被填埋,程灵素对余闲道:“大哥,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余闲道:“去太湖,今天咱们走的是反方向,先回城吧。” 二人转身又向城里走去,段天德被放在那里没有人理会他,以程灵素现在的功力他的穴道估计要到第二天才会自动解开,到时候如果他有魄力自杀的话那是最好的选择了。 …… 翌日,二人骑马向东而行,这一次他们再没有看风景的心情,一路上径直赶路,只花了五日便到了太湖附近。 太湖湖边,程灵素对余闲道:“大哥,现在咱们要去哪?” “去找一个叫做归云庄的地方,武眠风的师父不久后应该会去那里。”余闲道。 二人一路打听,归云庄在这附近名气不小。从打听到的消息来看,庄主陆乘风乃是为乡里修桥铺路,赈济孤寡的大善人。只要有提起他的名字,没人不竖大拇指。 可是谁又能想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太湖水贼的首领呢。 第十一章 余先生 余闲打听好了归云庄的位置却没有当日就去找陆乘风。他已经从外面打听到金国的使团还没有到来,所以确定现在这个时间郭黄二人还没有这里,那黄药师就更不必说。 余闲照例在城里最好的客栈先安顿下来,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才按照打听的消息往归云庄而去。 到了地方,归云庄建在太湖中一个离岸几百米的小岛上。远远望去那庄子如浮在湖面上一般,令人神往。 余闲二人在岸边向归云庄的下人说是庄主故人来访,并将铁八卦递给他当信物传进去。 那待客的下人见余闲二人有信物作证,不敢怠慢他们,将二人请到湖边凉亭休息自己架船去向主人通报。 过不多时,那下人便急急忙忙划着船回来,喘着气跑到余闲二人身前施礼道:“二位贵客,我家老爷有请。” 余闲二人跟着这下人乘上小舟到了对岸,在庄园门前一个中年人坐在木质轮椅上已经等候在那。 那中年穿着儒生衣巾,手里拿着一柄洁白的鹅毛扇,一副老书生模样。他见了余闲二人忙问道:“在下陆乘风,二位这铁八卦不知是从何处得来?” 余闲道:“这是武眠风身上的东西,他前些日子已经在河南去世。临终前希望我将这个八卦替他丢进东海,不过我觉得还是将他还给尊师更好一些。” 余闲的话让陆乘风先是一悲而后猛然一惊,“你如何知道我师父会来这里?”他的声音中穿满了惊慌和一丝丝期盼,那是他梦寐以求想见又怕见的人。 余闲呵呵一笑,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不知梅若华可曾给陆庄主传信来?” 余闲故意用在桃花岛上只有他们师兄妹和师父知道的名字称呼梅超风,这样可以让他的话更有说服力。 果不其然,陆乘风听到梅若华三字更是惊讶,他此时已经确信余闲就算不是桃花岛的人也和桃花岛有莫大的联系。 “小兄弟是谁的弟子,难道是曲师哥?”陆乘风试探余闲道。 余闲摇头,“我并非桃花岛的人,曲灵风也去世多年了。这次我来就是要将这个铁八卦交还给尊师,再无其他事。” 陆乘风死死盯住余闲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神中寻到一点信息。可是五秒钟之后他放弃了这个念头,余闲的脸似乎有什么东西阻挡住了他的视线,那里的空间竟微微扭曲起来。 其实哪里是什么空间扭曲,余闲只不过将脸部的反射光线边的杂乱无章,他不喜欢被一个老男人盯着脸的感觉。 陆乘风吐了口浊气,道:“两位不远千里为在下带来两位师弟的消息,陆某感激不尽。请二位随我入内,让我好好款待二位一番聊表寸心。” 余闲二人欣然前往,就在花厅之中陆乘风以最隆重的规格招待了余闲二人。 他们今天带来了两位师弟的消息,更重要的是师父还有可能会来见自己,这消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是真的他也愿意相信并期盼他的到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余闲再次向陆乘风询问梅超风的消息,陆乘风这次也没有再推搪。 “小兄弟想来也知道我们师兄妹之间的龃龉,前些日子我确实收到了梅师姐传来的信件,言说会在最近来找我……” 说到“找我”,陆乘风停顿下来,接下来的话他不想讲出来,那毕竟是桃花岛的家丑他不想在外人面前说起。 余闲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心满意足,看来黄药师到来的日子也不远了。 “陆庄主,在下就在城里的悦来客栈落脚。若是梅超风要来请务必通知在下,今日多谢款待,我们就先告辞了。” 陆乘风起身挽留余闲二人住下,最后发现他们确实去意已决才放二人离去。他一路送余闲二人到归云庄的门口,忽然一个年轻人乘船从对岸过来。 这年轻人长相气质与陆乘风相仿,看着就是个江南的年轻书生。他下船三两步到了陆乘风的身前道:“孩儿见过爹爹,爹爹您怎么出来了?这两位是?” 陆乘风道:“这两位是为父的故人,今日来拜访为父。你称这位为余先生吧,这位是程姑娘。” 先生这个词在宋代可不是人人可以称呼的,陆乘风探不到余闲的底细,但是就凭他能得到那么多机密的消息来说就绝非凡人,他怕要儿子与余闲同辈相称惹恼了他。 陆冠英不管对方的年纪只是比自己大了几岁,他向余闲弯腰抱拳道:“陆冠英见过余先生,见过程姑娘。” 余闲点头致意没有和陆冠英多聊,与二人告辞。 余闲走后,陆冠英才向陆乘风问道:“爹爹,这位余先生是什么人,真的你对他如此尊敬?” 陆乘风离开师门后期望有朝一日重返桃花岛,他怕因为泄露信息惹恼黄药师便从来不告诉陆冠英关于桃花岛的事情,故而他开口道:“余先生的事你不必知晓,过些日子自然会有结果。我看你刚才急急忙忙赶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陆冠英现在接替了陆乘风成为太湖水盗的首领,作为一个老大他怎么不明白父亲是不想再谈及余闲的事。 陆冠英遂道:“爹爹,金国使团两个时辰前在湖上被咱们劫了,那个什么小王爷也被咱们拿下了。” 陆乘风闻言点头,道:“好,将他关在庄内小心看押,金狗想要从咱们这里捞好处就要做好沉尸湖底的准备。” 陆冠英接到老爹的命令又去湖上接使团的俘虏。 …… 余闲这人爱钓鱼成瘾,现在到了太湖边闲来无事就是钓鱼。每天早出晚归,钓到第五日时终于有个归云庄的下人找了过来。 那下人到余闲身前行礼道:“余先生,我家老爷请您后日道庄里赴宴。这是老爷的帖子,请您过目。”说着他将一张帖子双手递到余闲面前。 余闲结果帖子打开一看,果然是梅超风的消息。他对下人道:“告诉你家老爷,我后日一定准时到达。” 下人应是告辞离去。 余闲又将鱼饵抛入水中,享受这静好时光。 第十二章 举缸男 约好的日子,余闲带着程灵素到了太湖之畔。 今天的归云庄似乎有些热闹,余闲远远望着对面庄园门口有不少人聚集。 忽然,程灵素的声音见余闲视线拉了回来,“大哥你看,那个人正举着一个大缸踩水而行,我现在都办不到呢,这就是你说的五绝吗?” 余闲顺着程灵素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个华服中年人正举缸在水面上行走,他的每一步的宽度都有如尺量般标准,乍一看还真的挺唬人。 “哈哈”,这画面比在电视上看的时候要好笑多了,余闲卖了个关子道:“他不是,不过等会儿你就知道事情是怎么样的了。” 程灵素知道余闲爱逗自己,她敲打了余闲一拳,轻哼一声飞身也向归云庄而去。 程灵素习练凌波微步久已,现在已然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她的身姿如曹植在洛神赋中描写的一般飘忽若神,配上太湖之上绝美景色真是如同凌波仙子入世一般令人着迷。 余闲看着程灵素离去的倩影,有一刹那出神。 现在的程灵素已经不似他们刚认识的那样面色干瘦,头发枯黄,而变成的一个实实在在的靓丽少女。 再配上她那双绝世双眸,不经意间就会让男人沉沦其中。 余闲向前一跃,脚没有陷入水面一分一毫。他利用水面张力比程灵素更加轻松地在水面上前行,没几步便追上了程灵素与她并肩。 二人上岸,先前那个举缸男朝他们走过的水路望了望,微微摇头不知是什么想法。 陆乘风此时被陆冠英推了过来,抱拳道:“余先生、程姑娘,没想到二位的武功如此高绝,请恕陆某前些日子怠慢了。” 余闲客气寒暄两句,陆冠英又与他们见礼。 而后,陆乘风又向那个举缸男抱拳道:“在下陆乘风。这位先生轻功高绝,想来不是凡人。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举缸男见终于有人理睬自己放下水缸,下巴微抬道:“好说,在下裘千仞,想必区区薄名陆先生也有所耳闻。” “原来是铁掌水上漂裘帮主,请恕在下眼拙,怠慢了先生。裘帮主也是耳闻陆某有仇敌登门来相助陆某的?”陆乘风问道。 举缸男一愣,而后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陆庄主乐善好施,善名远播。裘某听闻庄主有难,特地赶来相助。” 陆乘风闻言忙向举缸男施礼道:“裘帮主里面请。” 相对余闲这对不知名的高手,铁掌水上漂的威名已经响彻江湖几十年,这人是江湖上仅次于五绝的高手,陆乘风也给了对方足够的尊重。 几人向庄内走去,到归云庄的门口余闲见到了两个特别的人。 这二人一男一女,男的不到二十岁,长得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胸宽腰挺,一看就是老实敦厚的类型。 女的只有十六七岁,长发披肩,全身白衣,头束金带,白雪一映更是灿然生光,犹如仙女下凡,肌肤胜雪,容貌娇美无匹。 这样的女孩儿在整个射雕世界有且仅有一位,那就是女主俏黄蓉。 余闲向二人点头致意后进了庄园。 黄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拉着郭靖跟进了庄园中。 进了庄内,众人分宾主落座。 余闲被安排在了举缸男的上手,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余闲都关乎自己能不能再见到师父的事情,陆乘风绝不会让任何人影响到这件大事。 举缸男现在的脸色有点难看,堂堂天下第二大帮铁掌帮的帮主被安排在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小后生的下手,这事儿传出去他们铁掌帮还怎么在江湖上混饭吃。 “这位小朋友的轻功似乎只比裘某差一点,不知是师承哪位高人啊?” 余闲一脸懵逼,这位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家师没什么名气,裘帮主想必也没有听过,还是不讲也罢。” 举缸男一听余闲回答顿时心里一笑,小子你还是太年轻啊,干咱们这一行你不拿出个大号扯虎皮迟早要被人拆穿的,哪怕你说自己是洪七公或者段智兴的弟子也行啊。 “哦,我看小友轻功系出名门,想必其它功夫也了得,不若你再展示两招好让老夫开开眼,看能不能猜出你的师承?” 陆乘风见两位来助拳的客人见面就有了摩擦顿感着急,他开口劝道:“二位都是陆某的客人,这大敌来临之际比试恐怕有伤和气,还请二位体谅一番。” 余闲哈哈笑道:“陆庄主不必担忧,我与裘帮主可以文比切磋不会伤了和气的。” 言罢余闲又道:“陆庄主我用你墙上一块砖你不介意吧。” 陆乘风不知余闲要干什么,但是两块砖的事情他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余闲起身到了屋外守在墙角轻轻一抹,一块原本应该被牢牢压在墙上的青砖被他取了下来。 他将砖块拿进屋置于两手之间,那砖块如同被什么东西猛压下去瞬间变成了细如面粉的青色粉尘落在飘落一地。 余闲这招一出满堂皆惊,在场所有人都能轻易将砖块拍成两截,但是要徒手把青砖拍成齑粉这种事却是闻所未闻,这两者之间的差距说是天渊、云泥之别也毫不夸张。 举缸男见余闲第一招就是手碎砖块顿时心里暗骂,这小子竟然抢戏,他不会和自己是从同一个变戏法的那学来的本事吧。 “好,这位小友掌力果然不凡,既然这样我也就献丑一番了。” 举缸男向门外走去,边走边道:“小友戾气还是太重,好好的砖墙你取了一个豁口像什么样子。” 他出门到台阶下不知从哪里取出两块青砖也拿进屋来,同样的场景再次重演,这砖也成了齑粉,不过他是用双掌将砖块磨成的齑粉。 余闲鼓掌叫好,如同小时候第一看魔术一般欢呼起来。他笑道:“裘帮主的掌力果然不凡,既然如此我就再展示一下指上的功夫。” 余闲拿起手边的茶杯,在其上轻轻一抹,那茶杯如同被金刚石切割而过,杯口变成一个圆环脱落下来。 举缸男傻眼,这招他也会却做不到这轻描淡写,喵的那卖艺的竟敢跟自己藏私,回去一定要扒了他的皮。不过现在他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就在他想要在学着余闲表演手切茶杯的时候,一道冷冽女声从外面传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行动。 “陆乘风,快将我徒儿交出来!” 第十三章 说狠话,当怂比 冷厉女声传入,陆乘风惊道:“来了!” 随后一个玄衣女人跃进了大厅之中,她双眸紧闭,脸色虽是黝黑,模样却颇为俏丽,大约是四十岁左右年纪。 “梅师姐,别来无恙。多年不见你还好吗?怎的不见陈师兄?”陆乘风开口问道。 梅超风冷哼道:“我眼睛都瞎了你看不出来吗,玄风早就被人害死十几年了,你说这种风凉话是不是很高兴?” 陆乘风一惊,他没想到害得自己断腿的铜尸陈玄风竟然已经死了。 “是谁害死了陈师兄,师姐说出来咱们去报仇。” 陆乘风语气严肃,就算陈玄风害他这么惨,他也绝不允许有人敢伤害桃花岛的人。 梅超风闻言轻蔑一笑,冷道:“我们夫妻害你这么惨,你会这么好心?少废话,快将我的徒儿放出来,否则今天我就踏平这归云庄。” “梅师姐你妄收金国贵族为徒,还将从师父那偷来的武功传给了他,简直罪无可恕。到现在你还是执迷不悟,我最后劝你一句还是离开的好。” 陆乘风虽然是太湖水盗头子,但是他对自己宋人的身份认同感极强。 梅超风收了金国小王爷做徒弟,还将九阴白骨爪传给他。 陆乘风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放过他的。 “啪”,一条白蟒银鞭在空中炸响,梅超风收回鞭稍举到身前喝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扫平归云庄亲自带他出去。” 刚才那一下鞭花在陆乘风面前炸开,那是拒绝和谈的标志。陆乘风向举缸男拱手道:“裘前辈,这铁尸梅超风就要劳烦您老人家出手了。” 举缸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苹果肌不由抽动两下似乎想要说点什么。 那边的梅超风忽然大叫道:“裘前辈,是裘千仞吗?今天正好领教一下他的铁掌功夫。” 伴着传来的话音,梅超风手中长鞭真如一条活蟒向举缸男劈来。 举缸男眼前一花,鞭影已近在眼前,他使出一招懒驴打滚躲到了一旁。原本在他身后的楠木椅子被一鞭子劈成的几十个碎片四溅开来。 “可恶,梅超风我看你是个女人又是黄老邪的弟子,比我低一个辈分不愿与你动手,你可莫要不识好歹。” 举缸男语气严厉,似乎他真是因为辈分太高所以要给梅超风一条退路。 不过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藏在背后的手正抖得像是筛糠。 梅超风持鞭静立有些疑惑,刚才那一下凭她的听觉判断,这人不管是内力还是轻功撑死也就堪堪攀上了江湖二流高手的门槛,难道他是看不起自己,不肯露真功夫? 梅超风越想越气,这个江湖除了师父黄药师她谁也不服,今天竟然有人敢小看她黑风双煞的威名。 鞭影划破长空直劈举缸男的脑门,举缸男瞳孔一缩又是就地一滚接了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竟向门外跳去。 梅超风眼盲心亮,他预判到举缸男飞跃的路径回收一抽,长鞭便化作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直直射向举缸男的后心。 “砰”有如金铁交鸣之声传来,举缸男在半空中被击飞四五米远,在院子里滚了三个筋斗才站起身来。 他看着追出大厅的梅超风叫道:“梅超风,老夫已让了你三招。你那鞭子绵软无力,连老夫的横练功夫都破不了。要不是看你师父新丧的份上,我早就将你毙于掌下了” 梅超风一愣,忽然猛冲到举缸男面前大吼道:“你说什么,我师父他老人家怎么啦?” 跟着梅超风出来的人中也有两个人对这个消息反应剧烈,陆乘风一拍轮椅身子飞落到举缸男的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袂,红着脖子叫道:“我师父武功盖世他怎么会出事的?” 而台阶上俏黄蓉此时正趴在郭靖的怀里梨花带雨哭成泪人,“爹爹,爹爹他怎么会死的?” 举缸男此时神情大定,他说道:“半个月前在终南山下,黄药师不敌全真七子围攻被杀,我亲眼得见。” 陆乘风闻言怒道:“梅师姐,今日咱们的事就先且作罢,我这就组织人手先去终南山给师父报仇。” “好,等我先杀了全真七子再来与你分说。”梅超风的声音冷到了骨子里,她攥着鞭子的手也因过于用力现出不似活人的惨白颜色。 那边正伤心落泪的黄蓉还在哭泣,扶着她的郭靖突然道:“咦,半个月前咱们正和王处一道长在一起,全真七子是怎么围攻黄岛主的?” 郭靖的话让黄蓉的哭声一滞,她也反应过来举缸男话中破绽。她飞身跃到举缸男身前道:“我们半个月前正和玉阳子真人在一起,他怎么可能去围攻我爹爹,再说就算全真七子齐上就能杀的了我爹爹吗?” 黄蓉的话让院中三人一惊,陆乘风原本就对黄蓉了解他家里奇门遁甲的阵法有些怀疑,听到这话他惊道:“你是小师妹?” 黄蓉点头道:“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陆师兄可记得桃花岛上的对联?” 陆、梅二人一听黄蓉念出的对联顿时惊喜交加,桃花岛禁止外人出入,能知道那对联的除了他们师兄妹就只剩下师父一家人,这姑娘一定是师父的女儿。 梅超风将盲眼对这举缸男,这双眼睛比正常人的眼睛更让人有压力,似乎有一股危险的气息从中涌出。 举缸男尴尬一笑道:“是我口误,是全真六子和洪七公一起围攻黄药师,我本想出手相助,可是那天正好身体不舒服便只能眼看黄岛主遇难了。” “噗嗤”,黄蓉破涕为笑鼻孔里还吹出一个小小的气泡。 不过此时她也不在意毁坏自己的形象,愁容尽去笑道:“这人是个大骗子,七公和这半个月一只和我们在一起,他难道会缩地成寸的法术能一天从钟南山赶到江南不成?” 陆乘风和梅超风的脸色由悲伤变成了极度的愤怒,竟然有人敢拿他们的师父当骗人的幌子,甚至说他已经去世,这样的人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 “狗贼,给我死!” 梅超风右手成爪击向举缸男的胸口,这一抓只要抓实哪怕是最坚硬的猛兽腿骨也要被她插出五个血洞来。 “砰”,又是金铁交鸣之声。 举缸男被击飞出去,吐出一口鲜血躺在地上无法起身。 梅超风一鞭劈下,举缸男身上的衣衫四分五裂飞散开来,里面赫然是一副精钢内甲。 黄蓉跳到举缸男的身前笑道:“原来这就是你的横联功夫,我就说堂堂铁掌水上漂怎么连梅师姐的鞭子都躲不过,原来你从头至尾就是个骗子。” “老夫最近练功岔气横联功夫出了岔子,但是那铁掌和水上漂的功夫却是真的。”举缸男垂死挣扎挽救自己的高手形象。 “啪”,举缸男被梅超风一鞭子抽断了小腿,“小师妹问你,你还敢不说实话?” 举缸男躺在地上的身子痛的猛然弹起五六厘米,抱着腿如杀猪般哀嚎起来。他左右翻滚嚎叫道:“饶命,奶奶饶命。小人愿招,什么都招。” 举缸男将自己所有把戏的秘密一一道出,又指着在一边看戏的余闲道:“他也是个骗子,他的那些本事肯定是和我在一个人那学来的。” 他想要把余闲拉下水好多一个人替他承担桃花岛众人的怒火。 余闲左右看看,确定举缸男是指自己。 他今天本来的计划是步步领先举缸男好好耍一耍这个骗子,没想到后来梅超风竟比原剧情早到了一会儿,打乱了他的计划。 现在竟然又被这骗子给说成一路货色,这不禁让余闲有些恼火。 不待余闲发火,梅超风却是顺了举缸男的意一鞭子向余闲抽了过来,“今天你们两个骗子一个也别想跑!” 鞭稍狠狠抽在余闲脸上,可是这一鞭子去没有起到上一鞭子的效果。梅超风怒火攻心之下全力抽出的鞭子反过来射向了她自己的面门。 这一鞭她躲不开。 “嗤”,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隔空指劲将鞭稍从梅超风的面前弹了出去。一道青色的身影缓缓落到众人之间。 “蓉儿,你这丫头,让我好找!” 第十四章 灵素对五绝 这突然落入场中之人正是东邪黄药师。只见他身材高瘦,身穿青衣直缀,头戴同色方巾,像个文士模样。不过他的脸上却带着一个诡异的面具。 黄蓉一下子跳到黄药师身前,抱住他的胳膊惊喜道:“爹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哪怕知道刚才是受人欺骗,她还是很担心父亲的安危。 黄药师揭下面具,淡淡道:“你要是不气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黄蓉瘪着嘴哦了一声,躲到一边。她故意表现的委屈一些,希望能多打消点父亲的愤怒。 余闲看着黄药师,他对这人有点兴趣。 黄药师似乎有特别的魅力,他可以让被自己亲自断腿的弟子还死心塌地想要重回师门,没有一个弟子将断腿的仇恨算到他的身上。 梅超风和陆乘风各自跪下向黄药师行礼,前者此时不复刚才的霸气模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对黄药师怕到了极点。 黄药师没有理会他们,他看向余闲道:“这位小兄弟的武功倒是不凡,竟将我这孽徒的鞭子给弹回去,不知是哪派的高手?” “雕虫小技,黄岛主见笑了。”余闲说道。 黄药师神色一变,“雕虫小技就差点要了这孽徒的性命,要是动了真格她莫不是要被你碎尸万段了。” 余闲神色渐冷,原本只是随口客套一下,没想到黄老邪护短到了这种程度,他桃花岛的一个叛徒也不许旁人自卫反击。 “当然是没有动真格,不然她哪里还有命在。”余闲冷声道。 黄药师被余闲顶撞,却没有露出怒容。他饶有兴趣对余闲道:“既然如此,就让老夫见识一下小朋友的真本事。” 黄药师在原着中就因为郭靖伤到了梅超风对他百般为难,现在又将矛头对准余闲。余闲的心情也不美丽起来,他决定让黄药师吃点苦头。 “灵素,这位是当今五绝东邪黄药师,你去帮我跟他过几招,试试他配不配得上这个称号。” 程灵素现在武功境界不低,又掌握的都是各个世界最顶尖的秘籍,余闲相信她完全可以扫一扫黄药师的面子。 黄药师看向程灵素脸色瞬间变得很是难看,这小子竟然排这么个小女娃和自己较量,这简直是和诸葛亮送给司马懿女人衣服一样的挑衅行为。 “小子,还是你先来和老夫过几手再说吧。” 黄药师脚下变换使出奇门五转轻功闪向余闲,弹指神通顺手点向他的胸口。 余闲好整以暇,对黄药师的隔空指劲视而不见。 就在黄药师暗道余闲托大要吃个闷亏之时,程灵素的身影闪到了黄药师的面前。 她伸手一挡隔空指劲瞬间消失,一个呼吸之后程灵素挥手也是一指点向黄药师。 黄药师感到一股熟悉的力道传来,身子猛然一转,可是他轻敌之下右边的肩头还是被指劲划出一道口子。 “弹指神通!你这是什么功夫?” 斗转星移绝迹江湖近百年,沧海桑田之后谁还能记得当年曾有一门号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神功。 程灵素不搭理他的问话,又使开天山折梅手和黄药师拆起招来。这门武功可以化用天下武学,程灵素将黄老邪当成了刷技能熟练度的boss想要多汲取一些经验。 二人你来我往,黄药师将自创的武功一一使出,但是没有一样可以奈何得了程灵素。 程灵素也慢慢发现黄药师的招数似乎已经有了重复,她明白刷经验的行动恐怕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黄药师招式终于使尽,二人过了五六百招他拿程灵素一点办法也没有。无奈之下,他平平一掌推向程灵素。他一生最好面子名声,今天被一个小丫头逼成这样,他只能使用最后的手段用内力让程灵素知难而退了。 “啵”,沉闷的对掌声缓缓散开,程灵素也有心试一试自己现在的内力在这个世界是什么水平。 她主要是修炼神照经的内功,又在天龙世界与天山童姥一起研究了所得各种秘籍的优缺点对神照经做了些改良,这是她第一次使用内力和人对拼。 “嘭”,程灵素被震退了三步不过她并未受伤,黄药师仗着修炼日久仅被震退了一步。 “啪啪啪”,余闲的掌声将黄药师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灵素不错,你现在也能出去和人说自己是五绝了。” 黄药师的脸色黑成锅底,刚才的比拼他略占优势,可是对方只是一个和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小丫头,比斗开始那一刻自己就已经输了。 黄药师冷哼一声道:“梅超风你跟我走,蓉儿你也跟上来。”他决定今天先离开归云庄,今天已经不适宜留在这里了。 黄蓉低着头,想要去央求黄药师让自己跟着郭靖。 余闲突然出声道:“黄岛主且慢,我还有事要说。” 黄药师眉头一皱,看向余闲等着他的下文。 余闲从兜里取出武眠风的铁八卦交到黄药师手中,道:“第一件事,武眠风到死还是想着要回归师门,这是他留下的铁八卦,我现在转交给你。” 黄药师看着手中熟悉的挂饰,久远的记忆慢慢从脑海深处扶起来,那是个老实、宽厚的人,对师兄师姐很是敬重,赶他出岛的时候还向着东边扣过三个头。 “呵……”黄药师呼出一口浊气,道:“他是怎么死的?” “被你的徒孙的手下害死的,就是梅超风收的徒弟。”余闲说道。 梅超风听到这话一愣,想要解释什么,最后又将头深深埋了下去。 余闲又道:“第二件事……” “砰”,梅超风被一发凝实的空气子弹爆头,炸成一朵烟花。纵横江湖二十年的黑风双煞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她这么多年行的恶事终于画上了句号。 黄药师没看到余闲的动作,梅超风就这么无声无息死在了他的面前。 “小子,你为何要杀她?” 黄药师风轻云淡的风范消失无踪,他咬牙看向余闲。五绝的威严现在这么不值钱了么,自己的弟子竟如猪羊一样想杀就杀? “她这么多年杀的那些无辜之人问过这话吗?” 第十五章 老邪吐血 余闲反问黄药师,语气平淡不含任何情绪。 黄药师道:“你是要替天行道?”他以为余闲也是那种武功有成就要行走江湖抱打不平的侠士。 余闲轻蔑一笑,眼睛微微一眯道:“天地不仁,它根本不在意人的存在,我凭什么替它行道。我杀梅超风就是想杀她,说起来再揍你一顿似乎也是个好选择。” “哦,不知我又为什么让小兄弟这么厌恶?”黄药师现在出奇地平静下来,可能是他没有把握用武力让余闲低头。 “因为讨厌你的虚伪和胆怯。”余闲道。 黄药师一愣,闯荡江湖几十年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他。他可是以率性着称的东邪啊。 “当年华山论剑王重阳得到了九阴真经,你和欧阳锋都是心有不甘。欧阳锋这人卑鄙凶狠,他要秘籍就去明刀明枪地强。虽然行事下作了些,但是不愧对他反派的人设。” 黄药师联系上下文勉强明白了反派和人设的概念,他看着余闲等他继续往下讲。 “可是你,你为了得到九阴真经在周伯通出去藏经的半道上利用你的妻子冯衡从他手中骗去的九阴真经。” “这事儿说是骗也行,说是偷也对,不管用哪个词都是一件下作事。” “你不是非常爱你的妻子吗,你为什么要她参与这么下作的事,你不虚伪吗?是不是现在你也觉得自己恶心?” 黄药师听到余闲提起妻子顿时脸色发青,他看向余闲的眼神慢慢都是危险的气息。 余闲对这种眼神威胁视而不见,不夸张的说论实力五绝在他面前连大一些的蚂蚁都算不上。 “你号称东邪,无视世俗礼法,却连徒弟们的自由恋爱也要横加干涉,吓得他们要从桃花岛私奔。这种宽以待已,严以待人的人在我的家乡被称为双标狗。” 余闲此时的眼神有些玩味,他确实对黄药师的这种双标态度很不喜欢。 黄药师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你……继续说。” “当然要继续”,余闲又道:“冯衡为了替你默写九阴真经精力不济难产去世。你不反省自己的过失却把周伯通抓来囚禁在岛上,他有什么错?他的错就是太天真要被你这聪明人骗?” “你将他囚在岛上却不伤害他是因为什么?因为你善良?因为你深明大义?都不是,那是因为你想用囚禁周伯通的方式暗示自己都是因为他不小心防备,让你们得手才害死冯衡,这事儿不是你的责任。” “但是你内心中还是有个声音告诉你,周伯通根本就没有错。错都在你一个人身上,你不敢承担妻子被你害死的责任,” “所以你有时会放纵黄蓉去给周伯通送些吃食,让他过的好些,这样或许能够弥补你心中的一点愧疚。” “虚伪,恶心。” 余闲语气越说越激烈,不由的加重了语气。 一旁的黄蓉看着一动不动亦不解释的黄药师,凄然问道:“爹爹,他说的是真的吗?” 女儿的言语不犀利,态度不恶劣,威力却比余闲的话大十倍百倍。 黄蓉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自己的母亲,自她记事起黄药师就不许她问关于母亲的事,甚至母亲这个概念都是她从书本和大自然中的动物身上学来的。 黄药师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表情在女儿的逼视下起了变化,他微微合上双眼,不敢看黄蓉的表情。 余闲还在一件一件说着事情,“梅超风两口子跑了,带着你妻子用命换来的九阴真经跑了。你又将他们的责任迁怒到其他无辜弟子的身上。他们被你挑断了脚筋,逐出桃花岛。” “曲灵风为了讨你欢喜去皇宫里面盗取名贵字画,被大内侍卫追踪到,死在了牛家村家中的密室里。他的女儿是个傻子,到现在还一个人孤零零生活在那里。” “武眠风到死还想着要我把铁八卦抛进东海,想必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有朝一日重回师门吧。” “他们本不该受到这些苦难的,你觉得这些事的责任都是在谁,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是吗?” 陆乘风跪在地上,像个孩子一般偷偷用眼角瞄了黄药师一眼。他能看出自己的师父此时心情绝对非常沉重,甚至不比师娘去世那天更轻。 “师父,师徒如父子,弟子犯了错您惩罚弟子,弟子们都绝对没有怨言。请不要多想。” 黄药师看着陆乘风黑发中已经掺了少许银丝,他轻声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陆乘风露出一丝笑容,眼中充满希望道“不苦,今日得见恩师乘风喜不自胜,喜不自胜。” 愚忠的弟子、悲戚的女儿,二者如同一把尖刀剜开黄药师心底最深处藏匿着的不可见人的伤疤,顺手再在上面撒上了一把椒盐。 “噗”,黄药师看着二人忽然心头一疼吐出一口鲜血,血花洒到了陆乘风的肩头。 陆乘风慌忙拖着残脚膝行到黄药师脚边扶住了他,黄蓉看到父亲吐血也不顾关于母亲的事情忙上来查看。 黄蓉急忙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九花玉露丸喂近黄药师的口中,不住地替他抚胸顺气。 十几秒后黄药师方才缓过起来,他抹掉嘴角的鲜血对着余闲淡淡道:“你接着说。” 余闲摇头,他已经达到目的。 这个能够穿越武侠世界的系统给他最大的福利也就是这个,能够弥补一些遗憾,也能让自己亲身去那些恨得牙痒的角色面前痛快的输出心中的沉郁。 “灵素咱们走。” 程灵素跟着余闲,两人再次踏波而行回到对岸。 程灵素抓着余闲的手,道:“大哥你今天怎么了?” 余闲轻拍她的柔荑,微笑道:“没事,有些东西在心里沉积久了就会发酵变质。黄老邪的事儿说来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也是看三国流泪——替古人担忧。” 程灵素笑道:“大哥是好人。” 余闲无缘无故又收到一张好人卡,他露出一个苦笑,二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太湖边。 第十六章 少女失踪 喷了黄药师一通,余闲的心情并不愉悦。这两日连钓鱼都没有了心情。 程灵素看在眼里,拉着他退了客栈的房间要好好游览一番江南。 二人退了客栈的小院,出门通过扔鞋子的方式选择了一个方向开始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一日二人来到扬州府治下的宝应县,此地地势低洼又兼雨量充沛故而多有湿地景色。 余闲二人租了一条船泛舟河上。 时值中午,看着大概三四十岁的船娘自水里拉出一个竹篓,向一个木盆内倾倒出不少鲜活虾蟹。虾不大,只有成人食指长短。螃蟹却是不小,每只都在三两左右。 “公子,船上也没什么好吃的,您看着些东西可还能入口?”船娘的脸色有些为难。 宝应水系发达,本地人根本不将河鲜当一回事。船娘最近的生意也不好,没法给客人准备太好的吃食。 余闲看着张牙舞爪的螃蟹在向自己吐泡泡示威,青色的河虾活奔乱跳展现自身的新鲜。 他不由露出笑容道:“好,今天就吃这些,你去做吧。” 不到一个小时,船娘端上来一份蟹粥,一份清蒸河蟹还有一慢慢一盘白灼河虾。 余闲吃的津津有味,他虽然生在西北却爱吃水产,舀起一勺蟹粥送入口中,这个时代毫无污染的精品野生河蟹仅用姜丝和盐调味,那鲜香的味道就要将他的天灵盖冲开。 余闲这边平常美味,那船娘却没有因为有人欣赏自己的手艺表现出愉快的情绪。 她眉头微蹙,不时将目光投向岸边,似乎在等候什么人或者什么消息。 程灵素观察仔细,她发现了船娘的异样道:“大姐你是要急着回去吗,等会儿我们吃完饭你就可以靠岸了。” 船娘闻言连忙摆手,脸色有些慌张道:“不是,二人客人切莫误会,咱们将船租给了你,又怎么能干那样事。我是在看我的女儿能不能回来。” 说到后面,船娘的语气越来越低落,将头埋进了怀里哭泣起来。 “我可怜的囡囡,她都被掳去两天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的儿……” 妇人的情绪似乎压抑了很久,程灵素打开一个缺口后,那情绪就如决口的河堤一发不可收拾。 余闲皱眉,美好的心情又被破坏了,虽说也不少遇到欺男霸女的事儿,但是他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习惯。 “船娘你能说得明白些吗,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一二。” 人生三苦:生别离,爱不能,求不得。 余闲最见不得第一种。 船娘闻言并未立刻停止哭泣,她努力收拾自己的心情,想要将那种悲痛暂时压下去。过了五六分钟,她终于一边抽泣一边说出的事情。 船娘丈夫早丧,膝下只有一女,母女二人一直相依为命才活到现在。可是,就在三天前她的女儿却被人给掳走了。 她们母女每日都是睡在一起,那夜她听到响动刚睁开眼就发现有个白衣人在房内,不待她喊叫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第二日女儿就不见了。 采花贼?这对母女就是榨干了也挤不出二两油水,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妙龄少女招惹了采花贼。 余闲三两下喝完了蟹粥,扔给船娘一两银子道:“这银子就算是船资。靠岸吧,今天没有游河的兴致了。” 船娘有些惶恐,她将船靠岸要找个地方兑换银两给余闲找钱,余闲十分阔气的拒绝了。 二人进了宝应县城,这是一座和鲁迅描写的绍兴很像的小城。老规矩大客栈小院子,安置妥当余闲便去酒楼打听消息。 临河而建的木质二楼,余闲坐在窗边着外面的风景耳朵却仔细收集酒楼内的声音。 “听说了吗,前日周家的小姐也被人掳去了,周员外发下悬赏五百里要拿住那贼人呢。” “你这都是老黄历了,昨日县令钱大人家的小姐也失踪了,今天一早全县衙的衙役捕快都被派出来寻找呢,到现在也每个消息。” “谁能想到咱们宝应安安稳稳这么多年,竟能闹采花贼呢。现在城里有名的小姐就剩下程善人的小姐了,但愿她能躲过这一劫吧。” 余闲越听越觉得这事儿熟悉,到后来这些闲聊的人提到了程家小姐,余闲终于回忆起来。 宝应县程家大小姐程瑶迦,清静散人孙不二的弟子。 这么说那个采花贼就是白驼少主欧阳克了。 找到元凶,余闲带着程灵素问酒店掌柜打听了程府的位置向那边赶去。 到了程府门口对门子说是小姐的同门前来拜访,让他进去通传。 不久,那门子跑了回来将二人引进了程府花厅。 花厅内布置淡雅,一个看着温婉美丽的女子早早等候在其中。 二人进门,程瑶迦起身向二人行礼道:“不知二位是哪位师叔伯的弟子,请恕瑶迦失礼。” 程家在本地也算高门大户,家里大小姐不好好学习女红反而去练武的事情他们从来不许家人声张,故而能知道这件事也基本能证明来人就是她的同门。 余闲摆手道:“程小姐误会了,我们并非全真教弟子。只是为了抓到采花贼才冒名与小姐见一面,所以还请见谅。” 程瑶迦一惊,师父孙不二也知道她家的情况绝不会随便将自己的事告诉他人,这二人怎么知道她的事呢? “二位是什么人,又从何得知我师门的事?” 程瑶迦警惕起来,在这个多事之秋她不得不小心从事。 程灵素在来的路上就和余闲商量好怎么取得程瑶迦的信任,她两指并剑朝着两米多开外桌上茶杯一点。 “啪”,茶杯被指劲炸得粉碎。 程灵素道:“如何得知程姑娘的身份我不能说,但是这一阳指的功夫应该能证明我不是坏人。” 程瑶迦师出名门,对赫赫有名的一阳指怎么能不认得。 大理段氏皇族贵胄,这数十年从未有过负面消息传出,一阳指可以算是武林正道一张黄金通行证。更何况大理段氏与全真教关系极好,程瑶迦对二人的来意不再有疑虑。 “原来是大理段氏的朋友,恕瑶迦无礼了”,程瑶迦向二人再施一礼。 余闲露出微笑,有时候借用一下别人的名声能免去不少麻烦。至少这次他不用守在程府的外面,或者费力让程瑶迦相信自己。 三人落座一番商议,定下了对付采花贼的方案。 第十七章 收获时刻 三人定计其实没有什么计谋,就是他们晚上在程瑶迦房里等着采花贼的到来。 区区一个欧阳克也不值得余闲用计谋。 金乌西落,夜幕降临。今天是月末,天上只有点点繁星点缀,正是办事的好日子。 欧阳克一身白衣施展白驼山的轻功如一只金雕落到程瑶迦绣楼之前。 绣楼里还亮着灯,程瑶迦正映着灯光翻看一本书。 俗话说,灯下看没人,越看越销魂。此时欧阳克看着二楼程瑶迦被烛光映照出层次的脸庞暗吞了一口口水。美人儿,我来了! 整了整刚才飞在空中被风吹歪的领子,他试探性地轻推绣楼的木门。 吱呀,木门打开了。 欧阳克挑挑眉,走进绣楼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程瑶迦当然听到了动静,她放下书袖中藏好短剑等着欧阳克上来。 噔噔噔,欧阳克的脚步将楼梯踩出声响,而后出现在程瑶迦面前。只见他身穿白衣,轻裘缓带,神态甚是潇洒,就凭这卖相不强抢也能骗到不少妹子。 欧阳克掀开程瑶迦闺房的珠帘一愣,怎么还有两个人在这里,看来对方是早有防备。 不过,这两人大的看年纪不到三十,小的看年纪不到二十,真不知又是哪门哪派的雏儿又来充大尾巴狼了。 欧阳克潇洒一笑,拱手道:“劳烦程小姐久候是小生的不是,等一会儿小生定当好好赔罪。这位姑娘不知如何称呼,今日能一次见到两位佳人,小生真是三生有幸。” 欧阳克无视了余闲,他对程灵素也产生了兴趣。 刚才初看之下程灵素平平无奇,可这第二眼他看到程灵素那一对星眸瞬间就被之俘获了,他此时不禁兴奋起来,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灿烂的眼眸,老天对我欧阳克真是不薄。 余闲现在很愤怒,他原本只是想逼问出欧阳克掳去的少女下落就宰了他,给他一个痛快。 现在他竟然敢觊觎程灵素,真是不知道该夸他有品位,还是应该把他阉了然后小虫虫剁碎喂狗。 程灵素发现了余闲在一边碎碎念,不由失笑。 这一笑如昙花绽放更让欧阳克着迷了两分。 “嗤”,程灵素一阳指点出,欧阳克打死也想不到这么年轻的小丫头能够掌握这种等级的武功,所以他理所当然地中招了。 “一阳指?”欧阳克惊呼出声,他叔叔(亲爹)欧阳锋当年趁王重阳假死去夺九阴真经时就被王重阳用这一招伤过,这武功是蛤蟆功的克星。 “姑娘原来是大理段氏子弟,小生欧阳克,家叔西毒欧阳锋。” 欧阳克抬出自己的后台,他这些年走南闯北采花不是没有失过手,不过那偶尔的一两次失手只要抬出自己的叔叔也会逢凶化吉,不过今天对方也可能是五绝弟子,他现在还是有些心虚。 “灵素,先赏他一发生死符。” 余闲也不知自己是为了道义还是私仇,反正他现在就是想让欧阳克先吃点苦头。 程灵素点了欧阳克哑穴,用程瑶迦喝剩的茶水制成冰片打入欧阳克的膻中穴。 十分钟过去,欧阳克面容扭曲,身子还是一动不动,但是他头上的汗水却如打开了水龙头流下来。 这形容毫不夸张,那汗水从欧阳克头皮、脸上每个毛孔中渗出,汇成一道水线顺着下巴流落地面,滴答滴答声连成一片。 这个过程持续了十几分钟,欧阳克终于感到身上的麻痒慢慢退去,他宁愿死也不想再感受一次这样的痛苦。 程灵素解开欧阳克的穴道,后者如同被抽离骨头的烂肉一下子瘫落一地,不再动弹。 余闲将欧阳克提起来,道:“你掳去的姑娘在哪?” 欧阳克刚才没有动弹,但是他为了忍耐痛苦和冲开穴道消耗的体力却比和人大战一天一夜还要劳累。他眼皮也不抬起,虚弱道:“在城外。” 余闲将欧阳克丢到地上,他决定明天再去找那些女孩。现在大概是晚上十点多的样子,县城的城门早已关闭,那些姑娘一晚上应该不会有事。 程佳瑶看着摊在地上的欧阳克,有些担忧道:“他若真是西毒的侄儿,咱们恐怕还得从长计议。” 西毒? 换个字余闲还怕会被和谐,就凭那只老蛤蟆余闲怎么会怕。 余闲笑道:“程姑娘放心,欧阳锋的事我们会解决,明天我会亲自带着欧阳克招摇过市让人知道他是被我抓住的,绝不会牵连到你家。” 程瑶迦以为余闲是误会自己贪生怕死,忙道:“余大哥误会了,我是怕他叔叔找来你和程姑娘被我牵累……” 余闲抬手阻止了程瑶迦往下说,“我知道程姑娘不是那样人,只是你程府家大业大又都是普通百姓,若是欧阳锋来找你寻仇你这一家人的性命恐怕就要遭殃。” “我和灵素只有二人,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第二天会去哪里,欧阳锋又如何能找到我们,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躺在地上的欧阳克此时欲哭无泪,他从余闲的话里他提取出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自己不能向叔叔告知仇人是谁了。那怎么才能起到这个效果呢,当然是杀了自己。 翌日早晨,趁着乡下人进城赶集的时候余闲用绳索套着欧阳克在城里转了一圈,大肆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 程灵素远远坠在其后,观看这整个过程。 欧阳克在余闲身后身受千夫所指面不改色,他不觉得自己采花有什么错。 他脸带欠揍笑容昂着头像只斗鸡一样向左右指点叫骂的人示威。既然都要死了,老子就要昂着头去死,死也不让你们看老子的笑话。 可是,“啪”,一枚鸡蛋砸在欧阳克的俊脸上,黄色的蛋液顺着他额前垂下的一捋发丝流下,他急忙甩头想要将那些恶心的蛋液甩开,结果另一枚鸡蛋又迎面端端正正砸中他的鼻梁,爆炸成一朵蛋花…… 欧阳克从斗鸡变成落汤鸡,他为自己刚才的傲慢感到后悔,人都要死了你说还找这罪受干嘛,真是有病。 余闲最后还是在鸡蛋和菜叶波及到自己之前将欧阳克拖出了县城,谁知道再留在那里等会儿还有什么更恶心的东西会来。 欧阳克带余闲到河边一条画舫上,船上除了有他掳去的姑娘还有四个熟人,正是他在河南遇到的那四个西域女子。 那些女子按照余闲的要求放走了被劫掠的姑娘。 “好,欧阳克交出蛤蟆功和灵蛇拳的秘籍。”余闲看着最后一个姑娘离去,现在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蛤蟆功可以交给程灵素做参考,灵蛇拳则是肉身版白虹掌力,一旦练成人的手臂便会如同灵蛇,出招之后还可以任意改变攻击方向。 “小子,不可!”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自画舫外传来。 第十八章 小毒物身死,老乞丐任侠 余闲皱眉向外面望去,难道是欧阳锋来了? 随后那声音的主人跟着声音跳上了画舫走了进来,来人一张长方脸,颏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钉,却洗得干干净净,手里拿着一根打狗棒,背上负着个朱红漆的大葫芦。 不用说这位肯定是九指神丐洪七公了。 余闲望向洪七公道:“洪帮主要保他?” 洪七公抬起少了一只食指的右手晃晃道:“不是,不是。小子你误会了,这小毒物祸害良家妇女,我怎会保他?” “那您是要干什么?”余闲不明白老乞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洪七公上下打量了一番余闲,微微点头似乎对他很满意。 “小毒物祸害女子你要杀要剐都可以,可是他的武功你却不能逼问,这是武林大忌,也不是咱们正派人士该有的作为。” 洪七公的语气并不强硬,他很看好这个敢对老毒物侄子下手的年轻人,不想见他误入歧途。 “哈哈哈”,余闲闻言大笑,他还以为是什么理由呢,原来是自己坏了江湖规矩。 余闲道:“洪帮主误会了,我并不是正派中人,甚至不是江湖人,所以他的武功秘籍我要定了。” 洪七公脸有些黑,很多年没有年轻人敢这么不给他面子了,上一个这么不给他面子的恶霸纨绔子现在坟头草估计都割过好几茬了。 “小子,人在江湖,你和江湖人打交道就是江湖人……” 洪七公准备用自己数十年领悟的江湖哲学让这个年轻人重归正路。 忽然,欧阳克一声惨叫打断了他的话头。他躺在地上左右翻滚起来,身上名贵的白绸衣袍被两把撕成布条,顺带着布条原本覆盖的地方现出数道深度超过五毫米的伤痕。 生死符每次发作痛痒比上次会增加一倍不止,欧阳克上次发作全程都在被点穴状态。虽然他的精神饱受折磨,可是身体还算完整。 这一次痛苦加倍,他的行动却没有受到限制,仅一次抓挠,欧阳克练就多年的铁指便将自己抓成一个血人。 这时候的洪七公已经杀死超过一百五十人,他自认心性已被练就成钢铁般坚硬,可是欧阳克此时鬼魅般的惨嚎、抓挠的行为却令他动容了。 洪七公随手在欧阳克身上点了几下,后者立马停止不动。可是他的眼神和脸上留下的汗珠无一没有诉说他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小子,你对他施了什么手段,快解开。大不了一掌毙了他就是,何必这样折磨他。” 余闲给程灵素使了个眼色,妹子心有灵犀给欧阳克喂药止痒,不过这药只能起一天的作用,到了明天发作的时候,痛痒还会在今天的基础上加倍卷土重来。 欧阳克服下药丸慢慢恢复平静,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一丝桀骜,现在的他已经从食物链顶层的狩猎者变成了猎物。 余闲道:“灵素,解开他的穴道。” 程灵素虚空一指,洪七公独门手法点下的穴道顷刻便被解开。 洪七公瞳孔一缩,一阳指他绝不会认错,可是这小丫头的一阳指功夫已经超越当年华山论剑时的南帝段智兴,这怎么可能! 余闲看着地上烂泥一样的欧阳克,冷冷道:“你中的是生死符,不是毒药,就算找到你爹欧阳锋他也解不开。现在你交出我要的东西,我给你一个痛快。要怎么选择全看你。” 生存还是灭亡是一个问题,现在连灭亡和痛苦的灭亡也成了一个问题,还是一个更大的问题。 欧阳克抬头望向洪七公,声音虚弱道:“洪帮主你与我叔父同为五绝,你就看着小侄受这般凌辱吗?”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就算洪七公不救他,他也希望洪七公可以一掌要了他的命,让他不要再受那种痛苦。 余闲一脸微笑望着洪七公,“洪帮主你要想好,他可是一个奸**女的人渣,你若替他说话传到江湖上恐怕不太好听。” 洪七公被噎的一滞,他本想说由自己一掌毙了欧阳克,可是今天在宝应城他就一直跟着这小子。 数千人都看到他抓住了掳掠妇女的淫贼,若是他真是出去一顿胡说,那自己的名声因为小毒物受损也太划不来了。 余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他向来是被人道德绑架的对象,这次道德绑架洪七公,有一种很爽的感觉啊。 洪七公也发现余闲揶揄的眼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是要为这事儿教训一顿这有侠义心的年轻人也说不过去。 最终,洪七公被气得躲到一边自己生闷气去了。 欧阳克见自己最后的希望也败退到一旁,他看向余闲,发现余闲也在审视自己,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我招了,那两门武功的秘籍我都说与你听。” 老规矩程灵素记录,前后颠倒顺序加抽查上下句。 不得不说生死符是个好工具,五绝教育出来的精英还不是乖乖将自家武功秘籍给倒了出来,欧阳克连一个错字没敢说。 洪七公看着程灵素轻车熟路的样子顿时一个激灵,这看着人畜无害的少女怎么干这事儿比强盗还熟悉。 欧阳克交代了该交代了东西,余闲一发空气子弹送他上路。 洪七公这次没有丝毫反应,他只是惊叹余闲年纪轻轻指力就如此了得。 欧阳克身死,余闲看着那四个白衣女子道:“欧阳克死了,我也不杀你们,只要你们能躲过欧阳峰的追杀,后半辈子你们也算是自由了。” 四个女子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她们未来的命运一片黑暗。 洪七公看着四人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几个女人好。 余闲带着程灵素往画舫外走,洪七公突然开口拦住了他。 “小子,你记住小毒物今天是死在老乞丐的手里,他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最终他还是不忍心让这个有前途的年轻人面对老毒物的报复,江湖还是需要这样敢闯敢拼的后起之秀的。 余闲一顿,他有些诧异,也有些感动。 洪七公这人有时候很古板,认死理。可是他确实丐帮历代帮主中将侠义道贯彻的最彻底的人。 余闲笑了笑道:“洪前辈请放心,欧阳锋就能奈何得了我么?” 第十九章 七公服气,杨康出逃 “洪前辈,我知道有个人做的蟹粥很好吃,一起去尝尝?” 余闲原本准备一走了之,不过最后洪七公的提醒却让他改了主意,请这个老头吃顿饭吧。 洪七公闻言原本还沉着的脸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有人给老乞丐施舍,老乞丐那里能拒绝,多谢这位公子。” 这人虽然是此间世界前五的高手,但是他骨子里对自己的乞丐身份从来没有过厌弃,在他看来自己就是个武功高一些的乞丐罢了。 余闲带着洪七公又找到昨天租的那条船,此时船娘的女儿已经回来。那姑娘拉着母亲的手惊喜道:“娘,就是这位公子救了我!” 船娘对余闲这位出手阔绰的豪客记忆犹新,今天又发现原来是他救了自己的女儿,她一把拉着女儿跪下叩首道:“多谢恩公救了囡囡,多谢公子救了囡囡……” 她翻来覆去就是那两句感谢的话语,余闲明白正是这样朴素的话才说明她更是真心。 余闲抬手扶起那对母女道:“别跪了,我今天要再租你的船,赶紧给我准备吃食。” 妇人眼角湿润,忙不迭地点头将余闲三人请上了船道:“恩公且在舱内休息片刻,妾身去去就来。” 洪七公跟着余闲上船,四处打量道:“你说的人就是这个妇人?老乞丐的嘴可是刁的很,你别想用普通吃食糊弄我。” …… 过了半个小时船娘回来了,她将船驶入河面顺流任它自己飘荡,自己则和女儿合力为余闲准备饭食。 这次妇人做的明显比上次更加用心,二人合力一顿饭还是做了近一个小时。 饭菜上来,妇人和女儿各自端着一个大木盘,这次菜色更多了几样,女儿的盘子内还有一个小小的酒坛。 “公子,你爱喝妾身做的粥。这次妾身给粥里还加了些虾子,你再尝尝好!” 不等余闲品尝,洪七公早已被那浓郁的鲜香味道给勾引的食指大动,他一把抢过小碗给自己盛满,不顾高温将一勺粥送入嘴中。 “唔……吸溜,吸溜。”洪七公被烫的跳脚却舍不得吐出口中的热粥。 “余小子,老乞丐服了。这粥果然鲜美异常。” 余闲无奈摇头,这老头只要见了好吃的别说烫嘴,要命的事儿他也敢干。 余闲揭开小酒坛上的泥封,先后给洪七公和他们二人倒上一碗。 “好酒”,余闲品味着琥珀色酒液散发出的醇香,这黄酒比他在任何一个地方喝到的都要好。 洪七公闻言咽下最后一口粥,端起碗轻轻一嗅。 “这是十五左右的女儿红,船家你把女儿的酒挖出来了?” 余闲闻言一愣,他知道江南有些地方会在女儿出生时埋下一坛黄酒,等到女儿出嫁时再拿出来,现在这情况有点出乎意料。 “没有恩公相救,囡囡如何能回来,妾身家里也没什么名贵食材,能招待恩公的也只有这一坛酒水了,万望不要嫌弃。” 余闲默默饮下一碗酒水,道:“好酒!” 那对母女闻言脸上露出满意、欣慰的笑容。 一顿饭吃完,余闲离船时给那对母女留下了四十几两散碎银子,但愿这些钱财能让他们活的轻松一些。 下了船,洪七公还在回味刚才吃的那一顿美味。他拍拍肚皮道:“多谢公子赏饭,下次有机会我让我的好徒儿好好煮几道菜谢你。” 余闲对黄蓉那些花里胡哨的菜色也有些兴趣,现实中有人好奇那些菜的味道按照原文试做,最后得到的作品味道皆是一般,不知在这里是个什么味道。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二人正说着一男一女也从远处向这边喊叫着跑过来。 “师父、七公,您老人家怎么在这里?” 郭靖、黄蓉在余闲二人离去后去找关在归云庄的杨康,可是杨康已经从中逃走不知所踪,他们便一路打听追踪到了宝应县。 洪七公哈哈大笑,“老乞丐今天真是口福不浅,刚吃了顿河鲜,蓉丫头又来了。好,真是好。” 郭靖二人跑到洪七公身边给他见礼,洪七公向两位徒弟介绍余闲二人,这可是江湖下一代的决定高手,自己徒弟的人脉的建立不能错过。 黄蓉打断洪七公道:“七公,我认识这二位的。那个姐姐很厉害,和我爹爹动手都不落下风。” 黄蓉害怕洪七公不知道余闲二人底细在他们手中吃亏,用黄药师提醒他小心。 洪七公闻言更是诧异,他原本以为程灵素只是青年一辈不世出的高手,原来还是小看了她。 不过这个话题现在也不适宜再往下深挖了,洪七公道:“蓉儿,你们来宝应有什么事?” 黄蓉刚才还高兴的脸色变的有点愤恨,她开口道:“师父,小王爷完颜康代表金国来谈判被我师兄在太湖上给劫了,可是他后来又从师兄那里逃走。我怀疑他的目的不是出使,正四处找他。” 杨康? 余闲脑中闪现这个名字,那天在归云庄竟然把他给忘了。这个悲剧男竟然跑到宝应县来了。 洪七公闻言点点头道:“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倒是不可不防。这是就凭你们二人能找到哪去。咱们先回城,本帮帮众遍及天下,找人还是让他们来才是。” 洪七公向余闲二人告辞。 余闲一脸正气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金国王爷世子来我大宋恐怕不是好心,这事儿在下无论如何也不能置身事外,还请洪帮主让在下也参与寻找。” 洪七公对余闲的品格还是放心的,他满口答应下来,有一对这样的青年高手加入行动自然可以事半功倍,再说还能让徒儿和他们有些交集,等自己百年之后丐帮也能多一重保障。 众人回城找到城中的一间民居,这次丐帮的据点没有设在城隍庙看来此间的城隍还是有些香火的。 “鲁有脚拜见帮主。”一个脸色黝黑,衣衫褴褛的壮年乞丐躬身向洪七公行礼。 洪七公摆手,嫌弃道:“说了多少次了,让你见了我不用行大礼,你就是太过古板了。今天你在这里正好,这两个是我的徒儿郭靖和黄蓉,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那两位是老乞丐的朋友,你以后见了不可怠慢。” 鲁有脚是洪七公的心腹,要不是他的武学资质和脑子实在一般,下一代的帮主之位肯定不做第二人选。 “鲁有脚见过二位朋友。二位能和帮主成为朋友想必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人才,请恕鲁有脚高攀了。” 余闲笑着回礼,他交朋友从来不在乎对方的武力值高不高,反正肯定不会比他高。 “鲁长老有礼,幸会。” 第二十章 金狗一锅端 洪七公将要找杨康的事情交代给鲁有脚,鲁有脚当即派出分舵所有弟子出去寻找起来。 第二日上午,终于有消息传来。不过,这消息却不是杨康的。 分舵内,鲁有脚对洪七公道:“帮主,有兄弟来报在城外发现了不明人士,其中有个和尚与中原和尚的打扮不同,另外有个老者头上有个鸡蛋大的凸起,我怀疑他是黄河帮的三头蛟侯通海,不知这些人和那个小王爷有没有关系。” 鲁有脚此言一出,黄蓉和郭靖豁然站了起来。 如果那个头上有包的是侯通海,和尚便是灵智上人了,这些人都是完颜洪烈的手下,他们来江南必然和杨康脱不了干系。 “师父,这几个人极有可能是金国六王爷的手下,他们离开中都到江南来很可能是冲着武穆遗书去的。” 黄蓉大概摸清了杨康的目的,他应该是为寻找武穆遗书来打前站的。 武穆遗书四个字让洪七公一惊,这本书也曾在江湖上传的甚嚣尘上,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又销声匿迹了。 不过不管这本书在哪里,他要做的事都只有一件。 “鲁有脚,你叫知道他们动向的弟子过来,咱们这就去看看.” 鲁有脚领命去外面领进来一个弟子,那弟子向洪七公见礼后众人便起身去找那些人的踪迹。 城外刘家村一间不知是哪位将军的庙宇内,完颜洪烈一副汉人打扮对一个年轻俊俏但神情有些憔悴的公子哥道:“康儿,这次派你来江南委屈你了。你放心等我拿到武穆遗书回去扫灭蒙古蛮夷,一定踏平归云庄替你报仇。” 那公子哥正是逃出来的杨康,他准备前往来江南之前约定的地方等候完颜洪烈的到来,却没想到在宝应就碰上了这一众人。 “父王切勿如此,孩儿身为金国世子自然有责任为国效力。这次咱们要去宋国大内盗书,还是谨慎行事的好。” 完颜洪烈很满意,他确实将杨康当成自己的儿子在养,现在儿子能有这般成熟的想法他很欣慰。 完颜洪烈起身道:“事不宜迟,咱出发继续赶路,免得在宋境再生事端。” 众人应诺,跟随完颜洪烈出了庙门。 刚出庙门,众人就是一滞。六七个人正好将他们堵个正着,完颜洪烈眼神一缩,他认出了郭靖和黄蓉,那么这些人显然是专门冲着他们来的。 郭靖见杨康和完颜洪烈在一起顿时悲愤交加,叫道:“杨兄弟,你怎么又和这个狗贼在一起?你不是答应我和他恩断义绝吗?” 杨康不认识洪七公,他们这边此时人数占优势。他开口道:“郭靖,我被你们带出王府围在那里,若不是那么说还能活到现在吗?” “还有你记住,我叫完颜康,大金国六王府的小王爷完颜康。今天你们……” 杨康正要说两句狠话,忽然他被人一把拉住了衣袖。回头一看是一个鹤发童颜的地中海,这人正是梁子翁。 “小王爷,那老头是北丐洪七公。”梁子翁小声提醒杨康,不要惹怒了洪七公。 梁子翁曾经只有满头银发没有地中海却因为他利用少女练功被洪七公发现打成重伤还用手生生给拔成了地中海,那酸爽简直让他毕生难忘。 杨康瞳孔一缩,望向洪七公,抱拳道:“原来是洪老帮主莅临,小王有礼了。” 洪七公一生为了宋国百姓与金国不知产生了多少龃龉,他平生最恨的便是金国人和汉奸,杨康现在一个人竟然将这二者给占全了。 “卖国求荣,不知廉耻,老乞丐羞于和你讲话。”洪七公将头偏到一旁。 完颜洪烈笑着向洪七公道:“洪先生此言差矣,先生一世英雄统领丐帮群豪多年守护大宋,宋室皇家却对先生视而不见,反而还多有防备。” “反观我金国上下如今已和汉人一般无二,朝中汉臣不在少数,皇室众人亦习孔孟文章。” “韩昌黎有言:中国而夷狄也,则夷狄之;夷狄而中国也,则中国之。” “而今我等和宋人一般无二又重视汉臣、汉学,如若天下一统便又是一个汉唐盛世,万国来朝,岂不美哉。还请先生三思。” 完颜洪烈断章取义,歪曲韩愈的言论,这招在后世也被大辫子给学了去还让不少傻读书的书生奉为圭跌。 洪七公眼神微变,这领头的口才不一般,应该不是江湖人。 黄蓉在洪七公身边道:“师父,他就是金国六王爷,完颜洪烈。” 洪七公眼神一眯,这人就是完颜洪烈,确实比他偷吃时见过的宋国纨绔王爷要强无数倍。 可是,这样的人更留不得。 洪七公看着对方完颜洪烈身后的一众高手,这些人单打独斗每一个是他的对手,可是这么多人就凭他和余闲二人能不能照顾得过来呢。 余闲此时也看着完颜洪烈和他身后的一群人,不过他盘算的是这些人身上有没有值得捞的东西,要是一下子都给灭了才想起来要捞好处,那该找谁说理去。 这一个凶神恶煞,应该是千手人屠彭连虎,绝技是五虎断门刀。好吧,其实也不算绝技。 这一个头上有包和他身边的老头应该是黄河帮二老,一对废物点心。 这一个藏僧打扮,卖相却比鸠摩智差至少一个数量级,应该是灵智上人,绝学是大手印。乐色一个。 这一个地中海,梁子翁,对了,他会养蛇,这是一门手艺。 余闲选定了需要留下的对象。抬起右手,掌中浮起四颗钢珠。 “啪,啪,啪,啪” 四道爆裂声清脆干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西瓜炸裂飞溅出的果汁和果肉将完颜父子和梁子翁染成了红人,他们呆立当场,梁子翁还张着嘴巴下意识舔舔嘴唇上溅上的东西。 一秒,两秒,三秒…… 除了余闲和程灵素,场中所有人都如中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这是什么东西,武侠世界中你突然来个“仙法”是什么意思? 过了十几秒,最懂识时务的梁子翁终于被未知的恐惧给拉回了现实。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人愿意给爷爷当牛做马,求爷爷不要杀我!” 梁子翁跪地邦邦磕起响头,生怕余闲不给他当奴才的机会。 第二十一章 杨过怎么办 “滚到一边去”,余闲冷冷道。 梁子翁如蒙大赦,讨好地笑着躲到了一旁四五米之外的地方。 完颜洪烈现在也反应过来,从怀里取出一个手帕擦掉脸上的东西,道:“这位先生如何称呼,小王完颜洪烈有礼了。” “余闲,知道了名字你死的时候也能安心点”,余闲没有给他任何生的希望。 郭靖此时开口道:“杨兄弟,你如果现在弃暗投明的话我可以……” 余闲突然打断郭靖,“不,你不可以。他今天死定了。” 郭靖一滞,完颜康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果然我还是难逃一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啊?” 完颜康开始还是悲凉低喃,到后来却越来越愤怒,最后竟然爆发起来仿佛忘记了恐惧向余闲等人怒吼出声。 这些日子遇到太多事情让他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呵”,余闲叹口气,说道:“说来你真的没做错什么,自打你记事起你就是金国六王府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王爷。” “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你,你是一个宋人。” “包惜弱没有告诉你。” “你师父丘处机也没有告诉你。” “完颜洪烈更不可能告诉你。” “自打你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最后凄惨的结局。” 余闲确实有点同情完颜康,在他塑造三观的整个阶段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他是一个宋人,是名将杨再兴的后代。 他受到的教育是金国的王族教育,从小所有人都是将他当做下一代六王爷对待。 在这样一个环境下成长起来,三观定形。突然有一个有一个陌生宋人跳出来说,我是你爹,现在你赶紧跟我走。 怎么走,他当了近二十年的小王爷,来几个人说一句话就要让他认吗? “啪”,余闲这次没有用以前对付那些反派爆头或者炸碎的血腥手段。 完颜康激动的神情还未退散,他感到胸口一疼,低头看去左胸出一个红点慢慢晕染成一片。 他的体力开始消退,能感觉有一股彻骨冷意侵袭全身。 缓缓坐到地上,完颜康向余闲露出一个笑容,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道:“谢,谢你……” “康儿!” “杨兄弟!” 两道惊叫声响起。 郭靖被洪七公一指点中穴道,呆立在那里不得动弹。 完颜洪烈的泪水决堤,南征北战、杀人盈野的六王爷扑在完颜康的尸身上哭成泪人。 他一生只娶了包惜弱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只有这一个孩子,他在六王府出生。 无论完颜康那一半的基因来自哪个男人,实质上他的父亲只有完颜洪烈一个人,杨铁心根本没有在他十八年的生命轨迹中出现过。 现在,他唯一了儿子死了,死在自己面前,他却无能为力。 对一个掌管数以百万计人生命的王爷来说,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力。 “康儿,我的康儿……” 完颜洪烈声音如同夜枭,他将完颜康的头搂进怀中,用袖子轻轻替他擦去刚才那几人死亡时溅到的东西。 余闲如同在伤口上撒盐道:“他有今天至少有一半是要拜你所赐的,从你勾结段天德陷害杨铁心那一刻起,这个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完颜洪烈哭声渐渐小了,到后来便只剩下默默流泪。 他抬头望向余闲道:“这位……先生,咱们有仇吗?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完颜洪烈最后将余闲定位为“先生”,他想要知道这种神仙中人为何要这么对他。 “好玩吧”,余闲想了想道。 完颜洪烈露出苦笑,余闲这种表情他似曾相识,当年他年轻气盛时对宋人就是这样的,只要自己的心念到了,管他跟自己有没有仇,蝼蚁和靴子也没有仇啊。 “先生,送我去见康儿吧。” 完颜洪烈语气平静的像七月盛夏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 余闲对完颜洪烈可不会同情。有些事还真如佛家所言,昨日因,今日果,他让别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后组建起的家庭,最后的结果也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怎么说呢,报应不爽。 余闲将完颜洪烈炸得粉碎,他对完颜康的父爱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坏人的事实,余闲觉得这种人留下全尸才是人道不公。 洪七公刚才听余闲说起完颜康的身世也有些唏嘘,他虽然不完全赞同余闲的观点,可还是对杨康多少有了一些理解。 他解开了郭靖身上的穴道,让他去给自己的结义兄弟收尸。 郭靖跑到完颜康身前,蹲下收敛好他的遗容,瓮声说道:“杨兄弟虽然认贼作父,但是他也罪不至死。” “他修炼九阴白骨爪你知不知道?”余闲问。 “知……知道。”郭靖答道。 “那就行了,他有死的理由了。”余闲道。 “额……”,郭靖说不出反驳的话了,杨康修炼九阴白骨爪就要用人的头盖骨练功,那些头盖骨当然不会是杨康买来的。 “洪前辈,武穆遗书不在大内。它被铁掌帮上代帮主上官剑南盗去,放在铁掌帮的禁地了。你若有意可以去想办法取来。” 余闲告诉了洪七公武穆遗书的位置,免得他们白跑一趟。那东西她和程灵素也用不上,留给郭靖以后还能有些作用。 洪七公闻言再次惊诧,余闲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 “多谢余小哥,不过老乞丐懒散惯了,这些事还是让小辈去办当做一次历练吧。” 洪七公将这个任务推给了郭靖和黄蓉,他对兵书没有兴趣,只要不是敌国拿去就行。 余闲从梁子翁那里弄来了养蛇秘籍,顺手清理了垃圾。 他带着程灵素离开了,他没兴趣跟着郭靖来一场主角视角的旅行。宋朝这么大,他想要好好领略一番此时的风情。 二人走在阡陌交通的乡间小路上,余闲忽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道:“遭了!” “怎么了,大哥?”程灵素极少见余闲这样,他急忙问道。 “额……”,余闲摇摇头没有说话,他刚才一时兴起把杨过他爹给宰了,不知道现在杨过是个什么状态啊,要是还没有着床那神雕要怎么办,姑姑要怎么办。 余闲一拍额头,叹了口气。 第二十二章 灵素对毒物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宋徽宗时着名的宰相蔡京除了留下一地骂名之外,他还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一点点美好的东西。 比如现在,余闲二人正在临安一家大酒楼内吃着据说是蔡京府上流落出来的手艺做成的汤包。 “吸溜” 余闲吸了口滚烫的汤汁,热能的传播也是有方向的,余闲可以无视热量的伤害。故而他能体验到别人无法体验的最烫嘴的那美味一刻。 “真香,这包子里的蟹肉还真不少,灵素你也尝尝。” 程灵素端起小碟,在汤包上轻轻一咬,“好烫!” 余闲坏笑着被程灵素一顿教训。 二人大脑之间,一个白衣中年人走进了酒楼。他说话有些生硬,问掌柜道:“掌柜的可曾见过这样一对男女来你店中?” 说着他将手中卷轴打开,给掌柜的展示。 掌柜朝卷轴一看,眼睛眯了一下。 那白衣人啪的一声将二两银子砸在柜台上,掌柜的将银子收入袖口道:“这两位客人想必是先生的朋友吧,他们正在那一桌用餐。” 掌柜的收了银子又怕余闲来找他算账,提前给自己的狡辩打好包袱。 那白衣人向余闲这桌望来正好与程灵素对视,他有些慌忙的将视线错开了一些。 程灵素冰雪聪明,当时便发现这人有问题。她悄声道:“大哥,门口有个白衣人好像是在找咱们。” 余闲闻言起身,转头一看白衣人一进走到门口。他追上几步,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道:“朋友,既然是来找我的,你又急着走干嘛?” 白衣人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勉强笑道:“公……公子误会了,小人只是来吃饭的。” 余闲一听这人口音和那几个西域女子极为相似,瞬间明白他是什么来路。 他将白衣人扯回自己那一桌,坐下道:“你要说你是来推广羊肉串的我还能信你,既然来了就陪我吃完这顿饭吧。” 白衣人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陪着余闲二人吃完了这顿饭。 出了酒楼,余闲将白衣人带到一个稍微偏僻些的巷子里道:“欧阳锋在哪,带我去我可以饶你一命。” 白衣人原本司马的表情一愣,忽然转为晴天。他怕的就是余闲畏惧欧阳锋将他杀人灭口,现在这人敢让他带着去找欧阳锋,那不是送功劳来的吗。 “公子饶命,小人这就带您去找我家主人。” 余闲二人跟着白衣人向临安城外走去,出了西门不久余闲就远远望见了好大一个湖泊,这应该就是西湖了。 又走了一段路,离西湖越来越近,路上的建筑又慢慢开始多了起来。白衣人将余闲领到一座木制二层小楼门前,道:“公子,到了。” 余闲抬头一望,二楼的房檐上挂着酒幡,这是一间酒店。 “啪”,余闲望着二楼的视线还未收回时一个窗户忽然碎裂开来,纷飞的木屑四溅,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外力攻击。 “欧阳锋,今日就叫你见识一下天罡北斗阵的奥妙!” 余闲听到楼上传下来的声音,他有些不解,全真教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和欧阳锋对上了手。 楼上乒乒乓乓打得十分热闹,余闲在楼下听的也十分有趣。他没有上楼,这么小的酒店二楼上去挤在一团反而看的不过瘾。 果不其然,上面对战的双方也觉得这个地形打斗的太过憋屈,又打了一分多钟便有数道身影从楼上跳了下来。 七个道士围攻一个人,这人的身份便是西毒欧阳锋。只看他身材高大,身穿白衣,高鼻深目,脸须棕黄,竟然是个异族人。 全真教的道士中有两人余闲是认识的,就是在终南山上见到的王处一和尹志平。 尹志平面白无须,脸色比上次初见时红润不少,他此时在天罡北斗阵中站天枢位,作为排头兵与欧阳锋斗在了一起。 程灵素作为专家在一旁给余闲讲解战局,“大哥,这个尹志平的功力突飞猛进比上次高了不止一筹,不过他和那几个老道士的配合似乎不是很默契。别看他们现在有些优势,这样下去一旦出现破绽,他们必然会败。” 余闲点头表示同意,虽然他不同武功,可是他也看出尹志平对命令几个师叔总是有些不习惯,他们的阵法运转还不如上次他带着那几个全真弟子流畅。 双方又斗了几十招,全真教这边孙不二不出程灵素所料露出了破绽。 欧阳锋身为五绝战斗经验何等丰富,他猛然一掌击向孙不二胸口,孙不二持剑一挡被拍飞起来,她的方向正好冲向了余闲这边。 欧阳锋趁胜追击,朝剩下六人洒出一把暗器,自己飞升扑向孙不二,想要先断敌一指破了他们的阵法。 “嗤”,程灵素使用太极拳将飞向自己的孙不二卸力放下,一指点向了欧阳锋。 欧阳锋对程灵素的指法简直熟悉到了骨子里。 一阳指?今天就先杀你大理段氏一个女娃收点利息。 他运使蛤蟆功一招白驼雪山掌直劈程灵素手指。 “啵”,程灵素被一掌震退三步,欧阳锋只是被堪堪阻挡停了下来,他看向程灵素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女娃好高的天赋,这个年纪就能和无伤自己对上一招,恐怕就是二十年前的南帝段智兴也没有这个本事。 拥有这样的天才真是令人羡慕,既然这样那就由老夫送你归西吧。 欧阳锋的轻功名叫瞬息千里,顾名思义它的优势就是无与伦比的速度。他脚下闪过两道残影,身子已经出现在程灵素身前又是一掌猛然劈下。 程灵素微微吃惊,单以速度论这是她见过最快的轻功。 不过程灵素的凌波微步却是在综合方面更胜一筹,她脚下步子也跟着动起来,身子有如凌波仙子诡异的转换到了欧阳锋的侧后方,她反手一招太极拳的搬拦捶砸向欧阳锋的后背。 “啵”,欧阳锋及时转过了身形,一掌接下了程灵素的拳头,这一次他是防守一方,使力不足被击退了两步。 欧阳锋索性接力又一个后跳,道:“小女娃好武功,你是段智兴的什么人?” 第二十三章 世上再无老毒物 程灵素此时有些兴奋,她只和欧阳锋过了几招,不过这和与鸠摩智、天山童姥那种切磋完全不同,上次黄药师出手也有些留手,这种酣畅淋漓的打斗是她向往已久的一件事了。 程灵素没有回答欧阳锋的问题,她转而使出逍遥派的武功冲向了欧阳锋。 天山六阳掌配合天山折梅手一齐使出,程灵素招式美感胜过大多数的舞蹈动作,配上她现在已有些窈窕的身姿被欧阳锋衬托的如一个临凡的仙女一般。 欧阳锋见程灵素招式风格猛变,他心里一惊,这么精妙的招式却不是五绝任何一人的风格。 看似优美如跳舞的招式每一击都蕴含十分强悍刁钻的劲力,仅凭这一门掌法就不是一般门派能够有的,莫非…… 欧阳锋猛然爆发内力逼退程灵素,双目闪过精光问道:“你这是九阴真经?” 这个时代少林闭寺不出,在欧阳锋的印象中除了他们五绝别的能有这种效果的武功也剩下九阴真经。他此时看着程灵素如同看着一个宝库,迫不及待想要攫取里面的宝藏。 程灵素还是不答,这次她的武功组合变成了太极拳加斗转星移,一内一外两种借力打力的武功结合的天衣无缝。 欧阳锋有些愤怒,他每出一招程灵素就会将那一招的劲力完整的返还给他,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在和自己打架。 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被蛤蟆功震退的一天。 欧阳锋现在表面上很是憋屈,可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他决定使点手段拿下程灵素。 想及此处,欧阳锋拳法大变,直来直去的白驼雪山掌变成了弯曲自如的灵蛇拳。 他的手如同失去了骨头,每一次攻击到程灵素之前都会改变方向,即使程灵素对灵蛇拳有些了解也抵挡的有些吃力。 过了数招,欧阳锋猛然一掌拍向程灵素胸口,程灵素挥手一挡,欧阳锋的嘴角扯起了微微的弧线,小丫头中计了。 程灵素回手挡住欧阳锋的攻击,欧阳锋的手却变掌为抓擒住她的手腕,程灵素明白对方肯定没安好心刚要挣脱时顿感手腕一凉,她爆发内力逼退了欧阳锋。 欧阳锋声如铁筝,哈哈大笑退了一步。 地上此时出现了两条扭动翻滚的筷子粗细的小蛇。 程灵素抬起手臂一看,手背上果然有两个小小的伤口。 欧阳锋小心谨慎放出了两条蛇攻击程灵素,这人的心思缜密程度一点也不像个威压江湖的绝顶高手。 “小姑娘,这蛇乃是西域奇物毒性奇高,只要你将九阴真经交给老夫,老夫就将解药给你如何?” 程灵素退后一步道:“大哥,交给你了,我要疗伤。”她本来是全心全意要和欧阳锋较量一番的,可是没想到这人一点高手风范都没有,既然这样就让他体会一下无力的痛苦。 程灵素退后摆出神足经上的奇怪姿势开始疗毒。 余闲对程灵素的毒伤倒是并不担心,欧阳锋虽然号称西毒,其实他用毒也是属于玩票性质。西毒这个称号更多的是说他为人狠毒。 “交出九阴真经就可放过我们,哪怕我们杀了你儿子?” 欧阳锋闻言眼中凶光大盛,他原以为这两人是全真派的帮手,没想到他们就是杀死欧阳克的凶手。 既如此,那就先宰了你给克儿报仇。 欧阳锋蹲在地下,双手弯与肩齐,嘴里发出咯咯叫声,宛似一只大青蛙作势要扑。他没有解释欧阳克是侄儿还是儿子的问题,现在的他只想复仇。 余闲静静看着他的表演,这位自创的蛤蟆功威力确实不凡,可是这卖相实在难看了点。 想到此处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朝着欧阳锋拍摄起来,这么丑的姿势,不记录下来可惜了。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做个诸天武学丑陋程度排行榜什么的。 欧阳锋见余闲掏东西对着自己,还以为这是什么厉害暗器,他伏在地上的身子猛然横移,双脚蹬地扑向了余闲。 余闲刚转过头,身子还未跟着过来,欧阳锋的手掌已经印在了他的肩上。 欧阳锋刚才和程灵素交手已经对这二人的实力有了判断,他这次的蛤蟆功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手,只要能够命中目标,他有信心一击将对方的五脏六腑打成碎片。 “砰” 欧阳锋的计划极为顺利,事情的一切都按照他预定的轨道发展而去,可是这个结果似乎有些出入啊。 无敌的蛤蟆功怎么会被人这么简单反弹回来,那丫头还要有个转换的过程,自己还能有些防备。 这小子怎么会不带任何延迟和损耗的将所有内力给弹回来? 欧阳锋带着这样那样的想法,被弹飞四五米开外将西湖边一座石碑拦腰砸成两截。 他此时双手经脉重伤,内腑气息混乱,胸口一震发闷。可是他还是得压住伤势让自己表现的轻松一些,以防对面这小子反攻过来。 “好,啪啪啪”,余闲鼓掌叫好,道:“前辈这招胸口碎大石真是精彩,五绝就是五绝。” “噗”,欧阳锋使尽浑身解数压制住的伤势被余闲一句胸口碎大石给破功。堂堂五绝高手又不是街上卖艺的,你拍手叫好是几个意思? 欧阳锋倒下了,强行压制伤势还被对方破功,伤上加伤欧阳锋终于坚持不住了。 余闲居高临下看着倒在地上的欧阳锋,这人其实和鸠摩智有些像,都是武痴,都觉得别人家的秘籍才是最好的。 可是鸠摩智是个和尚,是个有底线不杀人的和尚。欧阳锋不是,人命于他如草芥,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余闲左右看看,这里是西湖,是中华大地的美丽瑰宝,是苏东坡留下给后人的美景,放一具尸体在这里终归是有些不好的。 他抓着欧阳锋的领子将其提起,欧阳锋不顾内息错乱还疯狂攻击着余闲胸前的各处大穴,他用行动表演了什么叫蚍蜉撼树。 余闲呼出一口气,计算好一切方位,抬手一丢欧阳锋直直向上飞去,一直飞了有一百多米才开始下落。 欧阳锋此时才露出苦笑,没想到英雄一世最后会死在这样的年轻人手里,真是打死也想不到。 余闲看着欧阳锋越来越小的身影,右手成爪高举,开始分离周围空气的电荷。 欧阳锋如苍蝇大的身影慢慢变大,余闲手部的负离子电浆闪烁的光芒也越来越刺眼。 还好刚才打斗开始时周围的百姓都已逃跑,不然他们现在就要纳头便拜,将余闲奉为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了。 全真派众人有幸看到这整个过程,他们每个人都张大嘴看着余闲手中的电浆。 “轰隆” 电浆划破空气化作一条银龙扑咬住从高空落下的欧阳锋,巨大的能量将他整个身体瞬间气化,所有的分子都转为气态顺着风飘向了远方。 雷光慢慢消失,余闲收回了手。这招是他今天突发奇想的实验,现在看来还真好用,不错,不错。 “你们也想找我报仇吗?” 第二十四章 金人猖狂 余闲转头问全真教众人。 一帮道士立时石化,他们其实有遇到余闲替赵志敬和尹志平的xx报仇的计划。 那次余闲二人离开,赵志敬只坚持了两日就受不了生死符的折磨自杀了,全真教少了一个未来的中流砥柱。 尹志平被割了之后休息了几日,他的心态还算平和。 不知是他平和的心态还是被割了的原因,他竟然因祸得福将祖师爷传下的先天功给练入门了。 这一段时间他的功力突飞猛进,已经超越了几位师叔直逼师父马钰。 这次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听到了周伯通的消息,要去桃花岛接他回来。马钰便自己坐镇重阳宫让尹志平下山历练一番。 现在余闲成为了这次历练中最大的困难。 “余先生误会,我和众位师叔是要去东海桃花岛接回周师叔祖,听闻这消息还是您放出来的。说来我功力进步还是拜您所赐,过去的事还是让他过去吧。” 尹志平修炼先天功有成,现在说话气质自带一种稳重。 余闲疑惑道:“你的功力为什么提高了这么多?” “心无杂念,神功自成,说来还要感谢余先生。” 有些话不用说太透,余闲已经明白了原因。怪不得王重阳不娶林朝英,看来先天功对心理要求太高了。 余闲点头带着程灵素离开,和全真教这些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至于先天功还是算了吧。 临安很大,余闲准备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吃过了蔡府汤包,他还没有吃过宋嫂鱼羹呢。 几日后,临安城内另一家大酒楼内,程灵素给余闲舀上一碗鱼羹,据说这是当年给宋高宗赵构做鱼羹的宋嫂后人做的,绝对的正宗。 余闲尝了一口,味道鲜美,没有丝毫腥味。这道菜名不虚传,不过这似乎和后世他在hz吃到的西湖醋鱼没有一毛钱关系啊,那道菜真是留给他很深的阴影。 余闲这边一口一口喝着鱼羹,隔壁桌四个学子却在那里谈起了国家大事。 “奸相史弥远身亡,陛下亲政,罢黜史党、亲擢台谏、澄清吏治,朝堂风气一新,真是大快人心。” “李兄此言极是,如今圣天子临朝,金国又内忧外患,被北方的蒙古蛮族反叛。我听说陛下有意联蒙抗金,到时金国受到两面夹击,亡国不远矣。”一个青衫白扇的年轻士子卖弄着自己得到的消息。 “哦,赵兄的兄长乃是御史,所言应该不虚。若是如此,收复山河,真是指日可待啊。”另一个布衣士子给“赵兄”捧哏,从他的衣着看应该是个贫家子弟。 “这倒不一定,我听家父说金国有意言和,已经先后派来两拨使者,不过前一波使者在洞庭湖不知怎么沉了船不知所踪了。”一个士子反驳道。 “李伯父乃是礼部员外郎,此言应该可信,看来这事儿还是悬而未决啊。” …… 余闲听着一帮士子侃大山,他得到了一些信息,看来铁木真的实力已经让金国招架不住了,估计过不了几年掳走靖康二帝的金国也要亡国了。 第二日余闲带着程灵素出了临安城,他在临安已经玩够了,现在又是丢鞋找方向往下一个未知的目的地走去。 城外三十里铺,程灵素有些疲累,二人便在这里休息。 店家送上来上好的羊肉和黄酒,余闲开始大快朵颐。 正在此时,一队人马吆喝着进了小饭店。这些人都是金人打扮,风尘仆仆各自找了座位。 “店家,有什么好酒好肉都给我上来,南国天气这般潮热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一个五大三粗的金人汉子叫嚷道。 店家见是一群金国人进来顿时有些愁眉苦脸,他迎来送往没少见到金人,这些人粗鄙不堪,喝多酒还经常耍酒疯,几乎每一次来都会给他造成损失,可是他却拿这些人没有办法。 掌柜的派小二到余闲桌前。小二轻声道:“客观,您也看到了,店里来了金人,那些蛮夷可不知道什么叫礼数,我看您还是先离开吧,这顿饭我们掌柜的请了。” 余闲看向掌柜,掌柜的点头向他示意。在他看来这掌柜的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声音还是别的原因,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没事,你且去吧,我不怕他们。” 小二又劝了余闲两句,余闲还是不为所动,他只得摇头去和掌柜的说了。 掌柜的那边也只能摇头。 余闲继续喝酒吃肉,那边的金国人已经大声喧哗碰起杯来,一碗碗的酒水下肚,不一会就有一两个金人的身形不稳开始摇晃起来。 余闲没有理会那些金国人,可是那金国人里面却有两个灌了两碗猫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玩意儿却冲着他这边来了。 “小妞,来陪大爷喝酒。” 极其恶俗、狗血的调戏话语,余闲这才相信艺术源于生活,没想到真有人用这话调戏妇女。 程灵素继续给余闲倒酒夹菜,仿佛那个金人只是一只凡人的苍蝇。 此时掌柜的走了过来,打圆场道:“大爷,这两位是本店的客人,不是勾栏里的姑娘,您要找乐子勾栏里有的是女子。您请回座,小的再给您上两坛好酒。” 金国人身高体壮,一把拔开掌柜的,因醉酒通红的双眼继续盯着程灵素看。 程灵素还是给余闲倒酒夹菜。 余闲看了看倒在地上眼神复杂而怜悯地看着自己的掌柜叹了口气,都不容易。 他起身向门外走去,程灵素跟在余闲身后。 金人冲上来要拉程灵素的手腕,一扑之下了个空将自己狠狠砸在地上。另外几个金人见此哈哈大笑起来,还有人用女真话说了什么让这金人脸色变得黑红。 余闲二人出来酒店,金人了出来,刚才的事让他很没有面子,他要找回场子。 酒店门外十几米的地方,余闲停住了身影。 金国人笑嘻嘻走到余闲这边,以为余闲是怕了他们要让出这个妹子。 “嗤”,一道高压风刃将金人的左臂干净利落地切了下来。 被酒精麻痹了大脑的金人微微一愣,猛然惨叫出声。 “啊……” 声震四野。 这声音既响又难听,如果说和野猪的叫声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野猪的叫声没有这么难听。 酒店中的金国人听到叫声知道不好纷纷赶出来,那个金人已经捂着伤口倒在了血泊之中。 “很好,你们很听话。” 第二十五章 金人目的,武穆遗书 余闲看着追出来的金人,他先削掉那人的手臂就是想将这些人引出来。 金人中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汉子拔出腰间的长刀,盯着余闲道:“这人可能是宋国的武林人士,大家小心应对,不要和他单打独斗。” 带头汉子身后的金人轰然应诺,纷纷拔出武器摆好的阵型。 余闲眼睛一眯,训练有素,这些人是军人。一群军人跑到宋境来干什么? 那汉子看到路上有过往的商人和镖队向这边看过来,他吃到大吼:“我等乃是金国使节,这个宋人无端袭击使节,事关两国邦交,无关人士退散!” 都被铁木真打成那样了还这么嚣张,若是说他们真心来议和的余闲打死都不信。 他随手一挥,一道风刃将地上哀嚎的金人枭首,他的价值也就到此为止了。 领头的金人见此一惊,早听说汉人中有高手可以隔空伤人,他也只当个故事听,没想到今日还真让他碰上了。 他此时心脏狂跳,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秃瓢上的汗珠汇聚成小溪顺着侧脸流了下来。 “准备……杀!” 对方可以隔空杀人,尽管知道他那种隔空杀人的本领肯定有次数或者消耗的限制,头领还是决定要先下手为强。谁知道下一个被他隔空一刀枭首的会不会是自己。 这些金人悍勇异常,十来米的距离竟被他们冲起了一股气势,看来他们都是百战老兵,一般的战场新嫩碰到这种气势别说杀敌,能够不吓尿就算是胆大了。 “嘭,嘭,嘭……”炸裂声此起彼伏,余闲原地不动任由身周五米内做高速圆周运动的钢珠自己清扫垃圾。 这一招的效果类似于粉碎机,将余闲五米范围内想要粉碎的东西一一炸成粉末。 冲锋在最前面的那个金人首领,面色狰狞,目眦欲裂。他冲到余闲身前两米处猛然跳起,雪亮刀光狠狠斜劈向余闲的脖颈,他要将余闲一刀两段给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报仇,去死吧恶魔。 可是,英雄战胜恶魔,赢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事要是这么容易实现它就不会出现在玩玩没想到上面了。 头领的刀劈到了余闲,却没能伤他一根毫毛。刀刃弹飞,手臂脱臼,虎口迸裂,自己还被余闲一脚踢飞三米远。 这就是头领这次攻击取得的战果,十分辉煌。 余闲前行几步到躺在地上喘息的头领面前,平静问道:“你是这次的使节?你们这次来宋境的目的是什么?” 那头领将头转到一边,他要守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余闲笑了,这种硬汉他有的是办法,比如最简单的就是生死符。 半个小时后,头领如同看恶魔一般看着程灵素和余闲。这个宋女看着人畜无害,没想到她才是更可怕的恶魔。 余闲刚刚从这个头领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完颜洪烈失踪,国内有人蠢蠢欲动想要挣一分功劳就说动皇帝来出使宋国。 他们的要求是明年的岁币和粮食都要提升两成,反正宋人也和蒙古人勾勾搭搭,不如利用强硬要求摆出必胜的姿态,既可以让宋帝举棋不定有能给军队谋取更多的粮饷,这事儿若成一举两得。 余闲叹了口气,这个国家真是多灾多难,她总是要面对一切喜欢不劳而获的敌人。 在飞狐世界余闲放过了乾隆与和珅,他没有能力保证在自己改变历史离开后还能让这个国家和人民能够安康。 现在他觉得自己有能力了,他应该做点什么。 “砰”,金人头领脑袋炸烈。 余闲走进酒店在柜台上放了五十两银子,道:“掌柜的,我叫余闲。若是官府来问你就将我的消息都告诉他们,不要连累的自己。这锭银子就算我为今天惹得麻烦给的补偿。” 掌柜的双手抱拳向余闲行大礼,道:“公子做了小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小人如何能出卖公子,请公子放心离开,小人自有办法处理那些事情。” 余闲笑了笑,他相信能在临安三十里铺开唯一一家酒店的人肯定有些能耐,不过他还是没有麻烦这个掌柜的。 随后挥出,一道道风刃将坚实的官道划出一道道深达三十厘米的壕沟,这些壕沟组成几个字,“杀人者余闲”。 余闲带着程灵素向西而去,他要去找可以帮助这个国家的东西。 …… 十几天后,程灵素又回到了他的家乡,不过这个湘西既没有药王庄也没有空心菜。 余闲二人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铁掌帮。 这次他们又遇上了熟人,黄蓉这倒霉蛋在余闲已经拆穿了举缸男的情况下还是被裘千仞的铁掌给击伤。 余闲顺手替他们打发了几个追击的铁掌帮众,程灵素给黄蓉把脉检查,“黄姑娘的内伤很严重,现在仅靠药力已经无力回天,只有二品以上的一阳指才救她。” 郭靖闻言记得跳脚,他双眼通红起身左右转了两圈道:“我这就带蓉儿去大理,一定要求段皇爷救下蓉儿。” 余闲看着这位未来的巨侠,现在真是傻乎乎的。 “灵素,你的一阳指几品了?” 程灵素苦笑道:“我练的太杂,现在还只有三品境界,只能先替她压制住伤势再说了。” 余闲带着二人回到客栈,程灵素先替黄蓉疗伤,余闲问起了郭靖他们来铁掌帮的事情。 郭靖老老实实从怀里取出一个卷轴,放到桌上道:“余大哥,这次我们按七公的吩咐来取武穆遗书,可是在铁掌帮遇到了裘千仞,他长得真的跟那个骗子好像,蓉儿为了救我被他打伤了,我们逃进了铁掌帮的禁地才能逃出来。” 余闲点头,和原着差不多。剧情的惯性真是不小。 余闲拿起那个卷轴打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都是楷书小字,内容也都是关于军事训练和阵法要领。 这玩意儿在后世要多少有多少,可是郭靖能单靠着书本成为成吉思汗手下大将,又帮助南宋守住襄阳几十年,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郭巨侠绝对是个军事天才。 “你别着急,等灵素帮黄蓉稳定了伤势我就带你们去找段皇爷。” 余闲已经找到可以在他走后守护这片土地的人。 第二十六章 寻找段皇爷(可跳过) 经过程灵素的悉心治疗黄蓉的伤势被成功控制住,这段时间只要不与人动武生命安全不用操心。 郭靖向程灵素作揖道谢,“多谢程姑娘施以援手,否则蓉儿恐怕……” 程灵素向郭靖微笑表示这是一个医生的职责。 余闲让郭靖陪着黄蓉休息,第二日启程去找段皇爷。 翌日一早,四人整装完毕。黄蓉这次的伤势由于有程灵素的帮助,她自己也骑上了一匹马。 “余大哥,咱们去大理是不是得准备些东西?”郭靖问道,他以为是要远行。 余闲笑笑,道:“段皇爷不在大理,他就住在方圆二百里以内,不过具体位置咱们还是要问一个人。” 余闲临退房时问客栈掌柜打听了黑龙潭的位置,这地方很有特色,本地人都知晓。 四人按照装柜的指点行了五十多里,赶到了目的地。黑龙潭是一片烂泥沼泽,由于水色浑黑得名。 余闲沿着沼泽的岸边向前寻找,过不久便见前方一个小岛上有树林木屋置于其上,这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找到了。” 郭靖闻言一喜,急匆匆就往那小屋行去。可是他只在沼泽之上走了四五步,右脚便猛然踩空,陷进了淤泥之中。 “别过来,这个淤泥是软的,很容易陷入其中。”郭靖大声示警,防止其他人重蹈覆辙。 余闲摇头,这小子一听能救媳妇儿就什么都不顾了。他踏踏实实踩在软烂泥泞的沼泽上,如履平地一般到达郭靖的面前将他拉了出来。 回到岸边的郭靖心有余悸道:“还好有余大哥在,不然这次就危险了。” 黄蓉有些心疼给郭靖擦拭身上的泥水。 余闲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那边问路。”言罢,他又一次踩上了沼泽一步步走向了那座小岛。 黄蓉看着余闲的背影有些不服气,她就是看不惯有人在郭靖面前装逼。 “靖哥哥,你跟我走,咱们也过去看看。” 她从地上有些地方发现了人工改造的痕迹,按照奇门遁甲的方位,这是一个迷阵。这样的阵法对于黄药师的女儿来说简直是她四岁几玩剩下的。 黄蓉带着郭靖前进,程灵素看他们走了一段距离确实没事便放下心来,使出凌波微步跳进的沼泽去追余闲。 她也要用自己的态度让黄蓉知道,你那些东西都是大哥用不着的。 黄蓉看着程灵素在黑水之上如凌波仙子踏波而行时飘飘欲仙的模样,顿时嘟了嘟嘴,身为五绝中的逼王黄药师的女儿,她这次输了。 余闲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他上了岸等程灵素赶到才向木屋那边走去。 走近木屋,余闲开口叫道:“瑛姑在家吗,我有周伯通的消息。” “吱呀”小屋的木门打开走出一个看着四十多岁容貌秀丽的女人,只是她的两鬓却已雪白。 “周伯通怎么了?”瑛姑开门见山,她连来人的身份都不问,只想了解关于周伯通的消息。 余闲道:“周伯通在桃花岛,估计黄药师快要放他出来了。” 瑛姑原本有些惊喜的表情一滞,道:“小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周伯通的关系,可是黄老邪那个老顽固是不可能放他出来的。你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我这次来想要知道段智兴的隐居处,希望你能告诉我。” 余闲也没兴趣和她废话。 瑛姑打量了余闲二人一眼,道:“你们找他干什么?” 正在这时郭靖和黄蓉赶了过来,瑛姑看到黄蓉惨白的脸色,顺便变了脸色道:“你们是找他治伤?” 郭靖向瑛姑抱拳道:“正是,请前辈告知我们段皇爷的所在。” 瑛姑沉默不语,似乎陷入了许久之前的回忆。她脸色几变道:“你们能过得了黑龙潭还有些本事,可是那人铁石心肠他恐怕不会救你。” 郭靖闻言向瑛姑道:“前辈,我和师妹都是北丐弟子,段皇爷与我师父有些交情,还请前辈告知他的算在,晚辈一定要去试一试。” 瑛姑听说郭靖和黄蓉是洪七公的弟子又沉默起来,这一次她的眼中先是闪出一丝喜色又转而成为仇恨的光芒。 “你们在此少待,我去画一幅地图。” 不一会儿瑛姑从屋里出来,将一个纸卷交给郭靖道:“这图上标注了这么从黑龙潭去段皇爷那里,你们跟着路线即可找到。只是他手下有四个弟子会阻拦去求医的病人,你们还是要小心些。” 瑛姑当然不是善心大发,她是怕这四人被渔樵耕读拦住,打乱了她的计划。 郭靖对瑛姑又是一番感谢。 余闲临离开的时候忽然开口道:“你儿子是裘千仞杀的,他当年要争五绝的位子,欲用你的儿子去消耗段智兴的内力。还有,你不是他的对手,你可以等周伯通回来一起去找他报仇。” 瑛姑闻言如湖水一般幽暗的眼瞳瞬间充满的血液,鲜红的颜色聚集起来向一团熊熊的火焰。 她猛然扑到余闲身边,抓住余闲的衣服急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儿子真是他杀的?” “你不是已经有了判断了吗?”余闲答道。 余闲自打一来黑龙潭就思考要不要告诉瑛姑这件事,最后他还是决定把真相说出来。 一来可以让瑛姑别在接下来黄蓉疗伤的事情上搞事,二来余闲认为一个母亲知道杀她儿子的仇人还是有必要的。 至于她和那两个男人的感情纠纷就不是余闲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啊……”,瑛姑跪地尖啸,惊得后面一丛芦苇中的两只鸳鸯仓皇逃窜。她发泄着内心中积攒多年的痛苦,仇人终于找到了。 余闲叹气,带着三人离开,按着瑛姑指引的方向开始赶路。 段智兴隐居的地方离黑龙潭有近一百里路程,余闲他们为了照顾黄蓉的伤情到达时已经日近黄昏。 顺着蜿蜒的山道,几人走了不久便被一条两长多宽的小溪堵住了去路,小溪对面正有一个中年渔翁盯着水面钓鱼。 “劳驾,请问段皇爷是不是在这山上?”郭靖向那渔翁叫喊。 第二十七章 鬼父武三通 郭靖一声大喊,那渔夫顿时跳了起来,他将鱼竿扔砸进水中,将水面砸得水花四溅。 “小子,你赔我的娃娃鱼!” 渔夫飞身越过两长宽的水面到郭靖身前,攥住他的衣领面目狰狞怒喝道。 余闲作为一个钓鱼人对这种痛苦感同身受,他退后一步给渔夫发挥的空间。 可是暴怒的渔夫并没有仰仗武功去报复郭靖,他仍是揪着郭靖的衣领要他赔自己的娃娃鱼。 郭靖一脸懵逼,他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人突然跳过来要自己赔他的鱼。 “小子,你吓走了我的一对黄金娃娃鱼,这可是我守了一个月才等到的,你快赔我!” 郭靖这才明白是怎么刚才大喊大叫吓走了这人的鱼,他诚恳地向渔夫道歉,可是渔夫还是不依不饶要他赔两条娃娃鱼。 此时黄蓉突然开口道:“你的鱼竿一次只能钓起一条鱼,那另一只娃娃鱼自然会被吓走,我们凭什么要赔你两条鱼?” 渔夫闻言一滞,复又道:“那你们赔我一条鱼。” 黄蓉笑道:“娃娃鱼向来出双入对,我赔给你一条娃娃鱼,它也会寂寞而死的。” 渔夫陷入纠结中,他似乎被黄蓉说服了,可是又咽不下那口气自己在那里生起了闷气。 余闲在将自己的背包放下,在里面一阵翻找,将几样东西送到渔夫的面前。 “朋友,我也是钓鱼人,被人惊了鱼确实可恼。可是刚才这小子是无意打扰你的,我用这些东西替他道歉。” 余闲拿出的是自己常备一只四米五长的短节碳素鱼竿和鱼线、鱼钩等钓鱼用品。 武侠世界没有现代的污染和电鱼、药鱼的祸害,余闲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拿出包里的简易装备过过瘾。 渔夫看着余闲拿出的东西,他能认出白色透明盒子里的应该是鱼钩还有一些不认识的小物件应该也是渔具。 他目露精光忙道:“这些东西怎么用的?” 余闲将这些东西的作用一样样讲给渔夫听,当他看到精美的伸缩式鱼竿和超强的弹性时,一把将所有的渔具都夺了回去紧紧抱在怀中。 “你们去吧,我原谅你们了。” 他抱着渔具躲开四人向一边的小路奔去,似乎是害怕余闲要回这些宝贝。 看着渔夫远去的背影,黄蓉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她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一番操作可还是没有解决渔夫。 可是余闲随便从包里翻出一点渔具就让他屁颠屁颠跑了,跟余闲在一起她的才华又一次被压制了。 顺着山路而上,余闲知道这一次拦路的应该是樵夫了。 行了不久,樵夫果然在前面挡着路。他此时背着一大担柴将路面堵得死死的,口中唱道: “城池俱坏,英雄安在? 云龙几度相交代? 想兴衰,苦为怀。 唐家才起隋家败,世态有如云变改。 疾,也是天地差! 迟,也是天地差!” 这词和“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异曲同工,看来这人的志向不低。 黄蓉跟随黄药师学习有成,她当然能明白樵夫的志向。 黄蓉看了余闲一眼,发现对方这次似乎没有办法了,“他唱的是山坡羊,我也唱一曲山坡羊来回他。” 黄蓉赌气似的说给余闲听,想看看他的窘态。 余闲呵呵一笑,这丫头还真是不服输,不过她似乎不知道有个词叫降维打击。 “灵素,去点了他的穴道。” 程灵素闻言使开凌波微步,似慢实快地闪现到樵夫身前一指点出。 渔夫先是见识了超乎自己想象的上乘轻功,后又被段家的看家本领一阳指点中。 他能怎么办,只能流出一个惊呆的表情聊表敬意了。 “一阳指?您是公主?” 渔夫作为段氏家臣,他知道一般女子无法得传一阳指的功夫,可是他也不相信有人能从大理段氏手中偷走一阳指的武功. 那么排出不可能,剩下的哪怕再荒诞也是事实——这个女孩是公主。 余闲走上前将樵夫拨到一边,道:“她不是你的公主。” 四人绕过僵立在路边的樵夫向前行去,樵夫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他以为是皇室来找南帝来镇场子了。 “恭送殿下!” 黄蓉败退。 复行了二里多山路,几人转过一个大弯,路边出现了几亩被照顾的很好的农田。 在田埂上此时正有一个虬髯汉子撑着一块似乎是从山坡上滚下来的巨石,而巨石下卧着一只受伤的耕牛。 这汉子此时已经满头大汗,收不颤抖不已。他紧咬牙关死死撑着巨石,想要保住自己的耕牛。 郭靖是个老实孩子,他见到有人需要帮助赶紧跳了过去,站到那汉子的身侧双臂高举用力撑住了巨石。 那汉子看到又人替他撑住石头,呼了口气,赶紧将黄牛拖离危险区域,竟然径直拉着牛走了。 郭靖咬牙坚持之际,见此忙叫道:“你要去哪里,快来帮我撑一下石头。” 汉子闻言微微一顿,又自顾自拉着黄牛向山上走去。 “砰”,汉子身前的泥土被余闲发射的钢珠所带的巨大动能炸出一个半米深的坑,四溅的泥土冲到汉子的脸上、嘴里,让他狂呸不止。 余闲跳到郭靖身边,手在巨石上轻轻一挑,直径一米多的巨石飞起四五米高狠狠砸在汉子精心照顾的地里。 “傻小子,当好人也是有代价的,这次你要长个记性,不要什么人都帮。” 郭靖揉捏这酸痛的臂膀,尴尬道:“多谢余大哥出手相助,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那个汉子先是被面前炸起的泥土惊了一下,而后又看到余闲轻易将石头扔进了自己的地里。余闲的武功要比他高得不知一个档次。 可是汉子还是没有害怕,他盯着余闲的脸怒道:“你这小子莫要胡言,我拉牛回去自然会来救他。” 余闲笑笑,他要干一件想了很多年的事。 余闲右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残影狠狠抽在这汉子的脸上,将他抽飞两米开外。 “能把恩将仇报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真还不愧是你呢,鬼父武三通。” 第二十八章 皇帝的日记 余闲知道武三通是怕他们这些人对段智兴不利,想要消耗郭靖的内力和体力。 可是他就是想抽这个鬼父,什么玩意儿,他当年看神雕小说和电视剧时被这个biantai恶心坏了,自己从小养大的养女都要……呸,什么东西。 余闲像个街头混混对着半昏迷状态的武三通拳打脚踢,这种打法才会真正能够过瘾的方式。 武三通渐渐恢复意识,发现有人在疯狂殴打自己,他的对敌本能让他猛然向后一滚,起身一指点向余闲的胸口。 武三通头昏脑涨使出八成功力,这是他现在这个状态能够用出威力最大的一阳指。 对方有四个人,接下来是要逃走去通知师父还是发出信号让其他三个兄弟来支援呢,武三通渐渐清晰的思维闪出一个念头。 可是,这一切的思考的结果都是要建立在他拿一指能制住余闲的基础上的。 余闲完全无视武三通的指劲,像个莽汉一样继续向武三通冲锋,那指劲击在余闲胸口将他胸前的空气震荡出可见的波纹,这是空气密度不同造成的效果,武三通的一阳指造诣不一般。 “啪”,不一般的一阳指还是阻止不了余闲的巴掌,武三通这次被抽中的是左脸,这招叫反抽。 余闲追着飞在空中吐出几颗槽牙的武三通到落点处,一脚接一脚地踹下去。 “这是给武三娘的,这是给何沅君的,这是给读者的……” 余闲低声呢喃,没有人能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不过每个人都发现他踢得很爽。 “呼,呼,呼”,余闲喘着粗气,他的体力还是普通人级别,他没有使用超能力,这种纯靠体力的殴打才是最有爽感的。 程灵素走到他身边柔声道:“大哥,你怎么了?” 余闲露出阳光般灿烂笑容,道:“没事,咱们走。” 黄蓉和郭靖坠在余闲身后五六米的地方和他保持安全距离,他们对余闲的喜怒无常有些忌惮,还是留有安全距离放心一些。 四人顺着山路向前走去,行不多时,山路就到了尽头,前面是条宽约二尺许的石桥,横架在两座山峰之间,云雾笼罩,望不见尽头。 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正在石桥上躺着饮酒,这人守的位置及其险恶,要是有敌来袭他只要使用长兵器或者暗器在那里一守,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余闲知道这人是朱子柳,大理国前丞相,有勇有谋的一个人物。 可是今天他已经玩够了闯关游戏,余闲望着山涧对面的几间茅屋,那里应该就是他们段智兴的住所。 “朱先生能放我们过去吗?” 朱子柳微微惊讶,这年轻人竟然认识自己,他可是伴随皇爷退隐多年了。 “不知这位小哥是受何人指点来此?”朱子柳问道。 余闲不做隐瞒径直答道:“瑛姑,刘贵妃。” “那朱某便不能让小哥从这石桥上过去了,你现在又两个选择要么远路返回,要么只有将朱某打落悬崖再过去了。” 朱子柳起身从袖筒里抽搐一把折扇,开始小心防备,这些人绝对不能放过去。 余闲看着小心谨慎的朱子柳笑道:“我选第三样,从这里飞过去。” “飞过去,小哥你还真……” 朱子柳将后面的字全都吞进肚子,他看到了庄周《南华经》里才有记载的神奇画面。 余闲脚下的空气反向喷射,他如列子一般御风而行飞过了十余丈宽的山崖。衣角在空中被山崖下冲上来的气流吹得飘扬起来,余闲一股神仙风范油然而生。 余闲落地转过身向对面的众人挥手示意。 朱子柳手中的扇子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到石梁上划入山崖之中,他看看余闲起飞的地方有转头看看山崖对面的余闲,这是真的? 擦了擦眼睛,是真的,真有人从山崖之间飞过去了。 朱子柳苦笑一声给这边的三人让开道路,道:“诸位跟我来吧。”随后便向山崖对面走去。 余闲走到茅屋门口朗声道:“一灯大师在吗?” “阿弥陀佛,老衲在此,贵客到访,有失远迎。” 一道浑厚男声自茅屋之内传出,一个僧人身穿粗布僧袍随后走了出来。 这老僧卖相极好,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了下来,慈眉善目,眉宇间虽隐含愁苦,但一番雍容华贵的神色却也掩饰不住。 余闲向一灯道:“大师,我的一位朋友受伤了,需要你用一阳指替她疗伤。她是东邪的女儿,北丐的弟子,也算和你有些关系。” “阿弥陀佛,施主能到此处即是有缘,更何况还是七兄和药兄的后人,老衲义不容辞。” 一灯知道对方能到这个地方肯定是经过了自己四个弟子的阻拦,再加上受伤的还是故人之后,现在的他怎么也要伸出援手。 郭靖扶着黄蓉渡过石桥到了一灯面前,一灯上下打量了一番二人道:“七兄与药兄真是好福气,几位施主请入内奉茶。” 一灯将几人带入了茅屋,朱子柳作为弟子替师父奉茶找到这几位客人,他想要提醒师父余闲的不简单,可是现在却找不出机会。 一灯其实也早早通过面向看出黄蓉的伤势已经得到控制,所以他才先请众人奉茶。 众人喝完茶后,一灯开始替黄蓉把脉。这一把脉,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黄蓉受得识铁掌的伤势,这伤势让他想起了太多不美好的回忆。 另外,黄蓉竟然一惊被人用一阳指治疗过,这指力比自己的几个弟子要高出不止一筹,现在皇室之中似乎都没有几个能办到的人。 “黄侄女似乎已经被人用一阳指止住了伤势,不知是我段氏哪位族人所为?” 一灯问出了他的疑惑。 黄蓉和郭靖互望一眼,不知该不该告诉一灯。 此时程灵素突然开口道:“是我,指力不够只能堪堪止住伤势,大师见笑了。” 一灯闻言惊诧莫名,一阳指极少传给女儿家,族内就是偶尔有女人练成功力也很是一般,这女孩竟然年年轻轻就能有如此成就。 一灯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即便是个女人这也是大理段氏的未来,看来自己不用再为段氏高手青黄不接心忧了。 “你是谁的后人,是智廉的(段智兴的继任者)?” “不是,她的一阳指是和段誉他爹学的”余闲插口道。 “啊?”,一灯的脑中回忆起这个数十年也没人提起的名字,那是他祖父的名字,他已经作古好几十年了。 忽然他想起了年轻时翻阅祖父留下的手札。段誉是个喜欢写日记的皇帝,他当了国君之后便将自己多年的经历记载下来。 在手札中他曾经有过记载,包括他两位“朋友”的神奇之处,余姓朋友武功盖世有通天彻地之能,他的妹妹程姑娘医术之高无人能敌。 一灯开口问道:“姑娘是姓余还是姓程?” 第二十九章 我是你爷爷 一灯问出这话,余闲一愣,看来这些武侠世界的时间线是连续的,他们二人在天龙世界留下的印记竟然也流传到了射雕时期。 “在下余闲,这是小妹程灵素。”余闲替程灵素回答了一灯。 这次轮到一灯愣神了,这两人的名字和段誉的手札上一般无二,而且看他们年纪也和记载相似。 可是,做过皇帝又是绝顶高手的他知道世上根本不会有什么长生不死的办法。 “原来是世交之后。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灯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只是自言自语,他将二人定位成某个神秘门派或者家族的成员。有些门派会有类似的规矩,每一代传人都沿用一个名字。这样的话倒也不足为奇。 余闲有些无奈,自己成自己的爷爷了。 可是他也不愿给一灯解释自己二人的身份。难道一定要对一个好几十岁的老和尚说其实我是你爷爷的朋友,你要叫我余爷爷。 这又不是说相声,玩伦理哏有意思嘛。 一灯此时已经进入自己的世界他想起了祖父手札中提起的那位余闲的种种,真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碰到那样一个人。 一灯这边思考时,茅屋的木门被猛然推开,三个中年汉子冲了进来。他们见到余闲在此,立刻纵身挡在了余闲和一灯之间。 原本渔樵二人以为余闲这些人并无恶意便放任他们过去,可是当二人去找农夫武三通时却发现这位兄弟已经被人打得遍体鳞伤躺在田埂上。 经过一番检查他们才稍稍放心,武三通受的大多只是皮肉伤。 可是,尽管余闲未向武三通下杀手,他们还是担心余闲他们是冲着自己的师父而来,故而才有这样一番冲进茅屋的场面。 “尔等快罢手,这两位是老衲世交,不可造次。” 一灯看到武三通此时面目全非的模样,大概也能猜出是余闲他们动的手。不过他并没有生气,按照祖父手札的记载那个余闲杀伐果断,与他交手之人极少有活下来的例子,可见那个门派并非善男信女。 武三通现在能全须全尾站在这里,还有力气“保护”自己,已经说明对方给足了自己这个段誉后人的面子了。 渔樵耕三人闻言一愣,又收回架势,能由一灯亲口承认的段氏世交,这个分量他们还是掂得出轻重的。 一灯扫了余闲一眼,见他并未对三人的行为着恼,顿时放下心来。他转移话题道:“黄姑娘请随老衲去内室,咱们还是先给你疗伤再说。子柳你带着几位师兄去准备些饭食,今天老衲要给世交接风。” 一灯让弟子们不要在余闲眼前瞎晃,以免又出什么意外。自己则带着黄蓉去了内室替她疗伤。 一个多小时后,一灯虚弱地走了出来,他脸色苍白,鬓角的汗珠映着从窗户穿进来的阳光熠熠生辉。 “幸不辱命,黄姑娘现在无事了。这也多亏程姑娘的医术高明,才能让她撑到了老衲这里。” 说话间,一灯的脚步有些踉跄,差点扑到了茅屋内唯一的桌子上。 还好有程灵素自一灯出来便已发现他的状态不对,早早上去扶住了他。 “服下这药丸”,程灵素自怀里摸出一个小瓶,这里面装的是逍遥派疗伤圣药九转熊蛇丸。 一灯接过豌豆大小的黄色药丸,毫不迟疑将之吞入腹中,经过一番调息运气,他的脸色又有了些红润的光彩。 “程姑娘果真是杏林圣手” 一灯对自己的猜测更加认同,果然是这样,每一代的“余闲”都是门派的武力担当,而“程灵素”则是负责医卜星象之类的杂学,这个门派能够有这样完整不断代的百年传承,真是不可小觑。 美丽的误会越来越深,渔樵耕读拿了吃食回来,一灯郑重地将余闲和程灵素介绍给了他们,并让他们平辈论交好好相处。 武三通不情愿地和余闲搭话,余闲轻轻在其耳边道:“养女也是女儿,当爹要有当爹的样子。” 武三通原本微微难看的脸色一滞,后又猛地通红再转煞白,他噔噔退后几步被身后的一张小竹凳给摔了一跤。 他没想到自己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邪恶想法竟然被人知道了,他现在还没有疯,这种事要是被人知道那是什么后果。 众叛亲离,人人唾弃都算是便宜自己,说不定还会有人拿这件事大做文章,给一灯的名声也抹上污渍。 众人注意力被竹凳和武三通跌倒的声音过来。 武三通此时满头大汗,他脸部的肌肉都快僵成一块石头,勉强给嘴角挤出一点点弧度道:“没……没事,我刚才不小心跌倒了。” 这屋里除了郭靖每个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聪明人,而郭靖是个老实人。 他们选择相信了武三通的话,武三通也不断用这话催眠自己。 …… 黄蓉在这里休息了两日,一灯也在程灵素的医治下恢复了元气。 四人告别一灯下山而去,武三通远远望着余闲的背影,从此他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义女何沅君。 山下百里外的小城客栈之内,余闲将黄蓉和郭靖叫到自己的屋中。 “郭靖,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余闲的语气很郑重,这还会郭靖第一次见到他这种严肃的模样。 郭靖向余闲点头道:“余大哥请讲,我知无不言。” 余闲盯着郭靖的眼神道:“你的仇人段天德已经被我杀了,你比武教技的对象杨康也死了。现在你的长辈交付你的人物都已经结束,你对接下来的生活有规划吗?” 余闲的话让郭靖一愣。他先是一喜向余闲道谢,感谢他帮自己杀了仇人而后又陷入了思考之中。 自记事起郭靖就被师父和母亲灌输的两个目标现在都被余闲完成了,接下来倒是该干什么呢。 第一件事,肯定是要接回母亲,再去桃花岛提亲,将蓉儿娶进郭家的大门。 然后呢,生儿育女在江湖上当一个大侠? 这似乎不是他所想到最好的结局。 郭靖陷入了沉思。 余闲看郭靖陷入了沉思,十几年的目标忽然消失了,他知道郭靖现在的迷茫。 “你有没有兴趣守护天下百姓,不遭外族的入侵,就像岳少保那样?” “可是我只是个布衣,恐怕……” “好,只要你有这个志向,剩下的都交给我,我一定能让你成就这个志向。” 余闲堵死了郭靖的后路,反正这也是他将来的命运,现在自己帮他得到更好的条件和机会,以后他也能发挥自己所长。 至于江湖大侠,还是让别人去当吧。 第三十章 仙人降世 郭靖陷入了沉思,黄蓉此时眼中却露出些不一样的光芒。余闲从来没有表现出家国情怀,他这么突兀的酒要靖哥哥去守护百姓、守护大宋这感觉很突兀啊。 “余大哥的本事比靖哥哥可厉害多了,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守护百姓呢。靖哥哥笨头笨脑的恐怕做不来这事儿呢。” 黄蓉的语气带着少女的娇蛮,一点也听不出她有责怪或者质问的意思。 余闲呵呵一笑,他太了解黄蓉的秉性了。这是一个真正的利己主义者,从她对郭芙的纵容和对豪不知晓自己身世的杨过的防备就可见一斑。 “我只是这世界上的一个过客,或许明天,或许下个月就会离开这里。大宋的百姓还是要靠大宋人去守护。这世界上若是说真有让我相信全心全意为百姓出力的人,那就只有洪七公和郭靖了,你说我不找他找谁?” 黄蓉被余闲一番话说的嘟起了嘴,这意思不就说我就是看准郭靖人傻心眼少故意欺负他吗。 郭靖此时突然道:“好,我答应余大哥,全心全意守护大宋的百姓,绝对不会让异族再来欺辱他们。” 黄蓉气结,她这边正想给靖哥哥多从余闲这里争取一点东西,结果这傻子就上赶着把自己卖了。 余闲知道郭靖会答应自己的要求,他从程灵素的背包中取出一个黑皮笔记本道:“皇帝不差饿兵,不给你点好处黄蓉估计这几天都睡不好觉。这门内功叫九阳神功,只要练成圆满内力便可无穷无尽生生不息,你拿去吧。” 黄蓉在郭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一把夺去了笔记本,开始仔细浏览起来。过了几分钟她喜笑颜开对郭靖道:“靖哥哥,这门内功真的很厉害,似乎比我爹爹的心法还要强,你赶紧收好它。” 最后余闲让黄蓉将秘籍誊写了一份后又收回了原本,为了这东西他和程灵素费了那么多时间还在少林寺吃了顿超难吃的素斋,他可舍不得将原本给郭靖。 四人启程,先往铁掌帮而去,余闲准备顺手解决了这个祸害。 铁掌帮上代帮主上官剑南是韩世忠的部将,兵败弃官才落草投入铁掌帮。他一生都致力于扶宋灭金的事业,可是谁也没想到他的继承人裘千仞竟然投进了金国人的手下,而且是在金国已经活不了几年的时候投入进去。 这种即蠢且坏的人理所当然将这个帮派领导成了湘西的一大祸害,就余闲近几天听到的消息,铁掌帮欺男霸女,欺行霸市,草菅人命都是家常便饭,如果有帮众没欺负过老百姓他都不好意思和同事打招呼。 这种帮派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四人赶到铁掌峰下,这山形似人手,孤零零立在一片小平原上。 几个黑衣帮众手持长刀正在山路的入口值守,见到来人不认识便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报上来路。” 余闲没有理会小喽啰的兴趣,他径直向前走。 那些喽啰也发现来这不善,他们按照上官剑南留下的规矩开始敲锣预警并且三人一组提着刀向这边过来。 余闲身周的空气开始出现氤氲,这是空气密度改变使其折射率变化造成的结果。 几个小喽啰按照品字阵型冲了上来,可是他们才接近余闲五米范围时,眼前的空气就发生了变化,比谁更柔软的空气因为高压密度提高变得钢铁般坚硬。 “砰”,冲在最前面的小头领被空气拳头一招击在胸口飞出五六米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胸骨和肋骨已经完全碎裂,崩飞的骨片如同刀刃将胸腔内的脏器割得七零八落已经不成形。 小头领抽搐着吐出一口从肺动脉里喷出的鲜血,他似乎看到昨天玩死的那个小寡妇张牙舞爪来找他报仇,他瞳孔紧紧缩成一个小圆点慢慢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继续向前的余闲肯定是注意不到小喽啰最后的恐惧,他经过每一个喽啰身边,他们不是胸口碎裂就是被高压空气挤断了脖子,一直到铁掌峰的峰顶余闲还是没有遇上像样的高手。 “裘千仞去哪了?”余闲提着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问道。 “帮主去金国了,他收到金国四王爷的请帖带着帮里的好手去王爷手下效力了。”文士战战兢兢将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 余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文士得到了自己的结果,他可能是第一个在铁掌峰玩蹦极的人。 当然,如果能在脚上栓条绳子就更好了。 余闲从铁掌帮总舵的门口走出来的时候带着伤势的黄蓉才堪堪走到这里。 “余大哥,里面怎么样了?”郭靖问起余闲里面的情况。 “走吧,裘千仞不在,他带着自己手下的精锐去投靠金国四王爷了。说不定咱们下次可以在战场上见到他。” 郭靖哦了一声又跟着余闲向山下走,他没有问余闲里面还有几个活口。从他们沿着山路一路上来的情况来看,里面能有只活耗子余闲都是手下留情了。 至此,郭靖和黄蓉终于也对余闲的武力值有了概念,这样的人肯定能有办法实现自己吹出去的牛笔。 四人下山,郭靖带着黄蓉去蒙古接回李萍,余闲则带着程灵素重返临安。余闲特意交代黄蓉要小心铁木真,相信这一次应该不会有意外。 一路走走停停,临安城的城门终于出现在二人眼前。余闲带着程灵素在客栈休息了一天,一直等到第二日夕阳西下他才展开了行动。 郭靖是布衣出身,又不是读书的料子。 这样的人想要在宋代掌握一个国家的军事力量即无法得到读书人的帮助也会遇上将门武人的排斥。 那他就只要一个途径可以选择,当皇帝的宠臣。 可是以郭靖的性子八辈子也干不出向皇帝邀宠的事情。 余闲也改变不了郭靖,那他只有改变皇帝,让他上杆子舔着郭靖要宠幸他了。 是夜,皇城内用来举行大朝会的大庆殿上空雷光大作,一个天神般的人物虚空而立,其身周雷龙护体、电蛇萦绕,将四处见到此景的宫人和皇族吓得趴伏在地,磕头如捣蒜。 宋理宗赵昀在自己的寝殿也看到了远处的雷光,过不多时有内侍来报:“陛……陛下,大庆殿上出现了一个仙人。” 第三十章 贪狼七杀 赵昀看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内侍,这人日常贪财偶尔还会在下面的人面前耍一耍威风。可是他在自己面前去从来没有说过半个字的谎言,这是可以相信的人。 “随朕去看看。” 赵昀顺着雷光,在一群御林军的护卫下向大庆殿行去。这条平日走了千百遍的路今天似乎特别漫长,赵昀不由加快了脚步。 转过墙角,大庆殿就在眼前。 赵昀也看到立在空中被雷光包裹着的“仙人”,他推开要阻拦自己的御林军统领和随侍的太监,向空中那个存在拱手朗声道:“人皇赵昀见过仙人。” 空中轰鸣雷电中的人似乎听到了赵昀的呼唤,雷光开始慢慢减弱直到消失,那位存在也踩着狂风落到了皇城。 “贫道闲余子见过陛下。”余闲神情淡漠,向赵昀施了个昨天回去在网上学来的道家礼节。 赵昀没有敢像平时对臣子那样受礼,他微微侧身示意自己谦逊,而后问道:“仙人驾临,不知有何事教朕。” 历朝历代总少不了有神仙中人下凡对人皇劝谏的故事,赵昀又是最崇信道家的宋室皇帝,他对这些事儿的应对烂熟于心。 “北方白虎星动,宋室恐有倾颓之威,希夷老祖念及当年情分特请我来祝陛下度过这一难关。” 希夷先生就是陈抟,相传他与宋太祖赵匡胤下棋赢来了华山。事情具体是怎么发生的余闲不知道,但是赵匡胤确实下旨将华山赐给了陈抟。 余闲给自己披上陈抟的虎皮让自己的身份更加有说服力。 赵昀听说“闲余子仙人”是受陈抟老祖所托心里也信了两分,毕竟要是没有两分本事老祖宗也不可能将那么大一座山送给一个道士。 “仙长请入大庆殿,朕愿听仙长指点。” 大庆殿是开大朝会才用的地方,赵昀请余闲半夜入内和他详谈,显然是已经对余闲十分重视。 入得殿内,宫人燃起十数根巨烛,黑暗的环境得到了改善。 赵昀给余闲赐座,这是宰相都没有的待遇。 余闲道谢坐下左右看看道:“陛下,这大殿还是太暗,不好给陛下展示一些贫道带来的物件。请恕贫道失礼了。” 说话间余闲自身侧的小包里取出一个程灵素同款野营灯,这是余闲昨天回去买的升级款,开关是触摸式的。 余闲将灯放到身旁的几上,在灯脚上轻轻一碰,柔和而洁白的灯光散发填满了周围的空间。 余闲道:“斗胆请陛下过来,贫道想给陛下展示一些物件。” 赵昀在余闲拿出那个白色蛋形的东西时就已经蠢蠢欲动想要看看这件仙家法宝的神奇,等白蛋发出柔和又稳定的白光将周围照的如同白昼,他扶着椅子的手不禁滑了下来。 “仙长,这是何物。可是希夷先生赐下的宝物?”赵昀走到余闲上手的椅子坐下道。 他的表情余闲有些熟悉,似乎和自己小时候期待爸爸带回来一台小霸王游戏机的表情颇为相似。 余闲温和笑笑,道:“陛下误会,那是个小玩意儿,只有照明之用。贫道要陛下看的是这个。” 说着余闲从背后取出一个一尺多长的圆筒,打开盖子从里面到处一张卷着的彩纸。 余闲摊开彩纸,这纸上豁然标注者此时宋、金、蒙古三方势力的地图,找这玩意儿可花了他不少时间。 “陛下请看,如今贪狼、七杀两位星君转世北地,各自带领一方蛮夷要南下侵吞九州元气,江山社稷已经危如累卵,陛下不可掉以轻心啊。” 余闲在网上找到高清地图又去广告公司请人给上面加了些花里胡哨玄之又玄的东西,金国和蒙古实力上面都印着一只从某网游复制来的巨兽,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不是好惹的。 赵昀映着led的柔和白光,看着那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洪荒巨兽被吓得吸了口凉气,这舆图画的太过真实详尽,即使皇室迷藏也比不上它的一个边角。 这样的地图不说其军事价值,就是当做图画也是绝世佳作。 “仙长,这北方两地都是星君下凡,朕又该如何才能敌得过啊。还请仙长教我。” 赵昀向余闲求救,他确实被吓到了,那样看着就是参天的巨兽,他手下的那些军队上去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呢。 余闲笑道:“陛下莫慌,星君下凡已然失去仙力,现在他们也只是命格特殊,命中注定是大宋之敌,只待机会成熟就会带兵南下侵吞大宋国运。” “那还好,还好”,赵昀微微松了口气,他们失去仙力现在只是凡人,那还有得打。 唉? 不对啊! 还好个屁啊。 两个绝世凶人带着手下那帮茹毛饮血的蛮人南下,宋国的军队怎么抵挡得住。 靖康二帝的前车之鉴才过了过久,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啊。 赵昀想及此处脸上的庆幸神色顿时一僵,被巨兽吃了还是让人家掳去倒马桶,妻女遭殃这两者哪个都不是他能接受的啊。 赵昀起身拱手向余闲下拜,郑重道:“大宋社稷、黎民百姓尽在仙长一念之间,请仙长赐下解决之道。” 赵昀的语气极为真诚,余闲看也吓的差不多了,便道:“陛下请起,小小仙人不敢当人皇大礼。贫道此番前来,自然不会坐视百姓受苦,这解决之道贫道说与陛下听就是。” 余闲扶起赵昀道:“贪狼、七杀两位星君私自转世想要吞没大宋气运以祝修炼,这两位主凶煞又投胎于北方蛮族可说是变本加厉。” “不过他们下凡后,天上又有一位星君下凡,正好可以克制二者,陛下要渡此劫就要应在他的身上。” 赵昀闻言大喜过望,连忙抓住余闲的手臂道:“请仙长讲来!” 余闲见火候已到,便开口道:“武德星君主兵事,又有忠义之心,按照人间岁月计算他如今已经有十八岁年纪,只要陛下将他拜为将主便可保大宋百年江山。” 赵昀的眼睛希冀地望着余闲,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说下去。 余闲道:“这位武德星君投胎之人姓郭名靖,乃是临安府人士,其在母亲腹中时便因金国人陷害,其母逃亡大漠。后又在蒙古机缘救下七杀星君转世的铁木真的性命。” “如此一来其与两位星君皆结下割不断的因果,三人命格纠缠,不共戴天,最后只能活下来一个。只是武德星君投胎太晚,要想成功还要靠陛下与贫道的一臂之力。” 听到此处,赵昀的眼中已经燃起熊熊火焰。他抓住余闲的手,激动道:“仙长放心,为了江山社稷朕自然会全力助武德星君扫灭凶神,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 赵昀终于放下最后的疑惑,原来这仙人其实主要是向借助朕的力量帮主武德星君扫除两个凶神,难怪他的态度如此殷勤。这样就好,朕也乐得看你们拼个你死我活。 余闲和赵昀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如同胜利会师的革命同志。但是他们都没发现对方眼中那一丝狡黠的光芒。 第三十二章 神威如狱 余闲告知了赵昀关于郭靖的事情,大宋第一次“仙界”与皇室的交流便正式告一段落。 事情谈完,赵昀的视线却还停留在余闲拿出来的那个野营灯上。 “陛下观此灯如何?”余闲问道。 赵昀眼中透着渴望说道:“此灯真是巧夺天工,我观等灯并无火焰又能发出堪比太阳的白光,不愧是神仙造物。” 余闲闻弦音知雅意,将小灯推到赵昀面前大方道:“君子有成人之美,这灯虽说跟了我几十年,既然陛下如此喜欢那边送与陛下吧。” 赵昀闻言眼中的喜色都要压制不住,他还是故作矜持道:“这是仙长心爱之物,朕又如何能夺人所好。” 这言不由衷的样子即使是个傻子也能分辨出来。 余闲笑笑后给赵昀说了这灯的一些用法和禁忌,“陛下这灯之所以能发出如太阳般的光芒就是因其需要吸收太阳精华,陛下切记每日都样将其沐浴于阳光之下,否则便会失去效能。” 吸收太阳能也算是吸收太阳精华吧,这个解释余闲觉得还是很符合仙家法宝的设定。 余闲被赵昀安排在皇城内休息,不过这地方离后宫还是很远的。 第二日一早,许多看到昨夜皇城异象的朝臣也得到了有仙人驾临的消息,朝会之上群臣纷纷进言,恭喜圣天子临朝者有之,痛批神仙虚妄,说是有人装神弄鬼者更是不少。 本来好好的朝会被搅成了一锅粥,赵昀现在也有些头疼,史弥远刚死不久,现在朝中没有一个主心骨,也没有人替他压制这些如同吃了春药的文臣。 “肃静,诸位爱卿。昨夜有仙人于数十丈高空降于大庆殿前,告知朕一件大事……” 赵昀将余闲告知的事情说与群臣,又拿出那张彩印的地图 让群臣一一传阅。 群臣经过一番交头接耳的议论,现在比刚才吵得更凶。 刚才那只是关于皇帝的事情,他们一个个表达自己的看法只是想在皇帝面前刷个脸给自己多积攒些政治筹码,现在这事儿却关乎他们的切身利益,对待这位神仙的态度很可能会影响到以后的国家走向而影响自己的仕途。 经过群臣和赵昀一番激烈地交流,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们想要见一见这位“仙人”,不管是向捧还是想踩,这些聪明人都想要先验验货。 余闲被请到大庆殿,他并未如何包装自己,故而这个卖相实在并不好看。 一时间群臣中想要踩一踩“神仙”的臣子开始互相串联,有两个御史被派出来当做先锋要将惑君的妖道就地正法才能以正视听。 余闲云淡分清将这些话当做放屁,只是一脸微笑看着赵昀。 赵昀亲政不久,威严根本压不住群臣,只得将余闲卖了,道:“闲余子仙长,我等肉眼凡胎不识仙家奥妙,可否请仙长演示一两样仙法?” 余闲明白今天不表演一番恐怕以后的阻力还会更多,他脸色极为冷漠道:“罢了,只怪我答应了人家要解决这件事请,今天就让陛下看看我的本事吧。” 余闲转身离开大殿,群臣和皇帝在其后跟了出来。 大庆殿前是一片几个篮球场大的广场,这里很适合演示一些大威力的招式。余闲控制周围磁场,一时间又是雷龙电蛇围绕身周两米范围内四处游走。 余闲脚下也开始有风向四面八方吹散开来。 风力越来越强,余闲的身子开始一点点被推上天空。 皇帝和群臣被气流吹得眯起眼睛,可是他们的注意力还是追随着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的余闲,亲眼见到这神迹的群臣终于相信了余闲神仙的身份。 这一位和他们平常遇到那些上门自荐号称可以炼丹长生的野道士可完全不同,至少他们从没有见过有那一个道士能够操控雷电如臂使指,又能白日飞升直达天庭的。 群臣看着天空,等候神仙再次回归。忽然,有个视力较好御史大叫道:“来了!” 天空中出现一个黑点,余闲的形象有开始慢慢清晰变大,可是这一次他的头却是冲下而来,难道仙人在空中出事了? 空中的余闲准备搞一波大的,他故技重施又一次使出自己研究的如来神掌开始调整攻击的范围。 “轰隆”,大地震颤,群臣和皇帝皆被猛烈的气流吹得人仰马翻。大庆殿前的广场沿着墙根出现一个如同被天神发怒拍击出来的掌印。 余闲落在三四十厘米深的掌印里,一番高人做派静静望着躺在地上的群臣和皇帝。 过了近一分钟,众人终于慢慢恢复了意志。 赵昀扶正头冠,被内侍搀扶起来,眼前的光景让堂堂皇帝惊掉了下巴。 方圆几十丈的广场被一只无形手掌拍得陷进去一尺多,这要是身在攻击范围之内哪怕自己是钢筋铁骨也要被拍成一张铁饼。 群臣中刚刚对余闲口诛笔伐的两位御史此时被吓得面无人色,他敢在大庆殿驳斥皇帝的荒唐和余闲的荒谬不是应为他们有浩然正气护体,诛邪辟易。 那是因为宋朝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他们知道自己撑死也就被皇帝贬上一两级外放,而且他们因为这种事被贬谪会让自己在士林中名声大噪,这几乎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是现在这个“妖道”却是个能够轻轻松松就把自己和一家老小带家里的猫狗跳蚤都拍成齑粉的神人,这个结果就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了。 “扑通”,一个御史因为腿软跪在了地上,他知道现在这样做会给自己的名声造成多大伤害,可是他的膝盖却对他的大脑提出了反对意见。 余闲当然将这些人的表现尽收眼底,可他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继续看向赵昀。 赵昀在内侍的搀扶下颤巍巍走到余闲身前,语气也颤巍巍道:“仙长神威,朕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界。朕得仙长,可以高枕无忧矣。” 余闲微微一笑,似乎还是对刚才赵昀的态度有些不满。、 “陛下错了,贫道虽然可轻易破城灭敌易如反掌,可是那两位星君的命格此时已和武德星君缠死,即便我杀了这两位宿主,过不了几年他们还是会再寻宿主重生,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一应事宜全凭仙长的意愿,朕全力配合。” 第三十三章 双重保险 赵昀此时对闲余子仙长是满满的诚恳,一个说要帮主自己度过将来的危机的仙长和一个能一支手指就能将自己碾成齑粉的仙长的可怕程度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群臣此时也慢慢恢复过来,他们络绎不绝来到赵昀的身后向余闲该道歉的道歉,该搭讪的搭讪。 刚才那两个御史在原先身前深深一揖,鞠躬的角度几乎要将他们对折。 经过这惊天一掌的洗礼,他们已经明白子不语怪力乱神是他没有碰上,子要是碰上估计论语也要改写了。 一个小时之后,北方两个凶星转世要南下侵吞大宋国运的事情已经被朝臣认定为事实。 现在就是没有那张舆图,余闲说是外星人要进攻地球他们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小命也只会问外星人在哪,而不会问什么是外星人。 将门各个将主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们在听说闲余子上仙也会参与到战争中之后便争先恐后要抛头颅洒热血报效大宋。 赵昀询问了余闲的意见后将这事儿先压了下来,所有的事情还是要等到武德星君转世的郭靖到来再说。 第二日,闲余子仙长带着自己的道侣灵素仙子来见皇帝,仙长想要仙子替皇帝调理一番身体。 赵昀欣喜万分,可是仙子法术却不能被凡人所见,她要赵昀身边的内侍回避才能给皇帝诊治。 这事儿不合规矩,很不合规矩。 皇帝事关国运,身边时刻不能离人。那名内侍是赵昀身边的最后一道防线。自打赵昀登基哪怕是他与后妃敦伦这内侍也未离开他身周五丈的距离。 最后赵昀还是命令那名内侍出去了,他和闲余子仙长在殿外等候,灵素仙子和皇帝留在偏殿之中。 一个多小时后,灵素仙子一个人走了出来,道:“陛下身体有些虚弱,我已替他固本培元现在歇下了,估计得有两刻钟才能醒来。” 老内侍看看两位仙人,最后还是一咬牙进去陪护陛下,这两位要是真想干点什么以他的武功也无能为力。 两刻钟后赵昀醒来,老内侍差点喜极而泣了。他之前也曾仔细检查过陛下的情况,并未发现什么不好的症状,可是陛下一时不醒他就一时无法安心。 余闲带着程灵素出了皇城回到住处,这是赵昀赐给他的一座大宅,其内生活用具、丫鬟仆役一应俱全,可说是周到的一塌糊涂。 屏退下人,余闲和程灵素在房间内说起了事情。 “大哥,我已经用摄魂术给赵昀下了暗示,他的潜意识会觉得郭靖极其可信,他的身体只是常人应该无法察觉、解除这个暗示。” 程灵素与余闲相对而坐,她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修炼都不可能追赶上余闲,所以平时都会抽出时间学习一些能够用得上的技能。 怜花宝鉴上的摄魂术已经被程灵素研究透彻,再加上逍遥派的传音搜魂大法,现在这门功夫对普通人种下心里暗示几乎一辈子都无法解开。 余闲怎么可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离开以后剩下的虚无缥缈的传说,人是世界上最善变的动物,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人类的天性。 他前两天在赵昀面前各种努力表演也就是希望打破他的心里防线,让他的精神更容易被程灵素入侵,现在有这个效果也是应有之理。 “好,现在就等郭靖回来,咱们处理这里的事也该回家了。” …… 余闲在临安足足等了郭靖两个月,他终于带着自己的母亲回到了家乡临安。郭靖一入临安境内就有人赶往城内将这消息传给了皇帝和余闲。 等余闲赶到牛家村时,郭靖母子正在打扫自家的院子。近二十年没有回来,很庆幸这个小院并未倒塌或被他人占去,可是屋子却也破烂的不成样子。 李萍没有接受儿子去城里居住的提议,她等待回这个地方太久了,现在她一刻也不要等。 郭靖正拔出院子里长到他腰部高的蒿草,李萍和黄蓉正忙里忙外将屋里多年被风吹进去的杂物清理出来。 余闲走到院门口朗声道:“郭兄弟,你可带着伯母回来了吗?” 郭靖此时正埋头和院里的杂草作斗争,忽闻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抬头一看竟是余闲。 “余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郭靖喜出望外,多亏余闲这次特意叮嘱让黄蓉和自己一起去接母亲,要不然他还不知要如何从大汗手里脱身。 郭靖的声音将李萍和黄蓉也吸引过来,黄蓉向李萍介绍道:“婶婶,这位就是我和靖哥哥向你提起的余闲余大哥。” 李萍闻言,猛然跪倒在余闲面前,推搡开要搀扶自己的儿子激动道:“恩公在上,请受老妇郭李氏一拜,多谢恩公替我夫君报仇,此恩此德老妇结草衔环也当报之。” 李萍言罢便要向余闲叩首,在宋朝叩首的礼节是极重的,一般只有天地君亲师这五者在正式场合才能受到这样的礼节。 可是李萍实在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谢意,她被段天德害的家破人亡、远逃大漠,九死一生。 现在也能说是走过南闯过北的李萍知道,要在茫茫人海寻找到段天德真是在大海中捞针一样的事情。 如今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将段天德杀了,他帮助李萍消除了心中存在几十年的梦魇。 这样的恩人对她来说只要不是要自己儿子的命或者让他叛国,李萍愿意用任何方式报答对方。 余闲侧身避开了李萍的礼节,他对这个女人十分佩服。 李萍和包惜弱一样柔弱,可是她和包惜弱在面对困境时的选择却是两个极端。 性子刚烈的她挺着大肚子逃往了段天德的迫害前往未知的草原,独自带着儿子在草原之上求生存。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婴儿在草原上生活那是何等的艰辛。 即便如此李萍还不忘教育自己的儿子爱国之心,将一个完全在蒙古长大的大汉驸马给教育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爱国青年。 在最后当她成为儿子报国的阻碍时,李萍毅然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千古难事唯一死,这是何等的慷慨,何等的刚烈。 余闲等郭靖扶起李萍后整理一番自己的衣服,双手成环向李萍作揖,郑重道:“不敢当郭夫人大礼,您是我最佩服的女中豪杰,请受余闲一拜!” 第三十四章 赵昀心仪,前线火急 余闲这位贵客到访,李萍也放下手中的活计,叫郭靖去买些吃食酒水来好招待余闲。 “小户贫家没有什么可以招待恩公,请恩公见谅。” 李萍的表情确实很尴尬,郭靖从附近的饭铺里只能买到一些普通的羊肉、鸡肉和绿蚁酒,用这种东西招待大恩人实在寒酸了些。 余闲没有立刻回答李萍,他拽下一只鸡腿几下吞进肚中才道:“多谢郭夫人款待,这菜好吃的很。” 余闲的表情动作发于真心,到了他这个层次吃什么仅是一个方面,什么人请他吃饭却变得更加重要些。 李萍看着余闲狼吞虎咽还灌下去两碗筛出来了粗酒,她心中的忐忑微微平复下来,这顿饭恩公很喜欢。 酒足饭饱,杯盘狼藉。 余闲清理的嘴上油渍后向李萍提起了他这次的来意,“郭夫人,我这次来却是有件大事与你们商量。现在有一个让郭靖报销国家、保护百姓的机会,不知道你可愿意让他去试一试?” 而后余闲便拿出皇帝给的牌子当做信物,告知李萍他想让郭靖从军报效国家的事情。 这事儿余闲之前和郭、黄二人说过,他们却还没告诉李萍。 李萍听闻余闲提出的事情当即说道:“金人可恨,害我郭杨两家家破人亡,如今有这等机会靖儿无论如何都当出一份力,老妇现在的身子还算康健,靖儿自可去边关杀敌。” 郭家现在就剩郭靖这一根独苗,即使在这个封建社会他也有免于参军的权力。可是李萍还是一口应下了这件事,这种情怀真是羞煞了不知道多少肉食者。 余闲对李萍打包票会将郭靖全须全尾的带回来,而后他便领着郭靖进了临安城。 皇城之内,赵昀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武德星君。 郭靖身穿粗布长袍,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胸宽腰挺。这一张满分正派脸完美符合武德星君的形象。 赵昀看着郭靖的脸,不知为什么就觉得这是一个全心全意为了大宋付出一切的忠臣良将,不管从哪个角度都是越看越顺眼,要不是身份不允许他现在都有和郭靖拜把子的冲动。 “郭义士平身,你先与朕说说你在蒙古长大的事情。” 赵昀的好奇心在见到郭靖之后便如同春天的野草开始疯长,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关于郭靖的事情。 郭靖老老实实给赵昀说了自他记事起的经历,当赵昀听到他果然与金国有大仇又放弃蒙古大汗的高官厚禄返回大宋时,心中那个自己早早就开始臆造的忠臣形象终于被填充进了血肉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二人一说一听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傍晚时分赵昀赐宴与二人吃了顿饭菜放他们回去,并约好第二日让余闲再带着郭靖来。 第二天一早,余闲还在住处洗漱。 忽然赵昀身边的那个内侍匆匆地跑了进来,“仙长,陛下有要是请您和郭义士去皇城。此时十万火急,您赶紧随老奴走吧。” 内侍一副火上房的表情,看得出来这事儿确实不小。 等见了赵昀,这事儿还真是火上房。金国恒山公武仙带兵十万攻击蔡州,欲要打开南朝的大门,京湖制置使史嵩之派快马来求援。 余闲有些蒙,现在金国风雨飘摇,这位恒山公还奇袭蔡州,颇有些山本五十六的风范啊。 不过他可是没有山本五十六的运气了。 余闲风情云淡向赵昀道:“陛下莫急,此事易尔。贫道只需陛下的一道圣旨和枢密院的文书作证,再带些御林军去即可。” 原本还有些焦急的赵昀被与余闲的淡定神色感染也稍稍压下了紧张,他脑中又浮现出大庆殿外那深近二尺的超大掌印,那掌印里站个千把人简直再轻松不过,要是里面站的是金人呢? “原本还想给群臣介绍一番郭义士,不过现在却没有时间了,朕这就下旨着有司配合仙长去办。” 翌日一早,余闲便拥有了观文殿学士的官身,这是个没有权利的虚职,是至少是六部尚书或者名气极大的鸿儒才能有机会获得的荣誉。 郭靖得了个五品五官的虚职,与余闲二人带着一百御林军踏上了赶往蔡州战场的征程。 众人轻车简从,近三日就赶到了蔡州城内。 京湖制置使史嵩之看着这一百来人的援军脸色有些难看,他也搞不清楚这位突然冒出来年轻的不像话的观文殿学士的来路,不过他明白这人绝对不是他能随意招惹的存在。 “下官史嵩之见过上官,迎接来迟请上官见谅。” 史嵩之一方封疆大吏,他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低。 余闲一脸温和笑意将他扶起来,直言要去前线观察敌情。 这一下可将史嵩之吓得够呛,他十分纳闷到底是朝中哪位大佬的公子这么大胆,你好好的来镀两天金再带着我给你写的条陈回去领功不好吗,非要奔着作死去。 可是余闲拿出赵昀的圣旨和枢密院的文书,史嵩之只得无奈叫来了前线守将孟珙。 原本的历史上,这位名将也正是在这一战成名,大破金军。 孟珙见了余闲和郭靖,他对两人有些不以为意,这种战时来镀金的公子哥他见得太多了,只不过这次来的规格是他见过最高的。 史嵩之悄悄叮嘱孟珙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好这位上官。孟珙也不是铁憨憨,他当即表示自己绝对会让上官满意而归。 二人最后互换一个眼神,孟珙便带着余闲和郭靖向前线大营而去。 孟珙的大营设在一个小山坡之上,易守难攻。 余闲拿出望远镜观察着敌营情况。 孟珙好奇地看着余闲拿着的怪东西,余闲察觉之后便将望远镜交给了孟珙。 孟珙学着余闲的样子搭眼一瞧,“嘶”,孟珙猛吸一口凉气,对面敌营的距离一下子被缩短了好几倍,敌营内的状况清清楚楚展示在了他的面前,这东西简直是兵家神器。 有了这东西,敌我双方能掌握的信息比例将会有数倍的差距,就凭着一个小玩意儿在这场战役之中至少可抵五千精兵。 “敢问,上官这物件叫什么名字,真是,真是巧夺天工。” 孟珙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最后只能夸这东西巧夺天工。 余闲在拿出望远镜时就有了见到这个场景的准备,以后这片土地的安危还要靠他和郭靖努力守护,他也准备给孟珙一点甜头。 “这叫望远镜,你喜欢就送给你了,现在你还是给我讲讲前线的情况吧。” 第三十五章 这次改叫番天印吧 “禀告上官,对面的敌军是武天锡麾下的光化军,其人乃是武仙麾下大将,颇受他的重视。据下官推测,他们是向打开去蜀地的通路,好有个据守的大本营。” 这一次孟珙拿人手短,他对余闲的态度比刚才真诚了许多。 余闲点点头,他开口道:“那如果现在敌军这个大营因为天灾人祸被灭了,对大宋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上官说笑了,敌军现在被蒙古人打得节节败退,咱们只要灭了他们这一支前锋,他们的军心必然受不了打击,就是变成溃军也有可能,如何能对咱们有影响。” 孟珙以为年轻上官看多了神怪志异,他顺口就回答了问题。回答完之后孟珙又有些后悔,他刚才是不是对上官有些不敬,这位可是送了自己一个好东西。 余闲没有发现孟珙的患得患失,既然专业人士都说没影响,那就先拿这个敌营开刀吧。 余闲右脚一点,身子猛然窜上十几米的高空,在脚下反向气流的推动下开始向金军大营飞去。 宋军营寨中的孟珙此时已经一个踉跄坐倒在地上,他仰望这漂浮在空中的余闲,头发被猛烈的气流吹得几乎睁不开眼。 这是什么情况,孟珙想叫自己的老爹来看上帝。原本文弱书生模样的观文殿学士,自己想要保护并早早送走的公子哥现在竟然变成了一个神仙。 他刚才问什么? 要是有个天灾降临金军营寨对大宋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合着这天灾指的就是这位上官本人。 余闲越飞越远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都消失在孟珙的视线之中。他猛然想起自己手中的望远镜,连忙搭到眼睛上再次发现了余闲的踪影。 此时余闲已经飞临敌营上空,可以看到金军已经发现了空中的余闲。不断有人在营地里跑来跑去,还有个别胆大的正弯弓搭箭向余闲射击。 孟珙在这里看着直播,金军大营此时已经乱成一团。 他们这支队伍是与蒙古人交战之后的溃兵被武仙又收拢起来的。 原本这些人都是吃了武仙和武天锡画下的大饼来南国抢钱抢粮抢女人,上官们都说南人软弱可期,只要他们冲到城下那些南人就会弃城而逃,所有的钱财女人任他们自己取用。 可是现在头顶上突然出现一个神仙是怎么回事。 金军大帐中一个魁梧将军突然走了出来,武天锡抬头望着高空中那个虚空而立的身影,这个存在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对他们做出任何伤害,可是这大营已经乱成一团,眼看就要哗变了。 “所有将官收拢手下,不许让他们再在营内乱走。执法队出动,敢乱走乱叫煽动军心者杀无赦!” 武天锡拔出腰间佩刀将一个从他眼前跑过的士兵枭首,提起他的脑袋威吓众人。 执法队是武天锡麾下精锐,他们完美地按照武天锡的命令执行起来,刚刚开始混乱的军营终于被慢慢压制下来。 余闲看着自己脚下的金军,这个营寨大概有三四十亩大小,里面至少驻扎上万的金军。 这些人其实绝大多数都是北地的汉人,他们和对面的宋人同根同源,说不定往上论几辈还能找出一两个亲戚。 可是这些人在面对宋人的时候绝不会有丝毫怜悯之心,软弱的宋人在他们眼里只是能够提供粮食、财货和女人的猪羊,杀猪宰羊又会有什么人同情呢。 余闲开始慢慢降低高度,这样等一会攻击的时候的稍微省力一些。 在落到离地面大概二十米的高度时,余闲开始酝酿自己攻击,还是上次毁灭嵩山派的招式,不过这次的攻击范围需要更大一些。 以余闲为原点,他身下半径近一公里的空气被施加了巨大的加速度向下拍击下来。 这些空气受到超能力的操控无法向四面逸散,柔软的空气在外力挤压下变成的坚硬的印章,这次的攻击可以称之为番天印。 如同大地被撕裂的轰隆巨响传开,几里外的孟珙感到脚下一阵剧烈摇晃,他此时还举着望远镜。 这种站姿是很不容易掌握平衡的,千钧一发之际孟珙将宝贝望远镜抱进自己的怀中,顺势在地上一个翻滚卸去了一些力道。 高压空气在失去一些超能力的束缚后开始化成冲击波向四面发散开来,刚刚坐起来的孟珙又被一道气浪给掀翻在地,他的头磕在一块花岗石上面,头盔被磕了一块小孩拳头大小的凹陷。 宋营的情况都如此之惨,金军大营之中的情况更是让人不忍直视。 此刻这座营寨如同被余闲扔了一张偷工减料版的二向箔,所有的人畜动物、兵器用具不是被压成一张薄饼就是被压进了泥土之中。 整个营寨变成了比陷入地平面二三十公分的一幅色彩冲突极大的抽象派画作。 余闲没有返身向宋营飘去,他没有回头看一眼自己的“杰作”。 “孟珙,你派人去金军那打扫一下战场,记得所有尸体都要掩埋。” 余闲对此时已经变成一个傻子痴痴望着自己的孟珙下了一道命令。 孟珙没有反应,他还是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余闲,嘴角的口水都要收拾不住,这剧本是已经进入了他的知识盲区。 孟珙的副将没有望远镜,对金军大营的惨状看得不那么真切。他先行恢复过来,推了一把孟珙道:“将军,余学士叫你呢。” 孟珙被一把推醒,惊道:“学士叫下官何事?” 副将又将余闲的命令重复了一遍,孟珙如同被人打了鸡血立马跳了起来,叫道:“谨遵上官吩咐!” 宋营一应兵将都被孟珙集合起来,他们带着要与敌决一死战的气势冲向了这份天上掉下来的大功劳。 四个小时后,孟珙谨小慎微地在余闲面前道:“余学士,此次大战您共歼敌一万两千余人,没有俘虏。下官麾下共找到财货大概价值两万两白银,不知要送到哪里?” 其实按照军中规矩,打扫战场的军队至少可以留下三分之一的缴获剩下的才要交给上官处理,可是这次余闲一个人就消灭了金军的整个前锋营,孟珙实在是没有胆子问余闲要自己那一份东西。 “按照军中规矩你们自行分配吧,对了郭校尉‘郭靖’也要有他的一份符合身份的财物,你们以后在军中合作的机会还多呢。” 孟珙瞬间领会了余闲的意思,郭靖在他心中的地位被无限拔高,余学士这么看重郭校尉,以后打死他也要和郭校尉绑成一根绳上的蚂蚱。 第三十六章 本卷终 武仙的先锋军被余闲全数歼灭,史嵩之还以为孟珙为了媚上已经丧心病狂乱编故事了。 经过几番询问,他又不死心地跑到原来的金军大营去看了一次。虽然此时尸体已经被宋军掩埋,可是他还是从地上的痕迹推断出了当时的情况。 回到蔡州城,史嵩之上门向余学士请罪。同时一封六百里加急的战报已经被他送往了临安。 余闲大度原谅了史嵩之,第二日他带着孟珙麾下的部队反攻金国而去,皇帝的圣旨给了他一些临机专断的权利。 作为金国仅剩的几个百战老将,武仙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的先锋怎么会无声无息被宋国全歼,甚至连一个报信的都没有跑出来。 可是当余闲飞临他的头顶,他已经多少明白了一些其中的原由。有非人的东西参与了战争,人力有时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武仙全军被灭,只有极少数外出的斥候活了下来。 …… 余闲带着郭靖回到了临安,在这之前已经不知道又多少封六百里加急的战报被送进了皇城。 当他们进了皇城,皇帝和满朝文武已经在那里等候。 此次功劳称不上开疆拓土,只是稍稍收回一点失地。 可是皇帝和齐下所有的臣子后看到了收复山河的希望,甚至收回幽云十六州也不是梦想,那可是太祖皇帝都没有完成的丰功伟绩,这个滔天大功就要落到他们头上了。 这是可以名留青史的机会。 余闲仅在临安呆了一个月,这次出征的后勤准备工作其实已经完成,可是谁为主帅的问题却在朝堂上吵成了一锅粥。 皇帝想要御驾亲征,宰相言说国体为重愿意替君分忧,最有能力的武将却被排除在外。 余闲无视这些扯皮,休息了一个月。 最后的结果是皇帝取得的胜利,太子监国,他御驾亲征。 这可能是史上最轻松的一次御驾亲征,赵昀每天的任务就是坐在御辇之中听取前方的捷报,每时每刻都有可能传来前方歼敌多少人的消息,他的首要任务是给郭靖记功。 “化名”余闲的闲余子仙长是不需要人间的功劳的,那这些攻城掠地的首功都要记在简在帝心的郭将军身上,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也没有人敢提出反对意见。 在攻击金国的途中赵昀好遭到了金国武林高手的刺杀,这次带头的第一高手原铁掌帮帮主裘千仞死在了郭靖手中,郭靖的九阳神功进入第四层配合降龙十八掌威力倍增,裘千仞只坚持了五掌便被一招亢龙有悔拍碎了胸骨而亡。 两个月后,中都城内,金哀帝完颜守绪如同当年的靖康二帝被拉出了城外,他被两个御林军按伏在赵昀面前。 这位皇帝在自缢之前被郭靖冲进皇宫找了出来,金国的皇帝被一个名为靖的宋人从皇宫里像狗一样拖了出来。 这事儿有点讽刺,就想隋炀帝杨广杀了自己哥哥杨勇得到帝位,在两千年后杨广的坟墓又被一个叫杨勇的房地产商人掘开一样讽刺。 祸害大宋百年的金国就这么灭亡了。 赵昀又将视线转到了西夏和蒙古,一路平推过去西夏王室投降。 铁木真在汪古部集结所有兵力和宋军决一死战,他得到了体面的死亡,长生天保佑他的灵魂能够升天。 闲余子仙长带着道侣灵素仙子在众人眼前飞升而去,郭靖因公受封侯爵,朝中无人反对。 大宋皇朝命运又得延续百年。 第一章 初见双龙 “娘啊!你怎能这样就丢下我们呢?“ 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跪倒在一名二十五六岁的绝美女子身前撕心裂肺的哭嚎。 余闲和程灵素刚刚穿越带这一个新世界就碰上这样一个场景。 两个少年额头青筋暴露,嗓音嘶吼得变得嘶哑起来。 忽然那似乎已经失去生息的女子落在地上的右手猛得一挑手边造型奇异的长剑向余闲射了过来。 “你们快走……” 女子回光返照用尽最后的气力推了一把他右手边那个年纪更大点的少年。 “啪“,余闲眼看着那柄长剑碰触自己的胸口而后失去动能落在了地上。 两个少年此时才发现有人来到他们身后,年长的少年转身护住女子叫道:“宇文化骨的狗腿子,长生诀在已被爷爷藏起来了,你们要是想要那破书就让他们离开!” 少年慷慨激昂眼中带着死志,显然是准备以自己为代价保护自己同伴的安全。 余闲打量一番两个少年和那个马上要断气的女子,道:“你们是寇仲和徐子陵?” 那少年昂着头,死死盯着余闲恨声道:“你莫要妆模作样,你不放了他们离开我是不会将长生诀的藏匿地点说给你的。” 余闲笑了,原来是大唐双龙的世界。 “灵素,点了他们,看看那个女人还有没有救。” 程灵素隔空两指点出,少年只能变成两尊想要用眼神杀死余闲的雕像。 “她的伤很重,不过我最近神照经内力打成倒是可以救回来。” 程灵素说着就开始对女子施救,余闲既然问能不能救那肯定是要救她的。 两个少年摸不着头脑,自己的娘刚才都说便是三大宗师来了也是无药可救,这个比自己大一两岁的少女在干什么? 程灵素手抵女子背心开始输送神照经内力,这门神功有起死回生之效,是她主要修炼的功法。 过了近一个小时,那女子原本几近消逝的脉搏渐渐变得强劲起来,她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体内竟有一股奇特真气流转帮助她恢复伤势,她也顾不得是什么人相救,马上抱元守一配合起来。 又是大半个小时,程灵素终于收回双掌。这女子的伤势现在已无生命之忧,可是要想恢复全盛状态却至少还需两个月时间。 “多谢二位相救,不知你们是哪派的高手?” 女子艰难转过身子向余闲二人道谢,自己的伤势明明已经回天乏术,这二人的本事简直超出了她的认知。 余闲淡淡道:“在下余闲,救你的是小妹程灵素。你是傅君婥吧?” 女子眼瞳微微一缩,道:“正是。” 余闲点点头,他只是最后确认一下时间线。现在应该是傅君婥为了救双龙濒死前将杨工宝库的秘密告知二人的情节。 原剧情中这个女人为了刺杀杨广、祸乱中原而来到扬州,最后却为了两个非亲非故的汉人少年赴死,真是有些讽刺的结局。 余闲转身到双龙面前道:“堂堂扬州双龙,我救了你们的娘,这样的大恩要求你们回报一下你们不会拒绝吧?” 程灵素解开二人的哑穴。 二人终于恢复了语言自由,又试试自己的腿脚还是不听使唤,便断了现在就逃跑的心思。 先前说话的少年道:“我是寇仲,他是徐子陵,想不到咱们现在的名声连你们这样的高手都知道了。有什么事说吧。” 寇仲明白他们现在是砧板上的鱼肉,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故而显得十分大方。 余闲当然知道这两人是个什么德行,这两人市井长大和韦小宝是一路货色,他们的话能有三分之一是真心就是老天保佑了。 余闲温和一笑,寇仲和徐子陵不由打了寒颤。他从背包中取出保温杯道:“灵素,给他们种上生死符。” 二十分钟后,这个世界的两大天命之子变成了幼儿园里最乖的乖宝宝,虽然刚才只被折磨了五六分钟,可是那种钻心蚀骨的痛痒却让他们觉得是过了一个甲子。 余闲这时才提出自己的要求,“我的要求就是你们各自在长生诀中挑选一幅有感觉的图画修炼,并将修炼的感觉告诉我。在此之间你们和傅君婥的安全都由我保证,这个买卖做得过吧?” 余闲的话让两个少年一喜,余闲没有直接用傅君婥和他们的性命威胁,而是用交易的方式来谈,这种态度让他们觉得将来交易结束之后也能有点保障。 “余大哥救了我们的娘,我们对余大哥感激不尽呢,些许小事怎么能应允。”寇仲露出一个阳光笑容,似乎真的对余闲十分感激。 徐子陵温声替寇仲捧哏,“余大哥真是大好人,还从来没人和我们这么商量着办事呢。” 傅君婥此时十分焦急,那个长生诀上面的图谱她也看过,简直是胡诌乱画没有一点道理可言,这两个小子若是练了恐怕不死也要落下残疾。 “余公子,那长生诀不过是道家杜撰出来的东西,你们这般高手怎么会看不出呢,何必耍弄两个小娃娃。” 她想要抬一下余闲和程灵素,试试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两个乖儿子。 余闲笑笑没有理她。 寇仲怕余闲生气上了傅君婥,赶忙笑道:“娘,余大哥让我们修炼长生诀也是为了我们好,您也说现在我们修炼武功已经太晚,说不定这长生诀就是成就我们的机缘呢。” 徐子陵随声附和,他们也没想到真地说出了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机缘。 余闲看看阴沉的天色,这眼看就是要下雨的节奏,他转身离开了众人存身的山谷。 不一会儿,他又背着大包小包的回来,道:“眼看要下雨了,傅姑娘现在不宜行动,接下来咱们就近找个地方存身吧。” 几人找了一个约么两米高的巨大山洞,这只有十来米深,正是避雨的好地方。 余闲放下背上的一个大背包,取出里面东西三下五除二就搭起了一顶野营帐篷。 “傅姑娘现在体弱,就在这帐篷里休息,咱们剩下的人就在山洞了凑活吧。等你们什么时候修炼出点名堂,估计咱们也就能离开了。” 第二章 长生诀 双龙原以为余闲是给自己搭的帐篷,他们还心中暗暗羡慕余闲的奢侈,心想他也是个如宋师道一般的富家大少,出门在外还这么讲究。 现在余闲又将帐篷让给傅君婥,他们又开始胡思乱想余闲是不是和宋师道一样想当他们的爹。 傅君婥向余闲微笑致谢,她现在对余闲的身份越来越好奇,这位余公子生活用具精美奢侈显然是巨富门阀出身才能有的条件,可是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听说过。 “咔嚓,轰隆……” 黑压压的云头终于不堪重负,一道雷龙劈到对面山头上的一颗大树,紧随之后滂沱大雨开始瓢泼下来。 余闲看着外面已经连成线的大雨,一股股凉风顺着洞口送了进来。他闭上眼睛享受这种舒适的气氛。 忽然,一道“咕”的声音传来,余闲睁开眼睛看到徐子陵有些羞涩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向他尴尬一笑。 余闲笑了笑又去自己的背包处取了一些吃的过来,撕开包装递给二人。 “吃吧,我想让马儿跑自然会让马儿吃饱。” 寇仲一把接过那些蛋糕、面包之类的吃食,分给徐子陵一些道:“凌少你扭捏什么,余大哥不是说了现在是咱们的雇主吗,你放心大胆地吃,这些我给娘留着。” 寇仲找到机会就想和余闲拉上些关系,几人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发现余闲并不像他们想的那般凶神恶煞,暂时拥有这样一个雇主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徐子陵饿极了,抓起一个蛋糕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他两口吞下一个小蛋糕,噎得自己直翻白眼,好不容易才理顺气息便叫道:“仲少,这糕点也太好吃了,比咱们在飘香院里吃的还好吃。” 此话一出,寇仲的脸色立时变了,他正对面就是傅君婥,徐子陵这小子得意忘形在傅君婥面前说他们去飘香院吃饭,傅君婥作为娘亲咱们会有好脸色给他们。 二人又是好一番解释才哄好了这位娘亲。 时间伴着雨声一点点过去,天色终于完全暗了下来。 余闲取出野营灯打开道:“好了,现在你们也吃饱喝足,到了干活的时候了。希望傅姑娘在此期间不要打搅他们。” 傅君婥神色几变,最终还是闭上眼睛将头扭向一边。 双龙表现的嘻嘻哈哈拿起野营灯好一番端详,最后才取出那本不知什么材料做成的长生诀。 寇仲一页页翻看,最后道:“第六幅图好像有用,其他的图似乎都是鬼画符。“ 徐子陵翻了翻,却感觉第七幅图才有感觉,便道:“我倒觉得第七幅图才有感觉,仲少你怕不是看错了。” 二人一番争执,余闲打断他们,让他们各自练习自己有感觉的功法。 在此之前余闲和程灵素也翻阅了一番这本秘籍,可是他们都没有任何感觉。程灵素现在也是武学大家,她不禁开始期待起了这本特别的秘籍效果。 日子就这样过了八天,双龙每日都花八个小时练习长生诀。 第九日两人脑海中同时浮现出长生诀各自熟习了的图像,并且再不理什么箭头指示,只是虚虚渺渺,精神固定在某一难以形容的层次。 徐子陵此时觉得体内如同火烧,要将他焚成灰烬;寇仲却觉得自己被扒光了一幅放进了寒冬腊月的雪地之中。 二人一冷一热互相吸引,竟然对掌修炼起来。 这情况持续了近一个小时,二人的转态终于有所转变,他们突然福至心灵,只见整个天地清晰了很多,不但色彩丰富了,很多平时忽略了的细微情况,亦一一有感于心,至乎平时忽略了的风声细微变化,均漏不过他灵敏听觉。 最奇怪是无论天与地,一块石头、一株小草,都像跟他是相连地活着般,而自己则成了它们其中的一分子,再不是两不相关了。 二人睁开眼睛露出一丝压不住的惊喜,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练出了什么名堂,可是那种奇妙感觉却昭示着他们已经不再是凡人。 程灵素在余闲的示意下给双龙检查身体状况,忽然她惊疑出声道:“咦,她们身上的生死符竟然被化解了。” 余闲闻言微微失望的点点头,他对这个结果也有所预料。 金武世界等级毕竟还是低了些,在那个世界无法破解的东西在这里未必还能那么无解。 双龙闻言眼中兴奋的神色更甚,那个讨厌的东西竟然被他们第一次练成的武功给化解了,这可是意外之喜。 “好了,吃了我这么多天白饭,现在也到你们兑现承诺的时候了,现在说出一门的行功路线咱们的交易也就算完成了。” 余闲突然出言打断了他们的兴奋,现在到了收获的季节了。 双龙闻言脸上笑意一滞,接下来就是宣判的时间。 如果现在只有他们二人,他们还有心赌一把糊弄一下余闲和程灵素,然后再找机会脱身。 可是他的的娘现在还需要程灵素的医治,他们实在没有胆量拿她的生命冒险。 二人说出自己的行功路线,程灵素一一记载下来。 一切事了,双龙将视线转移到余闲的脸上,等候他最后的宣判。 余闲明白他们的意思,他笑笑道:“放心,我说话算话,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寇仲却嬉皮笑脸上赶着道:“余大哥不是说好要雇佣我们的吗,现在就要赶我们走?” 傅君婥的伤势还未痊愈,双龙还想在余闲身边再混一段时间,没有了生命安全之后余闲的身边便成了他们能找到最安全的地方。 余闲其实也乐得他们跟着自己,这两位天命之子的气运强到爆炸,不管江湖上什么天材地宝、武功秘籍只要需要都会自动落入他们手中。 余闲准备在这个世界多收集些秘籍给程灵素,这两人留在身边做锦鲤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默认了二人的话,转身问程灵素道:“灵素,你看出门道没有?” 程灵素好看的眉头此时皱成了一团,良久后她叹了口气道:“暂时没有,这两套路线实在诡异。一阴一阳,怎么看都会让人走火入魔筋脉受损,实在想不出他们是怎么炼成的。” 余闲对这也只是爱莫能助,他突然想起什么道:“一阴一阳,要不你试试太极拳?” 第三章 江淮绿军 余闲说出太极拳这个名字,傅君婥不由有些好奇。 她的师父傅采林虽然是高丽人士,但是学识武功却是汉人一脉,傅君婥从这拳法名字上就能猜出这是一门道家的功夫,可是她却从来也没有听说过。 武功练到一定层次就会殊途同归,程灵素周游数个世界,在曼陀山庄浏览千家武学,后又有天山童姥悉心教授,现在她的武学见识绝非一般人可比。 她闭目沉思许久,太极拳起势后接野马分鬃一招一式演练起来,各种见识过和修炼过的武功一一从脑海中闪过。 忽然,她睁开双眼,身上一寒一热两股起劲爆散开来,身子一震就要倒在地上。 余闲眼疾手快瞬间窜过三四米的距离扶住了她,急忙询问情况。 程灵素缓了好一会儿才微笑道:“没事,大哥提供的方法有用。我融合了从武眠风那得来的心法,一试之下还真有了些思路。只是这长生诀太过诡异,恐怕要好长时间才能有所成就。” 余闲连呼几口气终于放下了心。 一旁的傅君婥感受到那两股散发开来的气劲陷入了沉思。 第二日,几人终于离开了这座山谷,沿着谷内溪流找到有人烟处问路进了一座县城。 这座城似乎刚刚经历战火不久,城内看着房屋鳞次栉比可是大街上的行人却寥寥无几。 余闲找到客栈定了四间上房,从掌柜的那里打听到原来四日前江淮军刚刚拿下了这座县城,现在城里的百姓怕出事都不敢出来。 余闲要了一桌最好的酒席,一连吃了十几天的速食食品,他现在最想干的就是好好体验一下新世界的美食。 一个多小时后一大桌菜上来,余闲有些失望,这个县城实在太小,所谓的美食也只不过是些鸡鸭鱼肉的普通菜色。 双龙此时却吃的津津有味,他们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还像主人似的招呼其他三人多吃。 余闲最后只挑了一筷子蒸鳜鱼准备垫垫肚子。 忽然,客栈的门口开始喧哗起来。掌柜的连忙安抚了余闲几人一下,自己跑了出去。 不到一分钟,掌柜的又被人从门口猛推了进来,他踉跄倒退两步终于掌握不了平衡摔成了一个翻身甲鱼模样。 “给老子让开,大总管有令要严查隋军奸细,你店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老子当然要来查查了。” 一道嚣张的声音响起,随后一群头戴绿巾的军士持兵闯了进来。这些军士个个神色冷漠却又目露凶光,一看就是战场上杀过人的老手。 一个身材魁伟的军头在士兵们排好阵仗后才检阅部队似的走了进来。他打量余闲等人,忽然将视线停留在了傅君婥的脸上,后又上下扫视一番后在她手中长剑上停留一会儿。 “奉大总管令严查隋军奸细,你们是什么人?” 余闲和程灵素继续吃菜,他们懒得和这种人说话,照验遇到这种事最后的结果都只会有暴力解决一个结局。 寇仲突然起身道:“在下宋仲,岭南人士。这些都是我的家人,我们要去余杭寻找族兄宋师道会和。” 寇仲先前见过宋家船队的威风,一路之上不管是隋军的宇文化及还是其他的势力都不敢对宋家有所冒犯,故而他现在想要扯这张虎皮用一用。 那军头闻言一愣,又仔仔细细将这几个他选定的肥羊打量了一番,宋家嫡子宋师道的名声他是听说过的,这几人要真是宋家的人他还真不敢招惹。 忽然,他的眼睛又扫到了傅君婥的那柄怪异长剑,这剑的制式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这剑和他当年被杨广征兵去攻打高丽时见过的一样。宋阀向来最以汉人血统自傲,他们怎么会出来一个高丽家人。 “呛”,长刀出鞘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军头此时眼中露出死死贪婪之色,“围住他们,这些人是高丽奸细,给我抓回去好好审问。” 军头声音中兴奋几乎压抑不住,杜伏威自封江淮军大总管之后就命令手下不得随意祸害无辜百姓,他们这些小头领现在抢个民女都要以娶亲的名义行事,这也太不爽利了。 现在这个脸色苍白的美人儿是个高丽人,他就没有顾忌了。 余闲和程灵素互望一眼,事情果然还是照这个方向来了,余闲觉得这可能是武侠世界的自然规律。 十来个军士用长枪将几人围成了一圈,余闲从兜里取出些银两放在桌上,道:“别动手,我们跟你走。” 客栈掌柜没有招谁惹谁,还是放他一马吧。 军头也不愿在外多惹口舌,他让军士用长枪逼着余闲等人向驻地行去。 这群绿巾兵的驻地原本是小城的县衙,现在县令被他们割了脑袋挂在县衙门口的旗杆上,里面成了他们的贼窝。 众人顺从地进了县衙,有个三十多岁的虬髯汉子见了叫道:“祁老大,你从哪找来这么好的货色,等你用完了我用县令夫人和你换。” 这边的军头闻言嫌弃摆摆手道:“滚滚滚,老王你这什么臭毛病,就是喜欢人妇。这个可是好货,我还准备多享受些日子呢。” 二人笑骂打屁,显然是没有少做这种生意。 余闲四周看看,兜里常备的钢珠一粒粒自己跳了出来开始围绕几人做起圆周运动。 有个眼见的绿巾兵发现了这个异样,突然大吼提醒道:“祁老大,这小子有古怪!” 祁老大闻言转头,那个吼叫示警的军士脑袋处闪过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黑影。 “砰”,豆腐脑加上辣椒油飞溅出去洒了一地,其中还有一块嫩豆腐正好砸在他的鼻翼上崩散开来。 “杀了他们!” 祁老大疾声命令,军士们下意识就要挺枪前刺,可是他们的速度却赶不上余闲的钢珠,一场连绵不绝的烟花大秀演绎开来。 傅君婥被眼前的精彩表演吓傻。 余闲的武功太诡异了,无声无息,她在余闲身周三尺范围内都没有感觉到任何动静,这实力恐怕已经到了师父傅采林的境界。 一边的双龙此时却是另外一番想法,他们眼神放光忽然觉得自己这次找的雇主似乎有点太过牛笔,如果有这个实力宇文化骨恐怕也要被自己打成渣渣。 余闲没有理会三人的想法,他一个一个定点清除这些绿巾义军,烟花不断闪现,一具具无头尸体铺满了整个院落。 “走吧,咱们回去继续吃饭,明天离开这座县城。” 余闲转身离开,程灵素与双龙紧随其后。傅君婥看着一地尸体又看看双龙,咬咬牙打定主意跟了上去。 第四章 江湖为水宝作钩 客栈内几人各怀心思又吃了顿饭,掌柜的还不知道江淮军发生的事情,以为他们是被放回来便好心叮嘱他们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 余闲向掌柜道谢后便带着几人去了他的房间。 “我准备去飞马牧场,不知傅姑娘有什么打算?” 余闲开门见山提出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傅君婥伤势还没有痊愈,要是她想要再跟着余闲一段时间他也不会太介意。 傅君婥闻言一愣,她没想到余闲没有任何铺垫,直接说了这么一个决定。她想了一下道:“那小仲和小陵呢?” 余闲看了一眼两个眼中露出莫名神采的小子,道:“他们又不是我什么人,当然是想去哪就去哪。” 傅君婥舒了一口气,看来余闲并不知道自己身怀杨公宝库秘密的事情。 “小仲、小陵,既然余先生有事,咱们分开吧。” 寇仲和徐子陵闻言有些迟疑,余闲今天表现的实力让他们非常向往,傅君婥先前说过他们修炼她九玄大法恐怕也不会有所成就,说不定余闲就是他们变强的机缘。 “娘,要不咱们再和余大哥同行一段时间,等你伤势再好一点再走?” 由于余闲这次正好卡在傅君婥奄奄一息的时间出现,寇徐二人并不知道傅君婥和杨公宝库有关的事情,寇仲开口想要多在余闲身边待一段时间看能否混点油水。 傅君婥气得呼吸猛然一滞,这小子平常挺聪明,怎么在这节骨眼上犯傻了。 余闲发现了傅君婥的异样,他微微一想便明白傅君婥的担心,毕竟那是她现在唯一还能对余闲有点价值的地方。 “不就是洛阳跃马桥下么,你担心什么?” “你怎……”,傅君婥惊叫出声刚想问余闲,又怕是对方诈自己赶紧收声。 余闲戏谑一笑道:“我去飞马牧场就是为了取那里面的东西,你真以为知道个地方就能进去拿东西了,怎么死都不知道。” 这次傅君婥确认了余闲确实知道杨公宝库的位置,她紧绷的身体突然如同放了气的气球软了下来。 双龙看看余闲又看看傅君婥,有些摸不着头脑。 傅君婥索性就将关于杨公宝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双龙听说那是一个可以影响天下归属的宝库顿时有些兴奋,而后又为傅君婥的信任感动。 余闲道:“如果你现在要走我也不拦你,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忙。” 傅君婥有些诧异,自己还能帮上余闲的忙,她用询问的目光望着余闲。 余闲复道:“我希望你可以放出消息就说是我抢走了杨公宝库的钥匙,宝库内还藏着魔门的邪帝舍利。” 傅君婥更加疑惑了,她怎么看余闲也不是闲着没事找抽型的人,怎么会提出这种要求。 余闲只是笑笑,不错回答。 这个世界四大奇书中要得到战神图录全凭运气,纵观双龙全书这本秘籍也没有出现过。 长生诀已经到手。 慈航剑典就在那里,以后找个机会去友好访问一下就能要过来。 唯有十四卷天魔策七零八落地散落在魔门各派,要找这帮散布天南地北的老鼠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劲,不如钓鱼更有效率些。 寇仲此时突然跑到傅君婥身边抓着她的胳膊语气略带撒娇道:“娘,既然余大哥都知道秘密了,不如咱们和大哥再多待一段时间吧。” 徐子陵闻言也附和道:“是啊,娘。咱们就和余大哥多待一段时间吧。” 这两人自小长在一起,前些日子互助练成长生诀后就有些心灵相通的意思。 原本他们只是想跟着余闲多混点好处,现在娘知道这么大的一个秘密,这要招来多少江湖人的觊觎,至少在娘痊愈之前绝不能离开余闲的身边。 傅君婥没好气地给二人一个一个爆栗。 …… 次日一早,余闲问客栈掌柜可有卖马的地方。结果有些不尽人意,江南缺马,杜伏威攻占县城之后征调了所有马匹,现在城里连骡子都被拉去运送粮草了。 无奈之下余闲又回到县衙,他搜遍整个县衙也只找到三匹马,估计是给这些贼兵报信用的。 这小小县城既没有资源又不是战略要地,也只能又这个待遇了。 余闲无奈牵着三匹马回到客栈,最后经过一番讨论余闲决定去私盐重镇余杭,找一艘大船走水路而上。 轮到分配马匹,双龙极有眼色地主动退出争夺的序列。 余闲便让程灵素传了二人逍遥派那种平底快跑的轻功,二人闻言不住向余闲和程灵素道谢。 “大姐真是心疼我和小陵,也只要您这么秀外慧中的女子才配得上余大哥的一表人才。” 寇仲舔着脸拍着程灵素的马屁,他们练出内力有些日子了,却还没察觉出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自学到这门轻功,他们依法运行内力,顿感自己的身体如同轻了一半,原本跑个几里路就累得像狗一样吐舌喘息的状况也一去不复返。 程灵素现在是他们第三喜欢的人。 程灵素看着这二人在大路上追着马儿飞奔,他们已经行了近二十里路还不见丝毫疲态。 双龙以为这是轻功的妙用,程灵素清楚这是长生诀内力的神奇,生生不息是九阳神功练成大圆满的效果,而他们初练内力就有了这般效果。 两日之后,几人到达余杭。余杭此时是江南最大的私盐集散地,沿着河岸盐铺林立,十多间铺子无一例外挤满了人,铺内盐货堆积如山,贱得像不用钱就可随手拿走一包半包的样子。 寇仲看着盐堆道:“真是好买卖,等以后我发达了也学宋阀来贩私盐,到时候我们便叫双龙阀。” 傅君婥噗嗤笑出声,一拳敲在寇仲头上道:“什么双龙阀,哪有这么起名字的,再说你当四大门阀真是靠贩私盐才有这般威势的吗?” 寇仲揉着脑袋道:“娘,你不要再打我脑袋,不然打傻了我将来这么找媳……好大的船!” 寇仲正说着突然一指河东的方向惊叫出声。 余闲顺着他的指向看过,果然一艘好几层楼高的艨艟巨舰,这艘船好熟悉啊。 第五章 颜值决定寿命 余闲望着运河入海口处的大舰,这船甲板上五层木楼应该就是隋代着名的五牙大舰。 寇仲此时如同魔怔一般,喃喃道:“要是咱们坐这船去飞马牧场该多威风。” 余闲笑笑道:“说不定以后你有机会拥有不只一艘呢,不过现在咱们还是去找船要紧。” 几人又向前走,路过一家盐铺的时候正好有个四十来岁掌柜模样的人躺在门口的榻上休息,寇仲东张西望的视线刚好和这掌柜的对了个正着。 既然对上了目光,寇仲索性也就上前和那掌柜的打了声招呼,道:“掌柜的请了。” 那掌柜的微微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寇仲和他身后的众人的衣着,懒洋洋道:“小兄弟怎么称呼,不知有何贵干?” 寇仲想起上次被人揭穿他假冒宋家人的事情,这次换了个姓氏道:“在下傅仲,欲要和几位朋友去一趟荆楚,故而想问问掌柜的可有顺路的船只。” 掌柜的闻言又上下打量了几人,沉吟了一下道:“小兄弟真是来得不巧,今早才有一艘大船去了荆州。小铺下一位客商西进恐怕要等到明日下午,你若是不着急可以明日再来。” 寇仲向掌柜的道谢,言说明日再来叨扰便告辞又和余闲等人向前行去。 那掌柜的向寇仲微笑致意,等几人走后便起身回了铺子里。 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盐铺都不愿意有生人搭船,这一路过去几人得到的消息要么是没有船只,要么是不方便载客,他们唯一的希望只剩下第一家盐铺的掌柜。 盐街尽头,寇仲看着离他们不到一里路的五牙大舰道:“要不咱们再去那艘大船碰碰运气?” 余闲对此不抱什么希望,他让寇仲和徐子陵二人去询问。 寇徐二人闻言却露出兴奋的神色,都是正年轻的小伙子,见到这种大舰船他们怎么会不想到跟前去看看。 余闲看着他们前去,又和舰上的人说了什么就被放了上去。 过了近半个小时,双龙一脸悻悻地回来。 寇仲耷拉着脸道:“人家是要出海的,不去湘楚。” 傅君婥有些好奇问道:“那你们上去和他们谈了什么?” 寇仲道:“那上面有个夫人好奇怪,他让婢子请我们去又隔着个帘子问我们的志向。我说是要当官发财就被他们请下来了。” 傅君婥噗嗤一笑,她对“请下来”这件事表示有些怀疑。 余闲此时对那艘大舰的来历有了些猜测,他故作神秘道:“我大概知道那艘船的来历了。咱们先去吃饭,等吃完饭再去找他们,应该可以帮我们找一条船。” 余杭现在扮演着后世明清时期扬州的角色,南来北往的盐商皆汇聚于此,所以这里的美食也汇聚着此时四方的风味。 周边最大的酒楼望海楼此时人声鼎沸,二楼雅间内,余闲面对着一桌南北大菜,他给自己盛了一碗鲍鱼鸡汤。 这汤盆里七八只比成人拳头更大的鲍鱼围在一只老母鸡边上,汤汁粘稠金黄煞是诱人。 “吸溜,这汤鲜香味十足,海鲜和母鸡的味道相得益彰,大家试试。” 寇仲此时正双手抓着一只烤羊羔腿啃得爽快,他只是嗯嗯点头嘴里确没有半分停留。 徐子陵给傅君婥盛了一碗鸡汤,道:“娘,你重伤未愈,多喝点汤补一补。” 傅君婥闻言笑着接过汤碗有丢给寇仲一个白眼,寇仲只是嘿嘿一笑继续消灭起了羊腿。 众人大快朵颐,忽地哗啦一声雅间木制的隔断被人一脚踹得粉碎,紧随其后五张直径三米左右的大网完全舒展开来前赴后继罩在了几人的头上。 余闲抬头一看,先前那个承诺他们明日有船的掌柜和十来个江湖中人正手持兵刃盯着他们。 这些江湖人带头的是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魁伟凶神恶煞,一道刀疤自额头一直延伸到鼻梁。 这女的却是位相当美貌的尼姑,宽大的道袍被从窗口进来的海风吹得紧贴身上,露出美好诱人的曲线。 那掌柜的奴颜婢膝对尼姑道:“游当家,他们应该就是帮主要找的人,那小子还说自己叫傅仲,真当我是傻子呢。” 尼姑闻言再寇仲脸上扫视一番,咯咯笑道:“这位小弟弟看着平平无奇,竟然能从宇文大人的手里逃脱还真是好运气。不过这样也好,奴家正愁没有找不到立功的地方呢。” 那个刀疤汉子此时开口道:“游秋凤你别发骚了,要不是宇文大人重伤了罗刹女咱们恐怕早就死在她的剑了。小的们上去把他们绑了。” 寇仲此时红着脸死命扯着网子。他感到很是羞愧,他觉得自己已经长了心眼,没想到在人家眼里还是破绽百出。 “砰”,一发压缩空气子弹将那个盐铺掌柜爆头。 将浸入渔网的汤碗放到已经一片狼藉的桌面上,余闲双手各自抓住一根网线顺手一撕,嘣嘣嘣,一颗颗网结被巨力撕裂开来。 唯美食和爱不可辜负,余闲现在有些生气,这世界一顿像模像样的饭就被这么搅和了。 对面带头的一男一女原本以为他们最需要忌惮的是能伤到宇文化及的罗刹女,故而专门带了专门对付高手的特制渔网和撒网队来突袭这几人。 计划一切顺利,那些掺了各种材料的渔网将这些人死死罩住,他们的胜利就在眼前时,可是没想到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子竟然是个高手。 刀剑难伤的渔网被这小子像撕纸一样给轻松撕开了,这要是让他完全脱身那还有他们的活路吗? 二人一脚跺在地板上,身子如同离弦之箭窜向了余闲,一长一短两柄镔铁制成的兵刃化作黑光直刺余闲要害而去。 飞蛾扑火的结局是注定的,小帮派的小头目武功有限。 疤脸汉子的长刀刺在余闲的胸口并不能起任何作用,他只获得一点露出惊讶表情的时间就被余闲一发空气弹炸碎了脑袋,颜值低的龙套只配这么多出场时间。 妖艳尼姑幸运地获得了优待,她的短刀刺在了余闲的眼皮上,倾尽全力的一刀力道尽数反弹,她的腕骨承受不住瞬间应力炸碎成无数细小的骨片从白皙娇嫩的皮肤中迸溅出来。 余闲好整以暇将渔网撕成碎片,道:“海沙帮的?” 第六章 天魔大法 余闲顺手挥出一道高压风刃解决了那些破坏了他美食的喽啰。 妖艳的脸庞皱成一团时其实也没什么美感,尼姑的光头渗出的细汗被从窗户闯进来的阳光照得熠熠生辉。 她一边吸着冷气压制自己的痛苦,一边咬着牙回答:“海沙帮游秋凤见过公子,公子有事敬请吩咐。” 游秋凤号称美人鱼,她能混到海沙帮的二号人物绝对不是只靠独有的资源,能够审时度势才是她混到现在最大的法宝。 余闲对这女人的态度很满意,他又问道:“海沙帮是不是奉命要袭击东溟派的船?” 游秋凤闻言正在吸气的动作都是一滞,宇文化及才传来这个命令不到一天,这人竟然已经知道了,这位的背景恐怕也不简单。 “是的,大人。我们这次本来是要偷袭东溟派的。” 寇仲此时才从渔网中钻了出来,他好奇道:“大哥,那艘大船上就是东溟派的人?” 余闲点头戏谑道:“是啊,那个夫人问你们志向就是想给自己的女儿挑一个好夫婿,结果你们完美地错过了这个机会。” “额……”,寇徐二人真的有点后悔,似乎错过了能够少奋斗三十年的机会。 不理双龙自怨自艾,余闲对游秋凤道:“走,带我去见你们帮主。” 游秋凤现在哪敢说半个不字,她艰难爬起身道:“请大人随我来。” 临出门时,双龙还捡起了两个头目的兵器各自分了脏。 大唐世界八帮十会之一海沙帮的余杭分舵内,唯一还能站立的帮主韩盖天脸色铁青看着游秋凤带来的一帮对头。 这是个铁塔般的大汉,他长相威武,背插双斧,目似铜铃,一副绝世凶人的外表现在却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 游秋凤那边带去的人有心算无心被人杀得只剩一个带路党回来,自己就算出手也绝对没有胜算。 “几位朋友,这次的事儿都是宇文化及指使,我海沙帮也是身不由己。请出个价钱,在下愿意用钱买命。” 金钱是他现在唯一能拿出来的筹码,如果这些人连钱都不喜欢他也就只能拼死一搏了。 余闲现在已经见惯了这种帮派老大的套路,他的身影忽然消失在韩盖天面前,等下一次出现时韩盖天已经被一拳捣飞出去将分舵的影壁砸出好大一个缺口。 “灵素,你点了他的穴道。寇仲你们抬上他,咱们去东溟派的船上看能不能当成聘礼给你们提亲。” 在余闲看来,韩盖天现在最大的价值就是和东溟夫人单美仙交流的见面礼,至于钱什么的对他来说是问题吗。 东溟派的巨舰之上,单美仙有些惊奇,没想到今天放弃的那两个少年又来到了船上,不过这一次对方是带着大礼而来。 余闲将海沙帮和宇文化及想要抢夺东溟派与各大势力交易兵器的账本一事告知了单美仙。 “余先生这份礼物实在出乎妾身的预料,从今以后您就是东溟派的贵客,咱们之间若是有交易一定比其他人少办成的价格。” 单美仙以为余闲也是某方势力的代言人,兵器这种大宗买卖百分之五的折扣也绝不是小数目。 余闲微微一笑,“夫人想错了,在下只是个浪迹江湖的散人,买卖兵器的折扣恐怕是用不上了。若是夫人真觉得在下帮到了你,不妨回答在下一个问题如何。” 单美仙一愣,她还真不知道什么问题能抵得上东溟派百分之五的交易折扣。 “余先生请讲。” 余闲盯着单美仙生辉双眸道:“夫人练得武功是不是天魔大法?” 此言一出,单美仙原本知性柔和的气质瞬间急转直下变成了冰冷压抑,她身上的内力不由自主散发出来,身周的空间都像受到什么立场的牵引开始微微扭曲。 “你是哪一宗的人?” 单美仙的声音冷得能掉下冰碴,她已经开始评估自己突然出手袭击余闲的胜率。 余闲仿佛没有感到单美仙的威胁,他还是面色温和笑道:“看来夫人的武功确实是天魔大法。我这次来是想跟夫人谈个交易,不知道什么代价才能从夫人这里得到天魔大法的秘籍呢?” 从一个武林高手的视角来看,此时余闲身上无处不是破绽,看他呼吸体态各个方面都能判断出这个人是个不同武功的普通人。 可是被团灭了的海沙帮,号称龙王的韩盖天都在提醒自己这人的武力绝不是等闲。 魔门两派六道中能将自己修为隐藏到这种程度的门派应该是补天阁,这人风轻云淡的模样也和那个人有些相似。 单美仙为了遗忘在阴癸派的一些过往已经多年未动用过的天魔大法瞬间发动,其身周猛然散发出一个引力场想要将余闲拉扯进去。 余闲感受着这股奇怪的引力,他没有感受到明显的力的作用点,这说明这个力量应该是作用在他的整体上。 这种力量和之前世界见过的隔空取物或者擒龙控鹤之类的完全不同。 电光火石之间余闲半空之中身子一转踩在地板上,单美仙发现自己的天魔立场方向瞬间调转,她被自己的力量推向了余闲。 “砰”,单美仙虽然对余闲的操作很是惊讶,但是这不妨碍她将计就计利用那股推力靠近余闲发起突然袭击。l 单美仙知道自己这一掌的威力,天魔真气几乎是天下所有内功的克星,一般而言现在余闲应该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真气而败北。 可是余闲并非一般人,单美仙可以吞噬天下真气的天魔真气在余闲体内什么都没有找到,而且这些真气还瞬间被剥夺了控制权消失无踪。 余闲的表情不变,道:“夫人,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么?” 单美仙收回还在余闲胸口的手掌,冷冷道:“没想到补天阁竟然出了一个超越邪王的天才,你的不死印法恐怕已经不在你师父之下了。” “额……” 余闲一脸懵逼,这次自己武功终于不是横练功夫改成石之轩的不死印法了。 “你看我像石之轩的徒弟?” 第七章 西进湘楚 “看相貌不像,但是以你的武学资质让邪王动心也很正常。”单美仙一本正经地道。 余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到底是不是再夸自己? “我说了,你真误会了。我就是想问问你天魔大法卖不卖,要是卖的话什么价格。” 余闲有些抓狂,不愧是祝玉妍的女儿,都是一样的偏执认死理。 单美仙见此也是一愣,她又想起了那个把自己练成精神病的男人。 她语气缓和下来道:“余先生稍安勿躁,你也是圣门中人,你应该知道天魔大法是绝对不能外传的,不若你换个要求吧。” “我帮你杀了边不负。” “什么?” “我帮你杀了边不负。” 单美仙下意识问了一句,边不负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噩梦,这件事不应该传出阴癸派才是。 余闲无奈放出自己最后的筹码,边不负和单美仙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他不清楚,不过那样一个淫贼应该是以正规手段取得单美仙的芳心,让她生一下单婉晶才是。 单美仙呆立在那里,脸颊和嘴唇显出病态的苍白。十多年前的痛苦回忆再次浮上心头。那种痛苦、耻辱的感觉让他一生都对男人避如蛇蝎。 “呵……”,良久之后单美仙呼出一口浊气,复道:“边不负是阴癸派第二高手,祝玉妍是不会坐视他死的。就算你杀了他,恐怕你也逃不出祝玉妍的追杀,到时恐怕你师父也保不住你。” 单美仙知道祝玉妍的为人,她是那种为了目的可以将亲生女儿推进火坑的人,不管怎么说余闲今天对东溟派有恩,她还是不想看着他送死。 余闲放弃解释的希望了,这位大姐绝对是祝玉妍亲生的。 “夫人,我是真心实意和你做交易,否则我大可以抓住单婉晶来威胁你,想必那种方法比现在这种更容易许多吧。” 单婉晶是单美仙内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她后半生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单婉晶身上,余闲的话点醒了她,对方的武功确实有实力那么做。 单美仙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那一瞬间她心中的杀意几乎就要冲破理智的牢笼去和余闲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她的天魔大法还没有练到十七层,要是用不出天魔解体她丝毫战胜余闲的信心。 “只要你杀了边不负,逃脱祝玉妍的追杀,我就将天魔大法前十四层交给你,我也只有这前十四层。” 单美仙松口了,可是这个预料之中的答案余闲并不满意。 这个世界知道天魔大法的至少有三个人,祝玉妍、婠婠和单美仙。 余闲之所以选择从单美仙这里追寻天魔大法就是因为那两个人的嘴实在不好撬开。 可是现在单美仙这里的天魔大法竟然是残缺的,这样的话他还是要回到老路上。 余闲最终还是答应了单美仙的条件,用他家乡的话说拾到篮子里都是菜,还是先抓住这前十四层再说。 临走前单美仙提前将天魔大法前四层交给余闲作为预付款。 东溟派帮余闲一众人找了一艘去湘楚的大船,这船虽说比不得五牙大舰却也有三层甲板。 运河之上,余闲看着双龙正在练习的武功不住点头。这是他要求程灵素传给二人的金武世界绝世武功——五虎断门刀。 寇仲此时练得十分兴起,他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白虎跳涧” 一道冰冷刀气从他手中的长刀飞出闪电般向一边练刀的徐子陵飞去。 徐子陵此时正好背对寇仲,他忽然心血来潮提刀回身一挡。 徐子陵被刀气劈飞出近两米远,寇仲此时才发现徐子陵受到了攻击,他三步变作两步到徐子陵身边扶住了他。 “凌少你怎么样?” 徐子陵脸色铁青,眉毛上挂着白霜,如同被丢到了冬天的西伯利亚急冻了五个小时,他冷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程灵素发现这里的不会,连忙赶到徐子陵身边就要利用内力帮他疗伤。 徐子陵体内却突然涌出一股力量震开了程灵素的手,他铁青的脸色慢慢恢复,眉毛上的白霜也跟着化了开来。 “仲少你要谋杀吗?”徐子陵抓着寇仲的领子叫道。 寇仲此时也舒了口气,解释道:“我不知道怎么,只是将心思沉浸在刀法里就砍出那么一刀了,是大姐交给咱们的刀法太厉害了。” 余闲部分同意寇仲的观点,五虎断门刀确实是一门很厉害的刀法,但不是威力很大的刀法。 程灵素此时也终于对这个世界的奇功绝艺有了直观的认知,这两个小子才修炼了几天就能发出隔空刀气攻击,这要是被射雕五绝看到估计能当场自杀。 余闲道:“这个世界的绝顶高手武功都时根据自身条件自创,灵素你现在掌握的资源已经足够,也该走自己的路了。” 程灵素看着正在那边打闹的双龙,轻轻嗯了一声。 …… 大船沿着江水逆流而上,一路没有人上前阻拦,一路平平安安进了楚地。这条水路余闲在笑傲世界曾经走过一次,这一次却又领略道不同的风景。 这一日,船只进入巴陵郡地界。 余闲靠在甲板上看看远处的风景,徐子陵突然在右边叫道:“有人跳河了,我去救人。” 还没等余闲抬起遮阳帽的帽檐一看究竟,只听扑通一声徐子陵已经跳入了江水之中。 余闲懒洋洋爬了起来,这俩小子练了长生诀有长时间水下闭气的技能,就是在里面待个一二十分钟也不会有事。 果然,过了近一分钟徐子陵从水里冒出了头,他右臂夹着一个女人的脖子一边划水一边叫道:“扔条绳子下来,人我救上来了。” 余闲左右看看,无米内没有发现绳子,他也纵身一跃跳下了船。 徐子陵心中刚想吐槽余闲添乱是,却发现余闲竟如履平地般稳稳站立水面之上。 他能怎么办,只能心里默念大佬666然后被余闲一把将两个人一起扔到船上。 回到船上了余闲看着徐子陵救上来的女子,这女子年纪看着和程灵素差不多,长得颇有秀色,身材属于那种非常理想的丰满型。 她咳咳几声吐出几口江水,看向余闲和徐子陵道:“素素多谢两位救命之恩。” 第八章 人贩子不得好死 这名叫素素的女孩此时一身素色裙子湿透皆站在身上,双龙又正是十六七岁火气旺的年纪,他们不由将滚烫的视线聚集在一些特别惹眼的地方。 “咳咳”,余闲干咳两声提醒一下这两个小子,转身进船舱叫程灵素来先帮素素换上一件干衣裳。 双龙看着素素的背影,寇仲有手肘捣了徐子陵一下揶揄道:“陵少,这下你英雄救美肯定在这个姐姐心里留下好印象了,说不定你的媳妇儿有着落了呢。” 徐子陵看着那美好的曲线脸上一红,他语气有些僵硬道:“人是余大哥与我救起来的,她就算要报恩也不能一女嫁二夫吧。” 寇仲闻言脸上表情忽的丰富起来,作大叫状、声音却很轻地喊道:“我去告诉大姐你要给余大哥找小妾。” 徐子陵身形一闪一把捂住寇仲的嘴,还左右转头看看程灵素是不是在附近。 生死符虽然已经解开,可是那种痛苦却向一根铁钉永远扎在他的记忆最深处,这位和蔼可亲还传授他们武功的大姐是他最害怕的人。 二人在甲板上嬉笑打闹,程灵素已经给素素换好了衣服到了他的面前。 程灵素的衣服对素素来说有些拘束,这导致了她童颜嗯嗯的属性更加明显,这确实很吸引眼球。 余闲假做无意将自己的视线抬到了素素刚刚擦干的头发上才问道:“素素姑娘,为什么要跳船呢?” 素素垂首向余闲行礼道:“素素多谢恩公搭救。我原来是随主人去听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唱曲,可是我家小姐在历阳被敌人堵截,故而失散了。” “再后来我流落到运河边被人用药迷晕就被抓到那艘大船上,我醒来之后寻了个机会想要跳船求生没想到四肢突然酸软就被恩公救了。” 余闲闻言用食指和中指关节轻轻敲了两下额头道:“你不会是翟娇的贴身丫鬟吧?” 素素闻言身子猛然一震,她不由小碎步向后退开直到死死贴在舱壁上,语气有些颤抖道:“我,我只是个小丫鬟,小姐已经脱险了,你抓住我也没什么用的。” 这丫头虽然会一点武功,可是她对自己的认知从来就只是一个伺候小姐的丫鬟。 小姐的父亲翟让是瓦岗军的大龙头,余闲能一口叫破她一个小丫头的身份,想来肯定是老爷的对头。 现在却是刚出虎穴又进了狼窝了。 乱世之中求活的底层人物就是这么敏感,他们只要靠着这样的方式才能有更大机会活下来。 余闲无奈锤了下额头道:“我不认识翟让,也不是他的敌人。知道你的名字只是碰巧,你就先跟着我一段日子,等以后有机会再送你回瓦岗。” 余闲说了谎,他不准备送素素回瓦岗。翟让如今已几乎被李密架空,把这丫头送回瓦岗她还是逃脱不了被王伯当糟蹋的命运,乱世之中既然碰上了,能救还是救一救吧。 素素闻言只是怯怯点头,她明白哪有那么多的“碰巧”,碰巧让一个能凌波站立的绝世高手记住一个丫鬟的名字,想多了。 “灵素,这段时间就让她跟着你吧。”余闲吩咐程灵素道。 程灵素在素素比她强的地方扫视两眼,语气微微有些莫名的味道,“我会照顾好她的。” 素素闻言也是露出些许欢喜的表情,眉毛都有些上挑叫道:“我会好好服侍夫人的。” 余闲不置可否,程灵素眼中的莫名意味瞬间消解几分。 交代好了素素的事情,余闲上了甲板对双龙道:“拿好你们的兵器,今天就是你们练武以来的实战第一课。” 说着余闲一左一右提着二人的衣领,纵身跳入江水之中。 素素跳下的那艘大船还在前面行驶,此时船上静悄悄的似乎还没有发现有人逃走。 余闲如履平地在水面上一步步走到了那艘船的侧前方将双龙扔了上去。 “上面的人是拐卖妇孺的人贩子,这种人杀一百次都死不足惜,让我看看你们这些日子修炼出了个什么玩意儿。” 双龙此时眼中满是兴奋,这是他们以前曾经向往过的行侠仗义的情节。 落在甲板上,咚的一声响动提醒了船舱门口一众正赌的热火朝天的水手有外敌闯入。 “有点子,抄家伙!” 一个三十多岁的水手顺手抓起放在一边的长刀高声示警,与他围成一圈的一众赌徒跟着抓起了自己的兵器戒备起来,还要一个水手使劲摇晃起了仓门口的一个大铜铃。 寇仲和徐子陵互望一眼几乎向那帮水手窜了过去,五虎断门刀取万兽之王老虎的意境,二人带着兽王的气势冲入了敌群。 余闲跳上了甲板见证双龙此世的第一战,原本在金武世界是个人就会的五虎断门刀此时刀罡凌冽,双龙没一刀斩出都会有一名水手参加着倒下。 寇仲此时越打越上头,他忽然觉得自己成了一头绝世凶兽而对面的只是还没有吞进腹中的猎物。 “嗤” 一道冰冷刺骨的无形刀气自寇仲手中的镔铁长刀上飞出让一个体重至少二百斤的胖水手身首分离,那伤口上原本应该喷出打量鲜血的大动脉却被瞬间冰封。 余闲见此眼睛一眯,五虎断门刀是个什么玩意儿他最清楚不过,这一刀的功劳都要记到双龙练习才短短一月的长生诀身上。 十来个水手还没在双龙手中坚持一分钟就被全灭,徐子陵此时脸色有些苍白,他对寇仲道:“仲少,咱们杀人了。” 寇仲吞咽了一下口水让自己的嗓子保持湿润,道:“余大哥不是说了吗,这些人都是人贩子,杀一人而救千人,咱们可是有大功德的。” 其实寇仲现在也有些心虚,说到底一个月前他们还是扬中城里两个小偷,而且是两个见了失主可怜又把钱袋送回去的小偷,这样两个人初次杀人怎么会不怕呢。 余闲当初也经历过这种事情,他对双龙道:“寇仲说得对,乱世之中杀一人而救千人,这是无上功德。你们第一次杀人不适应很正常,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第九章 我,余闲,砸场子 双龙闻言站到了余闲身后,第一次都是要适应一下的。 余闲在甲板上静静等着船舱里的人出来,过不多时船舱里传出的急促的脚步声。 十来个汉子络绎不绝从舱门口跳了出来,带头是个身高比余闲还要高一个头的铁塔大汉,他发现了自己十几个已经失去生命的手下。 “三位是什么人,不知我巴陵帮有何得罪之处。”大汉色厉内荏提出自家八帮十会的身份,希望靠此能够吓住余闲。 余闲憋了下嘴,还真是以贩卖人口为重要业务的巴陵帮。 这帮派是八帮十会之中为数不多拥有完整商业闭环的帮派,他们拥有从货源(拐卖妇女),培训到销售(开青楼)的完整产业链。 “小仲、小陵,今天我就再交你们一个江湖行事准则——对没用的人贩子的唯一策略就是当场清除。” 余闲话音刚落,那些巴陵帮众喽啰的脑袋便一个接一个爆炸开来,余闲兜里的钢珠自动跳出按照预定轨道清除世间的垃圾。 就算看一百次双龙还是对余闲这招啧啧称奇,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央求最后余闲都拒绝教授他们。 到最后,那边只剩下那个铁塔大汉双腿发软、腿肚子不断抽搐,呆立当场。 这人是巴陵帮的一个小头目,他靠着天生的身高体健和十分有威慑力的面容混到了现在的位置,其实这人的武功极为一般。 余闲一步步靠近大汉,大汉被比他第一个头的余闲步步逼退,最终后脑勺碰到了舱门才脚步一个踉跄摔倒在甲板上。 看来这是一个怂比,余闲让双龙看着他,自己进了船舱去找别的被拐卖的女人。 这次的寻找出乎余闲的预料,船上并没有被拐卖的女人。 “船上被拐卖的女人呢?” 余闲又回到那大汉面前,他的语气平淡的毫无波纹,如同在问一堵墙、一棵树,唯独不像问人的语气。 那个大汉闻言光上的汗珠穿成了链子簌簌地留下,他忐忑地对余闲道:“大,大爷,这次我们是去扬州送货的,没有回来的时候是空船,没有人了啊。” 余闲面无表情提着大汉如同提着一条死狗一样回到了他乘坐的船上。 双龙发现这次也没有等余闲来接他们,自己跳进了江水游回了大船。 余闲让程灵素给大汉下了生死符,外貌如铁塔般的汉子在十分钟后变得比在温水中泡了一个小时的龙须面还软烂,他将自己知道所有关于巴陵帮的事情都交代了出来。 余闲坐在胡凳上二指不断敲击自己的膝盖,在这个世界他需要一点名气来吸引一些人自投罗网,傅君婥暂时不离开的话巴陵帮也能勉强做个靶子。 大船在巴陵郡靠岸,这里离飞马牧场已经不远,最后一段路程余闲决定陆路前去。 铁塔汉子奴颜屈膝带着余闲到了巴陵帮的总舵,两个看门的帮众对这汉子叫道:“原来是段头领,这次送货还顺利吗?” 汉子刚想回答这二人,他的脑袋却瞬间承受不了空气子弹带来的动能炸碎开来。 余闲掸掸身上莫须有的脏东西,道:“叫你们的人出来,我,余闲,今天要砸你们巴陵帮的场子。” 段头领无声无息被人爆头,这种武功不是他们和谐迎来送往的小喽啰可以对付的,两个帮众立马向院内奔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有敌来袭。 “砰” 报信并不需要两个人,跑得慢些的那个喽啰步了段头领的后尘。 余闲转头对双龙道:“如果你们还没有适应的话,可以回客栈保护你娘和素素。” 双龙对望一眼,开玩笑,大姐在那里怎么能用到他们去保护。余闲这就是赤裸裸的激将法,连个弯都不带转的。 “我们愿意做大哥的先锋。” 双龙不约而同高声叫道,他们抽出自己的镔铁刀看向了巴陵帮总舵内已经陆续跑出来的帮众。 “杀!” 双龙这次的五虎断门刀经过真正战斗的淬炼威力更胜以往,他们冲向了那些喽啰。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在敌阵中迅速移动,你攻我守,我守你攻。二人自然而然就能使出默契的合击之法,配合浑然天成不漏破绽。 徐子陵挥刀猛劈,体内真气有若长江大河,随刀涌出,对方兵器竟连格挡都来不及,眼睁睁看着他的刀闪电劈入,骇然倒地。 寇仲则刀势疾转,运行体内无有穷尽的劲气随刀而去,对方虽运足全力以刀招架,却不能把寇仲的刀砍歪半分,连人带刀翻身倒毙。 第一批冲出来送菜的二十来人转眼就被双龙劈翻在地,没有一个人还有行动能力。 二人看见这一地战果正要自夸两句,一群人却又从后院里冲了出来。 这些人带头的是个锦袍胖汉,面阔眼细,但眼内的眸珠精光闪闪。 他扫视余闲三人一眼就是一惊。 余闲明显没有动手,那这两个十六七的小毛孩短短几十个呼吸的时间就杀死了己方二十多个帮众,这样的武功在巴陵一带年轻一辈中绝对是佼佼者的存在。 锦袍胖汉向余闲道:“在下香贵,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巴陵帮?” 余闲闻言一愣,香贵不就是原着害死素素的大渣男香玉山的老爹吗,他在巴陵帮的主要责任应该是负责给帮主寻找一些俊男美女,巴陵帮的货源也是由他掌控。 “你们去对付这个胖子,我给你们压阵,看看你们能在他手下撑几招。” 余闲没有跟这个胖子说话的兴趣,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刷声望,双龙上去和他交手也是废物利用增加点战斗经验罢了。 香贵身为巴陵帮帮主麾下四大高手之一,他当然有点高手的脾气,不过是几十呼吸杀了二十来个喽啰,这种程度也只是在十六七的年龄段才值得一说罢了。 香贵一踩地面胖胖的身子便如同一缕青烟飘向了双龙,这从某个魔门长老那里学来的轻功才是他奠定自己帮内四大高手地位的保证。 这轻功很是诡异,初学武功的双龙完全把握不了他的轨迹,二人只得背靠背防御起来。 香贵此时露出个诡异的微笑,这轻功要是这么简单就能防住他还能活到今天吗。 香贵的身子在就要被寇仲一刀横扫逼退的瞬间诡异的贴地转换到了寇仲空门大漏的左侧,他不由感叹娃娃就是娃娃,这对敌经验还是差得远啊。 香贵回身扭腰一记掌刀横扫寇仲左肋,烈烈的风声作响,这一下只要扫到,寇仲左半边的胸腔立刻就会被自己的肋骨戳成插糖葫芦的稻草棒。 寇仲瞳孔一缩,他已经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误,可是他刀上的惯性让他无能为力。 “嗤” 一道灼热刀气出现在寇仲的左侧,徐子陵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心血来潮自动劈出了一刀逼退了香贵。 香贵闪回自己刚才站立的地方,看着圆滚滚的白胖右臂,千钧一发之际他收回了手刀,那只袖子替他挡了一劫。 “两位小兄弟好快的反应!” 第十章 飞马牧场 香贵惊讶于双龙的反应速度,这大大超出了他们表现出的武力水平。 双龙谨记余闲告诉他们不和人贩子废话的训诫,二人分左右起头并进冲向香贵。 二人左劈右砍配合得天衣无缝,余闲都有些后悔没有在射雕世界收集玉女素心剑法。双龙心意相通,使用那种剑法的画面肯定美到令人不敢直视。 思绪发散开来,余闲心中的某座大山拔地而起,他蓦地不由打个冷颤,这种可怕的念头迅速让余闲回到的现实。 双龙在攻了三十多招之后香贵慢慢适应了这种攻击节奏,双龙的功力毕竟还是浅了一点,他抓住一个空档肉掌猛然劈在双龙的刀上,两柄刀瞬间脱手飞了出去。 双龙被香贵击飞兵刃,立时做了一个令香贵始料不及的动作,他们同时脚尖钻地扬起一大块泥土砸向香贵的面门,自己则乘机用出自己的最大速度溜回了余闲身边。 这样底层混混式的下三滥招式在大唐武林中极为少见,香贵现在有些愤怒,他朝余闲三人的方向一挥手示意自己手下进攻。 “宰了他们!” 双龙现在掌握的武功也只五虎断门刀一门,现在丢了兵刃的他们已经变成的没牙的幼虎躲在了余闲身后。 香贵的身后喽啰大概有六七十个,这些从各个分舵挑选上来的精英深谙围攻之道,他们冲向余闲三人时便已经自动与身边的人组成小队如潮水般有次序的攻上来。 这种攻击对一般高手的有一定效果和优点,可惜他们碰上余闲那些优点也就只剩下一样了。 余闲随手一挥,一道半月形空气刀刃水平斩出,十几米范围内的巴陵帮众如同被镰刀划过的麦秆,他们潮水式进攻的唯一优点——后排能晚死零点几秒的优点才显现出来。 不知哪位高人操练的攻势瞬间消弭无踪。 现场唯一还站着的香贵在千钧一发之间反应过来靠着一招懒驴打滚躲过了这一次的攻击。 他此时脑门上惊出的汗水已经连成一片,他已经想要求饶了,这样的高手即便帮主陆抗手也绝不是对手。 “这位公……” “砰” 双龙看看被爆头的香贵又看看一脸淡漠的余闲,这是什么毛病,接下来的流程不是让香贵先求个饶吗? 余闲没有解释,他相信双龙以后自然会悟出其中的道理。 巴陵帮总舵很大,不过这种古代院落的核心位置是固定,他只要重点关注没一进院子的北房即可。 走到第四进的院子,余闲抓了一个俘虏,终于找到了巴陵帮帮主陆抗手——的尸体,等三人进了陆抗手的房间,这位叱咤一方的大佬竟然一惊被人杀死在了自己的宝座前。 余闲皱着眉头上前查看,陆抗手后颈处一道两指宽的伤口还在汩汩地留着鲜血,看来凶手刚走不久。 虽然他也是来杀陆抗手的,这个目的已经达到,可是余闲总感觉自己被人利用吃了亏。 他冷着脸转身离开了房间,双龙随后而出。 巴陵帮前院,余闲抓着一支用布料包裹木棒制成的笔正在挥毫泼墨,这字迹颇有几十年后出现的草圣张旭的韵味。 杀人者余闲。 这五个大字印在了巴陵帮大堂的墙上,余闲扔下笔转身离开。 寇仲贼兮兮地捡起笔又在余闲留字的后面用小一号的字体写上“还有扬州双龙”。 徐子陵有些犹豫道:“仲少,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寇仲一点不以为意道:“咱们确实参与了这事儿,如今咱们已经学了上乘武功,再也不是扬州城里的小混混了。扬州双龙的名声是时候让天下人知道了。” 因为余闲的出现,双龙人生的轨迹被改变,他们抱着一只无敌的粗大腿,没有像原着一样被各式各样的江湖人教育,此时正是豪气冲天的状态。 余闲没有理会寇仲的小动作。 巴陵帮在全国各地都有势力,他们的总舵被人抄了也不会灭帮。 双龙今天装的逼他们日后会自己承担。 休息了一日,余闲打听到飞马牧场的具体位置离巴陵还有几百里,他们早早就踏上了路程。 众人行了几十里路在一家小饭店里休息,领桌看着像是武林中人的客人竟然已经知道了巴陵帮总舵被屠灭的消息。 “赵大哥你说这余闲和扬州双龙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就凭三人之力屠灭了巴陵帮的总舵,还是一招杀死了烟杆陆抗手?” “呵呵呵,老弟你其实更应该想想这消息是谁传出来的,怎么才一日就人尽皆知了。”赵大哥故作高深道。 “赵大哥请讲,等回到江陵我请客。”那人好奇心被赵大哥吊了起来。 赵大哥神秘笑笑趴在那人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那边的双龙此时正听得津津有味,自己的英雄事迹第一次被人传颂实在令人振奋,可是这位赵大哥却将那个消息悄悄说给那人听。 寇仲急得抓脸挠腮,就是想不出办法,他看到余闲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由问道:“余大哥,你不想知道消息是谁传出来的吗?” 徐子陵虽然没有提问,但是他此时也竖着耳朵等着余闲的回答。 余闲淡定摇头,“不想知道。” 寇仲无语,埋头对这面前的一只熟鸡撒气。 余闲笑道:“无论是谁传出消息,他有什么目的对我来说都不用要,我要扬名他帮我办到了,这不就够了。要是真想知道是谁,在这路边都能有人知道,咱们还怕打听不到吗?” 徐子陵闻言道:“余大哥说的有道理,仲少还是消停点吧。” 寇仲闻言等了徐子陵一眼,这些日子都是他出来向余闲提问,徐子陵就知道捡现成还要跟自己抬杠。 …… 此后的路上波澜不惊,寇徐二人还是一路用自己的脚步丈量大好山河顺便练习轻功。 行了三日,飞马牧场终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牧场位于长江两条支流之间的沃野之上,土地肥沃、气候湿润,更加上四面的大山作为天然城墙形成了完美屏障,真是不可多得的宝地。 余闲远远望着牧场的门户对程灵素和双龙道:“到了,这次你们要在这里好好学一段时间了。” 第十一章 鲁妙子 几人顺着路到了大山脚下,走近山脚层层树木后面才露出飞马牧场入口的真面目。 这牧场建设得如同关隘,险要和关键处的哨楼碉堡峡道出口处设有一座城楼,楼前开凿出宽三丈深五丈的坑道,下面满布尖刺,得靠吊桥通行。 余闲穿越了数个世界还是第一次遇上设计得如此险要的门户。 众人靠近岗哨,言说是来买马,余闲从背包里取出一小袋金子让给守卫看。 守卫仔细大量几人,对这几人下了个一般江湖人士的评语,便放了他们进去。 余闲等人进来关隘,穿过山道之后,又是番奇景出现在他们面前。 山壁内部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平原,鸟瞰牧场在充满悦目色彩,青、绿,黛各色连起来的草地上,十多个大小不一的湖泊像明镜般点缀其中,碧绿的湖水与青的牧草争相竞艳,一片生机盎然。 能看到有白羊黄马在远处草地之上正在悠闲地吃着青草。 在西北角地势较高处,建有一座宏伟的城堡,背倚陡峭如壁的万丈悬崖,前临蜿蜒如带的一道小河,使人更是叹为壮观。 徐子陵看着这般美景仿佛忘了自己的存在,他喃喃道:“要是在这个地方住上一辈子我也愿意。” 寇仲此时终于找到机会揶揄徐子陵,“那等我当了大将军,就让皇帝把这里赐给你,到时你只需给我行个大礼谢一谢我就成。” 徐子陵翻了个白眼,“你以为皇帝是你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我就当皇帝,把这里赐给你让你给我磕头。” 两个少年说着不切实际的话语互相打闹,余闲若有深意地看着寇仲,这小子说不定还真有机会呢。 “你们先消停一会儿吧,要当皇帝也得有本事才行,咱们先去给你们找个老师。” 双龙安静下来,跟着余闲向山下走去。 寇仲突然问道:“大哥,我们也能当皇帝吗?” 余闲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未来的路就看你们怎么选了。” 到了离山堡还有三四里的地方,余闲停了下来,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条通往另一个方向的碎石小径。 “咱们朝这边走”,余闲转而踏上那条碎石小径,其余几人对也没问余闲原因跟着他行去。 按照余闲的预料这条路是通往城堡后山的道路,走了一段时间越来越靠近山壁的时候前方传来了淙淙地流水声。 复行数十步,转过一个弯,余闲找到了一条从山洞里流出的小溪。 以小溪为指引,余闲穿过了山洞,一片柳暗花明展现在众人眼前。 小小的山谷里是一个花园,有道周回外廊延伸往园里去,开拓了景深,造成游廊穿行于花园的美景之间,左方还有个荷花池,池心建了一座六角小亭,由一道小桥接连到岸上去。 余闲穿过通幽曲径到了一座木质小楼之前,小楼两道梁柱挂有一联,写在木牌上,“朝宜调琴,暮宜鼓瑟;旧雨适至,新雨初来。”字体飘逸出尘,苍劲有力。 “鲁妙子先生在吗,有不速之客拜访。” 一道苍老的男声由楼上传下来道:“贵客既临,何不上来和老夫见贝面。” 余闲带着众人上了小楼,见到了这个世界第一杂学大师鲁妙子。 鲁妙子峨冠博带,浓黑的长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两鬓,神情有些沧桑,一看就是世外高人的气质。 “几位小友请品尝一下老朽的六果酿,这里可是好久未来过客人了。” 鲁妙子轻轻一推案几上的小木盘,上面稳稳当当放着六个制作精巧的杯子。 余闲带头道谢接过杯子,品尝起来。 “好酒”,余闲夸了一句,这酒很顺口,这是要他说出来具体哪里好他却也讲不出。 鲁妙子淡然道:“此酒是采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萝六种鲜果酿制而成,经过选果、水洗、水漂、破碎、弃核、浸渍、提汁、发酵、调较、过滤、醇化的工序,再装入木桶埋地陈酿三年始成,味道不错吧!” 余闲闻言心里微微一笑,他对让程灵素和双龙拜师更有信心了。 这老头对自己的作品这么在意,肯定也不愿意自己的衣钵失传,现在这世上最有天赋的三个人在他面前,只要让他愿意教课就不怕他不倾囊相授。 “先生的技艺怎样不用我们来夸,我也不和您卖关子,这次来却是有一件买卖和您商谈。” 鲁妙子眼中露出一抹惊讶,曾经有无数人求他帮过忙,可是今天没有一个人像这位这么直接。 “老朽已经退隐近三十年,小友恐怕这次要失望而归了。” 余闲笑笑道:“如果这件事和飞马牧场还有商场主有关呢?” 鲁妙子闻言眼中瞬时闪过一道寒芒,叠放在下面的右手猛地一紧,嘴上却还是不咸不淡道:“哦,小友接着说。” 余闲道:“先生可知天下现在的局势?” “略有耳闻”,鲁妙子的声音还是如水般平淡,可是一个隐居三十年的人还关心天下局势这件事却释放出了不一样的信息。 余闲嘴角微微扯出一点弧度,道:“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若是以往飞马牧场还可以靠着平衡各方势力以求自保,而现在牧场这种中立的态度却让它变成了所有势力非我即敌的眼中钉,再往后您想必也明白。” 鲁妙子当然明白,飞马牧场现在为止很尴尬,投靠一方势力就要受到其他势力的围攻,可要是还保持中立恐怕不知什么时候就死在那个合作伙伴手中,似乎已经在劫难逃。 “小友是哪方势力的人,说话还真是直接啊。” 鲁妙子未说出的话就是这是哪个势力怎么选出来这么一个彪呼呼的说客。 余闲笑笑,他懂鲁妙子的意思。 他以前在社会上混的不好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不喜欢那种弯弯绕的说话办事方式,现在他有了能力难道还是那么憋屈自己吗? “先生误会了,我只是个江湖散人,不代表任何势力。” “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和您达成一笔交易,就是想请您将一身本事传给我这三个弟、妹,而我则保证飞马牧场和商场主的安全。” 鲁妙子闻言大笑道:“小友又如何能凭一己之力保得住这牧场的安全呢?” 余闲闻言也跟着笑起来,鲁妙子的话正中他的下怀,他放下背上的大包,从中取出一个平板电脑道:“就凭这个。” 余闲播放了一个视频,那是他截取《钢铁侠1》中杰力科导弹爆炸的视频。 鲁妙子顾不得问余闲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他被惊得跳起还不小心打翻了身前的案几。 “你有这个东西?” 余闲莫名一笑道:“不,我是说就是这玩意儿也比不上我。” 第十二章 科学装逼 “咳咳咳,小友说笑了。这个这上面的杰力科导弹(有字幕)有屠城灭国之能,岂是人力可及你还是回去吧。” 鲁妙子有些恋恋不舍地将平板电脑交还给余闲,作为大唐世界第一技术宅他对那个宝物的原理很敢兴趣。 可是,余闲说是自己比导弹他是不信的,鲁妙子认为余闲是想借用导弹的威力哄骗自己教授他的弟弟妹妹。 余闲笑容一滞,他不想在飞马牧场展示自己的破坏力,毕竟有人说过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种事情是要不得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先生可敢随我出去让我证明一番?” 余闲起身走到门口,等着鲁妙子。 鲁妙子也想看看余闲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他随之起身道:“若是今日有幸得见那种奇景,老朽真是荣幸之至。”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鲁妙子随余闲到了院中。 余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身子受到脚下反冲气流的推动开始向上飞起。 鲁妙子心疼地看着他院中被气流吹得七零八落的花草,心里却对余闲的话相信了两分。 二人的身体缓缓攀到了近百米的高空,鲁妙子心脏砰砰地狂跳,余闲这一手不是轻功,这是实打实的飞行,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可是天壤之别。 余闲带着鲁妙子飞过了山头,落到了飞马牧场的背后。 远处有一座看着像是从牧场后面山上分离出来的一座二十来米高的小山,这山整体皆为花岗岩质地,只有不多的苔藓和松树坚强地在上面生存。 余闲缓缓落地,指着小山道:“鲁先生看那座小山还合适吗?” 鲁妙子刚刚才压制住颤抖的小腿,他闻言一愣,余闲的意思他明白,可是这座山就像是一整块岩石构成,他还是不敢相信有人能够凭一己之力将其摧毁。 余闲指给鲁妙子看也没想让他立刻相信,他微笑着缓步到了小山脚下轻轻敲了一下山壁,山体结实无比。 抬起右掌贴在了山壁上,余闲对还站在落地处的鲁妙子喊道:“鲁先生小心些!” 世界上所有的物体都有固有频率的振动,这种振动是它能够保持稳定性的根本,当这种振动停止或者振幅过大时这个物体的命运也就到了尽头。 余闲的右掌此时开始不停向山壁送出频率自低到高的振动,他在寻找那个可以给他有力回馈的频段。 “嗡”,山体发出了属于自己的悲鸣,余闲知道自己找到了那个点。 输出振动的振幅开始加大,小山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山体上的石块开始不断滑落下来,余闲无视头伤几十数百斤的石块对鲁妙子露出一个阳光笑容。 “轰隆……” 地崩山摧,高达二十米、直径超过百米的花岗岩石山再也承受不了那股伴随他一起存在千万年的振动,整个山体毫秒之间碎裂成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块轰然落了下来。 一片烟尘飞扬中余闲的身影消失不见,鲁妙子刚想上来查看情况,忽然一股强劲的小型龙卷风将那边烟尘都给卷到了一边消失不见。 余闲还是好整以暇在那里笑得像朵菊花一样望着他。 “鲁先生,现在你信了吗?” 其实余闲有更简单更直接的方法摧毁那座小山,可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利用共振原理,这个可以显得更加漫不经心。 鲁妙子没有理会余闲,他冲到小山的残骸里面一块一块地翻着石头。 这一块是真的,这一块也是真的,都是真的。 这座山竟然真的被人轻轻一掌击成碎块。 “哎,老朽隐居三十年,没想到已经成了井底之蛙。小……余先生力崩山河,老朽佩服,那三个弟子我手下了。” 小友变成了余先生,鲁妙子结交的都是向雨田、祝玉妍这种江湖顶尖人物,可是他们都是平辈论交,没有人能让他称为先生,余闲或者说余闲的表现打破了这个惯例。 安乐窝内,鲁妙子考校了程灵素和双龙一番,他对这三个弟子很满意。 双龙虽然弟子浅薄,但是脑子和天赋却是世所罕见。 程灵素则更了不起,她在医术方面竟然还隐隐能压制鲁妙子一头。 有这三个传人,他的衣钵也就不怕失传了。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双龙每日学文习武进步飞快,程灵素则慢慢成了鲁妙子的朋友,互相交流学术。 余闲现在成了闲人,为了排解无聊的情绪,他每日都去山堡内闲逛。 说是山堡,其实这里因为南来北往的牲畜交易已经变成了一座小型的商业城市。 坐在小酒馆内,余闲吩咐小二让后厨将牛羊肉尽量切薄,而后开水汆熟端上来。 这里的牛羊肉质极佳,余闲对之爱不释口。他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老干妈、芝麻酱之类的酱料和了一碗。 “真香!” 周围一圈人对这余闲指指点点,毕竟这位爷奢侈的用极品水晶(玻璃)装调味料的操作他们谁也没见过。 有人窃窃私语,想要知道瓶子里装的酱料是什么味道。 一块头蘸着酱料的羊肉送入口中,余闲露出享受的表情,忽然有道声音打断了他的美好时光。 “这位朋友请了,在下晋州柴绍。我见朋友气质不凡,故而想与你结交一番,不知朋友可否赏脸。” 说话之人二十来岁,长相俊美、气质文雅、态度谦和,一看就是自小接受精英教育的门阀子弟。 这位兄台搭讪的语言很客气,可是余闲不太喜欢。 因为他夸余闲气质不凡,余闲知道一般只有实在找不到可以夸奖的地方才会夸奖对方的气质。 这不就是说自己的外表一点优点都找不到吗。 余闲淡淡道:“在下余闲,柴公子有事直说吧。” 柴绍听到与余闲的名字有些熟悉,可是他在脑中搜索了一圈还是找不到哪家大势力有个叫余闲的年轻子弟。 不过他也不是真的想和余闲结交,柴绍露出阳光笑容道:“余兄快人快语,那在下也就直言了。在下见到余兄所带酱料极为不凡,故而想要和兄台打个商量能否让一些过来,好让在下一饱口福。” 余闲皱皱眉,如果这是那位柴绍的话他似乎不是嘴馋的主,不过有生意上门他还是愿意做一下的。 “绝世酱料,五金一瓶。”余闲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推到柴绍面前。 第十三章 李阀众人 五金一瓶的价格一出,周围竖着耳朵八卦的人都是一惊,即使在这个马价飞涨的时期,一金还是可以够得两匹最好战马,大多数马贩子每次来交易的本金都没有五金。 柴绍脸上的笑容不变,这个价格对他来说不足一晒。 “好,余兄真是直爽,请恕在下夺朋友所好了,这些酱料便都让与我吧。只是这次交易的钱货有些多,还请余兄在此少待。” 余闲的脸上挂上笑容,虽然从供需关系来说柴绍也没有吃亏,可是他还是很享受这种将一个自己唾手可得的东西卖出天价的感觉。 余闲将各种酱料如何配比的方法教给柴绍,做好售后服务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买卖上门。 柴绍抱着几瓶酱料回到自己的一桌,那桌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看样貌有十八九岁,器宇轩昂,生得方面大耳,形相威武。 女的年纪和程灵素差不多,相貌秀丽中自带一股英气,展示出自己不让须眉的气质。 这两人正是未来皇帝李二和平阳昭公主李秀宁。 余闲看着柴绍殷勤地给李秀宁转述各种酱料的特点,后又催着小二给他们也上一份余闲那种汆烫熟的羊肉。 余闲继续喝酒吃肉顺便等待柴绍送钱过来。 过不多时柴绍那一桌的羊肉也端了上来,柴绍殷勤地给李秀宁调好一份酱料送到她的面前。 千金撒狗粮,礼重情义也不轻。 余闲明白了柴绍的目的,幸亏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不然还想加热空气给他一发火球术。 过了大概三刻钟,柴绍的下人终于抱着一个包袱急促喘息着跑了回来。 柴绍起身接过包袱,他身边的李世民却也跟着站了起来,二人一同向余闲这版过来。 “余兄久等,还请海涵。” 柴绍将那个包袱轻轻放在余闲的桌上,推到了他的面前。 余闲知道二人还有话要说,收下包袱等着他们的下文。 李世明此时向余闲一抱拳道:“李世民见过余兄,敢问余兄可是前些日子在巴陵为民除害的那位余闲?” 柴绍回去和李世民说了余闲的名字,这位患有人才收集癖、未来说出“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的二公子立时就想起了最近湘楚武林盛传的那位一人灭一帮的余闲。 他随着柴绍上来搭讪,当然是想要将这位新晋高手收归麾下。 李世民很会说话,余闲的态度也不会太差,他笑道:“正是在下,二公子找在下有事?” “没想到余兄也知道区区,世民不胜荣幸。在下这次来主要是想结识一下铲除巴陵帮这个祸害的英雄,余兄的事迹世民是十分佩服的。” 李世民有点高兴,余闲表现的很耿直,如果这不是他的伪装的话,那以后若是招揽过来可以更放心的使用。 二人又是一番寒暄,最后李世民热烈邀请余闲共饮一杯。 余闲最后还是给了李二一个面子。 李秀宁没有等李二和柴绍说话便做了自我介绍,一点也不像是一般贵族家小姐的做派。 余闲举杯相敬语气诚恳道:“我对小姐是几位佩服,这天下的女人少有能比得上小姐的。” 此言一出李二和柴绍都是一愣,李阀现在还没有起兵,李秀宁还不是后来名满天下的女将军,这位对名气更大的他们俩态度都是一般,怎么独独对李秀宁这般推崇。 李秀宁也是爽朗一笑道:“余兄谬赞,秀宁愧不敢当。倒是余闲的侠名最近真是如雷贯耳,秀宁对余兄也是佩服的紧呢。” 余闲微微点头,连李阀的人都听说的自己,看来这次扬名的计划已经超额完成了目标。 他笑道:“区区小事,不知小姐是从何处得知?”既然碰上了机会,余闲还是像打听一下是谁在帮忙散播自己的消息。 李秀宁道:“余兄覆灭巴陵帮总舵本就是大事,更何况还有巨鲲帮替你扬名,秀宁又怎会不知呢。说起来我还真佩服余闲,这还是巨鲲帮第一次没费给人扬名呢。” 李秀宁观察着余闲的面部变化,她想试探一下余闲和巨鲲帮到底有没有关系。 余闲一片云淡风轻,他只是想要知道是谁在传播消息,至于他们为什么要传播消息想必以后自然会知道。 “多谢秀宁小姐解惑,巨鲲帮的事在下也是第一次听说呢。” 李秀宁没能从余闲的表情判断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几人又喝一会儿余闲便起身告辞。 回到安乐窝,余闲找到鲁妙子将今日见到李阀众人的消息告知给他。 鲁妙子沉默了,若是一般买马的生意是用不到一个弟子、一个嫡女加一个未来女婿的组合的,李阀这次来的目的不简单。 看来事情真的开始向余闲说的那方向发展了。 “李阀素来和飞马牧场交好,这次派三个重要子弟来应该是想当说客,这恐怕是算是最友善的了”,鲁妙子苦笑道,虽然有余闲的武力保证但是事到临头他还是有些担心。 “我明天就住进山堡内的客栈。” 余闲给了鲁妙子一颗定心丸,他转身去找程灵素。 程灵素此时正和双龙对战,双龙此时的刀法配合更加默契,实战经验也慢慢丰富起来,二人现在已经能和程灵素打得有来有回。 可是看到余闲进来,程灵素突然爆发内力使出了天山折梅手,不出三招二人就被程灵素卸了兵器。 寇仲黑着脸嘟囔道:“说好不用内力欺负人,白老夫子说的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程灵素耳聪目明,当然发现了寇仲的怪话。她转头一记眼镖将寇仲吓得缩到了一边。 余闲拍拍手道:“好了,你们先休息一下吧。这些日子你们学得这么样了,咱们明天要搬到山城里去住。” 双龙十六七岁正是跳脱的时候,听说在这里无聊了这么久终于能去山城了见识一番忙叫道:“都差不多了,大哥咱们什么时候走,明天一早吗?” 余闲无语望向程灵素,程灵素道:“还达不到大哥的要求,恐怕还得再学习一段时间才行。” 双龙闻言,兴高采烈的脸暗淡下来。 程灵素接着又道:“不过后面的不少知识还需要练习,到城里练习也没有太大影响。” 多云转晴,双龙又是一片喝彩。 余闲笑道:“好,明日进城,希望你们两个小子这次不要再犯错了。” 双龙不知道余闲说的是什么错,他们只是点头答应。 余闲自然是希望他们不要再辜负自己和别人。 第十四章 美人场主 余闲带众人去山城内落脚,同时在山城场主府内一件由酱料引发的事件正在发生。 一个仪态万千,乌黑漂亮的秀发像两道小瀑布般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美得异乎寻常的劲装女子正在招待远道而来的李秀宁。 这位正是飞马牧场当代场主,商秀珣。 “想不到这次竟然是秀宁和二公子一起来买马,咱们可是两年多没见了呢。”商秀珣对李秀宁的态度十分热络,如同闺蜜一般。 李秀宁则是卸下了李阀大小姐的闺秀做派,离席跑到商秀珣身边抓住她的胳膊道:“秀珣你这么久不见,你竟然还没吃成个小胖妞,难道你最近改了习性不成?” 二人看来极为要好,李秀宁和商秀珣开这种玩笑她竟也一点不生气,道:“你不也是一点没有长高吗。” 说话间商秀珣拉起了李秀宁,二人站在一起李秀宁的头顶才到商秀珣的眉间。 李秀宁被商秀珣奚落,二人顿时打闹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李秀宁才率先停下了打闹,抓着商秀珣的手道:“你若是再闹我就不给你我找来的新鲜吃食了。” 商秀珣闻言如同被点了穴道瞬时收住了自己的手,忙道:“什么吃食,快拿来与我尝尝。” 李秀宁与商秀珣认识多年,她这次来牧场之前就备好了不少东西,不过她昨日却找到了更好的东西。 “看这是什么。” 李秀宁打开了自己带来的锦盒,盒内蜀锦铺垫,蜀锦上放着七八个透明的玻璃瓶子,正是从余闲处交易来的酱料。 商秀珣好奇地拿起一个瓶子闻一下,惊喜道:“好特别的酱料,这瓶子也极为不凡,看来你这次真是费心了。” 李秀宁闻言面上一喜,立时化身二手美食家,将昨日从余闲那里听来的酱料用法一一向商秀珣介绍起来。 商秀珣忙命人用水汆烫了一盘羊肉上来,蘸好调配而成的酱料送入口中。 “果然美味,酱料的辛香味与羊肉搭配的天衣无缝、创意十足,秀宁你终于也长进了。我宣布,从此以后每年你都要送一、不三盒酱料给我,否则我就断了你们李阀的马匹供应。” 李秀宁知道商秀珣是开玩笑,但是她还是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没想到会有这种状况,这个阶段还是不要让商秀珣失望的好。 “这酱料是我在你的山城里买到的,还能不能再买到我可不能保证。” 身为一个吃货,让美食从自己的地盘溜走绝对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情。商秀珣在听了李秀宁买到酱料的经过后立刻拉着她出了场主府。 场主一声令下,要在这山城找个把人还是很轻松的。 余闲在客栈下榻不久便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波客人。 客栈内李秀宁向余闲引荐道:“余兄,这位是牧场的主人商场主,她对余兄的酱料很是喜欢,请莫怪秀宁自作主张道出了余兄的事情。” 余闲看着这位有着古铜色皮肤的劲装美人,穿越数个世界还是第一次遇到皮肤这么健康的美女。 “秀宁小姐说笑了,余闲见过场主,在下的酱料能得到场主的肯定真是不胜荣幸。” 商秀珣仔细大量了余闲一番,这位怎么看都不像一人灭一帮的煞星,不过她现在的主要目的也和那件事没有关系。 “余兄有礼,请恕秀珣冒昧。秀珣听说那些酱料皆出于余兄之手,担心余兄有事离开以后再难吃到那样新奇的美味,故而有些心急了。” 余闲对这位场主的吃货属性有些了解,他原本就想要找个机会接触一下,这下更是省事了。 “这世上唯有美食与爱不可辜负,场主这才是真性情,在下十分理解。” 余闲顺嘴说了一句自己在某食品包装袋上看到的广告词。 商秀珣闻言一愣,琢磨了一下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略略暗淡下来,道:“余兄此言真是字字珠玑,这世上有些东西确实不该被辜负的。今天能结识余兄真是秀珣之幸。” 这次轮到余闲愣神,自己无心之言不知又怎么触动了商秀珣心中某个地方,不知道这算不算意外之喜。 余闲尽量笑得阳光和煦,道:“场主谬赞,在下也是拾人牙慧,不敢当场主夸奖。” 双方一阵交流,最终又将话题拐回到美食之上,双方发表了自己对美食的理解,有些观念还有冲突,可是没有一个人退步。 商秀珣对余闲越来越感兴趣,她当了三年场主,有无数人为了讨好自己来送上美食,可是那只是他们的手段,那样的人根本不能当做可以交流的朋友。 今天余闲的到来,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场主身份就放弃对美食的执着,这才是可以和她交流美食的人。 “余兄,既然咱们对美食各执己见,秀珣斗胆请你过府一叙,咱们让我府上的厨子做出各自坚持的美食,一分高下如何?” 李秀宁闻言一惊,他印象中对男人不假辞色的商场主竟然主动请一个男人倒场主府一叙,这可是多少年来第一遭。 “场主不介意我多带几张嘴去吧,在下还有几个朋友在这里,场主府中的美食我一人享用的话却是有些不安。” 余闲用开玩笑的语气提出要带程灵素等人一起去场主府,商秀珣也是欣然应允。 场主府内余闲又给商秀珣和李秀宁介绍了众人,李秀宁这次更不淡定了。 那个在巴陵帮内缀在余闲名字后面的扬州双龙竟然是宇文化及大张旗鼓要寻找的偷走长生诀的小偷,而且身怀杨公宝库秘密的罗刹女傅君婥也和他们在一起。 这是个什么神仙组合。 余闲见此露出菊花笑容,他要的就是这效果。他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这又一块随口就能咬到的大蛋糕。 他仿佛不知道双龙和傅君婥此刻拉仇恨的能力,继续和商秀珣谈起了美食。 商秀珣对这几人的身份也没什么兴趣。 飞马牧场遵照初代场主定下的规矩,绝对中立在江湖势力和朝廷之外,她只是和几人打了声招呼又将话题带回了美食之上。 第十五章 自由落体 余闲和商秀珣的美食交流活动一连进行了三天,双方各自拿出了自己的得意之作,前两天的战果是各有胜负。 余闲第三天终于拿出了自己的大杀器——黑森林蛋糕。 商秀珣虽然是美食爱好者,但她也是有主攻方向的,那就是糕点。 余闲拿出那个黑漆漆的糕点时她还一度怀疑余闲是不是玩不起,想弄点奇奇怪该的东西整治自己。 可是当第一口香软浓郁的蛋糕送入口中时,她明白自己错了,这个叫做巧克力的东西苦味中带着奇异的芬芳,让她无法自拔。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一块黑森林蛋糕搞不定的甜食爱好者,如果有就给她两块。 余闲获得了最终胜利,奖品就是场主的友谊。 接下来的日子商秀珣一有空闲便来找余闲交流美食,牧场的其他管理者也发现了这位可以和场主畅聊的男人。 五日后的中午,余闲又在场主府和商秀珣探讨羊肉串该选哪个部位的羊肉时,忽的有一个男人冲了进来。 “场主,属下有要事禀报!” 这人说话的声音极大,就怕余闲听不见。 余闲也知情识趣,起身告辞。 商秀珣向余闲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余闲出去后,商秀珣对那汉子道:“梁执事有事说吧。” 那个梁执事道:“场主,四大寇带人出现在了牧场之外,似乎是想攻击牧场。据属下观察,来人至少在两千之上。” 商秀珣闻言,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四大寇虽然横行无忌,但是他们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凭两千人就想攻下由鲁妙子亲自设计增强过的关口,他们肯定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我们先去看看。” 商秀珣决定还是先去看看再说。 等他们出了门,二人出了府门上马向关口奔去。 余闲回到客栈,他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余闲翻身上马也向牧场外的方向而去。 关隘下面两千多毫无纪律性可言的贼寇正在吵闹,商秀珣居高临下观察这些人。 于此同时,四大寇也看到了商秀珣。 一个脑袋扁平五短身材的胖汉腆着肚子对这商秀珣叫道:“向霸天见过商场主。我此次带众兄弟们来是想向商场主求亲的,你别看我个子矮,其它的却都是一等一的好男儿。只要试试委身本人三天,保证你睡觉都能乐出声来。” 商秀珣闻言眉头一皱,她倒不是因为向霸天说的荤话,而是自己才刚刚冒头还未表露身份这人竟然已认出了自己,这事儿有点蹊跷。 向霸天此言一出,他身边一个粗壮结实,额头长了个丑陋的肉瘤的大汉取下背上的两根狼牙棒叫道:“向霸天,咱们说好的一起娶老婆,咱们现在你却只提你自己,不提老子。” 二人一言不合,竟抄起兵器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商秀珣眉头皱得更紧,四大寇走南闯北杀人无数,要是这么容易起内讧恐怕骨灰现在都被扬了。 这些人跑到牧场不不攻打,到底想干什么。 正在此时有个牧场守卫来报,“禀场主,寨子下面有个自称余闲的人说是您的朋友,他说有事找您商谈。” 商秀珣一惊,这个节骨眼上余闲来找她莫非和下面的四大寇有关,他不会是…… 沉吟了近一分钟,商秀珣还是让那守卫将余闲带了上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最后选择相信了余闲。 余闲上来向商秀珣微微一笑,道:“怎么了,堂堂飞马牧场商场主不会对区区几个毛贼束手无策吧。” 商秀珣闻言气结,这是“区区毛贼”? 她白了余闲一眼没好气道:“余兄这个时候还说风凉话,莫非是和四大寇一伙的?” 余闲向下望望,被下面两个贼头样貌伤了眼睛。 “你怎么能随便污人清白,下面那两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怎么能和我扯到一块儿?要是侯希白那个淫贼还差不多。” 本该严肃的场合商秀珣被余闲的逗得有点绷不住脸,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道:“余兄这个时候来找秀珣也由不得秀珣不怀疑,有事还请余兄明言。” 余闲道:“我想和场主做个交易,我帮你杀了四个贼头,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余兄,这四大寇可不是巴陵帮那些欺凌弱小的混混,而且他们有两千多人。” 商秀珣认为余闲推了巴陵帮总舵之后对自己有了盲目自信,她不愿意失去这个认识不久的饭友。 余闲只是笑笑,道:“好吧,那我先去取筹码,等回来咱们再交易。” 余闲跃起十几米,从依托山壁建成的关隘上跳下,这高度将近百米,一般的高手就是利用轻功也会被摔得骨断筋折。 商秀珣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余闲,随后他急忙窜到女墙前开始寻找余闲的身影。 找到了,余闲的身子正在急速下落,他没有任何减速措施。 商秀珣双手放在女墙上,手指不由紧张弯曲,将墙砖扣出几道白痕。她现在很后悔,为什么要激余闲那一下,这个朋友就要在自己面前变成肉泥。 余闲在空中张开双臂,学着那些翼装飞行的人利用气流控制这自己的方向,他们唯一的差别是余闲背后没有降落伞。 四大寇此时也在关下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余闲,开始时他们还紧张了一下以为情报错误,飞马牧场有高手坐镇。 可是这位“高手”竟然连最基本的轻身功法都不会,他竟然就这么跳了下来。 看来他们是想多了。 两个丑男现在也停止了打斗,他们从对手瞬间变成了好兄弟,勾肩搭背看着城关上跳下来的大傻叉。 哎,不对,这傻叉这么好像离他们越来越近了,二人连忙向后退了一丈多远。 还不对,他怎么还是在自己二人头顶。 在余闲离二人还有十来米距离时,他们终于确定了这人确实是冲着他们来到的。 可是这个时候想躲已经迟了,余闲利用能力几乎无视风阻稳稳砸向了两个丑男。 “嘭” 两具身体变成了两个半具尸体,他们的头连带上半身都没有承受住余闲身上由重力势能转化而成的动能。 余闲最后关头调整姿态用双脚落地,地面被他踩进去两个深深的足印。 “怎么样,我说了可以吧。” 第十六章 义气千秋四大寇 余闲回头向关隘上的商秀珣招招手,示意自己没有事情。 横行大隋的四大寇瞬间变成了两大寇,曹应龙和毛躁到底是横行大隋多年的老贼,他们立时就反应过来刚才跳下来的那人是故意耍他们玩。 三十多丈的高空没有任何卸力措施直冲而下还能安然无恙,这人的防御功夫绝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 “给我杀,砍他一刀赏金十两,谁要是能宰了他我让他当三头领。” 一副坏鬼书生模样的毛躁拔出背上插着的拂尘指向余闲叫道,他自己则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准备观察一下接下来的形势。 一边身材魁梧、长着一双招风大耳的老大曹应龙闻言看了毛躁一眼,不过他也没有多余动作,跟着毛躁一起看起了表演。 四大寇打家劫舍祸害百姓,这肯定不是他们第一次碰上高手狙击,可是他们还是活到了现在,用喽啰试探敌方高手的深浅是常备技能。 毛躁手下的一个心腹带头举起手中长刀大喊道:“兄弟们,跟我上,金银女人就在前方。” 这人口号叫得震天响,刚开始的时候跑的架势也是凶猛十足,可是不知怎么的他跑着跑着就混到了队伍的中央。 余闲看着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路程那人就能完成这种操作,他还真有些佩服这人的专业。 两千人中刀头舔血的亡命徒不少,他们络绎不绝从大队中脱离出来,加入了围剿余闲的队伍之中。 等先锋冲到余闲面前是,这个队伍已经有了将近百人。 余闲看着排头一人,三十来岁,双手持一把大刀飞身跃起一招力劈华山向他的头顶劈来。 这人的表情有些狰狞,余闲靠着远超一般人类的反应能力浏览着他从木讷的表情到牙关紧咬,眉头皱成一团蚯蚓,右手手背上那根青筋一点点暴起的整个过程。 “当” 四大寇围歼余闲的第一刀以失败告终,小城铁匠打制的铁刀质量堪忧,刀头前十厘米的刀刃瞬间离开了主体,反向团身翻转三周半直入他主人的脑门。 血花未溅,余闲给刀的表演打一百分。 第一个勇士的“慷慨赴死”只是这次攻击的一个序幕和缩影,但是这也奠定了此次攻击的基调和结果。 前前后后攻击的上百人全军覆没,余闲没有使用任何aoe招式清场,每一个贼寇都至少获得了一次攻击余闲的机会。 剩下的两大寇见此已经十分确定,余闲就是那种他们惹不起的人。 毛躁的目光打到了曹应龙的脸上,同时他也被曹应龙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这么多年的义气兄弟,他们都明白对方再想什么。 毛躁手中的拂尘一甩,无数的牛毛细针如清明细雨一般洒向了余闲和曹应龙。他自己则转身向远处飞去。 曹应龙如同心有灵犀,他在毛躁出手之前便已脱离了牛毛针的攻击范围,抢先起跑向另一个方向狂奔起来。 余闲站在原地欣赏着两兄弟义气千秋的表演,他有些惭愧,到现在为止他和程灵素的默契程度似乎还未达到这二人的境界。 两颗钢珠受到磁力作用自动跳出了余闲的口袋,在两大寇跑到了三十九米的距离时才突然获得了加速度向二人飞射而出。 “嘭,嘭。” 两声略微有些沉闷的响声传开,毛躁和曹应龙各自失去了一条腿。 焦土千里毛躁以后可能走十里路都费劲。 鬼哭神嚎曹应龙此时也在鬼哭神嚎。 此时剩下的近两千贼寇队伍已经开始纷乱起来,进攻的阻挡了逃跑的道路,逃跑的毫不犹豫提起手中的兵刃向对方招呼而去。 关隘上的商秀珣观看了事件整个过程,身为武将之后的她当然发现了这个进攻的天赐良机。 “传令进攻。” 商秀珣的命令被及时准确的传达到了下面,关门大开,一个独眼大汉带领二百装备精良的骑士冲了出去。 开阔略带下坡的场地给了骑兵冲锋的优越条件,余闲好整以暇欣赏着钢铁洪流和那帮内讧中的贼寇碰撞。 这种攻势如同热刀切黄油,近两千人的散乱方阵被轻易的切割成了两半。 骑兵队仅这一次冲锋就杀了至少二百人。 那些如同热锅蚂蚁般慌乱的贼寇终于承受不住恐惧炸裂四散开来。 牧场的骑兵队也跟着分成了数个小队再次冲击而去。 二百人的骑兵小队化身巨大渔网,将那些逃散的贼寇一网成擒。 到了这个时候,余闲很清楚的知道这些贼寇已经成了死人,他转身向关隘走去。 余闲走到大门口时,商秀珣已经带着人等候在那里。 “我的筹码已经完成,还给你留了两个活的,相信你能从他们嘴里掏出来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商秀珣的视线死死锁住余闲仿若无事发生的脸上,她先前已经给这位饭友的实力足够的重视,可是事实证明她的预估太谨慎了。 “余兄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的武功这么奇特,刚才我还以为你……”商秀珣说到后面发现自己的话可能产生歧义,便将后面的话都吞进了肚子。 余闲闻言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商秀珣竟然会脱口而出这种话,这说明她现在已经将自己当成了重要朋友。 “你也从未问起过不是吗。” “罢了,我即害你担心那就再给你一点补偿吧,你可知这次四大寇自不量力来攻击牧场的原因?” 既然对方将自己当成了朋友,余闲也愿意帮她一把。 商秀珣没有对余闲用名字称呼她提出异议,她好奇道:“余兄知道?” 余闲点点头,道:“我的家乡有一句话,最坚固的堡垒都是被从内部攻破的。” 商秀珣黛眉紧皱,她不想相信余闲的话,可是这又是现在唯一合理的解释。 余闲语气平静道:“我不能说我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你府上的三执事陶叔盛应该就是内奸。现在山城里应该还要李密派来的人准备袭击你。” 商秀珣沉吟了几十秒,最终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秋水双瞳望着余闲道:“余兄,一事不烦二主,还请你陪我回城。” 第十七章 蛇蝎美人沈落雁 二人正说话间那个带头冲锋的独眼大汉已押着俘虏回来。 马队行至商秀珣身前,大汉下马道:“禀告场主,四大寇所带贼寇已被剿灭,无一人逃脱。两个贼头也已带回,请场主发落。” 商秀珣顺着队伍看去,毛躁和曹应龙已经过了止血处理,二人现在脸色苍白如同被爽打了的茄子,显然是流了不少血。 她对独眼汉子道:“柳执事,先将他们关押起来。我要回城中一趟,这里的事情就交于你负责,自我离开以后任何人不得上关隘,哪怕是各管家和执事也不得例外。” 柳执事闻言一愣,他明白这样的命令意味着什么,而后他又是一股感动的情绪浮上心头,场主对他还是信任的。 柳执事向商秀珣许下了人在塔在的承诺,商秀珣和余闲二人向城里赶去。 草地上骏马奔驰,商秀珣虽然知道了城里可能有变,但是她却没有了刚知道四大寇来袭的焦虑。 现在未知的危险已经被余闲点出,她只要去验证一下就可以知道真假了。 “吁……”二人骑到一个高地上时商秀珣突然拉住了马缰,让马停了下来。 她手挥马鞭指着山城方向叫道:“城里果然出事了。” 余闲顺着商秀珣所指方向看去,居高临下可以看到在四五里外的地方好像正有两拨人在追逐。 余闲从包里取出望远镜观察一下又将之交给商秀珣,道:“好像是有人追杀李阀的人。” 商秀珣学着余闲的样子将望远镜放在眼睛上,她被望远镜的神奇和远处的景象同时一惊,吸了一口凉气叫道:“是商管家在追杀秀宁他们。” 商秀珣将望远镜交还余闲便又打马向那边赶去。 余闲骑马跟在商秀珣后面,他至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瞬间解决李秀宁的危机,可是他看到李阀的人现在还有自保自理,也就不远费那个力气了。 两千多米的距离骏马只跑了几分钟,那边的两拨人也发下了余闲二人。 李秀宁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她好好地在场主府中做客,商管家就带人突然出现袭击了他们一行人,若不是机缘巧合被她手下人发现,现在恐怕已经成了阶下之囚。 她疯狂打马想要逃离追杀,可是前方又出现了商秀珣和余闲。 最终,多年的友谊和商秀珣只有两人的人数让他选择了相信商秀珣,她带着李阀众人向商秀珣这边冲来,同时还不停向商秀珣示警。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终于两支队伍会师。 李秀宁急忙叫道:“秀珣,商管家造反了,你快随我一起逃。” 她说着就想过来拉商秀珣。 商秀珣却没有那么着急,她扫了眼商管家身后大概五六十人的队伍,道:“别急,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些叛徒。” 李秀宁以为商秀珣是急傻了,对方五六十人,他们这边又没有可以鼎定乾坤的高手,她哪来的自信。 嗯,等一下,要说高手的话余闲似乎也是一人灭派的高手,虽然不知道他那次灭派有多少水分,可是既然敢灭了巴陵帮总舵留名,那多少该有些本事吧。 余闲没有理会李阀的人,他打马上前将队伍和追兵隔离开来。 就这会师的一会儿工夫,那些追兵也跟了上来。 带头一个五十上下,鼻子平直的汉子看到商秀珣也是一喜,叫道:“商秀珣就在前方。” 这一叫商秀珣便是一愣,接下来她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她发现这个商管家竟然是假扮的。 这就好,伺候的商家几代人的商管家要是投敌叛变,那真是一件让他伤心的事。 “余兄,能不能留下活口,我想问一下这些人。”商秀珣向余闲请求。 左右不过几个蝼蚁,这种事对余闲来说真是惠而不费,他点头答应了商秀珣的要求。 余闲也不能确定哪个人是有审问价值的,他口袋里的钢珠在磁力作用下如有灵智般一颗颗跳了出来。 “砰,嘭,嗤,昂……” 余闲化身游击队神枪手,每一个钢珠消灭一个敌人——的马。上等的战马突然中弹,前赴后继跌成一片。 一众战马瞬间马失前蹄成了滚地葫芦,强大的惯性将马上的骑士全都摔了出去。 这一摔真好是最好的过滤器,五六十个骑士大多都被一下甩到地上,而后被前后的马挤压得骨断筋折。 有十来个武功不错的骑士,却飞身脱离了这次事故。 余闲看着这些人淡淡道:“你们是选择自己交代还是我打断你们的腿再交代。” 那个“商管家”不认识余闲,他将江湖中这个年龄段的高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似乎也没有能对得上的人物,不过还是小心谨慎道:“朋友,我看你不是牧场众人,何必无缘无故惹这个麻烦?” “你们几个臭番薯烂鸟蛋哪里算得上麻烦。” “商管家”闻言一怒,他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这小子还真以为会两手暗器功夫就能吃定他们了? 不待“商管家”发怒,那些人队伍中一个小婢打扮女子却拉住了他。 这女子随时小婢打扮,起相貌神态却绝不是婢子能有。 她眸子宛如一湖秋水,配上细长入鬓的秀眉,如玉似雪的肌肤,风资绰约的姿态,实是罕有的美人儿。 “阁下可是扫灭巴陵帮总舵,为天下女子除害的余闲余先生?” 女子声音婉转悦耳,真是说的比一般人唱的都好听。 余闲大量了这女人一番道:“正是我,若我所料不错你就是蛇蝎美人沈落雁吧?” 余闲没有说错,这女人正是李密手下第一谋士沈落雁。 她此时眉头微皱,蛇蝎美人都是江湖人在背地里对她的称呼,当着她的面大家都叫她俏军师的。 这个余闲似乎对自己的美貌有免疫力啊,这样的话等一会计算的时候己方的优势又少了一样。 沈落雁如同怀春少女见到了偶像,双眼透出无限情绪,娇声道:“先生误会落雁了,落雁一个弱质女流想在江湖上立足难免耍一些小手段,至于那个难听的外号都是以讹传讹罢了。” 余闲确实没有被沈落雁的颜值影响,他从来都没有将沈落雁看成是女人。 “确实是以讹传讹,哪怕你不是美人也是一样蛇蝎。毒士沈落雁,这才是适合你的称号。” 第十八章 落雁吃瘪 沈落雁听到余闲对她的评价也不生气,只是原本那迷妹见爱豆的表情却消失无踪。 “想不到余先生还是落雁的知己,这样的评价落雁真是喜欢的紧。” “先生看人的眼光如此犀利,不若投进密公的麾下。” “密公乃是名门之后,文韬武略据是当世少有,更兼知人善任广纳贤才,先生到了密公麾下将来封侯拜将亦是顺理成章之事。” “还请先生多多考量。” 余闲闻言抚着下巴作仔细考虑的样子,李阀那几人瞬间紧张戒备起来。 沉吟了近一分钟,余闲仿佛忽然想通了什么,恍然大悟叫道:“不对!瓦岗军不是翟让的势力吗,你说的这些他都知道吗?” 余闲当众揭开了李密的遮羞布,这个伪君子在被杨广通缉走投无路的时候由翟让接纳了他。 可惜翟让也没想到高门大族出身的人不要脸起来更家可怕,堂堂瓦岗军大龙头被一点点蚕食成了一个空壳。 现在天下人都知道翟让死在李密手中只是个时间问题。 沈落雁听到余闲这样说脸色也不太好看,可是她还是不甘心欲要再劝时,其身后的一个年轻男子却跳了出来。 这人看起来长得略带文气,身姿挺拔,一看就是世家大族出身。 他向余闲道:“大龙头身体抱恙,膝下又无男丁继承家业,故而早早便有意将瓦岗上下安危的担子交予家父手中,余兄还请勿信江湖上的风言风语。” 可以啊,余闲心中感叹。 到底是世家门阀出身,连一个在原着中除了祸害女人基本没什么戏份的李天凡都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漂亮话。 余闲嘴角扯出一点弧度,身子猛然消失在原地。 在众人的视线中余闲伴随这一声爆响,身子诡异的瞬移到了李天凡身前。 李天凡感到一阵能将普通人吹飞的气流迎面而来,自小随父修习武功的他下意识就要侧身挑开避过这次恐怖的攻击。 “砰” 余闲巴掌的速度远远超过了李天凡的躲避速度,甚至超过了李天凡的神经反射速度。 他四肢肌肉中的神经元才接收到大脑传来的电信号,想要听从指令躲避之前,大脑就接收到了脸部被重击的信号。 牧场肥沃的草地上,李天凡空中转体两周半,如同一头野猪将草皮拱出了一道半米宽五米多长的痕迹。 他的脑袋完全插入了被自己拱起的草皮之中。 余闲对商秀珣道:“你府上有没有最近来的丫鬟,查一查,肯定和这小子有一腿。” 商秀珣对余闲的情报来源越来越好奇了,可是她还是没有向余闲问一个字。 “余兄这脾气真是比我们这些女儿家还善变”,商秀珣此时完全放下了心,调笑余闲。 余闲闻言郑重道:“不,女人都是善变的。” 二人谈笑间,沈落雁救出了草皮之下已经休克的李天凡,此时这位世家公子头发散成鸡窝,额头上还被扯秃了一块。 那个假扮的商管家连忙掏出了塞在李天凡鼻孔和口中黑色的泥土,好让这位少主的呼吸通畅起来。 沈落雁见李天凡的呼吸慢慢恢复过来,终于稍稍放心。 她扫了己方带来的人手,这个配置要想和余闲这几级别的高手掰手腕显然是异想天开,那么她只能另想办法了。 “商场主,此次交手是落雁败了。不过现在牧场之外还有四大寇两千余人守在牧场出口,牧场的生意和客人恐怕也遭受不起这些人的祸害,不如咱们做个各退一步如何?” 商秀珣和余闲互访一眼,双方眼中都露出点笑意。 沈落雁的计划不错,就算四大寇无法攻破关隘,但是他们可以封锁牧场与外界的联系,顺便袭击牧场的客人给牧场造成巨大损失。 可是,她又怎么能算到四大寇两千余人败得比两千多头猪还快。 余闲向商秀珣示意,让她决定怎么处置李密的这些人。 商秀珣沉吟了一下道:“现在牧场已经和李密结成死仇,恐怕之后的日子都要睡不安稳,还是留下这些人多少还能让李密有些忌惮。” 余闲点点头,再次对沈落雁道:“你们投降还是要被我打断一条腿之后再投降?” 沈落雁毫不犹豫选择了投降,她以为商秀珣还在气头上,没能想出四大寇堵门的利害关系。 不过这不要紧,牧场中不可能每个人都是这么“耿直”的,等他们发现四大寇的危害性,自然会有人让商秀珣想明白。 李密手下束手就擒,众人回到了山城。 余闲向商秀珣告辞,让她先处理自己的事情。 回到客栈,余闲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给众人,寇仲还一脸沮丧埋怨余闲让他们失去了一次实战机会。 翌日一早余闲刚起床不久,商秀珣便派人送来的请柬,这是一次极为正式的邀请。 余闲随着来人进来场主府,大管家商震手臂缠着绷带,不断吆喝着让女婢们准备迎接客人的物品。 商秀珣在前院见到余闲到来,紧着上前几步笑道:“余兄,这次为了谢你我可是将府中珍藏的食材全都拿出来了。” 这样熟络的打招呼方式让原本正式的气氛一缓,余闲笑着跟商秀珣进了大厅就坐。 “咦?秀珣你还请了人吗?” 就坐之后余闲发现牧场的高层都在这里陪客,可是还有一席是空着的。 商秀珣笑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过不多时,那一席的客人到来。 余闲有些哭笑不得,商秀珣当了三年的场主怎么还这么“纯真”,她将沈落雁请到了那一席。 “沈军师,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吗?” 商秀珣昨天在两大寇押解回来第一时间就让他们与沈落雁见面,她似乎很喜欢看沈落雁吃瘪的样子。 沈落雁脸上有绯红一闪而逝,四大寇的迅速败落是她意想不到的。 “千算万算,落雁没有算到余先生的功力竟然如此高强,落雁真的败了。” “先生这样的惊才绝艳当一个江湖人当真是暴殄天物,可是过得百年这天下谁还能想起一个江湖人物,人活一世先生真的不想在这世间留下点痕迹吗?” 沈落雁双眸如同秋日深潭,死死锁定在余闲的眼睛上。 第十九章 无人可超鲁妙子 余闲脸颊上的神经开始抽搐,他有些想笑,自己的到来或许让大唐世界的方向发生了转变。 可是那新产生的无数个岔路口中绝对没有一个是通往沈落雁说的那个结局。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李密才是天下明主,就我知道的比他适合那个位置的至少还有五六个人,哪怕这个小子都比李密强。” 余闲指着寇仲,寇仲惊疑地指着自己,以为余闲指错了人。 沈落雁亦是认为余闲在利用这个毛头小子贬低李密,虽然身为阶下之囚她也绝不能让自己的主公受这种侮辱。 “密公之才天下公认,余先生言过其实了。” 沈落雁其实有更多更犀利的词汇可以将余闲喷得体无完肤,可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便宜还是不占也罢。 余闲道:“要是得天下都看才能的话,哪里来的汉室四百年江山。刘邦有什么才能,不过是知人善任而已。” “李密手下现在就三个亲信,你、徐世绩、王伯当,你们三人中王伯当才学最浅,德行最差,李密却最信任他。徐世绩是此世少有的将才却最不受信任,这说明他的领导能力有限。” “还有再过一些日子恐怕翟让的死期也要到了,瓦岗军中有多少翟让的嫡系你自己清楚。” “等翟让一死,那些跟着翟让一起劈杀出来的底层头领又怎么可能死心塌地跟着李密,只要有一次败仗这些人肯定会四散奔逃,到时只要他们不反戈一击就算给李密面子了。” “所以现在表面上李密是鲜花着锦,实则已经危如累卵,你说他有什么资格问鼎天下?” 沈落雁有些语塞,余闲说的这些也是她担心的问题,这种被自己的观点反驳的滋味最不好受,因为你会自动认为对方说的就是事实。 而且你绝对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观点,因为那个观点连你也说服不了。 商秀珣见余闲驳倒了沈落雁,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两分,接下来就进入了双方喜闻乐见的美食环节。 此次美食交流活动最终因为 汤罢宴席散,商秀珣的危机解除,余闲将众人带了安乐窝让双龙和程灵素继续自己的学业。 下午的时候李阀三人组却聚在了房间之中,说起了余闲的事情。 李世民正襟危坐,对二人道:“原本我以为余闲只是个少见的青年高手,只是想试探着拉拢一番。可是,从今天场主府宴会传来的消息来看,我还是小看了他。” 李秀宁点头道:“正是,余闲将李密其人分析地鞭辟入里,字字见血,这绝不是一般江湖人能明白的事情。再加上其能拿出那么多罕见物事,除了各大门阀还有哪个势力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才?” 李秀宁的问题成功让余闲简单的穿越者背景复杂化,三人将各个势力都梳理了一遍,最终还是决定给家里去信看有没有他们不知道的神秘势力。 与此同时,余闲正在安乐窝和鲁妙子喝茶聊天。 鲁妙子听说了事情经过,他相信余闲没必要弄虚作假。 他一只手摩挲着手中茶杯的边缘,道:“余先生,敢问你为何要让他们学习老朽的技艺?” 鲁妙子知道自己虽然是天下第一巧匠,可是江湖人却少有那么看重哪些东西的,毕竟武力才是江湖的基本。 余闲笑笑直言不讳道:“双龙是你命中的衣钵传人,我让他们拜你为师是为了你的技术不要失传,那些才是对后世子孙真正有帮助的好东西。” “至于灵素嘛,一来她也喜欢这些杂学,二来是我想要取出杨公宝库的邪帝舍利。” 余闲很诚恳,鲁妙子很震惊。邪帝舍利的真实藏匿地点魔门中都没人知道,那是他的老友邪帝向雨田托付给他的东西。 他多年来稳如老狗的心态在这一刻有些晃动,“你是哪一宗的弟子?” 话刚出口鲁妙子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余闲的破坏力向雨田都比不了,魔门两宗六道哪里能培养出这种人。 可是他好像还忽略了什么信息? 对了,命运,余闲说双龙是自己命中的弟子,给他们上课的时候确实也有一种难言的舒心和默契,莫非…… 鲁妙子起身不知拨弄了什么东西,其身后地板上打开了一个暗格。他弯腰从暗格中取出一本线装书交给余闲。 “要取杨公宝库的东西,这本书的内容一定要掌握,邪帝舍利放在那里也是个隐患,希望你能将之妥善处理。” 余闲接过书翻阅了一下,这本书还是雕版印刷的。 鲁妙子见此又收起刚才的严肃,笑道:“怎么样,这个印刷术是我发明的,可青史留名否?” 雕版印刷书竟是鲁妙子发明的,余闲不由竖起大拇指,大佬牛逼。 本来接下来又该是一段平静的种田时光,可是余闲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山城里无人认识的路人甲,他来往安乐窝的踪迹终于还是被商秀珣发现。 这一日余闲正在安乐窝的花园里发呆,商秀珣面沉如水地走了进来,她将余闲当成了空气,直接先鲁妙子的房间而去。 “秀珣你有三年没来了,等一下我给你去拿六果酿。”鲁妙子见到商秀珣面露惊喜,起身就要去拿六果酿。 商秀珣失去了往日场主的稳重,一脚踢翻了鲁妙子的矮几,红着眼睛叫道:“余闲是你安排去的,难怪他那么擅长美食,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是不是?” 鲁妙子的身形一滞,他苦笑着坐下道:“余先生是天人,这世上是不会有一个掌握那么我都没有见过的物事和知识的人的,秀珣你觉得我可以教出来这样一个人吗?” 商秀珣自知道余闲出入安乐窝便觉得自己受了欺骗,那个和自己十分合拍的朋友竟然是鲁妙子精心安排到自己身边的,这对内心孤独的她打击不小。 可是现在鲁妙子的一声先生让她明白了,自己想多了,余闲比她想的更不可思议。 商秀珣的内心有些冷静下来,她看着鲁妙子又一脚踢翻了案几,转身跑了出去。 余闲起身进到鲁妙子的房间道:“我的目的也达到了,临走之前再送你一份礼物吧。” 第二十章 终别离 今天的山城似乎发生了些事情,余闲离开安乐窝进了山城就发现街面上来来往往有骑士奔驰而过。 到了场主府门口,如今也没有下人阻拦余闲的出入。 场主府正堂商秀珣刚刚送出一道命令,余闲便走了进来。 “余兄你怎么来了?” 余闲看着院中人来人往,反问道:“又有敌人来袭?” 商秀珣摇头道:“不是,是牧场的盟友遭袭。我要带人去援救,你这次来的正好,我就不专门和你道别了。” 商秀珣的语气平静无波,似乎这次的援救行动只是一件手到擒来的小事。 余闲皱皱眉,“你说的这个盟友不会是方泽滔吧?” “你又知道?”商秀珣如同看怪物一样将余闲上上下下扫描了七八遍,道:“那你这位天人又有什么高见?” 余闲没有对“天人”的称呼做任何反应,平淡道:“我的高见就是你不用去了,方泽滔死定了,自己作的那种。与其关心方泽滔,有个人的生死你更应该关注一下。” 商秀珣一双星眸直视余闲,等着他的下文。 “老头子快死了,祝玉妍的天魔真气折磨了他这么多年,他已经油尽灯枯了。” 商秀珣闻言一愣,语气中带着微微颤抖道:“真的?” “真的,我要是说谎就让我真气逆行、经脉爆裂而死。”余闲说的极为认真。 商秀珣信了,一个至少宗师级的高手都发下这种毒誓了,她那还有不信的道理。 商秀珣面对四大寇亦凌然不惧的心态突然被这一消息打崩溃,她不禁后悔两步有些踉跄地坐到了胡床上。 余闲乘热打铁道:“方泽滔那里我替你去,如果可能我会保下他一条命,老头子时日无多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言罢余闲转身就要离开,他走了两步又停下道:“那这次就算我向你辞行,明天我们就去竟陵。” 商秀珣楞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猛站起身道:“牧场有许多好吃的,你不留下来么?” 余闲能领会商秀珣意思,他沉吟了一下道:“外面未知的美食更多,灵素会给我做的。” 商秀珣闻言有些恍惚,她似乎打了饱嗝胃酸都冲上了鼻腔,晚上还是吃点白粥调理一下吧。 翌日一早,余闲一众人骑着商秀珣赠送的骏马踏上行程,他们离开的时候美人场主并未来送行。 程灵素问余闲:“大哥,你这样骗商场主真的好吗?” 余闲一本正经道:“我不是发誓了么?” 等到众人渐渐消失在地平线,飞马牧场的关隘上似乎又多出来一道秀丽的身影。 竟陵离飞马牧场不过四百里路程,众人搭上商秀珣安排的船第二日便已到了战场的边缘地带。 大船上,余闲之前见过的那位独眼柳执事正警惕地往江面上眺望。 “余先生,大事不好,江淮军用铁链在前面拦截。” 余闲跟着柳执事的指向望去,前面江面收窄的地方果然有一道手臂粗的铁索拦在江面上,江岸边还有不少的士兵假设投石机等着有敌人入瓮。 余闲将双龙叫道身前道:“寇仲、徐子陵,你们是这世上少有的天纵奇才,这些日子又跟着鲁妙子和灵素还要你娘学习本领,接下来咱们会遇到一些困难,我看看你们能不能顺利解决。” 双龙闻言看着远处的铁索,他们跟着余闲的这段日子过得很轻松也很快活,可是心中总是有个声音在提醒他们,那不是他们应该过的生活。 现在,群敌环伺、铁索横江,他们心中的那个声音如同破土而出的种子一般开始疯狂成长,似乎有人告诉他们这才是他们该过的生活。 寇仲收起以往嬉皮笑脸的模样,将镔铁断刀立于身前,静静等着船只向铁索靠近。 四丈、三丈……寇仲衣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一股无形的涡漩气劲,绕着他翻腾滚动。 傲立船首的寇仲心中猛然涌起滔天豪情。 这铁索或许就是代表着扬州双龙从小混混向另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结果转化的一道极重要考验。 柳执事看着这毛头小子几次想要上前询问都被余闲用眼神拦了下来。 铁索终于到了眼前,寇仲在空中一个翻腾画出一道白色匹练,稳如泰山的落回刚才所立船头的原位处,一副睥睨天下的气概。 手臂粗细的铁索当的一声断成两截,两个断口各自落入了江水之中。 寇仲此时一副高手寂寞的样子,忽然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似乎又什么东西向他飞了过来。 “嘭”,徐子陵飞身一掌将一颗几十斤的石弹砸入水中,没好气回到骂道:“你还要在那装到什么时候,刚才要不是我你就成了王八的食物了。” 寇仲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进入了岸边投石机的射程,一颗颗数十斤的石弹正接二连三地飞抛过来。 刚刚还一副大英雄模样的寇仲不由骂了句脏话,随着徐子陵一起对付起那些石弹来。 余闲靠在舱壁上看着二人表演,在飞马牧场这段时间他们的进步真是一天一个模样,就凭现在这个身手恐怕已经超过了原着同期的水准。 船只顺江而行,水面变得愈加狭窄,江淮军的弓箭已经能够覆盖船只的范围。 徐子陵见到漫天箭雨,顺手将长刀插在甲板上,自己摆出太极拳的架势,如封似闭,黑色飞蝗般的箭矢如同飞蛾扑火一头扎进了徐子陵的真气漩涡之中。 “啪啪啪啪……” 徐子陵身前落下的箭矢凸起一座近一米高的小山,寇仲一巴掌拍在徐子陵的肩上,笑道:“小陵你什么时候学会大姐的太极拳的。” 徐子陵此时脸色有些苍白,他嘴角微扯刚要开口就身子一软栽倒在夹板之上。 “陵少!”寇仲一把扶住徐子陵,紧张地大叫出声。 程灵素亦是急忙上前把住徐子陵的脉门,后又松口了气道:“没事,他只是真气消耗过剩,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船再前行,江淮军的器械渐渐够不着攻击,寇仲在击飞近百块巨石之后终于也和徐子陵一个下场,累瘫在甲板上。 余闲笑着问二人:“怎么样,这下知道你们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了吗?” 第二十一章 双龙欲飞 “大哥,我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双龙互望一样,给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异口同声说道。 余闲点点头没有说话。 穿越火线,余闲将目光移往两岸,见到农田荒弃,村镇只余下瓦砾残片,焦林处处。 操船的舵手在四通八达的水道之中闪转腾挪,将岸边追上的江淮军各在了另一条河的岸边。待大船再驶进笔直的河道时,竟陵城赫然出现前方。 城外大江的上游处,七八艘战船船正赶着三艘竟陵的战船疯狂攻击。 余闲指着远处的战船对双龙道:“竟陵军的首领方泽滔已经是冢中枯骨,可是他手下的底层力量还是不错的。” 徐子陵接过舵手的活计,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的真气此时恢复到了九成水平,他有信心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面对任何敌人。 寇仲一边观察战场,一边用布条擦拭着自己的短刀。 “小陵,咱们攻击中间的那一艘,打乱他们的阵型,这样竟陵的船更有逃生的机会。至于这里有大哥和大姐在,肯定出不了事情。” 徐子陵点点头没有言语,寇仲跟着鲁妙子选修的是战略兵事,这是他的专业方向,自己没必要质疑。 余闲对这寇仲的后脑勺狠狠一记爆栗,将他敲地面容扭曲嗷嗷直叫娘。 “战争就是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这你没有做错。我这一下是教育你有时候借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寇仲吸着凉气不停揉搓被余闲敲痛的头,直言以后再也不敢。 前方两支船队还在你追我逃向竟陵方向行驶,徐子陵终于架船追上了它们,双龙在两船交叉而过的瞬间一跃跳上了江淮军中间的一艘战船。 舵手再次掌握大船的的方向,可是余闲却让他跟在船队之间看起了热闹。 就在双方其它船只都新加入的搅局者迷惑不解只是,江淮军中间的那艘战船却突然改变的船头方向,横在了队列的中间。 “快躲开!” 一个江淮军首领想要用惊叫声让自己的这艘船多开。 可惜他还是太年轻,追逐战中,两条船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他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跳上自家的战船接手舵手的工作。 “抓紧!” 徐子陵提醒寇仲小心撞击,寇仲闻言一刀劈飞一个江淮军小首领,赶忙将刀深深插入甲板之中。 “嘭,咔嚓……” 阴干三年的木材也经受不了这样的撞击,船身被撞开个一米多的大窟窿,船上刚刚还和双龙战斗的水手被震得七零八落,落入水中。 双龙稳住身形,见江淮军的两条船已经成了浮棺,又默契地助跑跳跃,窜上了后来跟进的两条战船。 江淮军的战船上没什么高手,在狭小的甲板之上每次最后只有三个人能攻击到双龙,这样的攻击根本威胁不了他们。 余闲好整以暇靠在舱壁上看着双龙在四条船上所向披靡,对傅君婥道:“他们已经到了自己该自己飞的时候了,你的伤势也已痊愈,是时候回去了。” 傅君婥低眉不语,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双龙的存在,她是他们的娘,这种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亲生的亲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你终究放不高句丽的身份,他们或许会成为汉人以后的领袖,将来……”余闲自顾自说着。 傅君婥身子一颤,她嘴角的苦笑充满嘲讽意味,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双龙不知道大船上的事,他们已经扫清了四条战船上所有的江淮军。 而此时,原本正在逃跑的竟陵军战船发现了有强援加入战局,开始反攻追击的江淮军。 江淮军仅剩的三条战船怕被包了饺子,转而逃跑起来。 三条残破的战船没能追上敌人,可是他们的船员还是在甲板上向双龙欢呼表达自己的感谢。 船只靠岸,竟陵军的首领在岸边等候这艘不知名援军的到来。 牧场的船随后靠岸,柳执事率先下船和竟陵军的首领寒暄起来。 “真想不到危急关头会是飞马牧场拼死来援,当日闻知四大寇联手攻打牧场,敝庄主还想出兵往援,却因江淮军犯境,才被迫打消此意。” 柳执事听得一愣,明明是独霸山庄遣人求援,为何会有此言。他皱眉道:“钱将军难道不知贵庄主派人到我们处要求援兵吗?他还持有贵庄主画押盖印的亲笔信呢?“ 钱将军道:“竟有此事。末将从没听庄主提过,何况我们一向惯以飞鸽传书互通信息,何须遣人求援。” 柳执事闻言立刻色变,又跳回船上向余闲说了此时。 余闲示意让柳执事稍安勿躁,道:“别急,不管谁这么做都是向引出牧场主力后对牧场不利,这次我替场主出来,其余力量都在牧场中待命,他们又能奈何?” 柳执事被余闲一说,稍稍放下了心。 众人下船,那个钱将军对余闲有些好奇,他曾多次去过飞马牧场,可是从未见过这样一位高层。 “柳兄请恕在下眼拙,这位是?” 柳执事闻言道:“这位是我家场主的朋友,一人扫灭巴陵帮总舵,捣毁四大寇的余闲,余先生。此番我家场主有事,故而特请余先生来助。”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余闲这段时间在湘楚一代真是名噪一时,钱将军闻言连忙向余闲抱拳问好。 一旁的寇仲此时又压不住自己那张躁动的嘴,道:“柳执事,灭了巴陵帮也有我和小陵的份,你怎么将功劳都归到了大哥头上。” 钱将军对双龙刚才的表现也是印象深刻,这二人的武功在湘楚一带绝对是头一等。 “扬州双龙的大名在下也是如雷贯耳,只是没想到竟如此年轻。” 双龙平生第一次被一个将军这么吹捧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 余闲赏了一人一个爆栗让他们冷静下来,道:“钱将军战况紧急,咱们还是去见你们庄主,商量一下对策。” 其实方泽滔死不死余闲哪里会在意,他真正在意的是另一个掌握天魔大法的人间精灵。 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第二十二章 初见婠婠 钱将军闻言也觉得余闲说的有理,现在江淮军刚刚比击退一波攻势,看架势也没想再来攻击,让援军和庄主商量一下对策也好。 “诸位请稍等,在下安排一下防务就咱们就启程。” 从江边到独霸山庄的路约么十五六里,众人骑马不久便到了山庄门口。 前方的战况激烈异常,此时的独霸山庄却似乎没那么紧张,门口的守卫一个两个还是一副淡定模样。 钱将军上前对守门的头领通报说是飞马牧场派人来源,还替他们消灭的地方四艘战船。 那守门的头领看着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他虽然品阶差钱将军很远,可是对钱将军却是下巴高抬,没有丝毫的恭敬。 “庄主有令,此时战事紧急,为防有敌方奸细混入,所有人出入都得获得庄主的手令。钱将军先让他们等一会儿,我去通报庄主和婠夫人。” 中华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刚刚那理由冠冕堂皇没有任何破绽,可是从这个头领嘴里说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屑。 这种将自己的情商丢进茅坑的货色能够担任需要迎来送往的守门官,那只有一个解释,方泽滔现在已经完全被婠婠迷晕了。 余闲答应来替商秀珣走一趟,说的是如果可能会保他一命,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性已经没有了。 余闲等着那头领进去通报,他带着众人躲到了一颗大树下,乘起了阴凉。 钱将军尴尬地不知该怎么办,家丑不可外扬,他也没法向众人解释这个看门的是婠夫人指定的。他只得向余闲露出一个苦笑。 双龙诧异余闲今天的脾气为什么这么好,他们互相打了个眼色。 寇仲抬手给自己扇着凉风,问余闲道:“大哥,你为什么不生气。” 余闲笑笑道:“今天心情好,至于为什么好你们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余闲神秘兮兮的样子让双龙的好奇心爆炸开来,可以在那之后余闲却是一个字都不说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将近半个小时之后,守门的将领终于出来。他向钱将军道:“庄主有请,钱将军带这几位进去吧,就在婠夫人的别院。” 双龙此时对那位婠夫人真的很好奇,似乎独霸山庄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有关系。 进来别院,景物和山庄其他地方大相径庭,这里所有的景致似乎都经过的大匠精心设计,能看出山庄主人对住在这里的人十分宠爱。 众人七扭八拐在转过一个回廊之后终于看到了这里的主人,一男一女正在一座凉亭饮酒。 钱将军上前通报。 方泽滔年纪在三四十岁,长得孔武有力一看就是武将出身。此时他正提壶给对面的女子倒酒。 “婠儿,我昨日又命人去洛阳给你采购地毯,等毯子来了就给你铺满这院子,免得你赤着脚磨伤了肌肤。”方泽滔的语气里充满了疼惜。 对面的女子看年纪应该不过双十,余闲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看过无数形容美女的词句,可是这些词句放在这个女子的身上是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这是一个让他不知该怎么形容的美人,他搜刮腹中所有词汇最终只能勉强用人间精灵四个字概括一下,只因她美得不像是人。 “唉……” 双龙被余闲的叹气声拉回了现实,寇仲道:“大哥你为什么叹气,难道……” 寇仲的表情有些猥琐,傅君婥见此不得不行驶娘的责任用剑柄在他头上来一下狠得。 余闲笑道:“小孩子说话还是要注意场合,我叹气是因为卿本佳人,奈何……” 余闲没说最后两个字,双龙也领会的精神,寇仲还露出个可惜的表情。 正说话间钱将军回返,都到了这里方泽滔还是没有来迎接援军,他也觉得脸面有些挂不住。 “余先生,庄主有请,请各位去凉亭奉茶。” 余闲对钱将军温和微笑,方泽滔取死有道,这不是他的错。 进了凉亭,方泽滔还没说话,婠婠却是先站起身来向众人行礼告罪道:“诸位远道而来冒险驰援竟陵,庄主本该去迎接诸位的。” “只是妾身今日抱恙,庄主实在放心不下妾身故而怠慢了诸位,还请诸位见谅。” 不待众人反应,方泽滔闻言已是一脸歉意,不过他的歉意全是对这着婠婠。 虽然是婠婠“主动”拦过了责任,可是让自己深爱的女人出头道歉他还是十分愧疚,这么以来这些援军似乎都有些面目可憎起来。 余闲看着方泽滔看婠婠的眼神,从这个眼神中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方泽滔脑补出婠婠无数委屈、无助、善良、善解人意的画面。 这老哥真是废了。 余闲知道现在的方泽滔已经失去了基本的逻辑思维,再和他说话也是白费力气。 他对婠婠温和笑道:“婠夫人的歉意在下收到了,只是要是能有点实惠的酒更好了。” 这话让方泽滔和婠婠一愣,方泽滔的脸瞬间变色黑得能滴下墨水来,他右手紧紧攥成拳头,当场就要冲冠一怒为红颜和余闲翻脸。 婠婠见此却用玉手压住了方泽滔的手腕,白皙、纤细的玉手轻轻的压在方泽滔覆盖手腕的袖口上,将所有的怒火都死死堵进了他的肚子里。 刚才还像个立马要爆炸的大炮仗的方泽滔瞬间变成了小绵羊。 婠婠露齿一笑,轻声道:“即是妾身错了,那给诸位一些赔偿也是应该。只是妾身身无长物,不知这位先生想要妾身的什么东西。” 婠婠特地说是余闲要他的东西,方泽滔刚刚松开的拳头又攥成一团,四个指关节因为压力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 “婠夫人太客气了,在下想要的东西天下只有两个人有,婠夫人正好是其中之一。我想要夫人的天魔大法。” 余闲语气平淡的像是朋友聊天,可是内容却让表面平静的婠婠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方泽滔此时终于忍受不了余闲对婠婠的“调戏”,他一掌拍在身前的桌上将杯盘酒壶震起半尺高。 “余闲,我看你是要找死!” 第二十三章 耕地与牛 方泽滔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将余闲生吞活剥,可是余闲却将视线停在婠婠的身上将他当成了空气。 婠婠沉默了一下,脸上原本圣洁纯真的气质瞬间变成了妖冶魅惑。 一念天使,一念魅魔,同样的一张绝世面容却成了另一个人。 “咯咯咯,余先生怎么知道婠婠的身份的,你从默默无闻到狙杀海沙帮、诛灭巴陵帮、横扫四大寇,名震湘楚一共花了不到半年时间。” “可是在此之前,你的身世背景却是一片空白,而且你似乎从来没有使出过全力。” “先生可否满足一下婠儿的好奇心呢?” 婠婠的语气轻柔婉转,让人不自觉就想说出她问题的答案。 此时方泽滔已经记得抓耳挠腮恨不得掰开余闲的嘴让他赶紧说出婠婠想知道的答案。 这正是天魔大法的一种运用,可以对人的精神施加影响,中招之人若是心志不坚便很容易受其摆布。 可惜,婠婠不知道余闲身边的程灵素也会类似的功法,余闲想对婠婠说一句,适量操控是不会被同一招击败两次的,除非你有把妹手。 “咱们还是说说天魔大法的事情吧,等你将天魔大法交给我,我在慢慢给你讲故事怎么样?” 余闲没有中招,婠婠没有失望,因为这才是一个高手该有的表现。 她明眸闪动两下,纯真笑道:“既然余先生不想告诉婠婠,婠婠在这里呆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小女子说话不算数不是再正常不过了么,婠婠还是先告辞了。” 婠婠言罢脚步不动,身子却猛然凭空向后挪移,其身周的空间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那是天魔大法的引力影响了光在那里的折射。 方泽滔见到婠婠要走,也不想想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婠夫人为什么突然有了这般绝世功力,他一个飞扑冲向婠婠,手指差十厘米从婠婠的裸足前划过。 余闲笑看着婠婠,已经退出十米外的婠婠看着余闲的阳光笑容却突然打了个冷颤,这好像是师父收留自己之前在野外面对狼群时候那种感觉。 “轰”,音爆云炸开,刚刚爬起的方泽滔又被传来的气浪狠狠拍在地上,这倒霉孩子额头狠狠磕在地砖之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余闲的身影消失在婠婠的视野中,下一瞬敏锐的感觉告诉她要小心身后。 “当”,专破内力的两柄天魔斩刺在余闲的胸膛上被弹回婠婠的手中。 婠婠卸去那股庞大的力道时,余闲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余闲探出罪恶的右手支取婠婠的……手腕,他能感觉到婠婠身前一面范围内有个非常混乱的力场在阻挠他的行动。 这个令无数江湖高手折戟的天魔力场正是天魔大法可怕的地方,世上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真气攻入其中都会瞬间被吞噬同化变成力场的养料,短暂增强力场主人的实力。 只要战斗持续下去,一方的内力越来越少,天魔力场却越来越强,这就像耕牛和土地,不管耕牛再怎么努力,最终胜利的都是那片土地。 本着这种战斗理念,婠婠等候着余闲的真气加入战斗。 可是在下一瞬间,婠婠原本还成竹在胸的神色却是一变,她被余闲一把抓住了手腕。 被抓住其实也没什么,让她震惊的是天魔力场在刚才竟然叛变了,所有的力道方向竟然都调到了反方向,她原本还在回退的身形也被力场拉向了余闲那一面。 “你是圣极宗的人?”婠婠盯着余闲的眼睛,史无前例地严肃说道。 余闲很无奈,又是一个给自己安马甲的,堂堂lv5需要你们给我安马甲吗,那是那些弱鸡前辈才需要的东西。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现在就想要天魔大法。” 婠婠严肃的表情霎时消失无踪,一双好看的眉眼笑得完成初三四的新月。 她没有用力挣脱余闲的手,反而贴上去抱住了他的手臂。 “没想到闲哥哥还是婠儿的同门,天魔大法男儿又练不了,闲哥哥拿去又有什么用呢。” “妖女!” 程灵素的嘀咕声不高不低,正好让余闲和婠婠听个正着。 余闲不受外界任何影响的额头瞬间渗出一层细汗,他把这事儿给忘了,程灵素是很大度,曾经不止一次给自己说可以多找几个同伴,可是他从来没有答应过。 程灵素也一直相信就算余闲找了新伙伴,自己的地位还是最重要的。 可是今天婠婠的出现让她有了危机感,这个妖女却是太勾人了,程灵素自觉若是身为男儿身也要栽在婠婠的手中。 婠婠自小在阴癸派长大哪能不明白这个状况,她将头靠在余闲大大臂上,娇声道:“闲哥哥,这位姐姐是不是误会婠婠了?” “没有”,白色电弧闪烁,余闲果断输出一股电流。 这丫头仗着自己要天魔大法就作妖,给自己上眼药,这个头可绝不能开。 “啊!” 婠婠的赤足踩在地面上化成完美底线将这股电流导入大地之中,就算婠婠内力再强也是血肉之躯,她也需要神经元来传导信息,在这个过程中她的全身神经中的电信号被搅成了一锅粥。 看着倒在地上还纤纤赤足还在一抽一抽的婠婠,余闲对程灵素道:“她交给你了,小心一点,这个对手和以前碰上的都不一样。” 言罢余闲转向了一边,求生欲max。 钱将军目瞪口呆看完全程,他多少明白了一点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婠夫人还有另一重身份,她的武功足够将独霸山庄上下屠上十遍,而庄主方泽滔已经成了脑残。 现在杜伏威大军压境,自己该怎么办? 余闲对钱将军道:“想必你也明白了现在的情况,竟陵失守已成定局,接下来要怎么办你自己选择吧。” 钱将军眉头一松一紧挣扎了许久后呼出一口浊气,走向了趴在地上的方泽滔。 “我十五岁从军就跟着庄主,最后的还是陪着他吧。” 余闲摇摇头,这样愚忠的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任由他去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他转身向外迈步,道:“走,咱们去挥一挥袖里乾坤杜伏威。” 第二十四章 悄然无踪万人敌 婠婠被程灵素用金针封住了全身大穴,她被拉起来的时候还有些脚软。 就在众人出门前,钱将军忽然出声叫了一声,“余先生,江淮军围三缺一,东南方没有守军,你们还是走吧。” 余闲没有回头,他抬起右手在空中挥了挥表示感谢。 离开独霸山庄,余闲还是赶向了前线,而且他去的方向还是江淮军兵力最重的西北方。 有婠夫人同行,这一路没有一个将领敢拦下众人盘查。 此时在伤残满营的竟陵军防线对面,正是上万江淮军如黑云压城一般组成的阵势。 这些人各个头戴绿巾,体格健壮,目露寒光,手中统一的长矛矛头在阳光在映的雪亮,一看就是杜伏威的嫡系部队。 余闲独自越出竟陵军的防线,向对面行去。 对面的一个将领见余闲一人前来,还以为是要投降或者送信的使节也就没有理他。 余闲走到离江淮军防线大概一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变成了一座大理石的雕塑。 这边双龙看到余闲的动作一脸疑惑,这位大哥到底又整什么幺蛾子。 寇仲狗腿地跑到程灵素身边,舔着脸笑道:“大姐,大哥这又是什么招数啊?” 程灵素现在也习惯了教导这两个小弟,她抬手给了寇仲一个爆栗,道:“你这么好奇这么不去问他。” 寇仲委屈地退到了徐子陵身边,见对方正在别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二人又打闹起来。 与此同时,江淮军那边也非常疑惑,这小子走到白布距离却一动不动也不说是什么目的,倒底在弄什么玄虚。 守军将领刚想派个小兵来问问余闲,到底是要打要和,他一个人站在战阵两方中间也不是个事情。 “李狗蛋,你去问问那人他到底要干什么。” “诺!” 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兵自将领身后走出,看来他是这将领的亲卫。 李狗蛋离阵向余闲走去,他好好地走了十几步,忽然脚下一软像是中暑一般栽倒在了地上。 “废物!” 那将领见此顿时嘴里骂骂咧咧,说什么李狗蛋是个废物,这时候给他丢人等一会儿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去俩人把那个废物给我拖回来,今天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啪” 这次不等将领身后的亲兵接令,又是一名健壮亲兵直挺挺栽倒在地上。 这时候将领也终于感觉到了不对,他的头脑一阵阵发昏,喉咙里的呕吐感快要压制不住。 “啪,噗,啪……” 一个个士兵如同多米诺骨牌倒下,有些人还从空中喷出黄绿一体的污秽,他们原本健健康康的身体突然感到非常不舒服仿佛是得了重病一般,一万精兵接二连三倒下的场面真是蔚为壮观。 那将领此时勉强盘膝坐倒在了地上运转起了杜伏威教给他的功法,他想要逼出敌方放出的毒药。 这人是杜伏威一手带大的义子,他听说过江湖上有些无色无味的毒药,虽然他不知道对面那人是如何给他们全体下毒,可是他相信自己的内力应该能起到作用。 余闲见对面的人开始接二连三栽倒下来,他露出一个笑容,这是他最近突发奇想研究出的攻击方式,看来这一次的开发的能力很是不错。 余闲使用的其实是声波武器,他可以控制周围空气有规律的振动,当这个振动频率小于20赫兹的时候就会释放出一种人耳听不见的声音——次声波。 人体内的组织和内脏对次声波非常敏感,很容易吸收次声波的振动能量而强烈地振动起来。 这种共振便会让人头晕、恶心,各种不适,最终在不知不觉被地方轻松打败。 余闲一步步向江淮军的阵营走去,他身后的江淮军现在已经看傻了眼。 婠婠美眸如钉子一般钉在余闲的身上,这个男人给他的惊喜实在是一个接一个,一波连一波,让她根本接受不过来。 这样一个人如果能够归于阴癸派的,那师父的梦想应该就能实现了吧。 到了江淮军阵前,余闲找到了那个将领,他歪打正着用内力抗衡声波武器,还是取得了一些效果,现在还未昏过去。 “去叫杜伏威来吧,你也看到了再多的大军对我都是没有用的,你叫他来我与他谈谈。” 将领艰难爬起身,他能感动那种无形的侵袭已经消失,看来这一切果然是这人的手笔。 他脸上的惊惶表情已经压抑不住,恭敬地向余闲行了一礼,转身看到自己的坐骑也倒在了地上。 将领没有理会坐骑,努力榨出了身上所有的潜能连跌带爬向大营行去。 江淮军大营,杜伏威正和手下谋士商量着攻陷竟陵,再以之为据点从水陆两路攻打汉水沿岸的城市,以作进军洛阳的快捷方式。 一个亲卫突然跑进了大帐道:“禀告大总管,李将军突然回营说是有天大的事要亲自禀告。” 杜伏威闻言眉头一皱,这个李姓义子是他自小带大,向来沉稳果敢,深得他的喜欢。 他此时应该在前线和竟陵军对峙,一个主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弃了部下要亲自来向他禀报情况。 “让他进来”,杜伏威语气冰寒。 李将军被两个亲卫扶着进了大帐,扑倒在了地上。 “义父,孩儿无能,前线一万精卒被一个人给败了!” 李将军的声音有些凄惶,他南征北战和无数名将交过手,这一次败得实在憋屈,要不是兹事体大,他真想一死以谢义父。 杜伏威身为当时一流高手,他听到李将军的声音便觉得有些不对,忽地赶上两步,一把扣住了李将军的脉门。 “你被什么人伤了,一万精兵全军覆没,这人却只震伤了你的内腑,他要你带什么话?”杜伏威的声音惊讶中带着愤怒的冰寒。 李将军将前线发生的情况和余闲要他说的话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给了杜伏威。 “义父,孩儿有罪,请义父以军法行事。” 杜伏威此时也不敢相信李将军的话,这太匪夷所思了。 一个人,一个年轻人站在军阵前一百步的地方将一万精兵震伤,这是根本不是什么武功,这是神仙。 他沉吟了一下,叫道:“亲兵队带着他,咱们一起去前线,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三头六臂!” 第二十五章 转道洛阳 余闲在江淮军中找了一架运货的马车坐在上面休息,他无聊地从口袋里取出几颗钢珠在手中盘玩。 杜伏威赶到了自家前线,这里真的和李将军说的一样,一万人的金兵此时都或躺或扑倒在地上,可是没有一个人死亡。 他提起一个老兵,一把摸住他的脉门。真的是被人震伤了内腑,这伤势和李将军别无二致,只是他没有真气护体,伤得更重一些。 这种场景若不是他亲眼所见,杜伏威打死也不会相信,到底什么武功才能同时震伤这么多人。 “杜总管,你来的怎么这么慢,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呢。”余闲远远向杜伏威打招呼。 杜伏威放下了手中的军士,抬手挡下了想随他上前的亲兵向余闲行去。 “这位先生见谅,杜某军务缠身多有怠慢,不知先生高姓?” 杜伏威作为江淮军大总管兼江湖一流高手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么低声向一个年轻人打招呼,可是他这次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耻辱的感觉,江湖就是这样强者通吃的世界。 “在下余闲,就是灭了巴陵帮总舵的余闲,不知道杜总管有没有听说过?” 杜伏威闻言一愣,这个名字他当然听说过,他作为杀人放火的强盗却很看不起巴陵帮那些靠拐卖妇女混饭吃的鸡零狗碎。 当时听说有个叫余闲的青年高手一举灭了巴陵帮总舵之时,杜伏威还想着要把这个年轻人招致麾下,最好再收为义子。 现在,杜伏威不知道是要为自己看人眼光的精准高兴还是为他招惹了这么一个煞神烦恼。 “我原本以为先生是个初出茅庐的江湖新秀,还想着能不能将先生收归麾下。没想到现在却是成了先生的对头,说来这些人现在还能喘气,杜某还要多谢余先生手下留情。” 杜伏威说着向余闲抱拳一礼。 余闲闻言笑道:“那真是承蒙杜总管错爱了。此时在下来寻总管其实并非有意为敌,只是有一个小忙想要摆脱总管。” 杜伏威一愣,不是有意为敌你震伤我一万精兵,没有个十天半月难以恢复,要是有意为敌这麾下七八万的军士还能有活的吗。 “余先生请讲,只要杜某力所能及,定当不负先生所托。” 虽然心里腹诽,杜伏威嘴上还是不敢得罪余闲半分,他原本是个火爆脾气可是现实让他不得不低头。 余闲笑笑道:“只是一件小事,你也可能听说过我在飞马牧场逗留了一段时间。所以,在下想请总管对飞马牧场手下留情,不要去侵扰他们的生活,当然了,你们双方正常交易我是不会过问的。” 杜伏威听到这里气结,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你废了我一万精兵,你早冲到兄弟大营里来跟兄弟说一声,我能不答应你吗。 “余先生请放心,自此以后只要飞马牧场在我江淮军势力范围之内,我绝不会让他们少一根毫毛。” 杜伏威语气坚定,言辞恳切,将自己真诚的态度十成十地表达出来。 余闲微笑向其抱拳一礼告辞,“多谢大总管,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等下我就要去洛阳了,我就恭祝大总管咱们能在洛阳见面。” 杜伏威没想到余闲也看出来他的真正目的是洛阳,他愣愣地看着余闲转身离去。 回到竟陵军阵中,余闲对众人道:“接下来我和灵素要去洛阳,小仲、小陵你们想清楚接下来的路了吗?” 双龙听到余闲要去洛阳顿时一喜,那里是大隋首都,是他们曾经梦想的地方。 “大哥去洛阳这好地方却要甩开我们,哪里有那等好事。我们还是多吃大哥几顿饭再说吧。”寇仲嬉皮笑脸向余闲说道。 他们知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可是这段日子的相处余闲和程灵素不求回报给了他们从未有过的美好东西,这种感觉实在让他们难以割舍。 现在余闲要去的是洛阳,这和他们原本制定的其中一个目标一致,还是到了洛阳再分开吧。 余闲大概能猜出双龙的想法,他也不反对和他们再走一段路,众人又踏上了去往洛阳的行程。 只是这一次上了路却又出了问题,婠婠只是天生露足癖。 这次没有给她备马,她原本有真气护体,赤脚走路可保无恙,现在被程灵素封住了穴道没过多久就被磨破了光洁的脚丫。 “闲哥哥,你看人家的脚都被磨破了,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家。” 婠婠乘着程灵素给她上药的时候将交伸到余闲的面前。 这腿一太高,原本丝绸制成的白裙也顺着向下滑动了几分,两截秒杀维密天使的白藕登时摆在了余闲的眼前。 “咳咳咳……” 余闲不小心被口水呛了一下,将身子转到一边,心里腹诽若不是程灵素在这里真要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婠婠见此眼中不由露出得意神色,程灵素正给婠婠抹药的手法也不由重了两分。 “啊,姐姐你轻点儿。” 程灵素最终还是让婠婠和她公乘一骑,在下一个县城又买了一架马车套上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行了三天,众人已到河南境内。婠婠从马车上探出头,道:“闲哥哥我要去那边。” 余闲看着婠婠指着路边半人高的草丛,人家有三急自己也不能拦着吧,他点点头让程灵素陪着婠婠过去。 过了一会儿,婠婠又回到了马车之上。在就要钻进车厢之前她突然转头道:“闲哥哥,咱们去洛阳干什么啊?” “去取邪帝舍利。”余闲诚实回答。 婠婠闻言哦了一声,忽然愣住,他说的是什么,自己没有幻听吧,他说的是要去邪帝舍利? “闲哥哥你说的是那个圣舍利?”婠婠很不确定地问道。 “嗯,难道还有两个邪帝舍利不成?” 婠婠这次确定余闲说的就是那个魔门至宝圣舍利,难道它就在洛阳? 婠婠一头钻进了马车之中。 晚上在客栈之中,程灵素给余闲端上茶水道:“大哥,我发现这两天有人在跟踪我们,其行迹非常隐蔽。” 余闲抿了口茶,道:“咱们抓了阴癸派的下任掌门,人家派两个人跟着不也正常吗,让他们跟着吧,最好是祝玉妍也过来。” 第二十六章 洛阳城内 婠婠一路磨蹭,众人又花了四日终于到了洛阳。彼时洛阳乃是大隋国都,天下最繁盛之地。 众人进城找了住处安顿下来,因为这次需要等人,余闲在城里找牙人租了一个院子。 刚一安顿下来,双龙便耐不住性子吵闹着要出去体验国都繁华。 婠婠亦跑到余闲身前娇声作妖道:“闲哥哥,婠婠也是第一次来洛阳呢,你就带婠婠出去逛一逛嘛。” 这女人没有一点身为俘虏的自觉,在跟着余闲一段时间之后仿佛吃定了他不会杀死自己,就想方设法在余闲面前作妖,哪怕经过余闲几次爱的电击治疗也是死不悔改。 余闲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跳痛,他又是一股电流过去让小妖精消停下来。 此后的日子余闲如同来旅游一般每日带着众人在城里闲逛,而洛阳地区的江湖之中却因一个消息变得波云诡谲起来。 一条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言说魔门至宝邪帝舍利就藏在洛阳的某处,而江湖新晋高手余闲则掌握这个具体地点。 一时间不少江湖人向洛阳聚集而来。 余闲某日在酒楼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他一脸阳光笑容看了婠婠一眼。 婠婠被这个笑容渗了一个激灵,她不由闭上眼睛紧绷身体,虽然那个电流不会要他的性命但是那种酥麻失控的感觉她还是有点发憷的。 余闲抬起手却是夹了一块洛水鲤鱼到婠婠的盘中,道:“婠婠,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了。” 自打婠婠见到余闲,他就极少给婠婠好脸色,不是面无表情就是电流伺候,这一筷子的鱼肉真是让婠婠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谢谢闲哥哥,闲哥哥最好了。” 婠婠眉眼笑成弯月,声音婉转甜美如同三四月的春光让人瞬间沉醉其中。 余闲见此不由嘀咕,莫非这就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表现。 结束今天的美食行程,众人回到小院。这一次却有人早早等候在院门口。 一个年约五六十岁的老者见众人是冲着院子前来便上前行礼问道:“敢问先可是余先生当面?” 余闲有些诧异,自己等人在洛阳从来没有暴露性命,这人竟然精准地找到了自己,看来对方是此地的地头蛇。 “正是在下,不知这位老先生有何见教?” 老者闻言从袖中取出一本帖子捧到余闲面前道:“老奴王贵,乃是王尚书府上二管家,此次我家主人特命老奴来给先生送上请柬,请先生后日去听尚秀芳大家的曲。” 余闲接过请柬送老者离开。 小院堂屋之内,程灵素问余闲道:“大哥,这个王尚书就是王世充吧?” 余闲点头道:“应该是他,这洛阳地界上估计也没有别人能这么轻松找到咱们。后天咱们一起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程灵素闻言摇头道:“大哥还是自己去吧,那妖女在这里我还是不太放心。” 程灵素对婠婠的戒备心出乎意料的强烈,余闲也没有再说什么。 即两日后,王世充果然派了人来接余闲。双龙屁颠屁颠跟上了余闲,说什么也要去见见世面。 尚秀芳唱曲的地方叫曼青院,是此时洛阳最有名的“艺术”场所,不少达官显贵都喜欢再次追求艺术。 余闲到了门口,前面竟有人检票,没想到这还是个会员制的高级会所。接下来也没发生狗眼看人低的打脸环节,余闲拿出了王世充的请柬,检票之人恭敬地将三人请进了院中。 走了基本,寇仲突然一拍徐子陵道:“凌少你看,那不是宋师道吗?” 余闲顺着寇仲手指方向看去,一个二十多岁,温文尔雅,长相帅气的挺拔男子正向里面走。 宋师道身为天道宋缺之子功力自然不弱,他听到了有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转头一看竟是寇仲和徐子陵。 宋师道赶上两步抱拳道:“原来是寇兄弟和徐兄弟,真是好久不见。还有这位朋友,在下宋师道见过朋友。” 余闲打量着这位宋阀公子,所谓的四大门阀其实也就他和李世明两个能拿得出手的人才,尤其这一位是几乎找不到黑点的人。 “在下余闲,见过宋兄。” 宋师道闻言脑中搜索一番,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喜道:“原来是余兄,兄台扫灭巴陵帮真是大快人心,今日能在这里得遇余兄,真是三生有幸。” 宋师道的表情、神态、语气全都充满了诚恳。 余闲笑道:“宋兄的文人我也是很佩服的,既如此咱们就是朋友了。只是今日我还有俗事缠身,等事情处理完我一定请宋兄喝一杯。” 二人定下了喝酒的约定,宋师道又问寇仲:“寇兄,不知傅姑娘可还好,怎么不见她的身影?” 寇仲闻言,原本还有些高兴的心情立刻不美丽起来。 怎么,是要玩你管我叫哥,我管你叫爸的套路吗? “我娘身子现在很好,上次多亏有余大哥相救,靠你的话现在我就要满世界找宇文化骨报仇了。” 宋师道被寇仲顶得一愣,上次傅君婥带着双龙跳河逃走,他想要追去营救,可是族叔宋鲁却将他死死拉住,让他脱身不得。 没想到差点让傅君婥香消玉殒,宋师道的表情瞬间暗淡下来。 余闲敲了寇仲一个爆栗,道:“人家和你们萍水相逢,能帮你们道那个地步也就不容易了,你还要怎么样?男子汉大丈夫,恩怨要分明。” 寇仲被余闲敲的嗷嗷直叫,后又听到余闲的话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便向宋师道道了歉。 宋师道对余闲递了一个感激的微笑,几人进了曼青院后各自分开。 尚秀芳的表演还未开始,此时院中楼上楼下已经满坑满谷。余闲跟着侍者的指引进了二楼一个视线最开阔的房间。 进得房间,王世充竟然已经在那里品茶等候。这人 余闲笑道:“在下余闲见过尚书大人。” 王世充见到余闲猛地站起手中的茶水都洒了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道:“早闻湘楚最近出了一个义士,一人扫灭巴陵帮、诛杀四大寇,今日得见果然不凡。” 余闲看着那洒了一桌的茶水,顿时想起了另一个故事。 第二十七章 娶尚秀芳当老婆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余闲猜测王世充玩这么一手可能是打了想要收服他的主意。 余闲向王世充介绍了双龙,几人人就坐之后,王世充开始和余闲攀谈起来,说的无非是对余闲的侠义和武功十分敬佩,恨不得早些相识之类的套话。 余闲也在一边对着王世充虚与委蛇。 二人正聊着,原本闭着的房门突然被推了开来,一道靓丽身影闯了进来。 “舅父,你来听秀芳大家的曲子怎么不叫人家,人家也想听呢。” 来人是个黑色劲装的女子,此女皮肤如雪似玉,白得异乎寻常,黑衣白肤,明艳夺目。最使人印象深刻是她挺直的鼻梁,与稍微高起的颧骨匹配得无可挑剔,是个带有异域特色的美人。 王世充见到这女子面做不悦道:“淑妮莫要胡闹,舅父正在招待客人,你怎么能突然闯进进来。” 那女子看向王世充对面的余闲,娇蛮笑道:“平常就是宗室子弟想要和舅父见面,也是舅父也极少亲自接见。公子你是什么人啊?” 少女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让人觉得这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余闲知道这就是王世充的外甥女董淑妮,他露出一个微笑道:“在下余闲,见过小姐。” 董淑妮打量了余闲一番,她不关心江湖上的事情,余闲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听说。 “淑妮见过余公子,舅父既然你有贵客,那淑妮就先告退了。” “来都来了,就在舅父这里看好了,其他房间哪里比得上这里。” 说着王世充对余闲歉意一笑,道:“淑妮是我的外甥女,自小在我府上长大。我待之如亲女,故而有些娇惯了,还请余先生见谅。” 余闲对王世充这个先生的称呼有些意外,这为可和那些草头王不一样。 整个大隋可以让吏部尚书称为先生的人两只手绝对数得过来,要是在压制道余闲这个年龄段那绝对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尚书大人客气,今日余闲只是作客,当然是客随主便咯。” 王世充闻言露出一点莫名神色,这年轻人听见自己称呼他为先生竟然一点也不谦虚,全盘接受下来,这么有自信吗? 王世充忽然对余闲道:“余先生可知今日除了秀芳大家的表演,这曼青院还有一件盛事?” “余闲初到贵地,请尚书大人告知。” 王世充笑道:“先生是江湖新晋顶级高手,今日在这曼青院正好还有另一对顶级高手对决。知世郎要在今日与铁勒飞鹰曲傲在此一战,这两位都是成名多年的高手,王某想来先生也是不愿错过这样一场大战,故而才请先生今日前来。” 余闲向王世充抱拳道谢,他知道这两个人。 铁勒飞鹰曲傲是胡人高手,他的名气直追三大宗师之一的武尊毕玄。其人绝学为凝真九变,对控制体内窍穴和经脉中的真气有独到之处。 知世郎王薄是长白山剑术高手,之前也是个反贼,现在应该已经退出争霸,不过他的武功没什么特别,余闲倒是不用惦记。 几人正聊着,尚秀芳终于闪亮登场。 只见她玉脸没施半点脂粉,可是眉目如昼,比之任何浓妆艳抹都要好看上千百倍,没有任何簪饰就那么随意挽在头上的秀发,仍隐见水光,纯净美洁得令人心醉。 “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与他。仔细思量着,淡薄知闻解好么。” …… 她唱腔技巧均没半点可供挑剔的瑕疵,配合动人的表情,无人能不为之动容。 寇仲有些痴迷道:“乖乖,要是娶了这样的女人做老婆还不得美死。” 余闲闻言看了寇仲一眼,这小子莫非真是能掐会算,原着中这就是他老婆之一。他说道:“你努努力,我看好你。” 寇仲以为余闲是在嘲讽他,顿时有些不服气道:“多谢大哥鼓励,我一定把她娶回家当老婆。” 尚秀芳一曲唱罢,楼上楼下四面八方顿时掌声震天,尚秀芳向众人施礼致谢。 就在这时一个五官立体、腰上左右挂着一刀一剑的胡人青年突然飞身跃上了舞台,尚秀芳顿时色变,以为又有疯狂的歌迷要来找他示爱,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头一回了。 余闲这里众人也是一愣,寇仲突然想起了什么身子猛然一窜跃下了楼,挡在了那胡人青年身前。 寇仲盯着那青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这人突然冲到人家姑娘面前是要抢亲?” 寇仲当时发现了尚秀芳的惊慌,突然福至心灵就跳到了她是身前,还不由自主拽了一句从白老夫子那学来的文。 那胡人青年先是一愣,他原本只是想趁着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舞台上的时候说句话让所有人都能听到,现在怎么一下子成了淫贼了。 胡人青年高手叫道:“我叫跋锋寒,我不是淫贼。我只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让大伙儿知道,我要挑战曲傲。” 跋锋寒说着拔出自己的刀剑,双持摆出架势,叫道:“曲傲,可有胆子来与我一战!” 寇仲现在有些尴尬,英雄救美的前半部分剧情很完美,可以结局有些乌龙,他感觉有些下不来台。 余闲在楼上已经笑的不行,寇仲平常虽然喜欢打嘴炮可是行动还是比较冷静的,这次可能真是冥冥中有神秘力量干扰,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闹了一个乌龙。 不过到底是跟了自己一段时间的小弟,他还是要给寇仲一个台阶下。 “小仲,拿出你扫灭巴陵帮总舵的扬州双龙的气概,先和跋锋寒打一场。” 余闲故意提及寇仲的“辉煌战绩”,既然已经到了风口浪尖,那不如就成为风口上的猪,顺势起飞。 余闲的声音传播开来,这下所有人的笑声都被压了下来,扫平巴陵帮总舵的战绩足够让这个少年拥有大家的正视。 寇仲闻言拔出自己的断刀,他知道余闲的意思,既然已经被赶上了架,现在他的路也就只剩一条了。 “什么什么寒,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吓到了秀芳小姐这是事实,拔刀吧!” 第二十八章 仲出于闲而胜余闲 一个皮肤黑乎乎的少年突然冲到了尚秀芳的面前说要为她而战。 这不是尚秀芳第一次遇到英雄救美,可是这一次的主角的眼神里却没有那些人的占有欲。 在那一瞬间,尚秀芳心里突然有些担心这个少年的安危。 “寇公子,秀芳并未受到惊吓,你不要为我与人厮杀。” 世上的事情有时就是这样,缘分一到王八和绿豆便能成就姻缘。 尚秀芳的话很诚恳,可是对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来说这种话不啻于阿三神油。 尚秀芳在已经破釜沉舟的寇仲身后又点了一把火。 “铮……” 寇仲手中的短刀因为长生诀真气的螺旋气劲开始颤抖起来。 “尚大家,请下去吧,这里现在是男人的战场了。” “噗嗤”,余闲在楼上笑出了声,不管多大的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都会压不住中二之魂。 不过这误打误撞也是双龙出头的一个机会。 寇仲眼中的战意燃烧起来,他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着幽光。 尚秀芳呀的一声后退了半步,寇仲眼神的温度烫伤了她。 “寇公子请小心。” 尚秀芳默默退下舞台,在台下的她眼睛还是定在寇仲的身上。 跋锋寒对二人这种第一面就撒狗粮的行为深恶痛绝,他腰间一刀一剑被接连拔出,左刀右剑遥指寇仲。 寇仲此时非常的兴奋,他能感觉到这是一个刚好和他势均力敌的对手,这一战是他渴求已久的。 金武绝学五虎断门刀的杀招白虎跳涧配合逍遥派平地快跑的轻功,寇仲的刀势真如猛虎一般飞跃空间在三分之一秒的时间跨过了数米的距离。 寇仲的名气虽然不显,但是被草原上和野兽为伍的跋锋寒也慢慢锻炼出一种对危险的特别感知,他在寇仲出手的一瞬便知道这个对手不简单。 “呛” 白虎的利爪被跋锋寒左手的长刀架住,那一瞬跋锋寒有些惊讶,寇仲的实力似乎出乎意料的弱啊。 “嗤” 衣袖飘飞,鲜血滴落。 寇仲表面平平无奇的一刀随后而至的无形起劲却让跋锋寒吃了个亏。 这种螺旋起劲内外兼备,等他发现的时候也只来得及用内力阻碍一下攻入筋脉内的劲力。可是他的手背和衣袖还是被这一刀擦伤。 跋锋寒已经对寇仲足够的重视,可是他之前还从没遇到过这种内外兼备的劲气攻击。 “好!” 跋锋寒为寇仲的攻击喝彩,手背上的伤势和大庭广众之下被一招伤到的羞辱远远比不上见到新奇招式的欣喜。 来而不往非礼也,跋锋寒在中原混得久了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他的锋寒七式被也向寇仲招呼起来。 塞外戈声、狼烟四起、黄土埋骨、热沙砾金、海市蜃楼、旷野惊雷、大漠风暴。 从跋锋寒的起名就可看出他这些招式的由来,他的每一招都是自小在草原上濒死求生一招招悟出来。 跋锋寒的第一刀就无视了寇仲削向他左肩的一刀,长剑直刺寇仲喉头。 一条胳膊换一条命,这买卖做的过来。 刀锋不断贴近,寇仲似乎真的是个傻子铁了心要用命换跋锋寒的一条胳膊。 尚秀芳此时在台下吓得双手蒙上了眼睛。 “刺啦”,跋锋寒的另一条衣袖被连根带了下来。在剑锋就要沾到寇仲喉咙的时候,他的那种野兽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买卖似乎要亏。 寇仲盯着跋锋寒的转换的脚步,他有些惊讶。自己才炼成不久的绝招这个风湿寒是怎么发现的? 上次他见徐子陵从程灵素哪里学到太极拳便跑去埋怨大姐偏心,当然了他得到了好几个爆栗让自己的头上起了好几个打包。 在那之后,他获得了程灵素的补偿——斗转星移。 既然被跋锋寒发现,寇仲便也不再藏着掖着,他像个莽汉一般向对手发起了暴雨式的连环攻击。 跋锋寒现在很憋屈,他能明显感觉道寇仲露出的破绽全都有诈,可是不攻击这些破绽防守了一百多招却没见寇仲有一点力竭的征兆。 喵的,拼了! 跋锋寒在又接了寇仲几十刀之后放弃了想要耗死寇仲的想法,锋寒七式中的杀招旷野惊雷使出,刀剑同时命中了寇仲打开的空门。 刀锋剑刃临体,寇仲的脸色无丝毫变化,长生诀的螺旋气劲与斗转星移是那般的珠联璧合、天生一对,夹杂草原荒野气息的真气击在寇仲的胸口瞬间仿若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下一瞬,跳入大海的泥牛却变成了真正的斗牛冲出了海面向原主人发起了决死冲锋。 跋锋寒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锻炼出来的真气是如此狂躁暴烈,暴烈到他这个原主人也承受不了。 “噗”,血花不是无情物,可惜主人留不住。 跋锋寒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真气会有一天伤到自己,他的经脉里满满都是四处流窜的真气,同源的两道真气互相冲突起来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寇仲的刀锋此时也停留在了跋锋寒的喉咙前。 跋锋寒能感受到那道刀锋的冰冷,可是他还是没有向寇仲求饶,因为在草原上求饶唯一的作用就是让对手羞辱一番再被痛苦的杀死。 “能死在不死印法之下也是跋锋寒的荣幸,你动手吧。” 寇仲一脸懵逼,这不是大姐教自己的斗转星移吗,怎么又变成什么不死印法了,这什么武功,他听都没听过。 可是此时曼青院其他房间之中的高手却被跋锋寒的话给惊到了,不死印法,邪王石之轩的看家绝技,这个少年人是怎么学会的。 寇仲手腕翻转,刀锋划过跋锋寒的面颊。 “你走吧,我和你无冤无仇,这一刀就算给你一个教训,记住以后不要再骚扰秀芳大家了。” 余闲看着楼下的场景不禁给寇仲鼓起掌来。 牛逼,这么风骚的装逼技巧他是怎么想到的? 寇仲那一刀过去,跋锋寒的身体未有丝毫伤害,可是他右眼之上浓如黑墨的眉毛却消失无踪了。 能将自己的行事风格学到这个地步,这小弟真是没白收。 即在此时一道身影却是飞向了寇仲。 第二十九章 秦川问道 “寇兄你好,在下秦川。请恕在下斗胆,寇兄使用的武功可是不死印法?” 来人自楼上某个房间飞下来的身法飘逸非常,他一身文士打扮,相貌俊美中带着秀气,身材修长优雅,透出一股飘逸潇洒的味儿,头上乌黑的文士为他更添几分儒雅。 寇仲看着这人感觉十分别扭,修炼长生诀后觉醒的感觉告诉他这人绝不是个文士。到底像什么呢,对了,像他和徐子陵小时候呆过破庙里的佛像。 “你不是文士而是个和尚吧?”寇仲反问。 秦川一愣,自己这身打扮和气质搭配的天衣无缝,他是怎么发现的。 “寇兄慧眼独具,在下确实是佛门中人。只是寇兄可否见告小弟的问题。” “这是大姐教我的斗转星移,好了,我要走了。”不知为什么寇仲有些不喜欢这个礼数周全、气质不凡的年轻人。 “斗转星移”,秦川念叨着,这武功的名字和刚才那个效果真的很般配,或许世上真有这样一门武功也说不定。 只是就在寇仲转身要离开时,头上突然响起一道如同巨鹰鸣叫之声,一道灰影急速划过空气直扑受伤的跋锋寒。 “铮”,寇仲的镔铁短刀颤鸣着拦向那人的腰间,跋锋寒是被自己大打败的,这个失败者的生死不应由另一个人决定。 寇仲的镔铁短刀上的花纹十分华丽,那经过千锤百炼而成的花纹此时因为长生诀真气的作用变成的冰蓝色。 原本普通的镔铁长刀上的寒气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凝结出一团水雾,寇仲如今已将螺旋气劲使得极熟,可是这种寒冰效果却总是要碰运气。 “砰”,短刀在半空中和那人的手相触竟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那人的手指上瞬间凝起冰霜又迅速化解开来,对方的鹰爪功强的离谱。 对方一招未建功,却是接着寇仲的力量在空中变换姿势,又如同老鹰捕猎向寇仲袭来。 寇仲使刀左劈右砍,和那人在空中过了十数招,对方却一次也没有落地。 “擦”,寇仲学着余闲的样子骂了一句,刚才和跋锋寒一战自己的底牌都暴露了,现在这人滑不留手就是不愿和自己硬拼。 即在此时,跋锋寒却高声叫道:“曲傲你这懦夫,竟然要靠着我受伤才敢上来偷袭!” 没错,偷袭之人正是铁勒飞鹰曲傲,他本想在和王薄交手之前趁跋锋寒受伤一举结局这个麻烦,因为跋锋寒实在是太讨厌了。 这个人杀了武尊毕玄的弟子被其追杀却总能逃出生天,后来挑战自己几次失败也能留下性命,而且他每一次见到的跋锋寒都会不上一次强不少。 曲傲实在不想留下这个祸患了。 寇仲听到了跋锋寒的话,曲傲的名气他也听过,这是胡人之中响当当的高手,看来老天待自己不薄,今日成名之战又要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寇仲瞅准的一下一下体会着曲傲招式中劲力的变化,慢慢寻找其中的规律,曲傲刚才已经看到自己施展斗转星移,他一定会防备这一招。 曲傲的飞鹰十三式一一使出,寇仲慢慢摸清了曲傲的劲力变化,好就是这一招。 寇仲回身一道劈向曲傲自高空落下的鹰爪,这一次一定要让你变死鹰。 “噗……” 寇仲是天纵奇才,可是有些东西是天纵奇才也一时无法获得的,比如经验。 曲傲的劲力在击中寇仲刀刃时又发生了二次变化,凝真九变最重真气,曲傲真气的二次变化让寇仲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斗转星移火候也稍显浅薄,这一大口鲜血就是寇仲这次的学费。 曲傲再一次落下,这一次寇仲刚才还有些讨厌的秦川却是伸出了援手。 两根葱白手指并作宝剑,在寇仲惊讶的眼神中曲傲可以和镔铁宝刀硬碰硬的鹰爪被一个剑指点出了一道红印。 曲傲的身子飞回了楼上的房间之中,他知道现在已经事不可为。 余闲在楼上观看了这整个过程,“子陵你去吧照顾一下小仲,这小子吃点苦头也好,我去找曲傲聊聊。” 今天本来是寇仲完美出道了日子,余闲在武侠世界第一次栽培出真正的高手的日子就这么被曲傲破坏了。 “兹……你是……轰……” 第一声是推门声,第二声是曲傲桀骜询问的声音,第三声则是他桀骜的脑袋和紫檀桌面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声音。 今天的逼基本上已经被小弟寇仲装完,余闲也懒得和曲傲多废话。 曲傲的身体从飞鹰变成的黑影坠落,同一个窗户飞出来,这一次却是另一个结果。 头昏脑胀的曲傲被摔在了寇仲的身旁,余闲施展出自由落体式轻功将舞台的木地板踩出裂缝。 余闲看着鬼使神差又跑到台上查看寇仲伤势的尚秀芳将教训寇仲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人家第一天叫女朋友,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下的。 既然如此原本用来教训寇仲的力气就得找另一个目标发泄出来。 左看右看,还是倒霉蛋曲傲。 堂堂铁勒飞鹰曲傲先是被毛头小子阻挡了几十招,而后又被神秘高手秦川一指点退,最后又被风头正劲的余闲暴打从楼上扔了下来。 虽然余闲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肯定曲傲今天是水逆。 经典流程,抓腿,倒提,摇摇乐。 曲傲的脸没有鹰喙结识,因为在余闲摔到他第三次的时候他的鼻梁骨就成了粉碎性骨折。 “呵……爽快!”余闲终于吐出了心中郁气。 秦川看着这个时而暴躁如火时而安静如水的男人,这样神经质的表现倒是更符合学习不死印法的气质。 “在下秦川,想必兄台就是最近声名大振的余闲余兄了。不知在下可否请教余兄一个问题?” “你不会是要问我为君之道吧?”余闲随口问道。 这一次秦川真的惊了,这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套路,不过这套路不是给余闲这种江湖散人准备的。 “余兄误会,在下不是要问余兄这个问题。” “爱过”,余闲道。 第三十章 邪王千金 额…… 秦川怀疑自己说的是不是汉语,怎么和余闲永远都不在一个频道上。他向余闲抱拳道:“余兄,敢问你施展的武功又是哪一派的绝学,请恕小弟眼拙,实在看不出个究竟。” “无门无派,自创的。”余闲随后回答。 今日实在奇怪,作为江湖顶尖大派传人的秦川一日间便遇到了好几门他从未耳闻的上乘武功。而且这些武功都和据传掌握魔门至宝邪帝舍利确切所在的余闲息息相关。 在门派即将实施大计划的节骨眼上,双龙加上余闲这样一股立场不明的新兴势力出现给未来的局势带来了太多的变化。 “余兄天资卓绝,秦川万分佩服。今日有幸和余兄相识,不若又在下做东请余兄品茶如何?” “抱歉,我不喜欢佛门中人。” 余闲和王世充道别,下楼问寇仲道:“曲傲现在半死不活,需要我帮你解决了他么?” 寇仲此时的痛苦还未散去,他盯着余闲眼角的余光却不住扫向还在一旁担心不已的尚秀芳。 “大哥,不用。男子汉报仇当然是自己动手来的爽快,我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大哥的羽翼之下的。” 余闲给寇仲比了一个大拇指道:“好,这才是真汉子。”为了让小弟在女朋友面前有面子余闲也将自己的演技发挥到极致。 言罢,余闲转身到了曲傲的身前蹲下了身子。 秦川有些好奇这人明明答应了寇仲要放过曲傲,他又跑去干什么。 余闲没有让秦川久等,他罪恶的手很不老实地伸进了曲傲的衣内摸索起来。 “找到了。” 余闲摸出了一个卷轴,摊开卷轴其上有人形图画和余闲看不懂的突厥文字。不过这不重要,余闲已经明白这是曲傲的秘籍。 秦川震惊了,武林中抢夺秘籍宝物的事情不胜枚举。可是那些人都会给自己搭上一个合情合理的皮,余闲这也太过耿直了。 “余兄,抢夺他人秘籍是武林大忌,这样行事恐怕会对余兄的名声有所损伤。”秦川用提醒的口吻对余闲道。 余闲仔细将战利品卷轴收好,道:“曲傲一个突厥人跑到中原作威作福、耀武扬威的时候不见他们出来说活,我拿了异族人的秘籍有人哔哔,这是什么道理?” 秦川语塞,她联系上下文理解了哔哔的意思。余闲似乎说的也有道理,他好像无从反驳。 其实余闲说的和秦川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情,秦川是以曲傲一个武林人士的身份来说明问题,余闲却用国家民族的角度来回答。 秦川终究是个中原人,他的身份注定他无法反驳这个观点。 “秀芳大家,寇仲现在身上有伤,可否麻烦你帮我扶他回去?”余闲不再理会秦川,转头对尚秀芳说道。 正扶着寇仲的徐子陵此时还有些懵逼,他扶着的寇仲却身子猛然一沉差点跪在地上。 余闲见此默默在心里给寇仲点了三十二赞。 几人回到小院,程灵素出来迎接余闲时被寇仲的惨样吓了一跳。她也没顾得上问尚秀芳的来历,刚忙将寇仲扶进了屋中。 手搭脉门,程灵素有些皱眉,寇仲的伤势并没有发他表现地这么重。 “小仲的伤势……” 余闲站在程灵素身侧用膝盖轻轻碰了一下,程灵素的话语一顿接着又道:“嗯,这伤势有些麻烦,他的内腑被高手震伤恐怕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了。” 漂亮,程灵素的机变真是让余闲佩服的五体投地。 程灵素又道:“只是近些日子我和大哥都有事在身,小陵又是毛手毛脚的,咱们还得再找个人来照顾小仲。” 尚秀芳乃是大隋第一才女,她怎么会不明白余闲等人的动作。只是有些东西就像龙卷风,它来的时候你也无处可躲。 “寇公子为我受伤,自当由我来照顾。” 尚秀芳亦有些吃惊于自己的大胆,这才是她与寇仲的第一次见面,可是冥冥中有个声音却在告诉她,这就是那个人。 诊治完毕,余闲等人退出了寇仲的房间,只留下尚秀芳照顾“重伤”的寇仲。 余闲屋内,程灵素问余闲道:“大哥,今天遇到了什么事儿,有你在小仲怎么会受伤的?” 将今天的事情一一叙述一遍,余闲笑道:“英雄救美受点伤不也挺值得吗,现在这个结果想必他自己很满意。” 经余闲一说,程灵素也觉得寇仲这伤得也值。 “大哥,那咱们是不是要给尚姑娘收拾一间屋子,谁?” 程灵素正说着,她的第六感开始向她告警有人闯入了她的警戒范围。 一道青白身影自房檐如鸿毛般飘然落下,来人体态轻盈,面蒙的轻纱也抵挡不住她身上散发出的清冷气质。 “请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这女子摊开双手示意自己除了手中竹箫之外并未携带兵器。 女子复道:“我在曼青院偶然发现寇公子的武功与石之轩的不死印法有相似之处,故而特来提醒一下各位,这门武功可能会犯石之轩的忌讳,诸位还是离开此地的好。” 余闲闻言笑道:“多谢姑娘提醒,只是姑娘你就不担心我们真的是邪王弟子吗?” “寇公子的武功与不死印法截然不同,再者以石之轩的为人他也不可能将不死印法传授给他人的。”女子道。 “那石姑娘有没有不死印法的秘籍呢,如果有不知姑娘愿不愿意对之出个价钱,比如我替你杀了石之轩。” 这么仙又对石之轩这么了解的妹子大唐世界有且仅有一位,就是石之轩的女儿石青旋。 碧秀心偷看石之轩的不死印法后被其影响,导致减寿撒手人寰。 这个女儿一直觉得是父亲石之轩害死了母亲碧秀心,她对所有和石之轩作对的事情都有浓厚兴趣。 余闲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诚恳一些,今天这买卖要是做成对程灵素的帮助绝对很大。 “余公子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的好。”石青旋的声音突然冷的像是冬日还未结冰的湍流,一股股寒意刺得人打冷颤。 余闲取过一个茶杯倒上茶水,“石姑娘,邪王又不是神仙,世上自然有别他更厉害的人。你还是来坐下喝杯茶,咱们慢慢聊吧。” 第三十一章 鱼儿入窝 “余公子既然知道青旋的身世想必也能了解石之轩的可怕,这世上根本没有人敢说有把握杀死他,就是能逃脱他这个补天道宗主追杀的人也寥寥无几。” 石青旋虽然嘴上说着石之轩如何厉害难缠,她还是依照余闲的话坐到了他的对面。这个突然崛起的高手的底她探不到,这种神秘可能给了她一点点希望。 余闲将茶杯递到石青旋面前,淡淡道:“不死印法乃是石之轩融合了花间派与补天道的极端相反的武学心法,以佛学义理中不在此岸,不在彼岸的理念创出的功法。” 这些理论其实已经算是武林秘幸,只有极少数和石之轩或者碧秀心有关的人知道。 石青旋现在觉得余闲越发神秘了,“这些事儿有不少人知道,看来余公子的身份也不简单。” 余闲笑笑又道:“不死印法之所以能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其实是因为它是一门幻术,它可以转化对手的攻击为生死二气,或用作补足自身,或用作伤敌杀人。” 余闲虽然不知道这套理论到底是怎么发展出不死印法那么bug的功法,可是这不妨碍她用这理论装逼。 这种根本理论糊弄半懂不懂的人或许效果一般,但是对行家的杀伤力却是十足。 石青旋至此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她的面纱可遮不住眼中瞳孔的紧缩。 余闲见此也知道石青旋却是拥有不死印法的秘籍。 这个人或许真能杀死石之轩,石青旋忽然对余闲有了一点信心。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有些拿不定注意要不要杀死石之轩了,自己不是应该恨死了他么? “余公子还是莫开玩笑,石之轩不是人力能敌,我先告辞了。” 石青旋像是受惊一般逃离了余闲的屋子。 程灵素看着石青旋飘然而去的背影,问余闲道:“大哥,她就这么走了?” 余闲给自己添上一杯茶水,道:“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笔买卖还是要缓一缓。对了你的长生诀有进展吗?” “嗯,有些进展。但是太极功对那两种真气的控制力还是有些弱,我现在还不敢让长生诀真气太过强大。” 余闲抿了口茶水道:“不死印法融合佛魔两道武功,对这种异种真气的融合有独到之处。不过现在看来还是要等一等,这是今天的战利品你看看能不能看明白。” 余闲将从曲傲身上搜出来的卷轴交给程灵素。 程灵素打开一瞧,字一个也不认识可是从图像上来分析这是一种对穴窍的锻炼极为重视的内功。 “这是凝真九变,对真气在穴窍和经脉中的运行有独到之处,过两天找个懂突厥语的翻译一下,你可以作为参考。” 程灵素听到余闲给这武功下的是可做参考的评价,知道它的价值也仅仅是有独到之处,便将其收进了怀中。 之后的几天,寇仲以往因长生诀真气恢复力极强的身子这次却恢复的极慢。 尚秀芳推掉了后面所有的演出,整日在这小院中照顾寇仲“以报救命之恩”。 经过寇仲的介绍,如今尚秀芳没有问过程灵素的年龄便跟着寇仲姐姐、姐姐地称呼起程灵素来。 “姐姐,我来端就好。怎么能劳烦你来给寇仲端药。”尚秀芳赶上几步从门口接过了程灵素端来的药碗。 余闲在院中一棵树下乘着凉,闻言不禁感叹这位还真是个敢爱敢恨地主。 “咚咚”,大开的院门被人轻扣两下,余闲拨开了用来遮挡阳光的斗笠,有个熟人正站在门口。 秦川见余闲注意到自己便抱拳道:“余兄,秦川打扰了。这次冒昧前来却是有件大事须得告知余兄。” 有客人前来,余闲站起了身子道:“不知秦兄有何事相告,我记得上次咱们交谈并不愉快。” 秦川闻言严肃道:“君子和而不群,我与余兄上次乃是理念有所差别,有所争执也属正常。可是这次的事情却是关乎余兄乃至无数人的性命,秦川不敢不来相告。” “秦兄请直言。” 秦川道:“据我得到的消息,魔门两派六道很多人都听说余兄拥有邪帝舍利秘密的谣言,已经有不少顶尖高手开始向洛阳这边赶来。这些魔头嗜杀成性且视人命如草芥,一旦让他们来到洛阳恐怕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余闲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原来是自己打下的窝料终于引来了大鱼。 他又坐了下去,道:“对,这件事我一定要澄清一下。那不是谣言,我真的知道邪帝舍利在哪里。” 秦川闻言反应了将近半秒才确定余闲说的是他知道邪帝舍利的秘密,这人说话的方式有些气人。 “余兄莫要开玩笑,那些魔头可不会认为这个玩笑好笑。” “那师仙子觉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呢?”余闲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嗯?”,秦川没想到自己身为慈航静斋这一代传人的秘密竟然也暴露了,“余兄说什么?” “我说慈航静斋的传人,下代掌门师妃暄仙子觉不觉得那个玩笑好笑?”余闲很认真地回道。 这次师妃暄确定对方真的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余兄如何得知妃暄的身份?” 这次余闲故作神秘一笑,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过这次魔门那么多的高手要来洛阳,师仙子不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吗?” “什么机会?”师妃暄问道。 “将他们一网成擒的机会。” 余闲右手作收网状。 “我的要求很简单,这次只要师仙子利用佛门的渠道将各个魔门高手的情报转送给我,剩下所有的事情便都有我自己处理,不用费你们一兵一卒便可以铲除魔门的生力军,这个买卖做得过。” 师妃暄有些纠结,这几天自余闲第一次出现开始所有的情报都已经汇总到了她的手中。 从这些情报分析,余闲毫无疑问是个至少可以比肩宁道奇的绝世高手,可是就算宁道奇亲至他也不敢说要灭了魔门主力的豪言。 这个性情,要不是余闲出道之后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师妃暄绝对会认为余闲就是魔门之人。 “好好想一想,这件事对佛门没有一点坏处,就是我失败了你们不也松一口气吗?”余闲又加把火道。 “余兄何出此言,佛祖普度众生又何忍生灵涂炭?”师妃暄郑重道。 余闲听到这话眉头一扬,他知道这事儿妥了。 第三十二章 第一条鱼叫大帝 师妃暄这句话和原则上不行是一个意思,就是可以操作。 “师仙子放心,魔门众人的守则是损人利己,只要没有利益驱动那些人也不会牵连无辜。这事儿若是成了魔道消退对江湖和普通百姓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余闲给了师妃暄一个台阶。同样是做生意,这些名门大派对售后和公关要比魔门重视的多。 师妃暄见余闲很上道,准备先应承下来。 即在此时,一道将魅惑与清纯融合的天衣无缝的女人嗓音传来,“这位就是慈航静斋当代的传人吗,姐姐你男装的样子还真是俊呢,婠婠都有些心动了。” 婠婠虽然被程灵素封住的真气,可是也没有在院子中限制她的行动。她这些日子亦从来没有逃走的意思。 师妃暄抬头顺着声音寻去,白衣赤足的人间精灵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一瞬间已经将慈航剑典修炼到心有灵犀境界的师妃暄眼瞳猛然缩了一下,在见到婠婠的那一瞬她感觉有什么东西电了她一下。 这个女孩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很矛盾的陌生的熟悉感,“余兄,这位姑娘是?” “她和你差不多,是阴癸派的传人,现在是我的俘虏。”余闲随意道。 婠婠闻言俏皮地奔到余闲身侧,抓着他的手臂摇晃撒娇道:“闲哥哥你怎么能对外人说这个?” 师妃暄眉头皱起,她相信婠婠是阴癸派的传人,修炼慈航剑典得到的那种感觉是不会骗她的。 可是余闲说婠婠是俘虏却一点对她不加以限制,这让她有些担心余闲的态度,这位对魔门的态度似乎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强硬。 “师仙子不要误会,我对咱们之间合作的态度是很真诚的,你若是不信就把她带走,权当是我交上的投名状也行。” 余闲抓着婠婠的皓腕将她扯到自己身前,一副只要师妃暄愿意随时可以拿走的架势。 师妃暄看着婠婠,似乎在她平静的眼神里发现了几不可见的一点伤感。她开口道:“余兄切莫开玩笑,婠师姐乃是阴癸派的传人又如何能交到我的手中。妃暄告辞。” 师妃暄言罢施展轻功飞离了余闲的小院,她要是把婠婠这个烫手山芋接过来那魔门聚集而来的高手便不知道要攻击谁了。 婠婠望着师妃暄远去,她又转过身抱住余闲的胳膊向他撒娇道:“闲哥哥,你竟为了这个她就要将我送人。她是个尼姑,你们是不可能的。婠婠现在真的好伤心。” 婠婠的声音凄惶哀怨,仿佛余闲真是个为了利益将老婆送人的渣男。 余闲拨开婠婠的手,淡淡道:“你觉得你今天的行动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闲哥哥在说什么,婠婠只是不喜欢你再招惹别的女子罢了。”婠婠一脸懵懂道。 余闲笑笑,又躺回树下。 “你别这么纠结,即想让我替阴癸派收拾其他的宗派又怕我得到阴癸派的消息去收拾他们,还怕你们阴癸派撤离被别人拿到邪帝舍利,世上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好事。” “你在我这里这么纠结痛苦,不如我放你离开如何?” 婠婠闻言一愣,后又两三步到了余闲身边自案几上拿起一柄扇子给余闲扇起凉来。 “婠婠就要在闲哥哥身边,不然明日有冒出个刘妃暄,王妃暄怎么办。” 余闲将斗笠罩在脸上,不再理婠婠。 一日之后,师妃暄还是来到了余闲小院给他传来已经有魔门高手到达洛阳的消息。 “余兄,据我所知大帝丁九重已经到了洛阳城外,以后的日子还请余兄小心一些。” “丁九重?”余闲念叨这个名字,邪帝向雨田的四大弟子之一,不知道他手里有没有道心种魔大法。 “多谢师仙子提醒,不知他所在何处,也好让在下有个准备。” 师妃暄将丁九重的的具体地址告知的余闲便告辞离去。 等师妃暄远去,余闲将程灵素叫了出来,带着她向城外而去。 丁九重落脚的地方是城外一家荒废的寺庙,等余闲赶到时这破败的寺庙外已经有不少宦官打扮的男人在正在里外清扫。 余闲二人此来并未隐藏身形,有个宦官发现了他们丢下了手中扫把向二人这边走来。 “砰”,那个宦官还没来得及向余闲询问来意,脑袋便开出了豆腐花。 钓鱼人都知道打了窝之后,想要钓到更多的鱼就得防止上钩的鱼儿和其他鱼搅和在一起将那些鱼吓跑,也就是所谓的炸窝。 余闲在洛阳呆了这么久做了个大窝引来魔门高手,他今天来的路上就已决定不会让任何一只小虾米逃脱惊搅他的计划。 “去禀告大帝有高手来袭!”带头的宦官粗着嗓子大声叫道。 余闲撇撇嘴,这些宦官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竟然还留着那些没用的东西。 这些宦官其实都是丁九重所创帝王谷的弟子,他们大多数时候都被丁九重当做奴仆使唤,这一点倒和星宿派有些相似。 “慌什么,一帮废物。”冷厉声音自寺院中传出。 “吱呀……”老旧的寺院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身穿黄袍头戴帝王专属通天管,钩鼻深目的男子缓步走了出来。 丁九重虽是帝王打扮,可是他的气场却是冷厉阴寒。 那里还剩下十来个宦官见到丁九重出来也放下了心,跪倒在了一边。 “你是什么人?”丁九重冷声问道。 “轰”,音爆云炸开,这种npc级的配角不值得余闲的战前嘴炮。 丁九重和余闲之间的距离不过五十米,所以余闲超音速冲到他面前的时间还不足六分之一秒。 即使丁九重身怀武功这个时间也不够他有所反应。 在丁九重的视线中余闲是突然的消失,而后自己的脸颊就遭受到了巨大蛮力的猛击,再然后在他飞起的一瞬间他的视线中又出现了余闲的影像。 丁九重的脸颊被加持瞬间加速度带着他的身体狠狠砸在寺院破旧的大门上,那被虫子蛀了无数小洞的门扇被丁九重的脑袋开了一个大洞撞到墙壁又弹了回来。 万幸的是这门扇竟然还没有掉下来,这可能正是佛祖保佑。 看着被撞得神志不清的丁九重和那帮惊呆的宦官,余闲口袋里的钢珠如同活了一般自己一颗颗跳了出来。 第三十三章 大帝入土 余闲特制般豆腐脑烟花接连绽放,这些人能够跟随丁九重活到现在每一个拉出去枪毙五分钟都绝无冤假错案。 丁九重挂在门上,头昏耳鸣各种症状让他难以冷静思考问题。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丁九重的所有的脑力都被集中到这三个发人深思的哲学问题上。 余闲上前将丁九重从门上取了下来丢到地上,此次摸尸余闲的手很黑,他只获得了少许金钱和一些不知名药品。 人生不如意十八九,余闲对这个结果也不是太失望。 “灵素,看看能不能让他清醒一点。”余闲右脚踩住丁九重的胸口,叫程灵素来帮忙。 “嗤嗤”,指劲破空,程灵素凌空点了丁九重的穴道才开始给他检查,她跟着余闲久了对余闲让她保命第一的理念也是贯彻的越加彻底。 “这人很狡猾,他应该已经恢复了,刚才估计是故意示弱想找机会翻盘。” 程灵素经过一番检查不由庆幸还好先点了丁九重的穴道,不然自己说不定还真会受点伤。 “嗤啦”,电弧闪动,余闲控制电流的大小让丁九重感受到痛苦又不至于致命。 这种卑鄙的行径余闲只能接受由自己人施展出来。 “啊……” 丁九重身为魔门中人接触的刑罚何止千万,可是这种电刑的滋味却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那种酸楚和麻木的感觉让丁九重的心脏跳动频率都开始紊乱起来。 “交出道心种魔大法。”余闲见到大帝的裤子诡异湿润,停下电疗开始索要战利品。 丁九重此时的精神还有些恍惚,他听到了道心种魔大法的名字,这武功似乎有些熟悉,随着他的神志慢慢恢复他终于想起来那是他师傅邪帝向雨田的看家本事。 “道心种魔大法在我师弟周老叹夫妇手中。”丁九重吃力地挤出一句话,他的舌头现在还有些痉挛。 原着中道心种魔大法确实是由周老叹夫妇手中流到了魔师赵德言之手,余闲也只是想碰碰运气。 不过既然没有道心种魔大法,那也不能让他白跑一趟。 “那就交出你练的功法。”余闲挪开了脚道。 程灵素已驾轻就熟地将纸笔交给丁九重,这样行家里手的表现让丁九重惊叹。 秘籍收集完毕,程灵素抽查了数次才向余闲表示没有问题。 丁九重知道他可能失去了最后的生存价值,“这位先生不知咱们有何冤仇不妨说出来,在下这些年也有些积蓄,可以全数交予先生以作补偿。” “嗯?” 丁九重的话提醒了余闲,反派npc已经失去作用。 “灵素你后退一点。” 大地颤动,地面受到外力影响在一连串轰隆声中裂开了一道五米多长的大口子。 余闲伸头看了一眼这裂缝至少有四米多深。 十几个宦官的尸体被一一填进了裂缝中后丁九重也步入后尘,在他绝望的看着头顶一点点失去的最后的光明时,他听到了一句话。 “我叫余闲。” “嘭”,大地在余闲的超能力作用下开裂又复合如同一块橡皮泥,这世上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一个叫帝王谷的门派,邪帝向雨田的弟子也只剩三人。 余闲与程灵素返身回到小院之中。 收拾一个丁九重对余闲来说只是拍死一只苍蝇一样的小事,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对他淡然视之。 第二日一早八九点钟的模样,师妃暄又找到了余闲的门上。 “余兄,昨日丁九重和他的人都消失可是你出的手?” 丁九重是魔门排名前十的高手,佛门负责监视的人只敢每过一段时间去远远打探一番,他们正好错过了丁九重的死期。 余闲将一杯茶推给师妃暄,道:“咱们第一次合作,我总得表示一下诚意不是吗。” 余闲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对一个新朋友手今天这顿拉面我请一样轻松。 可是师妃暄此时却有些后悔让余闲请了这个客,丁九重是响当当的魔门高手,这样的人带着自己的手下被人间蒸发了。 除了战斗现场的一些血迹和土地上有些微小裂缝,佛门的人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或者离开的踪迹。 这种事情对掌控江湖的慈航静斋来说简直比让丁九重冲进洛阳城大开杀戒还要可怕。 原本尽在掌控中的交易有些失控了。 师妃暄怀着纠结了心情向余闲告辞离开。 婠婠等着师妃暄离开便幽灵一般出现在了余闲面前殷勤地给余闲捏起了肩膀。 “闲哥哥,你真的杀了丁九重吗?” 婠婠的手法明显受过极其专业的训练,余闲顿时觉得自己的筋骨放松开来。 “嗯,杀了。你们阴癸派的人到了吗?”余闲闭着眼睛问道。 婠婠手上的动作不停,顾左右而言他道:“闲哥哥真是厉害,丁九重可是邪帝的弟子,圣门排名前十的高手呢。” “慈航静斋控制影响整个江湖,阴癸派虽然隐蔽还是迟早会暴露的,你不如让我和阴后见一面,我们说不定还有合作的可能呢。” 婠婠闻言正在按摩的手微微一滞又赶忙接上动作,“婠婠这些日子都在咱们的小院中,哪里能知道师父和师门的动向。闲哥哥若是真想见我师父,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帮你引荐。” 余闲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其实阴癸派中你的牵挂仅有阴后一人,你若是愿意将天魔大法交给我,我可以看你的面子留下她一命的。这样的话你便不用再担心她出意外,岂不是很省心吗。” “闲哥哥又说笑了,你对圣门知之甚深又怎么会不明白天魔大法对阴癸派的意义。婠婠若是将其交给闲哥哥,师父恐怕照样会出事呢。”婠婠幽幽道。 婠婠言罢,余闲闭着的眼睛猛然睁了开来。 “秘籍终究是死物,阴癸派的传承才是阴后应该考虑的事情。请帮我转达阴后我家乡的一句名言,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这话换成秘籍宝物也是一样的,请阴后好好考虑一下再给我一个答复。” 第三十四章 跃马桥下 婠婠终究还是没有给余闲一个正面答复,她搭在余闲肩颈之上的玉手一下一下地揉捏着。 “闲哥哥,咱们不要再说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好不好。婠婠现在只是你的小丫鬟,这么美的姑娘在你的身边,你真是不解风情。” 婠婠的语气不点不带造作的烟火气,仿若真有一个自小在规格中长大的闺秀正在和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哥撒娇。 余闲若是没有看过原着,这一瞬间他一定会在这个温柔陷阱中沉沦。 “事情不谈论不代表它不会存在,你若真想帮阴后保住阴癸派还是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 余闲放弃了可能是史上最强技师的服务,起身离开了房间。 婠婠看着余闲的背影露出一抹笑容。 出了房间,余闲转而去找程灵素。 程灵素此时正在厨房中给余闲做下午茶的小食。 滋啦,在洛河边先买来的小杂鱼和炙热的油脂汇合,不一会儿便散发出令人垂涎的美味。 等鱼儿全部炸熟取出,大片的豆腐又接上了小鱼的位置。 余闲在厨房门口嗅着香气,道:“真香!” 程灵素功力精湛造就发现了余闲在门口窥视,“大哥等一下,马上就好。” 余闲将一块豆腐放进口中,外脆里嫩的豆腐满是鱼肉的鲜香,现实世界带来的椒盐配上大唐世界完美的原材料,只能说真香。 “灵素,明日咱们便去取邪帝舍利。现在有些人还是太慢了,咱们得给她们添把火。” 言罢,余闲抓起一条食指长的小鱼放进口中大嚼,所有的毛刺此时都酥脆可口。 程灵素将毛巾递给余闲,调皮道:“闲哥哥是生了某人的气所有想报复吗?” “咳咳……”,再酥脆的小鱼这个时候也卡嗓子。 余闲没想到一向大度的程灵素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招。 程灵素见状连忙上前,右手轻拍余闲的后心,左手用毛巾给余闲抹去嘴角的污渍。 缓过劲来,余闲哭笑不得看着程灵素。 “我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你跟着我这么久倒是越来越像个现代女孩儿,只是你为什么要吃婠婠的醋呢,我不信你看不她是演戏的。” 程灵素仔细帮余闲清理这领子上不小心沾到的油污,语气平淡道:“正是因为婠婠在演戏我才不愿她与你接触,若是商场主那样真心喜欢你的我才不拦她呢。” 余闲看着程灵素神情专注用指甲掐去他领口的一根小毛刺。 这个女孩所思所想全系在余闲一人身上,她的世界中只有余闲。 “放心,我又不是傻子。明天一早咱们就去取邪帝舍利,之后的事儿也就解决了。” 翌日一早,余闲带着程灵素与双龙向跃马桥而去。 跃马桥离皇城不远,周围多时富贵人家的府邸,故而又有着富贵桥名声。 这儿一大清早倒是还算安静。 余闲站在桥上左右扫视,杨公宝库的入口应该是在附近的一口水井之中。 可是这附近却有三口水井,余闲有点抓瞎。 徐子陵见此在桥上掐指,按着某种特定的步法开始挪移起来。 “我知道了,按照鲁师的堪舆之术计算应是那一口无疑。” 徐子陵突然指着最靠近石桥的一口水井道。 “啪”,寇仲闻言猛地一巴掌拍在徐子陵的背上,笑道:“我原以为你当初选的堪舆之术只能帮人看看风水、找找墓穴,没想到还真有用到的时候。” 寇仲最近因为找到女朋友想要发愤图强给她一个美好未来,对武功的练习越加勤奋,功力大涨之下一巴掌拍的徐子陵龇牙咧嘴。 徐子陵左掌揉着自己的肩胛骨,白了寇仲一眼道:“鲁师那里哪有没用的学问,你还是想想你学的那些战争兵法要用在哪里吧。” 这一次轮到寇仲郁闷了,自打交了女朋友他对未来的期许越加强烈,他希望自己可以有一个配得上天下第一才女的身份。 “大哥,你说我到了什么位置才能和秀芳般配?” “勉勉强强当个皇帝吧。”余闲随口说道。 寇仲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宝库入口的水井的井口不小,众人很容易便一一跳进井口之中。 徐子陵第一个下去,按照鲁妙子摆设机关的习惯在井壁上找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踩了下去。 “咔咔咔”,齿轮转动声中一个一米见方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了井壁之上。 打开野营灯穿过低矮的通道,余闲明显感觉到前面的通道开始有了坡度,看来这宝库藏的比他想象中还是深。 “停”,徐子陵突然挡住了众人的脚步。 映着灯光他手指通道右下角,道:“注意,这里有个机关,要是误触前面的通道可能就会把咱们带到另一个假的杨公宝库之中。” 余闲上前仔细观察徐子陵指的地方,那是一块能比别的地砖高一两毫米的地砖,这要是没有人提醒他绝对会以为这是建筑误差。 排出一个危险,徐子陵又开始向前。 “鲁师说过,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他的机关都会给人留一条活路。可是这种机关却更加难破解,因为你有时候根本就无法判断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所以大家还是要多加小心。” 余闲亦步亦趋跟着徐子陵,又走了几分钟这一段墓道一样的通道终于到达了尽头。 这个尽头没有门,看着如同是被一整块断龙死死挡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被人触发了机关的大墓。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徐子陵摸着那块断龙石口里念叨着,原来那石头上竟有些不太反光的凸起,它们组合起来正是这句谒语。 徐子陵身子没动,头部却尽力向后转动。 他从那个诡异的角度,他发现了通道顶上有一块石板的颜色有些异常。 徐子陵挪动脚步想要去仔细观察,那石板的颜色竟然跟着变得和其它石板别无二致起来。 “咔咔咔”,断龙石之前出现了一个滑道,徐子陵叹道:“鲁师之才真是让我望洋兴叹。” 余闲闻言默默念叨了一句装逼犯。 第三十五章 邪帝舍利 顺着滑道滑下,这滑道还是螺旋形设计,余闲又体验了一番小时候在幼儿园中的快乐时光。 众人落进了一个层高三四米的大厅之中,这大厅约么八百来个平方,由十数根粗大的石柱支撑整个结构。 四周石壁上嵌着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光照射出大厅里摆放一应物品的轮廓。 大厅里整整齐齐摆放着一箱箱金银珠宝。 “这就是杨公宝库,陵少那墙上的是不是夜明珠?”寇仲指着墙上的珠子叫道。 徐子陵挤兑他道:“咱们一起长大,你都没见过的东西问我就能知道吗。不过那珠子在如此幽暗的环境里也能发光,应该是夜明珠了。” 寇仲被徐子陵怼了也不生气,说道:“我知道你是嫉妒我有了自己的姑娘,我不生气,等会儿我就把那珠子扣下来送给秀芳。” 一边的余闲对夜明珠却没什么兴趣,那玩意儿不过是一种不太珍贵的矿石。 “别闹了,先找邪帝舍利要紧。这些破玩意儿等拿到舍利之后随你们怎么处置。” 双龙被余闲的豪奢震惊了,和氏璧、杨公宝库,二者得一可得天下的传闻已经天下皆知。 可是这么贵重的宝藏在余闲竟只是破玩意儿。 “咕”,寇仲吞了一口口水道:“大哥,你说真的吗?” 余闲无所谓道:“这又不是我第一次挖宝藏了,这些东西真没什么意思。你要记着,若是真有一天你逐鹿天下,绝不要给自己留这种后路,留这种后路的人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寇仲闻言向余闲抱拳作揖,郑重道:“谨遵大哥教诲。” 余闲点点头,这小子还真是孺子可教,他不由想看看寇仲若是真做了皇帝的样子。 “陵少,咱们快去看看还有什么机关,咱们得先帮大哥找到邪帝舍利。”寇仲转身对徐子陵道。 徐子陵原地转了一圈,道:“这里还不是真的杨公宝库,按照鲁师镶在墙上的夜明珠排列的暗语,宝库应该还在后面。” 说着徐子陵左踏两步、右踏三步又是转身再踩几步到了几个财宝箱之前。 他取过上面的两个宝箱放到一边,对着最下面的宝箱一脚踩下。 “轰隆隆”,墙壁上原本浑然天成的石壁上又开了一道可容两人通行的石门。 余闲见此不由吐槽杨素真是有病,能花这么大力气建造宝库就说明他对自己的造反视野极其悲观,你自己都没信心还带着那么多人造反不是把小弟们往火坑里推吗。 “这下没机关了吧?”余闲问道。 徐子陵答曰没有。 余闲这次带头进了那道石门,这个宝库竟然比上一次还要大上不少,宝库里的箱子也变成的长方体。 抬手打开一个箱子,余闲将手探进去摸出了一把长约五六十公分短剑模样的兵器。 这兵器上还抹着不知什么油脂作了防腐处理。 “这是槊锋吧,以前我在扬州见过马军将领就是拿着它做的马槊。”寇仲看着余闲手里的短剑说道。 余闲闻言将那东西丢给了寇仲,寇仲顺手接过去也不嫌上面的油脂脏,映着野营灯光看了起来。 “这槊锋的质量极好,等连上槊杆一定是一柄好槊。”寇仲上下扫描这槊锋道。 “那你就好好保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余闲道。 寇仲闻言真的小心将那槊锋放回了原来的箱子,道:“是啊,说不定就能用上呢。” 这一间宝库很明显是保存兵器铠甲的地方,众人又寻找起下一间宝库来。 邪帝舍利被藏在地下室机关总枢纽室的中央石桌下,余闲很轻易得便将其取了出来。 这东西的卖相不错,整体是颜色类似于琥珀或者蜜蜡的金黄色接近球形的晶体,前代的主人还用超过一斤重的紫金给他打了一个用来保护的底座。 余闲作死摸摸舍利,没有任何感觉。 “你们试试,对这玩意儿有没有感应。” 余闲将邪帝舍利交给了双龙。 徐子陵接过舍利,他接过之后呆愣了一下,就在接触的一瞬间徐子陵就感觉这东西如同活物想要将他的心神全都吸进去一般。 寇仲与徐子陵一起长大,对他的状态再清楚不过。他见到徐子陵的状态有些不对,刚忙抬手一掌将舍利打落在地。 “陵少你没事吧?” “嗯……没事”,徐子陵晃过神来,道:“那玩意儿好邪门儿,我刚一碰他就感觉心神都被他吸了进去。好像有很多人在给我诉说他们的故事。” 余闲闻言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道:“邪帝舍利是存放魔门历代邪帝精元的宝物,那些精元里可能就存有那些邪帝的记忆。” 寇仲闻言道:“那不就是鬼吗,没想到这玩意儿还是个装鬼的东西。” 余闲将邪帝舍利拾起来,道:“你这么理解也没有错,这里面的精元十分充足,足够你们三个人都提升一个大台阶,现在咱们就是要想办法将里面的精元提取出来了。” 即在此时,程灵素突然开口道:“大哥,让我试试。” 余闲将邪帝舍利交给程灵素,程灵素接过之后静气凝神按照北冥神功的方法开始尝试起来。 “嗡……”邪帝舍利开始振动,其上发出肉眼可见的却不此言的金黄色光芒,余闲能够看见有一股金黄水流顺着程灵素的手掌流去。 程灵素此时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他能感到有能量在向体内灌输,这不是北冥神功那种主动吸取,这种灌输的速度很难控制。 “呼”,程灵素将自己的手从那股能量流中抽离出来,她长呼一口气道:“这里面的精元可以用北冥神功吸收,可是传输的速度太难控制了。” 其实北冥神功的效果已经很好了,原着中双龙根本控制不了舍利中精元的流动,只能被动接受。 余闲右手三指揉着下巴道:“你觉得他们两个有能力吸收吗?” “可以,只是我们三个估计也吸收不完,而且至少需要一天时间。”程灵素道。 “好,你将北冥神功传给他们,你们尽量吸收里面的精元。我想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 第三十六章 功力大进 双龙天纵奇才,学习北冥神功的速度也是极快。 程灵素为二人护法,让他们试着可控地吸收邪帝舍利中的精元。 “不行,我们还是控制不了。”徐子陵的声音有些痛苦。 只是可能因为二人的功力还是有些浅薄,每次尝试之时舍利内的精元都会像洪水倒灌一般倾覆而来。 经脉肿胀欲裂的痛苦之下,二人也就不太敢多做尝试了。 程灵素却是手捧邪帝舍利陷入了沉思,她脑中思维发散,她将自己学习过的所有知识一一代入这个问题想要寻找一个可行的办法。 突然,一个现在物理小知识变成了灵感的火花在她的脑海中闪耀出光芒。 邪帝舍利中的精元说到底也是一种能量,或许其它种类能量的利用方式也可以适用到这里呢。 “小仲、小陵,你们试着将一只手放在邪帝舍利上,另一只放到我这边来。” 双龙毫不犹豫按照程灵素的吩咐执行,他们确信程灵素不会有坏心。 “嗡……” 四手相接,暗淡无光的邪帝舍利散发出若有似无的黄色光芒。 程灵素假设邪帝舍利中的能量类似于电能,而她就是一个足够强力的电阻,足可以保住另外两个串联电阻的大电阻。 一开始程灵素本着从余闲那里学来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道理,控制少量的能量流入。 精元顺着双龙的手掌在其体内游走一圈又传递到了程灵素体内,程灵素则以太极功融合经过双龙一阴一阳两种长生诀真气之后再将真气反哺二人。 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程灵素原本想要利用自己的控制力帮助两个小弟更好的吸收这种暴躁的能量,可是她没想到自己一直利用太极原理修炼的长生诀却因为有双龙真气的哺育开始疯狂成长起来。 太好了,程灵素心中雀跃地想要飞起来,她这段时间很纠结。 金武世界登萍渡水的轻功在这里只是初入一流,天龙无解的生死符甚至都控制不了两个只是初学内功的小子。 程灵素已经当了太久的绝顶高手,她习惯了可以随时独当一面去帮助余闲,而不是只能清理一下杂兵。 可是,在这里她的实力并不允许。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阴阳真气在程灵素丹田内疯狂聚集、旋转、压缩,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真气凝实地开始变成液态的感觉。 双龙此时也发现了程灵素反哺给他们的真气质量比之以前有了大幅提升,那真气冲进了他们的丹田变成了一粒种子吸收着原来形态松散的真气开始成长起来。 事情进入了良性循环,程灵素控制精元转化成凝结的真气,凝结的真气吸收原本松散的真气壮大的同时又给后续传导进来的真气预留了更大的空间。 三人形成的能量回路吸收消化精元的速度越来越快,双龙手中邪帝舍利疯狂振动,散发出的光芒让习惯了宝库幽暗环境的余闲有些睁不开眼。 余闲此时有些心焦,他不知道邪帝舍利显示异象是程灵素主动控制还是它已经失控。 他脚步轻缓挪到程灵素身前,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脸上,一旦程灵素的表情或者其他表征不好他就会强行打断这次的吸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灵素和双龙没有任何异样发生,余闲还是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呼……” 三道表象不同却肉眼可见的气剑从三人口中吐出延展到两米开外。 寇仲口中的气流极度冰寒将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了小冰晶,在野营灯光的映照下形成一道星河。 徐子陵口中的气流灼热异常,空气的密度都被他改变,氤氲着让空间都变得扭曲。 程灵素吐出的气流看似最平常,可是没有人发现那道气流附近的光线要比其它地方更暗淡一点。 程灵素睁开眼睛,余闲关切的表情便映入她的眼帘。 “大哥,我没事。”程灵素语气温柔,她抓住余闲的手让他放心。 余闲终于放下心来,另一只手放到程灵素头上将她的头发揉乱,道:“没事就好,邪帝舍利对你们没有其他影响吧,比如情绪上的?” 程灵素微笑着摇摇头。 寇仲此时一手抓着邪帝舍利,一手捏着拳头,一副动漫里反派获得力量的模样道:“我从未感觉如此只好。” “砰” 恭喜寇仲同学领取一颗爆栗,余闲收回自己的手指。 “上次看尚秀芳在你面前给你留面子,你这个装上瘾了吗?” “哎哟”,寇仲被这一下敲得直跳脚,他龇牙咧嘴不住吸着凉气,道:“多谢大哥教诲,下次再也不敢了。” 念在寇仲是初犯,余闲放过了他。 “邪帝舍利现在还有精元吗?”余闲问道。 寇仲将手中的舍利抛了抛,舔着脸笑道:“禀告大哥,这玩意儿里面现在最多又办成的精元。” 余闲满意点头,看来寇仲真是属陀螺的,不抽几下他就是不自在。 “好,咱们回家。” …… 众人清晨离开,回到小院已是日暮时分。 时间已晚,余闲便让双龙去酒楼里要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带了回来大摆了一桌。 餐厅之中,包括婠婠在内的所有人都加入了这次的晚宴。 酒罢宴席散,婠婠端着一碗醒酒汤进了余闲的房间。 “闲哥哥,我给你做了一碗醒酒汤,你和了吧。” 这声音妩媚动听,余闲本该感觉十分舒爽。可是他的脑海却中瞬间浮起一副另一个故事里的唯美画面。 大郎该喝药了。 万毒不侵的余闲瞬间打了一个哆嗦,他抬手挡住婠婠要来送汤的手道:“你有事说事,别玩这个。” 婠婠有些疑惑,一向镇定的余闲见到自己的醒酒汤怎么这么大反应。 “闲哥哥,这可是我特意为你熬的醒酒汤,你喝了他吧。” 这下更像了。 余闲这次抬起双手挡住那碗自带精神攻击的醒酒汤,道:“你有事说事,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婠婠见此也明白了余闲的意思,她端起碗吨吨吨几口醒酒汤灌入腹中,凄惶道:“闲哥哥你竟然怀疑婠婠下毒。” 第三十七章 想得很美师仙子 婠婠一副被人冤枉的纯真少女模样。 余闲却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当然了,阴癸派的人给敌人下毒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婠婠猛然将碗里剩下的汤一口气喝光,顺手还将汤碗狠狠放在桌上,震得桌面一声爆响。 “闲哥哥,婠婠在你心里就仅仅是一个狠毒的妖女吗?” 余闲闻言摇摇头,道:“也不是,有时候是狡猾的妖女,有时候是卑鄙的妖女,还有时候是虚伪的妖女。” 婠婠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原本红润白皙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甚至连原本勾人心魄的眼睛都变得黯淡无光。 “哈,哈,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样一个完完全全的坏人。在你心中我生在阴癸派就注定是无情无义的魔头是吗?” 甜度爆表的声音倏然变得低沉,余闲还能从婠婠的嗓音中分辨出一点点沙哑的味道。 余闲摸摸自己的脸,他没觉得自己长得像偶像剧里面的男一,这种剧情发展是串场了吧。 余闲现在很想去阴癸派看一看,到底是一个怎么的地方培养出来这样优秀的演技派。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看这个东西能不能作为我道歉的赔礼呢?” 余闲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抛给婠婠。 婠婠此时虽然还沉浸在伤心的情绪中,她的武者本能还是让她接到了飞到眼前的东西。 打眼一看,金黄的晶体被黄金制成的底座完美包裹,这个东西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邪帝舍利,让你开开眼,身为一个魔门中人连这东西都没见过也太丢人了。” 婠婠忧郁的表情还未转变,可是她的大脑告诉她现在拿着这个东南她应该笑,应该激动,应该兴奋。 婠婠的表情瞬间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这就是圣舍利吗,真美!谢谢闲哥哥!” 婠婠双手捧着邪帝舍利转身就要离开余闲的房间,倏然余闲一把拉住了她。 “谁说送你了,我就是让你见识见识。怎么样,你现在是魔门中你那个唯一见过邪帝舍利的人了,高不高兴?” “高……高兴”,余闲另类的炫富行为让婠婠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 婠婠发誓余闲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讨厌的人,哪怕比起一直想要谋夺她的红丸的边不负都要可恨一百倍。 婠婠转身坐到余闲的榻上,两根葱白手指搭在余闲肩上道:“闲哥哥拿这件重宝给婠婠看肯定是有想要的吧,若是我猜的不错闲哥哥是找不到利用它的方法吧。” 邪帝舍利里面灌注了历代邪帝精元,一般情况下若是不用魔门秘法引出里面的能量只会发生两个结果。 一是自身的精元被舍利吸收,偷鸡不着失把米。 二是被舍利里面的精元疯狂灌输,然后变成一个任性气球,砰。 可是婠婠打死也想不到这个世界会出现一门北冥神功。 余闲抬手将舍利夺了回去在手里抛上抛下,道:“不需要,要想得到邪帝舍利就拿天魔大法来换,其他免谈。” 婠婠气结,天魔大法是阴癸派的命根子,如果让师父选择失去生命还是失去天魔大法,师父绝对会选择前者。 可是,邪帝舍利里面又充满了邪帝精元,只要得到精元相助,那自己绝对可以将天魔大法修炼到圆满的第十八层。 一旦自己练成天魔大法成就碾压其他所有人的新一代邪帝,那师父振兴阴癸派的心愿便可以完成了。 “闲哥哥真的不能用其它东西代替吗?” 余闲道:“可以啊,你用战神图录、慈航剑典、不死印卷这些东西换也可以。” 婠婠又一次气结,余闲说的这些东西有些她甚至都没听说过,听说过的她得到也要付出巨大代价。 “闲哥哥,别耍笑婠婠了。”婠婠强压怒气,又摇晃余闲的手臂撒娇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问你要一个人行不行?” “谁?” “魔隐边不负” 婠婠这次沉默了,余闲将价码一降再降已经足够给自己面子了,她要是再砍价这买卖恐怕就要告吹了。 可是边不负现在是阴癸派的第二号人物,她也不可能轻易将其送给余闲。 “好好考虑一下,一个边不负就能换来一个十八层天魔大法的高手,这买卖你们不亏。”余闲道。 婠婠默默离开了余闲的房间,余闲知道她有办法将自己这边的消息和一件传达给阴后祝玉妍。 时间过了两日,婠婠仿佛忘了邪帝舍利的事情,师妃暄却找到了余闲。 小院之中,余闲坐在树下盘玩着邪帝舍利和它的黄金底座,看看能不能包浆。 师妃暄被余闲手中的东西吸引问道:“敢问余兄,你手里拿的是何物?” “邪帝舍利。”余闲直截了当答道。 师妃暄闻言眼瞳一缩,有看着余闲脸上不咸不淡的表情,不知他是不是和自己开玩笑。 余闲见此将邪帝舍利抛给了师妃暄道:“是真的,喜欢可以拿着玩一会儿。师仙子今天有何指教?” 师妃暄双手小心地接住邪帝舍利,脆声道:“余兄莫不是开玩笑,此物就是邪帝舍利?” “堂堂慈航静斋不可能没有记载过邪帝舍利的特征吧,我不信你分辨不出。”余闲淡淡道。 师妃暄当然能分辨出,她只是说了句废话想要让余闲说出更多关于邪帝舍利的信息。 “余兄果然好本事,竟能够找到这件魔物,妃暄实在佩服。只是此物害人,妃暄斗胆请余兄销毁这件害人之物,以免生灵涂炭。” “我原以为师仙子长得就很美了,没想到你想的竟然比长得还美。” “一件不能说话也不能杀人的死物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害人之物。” “我倒是想问问谁有权利确定一件东西是不是有害之物,是你,还是你身后的慈航静斋亦或是整个佛门?” 余闲的语气突然转冷,师妃暄一时没有适应过来。 她被余闲说得一愣,慈航静斋说一件东西有害还从来没有人质疑过。 那不是应该约定俗成、不须证明,拿来就能用的定理吗? 第三十八章 又被余闲玩弄了 “余兄是否对我静斋有些误会,自我静斋创派以来这邪帝舍利每每出现皆会在江湖上搅起一片腥风血雨,无数人因其家破人亡。余兄将这个祸患留在手中亦只能害人害己。” 师妃暄反应一下,对余闲苦口婆心劝道。 余闲闻言嘴角微笑中的讥讽已经压抑不住,“师仙子是说这玩意儿能搅动江湖上的腥风血雨,所以就是一件害人魔物?” 师妃暄点点头,她听得出余闲语气中的讥讽,可是自小受到的教育让她不忍心看一个有为的青年高手落入魔道之中。 “余兄所言甚是,这魔物每一出世带来的只有厮杀和死亡,所以妃暄请求余兄还是将之毁了才好。” 余闲看着师妃暄真诚的表情,发现她似乎真是出于好意,便也不想再嘲讽她。 “师仙子走吧,咱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余闲明白师妃暄的问题是受到教育和环境的制约,她自小建立的世界观和余闲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体系。 这就像是一个科学家和一个教徒辩论。 即使最后科学家利用自己的知识和逻辑将圣经上的矛盾一一指出,并加以驳斥。 教徒亦是找不出科学家话中的漏洞。 最终的结果也是科学家百分之百是无法说服这个教徒。 这东西就是王阳明说的杀心中贼难。 师妃暄见余闲已经无心和自己交谈,她却是上前两步坐到了余闲的对面。在她看来今天这事儿不仅关乎余闲一人的性命,更有可能害了他人。身为慈航静斋的传人她决不允许有这种事发生。 “余兄请听妃暄一言。这魔物虽然可以让人功力大进,可是同时其中历代魔门邪帝的神念也会随着那些精元侵入人体,让人变成一个弑杀的魔头。余兄切莫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余闲低眉垂目没有理会师妃暄的好意。 师妃暄这个修佛之人却是放不下这份执着,又给余闲讲起了佛经种感到典故。 长篇大论的佛教故事对一个唯物主义者来说真是与紧箍咒一般无二。 余闲无语凝噎,他终于体会到了孙悟空和至尊宝的痛苦,以后若是有机会见到这两位他一定好好请二人喝一杯。 到后来余闲索性将身周所有的声音反弹出去,只在一旁看着师妃暄的哑剧表演。 连续不断一个小时的规劝教导之后,师妃暄原本粉嫩红润的嘴唇外围角质已经有些干裂开来,可是她还是没有停止自己的行动。 余闲看哑剧都看累了,他右掌抬到师妃暄面前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不耐烦道:“好了,师仙子。邪帝舍利我是不会毁的,若是你真有意的话,你可以拿东西来换。” “嗯?” 师妃暄一愣,余闲对邪帝舍利的态度她已经很了解了。她不觉得有什么东西的价值可以比得上这件宝贝。 “善哉!毁了这魔物对余兄确实有些损失,妃暄愿意代天下人对余兄做出一些补偿,不知余兄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不论善恶,师妃暄最邪帝舍利的价值还是很认同的。如果代价不大,她愿意给余闲一些补偿。 余闲一手端起邪帝舍利,映照在从树叶间隙撒下的点点阳光,舍利在阳光下散发出柔和神秘的柔光。 “邪帝舍利是魔门至宝,师仙子要毁了它当然也需要一件差不多价值的宝物来交换了。我觉得和氏璧的价值倒是可以和它匹配。” 余闲淡淡的声音传开,不带丝毫情绪。 师妃暄却是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和氏璧、杨公宝库二者得一可得天下,这句话已经流传多年。 其实这句传言乃是慈航静斋利用自家的渠道悄悄放入江湖之中,以之抬高和氏璧的价值好让静斋代万民择主的计划顺利实施。 用和氏璧来换邪帝舍利这个代价不是她能承受的。 “余兄说笑了,和氏璧乃是天下至宝、人君信物,这宝物已经消失多年,妃暄恐怕无能为力。” 余闲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道:“刚才劝我为了无辜性命放弃得到手的重宝,这次轮到你们慈航静斋又舍不得了。你若不知和氏璧的所在,不若我带你去静念禅院找一找?” “嗤”,一道剑气将师妃暄面前的矮几上划出近十厘米长的口子。 饶是师妃暄将慈航剑典修炼到心有灵犀的境界,她还是被余闲给惊得漏了剑气。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和氏璧才刚刚从慈航静斋转到了静念禅院,这事儿现在应该了空、梵清惠等寥寥数人知晓。他的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 “叨扰余兄是妃暄的不是,妃暄先行告退。” 消息泄漏,事情的重点已经从邪帝舍利转移到了和氏璧,师妃暄决定还是先回去和师父讲明情况才好。 余闲笑着看师妃暄离去,他继续映着阳光欣赏着邪帝舍利,连起身虚伪送一下的动作都欠奉。 另一边,婠婠在自己的房间中将二人的谈话听了一清二楚。 她对着铜镜整理了一番妆容又去厨房泡了一壶茶水端到了余闲的身边。 “天气这么热,闲哥哥渴了吧。婠婠给闲哥哥泡了茶水。” 余闲看着邪帝舍利,连视线都未有半分移动,淡淡道:“刚才我们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吧,你也看到了这东西还是有人要的。亦或者,你们可以一群人去静念禅院杀了了空,将和氏璧带来换也行。” 婠婠将茶壶轻轻放到案几上,给余闲倒了一杯茶水端到他面前。 “我现在对圣舍利的兴趣倒是不如对闲哥哥大了,闲哥哥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秘辛,为什么你的武功来历我们无论如何也查不出来,为什么你好像认识很多人,知道他们不足为外人道的往事。” 余闲接过茶杯抿了一口,道:“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其实,我是神。” 婠婠原本脸上满是期待,她想着余闲可能说出的种种情况,可是没想到余闲最后给了她那样一个答案。 “拿来吧!” 婠婠一把夺走了茶杯,端起茶壶跑了回去,又被余闲玩弄了。 第三十九章 四大神僧 师妃暄离开余闲的小院便赶往帝踏峰,她并未去静念禅院查看和氏璧的情况。那东西现在有了空保护,自己去了反而可能会暴露和氏璧的具体位置。 慈航静斋中,梵清惠见到了师妃暄一脸风尘匆匆赶来有些疑惑,这个稳重的弟子怎么有些慌张。 “妃暄,你匆匆而来所为何事?” 梵清惠的声音不疾不徐,面色也是平静得如同秋日湖泊。 师妃暄向梵清惠行礼道:“禀告师父,有两件大事发生。一是邪帝舍利重新现世,已经被余闲得了去。二是和氏璧保存在静念禅院中的消息已经走漏,接下来的行动还要师父定夺。” 梵清惠闻言原本手中掐着的佛珠就是一顿,又轻轻吐了口气道:“你将详细情况说与我听。” 经过一番讲解,梵清惠先是沉默而后又默念起了佛经,她手掐念珠的动作却是慢慢快了起来。 良久之后,梵清惠开口道:“依你所说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余闲一人所说,其他江湖人士暂时不知这个消息?” 师妃暄点头称是,道:“而且他知道这些隐秘消息却在弟子面前大方说出来,这件事弟子实在有些不解。” 梵清惠沉吟一会儿道:“静念禅院有了空大师坐镇,而且我之前已经请四大神僧前去以备不测,应该不会出现意外。余闲此人实在古怪,你随我去静念禅院咱们和诸位大师商议一番再说。” 静念禅院之内一座黄铜铸就了大殿之中,看模样只有十来岁的一个小和尚此时正在静心参禅。 忽然铜殿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缝隙,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大师,梵斋主与四大神僧求见。” 小和尚睁开双眼,他的眼珠澄澈明亮如同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佛门有数的大佬都来求见肯定是有大事发生,可是他还是慢条斯理收拾好了面前的佛经木鱼等物事才转身向殿门走去。 千斤重的铜铸大门被小和尚轻轻一推便敞开了一道能容他出来的通道。出了铜殿小和尚便发现了已经有四男两女等在了那里。 “打扰了空大师参禅却是罪过,只是这次确实出了件大事。” 梵清惠向了空行礼告罪,后又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转达给了了空。 了空静静听梵清惠说完这些,他清澈的眼睛望向了另一边的四大神僧。 四大神僧互望一眼,帝心尊者将手中锡杖往地上一碰,手执佛理、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这位余闲施主身份存疑。值此多事之秋,依贫僧之间不若请他到我华严宗盘桓一些时日,等人主已定之后再做打算。” 这是四大神僧刚才商议的结果,他们现在摸不清余闲的来路,只是长师妃暄的只言片语之中大概判断出余闲的实力应该是三大宗师级别。 这个实力阶段他们四人单打独斗绝不是对手,可是若是四人齐上三大宗师也难逃佛法无边。 而且余闲自出道以来多有行侠仗义之行为,四个和尚内心中还想着或许能够规劝这位有位青年像宁道奇一样,归入正道大家庭的怀抱。 了空对余闲这位新近崛起的青年高手的印象也是不坏,他扫视众人本想同意四大神僧的想法,又发现师妃暄有些欲言又止。 了空手指师妃暄,示意让她说出自己的意见。 “各位大师,据妃暄观察,余闲此人性格急躁又我行我素,我怕他不会接受大师的好意。” 四大神僧和了空做的决定按照现在的情况应该算是一个好的方法,可是师妃暄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些忐忑。 她还是希望几个老和尚的行事方式更缓和一些。 四大圣僧明白师妃暄的担心,他们之前也收复过这样一个桀骜的人,那个人最后拜了三论宗嘉祥大师为师,他的名字叫石之轩。 四人现在自认已经吸收到了足够的经验教训,这一次的行动不会再出差错。 …… 小院之中,程灵素坐在一个红泥小火炉边上,炉子上驾着的铁丝网正被木炭烤的通红。 程灵素将一颗颗野生的花菇置于烤架之上等着它们慢慢熟透。 “好了,大哥尝尝这烤花菇的味道。” 余闲抬手接过程灵素用铁夹送来的小食,滋溜一声先喝了烤出来的汁水,再将整个花菇送入口中大嚼起来。 “灵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味道鲜的给牛排都不换。”余闲随口夸赞。 程灵素闻言脸上挂起笑容,比吃了美食的余闲还要开心。 即在此时,她的眉头却是突然拧了起来。自打上次吸收舍利精元功力大进之后,她便生出了一股可以将方圆近百米的情况纳入脑海的感觉。 程灵素称那种感觉为灵觉,现在就是她的灵觉在提醒有数个高手闯入了百米之内。 “大哥,来了四个高手,看模样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僧。”程灵素提醒余闲。 余闲嘴里还在咂摸刚才的美味,闻言道:“没事儿,你再给我烤点肉食。” 不一会儿院门之外果然有声音传入,“施主,贫僧化缘至此口渴难耐,可否讨一碗水喝?” 余闲示意程灵素去开了门,道:“四位大和尚看年纪都已过古稀之年,竟然还要自己化缘真是可怜,灵素快去给四位大师一人一碗井水解渴。” 四大神僧一愣,他们不是没有化过缘,这年月人们都神佛还是很敬畏的。 他们化缘说是讨水,可是一般稍微能过活的人家都会送上茶水饭食招待,可是这位既然开了门却用凉水招待,这套路他们有些看不懂。 程灵素端来凉水,四个老僧接过之后也不犹豫便将其一饮而尽。 余闲看着几人喝完水便道:“几位大师可喝饱了,若是还渴,我这井里还有的是水。” 道信和尚双手合十道:“多谢施主慷慨,老僧已经不渴了。” 余闲点头笑道:“那就最好,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耽误几位大师做买卖了,你们可以继续去化缘了。” 四大神僧又是一愣,继续做买卖,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第四十章 秋名山上一老僧 余闲态度冷淡,四大神僧也不恼怒。他们虽然是佛门领袖,可是幼年时出来化缘也没少遇上这样的人。 道信和尚双手合十一脸慈悲道:“阿弥陀佛,今日老衲四人出来化缘却是正好到了施主的门上,这正是我等与施主的缘分。故而老衲还想再劳烦施主可否施些饭食,以解腹中之难。” “哦,你们还要吃饭啊,要吃饭你们早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们要吃饭呢,对不对。你们这么有诚意地看着我,我还以为你们不想要呢。”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有些台词印在余闲的骨子里,到了那个场景他会不由自主倾倒出来。 四大神僧被余闲这突然从冷漠到碎嘴的画风转变整得一愣,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一致认为余闲指定哪有有点毛病。 余闲一套台词甩到四大神僧脸上,有转头对一边做烧烤的程灵素吩咐给他们准备些吃食。 “灵素,给四位大师烤些肉食。这么大年纪整天风里来雨里去跑出来化缘也不容易,吃些肉好好补一补。” 四大神僧再次眼神交流,确定了,这人肯定有毛病。 道信和尚道:“阿弥陀佛,老衲多谢施主美意,只是佛门戒律在前,老衲等人却是不能享用施主的肉食了。” “哎,我听说你们和尚是能吃肉的。我好心好意请你们吃好的,你们竟不领情,莫非是看不起我?”余闲故作不解道。 “阿弥陀佛,原来施主对我佛门教典还有了解。” “既如此老衲就给施主讲解一番,戒律广本中确实有言佛门中人可食三净肉。然则南朝梁武帝笃信我佛,认为佛门中人不该食肉以免杀生,故而下旨以后僧人皆不可食肉。是以自彼时起,我中原僧人不再食肉。” “这规矩约定俗成传承下来,以已少有人探究起根源。施主能了解如此之深,真是与我佛有大机缘,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道信和尚对乃是佛门大德,对梁武帝禁止僧人食肉的典故和其中道理都讲得十分清楚。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余闲道。 道信喜道:“施主慧根之佳真是老衲平生仅见。” 余闲哦了一声,做恍然大悟状,道;“梁武帝果然厉害,竟然比佛祖想得还深一层,在下佩服。那我听说水中也有小虫,你们却是能喝这又是为何啊?” 余闲一连串问题接连到来,四大神僧也发现这位似乎不想表面上那样对佛教一无所知。只是这个问题佛门却是余闲理解偏差了,他们有义务给余闲讲解清楚。 道信此时对劝服余闲的信心更是大增,一个肯花心思了解佛教知识的人,他劝导起来也更有把握。 “善哉善哉,未想到施主连这个典故都知道。摩柯僧神祗中有言,凡比丘徒可饮无虫水,如水中瞧见鱼鳖虾蟹蝌蚪孑孓等物即为虫水,不可饮用。刚才施主布施的水倒是可以饮用。”78中文首发 . . “啪啪啪”,余闲闻言笑着鼓起掌来,四大神僧以为他被说服心中也涌起孺子可教的感慨。 可是,余闲的面色一变,声音淡漠道:“那若是你们喝的水中有肉眼不得见的小虫又当如何呢?” “嗯?” 四大神僧刚刚还美丽无比的心情被瞬间破坏,他们今天来劝导、度化余闲的时候想过他或许是个绝世凶人,甚至是魔门隐藏的高手,可是现在这位表现的妥妥是一个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杠精啊。 余闲对程灵素道:“灵素,去将我包里的放大镜拿来。” 程灵素造就习惯了余闲怼佛门中人,她不带丝毫犹豫取来了一个放大镜。 余闲取过一个刚才之前吃剩下的水晶之恋盒子倒扣在桌面之上,再用筷子沾了一滴井水到盒上。 他取过放大镜上下左右好一番调整之后,终于找到了适合的位置。 “四位高僧谁的眼里好不妨过来看看。” 四大神僧对余闲的操作表示费解,他们怎么会知道余闲摆弄的这个东西叫做水滴显微镜。 这种简易显微镜以水滴为物镜,放大镜为目镜,透明的果冻盒为载玻片。这三者组合成了一个极为简易又足够观察到一些体型足够大的微生物的显微镜。 四人对望一眼,智慧和尚当仁不让走到了余闲的身边。 余闲保持手部稳定,将头部让开道:“自我手中的镜子垂直看下去,你会看到好东西。” 智慧和尚依言看去,透过余闲手中那个一看就十分名贵的镜子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世界对这个年近古稀的老僧揭开了自己的神秘面纱。 那是什么,小小的东西,透明的身子,一圈还长着细细的绒毛在水中游来游去。那丑陋又新奇的生命是他从来也为听过或者见过的,没想到自己喝了这几十年的水中竟然有着如此多的微小生命。 “阿弥陀佛,这水中果真如施主所言有无数小虫,老衲受教了。” 智慧和尚的话将剩余三个老僧引了过来,没想到这几个和尚的视力还都不错,都能从余闲的简易显微镜看到水里的微生物。 道信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偶然听过一句佛偈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若不持此咒,如食众生肉,原以为只是有人假借佛祖之名妄言,看来是老衲错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四大神僧不约而同口宣佛号,这默契让余闲都有些吃惊。 余闲收回放大镜,笑得眼睛都微微眯起来,道:“四位大师,你们为了不杀生而拒绝我布施的肉食,自己却大口大口喝着肉汤,这倒是怎么说啊?莫非那些猪羊的性命是性命,这水中微生物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 四大神僧一阵沉默,他们可以推说以前是不知道水中有虫的事实。 可是以后怎么办呢,佛家讲众生平等,他们是防止杀生渴死自己还是,为了不自杀而继续喝水杀生呢。 “阿弥陀佛,施主所言有礼。我佛无量智慧,想来水中之微末小虫亦是三净肉。施主今日电话使我等佛学更有精进,老衲感激不尽。既如此,还请施主布施一些吃食,老衲不敢再挑。” 这特么也行? 这老和尚拐弯的技术一看就是秋名山上锻炼出来的,余闲真的服气了。 第四十一章 能动手还是别哔哔 余闲又让程灵素给四个老和尚烤上了肉食,程灵素还很贴心的给他们准备了脂肪最多的部位。 为了照顾余闲,程灵素学了各个地方烧烤的技法,最终整理出了自己的一套方法。 上等的食材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鲜嫩的小羊排肉汁充裕,烤架和炭火的温度刚刚适宜,滋啦声练成一曲交响乐的同时肉排表面发生开始美拉德反应,形成了带着焦香味的褐色脆壳。 液化的脂肪和肉汁滴到梨木炭上化作一股青烟飞散在空气中。 余闲闻着空气中的肉香咕的一声吞了一口口水,他有些后悔先让程灵素给几个老和尚烤肉了。 “几位大师请品尝。”程灵素最后撒上特地为余闲吃烧烤而买的喜马拉雅玫瑰盐,将羊排分给四个老和尚。 比起余闲,四大神僧此时受到美食的正面冲击更甚。他们的鼻腔和味蕾让口中的腺体疯狂分泌唾液,可是六七十年未吃过肉的心理压力又让他们难以轻易放开最后的那一点执念。 时间过了近一分钟,四人中道信先动了手,他食指与大拇指夹起比女人小拇指还细的小羊肋骨将羊排送到了面前。 张口咬下,美拉德反应制成的脆壳呲咔一声碎裂成几十块小碎片,羊肉中富含的各种提供鲜味的氨基酸和脂肪经过加热环境下的复杂化学反应而成的数十种肉香物质融合的天衣无缝。 心中没法迈过去的坎和味觉神经传入大脑的刺激让老僧们矛盾异常,双方你来我往经过一番史无前例的残酷战争之后,四人心里的坎被肉汁冲得七零八落。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不知为什么冥冥中有一股神秘力量让四个老僧都想说一句,真香。 余闲看着四人从开始的试探攻击变成了全力侵略,他获得了胜利还是高兴不起来,这些羊排本来是该他先吃的。 “阿弥陀佛,老衲多谢施主招待。”老和尚吃完了羊排又喝了一杯程灵素送来的酽茶,熟普和肉食也是天作之合。 余闲懒得再理这几个抢了自己美食的和尚,道:“几位大师现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我这里还有些事情恐怕也不便再留几位了。” 余闲现在很郁闷,他要逼几个老和尚主动摊牌。 道信和尚闻言合十道:“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施主刚才布施已众善因,我等亦当报以善果。敢请施主允许我等给施主说一段佛法。” 余闲闻言一愣又转而喜道:“既然是几位要报答于我,不知这说讲的经文内容可否由我指定啊?” 道信见此脸上挂起迦叶微笑,今天在这里的四位堪称佛学界百科全书,他们哪能害怕余闲挑拣经文。 “但凭施主想听。”道信答道。 “其他几位大师也是如此吗?”余闲苹果肌开始不由控制地挑动,他快要笑出来了。 “但凭施主想听。”另外三个老僧答道。 “好!” 余闲一拍大腿站起来,脸上的笑意终于突破了肌肉的控制,道“那我要听,一指头禅、心佛掌、大圆满杖法和达摩手的练法,请四位大师一一讲解出来吧。” 不当人子,四大神僧被余闲一句话差点弄得犯了嗔戒。 合着你早就认出来我们是佛门四大神僧了,而且在你认出来之后还要巧言如簧用语言批驳我们对佛法的理解,还要逼我们吃肉。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虽然肉很好吃,可是我们守了快七十年的戒律就被你这么破了,这种心理上的落差是区区一顿羊排可以弥补的吗? 道信双手合十,默念经文努力让自己的心境平和下来。 良久之后,他睁开双眼道:“施主如何认得我们?” “不认识啊,我瞎猜的。”余闲平淡道。 舍利子空不异色,色不异空。道信心中默念经文再次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也不明白这么多年修心,怎么到余闲这里就这么容易动怒。 “施主既能知道我等来历,当也明白那四门功法乃是我四宗之镇派绝学。不过出家人不打诳语,今日我等既然已经答应了施主,那我便做主只要施主投入我四人任意一人门下,这四门功法便传与施主了。” 兹事体大,经过一番心理斗争道信最终还是提供出了一个自以为的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方案。 余闲原本平淡中还带着些许笑意的脸色沉了下来,如果有个懂相面之术的人来看肯定要说余闲此时印堂发黑必有栽秧,确实要有栽秧,可是栽秧落到谁头上却是个问号了。 “大师是要食言吗,这和咱们事先说的可不一样。” 平淡的话语没有平淡的语气,既然对方已经答应,这个口头合同便已经成立,余闲决不允许有人破坏合同。 四大神僧人生阅历何其丰富,他们当然明白余闲的语气代表的含义。可是四大神僧也有自信没有人能凭一己之力战胜他们四人。 “余施主,我佛门智慧浩如烟海,一入沙门即可得大解脱,还请施主三思。” “嗨……” 余闲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要用暴力解决,他给过他们机会了,可他们就是不知道珍惜啊。 “要是一入沙门便可得解脱你们就不会在这里了。四位大师,咱们去城外聊聊吧。你们可以用另一个方法说服我。” “阿弥陀佛”,四大神僧闻言齐声一宣佛号。 余闲起身向院门走去,程灵素默默跟在了余闲身后。 …… 洛阳城外一片树林之中,四大神僧与余闲相对而立。 道信脸作慈悲,“余施主,你既能忍耐出城才与我等动武,想来定是可以控制自身恶念。既已能控制自身恶念,又何必要动这一趟手。” 余闲闻言,看着四个老僧冷冷道:“你们的功法我对我来说不值一提,但是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惺惺作态。自以为悲天悯人便是正义公理的代表可以随意破坏既定的规则,这种好人有时候比坏人更可恶。” “阿弥陀佛”,四人齐宣佛号。 嘉祥想起他当年收下的那个桀骜徒弟,双手合十道:“施主已如魔障,老衲一定会救施主脱离苦海。” “好啊,那我就看看你们如何度我出这个苦海!” 第四十二章 老和尚的阴招 余闲既已将话说死,四大神僧也就放弃了用语言度化他的想法。 “阿弥陀佛,余施主功力高深老衲等人又是年老体衰,故而还请施主见谅。” 佛门四大高手围攻一个初出江湖不久的年轻人总是有些说不过去,嘉祥和尚最终还是给他们挑了一个年老体衰的借口。 余闲呵呵一笑,“都四打一了还找借口干什么,说是四大皆空,你们什么时候放下名声了?请开始你们的表演吧。” 四人数十年的默契让嘉祥决定先行试探一番。 嘉祥和尚的武功乃是一指头禅,叫这个名字普通的武功从一招一式的低武世界到一拳断岳的高武世界皆有存在,可是不管它们在哪个世界都有一个特点就是皆为哪一方世界少有的强力功法。 手中的檀木念珠猛然崩断了丝线亦在其身前悬浮起,嘉祥掐了一个余闲看不懂的法印。 “嗤,嗤,嗤”,三颗念珠瞬间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是狠狠击在余闲的胸口失去动能落下来的时候。 余闲笑盈盈望四个老僧,挑挑眉示意他们继续。 试探失败了,四大神僧对余闲的功法做了第一个判定,他的武功应该是护体功法之类,可以消弭冲击于无形,这样的功法对一般的硬砍硬杀有极强效果。 外力冲击不行那就试试你经脉是不是也这么坚韧,四僧中道信的达摩手据说是禅宗祖师达摩亲创,其修炼要求与攻击方法最重经脉内力。 道信身为禅宗四祖传承达摩的衣钵,他脚下不动,身子却是凭空飘向了余闲。 余闲撇撇嘴,在他眼中道信飘动的速度本来是极慢的,就算是自己让他们打,这速度未免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啵” 道信满是皱纹的手掌印在了余闲的胸口,余闲双瞳猛然一扩,道信让他吃了一惊。 这太不科学了,道信整个的运动轨迹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他怎么就能够在一瞬间跨越了四五米的距离击中自己。 到底是他用什么手段骗了自己的眼睛,还是他的轻功有缩地成寸之能? “大师,你这闪现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原理?”余闲语气轻快,这真是意外之喜。 可是道信此时那能顾得上回答余闲的问题,他的正尝试用各种形态的真气攻击余闲的经脉。 刚劲、柔劲、透骨劲,劲劲入体,达摩手的各种劲力如同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道信叹了口气面上云淡风清地退回原位,垂眸念起经文来。 “不要意思剩下的两位大师,你们可能没有表演的机会了。” 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 余闲原本还想让四个和尚都有表现自己的机会,可是道信突然拿出了好东西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嘭”气浪炸开成一朵白云,余闲超音速移动到道信面前右手如老虎钳钳向了老和尚的脖颈。 “嗯?” 余闲皱眉,他抓了个空。 垂眸念经的道信在余闲移动前的一刹那心中已然生了感应,他身体提前移动躲开了余闲的这一下抓取。 “阿弥陀佛,余施主好霸道的身法,老衲佩服。”道信双手合十淡定夸赞余闲的身法,然而他此时内心到底如何焦虑却是只有他一人知道。 余闲的身体太强大了,强大到超乎道信的想象。 外力冲击全然无效,内劲攻击泥牛入海,再看他的身法全靠蛮力移动便已超越道信的反应,想要靠无力度化余闲的想法已经破产了。 “现在佩服,晚了!”刚才给四僧机会他们不知道珍惜,余闲选择使用暴力的时候他们又想说话了,这几个老僧也是被江湖人给惯坏了。 “滋啦”,余闲分离空气中的正负电荷,蓝白色电流击穿了空气,连接道信和大地成为一个回路。 “超音速的移动你可以靠争斗经验提前预判,这电流击穿空气却是音速的近四百倍,难道你也能躲开?” 剩余三大神僧看着侧卧在地脚尖和手指还不时抽搐一两下的道信,神色顿时大变,余闲的能力似乎已经脱离的武功的范畴。 “放心,虽然电压很大,可是电荷量还是挺小的,死不了人。” 余闲正说着眉头突然皱了起来,死不了人但是老和尚的袈裟下面的裤子为什么变色了,他似乎忘了这个可能触发的附带效果了。 三大神僧顺着余闲的视线也发现了道信的不妥。 余闲干咳了一声,他想让老和尚这么难堪的。 “三位大师也看到了,虽然死不了人,可是堂堂佛门四大神僧要是这样被人看见也是不好的。” 三大神僧互望一眼,智慧和尚叹气道:“阿弥陀佛,余施主切莫如此。你的武功远胜老衲等人,老衲认输了。” 余闲闻言没有说话,嘴上说认输身体没有行动,这样的投降有什么意义。 智慧神色难看得自袖口中摸了好久才摸出一片奇怪的兽皮制成的卷轴捧在手上,上前两步道:“左右不过是一门功法,既然施主想要那便那去吧。” 另外两个老僧看着智慧拿出的卷轴却是神色几变,既有惋惜又有惊诧。 嘉祥嘴唇微启似乎是想要劝导智慧不要拿出这东西。 余闲见此也没多想上前两步抬手向那卷轴抓去。 就在他手要碰上那卷轴的一瞬间,那卷轴竟猛然变成了灰烬。 智慧和尚右手瞬间变掌为爪擒住了余闲的手,双目盯向了余闲。 这是他心佛掌最大秘密,消耗祖师传下来的宝物和毕生功力可以发动一次佛法层面上的精神攻击,只要对方撑不多这一次攻击便会被佛法度化成为死心塌地的沙门中人。 嘉祥与智慧探讨佛法时曾经听他说过这事,他刚才见智慧拿出这卷轴便知道了智慧的想法,可是他最后还是认可了智慧的做法,余闲这样的人要是被度化入佛门,这件宝物也算没有白费。 可是。 “啪”,余闲一巴掌拍开了智慧的手,“一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你变态啊。” 智慧和尚瘫倒在地上。 第四十三章 不给东西就撕票 倒在地上的智慧和尚神情呆滞,大脑一片空白。 智慧刚才那样其实做是有私心的,伟人说过派内无派千奇百怪,四大神僧虽然都属佛门,却非一宗。 余闲这么年轻的绝强高手要是可以度入门下做个护法,那天台宗是不是可以和静念禅院、慈航静斋商量一下地位的问题呢? 他牺牲了一件宝物和自己的功力最终还是失败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不再理会智慧,余闲眼睛在剩下两大神僧的脸上左右扫视,“二位大师若是还有没来得及拿出来的宝物或者武功也可以拿出来一试的” 嘉祥和帝心面色悲苦,口中念着佛经。 “既如此,那就请二位大师抱着这两位咱们回城去好好地聊一聊吧。” 回到了城中小院,原本好好主客关系变成的胜利者与失败者。 道信虽然年老但是仗着功力深厚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智慧失去功力一时体虚只能坐在地上。 “世间的事就是这样,我好好和你们讲道理的时候你们不愿意搭理我,通过暴力手段沟通你们却乖乖的,是不是有点讽刺?” 余闲接过婠婠递来的蜜饯放入口中,笑望四僧,四僧沉默不语,嘴里默念经文。 婠婠作为余闲用来逼迫四大神僧的工具人,此时却美滋滋地看着四大神僧的惨样。 “还有更讽刺的是我的要求要是得不到满足的话,我旁边这位魔门的妖女就有可能获得你们四位的处置权。”余闲指着婠婠道。 嘉祥闻言叹道:“魔门本是诸子百家传道之所,只是后人不争气使之沦为魔道,若说魔门弟子余施主却是比现在那些魔门的人更像一些呢。” 此言一出,婠婠的视线也转到了余闲的身上。这些日子她在余闲身边也发现余闲的思维模式明显和受儒家教育的人不同,莫非余闲真是魔门某个宗派的传人,这样说的话余闲掌握那些魔门秘密倒是能解释的通了。 余闲听到嘉祥的话一笑,道:“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我是不是魔门中人又有什么影响呢。咱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关于你们破坏契约,拒绝给我将经的赔偿问题。” 余闲如此重视契约的言论一出,场中众人更觉余闲是魔门中人。 四大神僧不由可惜,怎么这样出色的年轻人都是魔门出身。 婠婠此时却喜道:“原来闲哥哥也是圣门中人,你这么重视契约,莫非是天莲宗的传人?那咱们等婠婠当了宗主咱们两派以后要好好相处啊。” 婠婠插科打诨想要多探探余闲的底,余闲抬手就是一个爆栗让她明白自己现在也是俘虏身份。 “四位大师可是佛门的中流砥柱,如今天下大乱,还要靠你们才能普度众生,你们还是多想想才好。” 四僧不为所动,他们认定余闲不敢做得太过。 即在此时,院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 余闲让婠婠去开了门,进来的人却是师妃暄。 “余兄、四位大师,你们这是?” 师妃暄就怕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才赶来看看,可是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己方看来已经有所损失。 余闲望着师妃暄笑道:“师仙子莫非不了解内情,那也无妨,我就给师仙子讲一讲。四位大师答应在下要讲在下指定的经文,可是后来四位大师又毁约了,故而我们双方有了一些不愉快的交流,到现在还不能达成共识。” 师妃暄有些诧异,莫说是余闲要听经文,平常就是路上的乞丐遇到四大神僧问佛学问题,他们也是很愿意讲解的,这次到底是怎么了? “不知余兄要听什么经文,妃暄自幼学佛也读了些佛经,或可帮余兄讲解一二?” 余闲一脸阳光笑道:“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就一指头禅、心佛掌、大圆满杖法和达摩手的秘籍,师仙子要是愿意解惑那再好不过了。” 额……这叫不重要?师妃暄知道余闲有时候行事不按套路来,想来这次肯定是将四大神僧给坑了。 “余兄说笑了,这四门功法乃是四宗正派绝学,如何能够轻易传授于他人。” 余闲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阳光,“你们是佛门,佛门最重要的佛法都能轻易示人,这些武功秘籍却不能轻易教人,看来这佛法是没有武功值钱啊。” 师妃暄见余闲胡搅蛮缠刚想解释又被他抬手讲话堵到喉咙里。 “不用多说,他们答应了我要让我指定内容的,现在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将那些内容说给我听。” “而且,在他们拒绝之后还要用暴力的方式毁约,这事儿对我造成了极大的心灵伤害,我要向你们佛门索取精神补偿。在我得到想要的东西前,他们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你可以回去传话了。” 余闲的一番话将师妃暄原本对他的一丝丝好感扫得一干二净,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余兄,这……” 余闲又抬手阻止了师妃暄的发言,想了想又道:“要赎回他们就拿剑典来换,而且要在他们说出原本答应的秘籍之后,好了你可以走了。” “额……” 师妃暄自小在慈航静斋长大,从来没有学习或者听说过任何的脏话,她现在不知道要如何宣泄余闲给自己的郁闷。 婠婠见师妃暄吃瘪,嘻嘻地笑出声来,道:“师仙子还不快去筹集闲哥哥要的东西,否则小心闲哥哥撕票。” 余闲又赏给婠婠一个爆栗,道:“我又不是绑匪,撕什么票?不过最近慈航静斋说不定要有一件大事要做,没有四位大师的鼎力相助可能会功败垂成也说不定呢。” 师妃暄闻言一愣,她有些狐疑余闲是不是真的知道那件大事,可是兹事体大她不得不慎重对待。 “余兄请照顾好四位大师,妃暄回去找长辈商量一下,会尽快给余兄一个答复。” 师妃暄飘然而去,婠婠却将整个柔软的身子都投入余闲的怀中,撒娇道:“闲哥哥,你说的是什么大事啊,告诉婠婠好不好?” 嗯,虽然还是有点爽,但是余闲还是义正言辞推开了婠婠,道:“是有大事,但不好告诉你”。 第四十四章 先收利息 余闲十分不解风情地推开婠婠,后者只能像个懵懂小女孩嘟着嘴向余闲表示自己的不满。 “灵素,你过来一下。”余闲向正在屋里给余闲准备晚饭的程灵素喊道。 程灵素手中拿着一片白布擦着手,自厨房内走了出来,道:“大哥什么事,今天天热,我正给你做凉面呢。” 余闲指着在虚弱无力的智慧和尚道:“来点了这位大师的穴道。” “嗤”,余闲没有说要封到什么程度,程灵素便将智慧和尚身上好几处大穴都点了一遍。 这样的行为让四僧很是不解,智慧已经失了功力,还封住他的穴道有什么意义。要是说想靠酷刑折磨来让智慧开口,那也太看不起他们这几十年参禅修心的功力了。 余闲没有让众人多等,道:“灵素,让智慧大师说一说心佛掌的秘籍内容。” 要自己来让这老和尚开口,程灵素明白余闲是让她用摄心术来实行。 智慧和尚微微皱眉,他余闲没办法让自己开口,这个看着十分面善的小姑娘就可以了么。 “大师,得罪了。”程灵素蹲下身子,如黑夜星辰一般的眸子对上了智慧已经有些浑浊的瞳仁。 原来是摄心术啊,雕虫小技。 众僧终于放下心来,智慧虽然失去了功力,可是他参禅几十年锻炼来的心境是丢不了的。这老和尚的心境已经被打磨毫无破绽,想要靠摄心术这种幻术来迷惑他简直是妄想。 “大师,请叙述一下心佛掌的秘籍和练法。”程灵素经过一番操作,对智慧道。 年轻人还是经验太浅啊,三僧觉得余闲有些幼稚,脸上却是慈悲笑容看着余闲和程灵素,他们等着程灵素失败后余闲的表情。 “心佛掌乃是天台宗镇派绝学,又初代祖师智顗大师所创……”智慧和尚面目表情,语气平淡无波地开始机械式叙述。 佛门修心的功夫天下第一让智慧的心境变成了一把铁锁,只要他不将钥匙给人,一般人是怎么也打不开的。 可是,奈何程灵素吸收了历代邪帝的精元啊,长生诀炼化了邪帝们的精神印记让程灵素的精神力已经涨到了超越这世间所有人类的地步。 你设计再精巧的铁索又如何能经受八十一次的大锤呢。 额…… 这一刹那三大神僧呼吸都被憋在了肺里面,他们被眼前的场景惊得不知所以。 对佛家来说肉身只是一副到了必要时候可以丢弃的皮囊,他们在武功方面被人大败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大不了我打不过你,可以非暴力不合作,你总拿我没办法了吧。 可是现在作为佛门四大神僧之一的智慧和尚现在轻易地被一个不到双十的小姑娘用摄心术控制,这中事情就有些太玄幻了。 三大神僧此时不由心中向佛祖祈祷发问,这两个年轻人不是您老人家派来考验我们的吧。 “好了灵素,让智慧大师醒来吧。” 余闲突然开口让程灵素打断了这个过程,婠婠还在那呢,虽然说是一门普通绝学,可是让人白白占便宜这不是余闲的性格。 “啪”,程灵素闻言一招催眠师招牌唤醒技能打响指叫醒了还在当复读机的智慧。 “阿弥陀佛”,脱离了程灵素控制的智慧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虽然记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可是很明显的一点是自己确实被小姑娘用摄心术控制了。 修了几十年的佛却是这个结果,智慧感觉自己的佛学信念都开始坍塌。 “诸位大师现在可以将那四门交给在下了吧?”余闲平淡地问四僧道。 额…… 面对被废了功力醉眠将秘籍一五一十说出去和由自己保持清醒说出去两个选择,四僧突然觉得将四本和佛经一比差得不知到哪去的破秘籍交给余闲似乎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事情了。 “阿弥陀佛,施主请取些纸笔来,老衲这就将达摩手的功法写下来。”沉默一会儿后,道信终于还是开了口。 这套路程灵素太熟悉了,不等余闲说话四份纸笔已经被她拿了出来。 透明中性笔、装订笔记本,四僧经过程灵素的演示各自写下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闲哥哥太小气了,让婠婠看一下又不会少一个字。” 四僧奋笔疾书,婠婠有些心焦。她被拉去一边给余闲削水果,石之轩融合佛魔两门功法创出不死印法,现在石之轩的佛门师父正在书写自己的看家本领,要说她不想看看怎么可能。 余闲望着婠婠故作生气的表情,笑得像是弥勒佛一般,道:“灵素可以控制四大神僧说出自己的秘籍,你觉得自己的心境能比他们更圆润坚固吗?” 面对余闲的威胁,婠婠将刚刚削好的水果端到余闲身边的矮几上。 她脸上的突然刮起笑容比余闲还要灿烂,自信道:“闲哥哥不会那么对我的,我知道。” “你倒真有自信。” “当然了。” “可是,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人是善变的。”余闲道。 婠婠闻言笑容微微一僵,余闲有时候行事会十分情绪化,她还真怕余闲是认真的。 “好好想想,趁我还没有转变注意的时候。”余闲起身去四僧那里验收这次的作战成果。 婠婠被余闲的话定在原地,阴癸派长大的她受到的教育里男人就是确实是靠不住的,接下来与余闲周旋的态度恐怕也得变一变了。 余闲转到程灵素身边,“灵素,怎么样?” 程灵素像个收取学生作业的老师,将笔记本一一收起来,道:“四门都是极高深的武功,可以当做很好的素材。这次收获最大的倒是道信大师写下的一门一苇渡江的轻功身法,神妙非常。” 余闲闻言皱了皱眉又舒展开来,做人还是要知足,毕竟是突然起意做的生意,能收集四个碎片和一个位移技能还要啥自行车啊。 “多谢四位大师的配合。今日虽然都是你们的不对,但是在下还是真心希望四位大师不要生气。” “灵素给四位大师找个房间让他们休息一下,这么大年纪还要四处奔波化缘,真是造孽啊。” 四大神僧:“……” 第四十五章 宽宏大量余德华 四大神僧被安排住下,他们的剩余价值还没有被榨取干净。 寇仲谈完了甜甜的恋爱回到小院找到了余闲。 “大哥,我要告诉你大好消息!”寇仲兴冲冲进了余闲房间,坐到余闲对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兴奋道。 “尚才女有了?” “有什么了?”寇仲一时摸不着头脑,稍微想了一下才一拍大腿叫道:“大哥你胡说什么呢,我和秀芳之间是纯洁的男女关系。我说的是今天在秀芳那里听到一个消息,一个关于宝物的消息。” 寇仲好不容易打听到一个消息,就想在余闲面前卖个关子,少年人还是想让长辈最自己的关注更多一些。 “和氏璧要出世了?”余闲淡淡道。 “噗……” 寇仲口吐莲花,余闲全数反射。 寇仲这一路不断脑补余闲知道这个惊天消息该是如何吃惊。然后再等自己说出这宝物还可以帮助修炼的秘密之后,余闲又该怎么夸奖自己。 可是现在,这剧本又双叒叕跑偏了。 余闲看寇仲的表现就知道自己说的一点都对,他嫌弃地扔给寇仲一片白布,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寇仲顺手接过白布擦擦嘴角,突然觉着这白布味道有些怪异,忙问余闲道:“大哥这是?” “擦桌子的,比你脸都干净。” 寇仲含泪接受了余闲的解释,道:“大哥,我从秀芳那里听说与杨公宝库齐名的和氏璧要重现在洛阳附近,只要得了这和氏璧便可得到龙气相助,成就一番霸业。” “而且……”寇仲一句话说完又接着一个大喘气见余闲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又微微失落道:“而且我还听说这和氏璧可以助长武林中人的修炼速度,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所以呢,就这么点消息?其余时间、具体地点一概不知?”余闲的语气中带点嘲讽。 寇仲闻言却是舔着脸一笑,道:“这不就够了吗,有大哥在不管它出现在哪里,最后不都会出现在大姐的手里嘛。” 嗯,这马屁的段位还可以。 余闲又问道:“关于和氏璧能够助长修炼的事儿也是从尚才女那里听来的?” “不是,这是我在曼青院偶然听到王世充与人谈起的。”寇仲顺口道。 “砰!” “噢!” 余闲看着疯狂揉着脑袋的寇仲,恨声道:“知道为什么敲你吗?” “因为我被王世充利用了。”寇仲一边吸着冷气一边道。 余闲道:“那你还跑来跟我说。” 寇仲闻言脸上顿时挂起洋洋得意地笑容道:“王世充那蠢货以为自己聪明,可以利用我给大哥传话让咱们替他夺取和氏璧。可是他又怎么知道大哥是万人敌,到时候还可以让他给咱们提供和氏璧的消息呢。”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寇仲将余闲平常言传身教灌输的理念发挥地淋漓尽致。 不过余闲完全不担心寇仲会利用自己,或者说要是寇仲利用自己那这个世界的故事或许还会更精彩。 余闲看着寇仲道:“拉上小陵去找你大姐,今天她又得了几门武功看看有没有你们合用的。” 听到又能学新武功,寇仲如同上紧了发条的玩具车猛地从余闲房门口窜了出去。 “多谢大哥,我这就去找小陵。” 既然和氏璧要重现人间,那就说明慈航静斋替万民择主的计划已经拉开了大幕,余闲认定不久之后师妃暄便会来赎回四大神僧。 果不其然,第三日一早余闲正在喝茶时师妃暄如约而至。 “余兄,我师父已经同意将剑典借与你一观,只盼自此之后咱们可以消解双方的误会。” 师妃暄开门见山说出梵清惠的决定,显然对四大神僧的回归十分急切。 余闲笑眯眯看着师妃暄,静等她的动作。 师妃暄自怀里取出一个某种皮革制成的卷轴,道:“此乃剑典原本,请余兄看过之后再还给妃暄。” 余闲顺手接过师妃暄手中个剑典,在交接那一瞬间他感觉师妃暄抓着剑典的手有些紧,似乎在抗拒自己拿过剑典。 剑典到手,余闲有些兴奋,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在单机游戏中收集奖杯。 余闲解开卷轴上系着的皮绳,想要看看这本奇书的模样。 师妃暄此时却微微皱眉,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哗”卷轴被打开了,这本秘籍果然没有让余闲失望,他还是看不懂上面的内容。 “灵素你来看看。”余闲将卷轴交给了程灵素。 “呼”,师妃暄轻轻吐了一口浊气,道:“程姑娘也可以抄录下来慢慢看的。” “刚才叹气是庆幸、可惜还是解脱啊?”余闲突然问道。 “啊,什么?”师妃暄道。 “慈航剑典又名男人见不得,宁道奇第一次见到它时便吐血受伤,或许还有走火入魔的状况发生。你刚才叹气是为我庆幸还是为你们可惜啊?” 师妃暄闻言眼睛下意识向下一瞥,道:“余兄说笑了,妃暄绝无此意,刚才只是有些气闷罢了。” “这一点你倒是要和婠婠好好学学,你看人家撒个谎比说实话都有底气的样子。再看看你说话眼神下瞥,这样不是明摆着对人说自己心虚吗?” 师妃暄闻言一愣,复又苦笑,自小到大哪有人告诉过她说谎要注意什么细节。而且修炼慈航剑典对修心的要求也是极高的,这也束缚这她让她无法坦然说出谎言。 “余兄,我……”师妃暄不知该如何解释。 余闲抬手阻止她,微微一笑道:“好了,不必道歉,这办法估计也不是你想出来的。念在你刚才还是有心阻止这件事发生的份上,我不计较了。” 师妃暄闻言脸上一红,深深施礼道:“多谢余兄宽宏大量,妃暄惭愧。” 宽宏,当然宽宏,就差宽宏大量余德华的外号了,余闲心道。 他向她摆摆手,“好了,四大神僧你就带走吧,这事儿咱们就算了了。” 师妃暄带着四大神僧离去,程灵素立在余闲身边,道:“大哥,你准备怎么报复他们?” 余闲闻言诧异道:“我说了要报复他们吗?” 程灵素笑笑道:“那你不会报复他们吗?” “会!” 第四十六章 只看不碰侯希白 和氏璧要出世的消息刚开始还只是在一些上层圈子里传播,可是不久之后竟然无缘无故传遍了大隋。 洛阳城如今每日进出各路人马络绎不绝,今天来一位反王的亲信,明日又是一家门阀的公子好不热闹。 余闲这几日等待时间发酵也没了事做便早出晚归去洛水之畔钓鱼。 婠婠听说余闲要出门钓鱼死缠烂打就要跟来,余闲也懒得阻止她。结果到了洛水之畔,她想要打听余闲底细的老毛病却是又犯了。 “闲哥哥,你这渔竿真是精致,材质非金非木却弹性十足,能却能钓起这么大的鱼,这是你做的吗?” 钓伞之下,余闲眼睛盯着抄网,从一条近六斤重的大鲤鱼嘴里摘除了鱼钩,嫌弃道:“你要愿意呆在这里你就呆,不愿意就走开,不要打扰我钓鱼。” 婠婠被余闲怼了一句后便嘟着嘴站在了余闲身后静静看着他继续垂钓。 可是碰巧的是白衣少女纤细的身子静立在一个专注的渔夫身后,余闲左侧的一片一人高的蒲草化为背景,二人不经意间竟合成了一幅写意画卷。 余闲此时没能发现这美丽的画卷,世上却也不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这位兄台有礼,在下打扰了。”一道柔和男声自余闲身后传来,当从这声音来判断来人就是个儒雅之人。 被人打搅了钓鱼余闲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来人,有时候钓鱼也会碰上一些来攀谈的钓友,身为一个钓鱼人余闲也不会拒绝交流。 转过头,余闲见到了来搭讪之人的样貌,来人身型高挺笔直匀称,相貌英俊,却是儒生打扮。 最吸引人眼球的是这人手上的一把扇子上画着的一个惟妙惟肖的美人,这美人余闲正好还见过正是寇仲的女朋友尚秀芳。 “侯希白?”余闲眉头一皱问道。 那人闻言收执折扇向余闲一拱手道:“原来兄台认识侯某真是不胜荣幸。” 侯希白是石之轩的徒弟,不过这人却是个只看花不摘花的高级色狼,人品也是出奇的可靠。 余闲对这人的印象倒是不坏,就是不知道他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面前到底是偶遇还是有意。 “你有什么事?” 余闲的语气冷淡,侯希白脸上的阳光笑容却是未有丝毫折扣,道:“兄台见谅,方才在下路过此地正好发现兄台和这位姑娘以及这洛水的美景构成了一幅浑然天成的图画,故而想请求兄台可以让在下将之画下来。” 余闲相信了侯希白的理由,这位对艺术确实是有追求的。 “好那你画吧,只是等画完了要让我看一眼。” 侯希白闻言又向余闲拱手致谢,二人谈话整个过程中婠婠却是从未转过身来。 余闲又开始了垂钓,鱼儿一条接一条上钩,时间一分又一秒过去。 日暮西山之时余闲终于玩够,他提起自己质量超好的鱼护,今天的收获很不错,他留了一条二斤重的黑鱼准备拿回去明天让程灵素给自己做鱼粥吃。 余闲收拾钓具,转过身时侯希白早已画完了画等候在那里。 “今日多谢兄台相助,拙作在此还请兄台斧……正。” 侯希白正和余闲说话时,婠婠终于转过身来,多情公子被婠婠的美惊得楞了一下。 余闲提着渔具到了侯希白身前,他的画是在一把空白纸扇之上。 余闲视线移到画作之上,这画的笔墨并不太多,大河之畔渔翁身后站着一个如同盛开的红莲的少女。 这少女虽然背身而立,余闲却能从这画上想象出这少女定然是个绝世的美人,而那个渔夫和这整个天地则是用来衬托这美人背景板。 额……余闲的脸有些黑了,你要不是主要画我你问我干什么,一个背景板的意见有那么重要么? “婠婠很喜欢这画儿,侯公子能不能把它送给婠婠?”婠婠瞄了一眼画后送给侯希白一个纯真微笑,向侯希白索要这幅画。 “这画既然是画的婠小姐,那便理当送与小姐。在下方才唐突,没有经过小姐同意便擅自画了小姐的形象,还请小姐海涵。” 侯希白对婠婠的态度极其友善,余闲心里还是吐槽你刚才没问不唐突,现在看人漂亮就觉得唐突了。 婠婠送给侯希白一个微笑,脆声道:“婠婠只是我家公子的小丫鬟,不敢当侯公子的小姐称呼,多谢侯公子的画。” 听到这么美丽又富有灵气的少女竟然是这钓鱼之人的丫鬟,侯希白顿时觉得一阵可惜,可是这个年代的丫鬟就是人家的物品他也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 回小院的路上,婠婠如同穿花蝴蝶在余闲身前绕来绕去,嘻嘻笑道:“闲哥哥是不喜欢我和别的男人说话吗,只要闲哥哥说一句话婠婠可以这一辈子都不再与其他男子说一个字的。” 余闲抬手用渔具包隔开了婠婠,道:“好,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和所有男人说话了,包括我。” 婠婠闻言突然抬手抓住了余闲提着渔具包的手,像个野丫头一个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就知道闲哥哥是吃醋了,闲哥哥果然是喜欢婠婠的。” 晚间饭后,余闲将程灵素和双龙等人叫到了自己的房中,众人等着余闲说话。 “洛阳最近很不太平,今天我遇到了邪王石之轩的弟子侯希白,这个人的人品倒是不太差劲。可是我怀疑石之轩的另一个弟子影子剑客杨虚彦也到了洛阳,这人阴险狡诈毫无底线,你们要小心一些。” 双龙闻言一阵兴奋,他们现在对江湖上年轻一代高手的信息都十分感兴趣,尤其寇仲一心想着扬名立万好早日获得足够的资本迎娶尚秀芳过门。 “大哥放心,只要这个什么杨虚彦敢来,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扬州双龙的厉害。要不我明日把秀芳接过来住几天,以免发生什么意外?”寇仲说着已经脑补出自己打败杨虚彦闯下赫赫威名的场景。 余闲闻言十分高兴地奖励了寇仲一个爆栗,“你想的倒是周到,杨虚彦极善隐匿,你们还是好自为之吧。” 第四十七章 开始挖坑 得到余闲的允许,第二日一早寇仲便心急火燎地接来了尚秀芳。 午饭之时程灵素为尚秀芳做了一大桌菜接风。 饭桌之上,众人对程灵素今天做的生滚鱼片粥大加赞赏,程灵素笑道:“都是大哥钓的鱼好,我才能做出这么好的粥。” 余闲闻言感动莫名,这才是亲媳妇儿啊。 即在此时,小院的木门却被有节奏地拍击了三下提醒有客上门,寇仲很有眼力见地跑去看看是什么人。 “吱呀”,院门打开,寇仲望着在门口皮肤白皙的帅气年轻人有些皱眉道:“阁下有什么事?” 来人正是余闲昨日见过的多情公子侯希白,他向寇仲抱拳道:“敢问此处可是余闲余先生的居所,在下侯希白想要拜访一下余先生。” 寇仲上下打量了侯希白一眼,这就是邪王石之轩的徒弟,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请进来吧,大哥今天没有出去钓鱼正好在家。” 寇仲让侯希白进了门,说到底人家是好声好气来拜访的,就这么挡在门外也不合适。 侯希白听到寇仲说余闲今天没有钓鱼一愣,脑中又浮起了昨日那个精灵一般的少女。 寇仲将侯希白引入北屋去给余闲通报侯希白来拜访的消息。 “嗯?”侯希白见到了余闲不由惊出了声,“原来阁下便是余兄,难怪……” 侯希白没有说难怪什么,余闲还是猜到了他大概是想说难怪长相这么平平无奇的男人能够拥有那样一位如同人间精灵的丫鬟。 想及此处,余闲淡淡道:“侯公子来的正好,正所谓相请不如偶遇,我们今日正好为新朋友接风,侯公子请一起参加才好。” 余闲说着就一把拉住侯希白往餐厅而去,丝毫没有给后者推辞的机会。 进得餐厅,众人也发现余闲带了人来,纷纷将目光聚集在侯希白身上。 侯希白此时脸色也很精彩,这屋里认识不认识的顶级美女好几个,说实话他有些羡慕。 余闲见此笑着对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多情公子侯希白,” 侯希白落座笑着向众人致意,感谢他们的欢迎。 余闲又道:“刚才给大家介绍了侯公子,这下我再给侯公子介绍一下各位。这两个是扬州双龙是我的弟弟。” “这位傅君婥姑娘是我的朋友,乃是三大宗师之一傅采林的大弟子” “这位是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尚大家,也是我弟弟寇仲的红颜知己。” “这是婠婠,是我的俘虏。” “最后这位是程灵素,我的未婚妻。” 侯希白看着诸女,傅君婥身材高挑又有异域风情,浑身都是另类的吸引力。 尚秀芳秀外慧中才气纵横,坐在寇仲的身边却是一副小女儿模样,这洋溢在脸上的幸福表情比之他求画那天将这个女孩的魅力提升了七八倍。 婠婠还是那副精灵模样,只是她的身份却是又多了些神秘色彩,说是丫鬟却和主人家同一桌吃饭,说是俘虏却未被贤侄自由。看着她递来的微笑,这魅力简直让侯希白心醉。 最后一个程灵素,单看相貌似乎并不能打,可是他那对漆黑的星眸却像是两个巨大无匹的漩涡将路过的所有目光全部引入其中永久沉沦,这样的女子比皮囊好看的花瓶更让侯希白心动。 侯希白此时对余闲的羡慕嫉妒之情真是有如江水连绵不绝,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这也太欺负人了。 “侯希白见过诸位,诸位有礼。”侯希白压住心中的嫉妒,声音温和如春日阳光道。 婠婠此时突然道:“还要多谢侯公子将婠婠和闲哥哥画在一起呢,闲哥哥也特别喜欢那那副画呢。” 余闲闻言赶忙干咳了一声,打断婠婠道:“不知侯公子此来找余闲所为何事?” 侯希白问微微缓了一下道:“侯希白此来一是早闻余兄大名心生向往,二则是家师有命,让在下来与余兄结识一番。” “嗯?” 现在江湖上流行摊牌流了吗,侯希白上来就把自己的师父抖出来,余闲也搞不懂他的套路。 “不知尊师是?” 侯希白朗声道:“家师乃是佛门圣僧,法号大德。因为余兄与佛门发现一些龃龉,故而派我来向余兄致歉。” 余闲知道大德是石之轩的一个马甲,他原以为邪帝舍利是在扬州的关帝庙中,便化身大德一直在那里守株待兔。 现在石之轩突然派侯希白来这里,想来是阴癸派也将邪帝舍利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 而且这余闲和佛门的冲突才发生了几天,侯希白就被派上门来,看来石之轩对佛门的渗透也是极深。 “大德大师不愧为佛门圣僧,不知他老人家此刻所在,在下想要拜访一下。”余闲道。 侯希白闻言微笑道:“家师云游四海,普度众生。在下上次见他也是偶遇,此时也不知又到何处去了。” 余闲闻言心里微微一紧,石之轩对佛门渗透这么深,就怕他知道了自己实力一直不敢楼面,只派两个徒弟来周旋就没什么油水可捞了。 想及此处,余闲对侯希白的态度好了起来,这是唯一可以将自己的“真实”信息传达给石之轩的渠道。 “在下对侯兄的画技也是几位佩服的,既然有缘与侯兄相识,还请侯兄一定要在设下多盘桓几日。” 侯希白答应下来,他还不知自己已经被动成为余闲和石之轩的双面间谍,石之轩之前给他的指令真是让他与余闲结交,再没有其它。 现在能够住在余闲这里,又能有机会给这么多美女画画,他又怎么会不愿意。 “对了,侯兄可知江湖上最近传闻关于和氏璧的消息?”余闲突然转换话题。 侯希白被新话题弄得一愣,复道:“侯某有所耳闻。” 余闲叹了口气,脸色忽的郑重起来,“侯兄,最近听闻有不少魔门中人被这东西引至洛阳。这些魔门中人行事肆无忌惮,我怕有无辜百姓遭殃,故而想请侯兄帮忙一起防范和清剿祸害百姓的恶徒,不知侯兄意下如何?” 让花间派传人清剿魔门中人,这想法让侯希白哭笑不得。可是余闲把话都说到这份上,圣僧弟子侯希白哪还有拒绝的余地,“义之所在,侯希白当仁不让。” 余闲闻言很是满意,双手抓住侯希白的手腕,激动道:“侯兄果不愧是圣僧弟子,余闲佩服!” 第四十八章 去曼青院干大事 一顿饭毕,余闲与侯希白二人各怀心思地结交成为朋友,后者也开始暴露出见美女不画不舒服斯基的强迫症。 “余兄请见谅,在下却是有个不情之请。” 余闲毫不犹豫道:“既然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说了。” 侯希白闻言一愣,复又苦笑道:“余兄还真是直接,你就不想知道我到底想说什么吗?” “还不是要给哪个美女画画,你还能有什么要求。”余闲不屑道。 侯希白被余闲呛了一句,只得讪讪道:“余兄真乃在下知己,即如此小弟就先告辞了。” 侯希白起身向余闲施礼欲要辞行,余闲这才哈哈大笑道:“侯兄还真是个谦谦君子,我不答应你,你就放弃了,这朋友交得过。你要为谁作画不去问她本人却来问我,你说我要如何答应呢。” 封建时代,在后宅居住的女人便都是主人的家眷,她们要与其他男子接触必然是要获得男主人的同意才行。 可是余闲是现代来客,又对侯希白的人品有把握,他倒是不怎么在乎。 余闲的一句话透着对女子的尊重,侯希白曾经遇到不知道多少江湖豪杰,可没有一位有余闲这样的观点,这态度瞬间让侯希白真正将余闲引为知己。 “侯希白遇到无数江湖豪杰,可是其中没有一人可以如余兄这般尊重女子,请受小弟一拜。” 侯希白这一礼行地很是郑重,余闲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三观相合小弟纳头便拜了? 余闲扶起侯希白,让这为大画家自己去玩耍了,这么纯粹的魔门中人还真是不可多得。 侯希白得到余闲的允许便去一一寻找妹子们请求给他们作画,,余闲今天也不准备去河边钓鱼便去院子里树下的vip专属座位下消磨时光。 大热天在树下喝着醪糟,看着侯希白画为程灵素作画也是一件极为惬意的事儿。余闲很享受现在的美好时光。 可是有时候人主动要忙的时候会找不到方向,想要偷闲反而会有事情找上门来。 一道身影进入了院中,“余兄,有礼了。” 余闲抬头看见了一身青纱白裙的师妃暄,自打她上次赎走了四大神僧便再为登门,今天又突然上门来肯定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余闲起身向师妃暄微笑还礼,道:“师仙子好几日未来我这里,在下还以为仙子还在生在下的气呢。” 师妃暄闻言脸上笑容微微一滞,她都不提这茬就是为了避免双方尴尬,余闲这是成心找事儿吧。 “上次的误会咱们双方已经解除,余兄又何处此言。妃暄今日来寻余兄实是有要事相告。还请余兄借一步说话。” 师妃暄对保密事宜很是看中,院中有闲杂人等(侯希白)时她也不想多说。 余闲挑挑眉,这么多天不来突然来了还这么郑重其事, 请师妃暄到正房就坐,后者便也开门见上说出了事情。 “师仙子有话现在可以畅所欲言了。” 师妃暄道:“余兄可记得上次来的大帝‘丁九重’之事否?” “哦?”余闲闻言来了兴趣,邪极宗还有一门绝学没有拿到手呢,莫非又有人要千里送人头。 “师仙子是说这次又有邪极宗的人来了洛阳?” “正是,据我所知邪帝的另外两名弟子周老叹与金环真已经进了洛阳,二人此时正在曼青院中落脚。” 余闲闻言皱皱眉,师妃暄见此还以为他是在想办法解决这两个麻烦,其实余闲想的是佛门这么大力控制洛阳的情报,看来和氏璧极有可能已经运到了静念禅院之中。 而且之前和佛门的关系已经闹得很僵,这次他们肯定也有利用自己的清理这些可能威胁到他们大计划的不确定因素。 “多谢师仙子传讯,佛门真不愧武林魁首,就凭着胸襟余兄便已佩服得五体投地。” 正事谈完双方又说了几句废话,余闲便要送师妃暄离开。 出得房门时侯希白刚好为程灵素画完了画,这位多情公子听到余闲与人出赖转身那一瞬间如同被巨雷击中,脑中一片混沌,健康的心脏也开始疯狂敲打起来。 师妃暄见此不由问余闲道:“余兄这位是?” 没出息,余闲知道原着中侯希白就对师妃暄一见倾心,没想到这位大渣男沦陷地这么彻底。 “他叫侯希白,就是那个专门追着美女要给人画画的侯希白,师仙子也可能听说过吧。” “原来是多情公子,师妃暄有礼。” 侯希白混迹花丛被人起了一个多情公子的外号他从来是无所谓的,可是这三个字今天从师妃暄口中说出时,他第一次感到了紧张和不喜欢。 “侯希白见过师小姐,” 若是遇到别的美女侯希白肯定会向请求将她画在自己的美人扇上,可是今天却张不开这个口。 师妃暄这两天事忙便也没有和侯希白多交谈,和几人告别离去。 侯希白看着师妃暄远去的背影,余闲故意给他添堵道:“侯兄可知道师仙子是什么人吗?” 侯希白闻言眼前一亮,“余兄此言甚秒,师小姐确实有仙子之气。还请余兄告知。” 余闲道:“当然有仙子之气,人家是慈航静斋下一代的掌门,怎么会没有仙子之气。” 额……侯希白有些自闭,游走花丛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一眼就看得上的女人,人家还与自家门派是水火不容的老对手,这剧情应该是传奇故事才有的桥段啊。 余闲拍拍侯希白肩膀,道:“看来你对慈航静斋也很了解嘛,不过慈航静斋的弟子也不是一定无法成亲的,只要你实力够强还是有可能娶到她的。” 侯希白被余闲的话说的心头一凛,余闲说的那个事例他当然清楚了,那条路他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来的。 “余兄说哪里去了,小弟只是与师小姐初初见面,哪里会到什么婚嫁的地步。” “初次见面怎么了,男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加油做出一番事业,爱情自然会找到你头上来。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咱们一起去曼青院干一件大事。” 余闲拉着侯希白就要往门外走,侯希白有些疑惑,去风俗场所办大事这是什么套路。 第四十九章 周老叹吃醋 曼青院作为都城洛阳的最大的娱乐场所不仅仅有像尚秀芳这样的艺术家表演,里面的临时女友业务也是他们的支柱产业。 余闲带着侯希白到了曼青院门口,接待他的正是上次受王世充邀约前来遇到的人。 “先生有些日子没有来了,可有相熟的姑娘吗?” 余闲对这人的记忆里表示佩服,道:“你认得我,听说你们这里最近又来了一个叫真真的姑娘?” 那人龟公搓着手谄媚一笑道:“先生是尚书大人的客人,小的又如何敢忘。这真真姑娘才来了没有几天,您的消息真是灵通。” “少废话,带我去见她。” 根据师妃暄传来的消息,金环真化身成为曼青院中一个服务人员,因其魅惑功夫高深,才来了几天其艳名已经传播开来。 按说此时太阳还高悬天空,还不到临时女友服务的时间,可是余闲作为王世充的客人,龟公也不敢得罪只得带着余闲前往金环真的房间。 上了小楼,龟公先是进去通报了一番,余闲二人才被他引着进了房间。 进得房间,龟公告辞离去,余闲终于见到了今天的两个目标之一的媚娘子金环真。 “真真见过两位公子,二位请坐。” 金环真虽然年纪不小,可是单看表面也只是二八年华,满满的胶原蛋白的肌肤吹弹可破,其又有成熟御姐的婀娜身姿和魅惑声线,这两种反差极大的特性集合在一起创造出了一位可以瞬间将男人勾魂摄魄的美人。 侯希白不认识金环真,余闲也没有告诉他这次来的真正目的。他还是很有礼貌地向金环真还礼道:“真真姑娘有礼。” 余闲没有多说径直坐了下来,金环真坐到了余闲对面脆声道:“奴家看二位公子气宇轩昂,风姿俊朗,定然不是凡人。不知二位公子可否见告一二。” 侯希白闻言绅士病发作,一脸阳光微笑道:“在下侯希白,这位是在下的朋友。” 侯希白也不确定余闲是不是要暴露自己的姓名,不过他也没有少出入这些场合倒是不在乎。 余闲此时接口道:“在下余闲,余闲的余,余闲的闲。” 金环真听到余闲的自我介绍脸上魅惑的笑容一滞,表情却是微微不自然起来。 不过她到底还是多年的老狐狸,还是很快调整过来道:“原来是侯公子和余先生,真真也早就听闻过二位的大名呢。” 余闲此时却像个纨绔子弟笑道:“哦,不知真真姑娘听过我什么事儿呢?” “公子清扫巴陵帮为像我等这样苦命的女子报仇除害,姐妹听说公子的名声之后早都想见见公子呢,没想到今日竟让真真有了这个福气。” 金环真说着眼中还流露出崇拜的目光。 余闲闻言呵呵一笑道:“区区小事,真真姑娘真是客气了,在下亦对真真姑娘一见倾心呢。” 金环真闻言此时真像个怀春少女一般羞涩一笑,双眼中的柔情像是水一般蔓延出来,道:“能得余公子这一句话,真真喜不自胜。” 二人你来我往的交谈,侯希白现在有些搞不懂,余闲拉着自己来曼青院说是有大事,怎么到了这里又去找撩妹这是什么套路。 “正所谓千里有缘来相会,在下能在这里遇到真真姑娘可见咱们缘分不浅。不如我替姑娘赎身,真真你随我回家如何?” 余闲一脸色令智昏抬手抓住金环真的手,活像个纨绔公子。 侯希白此时也发现余闲的不对劲,他这样的行为和平时的人设天差万别,事出反常他突然也警惕起来。 这一警惕,侯希白开始扫视寻找金环真房间中不同寻常的地方,花间派的武功偏重灵巧机动,这一查之下侯希白也感觉到了房间中此时还有第四个人,这人呼吸极为缓慢,若不是余闲刚才抓金环真手的那一下对方呼吸节奏变化他也发现不了。 余闲抓着金环真的手不让她脱离,后者一脸羞赫道:“余公子放开奴家,这还有人在呢。” 这意思就是没有人在便随你怎么弄了,这女人还真是很会撩人。 余闲刚想再说话,忽然感觉侯希白在桌子底下踩了自己一下,又用脚跟敲了他两下,这显然是提醒事情有蹊跷。 “真真姑娘是说没有人的时候在下便可以为所欲为了?那不知尊夫周老叹会不会有不同意见啊。” 余闲挑破了窗户纸,既然侯希白都发现了异样,那大概率便是周老叹就潜藏在附近,既如此余闲也就没玩下去的兴趣了。 “轰,咔嚓” 金环真面前的红木桌子受到真气的作用粉碎开来,碎裂的木片化身暗器承扇形扫向了余闲和侯希白的一边。 这些木片此时蕴含的动能足够轻易穿透一般铠甲,侯希白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右手一挥美人扇在他手中划出飘逸的弧度,竟然将上百块的木片挡在了身前。 而另一边余闲却还是一手抓着金环真的手,淡定看着周老叹拍来的手掌。 周老叹此时身在半空,借助飞窜的力道右手赤红印向余闲,这是他自创的赤手神功,劲力专走血脉。只要一掌击实,就算他余闲练过什么护体功法也要吃个大亏。 时间一毫秒一毫秒的过去,周老叹还是没有发现余闲又反击的动作,周老叹心里不由更加紧张起来,这余闲还是这么气定神闲他的感觉渐渐有些不妙。 近了,更近了,再有一尺,再有一寸这一掌就要让这个小子后悔摸自己老婆的手。 “啵”一掌命中,周老叹专破护体功法的赤手神功成功击在余闲的胸口,他飞窜而起的动能连带精修数十年的真气二者合一的破坏力传入了余闲的体内。 可是场面毫无动静,余闲淡漠看看周老叹,周老叹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余闲。 “摸了你老婆的手是我不对,这一下不要你的命就算对你赔礼道歉了。” “啪,咔嚓。” 由于角度问题,余闲只能反手一个耳光将周老叹送到了金环真的秀床之上,红木雕刻而成的秀床经受不了一个老男人的摧残,立时碎裂成了一堆废木头。 “砰”,余闲用空出来的手挡住金环真角度恶毒的一脚,“你是想去陪他吗?” 第五十章 以石击卵 金环真的功力十足的一脚被余闲轻描淡写地挡住,更加令她诧异的是那可以轻易劈碎红木桌子的力道只是稍稍触及余闲的身体便如同滴水如海,化得无影无踪。 不过身为魔门中人能够活到现在,她的生存法则便是只要一息尚存就绝不放弃,这个信念已经让他无数次地从危机中逃出生天。 “公子,你弄疼奴家了。” 金环真的声音传入余闲的耳膜自动变化成了余闲心中最喜欢的声线,其实这魅惑功夫才是她看家的本领,当年她与阴癸派产生龃龉又逃到西域创立魅惑宗便都有这功法的原因。 你年纪轻轻武功高强,定力不会也那么厉害吧。 可惜余闲平淡如八月秋水一般的声音打破了金环真的希望。 “别闹,你夫君刚才还为这事儿生气在那儿躺着呢。” 余闲用下巴向还处在中度脑震荡状态中的周老叹比了一下,在他第一次受到内力伤害以后,所有没有超过他超能力阈值的内力攻击都会自动受到屏蔽。 金环真这一番表演真是也可以说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金环真右眼皮不由自主跳动两下,这余闲血气方刚的年纪竟然对她一点也不动心,这让身为一个女人的她感到了羞辱,可是这种羞辱她却只能死死压在心中。 余闲和金环真玩木头人游戏,周老叹终于也靠着功力深厚慢慢恢复过来。 周老叹此时已几近绝望,余闲只用蛮力跟自己玩耍便差点一击要了自己的老命,若是他认真起来恐怕自己的头颅早就成了西域特产的寒瓜。 可是这种幸运现在也到头了,自己的背后就是墙壁,余闲此时还抓着金环真的手腕守在门口,只要余闲愿意自己便会成为双重意义之上的瓮中之鳖。 “余公子武功之高远胜我夫妻百倍,阁下到现在还未杀我二人有什么要求请直言吧。” 魔门中人皆有审时度势的天赋技能,这种时候周老叹选择了保全性命。 余闲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废了这么大工夫若只摸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的手有意思吗? “我要道心种魔大法,别告诉我不在你们身上,那样的话你们也就失去活在世上的意义了。” 余闲戳中了周老叹的另一个死穴,那是他们夫妻二人继承于邪帝最宝贵的遗产,虽然他们资质愚钝始终无法领悟,可是终归还是有一丝丝希望在那里。 生存还是梦想这又是一个选择,周老叹秉承魔门优良传统还是选择了前者。 “这事儿老周可以答应余公子,只是我担心说出道心种魔大法的秘籍恐怕下一呼吸就是愚夫妇丧命之时,不若咱们各退一步如何?” “怎么各退一步,你说说。” “我愿先写一半秘籍交给公子,请公子先放了贱内,我们出去之后再将另一半秘籍交予公子如何?” “唔,我拒绝”,魔门中人的承诺要能相信才有鬼了。 滋啦一声作响,余闲不会点穴只能控制强电流瞬间解除金环真的行动能力。 金环真娇媚的脸庞一阵颤抖,勾人的眸子上翻出一个白眼倒在地毯之上。 周老叹最后的希望破灭了,或者说他原本就不该抱这种不切实际的希望。如今狭路相逢,计谋什么的都已无用,周老叹决定破釜沉舟。 在周老叹看来余闲的武功太过诡异,不过方才他恍惚见看到了余闲好像有意保护了那个最弱的地方,莫非这就是他武功的照门。 罢了,不管是不是,这都是他最后的机会,是生是死就让下一击见分晓吧。 有了决定,周老叹开始暗暗聚集真气,与此同时也看着一步步上前的余闲估算这双方的距离。 三、二、一,就是这里,周老叹预估的自己可以爆发最大速度的距离,在余闲的脚掌踩下一瞬间爆发出了积蓄所有的真气化作一道黑影直冲余闲。这速度之下周老叹的二指如同两支利箭眨眼间已经冲到了余闲的眼前。 “嗯,攻击眼睛倒是一种不错的尝试,不过……擦”,余闲靠着比普通人类快数倍的神经反射速度轻易拦下了周老叹的手指,可是没想到人家真正的目标却是会阴。 二人站位只在咫尺之间,周老叹这一计膝顶也是趁着余闲得意轻敌那一瞬擦突然发动袭击真可谓电光火石。 周老叹此时目露精光,全身灌注准备聆听他此生最期盼的一次鸡飞蛋打的声响。 “咔!” “啊!” 鸡蛋碰石头的惨烈让人不忍直视,碰到一个钛合金鸡蛋也属这石头倒霉了。 余闲用结果告诉周老叹,他的猜测是错的,人家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真钢铁直男。 毕生功力使出的一击袭击被反射回来的时候,周老叹不管是经脉还是骨骼都只有一个下场就变粉碎,粉碎的像是被人踩了十几脚的薯片。 希望和膝盖骨同时碎裂,周老叹摊倒在地上成了一滩烂泥。 “侯兄,你拖着金环真咱们回去。” 余闲攥着周老叹的头发向门外走去。 侯希白此时才明白这才是余闲拉自己来的目的。 富丽堂皇的曼青院里哀嚎不断,风韵犹存的老鸨带着一帮护院远远望着余闲这里却不敢上前。 余闲问老鸨要了一辆马车,将两个俘虏拉回了小院。 小院之中,侯希白几经犹豫还是向余闲道:“余兄,这盗取他派武功秘籍实非君子所为,小弟劝你还是三思。” 余闲带着侯希白去抓周老叹夫妇就是想让他和他背后的邪王知道自己得到道心种魔大法的消息,他又如何肯定侯希白的建议。 “侯兄所言有理,等我让他们心甘情愿写出来就不算盗了。说来此次行动你也有一份功劳,不若等我得到秘籍再让你誊抄一份如何?” 侯希白闻言一怔,余闲的正义形象全面坍塌。 这个魔门中的道德模范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种事情,“看来小弟与余兄的理念恐难达成一致,请恕小弟先告退了。” 侯希白没有把路堵死,邪王的师命太还是肯遵从的。 余闲送给侯希白的背影一个微笑,又一个诱饵被洒下去了。 第五十一章 再见李二 侯希白离去,余闲便让程灵素对周老叹夫妇施展了摄魂术。吸收了邪帝精元的程灵连四大神僧都能催眠,这两个魔道高手自也不在话下。 中了摄魂术的二人便如同被打开写入权限的硬盘,随施术者如何写入数据。这次二人痛快的交出了道心种魔大法,余闲又开始了盘问。 “金环真你是不是和魔帅赵德言有一腿。” “是的。” “赵德言现在在哪里?” “就在洛阳附近。” “你们如何联系?” “每逢初一十五,他会派人在固定地点留下信笺。” 余闲想要收集全本天魔策,这魔帅赵德言的武功自然必不可少。 “灵素,你给他们下暗示,让他们来联合赵德言来抢夺邪帝舍利顺带报仇。” 这些魔门中人整天东躲西藏找起来实在困难,不如顺着这两人此时的内心的渴望下暗示,让他们做带路党将目标带到余闲身边来。 两个小时之后金环真背着断腿的周老叹逃离了余闲的小院,在他们的记忆中余闲带回他们还没来得及逼问道心种魔大法的详情便有事出去,将二人点了穴道锁在了拆房之中。 谁想到周老叹自师父向雨田手中学到的解禁之法正好可以对应对这种情况,二人便又幸运且儿戏地逃了出来。 第二日一早,师妃暄又找上门来。 “师仙子这次来又是哪个魔头到了洛阳啊?”余闲问道。 师妃暄得到余闲擒获周老叹夫妇的消息,特意赶来打探一下具体情况,余闲这除魔的效率太高,魔头都有些不够用了。 “余兄说笑了,魔门中人狡猾,周氏夫妇的消息也是妃暄偶然才得知。不知道余兄将这二人如何了?” “昨天抓了他们回来,周老叹还被我打断一条腿,结果不小心让他们给逃了。” 余闲说的有气无力,似乎对这件事很是懊恼。 师妃暄闻言心里嘀咕起来,余闲在自己面前一直是谨慎的形象,周老叹夫妇被他抓来还能逃跑,这事儿怎么看都像是余闲有意为之。 不过现在是佛门计划的关键期,周老叹被打断一条腿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余兄不必太过介怀,周老叹被余兄打伤无法害人也是喜事一件。妃暄此来也就是看看余兄的近况,如此妃暄就告辞了。” 师妃暄离开余闲的小院,她要再去给余闲找点事儿干,不然谁知道他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余闲看着师妃暄离开,转身却是去了婠婠的房间。 此时婠婠正在正对着镜子摆着各种或可爱或诱惑的表情,她听到门口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小脸儿顿时挂上了喜出望外的表情。 “闲哥哥你怎么来了,是想婠婠了吗?”婠婠像只快了的小兔子蹦到余闲面前,十分熟练地将他的右臂抱入了怀中。 余闲对婠婠这中流于表面的表演毫不感冒,道:“不想,这次来是找你有事。” “闲哥哥请讲,只要婠婠办得到。” “我想让你去打听一下,李阀二公子李世民在哪儿,是不是已经到了洛阳。” 婠婠被余闲的话弄得一愣,她不知道余闲这么突然对李阀感兴趣,不过这倒是和师门光明正大通信。昨日周老叹夫妇被带这个消息进余闲的小院她也发现了。 “闲哥哥好不容易求一次婠婠,婠婠一定帮你查清楚。明日一早婠婠就给闲哥哥答复。” 婠婠没有问余闲为什么要找李世民,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将余闲的消息传递给师父才是要事。 第二日一早,余闲如约敲响婠婠的房门。 婠婠拉开了房门,在余闲面前转了两个圈,脸上挂起迷人笑容道:“闲哥哥来的真早,是迫不及待想要见我吗?” 余闲抬手送给小妖女一个爆栗,将后者敲得捂着头痛叫。 婠婠此时满脸不高兴,嘟着嘴道:“人家好不容易帮闲哥哥做一件事,你还欺负人家。” 余闲面无表情看着婠婠直到看得后者有些发毛,婠婠才停下了抱怨又是笑容满面保住余闲的手臂。 “闲哥哥,婠婠不说了。婠婠这就带闲哥哥去找李世民。” 余闲满足了婠婠想要出门的要求,让她带着自己去找李世民。 洛阳说到底还是王世充的地盘,和氏璧要在洛阳附近出世的消息一经传出众位诸侯反王都派出了自己的得力干将,李渊怕嫡长子在这里出事便派了儿子李世民前来。 李世民下榻的客栈离余闲的小院约么三四里路程,余闲走到客栈门口时这里已经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闲哥哥这客栈可是洛阳数一数二的大客栈,李世民就住在天字二号房。” 余闲进了客栈,正要在柜台问掌柜天字二号房的位置,一道熟悉的声音却是将他拉了回来。 “余兄,你也来洛阳了吗?”李世民声音中的惊喜溢于言表,他乡遇故知对最近有些苦闷的他来说确实是一件喜事。 余闲回身与李世民寒暄,二人决定上二楼小酌一番。 李世民最近过得不好,他的才能出众却处处受到大哥李建成和三弟李元吉的联合排挤,之后又被父亲派到洛阳这个龙潭虎穴之中来争和氏璧。 见到余闲,他的脑中又浮现起了在飞马牧场之中那悠然的日子。这个即不生分也不过分熟悉的朋友正是他此刻最想交流的对象。 “余兄你的辣酱可带了吗,自打咱们在飞马牧场分别,我这馋虫可被那辣酱给折磨得不轻。而且商场主吃完了辣酱,脾气也有些暴躁呢。” 李世民朋友一般开着玩笑,想要排解一下心中的苦闷。 余闲听他提起商秀珣脸上有些讪讪,不知道那算不算渣了人家。他又将话题引回辣酱,道:“李兄想吃辣酱还不容易,我的住处还是有些的。不过作为朋友,这价钱我却是不会给你打折的。” 到了这个阶层谁在乎那仨瓜俩枣,李世民知道余闲是跟自己开玩笑,说道:“余兄这买卖做的真实硬气,奈何小弟这五脏庙不争气只得认栽了。” 二人相视一笑,顿觉气氛愈加轻松起来。 即在此时,又一道熟悉声音插了进来,“余兄,你也在这里?” 第五十二章 今夜我们去抢劫 余闲闻声转头看去,叫他的人正是一身男装的师妃暄,或者说秦川。 “偌大的洛阳城能正好和秦兄相遇,只能说缘妙不可言。秦兄来的正好,请来与我和二公子一起喝一杯如何?” 此时李世民也站起身,随和微笑道:“既然这位秦兄是余兄的朋友,还请赏脸共饮一杯。” 李世民是个超级人才收集控,一个可以和余闲称兄道弟的朋友必然是不凡的人才,他怎么可能让人才从自己面前悄悄溜走。 师妃暄欣然就坐,她其实是认识李世民的,而且这次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考察李世民而来。既然现在李世民热情相邀,那却是再好不过了。 “多谢李兄与二公子相邀,婠师姐有礼。” 婠婠站在余闲身后一副乖巧丫鬟模样,却是没有搭理师妃暄。 李世民也不好问三人之间的关系,便道:“天下之大,今日世民得缘与三位相会于此真乃幸事,请容世民敬各位一杯。” 李世民举杯仰头,干净利落地饮下一杯酒。 “在下也敬二公子和秦兄。”余闲跟着李世民举杯一饮而尽,又将酒杯翻倒向二人示意自己已经喝干。 “二位兄台见谅,在下持戒不敢饮酒。”师妃暄给了李世民一个抱歉的表情,她虽然一头青丝犹在可是佛门的清规戒律却还是要遵守的。 李世民见师妃暄不能饮酒也不再劝,这时候修佛持戒之人也不算少,他很理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余闲也觉得差不多该看看师妃暄的表演,便道:“对了,方才还忘了问秦兄来这客栈所为何事呢。” 师妃暄从余闲的眼中看到了异样的神采,她没有来心里一突却还是问出了今天的问题:“在下此来是有个问题想向二公子请教,不知阁下对为君之道如何理解?” 李世民被师妃暄没头没脑的问题弄得一愣,复又思考了一番道:“为君之道,首要懂得选贤任能,否则纵有最好的国策,但执行不得其人,施行时也将不得其法,一切都是徒然。” 李世民首先就表达了自己对人才的渴望,这也适应他此时的目的。 师妃暄也不表达自己对李世民所言的看法,又沉声道:“大乱之后,如何实现大治?“ 李世民进入状态微微一笑,才答道:“乱后易教,犹饥人易食,若为君者肯以身作则,针对前朝弊政,力行以静求治的去奢省费之道,偃革兴文,布德施惠,轻徭薄俺,必上下同心,人应如响,不疾而速,中土既安,远人自服。“ …… 二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问一答聊得飞起。 余闲在一旁玩起了自己的手指甲,在他看来今天这次问答也只是走个流程,四大门阀唯二可以担当大任的人才就是李世民和宋师道。 宋师道的老爹宋缺当年拒绝了梵清惠的感情,又对佛门参与逐鹿之事十分反感,佛门哪里还有什么选择。 不过,可惜啊。 余闲看着正在给师妃暄描绘自己梦想蓝图的李世民心里给他道了一个歉。 原着中你就没能拿到和氏璧,这次他虽然改变的双龙的命运,可是李世民还是注定拿不到和氏璧了。 聚会完毕,三方皆心满意足地离开。 是夜小院房间内,余闲将双龙和程灵素又聚集起来,道:“去找一条黑巾蒙面,我带你们去拿一件好宝贝。” “大哥,要不要穿夜行衣啊?” 余闲的问题没头没脑,寇仲却是没有表示怀疑而直接问起执行细节,这大哥就是喜欢这种调调,他也习惯了。 余闲瞪了寇仲一眼,道:“我让你穿夜行衣了吗?” 徐子陵捂嘴向寇仲翻了个白眼,笑话他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寇仲没好气返还了徐子陵一个白眼,拉着他去找蒙面巾。 静念禅院的座落位置位于洛阳南郊,寺内建筑加起来达数百余间,俨如一座小城。尤其是那内院中的一片白石广场和黄铜铸就的佛殿更是价值连城。 四人站在禅院外的高坡上看着眼前的壮观的建筑群,寇仲嘴里啧啧地道:“这寺庙好大的排场,早知这样我和陵少小时候就应该去当和尚才是,说不定现在也是个什么大师了。” 余闲瞥了寇仲一眼,冷冷道:“你现在去也不晚,要不我去找师妃暄给你介绍一下。” 寇仲嘿嘿笑了两声不再言语,开什么玩笑,尚秀芳大才女还等着自己去娶她呢,当和尚哪有娶媳妇好玩。 “把脸蒙上,咱们今天是来抢劫的,要对这个职业有起码的尊重。”余闲带头蒙上了脸,可是他们四人这一身行头却和平日一般无二。 静念禅院大门之前,余闲手持火把,说好是来抢劫不明火执仗像什么样子。 “咚咚咚……” 堪比城门的大门被砸得咚咚作响,这声音划破寂静夜空传向了极远的地方。 “什么人?” 静念禅院里的守卫武僧被这砸门声给唬住了,哪怕他们再有想象力也无法想到会有人这么明目张胆来抢劫白道魁首之一的静念禅院。 “快开门,我们要抢劫,十息之内若不开门我就破门了。”门外的余闲扯着嗓子大喊,最近的日子有点平淡了,今天他想搞一波事情。 守卫武僧们望着首领,首领此时也有些蒙圈,不过他也知道最近禅院中来了一件重要东西,还是先命一个武僧奔向内院报信。 “十、九……一” 报信的武僧还没跑十丈距离,那扇已经替禅院扛了数十年风雨的朱漆大门变成了巨大飞盘擦着他的身子插入了旁边的地面之中。 这大门的质量让余闲都有些咋舌。 四只火把、四道身影,武僧们终于见到了胆大包天赶来抢劫静念禅院的狂徒。 “小仲、小陵,这些杂鱼就交给你们,我和你大姐先走一步。”余闲声音平淡,带着程灵素迎着众武僧便往禅院内部走去。 寇仲和徐子陵互望一眼已经有了默契,二人身化残影分左右两边开始包围那二十来个守卫武僧。 二vs二十加的团战一触即发。 第五十三章 和氏璧到手 “拿下这些贼人!” 黑夜中武僧头领一声大喝响彻禅院的前院。 对面这两个人虽然都是黑巾蒙面,可是从他们身形等各方面都能看出这只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这么嚣张的小辈武僧头领还是第一次见到。 双龙看不到武僧头领复杂的内心活动,他们自打功力提升之后便没什么机会试一试身手,现在一下子面对二十多个佛门高手让二人的肾上腺素狂飙起来。 白虎跳涧,原本金武世界的普通招式被双龙使出却给对面武僧这真是两只吊睛白额猛兽扑向猎物的错觉。 镔铁刀在月色下划出白光碰上了熟铜棍,两个武僧抬手用兵器格住了双龙的刀,其身后的武僧手中铜棍已经如影随形刺向了双龙的腰肋。 武僧们此时也是心潮澎湃,他们已将这套合击之术练过千万遍,可是这屠龙技在静念禅院却几乎没有用处,哪有人敢来这里撒野。 现在好了,机会终于来了,他们也要向内院的大师们证明自己的价值了。 嗯,接下来他们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就是没什么价值。 熟铜棍点到徐子陵腰间如同点到了弹簧,徐子陵如今已将太极功完美融合到自身武功之中,他的每一寸肌肤都能发出太极劲力,武僧手中的铜棍瞬间高频振动起来将他们手上的经脉震得寸断。 另一边的寇仲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只是铜棍点到他身上的劲道瞬间消失又返还给了众僧,他的斗转星移也已炉火纯青。 一路到了内院白石广场,此处四处通明的灯火下二百多武僧部好阵势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对余闲来说,这些人和前院的那些武僧不同,他们是大一些的杂鱼。 “贫僧不嗔乃本寺四大护法金刚之首,负起护宝之责,施主若肯迷途知返,不嗔可许诺任由施主离开。” 带头的和尚声音阴柔,像太监多过像一个和尚。 余闲能感觉道胳膊和腿上的鸡皮疙瘩已经开始冒头,他对这声音过敏。 “砰,当……” 四大护法金刚之首也反应不过来余闲的超音速移动,他的头被余闲按在铜殿的大门之上发出悦耳的响声,这悠扬又带着长长尾音的声音说明铜殿乃是一体铸成。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在不嗔晕厥之前,他的真气自动护体保住了他脑袋的完整。 余闲今天来这里是搞事情的,他不想听这些讨厌的人废话。 “了空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有本事藏和氏璧,你有本事出来啊。” 余闲冲着铜殿的方向大喊,于此同时剩下的三大护法金刚也像是扑火的飞蛾向他这边冲了过来。 徐子陵此时用胳膊肘捅了寇仲两下问道:“咱们就这么干看着不帮忙?” 寇仲翻了个白眼道:“不然呢,咱们去帮忙那些和尚就能赢了?” 徐子陵:“……” 降魔杖、降魔杵、方便铲等诸般佛门兵器以各种方向带着呼呼劲风砸向还在叫门的余闲,三大护法承认没见过余闲这么高武功的人,不过他们也相信没有人可以硬抗他们的神功。 可是,没有人告诉他们人有时候不努力一把真不知道什么叫绝望。 裹挟数十年功力可以轻易碾碎人身上任何一根骨头的重兵器砸在余闲身上。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能量不会增多也不会减少,它只会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就比如现在,余闲拒绝接受堪比破碎锤的巨大动能,那除了少部分损耗它只能原原本本会给兵器施加动能的物体本身。 佛祖慈悲,三大护法金刚的兵刃都是宝物,它们没有断裂开来释放多余动能,而是将三大护法的手骨震成渣子穿透皮肤四溅而飞。至此佛门再无三大护法金刚。 叫了半天门,了空还是在里面装聋作哑。余闲已经失去耐心,他将手贴上了估计至少五厘米后的铜铸大门。 看似坚不可摧的大门,其实形成它的金属原子却永远在不停的运动。 当余闲加速这些微粒的运动速度时,它们之间的作用力就会减小乃至到达临界值变化成另一种形态——液体。 通红的铜水顺着余闲的脚边缓慢流淌却连他的鞋子都伤不到,仿佛那只是某种无害的非牛顿流体。 铜殿内部真容终于暴露在众人眼前,殿内四壁密密麻麻安放了过万尊铜铸的小佛像,无一不铸造精巧,衬托在铜铸雕栏和无梁的殿壁之间,造成丰富的肌理,经营出一种富丽堂皇,金芒闪闪的神圣气氛。 四老一少五个僧人此时稳稳坐在蒲团之上,看着门外的景象。 “了空大师,我要抢劫,请把和氏璧交出来。”余闲对这跪坐在正中的年轻和尚说道。 了空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那装清亮如婴儿的眸中精光可见般射向余闲。这是了空最后的反击,修炼闭口禅几十年的功力就在这一下定生死。 静,一阵夜风扫过白石广场,余闲仿若未决再次开口道:“了空大师,我要抢劫,请把和氏璧交出来。” “噗”,一口鲜血喷洒在空中,了空没想到自己酝酿了几十年的一击还不如刚才刮过的那一阵清风,至少它还吹动了余闲的衣角。 “阿弥陀佛,施主功力通神,了空佩服。只是和氏璧事关天下无数百姓安危,还请施主三思才好。”了空的声音和面容一般年轻且很有磁性。 坐在蒲团上的四大神僧被破猛然睁开眼睛,了空大师修炼闭口禅的时间有多久,久到他们与了空初识之时就没听了空说过话。 这闭口禅对了空来说已不仅仅是一门武功,而是浓缩了这位大师半生的生命精华。 可是现在这浓缩了他毕生心血的宝物却打了水漂。 余闲皱皱眉,迈步进了铜殿之中,他在一个只有成人膝盖高的铜几上找到了一方纯白无瑕,宝光闪烁的玉玺。玺上镌雕上五龙交纽的纹样,手艺巧夺天工,但却旁缺一角,补上了黄金。 “你们拿了这印章不知道多少年,天下百姓的日子也没见多好过,那现在这个状况到底是要怪到这印章头上还是要怪到你们头上?” “余施主真要做到如此地步吗?”道信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啊?你认出我了?我还为了照顾你们的面子专门蒙了面呢。” 第五十四章 佛门艰难二选一 道信等四大神僧听说余闲为了照顾他们的面子还蒙面而来,饶是修佛数十年也有些遭受不住。 你蒙面而来带着自己的弟妹也就算了,更过分的是你们连身上的衣着行头都懒得换一身,老和尚若是相信你是为了隐瞒身份那才是活见鬼。 他们没想到余闲这样一个修为通神的高手报复心竟如此之强。 “阿弥陀佛,余施主所言差矣。天下百姓以前随是生活困苦,却至少还能够活下去。” “而今乱世来临,诸侯割据,百姓们却是时有兵灾、饥荒临头,连活命都成了奢望。施主手中和氏璧原本可以助长明主提前结束这乱世,还请余施主三思而后行。” 道信此时也很绝望,两寸厚的铸铜大门顷刻之间被熔成铜水,这是什么神仙妖怪。他绞尽脑汁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可以有机会留下余闲的办法。现在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余闲的良知之上。 可是余闲的良知却和他不在一个频道之上。 已经刻意又不失优雅地在众僧面前装逼成功的余闲本已准备离开,道信的话却是瞬间激起他心中的火来。 “大师悲天悯人之心可昭日月,余闲这是感动莫名。” 余闲语气不带丝毫嘲讽,四大神僧还以为有了一丝说服他的希望。 可是余闲接下来的话却是打破了他们这个幻想。 “不过,不过我想问一句众位大师若是为了天下百姓,你们可愿意舍弃你们拥有的一切吗?” 四大神僧被余闲的话说的一怔,以为他今天已经将静念禅院的面子都扫进垃圾堆仍不肯罢休,还想要用几人的性命来填补。 “阿弥陀佛,诸行无常,是生灭法。老衲等人身无长物,若是愿用这皮囊的性命换来百姓安宁真是善莫大焉,施主但请吩咐。” 老和尚修佛多年,如今已经对他们的生命看得很轻,若是能用这条老命换来佛门大计的顺利实施,他们是一百个愿意。 “呵呵,大师误会了。我这么善良正直且宽宏大量的人怎么会要你们的性命呢。” 余闲笑笑,这些老和尚还是把他想的简单了。 “我要的是你们佛门捐出寺产僧产赈济天下受灾百姓,而且不许打着佛门或者你们支持之人的旗号。” “看看你们身后那黄铜铸就的堂皇宝殿,再瞧瞧脚下踩着造价不知可以养活多少人的白石广场,口口声声一字一句不离百姓困苦,怎么不见你们用这些东西拯救苍生?那些东西总不会是佛祖凭空赐下的吧?” “几位大师都是佛门祖师,想来在下提的这个要求是完全可以做得了主的吧?” 佛门动不动就用苍生绑架他人,余下对这事儿最是反感,现在他想要看看当佛门真得要用自己的切身利益来拯救苍生之时他们的选择。 场面一阵寂静,铜殿之前的五位佛门祖师级大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们是可以随时放弃自己的性命来促成那件大事,可是那不代表他们真得参透佛念,色即是空。 寂静空气之中五位大佬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还是人。 只要是人他们就会有执念,他们身上那个一宗祖师的身份和责任就是束缚着他们无法成佛的执念。 捐出所有僧产、寺产换取和氏璧推进代天择主大计的实行,让天下无数比丘佛子归回到悉达多初创佛教时要靠化缘才能勉强生存的状态,这个结果只会导致另外一个结果,就是佛门积攒数百年才完成的构架瞬间崩塌。 没有了佛子佛孙,就算赢得了天下又有何意义? 佛门丢给余闲的判断题被余闲换成选择题抛了回来,他们却连写上答案的勇气都没有了。 余闲等了老僧们大约五分钟时间,结果还是没有等来答案。 “看来几位大师需要好好思考一番,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等你们有了答案可以随时来找我。” 余闲嘴角划出一个弧度返身而行,他如同鲨鱼钻进了沙丁鱼群,二百多武僧主动为他让开了道路。 回到小院,众人进了余闲房中。 “灵素,这和氏璧里面又一股奇异能量,也可以吸收助长你们的修炼。不过一旦这能量耗尽和氏璧也将化为齑粉,你试试尽量控制着给它留下一点能量。” 程灵素轻轻点头接过余闲手中的宝玉放在手心试了一下,道:“大哥放心,这能量我应该能控制的住。” 双龙此时却是激动莫名,这个大哥实在是太好了,不管找到什么好东西都让他们俩与大姐分享。二人默契互望一眼心下决定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位无私的大哥。 这次的吸收流程已经十分成熟,双龙还是作为电源正负极吸收能量再交由程灵素转化分配。只是二人如今的内功修为却是远超原着,这次的能量更多的是助长他真气质量的成长。 翌日中午,余闲常规性饭后午休。 婠婠盯着余闲手中的宝玉,脆声道:“闲哥哥,和氏璧乃是稀世奇珍看见,天子重宝,你为何要一直用手擦它?” 余闲目不转睛盯着手中的宝玉不断摩挲上面的花纹,虽然它此时已经失去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能量,但是这不耽误它仍是一块绝品玉石。 “它再怎么是绝世奇珍也改变不了它是一块玉石,是玉它就得盘。你看看经过我这一番盘玩,和氏璧是不是更圆润了?” 余闲一句话说完,忽然又想起什么,跑进房间之中将邪帝舍利也取了出来,都是宝贝决不能区别对待。 婠婠轻咬嘴唇忍着不爆粗,什么好东西放在余闲这里最终的命运都会成为一件玩意儿。和氏璧她还可以忍受,可是圣舍利这件魔门至宝也是这个待遇她就有点接受不了了。 “沙沙沙” 余闲用文玩刷在邪帝舍利上一阵摩擦,有将其抬起映着阳光自己观察一番,“婠婠你看这舍利经过我一番盘玩是不是也更有光彩了?” 婠婠忍着掐死余闲的冲动,控制脸部肌肉挤出一个标准笑容。今天余闲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已经暴露了他将佛门得罪死了信息,接下来是时候请师父来洛阳了。 第五十五章 以身饲魔 慈航静斋,余闲强抢和氏璧的消息终于传到。 “呼,呼,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 梵清惠深呼两口气,口中开始念大悲咒,她手中檀木念珠掐的越来越快,终于在念到第三遍的时候穿着珠子的丝线经受不住溢散的真气摧残,哗啦一声滚落满地。 师妃暄见此也明白师父的心已经乱了,她说道:“师父莫急,事情已经发生咱们还是要静心对待,咱们还是先去静念禅院与众位大师商量对策才是正道。” 师妃暄当然明白和氏璧对佛门的重要性,只是她因为最近没少受到余闲刺激却是因祸得福剑典的修为暴涨了一节,心境更加趋向剑心通明的境界以至于承受力更加强大罢了。 梵清惠被师妃暄一劝,脸上白皙的皮肤竟透出一丝绯红,自己这心境竟然被徒弟比下去了,这却是太不应该了。 二人赶往静念禅院。 禅院之中佛门禅院和静斋的高层齐聚一堂,代天择主在即,他们商量了半天对策还是拿不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可以针对余闲的办法。 此时一边的智慧和尚突然叹道:“阿弥陀佛,二十年是石之轩,现在又是这更厉害的余闲,我佛门之中却是出不了这样一个旷世天才。” 此言一出众人沉默,佛门的成才率其实不低,可是这些人才却从来没有一个是可以一人压服当时的奇才。 而且现在余闲的武功比当年的石之轩不知道要高到什么地步,他们就算一拥而上也绝不会有丝毫战胜的机会。 “当,当,当……” 了空敲着木鱼试图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其余众人受到这木鱼的影响也跟着闭上眼睛开始入定思考。 梵清惠心绪不宁脑中的想法千头万绪,各种画面开始在脑海中一一闪现,忽然她的脑海中一个人的形象一闪而逝,似乎那就是她解决现在这难题的方法。 到底是谁呢,梵清惠的眉头皱成川字,那个人她应该很熟悉才对,可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对了! 她想起来了,她想起那人是谁了,那是她一直努力回避的一段记忆,让她这个慈航静斋斋主蒙羞的记忆。 那是她的师妹碧秀心,当年牺牲自我解决上一个大、麻烦石之轩的人。 梵清惠睁开了眼睛,站在她对面的正是她认为可以帮她解决这一次危机的人——师妃暄。 这个慈航静斋创派以来数一数二的天才,佛门未来的希望就在她的对面关切地看着她的眼睛。 梵清惠不由自主将自己的视线挪开,她想不出一个由头提出那个让她难以启齿的建议。 师妃暄如今的修为已经接近剑心通明,她又如何发现不了师父的不对劲。 “师父,您是有话想说吗?” 内功高深的梵清惠一个深呼吸持续了近十秒,她在不断给自己打气,为了佛门的大计有些必要的牺牲实在也是难免。 “诸位大师,贫尼或许有个办法可以一试。”梵清惠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窒息。 众僧将视线移到梵清惠身上等她接下来的话。 有些为难的事儿一旦开了头其实也就没有那么为难了,梵清惠轻吐一口浊气接着道:“诸位大师可记得当年邪王石之轩之事否?” 梵清惠点到即止,众僧了解内情也迅速将眼前的困境和当年联系起来,只有师妃暄没有听说过当年之事还一脸迷茫扫视众人。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众僧明白了梵清惠的意思,可是他们谁也不敢说出个是或否的肯定答案。 师妃暄开口道:“师父你有什么办法不如直言,好让弟子也参详一番。” 梵清惠与众僧一齐苦笑,这事儿你怎么参详,参详自己被送去的时候要不要在脑袋上绑一个蝴蝶结? “妃暄,你可知道为师这一代最杰出的弟子是谁?” “弟子不知,但是想来应该是师父吧。” “不是,为师这一代最杰出的弟子名为碧秀心,是你的师叔。你之所以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字是因为她后来嫁做了人妇。” 师妃暄心率不受控制开始紊乱,她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 梵清惠越说越顺流,道:“你秀心师叔嫁的丈夫就是邪王石之轩。她用自己作为锁链以身饲魔锁住了那个肆虐江湖的魔头。” 不等梵清惠说下面的内容,师妃暄已经明白了师傅的意思。当年佛门遇到那个魔头时没有办法,只得以身饲魔锁死那个魔头。现在又有一个更可怕的魔头出世,那就需要慈航静斋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出马了。 师妃暄知道这是师父不得已而为之的决定,可是她却一下子接受不了。 她自记事起就被按照慈航静斋下一代斋主来培养,所有的知识、技能、观念都是和那个目标相匹配的,可是现在却因为一个凭空冒出的人就要让她放弃那十几年的努力,这实在是有些可笑。 师妃暄望着师父愧疚中又带着丝丝期盼的目光,再看看其他几位低眉垂目默念佛经的大师,她明白了这其实已是所有的人的决定。 “师父莫要担忧,为天下百姓之福祉妃暄义不容辞。” 师妃暄右手一张,色空剑哒的一声落在地上,埋着头快步跑出了静念禅院。其身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小院之内,余闲半躺在树下吃着婠婠送来的糕点。自打她知道余闲已经彻底将佛门得罪死以后便整日对余闲殷勤伺候向要多刷一点好感。 即在此时,老旧院们却被人吱的一声推了开来,师妃暄的身影出现在院中。 余闲有些纳闷,师妃暄向来是讲文明懂礼貌的好孩子,这次竟不敲门就这么进来了。看她的表情也不像是来寻仇闹事来的。 “师仙子来的这么急,是出了什么事吗?作为朋友在下还是很愿意帮仙子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忙的。”余闲起身问道。 师妃暄盯着余闲双眸,脸颊应为接下来要说出的话而升起一抹嫣红,道:“我要嫁给你。” “嗯?” 余闲被惊得一跳,头部左右猛甩两下发现程灵素不在这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道:“师仙子说什么?” “我说我要嫁给你!”师妃暄不由拔高声调,她要以这种方式以身饲魔,这让她感到屈辱。 余闲一脸懵逼,这猝不及防的表白求婚让他的脑袋转不过弯来。 经过大脑超频十几秒的复杂运算之后,余闲才道:“那你为何要嫁给我?” “我愿意用我自己换取你手中的和氏璧,只要你将和氏璧归还静念禅院,我就嫁给你。”师妃暄的声音有些悲壮。 额…… 余闲反应了三秒,噗嗤一声笑喷,这姑娘智商情商都在线,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忽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对面的姑娘眼中已经掉下了泪花。 “是你师父让你以身饲魔来了?” “你怎……”师妃暄发觉说错了话,突然住口。 余闲哈哈大笑两声道:“不用遮掩,这是你们慈航静斋的保留节目了,看来你还不知道。” “那你答应吗?”师妃暄道。 “你猜?” 第五十六章 价值数亿老徐娘 你猜? 师妃暄听到这句话一瞬间鼻子酸楚的像是被人猛击一拳,喉头哽咽说不出一个字来。她本已决定牺牲自我来换取天下苍生的安宁,可是余闲戏谑的态度又让她抛弃自尊的决心变得十分可笑。 “呵……” 师妃暄强行控制自己的身体呼出一口气。 “在妃暄看来余兄不像这世间之人,不管是邪帝舍利还是和氏璧对你来说都不过是一件玩物。和这些死物相比余兄似乎更在意身边的人,妃暄愿意全心全意做余兄的身边人。” 这是师妃暄对余闲的判断,她调查关于余闲身边一切之时发现了双龙和商秀珣的事情,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实力绝强的男人出乎意料的是个重情之人。 余闲挑挑眉,笑道:“你倒是对我有些了解,不过你这有一点错了,不是什么人都能呆在我身边的。寇仲徐子陵是我的小弟,灵素是我的未婚妻,你又是我的什么人呢?” 师妃暄沉默,她想说自己可以当余闲的小妾,可是一个女人作为小妾似乎值不了一块和氏璧。 余闲盯着师妃暄的表情,她的眉头锁得越来越紧,贝齿不经意间已咬紧了嘴唇。 “哦,对了。师仙子你会不会做饭洗衣?”余闲突然问道。 “嗯?”师妃暄不知话题为什么突然转到做家务上,她轻轻摇头,道:“妃暄自由未学习过家务女红,如果余兄需要,妃暄可以学,很快就能学会的。” “我本来想找个洒扫的女仆来,你却不会这些技能,你见过谁家招佣人还等着她学会的。这样,念在咱们还有些交情的份上,我给你另外一个选择吧。你去慈航静斋给我找个洒扫的仆妇来我就将和氏璧还给你,我看梵清惠就挺合适的。” 余闲提出一个羞辱性的办法,只因被慈航静斋牺牲的女弟子看似都是自愿,实则她们是被师门自小培养的价值观和使命感推到了那个位置。而那些真正享受胜利果实的肉食者却少有付出什么。 这样“慷慨捐躯”的故事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又有什么意思,余闲今天就是想玩一点花样。 师妃暄血气上涌,白皙的脸瞬间烧得通红,她的右手一张下意识就想拔出已经丢在静念禅院的色空剑却抓了个空。 梵清惠对师妃暄来说可说是亦师亦母,让她的母亲卖身为奴来换取和氏璧以推进大计的执行,这个代价她实在接受不了。 余闲眼神戏谑看着师妃暄,语气微带轻佻道:“好了,我知道你做不了这个决定,回去报信吧。梵清惠这么喜欢让人以身饲魔,这次就让她自己来好了。” 师妃暄咬咬牙,她明白余闲的话都是借口,他就是想羞辱慈航静斋。可是佛门大计面前,她不得不向余闲妥协。 师妃暄转身离开,婠婠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都要笑没。 “闲哥哥怎么会想到这么好的办法的,婠婠也给闲哥哥当洗衣做饭暖被的丫鬟换圣舍利好不好?” 婠婠抓着余闲的手臂撒着娇,从她的语气里能听到满满都是诚意。 余闲闻言一巴掌拍开婠婠的手,阴癸派是什么出身,若是利益足够大别说让婠婠当丫鬟,就是让祝玉妍来当惹不起说不定人家都能接受,这样的买卖有什么意思。 师妃暄再次回到静念禅院,梵清惠和众僧还以为她实在接受不了以身饲魔又回来了。 梵清惠不知该如何与师妃暄交流,二人四目一碰只能同时心中有愧地迅速甩到一边。 “师,师父,弟子无能,余闲不愿用和氏璧来换弟子。”师妃暄期期艾艾始终说不出余闲要梵清惠去当女仆的事。 梵清惠面色晦暗,她最后的希望破灭。 经营静斋数十年,明里暗里推波助澜让朝堂和江湖成了现在这个格局,胜利的曙光已经照耀到了她的头顶,在要看到日出的瞬间却发生了一场日食。 “妃暄你尽力了,师父不怪你。只能怪时不我与,遇上了余闲这样的人,百姓须得再多受些苦难了。” 梵清惠感叹百姓苦难,师妃暄也想到了他出世以来看到那些卖儿求活的父母和路边常能碰到的饿殍。 “师父,其实,其实余闲说还有一个办法。”师妃暄的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 “什么办法,妃暄你说,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师父便愿付出任何代价!”梵清惠闻言激动地双手抓住了师妃暄已经捏的失去血色的拳头。 “余闲说,说只要师父去给他当洒扫的仆妇他就将和氏璧原物奉还。”师妃暄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声音已经几不可闻。 震惊,此处应有还珠格格那种震惊的音效。 梵清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余闲到底是何种的疯子,行事完全没有条理。先前要佛门散尽财产,现在又要自己去当女仆换取和氏璧。这么说自己这保养的还不错的半老徐娘四舍五入约等于好几个亿了? 场面再次归于寂静,只是这一次需要以身饲魔的对象又换了一个人。 众僧还是低眉垂目念着佛经,作为佛学大师他们肯定不是在庆幸自己身为男儿身。 梵清惠一时间有些恍惚,脚跟还有些发软,恍然间她仿佛看见了二十年前师妹碧秀心在她面前的样子。她终于非常切肤之痛地理解了切肤之痛这个成语。 “呵……” 思虑良久,梵清惠苦笑一声,佛门为了代天择主已经投入了太多的精力和资源了,此时放弃这个计划的损失不是她能够承受得来的。 “妃暄自此之后你便是慈航静斋的斋主了。为师最后再嘱咐你一句,一定要让以静斋存亡为己任,切记,切记。” 梵清惠放开了师妃暄的手,将掌门的信物交给了徒弟。 梵清惠脚步略带没落向禅院外走去,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地悲壮而去。 小院之中余闲见到梵清惠时嘴角划出了一点弧度,“梵斋主想好了准备来以身饲魔了?” 梵清惠身子微微颤抖,手指捏得发白,她这辈子从未这么讨厌过“以身饲魔”这四个字。 “只要余公子信守约定……” 一道白影从梵清惠眼前划过打断了她的话,她顺手接住了那东西一看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和氏璧。 “拿去,当是什么好东西呢。你可以先回去了,若是你不回来想必你知道后果的吧。”余闲淡淡道。 梵清惠胸口起伏呼吸紊乱,她用自己的尊严和生命换取的和氏璧竟然被如此对待,余闲随意抛出来的可是她的一切。 若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绝对会选择当场和余闲同归于尽,哪怕尸骨无存,可是最后她还是压制住了胸中怒火,转身离去。 等梵清惠离去,程灵素面色古怪看着余闲,“大哥你这又是玩的什么啊,难道……” “别误会,我只是逗他们玩玩儿,游戏还没有结束呢。” 第五十七章 初见阴后 梵清惠将和氏璧送回之后当天傍晚又赶了回来,以仆妇的身份住进了小院,余闲也未再做什么为难她的事情。 佛门将所以有的精力和资源投入了代天择主的大计之中,翌日余闲却是收到了另一阵营的消息。 许是婠婠一直通风报信终于让祝玉妍放下了戒心,她借婠婠之口给余闲转达了一个想要登门拜访的消息。 余闲看着一边正殷勤给自己削着水果的婠婠,对方的眼神像是向主人讨好的小猫。 “你师父找我有什么事?” 婠婠将削好的水果放在余闲面前,顺便送给余闲一个甜度爆表的笑容,道:“我师父这次来找闲哥哥绝对没有恶意,她只是想结交一下像闲哥哥这样的无双国士罢了。” 余闲尝了一口水果,道:“好,那我就看你的面子同意这次友好的双边会谈。” 余闲答应的很痛快,婠婠却是看着正在井边打水的梵清惠担忧起来,她对余闲的无厘头想法可是没少领教。 “闲哥哥你不会是想利用婠婠把我师父也骗来给你洗衣做饭吧?”婠婠小心试探道。 余闲啧了一声,右手两支手指关节敲敲额头。自己也没怎么祸害过这妹子,怎么弄得她都有受迫害妄想症了呢,虽然他确实没安什么好心。 “放心,我肯定不为难你师父。咱们一起住了这么长时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出尔反尔。” 婠婠被余闲说的一愣,她仔细回忆了一下,余闲确实不喜欢用谎言达到目的。 于是又转到余闲身后给他捏起肩膀,撒娇道:“闲哥哥不要生气,婠婠只是关心则乱嘛。” 第二日阴后祝玉妍如约而至,跟随在她身后的是一个年纪比婠婠略小的白衣姑娘,这姑娘单论颜值绝不在婠婠之下,论气质更是媚而不俗,正是婠婠的师妹白清儿。 余闲扫了二人一眼,又在他们身后左右寻找了一番,不由叹了口气。 祝玉妍面露疑惑,道:“余先生再找什么?” 余闲呵呵一笑,打着哈哈道:“没什么,没什么。”他是绝对的不会告诉祝玉妍,我在找边不负来没来,顺便想把他碾成渣滓的。 二人一番寒暄,进了堂屋分宾主落座。祝玉妍对余闲道:“昨日听闻余先生新收了一个洒扫的仆妇,怎么不见她来伺候。” “内宅之人不便见外客,请阴后见谅。” 余闲心里一个呵呵,这女人想的倒是挺美,羞辱俘虏那是战胜者才有的权利,你想要见她以后说不定还真有机会一起当同事呢。 祝玉妍见此也不多纠缠,她的首要目的并不是来羞辱梵清惠。 “实不相瞒,妾身这次来乃是听婠婠说余先生得到了圣舍利,故而想来请求先生让妾身欣赏一番。” 余闲闻言豪爽一笑,道:“阴后远道而来,余某身为主人又如何能让你失望而归。” 说着余闲从桌上早已准备好的木盒中取出了邪帝舍利置于手上,他知道祝玉妍上门来肯定是为了这件东西,要钓鱼这饵还是得撒出去的。 看着余闲手中黄金底座包围的黄色晶体,祝玉妍的呼吸稍稍有些紊乱起来,那是每个魔门中人都梦寐以求的宝物。 “这东西看着还真像是传说中的圣舍利,余先生可否让妾身亲手鉴赏一番?”祝玉妍努力压抑着自己的表情,生怕暴露了自己的渴望。 “呵呵,阴后还是就在那里欣赏就好,这圣舍利有些怕生人。” 余闲将邪帝舍利往自己这边收了收,这里面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谁知道祝玉妍有没有办法探查里面的情况。 余闲的行为让祝玉妍有些憋屈,那么敷衍的借口他都能随口说出这是有多看不起她这个魔门第一高手。 数十年来她已经习惯了用绝强的实力和势力让对手低头,这种简单高效的沟通方式已经让她有了惯性。 如今当她遇到像余闲这样一个实力可以碾压整个魔门的高手时,她的应对办法实在是不多。 祝玉妍努力将自己的视线从邪帝舍利上拔开,脸上又挂上温柔笑容,“既然余先生这样说了,妾身也就不强人所难。不过婠婠这丫头却是在先生这里住得久,不知妾身可否接她回去?” 余闲闻言有些诧异,婠婠在他这里只是被封住了内力却是极少限制其自由,而且她还能不时给阴癸派通报自己的实时情报,这样一个绝好的间谍他们收回去要干什么。 “师父,婠婠不回去,婠婠要在这里陪闲哥哥。闲哥哥还需要婠婠的照顾呢。”余闲正思考的时候,婠婠却从门口跑了进来,看来她一直在门口停着房里的谈话。 嗯?余闲更懵了,这是演双簧呢? 祝玉妍用眼角扫了婠婠一眼,语气严厉道:“婠婠你是阴癸派下一代掌门,依据门规现在你也到了该学习管理门派事务的时候。现在你先暂时与余先生分开一段时间,等她学习一段时间后再回来陪余闲不迟。” 祝玉妍这话当然是说给余闲听,而后她又道:“余先生见谅,这门派传承大师妾身实在马虎不得。只要婠婠回去一段时间,这期间照顾先生生活的责任就让小徒清儿先代劳可否?” 祝玉妍将姿态放得低到了海拔以下,余闲明知她是胡说八道都有一丝不好意思起来。 余闲看着白清儿,对方和余闲视线相对之后竟羞赫地逃向了一边,这又是个老戏骨。其实对他来说不管是婠婠还是白清儿都是一个传声筒的作用,让谁来都是一样。 他今天已经决绝了祝玉妍一个要求,若是再拒绝第二个那接下来的计划也就不好实施了。至于说阴癸派有什么阴谋,那也只不过是乏味生活中的一点调味料罢了。 “阴后说的有理,婠婠始终是要承担自己的责任的,我确实不便再留她。” 祝玉妍闻言脸上一喜,今天总算有了一件顺心事儿。 白清儿也是知情识趣上来便是向余闲一礼,有些怯怯地道:“清儿见过余公子。” 第五十八章 为何要叫白绿茶 双方达成了协议,婠婠逃出生天临出小院时又回头望了一眼,见到没有来送它便垂眸默默跟在祝玉妍身后离开。 白清儿在小院中进入角色的过程非常短暂,能看得出她学习过如何伺候人的技能。 这几日余闲张口来饭,伸手来衣,对余闲伺候的程度简直比程灵素还要贴心一些。 这一日余闲钓鱼归来,他走到小院门口提起一条用尺长的鲈鱼看了一眼,他对今天晚上的夜宵表示很是期待。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白清儿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正在院里跺来踱去。她见到余闲进来,紧皱的眉头突然一松冲到了余闲身边。 “余公子,家里出了大事。不久之前有人来行刺小姐,清儿还担心公子也出事了呢。” 白清儿焦急的情绪溢于言表,说着上下打量起来余闲,似乎在寻找余闲身上可能存在的伤口。 余闲静静看着白清儿的表演,嗯了一声,问道:“灵素和其他人都没有事吧?” “没事”,白清儿围着余闲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伤口,轻轻送了一口气,道:“那个刺客突袭小姐,可是小姐武功高强,还将他打得受伤逃走了呢。” 这个结果不出余闲预料,程灵素和双龙在这里三大宗师也别想讨了好去。他将手中的鱼交给白清儿,自己进了堂屋。 堂屋之中,双龙和程灵素都早已等候余闲的归来。余闲坐到主位,淡淡道:“今天的刺杀是怎么回事,那刺客竟然能从你们手中逃脱?” “大哥,是我无能让那个刺客跑了,”寇仲面色通红率先揽下责任。 程灵素知道余闲的脾气,他在乎的其实根本不是那个刺客的事,“大哥,今天那个刺客隐匿功夫极强且十分小心,我也是在他发动攻击之前一瞬才发现了他的踪迹。而且这人是个专业刺客,一击不中便远遁千里。我也没让他们去追。” 余闲点点头,“没事儿,人没事儿就好。那个刺客有什么特征吗?” “那人是用剑的,看年龄也就二十来岁,他的剑法施展出来时气劲会产生细碎的芒点迷惑人的视觉。”程灵素道。 案子破了,用剑的杀手,剑芒还有致幻效果,这样的人只有影子剑客杨虚彦一人。 “那人应该就是杨虚彦,他的武功不及你们任何一人,可是他精于刺杀你们还是小心一点好。过两天我再和他们算总账。” 余闲的话结束了这一次的刺杀会议,双龙和程灵素绝不会怀疑余闲没有实现吹下牛逼的实力。 今天正好是阴历十六,夜里余闲坐在院里乘凉欣赏着皎洁月色。 白清儿端着一个二尺长的大方木盘轻轻到了他的身旁,“公子,清儿给公子准备了酒菜,以免公子赏月太过无聊。” 托盘放到余闲身边的桌上,白清儿手提白瓷酒壶给余闲倒了一杯黄酒,这倒酒的动作似乎经过精心设计,带着一种类似西游记电视剧中仙女倒酒的美感。 余闲顺手接过酒杯,滋溜抿了一口酒顿感体内一股微微的暖意流动,“这酒你在哪里买的,好像比其它的酒都要甜。” 白清儿闻言又抬手给余闲倒了一杯,“这酒是丰都市荣家的,他家可是开了三代酒铺了。公子喜欢喝,清儿明天再去买些来。” 余闲又是一杯下肚,脸上露出满意笑容,道:“这酒不错,你去替我把灵素叫来。” 白清儿像个专职丫鬟一般向余闲施了一礼,退后几步才转身而去。 …… 第二日一早,白清儿一颠一跛又去了城里荣家酒铺给余闲买酒。 进了酒铺白清儿却是跟着一个小厮去了酒铺的后院,又转到了另一件隐秘房间之中。 这隐秘房间之中祝玉妍见白清儿进来豁然起身,“清儿,怎么样了?” 祝玉妍的语气尽量平淡,可是白清儿仿佛听到了一丝期盼的味道。 “清儿无能,请师父恕罪。余闲的内功功法太过奇异,清儿昨夜施展姹女大法也对之无能为力,只是在他身上找到了一处护体功法的破绽。” 祝玉妍闻言又坐回了椅子,这个结果不好不坏。 余闲的实力深不见底,从她汇总的消息分析余闲到现在为止还未有人能迫使他使出真正的实力,因为就余闲的护体功法那一层屏障就没人可以打破。 现在白清儿找到护体功法的破绽,那原本遥不可及的目标便有了一丝丝的希望。 “你辛苦了,回去小心一些,在外面行动之前你不要主动过来了。” 白清儿向祝玉妍施礼告退,又提着一坛黄酒一瘸一拐向校园的方向行去。 祝玉妍在椅子上坐了良久,突然对门外道:“通知各长老和婠婠来这里议事。” 白清儿回到小院又变成了余闲的小丫鬟,当天下午婠婠却再次来到了小院。 “师姐,你怎么来?现在公子身边可不需要你伺候呢。”白清儿像个胜利的斗鸡,正在树下给余闲扇着扇子。 婠婠笑眯眯将白清儿当成了空气,“闲哥哥,婠婠都走了这么多天了,你就不想婠婠吗?” 余闲半躺着连挪动一下身子都欠奉,道:“你有事儿就说事儿,我就不信你师父没事儿放你出来到我这里寻开心的。” 婠婠闻言鼻头微微皱了一下,嗔道:“闲哥哥真是个负心汉,婠婠这次可是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呢。” 婠婠没有说出消息的内容,余闲也不询问就等着她自己说出来。 等了约么半分钟,这次好奇心害死猫的游戏还是婠婠先败下阵来。 她哼了一声,道:“闲哥哥不想听这消息,我还偏要告诉你。我师父回去思虑了这些日子,终于同意用天魔大法的秘籍换取闲哥哥手里没用的圣舍利了。怎么样闲哥哥,这个消息还不错吧。” 余闲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道:“这交易你们还是占了便宜,邪帝舍利只有一件,天魔大法你们却能随意誊写,不要说的你们好像吃了多大亏一样。回去告诉阴后,交易的日子就定在后日正午,地点就在这里,咱们合作愉快。” “负心汉!” 婠婠怒气冲冲离开,临走时还将小院的木门狠狠摔上。 白清儿看着婠婠远去的背影,给余闲揉着肩膀,柔声道:“婠师姐自幼被师父宠坏了,公子你不要生她的气,清儿会好好伺候公子的。” 余闲闻言轻轻拍了一下白清儿如冰似雪的手背,道:“还是清儿懂事,不如我重新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绿茶怎么样?” 站在余闲身后的白清儿一愣,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扭曲,白绿茶这个名字哪里有白清儿清新脱俗啊,这到底是什么破名字。 “清儿,不,绿茶都听公子,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五十九章 魔门大佬和余闲的三角关系 交易日中午,余闲坐在树下喝着白清儿泡好的茶。 “绿茶,什么时辰了?” 白清儿嘴角隐隐抽动了一下,又温柔道:“快到午时了,公子。” 余闲嗯了一声,按时间来说现在已经到了,这阴癸派的人世间观念还是差点意思。 余闲正在这边默默吐槽,那边院门被咚咚敲了两下,有人走了进来。 这次阴癸派男男女女来了不少人,从年纪开看这些就是阴癸派的中流砥柱了,只是婠婠却没有跟随祝玉妍过来。 忽然,人群中一个男人出众的气质和相貌吸引了余闲的目光。 余闲眼中顿时一股精光流出,这人相貌俊朗,身姿挺拔,论气质也是属于很受欢迎的那种成功人士才有的从容气度。 要是没有人说,谁又能想到这个论皮相天下少有的男人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淫贼边不负呢。 余闲起身迎向祝玉妍笑道:“阴后此来带着这么多人,真是对在下重视有加啊。” 祝玉妍笑道:“这次的交易事关我阴癸派生死存亡,余先生武功高强自可高枕无忧,可是我阴癸派这边稍有些闪失却是不堪设想。故而还请余先生见谅。” 余闲明白祝玉妍是在隐晦地表示害怕他黑吃黑,不过这些臭番薯烂鸟蛋来的再多他也不在乎。 “阴后身为一宗宗主有所顾虑也是应该,我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咱们就开始交易吧。” 祝玉妍闻言一愣,余闲也不上茶招待,这比她这个魔门中人还直截了当。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道:“好,那咱们就请余先生先将圣舍利请出来,让妾身验看一番。” “绿茶,去我房间将桌子上的盒子给我拿来。”余闲点头说道。 余闲一句言罢,魔门中人顿时紧张地四处张望起来,他们最弱都是江湖一流的高手,这余闲命令的绿茶在哪里他们确实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可是接下来的事却让他们更加诧异,白清儿像个随侍公子十年以上的丫鬟一般,顺从地快步走向余闲的房间。 祝玉妍此时也明白了这个绿茶是何许人也,她发誓自此以前的十年都没有见到余闲之后嘴角抽搐的时间多。 “余先生这是?” 余闲明白她是要问什么,还是先做了个疑惑又转而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哦,我觉得绿茶这个名字和清儿挺配的,就和她商量了一下给她改了这个名字。” 祝玉妍感觉哪怕身为一个出身阴癸派的魔门传人,自己的智商和学识也受到了侮辱。白清儿这个名字是她取的,清新淡雅,媚而不俗。而且她十数年来也一直将白清儿按着这个名字的寓意培养。 现在好不容易已经培养成功了,这个弟子却被一个名字给毁了。 “余先生这名字取的真是,嗯,真是别致,妾身佩服。” 余闲闻言哈哈大笑出声道:“是吧,我和绿茶也觉得这名字取的好。阴后如果以后有取名的事儿拿捏不定,也可以来找我。” 祝玉妍仿佛被余闲的话打动,道:“那妾身以后有了这种烦恼一定来请先生解惑。” 二人正说着,白清儿已经捧着一个边长大概二十公分的木盒走了过来。 余闲接过木盒翻开盖子,向祝玉妍面前一递,道:“阴后请看。” 祝玉妍看着那晶莹的黄色晶体,她抬起的右手有些颤抖起来,她使劲控制自己想要立马杀人夺宝的欲望,想要去触摸一下那块晶石。 “啪”,就在祝玉妍马上就要碰触到那晶石的时候,余闲突然右手一收,靠着惯性关上了盒子。 “阴后,我要的东西呢,你不会是想要空手套白狼吧?” 空手套白狼? 祝玉妍心里默默咀嚼着这句话,不得不说这话真是太符合她的心意了。不过圣舍利现在还在余闲的手中,这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祝玉妍自袖口中取出一个丝质的卷轴,道:“这是天魔大法的前三层作为定金,等咱们正式交易之时妾身再将剩下的秘籍交给先生。” 余闲毫不扭捏接过了卷轴,解开上面的绸绳右手一甩便检查起来,“祝宗主想来昨夜太兴奋,拿错了卷轴吧。这卷轴上从第二层第五句话开始便有了错漏,还请阴后好好检查一番。” 祝玉妍方才还有些激动的心境立时一冷,余闲说的一点都没错,那秘籍从第二层第五句开始便是错的,而且这个错误除非你见过秘籍原本绝对无法从这本假秘籍本身推断出来。 她脸上毫不动容将秘籍收了回来,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番,顿时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余先生见谅,妾身见到圣舍利一时情急拿错了卷轴,这卷轴其实是妾身从天魔大法中琢磨出来的另外一门功法。” 余闲笑笑,默契地没有拆穿祝玉妍拙劣的谎言,祝玉妍也没有询问余闲是如何知道天魔大法前面的内容。 她收回卷轴,又从袖口中取出一个皮质卷轴,小心解开捆在上面的皮绳展开前面三层的功法让余闲验看。 这次的卷轴自然是真的,余闲满意点头,道:“好,那就请阴后眼看邪帝舍利,然后咱们就开始交易吧。” 就这样一次和平的,公平的,友善的以物易物的交易开始进行。 余闲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先将装着邪帝舍利的盒子递给了祝玉妍,祝玉妍也将那个皮质卷轴伸向余闲,整个交换过程完美进行。 当然了,按照故事发展的必然规律此处应有转折出现。 就在余闲接手卷轴的一刹那,一支透骨钉诡异地从祝玉妍的袖口中射出来,这暗器借着祝玉妍手臂的遮掩即稳又准且狠地钉在了余闲的腋窝之上,那正是白清儿传来的余闲护体功夫的破绽。 余闲学着影视作品上面的桥段刚说了一个你字,祝玉妍已经转身一掌印在了他的胸口将他击飞砸在了那棵为他遮挡了暴烈阳光的大树之上,震得近二十公分粗细的树干一阵晃动。 但是这套连击才是刚刚开始,绿茶妹妹此时身子也化作了一团白影窜向了余闲,那只为余闲整日揉肩捏背的纤纤玉手印在了余闲小腹丹田之上。 余闲此时有些懵逼,这好像不合套路,反派不是再获得优势之后要哔哔一顿好好奚落一下主角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吗。 “绿茶,你……” 又是一掌,这一掌的目标是余闲胸部的膻中大穴。 余闲此时已经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站起来制止他们,让故事向正常的方向发展。 即在此时,这场面却像是中了痘印反转剧的毒,又是两道身影窜向了祝玉妍。 一道黑影手中一把黑剑带着点点星芒自头顶直刺祝玉妍百会穴,按照轨迹推算这一剑的精准度堪称是awp级别。 而另外一道白影身子在空中化出七八道残影攻向了祝玉妍的周身。 这整个过程电光火石,还不到一秒钟。 现在场中阴癸派只有祝玉妍一人反应了过来,这攻击熟悉的味道让她魂牵梦绕。 天魔力场发动,祝玉妍身周三米范围内瞬间形成一个恐怖的引力场。余闲可以看到引力场边缘的光线很诡异的扭曲,这个引力场的效果要比余闲之前见到另外两人施展出来的强上十倍不止。 黑影诡异的一剑在刺入祝玉妍头顶一米五左右位置的时候已经难以为继,那里的力场实在太过诡异,他感到自己手中的长剑马上就要失去控制,虽然他的称号是影子剑客,可是他真正的职业是一名刺客,刺客在刺杀行动中一旦失败除了自己的性命其它都是可以舍弃的。 现在杨虚彦舍弃了自己的武器,他在空中翻身一脚踩在剑柄上,试图借着力场给与的阻力逃离这个危险区域。 可是他面对是一块已经陈年起皮的老姜,祝玉妍也顺着他的力道顺手送来他凌空一掌。 “噗”,杨虚彦用一口血和满是伤病的脏腑的代价逃脱了天魔力场,倒在了地上。 而同时祝玉妍身周的那圈幻影已经合而为一成了一个帅气大叔,这个大叔的手此时也放在了祝玉妍手中装着邪帝舍利的盒子之上。 “石之轩”,祝玉妍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个名字,这个曾经让他爱得发狂,现在又让她恨得发疯的男人就在她的攻击范围之内,这一次祝玉妍有心使用玉石俱焚来结局这段感情。 可是,又可是,这个时候阴癸派的其他高手已经反应过来使出各自的看家本领来帮主宗主击杀这个突然冒出来抢夺圣舍利的家伙。 祝玉妍看到了那些人的举动,他有心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 石之轩邪魅一笑,借助那些攻来的劲气转化抵消了祝玉妍天魔力场的部分力道,手中劲力释放炸开那个盒子的同时炸飞了盒子里的邪帝舍利。 祝玉妍咬着牙也顾不得等那些猪队友一眼,跟着石之轩一起冲向了邪帝舍利的方向。 靠在树干上装死看戏的余闲就这么看着邪帝舍利像个归家游子一般又飞回了他的手中。 此时魔门的两位大佬互相防备站到了余闲的身前,三方形成了一个诡异且稳定的三角关系。 第六十章 邪王阴后 余闲手拿邪帝舍利靠在大树上看着两位大佬,这二人虎视眈眈盯死了余闲手中的宝贝。 “咳咳咳”余闲咳嗽了两声,道:“没想到阴后不仅想空手套白狼,连我这条小命你也不愿意放过。这位是石邪王吧,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达成一场交易?” 余闲的话让祝玉妍心里一紧,她没想到护体功夫被破了的余闲都这么能扛打,看他现在说话的样子应该至少还能勉强和人战斗。现在强敌在侧,想要抢夺是绝无可能。 石之轩间歇性的精神病现在还没有发作,他听到余闲的话,一个中年暖男笑,道:“只要余先生将圣舍利交给石某,石某可以保证护得先生一条性命。” 余闲右手握拳堵在嘴上咳了两声,道:“邪王误会了,在下想要的是你的不死印卷。” 嗡,石之轩听到不死印卷四个字脑子里顿时有些混乱起来,他的间歇性精神病时有发作是因为不死印卷害死了妻子碧秀心,现在余闲突然提起了这个词又让他的情绪还是暴躁。 “好,本座答应你,只要你将圣舍利交给本座,本座就把不死印卷给你!” 石之轩当机立断,现在能够治好自己的圣舍利就在这里,这东西一旦被祝玉妍得去,那自己的病恐难再好。而且现在群敌环伺,若是突然发病到时候有什么后果恐怕谁也说不清楚。 “你先把不死印卷给我,同样的错误我可不会犯两次。” 石之轩的神志开始模糊,他努力的压制那个疯狂的人格的出现,无法马上给余闲答复。 祝玉妍此时心急如焚,怎么办,现在三方的站位实在太近了,在余闲没有完全失去实力的情况下,自己很难阻止这场交易的发生。至于手下那帮废物上来,不过是石之轩的充电宝罢了。 即在此时一旁的白清儿终于找到了自己升职加薪成为阴癸派总经理的机会,“公子,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今天咱们在前院战斗得如此激烈,小姐和寇徐两位公子似乎毫无察觉呢。” 白清儿表情、语气皆有些自得,她吃苦受累地在余闲面前装了这么久的白莲花,可不仅仅只做成了给余闲下药这一件事。 余闲扫了石之轩一眼见他还在沉思,便索性飙起了演技,“绿茶你对灵素他们做了什么?灵素乃是医道圣手,你若是下毒她不会发现不了。” 不得不说余闲的演技还是有待提高,他咆哮马式的演技让自己都有些尴尬。 “小姐因为清儿和公子的事生气,她可不会碰清儿送去的茶水。可是,各位公子和小姐沐浴的热水还是要清儿烧的,公子不知道人在沐浴时毛孔会张开的吗?” 白清儿一句话说完突然报复式地笑起来,就是那种反派坏女人专用的笑容,这个笑容她可是在脑海中模拟了无数次了。 余闲有些无语,被一个古代人科普生物知识是什么感觉。 至此,祝玉妍终于松了一口气,白清儿这个她一向当做工具人培养的弟子突然变得可爱起来。 余闲此时也觉得一片和谐,这才是反派该有的反应。 “不死印卷,拿去。” 情节就是这么跌宕起伏,阴癸派利用感情筹码将余闲逼到墙角的时候,石之轩也暂时从和另一个自己的战斗中脱离出来。 现在问题又回到了原点,魔道双方再一次和余闲形成了僵持。 余闲看着石之轩交到自己面前的卷轴,这秘籍应该是真的,石邪王总不会过分谨慎再身上放一份假秘籍吧。 双方的目光集中在余闲的脸上,他笑了,“秘籍只是一件可以让人的实力一飞冲天的死物,能陪你过一辈子的只有红颜知己。这有什么好选的,我选秘籍。” 余闲抬手抓住了不死印卷,另一只手中的邪帝舍利瞬间射向了石之轩,至此三人之间的默契平衡被瞬间打破。 祝玉妍从婠婠那里得来的情报判断余闲应该会向自己就范,可是余闲的行为再次证明了她的理念,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现在她除了殊死一战已经无路可选。 天魔力场瞬间发动,余闲顿觉身体周围受到了奇怪力场的作用,头部受到的是挤压力,而四肢受到的却是拉扯力,这些力让人的触觉和视觉统统失调,手脚不由做出错误的反应。 余闲小心将不死印卷收回怀里,看着祝玉妍和石之轩战在了一起,后者现在根本无心恋战,他努力地寻找机会想要脱离这个力场,带着自己的救命稻草脱离。 幻魔身法被发挥到了最大程度,石之轩时隐时现的身影始终脱离不了力场的桎梏。可是他感觉得到另外一个自己已经蠢蠢欲动。与此同时阴癸派的那帮废物点心已经将三人围成了一圈。 随着身法闪动,石之轩额头上的汗珠被惯性甩到空中炸裂成一点点碎芒,他靠着本能爆发了最后的力量攻向了祝玉妍。 祝玉妍了解石之轩可能比了解自己还深,她发现了石之轩的不对劲,她的攻势变得更加迅疾。 数招之后石之轩的另一重人格终于被释放出来,他的气质瞬间变得癫狂起来。 这个人格被压抑了太久,他根本没有想过要逃走,他要打死在场所有人或者被这些人打死。 石之轩最后的底牌不死七幻发动,祝玉妍的天魔力场控制了周围环境,而石之轩的不死七幻转换生死二气在力场中为自己营造了一个小王国。 力场之中余闲仿佛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道具,他闲极无聊从兜里取出手机开始拍摄起来。 祝玉妍打得很憋屈,天魔力场几乎克制一切武功,可是不死印法正好是个例外。 她只能靠着硬实力强行打崩石之轩的防守,石之轩虽然癫狂,但是他靠着身法摸一把就走的游斗式攻击方式早已被深深刻近了骨子里。 又是几招之后,祝玉妍终于抓到了石之轩与她面对面的机会,她掌法不停,朱唇微张,尖厉刺耳的啸声裹挟着强横的天魔真气传播快来。 无差别的攻击让石之轩的身形一滞,这是祝玉妍为石之轩准备的一道大菜,她花费数十年的时间改良了天魔音的秘籍来针对石之轩的身法。 接下来就是硬碰硬看谁的硬实力更胜一筹了,祝玉妍一掌拍向石之轩的胸口,后者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只得抬手硬接下这一次的攻击。 祝玉妍因为被石之轩骗了身子她的天魔大法只能练到第十七层,这件事成了她自那之后数十年的心魔,现在到了用石之轩的血来消融心魔的时候了。 天魔真气吞噬一切真气,不死印法可以生死转换,两种富有特性的真气冲撞交织在一起。 空气被逸散出来的两种能量挤压的变形,余闲身后的大树上的树叶被气劲撕下又碾成了碎末。力场之外的人看去力场中的三人身形已经扭曲变化像是在一个哈哈镜公园之中。 此时站在力场外围的阴癸派高手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魔门两大高手,就现在这个情况让他们任何一人进入力场之中都坚持不了五分钟就会被撕成碎片。 “嘶”,祝玉妍的衣角被气劲撕开了一道短短的豁口,余闲见此眼皮跳了一下,他的眼皮不是因看到了一个奶奶年龄御姐脸的美女的某部位而跳,而是他看见了祝玉妍袖口露出的一个皮质卷轴的头。 这天魔秘籍要是被气劲撕成了碎片,那还玩个蛇。 余闲决定不装了,他要摊牌。 “轰”,被挤压扭曲的空气中爆出环状云朵,余闲在爆鸣声传到祝玉妍和石之轩耳膜上之前擒住了二人的手臂。 什么?二人惊诧的同时空爆声传进了他们的耳膜。 “阴后,要不你先把秘籍给我你们再打?” 祝玉妍没能体会到余闲的幽默感,二人竟然十分默契地攻向了余闲胸口和小腹两处要害。要不说人家曾经是两口子呢 余闲任由二人的攻击打在身上,他双臂一合爆炸性的巨力瞬间将二人甩到了一起,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怨侣撞得倒是很响。 二人虽然在撞击的一瞬间用真气护住了身体,可是人的承受力毕竟还是有极限的,尤其是遇到了非人的时候。 松开右手,石之轩瘫倒在地,他的脑袋受到了震荡,两个人格又开始了抢班夺权的战争。 余闲终于腾出一只手来从祝玉妍的袖子里取出了天魔秘籍。 此时一个有眼力见儿的魔门长老已经飞身冲到了墙头之外。 “轰”,余闲兜里的钢珠跳出来变身反器材狙击弹将自己的动能转送给了那个长老,可惜他无福消受这份赠礼,所以他身上所有的组织器官不欢而散。 落红不是无情物,这场短暂的血肉烟火秀留下了剩下的魔门中人。他们仿佛一群被猛虎圈养住的羔羊唯唯诺诺蜷缩在一起报团取暖。 白清儿此时脸色煞白,可以她明白自己做下的事要求原谅比让魔门中人讲二十四字真言还难。 “公子,小姐他们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呢。”白清儿不断向后退缩,眼睛死死盯着余闲的脚,生怕他上前将自己也放了烟花。 “还有吗?”余闲淡淡问道。 白清儿脚跟碰上了放在院中一个木桶,惊得身子一抖停了下来。她死命压榨着脑细胞让它们超频运行,好给自己找出一条可以活命的理由。 “还,还,还有清儿的红丸是公子拿去的,现在过了这么多日子,清儿,不,是绿茶说不定已经有了公子的骨血,要为公子传下香火了。” “噗嗤”,余闲被白清儿的一句绿茶给逗笑了,这个时候她又想起来这一出了。 余闲一笑,白清儿心头也是一松,跟着挤出了一点点笑容。她原本已经不抱希望的胡言乱语似乎起到了作用。 余闲左手一抬看看祝玉妍的脸,见她还醒着便笑道:“要是她说的是真的我还得叫你一身岳母大人呢。” 此时祝玉妍脑中的嗡鸣声渐渐消失,她知道余闲肯定还有可是。 “可惜啊,可惜白清儿现在还是处子之身啊。她传给你的消息还有和我成就好事所有的记忆都是我未婚妻程灵素灌输给她的。这事儿连你都没有发现,我老婆是不是很厉害啊?” 脑子刚刚恢复过来的祝玉妍感觉自己的头又像是被石之轩撞了一下。她喃喃道:“不可能,清儿的姹女大法怎么会被人控制?” “一般来说不可能,要是有人吸收了邪帝舍利里面的精元呢。” 是这样吗? 自己完美的计划竟然是人家眼皮子地下的把戏,这是她阴后祝玉妍才有资格玩的游戏。她已经这么玩了几十年,玩残了不知多少青年才俊,没想到被人玩儿竟然是这么个感受。 白清儿也不敢相信余闲说的话,不过她此时已经被余闲捅破了程灵素施加给她的精神暗示,作为修炼姹女神功的行家里手一试之下果真还是处子之身。 铛啷啷,木桶被倒下的白清儿挤得滚到了两步开外,她四肢并用得向后挪动直到碰到院墙才停了下来,她是在试图给自己找到一个安全一些的避风港。 余闲冲着祝玉妍一个阳光微笑,将她丢在了地上。 又是经典的超音速瞬移,余闲下一次出现时已经在魔门众人中间并且右脚踩着魔隐边不负的帅脸。 而边不负身周的魔门中人同气连枝都是生死过命的交情,他们瞬间便做出了决定,十分默契地四散奔逃起来。 四面八方的奔逃,谁能逃脱算谁运气好,被余闲抓住怎么处理也只能算他倒霉。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余闲是自带卫星的男人,曾经养大婠婠的银发艳魅旦梅第一个被做高速轨道运动的钢珠爆头。 但是她离开得并不寂寞,因为那些与她认识数十年的小伙伴接二连三地追随着她的道路向她狂奔而来。 这可能就是命运的安排吧,到头来所有人还是脱离不了一场烟花大秀的命运。 祝玉妍躺在地上看到除了白清儿和边不负之外,阴癸派所有的中流砥柱被钢铁洪流摧毁的一干二净。 命运就是这般弄人,前半生她的青春交给了石之轩却被辜负,后半身她的年华交给了阴癸派却被人摧毁。 祝玉妍又一次回忆了她当年耍弄那些江湖新秀的场景。 造化弄人啊。 祝玉妍转头看来一眼还在和自己做斗争的石之轩,阴癸派最后的烟火还是让自己来吧。 玉石俱焚发动,惊人的真劲将周围的事物吸附过来再从一点爆开,阴后将邪王拥入怀中与他融合成了一堆不可名状。 余闲叹了口气,这或许是个好结局。 他挑起边不负取下他的扇子,“你也该有自己的结局。” 边不负变成了另一摊不可名状。 最后,最幸运的是白清儿,余闲还是个念旧情的人,她悉心照顾了余闲几天换取了电流导致心脏骤停的结局。 这和其他人比起来,至少可以完整的收殓起来。 阴癸魔门,败! 第六十一章 魔师对不起 为了消无声息吃下邪帝舍利这块肥肉,阴癸派在来找余闲之前将保密工作的做得极好。这也导致了他们的消失暂时也无法给江湖上带来波澜。 最近几天关于和氏璧出世的消息倒是被炒得甚嚣尘上。 余闲现在基本上没有所求了,他想临走前再给好朋友一点惊喜。 这天一早,余闲在城中荣凤酒楼听着来往人士的八卦,这次的把话和往日那些的人传来的八卦大相径庭,因为原本各种矛盾的八卦突然诡异的统一起来。 月圆之夜,洛水河畔,和氏重宝,代天择主。 如此狗血的口号在现代人看来除了搞笑之外没有第二种作用,可是在封建时代这已经算是极其高的配置了。有的人杀个白马、斩个白蛇就能说自己是天命所归,你还要什么自行车。 余下抿着黄酒吃了一口羊肉,他原本还担心佛门会偷偷将和氏璧交给李世民,没想到他们吃过亏之后还这么有信心要玩一把大的。 离开酒楼,余闲回到了新的住处。他找来了众人将今天听到的消息告知了他们。 “小仲、小陵,你们也是想要成就一番事业的,说说你们对这件事的看法。” 双龙微微一思索,徐子陵率先道:“大哥,这事儿想来佛门已经确定了要将和氏璧交给什么人,而且这个人的身份一定十分不简单,否则这和氏璧交给他便是索命的毒药。” 余闲点点头,道:“还有吗?” 这次轮到寇仲,“还有佛门的势力实在太恐怖了,他们竟然敢在洛阳王世充的地盘上明目张胆做这种事,王世充手握大军却不敢轻举妄动。由此看见佛门的世俗的影响已经太过强大了。” 寇仲跟着与余闲久了也有了挑战权威的思想,凭什么你佛门就能代天择主,王侯将相又不是佛祖封的。 余闲对双龙的表现很是欣慰,他们同行了这几个月还让双龙真得脱胎换骨成了一个拥有自身价值观的成年人。 “好,你们的表现都很好。过两天和我一起去河边看看这场所谓的盛会。这次天下诸侯都聚在此处,你们也要为自己有所打算。” 双龙闻言脸色一沉,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余闲这么说想来就是要和他们分道扬镳了。 “多谢大哥教诲。”双龙砰的一声跪倒在地,向余闲叩首致谢,他们明白余闲交给他们的东西的价值,可是他们从前和以后恐怕都难以找到机会报答余闲了。 余闲能感受到双龙的不舍,两个少年诚心诚意向你表达感谢,不感动又怎么可能。 “起来吧,作为大哥我受了你们的礼。我走之后,杨公宝库里的东西你们便随意取用吧。” 双龙起身再次向余闲抱拳致谢,接下来什么都不必说了。 月圆之夜,今晚洛水河畔的风儿甚是喧嚣。 余闲一众人在河边等着大戏上演。 即在此时,一个熟人也找上了余闲。 来人身材魁梧,一身肃杀之气几乎肉眼可见,他从余闲身后的柳树林里走出来,道:“余先生别来无恙,杜伏威有礼了。没想到先生也对和氏璧有兴趣,既然先生在此,杜伏威便告退了。” 余闲转头看看杜伏威,这位竟然也冒险前来了,看来他对那东西极有兴趣。 “杜总管误会了,我对和氏璧没有兴趣。倒是杜总管来淌这趟浑水不怕引火烧身吗?” 听到余闲对和氏璧不感兴趣,杜伏威心中顿时一轻,上次余闲一个人无声无息灭了他两万大军的事儿还历历在目,那种令人恐惧的无力感他再也不想尝试。 杜伏威笑道:“杜某想要争夺天下,迟早还不是要和那些人对上,既然如此多拿个能够提升名望的宝贝又何乐而不为呢。” 杜伏威帐算得挺清楚,他现在的实力已经到了那个地步,不再进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杜总管觉得你有多少把握得到那件东西?” “三成吧,或者两成。这事儿虽然不知是谁传出来的,可是他们能这么快传遍江湖肯定能量不小,杜某也是想碰碰运气。” “那若是我愿意帮杜总管一把呢?” 杜伏威的心脏开始不争气地狂跳起来,余闲要是愿意帮他一把,和氏璧还是已经装进了自己的背囊之中。 “先生可以说一下你的价码,若是合适杜某当然愿意做这门生意。” 余闲将寇仲拉出来,道:“这是我兄弟寇仲,他的武功在年轻一代至少是前二。这小子有心自己出去闯一闯,若是他到了杜总管麾下我想让总管照顾一二。” 杜伏威没有子嗣,寇仲若是到了杜伏威的手下那江淮军的势力便有很大肯能会落到他的手中。余闲改变了双龙的命运以至于他们与许多的人才和机缘失之交臂,这也算是他对寇仲的一个补偿。 寇仲知道余闲是让自己选择,杜伏威虽然是盗匪出身,可是他现在统辖的百姓对他的风评还不错,寇仲愿意将他当成自己的第一个老板。 “多谢大哥。” 余闲笑笑没有说话,现在寇仲的前途也搞定了,只要等着佛门的表演开始就行。 月亮越爬越高,守在洛河之畔的各路人马也开始慢慢焦急起来。 余闲见到了今天的主角李世民,跟他一起的是两个五十来岁的汉子,看来这就是李阀派来的帮手。 终于月亮爬到的正当空,皎洁的月色面对河畔几近凝固的气氛毫无作用。 李世民身姿挺拔立于河畔静静仿佛正对着河里那轮水月出神。 突然,水中开始有了动静,离河岸约有五米处的水面颓然炸裂开来,一团黄色的影子越出水面,又拐了个弯印着月色径直飞向了水边出神的李世民。 “切” 余闲作为一个老钓鱼人这些日子又常在洛水钓鱼,他知道河道那个位置的水位至少有四米深,那么深的水根本不应该有芦苇生存。 那这样的话正确答案只有一个,佛门为了这次的表演秀真是煞费了苦心。 李世民只是轻轻抬手便接住了那团黄影,那东西正是和氏璧。 这一瞬间原本从容不迫的李世民气质变得凶狠起来,他知道接下来到了那些不开眼的来碰运气的时间了。 李阀的两个老头围在李世民身边,三人向西而行。 余闲也等着看谁要做那个出头鸟,结果出乎所料,他等来的是两道射向李世明箭矢。 月色之中,两支经过特殊处理的精铁箭矢毫无反光直直钻向李世民的后心,这偷袭之人的射箭功夫至少是天下前五的水平。 李世民似无所觉继续前行,忽然他身边那个魁梧一些的老头右手一甩一把类似短戟的武器将那两支箭矢在空中击成了粉碎。 杜伏威看到那老头的兵器不由叫道:“李神通!” 余闲恍然大悟,原来李阀还派了第一高手过来,难怪敢三个人就俩拿那件东西。 两支箭矢作为号角招呼所有对和氏璧有觊觎之心的人发起了攻击,漫天的暗器如雨点般砸向李阀三人。 可是这些普通高手的暗器想要突破李阀两大高手的防御也是痴人说梦。与此同时那月色下诡秘的柳树林里也接二连三传出了惨叫声。 余闲饶有兴趣往树林深处看了一眼,这些杂鱼到底是死在李阀的人手里还是死在佛门之人手里呢。 柳树林里的血雨腥风还在继续进行,余闲看着李世民已经走到了马匹附近,他决定要是再没有人出来表演就去拿回和氏璧。 余下是局外人都已忍不住,那当人又局中人更无法放任李世民的离开。 突然,一男两女三道身影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冲向了立法三人。这三人才是真正的威胁,其中一男一女和两个李阀高手缠斗在一起而另外一人仅仅两三招就让李世民顾此失彼,防守不住。 余闲见此眼前一亮,这三人之中有两个人他是认识的,正是被他放走的周老叹夫妇,那剩下一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魔帅赵德言,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啊。 至此,余闲也就不等佛门高手出来拯救世界了。 “砰”,余闲消失,他站立的地面蔓延出方圆一米的龟裂,所有人只是听到一声空爆声后便见到了余闲已经站在了李世民的身前替他挡住了赵德言的一抓。 “余兄?多谢余兄相助!”李世民在马上坚持不住的时候看到了余下挡在了他身前,这一瞬李二公子感动的无以复加,这个朋友真是没白交啊。 余闲没有回应李世民的感谢,不然等会儿还得向他道歉。他看了看正准备一爪抓碎自己胸口的赵德言,“魔师是吧,对不起了。” “砰,噗……” 赵德言的归魂十八爪无功而返,那无坚不摧的劲道沿着指尖冲进了他的筋脉之中,赵德言吐着血还在想哪里冒出来这么年轻的余姓高手。 另一边余闲其实不是对赵德言说对不起,而是对庞斑说的。 按着原本的历史轨迹应该是赵德言暗害周老叹夫妇逼迫他们交出道心种魔大法的秘籍,而后他将秘籍带回魔师宫传承下去。 在数百年后魔师宫会崛起一个绝世天才魔师庞斑,他便是要靠着这本秘籍破碎虚空。 但是现在,余闲已经将这个时空的这条故事线剪断了,魔师死在这里,数百年后也许庞斑会成为一个普通人,亦或者成为正道天才领袖也有可能。 “魔师大人,咱们做一桩生意吧。” 第六十二章 大唐卷完 赵德言有些茫然,这人抓住自己为什么要做生意,当然若是他见过余闲以前的合作伙伴也就释然了。 “就是你把你的武功秘籍交给我,我让你走,这个买卖你看能不能做得来。”余闲见赵德言不明白,便给他解释了一句。 哦,原来是抢劫啊。赵德言在草原上见多了耿直的突厥人,余闲这么文艺的说话方式他有些不适应。 要说魔门出身的赵德言会相信抢匪会信守承诺那肯定是扯淡,可是他现在却也没有别的办法。赵德言只能自认倒霉向余闲服软道:“做得,这生意做得。” 赵德言知道这次的代天择主时间肯定是佛门在本后操纵,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摆脱余闲逃出生天。 余闲接过赵德言的秘籍,还好他还没把汉字忘了。 秘籍到手,赵德言看着余闲的目光很是忌惮,只因他就是那种拿了赎金还要撕票的人。 余闲给赵德言一个微笑,“我做买卖可是童叟无欺。既然答应了要放开你,就放开你。你走吧。” 李世民听说余闲要放赵德言走顿时有些着急,他可不想被这么一个高手惦记着,可是他实在是么有发言的权利。 赵德言小心的看着余闲一步步向后退去,他还玩过放开俘虏让对方跑一段路再杀了他的游戏。 余闲毫无动作静静看着他,还送给他一个微笑。 赵德言退出了近二十米终于慢慢放下心来,倒不是相信余闲,而是他认为这个距离以自己的轻功应该有把握逃脱。 “二十米,二十一米……”余闲嘴里念叨着数字,他预估这赵德言离自己的距离直到他走到三十九米。 赵德言估算了一下,十几丈的距离你终究还是追不上了吧。 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武功强的离谱,这脑子更是木的可以,他的脑中已经开始谋划怎么来报复这个年轻人。 李世民看着远去的赵德言,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余兄你今日放虎归山,恐怕以后都要小心些了。” 余闲道:“二公子说的有道理啊。既然如此那我就反悔吧。” “砰”,钢珠裹挟电弧发射而去,五十米高速移动把一发命中目标,魔门又失去了一个高手。 李世民哭笑不得,余闲这种恶趣味他是一点也体会不来的。 “余兄方才多谢了,世民以及李阀都会记得余兄这次的友谊。” 余闲笑笑,“不用谢,你也知道我这人实在,你要谢我还不如送我点东西呢。” 若是平常李世民听到这话定然二话不说就问余闲你要什么东西,或者拿出身上贵重的物件送给余闲。 可是现在,自己手里的可是半个江山啊,这时候他无论如何不能说这句话。 余闲见李世民不上道,便道:“二公子,朋友有通财之义,还请你成全一下吧。” 李世民有些想哭了,误交损友悔不当初啊。莫说两位族叔看到自己得救便奋力去攻击哪两个高手,就算他们在这里恐怕也只是余闲的一道开胃小菜而已。 “余兄的行事作风正是让世民捉摸不透,不过世民还是要谢谢余兄救了小弟一命。” 余闲从李世民手中接过了和氏璧,道:“这东西对天下的坏处大于好处,对你更加如此。作为朋友我送你一句话,枪杠子里出政权。” “枪杆子里出政权?精辟!” 自幼深受儒家和贵族两种教育的李世民着名言,这一刻他竟然又一点点感激余闲。 当然精辟了,余闲心里默默吐槽,那可是通过实践才获得的真理。 余闲将和氏璧放进兜里,忽然不知从哪冒出一只手掌印在了余闲的后心之上,佛门的保险措施终于发动。 余闲转头要看攻击自己的人时,那人已经转而到了自己身前一招击在了肋下。 于此同时一道白色身影落下,雪亮长剑直刺余闲后颈。而三大神僧和了空从天而降将自己围在了两米方圆的一个范围中间。 额,这是把我当boss打了么?余闲对对方的围攻形势有些吐槽,宁道奇散手八扑直攻自己周身关节不求伤害只为限制自己的行动,梵清惠一把长剑不住试探自己的所谓护体功夫的照门。 三大神僧与了空一起又不知道再憋什大招。 这是武僧当坦克,刺客骚扰,法师憋大招准备一波流带走的节奏? 铮,正想着有的没有时一道白光直刺余闲双眼而去,余闲下意识抬手夹住了那一柄长剑。 “背主家奴,该当何罪?”余闲对梵清惠的印象又差了一个档次。 一句话梵清惠气得脸色涨红,身子都有些不受控制颤抖起来。什么叫家奴,这个词绝对不该适用到慈航静斋任何一个弟子门人身上,更何况还是斋主。 她内劲一吐,那剑上的剑气托体而出直冲余闲的眼眸而来。 余闲被这老女人苍蝇式的骚扰惹得有些火大,反手一巴掌贴脸飞出五六米,可惜没有一堵墙让她贴在上面扣都扣不下来。 宁道奇见梵清惠被一巴掌拍飞攻势却是更加绵密起来,他的散手八扑就是大唐世界技术流武功的巅峰。 “你觉得自己是个快男,只要自己跑的够快敌人几追不上你?” 宁道奇不答。 “滋啦”,余闲将分离电荷将高压电流持续导入地面之中。 余爸爸科普时间到了,当高压电流接地的时候人不可以单脚着地,而是要一只脚跳离电源位置。否则两条腿之间的电势差会不同便会让人体形成一个通路,至使人员触电。 当然了,宁道奇没有听到余闲内心中给他普及的电力知识。他还觉得自己的身法无敌,你余闲虽然功力奇高,可是你抓不住我也拿我没有办法吧。 “次啦啦啦……” 人不能得意忘形,正在给余闲秀身法的宁道奇右脚倒退半步,两腿之间瞬间形成了电势差。散人宁道奇跳霹雳舞的景象谁见过? 余闲看着他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这节奏很是摇摆。 “四位大师,你们应该就是佛门最后的高端战力了,要努力啊。” 余闲走到还在聚集真气的四个和尚面前,哪怕梵清惠和宁道奇被击倒的时候也没有睁眼的了空突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余闲不由吐槽又是上次那一套,就算你度化多少次你也不会成功啊。 嗡! 这一次好像不同,这一次了空施展的不是武功,那里面根本就不含真气。余闲瞬间挤压空气让后释放,让空气将他和四僧炸飞开来。 “那是什么?”余闲揉着脑袋,他感觉此时大脑还在符合某种频率的共振。 了空躺在地上七窍中汩汩地流出鲜血,那是他修炼闭口禅悟出来的东西。 那不是武功,而是类似于醍醐灌顶之类的技巧。 他想把自己对佛学的理解和领悟灌输给余闲,既然无法毁灭他的肉体,那就捕获他的灵魂。 余闲慢慢适应着那种没见过的能量的侵袭,这是他第二次吃这种亏了,第一次是余沧海的摧心掌,从那之后他就免疫了内力攻击。 这一次是了空的抛媚眼,这应该就是精神攻击了吧。 了空挣扎着爬起来盘腿坐下,手掐法印,“余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老衲只是想让施主顿悟寂灭。” “轰……” 余闲一发超电磁炮轰入水中,水里炸出了十几条鱼和一个光着身子的和尚。 “了空大师,要不你先解释一下为什么飞出和氏璧的地方正好有一个和尚潜藏在水中吧!” 了空神情一滞,刚想说话又被余闲打断。 “你是不是想说你们是为了苍生百姓,社稷黎民?社稷是什么意思,一个是吃,一个是住,你们即不生产吃的也不帮人盖房子,你们凭什么代表社稷黎民?” “阿弥陀佛,余施主太过偏激了,老衲还是再劝施主一句回头是岸。”了空道。 “身在红尘,身是红尘,却总想着劝别人遁出红尘,你们还真是会玩。”余闲被了空逗笑了。 “那我也给你们将一点道理吧,我家乡的道理。就是有一句,佛祖的归佛祖,世俗的归世俗。” “今天这一代佛门的高层已经到齐,我就用事实告诉你们这天下离开佛门它一样会照常运转!” 方圆数百米的空气开始互相摩擦,余闲头顶的十来米的地方迅速开始积蓄黑云。 余闲的衣袂被强烈的气流带的猎猎作响,这一刻他仿佛成了人间的一尊真神。 周围的各路人马已经感到不对,他们开始四散奔逃。 躺在地上的一种佛门高手终于明白自己一直算计敌对的根本就不是人类,这是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 所谓神威如狱,是说其不可侵犯。而一旦神灵认定你这个蝼蚁侵犯到了他的尊严,那你的下场绝不是自己能够想象到的。 就比如现在,谁能想到世上有一种天候叫闪电风暴,黑云中电弧变成蓝白色雷龙若隐若现。 了空一众人已经盘膝给自己和小伙伴提前超度起来。 “轰隆隆隆……” 那一夜的天象不知让多少人改邪归正,自此江湖人士都会给家里供奉一尊名为余闲的神像,江湖之中几十年时间都没有佛门中人的踪迹。 数年之后,江淮王寇仲与李唐太子李世民一场大战之后,中原得以再次统一。 新帝寇仲登基之后下旨,尊余闲为护国天尊,享万世香火。 只是当晚在后宫之后新帝却喝得酩酊大醉,他抱着皇后尚秀芳,“秀芳,你说大哥和大姐到底去哪了,我好想他们,我好想让他再敲一次我的头啊……” 新帝念叨着睡去,皇后轻轻给他压好被角。 第一章 秦时明月 崇山峻岭之中,余闲带着程灵素在林间游荡,他们这次来的世界几乎人烟更加稀少。 前面袅袅的烟气升起,余闲准备过去看看,先确定到底是到了什么地方。 过不多时,余闲穿过树林,终于看到了本世界第一个人类,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用一柄长剑穿着两支山鸡在烤,你别说这少年将山鸡烤得金黄流油,余闲看着食欲都上来了。 而另一边一个看年纪近四十岁的男子胸口受伤躺在地上昏迷。 “小兄弟,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余闲开口问道。 “啊,什么人?”那少年为了余闲的声音一惊,他条件反射似的将长剑对准了余闲,只是剑上穿着烤鸡的画面实在有些好笑。 “小兄弟不要误会,在下只是迷路之人,向要向小兄弟问路、” 少年上下打量了余闲和程灵素一番,发现二人都没有携带武器,稍稍放下心来。 “这里是秦国,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这么多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余闲闻言一愣,秦国,多么陌生的称呼,按说在那个年代他也算是秦国之人呢。 又是熟悉的既视感,秦国、小孩持剑烤鸡、受伤的中年男人,余闲顺着少年手持的剑柄望去,果然发现了他想要寻找的证据。 那剑上有两个篆体大字“渊虹”,这是秦时明月中剑圣盖聂的佩剑,那这个少年便是男一号荆天明了。 “多谢小兄弟答疑,我看地上这位似乎受了重伤。我未婚妻正好会些医术,或许她可以帮忙处理一下这位的伤势,以作答谢。” 天明听到程灵素会医术顿时眼前一亮,盖聂为了救他被伤成这样他的心里其实是很愧疚的。 “你们不是秦国派来追我们的追兵吧?”天明最后问了一句,其实他只是想给自己多一点安全感。 余闲摇头笑笑,“不是,我未婚妻是楚国人。” 天明闻言让开了道路,道:“谢谢你们帮我大叔治伤,这两只,哦不,这一只山鸡我便送给你们。” 余闲接过烤鸡,这鸡上的油脂还在不断滴下,浓郁的肉香味不住的往余闲鼻孔里钻。 程灵素上前查看盖聂的伤势,一查之下她发现这人是个高手,而他身上细碎的伤口和那个毫发无伤的少年一对比,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道这人是为了少年才伤成这样。 天明小心守在程灵素身边,默默等她检查完,忙问道:“姐姐,我大叔的伤势怎么样?” “他的伤势主要是金创致使失血过多,只要处理之后性命是无忧的,只是想要恢复却要费些时间了。” 程灵素从随身背包中取出药品、器材帮盖聂处理伤口,正在这时一道烟花从他们前面的丛林深处窜上了天空。 飞起的烟花吓了天明一跳,他转头看向那个方向,手持长剑向那边戒备起来。 余闲知道这是追杀他的追兵,而且马上还会有另一波人马赶来。 不出所料,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紫衣少年带着一帮人手持兵刃赶来过来,这应该就是男二项少羽了。 “你们是什么人?” 少年立于众人之前,他的手下顺势将余闲等人包围起来。 余闲上下打量了一眼少年,这也是未来的大名人。“在下余闲,这是我未婚妻程灵素。至于这两位是在下迷路顺着烟气过来问路是遇到的。” 余闲的话并未让对方放松警惕,他扫视了一圈在地上躺着的盖聂和一边持剑戒备的天明身上停下了视线。 身为项氏少主他当然能看出那把剑的不一般。 项少羽身边一个中年汉子小声提醒,“少主那少年手中的长剑不是凡物,咱们还是要小心一些。” 紫衣少年点点头,现在大事在即却是不可不小心。道:“小子,你又是什么人,为何会受伤到此处?” 持剑少年虽然被一群人围着却是个铁憨憨性格,他瞥了紫衣少年一眼道:“我们是什么人你管不着,这地方难道是你家的。” 项少羽被他噎了一句顿时脸色沉了下来,都是十二三岁的熊孩子,而且这一位也是有名的性情中人。 “口出狂言,让我来教训教训你。” 余闲看着二人宿命间的第一次对决,虽然是男一男二,熊孩子还是那么令人讨厌。 余闲等着他们打下去,接下就应该有反派上场了,最好可以靠着这一次的机会融入这个世界,否则他想要去寻找那些喜欢的东西也太过费事了。 两个少年你来我往,几招之后持剑少年就被空手入白刃夺取了长剑。 就在这时,反派也准时到场。 一个铁塔般大汉自丛林里飞身跃出直袭项少羽的背后,此人身高至少两米二以上,更加难得其浑身肌肉虬结,脚步稳健,没有一点高个子的下盘劣势。 这位那是盖聂师弟,韩国杀手团首领卫庄手下的力士无双。 余闲看着这人不禁可惜,这要是放到现代至少也是鲨鱼第二,中国篮球也就有了希望。 无双手里提着一个项氏族人,像是提着一只小鸡仔,他扫视场中所有人,最终将时间集中到了项少羽手中的长剑之上。 无双得到的命令是杀死一个手持渊虹剑的人,现在剑在少羽的手上。 铁塔汉子顿时冲向了项少羽。 项氏一族乃是兵家传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合格的军人,见有人敢袭击少主瞬间集合成一个个小阵型冲向了无双。 这些项氏族人的配合很是熟练,三四人一组,有攻有守各执其责,这种间断又富有韵律的攻击具有一种特殊的美感让人不觉叹服。 可惜技巧性再高超的配合也是需要相应的实力才能完全发挥的。 无双蛮牛似的冲锋过去,青铜兵刃刺在他的身上不是被弹飞就是滑到了一边,就连想在他身上留下一点印记也是无能为力。 余闲此时摘下一只鸡腿,从背包中取出椒盐撒到了上面,吃了起来。 无双冲到了项少羽的身前,双方同时手臂使力一招朴实无华的直拳轰向对方的胸口。 “嘭”,拳头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项少羽后退一小步,他终究年龄还是有些吃亏。 项氏族人身为兵家后人又怎么能让自己少主一人明对强敌,于是他们前赴后继地来了一波送人头的操作。 这终究不是现实世界,他们的勇敢也只是徒增伤亡。 项少羽和无双又拼了十来招终于还是被无双抓住了破绽,举到空中就要来一个一膝两段。 即在此时,余闲手指轻轻一弹。 无双眉心出现一个红点,铁塔巨汉轰然倒下,以一当百将项氏一族大的七零八落的高手就这么悄无声息失去了性命。 项少羽身边那个中年人见此猛然抬头四处寻找,在他的视线和余闲对撞的时候,余闲给了他一个微笑。 救下项氏一族的少主,这个恩情项氏一族无法无视,只要后面再多帮他们几次自然便能跟着他们和墨家搭上关系。 “项梁多谢先生施以援手救下我家少主。” “项梁?你们是楚国项氏一族的人?”余闲明知故问。 项梁犹豫了一下后点头称是。 余闲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流露,“那便不用谢了,我未婚妻也是楚国人。如今秦国威压至此,楚人自当守望相助。” 项梁听说程灵素也是楚国人心头一喜,若是余闲没有说谎的话,国破家亡之后在这里能够碰到一个同胞那真是一件让人激动的事情。 项少羽爬起身,看了无双头上的伤口一眼,他和无双对了几十招连对放的皮肤都没划破也一下,而余闲竟然一下就让这个铁塔轰然倒塌。 “余大哥你的武功太厉害了,少羽佩服。” 余闲心里笑笑,项少羽成年之后这样的对手恐怕也就随手一击的事情。“你这样的年纪能跟他打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盖聂终于转醒过来,他一睁眼看到眼前的程灵素一惊就要出手,后来发现对方是在给自己治伤便又松弛下来。 天明发现盖聂醒来,顿时一个跳步扑到他身前,“大叔你能醒来就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 盖聂向程灵素道谢,慢慢爬起身,他浑身上下遍体鳞伤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天明,让你担心了。” 此时他发现了倒在一边的无双眼神就是一凛,他认得那是师弟卫庄的手下的杀手。既然无双已经找到了这里,那这里也就不安全了。 “盖聂多谢先生和姑娘的相救之恩,只是现在还有另外要紧事,先生可知地上这人是什么人?” 余闲顺着盖聂的手指看去,道:“请盖先生赐教。” “此人乃是韩国杀手团聚散流沙的杀手力士无双,这个杀手团一旦认定目标除非目标死亡绝不放弃,这次是盖聂连累的先生了。” “盖聂先生多虑了,我之前便得到消息卫庄的杀手团已经归入到嬴政的手下,成了他们屠戮反秦义士的走狗。就算我不杀这个人,恐怕迟早还是要和他们对上的。” 余闲随手给自己添加了一个反秦义士的人设,反正他们现在也没时间调查。盖聂挑明了无双的身份,他也正好拿他做一个投名状。 余闲此言一出,项氏一族的人也是一惊,他们当然知道卫庄和他手下杀手团的名气,现在嬴政竟然将他们也收归手下,那反秦的大业更是雪上加霜了。 项氏一族此时也是心头一凛,他们就要受邀去和墨家首领商谈反秦大业的时候又听到这样一个噩耗,真是 项少羽小声和范增交谈两句,上前两步道:“既然各位都是反秦义士,那咱们便是同道中人。如今这里已经暴露在秦国走狗的视线中,咱们还是走为上策。” 少羽的话正中余闲下怀,可是他还是尽量装的很无所谓,道:“项少主少年英才,在这个年纪无论武功还是谋略都可称是一流,相信你未来定也能成就一方高手。” 此时,一旁的天明突然插话叫道:“余大叔,那我呢,我怎么样?” “你也是天下少有。” 余闲没说少有的什么,天明则自动将之翻译成了自己也是天下少有的少年英才。 他笑嘻嘻拍拍自己的胸口,道:“余大叔看人的眼光果然厉害,我确实是天下少有的天才。” 终于摆脱了这熊孩子,余闲让程灵素给项氏的伤员治伤,众人商议一番便决定先一起摆脱追兵再说。 半天之后,大路之上,项氏一族的马车拉着众人向前行进。 余闲和程灵素还有盖聂、天明同乘一辆马车跟在车队的后面,这样安排也是为了让程灵素可以照顾这个重伤员。 “程姑娘以灵枢素问两篇为名,医术又是高明之极,我这身上的伤口竟然被你用针线缝合起来,这样的秘技想来姑娘是医家的传人吧。” 盖聂盘坐在颠簸的马车之上却稳如泰山,他对余闲和程灵素这对神秘的情侣甚是好奇,或许他还是有些不信任二人。 程灵素刚想回答,她的灵觉告诉她车队后面有东西在跟随,继而向这车后转头望了过去。 “车队后面又很多的狼。” 盖聂闻言一惊,他凝神细听还是一无所获,有转头看来一下,在地平线上烟尘弥漫,果然有一群黑影在慢慢追近。 更令他吃惊的是,自己毫无所觉的时候程灵素竟然先行发现了这一情况,这医家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天才了? “来的应该是苍狼王,他是卫庄手下黑夜刺客团的首领,为人狠辣无情且手段卑鄙,咱们要小心一些。”盖聂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现在受了重伤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盖聂向众人通报了来敌的消息,这消息又由天明一级一级传送给了整个车队。 项氏的三位高层也慢慢向马车这边围拢过来。 “二位先生,这苍狼王习惯在天黑之后攻击目标,而现在已经日近黄昏,咱们还是先商量出一个对策出来才好。” 范增的说话节奏还算稳定,可是所有人都从能从他的语气中觉察到一点焦急。 盖聂此时心里也是着急,苍狼王和无双不一样,这人比狼还要狡猾而且他的狼群可以很好的针对马匹让其受惊,使地方的队伍陷入混乱,可以说他是一个人的军队。 “大家不要着急,我或许有个办法。”程灵素此时突然开口。 第二章 天魔力场镇狼王 程灵素虽然说是或许,但是余闲知道她肯定是十拿九稳。于是便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程灵素心领神会自背包中取出一个小药瓶,置于手掌之中。随着她的内力发散,那小药瓶慢慢溢散出了一股奇怪的气味。 远处的群狼越来越近,程灵素还是举着药瓶静静等着那些狼的反应。 忽然,天明指着远处的狼群大叫出声,“看,那狼身上又个人!” 盖聂知道那便是苍狼王,他不由紧张起来,一旦程灵素的手段起不到作用,那他们面对的将是上百只野狼的进攻。 余闲淡定看着群狼,那些狼能长途奔袭追上车队,还在奔跑中还脚步稳健的作为苍狼王的垫脚石,看来它们要么是种族奇异要么是培养它们的人有秘法。 “大叔,狼群越来越近了!”天明抓住盖聂的衣角不由叫道。 项氏一族的人也都拔出的兵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攻击。 就在这时,那边的苍狼王又是一起一落,踩在了跑在最前面的一只狼的头上。 “扑通,呜呜呜……” 令人意想不到的场景出现,原本做了不止一次的踏脚狼这次狼失前爪,一个跟头栽倒在地,靠着惯性连滚带滑出五六米开外。 可惜苍狼王的轻功堪称卓绝,他在一脚踩空失去平衡的一瞬间右手上抵着的铁爪在地上一点又飞回了后面的一头狼身上。 众人见此心头也是一送,在这个时候苍狼王的宠物发生了失误虽然对整个战局没有太大影响,但是对他们的心里也是一个小小的鼓励。 可是,接下来的事让他们明白了这一次的事并非是他们好运,群狼开始接而来三的倒地划出在黄土路面上划出大量的烟尘遮蔽了那一片的空间。 程灵素此时静静收回的手中的药瓶,道:“好了。” 程灵素这次的表现让项氏高层和盖聂的眼神立时发亮起来,谁能想到天下闻名的苍狼刺客团首领的克星竟然是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姑娘。 范增在马背上向程灵素抱拳一礼,道:“多谢程姑娘相助,姑娘的手段真是范某前所未见。” 程灵素给范增回了一礼,道:“先生不必多礼,咱们现在是同伴,这也是理所应当。而且,事情还没有结束呢。” 程灵素的灵觉现在十分强悍,她发现的在遮天的烟尘之中那道紧追而来的身影。 范增见识了程灵素的本事,闻言也大叫一声,“所有人戒备,敌人还没有放弃!”刚刚松弛一点的气氛瞬间又变成的拉紧的弓弦。 天明现在对程灵素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听说敌人还未放弃,便将头伸出马车向后观察起来。 一阵清风吹过,漫天扬尘被带离大路,苍狼王的身影又一次显现出来,这一次她是靠着自己的双腿向车队追来。 天明看着那已经连成一片残影的两条腿,不禁道:“这人的速度好快啊,若是我也这么快就不担心被人欺负了。” 余闲闻言嘴角抽一下,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等你有一天快了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给自己俩嘴巴后悔立这个g。 “来了!” 程灵素提醒众人,苍狼王的轻功简直逆天,夜幕已临的当前他在空中划出一道身影落向了一名骑马的项氏族人。 苍狼王此时极为愤怒,从他得到的情报分析,剑圣盖聂身受重伤,这一次的行动应该是一边倒的屠杀才对。 可是这还没有轮到出手他的宝贝狼群便已全军覆没,这个损失就算把所有敌人都挫骨扬灰也弥补不回来。 好,就由你先开始吧,就让你的喉头鲜血来祭奠我的群狼! 夜幕下经过处理的金属爪没有一点光芒,它被苍狼王操纵着去划开前面那个年轻身体的喉咙。与之前无数次一样,一场血肉盛宴又将开始。 “阿龙,小心后面!” 那个叫阿龙的项氏族人是外围的护卫,项梁和项少羽想要救他也是鞭长莫及。 阿龙听到了族长的提醒,久经训练的他下意识伏在马背上便是提剑出手向后扫去。 “叮”,朴实无华的一件十分侥幸的挡住了苍狼王的第一次攻击,可是对方在空中靠着这一下的阻力已经翻身到了他的面前。 马背之上,苍狼王残忍一笑,他没想到这一次还遇到了会挣扎的猎物,这样的猎物喉咙被破开的时候的惨叫会令他更加兴奋。 “桀桀桀,死吧。” 苍狼王想要制造更多的恐怖气氛,让猎物在恐怖中死亡才能满足他的恶趣味。 这一次的攻击又快又急,而且阿龙似乎也真的被苍狼王的恐怖杀气所涉,竟闭目像个雕像一样等着那致命攻击的到来。 爪子越来越近,苍狼王眼神发光,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阿龙颈动脉破裂后被狂跳的心脏挤压而出的血箭抛洒长空。 可是,他有一件事情还是没搞清楚,他这一次的出场只是一个让余闲和程灵素彻底取信项氏一族的工具人。 “叮” 苍狼王的爪子被一道隔空起劲弹开,就连他的身子都被带飞出去,马带给他的惯性让他在黄土地面上划出一道尝尝的痕迹。。 程灵素远远的收回手势,金武世界的参合指在程灵素手中不比六脉神剑差多少。 余闲给程灵素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自己不准备出手。 程灵素脚步轻点落到了苍狼王的身旁,后者此时也站了起来。 苍狼王刚才被那一下的突然袭击打得有些懵逼,他刚刚站起来便发现有个年轻女子飘然落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女人的轻功不简单,可是这轻功也是他的擅长所在,而且他对自己的轻功更有信心。 苍狼王的轻功与狼一样本来就是更善于瞬间爆发力和短距离的闪转腾挪,这一次双方都在地面上,他觉得这已经到了主场。 “嘭”,脚踩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余闲在远处比程灵素看的更加清晰,苍狼王急速跳起竟然在空中画了一个极其诡异的抛物线,猛然加速坠向程灵素的身后。 这样的移动轨迹若是对手的洞察反应能力稍差就会造成一种瞬移的错觉。就凭这一跃,已经不知道又多少人死在了苍狼王的手中。 可是,这此他碰上的是已经堪称人形雷达的程灵素,这样的行动方式就有些搞笑了。 半空之中的苍狼王眼神嗜血,已经决定一抓挖出程灵素心脏之时,一只显得有些秀气的脚掌在他面前却变得越来越大。 “嘭,咔” 程灵素看都没看,身子在一个旋转,右脚稳稳踏在了苍狼王的面门之上。 她能清晰感受到苍狼王的鼻梁骨断裂的触感,和这个世界的高手第一次交手她还是想多玩一会儿顺便收集一点情报。 苍狼王涕泪四流,鼻梁酸痛的感觉简直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可是他还是要死命睁开,因为他不止一次见过这种时候不睁开眼睛的下场。 只是这一次对方并未趁胜追击,苍狼王心里大松了一口气。这种行为在他看来最是可笑,争斗一旦开始不管你的实力是如何碾压对手,一旦攻击开始便要一口将对手置于死地才是真正的活命之道。 小姑娘武功高强,这江湖经验还是差得远啊。 一个想多玩两下,一个觉得对方是个菜鸟,美丽的误会让苍狼王又有了战胜对手的信心。 不过武功不如对方,这一次苍狼王却是更加小心了。 双方陷入短暂的对峙,远处项家的车队已经停了下来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大叔,咱们快去帮帮灵素姐姐,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女人战斗自己在这里看热闹呢?”天明拉着余闲的衣角说道。 余闲笑笑,这小子熊是熊,但是心肠还是没有问题的。 “天明不要无礼,程姑娘的武功不在我之下,你不要捣乱了。”盖聂训斥天明,与此同时也猜测着余闲二人的来历,医家的弟子有这么强的武功就有些奇怪了。 “你程姐姐不需要帮忙,还是好好在这里看戏才是正经。” 余闲轻轻揉了一把天明的头发,示意让他继续看下去。 那边程灵素和苍狼王经过一番对峙,苍狼王的信心变得越来越小了。他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他原本想要利用积攒下来的杀气让这个女孩露出破绽,可是对方竟然一点不受自己杀气的影响。 既然如此,拿只能主动找出她的破绽了。 苍狼王将自己的速度提到最大,围着程灵素开始转圈,随着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程灵素的面前竟然出现了一道模糊的残影。 这是苍狼王按照狼的捕食习惯,开发的招式,这种攻击方式就是让对方的眼睛欺骗自己,一旦地方判断错误,那残影随时都可能变成真正的攻击。 程灵素见此却是有些失望,她想见识的是像白虹掌力还有天魔大法那样的攻击方式,这样高速制造残影的攻击,对现在的她来说简直是浪费时间。 既然这样那就拿你来实验新招式吧。 天魔力场发动,程灵素在大唐世界便早早练成了天魔大法的前四层,后来余闲又从祝玉妍手中夺得了秘籍之后她凭着前面的经验和绝强的功力已经将之推升到了十六层。 还在高速移动的苍狼王身子猛然一轻,他不受自己控制的向程灵素飞了过去,随着离程灵素越来越近,他体内原本运转顺畅的功力竟然也变得向水银一般滞涩起来。 这是什么武功啊,苍狼王额头的汗练成一片,他咬牙双爪乱挥想要割开那锁着自己的东西,可是无形的天魔真气他又如何割得开。 “啪”,苍狼王被天魔力场死死锁住,他的脖颈落入程灵素手中。 余闲在远处吸了一口气,程灵素从来没在他面前露出过这么霸气的一面,这气质硬是要的啊。 程灵素在那里不知余闲此时的想法,苍狼王体内的功力被她强制散去,这人似乎是个什么组织的头领,还是先留下问一问情报再说。 第三章 程灵素的新朋友 程灵素将苍狼王丢在众人面前。失去功力的他便是失去爪牙的野狼,这种没有信念支持的人一旦失去武力,他攻击性和信心便会瞬间被瓦解的一干二净。 天明此时双眼冒光走到程灵素身边道:“灵素姐姐你的武功太厉害了,尤其是把他吸过来那一招,你可以教教我吗?” 天明的话让原本心情放松下来的盖聂心头又是一紧,那种可以隔空吸住苍狼王这种高手的武功,无论如何都不该寂寂无名,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哦听说过。、 他看向程灵素的脸,程灵素只是微微一笑,道:“这武功只有女孩子能练,你要当女孩子吗?” 天明闻言垂下的眼眉,嘴里却是默默嘀咕什么小气之类的话语。 范增对程灵素又是一礼,道:“这次项氏一族遇到的危机全靠姑娘一人化解,范增待项氏一族再次向姑娘致谢。” 程灵素对他报以微笑,道:“范先生不必客气,咱们乃是同舟共济的伙伴,说这些就太见外了。咱们还是好好审问一下这人再说。” 苍狼王失去狼群和武功,此时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东西都交代出来。 众人确认了聚散流沙已经听命嬴政的消息,所有脸上的表情都不好看起来。 范增微叹一口气,道:“既如此,那此地也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先去墨家的地方暂避一时吧。” 众人又踏上了路途。一直行到夜里两三点钟的样子,路上慢慢起了大雾,范增抬手让车队慢慢停了下来。 余闲跳下马车,前方大雾之中一点火光渐渐清晰起来。 “蓉姐姐还在救治病人,所以命我来接待诸位,请各位大哥前辈赎罪。。” 一道清脆的少女声音自雾气中传出,紧接着火光更亮,一个提着灯笼的少女也跟了出来。 范增和项梁下马,向那少女行礼,道:“原来是墨家的朋友到了,那可太好了。” 那少女脆声道:“我叫高月,请各位前辈随我来。” 余闲看着眼前小萝莉,这位竟比原动漫中还可爱几分,若是将来能和程灵素生一个这样的女儿也就不枉此生了。 众人跟着高月到水边上了小船,这水面上雾气弥漫能见度还不足十米,可是墨家操船之人却是行的十分顺畅,看来这雾气也是他们的保护手段。 水路行了两三个小时,直到天色大亮才堪堪到了岸边。 众人下船,余闲便见到小岛上有一个夯土筑墙的大院,其内的房屋却是木制而成,想来这里就是墨家的镜湖医庄。 进了医庄,高月进去通报情况。 不多时镜湖医庄的负责人端木蓉走了出来在,其人衣着素雅,体态轻盈,长得也是秀丽端庄。可是与他令人惊艳的相貌反差极大的是他的神情却是有些冷漠的味道。 端木蓉看到众人也不先和大家打招呼,而是先去受伤的一种项氏族人身边查看他们的伤势。 “这个缝合伤口的方法是哪位医生的手笔?” 端木蓉查看一个手臂上有撕裂伤的项氏族人伤势,神色激动问向范增。 范增瞥了程灵素一下,见她没有反应便道:“是这位程灵素,程姑娘的秘法。” “灵素,灵枢素问”,端木蓉上前两步道:“你也是医家的人吗,你是哪国人?” 端木蓉的亲友被秦军灭得一干二净,现在突然遇上一个同门,这种万里他乡遇故之的际遇令这个冰山美人都有些激动起来。 “我生于楚国,是医家之人。姑娘你有事吗?” 端木蓉知道了答案,虽然程灵素不是燕国人,可是能找到一个同门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各位朋友请入内休息,看你们这么多人有伤在身,想来这一路不太平吧。” 众人入内,范增便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大略告诉了端木蓉。 端木蓉闻言眉头微皱了一下,他原本以为项氏只是受到了秦军的追捕,虽然秦军势大,可是就凭那些普通士兵是无法找到这里的,但是要有了韩国第一杀手团的加入却又两说了。 不过现在客人们有伤在身,她还是命人先给众人安排了住处休息。 这场短暂的交谈结束,项氏众人和天明、盖聂都去休息。 正在此时一声大喊传了进来,“快通知蓉姑娘,有兄弟受伤了!” 医庄之外有伤员被送了进来,程灵素见到那人被一支箭矢洞穿肩胛骨,医生本能发作立时一个箭步闪到那人身边查看起来。 随之端木蓉也到了那里。 “烧些热水”,端木蓉和程灵素几乎同时叫出声,双方互望一眼已经有了默契,一起协作处理起了伤口。 程灵素如今学贯中西,她顺手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急救包帮那个伤员处理起了伤口。 端木蓉看着程灵素处理伤口的专业工具和极其熟练的技艺顿时放下心来,有转而去替另外一个伤员治伤。 二人这一场医疗合作一直进行到中午时分才暂时告一段落。 端木蓉看着程灵素,道:“程姑娘这治疗外伤的手法精妙无比且独树一帜,不知你的老师是哪一位?” 程灵素闻言微微一笑,道:“我师父名为无嗔,但是这处理外伤的手法却是从他处习得。”她对端木蓉的医术,尤其是针灸的功夫也是极为佩服。 端木蓉这一下提起了话头,二人又顺势开始了一场医学讨论。 时间流逝,又过了约么半个小时,高月突然推开了治疗室的门,“蓉姐姐,程姑娘,该吃饭啦。” 其实早该吃饭了,只是高月不想打断二人的谈兴,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她发现若是再不打断二人,恐怕她们能聊到晚上去。 端木蓉与程灵素二人相视一笑,人和人是有相性的,这短短时间之内她们便将对方认定成了可以交心的朋友。 出了治疗室,端木蓉与程灵素并肩走在院中。 “蓉姑娘,这位姑娘是?”一个身穿有星月点缀长袍的老者自门外走了进来,他见到一向出了高月再无亲密朋友的端木蓉竟然与人并肩而行不禁问出声来。 “班大师,这位是程灵素,是我朋友,也是医家的同门。”端木蓉向班老头介绍了程灵素又转而对程灵素道:“灵素,这位是班大师,是墨家的前辈。” 程灵素向半老头问好,而在院中休息的余闲见到班老头出场眼睛却是亮了起来。正主到了,这一位才是他要找的宝藏老男孩啊。 第四章 折服班老头 余闲见到班老头眼前一亮,他那只用木头制作的手灵活自如竟然比现代最高科技的义肢还要灵活不少。不过他却不能现在就上去和班老头搭讪,那样也太过刻意了。 那边班老头和端木蓉寒暄一会儿又扫到了在一院子里望着这边来的余闲,便问道:“这位是?” 端木蓉这次介绍却是没有像介绍程灵素那样热情,“这位是余闲,他是灵素师妹的未婚夫。” 余闲见终于介绍到了自己,便上前两步道:“在下余闲见过班大师!” 班老头闻言眼睛露出一点疑惑,道:“小子,你认得老夫?” 余闲摇摇头,郑重道:“在下不认识大师,只是看大师的那只木头手臂灵活得与真手无二,对墨家的机关术佩服不已,故而称您为大师。” 余闲的夸奖真心实意,这种机关不仅可以完美传到人的神经信号,而且它的能源核心更是余闲想要探究的秘籍,就算是人的内力来给这东西供能,它至少也也得有个和内力发生共振的装置才对。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更何况余闲是真心夸赞。班老头这一声最骄傲的就是继承了墨家的核心技能机关术,余闲这一下的夸奖却是搔到了他的痒处。 “哈哈哈,小子你年纪轻轻见识却是不凡,我墨家的机关术确实独步天下,你能看出这里面的精妙也不简单啊” 余闲受了夸奖,会给班老头一个微笑,人际交往的第一印象一旦形成,对以后的相处打下坚实的基础。 班老头被余闲挑起了兴趣,道:“余小兄弟不知是哪家的弟子?” 余闲笑道:“在下是野路子出身,什么东西都学了一点,都是略懂。学习过儒家的三纲五常,也听说过墨家的兼爱非攻,还读过兵家的风林火山,到现在也是个什么都知道一点皮毛的庸人。” 余闲说的谦虚,班老头却不可能就信了他这话。这个时代知识的传播极其困难,一个人能够别说是学习这么多门类的知识,就是让他像余闲刚才那样夸夸其谈一番也至少说明这个人的出身是极为不凡的。 班老头在脑海中搜索的一番关于各国的王族与大贵族似乎没有一个姓余的,那这样就是说余闲的师父肯定是一个学识极为渊博的大师。 “余小兄弟过谦了。” 双方一番闲聊,余闲最后又有意无意将话题引到了机关术之上,他虽然是土木工程出身,但是自小玩过不少四驱车之类的模型玩具,对机械方面多少还是有些粗浅的认识。 班老头经过一番交谈也是越来越心惊,尤其是当他听到余闲对电力及发电机和电动机的介绍之后更是对余闲的师父惊为天人。 “余老弟,你说的这个电力真的可以实现吗?” 余闲笑道:“班大师若是不信,咱们可以试验一番,毕竟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班老头揣摩着这句名言楞在那里十来秒种,突然一拍大腿叫了一声好,道:“真是至理名言,老朽在这个年纪还能听到这样的至理真是不枉此生啊。” 余闲看着这老头,在信息大爆炸的现代不管什么哲学理论都几乎免费的放在大众面前,让现代人觉着那只是些不值钱的话语。而在古代墨家这种学派之中若是有人将自己学派的中心思想无私传授这个行为不啻于将自家的宝藏送给对方。 班老头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要怎么向余闲还了这份大礼,可是经过刚才的交谈,从话语之中他发现余闲至少读过祖师墨翟的着作,剩下的机关术却是不好传授。 余闲却不知班老头此时的纠结,他还以为对方还在想电力的事情,便道:“班大师,不如你去找些铜线和磁石来我们现场验证我的理论如何?” 班老头闻言叫了一声,“余老弟稍等,我这就去找你要的材料。” 班老头风风火火地去,又风风火火找回了一堆东西,道:“这里的红铜不多,不知道够不够用?” 余闲看着班老头抱回的一堆材料,和班老头说了简易的手摇发电机的制作原理。 班老头作为这个时代的机械专家,在知道原理的情况下三下五除二便做出了一个丑陋的手摇发电机。 “现在咱们摇动这个转盘,让转子切割磁力线,就会产生电能,阴电和阳电就会在这个地方发生反应。” 余闲指着发电机导线的两个尖端,现在他也找不到什么适合的用电器,尖端放电试验至少可以证明电力的存在了。 班老头六七十岁的年纪,可是他此时眼中却是冒着稚童见到新奇事物的光芒,余闲甚至觉得这光芒会等一下电火花的光芒更亮、 “吱吱吱”,虽然木质的转盘摩擦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班老头却是浑然不觉,他继续加快摇动转盘的速度。 突然,啪的一声炸响空气,班老头的被那个小小的蓝白色电火花震了一下,停下了摇动的动作。 “这,这就是电能?它不是天地之独属,上苍之权柄?” 班老头语气颤抖,嘴角一抽一抽。余闲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中风或者得帕金森症之类的,他对班老头点头道:“这就是电能,是人类可以掌握的能量,不过想要利用好它还是很困难的。” 余闲的话重点在于困难,而班老头却是只听到了利用好这三个字,想来余闲肯定知道不止一种关于电能的用法。 他向余闲道:“余老弟,哦不,余先生你能把刚才那个电动机的原理再给老朽讲一遍吗?” 余闲有些头疼,原着中她怎么没发现这老头还是个资深技术宅呢。不过想到后面还要让这老头传授给程灵素机关术的事情,便也答应下来。 电动机的原理其实正好和发电机相反,而且余闲小时候还自己制作过四驱车的电动机,这次他轻车熟路的制成了一个简易的直流电动机。 “好了班大师,你摇动电动机的手柄吧、” 班老头为了这一刻早已饥渴难耐,余闲一声令下,他的手顿时在空中摇动出了一圈残影的效果。 “嗡嗡嗡”电动机的转子开始了旋转。 班老头眼神发光,这太神奇了,没有齿轮,没有链条,就靠着一根铜线,人力变成了电能,电能又转换成了动能。 班老头忘情得旋转着发动机的转盘,机关术的一个新门类的大门已经向他展开。 就在这时,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从班老头的宝贝电动机上传了出来,这也不出余闲所料,他看到班老头那么大力的摇动手柄的时候就知道那些粗细不均的导线迟早还是会承受不住。 “嗤……” 电动机被烧毁了,班老头大叫了一声,先是跳起来在空中狠狠挥了两下他的机械手臂又一个箭步到了电动机前要用手抓起那已经被烧毁的机器。 “别碰!” 余闲抬手隔开了班老头剩下的那一只手,道:“铜线刚刚被熔断现在的温度会烫伤人的皮肤。” 班老头被余闲拉回现实,急道:“余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它会被烧毁,是我的材料有问题吗?” 余闲又给班老头讲了关于电阻和欧姆定律的事情,道:“这只是咱们今天制作的一个简易的试验品,要制造经久耐用的机器,工艺上肯定要更加严格。班大师你还是先缓一缓再说吧。” 班老头此时对余闲的态度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至少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大师级匠人的地步。他对余闲道:“都怪老朽太过激动了,余先生远道而来,还让先生在这里陪我这老朽胡闹,真是不该。” 余闲笑着表示没事,班老头向余闲一礼便抱着那一队余闲眼里的破烂离去。 等吃过了晚饭,班老头又一脸不好意思地找到了余闲。 “余先生你看我又小心切了些铜线制成了一个电动机,这次应该不会再出问题了。” 余闲此时有些后悔装那个逼了,现在遇上这么一个狗屁膏药有些甩不掉的感觉。不过他还时接过了那个新电动机,仔细观察的一番叹道:“班大师的手艺果然高超,这次的铜线粗细竟然几乎一模一样。” 班老头闻言脸上便是一阵得色,终于有一件东西让余闲惊叹了,他从袖口中取出一个东西,道:“这是老夫为了保证铜线粗细一致新发明的尺规,有了此物的帮助老夫才能将铜线切得一般粗细。” 余闲看着班老头手中的东西鬓角的汗水都要下来了,这竟是一个木制的游标卡尺,这东西不是最早由王莽这位穿越大神发明的吗,难道这位大神不是穿越者而是得到了墨家的传承? “班大师这游标卡尺制作的也很是精密啊,余闲佩服。” “游标卡尺?” 班老头得色的眼神一滞,这么贴切的名字被一口叫出,看来对方造就见过这东西了,他刚刚升起不久的得色又被打击下来。 “原来这东西也不是老朽首创,拾人牙慧真是徒增笑料了。” “班大师切勿这样说,你从来没有见过也未听说过此物便能凭借自己的只是把它造出来,这种创造力真正地佩服。而在下才是那个拾人牙慧之人才对。” 二人又是一番互相吹捧,班老头才对余闲道:“余先生,老朽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班大师请直言”,余闲知道这话意思其实就是我一定要讲。 班老头沉吟了一下,才道:“余先生今日传授了老朽这般珍贵的知识本也不该再多要求,只是老朽恳求先生让老朽将这些知识传给墨家弟子。余先生有什么要求但请直言。” 余闲沉吟了一下,“知识就是要互相传播碰撞才能推陈出新,班大师又何须来问我。至于说在下有什么要求,今日能和大师有这样一次知识的碰撞已经心满意足了。” 余闲压抑着没有说出想要墨家机关术的想法,那毕竟是人家的命根子,可是他又说只是要互相传播,接下来就看班老头上不上道了。 班老土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他起身向余闲行礼,道:“余先生请少待,老朽这就将此地发生的事情传信给首领,一定会给先生一个满意的交代。” 第五章 机关术与白凤 平静的过了两天,客人们已经和墨家之人熟悉。 一切如有天定,端木蓉和盖聂的缘分还是莫名其妙发展起来。 天明还是和月儿成了朋友,天明一有时间便带着月儿四处去野,两个年纪相仿的孤儿很容易找到认同感。 程灵素这两天帮着端木蓉治疗病患,二人擅长的项目有交集但并不重叠,互相印证之下医术都有了进步。 余闲在院中和班老头试着制造电磁铁,他感觉自己那点贫乏的物理知识已经快要被这个老头榨干。 正在这时天空之中传来呼呼的气流声,一只红色的木质机关鸟落了下来。 余闲看着这机关鸟,这次轮到他觉得神奇了,没有卫星导航,气动外形一塌糊涂,这鸟儿就能从上百里之外将消息准确得传送到班老头手中,余闲心中不禁叫了一声鹅妹子嘤。 班老头从机关鸟的身上取下了一个小小的卷轴,一番浏览之后,他说道:“余先生,我家首领已经同意了将一些墨家的机关术传授于你,并让我代他向你表示感谢。” 余闲心里给了自己一个yes,这种套路流的方式他还真不太擅长,现在终于有了成果了。 “班大师不知可否将机关术传授给灵素,我的资质太过平庸,恐怕难以领会那些高深的知识。” 班老头被余闲的话说的一愣,转而又笑了。年轻人情情爱爱的就是喜欢玩这种事,没想到连余闲这样的大师也不能免俗,不过这二人都是一家,传给谁都是一样的。 “余先生过谦了,你与程姑娘俱为一体,这机关术又如何不能穿给她。只是首领的信中还说如今嬴政的爪牙可能已经发现了镜湖医庄的位置,想要我们回墨家机关城去。” 余闲也同意了去墨家机关城的计划,他对那个神奇的地方也很是向往。 首领的命令一到,墨家的弟子纷纷开始打点行囊开始分批次地开始搬家。而作为头领的班老头和端木蓉则分别负责先头探路和断后。 墨家机关城建在崇山峻岭之中,道路崎岖异常,仅能通行一辆马车的山路一边是高不见顶的崖壁而另一边则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奔驰的马车上,余闲和盖聂、天明共承一车。天明很不安分将头伸出窗外还不住想和月儿聊天。 忽然,一声鸟鸣划破长空,天明被惊了得一头撞在了窗沿上揉着脑袋大呼其痛。 盖聂抬头一扫,神情郑重起来,那是一只白色巨鸟在空中盘旋,这个世界不乏神奇的动物,可是这样标志性的巨鸟主人却是大名鼎鼎。 “大家小心!” 盖聂提醒天明和余闲,他的伤势虽然经过了程灵素和端木蓉二人的治疗已经大幅好转,可是要想和人动手还是不可能。 余闲见盖聂抓着马缰的手紧得青筋暴露,便道:“盖聂先生莫急,一切有我”。 出了车厢,大鸟已如轰炸机一般冲了下来。 余闲脚步一点窜上空中一把抓住了巨鸟的爪子,这一抓之下他才发现自己和这巨鸟的身体比例太过悬殊,这鸟的小腿至少有十五公分粗,这个体型已经垫付了余闲对生物学的部分认知。 巨鸟在空中闪动翅膀,做着各种机动动作,余闲此时已经稳稳站在它的背上稳如老狗。 正在这时前方一片乌云却是向余闲席卷过来,这片云的行动轨迹很是奇怪,它的行动像是又生命一般。 直到近了之后余闲才发现那是一群黑鸦,它们成群结队攻向余闲却丝毫不伤及白色巨鸟,看来双方都拥有识别友军的能力。 余闲知道这些黑鸦的爪子上都涂有剧毒,这在这个时代已经足以击溃大部分空中的敌人,当然这些敌人中绝对不包括余闲。 前方的空气受到无形机械力的挤压密度猛然大增,远远看去仿佛又一个透镜摆在余闲的身前。 鸟群一无所知还是继续冲向余闲,因为它们接到了指令便是杀死这个人类解救白色大鸟。 “砰,砰,砰”,撞击声不断传入余闲的耳膜,鸟类为了飞向而进化出的空心股给带给它的支撑力和抗击打能力远不如走兽,更何况双方此时的相对速度至少在一百五十公里以上。 一只只黑鸦如同巨大的黑色墨滴落下,它们么是被撞断了脖子,要么是身子上的骨骼变成一柄柄小刀将内脏插的千疮百孔。 余闲终于看到了远处一道白色身影,对方也再望着他。他没有阻止白凤跳上白色大鸟,毕竟这还是人家的私有财产。 “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掺和墨家的事?” “这重要么?” 余闲看着这位颜值爆表的顶级杀手,谁又知道他也是乱世之中一颗受人摆布的浮萍。 白凤叹了一口气,这确实不太重要,虽然不知道对方擅长什么武功,不过现在在空中这里是他的地盘。 又是一条性命要消失在自己手中,白凤很不愿意杀人,可是他又不得不杀人。他决定速战速决让余闲尽量少受痛苦的离去。 巨鸟似乎收到了命令,猛然做了一个类似眼镜蛇机动的动作猛然爬升,它似乎是向来一个出其不意,将余闲摔落下去。 余闲脚底死死粘在巨鸟的背上,白凤随手一甩一支白色鸟羽化成白影射向了余闲,他在远处并未看清余闲是如何解决他的鸦群的,故而还是想要先试探一下再说。 余闲笑看白凤,他没有任何动作等着那支白羽向自己面门飞来。可是当那支羽毛到了自己前方五十公分左右时仿佛撞上了铜墙铁壁一眼暴烈开来。 余闲饶有兴致看了看那炸开的羽毛,白凤将鸿毛用出了金属的味道,这个武功的境界便是草木竹石皆可为剑了吧。 不同于余闲的悠闲,白凤眉头却是一皱,对方的功力强到超乎了他的认知,至少卫庄无法这么轻描淡写地接下他的攻击。 罢了,既然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他便再攻击一次若是还失败那回去给卫庄有了合理的解释。 白凤静静不动,白色巨鸟突然调整姿态并且将翅膀收拢起来,数百米高空之中它立时化身俯冲轰炸机向地面冲去。 余闲对白凤的训鸟术更感兴趣了,他并未看到白凤有什么动作或者发出声音,可是这只巨鸟显然是接受到了指令才这样做的。 巨鸟继续下落,余闲还是淡定无比看着白凤,他倒是想看看白凤什么时候才会拉起巨鸟拯救他的性命。 白凤一双星眸此时也露出惊讶,这个男人的镇定却是他平生仅见。 让人心惊胆战的下落过程中二人的对峙却是波澜不惊。 百米,五十米,三十米,随着重力加速度的作用,巨鸟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余闲此时还在利用重力加速度估算巨鸟下落的速度。 忽然,白凤的手中一片白影射向余闲,而巨鸟仿佛从沉睡中醒来在他们离地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猛然一个翻身将余闲和白凤大头朝下,而后猛然扇动翅膀止住自己的下落趋势。 众所周知,任何物体在都要保持静止或者匀速直线运动,这是牛顿第一运动定律。 就算是在武侠仙侠世界这个定律也是会发生作用的,余闲此时便受到这个定律的作用像是被发射出膛的炮弹射向的地面,而白凤则早有预料抓住白鸟的羽毛避免了无伞速降的发生。 “嘭” 坚实的黄土地面尘土飞扬,人在高处自然获得的重力势力转化而成的动能将地面击得尘土飞扬,这样的速度落下就算是什么绝世高手也要被摔成肉泥。 “哎……” 一只白色羽毛自空中落下,白凤轻叹一声,这样一个年轻的高手就这样陨落了,怪也只能怪这个乱世吧。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像这个人一样陨落,到时有没有人来替自己叹息一声。 “你要去哪?” 白凤刚要乘大鸟离开,可是背后的一道声音让他的脖子机械式地转动向那边。 余闲此时躺在地面上的人形印记里,望着探头看下的白凤一阵不爽,这家伙在这个角度竟然都这么帅。 “你刚才的羽毛和叹息是为我祭奠吗,多谢了。既然这样我这一次也不杀你了。” 白凤因惊讶瞳孔扩张一下,他坐下的白鸟立时收到命令向高空爬升。 “轰” 一道蓝白电光划过白鸟的身侧,白凤能感受到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擦着白鸟飞过去,那种力道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他明白若是那一下擦中了白鸟,现在一人一鸟恐怕都已经成了焦炭。 白鸟扇着翅膀缓缓落下,白凤冷冷看着余闲道:“阁下留下我有什么事吗?” 余闲一个鲤鱼打挺没有挺起来,尴尬一笑又爬起身,道:“我看你很有前途,不如留下来给我做小弟吧。” 白凤一愣,对方是在招揽自己吗,这态度更像是开玩笑,“若是我不愿意呢?” “不愿意,不愿意你就走呗,难道还要我请你吃饭吗?”余闲道。 白凤冷峻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余闲这个答案某种程度上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因为自己在对方眼里就像是一件玩具,毫无威胁。 “多谢,我欠你一次人情,这跟白羽作为信物我可以帮你办一件事。”不知是自尊心还是别的什么让白凤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道白影电射到余闲面前又突然失去力道,飘然落在余闲掌心。 余闲捻起羽毛看了看,道:“那我现在就有一件事要你做。” “什么事?” “告诉我你的控鸟术是怎么练的。” “这是天生的,我天生就和鸟儿亲近。若是你不杀我的目的就是这个,那你现在可以动手了。”白凤深得二次元面瘫帅哥精髓。 余闲撇撇嘴,好不容易有一件看得上眼的东西还是天赋技能,“那算了,你走吧。看在你那一声叹息的份上,不过下次再来杀我就要做好死的准备了。” “谢谢”,白凤声音冷淡如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余闲向他道谢。白鸟临起飞之前,白凤突然道:“墨家这一次在劫难逃,你还是早早离去的好。” 余闲闻言脸上又挂上了笑容,“你确定不要当我的小弟吗?” 第六章 赤练还是红莲 山壁之上,众人下了马车在悬崖边张望同时为余闲担心,可是下面山崖今日云雾遮盖却是难以看到下面。 程灵素一人还安安稳稳坐在马车上劝导这她们。 “别担心,这么低的山崖大哥不会有事的” 天明此时却指着云雾遮蔽的悬崖道:“灵素姐姐这么高的山崖就是大叔掉下去也会没命的,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吗?” 程灵素笑笑,她知道这种高度对余闲来说和从床上跳下来没什么区别,可是这话说出来是没有人信的。 正在此时,忽的一声响动,云雾中一道巨大影子划出,白凤乘坐这巨鸟冲出云霄向远处飞去。 众人这下对余闲的生死境遇更加没有信心,端木蓉更是缓步到程灵素身边抓住她的手,道:“灵素你,你要节哀,若是你愿意以后可以和我一起生活,墨家就是你的家。” 程灵素莫名其妙看着端木蓉关切的眼神哑然失笑,这位新闺蜜竟认为自己因为接受不了事实疯了。 端木蓉看到程灵素的笑容,心里更加忧虑。作为一个过来人她见过很多失去亲人和伙伴的人哭不出来,而是诡异的发笑,接下来那些人要么会随着亲人而去,要么会变成一个傻子。 她捏紧程灵素的手,想要给对方一点温暖,拯救这个朋友。 “灵素你和端木姑娘说什么悄悄话呢?” 端木蓉想再安慰程灵素,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膜,她的身子仿佛被什么力量桎梏,机械式的转头看了过去。 余闲放白凤离开后才控制气流缓缓将自己推上来,他穿过云雾便发现一众人都守在悬崖便像看鬼一样看着自己,而端木蓉不知在那里和程灵素说着什么悄悄话。 “没什么,大哥回来了咱们就接着走吧。” 程灵素心肠善良大方又少有恶趣味,她可不会利用这些新朋友对余闲的不了解找乐子,那种低级趣味是余闲的爱好。 远远被气流推着缓缓落地,天明的眼睛此时已经亮得发光,他猛然冲到余闲身边,大叫道:“余大叔,你把这个飞行的本事交给我吧,我可以拜你为师!” 盖聂一把将他拉到了一边,训斥道:“天明莫要胡闹!”这孩子的心性让他十分头疼。 天明虽然被盖聂拉远,可是他的手脚还是在空中不停的踢打想要挣开束缚,“大叔你放开我,我要和余大叔学飞行。” 余闲遥遥头,这小子是还真是淳朴(xiong),他开口道:“这本事是天生的,你还是学不会。” 天明闻言脸色垮了下来,他又想起要和程灵素学习天魔大法的事情,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学不会,我看你们就是不想教我,我可是天才有什么学不会的。” 闹剧告一段落,所有人都没有问余闲在山崖之下和白凤的战斗状况,或者余闲为什么有能力追击白凤却放他离开。 马车轮子继续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碾压,天明赌气去了前面端木蓉乘坐的那一辆马车。 又围着盘旋的山道行了约么半个小时,前面端木蓉突然一提马缰将马车停了下来。 前面传来月儿焦急的声音“天明你怎么了,蓉姐姐你看天明突然晕过去了。” 程灵素听到这声音手在车上一扶,身子却是向着前方的马车电闪而去。 紧随其后的是盖聂和余闲,等余闲到了前面,端木蓉已经将天明平躺在车上。他手指顶在天明的颈后,道:“这是阴阳家的封眠咒印,是一种高深可怕的阴阳术,据说会使人陷入癫狂状态,做出不可思议的事。” 程灵素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法术式的招数,她上前用内力查看起来,“这孩子的脉象没有问题,这个东西应该是针对他的精神的。我试试看能不能有办法。” 晕厥中的天明牙齿还是咬的咯咯作响,他似乎陷入了某种环境之中。 程灵素翻开他的眼皮见她的眼睛没有任何焦距,便伏低身子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天明,你听到我说话吗,我是灵素姐姐,天已经亮了,你该起床了。” 程灵素的声音缥缈空灵,如同是山风吹进洞穴中又反射出来的空谷回声。 一边的盖聂和端木蓉此时心惊莫名,这又是一种神奇的武功,尤其是当世顶尖剑客的盖聂,他能感受到哪声音里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而且那传到他耳中的只是溢散在外的力量。 这武功恐怕比起流沙四大高手之一赤练的火魅术还要强上一筹。 天明的眼眉一阵挤动,能看得出他很想起来,可是他的力量却还无法挣脱那个咒印。 程灵素思索了一下再次开口,道:“天明该醒来了,今天的早饭是烤山鸡。”说着程灵素将自己的伤心贴在天明的胸口,她的真气钻入了天明的膻中穴开始游走帮主他获得更多的力量。 天明挣扎的表情慢慢平静下俩,他终于获得了足够的能量和勇气,睁开了眼睛。 “烤山鸡在哪?大叔,你们围着我干什么,咱们到地方了吗?”天明疑惑道。 众人气结,这小子的脑子里装的除了烤山鸡就没别的东西了。 天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是扶着后脑向众人傻乐起来,可是他正乐的时候突然在岩壁上看到一条蠕动的小东西。 “蛇,那里有蛇!” 紧随其后月儿也跟着大叫起来,道:“蓉姐姐,好多蛇。” 这下众人才转过身来,那原本青绿色的岩壁此时已经被红色的赤练蛇换了背景。 余闲见此背上和小腿不由鸡皮疙瘩乱飞,密密麻麻的滑溜溜纵横交错,那简直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的噩梦。 “呛”,盖聂拔剑在手,他先前已经见过了白凤,那这些蛇很自然就能让他联想到四大杀手之一的赤练。 一道火红的身影出现在崖壁的顶端,余闲看着这女人的发式有些熟悉,仔细一想那妖媚的气质配上致命的毒性,妥妥是一个秦朝般的美杜莎无疑。 不过余闲没有收集异火的癖好,想来他们之间也不会产生什么美好的剧情。 “灵素,这个太恶心了,你去处理一下。” 倒不是余闲毫无男子汉大丈夫的担当,这么恶心的东西就让妹子去处理,而是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程灵素的专业领域。 程灵素笑笑,她与毒物打交道的时间不少,在那个时候余闲总是不愿离她太近的。正是这样也让程灵素觉得余闲也是和自己一样普普通通的人类,二人的位置也更贴近一些。 赤练在山壁之上听见了余闲对那些蛇的评价,脸色有些不满。这些蛇可不会无缘无故去害人,而且她身上那条赤练王蛇还救过她的命,在她看来蛇可比互相残杀的人类更加可爱一些。 程灵素抬头看向赤练,端木蓉和盖聂突然默契出声提醒道:“是火魅术,程姑娘不要看她的眼睛!” 而此时吃力已经咯咯笑了起来,“现在提醒恐怕已经晚了。” 火魅术早已发动,她已经发出了自己的精神暗示。 “嗤” 利刃入体剧痛传来,盖聂不敢置信的回头看见了月儿手中一只短短的匕首已经刺入他的后腰。 端木蓉惊骇出声,她治住了月儿道:“月儿你干什么?” 月儿此时眼神有些飘忽,眼泪滴答滴答顺着小小的脸颊滑落。 “为我爹爹报仇,我记得就是他杀死了我爹爹,当时我就躲在树后看见他杀死了我爹爹。蓉姐姐你也知道的,你为什么不替我爹爹和其它人报仇?” 余闲一拍额头,光顾着骗班老头的机关术,他把这事儿给忘了,被赤练钻了空子。 端木蓉此时也反应过来,赤练的火魅术是针对月儿释放的,她给月儿下了精神暗示,让她觉得是盖聂杀死了太子丹。 余闲有些为盖聂不值,他这位顶尖剑客到现在为止没有伤在高手手中,却总是因这些熊孩子而受伤,这莫非就是他的宿命? 赤练蛇群不断的下移,准备缩小众人的机动空间。 赤练又咯咯笑起来,盖聂是卫庄的直接竞争对手,这群人中她对盖聂的忌惮是最深,现在盖聂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其他几人她也只认识一个端木蓉,可是端木蓉并不是以武功高强出名的。 现在真是胜券在握,今日之后这世上的纵横家便只有卫庄一人了。 可是,她今天出门明显没有看过黄历。 程灵素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直接抛在了蛇群之前,群蛇像是**一般开始退去。她转身盯着月儿的眼睛,道:“醒来吧,月儿,你看到的都是幻象,那不是真的。” 赤练知道有些意志坚定的人可以脱离她火魅术的掌控,可是这黄毛小丫头早就被她灌输了好几次的幻象,她根本不可能被人就这么叫醒。 “公主殿下,端木蓉已经为了盖聂这个男人背叛了你,你身为王族怎么能接受这样的背叛呢?” 赤练接着给月儿下暗示,她喜欢看人们互相猜忌争斗的模样,就像当年在韩国她经受的一样。 余闲此时突然接口道:“是啊,红莲公主殿下,身为王族对背叛肯定是既熟悉又厌恶吧。将自己最厌恶的事加诸在另一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小女孩身上,那种快感想必也是极好的。” 赤练娇媚的挑拨声一滞,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人称呼过她为红莲公主了,那是太久远的记忆了。 “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余闲笑笑,道:“鸟儿飞过天空都会留下痕迹,公主殿下又怎么会无人所知。” “说实话我还是很同情你的,强迫女性的人我最看不起,若是我早来几年,一定碾碎姬无夜那个人渣的骨头。” 赤练咯咯笑出声,笑的有些疯狂,“小哥儿你叫什么名字,还真是会说话呢。” “当”,赤练嘴里说着漂亮话她手里的链蛇软剑却已经被甩出刺在余闲的胸口又弹了回去。 赤练眼中的仇恨更加深重了,因为当年那个逼迫她下嫁的姬无夜擅长的也是横练功夫,她觉得余闲就是故意用姬无夜来羞辱她。 当年就是这样,她的攻击被姬无夜无视,要不是最后卫庄赶到救下了她,世上哪里会有赤练。 而此时的程灵素身子一闪,十来米的崖壁对她来说和一个小台阶一般无二,下一瞬她已经身处赤练的身侧。她可不管你有什么故事,伤害余闲就是挑战她的底线。 赤练眼瞳猛然一缩,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意,对面这个女孩的速度至少是和卫庄一个级别,她的武器乃是软兵器在实力相当或者略逊时这样太吃亏了。 可惜赤练明显是想多了,她的实力和程灵素比起来何止是略逊,或许五六个她架起来才能看看够上略逊的门槛。 赤练手中链蛇软剑仿若成了活物围着她的身子缠绕几圈转动起来,将她包成了一个铁刺猬,不或者说是人形电锯。 这是她防备被人近身突袭创造的招式,只要对手任何一处皮肤触碰到剑刃都会被犁出无数伤痕。 可是,程灵素这一次明显不想和她拼什么技巧,天魔大法发动,她身周三米内突然被施加的一个方向及其混乱的力场。 赤练顿觉自己的链蛇软剑如同刺入水银之中,每运行一寸都要花费她全身的功力。 这是赤练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对手,她还是太得意忘形了,以为今天的硬手只有盖聂一人,没想到这个和自己一比其貌不扬的姑娘却是这般恐怖的怪物。 现在想要逃跑也是千难万难,周围的空气此时仿佛都成了锁住她的绳索,她感觉自己就是一条小小的赤练蛇碰上了森林巨蚺毫无胜算。 罢了,既然如此那只有拼死一搏了。赤练眼眸微闭准备一下又是睁开,集中精神发动了火魅术。 她只要让对方一个恍惚便会有了逃生或者翻盘的机会。 这一招盖聂要是不防备或许都会受到影响,可是她倒霉就倒霉在选错了对象。 天魔力场中一阵恍惚之后,链蛇软剑的运行停了下来,赤练单膝跪倒在程灵素身前,“红莲参见主人!” 第七章 初到机关城 赤练的表现震惊了盖聂和端木蓉,他们知道身为流沙四大杀手之一的赤练的武功只能勉强算是一流,而她真正的杀手锏乃是可以操控蛇群和控人心神的火魅术。 自打赤练出现之后已经不知又多少人因为被她操控而内讧,最终导致一个团体的灭亡。 程灵素淡淡看着赤练,她可没那么无聊要控制一个杀手,只是对方太过异想天开竟然要用催眠术来控制自己,这也太不把那死去的数十位邪帝放在眼里了。 程灵素转头看看余闲,问道:“大哥,这个要怎么办?” 余闲摸着下巴稍一思索,道:“留下给卫庄做个惊喜吧,能不能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余闲最终还是给赤练留了一点机会,说到底他对这个女人还是有一点同情,一个向月儿一般纯真的公主被时事逼到了这个地步,能不能活就看她的运气吧。 端木蓉和盖聂对余闲的决定没有意见,说到底赤练是程灵素的俘虏,一旁的天明此时却是跳脚起来。 “余大叔,你怎么能放过这个坏女人,她刚才还害的月儿伤到了聂大叔。” 余闲上前在熊孩子头上一个爆栗,道:“这个女人是你灵素姐姐的俘虏,而你灵素姐姐将她的处置权给我,我就可以处置。而你,想要处置这个女人给你的聂大叔报仇,最好的办法是好好练习你大叔交给你的剑法,等剑法有成你自己抓住她,把她大卸八块我也没有意见。” 天明被敲的有些委屈,他还是认识余闲的做法是有问题的,坏人就应该被惩罚,这才是他信奉的真理。 “余先生说的对,天明你要记住,凭借自己的力量才能掌控命运。”盖聂微感头晕,刚才月儿捅了他一刀,让他原本就未痊愈的身体又失去了不少血液。 程灵素和端木蓉再次给盖聂处理的伤口,月儿此时也十分难为情躲进了马车之中。 众人乘着马车离开,赤练静静站在崖边看着远方。一道身影落在了她的身旁。 “盖聂身受重伤你为什么还会失败?”来人一头白发,气质冷峻带着威严,一看就是掌握生杀大权之人。 赤练低着头,嘴里的声音如同梦呓,来人没有听清又向她问了一句 二人的位置更加接近,赤练突然抬眸给了来人一个微笑,链蛇软剑无声无息饶了一个弯狠狠刺向来人的后心。 至此这个人也终于听清了赤练口中的低吟,“卫庄,这次就是给你长个记性,余闲留。” 卫庄眉头一皱,蛇剑刺空,他这么谨慎的人当人发现了赤练的不对,可是他没想到以火魅术闻名的赤练竟然自己中招,更有甚者对方根本没有将自己最为对手,而是一个可以戏耍的玩具。 纵横家的人从来不当玩具,不管是张仪苏秦还是孙膑庞涓,他们都是搅动天下的豪杰,这是卫庄绝对不能接受的。 卫庄让已经被自己弄晕的赤练靠在身上,盯着地上的车辙愣愣出神。 一路疾驰,道路七拐八绕已经到了尽头,马车径直冲向山壁,天明坐在盖聂身旁吓得大吼大叫。可是在马车临撞上山壁的一刹那,山壁神奇的给马车让出了一条通道。 马车进入了一个隧道之中,余闲自背包中取出野营灯照亮空间,这一刻他被墨家的技术彻底叹服了。 led光源释放出的白光照亮一片空间,高度超过五米的遂道,顶上的青铜箭头被灯光映射得像是漫天的繁星,这个星空顶可比什么劳斯莱斯更让人叹为观止。 余闲还能看到遂道顶上那些人工开凿的痕迹,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盾构机,甚至这时候的金属器具材料还多是青铜器,这种铜锡合金的各项指标根本不适合于在山壁上开凿出这样一个遂道。 “这个地方真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太美了!”作为工程出身的人,余闲这一刻就决定一定要保下这个地方。 端木蓉此时也少有的和余闲多说了两句,“这是墨家先辈耗费无数的心血和生命才造出的净土,是人世间最后一片没有争斗的地方。也是我们防抗暴秦的大本营。” 余闲听到这话却是沉默下来,他并不同意端木蓉的想法,这个地方是墨家智慧的结晶,却不适合当反抗军的大本营。 墨家想的有点天真了,单靠这样一个交通不便的要塞最多只能保住自己的一点传承,或者当一个研发中心和人才培养基地更加适合。 马车在遂道中行了一段时间,端木蓉主动停下了马车。 “是蓉姑娘来了吗?”苍老而洪亮的声音传来。 “是我,班大师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班老头早早等在这里,他其实主要是来迎接余闲,数十年的岁月中只有余闲一人才能让他心悦诚服的来迎接。 众人和班老头打了招呼,跟着他向一个通道行去,余闲看着地上月亮和太阳两种花纹交织的地砖便明白这是箭矢通道了。 “大家小心,跟着我走,这里很危险,踏错一步就会丢掉自己的小命。” 天明这熊孩子不信邪就要先走,被班老头一把拉住。 他随手拾起一边的脚边一个小石块丢在一块地砖之上,画着月亮图案的地砖立时一份为二露出下面陷阱,陷阱中的捕兽夹受到压力顿时何在一起将石块架得粉碎,与此同时还有数道箭矢射在陷阱之上又燃烧起来。 “不会吧!”天明被吓得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余闲看着燃烧的箭矢,道:“这石油的利用方法有些浪费了,应该直接做一个石油陷阱,让石油大面积泼洒然后用火攻这样才能起到最大效果。” 班老头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仅打了一个冷颤,却是那样的陷阱会让中招的人变成一个移动的火源,而后瞬间打乱入侵者队伍的阵型,甚至若是入侵者足够密集的话,就这一下就能团灭对方。 可是那场景是在太可怕了,那不符合墨家不杀的追求。 “余先生这个想法咱们以后再讨论吧,我家首领想和先生先谈一谈。” ` 第八章 危机初显 墨家首领要见自己? 余闲有些疑惑,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怎么突然要见自己了“不知首领见我有何事?” 班老头闻言哈哈大笑,道:“首领听老头子对先生十分推崇,故而想要见一见大师,没有其他的意思。” 余闲哦了一声,他没说什么跟程灵素说了一声便由班老头领着去了。 班老头引着余闲七扭八拐,又在一个漆黑通道中摸索了一番,石门开启,他们自一个隐秘的通道进入又行了许久才到了一个幽暗的石室之中。 “首领,余先生来了。”班老土道。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盘坐在地上,抬起眼眸,道:“多谢班大师” 班老头很识趣地退了下去。 余闲看着眼前这人,墨家这一代的首领,前燕国的太子,制造了图穷匕见事件的主谋,燕太子丹。 “巨子你好,不知你找在下又和事?” “巨子?好久没有人这么称呼我了。先生对墨家了解多少?”燕丹感叹一声后问道。 “不多,就是兼爱非攻,明鬼天志四项。” 兼爱非攻是说人人平等反对战争,明鬼天志是说尊重知识敬畏自然,这想法其实和现代的思想有些接近。 燕丹微微一笑道:“已经足够多了,这四项就是整个墨家的根本了。那不知先生是如何看待墨家。” “墨家讲究人人平等,这是一个很美好的观念。” “还有呢” “还有就是,这个学说很好可惜它不合时宜。人人平等的社会虽然美好,可是人性本恶这就注定它太理想化,只要有一个人不遵从这个理念,这个人就会导致其他的人心理不平衡,这种不平衡最终会毁掉那个理想之国。” 燕丹听到余闲说道人性中的恶,眉头一皱,人性本恶事荀子提出的理论,而荀子的弟子中有一个很有名的人就是现在秦国的丞相李斯,这让他想到了太多不愉快的记忆。 “先生是法家还是儒家?” “都不是,我的门派是很多学派的综合,它认为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有很多种元素会共存。儒墨道法都是这个组成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对于思想我的门派更讲究求同存异。” “求同存异?”求同存异语出礼记,燕丹这下信了余闲说他是集合了许多学派的知识。 “巨子还没说找余闲来干什么呢,我不信像你这样的大忙人会无聊到找一个客人来闲聊。” 燕丹微微一笑道:“若是我说原本是想找先生来担任下一任的巨子不知先生相信吗?” 燕丹确实想要考察一下余闲,若是这个年轻的“机关术大师”真的适合,引入墨家之后培养成接班人也无不可。 “信啊”余闲点头,“不过我这人太懒,不适合当巨子。若是你真找不到合适人选,可以让我的未婚妻来当巨子,她当过好几个门派的头领。” 燕丹沉默了,他认为这个年轻人在开玩笑,堂堂墨家巨子怎么能让来让去。 余闲突然道:“巨子可知有一场巨大的灾难就要降临在墨家机关城?” “请先生直言”,燕丹并不认为这机关城有那么容易沦陷,墨家数代心血建成的机关城,若是秦军敢来没有上万甲士根本不要想。 “巨子想来也是不信在下之言,可是这九州之地已尽归大秦,嬴政以前是不知这机关城的存在才能安稳至今。而如今嬴政已知道这机关城的所在,即使他攻不进这所要塞,他只需围堵机关城四处的山道,难道就凭机关鸟给城里运送粮食吗?” “当然我上面说的是理想情况,嬴政应没有那个耐心,无顾忌他会派大军和如公输家这样其他学派的高手来强力攻山,人家就是一百条人命换一个墨家弟子,这机关城又能换过秦军多少人?” “先生既然这么说想来是有办法的吧,不知先生想要什么”燕丹身为前燕国太子,他可不像是那些自小在墨家长大的弟子一样迂腐,身为巨子第一要务还是要保证墨家的传承不断。 余闲笑笑,道:“什么也不要,我要这机关城完完整整的保存好。这是墨家数代前辈智慧和生命的结晶,战火已经摧毁了太多东西,这件瑰宝还是留下的好。” 昏暗的环境中,燕丹盯着余闲的眼睛良久,道:“先生请回吧,我会让班大师将机关术悉数传授给你妻子的。” 离开密室,班老头还在外面等候,他一句话也没问将余闲领到了程灵素休息的地方。 此时卫庄站在一座可以看到机关城的山峰之上,遥遥望着机关城的所在。 一个左眼带有刺青的老头弓着腰走到卫庄身前,道:“卫庄大人,此次只要咱们双方通力合作,墨家一定在劫难逃。” 卫庄没有回头,冷冷道:“听说公输家的祖师爷三百年前在楚国惨白给了墨家,我只对获胜感兴趣,这里可不留没有用的人。” 那老头哼了一声,似乎对卫庄提起的事情很是不满,“墨家如今已到穷途末路,只要能得到墨家机关城的图纸,攻破机关城将易如反掌。” 卫庄冷笑一声道:“等着吧,过不了多久图纸就会送到你的手上,到时候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老头闻言自信道:“卫庄大人到时自可见分晓,老朽还是先去准备了。” 老头离开,赤练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大人,余闲和他的妻子太过诡异了,这次咱们还是要小心一些。” 卫庄听到余闲的名字不由攥紧拳头,“隐蝠和墨玉麒麟已经去了,余闲的能力强才最好,我倒是想看看他一个人能不能敌得过整个墨家的弟子。” 卫庄的声音透着寒意,他要让余闲知道纵横家弟子的本事。 赤练闻言再不说话,她也跟着卫庄看向机关城。 赤练知道墨玉麒麟的厉害,她以前从来没有担心过墨玉麒麟出马还会失败,可是这一次不知为什么她的心绪就是安定不下来。 机关城的森林之中,一道身影在如同火影忍者在一颗颗树之间跳跃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这人长得尖嘴猴腮,脸上的褐色皮肤像是蜥蜴多过像人,其背后更是一对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蝠翼。 树林之中两个巡逻的墨家弟子还不知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二人还在聊着各路反秦实力到来的八卦,说到什么大铁锤首领和一个少年比力气还输了之类 的事情二人还幸灾乐祸笑了起来。 树上的隐蝠见此嘴角上拉扯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他化身残影向那两个弟子背后落下。 第九章 敌在机关城 那两个墨家弟子倒在地上,他们的喉管被撕裂开只能像个被宰杀的畜生躺在泥地上挣扎,几分钟后他们的腿部神经还让脚尖不时跳动一下。 大半个小时后,十分诡异的一个本该死去的弟子大摇大摆进了机关城,而危机慢慢渗入,城内之人还一无所知。 余闲被班老头带到了程灵素所在的地方,天明和盖聂等人的住处也被安排在附近。 班老头见到端木蓉脸上挂上笑容道:“蓉姑娘在这里太好了,老头子请你帮个忙带诸位客人去用一下饭食,首领刚才派了任务给我,实在有些脱不开身。” 端木蓉当然没有意见,她笑着答应了下来。 机关城有一个公共的饭厅会在特定时间给弟子和客人供应饭食,众人到了这里的时候项家诸人正好也在这里用饭。 众人开始吃饭就在这时一个神情冷峻面容帅气的青年人向这边走了过来,“蓉姑娘,大铁锤刚才受到偷袭受了重伤,你快过来看看。” 一听有伤员,端木蓉和程灵素二人同时起身向那边走去,走进一看一个身材和无双鬼相似的壮汉此时躺在木质的担架上被四个墨家弟子抬在半空。 端木蓉让弟子们将大铁锤放下与程灵素一起上前查看,大铁锤身上又许多切割伤却没一下都不足以致命,这显然是敌人有意折磨或者动手之人就是喜欢虐杀的类型。 端木蓉检查完毕右手五指一闪五支银针已经插在了大铁锤的身上,而后者的伤口流血立时变得缓慢起来。 “灵素,我先封住了他的血脉,可是这样不能长久,剩下的还要看你。” 程灵素点点头,她又补了一针封闭了带铁锤一部分痛觉,拿出自己的工具道:“有些疼,你忍着点。” 大铁锤难看的脸上划出一点笑容,道:“姑娘请动手,这小小的伤口大铁锤还不放在眼里。” 程灵素就这样开始给大铁锤缝合伤口,而后者一声也没有吭过。 良久之后,大铁锤身上需要缝合的伤口都被处理,他对程灵素露出笑容,道:“姑娘这个医术真是神乎其神,你这医术真是大铁锤见过最好的。” 这话一出带着她来的冷峻青年却是轻轻一脚踢在大铁锤的一块好肉上,后者莫名其妙的看向了青年。 而此时一边的端木蓉当然知道青年的意思,她平静道:“小高你踢他做什么,灵素的医术我也是十分佩服的。况且我和灵素还是好友,我怎么会在意这件事呢?” 青年小高被端木蓉的话一愣,端木蓉虽然善良大方可是她在医术方面其实是很骄傲的,墨家其他的医者在她身边大多数时候都是以弟子的姿态存在的,而且现在她亲自承认了程灵素的医术水平,程灵素的医术水平可见一斑。 大铁锤想要起身,被程灵素按下了身子,“别动,小心又撕裂伤口,不然就麻烦了。”程灵素的语气强硬, 救治完成,众人准备回到各自的石室,班老头又回来找到了众人,道:“我听说大铁锤被人袭击了,首领命咱们几个头领商议一下对策,还有特请余先生和程姑娘也一起参加。” 余闲知道那应该是隐蝠动的手,现在燕丹特地让自己也参与墨家高层的会议想来是向自己表明姿态,这个时候她当然也不能掉链子。 众人一起到了一个宽敞些的石室各自找了位子坐下,而余闲没有见过的墨家另外几位头领雪女,徐夫子,盗跖也尽皆参会。 班老头给众人做了介绍,并说明了余闲和程灵素被首领请来参会让他们也对这二人的分量有个判断。 小高将如何救下大铁锤的过程复述了一边,众人多时墨家高层当然听说过聚散流沙中这位大名鼎鼎的杀手,可是他们还是对机关城的防御十分有信心。 正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在被现实狠狠打脸之前人们是不会改变自己的固有观念,而余闲也就不再多抱期望。 众人散去,余闲和程灵素回到自己的石室,余闲已经仁至义尽,既然他们不听劝告那到时也就只能让墨家弟子的血来让他们警醒了。 余闲趴在窗边欣赏着窗外的风景,数百米的高空绝壁云烟袅袅,偶尔还能看到有一些老鹰或者雕一类的猛禽在山谷间穿行。 就在这时石室的门被咚咚的敲了两下,余闲此时只顾着欣赏外面的风景便随口道:“进来吧。”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两道身影步入了石室,余闲这才收回视线转头一看正是刚才见过的小高。 “高兄来找我不知有何事?” 小高在余闲屋里扫视一番,冷冷道:“刚才班大师受到了袭击,有兄弟看到是余先生的动的手。” 余闲闻言一愣,又看看一边的端木蓉,只是端木蓉还是冷冷清清也没有表达什么。 余闲遂开口道:“然后呢?” 此言一出,这小小石室原本温暖的空气瞬间冷却下来,余闲可以感觉到是小高手中的那柄长剑在向外散发寒气。作为墨家第一剑客,他有自己的骄傲。 余闲大概能猜到这无非就是墨玉麒麟幻化成他的样子挑拨自己和墨家的关系来搅乱机关城,当然要是有一方能死个把人的话那就更好了。 可是要是让自己先开口解释的话,自己这个外人的可信度又如何能与墨家弟子的证言相提并论。 这种时候还是做比说更加实用一些。 小高和余闲二人盯着对方就这样对峙起来,而小高手中长剑散发出的寒气也慢慢将空气中的水分子冻结在石壁上慢慢挂上了一层白霜。 “铮” 小高的水寒剑离开剑鞘,一招看似平平无奇的直刺直指余闲喉咙。 而余闲脚步瞬间被冰霜覆盖,而这冰霜还一路长驱直入一直蔓延到了他的腰部,余闲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奇异的能量想要带走自己体表的温度。 “当……” 小高一剑直刺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到了余闲锁骨的位置,可是余闲的右手早已并剑等在那里。 墨家第一铸剑大师的得意作品水寒剑和余闲母亲三十年前十个月孕育成的作品眼看就要碰撞在一起。在最后一刹那,小高将剑锋偏转用剑身拍在了余闲的手指之上。 余闲的眉头挑了一下,这小子看着一脸冷酷结果到最后还是手下留情了,想及此处余闲散去了手指上已经布满的电荷,屈指一弹宝剑受到巨力向一边偏转而去。 水寒剑被余闲一指点得偏转了近九十度急速飞出,小高脸色骤变,好恐怖的力道,这力道恐怕就是力能举鼎的大铁锤也多有不及。 不过但凭力量大可赢不了他墨家第一剑客小高,小高借着剑势偏转的力道脚下步伐一转,身子在空中转了一圈又是更急更快的一剑向余闲刺来,这一剑的目标却是余闲的咽喉。 小高这一剑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观赏程度都是极高,若是一般力量型选手这一剑很难躲过。 余闲也不忍心这么欺负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他心里叹息一声,罢了,让你一招吧。 “当” 长剑被弹到了一边。 小高最后并未一剑刺到余闲的咽喉,而是在离他的喉咙不到三公分的地方手腕一转,转而用剑身拍击在余闲的侧颈。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原本想要一击将余闲真晕,而最后却是自己的水寒剑被弹到了一边。这一剑他虽然控制着力道,可是对方这么纹丝不动的样子也太玄幻了。 “余先生好厉害的横练功夫,请恕小高方才无礼了。” 小高抱拳躬身向余闲道歉,他刚才的攻击性瞬间消失不见,那张万年寒冰的脸上竟还露出了一点难为情的意思。 余闲原本还想好好玩玩这小子,可是这一下子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在,这一下又让余闲的怒火有些不好发作。 “你的态度为什么转变这么大?” “方才那几招,小高已知道余先生的武功深不可测,以先生这样的武功想要偷袭班大师,班大师恐怕难逃一死。而且来向我报信的两位兄弟若是遇上先生,哪还能有机会来找我报信。” 小高说的有理有据且道歉态度十分诚恳,余闲能怎么办,当然只能选择原谅他了。 “算了,下不为例。” 小高又给余闲行了一礼。 余闲刚想问一句班老头此时的状况,忽的一道女声带着两道倩影闯进了余闲的石室。 “余先生手下留情!” 端木蓉救治完班老头后听说小高来找余闲的麻烦立时被惊了一跳,她火急火燎就拉着雪女急速奔向余闲这边来,余闲的武功时什么概念她可是知道的,若是二人动起手来,雪女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恐怕就要泡汤了。 冲进石室,端木蓉和雪女楞住了,小高正躬身给余闲道歉的模样,而看余闲的表情也是无奈的成分多过愤怒。 “小高你没事吧?”端木蓉问道。 “没事,余先生不计前嫌已经原谅为了。”小高又恢复了冷淡语气。 余闲这才有机会问出问题,“班大师怎么样了?” 端木蓉道:“班大师受伤不重,估计再有一两个时辰就能醒来。” 余闲闻言顿了一下,道:“还有呢?” “还有什么?”端木蓉有些疑惑。 “还有你们就没想过为什么会是班大师受到袭击吗,” 余闲的话让场中三人一愣,为什么是班老头受到袭击,他们还真没来得及想这件事。 “比如班大师身上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之类的?”余闲再次给他们提示。 “机关图钥匙!”三人异口同声惊叫而出,班老头保管的机关城图纸可是墨家机关城的命脉,这要是被人拿了去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呼”,小高离开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衣服和空气摩擦出一阵风声,而两位美女也紧随之后而去。 余闲回身又坐回了自己的小床,这样也好,不让墨家的这些人吃点亏他们总是对机关城的防御抱有太高的信心也不是好事。 约么一个小时后,小高又来到了余闲的石室,恭敬对余闲道:“余先生,班大师已经醒了,他想请您过去有事相商。” 余闲点头,这小子的态度硬是要得,便起身跟着他出去。 到了班老头休息的地方,程灵素也在这里,班老头靠在床上见余闲到来连忙扶着墙将身子撑起来向余闲抱拳道:“余先生,老朽方才也听说了小高的事情,请先生莫要怪他。” 余闲赶上两步扶住了班老头,这老爷子胡子一大把,又是机关学大师还能这么诚恳的替人道歉,就凭着态度就让余闲佩服。 “班大师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以后谁都不许再提。你要小高找我来不只是向要向我道歉吧。” 班老头也算是工科宅男,性子耿直,他见余闲将事情翻篇便也不再多言,便道:“墨家机关城图纸被盗了,这图纸事关机关城生死,都怪老头子太过大意了。” 余闲的眉头微皱一下,班老头到这个时候还是没有抓住事情的关键。 “班大师,真正让墨家机关城陷入危机的是那张图纸吗,若是没有图纸机关城就能安全的话,你又是如何受伤的呢?就算那个人没有盗走机关图,他就没有其他办法来破坏机关城吗?” 余闲停了一下,见众人神情严肃确实再好好思考自己的话,眉头才舒展开来。 “真正让机关城和整个墨家陷入危机的是你们的心态,你们对机关城的防御太过自信了。” 余闲的语调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无聊之事,但是他的话语却让墨家众人陷入了沉默,墨家机关城的防御确实让他们的心态麻痹了。 “余先生说的又道理,咱们确实太大意了,整个机关城的墨家弟子都太大意了。” 班老头又将自己的病体撑起来,他失血过多的脸上显出一抹晕红,端木蓉一个箭步到了班老头身前将又是几支银针下去封住已经开始渗血的伤口。 第十章 卫庄之死 众人正谈着,又有一人进了班老头的石室,此人正是墨家铸剑大师徐夫子。 “小高你怎么这么快?”徐夫子进来见到小高一愣,十分疑惑地询问道。 小高被徐夫子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道:“徐夫子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你不是刚刚去中央蓄水池那边了吗?” 徐夫子此意一出,墨家众位首领的后背立时冷汗直冒,他们互望一眼后小高直接夺门而出。 墨家机关城的动力要靠中央蓄水池蓄水来提供,它可以算是机关城的油箱,若是蓄水池真出什么事,那机关城便会瞬间陷入瘫痪。 到了蓄水池门外,守卫的弟子见到众位首领齐聚也是一愣,小高急忙抓住一个弟子,问道:“刚才什么人来过这里?” 那弟子被小高弄得一脸懵逼,他被小高要杀人的眼神弄得有些结巴,“刚……刚才只有高统领你一个人来过,你不是刚刚离开么?” 小高闻言顺手将那弟子甩到地上,疾步奔入蓄水大厅。 众人跟着进来,山壁上的水还是如以往一样往中央蓄水池内注入,似乎没有任何的不妥。 端木蓉趴到蓄水池边抬手取了一点池水仔细端详并无一样而后又是用鼻子闻了一下,还是一无所获。 良久之后端木蓉起身,疑惑道:“没有问题,这水里没有任何异样。” 而另一边的徐夫子已经检查了所有的角落也并未发现异常。 什么东西是最让人恐惧的,现在他们面对的未知就是。 “一定有蹊跷,他这么大费周章来中央蓄水池一定有蹊跷。”端木蓉嘴里不住念叨,她的直觉告诉她危机已至,可是她却实在想不出问题所在。 众人一阵沉默,雪女开口道:“不管对手是如何做手脚,他们都是要从外面攻入的,还是命令弟子们做好守卫工作吧。”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众人点头同意实施。 墨家机关城当夜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将心中的那根发条上得满满的,弟子们手持各种兵刃和机关在机关城内巡逻。 可是这枕戈待旦的一夜却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墨家众位首领更加疑惑。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就在这时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划破黑暗,照射在了端木蓉的面上让她用手遮住了眼睛。 阳光? 端木蓉突然想到了什么。 “鸩羽千夜!” 端木蓉从嗓子里挤出了四个字。 在她身边的雪女愣了一下,道:“什么?” “鸩羽千夜是历经一千个黑夜历炼而成,期间不能见一点阳光,否则前功尽弃。用之使时,将它滴入水中,遇到阳光后扩散,经呼吸道传播,而且阳光越强毒性也越强,号称“日当正,屠尽城” 端木蓉仿佛经受不了打击身子一软靠在雪女的身上,这毒药她知道的,可是她昨晚没有想到,现在有些太迟了。 太阳刚刚从地平线爬升上来的速度时很快的,就在端木蓉反应过来不久阳光已经照射到贯穿连通整个机关城的水脉之上。 淡淡的蓝紫色烟幕开始不断从清澈的水中弥散开来,机关城内的人开始觉得嗓子骚样甚至灼痛起来。 端木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现在已经晚了,机关城太大,那些修为低下的弟子根本撑不到自己去救了。 余闲看着那淡淡的烟雾,道:“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开闸放水,换掉这些水城里的弟子们还有得救。” 端木蓉闻言苦笑,她又如何想不到这个办法,可是机关城几乎所有动力都来自于那个蓄水池,若是开闸在下一次蓄满水之前机关城就会变成一片片被隔离开的小区域,外敌入侵进来那些弟子还是死路一条。 “去吧,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我不会让机关城沦陷的。你们几个一起去,免得再被人偷袭”余闲语气平淡给了众人承诺。 端木蓉和小高等人互相传递了一个眼神,余闲稳健的态度给了他们一丝希望,或者说现在除了这个希望之外他们再也没有同时能坚固机关城和城内弟子的办法。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而此时机关城外公输仇正坐在一只近二十米长的机关蛇上开始向城内进攻。 一道道墨家防御的机关被触发,各种飞矛、箭矢之类的东西不停击打在机关蛇庞大的躯体上。可是这些东西本来是针对人体设计的,它们对青铜制成的机关蛇只能算是聊胜于无。 机关蛇身后跟着一队秦军,它们浑身黑色铠甲,甚至连面门都有面甲保护,这是秦王麾下精锐的标志。 若是余闲此时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叹一声这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步坦协同作战。 墨家机关城外巡逻的弟子昨晚已经被隐蝠清理殆尽,而对人员杀伤力巨大的机关却公输仇破坏。 一颗大树之上,卫庄身后站着赤练,二人的眼神中带着复仇的快意,“去通知公输仇和秦军让他们快一些。”卫庄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余闲和盖聂。 赤练身形一闪不见影踪,十几分钟之后秦军突进的速度开始明显加快。 从日上三竿到日上中天,卫庄麾下的秦军终于突进到了机关城的入口,这一路虽然有公输仇吸引火力可是他们还是损失了不少。 “啊……” 头一个进入通道的秦军被青铜铸就的箭矢死死钉在地上,他的嘴里吐着血沫似乎是想不通自己的铁甲为什么没有防御得了这一箭。 可是没有人同情他,两个士卒上来将他先拖到了一边继续进军。 公输仇这个时候也不敢冒进了,因为他得到的机关图纸只是总图,这些细节的机关设计并未在那张图上,他向后方的卫庄发送的消息。 前线受阻卫庄有些愤怒,他甚至有点想不通就这样两一个已经失去防守人员的机关城都拿不下,秦军能统一六国还真是幸运。 卫庄带着一干人终于进了机关城的腹地,地上随处可见被鸩羽千夜毒倒的墨家弟子。 公输仇按照图纸领着卫庄向大厅走去,踏上机关版的电梯,吱嘎作响之卫庄被抬升到了大厅所在的平台。 “你是卫庄吧,我等你很久了。”余闲看着升降梯慢慢将几人抬升到大厅所在的平台,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等候他们的是埋伏,可是这只是一个人的埋伏。 “余闲?”卫庄的声音冷酷且带着些残忍的味道,他这些人年杀人很少沾染情绪,可是今天这情况让他有些兴奋。 他见到余闲还好端端站在这里也不奇怪,高手抵御一段时间毒气很正常,可是若说余闲没有受到毒气的影响他是不信的。 鲨齿剑出鞘划破长空向余闲而来,卫庄是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高手,平平无奇的直刺在速度和力道足够大的时候就会变成一剑极其可怕的武器。 “这么暴躁吗?一点也不像纵横家传人的做派。” 余闲二指并剑与卫庄的鲨齿碰了一下,鲨齿剑上闪出一片火花。 卫庄倒飞几步缓下了余闲带给他的动能,他眉头一皱,余闲这个横练功夫很厉害啊,竟然连鲨齿剑都奈何不得。 不过这样的话,卫庄也不太担心,只因他曾经就杀过这样一个高手就是他的上一任韩国大将军姬无夜。 卫庄右腕一翻,鲨齿剑在他手中换了一个角度,既然利刃不能奈何你那就试试锯齿。 “吱吱吱” 余闲给足了卫庄面子让他可以一击扫中自己的脖颈,可是对方之还给了他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让他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卫庄又一次跳开,他站在余闲身前六七米的地方审视着余闲,一次的无功而返或许是对方的武功正好克制自己的攻击方式,而连续两次攻击失效那就代表着实力的差距。 卫庄此时有些后悔,他心急了,一生宿敌盖聂和这个未见面就让他十二万分讨厌的余闲的性命让他失去了冷静,现在该换一个策略了。 一旁的赤练发现了卫庄尴尬的境遇,她的身后成百上千条赤练蛇织成的大网开始向机关城里蔓延。既然拿余闲没有办法,那机关城里其他的性命他应该还是会在意的吧。 余闲皱眉看着那练成一片滑溜溜海洋的爬行动物,他的密集恐惧症又要犯了。他对赤练原本的还存在的一脸怜悯被消耗殆尽。 “你们现在给我道歉,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余闲说了一句废话,他其实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观看原着中红莲公主的遭遇让他始终对赤练有些同情,这句话就是说给自己的同情心听。 赤练脸上挂上妩媚的笑容,她以为自己抓到了余闲的七寸,“余先生现在还是担心一下那些半死不活的墨家弟子才对。” 而另一半的卫庄此时却汗毛倒竖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心悸,“红莲快走!” 紧急状况,卫庄竟叫出了那个他多少年都未曾叫过的那个称呼,赤练听到这个声音又见到卫庄的长剑已经脱手射向了余闲,这是他不服盖聂的百步飞剑创造的招数。 长剑穿透空间稳稳停在余闲面前,应该说是漂浮在余闲面前,“现在后悔恐怕有些晚了。” 不见余闲有所动作,浮在他身前的厂家突然收到强大的磁场作用开始疯狂颤鸣起来,赤练将自己的轻功发挥到十二分的底本倾力向卫庄的方向靠近。 近了,再有两步就要到卫庄大人身边,他可以保护我,让我再一次获得新生。 这是赤练坎坷一生最后的意识,她将自己的信任统统交给了卫庄,这种盲目且无底线的信任曾经救下他一命,这一次又让她把命还给了卫庄。 卫庄看着自赤练胸口穿透而出的鲨齿,他想过赤练或许有一天会死在自己的剑下,可是那应该是由自己握着剑柄才对啊。 赤练抬手用袖口抹去了嘴角的血沫,她笑了,这次笑的很纯真就像她还叫红莲的时候那么纯真。 卫庄身子一侧将赤练收入自己的怀中,他知道余闲绝对不屑于这个时候偷袭自己。 红莲靠在卫庄身上,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冷,可是那一点也不可怕,这个结局是她梦寐以求的。 “卫庄大人” 赤练使尽最后的力气将手搭在卫庄的脸上,这个动作她已经在心里模拟了无数遍,等它实现的时候果然和想象中一样美好。 卫庄就这样送走了赤练,他看向余闲,“余先生这是什么武功?” “一方通行,就是有我在的地方所有事物都只能我这一方通行。” 卫庄笑了笑,这个武功的名字还真是奇怪,可是又狠贴切。 “那就让我好好领教一下余先生的一方通行!” 卫庄将鲨齿自赤练的胸口抽了出来,他小心的用衣袖抹去剑刃上的血迹后直指余闲。 余闲有些诧异,他一直以为卫庄只是把赤练当做工具人使用,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闷骚型的。既然美好的爱情已经被自己破坏,那边索性破坏的更彻底一下吧。 余闲两手摊开,分离空气中的电荷,两道电浆形成的长鞭在手中呈现。 卫庄见到这么魔幻的东西,忽的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自己这次选择的对手还真是不一般,死在这样一个人受伤那还真是一点也不冤枉呢。 卫庄从怀里摸出一个羊皮卷轴放在地上道:“这个卷轴是我鬼谷派的横剑术,希望先生能帮我交给盖聂,门派的传承还是不能断的。” 余闲向他点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他等着卫庄一生中最后的一次表演。 卫庄持剑肃立,将自己的精气神集中在一点,他要让余闲知道纵横家的武功绝非一无是处。 “呛” 卫庄的身影一闪,和余闲交汇而过,他的鲨齿剑断为两截落在了地面上,余闲散去了手中的离子长鞭。 人力终究还是赢不了科学啊。 余闲将赤练和卫庄合葬在一个大坑之中,这是他最后能为二人做的事情了。 一切完毕之后,余闲看着一旁早已惊呆的公输仇道:“老头,将你家的机关术交出来!” 第十一章 天堂地狱公输仇 公输仇让机关蛇将自己团团围住,虽然他知道这样做其实也没什么作用。 一旁的秦军将领面甲之下的表情此时看不出来,可是他的右脚前后的挪动表明了他此时的踟蹰。 过不几息,秦军将领终于下定了决心向公输仇那边点了一下头,大喝一声道:“所有人进攻!” 秦军军法严苛至极,一人死还是全家死,这个其实是他唯一的选择。 公输仇明白这将领的意思,他是想要自己和他一起围攻余闲,可是他只是想来找墨家报仇的,想要他替嬴政舍生忘死那怎么可能。 数百秦军甲士像是一个个机器人一般向余闲围攻过来,他们手中举着青铜制成的兵刃踏上了明显毫无生路的征程。 余闲叹了一口气,这些秦军也是身不由己,他控制身周的磁场,空气中电荷被分离开来。 那些身着铁甲的秦军仍旧一无所知地向余闲发起决死冲锋。他们每向前一步就能感觉到自身的毛发在不断张起,甚至能感觉到铁甲切割磁感线给自身带来强大阻力让他们步履维艰。 可是,亲人的生命在后面还是给了他们动力,死亡是他们此时所期盼的东西。 “咔嚓!” 到达电磁场临界值的地方,第一道电流击穿空气和秦军将领练成通路,他面甲上那几个空洞中冒出袅袅的白烟,强大的电流瞬间让他失去了意识,这也是余闲能给他最后的怜悯。 这鬼神一般的场景让场上剩下的秦军脚步微微一缓,而后他们又一次加快了速度,不管什么样的方式能达到最后的目的就好。 数百秦军前赴后继的结束了自己最后一次进攻,而此时公输仇已经趋势机关蛇马上要离开机关城。 余闲身子一闪,下一次已经出现在公输仇的前方五六米的位置,他的身形在机关蛇面前像是想要挡住车轮的螳螂。 公输仇虽然没有听说过背水一战和破釜沉舟,可是他此时也准备这么做了,机关蛇在他的趋势下直直向余闲的身子冲了过去。 本来根据惯性定律和动能公式,这一次的碰撞只会出现两种结果,要么余闲被碾过去,要么余闲被撞飞。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可是余闲身为物理界的bug自然而然地给公输仇上了一课,碰撞之下,公输仇座下高过三米重愈千斤的机关蛇猛然一个停顿,它的蛇尾在惯性的作用下卷曲着向公输仇的脑袋抽击而来。 公输仇稍稍稳定住了身子,便发现了一道阴影覆盖住了他头顶的阳光。完了,公输仇给自己的性命下了最后的判断。 “咔,咔,咔” 一阵令人牙酸的挤压摩擦声传出,公输仇的得意作品机关蛇断成了三截。他闭着眼睛许久也没有等来那道板上钉钉的重击。 莫非是鲁班老祖保佑?公输仇脑子离想着有的没的。 余闲则在这老头的身后淡淡道:“你要闭眼睛到什么时候,我还等着你的机关术呢。” 公输仇闻言身子一僵,他睁开眼睛余闲正好挡住照射下来的阳光,让他像是处身与某个神明的脚下。 “你是什么人?”公输仇嗓音嘶哑干涩,他从来没听说过世上还有这种人存在。 余闲咂咂嘴,啪的一巴掌扇红了公输仇的脑袋,“我是余闲,你哪那么多废话。”虽然这也是一位机关术大师,可是余闲一点也不喜欢他。 公输仇被余闲一巴掌扇得耳朵嗡嗡作响,他的意识有些模糊,这个人怎么没有一点高手风范反而像个剪径的强盗。 “啪”,又是一巴掌将公输仇拉回现实。他抬起机关手虚挡余闲接下来可能到来的巴掌,“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余闲停手给了公输仇喘息的机会,等着他的表态。 公输仇缓缓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机关蛇已经成了三段,霸道机关术的得意之作被余闲轻易摧毁让他失去了最后的反抗之心。 就在公输仇想要开口之时,一人自机关城深处走了出来。  余闲转头一瞧,小高已经持剑到了他的身旁,他的声音有些迟疑,“余先生这是?” 小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地上躺着数百秦军劲卒和碎裂成三截的机关蛇,而正在余闲身前畏畏缩缩的老头袖口里伸出的青铜机关手也昭示着活下来这人身份的不简单。 余闲随口道:“是秦军和公输仇,卫庄和赤练也死了,不过我已经把他们埋了。” 小高闻言身子一滞,缓了缓道:“先生武功盖世,小高佩服。” 余闲向他点点头,转身又看向公输仇,“机关术的秘籍快点交出来。” 公输仇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他原本想要用机关术来换取保命,可是现在墨家的人到了这里,他的羞耻心又让他无法做出投降的举动。 余闲皱眉,这老头子刚才都已经准备招了,怎么又变卦。他一把提起公输仇佝偻的身子,盯着对方的眼睛,道:“再给你三十息考虑,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心。” 余闲说着一把将公输仇的青铜机关手捏得粘成了一团。 公输仇额头上顷刻冒出豆大的汗珠,他咬着牙想要给自己一点勇气,可是余闲身上的杀气又在不断消耗他那点可怜的勇气。 忽然,公输仇浑浊的老眼一亮,他的嘴角有些控制不住地扯出一点弧度。 余闲刚有些纳闷,一道寒光已经划破空气刺在了他的后心之上。余闲能感觉到这攻击的威力不小,至少可以洞穿一厘米厚的生铁。 人类受到攻击总会做出神经反射,余闲下意识一巴掌向攻击自己那边扫去。 嘭的一声,一道黑影在空中飞了四五米落地又滚了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 余闲转头一看,是一个浑身被黑布包裹连脸上都罩着黑色鬼面具的人。 这人躺在地上不住咳嗽,看来余闲刚才那一下伤到了他的呼吸道。 “墨玉麒麟?” 余闲没想到这位这么有勇气或者他对卫庄那么忠诚,竟然敢偷袭自己。 墨玉麒麟努力用手中麒麟刺撑起自己的身体,仇恨的目光透过鬼面具死死钉在余闲的脸上。 “咳咳咳,墨玉麒麟做了一辈子别人,今天他要为自己做一件事。” 第十二章 月神不是艾露恩 墨玉麒麟此时的音色变得十分清脆,她竟然是一个女人。她其实和赤练一样是卫庄所救,而不同的是她却不能将自己全部展现在卫庄面前,自那以后她就成了韩国第一杀手。 余闲丢开公输仇,透过黑色面具他可以看到那双已经充血赤红的眸子中蕴含的愤怒和仇恨。 “你要给卫庄报仇?我给你机会。” 墨玉麒麟没有说话,她对双方实力的差距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说是是寻仇,其实说找死更贴切一些。她只是想把自己的命还给卫庄罢了。 麒麟刺自然垂下,墨玉麒麟尽量将自己能榨取出来的力量都榨取出来,她要完成自己一生中的最后一击。 “嗤”,鞋底和石板摩擦的声音传入余闲耳中,墨玉麒麟化身一道黑色残影直直冲向余闲。二人之间十来米的距离在眨眼间缩至咫尺,麒麟刺笔直刺在了余闲的喉头。 内力、动能甚至加上精神力量糅合成的一招在余闲的喉咙处戛然而止,这些能量既不能超出余闲能承受的阈值又没有什么新意,它们注定之能失败。 余闲抬手抓住麒麟刺那细如手指的剑身,道:“看得出来你对卫庄很在意,那我就送你一程吧,不用谢了。” 超过十千伏的电流贯穿墨玉麒麟的身体,她的意识瞬间溃散,而那柄麒麟刺也被强大的电流熔成了铁水一滴滴洒在地上。 余闲叹了一口气,这个时代真是有太多悲哀了。 送走了墨玉麒麟,余闲又看向公输仇,“你想好了吗?” 公输仇闻言慌忙点头,这个人太可怕了,他也不知道余闲还有什么能力没有显露出来,他努力催眠自己这样一个人公输家最好还是顺从他才好。 “跟我走,去找墨家的人确认你给我的机关术没有问题,咱们的事儿就算了了。” 余闲转头向机关城内行去,公输仇脸色一垮还是跟了上来,今天这个人无论如何是丢定了。 顺着通道向前行走,地上一个墨家弟子都没有,看来端木蓉他们已经将这些弟子救走。 余闲转过一个拐角,他楞了一下,对面过来了两个人他都认识,可是那两人只有一人认识他。 那个女人一头紫色长发,两侧各垂下一缕发束。天蓝色水晶发簪,有银色枝叶雕花及银珠点缀。身上外罩浅蓝色短袍,背后以月状纹路装饰。此人正是阴阳家的右护法月神。 而她身边的高月此时眼神呆滞缥缈显然是被人控制了心智。 月神看到了余闲也是一愣,嘴里低吟了一声“不可能”,身子已经飘然落到余闲的面前抬手在他眼前拂了过去。 余闲能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以前那些敌人给他施展催眠术之类的一样。 “啪”,余闲抬手捏住了月神如雪般的皓腕,他敢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想占便宜。 “什么不可能?”余闲问道。 月神的表情在面纱之下余闲看不清楚,可是她那紧缩的瞳孔显示自己的心境绝不像是表面那般平静。 “你是谁?为什么你没有命运?”月神的声音空灵悦耳,还有些人神圣的感觉。 余闲被她的话提起了兴趣,月神身为秦国两大国师之一,她主要就是负责给嬴政占卜。 “我叫余闲,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月神轻轻摇头,她和卫庄连合作伙伴都算不上,又怎么能知道余闲的信息。 余闲笑了,刚想着机关术到手要怎么谋划阴阳术,这人竟然送上门来。 “没关系,咱们现在就算认识了。艾露……姬小姐远道而来,我虽然是墨家的客人但还是很欢迎你的,请你和我一起进去吧。” 月神被余闲一语道破来历,她这一次却没有再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既然探查不到对方的命运,那对方有什么样的能力她都不会奇怪。 余闲让月神解开了月儿中的幻术,他带着二人进到机关城中心。此时蓄水池里的水已经放干,这里的毒气也慢慢消散的差不多了。 程灵素对毒药的认知无人能及,她正指挥着墨家的医生给各个伤病号及时、正确的治疗。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正要找你呢。”程灵素治疗完一个病人后两三步跑到余闲身前,道:“这里的空气中还有些残余毒气,你快帮我处理一下。” 程灵素的话让一边也在治疗伤员的端木蓉一愣,难道余闲的医术也是当世一绝? 余闲向程灵素点点头,他不会医术,可是空气中的残存毒素难不倒他。 张开手掌,余闲右臂高举,墨家众人看着他的迷惑行为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端木蓉若有所思看着余闲,忽然她发现自己的发梢动了一下,那是风的力量。而还躺在地上的墨家弟子也发现空气慢慢变得清新起来。 余闲手掌中形成一个强力气旋,将周围的空气疯狂的搅动起来,让整个墨家机关城变成了一个巨型离心机。 那些毒雾受到离心力作用不断以余闲为中心聚集,他身后月神的裙角被气流扯得烈烈作响,她不知觉右手掐印,刚才她还想着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惊讶,可是这还没过半个时辰她就要靠掐印决才能保持心境。 几分钟后,狂风戛然而止,余闲将手中深蓝发黑的圆球从一个窗口发射到外面,大自然会净化它的。 墨家几个首领这时候已经都到了这里,班老头作为和余闲关系最好的人上来询问道:“余先生,这两人是?” 余闲淡淡一笑,道:“这个老头子是公输仇,听这个名字你也该知道他了,至于这位么,你们就不用管了。” 余闲没有介绍月神,墨家的人也不在乎她,他们更在乎的是墨家的死敌公输家家主公输仇。 班老头围着公输仇转了两圈哈哈大笑起来,公输家的家主在机关城落败不管是谁出手都是一个能让他高兴的好消息。 公输仇在余闲面前畏畏缩缩可是对班老头却不买账,他瞪了班老头一眼,叱道:“笑什么,有不是你们墨家的抓到的我。若不是余先生出手你们早就被我灭门了。” 班老头被公输仇噎了一句,他也笑不出来了,却是今天要不是余闲,墨家恐怕已经完了。该怎么报答人家呢? 第十三章 左右护法阴阳家 墨家众人被公输仇噎得说不出话,余闲给了这老头子一脚,冷冷道:“好了,把你的机关术交出来,我找人确认过之后咱们之间的事儿就算了了。” 公输仇牙齿快将嘴唇咬破,这么多墨家弟子在这里他实在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屈服的样子,可是片刻之后他还是像余闲低了头。 “这是霸道机关术的精要,余先生请拿去吧。” 公输仇将一个卷轴交给余闲,余闲又顺手交给班老头道:“班大师请你帮我鉴定一下。” 公输仇见此抬手想要阻止,复又叹了口气收回了那只已经被余闲捏成一团的机关手。 班老头接过那个卷轴,他有些挣扎,“余先生,抢夺其他学派的秘籍有违墨家祖师教导,这……” 余闲闻言不禁摇头,墨家都被人欺负到这个地步,班老头还是死守着规矩不妨,默守陈规真是名不虚传。 “这卷轴又不是你夺来的,是他交给我,我又交给你的。这和你们墨家的规矩并不违背吧。” 班老头被余闲诡辩弄得一愣,他思虑一番后哭笑不得地打开了那个卷轴,没办法,谁让墨家刚刚受了人家的大恩呢。 班头老确认那卷轴没有问题后便将之交还余闲,余下顺手把卷轴递给程灵素后道:“多谢班大师,这样我和公输仇之间的事儿就算了了。他就交给你们,怎么处置不关我的事了。” 余闲此言一出,场中不管是墨家还是公输仇都有些傻眼,刚才不是说好交出机关术就放过公输仇,怎么又转手把人给卖了。 公输仇此刻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跳起来道:“咱们说好的我交出机关术你就放了我,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余闲皱了皱眉又转而笑起来,“你好像是误会了什么,我说的是咱们之间的事儿就了了,可没说要放你走啊。现在咱们已经没有瓜葛,你有事儿和墨家的人去说吧。” 场面诡异地安静下来,他们这些学派的人要么用道理让对方服气,要么用物理让对方服气,这玩文字游戏的套路还真是这些人第一次遇上。 “走吧灵素,机关城也没事儿了,咱们的旅途还要继续呢。” 余闲转身就要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程灵素跟着余闲,月神也自动跟了上来。 墨家的人对余闲的无厘头决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余闲走了快十米的时候,班老头才快步追上余闲,“余先生你们这是要去哪?可是我墨家有招待不周之处?” 余闲洒脱一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墨家机关城的危机已经解除,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对了,临走前再给你们一个忠告,机关城能被攻破一次就能被攻破第二次,你们还是多做一手准备才好。” 班老头抬手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也找不到可以让余闲留下来的理由。 离开机关城,茂密的森林中三人的影子被夕阳老长,余闲给程灵素说了月神的来历。 月神又见到了一个没有命运的人,她一路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再说过。 到了晚间,三人在森林中点起篝火露营,程灵素打了好几只山鸡正架在火上烤着。 余闲转着山鸡仔细端详一番,道:“熟了,开饭吧。” 撒上从现代带来的烧烤料,山鸡上面的香味让余闲猛吸了几下鼻子。 三人开始吃饭,余闲大开大合没有任何顾忌,程灵素则在一旁主要看着余闲的需要。最后一位月神看似慢条斯理的动作,最后却是她手中的那只烤山鸡被最先消灭干净。 几只烤山鸡吃完,三人围坐在篝火前,程灵素正在烧水准备给余闲泡茶解腻。 余闲突然开口问道:“姬小姐你或者月神是周朝的贵族吧?” 坐在余闲对面的月神闻言一愣,她的声音很是冷淡道:“何以见得?” “你姓姬,我看你吃饭的动作都显着一股子贵气,而且世人皆知文王最擅占卜,这也正好是你所擅长。” 月神盯着余闲的眼睛许久才轻轻点头,道:“月神一脉却是得到了文王的传承,你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余闲笑笑道:“别担心,我只是好奇而已。至于你呆在嬴政身边有什么目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大秦也坚持不了多少年。” “啪”,月神脚边的一根枯枝被她碾成两段,她也推算出秦国的国运不会太长,可是余下说的这么斩钉截铁想来他的推算定要比自己的还精确许多。 “先生的推算之术确实厉害。不知你抓住我到底有何目的,不妨说出来咱们两家或许有合作的机会呢。” 余闲神秘一笑,道:“我可不会什么推算之术,我只是知道罢了。至于我的目的也很简单啊,就是想要你们的阴阳术,星魂、大司命、少司命等等所有人的阴阳术。” 这算是把天聊死了,月神不知该说什么。 余闲也明白这个情况,便接着道:“有些事儿说出来让人难以接受,可是它就是会发生。我不管你们阴阳家在嬴政身边有什么目的,若是得不到阴阳术你阴阳家在嬴政身边的人一个也活不下来。” 阴阳家在整个秦时明月故事线里都扮演着阴谋家的角色,余闲对他们的态度也就没有对墨家那样温和。 月神又一次沉默下来,她平时没少接触尔虞我诈对各种智斗的方法都烂熟于心,可是余闲这种实力强劲的铁憨憨式抢劫却让她的智计一时都派不上用场。 此时篝火上的野营锅终于咕嘟咕嘟冒出了热气,程灵素将之取下准备给余闲泡茶。 “谁?” 程灵素一声娇喝,右手如莲花盛开拂过锅子,滚烫的水蒸气立时被凝结成薄如蝉翼的冰片射向了一边的树冠之上。 “轰” 一缕蓝色剑气自茂密的树冠中射出和那几片冰凌碰撞后散成了点点星光,略带青涩的声音自那里传出来,“月神你也太没用了,身为阴阳家的右护法这个时候还要忍气吞声。还是让我这个左护法来帮你一把吧。” 随着声音一道蓝色身影自树上缓缓落下,站在了余闲面前七八米的地方。 第十四章 调虎离山 自树上落下的人是个皮肤白皙异常的俊秀少年,在他左眼周围有诡异的淡紫色火焰形花纹。他就是阴阳家左护法星魂。 星魂虽然个子还未长起来,可是他看着余闲和程灵素的时候下巴还是微微高抬,一副目无余子的模样。 余闲见这小子敢在自己面前装,便对程灵素喊了一声,“给我狠狠地削他。” 程灵素闻言轻轻点头,这个少年的隔空剑气不弱,可是他的内力在自己面前还真不够看。 “嗤”,程灵素一指点出,隔空起劲无形有质直袭星魂的胸口。 星魂抬手一道剑气挥出和那道指劲碰撞,肉眼可见的蓝色剑气瞬间炸开又一次化成了漫天的星光。 “你这个女人的武功还真不错,要不你跟着我吧。”星魂的下巴抬得更高。 程灵素眉头皱起,这个年纪比她的两个小弟寇仲和徐子陵还小的少年出奇的令人讨厌。 空气中残影划过,程灵素的凌波微步施展开来配合她已经发育的有些曼妙的身子像是一位谪仙子飘向星魂。 星魂嘴角挂上有些不屑的笑意,身形却是爆退而回,不时还发出一道湛蓝剑气阻挡她的突进。 二人一追一逃仅仅不到一分钟便从余闲的视线中消失,终于又过了近一分钟星魂停了下来。 他站在一棵两人才能环抱的大树树杈上,笑看着地面上的程灵素,“你这个女人武功确实厉害,可是脑子却不太好用啊。” 程灵素也不答话,又是一掌拍出。 星魂轻轻左移一步,有开口嘲讽道:“说你不聪明你还真笨,这种招式也能打中……” “啪”,星魂俊秀的脸上瞬间被某种力量击中,那一瞬间程灵素能看见他脸颊的颤抖。他的脸颊获得动能带着不高的身体自那树杈上飞跌下来狠狠砸在地面上。 “呸,你这是什么武功?”星魂站起身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揉着已经微微肿起的脸颊问道。 程灵素自从习得白虹掌力就很少用到这招,今天星魂的嘴不好正好拿来教训一下这个小子。 凌波微步再次使出,程灵素谨记余闲要狠狠削这个少年的话,她想试试今天能不能让这个讨厌的少年哭出来。 星魂见程灵素再次向自己身边袭来,这一次的他再也不敢托大,双手合十如同一柄巨剑横扫向程灵素。这一招正是星魂拿手的聚气成刃,一旦击中莫说对手是人生肉长,便是一般的兵刃也是立时变成两截。 剑气又急又快,程灵素急速突进的身子诡异的贴地动作在千钧一发之际绕过了这一道致命的剑气。而擦着程灵素飞出去的剑气将她身后的七八棵至少有三十公分粗的大树齐齐断成两截。 星魂一击不中,双臂又是交叉一挥,这一次的剑气因双手分开威力减弱却形成了一个x型封住了程灵素身前三米多的范围。于此同时星魂也在积蓄内力酝酿下一次的攻击,一旦程灵素躲避剑气露出破绽就是他一招毙敌之时。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程灵素根本没有像他想象中一样向某个方位躲避,她手指纤柔轻轻在空中一拨,太极拳、斗转星移、不死印法等各种借力功法已经被她融会贯通,那道剑气便如同自己变了心思反而向星魂这个主人奔袭而去。 星魂有点吃惊,这个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功夫他从来没听说过,不过他也相信这个功法一定是有极限的,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打破程灵素的极限。 星魂双手合十自头顶虚劈而下,这一刻他仿佛二郎神、沉香灵魂附体,就是眼前真是一座大山他也要劈开给你看。 可是今天星魂出门没看黄历,他遇到的是人类武学精华程灵素。不等他一剑劈下,程灵素已经踏出星魂三米范围,天魔力场发动。 星魂瞬间被一道诡异的引力拉扯向程灵素飞去,连他酝酿许久的剑气在这个力场之中都如同陷入了泥沼开始寸步难行。 最后关头星魂还是咬着牙一剑劈向程灵素,湛蓝的剑光仿佛要突破天际,这道剑气仿佛在说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是那原本可以飞出数十米的剑气在这诡异的力场之中竟然还未飞出两米就被吞噬融合得烟消云散。 程灵素一把抓住被天魔力场吸引过来的星魂的衣领,反手一个耳光便贴在那半边还完好的脸上。既然大哥说要狠狠地削他,那这句话中的每一个字都不能打丝毫折扣。 星魂被天魔力场的引力钉在空气中,这一巴掌甚至没有位移来给他缓冲伤害,他的脸又一次不对称肿起来。若是想要两边的脸对称,就要在第一次被击中的脸上再来一下,这就可能陷入面多加水、水多加面的死循环。 “呼呼呼”,星魂一边的眼睛已经肿的睁不开,他的笑声此时也有些漏风,“你这个蠢女人武功还真是厉害,可惜就是没脑子。” 程灵素这时候终于有时间好好上下端详一下这个少年,她脆声道:“你们是要调虎离山?” “调虎离山?很贴切,你这只虎明白的有些晚了。” 程灵素抬手封住星魂身上的经脉拖着他便往回走。 星魂浮肿的脸上不复俊秀,他也不再言语只是狠狠盯着程灵素想要用眼神杀死这个女人。 而另一边看着程灵素消失的余闲眼中玩味的神色却是满满,他递给月神一个微笑道:“你们阴阳家似乎也不太和谐嘛,这乱世之中还不团结能成什么大事。” 月神静静盯着余闲看向自己的眼睛,双方陷入了谁先眨眼算谁输的比赛。 果不其然,两道身影悄然自星魂刚才跳下的树上飘出,袭向了背对她们的余闲。 一红一绿两道力量交缠着狠狠击在余闲的后背上被弹飞道一旁的树上将之搅成一寸许长的碎屑,而后者的表现却是像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肩膀转过身,他见到一红一白两道倩影,吐槽道:“就这?这就是你们的计划?” 星魂出现的时候余闲就想到了这人也有可能已经到了这里,他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偷袭会这么儿戏。 第十六章 一网成擒 偷袭余闲的两人一长一少皆为女性,年长的一身红衣,却是一个冷艳至极的大美人,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那一双纤手也是鲜血一般的红。 而另一个少女一身青衣,白纱遮面,她淡漠的眼神昭示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前的气质。 这二人正是大司命与少司命。 大司命被余闲嘲讽了一通却没有反驳,转而对还在一旁作壁上观的月神道:“月神大人,你还不出手吗?” 月神轻叹一口气,道:“你们不该来的,命运早已改变,如今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大司命平时就对月神的占卜有些腹诽,现在自己二人出来就她,她反而在一旁看热闹,这让大司命很是不满。 “既然如此那咱们上。” 大司命“上”字一出口,二人又一次向余闲这边奇袭而来,就凭一身的横练功夫就想让她大司命知难而退也未免太相当然了。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冲余闲面门而来。大司命双手接印,一道血红色的能量化成挖掘机铲斗大小的举手瞬间将余闲的身子死死攥在其中。 而少司命右手一挥,余闲身周树木上翠绿的树叶一时汇成一条溪流向余闲席卷而来。 血红色的阴阳和合手印包裹余闲却对少司命的万叶飞花流开放后门,那些草木叶子个个挺立如同做手术用的柳叶刀对着余闲身周三百多个穴位一一侵略而过。 余闲好整以暇看着二人表演,他知道这两人是想找所谓横练功夫的照门,可惜她们都判断错了方向又如何能够得到想要的结果。 不过大司命的阴阳合手印的效果倒是和须佐能乎有些类似,这一招交给程灵素的话倒是不错。 二人的组合攻击持续了近一分钟,草木退散,余闲还好好站在那血红能量之中,这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击连他的衣角也没有划破。 余闲感受了一下身周包裹着能量的强度,和一般的金属差不多,这对其他人或许是个麻烦,可是对他…… 余闲脚下一踩,速度瞬间超脱音障束缚,血红能量如同一层薄膜被轻易撕裂开来,下一刻余闲一进刚出现在大司命的面前。 二人面对着面,大司命的秀发被余闲带来的气流吹得四散飞舞,不等她再有动作,余闲已经一把抓住了大司命的手腕。 大司命被余闲擒住却也不慌,她冷漠的脸上瞬间又变得风情万种,一道细细的红线悄悄地沿着她的皓腕向余闲的手上爬来。 这正是大司命擅长的幻术与阴脉咒术的的结合,往往就能让对手在美梦中悄然中招,血液沸腾而死。 “我是有老婆的人,你这么看着我,她会误会的。” 余闲手上微微用力,此刻千娇百媚的大司命的骨头立时断裂开来,而后者的表情也不复方才的妖媚。 大司命额头和两鬓瞬间渗出的汗水映着月光反射出波光粼粼,她完好的那一只手又结了一个手印,一个血红的骷髅头立时便出现在手中又砸向余闲的面门。 狼人啊,余闲感叹。小臂的骨头被巨力碾碎再刺入肌肉中,这种痛苦就是男人当场倒地大喊大叫痛哭流涕余闲都不觉得过分,可是这个女人竟然一声不吭还能向办法反击。这种狠人不由得余闲不佩服。 可是佩服归佩服,余闲的压缩空气弹还是落在了大司命另一只手上,这一次的攻击大司命失去了她另一只手臂的控制权。 这个时候余闲转头再去寻找少司命时不禁叫了一声我擦,这少女竟然早早地脱离战场,已经飞至离地至少五十米的高空之中。 “你们还真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余闲一股电流传导给大司命令她的肌肉和神经失去掌控,转而一跃也向空中而去。 少司命在大司命被余闲第一次抓住的时候已经做出了不能力敌的判断,而等大司命的阴脉咒术失效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脱离战场。若是论逃跑的能力她是有绝对的信心的,因为她掌握了其他人都无法掌握的技能——飞行。 清风拂过少司命的发丝,她心里正在盘算这一次回去要如何向东皇太一汇报。一道男声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傻了吧,爷也会飞。” 余闲一个爆栗弹在少司命的头上,少司命的大脑受到震荡一阵昏沉,她无法保持飞行的状态一头向下栽去。 余闲轻轻摇了一下头,这妹子的抗打击能力有些差啊,气流推动他转而向下抓住了已经飞速下落的少女。 安然落地,余闲将少司命丢到腿脚不时还抽搐一二的大司命身侧。 月神淡淡说了一句,“我说了命运已经改变,她们却不相信。” 余闲跟着道:“那你能看透你的将来命运吗,在我出现之后。” “命运已被你搅动,将来如何要看你的意志了。” 余闲被月神说服了,这样他也没办法反驳月神的命运之说。 “大哥,我回来了”,二人正说着程灵素拖着鼻青脸肿的星魂自丛林中走了出来。她见到地上躺着连个女人便将星魂也扔到了一起。 余闲对月神道:“现在你们到齐了,我说过了,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你们的阴阳术。你或许可以伴我说服他们,好让你阴阳家的计划不要有太多变动。” 月神扫视地上的三人,冷冷淡淡地道:“命运已经被你改变,阴阳家的计划也将不同。星魂死去会有新的星魂,大司命死去也会有新的大司命,月神死去也会有新的月神。” 余闲此时终于确定了,阴阳家根本没有一个正常人。至少在自己没有掌握阴阳家真正的目的之前,根本就不要想利用以前那种威逼利诱的手段来获取阴阳术。 “灵素,交给你了,小心这些人的精神修为可和你以前遇到的不是一个等级的。” 既然不能好好商量,那索性就暴力拆解吧。余闲原本是有些担心这些玩精神力的行家可能会伤到程灵素,现在没有办法也就只能硬钢了。 第十六章 阴阳术到手 余闲既然已经决定,程灵素自然没有意见。 就在她正准备动手只是,忽的自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的星魂衣袂处星星点点的金光窜了出来。 程灵素猛然变换身位爆退数米。 星魂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他手捏了个印决一直余闲二人,那些金光立时向余闲这边扑来。 程灵素随手一道劈空掌力推去,那些光电竟然丝毫不受她掌力的影响继续前行。 余闲抬头看看漫天金色的光电比萤火虫之森更加壮观,他想起了什么,这东西他似乎知道,看来星魂造就准备好这玩意儿就等程灵素将他带到这儿来好将自己二人一网打尽。 “灵素你后退,这东西对内力有些克制。”余闲的声音古井无波。 星魂眯着眼睛向余闲这边看来,声音冷冷道:“没想到你还有些见识,可是这漫天的尸神咒蛊不是你们能够躲避的。” 余闲笑笑,这小子心狠手辣,资质也极为不凡,可是他有一个臭毛病就是偶尔也喜欢打嘴炮。 既然如此还是再给他上一课才算尽到一个穿越者的责任。 余闲身子一闪下一瞬已经出现在程灵素身前,他右手抬起、食指指天,道:“虫子再多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即他们是一种导体。” 余闲的话让阴阳家几人摸不着头脑,不过下一秒余闲就用事实教导了他们什么叫导体。 一个强大的电磁场以余闲为圆心扩散开来将所有的虫子都包裹其中,电势差不断增大到临界值,“噼啪”,第一缕小型闪电击穿七八只虫最后击地消失无踪。小型闪电接二连三闪现,每一次都要击穿至少七八只虫子将原本金黄色的小甲虫变为黑色冒着臭味的焦炭。 这就是虫群的悲哀,他们靠数量取胜,现在数量也成了他们的索命毒药。 星魂没有玩过电脑,不然他就会明白一句话,不是蛊虫不努力,奈何闪电风暴狂。 一阵闪电的狂欢之后原本漫天的金光只剩下了星星点点,余闲抬手一个响指那些虫子瞬间原地爆炸。不得不说这个利用静电炸死虫子的方法真是厉害。 “灵素先处理了他”,余闲道。 程灵素点点头,施展开凌波微步下一刻已经出现在星魂身前,一阳指两下点中星魂的穴道彻底被封死。 天魔力场发动,星魂被力场提至半空,渐渐地他的眼瞳开始扩散,叫了一声,“我的功力,怎么会……” 什么学派高层,杀手至尊在遇到自己珍视的事物被破坏,那种绝望和平常人并无不同,他们也会奔溃。就像现在星魂最珍视的内力被程灵素散掉,这不异于杀了他。 一旁的阴阳宗三女此时也是惊恐莫名,这个面善的女孩竟然动起手来这么可怕。 功力缓缓地消失无踪星魂的心态很是崩溃,他抬起头想要狠狠瞪程灵素一眼,可是就这一眼他眼前便是天旋地转沦陷入了程灵素的摄魂术之中。 星魂使劲摇头想要将自己脑海中那个和眼前女孩一样的身影去除,可是他还是下一秒便完全的沉沦中。 “将你的武功秘籍复述给我听”程灵素的语气平淡, 在阴阳三女惊诧的要当场去世的眼神中,星魂一五一十将自己所知道的秘籍统统拿出来。 余闲见程灵素将这些秘籍收回怀中才道:“你看有些事不是最硬心硬就能挺过去的,不是吗?” 他这是在打月神的脸,你什么命运之类的东西提一大堆最后还是要被我老婆暴力破解。 月神盯着倒地的星魂,道:“他往后的命运更多需要的是智慧,现在失去了无力或许对他是一件好事。” 第二个人被天魔力场钉在空中,这一次大司命也已经得到了星魂的教训,她的眼睛死死闭着,任你的幻术再厉害我不看你又当如何。 程灵素看着这位眉头紧皱的美人,“不看摄心术是最基本的破解方法,可是有些摄心术不是靠眼睛的。” 程灵素吐出最后一个字,大司命已经眼神茫然睁开了眼睛。这一次她用的是传音搜魂大法,声音作为信息和内力的媒介这么简单的事儿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呢。 大司命的秘籍到手,少司命终于坚持不住,她柔柔地站起身子,自袖口中抽出一个卷轴。到了这个地步,这个女孩还是没有吐一个字。 余闲转头看向月神,对方的卷轴已经递到自己眼前,“我命不该绝于此,还有事情需要我们去完成。” 余闲彻底被这个女人的无厘头大败,他将卷轴交给程灵素道:“若是不麻烦的话,姬姑娘可否再这点一下灵素你的占卜之术呢。” 月神第一次发出了叹息,这占卜术才是月神一脉真正的不穿之谜,至于其他的武功幻术之类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可是她现在就是想死都没有机会,命运第一次彻底脱出了她的掌控。 “这卷易经乃是文王秘传的抄本,你自可去看。” 余闲接过羊皮卷轴,这秘籍竟然是金文,他上上下下浏览一遍最后也是连蒙带猜之看出了前面的“易经”二字。 “切”,余闲不屑地将卷轴交给程灵素,“多谢姬姑娘赠书,正所谓一事不烦二主,既然姬姑娘如此乐于助人,不妨再带我去找一找云中君和东皇太一如何?” 月神这一次毫不犹豫便点了头,她冷冷道:“命运已经指向了那里,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们。” 神神叨叨的,余闲吐槽了一句。 三人等到天亮再次上路,而星魂等人则被留在那里,至于他们的后续又会有什么发展转折便只能看他们的运气了。 云中君此时正在原来齐国的位置带着公输族人修建一艘艨艟巨舰,这艘融合阴阳家与公输家两家打成技术的巨舰最后的目的地乃是海外瀛洲,徐福言说有长生药之处。 等余闲三人到了这里已经过了半月时间,阴阳家和聚散流沙失败的消息早已传入了有心人的耳中。 余闲远远望着码头上龙骨已经铺设完成的巨舰,叹了一句,“这个技术应该传承下去的,可惜了……” 第十七章 秦时明月终 余闲远远望着那边正在努力施工的一帮人,其中有一个带头的中年男人正指指点点个一边的一个上身赤裸的壮汉说着,那壮汉听了中年人的话后又转而去给正在造船的船匠转达。 “那就是云中君徐福吧?”余闲问一旁站立的月神。 月神轻轻点头,现在她只能顺着被余闲掌控的命运随波逐流。 余闲露出一个微笑,不管在哪个世界徐福扮演的角色都不光彩。 而同时那边的徐福猛然颤抖了一下,也转头向余闲这边望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确认过眼神,都不是对方喜欢的人。余闲脚下用力,下一刻身子已经带着强大的气浪出现在徐福身前。 徐福的发冠被气浪带得东倒西歪,他身上猛然释放出一股金光化成液体将自身通体包裹,而后闪退而去。 余闲顺手一发空气弹过去直直命中了闪退的徐福,而这一发威力至少可以比肩突击步枪子弹的攻击却未能洞穿那层金光反而将徐福击得更远。 徐福身上的金光反推借着余闲的攻势越飞越远,可是他并非完好无损,余闲的那一发空气弹的力道透过了金光已经让他的左肋两条肋骨骨裂。 余闲挑挑眉,难道今天能遇上一个可以和自己多玩几手的对手?他右掌摊开,一颗颗钢珠自口袋跃入掌中,空气弹的动能很容易损耗,钢珠却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徐福双手背后似乎很是轻松的望着余闲,他的身影猛然变成一个数十米高的巨人。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攻击本座?”徐福淡淡问道。 余闲知道眼前的这个巨人都是幻象,许久没有登场过的热成像摄像头登场,徐福的幻象只是可见光的范畴,但是他还不知道要屏蔽身体发出的红外线的重要性。 “徐福,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将你的阴阳术和炼丹术交给我,我饶你一命。” 徐福的嘴角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这人的武力确实超强,可是自己的幻术已经施展开来,他想要抓住自己却也没那么容易。 “黄口小儿,不知死活。” 徐福的语气逼格慢慢,那法天象地的幻象右手握拳自带金光冲着余闲狠狠地砸了下来。 余闲好整以暇等着那一击,“嘭”,金光和余闲相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余闲感受了一下徐福的攻击力,这还比不是程灵素的用力一击,看来徐福的阴阳术更擅长的是幻术和炼丹术。 攻击的力道散落到地面上溅起漫天烟尘,一道小型旋风卷着烟尘直飞而上慢慢消失不见。 余闲望着还在强装淡定的徐福,道:“机会已经给你了,你没有把握也怪不得谁。” “砰”,带着电弧的钢珠在空气中带起一点点音爆云下一瞬已经出现在徐福身前。 徐福在余闲攻击之前便是心头一跳,仿佛要面对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他下意识向左边挪了一步。 这次的金光在钢珠面前脆弱的如同薄膜,徐福下意识的动作救了自己的性命,只用左手被气化得无影无踪付出了代价。 “哎”,余闲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没能接得住认真一珠,自己太高看徐福了。 徐福此时吸着凉气,他当然不知道余闲在叹什么气,他已经将余闲的危险等级调至最高。他在身上几处穴道点下,光秃秃的手臂流血立时停止下来。 徐福咬着嘴唇,他的脸色苍白,刚才那一击若是稍稍躲得晚一些此时他恐怕已经断成两截。他发动幻术,他的身子瞬间化身千万,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甚至因为他的真气作用跳入水中的都有逼真的水花飞溅效果。 余闲笑嘻嘻看着徐福的表演,透过红外线摄像头哪个是虚影哪个是实体一目了然,徐福此时已经躲藏在一众虚影之中朝远处飞去。 “轰”,钢珠缀着蓝白色电弧自徐福耳边划过,余闲懒洋洋的声音跟着传来。“我要是你就乖乖的落地转回来。” 徐福能闻到他耳侧的头发已经被划过的电弧烧焦,他没有听余闲的俯首就擒反而爆发出所有的功力化成一个金色的光球以更快的速度飞向远方。 余闲无奈摇摇头,对身边的月神道:“他们要是都有你这么认命就好了。” 下一瞬余闲所在的地方爆发出一朵巨大的音爆云,他本人已经飞在的数十米开外的半空之中。 余闲出现在徐福身侧,后者刚想要再次爆发速度脱离困境时余闲利用气流的推动调整身体姿态一个空翻后脚跟狠狠砸在了徐福的头顶。 徐福像是一枚炸弹一般急速向地面坠去,以这个出速度推算要是没有其它因素干扰的话云中君应该会变成云泥。 可是他还有剩余价值,余闲在空中一窜跟在徐福的身后,在他离地不到十米的时候终于还是拉了他一把。 落到地上的徐福被摔的七荤八素,可是他好歹还是保住了性命。 余闲落地一脚踩在徐福的胸口,道:“怎么样,想清楚了么?” 徐福此时还是半昏迷状态,反应了许久才明白了余闲的意思。他使劲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道:“不要动手,我认输了。先生之威能旷古烁今,徐福佩服。” 余闲将脚挪开,给了徐福自由呼吸的机会,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徐福深深吐了一口气,用还算完好的那一只手掌将自己撑起来。他在袖口中一阵摸索一个小小的药瓶落在地上,徐福立马将一个皮质卷轴递给余闲后轻轻用脚将那小药瓶拨到了自己身后。 余闲见此挑挑眉,道:“那瓶中的是什么?” “没什么,一些伤药。”徐福的声音有些嘶哑。 余闲咂咂嘴,到底要不要配合徐福的表演这是一个问题,“将它给我拿过来。” 徐福踟蹰一会儿又咬了咬已经发青的嘴唇,才将那药瓶拾起来交给了余闲。 余闲笑问道:“这药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这是真人丹,可以打通全身经络,强化阴阳两气,激发身体各类潜能。” 余闲将那药瓶打开一阵药香弥漫开来,这个味道还真有些沁人心脾。他将几粒药丸倒在掌中,端详一番才道了一声“好药。” 下一刻,余闲猛地一把捏住徐福的下巴将那些“好药”通通塞进了徐福的口中,还顺便用能力帮徐福将那些药全都吞了下去。 徐福的脸色立时比丧了双亲还难看一万倍,他低下头用手指抠着上颚想要将那些药赶紧催吐出来。 余闲冷笑着上前一个耳光扇在徐福的脸上,将后者扇飞三四米开外。他不是恨徐福想给自己下毒,可是这位用这么简单狗血的计谋来给自己下毒这就有点侮辱人了。 徐福倒在地上又扣了两下终于停止了挣扎,他原本明亮的眸子此时变得无比暗淡,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呆立在那里。 余闲转头问那边的月神,道:“他这是中了御鬼丹了吧。”御鬼丹可以通过阻塞经络令活人如同行尸走肉,听任驱策。原着中徐福曾经想用御鬼丹的升级版离魂丹来控制月神。 月神此时对余闲知晓的消息早已见怪不怪,她轻轻点头,道:“那确是御鬼丹,不过要操控受御鬼丹控制的傀儡还得需要徐福的独门秘法。” 余闲转身回到了后面,将徐福的秘籍交给了程灵素,至于现在剩下了这尊傀儡对余闲来说毫无用处。 “走吧,带我去阴阳家的老巢找东皇太一,只要我得到东皇太一的阴阳术就放了你,不是文字游戏的那种。” 月神听到余闲说文字游戏又想起了在墨家机关城的那个倒霉老头,她点点头,选了一个方向转身而去。 阴阳家的老巢在一个山谷之中,这个地方和鲁妙子的安乐窝有些类似都是要通过一个水帘洞才能进入其中。 余闲到了这里的时候,山谷中没有一个人,他挑挑眉看向了月神。 月神淡淡道:“东皇太一的占卜术尤在我之上,这世上极少有事能瞒住他。” 余闲接受了这个答案,他转而向山谷内行去。 同为大学派,阴阳家的老巢比起墨家机关城也不遑多让,只是这里的建筑和防御措施却是更偏重阴阳术一点。 余闲走到宏伟了大殿之前,抬头见殿前的雕花中带着各种神秘的花纹,他向前跨了一步,眼前的景色立时变换成一个山洞之中。 能力发动,幻觉消失,余闲继续前行,忽的他看到了旁边一个向下而去的幽深通道。 余闲转头问向月神,“那是通往哪里的?” “通往地牢,里面关押的是一些有罪的弟子和俘虏。” 余闲点点头,转而向那地牢而去。下了地牢,这里的机关竟然比外面还多不少,而且几乎每一个都是利用阴阳术与之完美结合。 他转了一间又一间牢房,终于发现了一位面色忧郁的美貌妇人,“你是东君焱妃?” 少妇楞了一下,他打量了余闲一番知道这不是阴阳家的人,“你是谁?” 余闲道:“余闲,你不必认识。但我知道你,你是月儿的母亲。” 焱妃闻言身子一震,缓了缓道:“你想要什么,我现在只是一个囚徒,给不了你任何东西。” 余闲笑笑,手放在青铜铸成的牢笼上,铜锡合金内部的原子运动速度被加快,牢笼被瞬间化成滚烫的汁水流淌开来。 “我不要你什么,我是月儿的朋友,甚至和燕丹也算有点交情。燕丹现在是墨家的巨子,月儿也在墨家机关城中,你可以去找他们了。” 焱妃有些不敢相信地摸了一下牢笼被融化后的空间,阴阳家是幻术的行家,她确定余闲不是用阴阳术欺骗她的眼睛。可这若是真的,那余闲的能力就太匪夷所思了。 “月儿还好吗?”焱妃的声音中满满皆是期盼。 “挺好的,很坚强。现在和端木蓉学了不少医术,已经是一个能给人看病的医者了。”余闲回道。 焱妃跟着余闲出了地牢,她见到了老对手月神,而月神的视线也和焱妃碰触了一下便躲闪开来。焱妃明白月神肯定是受制于余闲了。 焱妃向余闲一礼,道:“先生可需要焱妃的绵薄之力吗?” 余闲遥遥头,“你现在需要的是去和月儿团聚,至于其它的和你没关系了。” 焱妃对着余闲一个感激的微笑,她又对这余闲一个深揖后转身走了几步,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能量冲开了身上的禁制,飘然飞离。 月神看着焱妃的背影露出一抹苦笑,这位宿敌的阴阳术造诣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余闲顺着月神的指引终于到了东皇太一所在,他推开那扇三米多高的青铜大门,里面一个浑身都被黑袍包裹的身影早已等候在那里。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 “……” 余闲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错了世界,或者这位神秘的东皇太一其实是古龙本龙。 那道身影见余闲不说话,便自顾自接着说道:“你的到来破坏了命运,这个世界的未来将有更多的不确定。你只是轻轻改变了几个人的命运而未来或许会有更多人因此死去。” 余闲撇撇嘴,这是要和自己玩蝴蝶效应?他可不喜欢和这些哲学家打机锋,“只要你将阴阳术交给我,我马上就走,绝不会再碍你的事了。” 黑色身影一阵沉默,良久之后他的身影淡淡而出,“太迟了,现在需要的是清除你的影响。” 正说着东皇太一脚下颤动,一个土台缓缓升起将他抬到了半空之中。 东皇太一双臂一张,青铜铸就的大门被猛然关闭,整个阴阳大殿开始颤抖起来。 余闲抬头看看这大殿竟然是以青铜为骨架外加巨石建成,上面的巨石个起来每一块至少都有一个立方米大小,摧毁大殿这个办法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确是插翅难逃了。 可惜余闲是个例外啊,他身子猛退到程灵素身旁将她稳稳护在自己的怀抱之中。 第一块巨石坠落,这石头如同长了眼睛就直冲余闲头顶而来。余闲只是护着身下的程灵素对那玩意儿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 …… 良久之后,一切平静下来,余闲带着程灵素自数十吨的巨石下钻出,二人身上连一点灰尘都未曾落下。 他看着眼前的废墟叹了一声,“阴阳家果然都是神经病!” 第一章 吃货媒婆招人烦 青山绿水之间,余闲躺在江边守着半天也不见动静的鱼竿。他头顶上是追随着江水弯过来的竹稍。 程灵素自竹林中提着两只雉鸡走了出来,“大哥我抓到了两只雉鸡,你向怎么吃。” 余闲闻言坐起身想了想,道:“吃叫花鸡,我再看看能不能钓上来一条大鱼做个汤。”想到这里余闲有些郁闷,今天的鱼口实在不好,从早上到现在他只钓上了不大的两条鲫鱼。 正胡思乱想之间,余闲猛地发现那支半天不见动静的鱼竿终于向这江水点起了头。 “来了!” 余闲兴奋地叫了一声,一把抄起鱼竿,渔轮被拉得吱吱作响,鱼竿给与的反馈很强烈,水下的是一个大货。经过一番搏斗,一条四五斤重的大桂鱼被余闲拉出了水面。 抓着鱼鳃,余闲将大桂鱼提起来去找程灵素。 此时已经烧叫花鸡的土灶已经被点上,程灵素正在收拾雉鸡。她内力一运,雉鸡悬浮空中,它身上所有的羽毛皆被天魔真气瞬间拔下。余闲在一旁不禁感叹这武功用来烹饪还真是方便。 余闲将鱼放在程灵素脚边,道:“这鱼有些太大了,你把肉取下来做个鱼丸汤吧。” 程灵素点点头继续处理雉鸡,她将山间找到的香菇、竹笋之类的山珍和着调料塞进雉鸡的腹中再用荷叶包裹便算是处理完毕。 而后鱼肉也被程灵素取下用内力揉成肉泥浇上葱姜水揉成了鱼丸,下入了冷水锅中。 一个小时后,余闲吸了一口竹筒盛装的鱼丸汤,他的嘴角不禁露出笑容。 鳜鱼肉做的鱼丸本就紧实无比,在加上各种山珍的调味和竹筒的竹香,这鲜香甜美这四个字就是它的味道,可是这四个字却难形容那美味的万一。 程灵素看着余闲喝汤的样子眼睛都笑得眯在了一起,余闲的欣赏比任何武功或者医书更能让她开心。 可是美好的时间一般都不会持续太久,一道声音打破了二人甜蜜的时光,“小子你的汤闻着挺好喝的,把它给我。” 一道粗壮的身影在竹林上空落在余闲面前,这人身高至少一米八且膀大腰圆,落地的动静却是轻若鸿毛,一看就是一方高手。 余闲最近有些厌恶打打杀杀故而他也没打听这里到底是哪个世界。此时突然有一个武林高手出现在他面前,这让他厌恶不已。 “滚!” 余闲还是自顾自喝着鱼丸汤。 壮汉闻言脸色一变,右拳一摆身侧一根碗口粗细的竹子就被拦腰而断。 余闲扫了壮汉一眼,又无视擦着身子落地的竹子继续喝着鱼汤。可是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转移视线的一刹那手中的竹筒中溅起了一点涟漪。 “食为仙你不要闹事,咱们还得去完成雄帮主的人物呢。”一道令人讨厌的女声传来过来,跟着一身大红大绿的妇人也落在了那食为仙身前。 余闲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妇人,看她相貌年轻时其实应该长得还不错,可是一身红配绿加上她嘴角那豌豆大小的媒婆痣瞬间便将她的卖相拉低到了负分滚粗的级别。 程灵素对来的两人视若无睹,她还在仔细的掐算时间。这两人不管是敌是友都绝对不会是余闲对手,可是那叫花鸡的火候若是过了,余闲就吃不到美味了,这才是头等大事。 嗯,好了。程灵素终于等到了完美的时间,她从被火烧过的土坷垃中刨出了两个荷叶包裹。 食为仙刚才还和余闲顶牛,他抽了抽鼻子转而面前程灵素,喝道:“将你的烤雉鸡给我。”这家伙光凭味道便能分辨出烤鸡的品种,显然也是相当厉害的老饕。 程灵素没有理他,撕开一个荷叶包,金黄色透着山珍荷叶的香气猛然弥散开来。 “大哥,你准备一下咱们吃鸡肉吧。”程灵素对这两个不速之客很不喜欢,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还这么嚣张,所以她想让余闲打发了二人。 食为仙再次被无视加上那烤鸡香味的诱惑心中怒火顿时将刚才那媒婆的全靠抛得一干二净,他要吃鸡! 食为仙双目通红脚步一动在地上留下两个寸许深的足印,如同一头蛮牛一般冲向了程灵素。这身法速度奇快,横冲直撞不给自己和对手留下半点余地,但凭这个速度只要撞到人身上便是骨断筋折的下场。 程灵素撇了撇嘴,她脚下步伐变化如同凌波仙子贴着地面飘至余闲身侧,在此期间还顺便一掌送食为仙冲入了江水之中。 “大哥你是要先吃还是?” “还是先打发了他们,不然实在有些倒胃口。”余闲正说着,他屈指一弹,一发空气弹将一条要接近程灵素的竹叶青的头碾成了肉泥。 那媒婆见此摇动手中大葵扇,咯咯笑了起来道:“小哥儿年纪轻轻好俊的功夫,不知可曾婚配,不如让姥姥给你配一门亲事。” 老实说这嗓音其实并不难听,可是她的语气还是让余闲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我给你们三个呼吸的时间离开,不然就算倒胃口你们也得死在这里。” 此时食为仙双手各抓着一只三四斤重的大鱼从江水中一跃砸在了媒婆身边,他大嘴一张一只鲤鱼已经被他咬下一大块躯体,内脏和着肌肉一齐被他吞入腹中。 “媒婆你还和这两个娃娃废什么话,还不赶紧宰了他们我好吃肉。” 媒婆闻言又是咯咯笑了起来,她用葵扇护住了嘴巴和那难看的痣道:“那恐怕不行,这位小哥儿中了我的三浊之毒,一时三刻就要归西,你若是不怕死便去吃他把。我也等着他们死了好给他们配**呢。” 余闲眉头皱成一团,当然这不是因为他中了毒,而是这媒婆的声音实在倒胃口。 “砰”,一发压缩空气弹击在护在媒婆脸部的葵扇之上,媒婆被强横的力道击飞十米开外砸断了两根毛竹才停了下来。 媒婆原本浓妆艳抹的脸上一块不知什么动物的排泄物沾在了鼻翼之上显得十分滑稽,她双手一拍地面在空中侧翻一周落地站定。 “好小子,姥姥今天一定要将你挫骨扬灰,再将给那女娃配上一百门亲事再说。” 第二章 废物利用做肥料 媒婆说着狠话,那块不可名状自她的脸上掉了下来,刚才也是太过愤怒,她竟没有发现那个东西。 余闲没有理会她,他对这个世界的武力已经有了基本的判断。此时他脑中想的却是这两个人的功法有没有价值。 食为仙和媒婆都是风云世界天池十二煞杀手之一,食为仙的功法是战天化气,可以将吃下的食物转化成无穷战意:而媒婆的功法倒不知名,不过她可以操控蛇群攻击。 嗯,果然还是两个垃圾,余闲给二人下了定义。 食为仙此时已经将两条大鱼全都塞进了肚子里,他的嘴角不停留下红黄相间的汁水向又向余闲扑来。 额,余闲表示现在真的有点慌了,鱼的内脏中什么东西都有,这位吃翔不擦嘴就向自己冲过来,这杀伤力还是挺大的。 余闲将烤鸡小心地保护好,脚尖一扫一道风刃在空气中显出氤氲的景象直射食为仙的身躯。 透明的风刃无形有质,食为仙竟然准确的抓住了这次攻击,真气运转用双臂挡住了风刃。食为仙的下盘很稳,他的身子被风刃推着向后退去,脚下的泥土则被犁出了两道三米多长浅沟。 余闲见此挑挑眉,这一次的攻击比对媒婆的那次要强上不少,要是用在别处至少可以轻松切断两人合抱的大树,可是食为仙还是守住了。 另一边的媒婆此时要比余闲震惊百倍不知,对面这小子年纪轻轻功力竟然轻松碾压他们二人,就是天下会的两大天才聂风和步惊云也没有这个实力,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两人。 想及此处,媒婆对食为仙道:“不要与他硬碰硬,多纠缠一会儿咱们自然就赢了。”她此时还在期待着自己那三浊之毒能发挥作用,那毒药一旦毒发便能是人体内的真气浑浊难以控制,比她武功高的人没少栽在这上面。 余闲也听到了二人的交谈,他索性就站在那里等媒婆反应过来。 大约五分钟过去,一阵清风将竹林的竹叶带得哗啦作响,媒婆的脸上渐渐地渗出汗水将皮肤上的灰尘粘成灰黑色的污垢。这污垢挡住了媒婆浓重的妆容,于心啊看着反而舒心了不少。 “你这毒药到底什么时候发作啊,我等得花儿都要谢了。”余闲调侃道。 媒婆哪还不明白人家就是耍着自己玩儿,天池杀手成立这么多年,除了被剑圣从一百零八杀成了天池十二煞那次之外,今天算是她最丢脸的一天了。可是丢脸归丢脸,该保命还是要保命的。 “食为仙,这小子的内功有些特殊,咱们必须让他全力运转功力让毒气尽快散发开来才行。” 食为仙点点头,他左顾右盼在地上找到一个小小的洞口,一脚跺在洞口上,一只近一尺长的黄褐色老鼠被震了出来。 “咔吱,咔吱”,汁水横流。老鼠完成了作为食物链中生产者的历史责任,它的血肉给了食为仙继续冲锋的勇气和动力。 食为仙与媒婆对了一个眼神,下一刻他又发动了那种横冲直撞式的轻功。 余闲看着秒速几十米冲过来的食为仙笑得很是嘲讽,他佩服敢与向比自己强大敌人挑战的人,可是他不佩服被人利用的傻叉。 媒婆做足了姿态之后,趁着食为仙发动攻击转身直接开溜,没有丝毫的犹豫。 “轰”,食为仙的拳头带着呼啸之声和余闲对撞出大爆炸的响动,二人身周两米范围内的气浪甚至将一边的毛竹划出道道伤痕。 这一击之下食为仙能感觉到内劲反弹回给了己身,可是他却露出残忍笑容。这算是陷入了食为仙的节奏,他的战天化气就是要吃饱了和人刚正面,用强力连绵不绝的攻击将对手生生耗死。 食为仙下一拳几乎不带丝毫间隔的冲着余闲的头颅砸下,而且第三拳也已蓄势待发。 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之下,余闲看着食为仙的笑容已近癫狂,看来这门武功对情绪的影响很大。 见招拆招不是余闲的性格,他任由食为仙的拳头砸在自己的身上,右脚狠狠扫在对方的左腿之上。 认真一脚,食为仙的腿骨强度根本经受不了,那条腿甚至都没有弯折九十度或者什么诡异角度的机会,直接消失不见,不知被余闲踢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啊,狗娘养的……” 余闲反手一个耳光让食为仙飞出十来米开外安静下来,他瞄了下媒婆逃跑的方向一声爆鸣之后出现在了媒婆的前方。 装了逼就跑的套路在矢量操控面前成功率太小了,不待媒婆那张倒人胃口的脸变色,余闲右手一挥超强的气流便将她的头死死按进了泥土之中。 他提起媒婆的一只脚随手一甩,后者在空中画了一道标准抛物线落在了食为仙的身旁。 “雄霸让你们出来有什么任务?”余闲问道。 媒婆双耳中全是嗡鸣,她看到余闲的嘴唇在动可是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过了片刻,媒婆的运功渐渐将状态调整过来,“我们是天下会的人,还请阁下给雄帮主一个面子。” 余闲咂了一下嘴,刚才是不是把她给打脑震荡了,怎么双方说话驴唇不对马嘴的。 “我再问一遍,雄霸派你们出来干什么?” 媒婆这些听清楚了,她说道:“雄帮主派我们二人出来清理一下霍家庄的余孽。” “就是步惊云那个霍家庄?”余闲问道。 “是,是的。”步惊云的来历就是天下会内部也是极少人才知道,余闲的话让媒婆有些吃惊。 “嗯”,余闲点点头,看来这个时间线才是风云初期,两个主角还是雄霸的爱徒时期。他反手一颗认真空气弹,近在咫尺的情况下媒婆的再也不复之前的幸运。 给大自然添加了两份有机肥料,余闲将上面的土压平,这也算他们给这个世界做一点贡献了,积德行善不用谢了。 余闲拿出已经有些凉了的烤山鸡,吃了一口道:“灵素,咱们去蜀中,这次看能不能给你搞一个宠物。” 第三章 火麒麟也会脑震荡 解决了两个杀手,余闲飞上高空寻找了一下,在不愿出找到了一个小村子。过去问路之后,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离蜀中还真不算太远。 一路走走停停,二人春游式的赶路到了乐山也只花了五日时间。 余闲站在大佛脚下,今天的江水水位不高,火麒麟应该不会出来。 “看到那个洞窟了吗,咱们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不过具体能得到什么还要看看运气了。” 余闲指着凌云窟的入口,这洞窟里面有至少七件只得一取的宝物,它们分别是血菩提、傲寒六决、学饮狂刀、龙脉、火麟剑,玄武真功和火麒麟。可是在这个命格重于一切的世界,具体能得到什么现在还真不好说。 进了洞口,余闲拿出了红外摄像头,火麒麟随时随刻都在向外散发热量,红外线摄像头很有可能会铺捉到他发出的信号。 “这边”,面对三个洞口余闲选择了最右边那个热量显示更高的。走了十来米,余闲打开了野营灯,这里已经一片漆黑也不知道电视剧里聂风是怎么看清楚道路的。 一路二选一,三选一的过去,余闲终于找到了第一个散发红外线的放射源,可是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一具白骨靠坐在山洞一脚,余闲透过摄像头发现了他脚下的尘土中又一个长条形的物体,不用说着就是价值最低的火麟剑了。 余闲本着拾到篮子里都是菜的原则上前将火麟剑提起来,随手挥了两下大片石块滑落,将段帅的尸首掩埋。 叹了口气,余闲调整心情,至少这说明火麒麟曾经在这里活动过,大方向应该错不了。 再往前寻,这一次却是没那么好运了,前方的红外线指数都大差不差已经分辨不出那条通道更有价值。 余闲转头对程灵素道:“灵素,你来选一条路,我的脸想来比较黑。”余闲对自己血统还是有认知的,当年不管是玩大话还是dnf就从来没有爆过值钱的玩意儿。 程灵素笑笑,她随意指了右边的一条路,自从和余闲在一起,偶尔回到现实世界时什么抽奖活动余闲的表现她也看在眼里。 二人顺着那条路又行了十来分钟,转过一个弯余闲不由叫了一声,“好,我就说要你指路才对。” 出现在余闲面前的是石壁上上百颗晶莹剔透而且在黑暗中散发着莹莹红光的果实,他上前摘下来一颗,这果实躺在余闲手中其内如有红色的荧光血液在流淌,就凭着卖相余闲都想把它车成珠子盘串玩。 “灵素你看看能不能分辨一下这东西的药理,我这里的信息是它叫血菩提,可以疗伤增加内力。” 程灵素接过那红玛瑙一般的果实搭在鼻尖嗅了一下,她摇摇头道:“这果实在我以前学习的医术中都未有提及,从她的味道大概能判断出事一种大补之物,要想明晰药理还要多研究一番。” 余闲闻言笑笑道:“没事儿,这东西有的是,你先吃一颗消化了,咱们再摘上几十颗你慢慢研究,看能不能炼个丹什么的。” 程灵素点头吞下了手中的果实,她对余闲的话毫不怀疑。那果实一经吞入口腔便化作一股人流直冲内腑,程灵素也是赶忙运使内功化解起了药力。 这一次化解药力的过程持续了近一个小时,余闲有些皱眉,程灵素的功力化解药力要这么久,看来她的实力在这个世界要自保还有些难。 程灵素站起身,她的头发已经被汗液粘在脸上。忽的她面色一变,手指一挑一旁的火麟剑被天魔真气牵引过来,而此时的火麟剑开始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红光。 “吼……” 余闲刚刚升起的诧异被将整个洞窟都震得摇晃的吼声打破,这是火麒麟发现了入侵者来清扫了。 “灵素你小心,来的这东西刀枪不入而且温度很高。” 不等程灵素给余闲反馈,二人身后的通道已经有黑暗转而变得一片火红。 余闲严阵以待,一股强力的热空气已经率先袭来。 “吼”,三米多高的巨兽带着浑身的火焰急速扑向余闲,余闲面前已经为它准备好的十来发钢珠瞬间被赋予了极高的加速度爆射而出。 “砰,砰,砰” 钢珠和鳞甲的撞击声不绝于耳,现代批量制造的钢珠与神话生物的第一次情迷接触以打和告终。 那些超过音速的钢珠打得火麒麟节节后退,可是这只能阻挡对方前进的步伐却无法击破对方的防御。 余闲对此也毫不失望,第一惊惶火麒麟要是死于狙击枪级别的攻击那风云世界的无数高手也死的太过冤枉了。 开胃菜完毕,余闲身子一跃到了火麒麟头部上空,那一瞬间他给自己落下的拳头施加的巨大的加速度,矢量版认真一拳发动。 火麒麟被见眼前的人类竟然敢跳到自己的嘴边来,刚想一口吞了这新鲜到货的血食,下一刻它的颅骨便遭受到了巨量的冲击。 “嘭”,形似龙首的头颅狠狠砸在地面之上,程灵素都被这突然的震动弄得一阵摇晃。而火麒麟颅腔内的大脑也无法消化这一次的冲击一时被摇晃得不知所以。 余闲看着趴在地上至少轻度脑震荡的火麒麟,它的火焰还是那么旺盛,显然这一次的攻击并未让它重伤。 他上前一步抓住了火麒麟的角,道:“灵素这麒麟的角和鹿差不多,你说会不会也可以入药,说不定这效果还更好呢。” 程灵素看着巨兽为它默哀了一秒钟,麒麟对她这个清朝长大的人来说还是比较有好感的。 “大哥你不是说要拿它给我当宠物吗?” 余闲哦了一声,刚想说话时火麒麟醒了过来,它猛然甩了两下头将余闲的身自在空中荡了两圈见还时甩不掉这个有些恐怖的人类,浑身的火焰冲天而起转身便向洞窟的深处奔去。 程灵素突然对收复这巨兽当宠物有些失去了兴趣,她连忙发动轻功向着火麒麟逃走的方向追去。 第四章 轩辕老大送礼 抓着麒麟角的余闲被甩的左摇右晃,他如同西部片中牛仔上马的姿势一个翻身落在火麒麟的后背,火麒麟那一身可以熔金化铁的火焰却无法将热能传导至余闲身上。 火麒麟自记事起除了被轩辕黄帝一人骑过之外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安然地骑在它的背上,余闲的行为让这只巨兽更加狂躁起来。 它奔跑中猛然一个纵跃将脊背狠狠撞向山洞的顶部,以期能够用这样的方式脱离余闲的骑乘。 火麒麟跳跃的力道何止千万斤,余闲的头如同一根铁杵塞进了岩壁之中后又向前犁了一米多,碎石与灰尘齐飞,余闲被深入教育了乐山大佛内部岩体构造的情况。 “擦”,余闲骂了一句,刚才光顾着体会骑乘的快感了,被这畜生阴了一手。他左手抓着麒麟角,右手贴上了火麒麟的后脑,一波又一波的高频机械振动发出,余闲倒是想看看火麒麟的颅内结构到底有多抗震。 事实证明哪怕你是什么洪荒异种、神兽血脉,可是你还是脱离不了碳基生命的窠臼。火麒麟的颅脑受到高频振动仅仅不到十秒钟便一个跟头再次倒在了地上。 余闲被强大的惯性甩了下来,他调整姿态在空中一个前空翻完美落地。 程灵素追到余闲身边,上下自己检查了一番发现他真的没事才放下心来,到底是传说中的神兽,她还是有点担心。 余闲抬手一把抽过程灵素背后的火麟剑决定要给这畜生一点教训,这样的野兽畏威而不怀德,想要用善良感动它根本是痴心妄想。 “嗡”,火麟剑在余闲手中开始高频振荡。这是他从某本小说中看到的灵感,回来自己一试真的会让一把普通的刀具都有切金断玉只能,只是这样做会产生大量的热能融化刀具,火麟剑正好克制了这一缺点。 瞄准火麒麟的角,余闲就要一剑切下去,突然他的心头却是涌起了异样的感觉。很奇怪,余闲向来是以感应侦查能力为弱项,这次他竟如同拥有的心灵探索的能力。 震荡刀偃旗息鼓,余闲递给程灵素一个眼神后顺着那感觉指引的方向朝一个山洞走去。 程灵素跟着余闲,几经周转到了一个单独的石室之中。 余闲看着石椅上那拄着宝剑死去的骷髅,他的身体后面还缀着一条一米多长的尾椎骨。而石椅后面的石墙上则刻着四个大字“黄帝之墓”。 余闲苦笑一声,看来是这位大佬想要保下自己的小保安。 程灵素此时也少有的被惊得捂住嘴巴,稍后片刻她开口道:“大哥,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这就是此方世界的轩辕黄帝。” 程灵素闻言拜倒在地向那轩辕的遗骨诚心诚意地扣了一个头,余闲生在红旗下不习惯向人跪拜,也是想那遗骨深深鞠了一躬。 “算了,走吧,这位大佬都发话了,咱们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余闲对程灵素道。 程灵素点点头,二人转身就要走,他们的身后突然呛啷一声,转头一看皇帝手中拄着的那柄阔剑竟然倒在了地上。 余闲和程灵素楞在当场,二人互望一眼,余闲道:“这是大佬感谢咱们给了面子吧?” 程灵素不知该作何表情。 余闲上前拿起那柄阔剑,这剑在原着中被入魔的聂风轻松一刀断成两截,他在剑尖上使力一弹,这剑却发出悦耳的剑鸣之声丝毫不见半点缺口。 都走了几千年还有这种能力,余闲此时又些慌,他又向那骷髅行了一礼,道:“多谢大佬厚赐,以后若是能帮上忙我一定保咱们华夏不受外敌之辱。” 大佬没有再给余闲任何反应,二人离开了皇帝之墓。转过拐角,火麒麟此时已经醒转过来,可是这一次它却稳稳趴伏在地,没有再对余闲二人露出任何敌意。 “你以后安分一点吧,以后不要出去害人了。” 火麒麟听到余闲的话,人性化地看了余闲一眼,又将头埋在地上。 二人离开凌云窟,余闲将轩辕剑交给程灵素,“灵素你试试这剑有什么玄机。” 程灵素接过阔剑,盘膝坐下将剑置于腿上闭目开始运功。 不久之后,程灵素猛然睁开眼睛,她的额头和鬓角已经被汗水湿透,“这剑将我的意识带到了另一个世界,那里太危险了,我刚一进去就感到有生命危险便又被它带出来了。” 余闲闻言挑挑眉,他原本以为这剑是什么神兵利器,没想到会是一把钥匙,想来轩辕皇帝真正的奖励应该就是那个危险的世界,一旦程灵素的实力足够,定能从哪里得到不少好处。 二人离开乐山转而向锦官城而去,既然程灵素的实力不够那就得给她找个老师,这武林中能让余闲放心给程灵素当老师的也只有那个拉二胡的了,可是中华阁的位置还要好好寻找一番。 进了锦官城最大的客栈,余闲原本想要打听一下看看这南来北往的客人有没有人知道中华阁在哪里,可是他又听到了另一个重磅消息。 “你们知道火猴吗?”一个桌面上放着一把刀的汉子对另外几人道。 又有一人接话道:“你这是看不起谁呢,欲寻泥菩萨必见火猴谁不知道,不就是火猴被快意门龙袖得了么,我还知道他就要经过锦官城。” …… 余闲在另外一桌喝着茶水,火猴既然要出现在这里那泥菩萨肯定也在附近,这武林中要问什么问题还有比去找泥菩萨更快的捷径吗?他轻轻在程灵素的手背上点了两下,示意要跟着这几人。 程灵素会意点点头。 锦官城外青海叶林,余闲看着不时从旁边窜过的武林人士皱了皱眉,火猴的消息未免传得太广了,就他的眼光看来有些来凑热闹的炮灰就是放到秦时明月世界也是渣渣级别。这样人的还跑来想分一杯羹若说其中没有阴谋打死他也不信。 林中再穿行近十里路,余闲终于看到了今天的主角,一个汉子身旁一尊一米多高的铜鼎。他举目四望,一个小萝莉跟着自己的樵夫爷爷在这群武林人士中显得分外扎眼。 第五章 聂风的套娃技巧 现下掌握火猴的龙袖是个体型消瘦的年轻人,一头带着微微卷曲的长发披在肩膀上,睥睨全场的江湖人士。他的身边还跟着自己的四位师弟。 这场中数十倍于他们的江湖人士竟也没有一个敢上前去取那近在咫尺的至宝。 场面诡异的安静,忽的一道玄色身影自空中飘然落下端端立在了那装着火猴的铜鼎之上。 余闲看着那站在铜鼎之上的年轻人,气质除尘,颜值能扛能大,一看就是一张标准的主角脸。 那年轻人看着龙袖笑得很是温和,道:“师命难违,这火猴我天下会要了,龙兄的损失我个人愿意给你十万两银子以作补偿。” 这话的内容很难让人接受,可是余闲能听出来这年轻人绝对没有以势压人或者看不起人的感觉。 龙袖瞄了那年轻人一眼,嘴角划出十分不屑的弧度,冷声:“聂风?人人都传说你的风神腿是武林一绝,速度无人能及,那些忌惮天下会势力的鸡零狗碎把你捧上了天,你还真以为你就是天下无敌了吗?” 对聂风的身份余闲也是早有预料,不过他对龙袖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敢这么嚣张的人多少应该有些斤两。 聂风被龙袖呛了一句也不恼怒,他哗的一声打开一把折扇扇了两下,潇洒风度溢出全场,“龙兄你既然有所疑问不如自己来试试就知道了。” 龙袖哈哈一笑,笑声难听得如同夜枭。他给几位师弟一个眼神,自己上前两步准备和聂风较量一番。他刚才说的并未是气话,而是真的认为自己的速度绝对不该再聂风之下。 二人对峙了数秒,龙袖严阵以待,聂风还在扇着扇子耍帅。忽的龙袖似乎等到了他要找的那个机会,身影一闪下一瞬已经出现在聂风身侧。 余闲在一旁看得直点头,这人的速度很快,至少比他以前见过任何一个武林高手都快,看来这个世界的力量等级真的很高。 出现在聂风身侧的龙袖直接一腿扫向他的面门,这一腿划出空气都被切割得烈烈作响,他就是要打聂风和天下会的脸面。 快如闪电的一腿带着烈烈风声自聂风的鼻尖划过,千钧一发之时聂风的脚下微微转换了一点方位躲开了打脸一脚。 龙袖对这一次攻击的失利毫不失望,那一脚刚刚踢空的时候已经开始拧腰另外一只脚已经跟了过来。 聂风这一次脚下用力身子一跃到了右上方的一棵树杈之上。 而又一脚踢空的龙袖终于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下一瞬直接出现在聂风身后一个前空翻脚跟如巨斧一般砍向聂风的后脑勺。 龙袖的速度暴涨,聂风的脸上还是不见任何惊慌,他脚在树杈上一踩身子已经窜向了另一棵树。 龙袖的笑容全部绽放,他宽大的袖口终于褪去,而袖子里面一张精巧异常的臂弩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快意门的武功就是一个字快,龙袖入门全也并不叫龙袖,而是他入门后选择的袖箭臂弩为武器之后才改叫了龙袖。 这一次聂风被他连逼带骗的弄在了半空,这一支足以穿金破石的弩箭就是他聂风的催命符。 “嗤”,弩箭划破长空,可惜它还是射了个空。 聂风在空中竟然脚踩空气转变身形,躲过了那致命一箭还杀了个回马枪一脚将龙袖钉到了地面之上,口吐鲜血。 “噗”,龙袖吐出脏腑中的污血,惨兮兮道:“你怎么可能躲过,明明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聂风的风度不减,笑道:“抢了龙兄的火猴,不配兄台多玩一会确实对不起你。” “噗……”又是一口老血抛洒长空,今天他受到了太多刺激。 龙袖一开始是假装自己很慢,结果聂风是知道自己不慢也假装比自己快一点,而后再是龙袖假装自己可以快一点,最后聂风知道龙袖假装自己可以快一点…… 余闲在一旁看着龙袖喷出几十两血,不禁感叹这两个人至少有一个肯定和毛熊那边有点关系,这套娃技巧都是杠杠的。 聂风取得胜利,回身又走向铜鼎,这一次龙袖的师弟们再也不敢拦他。 “风师弟得手了吗?”又是一道身影飘来,这人的轻功却不像聂风那种飘逸,而是带着一种凌冽刚猛的意味。 聂风对来人笑笑,道:“幸不辱命,大师兄咱们可以回去复命了。” 来人正是天霜堂堂主秦霜,风云第一老实人。 二人就要离开,余闲正要拦下他们时不知道第几个程咬金从半路杀了出来。 “阿弥陀佛,聂堂主,秦堂主,这火猴还请二位留下来。” 一位短发僧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挡在聂风和秦霜面前,面对天下会两大高手却是丝毫不见惧色。 秦霜见到这和尚脸色微微一变,他将那数百斤重的铜鼎轻轻递给聂风,悄悄道:“是释武尊,我拖住他,你带着火猴先回去复命。” 聂风轻轻点头,释武尊是无双城的护法,其人擅长的是佛门神功如来神掌,虽说他练得不到家,可是实力还是不在他们师兄弟之下。 秦霜对着释武尊一礼,道:“大师乃是方外之人又何必趟这趟浑水,火猴乃是我师尊必得之物,大师还是退去免得上了我们双方的和气才好。” 二人说的都是废话,想要拖延时间达到自己的目的。 聂风趁着秦霜和释武尊扯皮刚想开溜,其身后一道劲风却是让他吃了一惊,他听风辩位下意识就是翻身一脚和偷袭那人对了一招。 “嘭”,气劲炸裂响声很是沉闷,聂风看到了偷袭之人,这人也是个年轻人而且他用的也是腿功。 那人落在地上,下巴对这聂风道:“没想到你还真不是徒有虚名,能接我无双城的一招降龙神腿,风神腿有些名堂。” 聂风的眉头皱了起来,来人会用降龙神腿那就该是无双城少城主独孤鸣了。这次无双城拍了一个护法加少城主一起来夺火猴,接下来的路恐怕不太平了。 第六章 终于轮到我出场 现在场面变成了二对二,想要逃走也不现实,聂风便将那铜鼎放了下来。 秦霜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也是退回到聂风的身边。 二人对了一个眼神,一个计划已经形成。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就是他们对双方实力判断之后,独孤鸣的武功不及聂风,只要秦霜坚持道聂风取胜,不管是聂风带着东西先走还是二人合力击退释武尊便是由他们说了算了。 秦霜看着释武尊道:“大师,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还是按照江湖规矩来吧。” 释武尊对双方的实力做了一个对比,论功力、经验、都是自己占优,而且如来神掌作为佛门一等一的神功比天霜拳绝对只强不弱,只要少主坚持到自己击败秦霜,那一切事情都会尘埃落定。 释武尊向秦霜点了点头,二人的身形自静止猛然变为急速,随着二人的速度越来越快周围低等的武林人士已经看不清二人的身形,而是只能偶尔看到地上或者树木之上被冰寒拳力挂上厚厚的白霜或者肉眼可见的金色掌影飞出将路旁的一块一人高的花岗岩击成粉碎。 另一边的聂风和独孤明则围着铜鼎展开了轻功和腿法的较量,二人擅长的解释脚上功夫,速度自然也是不慢。 可惜独孤鸣自小优渥的生长环境却让他的战斗素养和经受过各种风雨的聂风无法比拟。独孤鸣总是不经意会用出一些大威力的招数以期重创聂锋,因为和他对练的那些无双城的高手极少有躲避他的攻击的。 可是现实不是你爹妈,聂风可不会惯着大少爷,他发现了独孤鸣的心态问题之后,一直使用轻功游斗挑逗独孤鸣的怒火,等着对方失去理智。 事情不负聂风期望,独孤鸣终于还是忍受不了这种无休止的游斗,他的眸子泛出一点红光,瞅准机会拧腰摆跨一招亢龙有悔直劈聂风。 这是他现在能掌握的威力最大的一招。他很自信只有这一脚踢中,武林之后以后便再也不会有人谈及什么风神腿了。 聂风嘴角露出笑容,他等的就是亢龙有悔,只要这招一出他能够保证一击就让独孤鸣失去战斗力,甚至要不是估计无双城现在还和天下会有盟约,要了独孤鸣的小命也是随便。 “轰”,独孤鸣信心满满的一腿踢空反被聂风抓住机会一脚踢飞出去,那边的释武尊一直担心独孤鸣发生状况,他见此也是一掌逼开了秦霜,身子一跃扑向独孤鸣。并且在空中还不忘一招佛动山河劈向聂风。 聂风刚刚一招踢飞独孤鸣,见释武尊的掌影已到近前只得连忙一脚和那掌影来了一个硬碰硬。 “嘭”,气劲飞散,聂风被掌力推得向后退了两步,而那装着火猴的铜鼎却被气劲给冲了开来。 一道红光闪烁而出,火猴真的自带火焰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就要向某个方向逃窜。 场中的武力认识都是刀头舔血之辈,他们没见到火猴之前或许还会忌惮天下会和无双城的实力,一旦宝物出世,那便各个都是红眼珠见不得白银子,拼了命也要上去咬下它一块肉。 天上地下各种兵器互相厮杀,刀光剑影,血流成河,残肢断臂不计其数,火猴还是能够找到空隙逃出生天。 一番厮杀之后,火猴终于被释武尊夺到了手中。 “阿弥陀佛”,释武尊口宣佛号,他也是等着那些人杀得出不多了才敢拿下这宝贝,现在猴子到了他的手中要带离这里他还是有些把握的。 “二位堂主,这火猴已经落入贫僧手中,你们怎么说?” 聂风就要说话,秦霜一把拉住了他,道:“成王败寇,既然大师拿到了火猴,秦霜也无话可说。” 释武尊没想到秦霜会认输,这很不合常理,难道是因为双方的盟约?算了,他现在连一秒钟都不想多呆在这里。 “多谢秦堂主,老衲告辞。” 释武尊抓着火猴,扶起独孤鸣就要离开。 余闲终于找了了出场的机会,“大师,这儿还有个不服的呢,这火猴你还是留下吧。” 释武尊闻言看向余闲,他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个年轻高手,莫非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以为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来打秋风的? “阿弥陀佛,施主如何称呼?” “余闲,余闲的余,余闲的闲。大师你听我一句劝,把猴子留下自己回去吧。 余闲没有等释武尊回话,反正对方是绝不可能听劝的,他的身子一闪十几米的距离转身即至。释武尊双手都有东西占据,慌忙想要招架余闲的攻击时,余闲的手已经贴在他的手臂之上。 “滋啦,噼啪” 强电流过载,释武尊和独孤鸣毛发炸裂嘴里还冒出一点青烟,火猴被电了一通却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看来这东西对电力的抗性挺高。 余闲抱着火猴回来,边走边道:“说了要你走你不走,现在丢人了吧。” 确实丢人了,无双城少主的裤子有一处变了颜色。 秦霜和聂风被余闲高超的“身法”和奇怪的武功所震惊,秦霜对余闲道:“阁下武功高强,秦霜佩服。这火猴我们兄弟二人不争了。” 余闲点点头,将猴子抛了出去,那落点之处正好是那个“无辜”受牵连的樵夫身边。 秦霜见此神色一哭,他退出争夺就是笃定那正好和火猴一起出现还淡定看完整个争斗过程的樵夫肯定就是泥菩萨,没想到余闲竟然也看出来了。 余闲对那樵夫道:“这猴子给你,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介意吧?” 樵夫苦笑一声,看向余闲道:“你不在命运之中,我恐怕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余闲闻言笑笑,道:“你想哪去了,用中二的话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哪里用得着向你问命运的事,我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中华阁在哪里,就是无名那个中华阁。” 静,安静,寂静。 樵夫没想到余闲大费周章竟然是想问这么一个问题,他突然觉得那些人都死得毫无价值了。 第七章 与雄霸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泥菩萨在余闲脸上仔细端详,确认他没有开玩笑。 “这位先生帮在下取回火猴,这个小小的忙自然要帮。” 泥菩萨告诉了余闲中华阁的位置,倒是离锦官城不远。 余闲刚想打发了秦霜二人,泥菩萨身边的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身边,“哥哥,你救了火儿,爷爷说受人恩惠当涌泉相报,这个糖给你吃。” 余闲看着小女孩努力抬起来的手,那小手中捧着的是一个摊开的小布包,两小块成人拇指大小的松仁糖正躺在其中。 “谢谢你,你怎么知道哥哥最喜欢吃松仁糖的。” 余闲接过了松仁糖,顺手揉了一把小萝莉头上的抓髻。 小女孩有些害怕的身子一僵,还是任由余闲弄乱了自己的头发。 余闲将一个糖块送入口中,松仁的坚果香和麦芽糖的香气相得益彰,制作这糖果的人手艺很是不错。 吃完糖果,余闲转身面对秦霜二人道:“二位,我既然吃了这小姑娘的糖,那就有保她一次的理由,你们还是回去吧。” 秦霜眼神一眯,他没有看清余闲刚才是如何一招让释武尊失去战斗力的,可是让他就这么灰溜溜得回去,就是雄霸不出发他,他自己这一关也过不去。 “先生的武功秦霜自愧弗如,无奈师命难违,得罪了。” 秦霜言罢直接一拳挤出,余闲四周空气中的水汽被瞬间凝结成冰霜将余闲包围起来。他对余闲的“轻功”很是忌惮,故而想要先发制人限制余闲的速度。 聂风与秦霜未言语一个字,二人的默契却让他们同步出手,冰霜包裹余闲的身体是聂风已经瞬间闲现于余闲头顶高速旋转起来。 余闲的余光扫到了上空的聂风,他大概猜到了聂风大概是想像电影中对付释武尊一般将自己钻入土中,师兄弟二人其实是起了一个心思。 可是就算你是主角,余闲也不可能让你踩在自己头上,lv5大佬的尊严和逼格还要不要了。 他脖子一扬面向聂风,口中吹出一股气流,你管它随便叫个风遁什么玩意儿都好,这股气流就是瞬间变成的可以切碎钢铁的气刃。 聂风在空中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他顺子旋转更快,却是千钧一发之际躲到了一边,只是那帅气飞起的一片衣袂却被气刃撕成的碎布条。 “嘭”,沉闷的撞击声发出,秦霜趁着余闲对付聂风的时候一招霜雪纷飞击在余闲胸口,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招直拳其实是天霜拳中专破护体真气的的招数。 余闲定定看着秦霜,他对秦霜的观感不错,否则就凭这一下余闲就能让他把自己冻成冰棍儿。 秦霜也发现了自己的天霜拳毫无效果,不过神经百战的他并不会做出什么惊讶忘记的反应的傻事,他脚下移动就要撤离。 余闲没有给秦霜撤离的机会,他的手已经抓住了秦霜的手腕。 另一块松仁糖送入口中,余闲腾出了一只手贴在秦霜胸口,将对方的雨点一般攻来的拳头一一无视。 余闲大概估算了一下秦霜的承受力,给他的胸口一记冲击,这是纯粹的力量冲击,秦霜的内力致力于保护经脉内腑却疏于了对骨骼的保护。 一阵咔嚓声传出,秦霜的胸骨不知断了几根,好在余闲施加的力量比较均匀,他的骨头并未变成小刀子插入内脏造成二次伤害。 秦霜的身子倒飞而出,聂风赶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他,道:“大师兄,你怎么样?” “咳咳”,秦霜咳嗽了两声后挣扎着站起来,向余闲点点头,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他明白就以余闲现在表现出的武功程度,要杀他们师兄弟简直易如反掌。 聂风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火猴和师命之类的东西了,秦霜的命对他来说可比那些重要的多,他向余闲点点头,扶着秦霜就要离去。 余闲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转头对泥菩萨道:“我还是再送你一程吧,不然今天这买卖做得也不踏实。” 泥菩萨向笑着向余闲点头致谢,他明白余闲主要是看在小萝莉的面子上,不过这可比看他的面子更让他高兴。 余闲和泥菩萨同行,刚才偶尔剩下的几个江湖人士见此也只能摇头离开。可是余闲并不是因为有他们的威胁才留下来。 走了片刻,要等的正主终于单良登场。一身黑衣加蒙面组合的神秘人自高空如炮弹一般奇袭余闲等人,他在空中就是一掌劈向小萝莉。 余闲的眉头挑了一下,这人也是一世枭雄,这也太没品了。他脚步一动挡在小萝莉身前,所有速度、动量、冲量归零,隔空掌力仿佛凭空消失不见。 黑衣人也没想着这一掌能够建功,前进中的他又是一掌,目标还是小萝莉。 “擦”,余闲不由爆了粗口,这位真的有些惹火他了,一颗钢珠落入余闲的指间,余闲将自己的反应速度调到最大,黑衣人在空中的身影也一下子变得缓慢下来。 “轰”,走你,一厘米直径的钢珠带着超过两倍音速射向那道身影,那人还没听到声音之前已经心头一紧,身周浮现一个透明的真气罩将自己护在其中。 “砰”,狙击弹威力的钢珠和风云世界第一个boss的拿手武功相互碰撞,黑衣人被击飞十几米砸断了两棵树才落了下来。 余闲看着那人道:“雄霸,你好歹也是一方枭雄,我原本是很看好你的。不过,现在你却让我失望了。” 黑衣人落地,真气护罩几乎抵消了所有伤害,他身子一跃已经到了余闲身前五六米的地方。 “这位小兄弟好眼光,竟然一眼就看穿老夫的伪装。你的武功和智计皆是不凡,不知阁下是哪位高人的高足?” 承认了身份的雄霸解开了面巾,这长相还真和千叶真一又几分相似。 “呵呵,少废话,我说了你就能放过泥菩萨?还是想让我将你打服再说!” 余闲身子猛然消失不见。 第八章 泥菩萨过河 余闲将速度提到亚音速,雄霸的神经根本反应不过来,可是到了这个程度的高手却已经有了一些临敌的第六感。 雄霸在余闲话音刚落时身上已经扶起了真气护罩。 余闲要的就是这个,他还留着雄霸有点用,要是没有这真气护罩鬼知道雄霸能挨得住几次音速攻击。 “砰”,巨响传开,包裹着雄霸的真气护罩瞬间变形,像是一个被罗伯特卡洛斯踢中的任意球径直砸进树林之中。 那些参天的古木却是遭了殃,据余闲粗略估算仅直径超过三十公分的至少也有十几棵之多。 余闲瞄准方向,下一秒已经出现在雄霸将要落地的地方。 空中的雄霸此时还有些懵逼,他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余闲是如何攻击到他的。忽的,他的心头又是已近,这种心血来潮的感觉刚才便救了他一条老命,这一次他当然更加重视起来。 三分归元气,这一招雄霸用的还不熟练,可是其它招式的威力实在让他提不起信心。 一颗透明真气弹袭向余闲,余闲感受不到内力,只是能用肉眼发现似乎有一个氤氲的小球向自己袭来。他大概猜到了这是什么东西。 “轰”,真气弹稳稳击中了余闲,溢散的真气将森林里的泥土炸得乱飞,周围的小树手臂粗细的树枝都被炸断。 余闲任由它攻击其实是向失地体验一把三分归元气的威力,这一招在他年少时小伙伴们也曾双手比划,还在嘴里给它配过音。那真是美好的时代。 “嗯,还不错。” 余闲给三分归元气一个还不错的评价。 雄霸却没有余闲这么乐观,他的底牌都出了,对方却只是出了一个三将自己家压死,还说自己牌打得不错。这年轻人的实力到底恐怖到什么程度他不清楚,可是他明白对蚂蚁来说不管是人踩一脚和大象踩一脚都已经没有区别了。 “嗤”,又一发三分归元气的真气弹发出,这次又是攻向另一边的小萝莉。只要能苟住性命,杀个把小孩在他看来不算什么。 余闲身影一闪替小萝莉挡住了攻击,回头之时雄霸已经出现在至少百米开外。这速度虽称不上亚音速,可是在一般武林中人却也是极快的了。 可惜,他遇到的是余闲这个开挂选手。 “轰”,音障如同窗户纸般一统就破,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余闲已经和雄霸并驾齐驱。 “我说了要打服你,就要打服你。” 爆发内力低空飞行的雄霸已经无法再次加速,他只能看着超高速移动的余闲从容的转换姿势一脚踢在自己面门之上。虽然那里又真气护罩的保护,可是他的心态已经快要爆炸。 急速前进的雄霸像是碰到了弹簧猛然又向后弹去,余闲的身子紧随其后在半空之中一个翻转又是一记后脚跟狠狠斧劈在雄霸腹部。 这一次的攻击有点大了,雄霸的真气护罩被击破,他的双眼暴突而出,嘴里喷出一股黄绿色带着刺激性味道的液体。 大地被落地的雄霸砸得出现了直径近两米的龟裂。 余闲脚踩雄霸的胸口,道:“服了么?” 雄霸欲哭无泪,他真的是一个枭雄啊,这一路都是一刀一剑砍出的位置,这给对方服软获取生还的经历他还没有体验过啊。 “咳咳”,雄霸被胃酸和胆汁呛得又咳了两声,道:“这位先生,老夫认输。” 余闲带着雄霸来到泥菩萨身边,道:“泥菩萨,雄霸想要的是他下半生的批语,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你解释给他听。若是这事儿完了你们祖孙再出什么事儿,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会去天山将天下会和雄霸一起碾成粉末。” 余闲此言一出,泥菩萨和雄霸都是一惊。泥菩萨苦笑一声,“未曾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这么精通数术,老头子半生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泥菩萨因为精通计算他人的命运而导致自身命运坎坷无比,可是眼前的余闲竟然因为不在命运之中却可以轻松说出这些话而不受反噬,这让他很是惆怅。 而雄霸则是因为泥菩萨简介承认了余闲所言的正确性,更是对余闲的身份感到好奇,好奇得八爪挠心。 余闲没想到自己被动的成了算命大师也不介意,示意泥菩萨接着说。 泥菩萨收拾一下心情,道:“不错,雄帮主下半生的批言正是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正所谓,成也风云,败也风云。” 泥菩萨到了这个时候说话还是云山雾罩,可是雄霸也算满意了,他运功恢复了一下身体状况,抱拳向余闲和泥菩萨道:“多谢二位解惑,老夫承诺自今日起泥菩萨祖孙的安慰皆受我天下会的庇护,保证无人敢碰他们一根毫毛。” 余闲点头,“好,你走吧,记住你说的话。”他也只能对不起风云了,天知道要是改变大剧情风云的命运改变,以后的玄武真功还能不能顺利出现。想要靠自己的运气在凌云窟找到秘籍,那还不如让他毁了乐山大佛更实际一点。 雄霸退后几步见余闲真的无心再为难自己,便是转身一跃几个呼吸之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小萝莉此时已经满眼星星围在余下身边打转,“大哥哥你当我师傅好不好,我也学你的武功,以后保护爷爷和火儿,再也不受人欺负。” 颠沛流离、东躲西藏的生活让小萝莉极度缺乏安全感,她以前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安定下来,可是现在她知道了,要有实力、碾压一切的实力就没人敢欺负自己。 余闲又一次拒绝了一个想要学习自己技能的孩子,想来这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们接下来准备去哪?” “咳咳咳”,泥菩萨突然手捂嘴巴剧烈咳嗽起来,良久之后他才道:“多谢先生相救之恩,只是有些事是命,它还是无法改变的。既然遇到了先生,就让我们一起走最后一程吧。丫头无缘拜你为师,无名先生想来会给老头子一个面子。” 余闲沉默了,他明白泥菩萨大限已至,几人向前跨过小河赶路而去。 第九章 有名的无名 余闲顺着泥菩萨的指引终于到达目的地,他抬头一看小镇大道上的牌坊“慕名镇”,笑了出来。 程灵素在余闲身侧转过头看看余闲,疑惑道:“大哥,有什么好笑的吗?” 余闲笑容不改摇摇头,“没什么,这镇子的名字起的挺好的。”慕英名住在慕名镇,天作之合。 进了镇子,这镇子不大,中华阁基本上就是标志性建筑了。 中华阁中,余闲刚要问电力的一个中年伙计,哪人便已抢先一步道:“贵客有礼,我家主人已在后堂相候,请随小的来。” 余闲挑挑眉,无名就这么厉害?跟着那人去了后堂,余闲见到了一位眼中满是故事的男人,中华阁的主人无名。 无名见到来的四个人一愣,向泥菩萨施礼道:“未曾相大师到访,有失远迎。” 泥菩萨竟和无名是熟识,他脸上的易容面具也未能遮掩住身份。 二人寒暄一番,泥菩萨将余闲二人介绍给了无名。 余闲向无名问好后便忍不住问道:“无名先生怎么会早早预料到我们会来?” 无名温和一笑,“我不知道你们的到来,是程姑娘背后的剑告知消息。” 啧,余闲咂了一下嘴,天剑境界这么玄幻吗,这个世界层次已经完全和之前的世界脱离。 “天剑就是天剑,在下佩服。”余闲说着从程灵素手中接过阔剑,捧在胸前,道:“这剑是一位前辈送的谢礼,可是我未婚妻对剑术了解不多,故而我才带她来想向您学习剑术。” 余闲开门见山道出自己的目的,无名抬手在那剑身上轻轻一触便收回了手,他走上下打量了余闲和程灵素。 “好,能得那位前辈的认可,无名绝无推辞的理由。” 二人都没有提及皇帝的名号,可是无名对余闲和程灵素的态度因此变得亲近许多,余闲对这种穿越年代的不接触信息传递方式有些羡慕。 众人在中华阁住下,泥菩萨和无名深谈一番第二日悄然离去,小萝莉泥小小有些静静地坐在中华阁望向远方。 程灵素在后院和无名学剑,余闲觉着没有意思想要出去逛逛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坐下门口的小萝莉。 “小小起来跟我走,咱们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小萝莉屁股不动扬起脖子看向余闲,“哥哥你不用担心,我爷爷早就和我说过到他离开的时候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余闲一把拉起因常年奔波瘦的像是芦柴棒似的小萝莉,道:“要叫叔叔,既然你能想通那就更应该跟我去逛逛了,这世上有太多东西等你去体验呢。” 二人进了市集,余闲很敏锐的发现小萝莉的眼神不时会飘向一边叫卖冰糖葫芦的摊位,他上前道:“糖葫芦的多少钱一串?” 那买糖葫芦的见余闲是领着孩子来便喜笑颜开,道:“客观,这一串三文钱,您来几串儿?” 余闲上下数了数,那插着糖葫芦的稻草棒上大概是二十来串,他取出一两银子抛给卖糖葫芦的,道:“整个都给我,你走人,这不算你吃亏吧。” 卖糖葫芦的抛了抛银子,又用牙齿轻咬一下,他对这余闲连续作了十几个揖,“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余闲手持糖葫芦帮在市集中逛游,小萝莉左右手各是一串,隔壁逛街的小孩见此纷纷馋哭了。 正走着,小萝莉将糖葫芦交到一只手中,轻轻拉了一下余闲的衣角,道:“哥哥,可不可以把糖葫芦分给其他人?” “你不喜欢吃了吗?”余闲问道。 小萝莉摇摇头,道;“不是,小小最喜欢吃糖葫芦,一辈子都吃不够。可是爷爷说过万事过犹不及,福不可享尽,咱们还是把那些糖葫芦分给别人吧。” 余闲笑笑,他将小女孩手中的糖葫芦接过来又将糖葫芦棒递给小萝莉,“那你去分吧。” 小萝莉很懂事,可是余闲并不太高兴。泥菩萨号称天下第一相师,可是他的唯一血清却生活的如此清贫,一个男人学了通天的本事却连家人都照顾不好,那学来的本事还有什么意义。 小萝莉不久便分完了糖葫芦跑了回来,余闲又将糖葫芦交给她,二人在市集上逛了一阵儿便返回了中华阁。 接下来的日子大抵便是如此,程灵素跟着无名学的很快,外出办事的剑晨回来与程灵素切磋的时候,程灵素已经可以适用莫名剑法和他打得旗鼓相当,若是用上其它武功则不出白招就能拿下剑晨。 余闲在市集上找到了一个老奶奶,做的一手好酸梅汤,他这一日便又来解馋,盛夏喝一碗洒满桂花的酸梅汤真是人间一大乐事。 余闲正喝着突然发现不远处两个人似乎从刚才他来开始便一直盯着自己看。 “呵”,长长吐了一口气,余闲与那两人对上眼神,“你们瞅啥?” 那两人一愣,这个世界的辽东方言并不流行,其中一个脸上带着一条斜跨眼角道嘴角刀疤的老人,道:“你是余闲吧。” 对方没有对上暗号,余闲也几暂时收起些攻击性道:“是,有事儿?” 那刀疤脸身边另外一个短发的中年汉子,道:“听说你击败了释武尊和天下会的两位堂主,我们哥儿俩想和你较量较量。” “无聊”,余闲转身欲要离开,这些烂番薯臭鸟蛋,一把年纪还要靠这种事儿扬名,档次太低。 可是,令余闲没想到的是他刚刚转身那个短发的中年人已经身影一闪出现在了他前方约么两米的地方。 “今天你若不和我们交手,恐怕难以脱身。我叫段文,十年前江湖人称金不换。那位是霸刀归海流,二十年前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余闲眉头一皱,这个段文的轻功挺快的,至少和秦霜一个级别,这个级数的高手似乎没必要来自己这里刷声望吧。 “你们到底要干嘛?” 段文嘴角挂上一点弧度,道:“我说过了,我们两个要和你较量一番。” 余闲自动将他的话翻译成了求虐求侮辱,他点点头转身向镇外的方向而去。 第十章 帝释天在行动 出了镇子,余闲将二人带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树林之中,“来吧,两个一起我也不介意的。” 段文和归海流互望一眼,自己先一步站了出来,一个黑铁制成的算盘交到置于身前,眼睛已经释放出准备好了的信号。 余闲可没心情欣赏他的兵器具体是怎么个玩法,空爆声响过,段文已经被余闲一把将脑袋按进地上的腐叶之中,你又不是秦霜、聂风,我还要给你留面子。 这突然的变故让那边等着看戏的归海流一愣,他本来是看不上余闲的,虽然说他击败了释武尊和秦霜二人,可是他的江湖地位和实力当年都是要超过这三人的。现在余闲这爆发的速度却告诉他,余闲远远不至于此。 “铮”,长刀出鞘,肉眼可见的黄色刀光划破空气斩向余闲的脖颈。 长愈五米的高光碰触到余闲的身子时瞬间被崩解成了无数碎块,余闲顺手一发空气弹送过去,这认真一击的空气弹瞬间在曾经叱咤江湖的归海流额头上开了一个小洞。 余闲将已经快要失去呼吸的段文提了起来,道:“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呵,呼,呵”,段文用尽一身力气使肺部和外界交换着空气,十几秒后他转头对余闲道:“我们是来分明邀请你加入组织的。”、 余闲有些感兴趣道:“什么组织?” “天门”,段文说出这两个字后原本有些萎靡的神情也猛然转换成了热烈,“我们是奉神母的命令来邀请你加入天门。只要你加入组织,不管是金钱美女还是神功秘籍应有尽有。不管你的最初的梦想是什么都可以实现。” 额…… 余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才出了一次手天门竟然已经得到了情报,并且派人来邀请自己加入。他不禁感叹这个世界的徐福还挺有眼光。 “非常感谢你的答疑解惑,慢走不送。”余闲一发空气弹送走了段文,都是经过现代社会摔打出来的,这些年吃的大饼已经够多了,再吃就要消化不良了。 余闲顺手卖了两个家伙回到中华阁,程灵素已经练完了剑。 “你的武功进展怎么样?” 程灵素闻言一笑,道:“无名先生给我打开一扇新的大门,我感觉已经得到了升华。再过些日子就敢去上次那个恐怖的地方探索一番了。” 余闲舒了一口气后将关于天门的事情告知了程灵素,徐福的尿性他很清楚,要是搞不定自己,程灵素很容易就会成为他的突破口。 千里之外的天门之中,带着面具的洛仙在帝释天身前拜倒在地,道:“主人,段文和归海流死了,那个余闲的实力比我预估的还要高一些。” 帝释天坐在椅子上,一张玄冰面具对着洛仙,不疾不徐道:“不出老夫所料,这个人和他的未婚妻出现的十分诡异,就是天门的情报网都查不出他们的来历。不过这样的人老夫倒是更有兴趣了,你将那两个废物的尸体给我抬过来。” 洛仙诚惶诚恐,见帝释天没有惩罚自己便赶紧下去不久便有两具尸体被抬了上来。 帝释天查看了一下二人的尸体都是被隔空起劲贯穿颅脑一击致命,这样的武功在他的脑海中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实在没什么可称道的。 功力运转,那两具尸身诡异上浮在空中悬停,帝释天的身上不断传出略带火红的生机。不久后,段文尸体的右手突然抽动了一下。 二人被帝释天用圣心诀复活,他们都听说过帝释天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只以为是以讹传讹,今天被帝释天救活立时将他当成了行走在人间的神明拜倒在地。 “段文归海流多谢主人救命之恩,为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二人表忠心极其卖力,可是帝释天并不买账,他袖袍一挥便将二人扫到在地,“你们两个废物拿什么为我赴汤蹈火,真是可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跟着神母去将那个余闲给我招揽过来,而且这一次没有人会再救你们。” 帝释天的话没有半分人情味,可是段文二人却像是惹怒的自己信奉的神明一般深深将头埋在地砖上,等帝释天话说完二人才向帝释天保证这一次的行动一定成功。 出了天门,段文与归海流这两个曾经搅动江湖的高手化为轿夫抬着一顶小轿施展轻功在草尖树头上穿行,洛仙在轿子中闭目养神。 两日后这顶轿子出现在了慕名镇郊,洛仙清冷如冰霜的声音自轿子中传出,“你们去将余闲带过来,我在这里等你们,这一次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二人对着轿子施礼告辞向镇中而去。 余闲今天正好带着小萝莉在正中搜刮着可能漏过的美食,段文二人不费吹灰之力直接跟余闲撞了个正着。 二人似笑非笑看着余闲,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惊讶或者惊惧的意味。 才过了几日,余闲的记忆又不是金鱼他当然记得这两人已经被他杀死了,可是他们现在又出现在这里,圣心诀三个字已经在他的心头浮现。 “小小你先自己回去,叔叔优势要办,告诉你灵素姐姐,我今天晚上要吃鱼。” 小萝莉乖巧点头向中华阁而去。 余闲看着那两人,道:“你们瞅啥?” 还是熟悉的台词,还是熟悉的语气,段文二人又回忆起了实力被碾压的绝望。既然不能镇住余闲,那还是好好说话吧,段文道:“我们再次邀请你加入天门,而且有个人正在镇外等你,你不会不敢来了吧。” “嗨……”余闲叹了口气,到底是在镇子里要注意一下影响,不然就凭着把自己之上放进马桶摩擦的激将法就应该把这人碾成沫沫。 “走吧,前面带路。” 二人带着余闲到了镇外,小轿的帘子掀开,洛仙自其中走了出来。 “余闲,我正式代表天门邀请你加入。” 余闲的眼光在洛仙身上上下下扫描一遍,最终停在了那具万年不画的玄冰面具之上,“虽然是盛夏,你带着这么个冰面具真的不冷吗?” 第十一章 神母吃瘪 骆仙透过面具观察着余闲,身高体瘦、面色白净,站立的姿势也不像一般武人有规矩。再加上一双手上看不见任何的伤疤和老茧,这样的人又身怀可以秒杀段文和归海流的实力,他的功法绝不简单。 “你这个年纪就能有这样的实力确实有资格嚣张,但是你以为这江湖就像你想的那样那就有些幼稚了。这两个被你杀死的人能够复活,你就不想想嘛?” 余闲脑中思索了一下计划,骆仙对自己的价值还是有些低了,他笑笑道:“这种弱者复活多少次都没有意义,能被杀死第一次就能被杀死一万次,反之强者第一次也不会死。” 中二的发言很符合余闲初出茅庐目空一切的人设,骆仙对这种桀骜不逊的青年高手也早已熟悉。 “一般的高手可以剥夺人的性命已经到了尽头,可是我的主人却可以赋予人性命。” 正说着洛仙屈指一弹,树梢上一只聒噪的麻雀便很荣幸地成为了神母此次教学任务的实验材料。 骆仙将麻雀尸体吸入掌中还给余闲展示了一下,接着只见那只麻雀脖颈上还在汩汩流血的小洞竟然如时间倒流一般愈合到了一起,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麻雀在几秒钟后一翻身站了起来飞身离去。 “我的能力不及主人万一,你若有幸能见到他便会知道神明的伟大。” “啪啪啪”,余闲给骆仙鼓掌,这个女人很会抓高手的心理,他们凭实力就能轻松获得金钱美女,能让这些人动容的便是生命和感情了。 “你这戏法表演的很不错,连我也没发现破绽,可是我还是不信,要不你先杀了我,再将我复活,我就加入天门如何?” 洛仙的胸口微不可见的胀了一下,她已经给了这个新人足够的重视,可是对方还是不识好歹。 脚步变换,骆仙身影一闪已经落在余闲侧后方,她的右掌已然贴上了余闲的后背。 骆仙的内力含蓄内敛的向余闲的经脉中入侵,即使余闲刚才惹怒了她,骆仙还是牢记帝释天派给她的任务是招募余闲而非要他的小命。 可是这种从帝释天那里学来的功法这一次却吃了瘪,那些内力冲入余闲体内便和骆仙断了联系,反而自身的内力还有些不受控制的紊乱起来。 “啪”,余闲随手一个耳光,骆仙飞出四五米外。玄冰面具脱落露出了一张白皙冷艳的面容。 “我是有未婚妻的人,你一个大姑娘这么和我肌肤相亲像个什么样子?” 骆仙刚才其实在余闲抬手一瞬间有意识地想要躲开了,可是她的手却被余闲吸在脊背上根本无法脱离,现在反而还被对方奚落一番。 她站起身眼角扫到已经被地上的浮土沾得不像样子的面具,咬咬牙将那面具一脚踩成了无数碎冰片。 余闲见此笑道:“无能狂怒解决不了问题,那面具又没招惹你。你的主人就没教过你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吗?” 帝释天真的没有教过,要是骆仙解决不了这种问题神母也不会出现。只是她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问题了。 “你们两个一起上。”骆仙对那两个废物下达命令,她需要他们拖延一下余闲顺便找一下余闲身上可能存在的弱点。 段文和归海流脸色一苦,才刚刚复活没多久又要对上余闲这个杀身仇人,自己给自己报杀身之仇的确是个爽点,可是没有实力就要两说了。 段文右手一抬,那铁算盘在他胸前瞬间解体,那些算盘珠如漫天飞蝗一般在空气中划处一道道黑线笼罩余闲而去。 另一边的归海流也是手握刀柄积蓄气势,只待段文算盘珠雨落尽一刹那,拔刀一斩刀气纵横,虚空之中一道十数米长的刀芒直劈余闲面门而下。 骆仙等的就是这一下,她内力运转空气中瞬间凝结无数冰刺暴雨梨花将余闲淹没。 漫天的攻击将周围的环境搅和的烟尘散开,余闲拳头托腮,浑身上下被晶莹的玄冰包裹成一个沉思者冰雕。 骆仙三人刚稍稍松了一口气,那冰雕处便传出了令他们心碎的咔嚓声音。 余闲身上的冰铠自头部开始一片片的龟裂开来,他睁开眼睛道:“这下你们应该没有遗憾了吧。” 此言一出,那边段文和归海流又想起来生命被余闲操控的恐惧,二人刚想再出招拖延一下,余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段文面前一个扫腿将之扫至半空。 “走你”,余闲抓住段文的右腿顺手一抡将之当做一件长兵器狠狠砸向归海流,归海流长刀斩来被余闲利用速度优势避开,二人形成了完美的一换一。 当然如果归海流的脑袋现在还存在的话,他肯定不会认为这一刀和一人的一换一是完美的,毕竟余闲的衣服都没被划破。 余闲皱皱眉有些嫌弃地将手上还剩下的半具尸体和归海流丢在一起,数十颗钢珠在磁力的作用下形成金属风暴反复将那两半具尸体变成了一堆不可名状。 “这样你的主人要还是能把他们复活我就加入你的那什么天门。”余闲转头对骆仙道。 骆仙原本见余闲对那两人残忍的手段还不明就里,这才明白人家还是要抬杠。看着那一团红色的东西,里面还掺杂泥土和树叶,这玩意儿要能复活那恐怕要女娲自己来了。 “要杀就杀吧”骆仙闭上眼睛,她对世界的美好并没什么憧憬,自然对生命的眷恋也不太多。再者要让她说出什么我家主人会为我报仇之类的幼稚言语,这也太对不起那些死在她手上的亡魂了。 “砰”,骆仙倒飞出两三米开外,她的额头皮下血管破裂瞬间肿起一公分多高的一个大包。骆仙惊讶地睁开眼睛,余闲竟然没有杀她。 余闲嬉皮笑脸收回手上脑瓜崩的姿势,道:“回去吧,我放你一马,不过记着下一次一定要派个厉害点的角色来,最好是你的那个主人才好。不然下一次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骆仙爬起身盯着余闲那张脸,转身飞入林中。 第十二章 雄霸笑嘻嘻 余闲回到中华阁正好到了吃饭时间,这时候的中华阁也热闹起来。他坐在大厅之中听着南来北往之人的八卦。 功夫不负八卦人,今天还真是吃到了一个瓜。无双城还是被不哭死神步惊云给屠了,就在城主独孤一方的寿诞当晚,步惊云血洗了无双城。 余闲回到后院,无名神色悲苦坐在树下拉着二胡。 “你这是因为前面的消息?” 无名又拉了几个音节将二胡放置一边,道:“是,这天下又要陷入动荡了,不知又该有多少百姓无辜遭难。” 余闲叹了口气,这种不但悲天悯人还会将之付诸行动的真圣母是他即佩服又害怕的,因为这种人会将他比得很底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就是道吧。” 无名楞了一下,脸色更是悲苦,道:“这确实是道,自打人族有了历史记载这种纷争便从未停止过,我曾经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他,反而还害死了更多的人。” “我的家乡不是这样的,但那是因为我的国家十分强大才能保证我们的生活平安喜乐。反而有些国家的人过得还不如这里,所以你想要的那种永远的和平时不存在的,若是心里过意不去便尽自己所能帮一个算一个吧。” 无名刚听余闲说他的家乡没有战争还以为有什么好办法,可是听到后来只有一声长叹了。 余闲这边又闲了下来,骆仙两日后回到了天门之中。 帝释天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地上请罪的洛仙,声音轻飘飘地道:“神母,你是我的入室弟子,我原本很信任你,可是你却让我失望了。” 骆仙将头狠狠磕在地上,“骆仙无能,请主人责罚。” “嘿嘿嘿,好个无能,我帝释天培养出来的弟子也成了无能之辈,看来老夫这本事还是不到家啊。” 帝释天自嘲的语气十分古怪,似乎是在笑又仿佛是骂,骆仙闻言连忙又是头如捣蒜一般向帝释天请罪起来。 “嘭”,就在磕头请罪与帝释天眼神相触的一瞬间,骆仙被一股强横力量击飞出去狠狠砸在白玉铺就的地面上。 “这一次老夫就放你一马,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帝释天其实很清楚骆仙的能力,她和两个高手出马竟然还是败了,那肯定是对方的实力太过高强。可是帝释天的命令是需要被完美执行的,就算失败了那也绝不是他决策的失误,而是手下人执行力的匮乏。 既然手下人犯了错,那接受一下惩罚也是另所应当了,这也是骆仙能够保下性命的一个重要原因。 “罢了,既然这个余闲武功还算不错,那就放他在江湖中闹腾吧,正好这些年的江湖太过无聊了。就看看他能闹成什么样子吧。” 神母感恩戴德退了下去,帝释天又招了人进来下了一个命令。 数日后,言笑晏晏的雄霸坐在天下会的宝座之上。一个头戴形制十分搞笑的高顶扁帽脸上擦着胭脂的男人一脸谄媚来到了大殿之中。 “恭喜帮主,贺喜帮主。” “文丑丑,云儿拿下无双城的消息都传了这么多天了你还贺什么喜,马屁精。”雄霸笑骂道。 文丑丑闻言双手捏兰花指在身前摇晃两下,谄媚道:“帮主误会啦,人家恭贺帮主的是下面的人进贡了两颗异果,据说可以延年益寿长命百岁呢。” 雄霸笑看文丑丑,直到看得他发毛,脸上的笑容变得尴尬僵硬才道:“你这狗东西是收了什么好处,竟敢联合外人来给我下毒。” 雄霸的笑骂让文丑丑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他磕头如捣蒜,惊慌道:“帮主明鉴,文丑丑可是最忠心于您的了。这天下或许有人对您有二心,但那个人绝不会是文丑丑。若是帮主有了什么闪失,丑丑又如何能获得过两个时辰。” “哈哈哈”,雄霸笑了起来,事实确实如此,文丑丑的武功太过一般,一般到天下会随便出来个什么头目级别的都能秒杀他。他要想活命就一定要有靠山,而这个聪明人也知道没有人会真正接受一个背叛过主人的狗。 “起来吧,狗东西,你这么笃定那果子有效果,是不是已经偷偷吃过了?” 文丑丑的本体可能是川剧大师,他的脸瞬间由悲苦转成谄笑,道:“请帮主赎罪,这东西被贡上来丑丑总是有些不放心,便替帮主尝了一颗,那果子甫一服下我的身子便如火烧一般痛苦,可是等熬过那段痛苦之后丑丑的内力竟然大幅提升,而且以前受过的一些伤也好了大半,这才来向帮主禀报。” 雄霸被文丑丑的话勾起了兴趣,他从文丑丑的手上接过一个锦盒。打开之后,那锦盒中正躺着两颗蕴含玛瑙般流光的晶莹果实,正是余闲在凌云窟见过的血菩提。 雄霸捏起一颗血菩提映着从门口穿入的阳光打量了一番,这东西似乎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在吸引他将之服下去。 “咕”,雄霸试探性服下一颗果实,不久后他的身子猛然一震,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开始接连滚下来。 血菩提霸道的药力在雄霸的经脉中穿行,他一声不吭忍着那钻心的痛苦运功化解药力。 良久之后,一阵笑声自大殿中传出惊走了挑檐上几只歇脚的鸟儿。 “哈哈哈……” 雄霸笑得十分放肆,他强练三分归元气造成的暗伤被一扫而空,而且已经多年不见明显进步的内力只因这小小果实便精进的近两成,这可是他数年苦功都无法达到的成就。 “文丑丑你这狗东西竟然吃了老夫这样一枚宝贝果实真是该死!”雄霸笑嘻嘻骂道。 文丑丑原本抹着脂粉的脸色这下像是挂了大败,“帮主,小人只是想替您试试,以免有宵小图谋不轨啊。” 雄霸一脚将文丑丑踢到门口,骂道:“滚吧,要不是看你一片忠心,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文丑丑被踢了一脚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笑起来,道:“是是是,丑丑多谢帮主开恩,丑丑这就滚。”说着文丑丑躺倒,沿着连绵不知几百级的台阶滚了下去,不时还传出哎哟之类的呼痛声。 大殿之中的雄霸听到又是一阵狂笑。 第十三章 剑圣的感觉 文丑丑自长阶滚落,雄霸的笑容渐渐手贱起来。 他回身去到后堂,在一面书着龙飞凤舞大字的屏风之前。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潜水游。成也风云,败也风云……” 嘴里念叨着屏风上的字,忽的哈哈狂笑起来,良久之后他又回到前殿对外叫了一声“文丑丑”。 “帮主有何吩咐,丑丑一直都在。”滚下百米长阶的文丑丑不知从哪钻了出来。 雄霸笑的十分温和,“去叫风儿和云儿来,我有事吩咐他们。” 文丑丑领命下去。 风云二人领命前后到了天下第一楼,二人向雄霸见礼后便等着雄霸的下文。 雄霸看着自己的连个弟子面上笑得像个要去买橘子的老父亲,道:“风儿、云儿,你们自幼便随老夫习练风神腿和排云掌,这两门武功你们已经练得登峰造极,只是你们也基本到了这两门武功的极限。这些日子老夫练功有所得,分别又领悟了一招腿法和一招掌法,这次就是想要传授与你们。” 二人听到这话都是一愣,步惊云万年不化的寒冰脸上不见任何其它表情,可是他的眼中却有也一抹诡异冷芒闪过。 雄霸向二人传授之后笑呵呵让二人退了下去,嘴角的笑容挂了许久也不见散去。 无双城外剑圣的居所内,一身缟素的独孤鸣嘴角溢血跪下以头抢地。 “大伯,无双城完了,请您出手为无双城主持公道。” 他磕头的方向站着一位浑身皆是凛然不可侵犯气息的老者。他看向独孤鸣的眼神很是不屑,无双城这么多代的强盛靠的不只是武功和势力,还有面对一切敌人都敢拼死一搏的勇气和百折不挠的精神。 现在独孤鸣被人杀了全家第一步便是来向自己跪求,这种人就算没有雄霸出手无双城迟早也会败在他手上。 “起来吧,代我去给雄霸下一封战书,八月十五我将登门去取他的人头。” 独孤鸣闻言带着狂喜抬起头望向剑圣,发现对方并没有好脸色编又磕了两个响头退了出去。 剑圣眺望天空,忽的转头向一个方向望去,他身处的茅庐瞬间被凛冽剑气切割成一堆残渣。 “轰”,剑圣破开漫天的灰尘与残渣向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顺着那方向千里之外,程灵素躺卧在一个竹编的躺椅上,她的头发被汗水打湿粘在脸上,呵叱呵叱吐着粗气。 余闲见他有了反应一个箭步已经出现程灵素身侧攥住她的手,语带焦急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程灵素睁开眼睛,她目光所及的窗棂被一道剑气搅碎。 程灵素一惊,连忙压下体内澎湃剑气,道:“我没事,方才进入那空间之中,子里面学了一招、是一门剑法,剑气有些失控。” 余闲吐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他也没问程灵素学到的是什么剑法,对于那个空间他已经有所猜测,能从那学到的剑法怎么都不会太差。 两日后,余闲在院中欣赏程灵素练剑,她现在对剑术的造诣已经非同小可,就连无名都成程灵素为难得一见的天才。 程灵素手持一柄木剑慢悠悠在空气中画出各种轨迹,余闲看不懂也就图个养眼。 忽然,程灵素舞剑的手在空中一顿看向了院外的方向,另一边在自己屋内拉着二胡的无名也停了下来。他自己房间呢走出,也是跟着程灵素一起望去。 一道身影自二人观望的方向落入院中,一个披散头发的白衣老者腰悬宝剑和二人对上了眼。 “无名,没想到你会在这里,我这些年一直想与你再战一次,你却一只避而不见,现在我无心找你,你却出现在我面前。” 无名看向那好着,笑道:“剑兄,久别重逢,在下真是不胜欣喜。今天你是?”无名当然知道剑圣要找谁,程灵素前两天发出的剑气让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只是现在他还是想要挡一挡剑圣,他怕剑圣要找程灵素的麻烦。 剑圣没有回答无名的问题,他转而看向程灵素,尤其程灵素那抓着木剑的手。 他的眼瞳一缩,程灵素的手根本不是自幼练剑的样子,可是他能很明显的感受到程灵素身上的剑意。 一个半路出家的女孩子都能有这种成就,这让他不由产生了爱才之心。 “女娃娃,跪下磕头拜师吧。” 剑圣那天突然心血来潮感受到千里之外和某人产生了莫名的联系,这种联系很奇怪又有些亲切。 他没有想原因便跟着感觉到了这里,看到程灵素的一刹那他明白了,这个女孩也掌握了自己的剑法,完完整整的全部剑法。大限将至之前能够遇上这样一个人,剑圣觉得自己很幸运。 程灵素的感觉和剑圣类似,她明白了自己剑法的来处,可是拜师这种事她能认可的师父有且仅有那一位。 “前辈见谅,灵素已有师承,不能拜您为师。” 程灵素向剑圣深深行礼,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 剑圣有些诧异,便道:“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乃是独孤剑。” 程灵素对独孤剑这个名字很陌生,她这些日子多是在后院学剑,也没机会了解这个江湖。可是她还是很恭敬地向剑圣再次施礼道谢。 这个江湖上想要败剑圣的人可以从天下会排到无双城,剑圣一个人也看不上,今天他主动要收徒弟却被拒绝了,这让他有些羞刀难入鞘。 剑圣还要说话,余闲已经挡在了程灵素身前,“剑圣,拜师学艺这种事讲究的便是你情我愿,我未婚妻既然不想拜你为师,你还是不要勉强。如果你觉得她学了你的剑法占了你的便宜的话,我可以替她做出补偿。” 剑圣好多年没见过有年轻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余闲一看就是不通武功的普通人,看他皮肤白皙、手指光滑还是个富家的少爷,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剑二十三的传人? “滚开!”剑圣抬手像扇苍蝇一般扇向余闲。 “啪”,两手相交,余闲挡住了剑圣。 第十四章 剑圣黑发,再至凌云 剑圣虽然是随手一击,可那还是剑圣的攻击。一百级大号的平a比十级小号的大技能输出高这是常识,可是现在余闲打破了这个常识。 攻击受阻剑圣没有发怒反而饶有兴趣看向余闲,这么个年轻人竟然在自己面前隐藏修为自己还未发觉,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余闲被剑圣看得浑身发毛,他在网上冲浪久了,脑子里总会想些有的没的。 他甩开剑圣的手,道:“你要什么赔偿尽管说,就是让我替你宰了雄霸也没问题。” 剑圣未言语,一道剑气凭空出现直射余闲面门,可是那剑气在触及余闲皮肤一瞬便改弦易辙转而以双倍的速度返还给了剑圣。那剑气触及到剑圣的皮肤时也诡异的消失无踪。 “今天真是好日子,让老夫一下子就能碰上两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无名当年你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没这么厉害吧。” 剑圣突然又把话题转到无名身上。 无名笑笑,道:“程姑娘学剑不足一月便能有如此成就,在下远远不及。至于余小哥儿,我也是很佩服的。” 剑圣道:“是啊,世上能有这样两个高手以后的江湖肯定也是一样的精彩,就算没有了剑圣和无名也绝不会失了色彩。小女娃,这剑给你把,老夫以后用不到了。” 若是再早五年,今天剑圣和余闲之间必有一场大战,可是现在剑圣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他有限的精力和生命还是要留给雄霸的,不如最后给这个让自己觉得亲近的小姑娘一个好印象,也让无双剑有个不辱没它的主人。 无双剑摆在程灵素面前,今时不同往日,她对剑的感觉比之以前强烈百倍,这柄剑似乎与她很是契合。 余闲在程灵素犹豫之间已经一把替她接过了无双剑,“我替灵素谢谢你。” 宝剑经由余闲的手转交给了程灵素,既然是余闲拿来,程灵素也就接受了这柄剑。 “灵素,拿一颗你新做的伤药给剑圣。” 程灵素依言自怀中取出一个小小锦盒,那里面装的是她用血菩提为主料炼制的丹药,云中君徐福的炼丹术和她以往医术的精华全在这丹药之中。 余闲将那锦盒放在剑圣面前,道:“这是灵素炼制的绝世好药,吃下去虽然不能起死回生,但是你身上的什么暗伤顽疾应该都能有奇效,这笔买卖你不亏。” 剑圣接受了那个锦盒,翻开盒盖里面躺着一枚如红宝石一般的圆形丹药,一丝药香钻入鼻腔,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暗伤都些许恢复的意思。 这枚丹药对现在的他来说确实太重要了,那被剑二十三霸道剑气蹂躏得千疮百孔的经脉有救了。想及此处,他越发觉得程灵素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传人。 “无名,我在这里叨扰两日你不会介意吧。”剑圣道。 无名微笑摇头。 剑圣留在了中华阁,第二日他起来时原本已经全白的头发竟然出现了稀稀拉拉的黑发。 院中练剑的程灵素见此对自己研究的丹药也有了新的认识。 剑圣行至程灵素身侧,随手一招一柄木剑已经飞入他的手中和程灵素一起练起剑来。 练剑期间,剑圣总是有意无意将自己的多年的一些心得表现出来。 程灵素又是极聪明的女人,她也将剑圣的话一一记在心中。 一连五日之后,剑圣的头发全部变为黑色,他的精气神状态也好了很多。 “灵素丫头,等一会儿我就要告辞了,剑术一途无穷无尽,望你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这话一出口自己有些发愣,他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说这么温柔的话。随即剑圣咳嗽两声,转身离开。 剑圣离开了,程灵素出门相送,二人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可是剑圣已经将自己毕生的经验教训全都传授给了程灵素。 程灵素回来有些伤感,她可以治疗剑圣的伤病却无法增加他的寿命。 余闲听了程灵素的话,才想起什么道:“差点忘了,这个世界真的有可以增加寿命的东西。” 二人第二日离开了中华阁,向乐山方向而去。程灵素现在对血菩提的开发很感兴趣。 这一次在凌云窟的洞口,他们遇到了两个年轻人正在对峙,其中一人正是前些日子见过的聂风。 聂风盯着对面的年轻人,道:“断浪,你不要再出现在江湖中了,师父已经对你下达了追杀令,你这样出来很危险。” 断浪讽刺一笑,道:“风堂主要替你师父清理门户吗,我这个天下会的叛徒就在你面前呢。” 聂风皱眉,他好心劝解自己这位朋友,可是他现在越来越偏激了,这样下去恐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今天是他和断浪二人父亲的忌日,他可不想煎熬当年的惨事再发生。 余闲上前抬手向聂风打了一个招呼,“哟,聂堂主好啊,又见面了。你进去吗,要是不进去就不要挡我的路。” 聂风对余闲的印象很深,这是他武功有成后遇到的第一个无能为力的对手,“余先生你好,这洞窟内有凶兽,我劝先生还是不要进去才好。” 不愧是聂圣母,余闲跟他有龃龉他还是想要救下这个作死的人。 余闲笑笑道:“我跟里面那位是朋友,这次来是串门的,聂堂主还是让一让吧。” 聂风无奈避开了路,断浪一直被无视他的自尊心却让他发作起来,“聂风你说那么多干什么,人家还不是那你的好心当做驴肝肺,在雄霸身边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妇人之仁,太可笑了。” 余闲看看断浪,这位其实也是可造之材,可惜现在已经被环境和自己一起逼成了一棵歪脖子树,再想长好也是千难万难了。 他上前轻轻一推,断浪已经不受控制被排到一边,自己则径直进了凌云窟。 程灵素向聂风微微点头,感谢对方刚才的阻拦也跟了进去。 断浪被余闲一推脸色登时涨红,他的功力在这个陌生人勉强竟然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输给聂风和步惊云他已经够嫉妒的了,现在又冒出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了的。 断浪等了一会儿,也是一个箭步进了凌云窟。 第十五章 欧气不是你能蹭 余闲进了凌云窟,按照上次的路线直通藏有血菩提的山洞,这次来主要是想给程灵素收集一些炼丹的素材,其它的东西他对自己的血统也就不抱希望了。 聂风以及随后跟来的断浪小心翼翼跟着余闲,前面的人闲庭信步像是郊游,而他们童年的恐怖回忆则不停折磨着二人的神经。 终于,余闲到了停下来,那石壁上红色珠玉一般的果实拦住了他的脚步。 “聂风,上次我救了泥菩萨,你回去没少吃雄霸的挂落吧,这东西赔给你,咱们算是两清了。对了,你最好在这儿吃了。” 余闲将几颗血菩提抛给聂风。 聂风被眼前的果实吸引住了注意力,他虽然不知道这个果实有什么作用,但是要说余闲要害自己那也未免有些抬举自己了。他向余闲抱拳致意后将一个果子送入了口中。 初时,聂风只觉得这果子的滋味还算不错,其它到没什么。忽然,腹中如吞了烧炭一般的感觉,让他对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又有了新的认识。 “你!”聂风手指余闲,他想不通余闲为什么要害自己,凭他的实力要杀了自己不和玩儿一样吗? 而断浪神色挣扎了一下,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了聂风身前,运功准备随时向余闲二人出手。 余闲对断浪的印象好了那么一丝,这人真是有些可惜了。他笑道:“运功消化药力,你不运功被药力撑死也要怪到我头上。” 聂风闻言不管三七二十一发力坐起开始运功,这一运功果然能感觉道腹内的灼烧感被引导到了经脉之中开始缓慢运转,而且随着热流的运转自己的内力已经有了明显的提升。 一个多小时后,余闲早已收集够了程灵素需要的血菩提。聂风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眸子比较之前更是清亮不少。 “多谢余兄赠宝,聂风感激不尽。” 聂风此时对余闲的印象瞬间高了好几个层次,上次他救了泥菩萨,这次又送给自己这样的重宝,这样的人不管力场如何都只得一交。 余闲摆手微笑,这东西他迟早会得到的,现在自己基本上算是领了一个顺水人情。 聂风将剩下几颗血菩提收好,顺便匀给断浪一颗,断浪神色变化了一下才将那枚果实收入自己的怀中。 采集任务完成,余闲原本可以离开了,可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天选之子就在自己眼前,今天不蹭一波欧气怎么能知道自己的运气到底有多差呢。 “聂风,我忘了老朋友的家在哪个山洞了,劳烦你帮我指一条路如何?” “嗯?”聂风怎么看余闲也不像个路痴,而且这里真的不是可以乱走的地方,他郑重道:“余兄,这凌云窟中有火麒麟出没,咱们还是离开得好。” “我说了那是我朋友,你帮我指一条路就是。”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若是余闲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放任对方去作死,可聂风还是按照自己的感觉指了靠外的一条路,等余闲先行后又跟了过去。 余闲见聂风跟着自己进来,自己艺高人胆大知道无人能奈何自己,可是聂风肯追着进来却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余闲终于明白聂风为什么能够收割那么多男人和女人的心。 四人顺着洞窟前行,余闲举着野营灯走在最前,忽的他的脚步停止,今天的奇遇已经到账。 擦,余闲心里骂了一句,奇遇是到账了。可是那石室壁上刻画的却不是他想要的玄武真功,而是一些人使刀的图画,不用说这就是傲寒六决了。 蹭欧气行动宣告失败。 聂风跟着余闲进了石室,野营灯将石壁上的图画照得纤毫毕现,那傲寒六决他又怎么会不认识。他一个箭步到了石壁下,那里是一具被铁链锁住双手的尸骨。 “余聂英……” 聂风在尸骨附近的石壁之上发现小字,通读之后发现这正是他聂家先祖聂英,而家族祖传疯血和血菩提的来历也被记载其中。 “嘭”,聂风跪地向那尸骨磕了三个头后转身起来看向余闲。 “余兄,早知这里的事情,故意带我来寻先祖?” 余闲摇头,“我都不知道你选哪条路,怎么带你来,这都是你自己的机缘,你以后没事儿可以和我多来几次,到时还有其它机缘也说不定。” 聂风笑笑,以为余闲是在开玩笑并未将这话记在心上。 “余兄接下来咱们要去哪?” “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给你几个果子你还赖上我了不成。”余闲没蹭到欧气,语气有点冲。 聂风不以为意,道:“余兄说话真有诙谐,以后有机会聂风一定和余兄好好畅饮一番。” 众人出了凌云窟,这次整个过程火麒麟都没有露面,余闲原本还想试试麒麟角的药用功效也只能下次再说。 断浪出了洞窟第一个一跃飞下大佛消失无踪,他没有和聂风、余闲告别的兴趣。 聂风准备向余闲抱拳告辞,余闲先一步打断了他道:“聂风,你认为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当然,聂风能与余兄结为朋友不胜荣幸。”聂风道。 余闲点点头接着道:“那我要告诉我的新朋友一件事,泥菩萨给雄霸后半生的命格批言是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成也风云,败也风云。我希望新朋友可以多留个心眼。” 聂风盯着余闲的眼睛,他没发现什么异样。二人静默近一分钟,聂风抱拳一礼道;“聂风多谢新朋友的提醒,他谨记于心。” 聂风离开了,延年益寿的宝物实在难寻,余闲便带着程灵素在各处旅游散心。 千里之外却有人在念叨余闲的名字,雄霸手指并剑点出,透明指劲如山洪暴发倾泻而出,山壁如同遭受的小型速射炮的袭击被连绵不绝的指劲砸出一个可以轻松容纳十来人的山洞。 “哈哈哈,余闲,独孤剑,好,很好。” 雄霸离开后山,进入天下第一楼。 “文丑丑,你过来” “帮主请吩咐。” 空悠悠的殿中,文丑丑的丑脸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叫风儿和云儿来见我。” “遵命。” 第十六章 任务目标余闲 聂风回到天下会不久便被雄霸召见,他将原本想要先给雄霸的一颗血菩提暂时收拾起来后才孑然一身去拜见。 风云二人在半道碰上,聂风给步惊云见礼问好,步惊云给聂风的回应便只有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嗯字。 二人肩并肩进了天下第一楼,雄霸见到二人脸上瞬间挂上了喜色。 “风儿、云儿,你们来了,老夫今天召你们来是有一件喜事要向你们宣布。” 风云二人心里有些疑惑,他们跟着雄霸十几年哪里见过雄霸有这种表现。 雄霸也从二人的眼神中发现了二人的疑惑,不过他没有纠结于此还是继续说着自己的喜事。 “我要宣布,孔慈已经被老夫收为义女,自今日起她就是天下会的大小姐了。” 风云二人二脸懵逼,步惊云知道雄霸不是什么好鸟,他在想雄霸的真实用意;而聂风莫名其妙想到了余闲的提醒,心里不由突了一下。 “看来你们对这事儿也有些惊讶,那下一件事你们会更惊讶。老夫年事已高,故准备给孔慈选一门好亲事,等老夫百年之后孔慈和这偌大的天下会便都要交由他来处理。” 这话才搔到了步惊云和聂风的痒处,尤其是步惊云,当他听说雄霸要将孔慈婚配与人时不哭死神的右拳不由捏紧发出咔咔的声响。 雄霸当然注意到了二人的反应,一切都未出他的所料。他笑眯眯看着二人,道:“这次的招婿大会老夫准备在天下会内举行,设立一个比赛,试题便是咱们天下会现在和将来会遇到的麻烦,完成每个人物参赛之人都会有一定的分数,最后又分数最高者获得比赛胜利。” 风云为雄霸的脑洞再次懵逼,聂风自打经过余闲提醒便总觉得自己这位师父确实有问题,而那些问题是他以前忽略而过的。现在雄霸突然提出这个比赛,聂风从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雄霸宣布了自己的英明决定之后便让二人退了下去。 一路之上原本交流便不多的二人,现在尴尬的快要凝固。聂风刚想和步惊云说什么便被他打断,“孔慈是我的,天下会你要拿便拿去,但是孔慈只能是我的。” 极速而去的步惊云背后披风烈烈作响,聂风叹了口气向自己的院子走去。等他进了自己的院子,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却在院中的石凳上不知坐了多久。 “风,你回来了!” 女声清脆,一个相貌清秀的温婉女孩见聂风回来像是小兔子一样蹦起来,两三步便抱住了他的胳膊。 聂风微笑,带着女孩再次回到石凳那里坐下。 “孔慈,你怎么来了。对了还要恭喜你被师父收为义女,以后我便要称你为小师妹了。” 孔慈被聂风恭喜,脸色也是露出喜色。她原本是个侍女,虽然和聂风的关系亲密无间,可是二人身份的鸿沟太过巨大了。现在侍女乌鸦变凤凰一跃成为天下会的大小姐,二人以后要有什么发展便都顺理成章了。 “风,你听义父说那事儿了么?” 聂风点点头,二人太熟悉了,他在孔慈面前说不了谎。 孔慈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道:“风,我希望你能够赢下这场比赛,好吗?” 聂风笑容僵了一瞬又赶紧控制面部肌肉让它显得自然些,刚才步惊云那样表态,现在孔慈又是这个意思,他已经被两分亲情和友情糅合的感情逼上了分岔路口。 “孔慈,你想好了么,大师兄和云师兄那里……” 孔慈有些冰凉的手捏住了聂风的指尖同时让自己的双眼和聂风的视线完美重合,“风,我知道他们对我的感情,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赢,答应我好不好?” 聂风堂堂神风堂主,天下有名的高手,现在被一个侍女的视线逼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努力想着要如何处理师兄弟们和孔慈之间的关系。 “呕……” 忽的孔慈泛起了恶心,聂风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立时扶住孔慈的后背帮她拍打调理起来。 “孔慈你没事吧,我让人叫郎中过来。” 聂风是实打实的关心,孔慈却抬手拦住了他,道:“没事,这是小事儿,只是最近的胃口不太好,大夫已经给我开过药了。” 老实人聂风相信了青梅竹马的理由,他扶着孔慈要去房里休息。孔慈却起身告辞离开。 第二日天下会校场已经贴出了雄霸的榜文,他向整个天下会昭告了关于收孔慈为义女还有招亲积分赛的具体事宜。 校场一时被看热闹的和想要搏一搏的弟子围个水泄不通,倏然间一道声音传了开来,“云堂主过来看榜了,你们都让开。” 说话的是吸血骷髅雪暗天,步惊云的头号助手,他的资历老到甚至步惊云本人都是由他接入天下会的。 众人感受到了一股恐怖气息袭来纷纷让开道路,司马脸的步惊云缓缓走到榜文之前,他打量了一些那些任务。 简单的小到去收债、押运粮草,当然这样的任务即费时,积分又少得可怜。而那些难度高的可以高到突破天际,如刺杀剑圣、找到并带回再次消失于江湖的泥菩萨、刺杀余闲及其未婚妻…… 嗯,这些难度根本不是人能够完成的,等等,好像有个什么奇怪的东西混在了里面。 余闲是谁? 步惊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他敢肯定这不是江湖鼎鼎有名的高手。他一把将记载任务的榜文接下,转头就往回走,根本不理其他人的敢怒不敢言。 “雪暗天,这个余闲是什么人?” 雪暗天道:“回主人,他是江湖上新冒头的一个高手,曾经一招击败过释武尊,不过当时释武尊的手里还有受伤的独孤鸣。还有,还有他曾经以一敌二战胜风、霜两位堂主,劫走泥菩萨。” “嗯?” 释武尊什么的几十岁了还是那样,步惊云并不太将他放在眼中,可是聂风和秦霜是什么水平他再清楚不过了,竟然连他们都失败了,看来这个大任务还真是不好做啊。 “去收集这个余闲的情报,限你明天向我汇报!” “是,主人。” 第十七章 大漠狂沙 雪暗天第二日便将余闲的情报完完整整地放在步惊云面前。 余闲才在江湖上出现不久,甚至正式在江湖人面前出场的机会就只有泥菩萨那一次。可是他现住何处,喜好钓鱼、吃小吃之类的喜好全都记载在那材料之中。 步惊云拿起资料却没有质疑它为何会如此详尽,事关孔慈,他一字一句将那材料浏览下来。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进了飞云堂中,聂风进入堂中立地不语。 步惊云和聂风熟悉的程度甚至超过大多数夫妻,他凭脚步声便知道来的是谁,可是对方不说话肯定是因为有外人在场。 “雪暗天你下去吧。” 步惊云挥退雪暗天,等着听聂风的来意。 聂风眼睛扫到了桌上放着的榜文,他当然也知道那是什么内容。 “云师兄,你要接取刺杀余闲的任务?” 步惊云仍旧是面瘫模样,眼神不离榜文道;“这个任务是我的,你不可以抢,孔慈也是。” 步惊云担心的是聂风来抢自己的女人,而聂风是怕步惊云作死去找余闲的麻烦,他对余闲的实力有认知,实力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步惊云绝不是余闲对手。 “云师兄,放弃这个任务吧。余闲的实力绝对超乎你的想象,就是咱们师兄弟三人联手也绝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此人行事颇有侠气,我已与他结为好友。” 步惊云这次有了表情变化,他的眼皮抬了一下看向聂风,冷冷道:“谁挡在我和孔慈之间都是我的死敌,不管他是你的朋友还是我的朋友,都是。” 步惊云说到我的朋友其实已经挑明,他哪有什么朋友,如果一定要说有无非就是秦霜和聂风二人了。 聂风苦笑,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放在一边的桌上,道:“云师兄,这盒中有一枚异果可以疗伤增功,你自己选个时机服下吧,服下后记得运功化解药力。” 聂风将血菩提交给步惊云以期能让他在可能和余闲发生冲突的时候保下一条小命,至于说什么功力增加给余闲造成危险那就想多了,没见余闲将自己视为珍宝的血菩提随意送人吗。 步惊云貌似无视了转身离去的聂风,可是桌上的锦盒却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 天下会之外步惊云骑着马缓缓前行,似乎只是出来旅游。他随意地更换着路口,怎么也看不出他真正的目的地是哪里。 忽然,宝马前蹄扬起,步惊云拉着马缰让它停了下来。 “出来吧,都跟了我一路了。” 没有动静,步惊云似乎在自说自话。 步惊云等了两个呼吸,又道:“再不出来,以后就没有机会出来了。” “哈哈哈,云堂主莫要误会,我们是奉帮主的命令前来在适当的时候助你一臂之力。” 两个相貌平平的中年人从大道边的树林中钻了出来,二人落地向步惊云解释自己的来意。 步惊云冷漠地看着二人,那二人也是毫不怯懦看着步惊云。 “手舞足蹈,我不需要什么帮助,你们要是敢妨碍我的行动,连你们一块儿杀。” 那二人正是天池杀手中的手舞足蹈两兄弟,这二人的名字起得也很是贴切,哪怕和步惊云说话期间手脚也不曾有一会儿停歇。 “云堂主,我们可以随时为你提供余闲最新的行踪,你确定不用我们跟着吗。” 步惊云一拉马缰,冷冷道:“若是消息有误,你们也要死。” 二人嘻嘻一笑跟在步惊云后面,丝毫不将死亡的威胁放在眼中。 余闲这些日子带着程灵素四处游荡,他们一路北行向着西北方位而去,见惯了小桥流水,看看大漠孤烟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楼兰故地,烈阳当空,程灵素将保温杯递给余闲,那里面装的是冰镇酸梅汤。 余闲开盖抿了一口,看着满目的黄沙叹了口气,这景色看得多了厌倦的也是很快。而这里除了黄沙,就连一棵梭梭树也难见到。 “大哥,你似乎是有意来这里,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余闲摇头又点头,道:“自绝忘生死,澹泊无思虑,离形兼去知,危坐学心齐。风本无相,云本无常。无求方无常,无意方无相。这些口诀你能悟出什么东西吗?” 程灵素似有所感,可是经过一番思考还是摇摇头。 余闲道:“这是一门武功的口诀,这武功就藏在楼兰古城之中。可是我也觉得就这口诀肯定是悟不出什么东西,所以想着看能不能碰到它的出处,说不定就是环境的影响才没有收获。” 程灵素上前抱住了余闲的腰,轻轻地道:“大哥,你不用这么担心,虽然我知道你了解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可是有你在我身边,我相信没人能够伤害我的。” 余闲轻轻揉着程灵素的发髻,想了想自己确实有些被迫害妄想症的征兆,风云世界虽然有不少高手,可是程灵素的现在的能力应该足够给他拖延到足够的救援时间了。 再等青龙出世,自己帮徐福分担几颗龙原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好,那咱们回去吧,先去前两天路过的那个部落,再吃一次烤全羊。” 程灵素点点头,跟着余闲转身返回。忽的二人脚步顿住,只因天地相交处一道黑线慢慢爬升起来像是要为天空遮上一块黑色幕布。 “黑沙暴”,二人异口同声,前两天路过游牧部落程灵素给那里的人看病后,那部落之中的人便将程灵素奉为最尊贵的客人。 部落中人还给二人普及了沙漠之中的生存知识。 这个黑沙暴就是他们嘱咐的重中之重,在沙漠之中没有稳定结识的庇护所,就是武林高手也要饮恨在这沙暴之中。 当然了余闲肯定不在此列,除非大自然的伟力集中力量办大事专门针对他一人,否则就算天崩地裂也奈何不了他。 余闲随手一挥,沙漠之上便出现一个方圆三米多的大坑,他跳入其中手掌贴在沙壁之上,沙子内的主要成分二氧化硅分子间作用力被瞬间加速、打破,再次融合。 一面富含各种杂质五光十色的琉璃墙壁完成。如法炮制几次,余闲为程灵素造出了一所半掩埋式琉璃避难所。 “咱们先在里面躲一躲吧,希望那个部落的人不要有事。” 余闲牵着程灵素的手进入琉璃屋中,程灵素也为那个部落友好的人担心起来。 风声越来越大,原本的艳阳高照不过半个小时已经快要伸手不见五指。 “那里有个小屋,咱们快躲进去!” 三个不速之客打破了甜蜜气氛,五人对视场面有些尴尬。 第十八章 手舞足蹈跳不动 黑沙暴已经彻底席卷过来,琉璃屋中伸手不见五指。余闲从背包中取出了野营灯。 白光发散,这下五个人的样貌都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步惊云知道这两人就是他此行的目标眼中的攻击性就要压制不住,手舞足蹈赶忙装作无意地上前左右夹住了步惊云。现在他们的命都要靠着这琉璃屋子存续,若是双方动手有个万一,那这间幻彩的琉璃屋就是埋骨地了。 “二位好,我们是沙漠之中的旅人,为躲避沙暴而来,请二位行个方便。” 手舞拍拍衣服褶皱里面的黄沙后向余闲抱拳打了一个招呼。 程灵素很敏锐的发现这三人有些不对,她轻轻向余闲身边靠近了一点。 余闲向手舞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心里门儿清,这大漠之中他们行了七八日也才遇到了一个部落就已经是幸运值爆表了,现在又遇到三个中原人莫非是要中大乐透? 场面诡异安静,突然步惊云那边不知谁的肚子传出了咕的一声响动。 这响动提醒了余闲,现在索性也是没事儿,不如搞点东西吃吃也是不错。他放下背包,在里面捣鼓一阵儿,一份自热火锅和一份速食小龙虾被他取了出来。 自热锅加上水,不一会儿便是嗤嗤地开始冒出白色的水汽。而程灵素已经打开速食小龙虾给余闲剥起虾来。 “张嘴”,程灵素将一颗剥得十分完美的虾肉递到余闲嘴边,余闲顺势一口将之咬如口中。 “真香”,余闲咀嚼虾肉,这小龙虾做的真的挺好,加上现在他有意调戏对面几人,这感觉更是提升了几个层次。 “咕”,余闲成功了,对面的足蹈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他还是逃脱不了巴浦洛夫的魔爪被勾引得直流口水。可是他只能眼巴巴看着余闲享受美食,就算余闲现在分给他一些他也不敢享用。 一份小龙虾的分量并不多,余闲没多久便已经吃完。可是自热锅里的食材此时已经吸满了汤汁等待着余闲的垂怜。 足蹈听着余闲吃菜的吸溜声心里已经决定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余闲碎尸万段,若是食为仙还活着就把他送给食为仙当食材。 一场一边煎熬、一边享受的午餐经历了近两个小时才结束,余闲终于消停下来。 此时屋外的风沙之声也渐渐消停,余闲看向对面三人,道:“三位,现在外面的沙暴也过去了,你们该说说来意了吧。” 步惊云的眼神和余闲对撞,相互交锋之后谁也没有退缩,他的声音还是冷的没有丝毫温度,“来杀你的,风师弟说你们是朋友,我会帮你收敛尸骨。” 风师弟? 余闲明白了,这就是不哭死神步惊云了,果然和其他所有影视作品中一样是个司马脸。 “呵呵”,这两个字余闲是念出来的,到底是谁给了步惊云勇气让他觉得可以杀了自己? 外面沙暴的呼啸声完全消弭,余闲转身先走一步,道:“来吧,我赶时间。” 众人出了琉璃屋,步惊云站在离余闲大概五六米的地方,他的意思不言自明。 对于主角余闲还是给了他足够的待遇,让步惊云先出手。 余闲松松垮垮的体态就是一个练过两下庄稼把式的农夫也能看出来这是个门外汉,可是步惊云此时却不知该如何动手。 放眼望去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破绽,这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能够击败风霜联手的人身上。 事出反常,必须甚而重之。 步惊云不断积蓄气势,他的气质变得缥缈诡谲起来,排云掌对现在的步惊云来说永远都只有黑云压城一种。 既然找不到真正的破绽,那就一力降十会让你自己露出来。 愁云惨淡,排云掌中最后一张,看起来最是平平无奇的平推一掌向余闲推过来。步惊云的身法云踪魅影使他的身形都变得缥缈难寻。 二人的距离不断缩短,余闲已经能够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掌力仿佛将自己包裹入云海之中。 即在此时,步惊云却猛地一声大喝,“住手!” 手舞足蹈二人突袭程灵素,手舞双手成爪是为撕骨爪,足蹈双脚连踢是为天残腿,二人一左一右将程灵素困死在围攻之中。 余闲也发现了二人的攻击,他原本玩味戏谑的脸色瞬间沉如死水,这两个乐色触及了他的底线。 只是还不等余闲发怒,步惊云已经将掌力转换方向攻向足蹈,足蹈不得已放弃了这次奇袭,身子在空中几个翻转躲开了这强力一掌。 另一边的手舞和足蹈同步动作,一道爪形气劲帮主足蹈阻碍了一下步惊云的掌劲。 二人转换方位站在一起脸沉如水,手舞面目有些狰狞道:“云堂主,方才我们兄弟帮你分散余闲的注意力,你却倒打一耙攻击我们哥儿俩,雄帮主面前你恐怕不能交差吧。” 步惊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对二人道:“余闲我会杀,你们给我滚。”他的解释可不是给天池十二煞这种人的。 手舞足蹈是杀手,杀手就是要以完成任务为第一准则,他们对步惊云这种个人英雄主义的单挑很看不上眼。 “好,我们兄弟就看看你是怎么杀死余闲的,你要是死了,我们还能替你收尸。” “不,你们没机会看到那个场景了,宰了他们。”余闲吼道。 程灵素也不喜欢有人打搅余闲的比试,她手指并剑一指手舞足蹈。 “噌……” 无双剑出鞘,程灵素一出招就是剑二十一。悬浮虚空的无双剑如臂使指直刺手舞足蹈二人而去,这一剑原本的剑意是绝情绝义,绝对不给对手任何生机。 程灵素无法做到绝情绝义便反其道而行使之成为至情至性之剑,人剑之间联系更为紧密,虽然还无法像无名一般达到天剑境界,也是已踏上了正途。 手舞足蹈感受到剑上凌冽的剑气脸色瞬间毫无血色,他们十分默契得使出十二分功力天残腿与撕骨爪二者融合,诡异肃杀的劲气与程灵素的剑气碰在一起。 没有任何动静,程灵素的剑气如同烈阳一般无声无息将手舞足蹈的劲力消融一空。 二人低头想要看什么,可是他们喉咙中发出的咯咯之声说明呼吸道已经出了问题。这个问题就是他们的喉咙被剑气给洞穿了两个透明小洞,这里唯一的医生也放弃了他们的治疗。 手舞足蹈,卒! 天池十二煞——天池八傻。 第十九章 雄霸家宴 步惊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余闲捕捉到了这一瞬间。 “放心,灵素不会偷袭你的,她要是想杀现在的你,易如反掌。” 步惊云今天原本是信心满满而来,他吃了聂风送来的那颗血菩提,仅仅凭那一枚果子,他的功力便成长了近七成,这才是他的底气。 可是现在从程灵素的表现来看,余闲的实力根本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步惊云的嘴里不禁念叨起孔慈的名字给自己打气,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在这里。 “那是什么剑法?” “圣灵剑法。” “你们是无双城的人?” “不是,是剑圣见我未婚妻天纵奇才求着她想要她继承衣钵,最后她才勉强愿意帮忙的。” 步惊云点点头,唠嗑的这段时间他的气力恢复了八九成,已经对实力的影响不大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下去的。 “你若接下这一掌,我随你处置。” 步惊云掌力凝结,还是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张平推余闲,这一次没有连个乐色捣乱,余闲也顺心的体验到了排云掌的威力。 愁云惨淡,漫天的愁云都是为了最后这个淡字做铺垫,可是步惊云的心境并不能让他完全控制那力量。 手掌击中余闲的身体,隐而不发的掌力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余闲的头发被强劲气流吹得左右摇摆,余闲甚至听到了血管内血液流动的声音。 刚才步惊云的那一吼让余闲给足了他面子,否则就凭这一掌的反作用力就能他吐血三升。 “这一掌是因为你刚才想要阻止他们攻击我未婚妻,我愿意放你一马” 步惊云全力一掌被余闲轻松化解,他有些颓然退后一步呆立在那。 余闲这才问道:“你无缘无故千里迢迢出来杀我干什么?” 步惊云缓了缓道:“为了孔慈,我师父发布了任务,只要杀死你便可以保证我迎娶孔慈。” “啪”,余闲一巴掌拍在额头之上,他很无语道:“你们就不能拉她私奔吗,或者说一个堂主为什么不将那些竞争对手解决掉。” 步惊云默然无语,他以前有无数次这种机会,可是他从来也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余闲抬手一巴掌将步惊云扇飞十几米开外,道:“这是给你长个教训,雄霸想要借刀杀人你就当刀,刀断了心疼的会是雄霸吗?雄霸下半生命格批言是成也风云,败也风云。回去吧,你这次回去事情应该就有答案了。” 余闲给步惊云留下了一瓶水和一点食物,带着程灵素先行离开去寻找那个能吃到烤羊的部落。可惜这个部落,现在不知是到了那里去了。 步惊云几口吞下,吃完面包后拧开矿泉水,小抿几口湿润了一下嘴唇后将矿 泉水瓶子珍而重之藏在怀中,他勉强活下来了。 半个月后,步惊云衣衫褴褛回到了天下会。这个消息不久便传入了雄霸的耳朵。 步惊云到达当夜,雄霸派文丑丑来请步惊云赴宴。 文丑丑用扇子挡住口鼻,娘里娘气道:“云堂主,今儿帮主举办的可是家宴,只有他的亲传弟子和孔慈小姐才能参加。帮主对你们可是重视的很呢。” 步惊云不可置否点点头,这个表现并不出文丑丑的预料,可是步惊云心中的念头却与他想的截然相反。 余闲那一巴掌打醒了步惊云,他从看到那个任务开始到被余闲击败这都是一个局,这个局就是为他们师兄弟准备的。这一次雄霸的家宴,肯定恐怕不会有好结果。 步惊云按时赴宴,今天的宴席只有十来个菜并不算太过奢侈。孔慈伺候惯了人,此时也在指挥那些下人忙这忙那。 步惊云看到朝思暮想之人身子一闪已经到了她的身边,道:“孔慈,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孔慈被熟悉的声音拨转过身体,她发现了步惊云脸上被太阳晒脱了几层未褪去的死皮印子。 “我很好,他也很好。” 步惊云眼神中的喜悦控制不住往外溢散,他的眼神瞄到那个还未见丝毫隆起的腹部。这一刻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管今天的雄霸要耍什么花样,他都要第二日带着孔慈离开。 二人对视之间,聂风也进了屋子。正对门口的孔慈见聂风到了瞬间收回了温情的眼神,身子还很轻盈地上前一步到了聂风身侧抓住他的胳膊,道:“风,你来了。” 步惊云眼中的妒火熊熊,聂风抽回手臂对前者微笑道:“云师兄,听说你出了一趟远门,这一路还顺利吧。” 步惊云点头后没说话,拉着孔慈向内屋而去。 聂风习惯了这种事也就不以为意,跟了进去。 晚些时候,雄霸终于到来,他慈眉善目看向早就等候的三人。 “今天的家宴少了一个人,霜儿有一件大事要办,却是有些遗憾了。老夫的年岁一日打过一日,不知咱们还能有几次家宴了。” 雄霸说着还为叹了一口气,似乎真的很是遗憾。 孔慈不明就里,上前扶住雄霸,还帮他宽解道;“义父宽心,您老人家春秋鼎盛,时间还长着呢。” 雄霸闻言拍拍孔慈的手,哈哈大笑起来,他拉着孔慈入座,道:“你们都坐,有小慈这句话老夫很是欣慰,能看你们这么和谐友爱,老夫心怀大慰。咱们赶紧开席。” 孔慈伺候着给雄霸倒酒添菜,倒是真像个亲生女儿一般。可是对面师兄弟二人看着这场景心里却更加焦急,这女人是他们的软肋,现在被雄霸拿捏的死死的,恐怕就是要带着她离开,对方也不会相信雄霸是那样的人。 聂风还算愿意虚与委蛇,举杯向雄霸敬酒致意,而另一边的步惊云却是连这个演戏的想法都有些欠奉。 孔慈察觉了步惊云情况,小小的绣花鞋在桌面之下踢中他的小腿送去询问的眼神。 步惊云心里悲戚,这个女人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他举起酒杯双手敬向雄霸,道:“师父,徒儿步惊云敬您一杯以谢您多年教导养育之恩。” 第二十章 步惊云私奔 雄霸脸上笑嘻嘻喝下步惊云敬的酒,他拍拍右手位上孔慈的手背,道:“小慈,替为父敬你两位师兄一杯,咱们天下会能有现在的基业,他们可是居功至伟。” 孔慈闻言给自己满上一杯,就要给风云二人敬酒。 步惊云霍然起身一把夺过她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孔慈是女子,饮酒对她的身子不好,这酒我替师妹喝了。” 雄霸对步惊云这有些失礼的行为视而不见,继续扮演一个慈祥老父亲给孔慈夹上一筷子鱼,叮嘱她道:“小慈吃点鱼,这是你最爱吃的菜。” 孔慈说到底是侍女出身,雄霸这样的行为令她受宠若惊,她下意识起身就要向雄霸跪谢又被雄霸压下。 孔慈尴尬一笑,有些忐忑地吃下了那一块鱼肉。 步惊云将一切都看进眼中,他的表面还是冷冷淡淡继续吃菜。 …… 宴会之后,众人各自回去休息。夜半时分,孔慈的房门传出极小的吱呀一声,一道高大身影毫无声息出现在了她的床边。 “孔慈,孔慈,你醒醒。” 步惊云右手从孔慈的鬓角轻轻抚到她的下巴,他想要叫醒这个女子又怕惊吓到她。 孔慈多年来都是伺候人,夜里也多有值班,步惊云只是请抚几下,她的意识便回到了身体之中。 “云,我现在有了身孕,你怎么又来了?”孔慈抓住步惊云抚摸她的手,声如蚊蚋。 “孔慈,跟我走吧。我们离开天下会,我带你去建立咱们自己的家。” “云,你说什么?为什么要离开,天下会不就是我们的家么,我们自小就是在这里长大。义父对我恩重如山,咱们如何能一走了之。” 步惊云不知该如何向孔慈解释,她就是那种被完完全全洗脑的人,就算你跟她说雄霸是个无恶不作的恶人,她也绝不会相信。 “孔慈,你别问那么多了好吗。你收拾一下,天亮之后我就带你离开,咱们去建立自己的家。” 步惊云的语气变得有些强势严厉,男人之间那些纷争还是由自己一人扛下吧。 孔慈坐在秀榻之上,一双眸子盯着步惊云离去的背影许久也不见有丝毫动静,不知她心中所想。 翌日午时,天下会大多数人都该用饭的时间,步惊云驾着一辆马车下了山,那张万年不变的寒冰脸此时竟也有有言可见的喜悦和希望之情。 “驾,驾……” 步惊云的声音轻快,马儿奔向的地方是他的希望与幸福之地。可惜他命中注重多舛,走了不到十里路前方已经被人拦截下来。 “云儿,你们这是要去哪?” 雄霸等在大道中央,他脸上的笑容温和如昨日,可是步惊云的脸色已经急转直下。 “孔慈,你在车上不要下来。” 步惊云跳下车双目死死定在雄霸的面目之上,冷冷道:“师父,你放我们离开,以后步惊云绝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雄霸闻言呵呵笑起来,“云儿,你说什么胡话呢。你要娶孔慈,师父又没有反对,只要你攒下足够的功勋这天下会也要交予你手。可是现在你却带着老夫的女儿私奔,若不是小慈告诉老夫岂不闹下笑话?” 步惊云身子一震,脸上终于挂上苦笑,孔慈告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雄霸在她的眼中是一个完美的义父,而且她还是现在天下会唯一的继承人。 不过现在想那些都没有意义了,步惊云右手成掌,大道上的落叶受到力量牵引卷成一个漩涡围绕着他飞舞起来。 “师父,我再说一次,你放我们离开,步惊云此生绝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哈哈哈”,雄霸肆无忌惮大笑,霸气侧漏。 “云儿,你这是想跟老夫动手,你的武功都是从老夫这里学来的,又如何能赢得过老夫?” “云,不要啊,不要对义父无礼,咱们回去吧。”马车里传出女声。 雄霸的眼神很是戏谑,他分明是告诉步惊云你看你的女人都站在我这边,你拿什么跟我斗? 步惊云脸色此时比掌中黑云还是黑上三分,他盯着雄霸道:“雄霸,你找死!” 雄霸杀了步惊云义父霍步天一家七十二口,步惊云原本就想杀他报仇,后来因为孔慈怀孕的原因他本想暂时放下这份仇恨,现在却已无路可退。 徒弟说出这种话,雄霸的笑容还是不见丝毫减少,步惊云在踏出天下会那一刻已经彻头彻尾成了他的敌人。 地上落月席卷,雄霸的招式和步惊云一模一样,他今天不仅要杀步惊云,还是彻底打垮他的信心和自尊。 步惊云右腕一转,一道落叶形成的长龙袭向雄霸,他对自己的排云掌极有信心。 另一边的雄霸哂笑目视那长龙向他扑来,同样的一道长龙也迎着步惊云的攻击而去。 二人皆对自己的攻击极有信心,两条落叶长龙终是在空中相遇。 “轰” 雄霸任由溢散的气劲将他的头发吹乱,方才那一记试探攻击双方不相伯仲。他抬手一掌重云深锁,掌力如同千百张大网罩向空中,应付飞身而来的步惊云。 步惊云第一招即出,身子一闪也是跃至雄霸头顶一招撕天排云攻向雄霸。 师徒二人一攻一防仿佛是造就有了商量,步惊云的掌劲顺利撕开了雄霸的大网,本人自天而降一掌印向雄霸头顶。 雄霸抬头笑道:“你这哪里学来一点四不像的如来神掌,也敢在老夫面前招摇。” 想要单靠排云掌战胜雄霸太过不现实,步惊云这一掌是他在灭无双城时偷师释武尊而学。 步惊云是属于别人家孩子一般的天才,当天与释武尊交手便觉得这一招对排云掌的劲力有些克制,故而回来之后摸索了许久终于摸出了一点门道。 云无常,厉害之处靠的是变化莫测。佛祖金身不坏乃是永恒,正好可以克制排云掌。 “死!” 步惊云没有佛家的慈悲光明,他的身子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砸向雄霸。 “嘭” 双掌相击发出沉闷声响,步惊云和雄霸的脸色同时从自信转为愕然。步惊云落地,二人都是各退一步,惊叫道:“你的功力,怎么可能!” 第二十一章 风云际会 师徒二人皆为对方的功力心惊,二人心怀鬼胎想要弄死对方不是一天两天了。 两人对对方的功力都走一个预估,并且都憋着阴对方一下的心思,确实是一对亲师徒。 雄霸以年龄功力两项优势在身的处境这一次的拼斗还略微吃了一点小亏。他的心态不负方才那样的轻松愉快。 “步惊云,没想到老夫竟然教授出来你这样一位佳徒,无论功力还是排云掌的火候皆胜于当年的老夫,可惜了。” 雄霸说到可惜了,当然是意指可惜步惊云今日得死在这里。他的身法与风云霜三人接不相同,动若雷霆就是这身法最好的诠释。 步惊云眼神一缩,雄霸这一次的突击身法他还是第一次,二人之间十来米的距离眨眼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雄霸的燮云无定转瞬已经到了步惊云面前,他脸上的戏谑与哂笑消失无踪,现在他想要的是步惊云的性命。 燮云无定的阴阳之气缥缈无定,对方想要招架除非功力上有碾压级优势,否则仅凭那阴阳变化的力道就能让人喝一壶。 步惊云身为排云掌的大行家当然清楚现在的处境,他背上的斗篷猛然张开将自己包成一个蚕宝宝,似乎是想用那薄薄一层不了护住自己的安全。 “嘭”,薄薄一层布料被雄霸一掌拍中,布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步惊云却已不见踪影,这招披云戴月步惊云很少用,因为很少有人能逼得他使出防御性的招式,更多时候他才是打人的那一个。 步惊云下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雄霸的身后,他的手掌只差毫厘便能印在雄霸的后心。这一招云海波涛若是能击中,劲力透体,雄霸的经脉内腑没一样能够幸免。 雄霸头也不回,不见他的膝盖弯曲,身子已经跃上天空夺过来步惊云的一掌。这一次从天而降的人换成了雄霸,他使用的却是排云掌,殃云天降。 天空之中猛然出现一片方圆两米的手掌形气劲径直向步惊云头顶压下。 步惊云一头方便面似的长发被强劲的气流吹得四飞五散,他眉头一挑,躲来躲去也没什么意思,而且雄霸在家空中难以移动也是他的一个机会。 步惊云的脚步电闪,毫秒之间退到一旁,嘴角划出一点笑容。 而一边,雄霸的掌力已然打空,空大之后一般对方玩家的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步惊云亦然。 就在行动的前一刻,雄霸嘴角挂起了弧度,他也在等这一下。 步惊云的志在必得的一击打与雄霸已是咫尺,然而很多时候咫尺真的的是天涯。 掌心贴上雄霸胸口刹那间雄霸的剑指已经与他的手掌相撞,刚才还势均力敌的两人这一次的结果却是截然不同。 雄霸用的是三分归元气,自从他服下血菩提将体内的暗伤余毒全部拔出,而增进的那些功力更是让他习练三分归元气的时候如鱼得水。现在的雄霸已经可以较为熟练地使用这门武功。 步惊云被巨力砸飞入路边的一片毛竹林中,咔咔之声大作,韧性十足的毛竹迅速达到自己的弹性极限,沿着根部断出一片毛茬。 步惊云扶着一根还剩一米多身子的毛竹站了起来,“咳咳咳”,伴着咳嗽声他的口中不断泛出带着气泡的血沫,显然是肺部受到了重创。 戏谑由爬回雄霸的老脸,“都说老夫拳掌腿三绝,其实三绝说的是这门拳掌腿三门武功组合而成的武功三分归元气。你是老夫练成神功以来第一个像样的敌人,今天就是让老夫用三分神指送你上路。” 此时马车之中的女人从帘子的缝隙里观察了整个过程,她孩子的爹就要殒命之时,孔慈掀开了车帘跃下车跪倒在雄霸面前。 “义父饶命,云只是一时糊涂,求义父开恩。” “噗”,步惊云又喷出一口血沫,这个女人单纯到有些蠢,她不出马车或许还有半分机会活命,现在出来简直是十死无生。 雄霸居高临下看着孔慈,这个所谓的义女被风云霜三人保护的太好了,好到单纯的像个白痴。等等,还有秦霜,这个女人还有一点价值。 “小慈你起来,老夫和步惊云的事儿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你先回车上去。” 孔慈跪地不起,雄霸也不理他。他一步一步如在丈量土地一般向步惊云那边行去,孔慈上前想要抱住他的腿被他一指点定在原地。 步惊云见雄霸没有伤害孔慈才稍稍放心,他双目怨毒盯死雄霸,于此同时也在积攒内力准备做最后一搏。 五丈、四丈,三丈,雄霸靠的越来越近,步惊云因为运功积蓄气势破损的伤口之处血液如同被加压一般狂飙。 忽的,一道肉眼可见的巨大刀影自竹林的一颗高大毛竹顶端狠狠斩下,它的目标正是此时不可一世的雄霸。 雄霸被感觉敏锐,那道刀影还离她有三四米的距离时已经一招三分神指中的断玉分金迎着刀影上去。 “轰”,两股劲力相撞,刀气指劲弥散开来不知削断了多少毛竹的头。 空中那人见此也是因势利导在空中又是邪劈一道,刀气带着风势,漫天的竹子头化为标枪连同刀影一齐将雄霸淹没。 聂风落在步惊云身边将最后一颗血菩提喂进他的口中,顺手再他喉咙上一拂帮他服下的保药。 步惊云吃下血菩提便盘腿吐纳疗伤,聂风手持一柄质量上乘的长刀护在他的身前。 雄霸看向聂风,脸色难看道:“聂风,你也要背叛老夫?” 聂风脸上平日的尊敬和温和一扫而空,他毫不畏惧反盯着雄霸道:“雄霸,你从来也未将我们师兄弟当做自己人,现在又如何谈得上背叛。” 雄霸闻言狂笑,笑得腰都有些直不起来,他开口说道:“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今天你们风云际会,一个半死一个将死,老夫倒要看看,你们这风云是如何让老夫这巨龙困浅水。” 第二十二章 孔慈身死 雄霸原本是想让两个弟子去寻余闲的晦气,他对自己现在的实力很有信心,就算余闲杀了这二人他也认为自己可以轻松虐了上门寻仇的余闲。 可是,这两个让他不省心的弟子却不肯接受自己给他们最后的仁慈,死在自己师傅手上就那么让他们开心吗。 三分神指点出,指力三分天下攻向风云二人。步惊云刚缓过起来,归元指力已经打到面前,他别无选择,愁云惨淡与三分归元气对拼,这次匆忙的应对让他本就不占优势的功力更是弱敌一筹。 “砰”,步惊云再次被击飞而出,他的血液不要钱似的在空中抛洒,那些血珠被穿透竹林的星点阳光一照,更是有一种珊瑚光泽。 “云师兄”,聂风惊叫一声,一道横斩巨大的刀气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分毫不差向雄霸的脖颈斩去。 雄霸哂笑,右手二指只是在空中一点,氤氲的指劲仿佛让空间都有种撕裂的感觉。 两道劲气相撞,聂风手中精良的长刀承受不住立时碎成数十块寸许长的铁片受剩余劲力裹挟砸向聂风。 不知是雄霸有心还是聂风无意,聂风也被雄霸击飞落到了步惊云身边。 “噗”,聂风的血和步惊云一样的艳红,二人互望一眼心知今天想要杀雄霸已绝无可能,现在要想的是该如何脱身。 步惊云的眼神瞟向孔慈,聂风也发现了他的顾虑。一拍地面,二人将自己的速度催发到极致,十数年的师兄弟默契这一刻被发挥到淋漓尽致。 雄霸面对左右夹击而来的风云面上不见丝毫波澜,三分归元气天生完克二人的武功。 “风中劲草” “排山倒海” “神风怒嚎” “云海波涛” …… 雄霸口里不断念着风云二人接下来要出的招式名,不管他们给这些招式加入什么变化,雄霸的总是能够提前半步应对自如。 高手过招,半步先,步步先。雄霸将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忽的,雄霸“咦”了一声,三人过了近百招他第一次失算了。 原本惯性式的防御没有等来二人的攻击,聂风以手作刀聂家原本已经失传的冷刃冰心画出一片湛蓝如海的刀光擦着雄霸的手臂贴上他的脖颈。 另一边的步惊云使出了用来困敌的重云深锁将雄霸死死限制在原地后,转身速度爆发到了孔慈身前替她解开穴道后抱起她飞身就要逃离。 “嘭”,没等步惊云逃走聂风已经将他右脚边的泥土砸出一指深的坑。 “呕” 聂风呕出一口淤血将胸膛染得嫣红,他感觉舒服了一点抬头对步惊云道:“云师兄,快带孔慈走!” 这就是他们的计划,给步惊云争取一个可以救走孔慈的机会后聂风找机会撤离。 现在计划成功了一半,孔慈已经获救,可是后半部分没有按照他的计划执行。 又是一发三分归元气划破空间眼看就要击中聂风的面门,这个雄霸又不是电视剧男配还要给主角对话的时间。 方才聂风救下了步惊云一次,这一次步惊云拼着重伤帮助聂风拦下了这次的攻击。只是二人一起被溢散的气劲倒卷,打出了五六米外。 雄霸的表情有些古怪,成也风云败也风云,风云就这么被自己打成了半残,那这么久的顾忌和焦虑到底是为了什么,莫非自己是被泥菩萨或者余闲给耍了? 罢了,还是先了解了这两个孽徒在想这个富有哲学思辨的问题吧。 雄霸右手成爪举于胸前,他积蓄着真气,数息之后朝风云二人二指急点而出。归元一击,原本无色的真气变成了肉眼可见的红绿蓝三道光柱带着毁灭气息准备收割风云的性命。 血洒长空,一具身体破布娃娃般得落在地上,两道今天的悲鸣突破天际。风云的表情扭曲皱着完全看不出原本的英俊潇洒,二人四只手在空中颤抖着不敢碰触已经支离破碎的孔慈。 孔慈原本清亮的眸子肉眼可见的暗淡下来,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抬起了右手扶着聂风的脸庞嘴唇轻微的颤动了一下。 世上懂唇语的人千万,谁来也看不出孔慈要说什么,可是风云都看懂了,她在说“风”。 素手落下,孔慈离世。 聂风如黑曜石般黝黑的眼瞳瞬间燃烧起来,那眼眸中的血红证明聂家的血脉诅咒已经发作,飘逸贵公子变身杀人魔。 “咯,咯,咯”,步惊云的喉咙里传出的奇怪声音,他的手终于碰触到了孔慈,帮她阖上双眼。 “雄霸!” 这一瞬风云内外无数的伤势仿佛消失无踪,二人的大脑之中没有多余想法只是向雄霸冲锋。 下意识的排云掌和风神腿形成某种默契合二为一攻向雄霸,二人的真气产生了某种联系发出风雷之声。 雄霸也觉得是时候收割二人的性命,又是一记归元一击,硬碰硬就要你们的命。 “吱吱”,这一次的劲力碰撞产生近一秒的令人牙酸的声音,雄霸感觉到什么脸色刚有变化就被这一下给击飞了十数米。 他口中的鲜血顺着下巴流下将胡须染成了血刷子,这一击只是让他受了一些内伤。但是最让雄霸震惊的是风云二人结合的攻击内力明明已经没有多少,但是却像钢刀切豆腐将自己的大成三分神指碾压成渣。 “哈哈哈”,雄霸狂笑望天,“泥菩萨说的果然不错,你们竟然将那两门武功发挥到如此地步,可惜你们领悟的太晚了。” 雄霸强压伤势冲向风云,他们的伤势太重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任你有再高明的武功还是要死在老夫手里。 十几米的距离转瞬即至,雄霸的双掌已经要贴上风云的百会大穴,这一掌就让你们变成烂西瓜。 “啪”,同时响起的撞击声和眼前的身影令雄霸抓狂,一个头戴诡异寒冰的面具的人阻止了自己的收割。 那人看向雄霸,声音戏谑如他对风云,“时候未到,雄霸你还不能杀他们,本尊不允许。” 管你允不允许,雄霸的三分神指点出招呼这个神秘人,他得到了只要一个眼神,仅仅一个眼神,雄霸嘴里喷血倒飞砸入竹林。 第二十三章 给无名找个徒弟 面具神秘自然是帝释天,他这次遇到风云真是巧合或者说冥冥中自有天定。 雄霸的固有认知被打破,他可以接受有人武功比自己高,可是你高到用一个眼神就秒了我这个天下排名前几的高手就有点过了吧。 他眼神复杂扫了风云一眼,脚下一踩身子已经飞退几十米消失在竹林之中。 帝释天没有理会雄霸,他还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 已经疯狂的聂风和眼神死寂的步惊云双双望向帝释天,这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帝释天的声音隔着面具传出来,“嘿嘿嘿,你们还真是狼狈,区区一个雄霸就把你们弄成这副模样,将来老夫还如何对你们委以重任。” 风云还是以目光回应。 对面两个小鲜肉没有回应,帝释天顿觉无趣。他上前一步走到孔慈的尸身之前,“啧啧啧,真是惨,好好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就被这么摧毁得不成人形,他们不怜香惜玉,老夫还心疼呢。” 孔慈的尸身受到力量漂浮空中,风云二人眼中的火焰都快化成实质,那个女子现在是他们的逆鳞,不管是谁触碰一下都要从他们的尸体上跨过去。 聂风身体上的伤口诡异收紧,所有的鲜血都被压回血管。 “吼”,他口中的吼声像猛兽多过像人,似乎在下一瞬间就要将眼前的帝释天撕碎。 步惊云的情绪此时只比聂风强烈而不会比他轻微,可是他体内并没有麒麟血之泪的东西为他提供能量,只能目眦欲裂,不,是目眦已裂盯着帝释天,他的身体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开始抽搐起来。 帝释天没有理会二人的眼神攻击,孔慈的尸身在他的面前开始肉眼可见的愈合直到从外面看不出任何伤口为止。 聂风哪怕身处麒麟血发作的状态也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得恢复了平静,他的理智恢复之后对眼前这个神秘人更是惊诧。 帝释天将孔慈的尸身一个公主抱抱在怀中,用他拿招人厌烦的声音道:“这个女人我带走了,你们的实力还是太弱,等你们足够强的时候再来带她回去吧。” 风云只能眼睁睁看着帝释天消失在他们面前,二人失去了意识。 “咔嚓”,一道闪电连结天地,不久豆大的雨点从刚开始的稀稀拉拉到后来的大珠小珠落玉盘。 聂风睁开眼睛,清凉的雨水唤醒了他的意识,他率先醒来发现步惊云还在昏迷之中。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将步惊云翻转过来,以免地上积水然让这个江湖年轻一代数一数二的高手溺死在小小的水洼之中。 “咳咳”,步惊云也被雨水浇醒,他的眼前时聂风用衣袍和手臂给他搭建的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雨棚。 步惊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聂风无疑是他的好兄弟好朋友,可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弥留之际最后心里放不下却是这个好兄弟。 许久之后,步惊云感觉自己的力气已经恢复了一点,他抬手挡开了聂风给搭建的雨棚,扶着地面想要起来。】 “啪”,步惊云的手打滑身子将地面砸得水花四溅,他不等聂风帮助再次将自己扶了起来。 聂风抬手想要拉住步惊云的背影,最终他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手,拉他回来又能说些什么呢。 武林大事,天下会风云两位堂主反叛逃出天下会,而且还杀死了帮主雄霸的义女孔慈。天下会雄帮主颁下江湖追杀令,凡是能够提供二人确切消息的赏银一千两起步,若是有人能够将二人捉拿或者杀死则那两个空缺的堂主职位又这人担任。 这个消息短短数天便穿得甚嚣尘上,江湖没有一处安静的地方。 余闲坐在中华阁听着八卦,他有心想去寻找一下这两个当事人,都到了这个山穷水尽的地步也该他们发动主角光环得到一些奇功绝艺、天材地宝了。 可是,有时候好事儿也会自己找上门。 一个一身褴褛的男子扛着一头梅花鹿进了中华阁,“掌柜的,敢问这鹿你们这里收不收?” 今天中华阁的轮值掌柜是七海龙王,他能感觉到聂风的不一般,不过对方若是没有恶意他也就无所谓了。他看了一下男子背来的鹿,这鹿至少有二百斤重,鹿皮鹿角都十分完整。 “客官,这鹿我们收了,八两银子的价格您看如何?”他给的价格很公道,一个武林高手沦落到这种地步,就给他留下一点颜面吧。 褴褛汉子闻言嘴角挂上一个温和的微笑,道:“多谢掌柜的,您给的价格我很满意。” 汉子跟着七海龙王进了后院,余闲总觉得这个卖鹿的汉子很是眼熟,他也起身跟着进去。 褴褛汉子放下鹿又向七海龙王抱拳致谢,他转身却是一愣,余闲已经等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余兄,好久不见。” “聂风?你打扮成这幅鬼样子是准备吓谁呢?”余闲终于知道那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这个卖鹿的汉子竟然就是价值一个堂主之位的聂风。 聂风苦笑一指外面,示意自己现在已经成了过街老鼠。 余闲叹了口气,这个好人被一帮蝼蚁给逼成这样,他上前一步挡住聂风的去路。 “那你就住在这里,这中华阁是武林之中的一片净土,只要你不踏出这里,我保证武林之中没有人敢动你一下。” 余闲说着又转向七海龙王道:“这事儿我会和无名商量,你去忙吧。” 七海龙王点头去了前面,无名对余闲的态度让他没有反驳余闲擅自决定的事情。 聂风还是想要离开,不过这个念头在吃了余闲两个爆栗之后就消失了,饶是以他现在的功力也被余闲两下敲得头昏脑涨,他安慰自己道这个地方似乎也挺不错的。 傍晚时分无名回到中华阁,余闲和聂风早已在院中的石桌前涨了一肚子茶。余闲看到无名忙起身叫了一声,“无名,我给你找了一个徒弟,心地善良、天纵奇才,你绝对回喜欢,赶紧过来看一看。” 第二十四章 拜剑山庄 无名被余闲挑起了兴趣,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入得了余闲的法眼。毕竟余闲对自己的天才徒弟剑晨都是爱答不理的。 无名?聂风在脑子里搜索这个名字,武林神话无名?他对着那个平平无奇的中年人深深的一揖。 “晚辈聂风见过无名前辈。” 人与人是有相性的,无名这个年轻人只是中规中矩的一礼,无名已然觉得有些亲切的感觉。他仿佛从聂风身上找到当年自己的影子。 无名抬手一道气劲将聂风扶了起来,聂风抬头,这个年轻人自带的亲和气质更让他觉得舒心。 余闲上前一步,道:“聂风的名字你肯定也听说过,我就不多介绍了。我可以给你保证的是,他真是一个好人。” 无名不理讲故事,可是江湖事总在他的中华阁里传递。他知道聂风现在的情况。 “聂小友不必多礼,请随我一起进屋详谈。” 三人进了屋子分宾主落座,聂风其实并无拜无名为师的打算。可是余闲已经先一步挑起话题。 “聂风,你的武功是雄霸所授,想要靠从他那里学来的武功战胜雄霸那就是天方夜谭。无名是武林神话,这就是你变强的终南捷径。” 不等无名和聂风说话,余闲又道:“无名,聂风天性善良,是江湖未来良心底线,也是可以替你守护秩序的最好继任者。我可以为他的品格担保。” “合则两利的事情,你们可以思考一下。” 过人耻于言利,不过无名对余闲这种不谈道德反而常谈利益的说话方式已经适应。 他沉吟的一下看向聂风道:“聂小友,拜师之事你不必认真,武功当年无名愿意倾囊相授。” 他不想给聂风压力,现在名利或者门户之见之类的东西对他的约束力真的不大。 聂风沉默了,雄霸教了他们师兄弟十几年,到头来还是留着最厉害的武功别说教他们,连让他们知道也是要杀他们的时候。可是无名的诚恳态度他感觉的很清晰,他真的是想要教授自己。 “聂风多谢前辈,请恕聂风不识好歹,前辈的武功乃是师门秘传交给聂风一个外人实在不合适。” 聂风的拒绝并未让无名大佬感到丝毫愤怒,这反而更证明他的人品果然是像余下说的那样可靠。 无名正要再劝,余闲突然插了一句嘴,“聂风你想什么呢,你是学刀的,无名是学剑的。我是要让你学他的武学道理和见识还是有让他给你指点一下前进的方向。有了正确方向之后要怎么走还要看你自己。” 余闲的话让聂风的顾虑瞬间消失无踪,学习其他门派的武功是忌讳,但是前辈高人教导后背却是武林中常有之事。 “聂风拜见前辈,请无名前辈以后多多指教。” 无名再次扶起聂风,这个专项指导帮扶小组便算是建立起来。关系确立之后,聂风和无名之间的陌生感消除不少,他向无名问起了已经困扰他多日的难题。 “前辈,晚辈有一事请教。敢问前辈可知道武林之中,有一个脸带寒冰面具的武林高手,其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性格也是十分怪异。” 聂风心心念念还是想要找回孔慈的尸身,无论是他还是步惊云都无法放任那个怪人带走孔慈。 无名没有丝毫迟疑便摇了摇头,他对聂风描述的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余闲在一边却是听出了点东西,特点这么鲜明的人物出了帝释天徐福还能有谁。 “我知道,那个人叫帝释天,他是一个叫做天门的阻止的首脑。你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了?” 聂风将那天他们和雄霸之间的事情和余闲二人一一道出,尤其说到孔慈为他当下雄霸攻击时更是黯然神伤。 余闲沉吟一下,帝释天出场的时间怎么这么早,看来风云二人一早就是他看好的屠龙之人。 “我前段时间还和天门的人交过手,这些人神神秘秘的想要找到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找到机会抓住他们一两个骨干或许又接回逼他们说出天门所在。” 聂风点点头,这至少给了他一点希望,尤其是帝释天将孔慈的尸身恢复到接近生前的状态想来也不会随意毁坏她。现在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武学之事,解决了雄霸之后再做打算。 第二日一早,无名已经开始指点聂风的武功,余闲专门叫程灵素过来旁观,武林神话的干货输出,这课放到现代就相当于诺奖获得者给你讲课。 聂风将自己会的所有武功一一使出,无名此时对余闲是真的佩服,这年轻人果真像他说的是个百年难遇的天才。 无名将聂风的武功中的不足和可以改进的方向一一分析给他,而后又道:“你聂家的傲寒六决是天下少有的上乘刀法,可惜这刀法要配上雪饮狂刀才能发挥最大威力,我想办法看能不能给你寻一柄适合的刀。” 无名的想法是找一个备胎,可是一边的余闲却是被他提醒了。聂风是什么人,天选之子,他要找兵器怎么能用备胎呢。 “雪饮狂刀不就在凌云窟中,还是我带他去找找看吧。” “凌云窟中有凶手火麒麟出没,这畜生十分危险,余兄弟你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无名这个年纪的武林人士大都经历过或者听说过火麒麟肆虐的事情,而且有不少高手死在那畜生的蹄下,火麒麟基本是算是所有人的阴影。 余闲笑笑,道:“没事儿,我跟火麒麟的主人有点交情,他肯定会卖我一个面子。” 无名没有再提反对意见,余闲的武功深浅他探寻不到,可是有一点可以确认,这家伙既然敢说话拿肯定是能办事的。 余闲带着聂风和程灵素离开了中华阁向凌云窟而去。 凌云窟这些日子安静的过分,原本有时候会出来祸害百姓的火麒麟偃旗息鼓很久了,甚至连它的吼叫之声都比以往少了许多。 众人进了洞窟,余闲面对众多的岔路口道:“聂风你来选。” 不管是不是迷信,余闲坚信这种时候一定要让位面之子来做决定,因为相信主角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聂风毫不犹豫随便指了一条路,反正选哪个多没什么差别。 三人沿着洞窟一路过去,他们真被一具握刀的骸骨挡住了去路。 余闲面无表情但是心里的槽点已经将自己淹没了,就算是看脸的世界,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也过分了。 聂风扑通一声跪倒在那骸骨脚边,那柄长刀他当然认识,正是自己老子的雪饮狂刀。这一跪是他等了十几年的时间。 “爹,风儿来接您回去了。” 聂风的手有些颤抖,他想要去触碰一下那具骸骨却停留在半空许久不见动弹,那骸骨断裂不知多少处,聂人王死之前没少受苦。 余闲轻拍聂风的肩膀安慰他一下,聂风会给余闲一个勉强的笑容。他小心地开始在地上挖坑,这个地方当做埋骨地的话倒是没有人来打扰。 埋葬了聂人王,聂风向余闲鞠躬行礼感谢他带自己进入凌云窟,让聂人王的尸骨可以安葬。 余闲摆手拒绝了这一礼,道;“朋友之间别这么客套了,你还是再选一条路看看咱们能不能碰上什么好东西。” 余闲始终对于玄武真功不死心,聂风这么天选之子几次都没有找到,这到底是正常概率还是他们在一个楚门的世界中真是一个问题。 结果还是一无所获,余闲都有心现在就去天下会将雄霸锤死让后让绝无神入侵中原,再锤死他引出大boss帝释天了。这么下取玄武真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手。 三人回到中华阁,无名又给余闲一个新的消息:拜剑山庄的第五惊惶绝世好剑就要出世,有人将这个消息带给了无名。 余闲知道这事儿的来龙去脉,要想铸成绝世好剑,必须要有贪嗔痴三人之血,他们分别是剑贪、步惊云和断浪。这倒是一个可以寻找步惊云的机会,没有玄武真功的话摩柯无量也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故而余闲主动承接下了原本剑晨的任务,并且向无名保证绝世好剑不会落下心怀叵测之辈的手中。 拜剑山庄是武林中着名的军火商,上代庄主死后便由庄主遗孀傲夫人掌管,他们的首席战力就是傲夫人的天字第一号舔狗剑魔。 剑魔此人武功也是江湖一等一的好手,一手断脉剑气所向披靡,可是他遇到了自己的克星傲夫人被死死地拴在了拜剑山庄。更恐怖的是这位高手竟然想要用真心感化傲夫人,被人家玩得不要不要的。 余闲带着出来的和聂风进了拜剑山庄,这一次绝世好剑出世想来碰运气的人不知凡几,上到剑贪这种名动一方的剑客,下到三流高手齐聚一堂。 聂风听余闲说了步惊云定会来这里取绝世好剑,一进山庄就开始四处寻找,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忽的,他的眼神和一个长须中年人碰触了一下,那人却仿佛遭到了挑衅,目光灼灼向这边瞪过来。 聂风有些莫名其妙,就见那人快步走了过来。 接下来却不是你愁啥瞅你咋地这个开局,那人到了聂风身前却从他身边绕了过去,停在程灵素的面前。 程灵素刚想询问,那人的手已经向程灵素的肩膀抓去。 这一抓的力道角度皆是不凡,但凭这一招就能断定这人至少是江湖二流好手。 程灵素眉头一皱身子转了一圈躲开了那只咸猪手,她的声音有些冷,“你干什么?” “小女娃将你背上的剑给老子,老子可以饶你不死。”那人眼睛根本没有关注程灵素反而一直钉死在程灵素背后的剑柄上。 武林之中开口就要对方的武器而且语气还这么恶劣,这基本上就是邀请一场生死局的完美途径。 程灵素背后的无双剑受到剑气作用猛然飞出落入她的手中,“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这事儿没有发生过。” 那人仿佛没听见程灵素的话,他的眼瞳因为见到程灵素手中宝剑变得像是要发光。 “这,这,这就是无双城的至宝无双剑吧,没想到它竟然落入了你这么个小丫头手中。真是宝剑蒙尘,还是让老子来替你保管吧。” 余闲在一旁完整见证了整个过程,这么个剑痴还在拜剑山庄的地界,不用说这位就是剑贪了。 “灵素,教训一顿让他留下秘籍就放过他吧。” 剑贪的武功练到大成就是御剑术,可以飞的那种,可是这人资质心性都不行,总觉得自己的武功没有大成都是剑的问题,所以总想找到一把好剑让他可以大成。 程灵素微微点头,无双剑上已经布满凌冽剑气,圣灵剑法乃是杀伐之剑,今天程灵素的心情不好时那种杀气就会显现得十分明显。 剑贪看向程灵素还是不以为意,他的宝剑也像是无双剑一样自己从剑鞘之中飞了出来。而且这宝剑并未落入他的手中,而是诡异地悬浮在半空之中,指着程灵素。 程灵素被剑贪提起了兴趣,这人形象气质像个盗匪,可是剑法是真的不赖。她自打学会圣灵剑法还没有真正和人较量过呢。 剑一,一招直刺冲向剑贪,这是一次试探性攻击。 剑贪身子不动,右手二指并剑在空中一划,那柄宝剑已经在虚空之中划出弧度猛然刺向程灵素的右腕。 剑二,程灵素舞出一道剑花将那飞剑挑飞,自己则冲向剑贪以就擒贼擒王。 “咻”,剑贪的宝剑被程灵素挑飞五六米之后竟然自己找回了路线带着风声刺向程灵素的后背而来。 程灵素的灵觉早已堪比雷达,这么大一柄剑从背后偷袭和正面攻击别无二致,她头也不会一个蹲步反手一剑上挑,这次用的却是太极剑的招式。 “小丫头,你干了什么?” 剑贪的飞剑像是被502粘在了无双剑之上,程灵素早已将武功练得融会贯通,什么招式都信手拈来,这太极剑的粘劲结合圣灵剑法却也丝毫不显突兀。 “啪”,程灵素反手抓住了飞剑剑柄拍在了剑贪了脸上。 第二十五章 剑贪的御剑术 剑贪有一个梦想,他想要飞翔,御剑飞行那种。所以他将自己的剑做得比一般人的剑更宽一些。然而众所周知所有的梦想都是有代价的,现在剑贪就为自己的梦想付出了代价。 宽近两寸的剑身与剑贪的脸型严丝合缝,余闲甚至通过超强的反应能力分辨出了脸颊受到动能冲击产生的波纹荡漾。 阳光之下两颗很干净的后槽牙自剑贪的嘴里飞出来,落在余闲的脚边。 剑贪感觉有些头晕,耳朵里也嗡嗡地像是钻进了一只迷途的蜜蜂。他摇晃一下脑袋,扶着自己的膝盖站起身来。 现在的拜剑山庄是武林之中最热闹的所在,庄子里的闲散人员发现了这里的冲突,一窝蜂似围拢过来。有认识剑贪的开始向旁边之人卖弄自己的武林见识,顺便让剑贪好好丢了一把脸。 剑贪的意志慢慢苏醒,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处境。刚刚被一个黄毛丫头打掉了呀,现在又有这么围观党,这时候赶鸭子上架也要上了。 “tui”,剑贪吐了口带血唾沫,右腕一擦嘴角道:“小丫头,没想到你还会偷袭,剑贪爷爷轻敌才着了你的道,接下来你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剑贪的话半真半假,真的是他确实轻敌了,假的是程灵素并没有偷袭,而且她接下来的运气也不会变差。 程灵素是很有素质的人,剑贪说话不好听她还是报之以微笑,笑得温暖和蔼,连两个黑曜石似的眼眸都眯成了一汪弯月。 剑贪被程灵素一笑不由打了一个哆嗦,下一刻他接到了程灵素抛回来的长剑。 程灵素手中无双剑遥指剑贪,道:“来。” 剑贪吐纳气息将自己的状态调整过来,他手中长剑也再次悬停在了空中。这一次的剑贪将真气全数灌注进了佩剑,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绝非浪得虚名。 “嗡”,长剑有规律得震颤起来,这是上面附着了太多真气所至。剑贪这一次的攻击就不想方才那样直来直去,反而在空中巡游起来。 程灵素有些失望,这飞剑在空中的飞行姿态太过生硬了,看来剑贪根本无法发挥这门武功的威力。 凌波微步让程灵素如同仙子降凡,而她的剑法之气势却如同一位霸主强横肆意,剑八就是程灵素给剑贪最后的怜悯。 剑贪的眼睛看到了程灵素在接近,可是他的脚步无论如何闪转腾挪也躲不开对手的追击,而那柄长剑在空中已经穿梭的三个来回最好的一次成绩就是差五厘米就可以碰到程灵素的衣角。 “呛”,程灵素一个飘逸的转身躲开飞剑攻击顺手将之挑飞十几米开外,下一瞬无双剑刺向剑贪的喉咙。 “啊……”,剑贪感受到了圣灵剑法的气势竟被逼的闭上双眼,他想要发出此生最后的一次呐喊。可是静待数息之后他又睁开了眼皮,预计的死亡并未到来。 程灵素削掉了剑贪半边八字胡,用剑身轻拍他的脸颊。 余闲知道该自己的出马了,他走到剑贪身前,道:“用秘籍换命,这买卖做不做得过?” 虽然离着近一寸的距离,可是剑贪还会能感受到无双剑上凌冽的剑气,他咕嘟一声吞下嘴里不受控制分泌的唾液,眼神盯着宝剑。 “做得过,做得过。” 这时候还是小命最重要,至于面子等得到了绝世好剑之后自己的剑法借之大成,再回来杀了这两个小辈就是了。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嘁”了一声,这么没骨气的高手实在是有些难看。 剑贪闻言猛一转头却没有一个人敢于他对视。他双指并剑一挥,长剑便带着劲风射向那群看热闹的。 结果就是除了一个倒霉蛋被一剑刺穿了手臂,其他人一窝蜂地散了一干二净。真是谁也不比谁硬气。 接下来本应该是余闲走流程要秘籍,然而人群四散露出远处一个身影让他改变的想法, “步惊云,你想找回孔慈的身体吗?” 余闲发现的正是步惊云,他身影一闪已经到了步惊云身前。 步惊云听到有人提及孔慈原本冷寂的眼神立时泛红,他转头一看来人是余闲,而且聂风也离他不足两丈。 步惊云想走,他忘不了在最后时刻孔慈念叨的还是聂风的名字,可是余闲提起的话题拉住了他的脚步。 “等我得到绝世好剑,我就能杀了雄霸,再去把那个抢走孔慈的人碎尸万段。” “呵”,余闲笑了,步惊云这是不愿意面对现实吗,“我相信你一定会得到绝世好剑,可是就凭一柄剑就想杀了雄霸,我只能说你想多了。而且带走孔慈的人就是一百个雄霸也不是对手。” 步惊云想起那天神秘人的表现,虽然不敢说可以吊打一百个雄霸,可是一个雄霸在他手上真是被秒杀的份。 “你知道那个人?” “那个人叫帝释天,不是佛教护法帝释天,而是皇帝,神佛,天。我可以告诉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个名字取的很贴切。” 步惊云沉默了,他是个孤傲的人,但不是个傻子。雄霸一人就虐得他们师兄弟死去活来,那个人就不可能是现在的他可以撼动的了。 “你要得到什么,只要可以帮我杀了雄霸、找回孔慈,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余闲闻言笑笑,“年轻人话不要说得太满,要是我说要你杀了聂风你也要去吗?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要的东西肯定是你给得起且不太在乎的。只是现在为时尚早,到时我在与你分说。” 步惊云向余闲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入伙,不远处的聂风见此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他真的怕这个兄弟因为孔慈的事和自己分道扬镳。 解决了步惊云的问题,余闲带着二人返回,程灵素已经从剑贪那里得到了秘籍。 剑贪脸色难看的像是吃了奥利给,余闲对他摆手道:“走吧,下次打劫招子放亮一点,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剑贪一个字也没说直接转头离开。 第二十六章 傲天摆宴 等剑贪走远,聂风突然对余闲道:“余兄,你这样抢夺他人武功秘籍实在有些,有些过了。” 聂风斟酌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太难听的话。 余闲不时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他开口道:“江湖就是这样,强者通吃。一入江湖你便是一个江湖人,江湖人就要承担江湖的风险。若他不是江湖人,就算拥有再珍贵的东西,我也不会强夺。咱们还是求同存异吧。” …… 众人随着大流穿过山庄的外院,二进院子门口有山庄的管家在接待客人。 余闲几人走到那管家身前还没有自报家门,那管家已经行礼高声叫道:“几位贵客有礼,请随下人到别院休息。” 跟着管家指派的下人众人到了一个单门独户的小院,这院子不大约么只有四百来个平米,可不管房屋建筑还是家具器皿皆为精品。由此可见主人对安排在这里的客人很是重视。 几人入住小院,余闲还有些纳闷到底是谁的面子这么大。 不久之后拜剑山庄的少庄主傲天的到来帮余闲揭开了谜底。 傲天看模样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一身衣着华贵且干练,他进屋之后向众人抱拳道:“傲天听闻剑圣传人大驾光临不胜荣幸,特来拜会。失礼之处,请各位海涵。” 余闲转头看向正在给自己收拾东西的程灵素挑挑眉,没想到程灵素也成了二代。而且这个二代的认同感应该是超过独孤鸣的。 程灵素回来对傲天回了一礼,道:“少庄主误会了,虽然剑圣前辈将圣灵剑法与无双剑传给了我,但是我并非剑圣弟子。” 程灵素实话实说,傲天却已经自我脑补将她的身份推到了另一个高度。没有拜师却得到了圣灵剑法和无双剑,而亲侄子独孤鸣却还是靠一套降龙神腿混江湖,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个女子与剑圣的关系要比独孤鸣更加亲近。 再往下傲天已经脑补出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江湖奇缘,其细节之精细可以直接刊印发表,毕竟他们拜见山庄基本每一代都会发生这样一个故事。 “傲天失言还请小姐恕罪,今晚傲天在庄内设宴给小姐接风,还请小姐赏脸。” 程灵素眼神余光向余闲这边瞟了一眼,见余闲微微点头便答应了傲天的邀请。 傲天满意告辞离去。 当晚,余闲与程灵素二人去赴宴,风云二人几没有受到邀请且对这种事儿丝毫不感兴趣,便留在小院之中。 到了花厅门口,傲天亲自出来迎接,将场面活做得十足。 “程姑娘和余先生远道而来,傲天略备薄酒以表敬意,还请不要嫌弃。” 先是程姑娘后是余先生,余闲不由摸了一下鼻头,看来自己也是个凑数来蹭饭的。 程灵素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却是走在了余闲的身后只是冲着傲天微微一笑表示谢意。 余闲与傲天客套了两句进了花厅,今天的酒席已经摆好,宾主一共三人的宴席却是准备不下三十个菜,这面子真是给得足足的。 宾主落座,傲天先是向程灵素敬酒顺便还提及了拜剑山庄与剑圣的交情和友谊。 余闲替程灵素承接下了所有话题二人一番瞎聊,几句话余闲便将话题引到了今天的菜色和酒水之上。 傲天的脸色不变顺着余闲的话题给二人介绍了一下菜色酒水之后,余闲开启了吃货模式,而程灵素也顾不上搭理傲天,伺候余闲吃了起来。 酒过三巡,傲天终于耐不住性子开了口,“程姑娘实不相瞒,今天傲天请姑娘过来却是有一事相谈。” 终于来了肉戏,余闲也停杯投箸,看向傲天等着他的下文。 傲天见程灵素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余闲身上,只得和余闲道:“二位,傲天想请你们助我得到绝世好剑,要什么条件二位尽可说来。” 要来拜剑山庄争剑的客人帮主你抢剑,这个想法很是大胆。余闲开口问道;“少庄主莫非不知我们是为什么而来?” 余闲的问题傲天早有准备,他笑道:“程姑娘乃是剑圣传人,受我无双神剑,她对绝世好剑的渴望要比其他人低上不少。而且余先生似乎并不用剑。我可以告诉二位绝世好剑绝对不适合女子使用,故而二位还是开一个条件吧。” 这理由充分且必要,余闲承认对方的情报能力还是挺不错的。他想了一会儿,拜剑山庄最珍贵的其实是铸剑的技术,可是他相信对方就算死也不会交出这个东西。 “少庄主,这个条件请恕我们不能答应。不过我这里有另一幢交易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傲天没兴趣,不过他还是给了余闲这个面子,“请余先生赐教。” 余闲从傲天的语气中听出了敷衍,不过这也无所谓,他会感兴趣的。 “我用少庄主的命来换取拜剑山庄的一个承诺如何?” “你说什么?”傲天闻言一拍桌子,那一寸多厚的红米圆桌立时裂成两半,他站起向余闲怒目而视。 “少庄主不要激动,我这不是威胁你。你也知道来拜剑山庄抢夺绝世好剑的人有多少,一旦宝剑出世不知有多少人会为之疯狂,我可以承诺,如果你在争夺过程中有生命危险,可以保下你的一条性命。” 余闲说着脚尖轻轻点地,机械振动的频率由低到高向整个花厅传递,当到达某个固有频率时,一丈多高的花厅整个开始颤抖起来。 傲天抬头看看抖动的房梁和不断落下的灰尘,他有些不确定的看向余闲。 余闲冲他一笑,脚尖离开地面,整个花厅的振动也停了下来。 傲天要是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便该找块豆腐撞死了,余闲这么清醒脱俗的方式让他迅速明白了谁才是真大佬。 “请恕傲天眼拙,余先生功力通神,傲天佩服。只是先生说的血光之灾?” “你命里有这一劫,我倒也会一些相术。泥菩萨和我在某些事情上也有相同的意见,你可以参考一下。” 余闲的成名战傲天已经听说过,据说当时泥菩萨确实对余闲另眼相看。想及此处,傲天向余闲一礼。 “那傲天就有劳先生了。” 第二十七章 剑祭?祭剑! 双方达成约定,第二日烈日当空阳气最盛之时,傲天将山庄所有来或夺剑或观礼的可以都请到了山庄前庭,那里搭建的高台上正有一个燃烧着烈火的巨鼎内插着一把造型奇异的长剑。 傲天见所有人到齐,便从主位上起身,先众人抱拳笑道:“各位贤达肯赏光我拜剑山庄,想必都是为了我庄中铸造百年的宝剑而来。傲天也不废话,今日在这里就是要为即将出世的绝世好剑寻一个主人,至于谁来当这个主人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傲天开门见山,周围的武林人士听罢也是嗡嗡的议论起来。 余闲的新朋友剑贪最是贪心渴望,他第一个耐不住性子喊道:“要看老子的什么本事,是要杀人还是比剑?” 傲天被人称了老子,想起什么眼中的厉芒几乎肉眼可见,稍过片刻他压住心里的不快,道:“这宝剑寻得明主武功自然是一个考量,但是更重要的是要找一个懂剑之人。现在宝剑就在这鼎中,谁能拿到宝剑并对其做出正确评价便可做这宝剑的主人。” 说完了规则,傲天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他抬手向台下所有示意大家可以开始表演。 不管是夺取什么宝物的比赛,最先上场的一般都是杂鱼乐色,大概这就是他们的作用吧。 一个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武林中人施展轻功跃上高台,有前空翻、后空翻、还是有空中行走,他们各显神通想要表明自己不是乐色。 可是,这些人的出场顺序就注定了他们的下场,上来了二十多人,没有一个人能够贴近大鼎一米范围就会被另一个人打落下去。 余闲在台下嗑着瓜子看得津津有味,这些人的武功稀松平常,架势却每一个拉胯的,每一个放到杂技团都是台柱子级别的演员。 终于,上去表演的喽啰越来越少,一道火红的身影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在高台之上,转身一个扫腿台上还剩下七八个人瞬间被气劲扫落台下不省人事。 余闲认得这个人,正是那天在凌云窟见过的断浪。 断浪背身立在大鼎之前,睥睨全场冷声道:“宝剑有德者居之,你们这些废物还是不要上来侮辱它的好。” 被扫落台下的大都是小门小户,这些人的师兄弟打听了一下断浪的身份。一听又是天下会又是无双城的,瞬间觉得断浪说的很有道理,纷纷将自家的人拉回来当起了鹌鹑。 台下的剑贪目睹见终于有个像样的人上台,自己也跳了上去落在断浪身前。 “小子,你自从上台虽然背对宝剑,可是我能感觉到你的大多数注意力还是在那宝剑之上,群敌环伺还对宝剑如此念念不忘,为剑而痴,看来你的剑心就是痴了。” 断浪被剑贪道出了心思也不着恼,他轻蔑一笑道:“那阁下你的剑心又是什么呢?” 剑贪嘿嘿一笑表情有些畏缩,他开口道:“我叫剑贪,那我的剑心自然是贪了。” 二人正聊着关于剑的玄学问题,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越过了二人,顺手拔出了鼎中炙热的长剑。 剑贪脸色骤变,喊道:“步惊云,这神兵的主人还未定下,你休想捷足先登,现在将宝剑放回老子可以饶你一命。” 步惊云摩挲着手中怪异长剑,这剑在鼎中烧了许久却无法伤及他的肌肤。 “呛啷” 稍后片刻步惊云脸色一变,抚摸剑身的右手微微一使力那长剑瞬间断成了两截落在地上。 宝剑断裂让剑贪与断浪神色一变,继而二人反应了过来,剑贪看向傲天道:“傲庄主,这是什么意思?” 傲天哈哈一笑,道:“久闻剑贪先生能识得人的剑心,这剑实则只是用来筛选谁有资格做神兵主人,真正的宝剑要到明日才能出世。” 剑贪闻言脸色回转,看向步惊云道:“步惊云眼神中的痛苦常人难得万一,他的剑心乃是嗔。加上我和断浪,我们三人倒是贪嗔痴三毒齐全,做这神兵的主人倒也合适。” 傲天听剑贪说到贪嗔痴三毒之时神色稍稍一变,不过大家的主意力此时都在剑贪身上谁也没有发现。他说道:“明日正式的剑祭将在我拜剑山庄的剑池之中举行,到时几位便可以真正地角逐宝剑的归属了。” 宝剑夺取战预选赛顺利落幕,一帮自觉捞不到什么好处的江湖人士纷纷离开拜剑山庄。 余闲等人回到小院,聂风有些担心想要跟步惊云谈一谈。 “云师兄,逝者已矣,咱们若无法自其中走出,恐怕自身的进境也会受其影响停滞不前。” 步惊云冷酷道;“仇恨才是催发我潜力的法宝,你不必担心我的事情,还是想办法提升实力好找雄霸报仇才是正经。” 言罢步惊云头也不回地离开,聂风抬手想要拦下他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余下拍拍聂风的肩膀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他说的也不算错,他的未来不会像你担心的那样的。” 聂风对余闲的神棍属性还是有些服气的,他见余闲都给步惊云背书便给了他一个苦笑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翌日,剑祭将要开始,傲天命人将众人带到了拜剑山庄的核心地区剑池。说是池这里其实没有一点水的痕迹,反而是汇聚天地灵气,和千万兵器亡魂的铸剑之地。 这地方位于地下一个洞穴之中,一个溶洞的大厅之中有从地底流出的岩浆将偌大的洞穴烧得如同烤鸭的炉子一般。 主持剑池的大铸剑师钟眉见人员到齐便冲着傲天一点头,道:“剑祭即将开始,宝剑出世却还需要有执着剑心之人的血液为引子,你们自取一点鲜血浇于剑身之上,若是宝剑选定主人便会给主人回应。” 众人终于明白拜剑山庄为什么要找人来夺取这柄宝剑,不过这已经是一桩阳谋,想要得到宝剑你自然需要付出,拥有贪嗔痴三种剑心的人也绝不会对这事儿有丝毫犹豫。 剑贪头一个上前一步,道:“我说为什么要找老子来参加剑祭,原来是要祭剑。不过这样以老子的血祭出的宝剑肯定和老子心意相通,这再好不过了。” 说着剑贪的手指瞬间被自己的剑气冲破,向这大厅正中那高愈一丈的大剑射去。 第二十八章 宝剑归属 剑贪的血液在剑气的作用下如同一柄血剑射向那巨大的绝世好剑,那些血液在靠近宝剑将近一米的位置脱离了剑贪的控制,围绕着大剑旋转起来。 这诡异的景象却是令步惊云和断浪二人心头一喜,果然是神剑有灵。二人也学着剑贪的模样让自己的血液去浇灌大剑。 三人的血液围绕着大剑旋转跳跃如三条游龙,随着时间的推移三股血液的速度越来越快,它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终于到达某个临界点,三股血流融合为一钻入了大剑之中。 黝黑的大剑即使在滚烫的岩浆之中也未变色,三股血流渗入其中瞬间光华万丈。这光芒是分七彩,据说它是女娲补天留下的奇石“黑寒”作为剑坯。 余闲轻轻靠近程灵素问道:“这剑你怎么看?” 程灵素明白余闲的意思,他就是看不得好东西落在外人手中。她将嘴贴近余闲的耳朵,轻声道:“是好剑,可是不适合我。” 余闲哦了一声再没说话继续看着事态发展。 终于,大剑的光芒到达了顶点慢慢变得暗淡下来,可是原本黝黑的大剑本体却隐隐开始发出代表着高温的红光。 此时一道中年女声传了进来,“神兵已成,天儿快去取来。” 一个浑身黑纱笼罩就连脸上也没放过的妇人走了进来,她的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一名短发中年人,这中年人看面相十分凶厉,在那妇人身边却乖的像一只泰迪犬。 女子声音让贪嗔痴三人心头一紧,他们又不是连嫁衣神功的,给别人做嫁衣这种事他们怎么肯干。 三人脚下用力刚想向那大剑跃去,三道剑气已经率先拦在了他们的前路之上。 “嗤嗤嗤”,这三道剑气带着威吓的味道并未命中他们任何一人,可是他们的前路之上出现的那三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却昭示着若是挨上这么一记的后果。 “剑魔,这是我们和拜剑山庄的事,你吓参和什么?”剑贪语气非常不悦,可他还是没有动手,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 那人正是风云第一舔狗,而且舔到最后把自己添死的第一舔狗剑魔。 “我受傲夫人之托助他的儿子取得绝世好剑,你们不要妨碍老子的好事,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在他们来之前剑魔终于幡然悔悟放弃了夺取傲夫人芳心的计划,与她达成了约定,以帮助傲天得到绝世好剑为天剑嫁给剑魔。既然得不到她的心,至少得到她的人也是好的。 剑魔的断脉剑气的等级大概比三分归元气略低,却比贪嗔痴三人练就的武功要高,而且这人虽然是个舔狗,武功境界却是一点不低,要虐这三人还是没什么负担。 三人受到剑魔的阻拦,傲天已经飞身扑向了那柄大剑。可是,刘华强大哥曾经说过一句名言,给你机会了你不中用啊。 傲天靠近大剑之后,顿感热浪扑面而来。剑上传来的灼热温度令他背后的蚕丝披风瞬间燃烧起来,身子连的头上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变成卷毛。 傲天的身子在空中直体翻腾两周半加转体三百六又落回了原位,他脸色难看语气有些勉强对傲夫人道;“娘,那剑上的火焰实在太热根本就不是人能够靠近的,但是娘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拜剑山庄重获当年的光彩。” 傲夫人的脸隐藏在面纱之下,可是她的声音告诉所有人她此时的心情。 “天儿,你太让娘失望了。为了振兴拜剑山庄未来面对的困境一定会比今天更艰险十倍百倍,可是你现在就退却了,还口口声声说要振兴拜剑山庄简直是一派胡言。” 傲天脸色一暗,他让母亲失望了,可是随即他又想起什么,神色一正道:“娘,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傲家这一代还没有香火呢。” 言罢,傲天转身便想离去。在这个节骨眼上,却有一个不怕死的冲向了绝世好剑。 步惊云如飞蛾扑火扑向那把比他高两倍不止的大剑,等众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与大剑近在咫尺。 “额……啊!” 步惊云忍受着焚身之痛右手握住滚烫的大剑,他手上的皮肤肉眼可见的起来一颗颗珍珠大小的水泡,甚至那一头方便面长发的边缘已经开始燃烧冒出明火。这基本是就是个自主版的炮烙之刑。 余闲在一边仔细观察着步惊云的状况,一旦步惊云有生命之危他就会救下步惊云。 步惊云此时已经痛苦到了极点,他牙关紧咬、面容扭曲变形,可是他的手却没有丝毫放开大剑的意思。 “呀……啊!” 一柄与绝世好剑的形象一模一样的光剑被步惊云拔了出来,原来那柄大剑瞬间冷却坍塌落入岩浆之中。 步惊云落在地上,身上已满是焦痕。他吐出一口气,虽然付出了一点代价,可是这个报酬已经足够弥补任何损失。 “剑魔,替我夺回绝世好剑,我不仅嫁给你,我用傲家祖先的名义发誓,一定一心一意好好伺候你。” 傲夫人终于放出了她最后的大招,那柄宝剑无论如何都要留在拜剑山庄。一边的傲天此时也转过身来,拔剑准备和剑魔一起夺取宝剑。 步惊云的处境很是不妙,聂风行动带着狂风与他站在了一起,二人背靠背面对拜剑山庄甚至断浪、剑贪可能到来的攻击。 “云师兄,我们又要并肩而战了。”聂风道。 步惊云点了点头,这一瞬间他与聂风之间因孔慈产生的隔阂消散的一干二净。 剑魔可不管对面的兄弟情是如何感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要夺得绝世好剑将傲夫人拿下的想法。甚至他已经想好了要给傲夫人和他的第一个孩子取什么名字。 “死来!” 剑魔的断脉剑气如疾风骤雨射向步惊云,空气中的嗤嗤之声练成了几乎没有间隔的声场。 风云二人乃至在他们身后的断浪、剑贪脸色骤变,那剑气风暴给他们的感觉就是再不逃就只有变成饺子馅儿一个下场。 四人施展轻功奔逃。 第二十九章 你争我夺 四人飞身躲避那万千道断脉剑气,剑魔也是跟着他们的行动跃上前去。他在空中就发现了剑贪的一个破绽,抬手一道剑气射出。 “额!” 剑贪痛叫出声,他的右肋立时出现一个拇指大小的血洞,鲜红的血液不要钱似的从那洞里流淌出来。 剑魔落地再没有理会受伤的剑贪,步惊云已经挥手一道剑气向他劈了过来。 空手对上步惊云的绝世好剑,剑魔却是丝毫没有怯场,他的战略和琦玉老师类似,不管你使什么招式,我都是一招断脉剑气招呼,要么你弄死我,要么就是我在你身上开两个血窟窿。 两道肉眼可见的剑气在空中相撞,步惊云的剑气仅仅坚持了不到一秒钟便被断脉剑气完全击溃,而且在那之后断脉剑气的威力不见减少还接着向刚刚收招的步惊云射去。 步惊云此时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他只得右手抬剑左掌挡在剑身上试图十分勉强地挡向那道剑气。 而一旁的聂风手中宝刀一扫,冰封三尺可以困人亦能为自身防御,刀气与剑气相撞,饶是雪饮刀与傲寒六决天造地设使这刀气威力提升,断脉剑气还是洞穿了聂风的防御。 “当”,剑气与绝世好剑相撞,空气因为力量的溢散明显散出一个涡环。 步惊云的脸色一变,他终于发现了绝世好剑的特殊之处,那道断脉剑气与绝世好剑相撞,他能感觉到剑气传来的力道与它的表象完全不符,或者说绝世好剑大大减弱了断脉剑气了威力。 “风师弟,我们一起上。” 步惊云因为余闲的影响这一次并未学到圣灵剑法,他的剑法只有一门从养父霍步天处学来的霍家剑法。这门剑法的品级真的不高,所以他想要真正与人斗剑还得靠肉搏。 茫茫天地,不知所止;日月循环,周而复始;阴霾即去,天地清明;乾坤两造,日月重光;辟邪守正,心念如一。 霍家剑法正大光明,是以侠义道为理念创出的一门剑法。步惊云飞身直刺剑魔胸口而去,他此时的心境让这门剑法的威力更减了一个档次。 剑魔乃是剑中老手,他也发现的步惊云似乎对剑法并不是太擅长。他的嘴角微撇了一下,双手连点,三道剑气以品字型向着步惊云头、胸、腹三处要害袭去。 步惊云见此也还给了剑魔一个略带嘲讽的冷笑,他虽然剑法不是太强,但是武功见识也是不凡的,又怎么会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他的身子在空中猛然一个旋转,绝世好剑也是剑随身走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圆。 这一招乃是霍家剑法中的平息干戈,九守一攻就是它最大的特点。他就是要让成为一个肉盾,挡下剑魔的第一波攻击。 任务顺利完成,步惊云的身形被断脉剑气阻止下来,不过他也未曾受到丝毫伤害。 而紧随其后的真正杀招这才到达战场,聂风的雪饮狂刀已经劈下,冷刃冰心这一次是配合雪饮刀使出,威力比上次大了不止一倍。 刀气纵横肆虐,聂风凝聚全身力气挥出的一刀将剑魔的整个身姿全都卷入这个风暴之中。他们这些弱者要战胜强者,若是和对方打消耗战难免被人家一招重伤,这种一击定胜负才是最好的战术。 剑魔在凛冽刀气之中感觉自己已经被拉扯出那炎热不堪的山洞,反而像是被人剥光的衣服丢在辽东的冬天里。他甚至能看到自己鼻息中出来的空气被瞬间冻结成无数细碎的冰晶。 身子不由颤了一下,剑魔有些后悔方才的托大。他一咬牙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这是他不愿轻易使用的一招,他使用断脉剑气多是点、刺就是因为那剑气其实对自身的负担也很大,可是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 断脉剑气以剑魔为剑柄形成了一柄五米多高的巨剑与聂风的刀气迎击在一起,空气中传出实体摩擦才会出现的吱吱嘎嘎的声音,两种力量竟开始互相消磨起来。 就在这时一旁的傲天终于找到了自己发挥的机会,他脸色一喜,抬手就要一记从剑魔那里学来的断脉剑气射向正竭尽全力抵抗剑魔的聂风。 “轰”,傲天身前半米的地方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余闲的声音传了过来,“傲庄主,剑魔一个前辈和聂风交手就不需要你帮忙了。” 傲天脸色难看,道:“咱们可是说好的,你要出尔反尔?” “咱们说的是我会保下你一条性命,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断了五条腿也是能活着的。” 余闲跟傲天达成协议只是给自己将来行为的一个理由,傲天竟不明白强者与弱者签订契约的作用。他最终还是为了自己的五肢停了下来。 聂风终究还是年轻了一点,他的功力还是稍逊剑魔一筹。剑魔冲天的剑气最终消磨掉了聂风的攻击,整个向聂风劈了下来。 剑魔眼神发亮、神色中带着一点亢奋,其实他喜欢的就是这种用硬实力碾压一切的攻击方式,可是能够这样攻击的机会实在少之又少。 “死”,剑魔低吼着,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聂风被完美分割成两半的瑰丽场景。 但是,主角之所以是主角就是因为他们的命实在太硬,步惊云再次上来替聂风接下了这次攻击。 绝世好剑横档,步惊云独自扛下了所有,他的膝盖瞬间被压在了地面上,所有人都能听见那清脆的骨骼碎裂之声。 步惊云噗的一声喷出血雾洒满天空,他扛下了那惊天一剑,可是自己则被剑气打成重伤休克过去。 就在这一瞬,两道身影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步惊云,聂风一把将步惊云抱入自己怀中查看他的伤势。而另一位是断浪,他的手已经抓住了绝世好剑的剑身。 断浪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机会,他知道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他的手抓住绝世好剑就是一扯,于此同时脚下用力身子已经准备向洞外奔逃。 “嗡”,绝世好剑在断浪用力的一刹那疯狂震颤,断浪势在必得的手被震得脱离开来。他本人也被晃得踉跄几步才站稳了身形。 第三十章 傲夫人与舔狗 聂风看向断浪的脸上很精彩,他没想到自己的朋友已经变成了这样,犹记得当年断浪是个比他更有侠义心的少年。 断浪也从聂风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意思,他神色挣扎了一瞬便转成了冷酷模样,下一刻已经运转十成功力再去夺剑。方才那一击剑魔的消耗不小,现在他才是几人中状态最好之人。 只是经过绝世好剑反抗那一下一耽误,剑魔也稍稍恢复了一些状态。又或许是他心中有爱,信念的支持让他恢复了战力。 一道断脉剑气在断浪和聂风之间犁出一道不到一寸宽的深沟,剑魔双目微微有些凹陷,刚才那一记大招让他感觉被掏空。 “留下绝世好剑,老子放你们离开,否则你们所有人都得留在这里。” 聂风看着不停喘气的剑魔,对方虽然看似消耗不小,可是他眼神中的决然让聂风很是忌惮。 他轻轻将步惊云放在地上躺好,雪饮狂刀立于胸前道:“抱歉,这柄宝剑如今已经认云师兄为主,那聂风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落于他人之手。” 战斗由双方单挑变成了三方混战,三人此时都开始防备两个对手,场面变成了诡异的动态平衡状态。 一边的傲夫人却忍不住了,他的声音很有魅力尤其是对剑魔,“剑魔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呢,想一想咱们的约定。” 剑魔闻言了叹了口气,他也是想多恢复一点真气,可是现在傲夫人有要求了,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剑魔这一次没有直接用断脉剑气攻击,他的身法如雷霆霹雳直来直去冲向聂风。 聂风的神色一凛,这个速度已经接近他的最快速度。 断浪见剑魔首要目标选择的聂风脸上挂上了微微的喜色,他也是使出蚀日剑法一道剑气攻向那边二人即将开始颤抖的地方,这道剑气无论是砍到谁他都是稳赚不亏。 剑魔似乎对他的攻击全无察觉,而且他冲向聂风的速度越来越快,忽的那高速移动的身子十分诡异地在原地停顿了一瞬,这一个停顿给了聂风和断浪似乎是时间停止的错觉。 就靠着这一瞬诡异的停顿,剑魔在冲锋的途中调整了身体姿态,他的身子以胸部为轴在空中转了一百八十度,一道剑气自剑魔手指射出正中断浪的胸膛。 断浪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他双目圆睁不敢执行地被击飞出去。他靠着背后的石壁剑贪靠起身子,道:“你,为什么?” “老子一看你就不是好人,像你这样的人放在老子背后,老子如何能够放心?” 断浪可能是呼吸道受到了重伤,他的嘴里不停喷出血沫,聂风见此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好几层布包裹的锦盒,那里面装的是最后一棵血菩提。 聂风珍而重之地将那锦盒抛给段浪,段浪打开盒子发现了里面的东西,他之前也曾得到过一枚血菩提,知道那东西的宝贵。可是他脸上并未对聂风表达出任何歉意。 “咕”,段浪不管气管中还不停涌出了血沫将那东西塞进了口中。 “额……”段浪痛苦哀嚎,他身上的伤口诡异地开始自动愈合。 剑魔见此吃惊更甚,他认得那东西,江湖总有传闻什么人吃了它功力暴涨消息,可是遇到实物却是第一次。不过,这样就根不能让断浪恢复过来了。剑魔的断脉剑气不要钱一样将全部射向断浪。 聂风身子一闪挡在断浪的身前,他持刀咬着牙死扛雨点般挡开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剑魔与聂风一攻一守,刀影剑气在整个洞窟乱飞四散,不时还有溢散出去的气息在余闲和程灵素的身周留下痕迹。 余闲用脚尖挑了挑脚前不远被剑气扫出的沟壑,眼睁睁看着聂风和剑魔死撑将自己弄晕过去。 罢了,余闲叹了口气,都是可怜人,今天的闹剧就到这里吧。 “灵素去看看聂风和步惊云,别让他们伤得太重。” 程灵素依言去给风云二人检查,等程灵素检查完二人的身上已经多了几十根银针,“大哥,他们的经脉和肌肉都有损伤,最好还是在这里先治疗一下。” 余闲点点头,任程灵素施为。 步惊云不久便醒了过来,当她睁眼看到程灵素和自己兄弟二人身上的银针立时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点头先她表示了感谢。 傲夫人此时也顾不上对剑魔的恶心,上前将他的头抱入柔软的怀中,内力不停开始给己方最大的战力疗伤。 剑魔缓缓睁开眼睛,随即赶紧闭上,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傲夫人正搂着自己,他的玉手还放在自己胸前?这么逼真且创意十足的梦他还没有做过。 傲夫人时刻注意剑魔的动静,后者瞬间被她扔在地上,脸上一进挂满了寒霜。 剑魔仅仅通过傲夫人的眼部就确定了她此时的心情,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子,叫道:“傲夫人放心,绝世好剑一定会留在拜剑山庄。”他此时觉得充满了力量,连方才剑气释放过度疼痛的经脉都感觉缓解了不少。 三道剑气画出诡异弧度攻向风云和程灵素,剑魔身子一闪冲向了步惊云,前面三道剑气都是佯攻,这一招才是他的目的。 聂风和程灵素为了躲开剑气的攻击左右躲避开来,而步惊云的退路已经被剑魔和见缝插针向自己发射暗器的傲夫人堵死。 步惊云眼神一凝,这个女人的武功稀松平常、心地狠辣,排山倒海一掌劈向了傲夫人。 剑魔此时已经到了步惊云身前,想也不想直接转身又一次冲向了傲夫人。可惜为时已晚,傲夫人射出的暗器经受不住步惊云的掌力全数碎裂如漫天花雨将傲夫人完全笼罩。后者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被这股金属风暴席卷飞了出去。 “傲夫人,你怎么样?”剑魔终于到了傲夫人身前,傲夫人身上的黑纱已经变成了碎布条,而她那一声雪白肌肤几乎没有一点完好之处。 傲夫人看向抱着自己的剑魔,嘴张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剑魔见此老泪纵横,他将自己的耳朵贴近傲夫人的嘴边。 “剑魔,你真是个废物,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我。” “嗤!” 第三十一章 惊云拜师 剑魔双目圆睁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自己的肋下,那里凭空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他还在那匕首的柄上发现了拜剑山庄的印记。 傲夫人的嘴角笑容已经演示不住,剑魔这个困扰了她多年的梦魇,终于也到了收割的时候了。她的匕首很精准的自剑魔左边第三根肋下刺入,那里是剑魔心脏所在。任他剑气再厉害心脏被破也只有死路一条。 剑魔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他将手放贴在傲夫人那张他梦寐以求的脸庞之上,“你,你就,这么恨我吗?” 剑魔的体力迅速流失,他已经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傲夫人使尽最后的力气将剑魔的手从脸上挪开,道:“你杀我夫君,逼迫我几十年,这一下实在有些便宜你了。” 剑魔放出他此生最后的一个笑容,虽然这笑容有些苦涩,他觉得这一波其实不亏,他至少死在了傲夫人的身上。 傲天见剑魔好像失去的生息,赶忙上前一把将他搬开,抱起傲夫人就要去找医生。 傲夫人却轻轻摇头阻止儿子的行为,她看向傲天,气若游丝道:“有一枚暗器伤了我的心脏,现在已经回天乏术了。天儿,我看出来了,你不是能够振兴拜剑山庄的人选,我死以后你便好好韬光养晦培养下一代吧。” 傲夫人给儿子做了最后的规划悄然离逝,傲天抱着母亲涕泪横流。只是他的心中还有一丝丝小窃喜,自己的命运终于不用被人安排了。 余闲叹了口气,道:“既然宝剑到手了,咱们还是走吧。傲庄主想必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步惊云经过程灵素的治疗暂时控制住了伤势,他拄着绝世好剑站起身来,道:“你要带我去哪?” “去找个人教你剑法,你觉得你的剑法配得上绝世好剑吗?” 步惊云沉默了,他的剑法确实配不上绝世好剑便再不说话跟着余闲准备离开。 “对了,傲庄主要记得你的承诺啊。”余闲临走之前还不忘提醒傲天。 …… 慕名镇,余闲终于回来,他带众人回到了中华阁,而无名已经早早已经等候在那里。 他看到了绝世好剑与他的主人步惊云眉头就是一皱,步惊云身上那股煞气与仇恨简直要突破天际。 余闲给他们做了介绍后道:“无名,这也是我给你找的徒弟,而且他是用剑的,你能够发挥所长。” 无名这次却没有理会余闲,反而看向步惊云问道:“步小友,可否告知你学剑所为何事?” “报仇,杀雄霸!”步惊云的语气冰冷如铁。 无名闻言微微摇头,叹气道:“步小友,若是你的目的是报仇恐怕我就无法教导你了。雄霸如今已经一统武林,若是你杀了他那这天下恐怕又要陷入战乱之中。到时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百姓要受到牵累了。故而我还得劝你一句,还是放下仇恨的好。” 无名言罢,步惊云还未有反应,余闲已经忍不住一把抽出程灵素手中无双剑高高举于头顶。 这个怪异行为却是让众人一愣,无名不由奇道:“余兄弟这是为何?” “哦,这叫避雷针。我听人说不明白任何情况就劝你一定要大度的人,这种人你要离他远一点,因为雷劈他的时候会连累到你。” 无名是武林之中少有的聪明人他瞬间便明白了余闲的意思,他的脸上挂上苦笑道:“余兄弟,我也是为天下百姓。” 余闲将无双剑抛还给程灵素,看着无名道;“天下百姓自有他的活法,你可以为了自己的信念放弃复仇,但是你不能用这种理念来控制别人,人家刻骨铭心的仇恨你又怎么能明白。” 步惊云听及此处双目不由注视余闲,他第一次觉得可以和这个实力绝强的成为朋友。 无名被余闲说得愣了好一会,苦笑一声道;“余兄弟说得甚是,是在下强人所难了。可是在下还是拒绝教授步小友的剑法。” “那当然,教不教也是你的自由,不然我不也是强人所难了。”余闲闻言眉头一挑,道:“不过,咱们这儿会剑法的也不止你天剑一人,灵素的圣灵剑法已得剑圣真传,想必步惊云此时的心境和圣灵剑法也更为搭配。” 余闲的话戳中了无名的要害,步惊云此时满心仇恨,若是他再学了杀伐之气甚重的圣灵剑法,再配上绝世好剑。那步惊云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他简直不敢想象。 “罢了,这个徒弟在下收了,步小友你可愿拜在下为师?” “步惊云拜见师父!”天剑无名的威名步惊云不知听了多少年,他怎么会放弃这个学剑的机会。 余闲拍拍手道:“好,这下是皆大欢喜,咱们晚上摆上一桌庆祝一下。” 程灵素晚上做了一大桌菜算是步惊云的拜师宴,余闲在席间倒是始料未及被步惊云敬了几杯酒。 第二日一早,余闲起床来到院子里,无名已经开始向步惊云传授剑法之道。而步惊云的大师兄则成为了人形教学道具,帮主步惊云更快的掌握剑法。 无名从握剑姿势开始向步惊云一点点传授,而步惊云此时才发现自己练了十几年的剑法竟然从握剑开始满满全是破绽。这也让他对无名产生了一种钦佩与信任的感觉。 剑法课程结束,步惊云自己出了中华阁准备找一处僻静地方好好琢磨一番无名见天教授的东西。 余闲等他走了之后找到无名,道:“无名,你有没有发现聂风和步惊云二人内力会产生一种奇妙的联系?” “嗯?” 无名不可思议看向余闲,风云二人之间的奇妙联系是他靠天剑境界的感觉才能发现,他很肯定没有这个境界就是武功再高也无法察觉到那个联系。 “余兄弟,你怎么知道?” “别问为什么,我就是知道。我要告诉你的是那才是最适合风云的武功,你应该帮他们掌握它。这也是可以让他们抵挡中原未来可能发生大事的依仗。” 无名沉默考虑了许久,他向余闲点了点头。 第三十二章 摩柯初现 步惊云不愧是神族出身,掌握剑术诀窍的速度让无名都觉得对方是一个天才。 仅仅五六日之后,无名已经开始与步惊云展开莫名剑法的对练。悲痛莫名,步惊云这一剑使出无名瞬间感同身受,他们都是死过老婆的人,这一招步惊云使出了它的精髓。 无名抬手一剑与步惊云的剑相撞,无名的剑只是一柄普通的铁剑,步惊云的绝世好剑却未能伤其分毫。两剑相互贴在一起,无名用类似太极的剑招引导步惊云下一步的行动。 步惊云神色微变,他内力灌输入绝世好剑之内,身子也腾空向无名压下。他如愿以偿地脱离了无名的控制,可是下一刻无名的铁剑已经换了一个方向点在了步惊云的肋下。 “师父,惊云佩服。”步惊云输了比剑也不气馁,若是就这么几日就赢了武林神话他才会纳闷。 无名收剑挺立,看向步惊云的神色却有些欣喜的意味,“你的剑法如今已经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尤其是悲痛莫名这一式已经得其神髓,假以时日你的成就绝不在我之下。” 步惊云得到无名的肯定脸上却不显丝毫得色,抱拳向无名道:“多谢师父教诲。” 无名叹了口气,步惊云还是有些生分,“你去将聂风叫来,我要找你们确定一件事情。” 不一会儿聂风与步惊云一起到了,而余闲和程灵素也在那里等候着二人。 风云有些诧异,聂风不由问道:“余大哥,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余闲摆手笑笑道:“别紧张,能发生什么大事。今天找你们来是因为要你们确定一件事情,至于该怎么做还要看无名先生的安排。” 风云又将注意力转给无名,无名轻咳一声,道:“风儿、云儿,你们盘膝坐在地上,排除杂念运转功力,什么都不要想。” 风云依言照做,放空心情,二人运功之后头顶上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云雾气息,而且那薄薄的雾气开始融合搅拌,最后变成了一场小小的雷暴。 无名见此闭上双眼仔细得体会那神奇的力量。 “云无常、风无相,这两种内力融合起来竟能有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无名感叹道。 余闲闻言却是一笑,道:“你错了,会排云掌和风神腿又不是只有他们二人,可是为什么只有他们这两人发生了这种反应?” “愿闻其详。” “当然是他们的命格特殊,否则这摩柯无量岂不是烂大街了。” “摩柯无量?”无名很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他诧异看向余闲道:“这个名字是你现起的?” “不是,这摩柯无量原本是少林派的达摩老祖所创,他圆寂之前便将这门武功刻在了少林木人巷的木人之上,自那之后近一千年都没有一个少林弟子练成。” 余闲喝了一口茶水,接着道:“直到百多年前有一个弟子打通木人巷下山时发现了那木人上的达摩遗刻,他天资绝顶习得了一部分摩柯无量的武功,而这个人正好姓步。” 无名听完余闲的故事,有些不敢置信道:“你是说这门武功其实是在步惊云的血脉之中?” “是的,当然那只是个引子,主要还是他们的命格与这门武功实在过去契合。” 无名突然觉得泥菩萨很冤枉,他只是说出了一些对江湖整体来说鸡毛蒜皮的事情就被折磨成那样,可是余闲整天剧透那么重要的信心竟然一点遭天谴的迹象都没有。 二人正聊着风云之间两股内力的平衡因为某种原因被瞬间打破。二人合力形成那片云雾瞬间爆炸开来将二人都推飞出去狠狠砸在院内一颗梨树之上。 那梨树很友好地与风云交流,顺便降下无数树叶来将二人掩埋其中。 “呸”,聂风吐出口中的树叶起身看向余闲,道:“这股力量实在太难掌握了,稍有不慎便会崩溃四散。” 余闲指了一下无名,道:“那就要看你们这位武林神话的师父了,我能帮你们的就到这里了。” 无名被余闲揶揄了一下,他的注意力却全部放到了风云两种力量要怎么融合,他闭目在那里细细感受着溢散在空气中的力量。 程灵素此时突然上前一步,也闭上双目似乎有了什么发现。良久之后,她几乎与无名同时睁开了眼睛。 “我明白了,这股力量根本不是他们力量的融合,而是从某个地方借来的。所以只要他们的力量稍微失衡,这力量就会崩溃。可以先锻炼一下他们的配合能力,和对对方功力的了解。” 程灵素说出自己的看法,无名送过来的眼神中带着一句与吾心有戚戚焉。 余闲看向程灵素,意思很明显,你有没有捞到好处。 程灵素笑容灿烂拉着余下离开,回到房间程灵素道:“风云的力量需要种子,我是不能掌握的。不过我感觉这摩柯无量应该还有别的修炼方法。而且我能感觉到剑二十三的威力绝对还在这摩柯无量之上。” 程灵素是想让余闲安心,表明自己的底牌很是强大。余闲点点头,道:“那你这些日子倒是可以与他们多练几下,要不到了用的时候生疏了可不好。” 程灵素笑着答应了余闲,其实到了她这个层次不练习也不会生疏了,而且也没有人值得她拿出那份实力。 风云的练习和准备工作如火如荼,可是这一日他们却见到了一个令他们意想不到的熟悉面孔。 秦霜此时不负第一次与聂风夺取火猴的气概,他原本乌黑的长发此时已白了一半多,看来他最近的压力很大。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聂风喜笑颜开上前与秦霜打招呼。 秦霜苦笑看向这连个师弟,还好他们看起来过得还不赖,“风师弟、云师弟,师父已经发现了你们的行踪,要下令追杀你们,而且他最近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怪,时常还不在天下会中,你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多一阵吧。” 步惊云看向秦霜的眼神有些复杂,稍后片刻他开口道:“我们与雄霸已经恩断义绝,他要杀我们,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不过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师兄。” 第三十三章 摩柯功成 步惊云毫不在乎秦霜的示警,秦霜却不知道关于摩柯无量的情况。他一把抓住步惊云的手臂急道:“云师弟,你不要冲动,你们绝对不是师傅的对手。” 聂风见两位师兄拉拉扯扯怕他们弄得不愉快,便上前拉开了秦霜,道:“大师兄,你先不要着急,就算我们要去报仇也不会在此时,要不你先住下来咱们慢慢再聊。” 秦霜和步惊云都能接受这个缓和方案,双方也都消停下来。 聂风终于在中华阁摆宴给秦霜接风,他更想要打探一下这位师兄的近况,为什么一个风华正茂的高手头发会白成这个样子。 开席之后,聂风正要向秦霜敬酒,余闲却是自大门口走了进来,他看到秦霜也是一愣。 秦霜通过情报知道风云和余闲在一起,他略微有些尴尬起身向余闲抱拳道:“余先生久违了,相请不如偶遇,请先生一起喝一杯薄酒可好?” 余闲笑着给秦霜还礼,这是个好汉子,说道:“久违,几位不介意我当个恶客吧。” 三人将余闲让入了席,酒席刚刚开始众人也没有聊什么沉重话题,这一场接风宴前半部分气氛很是融洽。 等到酒过三巡,步惊云率先沉不住气问道:“大师兄,你说雄霸最近行为怪异是怎么回事,而且能让你跑来跟我们报信雄霸恐怕也不止是怪异了吧。” 秦霜举在半空的筷子一滞,他收回手脸上笑容也收敛起来。 “咳咳,师父最近的性情大变,他原本只是对天下会的敌人冷酷,对会内的兄弟一直不错。可是最近师父的性情大变,他变得喜怒无常,天下会内有不少人都被他所杀,甚至连文丑丑前两天也被他一掌打死了。” 秦霜说话间还咳嗽两声显然是受了伤,雄霸也曾对他出手,只是他不想说出来。 余闲听完咂摸了一下嘴,雄霸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变得跟原本的剧情不太一样了,不过他也不太在意。 风云二人却有些心惊,他们明白天下会对雄霸意味着什么,虽然他心狠手辣但是他对自己属下绝不会随意打杀,因为那会动摇他统治天下会的根基。 三人陷入了沉默,过了片刻步惊云猛地抬头看向聂风道:“风师弟,既然如此咱们的进度还是加快一些吧。” 秦霜不明所以看着二人,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到第二日秦霜终于明白了步惊云的依仗,风云就在他的面前刀剑相交,那股沛然大势瞬间将他吹飞了十几丈开外,最后还是靠着一拳挤断一棵大树才堪堪停了下来。 秦霜飞身回到收敛下来的风云二人的位置,十分惊讶道:“两位师弟,你们这是什么武功,是无名前辈传授给你们的?” 风云二人也对这一次精准控制的配合很是满意,聂风道:“这是摩柯无量,是余先生提出由无名师父教导我们修炼的。有了这个武功,我们的实力可以十倍百倍增加,无论是谁来我们都可面对。” 聂风的“无名师父”和“无论是谁”都让秦霜神色一黯,这个两个小兄弟已经与自己有了一点隔膜。 风云练完了功返回中华阁,二人觉得自己的火候已经差不多便去找无名和余闲汇报这个进展。 余闲看着神色兴奋的二人明白他们的心情,不过这个摩柯无量具体怎么样还是需要实战的检验的。 “走,咱们去外面让我见识一下摩柯无量的威力,我也预估一下你们对上雄霸有几分胜算。” 余闲叫上程灵素带着风云到了镇外一片荒地,他们有些犹豫,毕竟摩柯无量的威力太大,要是出点什么意外他们就是想收手都有可能来不及。 余闲抬手向二人勾了勾,道:“来吧,就凭你们想要杀我还差得远呢。”说着余闲身周的磁场受到能力作用,一道道小型闪电在空中炸裂开来。 风云被余闲“武功”的光影效果震撼,其实他那只是个花架子,真正倒霉的可能就是附近的蚊虫被劈成了焦炭。 二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肯定的答案。雪饮刀与绝世好剑一齐出鞘,顷刻间刀光剑影交相辉映,风云两种力量结合一股庞大气势开始向四周溢散,地上的落叶枯枝被卷飞上天空形成了一条连接天地的黑龙。 “风云交汇,摩柯无量!” 风云二人吼出来招式名称不是他们中二,而是这种方式真的能有效提高他们的默契程度。二人一吼之下,那条接天的黑龙开始向余闲席卷而来。 余闲静静等待那恐怖的风暴将自己卷入其中,这种体验很奇特,他能感受到一股很特殊的能量想要侵入自己的体内,而疯狂旋转的空气混杂着风云的真气化成的无数风刃,在不停切割着他的身体。 张开手掌,一道因密度不同而肉眼可见的高压气旋在余闲手中形成,他发动能力逐渐加快那道气旋的速度,而且这个气旋的转向与摩柯无量形成的罡风一致,没过几秒余闲的手中已经形成了一道更加庞大的气旋。 风云二人不明所以,只是他们见余闲确实没事便继续加大力道攻击余闲。可是紧接着他们便感觉有些不对,摩柯无量形成的罡风已经开始不停他们二人的指挥,反而被余闲手心之中气旋的裹挟而失去控制。 余闲是不懂内力,可是他能控制内力接触到的媒介,真气操控的空气成为气刃,他也可以反而通过控制气流而让摩柯无量的方向为自己操纵。 “轰……” 余闲控制着两股力道结合而成的新气旋攻向荒地里一刻有七八米高的花岗岩,花岗岩瞬间被罡风嚼碎成最大只有鸡蛋大小的石子向四方激射开来。 风云见此收回了内力,余闲也消弭了自己控制的气旋,等到石子天女撒花般洒落完毕,地面之上已经千疮百孔。 “咳咳”,余闲咳嗽了一下,指着原来的巨石现在的深坑道;“效果你们也看到了,我觉得你们可以去和雄霸聊聊了。” 第三十四章 天池杀手的末日(上) 风云得到了余闲的肯定,对摩柯无量的威力更有信心,二人相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丝迫不及待。 秦霜之前对摩柯无量只能算是管中窥豹,他对这门武功本来已经给了足够的想象力,可是他看着那碎裂成渣的巨石和地上一张多深的巨坑只有果断承认自己的想象力还是太有限了。 风云准备返回中华阁休息一晚,明日就去找雄霸聊聊这么多年的情分。可是,有时候事情就是会那么凑巧,当他们走到小镇牌坊口的时候已经遇到了故人。 他们遇到的是天下会如今仅剩的几个高端战力,天池杀手。 旺旺几声犬吠,一个一手摇着波浪鼓另一首举着一串冰糖葫芦的小孩带着几个奇形怪状的歪瓜裂枣与风云霜三人撞了一个满怀。 双方见面都是一愣,天池杀手的首领童皇最下反应过来,“秦霜,你果然叛逃了天下会与这两个叛徒同流合污,雄霸帮主已经对你下了必杀令,只要人头不留活口。” “噗嗤”,余闲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说别人同流合污,这种话从天池杀手嘴里说出来有一种脱口秀式的喜感。 “小子,你笑什么,是不是想死?”那几人中,手持铁扫把的铁帚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对余闲开怼。 对于死人余闲也不生气,他笑着回道:“哈哈哈,同流合污这个成语从你们嘴里说出来你不觉得好笑吗。不行了,你先让我笑一会儿。” 单笑已经无法满足余闲,他开始拍击大腿给自己加上肢体动作。 铁帚仙是天池杀手中最刚烈的汉子,这种事儿他怎么能忍,而一边的童皇也想让他来探探余闲的底细便也没有阻止他发飙。 铁帚仙的铁扫把带着呼呼的劲风一招横扫千军攻向余闲的胸口,余闲脑中突然想起什么在那扫把即将贴上自己的时候身子一闪退了开来。 “灵素,拔出你的剑收拾了他们,生死不论。” 程灵素不问余闲为什么要然自己来清理这几个奇形怪状,呛的一声无双剑出鞘,剑锋直指铁帚仙等人。 铁帚仙双瞳血红,看着像是个什么都不惧的狂战士。他没有仔细看是谁拦向自己,不管不顾还是带头冲锋。 可是当他看到阻拦的自己的剑时,“嗤嗤”,铁帚仙的鞋底和青石地面发生巨大摩擦,他的脚步不停自己使唤停了下来。 “无双剑!”铁帚仙离得最近,他率先叫出了程灵素宝剑的名字,而其身后剩下的几个天池杀手也被为这三个字一惊。 铁帚仙呆立在那里不敢上前了,他的脑海里又冒出了当年那梦魇一般的回忆。 天池十二煞原本叫天池杀手团,他们有一百零八人,这一百零八人都是江湖顶尖的杀手。可是杀手拿钱办事总会得罪一些人,而那些人你不知道他背后会有什么样的大佬撑腰。 就比如他们那一次运气爆棚就惹到了剑圣,剑圣人狠话不多直接提着无双剑上了天山。那天具体的情节有多么残忍人们无从得知,可是天池一百零八杀手团自那之后便成了天池十二煞。 铁帚仙还在回忆往昔的岁月,童皇突然出声道:“你怕什么,她就是个小丫头,正好宰了她让剑圣老儿心疼给咱们出气。” 铁帚仙暗暗吞了口口水,他在心里不断催眠自己,老大说得对,她只是个小姑娘又能有多高强的武功,老子今天就要一报当年的大仇。 铁扫把横扫程灵素,程灵素可不是余闲,他对武学的尤其是招式的理解绝对的是宗师级的存在。铁帚仙使的其实是一门棍法,这类武功的破解方式她在天龙世界就总结的十分完备了。 程灵素在铁帚仙的攻击空隙里穿梭如同游鱼,铁帚仙已经将铁扫帚舞得水泼不进,可是程灵素每每都能提前一步站在他攻击的漏洞之上。他攻击了已经快一百招,真的是连敌人的衣角的没有摸到。 “啊,小xx给爷爷死!”铁帚仙攻了一百多招还是未见丝毫成效,他火冒三丈不由骂了一句。 “嗤……额”,铁帚仙下一秒就为自己的嘴付出了代价,他得到的是封喉一剑。 程灵素干净利落抽回长剑,宝剑之上竟连一丝血迹都没有。 铁帚仙到底腿脚还不时抽搐两下,他的喉咙发出咯咯之声,剩余天池杀手见到他这幅惨样不由也是心有戚戚。他们都将目光转向了童皇。 童皇的武功比其他的杀手至少要高一个量级,他看清了程灵素那一剑,可是他知道自己也无法完全躲开那一剑。 想到此处童皇的眼睛不由开始四处张望,他想要寻找一条生路。对面一个小姑娘武功就不弱于自己,剩下的风云霜三人要是围攻的话这就成了一个死局了。 “走!”,童皇童稚的声音爆喝出来说不出的诡异,他猛然冲进镇子里,此时正是街上热闹的时候,童皇小小的身子在人群中穿梭腾挪,利用成人的身高掩藏自己的身形。 剩下的几个天池杀手对自己老大的性格也是了然于心,没有一个人有丝毫迟疑也想镇子里冲了进去。 余闲等人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往人多的地方跑,被天池杀手抢了先机跑进了镇子里。 众人追了进去,天池杀手之间总是留着恰当的距离,既可以守望相助,也随时能够分道扬镳。 只是几个小喽啰,余闲也就没有冒伤及无辜的风险只是跟着他们,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在不断靠近。 终于童皇一咬牙,认定光靠逃跑绝对无法逃出生天飞身扑向了一个刚刚出门的中年男人,一把扣住对方的喉咙,转身趴在的对方的背上。 “聂风,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放我们一马,我保证从此以后脱离天下会再也不找你的麻烦,否则我就杀了这个人。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事儿你不想的吧?” 余闲等人仿佛被童皇威胁到了,一个刹车猛然停了下来,神色莫名看向那个被童皇劫持的人——无名。 第三十五章 天池杀手的末日(下) 童皇见自己狗急跳墙的招数竟然真的奏效,那张稚嫩的脸上瞬间挂上惊喜的笑容。他趴在无名的背上手指紧紧锁住无名的喉咙,望向风云等人。 剩余的天池杀手见老大躲到那个中年人身后敌人投鼠忌器不敢再追,也学着童皇躲在了无名身后。 “看来这个人你们认识啊,他不会是你们的朋友吧。”童皇笑嘻嘻向对面发问。 余闲揉了一下额头,这帮天池杀手刚才还逃地像狗一样,现在稍微有点依仗就又浪起来,就凭这一点他们能剩下十二个就是一个奇迹。 无名看向余闲这边,余闲向他耸了一下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巧。他咳嗽了一声,道:“背上这位朋友,不知你和我的这几位朋友有什么误会?” 童皇左手扣着无名咽喉,右手一摇拨浪鼓,嘿嘿笑道:“江湖人哪有什么误会,你也该庆幸是他们的朋友,否则现在可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无名脸上一片悲苦,他为今天又要逝去的性命和自己这么多年躲避纷争,纷争还是找上了自己而悲。 “朋友,江湖尔虞吾诈勾心斗角难有安生的一天,不若你现在就退隐江湖,或许还能有个善终。” 无名现在的爱好之一就是劝江湖人退隐,中华阁里的掌柜活计都是这么来的,他们当年也都是不弱于天池十二煞的高手。 可是不等童皇回答,余闲已经提前一步抬手表示自己有反对意见,“我反对,江湖人金盆洗一下手就能退隐让以前的债一笔勾销?这也太便宜江湖人了。我保证他们今天都会死在这里。” 童皇看向余闲的眼神阴恻恻地仿佛有千百种诡计已经为他安排妥当,他手中的拨浪鼓摇晃的更急,道:“嘿嘿嘿,看来你的这位朋友不在乎你的性命啊,他莫不是以为我真是三岁孩童?” 说着童皇不知按了什么机关,他手中拨浪鼓的柄上猛地冒出一根寸许长的钢刺,而且那钢刺在阳光下还泛着诡异蓝光。他手腕一压,那钢刺就要扎在无名的肩头。 余闲撇撇嘴看着童皇的作为,那钢刺在要刺中无名的瞬间,在余闲高速摄像机一边的视线里,无名的肩膀诡异地缩了一下完美避开了攻击。 童皇一击失手也是一惊,他怕无名反击赶忙又是回手刺向无名的肩胛骨。 无名眉头紧皱,那看这十分渗人的钢刺被他完美用两指夹住,可是童皇的性命今天是肯定保不住了。他不由叹气,到头来还是躲不开这江湖吗? 童皇此时也发现了无名的不凡,他扣着无名咽喉的手紧了两分,不由惊叫道:“你是什么人?” 童皇的几个小弟也发现不对,纷纷上前用各种手段瞄准了无名的要害。 “在下无名,只是一个客栈的老板。”无名道。 “无名,无名” 童皇嘴里不停念叨这个那有人取这个名字,上次听说这个名字还是二十多年前,那个已经逝去的武林神话。 武林神话无名,这个念头在童皇脑子里一闪,他的表情像是看到了美杜莎的眼睛僵化成一尊雕塑。 “咕,你是那个武林神话无名?” 童皇稚嫩的声音加上惊恐的情绪听起来像是一个走丢的孩子在野外遇到了狼群。 “过往种种皆是云烟,现在的无名只是一个客栈的老板。”无名最是擅长这种装逼方式。 一滴冷汗自童皇光洁的额头滑落在地上消失无踪,他现在明白为什么风云等人看起来那么镇定自若了。他此时趴在无名的背上,很彻底地理解了什么叫骑虎难下。 童皇心里挣扎了片刻,他咬咬牙,扣住无名的手更紧了两分。现在要是放了无名就算他本人不计较,风云还是不会放过他们。 “无名又如何,你不若真是那般无敌有为什么要退隐江湖。让他们给我让开一条道路,否则武林神话就要绝响。” 童皇说那话其实是给自己和身后的小弟打气,否则只要他们一想到这是一个赢过剑圣的绝世高手,他们哪里还有勇气继续抗争。 所有人对童皇的威胁都是无动于衷,余闲突然开口道:“无名现在你明白了吧,就算你退隐江湖麻烦还是会自动找上门。一位的退让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无名叹了口气,他的一片好心还是没有换来好结果。 下一刻,余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童皇面前,他双目圆睁不敢相信余闲的速度能快到这个地步。而扣住无名咽喉的手腕已经落在了余闲的指尖。 “咔嚓”,童皇的骨头细小如孩童所以断裂的声音特别清脆,他另一手中拨浪鼓已经化成了暗器,刺向余闲的眼睛。 可是令童皇意想不到的事情是余闲无视了那破甲锥一样的钢刺,将他拽下了无名的后背。 “汪,唔”,一只小熊般的大狗咬住余闲的小腿,那咬合力可以瞬间咬断牛的腿骨。 没有等余闲回头处理那只恶犬,一个京剧丑角的脸谱已经射向了余闲的面门。与之打配合的是数百把纸剑纸刀带着劲风将余闲包围在其中。而夫唱妇随夫妇已经蓄势待发,合力准备发动攻击。 这是一套很熟练的组合攻击,狗王牵制,纸探花和戏宝骚扰加干扰余闲的视线,夫唱妇随夫妇使出最后一击。 整个计划很完美地执行下来,余闲在万千纸刀中刚刚看到一点空隙,夫唱妇随的功力下一瞬已自那空隙打在的余闲的胸口。 天池杀手的攻击并不是一锤子买卖,他们的第一波攻击结束,下一波攻击又层层叠叠潮水一般连续而来。 余闲现在那里经受了两波攻击之后摇了摇头,他已经看到了重复的招式,看来对方计止于此。 提膝抬腿,余闲将狗王的大狗甩到身前,他分离空气电荷制造了一股电流让这只狗瞬间安分下来。 余闲手握狗腿在空中试着甩了一下,挺有感觉。下一刻,大狗变成的余闲的武器被他砸在上来抢攻的夫唱脸上。 狗的祖先是狼,它们拥有共同的特性铜头铁尾豆腐腰。坚若磐石的狗头和夫唱的脸撞在一起,夫唱嘴里立时吐出两颗门牙。 “老头子”,妇随一声尖叫,身子就往余闲这边扑来,她是怕余闲再朝夫唱下重手。 余闲抬头真好看见妇随平沙落雁一掌攻向自己胸口,这一掌带着一往无前的其实,余闲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到要救下丈夫的决心。 美好的感情总是容易感动余闲,他很人性化地放过了夫唱,侧身一步让开一个身位,妇随原本方向刚刚好的攻击方向和余闲错开。 余闲提狗、瞄准一气呵成,妇随身子在空中无法改变移动轨迹,她已经发现余闲的不怀好意,可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双臂尽量将自己包裹的严实一点。 妇随用手臂护住了头,余闲便也将计就计打棒球的姿势转为高尔夫,自下而上的一记狗头攻击快准稳狠地命中了妇随疏漏的面门。 妇随的身子在大概离地一米的位置面部受到瞬间加速度的作用,身体凌空翻腾两周半家转体一周半面部落地,这个动作的难度系数是九点九,余闲给了她一个十分。 天池十二煞少了夫唱妇随和那条狗现在只剩下了四个半人,出了鬼影一直神出鬼没到处乱窜,其他的人都算是和余闲交过了手。 余闲身上完好无缺的衣着告诉所有人,他们的攻击在余闲面前只能算是杂耍。 剩下几人头也不会就要逃走,跑得最快的是失去了狗的狗王。余闲举起右手大拇指做了一个标尺,一颗钢珠进入磁力轨道,电磁力给了足够的加速度。 “啪”,一声脆响之后狗王的身子因为惯性还在往前跑,如果没有人提醒还真有可能被人认成刑天。 “刚离我超过十丈者,杀无赦。” 余闲给天池杀手立下规矩,鬼影不信邪身影一闪分出几道残影继续逃跑,他是东瀛忍者出生,一击不中远遁千里是基本操作。 余闲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他以最快的速度取出红外线摄像头找到那些残影里的真身。 他选了二,一把钢珠被磁力安排成一个矩阵,不到一秒钟上百发的钢珠被磁力击发,反导近防炮式的攻击淹没了鬼影出没的那一片地区。 余闲没有上前去查看鬼影的下场,要是连这种超音速火力覆盖都能躲开,他也认了。 离鬼影最近的戏宝脚如同大船上的铁锚在地上犁出一道深沟将自己的速度降了下来。一般来说他是不怕什么高手的,可是余闲刚才对付鬼影那一招,他只是感觉道身侧有什么东西一闪即逝,等他反应过来时鬼影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了。 戏宝僵硬地转身望向余闲,余闲向他点了一下头,勾手示意他过来。 戏宝的脸永远藏在脸谱之下,没人能看得出他的脸色,可是余闲能从他脸上油彩的扭曲程度对之推断一二。 那边的纸探花和童皇也不情不愿前后脚返身回来。 余闲看向纸探花和戏宝,“把你们的秘籍交出来。” 纸探花人如其名身子单薄如纸,他站在余闲身前看着就像一只受。 “若是我们将秘籍交给你,你能放了我们吗?” 余闲的微笑给了纸探花希望,可是他的话语却让纸探花绝望,“不行!” 纸探花气结,这根本就没有谈判的基本素养,“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杀了我吧。” 余闲抬手,纸探花秒怂道:“且慢,真的不能再商量一下吗?” 余闲摇头,语气带着鄙夷道:“我要你们的秘籍只是觉得很有意思,你不愿给我也没什么损失。如果你们愿意交出秘籍,我可以给你们管一顿断头饭,据说饿死鬼不好投胎。” 此时一直在一旁扮演透明人的童皇突然开口道:“我愿意用一个秘密来换取性命,是关于雄霸的。” 关于雄霸的秘籍对余闲来说一文不值,可是一旁的的步惊云却上前对余闲道:“余大哥,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 余闲眉头一挑,不哭死神竟然叫自己余大哥,这可是头一遭,反正是无关紧要的事,给他个面子也无妨。 童皇看到余闲点头,又和他确认了一下双方达成了约定他才说出了那个所谓的秘密。 雄霸对余闲来说只是一只蚂蚁,这只蚂蚁就算长得大一点对他来说其实也没什么两样。故而余闲原本对那个秘密毫无兴趣。 可是当童皇将之和盘托出之后,余闲的卧槽却久违地冒了出来。 那个秘密就是雄霸得到了龙脉,就是给程灵素大宝剑的那位的脊骨。 余闲的眉头立时皱成了一团,不管那个世界的黄帝他都很是尊重,毕竟炎黄子孙四个字是他身上不灭的烙印。 “你继续说”,余闲的话让童皇的心头的紧张微微一松,只要自己的话真的又价值,这些正人君子背信弃义的机会就会缩小很多。 他咽了口唾沫,清了请嗓子接着道:“雄霸不知从哪里得到了关于龙脉的消息,他好几次出入凌云窟,最近的一次才拿着那条龙脉出来。刚开始几天还没有什么异样,可是有一天天降异象风云变色,自那之后雄霸的性格就变得十分诡异残暴。” 余闲大概猜到了雄霸现在的状态,他只是有点行不通雄霸为什么这个时候就知道了关于龙脉的消息,还去打扰了老人家休息。现在雄霸就不只是风云两个人的敌人了。 童皇后面又零零散散说了些有用没有的消息,余闲点点头朝戏宝和纸探花道:“看在这个消息的份上,你们交出秘籍就给你们和童皇一样的待遇。” 二人原本已经不抱希望,可是现在柳暗花明一个机会摆在了他们面前,他们又怎么会珍惜。纸探花和戏宝的秘籍到手。 等到程灵素确认秘籍无误,余闲对三人道:“好了,你们走吧。” 天池三杀手如蒙大赦掉头就走,可是他们才走了不到二十米不知从哪里刮来了一场金属风暴带走了三人的行踪。 风云霜和无名看向余闲,余闲摆手表示无辜道:“我从头到尾都没答应不杀他们,不是吗。” 第三十六章 雄霸末日(上) 对于余闲这种出尔反尔的行为若是一般人就会被称为食言而肥,可是因为他是超级高手,风云霜三人也只能说他是奇人行奇事。 余闲好心收敛了天池杀手留下的痕迹,要想收敛尸骨却是有些困难了。 众人回到中华阁,风云将无名让于上座。二人齐齐对着无名一揖到底,“师傅,聂风(步惊云)感谢您这些日子的教诲。我们特来向您辞行。” 无名能从风云的语气里听到真诚,他抬手虚空一扶,风云便被一股沛然大力给扶了起来。 “我原本认为雄霸已成为中原霸主,其人或可让百姓过些安稳日子。谁想他丧心病狂,竟连轩辕黄帝也敢打扰。你们此去要多加小心,若事不可为则以保住性命为主。” 风云又向无名行了一礼才退了出来都觉得这个师父拜的对,他们从来没有从雄霸的口中听到过这种叮嘱,他关注的只有任务。 到了余闲屋门口,余闲看到二人的行囊摇头笑笑道:“你们这也太急切了,就不能明天一早再走吗?” 余闲是开玩笑,步惊云却回答的甚是认真。 “我与雄霸的仇恨不共戴天,若是可能我想现在就现在他的面前,和他好好算一算这些年的账。” 余闲笑笑起身跨过门槛,到了风云身前,“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出发吧。” 风云听到余闲也要去就是一愣,他和雄霸的仇恨似乎没那么大吧。 余闲从二人的眼神中读到了询问,只道:“我与轩辕黄帝有些渊源。”他也没必要说黄帝跨越三千年送剑的事情,只是这个人情说什么都得还。 …… 时近中秋,往年这时候天下会的弟子们也该大肆采购物资准备过节,可是今年的天下会肃杀之意压抑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起来。 雄霸端坐在天下第一楼内的宝座上,他座下弟子如今跑的一人不剩,原本的亲信文丑丑也被挫骨扬灰。 此时的他有些恍惚,不明白自己最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从按照得来的古书上的方法毁掉龙骨、服下骨粉之后,自己的实力确实突飞猛进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可是自己的性情也变得极为暴躁易怒难以控制。 雄霸揉揉眉心,那里有一颗如血红眼睛般的印记。 “来人!” “帮主有何吩咐?”曾经步惊云的跟班雪暗天闻声进来向雄霸下跪,他现在是矬子里面拔大个当了天下会的大管家。 有一瞬间雄霸又想起了那个一脸脂粉的男人,雪暗天无论如何也没有那个人懂得自己。雄霸微叹口气道:“风云还在那个小镇吗?” “禀告帮主,据探子来报风云已经离开了慕名镇,据他们的行进方向推断,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是天下会。” 雪暗天迟疑了一下说出了自己判断,现在雄霸喜怒无常,他真怕自己一个字说的不对就要粉身碎骨。 雄霸闻言却是呵呵笑出了声,“成也风云,败也风云,他们终于还是来了。正好先打发了他们再去收拾剑圣那个老顽固。” 雪暗天松了一口气,道:“帮主英明,区区风云自然不是帮主一招之敌,剑圣在帮主面前也不过是冢中枯骨。” 雄霸掏了一下耳朵,雪暗天的马屁听着就是没有文丑丑顺耳,他摆手让雪暗天退去。 等众人来到天下会的山门,余闲抬头望去天下会所在的天山不在西域,不过其山势陡峭直插入云,倒是不亏天山之名。 山门处驻守的弟子见到风云忙头也不回直接转头跑进去。 风云互望一眼,雄霸看来是准备让他们进去好在里面解决问题。 进了山门,众人拾阶而上,余闲一路还饶有兴致地问风云各个地方的名称,只当是来旅游。 他们一路没有遇到任何阻拦直到了天下第一楼门前的校场,雄霸已经早早坐在那里等候他们的到来。 “余闲你也来了,真是太好了,老夫原本还想着要费力多走一趟呢。” 雄霸的笑容霸气如初,可是余闲总觉得今天的雄霸有些妖气。 程灵素突然在余闲耳边道:“大哥,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变了,好像是另一个人住进了他的身体里。” “areyouok?”余闲问了一句。 雄霸一脸懵逼不明所以。 余闲放下心来,他还以为是有穿越者乱入呢。既然这样那就直接走程序开干。 “谁先来?” 风云怎么可能让余闲先来,他们的摩柯无量都拿余闲没有办法,雄霸落在余闲手里还能有命在? 步惊云已将云踪魅影步法融入骨子里,他的身子飘忽不定,几个闪烁便出现在雄霸头顶。 他的第一招就是掌握最好的悲痛莫名,绝世好剑直刺雄霸六阳魁首,他的这一剑使出空气皆为之一滞,悲伤哀痛的情绪仿佛感染了整个空间。 可是这本该让所有人动容的一剑却未给雄霸带去任何改变,他就像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人,会给步惊云的只有一个轻蔑的微笑和三分神指。 三道狂暴的气劲与绝世好剑交击在一处,步惊云瞬间变色,雄霸的功力较之他们上次更强了至少一倍还有富余。 他原本飘逸如白虹贯日的身姿受到巨力作用在空中倒卷十几丈才堪堪落地,又将绝世好剑插入青石地面一尺多深,绝世好剑在青石地面上切割出了近一丈的距离才堪堪停了下来。 “云师兄,你怎么样?”聂风身法迅如疾风,不到一个呼吸已经跨越数丈距离搀扶住步惊云一条手臂担心询问道。 步惊云冷着脸摇摇头,他今天抱着满满的希望而来,可是雄霸的第一击就让他吃了个暗亏,若不是绝世好剑可以吸收能量拦截了三分神指部分威力,现在他恐怕已经没能力摇头了。 步惊云拄着大宝剑缓缓起身,盯着那边挑衅式望向这边的雄霸,这个雄霸果然有问题,要是原先的那个雄霸他应该乘胜追击才是。 聂风此时也明白他们二人单打独斗在雄霸面前只是送菜吗,这种情况还是出大招双方一较高下才是正解,尤其是有余闲这样的大佬给他们兜底的情况下。这就像是小王拿了老王的几个小目标创业一样,什么结果他都承受的起。 “摩柯无量。” 步惊云与聂风心有灵犀想到了一处,他调整了一下内息,二人冲向了雄霸。 雄霸看向攻击自己而来的两个弟子如同看两只斗鸡或者蛐蛐,他此时思考的是这下是该打断他们两条腿、打断双臂亦或是将全身的骨头全都碾碎。雄霸觉得自己陷入了痛苦的人生选择题。 忽的,已经快到雄霸面前的风云剑锋刀利,两柄同出与女娲补天石的神兵碰在一起。风无相、云无常,风云二人的真气经过两柄神兵熔炼结合,摩柯无量的力量被从步惊云的体内诱发出来。 接天连地的龙卷风瞬间形成,直径数米的龙卷风将雄霸笼罩入了其中。雄霸立于风眼,笑望那堪比自然之力的巨型屏障。三分神指三分天下攻向隐藏于龙卷风中的聂风。 聂风身影在风壁内自由活动,三分神指的真气在龙卷风之中被切割、消磨、同化,最后和大集体中的少数人一样没有选择一样消失融合入其中。 下一刻,聂风出现在风壁另一个方位,一道肉眼可见的摩柯真气斩向雄霸后背。这一刀他借用傲寒六决中墙外红杏的招式斩出,风云此时体内的能量仿佛无穷无尽,他的各种凌空攻击不要钱似的向雄霸甩了过去。 雄霸被聂风神出鬼没的攻击骚扰的不胜其烦,而只要他想要抓住一个机会朝聂风反击的时候,步惊云的攻击总会如约而至,既不迟到也不缺席。 雄霸被风云逗弄的有些发狂,他眉间那如血眼的红印此时已经快要滴出血来。 “吼……” 雄霸的吼声尖厉恐怖不似人声,他如疯似魔双手胡乱挥动,没一下挥出就有数道三分真气击出与摩柯无量的风壁撞在一起,这力道撞得一多风云都感觉摩柯无量形成的龙卷风有些摇摇欲坠。 风云见此眼神一狠,绝世好剑与雪饮狂刀交汇一处,二人发动十二成功力孤注一掷,要么雄霸死,要么他们失败后雄霸被余闲打死,就看雄霸的运气如何了。 风云全力施为,一时间校场上空的天色竟也黑压压阴沉下来,摩柯无量的龙卷风中开始不时出现一些小型闪电,地面上偶尔会有尺厚的青石被卷起然后切割粉碎成碎渣。 风眼之中雄霸的身上不时被气劲割开一寸多深的伤口,他的吼声越发尖厉,现在已经连野兽都无法发出这种尖啸,若是真有什么能形容那就是传说中的山魈野鬼才会有这种恐怖的啸声。 雄霸发动了困兽之斗的最后攻击,归元一击,他已经不顾身体受伤将所有的真气聚集一点朝着那个他认定的方位攻击而去,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击。 “轰……吱吱”,两种极致的力量相撞,高速旋转的龙卷风停滞了一瞬间,下一刻巨大的暴涨蔓延开来,混杂两种霸道真气的空气如刀风剑雨向四周铺散开来,淹没了地面之上的一切。 良久之后,一道狂妄的笑声铺满了整个天下会,“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什么天命,老夫今天就是要逆天给你看!” 第三十七章 魔头 风云被爆炸的冲击波吹飞了十几丈,聂风一手抚着胸口,另一只手将自己撑着坐起来。他的雪饮狂刀也被丢在两步开外。 步惊云则在另一边面色灰暗,拄着绝世好剑艰难撑起身子,血迹将一缕形似泡面的头发粘在他的嘴角看着很是狼狈。只是步惊云眼中的复仇之火却烧得更旺了。 雄霸左右各瞟了两个弟子一眼,这两个心头大患已经难成气候,也不枉自己付出这么大代价了。 余闲见风云的摩柯无量也败在雄霸手中不由咂舌,虽说现在的风云肯定不如风云二的时候功力深厚,可是雄霸就靠着糟蹋轩辕遗骨成就的那个什么魔头就能全胜风云也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 那边的步惊云挣扎着还要去给雄霸送菜,余闲拍拍程灵素的手臂示意她先去给风云处理一下伤势。程灵素的身影翩然若仙,眨眼间已经到了步惊云身前拦住了他。 “别动,你这样上去是报仇还是送死呢?我来给你看一下伤势。” 程灵素抓住步惊云的手腕阻止他继续前行,步惊云此时被仇恨冲昏的头脑,他运使内力就要挣脱程灵素的手。 嗯? 程灵素的手纹丝不动,步惊云皱着眉头了过来,可是双方的目光甫一接触他便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他的整个意识都被吸了进去。 步惊云毫无征兆瘫软在地上,聂风的眼瞳瞬间变得血红一片,他的头颅开始不住颤抖,这是疯血要发作的前兆。 “额……程姑娘你快走,我的疯血就要发作了,一旦疯血发作恐怕你会有危险!”聂风挣扎着向程灵素叫喊,刚才的摩柯无量让他的战意沸腾,加上步惊云倒地让他想到了不好的事,现在聂风麒麟血里的野性已经有脱缰而出之势。 雄霸听到聂风的叫喊露出个玩味的笑容,若是聂风现在发疯攻击他的同伴,这样的场景对他来说就太赏心悦目了。 程灵素抓着步惊云的手臂拧腰一甩,他整个人都被甩得飞起五六米,在空中划了一个抛物线最后却轻轻落在余闲脚下。 下一刻程灵素只是在聂风的眼中留下两个同时存在的残影的,等他再找到程灵素真身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程灵素与聂风四目相对,他们当然没有什么感情好交流。程灵素只是需要心灵之窗这个媒介解决一下聂风的问题。她穿越数个世界,结合飞刀、天龙、大唐和秦时世界的精神法门创造的功法立时发动,聂风的意识也被吸入一个漩涡之中。 雄霸见聂风也被程灵素给秒了,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光芒,“小姑娘,你可有兴趣加入天下会,老夫可以做主许你至少一个堂主之位如何?” 程灵素连里也没理他,将聂风也抛至余闲身前。 “大哥,他们主要是精神消耗过大,身上的伤势将养一段时间便会痊愈。” 余闲点点头,雄霸也是想多了,程灵素要是能被利益收买他愿意当场吞粪自尽。 “雄霸,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还是考虑一下等会选个什么材质的棺材更有意义一点。” 雄霸被余闲调笑脸上不见任何怒色,仿佛余闲说的不是他一般。只是他手中悄然凝聚的三分归元气似乎拥有另一种答案。 无形气劲悄然袭向程灵素的头部,雄霸就是要让余闲感受一下失去重要的人滋味才能消他心头只恨,他已经能预计到余下看到程灵素脑袋消失时的表情。 程灵素似无所觉一步步向余闲这边走来,就在她离余闲五步之时,无双剑猛然出鞘在程灵素面前画了一个圆后又被她归入剑鞘之中。 “轰”,天下会校场的一块尺厚的青石地砖被炸成粉碎,石屑四散打得啪啪声连成一片。 雄霸的瞳孔一缩,死死盯着程灵素的背上的剑鞘道:“你背上的是无双剑?” 程灵素不理雄霸,余闲替她开口道:“是无双剑,不过你不用问这么多,刚才你敢向她出手就代表这除了死亡之外你不需要考虑任何问题了。” 雄霸不屑一笑,刚想开嘲讽余闲所在之地已经爆起一团白色云雾,等他听到声音余闲的巴掌已经贴在那张老脸之上。 “啪……” 雄霸的脸受到力的挤压发生形变和振动,振动传导到空气里就是那响彻整个校场的耳光声。他身子飞在空中,脑袋嗡嗡作响还不明白余闲到底是怎么瞬移到他的身旁。 余闲追上了飞在半空的雄霸,跃起前空翻将自身旋转的加速度提升到一个恐怖程度,他的后脚跟如战斧狠狠劈在雄霸的腹部。 原本依靠惯性飞行的雄霸瞬间受到了超强的竖直向下加速度将地面砸出一个人生浅坑,一道道龟裂则沿着这浅坑周围辐射出一米多远。雄霸嘴一张,一团黄绿色的污秽仰面喷出又落下覆盖了他的头脸和上身。 余闲有些厌恶得退后一点,道:“用什么材质的棺材想好了吗?” 雄霸白眼上翻,张开的嘴也不合拢显然是已经晕厥过去。 说实话这个情况其实已经出乎余闲的预料,刚才砸雄霸那一脚他能留下性命便已经不需要任何款式的自行车了。 一颗钢珠受到磁力作用悬浮在余闲面前,既然晕了那就处理了算了,一只折磨他也没什么意思。 只是倒地的雄霸额头上的印记开始变得越来越红,甚至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忽然,他睁开了眼睛,一股诡异的气息开始飘散开来。 “蝼蚁,敢伤害本座的身躯,那你就来做本座的下一个身躯吧。” 雄霸额头的红印终于突破某种限制化成了一颗真正的眼睛,一时间邪气凛然,就连余闲这个武功白痴也感觉到了不同的气息。 余闲望向雄霸,道:“你是藏在轩辕脊骨中的魔头?” 雄霸笑容很是诡异,“那老东西要死的时候还要将我封印入他的骨头中,他没想到我会有一天重见天日,毁了他辛苦建立的这个人族吧。” “啪”,魔头雄霸也跟不上余闲的速度,他掸了一下身上莫须有的灰尘,“不许你侮辱轩辕大佬。” 第三十八章 结束与开始 余闲的这下攻击打在雄霸的身体上,他从触觉和听觉双重感知到对方已经被自己拍骨折。 可是魔头雄霸在青石地面上滑了二十多米堪堪停止之后,他又立马占了起来。魔头扭曲的面容也阻止不了他阴恻恻的发笑,他的手在脸上摆弄了两下大概恢复了一下错位的骨骼又开始大放厥词。 “你的武功很不错,尤其是速度很快,可是你杀不了我,就算是他也只能将我封印在身体中。” 魔头雄霸神经质地呵呵笑着,似乎他才是暴揍对手的那一个。 余闲可没和他废话的兴趣,既然他反应不过来超音速的攻击那就打得他无法恢复再说。 超高速度连续移动的余闲将周围空间的气流完全搅乱,他每一次经过魔头雄霸的身边都会将他击飞,可是不等他的飞行行程走完下一次的反方向超音速攻击又会接踵而至。这导致他的移动虽然高速,行动范围却没有能超出方圆十米的一个圈子。 “呼”,余闲吐出一口气。他倒不是累的,只是那个魔头雄霸虽然每一次受到攻击都是一副要支离破碎的模样,但是到现在为止他的身体各大器官还是较为健全。 “哈哈哈,我就说你是杀不了我的,就算你将这幅躯壳打成肉泥对我也是无法奈何。” 这玩意儿就是个癞蛤蟆,它不咬人但是膈应人。 不过这也给余闲提了一个醒,他在面对这种实质上没有物质实体的敌人是手段还是太匮乏了。不过他的能力在物质层面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他只需要找到一个可以连接物质与精神层面的点应该就能解决这个东西。 力,磁,电……余闲一一列举自己能够控制的物理量,似乎每一样理解到好深处都能够影响精神存在,可是他每一样都停留在高中水平。 等等,磁力是四大基本力之一,也是自己掌握的最好的物理量。既然对方是不可接触的,那就用非接触力来试一试。 余闲操控磁力开始分离周围空气的电荷之瞬间离子化,电磁场方向转为一个头尾衔接的圆,整个空气离子流开始转动起来。 空气离子化之后呈现蓝白色其中还不时又电流溢散出来,蓝白色的光芒让场中所有活人都快惊掉下巴。 步惊云号称万年司马脸此时也被惊得张大了嘴,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有如神灵降世立于蓝白色雷龙之间的余闲,再加上他此时还脚踩着一个长着三只眼睛的魔头雄霸,这幅画面要是被人记录下来让谁来看都是一副九天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降妖图。 地上的魔头雄霸此时的表情也变得更加疯狂起来,他努力挣扎想要脱离余闲的控制,惊叫着:“这是什么武功,为什么会有天雷受你控制,你到底是什么人?” 余闲笑笑敌人越疯狂越说明自己干的对,从玄幻方便将雷电确实是一切邪祟的克星。 余闲扯开了脚,魔头雄霸刚刚舒了半口气已经被他一把提了起来,“我给这招起了个名字叫离子熔炉,希望你能够喜欢。” 魔头雄霸被扔进了离子空气流中,磁场加速整个粒子流跟着加速,魔头雄霸被定在半空接受正负两种离子的冲击。余闲也不知道这样到底能够给他造成多大伤害,至少他现在的痛叫让自己很舒服。 半空中魔头雄霸被离子冲刷不时冒出一缕缕黑烟,聂风起身与步惊云靠在一起,不知该如何表达此时的心情。摩柯无量一下子就不香了。 “轩辕老儿,我……”魔头雄霸估计是能量耗尽再也无法对抗余闲的攻击,他的躯体瞬间因为超高温直接气化消失,世上再也没有雄霸存在的任何痕迹。 余闲慢慢控制让电荷中和,否则一下子放开可能会应为释放能量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灵素,那个东西死了吗?”程灵素其实是余闲的另一张底牌,她的毁天灭地剑二十三也是精神层面的攻击,好在现在看起来他实验还算成功。 程灵素闭目感应,这空间除了因为电离产生臭氧的臭味再也没别的令人讨厌的东西。她向余闲点点头,道:“没了,应该是被大哥的雷龙给蒸发了。” “额,那招我叫它离子熔炉。”余闲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创意,可惜程灵素对二次元并没什么了解,对这种中二的名字也表示无感。 余闲拍拍手,刚才跟魔头雄霸交手感觉有点膈应,就像是人摸了一把寄生虫的感觉。 风云搀扶着对方到余闲面前给他行礼道:“多谢余大哥,若不是你我们今天恐怕要死在这里了。” 余闲摇头道:“雄霸原本是该死在摩柯无量之下的,只是可能因为我的存在他的实力有了很大的加强你们才败与他手,说来可能还是我害你们受伤了。咱们也别谢来谢去的,赶紧下山回去吧。” 风云点头各自调息一会儿下山和余闲一起返回中华阁。 数日后天门之内,帝释天听完神母的汇报,语气不阴不阳道:“余闲竟然能够指挥得动雷龙,不知和五雷化极手哪个更强一些。我原本还想看那只龙魔有什么厉害之处,却没想到在余闲手里连一个回合也没撑下来,真是个废物。” 神母低头垂目静静听着帝释天吐槽,大老板计划失败被打脸这时候插嘴很可能就会招灾惹祸。 一直等到帝释天发完了牢骚,神母才抱拳道:“主人,那下一步属下该怎么做?” 帝释天寒冰面具下面传出呵呵笑声,“余闲的武功是厉害,可不知他对人心能了解多少呢,去把孔慈叫来,下一步我想看看摩柯无量和余闲会碰出什么火花。” 神母奉命下去,不一会本该死去多日的孔慈完好无缺地走了进来,只是她的目光呆滞更像是一尊受人操控的机器人。 帝释天走到孔慈面前抬手放在她的百会穴之上,一股股内力开始向孔慈灌输进去,孔慈猛然睁大眼睛与帝释天对视。 良久之后,孔慈渐渐恢复了神采,她脸露深情说了一句“闲哥哥,我来找你了。” 第三十九章 圣心四劫 天下会帮主雄霸雄霸天下的历史一去不复返,余闲的名声在江湖上大振。虽然这位新晋高手神龙见首不见尾,可是江湖人上还是流传这他的传说。天下会则由雄霸的大弟子秦霜接手,一改往日作风变得十分保守。 神州某地,余闲寻访民间的传说,他在寻找关于龙的信息。今天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余闲听完一位老阿婆讲的故事,这和水族守护的那条龙根本搭不上关系,不过他还是将报酬付给了人家。 午饭时间,余闲和程灵素在一家酒楼里吃饭。他正举杯品尝着本地有名的桂花酿,这酒清新淡雅,入口柔和还带着一股桂花香味,余闲觉得很有特色。 作为江湖上消息流通最快的场所之一,酒楼理所当然能听到许多的江湖新闻。 忽的,余闲手中的酒杯被他一把捏碎,透明的酒液顺着他的手指流进了袖管之中。隔壁桌传来一个顺应剧情但是余闲很不喜欢的消息,绝无神入侵中原已经攻陷了天下会。 程灵素抽出一方手帕给余闲擦干手上的酒渍,问道:“大哥,咱们要去天下会吗?” 余闲默默点头又开始吃菜,绝无神或许在客观上是增加风云实力的磨刀石,可是他这次不想看事情再按照原剧情那样拖拖拉拉再走一遍。 一顿饭罢,余闲和程灵素向天下会的方向赶去。他们现在离天山有些远,估计还需要一周才能到达。 二人正飞身前行,忽的程灵素在半空中姿态变换无双剑出鞘,一道剑气将从他们侧后方飞射而来的一根长愈两丈的竹冇击成粉碎。 按说这种偷袭一击不成,反派就该开始出场自报姓名然后被主角打脸,可是今天偷袭之人明显拥有反套路属性,他一击不成之后便不见了影踪。 余闲和程灵素互望一眼,程灵素表示自己也没发现这人藏在那里,或许是靠什么机关从远处射过来也不一定。 无奈之下二人又踏上了旅程,可是这一次走了没有五里路又是几根竹矛飞射过来。 竹矛如鱼类一般完美命中余闲的身躯,那根竹矛被反震的力道瞬间震成了一堆又细又长的竹丝散落一地。 这一次敌人袭击的地点靠近一个山坳,余闲判断他还没有逃离。他掏出红外线摄像头扫描周围一圈,一个没有头的人形目标出现在他左侧树林之中。 没有头?余闲有些纳闷,他想了一下反应过来不是没有头,而是这个人头部的红外线被什么遮挡起来。 一颗钢珠浮在余闲胸前,“既然你这么喜欢躲猫猫,那你就永远不用被找到了。” 钢珠带着余闲赋予的巨大动能以超过三倍音速射向了那个隐藏的敌人。余闲用红外线摄像头查看了一下,那个人的胸口一大片也失去了影像,这至少二分之一的胸口是被钢珠打成了粉末。 余闲向程灵素点头示意可以继续赶路,二人转身就要前行忽的一道苍老的声音拉住了他的脚步。 “你这个暗器功夫叫什么名字,它真的很快。你将它交给我,我用一门武林绝学和你换怎么样?” 余闲顺着声音望去,一道身影站立在那里,他的脸上带着奇异的玄冰面具。 “帝释天?你来捣什么乱,走开。”余闲甩手像是驱赶淘气的孩子一般驱赶帝释天。 “嗯?” 帝释天感觉到了侮辱,他不记得有多久没人敢这样挑衅自己了。 “没想到余小哥儿竟然还认识老夫,真是不简单” “除了你,没人会把那么傻的面具戴在头上。” 帝释天被气得胸口一上一下起伏,他的情绪在面对风云和余闲完全是两个状态。在风云面前他是几乎无所不能的神,神自己然不会在意蝼蚁凡人是如何想的。 可在余闲面前,他总是会想起当年那个将他凤血打掉,让他不得不谋划神龙的罪魁祸首。 “嘿嘿嘿”,徐福笑得很难听,他再次表现地像是一个神经病,假装自己在余闲面前还能像面的风云那样从容。 “绝无神现在还不能死,你且等他一段时间我让你收拾他。” 余闲闻言神色一僵,原来绝无神西入中原还有这样的背景,或许原着中绝无神就是帝释天磨练风云的一粒棋子。更可悲的是,就算到死绝无神也不知道自己鲜花着锦的中原大业只是别人的一场即时战略游戏。 “绝无神来攻打中原是你操控的?”余闲问道。 “老夫可未曾与他说过一句话,他要来中原关老夫什么事。”声音从帝释天的面具下传了过来,这诡辩的味道很是熟悉。 余闲翻了个白眼,转身就离开,帝释天的身子在虚空中闪现一下已经出现在余闲面前,一掌向他胸口攻来。 “砰”,肉掌与余闲胸口相击发出了金铁之声。帝释天惨叫一声倒飞回去倒在地上不见了动静。 余闲刚想要上前看看,歪着脖子一副挂了模样的帝释天一个激灵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哈,没想到吧,老夫又活过来了。怎么样,只要你与老夫合作,老夫保你可以活过两百岁。” 有了帝释天死而复生的案例作为参考,帝释天要求的合作似乎挺有说服力。 可是他换来的是余闲的摇头,余闲想要的可不只是两百岁那一点点寿命。 帝释天是演戏给瞎子看白费了半天的劲,余闲直接转头离开。 帝释天被晾在那里,尴尬异常。 “既如此,休怪老夫辣手无情!”帝释天身子一闪出现在余闲面前两米处,他的眼睛盯上了余闲的双眸。 圣心四劫之惊目劫类似于魔法世界的死亡一指,要么你突破检定毫发无伤,要么你就会被秒杀,之后只能留下一副空壳。 余闲与帝释天深情凝望,“呕,不行了,你这老变态,发明的什么招式这么恶心,盯着一个大男人看你不会不好意思吗?” 帝释天又遇到了一个无视惊目劫的对手,他面具之下的表情变得十分凝重,好在圣心四劫还其它三劫。 下一劫,天心劫。 第四十章 帝释天落荒,余闲惆怅 如果说惊目劫是精神攻击化为实质虽然说有些玄幻但是人们也能接受,那天心劫就从玄幻一下此跳到了二次元级别。它可以将敌我双方的心脏状态产生奇妙的联系,就如火影的飞段我伤害我自己同时你也会受到同等的伤害,而我老徐有不死之身你没有,那故事的结局肯定不会太美好了。 余闲甚至怀疑飞段崇拜的那个邪神大人很可能就是帝释天,这么一说似乎也真的能说得通呢。 天心劫发动,帝释天的真气无声无息传导到了余闲的身上,甚至连感知能力超过常人几十倍的程灵素都只是微微有些察觉。呛啷一声无双剑在手,程灵素从这一次的攻击中感觉到了危险。 余闲还是一无所知的模样看帝释天耍什么把戏,帝释天的语气不负余闲印象中的轻佻,道:“余闲,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现在归顺本座你还可以保住一条性命。” 余闲并未给帝释天任何语言回应,他挖了一下鼻孔朝着帝释天弹了过去。这有点恶心,可是余闲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这么干一下。 余闲鼻孔内的东西理所当然没能命中帝释天,不过他倒是真的看到了什么叫义愤填膺。 帝释天的胸口竟被余闲气得鼓胀起三四厘米高,哪怕他活了上千年见过了无数人,什么样的卑鄙下流无耻之徒他都见识过,可是这么没品的对手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小子,给老夫死来!” 帝释天一声怒喝震得周围草木挂起了一层冰霜,这是他气急败坏用出了另外一门武功圣心四决中的寒天决,从他给武功起名字的路数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的创意也确实有限。 “噗……” 帝释天一口老血喷出在阳光下形成一片红雾,这倒不是余闲的功劳了而是他发动的天心劫最后的杀招要和余闲一起玩心脏爆炸。 “嗯?” 余闲眉头一皱,有一刹那他也感觉到了心脏受到的某种由内而外的冲击,不过他的能力只要是自己已经识别过的的能量运动都会被加入自动防御的目录才幸免于难。 啪啪啪,余闲边向倒地的帝释天而去手里还不停的鼓着掌,这武功的效果亲身体验和在漫画上面看到还真是两种感觉。 “老徐,你把圣心决的秘籍给我,我以后就再也不找你麻烦了怎么样?” 余闲叫破帝释天的真实身份,原本还躺在地上吐血装死的徐福猛然睁开眼睛身子浮空向后飘然退了开来。 “小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帝释天的声音比他的寒天绝更冷。余闲是他始终摸不透的敌人,可是对方似乎对自己了若指掌,这种感觉自始皇死后他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了。 余闲可不知道帝释天此时的心理矛盾,他接着道:“老徐,我真的没什么恶意。圣心诀那玩意儿现在对你来说也没什么作用不是?” 徐福面具下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想要骂一句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可是想想自己的秘籍来路最终还是没能骂出口。 咔嚓声响,寒冰面具片片碎裂。徐福露出自己的真容,别说这人还真是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难怪能唬住千古一帝。 “余闲,想要圣心诀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入得老夫门下,圣心诀便传与你如何?” 余闲皱眉,他嘴上客气可是心里现在却认为自己是一个抢劫者,他就是想要抢劫徐福的秘籍。谁见过抢劫者还和受害人商量条件的? “砰”,余闲以超音速闪现到徐福面前直接一巴掌扇在那张千年老脸上,他少有的没有顾虑自己出手轻重的问题。 徐福倒飞出去,松软的草地上犁出一道深沟最后嵌入的土中,可是他的头颅还是靠着真气的保护还保持了一个大概完整的状态。 余闲也没有鞭尸的兴趣便等着徐福恢复过来。 没过一会儿,徐福已经几近崩溃的头颅上的裂缝开始肉眼可见的修复,一片片肌肉从那残存的细胞中分裂成型到最后又变成仙风道骨的神仙中人。 徐福比刚才更生气了,这个不仅行为没品还偷袭打他的老脸,身为中原武林真正扛把子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你不是快吗,就看看咱们俩谁更快一点。 徐福的轻功名为“纵意登仙步”,行进之时看上去闲庭信步飘飘欲仙,旁人看着不觉得有多快,实际上几如缩地成寸一般,甚至快过音速,只是周身真气环绕,排开空气,因此不会出现音障,甚至不会掠起罡风。 余闲的反应速度对于这么近距离的超音速行动还是有些捉襟见肘,徐福的风雷之声贴在的余闲的脸上。 这一次的攻击带着的不仅仅是徐福上千年的功力,还有那超音速移动带来的动能,若是这一招打在其他任何一个人的脸上那对方腰部以上要是还能留点东西都算是他身体素质超人。可是徐福偏偏遇上的是余闲,你想要用机械能来伤害余闲那就未免想的有点多了。 徐福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他以为是那一巴掌将余闲的头扇飞被晃了一下。可是定睛一看余闲的头还好好的放在她的脖颈上,那是什么原因呢? “唔”,徐福闷哼一声想要看看痛觉传来的地方,可是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原本的右臂处此时只剩下一点点残肢。余闲虽然无法反应过来,可是该反射的能量却不会被他截留一分。别问,问就是清正廉洁。 余闲摇摇头有点惆怅,看来自己对于感知类技能开发的计划必须马上提上日程了,否则以后要是程灵素出点什么问题自己不一定能反应过来救援。他抬手一把想要掐住徐福的空气,可是这一把却捏了一个空。 “余闲,此仇老夫以后再来寻你报。” 徐福的身影下次出现已经在百米开外,余闲放弃了追击,对方的移动速度已经有点超出自己的反应速度,想要追上太过困难了。还是先去解决一下绝无神的问题吧。 第四十一章 孽种熊孩子 去往天下会的路上余闲只是闷头赶路,不似以前那样喜欢和程灵素逗趣。程灵素以为余闲是因为放跑了徐福而懊恼便劝解道:“大哥,那个徐福的轻功和武功已经超脱凡人,你一时大意让他逃了也是正常,我相信以后还是有机会再碰上他的。” 余闲闻言抬头挤出一丝笑容,他不想让程灵素知道自己担心的东西,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他认为将愁绪分享给爱的人并不是什么好事。 “放心,我只是有点事情想不通,等想通就没事了。” 程灵素见余闲不想细说也不勉强他,只是拉起他的手紧紧握住,让爱人明白自己一直和他在一起。 余闲的小惆怅先放一边,二人赶到了天下会,原本山门牌楼上的名称已经改成了无神绝宫。 这一次来余闲已经算是老马识途,没有给那几个守门的鬼叉罗机会直接就是几发大口径钢珠附加动能击发而出。那些还没享受几日中原风华的鬼叉罗便成了地上的几片残肢断臂和空气中蛋白质被高温分解的臭味。 “呼”,扫灭几个垃圾后余闲郁闷的情绪有所发泄,他对这程灵素送出一个可以称为灿烂的笑容继续上山而去。 程灵素抬手一挥,一道剑气扫过原本还留下的一点痕迹也被她完全抹去。 二人一路上山,余闲有些意外他们在路上竟然又遇到了几个被人击晕过去的鬼叉罗,看来有同道中人还比他们早来了一步。想及此处余闲不禁加快了脚步,能来反抗绝无神的人还是尽量救一下为好。 天下第一楼的门口,步惊云倒在地上口里不停溢出鲜血而聂风则被绝无神一手掐着脖子举在半空。此时的步惊云很是后悔没有一开始就使出摩柯无量,现在风师弟被人拿住想使也没机会了。 聂风脸部涨红如猪肝,他已经觉得肺部空气越来要少马上就是憋死过去。可是不管他手中雪饮狂刀还是风神腿劲攻在这个人身上都无法攻破那层看似轻薄的金色气劲,难道堂堂风中之神就要殒命于此? “放开那个帅哥”,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聂风的耳朵,他因缺氧快要失去思考能力的大脑发出一波代表兴奋的电信号。 绝无神转头看去一男一女自台阶下慢慢冒头直到身形全部显现出来。 “今日是什么日子,你们中原人寻思也要看黄历吗?” 绝无神自打败在无名手中后便去少林寺窃取了金钟罩秘籍返回东瀛,经过一番参悟修改加上二十年的修炼还真被他练成了所谓的不灭金身。现在的他正是意气奋发的时候。 “余大哥”,步惊云转头一看惊喜地叫了一声,他倒不是为自己而是余闲的到场让他对聂风的性命放下心来。 “余大哥?”绝无神念叨一声又将聂风扔到一旁道:“你就是余闲,看你步伐身形松松垮垮哪里有点武林高手的样子,中原人果然最好吹牛。今天就让老夫先取了你这所谓的中原第一高手的性命。” “爹,这种欺世盗名之徒哪里能用得到您老人家动手,还是让孩儿替您效劳吧。” 绝无神话音刚落却是有个英俊少年手持弯刀突然开口想要出战,这人正是聂风同母异父的弟弟绝天。 “弟弟,你的年纪还小,余闲又是中原有名的高手,还是让为兄先去帮你试探一番吧。” 又是一个青年的声音传出,绝心也想抢一份功劳,这个余闲一看就是没练过武功的普通人,这个时候不抢功还怎么继承无神绝宫。再说就算余闲是个高手,现在老爹绝无神还在这里也不怕出什么意外。 兄弟二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抬杠争抢机会,绝无神对这种事也是乐见其成,兄友弟恭这种事在他看来简直是再可笑不过的事情了。 余闲在那边却是不乐意了,现在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觉得能在自己这里打秋风占便宜了? “要不你们猜拳?”余闲给出自己的建议。 兄弟二人的争吵停了下来,他们当然不是接受余闲的建议要猜拳,而是这么争吵确实没什么意义。 “绝天,你上。”绝无神给出了最后裁决,绝心是他和前妻所生。正所谓娘后爹不亲,自打绝无神娶了颜盈之后这个长子就远看越不顺眼了,现在这种机会绝无神自然要给绝天。 “是,父亲。”绝心眼中厉色一闪而逝,恭敬鞠躬答道。 绝天听到父亲又一次偏向自己不由向他一笑后拔出弯刀指向了余闲,“听说你是现在的中原第一高手,父亲大人掌控中原的武林霸业便自你开始吧。” 一句言罢,绝天脚下用力身子已经飞在空中,他手中的弯刀如新月画出一道诡异弧线劈向余闲的头顶。 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定,颜盈生的儿子倒都是使刀的好料子,绝天不过十来岁的年纪这道半月刀法倒是已经登堂入室可以和江湖高手一战了。 可惜活该他今天倒霉,他遇到的是心情不佳的余闲。刀锋劈至余闲头顶,余闲像个木头人呆立当场。绝天脸上的残酷笑容已经彻底展开,什么狗屁中原第一高手,今日只要杀了他以后无神绝宫还有绝心什么事儿。 “下来吧你!” 正在憧憬美好未来的绝天脸色一变,他手中的刀锋猛然受到大力侵袭,整个身子都被那力道拽了过去。 “天儿!” 绝无神一声惊叫已经飞身扑向余闲。 可是余闲哪里会给他演绎慈父救子恶心戏码的机会,他没等绝天落地便已经一巴掌护在了熊孩子的脸上。又是孽种又是心狠手辣的熊孩子,这种东西余闲就是杀一百个也不会觉得多余。 “嘭”,西瓜瓤和豆花飞溅出去劈头盖脸将赶来的绝无神染成了另外一种颜色。余闲顺手将剩下的部分丢给了绝无神。 绝无神双目通红,他内定的继承人就这么死了,这不仅让他失去了一个儿子更是打了他的脸。 “余闲,给老夫死来!” 第四十二章 绝无神败 绝无神瞬间被一层淡金色的气罩包裹全身猛然冲向余闲,虽然他是以不灭金身的横练功夫和杀拳成名,但是其人的速度也可以在中原武林明面上排进前三,可是这种速度离帝释天那种超音速加不产生音爆的轻功就差得太远了。 余闲将绝无神的动作统统收入眼底,他不理会绝无神身上散发出如有实质的杀意抬手直接迎了上去。 电光火石之间绝无神还是反应过来余闲的“托大”,一个才刚刚成名不久的小子不知靠什么原因赢了一个雄霸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绝无神原本还向先一招打残再折磨余闲的心思瞬间转变。 他拳头上的内力暴涨,杀拳第一式杀心全力催动,这一拳绝无神要看余闲的心口的绚烂烟花。 “嘭”,拳掌相交的声音很是沉闷,绝无神嘴上的残忍笑容渐渐僵化,他势在必得的一拳并未扇起什么浪花。 余闲好端端站在那里,他那讨人厌的笑容更是说明了他的态度。没错,老子就是看你不起,有能耐你整死我。 现在的绝无神是无法接受这种笑容的,他已经不是那个被无名打得夹着尾巴逃回东瀛的绝无神了,他绝无神现在是中原霸主,以后还要是要当中原至尊的男人。绝无神觉得余闲已经碰触了自己的龙之逆鳞。 左右双拳其出,绝无神杀拳的另外两式杀神、杀绝接连向余闲轰去。 绝无神的杀拳招式直来直去朴实无华属于大巧不工的类型,余闲也乐得和这种正面硬钢型的对手交战。 余闲也存了试探绝无神防御力的心思,他拳头照着绝无神双拳击来的方位迎击过去,社会主义的铁拳可从来不怕什么牛鬼蛇神。 “砰”,这次硬碰硬的撞击声音比上次清脆了一些,劲气四散将地面上的青石犁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绝无神的身子被击退倒飞而回,但是看其神色却是未曾受到半点伤害。 “哈哈哈”,绝无神一击不成竟也不恼怒反而狂笑起来,叫道:“好,盛名之下无虚士。余闲你的武功果然不错,天儿死于你手倒也不算辱没了他。” 余闲脑门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绝无神着三观对于他一个现代人来说真是有些清奇,对方武功高自己儿子死的也就没那么可惜了,东瀛人对强者的崇拜和宽容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刚才余闲那一拳控制力量大概在一吨左右,武林人士内力的防御一般主要针对的也是内力攻击,余闲刚才那一击就算是风云硬接也绝难全身而退,难怪绝无神可以靠这武功称霸中原。 “再来,让我看看你的不灭金身到底有多能扛?” 余闲将自己的速度控制在绝无神可以反应过来但没时间躲避的程度,这一次的攻击力道翻倍,余闲已经将这次的比斗转变成了不灭金身极限受力测验。 “砰”,两拳相交这一次的碰撞声更加响亮,绝无神手上气劲溢散开来甚至将地上一寸厚的青石板都掀飞出去。 绝无神的脸色有点凝重,这一拳的力道还在他的控制范围,可是余闲的眼神中的兴奋之色却让他有了一点不妙的预感。 根据墨菲定律,简而言之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绝无神这次的预感肯定不颜盈要强不少,余闲下一次的攻击几乎毫无间隙又攻了上来。 “轰”,这次的撞击声带着空气受到极限挤压后释放的爆鸣,余闲的力道加大到了四吨。 绝无神的脸上已经有了痛苦之色,虽然他勉强扛下了这一击,可也已经到达他的极限了。不坏金身说到底还是俗世的武功,再说就算是神佛面对孙猴子51.8吨重的金箍棒不也要饮恨。 余闲在绝无神的对面却没有体会实验住手的痛苦,说实话他有些兴奋,这是就像是琦玉老师遇到了一个可以承受他普通一拳的对手,独孤求败的痛苦不是什么人都能感受的。 绝无神咬咬牙,他对自己的处境已经有了充足的判断,这时候唯有背水一战才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瞬间,向来迟钝的余闲感觉到了一股杀意,绝无神最后的底牌就是靠着自己经年杀戮积攒的杀气将杀拳推高到另外一个层次,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精神力量本是他用来参悟杀拳的,现在也只有干这一锤子买卖了。 绝无神双目泛着血红光芒扑向余闲,这是类似天魔解体的招数,绝无神心中狂吼就看今天是你死还是我亡! 当然若是余闲会读心术肯定会为绝无神这个想法点个赞,飞蛾扑火的决绝有时也会让强者钦佩不是吗。 八吨力量的普通一拳对上绝无神压箱底的杀招,这次撞击产生的冲击波直接席卷了天下会的广场,二十多米外的房顶上瓦片瞬间化作飞镖旋转射出将其后已经有成人手臂粗的毛竹扫倒了一片。 程灵素在一旁也不得不拔出无双剑挥出数道剑气帮助自己抵挡这些冲击波。 片刻之后烟消云散,余闲和绝无神还还静静站在那里。余闲出拳的姿势不变,绝无神却是双臂自然垂下脸色已经灰败一片。 余闲点点头念叨了一句“不灭金身承受外力阈值暂时设定为八吨,实验样本太少无法确认。” 绝无神听见余闲嘴里嘀咕着什么,他倒是对失败比较坦然,“罢了,成王败寇,老夫的命你便拿去吧。” 面对枭雄末路,这种时候一般的主角会有两种反应要么是一招杀了反派,要么是脑中一番自我攻略之后最终以某种奇特的逻辑放过反派,但是余闲肯定不是一般的主角。 “先把你从少林寺偷的金钟罩秘籍交出来,都是要死的人了身上有那东西你死了也不能安生。” 绝无神灰败的脸色微微一变,自己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被余闲这一句给破坏殆尽,他想不通中原怎么会出这么个人物。 “秘籍在颜盈那里,你自去取吧。” “砰”,绝无神被余闲一拳击倒,余闲拖着他的身体道:“带我去找颜盈,你这种人会把那么重要的秘籍交给一个女人?” 第四十三章 父死子不悲 余闲正要押着绝无神离开,程灵素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大哥,这个人怎么办?” 余闲顺着程灵素的指向看过去,被刚才那一击的冲击波打得昏昏沉沉的绝心此时揉着脑袋想要起来。 “杀了吧”余闲找不到还要他活着的理由。 噗通一声,绝心跪倒在地一个响头狠狠磕下,“主人饶命,绝心愿意作为主人的鹰犬为您效劳,求主人饶小心一条狗命。小人还有宝物献上,请主人给小人一次机会。” 绝心完美继承了绝无神身上卑鄙下流的那一部分特质,当他听到余闲毫不在乎就要杀他之时立刻将自己所有的筹码全部抛了出来,命对他来说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余闲听到有宝物献上也被勾起了兴趣,他不由问道:“你要献给我什么宝物?” “回禀主人,这东西是传说中女娲补天留下的神石之一,原本是在侠王府之中,名叫冰魄。它可以令尸体千年不朽栩栩如生。” 绝心听到余闲询问立马打蛇随棍上将自己是余闲奴才的身份坐实。 听到这东西余闲不禁挑了一下眉头,这确实是一件宝物,而且是他原本计划中的一件宝物。只是因为侠王府确实没惹到他,他迈不过自己心上的那道坎去硬抢。现在好了,缴获的战利品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好,你把冰魄交给我,我可以饶你一命。” “多谢主人,绝心愿为主人效死!”绝心脸上狂喜之色压抑不住,连忙又向余闲磕了三个响头才爬起身一脸谦恭地弯腰站立在余闲一侧。 余闲没有理会这个小人,转头看了绝无神一眼,对方的脸色毫无变化,看来是造就将自己这个儿子给看透了。 几人转身就要再去找颜盈,余闲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对聂风道:“我要去见颜盈,你去不去?” 聂风刚才听到绝无神提起颜盈的名字脸色就不停变换,此时余闲又提起了那个女人他挤出一点苦笑,道:“我就不去了。” 余闲转身欲走,聂风突然又说了一句“余大哥,如果可以请不要杀她可以吗?” “行”,反正颜盈只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自己既不是聂人王也不是聂风哪里有立场去动他。 来到颜盈的住处,门口几个鬼叉罗刚想飞身逃离便被余闲几发空气子弹点名。不一会儿一道曼妙的身影自房中袅袅娜娜走了出来。 余闲见到这个女人心中也不由感叹了一声果然名不虚传。 作为已经年过四十两个孩子的母亲,颜盈身姿曼妙即使比之敦煌的飞天女神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大多数女人的天敌——岁月却未在她的容颜之上留下任何痕迹,反之还酿出如洞藏老酒般醉人的醇香气质。 “这位公子有何贵干?”颜盈的声音媚而不妖与她的相貌相得益彰,她已经看出来绝无神的处境。 “颜盈,将我交给你的那个波斯百宝盒拿出来。” 想来听话的颜盈这一次却没理会绝无神的命令,反而将询问的目光望向余闲。 余闲微微点头,这个女人真是识时务有点过头了。 颜盈转身进屋,没有看脸色难看的绝无神一眼,不一会便捧着一个大概三十厘米长的一个木盒出来到了余闲面前。 余闲顺手接过那个木盒左右翻转一下,没有找到任何开口或者机关。 这时候绝无神出声道:“余闲,这盒子是波斯巧匠所作,只要你打开他的步骤有丝毫错误内里的火药就会瞬间烧毁秘籍。老夫想要与你做个交易,不求你饶了老夫的性命,只要你让颜盈给老夫陪葬,老夫便这打开的方法告诉你。” 绝无神原本也没想让颜盈陪葬,只是他见颜盈丝毫不念自己多年的宠爱和情分也就不想让这个女人活在世上了。 还不待余闲反应,颜盈的身子已经一颤跪倒在了余闲面前,顺着余闲现在的角度过去还有一片桃花盛开的风景正好进入他的眼帘。 “余大侠……” 颜盈只说了三个字,可是余闲似乎从这三个字里面听出了一篇至少十万字打底的文章。 余闲眉头挑了一下,自己和聂风可以论兄弟的,这个女人搞什么啊。不过他到底是答应了聂风便将那木盒抛给了程灵素。 程灵素将木盒在手里左右翻转观察了一下笑道:“这个机关设计的倒真是精巧,还有些墨家机关术的味道,可能是墨家的机关术外传了。” “咔”,绝无神原本的自信满满瞬间被击溃,这个号称除了主人即使是制造者也无法解开的机关盒像是完全不设防般被那个小女娃解开了。他哪里能想到程灵素接触的机关术已经超脱到了另外一个层次。 “砰”,余闲口袋里面自动跳出一颗钢珠将绝无神的胸口击出可以通过一个棒球的大洞,又一个boss死不瞑目倒在了余闲的脚下。 “啊”,颜盈被绝无神突如其来的吓了一跳,她迅速收敛了被情绪弄得不完美的表情又成了那个祸国殃民的妇人。 “行了行了,我和聂风是朋友,他嘱托我饶你一命的,几十岁的人了该有点样子了。” 余闲挑明了聂风的事情,不然这位阿姨总是散发风情他总觉得不对劲。 听到余闲提及聂风,颜盈身上的风情瞬间消失,她脸色有些惶急道:“风儿,你是说风儿在这里?” 这个女人虽然这不好那不好,但是为人母的底线多少还有一点,余闲的面色也稍稍转暖道:“刚才被绝无神打伤了,不知道下没下山,你可以去前面看看。” “多谢余公子”,颜盈向余闲盈盈一拜向天下第一楼的方向赶去,别说这个女人的轻功倒还不错,几个呼吸就已经不见了身影。 解决了这事儿,余闲对绝心道:“带我去找冰魄。” 绝心此时慌得一笔,原本在他看来无敌天下的绝无神死在面前,他仿佛看到自己违逆余闲的下场。 “主人请跟奴才来,那宝物就在奴才房间中。” 得,小人变奴才了。 第四十四章 死而复生的孔慈 绝心在前面小心翼翼给余闲二人引着路,从他低头弯腰的熟练姿态你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这是一位东瀛顶级高手的长子。 余闲跟着绝心进入一间厢房,他等着绝心在一面柜子前摆弄一阵儿,只听咔咔一阵响动那面柜子沿着一个柜脚转动开来露出了后面的一个一米见方的暗格。 绝无神如今几乎已经算是君临中原,这天下没几个地方比天下会更安全,可是绝心在天下会内还是这么小心翼翼地藏东西,看来这人极其没有安全感且不相信任何人。简而言之,这就是个鹰视狼顾的典型代表。 “主人,这就是侠王府的那颗冰魄。” 绝心舔着脸笑嘻嘻将冰魄捧到余闲面前,弯着膝盖将冰魄神石举过了头顶。 余闲见过些会讨好人的,可是今天这位真的让他有些佩服,绝心显然是已经将这种东西融入了骨子里,看来他的成长过程不会太好。 “好”,余闲接过冰魄神石顺口夸了绝心一句。冰魄入手感觉十分清凉,瞬间让余闲觉得自己的身周的温度从来没有如此适宜过,这东西就算不铸成兵器当个空调也是极好的。 绝心听到余闲的好字脸上直接泛起谄媚笑容,道:“多谢主人夸奖,绝心愧不敢受。从此以后奴才就是主人的鹰犬,愿为主人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轰”,倏然一声爆响过后绝心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无意识声音,他十分不解地看向余闲又看看自己胸口突然出现的大洞,眼神复杂地一头栽倒在地上。 “你都说死而后已了,我不成全你这个主人也太不称职了,安息吧。” 余闲给自己还没有处出来感情的奴才合上眼睛,虽然这是个完全找不出任何人性闪光点的人渣,但是自己作为主人还是很厚道的。 二人出了房门,余闲将冰魄交给程灵素,程灵素的素手甫一接触这块神石不禁呀的叫了一声后道:“大哥,这石头竟和我的内力有所呼应,我的真气经过它便更精纯的一点点。” 余闲没想到这石头还有这种奇效,亦或者它只有对程灵素有这种效果,不过这也算是个意外之喜也就不再管它。 二人离开天下会再次顺着山道下来,余闲远远便看到风云二人正和一个年轻女子在远处争执着什么,只是离得太远他也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 随着距离慢慢拉近,他终于从那三人的对话中听出女子的身份,这人正是早该死了的孔慈,只是这个孔慈似乎对风云二人的态度都很不友好,莫非这是电视剧里出现的那个丁宁? 余闲脑中随意思索了一下,这种狗血剧情反正也和自己没有关系便直接不理三人顺着风云的身后走过去。 可是等他刚刚走到风云身后时,面对风云的孔慈脸上不耐烦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小姑娘见到多日未见情郎的惊喜表情。 “闲哥哥,我在这里,这两个登徒子一只在纠缠我,你快帮我打发了他们。” “额……” 余闲愣住了,他很确定自己没有失忆,这个年轻女孩为什么要叫自己闲哥哥,难道她是婠婠魂穿过来的? “这位姑娘是在叫我?”余闲再次确认。 孔慈一把推开风云从二人的间隙乳燕还巢般跃到了余闲的身侧,一把将他的手臂抱入自己怀中道:“当然了,这里还有第二个闲哥哥吗,闲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 “你是婠婠?”余闲连忙抽回自己的手臂,有些熟悉的感觉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他试探问道。 可是女孩的脸色却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泫然欲泣道:“闲哥哥是不是这个狐媚子将你给迷惑了,你怎么连小慈都不认识了?” 余闲觉得自己额头上的冷汗是chua的一声冒出来的,要是一个现代女人被人骂狐狸精、狐媚子之类可能会很高兴,可是程灵素也是古代女子啊,而且这还是自己的原配。这个脑子好像不太正常的孔慈是作死无极限啊。 不过余闲还是想多了,程灵素整日和他在一起,他见过几个雌性生物可能程灵素比他自己更清楚。而且这个孔慈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出现过,很明显这事情里处处都透着蹊跷。 余闲这边正忙着和孔慈拉开距离,风云那边表情却更是怪异。他们眼睁睁看着孔慈死在自己面前后又被帝释天抱走,现在孔慈完好无损甚至带着一身不必他们弱的武功回来却变成了余闲的舔狗,这让二人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孔慈还在和余闲纠缠,一脸认真地和余闲说起他们二人曾经的风花雪月,什么一起看萤火虫还有余闲曾经给她送过什么礼物。 余闲一脸懵逼不知这位妄想症女孩是如何脑补出那么多浪漫场景,你别说还都是有鼻子有眼完全符合逻辑,而风云脸上的表情却变换的如同川剧演员,因为孔慈说的那些都是他们曾经和她一起做过的事情,尤其说起有些私密的事情步惊云脸色已经黑成的锅底。 “灵素,帮帮我。” 余闲退到程灵素身后,孔慈并不是他的敌人,他的招式便不太适合应付了。 可是孔慈见余闲躲到“新欢”的身侧面色更是黑成一片,她双目猛然一片通红已经一指点向程灵素。 十万火急,是三分神指。余闲对这一招也比较熟悉,他彻底凌乱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程灵素见到这一招却是有些见猎心喜,毕竟铲除雄霸基本上没有她什么事儿,现在机会倒是送上门了。 圣灵剑法在程灵素手中信手拈来,这一式还是剑一下一剑可能就是剑八,可是这些剑招完美圆融的衔接在一起,哪怕孔慈的三分神指已经登堂入室也无法伤及程灵素的一根毫毛。 程灵素接连数剑之后也发现孔慈的内力和招式掌握都已经达到武林一等一的水准,可是这战斗经验简直查到了极点,一套霸道无匹的三分神指在她的手中连三分之一的力量也未发挥出来。 “嗤”,一道指劲擦着三分神指的劲力击中了孔慈的穴道,后者立时僵立当场,程灵素转身回到了余闲身边。 第四十五章 帝释天的恶趣味 “孔慈!” 风云见程灵素一指点中孔慈,同时一声惊叫连忙到了她的身边上下打量起来。 “没事,我只是点了她的穴道。”程灵素解释了一句。 风云闻言同时舒了一口气,二人发现此时的孔慈眼珠已经一片血红,显然是入魔或者动用什么天魔解体大法之类招式的前兆。 “砰”,聂风的掌刀切中孔慈的后颈将之击昏,另外一只手接住了她要软倒的身子。可是步惊云的行动也不慢,他一把推开了聂风将孔慈搂进自己的怀里,一脸关切仔细帮她检查起了伤势。 余闲咂了下嘴,这个孔慈看着也就比一般女子漂亮一些,但是绝对没有到什么祸国殃民的地步,可是她却能让不哭死神为之疯狂连好基友都怼。 聂风有些尴尬地推开,孔慈已经有过步惊云的孩子,按现在的规矩可以说就是步惊云的女人了,他刚才也是因为两人从小到大的情义下意识去接住了孔慈。 步惊云跪倒在地让孔慈半躺在自己大腿上,看向余闲道:“余大哥,请帮帮我。” 余闲苦笑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不哭死神为了一个女子也懂得向人低头求救,不过这也说明步惊云确实把自己当成的朋友。 “灵素,你去帮他看看吧,这方面我不太擅长。” 程灵素对于孔慈的情况也比较好奇,她起身到了孔慈身边抓住了她的脉门。 程灵素经过这么多世界医术的积累,现在说一声医神可能稍微有些夸张,可是叫她一声医圣绝对是担得起的存在。不过这一次程灵素却皱起了眉头,不是孔慈的身体有什么眼中的问题,反而她实在是太健康了。从她的身体和真气两方面来看程灵素无法找到任何问题。 “她的身体和真气没有任何问题”程灵素的话刚说完步惊云就要着急,程灵素又道:“那她的问题就是处在精神上了,你先放下她让我看看。” 步惊云小心翼翼让孔慈平躺在地上,他退后两步给程灵素留开操作的空间。 程灵素手指在孔慈身上一点,昏迷过去的孔慈立马醒转过来。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轻敌”,下意识一指就要点向程灵素。 程灵素却没有理会那雷霆万钧的一指,只是和孔慈一对眼后者立时又昏了过去。步惊云关心则乱想要上前被聂风一把抱住,程灵素也跟着昏了过去趴在了孔慈的身上。 “灵素!” 一声惊叫,这次轮到余闲心惊肉跳了,不过他对程灵素的行事风格很了解,知道她绝不是鲁莽之人便马上压抑住了想要抱起程灵素的冲动,上前两步守在了程灵素身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个男人守着两个女子的身子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幅静态写生。终于,一声浅浅的低吟打破了沉闷的空气,三人同时一脸惊喜望向两名女子,下一刻余闲欣喜风云愁,程灵素先行醒了过来。 “灵素,怎么样,你没事吧?” 余闲抬手想要抱住程灵素,又有些担心地将手收了回来。 程灵素见此一把抓住余闲的手,道:“对不起大哥,我有些轻敌了,没想到帝释天留给她的精神印记还有攻击能力,不小心陷了进去。我下次不会了。” 余闲当然不会问什么还有下次这种脑残问题,他温和笑笑道:“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程灵素看着被余闲仅仅攥住了素手,面上也是一片温柔。 风云二人一边吃着狗粮一边忍受着上火的心情,刚要发问孔慈那里也传来了呻吟声,她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风,云,你们快走!不要管我,你们不是雄霸的对手!” 风云石化了一秒,这又接到了他们生离死别最后的场景上,看来孔慈活过来这部分记忆又消失了。 “小慈,你看看我,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雄霸早就死了。” 步惊云一把将孔慈揽入自己的怀里,他那张寒冰脸上笑容真挚温暖地有些过分,这种失而复得的体验一辈子又一次真是够够的了。 孔慈在步惊云怀里脑中一片空白,她隐隐约约觉得确实该过了很久,可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等她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步惊云的怀里,连忙一脸忐忑望向了聂风,只是聂风一脸平静和煦的笑容,却让她失望了。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余闲从中也大概判断出来这事儿就是帝释天搞出来的鬼。这老小子真是命太长活够了,什么东西都经历过,现在恶作剧看别人经历人生三苦已经成了他的乐趣。 等着三人互诉了衷肠,余闲将关于帝释天的部分事情告知了风云,不过他还是保留了关于帝释天是徐福的事情。现在那老小子夺得不知到哪里去了,风云绝对是那种事儿自动找上门的体质,到时找机会再和徐福碰一碰。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余闲问道。 步惊云听说了帝释天的事,知道这是一个阻止他和孔慈过上美好生活的威胁,他剔透沉吟了一会儿道:“我还是带着孔慈会中华阁吧,有师父在那里也有个照应。” 余闲闻言点点头,无名也是容易招事儿的体质,有了这双重保险帝释天想要放过他们也不可能。 事情告一段落,几人分开。武林的又一个祸害绝无神死在余闲手中的消息也渐渐传开,余闲自出道以来出手还不到十次可是他每一次出手都要让一个统治中原武林的霸主逝去,这一次之后江湖上不知哪个闲人给他取了一个“灭霸”外号没几天竟然传得人尽皆知了。 这一日余闲在一个茶馆之中喝着附近产的山茶,周围桌子的江湖人士说的正是自己的故事,一口一个灭霸让他手中的茶碗不停抖动茶汤洒了一桌子。 程灵素一脸好笑帮他清理,她也知道灭霸的尊荣,自己这位情郎虽然不能说潘安宋玉至少也是中上之资,取外号那人最好祈祷不要遇到余闲了。 即在此时,一道高大身影却是到了他们的桌前,“可是余闲余大侠当面?” 第四十六章 帝释天搞事情 余闲寻声望去,来人是个披头散发半边脸被面具遮住的汉子。 “我是余闲,你是?” “在下捕神,比来乃是替皇帝向阁下发出请柬。” 男人说着将一张明黄色请柬放在余闲面前的桌上。 余闲看着这个男人表情有一点点复杂,捕神这个名字一听就是正义使者法律先锋。然而他的亲生父亲却是曾经的江湖第一黑道大佬雄霸。 所以说余闲实际上还是眼前之人的杀父仇敌,虽然这对父子因三观不合已经决裂,但余闲还是感觉有些违和。 “多谢。” 余闲觉得双方没什么好聊的便想将天聊死。可是堂堂一个捕神专门又不是快递小哥怎么会专门来送一张请柬。 “余大侠,皇帝托付在下的事已经完结,接下来捕神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教。” 余闲皱眉双方似乎除了雄霸之外再没有任何交集,“你是想替父报仇?” “呛”,一把铁剑寒光凛凛出现在捕神手中,他的声音冷冽中带着一点惶急,他与雄霸的关系。 “我与雄霸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余大侠还请慎言。” 余闲笑笑,自己都没说他爹是谁就这个火急火燎,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早已断绝关系。其实那段关系早已变成一根狼牙箭死死钉在捕神的心中。 “抱歉,我无意提起你们的关系。只是我想不到咱们之间还有什么联系。” 捕神未被面具遮盖的嘴脸抽搐了一下,他平时也是很冷静的人,可是面对杀死雄霸的余闲时他的情感太复杂了。 “余大侠本月上旬可是自新集镇路过?”捕神提出自己的问题,他不想在雄霸的话题上过多停留。 “是”余闲答道。 “你可是和镇上的青皮起过冲突?” “是的,怎么,你还要替他们伸张正义?” 余闲前些日子经过一个名为新集的小镇,其实就是那种很狗血的青皮调戏妇女的桥段,余闲也只是打断那几个青皮的一条腿便放过了他们。他有些纳闷,风云世界的官府对这种事儿也要管? “可是余大侠离开新集镇后,第二日就有人报案那几个青皮家小悉数被杀,男女老幼共三十七口,其中有两人是被击中胸口而亡,而且那两人的伤口大如碗口。这是青皮的邻居描述两名凶手的画像。” 捕神从怀里取出一叠纸放到余闲面前展开,这上面两人不用说就是余闲和程灵素。 余闲脸色难看,被人陷害他一点也不生气,可是有人为陷害他害了三十七条无辜性命这他不能忍。其实这个凶手用脚指头也能想出来,出了帝释天没人会做这种无用但是很恶心的事情。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答案,那不是我干的。”余闲语气尽量平淡,这时候表现的越愤怒那个躲在某个角落的老银币就会越高兴。 捕神盯着余闲的眼睛道:“虽然从你的名声和过往事迹来看你都不是会干这种事的人,可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你和这件案子脱不开关系。按照我的规矩,我给你半年时间。等过了这半年若你不能证明你的清白,我会来将你缉拿归案。” 余闲相信捕神做得出这种事情,这人混了江湖不知多少年还是一个愣头青,不过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介入了什么等级的一场斗争之中,在这个等级的斗争里,别说一个捕神,就算是皇帝也没有掺和的资本。 捕神离开了,余闲翻开皇帝送来的请柬,上面的意思大概就是下个月十五请余闲有要事相商。他合上请柬,安安静静吃完桌上的茶点也起身离开。 出了茶楼的大门,程灵素知道余闲肯定对那些死去的无辜心里不痛快便道:“大哥我们会新集镇去查一查?” “不用”,余闲摇摇头,道:“我们会中华阁,这事儿除了帝释天没人会这么无聊。下次见面,我不会再给他逃走的机会了。” 数日后慕名镇余闲进了中华阁,无名的仆人七海龙王作掌柜打扮正在柜台里面给客人算着账,他见到余闲进来顿时露出一个笑脸道:“余先生,回来啦?” “嗯”,余闲微笑点头回应,这倒是有点像回家的待遇,他转而进了后院。 后院中,无名又在树下拉着他的二胡,孔慈作为徒弟媳妇儿给无名送上一杯热茶。等余闲的脚步跨过后院的门洞,他拉胡琴的手立马停了下来。 “余兄弟,你回来了。” “回来了,最近好吗?” “很好,多谢挂怀。” 二人年龄相差不小,相处的却像是同辈的朋友。等余闲落座,孔慈也给余闲送上一杯热茶。二人谈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无名虽然少有离开中华阁可是他对余闲的情况倒是知道不少。 等他们说起关于新集镇那件事的时候,无名选择无条件的信任了余闲,不管从哪个方面分析他都找不到余闲会做那种事情的理由。 二人正聊着,风云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见到余闲也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三人寒暄了一番,风云也向余闲说起了他们最近的境遇。 “余大哥,我和云师兄最近遇上了帝释天。” 聂风第一句话就让余闲打起了精神,看来就算他帝释天如何的修为厉害还是脱离不了剧情的控制,还不是乖乖和风云搭上了线。 “说说情况。” “这人行事疯疯癫癫,他有时会突袭我们,但是等他即将得手之时又会突然收手。有时又会出言指点我们武功的破绽与不足,而且其人对各种武功的理解堪称匪夷所思,就算在剑法一门上也只比师父差一线而已。” 余闲点点头,风云看不透帝释天的行为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帝释天的目的,其实也不过就是想要快速催熟风云,看来很有可能是余闲给了他威胁让他想要加快屠龙的步骤了。 “我估计帝释天不会对你们产生生命威胁,但是你们这段时间要小心一些,我估计他很可能会对你们身边的亲友下手来刺激你们。我还要去武林皇帝那里一趟,不管有什么变化一切都要等我回来咱们再定夺。” 风云虽然和余闲相识不久,可是余闲已经不止一次救过他们自己和亲近之人的性命,故而二人没多想便答应了余闲的这个要求。 余闲得到了帝释天的消息心中的郁结便有了舒展发泄的方向,不过现在他留在这里肯定对帝释天的计划有阻碍,便也索性离开去找皇帝看看这个名义上的一把手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 按照约定的日子,余闲二人进了皇城,这个世界武林和政权结合的十分严密,皇帝对武林人士也不像是其它世界那样排斥抵触。 皇城中某宫殿内皇帝接见了二人,这个皇帝一身的明黄服饰头戴乌纱,看着却是比人们印象中那种皇帝更让人亲近一些。而且其人一见余闲便主动开口给余闲赐了座,并特许他不用行大礼参拜,由此可见他对余闲的看重。 既然皇帝这么上路,余闲也老实不客气全盘接受了他的好意,反正自己的能力摆在这里能办的事情只要你说出来给足好处我自然能帮你办了,要是办不了的事情别说你赐个座,就算你认我当干爹该办不了还是办不了。 皇帝等余闲坐下又命人上茶后便让那些内侍退下后看向了程灵素,余闲的眉头一挑脸色转冷,道:“灵素与我俱为一体,陛下有事还是直说吧。” 余闲的话将皇帝的脸颊抽了一下,虽然很多高手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儿,可是这么直接怼的毕竟还是少数,这么年轻的便只剩下余闲一人了。不过他这次遇到的事儿确实严重,现在也管不了那些细枝末节了。 “余先生侠肝义胆忠厚仁义朕早有耳闻,今日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今日请先生来,乃是因为这件事儿,先生请看。” 皇帝说着将一个长条状的锦盒推到余闲面前,余闲顺手打开那个锦盒里面只有孤零零躺着一张三指宽的纸条,上书“闻君和氏宝玉,妙手雕成,集历代皇家气运,余不胜心向往之。下月月圆,余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 余闲皱眉,这纸条上的内容好熟悉,似乎在那里见过。他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到便暂时放弃,转而问皇帝道:“陛下乃是九五之尊,想必不会因为这一张小小的纸条就要找我一个外人来帮忙吧?” 皇帝闻言一声苦笑,又将那锦盒原封不动装回去道:“若是余先生每日醒来枕边都会放着这么一个锦盒,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xx”,余闲爆了粗口,这么恶趣味不会又是帝释天那个蛇精病干的吧,不过要真是他,要玉玺又有什么作用呢。 “陛下,这件事儿我接下了。今晚可能让我给你守夜,我倒想看看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领。” 余闲的计划很不合皇城的规矩,他一个大男人在后宫替皇帝守夜,这话传出去很不好听。可是,现在的皇帝已经快一个月没有睡过好觉,他平均每日睡不到半个时辰就会被噩梦惊醒一次,如今他哪里还能顾得上那么许多。 皇帝答应了余闲的计划,当夜余闲和程灵素便在他的寝宫外守了一夜。第二日,皇帝迷迷糊糊醒转过来,他第一件事就是翻身看向自己的枕头的右上角,这些日子每天醒来那里都会出现一个长条锦盒。 没有,皇帝脸上一喜又马上收敛住,他怕自己是看花了眼或者没有找仔细,那样的大起大落他承受不来。再找找,枕头下面没有,被子下面没有,褥子下面也没有,真的没有。 皇帝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狂喜,噩梦终于结束了。他也不等宫女上来竟自己三两下穿好了衣服,戴上乌纱帽一把推开寝宫大门,阳光洒进来晃花了他的眼睛。 “余大侠,那贼子可是已经抓住了?今天朕定要将他扒皮实草,千刀万剐方可消除心头之气。” 余闲听到扒皮实草不禁感叹不同的世界皇帝的脑洞倒是出奇的一致,不过那盆冷水他还是不得不泼。 “让陛下失望了,那贼人昨晚根本没有来。” “咯”,皇帝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想到了对方逃走的任何途径,唯独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接招怎么办。要说让余闲这种武林头部大佬给自己天长地久当侍卫,他自己都觉着好笑。 “余先生,这可如何是好?” 余闲翻了个白眼,这个皇帝当得还真是窝囊,他开口道:“若是陛下信我,可以将余闲暂时交由我保管,等日子过了之后我再完璧归赵。余闲可以承诺,绝不会让贼人盗走玉玺。” 有一刻皇帝觉得自己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不过他还是思虑了一番最终决定选择一个更可信的,便道:“好,先生请随寡人来。” 皇帝率先而行带着余闲去了一间外表平平无奇的偏殿,这里离他上朝会的大殿不远。既然已经答应了余闲,皇帝也就不再扭捏在一个书架上操作一番和绝心在天下会一样打开了一个暗格。 余闲扶额,这风云世界是不是有连锁保险箱供应商,竟然保密方式都如此的相似。可是不等他多想,皇帝的一声惊呼已经将他拉回了现实。 余闲抢上前两步到了皇帝身后,他不由苦笑出来,那暗格里躺着的正是和皇帝给他看到那个一模一样的锦盒。看来自己昨天守住了皇帝,却没想到帝释天竟然还会玩儿赖皮,提前动了手。 “哎呀”,皇帝锤着自己的大腿长吁短叹不时还抱怨两句自己为什么要将玉玺放在这个地方,不过好在他没有怨天尤人将这个责任推给他人,这倒是让余闲对皇帝的感官提升了不少。 “陛下不要急,这玉玺被盗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我想天下间再也没有比您更了解玉玺的人了,您可以先刻一个代替品暂时稳住朝堂。这个窃印之人我大概已经有了眉目,过些日子一定还你一个真的玉玺。” “如此就多仰赖余先生了!” 第四十七章 再见骆仙 离开皇城,余闲叹了口气,对程灵素道:“帝释天这老小子神出鬼没的,看看能不能在风云跟前碰上他。” 余闲的战斗力道现在为止可以碾压任何一个敌人,可是他的其他能力却大多还停留在一个普通人的地步。程灵素虽然可以帮他做一些补充,但是对上帝释天这种原着老银币总是会有些力有未逮的感觉。 二人回到中华阁,可惜的是风云并没有给他满意的答案,帝释天也没有在这二人面前出现过。 余闲无奈只能暂时躺回中华阁后院那个自己专属的vip躺椅,冥思苦想还是无法解决疑问。 忽然中华阁后院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猛力推开,余闲微微撑起脖子转头望了过去,平时存在感极低的剑晨嘴角挂着已经干枯微微发黑的血迹踉踉跄跄扑倒在了地上。 余闲平日并不喜欢剑晨,因为他实在配不上无名传人的身份和品格,好在这个世界的故事线被余闲改变,现在剑晨收到袭击自己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理。 扶起剑晨,他已经昏迷过去,可是即使如此他抓着英雄剑的手还死死不肯放开。余闲三两下将他弄回自己的房里叫来了程灵素。 程灵素上前给剑晨检查之后脸色十分凝重,她右手食指点在剑晨胸口,可是没过多久那根手指上便出现了一点点细密的水珠,接着又化成看着就冰冷刺骨的寒霜。 正在这时无名也闻讯赶了过来,他见到程灵素正在给剑晨疗伤也不敢上前打扰,只是在一旁关切地看着自己这个徒儿的情况。 良久之后程灵素食指之上的冰霜开始慢慢消解,即到冰霜消解完毕,程灵素才收回的自己的手指。 “剑晨你的伤是怎么回事?”无名能感觉道剑晨身上功力运转已经基本畅通,这说明程灵素的治疗很有效果,现在他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咳咳咳”,剑晨咳嗽两声他的肺脉被那道冰寒真气所伤一时还无法痊愈,他双手撑着床榻微微用力靠在床头上,道:“是一个带着寒冰面具的怪人,他要我用手中英雄剑帮他办一件事,说是只要事成无论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可是我看那人古里古怪怕他居心不良就要离开,没想到他一句话也不说就向我出手了。” 余闲彻底纳闷了,帝释天到底想干什么,怎么一天天像个精神病人似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这突然袭击剑晨还要他用英雄剑帮他办一件事又是闹得什么幺蛾子。 无名也知道了帝释天的事情,只是最近剑晨不在中华阁没想到他就出了这种事情。他原本以为自己对中原武林已经足够了解,结果余闲、帝释天这样的人物却接连出现,这对他这个和平主义者来说真不是什么好事。 无名让剑晨多多休息,众人出了房门后他突然对余闲道:“余兄弟可要喝一杯茶?” 余闲欣然应之,二人在院内树下开始品茗。 说老实话,余闲其实对所谓的茶道有些嗤之以鼻,茶说到底不过是一种饮料而已,它最大的作用就是让人得到味觉上的享受。可是那些玩茶道的动不动就会给它附加上各种优良的品格和神奇的功效,这就让余闲有些不感冒。 无名端起一个浅浅的茶盏,今天冲的茶是铁观音,这茶的味道是先苦后酸再有回甘,余闲平时极少喝这种茶。 “余兄弟尝尝这铁观音,人生也如这茶水辛酸之后方可尝得真谛。” 余闲被无名云山雾罩的话弄得有些懵逼,余闲将手中茶水一口喝完放在桌上,不耐烦道:“无名你有什么事儿就直说,这么拐弯抹角我很不适应。” 无名一愣,他自幼年在剑宗拜师学艺开始接触的所有人都是想把自己变得高深莫测,可是余闲却从来没有过这种行为,他总是觉得余闲和这世上的人像是永远不相交的两条线。 “虽然向风儿和云儿告知了一部分帝释天的情况,但是我知道你肯定还有不少隐瞒,关于天门、关于帝释天你肯定知之甚详。这个暗自掌控江湖不知多久的组织在你门前却像是街上的客栈酒楼没有丝毫秘密,余兄弟我有点担心。” “呵呵呵”余闲笑了起来,这位还真是悲天悯人且兼有一点点被迫害恐惧症,或许是他见过了太多的龌龊对人性已经有些失望了,帝释天的乖张行为竟然会让他联想到自己也有可能会变成这种人。 “放心吧,我只是一个过客,等到时间到了自然会离去的。”余闲言罢又抿了一口茶水,道:“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我离开的时间应该不远了,在我离开之前我会帮你解决关于帝释天的问题。” 无名端起茶壶再给余闲续上茶水,这是感谢余闲的承诺。 余闲心里其实有些不以为然,无名在野却永远将天下背在自己的肩上,这样的人很令人感动可是也很可怕,他们永远都不追求私利会把其他人映照得特别丑陋,然而那些人很可能只是做的自己的本分。 余闲的话说完,双方这次交谈的实质性内容也算是解决完毕,接下来二人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只有偶尔滋溜一声的喝茶声。 时间一天天过去,余闲对帝释天偷玉玺的事儿还是毫无头绪,关于剑晨为什么会受到帝释天的攻击却能活下来,余闲也是一筹莫展。 可是没想到有时候当你准备放弃的时候事情又会自己有新的进展。 这一日余闲独自在慕名镇闲逛觅食,当他抬手抓向一根冰糖葫芦准备带回去给泥菩萨的孙女时另外一只白皙玉手与他同时碰在了一起,那柔软的触感让余闲 一惊连忙收回了手。 他练忙转头看去要是在大街上被女人叫一声非礼之类的东西,这他还真有点接受不了。可是当那个与他撞手的女子容颜映入余闲眼帘之时,他又愣住了,只应来人他认识,真是当日在这里遇上的天门圣女骆仙。 骆仙将那支冰糖葫芦取下一口咬下半颗红果,看着的他表情却似乎没有任何酸味,而且这个女人吃冰糖葫芦的时候就会散发出一种,令人想起觉得十分舒适和谐的感觉,仿佛这就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在享受哥哥送出的礼物。 “你怎么敢出现在我面前?” “因为我觉得你不会杀我。” 第四十八章 在下余闲,请多关照 余闲没有问骆仙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会杀她,她又不是人气女主,不值得那么多戏份。 “说吧,具体什么事儿,若是什么无聊的事情你估计是没法离开慕名镇了。” 骆仙闻言却是微笑着不见丝毫惧色道:“我家主人知道余先生很想见他,主人他也想和先生见一面所以特地派我来给余先生送一份请柬。” 余闲有些挠头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这么喜欢给人送请柬,他抬手接过帝释天的请柬。 这请柬的逼格却是比皇帝的更高了一筹,它只有手大小整个都是由上等的一块美玉雕刻而成,其上的字迹余闲也不知道给如何形容反正就是觉得比他在网上看的那些大师要强上不少。 翻来覆去浏览了一番请柬上的字迹,大概意思就是想要约余闲下个月十五到东海之滨一叙,其余也没什么正经内容。 帝释天各种小套路恶心余闲恶心了个够,现在却要请他去东海之滨一叙,余闲越来越觉着这老家伙的脑子已经不正常了,他要是想找自己帮忙屠龙也不该这么惹恼自己啊。 想了一会儿,余闲确定自己的四位和帝释天不在一个频道上便放弃了思考,到了下个月他见了帝释天用物理方法交流起来可能更得心应手一些。 骆仙见余闲已经手下了请柬便知道这趟差事已经完成,便向他行了一礼,道:“余先生,既然请柬已经送到若是没有其它事小女子就告辞了。” 余闲笑笑,这女人特地说了小女子三个字还不是怕自己对她动手,他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骆仙终于放下心来,又向余闲施了一礼才离去。 余闲回到中华阁,很奇怪后院今天一个人都没有,按说无名这个二胡老宅男至少应该这里的。他索性回了屋子,一直过了快两个小时程灵素才进了余闲的房间。 程灵素面容严肃,余闲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便问道:“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孔慈被帝释天抓走了,我们所有人分头寻找不过还是一无所获,帝释天要英雄剑和风云带着兵器下个月去东海之滨才会交换孔慈。” 余闲觉得自己该去看看牙医,这帝释天自从被自己打得狼狈逃窜之后手段一点也没有原着中那种天下大事尽在掌握的从容布局,反而都是那种直接的下作手段层出不穷。一代幕后大boss的从容荡然无存,这心眼也太小了。 等到月上中天,所有人都回到了中华阁,原本每日喜气洋洋的步惊云再次变回了不哭死神的模样。 余闲也没多说什么安慰的话,他轻轻给步惊云肩膀一拳道:“别哭丧个脸,下个月我也要去东海,到时候我自会让帝释天将孔慈交出来。” 步惊云神情有点恍惚被余闲轻轻一拳捣了一个趔趄,不过这一下也让他清醒过来。余闲的承诺他是完全相信的,他努力调整了一下表情,语气坚定道:“多谢余大哥,这段时间我会尽量提升自己的修为。” 步惊云在孔慈回归之后原本已经对武功没有了兴趣,无名也是死过老婆的过来人,他见弟子现在已经有了幸福生活也不再和他说什么武功之类的事情。 可是这次的事情让步惊云幡然醒悟过来,自己的武力不够的时候所有的幸福生活都是空中楼阁,只要有个比自己强的人就可以轻松摧毁,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 接下来的日子风云在无名的指导下整日的习练着武功,他们的主攻方向是摩柯无量的熟练和运用,至于其它的招式估计对帝释天根本起不了作用。 时间转瞬即逝,最终无名决定了由剑晨持英雄剑和风云一起去东海,众人便一齐到了东海约定的地点。 集合地是一个东海边上一个小镇,这里主要是一些渔民和经营海鲜干货的商人来往,突然来了一大帮子武林中人倒是让镇上的百姓有些惶恐。 在镇子上才吃了一顿海鲜大餐,余闲有些意犹未尽想再买点食材来一顿烧烤之时骆仙却很不合事宜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她看到余闲的脸色发黑,道:“余先生,我家主人已经在海边备好的船只,请众位一起上船。” 余闲没有废话跟着骆仙到了码头,这时候码头上竟然已经有几个人早早在那里等候,看他们也是帝释天选来的帮手,这些人中还有余闲的两个熟人。 “剑圣前辈,你怎么会在这里?”程灵素有些讶异。 剑圣身着白衣披散头发立在岸边,海水不停冲刷到他脚下又回落而去。他看到是程灵素来了脸上竟露出几分笑容,道:“不错,不错,灵素你身上的剑意更精纯了,看来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 程灵素回给剑圣一个微笑,对方虽然与自己没有师徒之名却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她对剑圣还是很敬重的。 而另外一个和余闲认识的人正是聂风的前任基友断浪,他见到聂风连理也没理,只是专心致志摩挲着手中一把黑色长剑,想来这是他找到的代替火麟剑的备胎。 除开这两人剩下的还有二人,一人身后背着一柄带孔的长刀,当他看到余闲等人来时原本冷漠的眼神猛地透出一股强烈战意,显然是个武痴。 另外一个却是个身背一刀一剑的中年人,这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其人在看到剑晨手中英雄剑之时身子一窜便冲了过去。 “你敢什么?” 剑晨千钧一发躲开了那人的一扑,身形变换躲了开来质问那中年人。 那人一招未得手也不再出手,不过脸上的那股子桀骜还是丝毫未减,开口问道:“小子,无名是你什么人?” 身背双刃还和无名有仇,余闲大概猜出了这人的身份。他应该就是与无名争掌门失败又将自己的女人送给绝无神来换取秘籍的破军,而且他是剑宗掌门的嫡子所得剑宗传承肯定比无名还要完整,却用女人去换一本自己也不知道底细的秘籍,由此看见这人的颅腔里肯定也是有不少的冗余空间的。 “偷袭小辈不成还有脸问话,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最好不要让我再听到你的声音。” “小子你又是哪个,敢管老子的闲事!” “呵呵”,余闲笑了,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啪”,破军倒飞出去撞断了木质栈桥的好几根柱子,余闲装模作样甩甩手道:“脸皮真厚,在下余闲,请多关照。” 第四十九章 出海,上岛 余闲看看自己的手掌,刚刚那一巴掌有点歪了,他有些遗憾。 可是在栈桥下面的破军却不这么想,他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海水,起身被海水呛得干呕了好几下才缓过劲儿来。 现在的中原武林哪里还有人没听过余闲的名声,尤其是余闲轻松灭了绝无神的事迹更是广为流传。 破军用老婆换了个人家可有可无的秘籍还没连明白呢,现在正主都被人秒杀了他哪里还敢继续放肆。 “咳咳咳,我和帝释天有约在先要祝他完成一件事情,等我完成了约定咱们在一绝雌雄。” 刚才还是开口老子闭口老子,现在就成了我,这人怂的倒是挺快。余闲也就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可是那边身背长刀之人却是眼神发亮起来,他上前一步先是向余闲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后道:“余先生,在下皇影乃是东瀛武者,久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冒昧,这件事了之后可否请先生与我一战,在下感激不尽。” 余闲打量了一眼皇影,他知道这人是个类似西门吹雪的纯粹武痴,行事也一直属于光明磊落的类型倒是不讨厌他。 “可以,到时你来找我。” “多谢余先生!” 皇影喜形于色,将自己的情绪毫无保留的表达出来,这也是他能成就现在的武道的基础。他的七式刀意:乱情斩、困愁城、傲苍生、痴断肠、静惊心、横眉冷、怒问天,惊神破日、惊情七变皆是又心而发,若是自己的心都不诚,这武功也就成了无本之木了。 众人上了帝释天准备好的大船,这一趟水路行了半日才看到了目的地,可是不等他们靠岸原本闭目养神的皇影却是猛然睁开了眼睛飞身一刀劈向了水面。 波澜不兴的水面被皇影的刀气割开一道裂痕,两边的海水竟过了近一秒钟才复合在一起。接着,水下开始出现一缕缕如红色丝絮般的色彩,那是人的血液在水中被稀释的效果。 水面下有人,众人都是江湖顶级好手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但是这些人不怀好意那是肯定的。既然对方要让自己这些人死,那他们就要做好命丧鱼腹的准备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尤其是破军刚才被余闲当众打脸现在正是一肚子火没处发的时候,这些人还来撩拨他也真是有些倒霉。贪狼、天刃两把凶兵出鞘,破军飞身两刀交叉砍出,不过他的刀气仅仅只是钻入了海面却没能给大海留下伤口。 稍稍过了几秒,又是几缕血色在水中飘荡摇曳起来,看来破军这一刀虽然没能伤到大海对底下的敌人却是起了作用。 随着这二人出手,其他高手也开始了攻击,只是剑圣似乎是看不上这些人自始至终都是默默站在船舷上望着远处的岛屿。 “咔咔咔”,就在众人杀的过瘾水中不停浮现血迹和死尸的时候几声奇怪的断裂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这让众人都有野发愣。忽的,这些高手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由脸色就是一变。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令人牙酸的木材扭断摩擦之声传出,众人乘坐的大船从中间断成了两截,打量的海水灌入船舱,整个船体都开始下沉。 若这个泰坦尼克世界现在就该上演众人争抢救生船和一对情侣生离死别的场景了,可是它今天发生的却有些不是地方了。 诸位高手各显神通脱离了船体飞跃高空,余闲是第一个落水的,不过那吞噬无数海难者的大海自带的水面张力被余闲利用起来如履平地般静立在了海面上。 从高空中众人的视角看去,余闲静静立在水面之上,他身边的两半船身皆在缓缓下沉,这场景无论是谁看来都是一副完美的空寂冷装逼图。 另外的几人,断浪、皇影、破军三人无法像余闲一样装逼,在水面上一借力身子已经窜向了海岛。剑圣则是须发皆张,一柄不起眼的长剑已经被他踩在脚下,脱离的原本轨迹的剑圣修为更进一步,现在只是操控一柄剑拖住他的身子却是易如反掌。 “大哥先回岸上去吧,这水里估计还有人呢。” 余闲在水里装逼,程灵素也不会丢他的脸面,余闲在秦时明月世界早就帮他弄来的飞行术,此时的程灵素俨然就是凌波仙子降世,立在虚空之中凌然不可侵犯。 那边的剑圣原本还担心程灵素会出意外留在这里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帮她一把,没想到这两口子论起逼格一点也不必自己差,他脚下长剑像是被人踢了一脚带着剑圣向岸边射去。 余闲对程灵素笑笑一步步走向岸边,程灵素也缓缓降下高度,只是她的脚尖却未沾水面与余闲一同漫步起来。 海水长天一色,折成两半的大船缓缓下沉,一堆璧人在水面上缓缓前行,这场景堪称美轮美奂。余闲也被这种场景影响了情绪,一把攥住程灵素的素手继续前行。程灵素在几个高手的注视下只是脸上一红,手却也抓住了余闲。 到现在为止一切还美的,这就是喜剧。可是喜剧天生就不受世界的欢迎,每当这种时刻总有不速之客会破坏这美妙的场景。 余闲二人脚下位置慢慢地显露出一道黑影,而且这黑影越来越明显,忽的一点寒芒点缀进了二人的唯美画面,不过下一瞬间那点寒芒却是化成一根近三尺长的寒铁箭射向了余闲的咽喉。 “叮”,金铁交鸣之声是铁箭被程灵素的剑气所斩发出的,余闲皱眉只因为程灵素为了救他将那只手抽了回去。 “王德发”,余闲爆了粗口,下一刻他身周的地磁场脱离了星球的控制被新主人余闲掌握在了手中,空气中的电荷被分离开来在到达余闲想要的那个临界值后一道通天彻地的蓝白色雷龙钻入了水中。 “轰隆隆……” 雷龙入水,几具尸体慢慢从海面下浮了上来,他们潜的太浅了。其实说是尸体也不准确,那几人还有一个稍稍留了一口气,他断断续续道:“龙……龙神保佑,你不得好死……” 余闲没有理他们,不久之后这几人又沉入了海底。 第五十章 水神王 解决了偷袭的杂鱼,一堆神仙眷侣缓缓上了岸。岸上那些人虽然已经是这世上顶尖的好手,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可以平静对待二人的表现。说到底他们还是练武的,你突然来两个修仙的就没有意思了。 皇影此时眼神亮的似乎要直追余闲制造的雷光,余闲可以沟通天地制造雷龙而他也想试试自己的惊寂刀能否斩断那道雷龙完成传说中的雷切神迹,为了这个目标哪怕是被天雷劈成焦炭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吧。 而另外一位“武痴”破军此时却眼神躲闪再也不敢对余闲表现出任何的敌意或者冒犯。他倒是有些后悔得罪了余闲,要不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能用什么换来那个召唤雷电的功法。与这个功法比起来,用颜盈从绝无神那换来的东西简直就是一坨狗屎。 “走吧,咱们该动身了。” 剑圣转身向岛中心行去,老头子有些不服气了,余闲那一招的威力绝对是比不上剑二十三的,众人的表现他有点吃味。 余闲笑笑跟了上去,这老头算是自己人,耍点小脾气也无伤大雅,若山换个破军、段浪来看不给他做个半面整容。 众人行了一段路,这岛上自然风光并不优越,地无一里平全是崎岖山路。转过一个弯,前方早早就有一群人面色凝重手执兵刃守在一个隘口。 “外乡人,老夫乃是这神龙岛的岛主也是水神王,我奉劝你们赶快离去否则今日我们双方必然有人要埋骨在这岛上。” 一位看着五十来岁的男子身材魁梧面色威严,其身上的气质显示这也是以为了不得的高手。 余闲皱眉,帝释天叫人来屠龙竟然连岛上这些守护恶龙的水族也不清理,肯定也没安什么好心。 这时候不等余闲说话,这边已经有两道人影窜了出去。这二人正是段浪和受了一肚子窝囊气的破军。破军这一肚子怒火早已快将自己灼烧殆尽,现在有人上来找死,简直是正中他的下怀。而段浪则是手中长剑每日都需要饮血,这些人给他祭剑也是再好不过。 蚀日剑法和刑凶罡气施展开来,剑气与罡气纵横,这两门毫无慈悲的武功铺天盖地向那些看着十分土鳖的水族席卷而去。他们就是要用这些土鳖的性命来证明自己绝对不是杂鱼。 可是今天也活该他们倒霉,偏偏遇上的是水族。水族现在的使命是守护龙,其实他们的先祖和聂风的祖先类似是伤过神龙的,那人打伤了龙后喝了一点龙血武功大进一时也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只是龙血没有延年益寿的作用,他最终还是倒在了岁月的屠刀之下。 神水诀正是又那位传下来的武功,水族族长双手交叉在胸前空气中的水分子便被他凭空聚集成一面水盾挡在了气劲之前。 能够轻易将巨石击碎的气劲与世上最柔软的物质相撞,可是事情并未按照段浪和破军的意志发展,那两道气劲仿若泥牛入海钻了了水盾只是微微在其上留下一点波纹。 水神王面色难看,这些人对他和他族人来说都是侵略者,他们来这里肯定是要打龙神大人的主意,而自己这边阻止他们双方的矛盾已经不可避免甚至不死不休。 神水诀发动,海岛潮湿的空气中富含的水分子开始凝结肉眼可见得向着水神王围拢聚集。神水诀的攻击不向其它武功那样追求锋利,它的攻击一言以蔽之就是以势压人。 一滴水、一斤水,哪怕是一吨水的攻击力都十分有限,可是当这个数量增加到一个常人不敢想象的地步时这个水势的威力便是无人可挡,而神水诀的作用则是可以撬动这水势的一根杠杆。 一团不大的水球砸向段浪二人,他们虽然不觉得这水球有什么威力,但还是飞身躲了过去。那颗水球在与二人擦身而过之时却猛然炸裂开来将二人包裹在了万千水箭之中。 段浪二人好歹也是帝释天能看上的高手,这攻击虽然突然可是他们的反应倒是出奇的一致,都是靠着真气在半空中告诉旋转起来,于此同时各自使出他们拿手的气劲将自己包裹成了一个蚕宝宝。 可是他们没想到水神王的这一击根本没有想要伤到他们,而是另一种近乎于高科技或者玄幻的作用——定位。 随着水球爆炸,这岛上的空气中以及各个水洼湖泊中的水仿若找到了组织一点点在半空中凝结,这次空中数以亿计的水箭才是水神王真正的杀招。 “嗖,啪”,随着第一支水箭突破虚空砸在破军的身上罡气炸裂成一朵水花开始一场水与人类的战争正式打响。有一就有二,接二连三的水箭像是长了眼睛倾泻向了段浪二人。 噼噼啪啪的声音练成一片,刚开始二人还能靠着自己的真气撑一会儿,可是他们身周的树木却是遭了殃。成人小臂粗的树木平日没少接受阳光雨露可是今天的雨露却甚是喧嚣,“啪”一支水箭在树干上穿出一个可以透光的小孔,这威力就是比上军弩也不逊色。 比起这受到流弹误伤的倒霉树枝,段浪二人受到了压力更多了百倍不止,武林高手也经受不了这么密集的水箭攻击。尤其是破军此时后悔的要吐血,早知这一路如此的不顺利,他无论说什么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 “啪啪啪啪啪……” 水箭继续攻击,断浪和破军的嘴角已经溢出鲜血,年轻力浅的断浪甚至已经单膝跪地眼看就要坚持不住。 忽的,万千箭雨之中四道冰墙瞬间拔地而起挡在了二人的身前,等断浪反应过来起身观察情况之时发现自己的新主子帝释天已经出现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 “断浪叩见主人!” 断浪毫不犹豫给帝释天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帝释天稳稳点了下头对这条狗的表现表示满意。可是从他面具之下传出的声音却是另外一个意思,“废物,堂堂天门中人竟然连这点事儿也办不好。滚到一边去,看本座的!” 第五十一章 圣心四决 水神王望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面具怪人,虽然神龙岛地处偏僻少有武林人士来往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武功绝对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存在。 “我再说一次,你们现在离开神龙岛的话我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若是你们执迷不悟则你等皆成神龙岛之死敌。” 水神王想要最后争取一下和平解决这个问题,他身为族长最重要的使命就是保护龙神和族人,如果二者的利益有了冲突他就需要尽量找到一个损失最小的方式解决问题。 可是帝释天的注意力根本不放在水神王的身上,他正观察着余闲的神情和动作想要判断出余闲会不会偷袭自己,至于其他的烂番薯臭鸟蛋就是让他们围攻半个时辰又能如何。 最终帝释天得出了余闲暂时还不想出手的结果,不管他是什么原因愿意暂时罢战,帝释天都很满意这个状态。 “哎呀呀,这是多么可笑的一族人。他们竟然以为那条恶龙是什么善茬,老夫此来要救你们脱离为难你们却不知自,真是殊为可笑。” 帝释天这话倒是没错,当年水族受到东海怪鱼的袭击出海的渔民死伤无数,正当他们阖全族之力与那怪鱼搏斗伤亡殆尽之时海中出现了一只龙兽一口将那堪比虎鲸大笑的怪鱼给吞了。 至此这龙兽便成了水族的神明,其实人家之时正常进食而已,若是那龙兽心情好顺便吃几个水族族人调节一下肠胃菌群也是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这帮表错情的傻帽就这样开始一代代守护那龙兽直到现在。 水神王面色一变,守护龙神是他们一族的信仰,这甚至是他们能顽强繁衍生活到现在的精神支柱,若是这个信仰被否定那他这个族长的统治基础都会受到动摇。 “冥顽不灵,那就死吧!” 神水诀发动,海岛空气中富含的水汽被瞬间抽调聚集汇成一道道清澈水流向水神王汇集。与此同时,岛上大大小的湖泊水洼和岛外无边海洋的无穷的海水也开始不安分地跳出一滴滴豆大的水滴朝水神王而来。 余闲抬头看向天空,漫天的水滴将阳光中七种色彩的光芒分离开来,一时间将这小岛映照得美轮美奂有如人间仙境一般。这武功不论威力如何就单说光影效果至少可以排进他见过的前三位。 而另一边的帝释天却没余闲这么好的心情,水神王虽然伤不到他的性命但是这些他找来的打手要是死上那么一两个也是麻烦。 圣心四决之寒天决瞬间将周围数十丈的空间从东海宜人小岛变为腊月的西伯利亚冰原,空中那些飞舞的水滴瞬间被冻成了一颗颗冰雹。不过这还不够,阻止水神王只是开胃菜,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节目要上演。 圣心四决之万仞穿空,那些冰雹在空中自动排列组合成无数透明的三棱冰锥悬停在那里,从它们刃尖的指向可是看出目标是水神王和他的族人所在之地。 水神王见此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急道:“你们快撤!”说话间他手上不停,功力运转身周没有被帝释天控制的水受到控制形成一道水墙试图给那些族人一些掩护。 可惜这又不是回合制游戏,帝释天的冰锥不等水墙完全构建成功已经铺天盖地倾泻而来,那场面比之电影《英雄》中秦军的箭阵还要浩大十倍不止。 嗤嗤嗤的声音划破空气,冰锥同时兼具了帝释天的内力和从高空落下由重力势能转化而来的动能,虽然水墙试图给与它们一些阻力可是冰锥上剩余的动能还是足够将那些水族的精英钉在地上成为标本。 可以散射阳光的三棱冰锥落地刺出万千血花,余闲竟从这残忍的屠杀中找到了一丝莫名的美感。 可是水神王却无心欣赏这奇景,他修炼神水诀有成就算是像火麟剑、雪饮刀之类的神兵也不能轻易伤及其体肤。可是那些族人他却没来得及救下一个。 “啊……”水神王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如龙吟似虎啸唯独不像人声,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帝释天面前一拳狠狠捣在后者胸口。帝释天生受了那一拳背后猛然冒出一个篮球大小的凸起,那是他整个脊椎和胸腔中的内脏被瞬间挤压破坏的结果。 帝释天的身体飞出十余丈砸进了一片密林中,水神王双目通红又不尽兴转而攻向了另外一人,可是现在离他最近的却是余闲。 又是相同威力的一拳捣出,这原本可以将人体捣成肉馅的力道并没能在余闲身上留下任何影响。水神王愣了一下有些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怒急攻心并没有用上内力,他的左拳再次击出。 “嘭” 拳掌相交,余闲握住了水神王的拳头,另一只手指向他的背后道:“你不看看刚才那拳打没打死仇人吗?” 水神王挣扎了两下面色一片通红,自己可以开山裂石的巨力在余闲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既然这样余闲还没有还手反击他便顺着余闲的手扭转脖子看了过去。 “怎么可能!” 水神王不敢置信,刚刚明明已经被自己一拳将内腑捣成浆糊的面具怪人正优哉游哉向这边走回来。 帝释天看到水神王的惊色满足异常,这才是符合他套路和逻辑的表现。 “怎么不可能,虽说刚刚你那一拳将老夫给打死了。可是谁也没说过死人不能复活吧。” 帝释天的声音充满了戏谑,他心里想的是等自己得到了龙原后也要看也余闲在他面前表演这个表情。到时候是要先虐一顿再杀呢,还是杀了复活虐一顿再杀呢,这真是一个快乐的烦恼。 水神王呆愣之后面色转而更加狰狞,他就不相信这个面具怪人还能无限复活不成,大不了他活一次自己杀他一次。 还是那开山裂石的拳头击出,这次水神王选的是第十天的头颅,他倒是要看看没了头你还能不能复活。 然而帝释天今天的也游戏兴趣已经被刚才那一下给消耗尽了,肌肉虬结的手臂被帝释天的手挡住,溢散的气劲震断了数十把插在地上的冰锥。那些或碎裂或完好的冰锥受到内力牵引开始向水神王聚集,没多久便将他包成了一个直径超过一米的椭圆冰球。 圣心四决最后一式,帝天狂雷发动…… 第五十二章 玉玺被盗的原因 圣心四决前三决都是以群攻见长,一般的武林高手或者朝廷军队围攻时用上那三招敌人瞬间就会失去战斗力乃至于丢掉性命。可是这最后一招却是截然相反,它就是为了破坏儿创造,这招的原理一言以蔽之便是艺术就是爆炸。 水神王现在被寒冰包裹成一个巨型糖雪球而下一刻他身上包裹着的冰块便会化成武侠版tnt释放出自己的能量。 余闲见习连忙将风云等人挡在自己身后,看热闹把自己搭进去这种事儿打死也不能干。 帝释天的右手成抓对着那坨巨大冰球虚空一握,水神王在冰球中看不清外面的状况不过身周开始发出咯咯碎裂声的寒冰给了他不详的预感。 西方有个叫墨菲的人说你要是担心会有什么坏事发生那它就一定就会发生,其实这是因为其实人的潜意识已经对事情的发展做了推理判断将答案变成了情绪告诉了表意识。 水神王现在就是这个情况,他的潜意识已经预判到了坚若钢铁到寒冰发出碎裂之声的后果。寒冰自冰球内部开始爆炸,刚开始的释放出的能量被限制在一个很小的空间内无法溢散只能向内寻找一个可以接受它的宿主。 而这个接受爆炸能量的水神王此时只能将神水决运转到极限,他咬着牙关感受由体表传入内府到冲击之力,这一波冲击力都足以将一个普通族人的内脏挤成肉馅。不,是鱼肉馅儿,棍子敲出来的那种。 帝释天静静地听着冰球中传出的奇异声音,虽然最外层的冰壳还拘束这爆炸的威力让它无法向外界释放能量,可是冰球那一圈被声音震出肉眼可见的波纹让所有人都明白现在冰球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 数息之后,最外面一层寒冰终于爆炸开来。巨大的冲击波没有了约束瞬间向四周扩散开来,所有人都直观感受到了水神王刚刚经历的一切。 一时间暴风席卷,断浪功力最浅第一个被吹飞直直砸进一旁的密林之中。而接下来倒霉的便是破军,他背上贪狼、天刃瞬间插入地面一尺多深意图借此将自己锚定在原地,可惜他还是有些太天真,身高体壮的他在冲击波中就是个天然的风帆,仅仅坚持了不到三秒便步了断浪的后尘。 另外的皇影、剑圣二人却只是将自己的兵器挡在冲击波前,他们二人都是用尽各种方法挑战过自己极限的角色,这冲击波与他们曾经挑战的狂风天候类似,二人自然有相应的应对技巧。 当然这不是最轻松的,最轻松的是风云和剑晨等人,余闲以一人之力挡住了冲击波,他身前的空气早被巨大的压力挤得坚若磐石,而且余闲特意将其确定为流线型的设计,这就让更多的能量去他的身后继续发挥自己的作用。 终于爆炸的最后一次余波消失不见,神龙岛上慢慢安静下来,那原本冰球所在之地除了一个直径十几米的大坑之外没有剩下任何东西。 余闲见此气得直拍大腿,这神水诀也是一门不错的武功,现在也不知道水族之内还有没有留下秘籍之类的东西。 帝释天自觉这个下马威已经足够震撼,现场除了余闲之外应该没有人对自己的实力还有疑问了。 “好了,琐事已经解决,各位随本座去湖心岛吧。” 此时场中的人更加好奇,凭帝释天这样的武功一人敌他们一群绝对不在话下,到底有什么事还得千方百计把他们聚集到这里来。只是破军和断浪不敢问,皇影和剑圣不屑问,最终还是剑晨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位前辈您的武功晚辈就算练一辈子恐怕也难及十分之一,不知到底是什么事情还要在下出手。” 剑晨虽然从头到尾只是以个人身份提问,不过大家都知道这是说的所有人。 帝释天的面具下传出嘿嘿笑声,也不隐瞒道:“我找你们来是为了屠龙,一条真龙。本座要借你们手中神兵之力破开那龙身上鳞甲,具体如何到时本座自然会告知你们。” 风云世界四大圣兽皆有存在,可是其中名气大的只有火麒麟,其它三者的存在几乎不为人所知。若是换个人说今天来这里是要屠龙这些高手能将他打得妈妈都认不出来,可是帝释天的实力让他们明白今天这趟活怕是不好干了。 一群高手赶路,不多时所有人都已经到达了湖心岛。余闲知道这条龙只有到了惊瑞之时才会醒来,平时根本找不到它。他想要看看这帝释天到底是怎么将这瞌睡龙给叫醒的。 帝释天也没让余闲失望,等他看众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有余闲还是一副吊儿郎当模样之时心里不由一喜却是不知从哪取出一个不大的黄稠包裹的锦盒。咔嚓一声,帝释天不知弄了哪里那锦盒内部隐藏的机关被触发,一方男人拳头大小的印章被取了出来。 嘶……好几人见到那玩意儿不由吸了一口凉气,按照他们的见识自然能分辨出那印章正是社稷重宝传国玉玺。 只是余闲更是好奇,帝释天把这玩意儿拿出来干嘛。 “呵呵呵,龙者时隐时现、能屈能伸亦可吞云吐雾吸收天地之灵气,其实乃四大圣兽之最强者。平日想要杀它就算是在场各位加在一起恐怕也难破他身上半片鳞甲,若想要杀它就要等到惊瑞之日。届时天地反转,阴盛阳衰,龙便会随着天地之虚弱而虚弱这是我们杀它的最好机会。” 说到这里帝释天顿了顿,瞟了余闲一眼接着道:“可是,要杀它却不仅仅只有这一种办法。要知道自打女娲娘娘造人、补天之后我人族便成了这大地之主,人族之气运可说是已经与天地连接在了一起。那自然人皇之气运也能镇压一下它的气势……” 帝释天话音未落他手掌一翻那方玉玺已经被他猛然打入水中,且入水之后猛然爆炸开来。 众人不解这帝释天故事讲的好好的这又是来的那一出,忽的他们感觉脚下开始有规律的震动越来越强烈,他们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东西造成了这个现象。 下一刻“昂!”一声龙吟突破天际,伴随这龙吟之声一道高度超过十五米的巨型身影已经迅雷不及掩耳和余闲来了一个第一次亲密接触。 余闲被突然的袭击弄得有些懵圈,他倒飞的身影砸断了数棵至少两人合抱的大树飞入了密林之中。 这时候帝释天那讨人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哦,忘了提醒你了。本座给你的那块请柬玉牌其实是从传国玉玺上取得材料,那上面的气息可是极招这恶龙厌恶的。” 说着帝释天竟有哈哈笑了起来,这么些日子他终于成功坑了余闲一把,一时间受的那些气终于有了一些慰藉。 而此时的余闲已经爬起了身子,右拳紧握望向了那再次攻来的恶龙。 第五十三章 世上再无龙 这恶龙的形貌与中国古代的龙形大相径庭倒是更像只史前的霸王龙,远远看这恶龙的身量至少在二十米往上,而更怕的是这样庞大的提醒之下其速度却不必江湖上任何一个武林高手慢上多少。 江湖上对于武学一般有两种观点,暨一力降十会与唯快不破,可是谁能想到这两种可以通向无敌的路线被一个史前巨兽完美结合。它冲着余闲来的脚步每一下都会给神龙岛的地面留下一个近一尺深的印记,而靠着大地给与的反作用力这恶龙的速度已经足够一次被扣120分。 根据动能公式e=mv2,当一个物体的质量和速度都足够大时它所带的动能将足以破坏阻挡在它运动路线上的一切障碍。 现在余闲这小小的螳螂就要挡一挡这奔驰而来的大车。屈膝、起跳、瞄准、出拳,普普通通的认真一拳和堪比一辆丰田霸道大小的龙头相撞。 庞然大物与小小的人儿相撞,双方诡异地在半空中停顿了一刹那,就在这一刹那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那头恶龙鳞甲之下有数道肉眼可见的波浪向尾部荡漾而去。 下一瞬,庞然巨龙带着超乎常人想象的动能朝着看热闹的一群人这边窜来,其在地面上的双脚和尾巴如同三道铁犁一时间将地面弄得乱石四溅、灰尘遮天,那一片的所在一时间什么也看不清楚。 余闲这边飘然落地,他倒不是有意朝人群那边砸过去,不过想来那些人的武功应该不会被这种攻击殃及池鱼。他抬手轻轻一扇,面前空气化作强大气流向漫天的灰尘席卷而去。 漫天的尘埃刚刚喧嚣的一会儿还没过瘾就被吹到九霄云外,余闲此时定睛一看所有人都毫发无伤,不过除了帝释天已经没有人敢像初时那般一副坐看好戏的模样。而恶龙也不知何时恢复过来,一双竖瞳死盯着余闲准备发动攻击。 此时的帝释天心里却是美滋滋,这个利用人皇龙气压制挑衅恶龙的办法原本只是他的第二选择,只因这样唤醒的恶龙实力还是太高,若是当年没有被武无敌打掉部分凤血之时联合这些高手倒是还能与之一战,可是现在他绝对是力有未逮。 可是谁能想到天上掉下余闲这个拦路石正愁没有办法对付,这倒是一举两得了。 而余闲这边此时正观察着这条恶龙,刚才那一拳的力道他清楚,就算是一座花岗岩小山也会被他击成粉碎可是这玩意儿竟然看着毫发无伤,这已经脱离的碳基爬行动物的极限了。 右掌朝上举致与肩膀平齐,余闲四周完全挑衅,今天他终于遇到了一个可以肆意释放能力的的对手,或者说标靶。 恶龙虽然看着像是史前爬行动物,不过它的智商却是一点也不低,它很清楚对面小不点动作的含义,这个小东西看着没有二两肉力气倒是不小,它漫长的生命中也少有遇上这样的猎物,今天它也想活动一下筋骨。 巨大的三指抓在在地上向后扫了两下,这动作倒是有点像要发动攻击的斗牛。不过余闲此时可没有用红布和它来逗趣,他已经在自己所带的物资中找到一颗直径六厘米的实心钢球,他想要测试一下电磁炮能否击穿那东西的鳞甲。 第一步,磁力操控使钢球悬浮;第二步,开始构建磁力通道,这次余闲将能力开到了最大;第三部,确认目标发射。 钢球瞬间被磁力加速到八倍音速,这速度已进超过了所有生物所有感觉方式的极限,场中所有的眼睛只是给大脑传递了一道电光闪过的信息,而后又是难以形容的响声通过耳膜和听觉神经传入大脑。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一无所知。 巨响过后场面安静的可怕,包括帝释天在内所有人都楞在那里,余闲催动气流吹散扬尘后不由爆了一句粗口。 “凸!” 倒不是刚才那一发电磁炮的威力不如人意,而是他根本就打偏了。此时的恶龙倒在地上,它原本的威风已经全然不见,原本的四肢爬行动物变成了只有两个前爪,后抓和尾巴不知是被击飞还是被气化了。 “真tm不中用”,余闲骂骂咧咧的,这些都是可以给程灵素当做实验材料的,谁能想到它第一击表现的那么好原本还想来一场惊天大战结果被一发电磁炮就给打残了。 余闲一步步向恶龙走去,此时其它一众人也回过神来,刚才是有人屠龙了是吗,原本被要求群殴恶龙已经够不可思路,可是现在这恶龙竟然被一个人给轻松打残了,他们现在也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了。 不过帝释天此时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是他谋划上百年的丰收时刻,怎么可能让这么一个小子破坏,而且刚才虽然他击伤的恶龙可是那一招所耗费的内力绝对不小,他就不相信余闲发动那样的招式不用付出代价。 纵意登仙步超音速瞬间到达恶龙身前,他右手之上已经凝结出一道六尺多长的兵刃准备先行一步取出龙元。 可是那头恶龙吃了千万年来最大的一个暗亏此时正郁闷的不行,现在遇到有人竟然敢如那些恶心的秃鹫一般来打自己秋风的小不点它又如何能忍。 下一刻因心情过分激动且将主要注意力放在余闲那边的帝释天被恶龙猛然一个摆头击飞出去砸进了上次恶龙犁出来的壕沟之中。 余闲缓缓走到恶龙身前,后者的眼神之中仇恨几乎肉眼可见,迎接他的可定是比对帝释天更激烈的反抗。 恶龙失去的双脚,它用头猛地向地面一撑那还有近十层楼高的身子化作一座山峰向余闲这边砸了过来。 余闲对上半空之中那双血红的竖瞳叹了口气,这世界到底还是人类当主角,就算你在食物链顶端矗立的千万年,这时候也该你为这个世界付出一些代价了。 “轰……” 余闲跃起狠狠一拳将恶龙砸落地面,一道环形冲击波朝四周散射开来,恶龙这次因为身体有了缺口,血液内脏不要钱似的顺着它的腹部抛洒长空。 余闲右手作手刀状,准备开始自己的第一堂解刨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