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恋之星际危机》 楔子 3000年，地球上发生了一场无声的“洗劫”，6月21日，全球尖端科技中心的科学家离奇死亡，随后地球遭遇莫名气流冲击，所有人晕厥，醒来后都失去了记忆。 更奇怪的是，全球网络一夜之间全部瘫痪，恢复正常后网上关于三零零年之前的记载几乎都不见了，只剩下没有删除干净的残余部分。而当时地球上不同国家存有大量纸质史料的图书馆、档案室也被洗劫一空，人们家中的纸质书也几乎都不见了。 所有人类已经遗失记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由此开始新的纪年，即“启元纪年”。 此前已极为发达的人工智能全球网络自动联合，帮助个体了解自己此前的身份、职责。 最开始还算和平，虽然糊里糊涂但都按部就班。几天后，不断有人拒绝承认自己的身份，或是拒绝承认自己的家庭，更有人想趁此机会摆脱之前的困顿，全球犯罪率飙升。 各地机器人警察联合镇压这些暴乱，但暴乱仍时有出现，更有人因为失去记忆，一度陷入迷茫与自我怀疑，自杀率持续攀升，这种混乱的状况一直持续了300多年，就像一场世界大战持续了三个世纪。 地球人数骤降，总人口最后降到三十多亿。这三个世纪最后被称为“黑暗三世纪”。 400年后，地球秩序才逐渐稳定了下来，新一代的人们拥有了短暂的集体记忆，创造了自己的个人记忆，人类重拾了生活技能、伦理关系及科技发展，孩子们在人工智能的教育下科学知识并不缺失，由于人工智能在此前的暴乱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依赖机器人已经成了人类的习惯，原本久远的历史也成了短短的400多年。 启元471年，太阳潮汐增强，地球气候逐渐开始变冷，此前海平面上升淹没了一些陆地，导致少数内陆海产生，而现在地球温度开始慢慢下降，冰川也停止融化，大西洋暖流的流速开始有所回升。 地球上的科技也已经高度发达了，这个时代的人们，带着四百多年的集体记忆继续生活着，却不知道人类的命运正走向一个拐点。 第1章 报名 “楚立昂先生，请您再次核对信息，确认后按下提交键。重要提示：报名后若经奇恋专家选定，不可退出奇恋堡之旅，退出需进行下列两项赔偿。” 空中闪现出这一行字。 楚安安戴着智能眼镜，仔细看了看赔偿条款，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声地冲沙发上坐着的人说：“楚立昂，我给你报了奇恋堡的名了，爸说了，必须让你参加，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这是个好机会。” 没等楚立昂说话，安安就按下了“确认提交”键。 “报名了又怎么样？”楚立昂刚刚吃了压缩早餐，擦了擦嘴，一脸不屑地看着楚安安。 “这是签了合同的，违约可是要赔偿的。”楚安安将智能眼镜变为易携带模式，塞进了自己上衣的口袋里。 “不就是点违约金么，”楚立昂“哼”了一声，“真以为你哥我会任钱摆布？” 楚安安一摊手，幸灾乐祸地看着楚立昂：“我也知道你不差钱，所以这个违约了可不仅仅是付违约金哟。“ “那是干嘛？“楚立昂这才感觉事情的走向有点不在控制之内。 “违约了还要去奇恋科技打工，免费擦一年的机器人呐！啧啧！“楚安安冲楚立昂眨了眨眼，拉开门扬长而去。 “你个火星人！对你的地球哥哥好一点能怎么样诶！”楚立昂气急败坏地冲她喊道。 他倒也不是胡说八道，楚安安确实是在火星上出生的，那时他爸带她妈和楚立昂去火星玩，安安就是那个时候出生的，所以楚立昂这么叫似乎也没错。 都说有妹妹的哥哥会温柔一些，楚立昂“年少不经事”时也试图对这个比他小三岁的妹妹软言软语过，不过都失败了： 楚安安三岁，楚立昂见她在搭乐幻城堡，便轻手轻脚走过去柔声说道：“安安，哥哥帮你一块搭吧？“ “不用，安安可以。“楚安安歪着小脑袋，头也不抬轻轻推了楚立昂一把，楚立昂就一屁股跌坐到了三米外的地上。 楚安安五岁，楚立昂给她设计了一款粉色的智能小书包：“送给妹妹，开学快乐！” 安安接过智能小书包，下午从家中的智能教室出来，楚立昂发现粉色小书包竟然自焚了。 “楚安安，你可不可以对我给你的礼物好一点？”楚立昂看着那堆粉色的残渣痛心疾首，那可是他研制了整整一周用3d打印机弄出来的东西，可以通过娱乐方式促进对知识的学习理解。 “我上课的时候听机器人讲课觉得很烦躁，略大力地拍了拍小书包，然后它就——自焚了，我也不知道它这么脆弱……”楚安安委屈地说道。 “你不大力我都能被你推几米远，还略大力——”楚立昂发誓再也不送“火星人”礼物了。 是的，楚安安这个火星人从小没心没肺却力大无穷，楚立昂小时候做的好多小机器人都被她“一不小心”捏烂了。 “楚安安，机器的铁皮也会痛！你能不能小心点！“这是楚立昂小时候最常说的一句话。 楚安安也从来不叫他哥哥，都是直呼大名。 “难道火星有什么奇怪的引力？！这孩子怎么比两个你爸力气都大。”楚立昂他妈也不明白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力气那么大。 “什么奇恋堡，谁会报名参加这种东西！“楚立昂摸了摸”怂怂“的脑袋，”你直接给我心动指数不就行了，干嘛浪费时间，这个奇恋科技在搞什么！“ “实时数据显示，报名前往奇恋堡的人数已经达到3500万人，报名平台刚刚开发不到1小时，实时浏览搜索量高达2亿次，数据还在不断上升中，平台预计将有1亿人报名参加该活动”。楚立昂的话刚说完，“怂怂”就报出了相关数据。 “怂怂”是楚立昂自己研发的小机器人，通过各种算法及设定，它能对楚立昂见到的女生做出心动判断，心动指数只是代表楚立昂自己的喜欢指数，并不是对对方的人格整体判定。 “1亿人？”楚立昂翻了个白眼，“都有总人数的三分之一了，最后要几万人？” （注：启元前四世纪，地球犯罪率上升，死了不少人，而且此后离婚率飙升，结婚率低得吓人，全球人口骤降） “根据奇恋科技发布的消息显示，进入奇恋堡的一期成员为三男三女，将由奇恋专家及机器人程序共同筛选。”“怂怂”继续说着。 “三男三女？！”楚立昂放声大笑，“一亿人报名，只要这么几个人，怕不是都内定了吧。奇恋科技这是摆明了要靠这个刷知名度，楚安安还用擦一年机器人威胁我，就这概率，除非火星爆炸了，才会轮到我。” “轰隆——” 外面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楚立昂被吓了一跳。 “怂怂，怎么回事？听着不像是雷声啊。” “主人，最新新闻，火星北侧发生爆炸，暂无人员伤亡，爆炸原因还在调查中。” “……”楚立昂无语，自己安慰自己道：就算火星炸了，这个奇恋堡也轮不到他，他打算出去一趟了。 “主人，请选择今日穿衣风格：商务装、休闲装、男友装——” “休闲。”楚立昂没等智能衣柜说完就打断了它，嘴里嘟囔道，“设置什么男友装，天天扎我的心。” “主人，衣服已准备好，请进入更衣室。”不到30秒，衣柜就把休闲装的五套选择挂了出来，楚立昂随便拿了一套就去换了。 “主人，今日室外温度正常：38c，衣服智能控温为19~22c，可放心出行。”楚立昂出来后衣柜继续说道，“出行愉快！” 楚立昂是打算去自己创立的医院看看。 楚立昂9岁时去测智商，智商爆表，14岁创业，建立了机器人医院，十年多过去了，立善科技医院已经是全国最先进最大的机器人医院了。 立善科技医院在全国知名度都很高，不仅仅是富人的选择，收入较低的家庭也喜欢去，因为立善科技给收入较低的家庭出台了相应的保障制度，近视眼等较低等级的治疗全国免费。 而除了机器人研究，楚立昂在基础科学方面也有一定的成就，只不过机器人医院比较出名罢了。 “你这个哥哥这么厉害，智商那么高，那为什么还没谈过恋爱？”楚安安的好朋友佩佩在和楚安安闲聊，“有没有照片拿来看看？” 楚安安在手机里找了几张，发给了佩佩，那都是她妈妈以前拍了发四个人群里的，还有一些近年来的合照：“长得就那样，奇奇怪怪的，但是——” “奇奇怪怪？”佩佩的脸抽搐了一下，“楚安安，你管这叫奇奇怪怪？这难道不是3d建模脸，看看这流畅的下颌线——这样，我愿意和他当朋友，我愿意承受你的痛苦，就这长相，要是有这样的男朋友，我都能横着走了。” “行吧，长相确实也算上乘，不过嘛——”楚安安撇了撇嘴，“上帝是公平的，你先听我说完。” 第2章 筛选通知 “能有多奇葩啊，说来听听！”佩佩想凑近了听点楚立昂的八卦，但是又怕楚安安一个不小心推她一把，让她摔个狗啃屁股（作为楚安安的朋友，她遭受的跌打损伤无法计数），便把头向前伸了伸，身子向后缩了缩，看起来特别像脖子过短的鸵鸟。 “以前我们邻居有个妹妹和我一样大，某天她给我哥传了音波情书，用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古语：我在等风也在等你。就文物研究者几年前在古人的日记本上发现的那句话。” “这还整得挺浪漫，小妹妹也不含蓄。”佩佩赞叹道，“有勇气。” “马上，我哥就实现了她的愿望，去找她了。”楚安安像个老头晃了晃脑袋，“那个妹妹听到门铃响，兴高采烈去开门。” “那你哥还挺利落的，这么快就去回应人家的心意了？” “哼，我哥拿着机器造风机，冲着那小妹妹就是一顿狂吹，吹完了，妹妹头发乱了，不停地打喷嚏。我哥还在那一本正经说了一句：‘造风机送你了，以后想吹风也不用等了。’” 佩佩倒吸一口冷气：“太狠了，你哥这是钢筋直男吧，这给人家妹妹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那妹妹重感冒好几天，但死都不肯去我哥那医院治病。”楚安安摇了摇头，“所以说，我怀疑他没有恋爱的能力，爱商可能为负。还整天带着‘怂怂’那个小破烂货，给他找什么心动人选，要不是制造仿人类机器人因为那件事情被禁止，我真怕他哪一天自己造个仿人类女机器人，然后结婚了。” “其实你们两兄妹情商可能都不高。”楚安安的朋友内心嘀咕道。 “主人，有来自‘火星人’的音波简讯，是否选择收听？”“奇恋堡”报名结束后当天晚上，楚立昂一回家打开手机，就收到了这一提示。 “说。”楚立昂一听是楚安安发的简讯，就气不打一处来。 “哟，哥，真没想到，你被选中了哟，亿分之三的概率都能中，不愧是我哥，给您鼓掌。”楚安安得意的声音，她喊他“哥”的时候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啊？”楚立昂听到这个消息，忙戴上智能眼镜，隐形显示屏出现了。 “尊敬的楚立昂先生， 恭喜您通过我们的筛选，成为进入奇恋堡的第一批人选，请于十天后到奇恋科技报道。需要带的物品及相关注意事项已经传到您的管家机器人手中，若有任何疑问，只需发送音波或文字简讯，我们会在1分钟内为您解疑答惑。 祝您拥有一段美妙的奇恋之旅！ 奇恋堡负责人：linda 启元471年5月21日” “什么鬼啊？”楚立昂有点不甘心，火星是炸了，但是他也不该被选中啊，“这是怎么筛选的？？” “主人，根据奇恋科技发布的消息，第一期进入奇恋堡的三男三女分别是候选人中智商最高、中等、极低以及情商最高、中等、极低的对应者，但单个人的智商、情商如何受隐私保护，不对外界公布，是否需要黑入奇恋科技筛选系统，获取相关信息？” 管家机器人立刻报上答案，并依据楚立昂的惯常行为做出下一步判断。 楚立昂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心：“这还用黑他们的系统？我肯定是双商最高，真是没意思。还有，咱不干违法的事，别动不动就黑人家系统。” “主人，根据我对您的了解，您的智商确实很高，但是情商报告——” 没等管家说完，楚立昂按下了“静音键”，他不想听后面的话。 楚立昂摘掉了智能眼镜，心里盘算着：不去的话就得去奇恋科技擦一年的机器人，这样看来，这个奇恋堡是非去不可了。 【城郊某独栋小别墅内】 “夭夭，你进奇恋堡的名单了吧？”可可打来的电话。 “嗯，进了。”姚夭夭咬了一口苹果，手里拿着一本纸质书，“刚刚发了通知，说什么十天以后报道。” “那最近就好好准备准备吧，记得删除这条通话记录。”可可说完后就挂掉了电话。 姚夭夭继续看手里的书，她是文物保护工作者，在这个科技横行的时代，她就是别人眼里的“原始人”，看纸质书，研究古代的文物。 不过这也只是姚夭夭表面的一些工作，她真实的身份更神秘一些，刚刚打来电话的可可是她的秘密同事。 “姚夭夭，根据情报显示，楚立昂报名参加了奇恋堡活动，而且以他的智商很可能被选中，”当时可可传了加密音波来，“这是个好机会，你可以去看看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奇恋科技背后的水也深得很，可能会有别的发现。” “奇恋堡？”当时姚夭夭立刻搜索了一下，便给可可回复了，“ok啊，看着还挺好玩的，不就是谈恋爱么，我去看看奇恋科技有什么玩法，刚好最近无聊得很。” 【奇恋堡是奇恋科技推出的城堡生活体验，内有六个单人房间以及公共区域，此前，奇恋科技推出的奇恋堡是以ar、vr的形式，人们在家里就可以结识各地的朋友，甚至相恋、结婚，但是虚拟模式下的恋爱变现之后，分手率高达88%，人们开始质疑奇恋科技的环球虚拟恋爱项目。今年，奇恋科技得到神秘投资人支持，修建了非虚拟的奇恋堡，并发起报名活动，由于是第一期，为免费试点，自启元元年开始，全球单身率居高不下，因此报名人数飙升，讨论度也颇高。】 回复了夏可可后，姚夭夭看了一会书便蹲坐在落地窗前，眺望着远处。 她才二十一岁，却感觉自己已经在世界上活了几百年一般，就像一个沧桑的老人。 自到这里之后，她就总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 科技感十足的高楼大厦，自动驾驶汽车、自动驾驶飞机——可她却只想像那些鸟儿一样，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 孤独感将姚夭夭整个包围，她只觉得一阵凉意，身体禁不住抖了抖。 可是墙壁上显示的周围环境温度，却是最适合的21c。 第3章 奇恋堡 “啊！你要吓死我！”楚立昂一睁眼就看到楚安安坐在自己床边，慌忙抱紧了自己的被子。 “今天奇恋堡报道噢。”楚安安弹了弹自己的短发，“我是来提醒你的，不要忘了去，我可不想看到报道说你要去奇恋科技擦一年的机器人。” “等一下就去把你的开门指纹消了！”楚立昂一句都没听进去，暴躁地冲楚安安吼道。 “随便你！”楚安安不在乎，“反正——我只要踢一脚，就能从窗户进来，哎，这该死的力气。” “你！”楚立昂扔开被子，穿着一身黑色睡衣去洗漱了。 楚安安按了一下卧室整理键，机器人管家就进来收拾卧室了，安安出去了。 “怂怂，来，过来——”楚安安冲楚立昂的“心动”机器人喊道。 “怂怂”便从屋子的另一端过去了。 楚安安不知道按了什么按钮，脸上一副得意的样子，走的时候又给管家机器人下了整理行李的命令以及行程提醒便走了。 楚立昂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管家机器人把行李放到了他面前。 “你干嘛？”楚立昂一脸懵，“机器人造反了？赶我走？” “今日行程已更新，下午14：00出发前往西科技园区521号奇恋路奇恋科技奇恋堡。”管家机器人说道，“已设置为强提醒模式且不得更改。” 楚立昂一听就知道这是楚安安干的好事。 所谓的“强提醒模式”是他怕自己因为犯懒不去工作而设置的一种模式。这种模式下，任务不得更改，而且如果没有完成任务，管家机器人就会和屋内所有ai罢工，并发出类似人哭的声音，持续一个半小时。 上一次这种模式被触发还是一年前，屋内哀嚎一片，甚至引来了机器人警察强行闯入。 一年前的任务是什么？ 额，任务其实很简单：24岁前找到一个比较喜欢的人。 按照楚安安的话说：“看看这措辞，找个‘比较’喜欢的人，多么小心翼翼！连找个初恋都不敢设置，24了还没喜欢过什么人，啧——啧，哥，人心都是肉长的，难不成你跟你的那些宝贝机器人一样，心是铁皮做的？” 楚立昂无力反驳，要知道楚安安14岁就已经送出去6封情书了，还和其中一个男生在一起过一个星期，当然那个男生是受楚安安威慑，才不敢不答应的，毕竟他打不过她。 楚立昂坐在沙发上，吃过早餐又看了看奇恋堡的相关资料，倒不是怕，他是觉得没有意义。 这么多年，他带着“怂怂”见过那么多男孩女孩，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难不成在奇恋堡的三个女生里就能碰到？ 但是快到下午两点的时候，楚立昂想起了一年前屋里哀嚎遍地的声音，心里一阵发怵，便乖乖坐上自动驾驶车去了。 “目的地奇恋堡已到达，您希望我停在这里的停车场还是沿原路线返回？”自动驾驶车问道。 “就停在这里的停车场吧。”楚立昂说道，又拍了拍“怂怂”的脑袋，“怂怂，下车。” 当然要让车留在这里了，他还想着找个时机就溜走呢。 “好的，主人，若有出行需要，请用智能语音传唤。” 楚立昂下车后，自动驾驶车一溜烟去地下停车场了，它得快点去充个电。 楚立昂这才看到奇恋堡居然那么大，有自己的机器人医院三分之二大了。 “粉色？”楚立昂看了看奇恋堡的装修，复古且梦幻，他没有少女心，只觉得自己和这城堡简直格格不入。 走到城堡面前，门开了，他便和“怂怂”一起进去了。 “您好，请到左侧进行指纹及虹膜识别。”一位机器人引导员说道。 楚立昂便走过去按照它说的做了。 “识别成功！”系统提示。 “您好，楚立昂先生，请随我去到您的房间。”机器人引导员的表情立刻变为了微笑状态。 楚立昂的智能行李箱跟在他后面滑动向前。 “其他人都来了？”楚立昂一边走一边朝四周打量着。 “您是第二位到达奇恋堡的，还有一位朋友于20分钟15秒前到达，已经入住。”引导员回答道。 楚立昂点了点头：“那我能不能现在走？” 机器人引导员很明显卡了一下：“可以，请跟着我走就好。” 楚立昂叹了一口气，这个引导员跟他的管家机器人太像了，有时候听不懂人话，便又重新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话：“我能不能现在退出？” “抱歉，参与奇恋堡的相关活动后才能离开，否则视为违约，需要赔偿以及免费清洁奇恋科技机器人一年。”机器人引导员没得感情，一边说一边微笑，就像是在嘲讽楚立昂。 楚立昂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您的房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六位朋友将在公共空间客厅见面，祝您休息愉快。” 楚立昂“嗯”了一声，进去看了看房间，还不错，屋里还有一个比“怂怂”矮了一截的机器人。 楚立昂冲墙角指了指，智能行李箱便乖乖地滑过去停在那里了。 “你叫什么？”楚立昂问那个小陌生机器人。 “楚立昂先生，我是奇奇。” “你是干嘛的？” “奇奇负责扫地、以及拍摄您的一举一动。” “这你都好意思说出来？”楚立昂瞪大了眼看着那个小机器人，“你在侵犯我的隐私权。” “合同中已经得到了您的同意，视频仅供奇恋专家分析使用，而且奇奇在晚上十点之后会自动停止拍摄，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才会苏醒，若您需要换衣服等，可以让奇奇出去，奇奇绝对尊重您的隐私。” “噢，这样啊，那你出去吧。” “……”奇奇的屏幕出现一串省略号，随后便出去了。 “主人，您需要什么衣服？”“怂怂”接话道。 “我就是想让它出去。换什么衣服，你傻啊？”楚立昂对“怂怂”的智商表示担忧。 “奇奇要进来了。”过了七分钟，外面的机器人说道，“合同规定，不得随意驱赶摄像机器人。” “……”楚立昂心里飘过一串省略号。 第4章 见面 楚立昂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呆了一个小时，奇恋堡的科技水平也挺高的，但是他对着那么多机器突然不知道该干什么，这也是他平常在家里常有的感觉。 “现在有什么新闻？”楚立昂点了点“怂怂”。 “飞桥路上空两架送快递的小型无人机撞在一起了，吵了起来，难解难分。” “就不该给这些机器安装个性化语音功能。”楚立昂摇了摇头，“还有什么？” “第一批入住的朋友今日于奇恋堡报到，据悉其中有立善机器人医院创始人楚立昂、知名心理医生温——” “算了，给我留点悬念吧，你都说了，我一会都没兴趣听人家介绍了。”楚立昂示意“怂怂”不要再说了。 信息时代什么都好，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神秘感没有了。要不是脑脑相连是违法的，估计这世界上连秘密都没有了。 “走吧，去客厅看看其他人都是什么人。”楚立昂看了看时间，还不到15：50，但是他呆不住了。 他果然是第一个到客厅的，他朝四周看了看，客厅四周挂着有两三百年历史的画，那些画风格都比较怪异，也难怪，毕竟是在“黑暗三世纪”创作的。 都说奇恋科技的老董是个喜欢收集古董的年轻人，看样子是把他的古董都贡献在这了。 “楚立昂先生，请问您要咖啡、可乐还是果汁？”奇恋堡的管家机器人朝楚立昂走了过来。 “白开水吧。”楚立昂就喜欢让这些机器人尴尬一下。 白开水倒好后，管家机器人就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过了几分钟，就有一男一女先后进来了。男的穿着白衬衫、西装裤和黑皮鞋，女的穿着米白色的衬衫和半裙，淡橘色头发及肩，智能高跟鞋，脸很小。 看到楚立昂后，两人各自介绍道：“我是张复野，机器人殡仪馆维修师。” 机器人殡仪馆就是年久失修、几乎没救的机器人去的地方，并不是人类殡仪馆，张复野就是把这些机器人身上还有用的东西提取出来，这样就可以重复利用。 建立机器人殡仪馆是因为有些人类和机器人生活时间长，有了感情，当成了家人，所以便会送去殡仪馆立牌纪念，也算是给这些机器人一个去处。 “我是孙童希，xx幼教机器园园长。” 楚立昂也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旁边的“怂怂”看到张复野后发出“0——0”的声音，看到孙童希发出“40——40”的声音。 “嗯？”孙童希天生的八字眉皱了皱，“这是什么机器人。” “噢，他是我研发的心动机器人，碰到人就会自动测心动值，是按我的设定来的，并不是对人的评判，请你不要介意。”楚立昂解释道。 孙童希敷衍地点了点头，看了看楚立昂，心里却在想这人什么意思，一见面就用机器人给别人打分。 过了一会另一个女生进来了，利落的短发，眼神犀利，楚立昂一看她就觉得她的工作估计和宇宙探测有关。 果然，短发女生说话了：“郑雨玫，星际探测员。” “怂怂”继续发出“50——50”的声音，郑雨玫瞥了它一眼，看着楚立昂：“你是楚立昂？” 楚立昂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是你邻居妹妹的堂姐。”郑雨玫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把刀，说话也像在递刀。 楚立昂头上三条黑线，想起了小时候邻居妹妹被他的造风机吹成了重感冒，事后他才知道那是在向他表白。想到这里，他朝沙发另一边挪了挪。 “大家好，我是温枫眠，”又一个男人进来了，笑得很温暖，干净秀气，面部线条比较柔和，孙童希看到他之后咧开嘴笑了一下，连“怂怂”都破天荒地说出了“10——10”的声音，要知道之前碰到男生，心动值显示都是0。 温枫眠戴着金属框的眼镜，而不是可以隐形的智能眼镜，这实在很少见了。 “你戴这个眼镜是近视？”楚立昂职业病犯了，想让他去他的机器医院把近视给治好。 “嗯，”温枫眠冲楚立昂点了点头，“不过，我去过机器人医院，因为我的近视是遗传，一生下来度数就很高了，加上眼球构造的一些原因，没法治。” “噢。”楚立昂点了点头，这情况倒是和他爸楚正甫一样，是机器人医院治不好的极重度近视。 “现在有五个人了，就剩最后一位朋友啦。”张复野熟练地数了数屋里的人，就跟在殡仪馆数机器人一样。 正说话间，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像是踩着音乐一般，带有节奏。 姚夭夭出现在了门口，立领黑色无袖旗袍，收腰腰带，简单编发，碎发自然地散落在额头两边，很大气飒爽。 虽然一身黑，但是她的长相很明朗，高鼻梁、高眉骨，偏偏眼神又带着清亮的纯真，一笑弯弯眉眼，明丽却不妖艳，笑时柔和，静立透着一丝英气。 郑雨玫心里惊叹了一声，神坛上的容貌，难道没有星探发现过她？ “我是姚夭夭，叫我夭夭就好了。” 姚夭夭的话音刚落，“怂怂”就发出了“负2000，负2000”的声音。 孙童希看了看姚夭夭，又看了看楚立昂，心里平衡了，连这个姚夭夭都是负的，那她正40还有什么不满意。 郑雨玫意味深长地看了楚立昂一眼，似乎在说：“你这机器人是瞎吗？” “这是什么？”姚夭夭看着转来转去的“怂怂”，抬起头看向楚立昂，“你的机器人？” 楚立昂点了点头。 “负2000是什么意思？”姚夭夭蹲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怂怂”，这小机器人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还没有她家的扫地机器人灵活。 “是我研发的心动机器人。”楚立昂说到这里不敢再说下去了，连他都觉得“怂怂”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会给姚夭夭的第一印象是“负2000”。 “楚立昂——”姚夭夭记得自己好像听夏可可说过这个心动机器人，“14岁创立了机器人医院，听说过。” 接着，姚夭夭轻轻摸了摸“怂怂”的铁皮脑袋，柔声说道：“小家伙，再乱说话，姐姐就拆了你的铁皮盖，拔了里面的线，让你安静一会。” “怂怂”虽然没有人类的毛骨，但是铁皮一阵悚然。 第5章 相识 “yao是哪个yao，妖怪的妖？”楚立昂觉得姚夭夭的名字有点好玩。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夭夭’，妖怪的妖的右半块。”姚夭夭尽可能礼貌地回答道，她后面解释了一下是因为她不知道其他人知不知道“桃之夭夭”这句话。 机器人在教学的时候只会教有什么古语，但其典故或者内涵很少教授，毕竟启元元年前的历史已经缺失了，机器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典故。 “噢。”听到后半块解释，楚立昂才点了点头，他和很多人一样对于一些古语并不是很了解。 “大家都到了，那么就由我再介绍一下各位。孙童希，xx幼教机器园园长，26岁；郑雨玫，星际探测员，28岁；楚立昂，某机器人医院创始人，25岁；张复野，某机器人殡仪馆维修师，30岁；温枫眠，人类心理医生兼创意画家，26岁；姚夭夭，文物保护工作者，21岁。” “21岁？！还是文物保护工作者？”张复野惊了，怪不得刚刚姚夭夭一进来，脸上就仿佛写着“和你有代沟”这几个字，“没想到你看起来年轻，实际上是真的年轻。” “21岁你来奇恋堡干啥？”郑雨玫哭笑不得，她要是21岁才不会才参加这种活动，要不是火星北部炸了，她最近一段时间没地方住，她妈妈又催她早点成家，她才不会来。 “来看看这里是什么样的？”姚夭夭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就觉得挺好玩的。” “诶——温枫眠，你戴着《远古奇幻录》的胸章。”郑雨玫注意到了温枫眠胸前的银色胸章。 温枫眠点了点头：“你也看过那本书？我可是资深书迷。” 《远古奇幻录》是一年前出版的纸质书，据说作者不允许发行商发布到网上，只允许出版纸质书，发行商喜欢书的内容觉得能赚一笔，虽然现在电子书已经是主流了，但还是答应了这个奇怪的要求。 “《远古奇幻录》——那是——什么东西？”楚立昂感觉自己仿佛和他们脱节了一样，他从来不看纸质书，其实楚安安是和他提过这本书的，只是他当时一听是纸质书，就没往心里去。 “喏——”温枫眠马上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本书，上面印着几个大字“远古奇幻录”，“借给你看，过两天还给我。” “我也带着，在我房间里。”郑雨玫看了看温枫眠拿出来的那本书，“好像没有你的书这么精致，你这是典藏版。” “今天，主要是让大家互相认识认识，一会请大家自己到厨房做饭，可以在奇恋堡自由活动，明天开启真正的奇恋之旅噢！”管家机器人说道。 “做饭？”楚立昂皱了皱眉头，冲管家机器人说道，“那难道不是你的事？” “楚立昂先生，这是奇恋堡的规定，需要各位自己动手做饭。” 楚立昂摊了摊手：“我不会做，你们——” 孙童希表示自己也不会，郑雨玫表示自己虽然不会，但是看过机器人做饭，可以尝试一下。 张复野会做，他小时候家里不是很富裕，买不起机器人，所以就学会了做饭。 “我也会，和你一块吧。”姚夭夭站起身朝厨房走去，温枫眠也跟着去了。 “这书有那么好看？”楚立昂坐在沙发上，拿起《远古奇幻录》，看了看封面，随便翻了几页，他很久都没有碰过纸质书了，“现在不都是看机器人写的书吗？” “看了你就知道了，你可别哭。”郑雨玫是书的忠实读者，由不得楚立昂这么说她心爱的书。 “哭？”楚立昂“哼”了一声，从小到大，都没几个人见他哭过，就这么本书就能让他哭，真是想多了。 孙童希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三个人。 “我只会洗还有切点菜，”温枫眠不好意思地冲姚夭夭说。 “嗯，那你把这些洗了吧。”姚夭夭拿起锅，她也很久没有做菜了，久违的熟悉的感觉。 过了一会，厨房里就飘来菜香和肉香。 “楚立昂，吃饭了——”郑雨玫见楚立昂拿着书坐那一动不动，便拍了拍他。 “啊？”楚立昂惊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奇恋堡，合住书，恋恋不舍地放下。 这书真是有魔力，怎么比虚拟现实的沉浸感还强，楚立昂心里自语道。 “这是你们做的啊？”孙童希看着桌上的菜冲温枫眠赞叹道，“感觉比我家机器人做得还香诶。” “姚夭夭和张复野做的，我就是打个下手。”温枫眠冲孙童希笑道。 “这菜我怎么都没见过？”郑雨玫看着桌上右边的菜问道。 “右边的是夭夭做的。”张复野说道，“我也好像没见过，挺新奇的。” “机器人达人，你见过么？”郑雨玫戳了戳在她旁边坐下的楚立昂。 楚立昂家里的管家机器人号称收录了启元元年以来的各种菜谱，他在家里也是轮着吃，但是姚夭夭做的他好像真的没见过，但是却有熟悉的味道，他也说不清楚是什么。 “可能我还没吃到过吧。”虽然自己的机器人有时候有点死脑筋，但是在数据收集这块一般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他心里还记挂着《远古奇幻录》，那本书像是给他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吃过饭后，楚立昂就说自己要回去休息，拿起温枫眠的书跑了，“怂怂”一摇一摆地跟在他后面。 “这还不到七点，”孙童希看了看表，“温枫眠，我可以看你画画吗？” “可以啊，”温枫眠点了点头，去房间拿了画板出来，就开始画奇恋堡，他画的并不是和真实的奇恋堡一样，那样和机器就没什么两样了，而是抽象了，并加了一些他自己的风格在其中。 “厉害，怪不得是人类创意画家。”张复野在一旁赞叹道，他见过不少机器人画的画，总是少了点灵气，感觉是把几幅画的精品拼凑在一起一样。 画完后，温枫眠满意地笑了，朝后看了看，还有三个人在，姚夭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离开了客厅。 第6章 远古奇幻录 “代琼，如果以后没人再记得这山上雪、云间月，我们还要继续活下去吗？” 这是《远古奇幻录》的结尾。 接着，“怂怂”见证了非常不可思议的一幕，楚立昂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靠在床上，手里还紧紧攥着《远古奇幻录》，满眼通红。 “怂怂”的眼睛变成两个红色的“？？”：“主人，现在是5月22日凌晨4：00，您已错过最佳睡眠时间。” 楚立昂却还没缓过来，郑雨玫说得没错，这不是一般的书，楚立昂只感觉自己像是重新活了一回，在过去这八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他经历了代琼经历过的一切，甚至他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了代琼的朋友。 “代琼，”楚立昂喃喃道，“为什么老感觉这个名字这么熟悉？” “怂怂，帮我查一下这个名字。” “代琼，畅销小说《远古奇幻录》的女主人公，以极具想象力的手法描述了启元元年前的世界，代入感极强，受到读者热捧。《远古奇幻录》，作者未知，据说出版商都不知道作者的真实身份，一直在与作者的代理机器人打交道。” 楚立昂听完后摆了摆手，这不是他想要的信息。 他想知道的是“代琼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人？” “代，可做姓；琼，据史学家考证，以前有美玉的意思，泛指精美的东西。代琼，《远古奇幻录》中的女性角色，为虚构人物——” “除了《远古奇幻录》呢？还有什么？”楚立昂打断了“怂怂”的语音。 “搜索代琼，找到以下人物：代琼，机器人修理师，3128年出生；代琼，算法工程师，3000年——3145年……” “不是这些。”楚立昂摇了摇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入戏太深了。 “休眠。”楚立昂冲“怂怂”下达了指令，“怂怂”进入了休眠状态，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楚立昂被一阵激昂的音乐吵醒，一睁眼，看到奇奇爬到他的床头柜上，这音乐就是它发出来的。 “你干嘛？”楚立昂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还困得很。 “楚立昂先生，七点半了，奇恋堡里只有你还没起床了。”奇奇说道。 “赖床违反合同？”楚立昂用被子蒙着头说道。 “合同中没有这一条。”奇奇顿了一下回答道。 “那我就不起，你能怎么样呢？”楚立昂这下放心了。 “楚立昂先生，叫醒您是我的职责，我会一直在这里放音乐，直到您起来为止。” 真是“绿茶”型机器人，说话是温柔女生，但是每个字都让你不舒服。 不过楚立昂最不吃这一套，伸出手拍了拍在地下休眠的“怂怂”：“起来！” “怂怂”立刻苏醒了：“主人，有什么指令？” “把奇奇赶出去，在外面打他，使劲打！” 紧接着，楚立昂房间里就爆发了小机器人大战，机器转动的声音吵得楚立昂更睡不着了。 “行了，别打了。”楚立昂掀开被子，看着互相撞来撞去的“怂怂”和“奇奇”，倍感烦躁。 他下了床去洗漱，也不知道今天要在奇恋堡干什么，无所谓了，反正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远古奇幻录》。 “楚立昂，你昨天晚上和机器人打架了？”郑雨玫看到楚立昂浓重的黑眼圈，凌乱的头发，被吓了一跳，昨天看着还是气宇轩昂的少年，今天看着真像不听话、少不更事的捣蛋孩子。 楚立昂打了个哈欠，瘫坐在了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早啊！” “早！”张复野倒是有活力得很，坐在那用智能眼镜看新闻呢。 温枫眠和孙童希正在聊天，和他打了个招呼。 “姚夭夭呢？不是说奇恋堡的人都起床了？”楚立昂朝四周看了看。 “她还睡觉呢。”郑雨玫回答道，“她好像昨天晚上有工作，很晚才睡的。” “嗯？”楚立昂看了一眼奇奇，“这小机器人不是每个人都有吗？它不是会强迫每个人起床的吗？” “额，”郑雨玫笑了一下，“昨天晚上，夭夭把跟着她的小机器人的天灵盖拆了，那机器人已经暂停活动了。” “哈？”楚立昂点了点头，“这也行？真是不按套路出牌，还以为文物工作者都是科技白痴呢，居然会弄高端机器人的程序。” “《远古奇幻录》看了吗？”温枫眠加入了他们的聊天。 “我——我就看了一点，还——还行吧。” 楚立昂想起自己昨天夸下了海口说不会哭，现在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昨天看到了凌晨四点。 “那你还挺厉害，我当时根本等不及看，早上开始看的，一下子都看完了，抬起头发现已经晚上了。” 温枫眠还是笑着，看着似乎没有一点消极的情绪。 “我也是，可惜十几天前火星爆炸把我最开始看的书都炸没了，只好重新买了一本。”郑雨玫又想起了那次爆炸，内心一股怨念。 听到“火星爆炸”这四个字，楚立昂不由得低下了头，难道自己真的是乌鸦嘴。 过了十几分钟，姚夭夭出来了，披着头发，妆容比昨天淡了，穿了白色的短袖和配套的短裤。 “早啊！”姚夭夭看了一眼客厅，坐在了楚立昂旁边，楚立昂不自然地朝另一边挪了挪，姚夭夭没有察觉。 “你也看过《远古奇幻录》？”楚立昂见管家机器人还没来，便问姚夭夭道。 姚夭夭愣了一下，往后拨了拨头发，随即点了点头：“看过几页，写的还行。” “噢，这书太精彩了，都不像是人写的。” “难不成你怀疑是抄了机器人作家的？”姚夭夭皱了皱眉头。 楚立昂知道虽然现在很多小说是机器人作家写的，但那都是大数据将以前的小说融合而再次创造的情节，《远古奇幻录》这样的是一次创造的书，机器人是写不出来得。 “就是感觉太真实了，奇幻中带着真实。可是谁知道启元元年以前的事情呢？写的那么真实，这个作者怕是不简单吧。” “也许吧。”姚夭夭轻轻点了点头，像是表示认同，又补充了一句，“也许作者心里住着一个苍老的灵魂呢。” 温枫眠听到这句话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了姚夭夭一眼。 姚夭夭的话刚落，怂怂从楚立昂房间那边过来了，一见到几个女生便亮起了七彩色的灯：“孙童希小姐姐最可爱，100分；郑雨玫小姐姐最酷，100分；姚夭夭小姐姐我也喜欢，100分。” 楚立昂目瞪口呆，怂怂——怂怂变异了？ 姚夭夭微微弯着腰，一头长发也跟着缓缓垂下，她轻轻拍了拍怂怂的头，却像是在对楚立昂说：“怎么样？它现在是不是很人性化了？” 孙童希和郑雨玫重重点了点头。 “你改了它的程序？！”楚立昂听到了自己的心破碎的声音，仿佛自己苦心调教的孩子被别人给拐了。 真是遇到对手了，楚安安那个火星人虽然蛮力大，但没什么脑力，他也就是受点皮肉之苦，这个姚夭夭居然一下就改了他那么复杂的程序，楚立昂又气又急，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第7章 选择 楚立昂憋着怒气吃了早饭。 管家机器人进来了：“大家都吃过早餐了吧？根据奇恋堡地规则，将由男女生中的智商最高的人选择第一段旅程的同伴。” 楚立昂兴奋地搓搓手，倒不是因为旅程，而是因为由智商最高的人来选。 “请大家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两个人做出选择后，其他人将随机分配，你们只会知道自己的同伴是谁。” “去哪啊？”张复野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西北荒漠。”管家机器人回答道。 “虚拟现实？”楚立昂一下子没了兴致，这种体验他实在是厌倦了，有什么意思，反正知道自己只是在虚拟现实里，也不会太怕。 “是真的荒漠。”机器人的头转到了楚立昂这边来。 那还挺有意思。 “知道同伴后，请各位在今天之内想好需要带的东西，屋内有3d打印机，大家可以随意使用。” “这不用想一天，我现在就想好了。”楚立昂偏着头冲管家机器人说道。 “您要带？” “我要带3d打印机。” 管家机器人的头很明显僵了一下，尴尬都快写在它的显示屏上了：“很抱歉，此类万能物品不能携带。” …… 六个人各自回屋。 楚立昂一回去，奇奇便开始说话了：“楚立昂先生，由于您的智商是男生中最高的，请您选择与您旅行的同伴。” “噢，那就张复野吧。”楚立昂说完，奇奇的铁皮脖子好像也僵了一下。 “很抱歉，奇恋堡本期的试点项目是以促成男女伴侣为主题的，这在合同中也做了说明，后续将会逐步完善整个机制，推出以其他伴侣类型为主题的活动。” 楚立昂脸上几道黑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这是类似于逃生游戏，忘了是个恋爱的项目了。” “请您做出选择。”奇奇将姚夭夭、郑雨玫还有孙童希的照片投在了空中。 楚立昂没有怎么纠结，姚夭夭长得倒是好看的，但是她把怂怂的程序都给改了，不是个好惹的。 孙童希——额，不知道为什么，楚立昂没有考虑。 还是选郑雨玫吧，她看起来战斗力很强，毕竟是星际探测员，估计生存技能丰富，他们两个合作，应该能很快从荒漠回来。 直到现在，楚立昂还是把它看作是荒漠求生真人游戏，与其说是选了个同伴，不如说是选了个战友。 “那我的情商呢？”楚立昂好奇地问奇奇。 “您的情商——准确的说，是奇恋科技给出的爱商数据，很抱歉，不在范围之内。”奇奇像是搜寻了一番才回答道。 楚立昂以为是没有输入他情商的相关信息，其实奇奇的意思是楚立昂的爱商不在正数范围之内。 不过，这样的信息误解也算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 楚立昂拿了水瓶、控温的衣服，当然还有太阳镜、遮阳帽什么的，管家机器人说了不许带手机，不许带智能眼镜。 据说那片沙漠白天温度可达四五十度、昼夜温差大，就连控温的衣服可能都没办法把温度降到二十几度。 收拾好以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楚立昂洗完澡后忍不住又拿起了《远古奇幻录》，才发现自己漏看了扉页的一行字： “代琼，我站在这里就像站在一片荒原之上。” —————————————— “很抱歉，您不能带这个小机器人。”第二天早上，管家机器人把“怂怂”拦在了自动驾驶车外。 “为什么？”楚立昂不想扔下怂怂，虽说沙漠里肯定遇不到什么心动的人，但是他已经习惯了拍拍怂怂的铁皮脑瓜子。 “这是规则，楚立昂先生。”管家机器人就像是用“翻译腔”在说话一样。 最终楚立昂妥协了，“怂怂”留在了奇恋堡，去找楚立昂那辆在停车场的自动驾驶车玩去了。 郑雨玫上车了，她好像仔细化了妆，比之前精致了一些：“嗨——” “咱俩不会是双选吧。”楚立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管家机器人可没说要是高智商的男a选了最高智商的女b，而b没有选a会怎么样。 郑雨玫摇了摇头：“我不是女生中智商最高的，你是？” “你不是？”楚立昂愣了一下，其他人看起来也不像高智商，姚夭夭确实有点古灵精怪的，但是好像太有活力了，不像高智商人那般——那般严肃。 他脑子里本来跳出的是“古板”两个字，但是想起自己智商最高，马上换了一个词。难不成是孙童希？ “我还以为温枫眠智商最高呢。”郑雨玫嘀咕道。 “为什么？”楚立昂的小孩子脾气来得太快，一下子不开心了。 “就是很有知识的样子，而且又比较平和。”郑雨玫实话实说。 “我看起来很蠢？” “你看起来像个十八九岁的男孩，不成熟。”郑雨玫果然是专业“递刀”的。 这场两个人的旅程就在不那么愉快的气氛中开始了。 “《远古奇幻录》昨天晚上看了吗？”郑雨玫觉得没人说话有点尴尬，便开启了一个话题。 “看完了。”楚立昂回答道，其实他前天就看完了，就是嘴硬不想承认纸质书竟然比电子书和幻境书好看而已。幻境书能为读者提供与书中情境相同的虚拟现实。 “你觉得代琼是真实存在的吗？”郑雨玫问出了楚立昂想问的话。 “说不清楚。”楚立昂感觉自己的头突然有点疼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晚上看完了《远古奇幻录》，他的头就会莫名其妙发疼，刚开始他以为是熬夜导致，但是很快发现好像和那本书有的关系。每次他想起里面的情节，想要深入思考的时候，头就会疼起来。 “我真的很想见见这个作者，我老感觉她是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但是还保留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郑雨玫说道。 “现在这个时代，竟然还有网友找不出来的作者。” “嗯，也是奇怪，有人偷偷查过，最后查到了一台机器人身上，可那机器人已经进了殡仪馆了。” 郑雨玫也对作者有很大的好奇心。 “大概是不喜欢太多人知道自己吧。”楚立昂看向窗外，感觉头疼好像好了一些。 —————————————— “姚夭夭小姐姐，请您选择沙漠之旅的同伴。”小机器人恋恋的话刚说完，姚夭夭面前就出现了楚立昂、温枫眠和张复野三人的照片。 “我选——”姚夭夭的手指在楚立昂“脸上”轻轻划了一下，跳到了另一个人身上，“温枫眠。” “选择成功，请您开始准备。”恋恋说完便进入了休眠状态。 第8章 大漠 “嗯？就这么扔下我们走了？” 楚立昂和郑雨玫被丢在了荒漠之中，随后无人驾驶汽车就一溜烟跑了。 郑雨玫二话不说，先拿出了智能帐篷。 “帐篷？”楚立昂愣了一下，“我没带。” 他光顾着想在荒漠怎么逃生了，都没想在荒漠怎么过夜。 郑雨玫的智能帐篷已经自己搭好了。郑雨玫看了看不太大的帐篷：“那就和我挤一挤。” “啊？”楚立昂虽然爱商不高，但还是知道男女有别的，这样好像不太好。 “反正我们星际探测有时候去很偏的星球，有时候遭遇颠簸，一些物品损坏，我也和其他男探测员凑活着用过帐篷。”郑雨玫倒是不介意，她本身的性格就有点假小子。 郑雨玫都这么说了，楚立昂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难道我们是分散在荒漠的三个不同角落吗？” 郑雨玫朝四周看了看，除了黄沙什么都没有，太阳炙烤着大地，控温的衣服显然也已经有点失控了。 郑雨玫说得没错，他们确实是在三个不同的地方，而且距离还比较远，奇恋科技其实在每个地方的不远处是安放了机器人急救的，以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所以，你选了我？”温枫眠早就在车里等着了，看到进来的姚夭夭笑着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选的？说不定是随机分配的呢。”姚夭夭见他这么问，反问了一句。 “因为你看到我没有一点惊讶，说明早就知道了。”温枫眠回答道。 “厉害，不愧是心理医生呢。”姚夭夭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你平时都在医院吗？” “对啊，”温枫眠递给姚夭夭一瓶拧开的水，“基本上就是和来的人说说话，给他们排解心理压力。” “谢谢。科技这么发达，大家还会有心理压力吗？”姚夭夭接过水抿了一口。 “其实还挺多的，毕竟人工智能在不断升级，技术带来的阶级分化非常严重。”看姚夭夭很有兴趣的样子，温枫眠便继续说道，“人其实还是社会性动物，但是现在我们都是在家里学习，从初级教育到次高教育（相当于我们的高中）都是这样，只有高等教育让人们开始接触其他人。而高等教育也可以选择学习方式，像很多来我这里咨询的人连大学都是家里自学，虽然和去学校没有什么资源的差别，但是却更加孤独了。” “那你是在哪里读的大学？”姚夭夭把话题转移到了温枫眠身上。 “我是在国内q大读了本科，之后去火星学了一年的星际研究，后来回了地球又读了心理学博士。” “这跨度还挺大的，听说火星那个学校标准很高诶，你怎么没有从事星际研究方面的工作？” “其实我本科确实是学的那方面相关的——星际探索这类的，但是，我也辅修了心理学。最后这么选择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人性比宇宙更复杂吧。”温枫眠扶了扶眼镜，他说话一直都很平和，但是又不会没有活力。 “这句话倒是有点意思。”姚夭夭点了点头，看起来很是赞同。 “你呢？说了这么多关于我的事情，该说说你了。” “我？”姚夭夭想了一会，“我——就读了文物研究相关的专业，在b大，不过我也很少去学校，就是你说的那类自己在家里学的人。” “但是，你好像和他们不太一样，”温枫眠注视着姚夭夭，“很活泼，没有那种抑郁的感觉。” 姚夭夭笑了笑，她并不赞同，但是又没有理由反对温枫眠对她的看法。 “为什么会喜欢研究文物呢？” “看到古老的东西，总是很想知道它有什么故事。” “所以，你一定研究过启元元年的事情吧？”温枫眠说出了人们平日里比较忌讳的年份。 “知道。”姚夭夭重重点了点头，“大家都失去记忆了。” “你们学界的人对此有猜测吗？”温枫眠将身体朝夭夭这边转了一下，“毕竟文物是会‘说话’的。” “猜测很多，但是都没有依据。所有的记载都没有了，机器人保留了科技发展的最前沿，但是却没有和历史相关的资料，历史学科重新开始发展，我们能做的就是从留下的文物中窥探以前的文明，但也不能做无根据的猜想，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启元元年之前究竟有多么漫长的历史。” “嗯，很奇怪，倒像是有人选择性地删除了一些东西。”温枫眠说完后朝姚夭夭看了一眼。 姚夭夭只是应景地点了点头，随后便靠着车座的靠枕闭上了眼睛。 她记得有研究文物的长辈汪教授说起过启元元年的场景，就像是全人类做了一场梦。 “人们什么都不记得了，随之便是各地出现的暴乱，社会一片混乱，那时也死了不少人。最后是各个国家的机器人警察强行镇压，按照此前的执法程序，给各地的政府机器人发布文件，各地政府又联合管家机器人，最后社会才一点一点恢复稳定。” “可是，汪教授，您不觉得在混乱中，机器人的表现超常了吗？”姚夭夭听完后问道。 “确实，正常来说，面对这种人类失控的局面，机器人自己是没有办法做出判断的，但是我们也无法断定是不是此前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也许是以前就有过这样的事，所以人类给机器人输入了相应的应急反应程序。” 姚夭夭当时听完后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不是这样的，那明明是人类第一次集体失忆。 “夭夭，夭夭——”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姚夭夭才从半梦半醒中彻底醒来。 “夭夭，该下车了。”温枫眠等夭夭睁开眼睛才打开了车门。 姚夭夭下意识地朝车窗外看去，是大漠。 她走下车，向四周看去。 沧海桑田，似乎一切都变了，但是这片大漠依旧荒无人烟。 如果说，周围的一切都给了她一种陌生感，这片大漠似乎是唯一的安慰，唯一带给她熟悉感的地方。 第9章 北六星 “怎么这么热啊?”孙童希一下车就感觉到了温度的上升，确实很热，但是控温的衣服还是把温度控制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的。 张复野没说话，只是递给孙童希一顶帽子，刚刚上车的时候，他说孙童希应该换个鞋，换个大一点厚一点的鞋，结果孙童希不想换。 “没事，走吧。”孙童希瞥了一眼张复野，她觉得薄底的鞋比较凉快，晚上进了智能帐篷应该也没什么事。 孙童希以为自己会和温枫眠一块的，要么就是楚立昂，得知张复野说他不是智商最高的，她才明白温枫眠或是楚立昂没有选她。她感觉张复野木木的，长得也一副木木的样子，还是机器人殡仪馆的，就有点不想和他一块。 孙童希忙戴上张复野拿过来的帽子，走了一会，她就后悔了。 “这怎么这么烫啊？”孙童希忍不住提起脚。 张复野本来还想再往沙漠里走走的，他很喜欢探险，但是看孙童希好像被烫到了，便扔下背包：“你等一下，我把帐篷搭起来吧，这沙漠现在温度正高，鞋子和高温的沙子接触，你这鞋子隔温效果不好，在帐篷里呆一会吧，我想想办法。” 张复野把帐篷弄好之后，孙童希便进去了，她都不想再出去了，什么沙漠探险奇旅，真是折磨人，还不如虚拟场景。 “不是说会给我们骆驼的吗？好像没见到。”张复野朝远处望去，一片黄沙。 “诶？骆驼！”楚立昂看到远处走来的骆驼，它身后还跟着一个小机器人。 “楚立昂先生，郑雨玫女士，这是给你们这一队的骆驼。我是你们的探险活地图，”小机器人说完就投出一张地图来，“请根据上面的路线，完成你们的探险之旅，率先到达终点的有奖励噢。” “我就说，难不成让我们在这里闲着？原来还有路线啊。”楚立昂仔细看了看那地图，还好他带了卫星定位仪。 郑雨玫正在喝水，一边看地图一边将另一个水壶递给了楚立昂：“多喝水。” 六个人第一天都没有走很远，尤其是张复野那一组，孙童希进了帐篷之后就不肯出来了。 “沙漠里看到的星星真多啊。”温枫眠和姚夭夭仰着头看着天空。 城市里科技的光亮掩去了星星的光芒，摩天大楼更是遮挡了视线，他们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多星星了。 姚夭夭朝北方看去，注视着离得很近的六颗星星。 “怎么了，你很喜欢北六星？”温枫眠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里，“它们像短柄的勺子一样。” “北——六星——短柄——”姚夭夭似乎很不适应这个名字，她还是看着那里，“我只是在想，也许那里以前不只有六颗星星，那样就是勺子星。” “噢？”温枫眠看了一眼那六颗星星，“虽然学过星际探索，但是我对天文其实还不太了解，恒星好像确实有变暗的可能，也许以前是七星，甚至九星呢。不过，夭夭，你真的有很多奇思妙想呢！” “我就是乱说一下罢了。”姚夭夭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嗬，头都有点酸了。” “你爸爸妈妈在哪里住啊？是在你的老家吗？”温枫眠不知怎么的问起了姚夭夭的父母。 “我爸爸妈妈——”姚夭夭愣了一下，“我很久没有见他们了，很久了。” “因为工作的关系吗？”温枫眠好奇地追问，“那你是很早就一个人独立生活了？” 姚夭夭苦笑，摇了摇头，她不是。 “噢，我是不是说起你的伤心事了，你爸爸妈妈该不会——”温枫眠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嗯，他们不在这个世界。”姚夭夭接过他的话。 “真是抱歉，我其实就是想多了解一下你。”温枫眠道歉道。 “没事，你又没有恶意，我没有那么脆弱的。”姚夭夭也不恼，“你为什么会来参加这个节目呢？感觉你温文尔雅的，都挺好的，又是心理医生，也不会被什么孤独之类的感觉困扰吧？” “怎么说呢？心理医生会排解别人的烦恼，到了自己身上，倒是没法子了。”温枫眠显然对这个问题不陌生，“我就是想认识不一样的朋友，也想趁这个机会放松一下，再者，或许真的能像奇恋科技说的，有什么奇妙的经历，以后老了也算是一份谈资了。” “这里昼夜温差真的很大诶，”楚立昂低头调了调控温衣服的温度。 郑雨玫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星星：“看星星居然这么清楚。” 楚立昂抬起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片星空，他的头又有点疼了，只好低下头靠着胳膊：“怎么回事，怎么看看星星就头疼？” “我看见它们也头疼，”郑雨玫摇了摇头，她干的就是星际探索，早就对这些个恒星熟悉遍了，换到这个浪漫的场景，她也觉得那只是未来潜在的工作地而已，没有什么神秘浪漫色彩。 “你不喜欢你的工作？”楚立昂感觉低下头后，头疼好些了。 “还行吧，也不是不喜欢，我就是累了，你不知道我们这一行真是居无定所，什么异地恋，什么异国恋，我一谈恋爱那就是异球恋。”郑雨玫看着远处的一片漆黑。 “噗——”楚立昂刚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喷了出来，“这词不错。那你是谈过恋爱了？” “对啊，这么大了，肯定啊。”郑雨玫转过头看了楚立昂一眼，“当然，也不一定，如果我表妹说的是真的，你肯定还没谈过。” 楚立昂安静了一小会，他确实没有，而且她表妹说的是真的。 “怎么谈恋爱啊？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楚立昂多年的困惑终于说出来了。 “就喜欢啊，可能就是某个人的某些细节触动了你，然后就觉得想更了解他，看到什么东西都会想到他，如果他也有这种感觉，就在一起啊。”郑雨玫说道，她可是来谈恋爱的，没想到还要给这小子上课。 第10章 红狐狸 “孙童希，我们这样走是偏离最近路线的，你不要乱跑啊！”张复野在孙童希后面大喊道，嗓子又快冒烟了，他感觉自己仿佛带了一个任性、不听话的小孩来参加大冒险。 之前张复野用自己带的其他东西给孙童希的鞋子做了加厚处理，结果孙童希从帐篷里出来之后一直嚷嚷着要去找其他人一起走。 “两个人多无聊啊，咱们找找他们，几个人一块就有意思了。” 孙童希还是不听劝，继续朝左边走着。 张复野看了看地图，地图显示了其他两组出发的位置，但是也不知道那是谁和谁一块，更不知道他们现在具体走到哪里了。 他真想自己一个人完成这段旅程，但又觉得孙童希毕竟是个女孩子，万一碰到什么危险就坏了。所以他也不再说话，就跟在孙童希后面，随她便吧，就当是“带娃冒险”了。 走了两天，楚立昂他们最开始的兴奋都有点被挫败了。 “这荒漠还真是荒漠，啥都没有，偶尔能碰到一些植物看起来也干得很。”楚立昂拿出一个水壶，喝了几口水，郑雨玫骑着骆驼。 “哎——”水壶掉落在了地上，里面的水都倒掉了。 楚立昂朝四周看了看，又看了看那个机器人给的地图：“郑雨玫，你下来休息一会吧，我把水都洒了，我去附近看看这个地图上标的水源到底是不是真的，给我那个滤水器。” 郑雨玫也很累了，便下来，牵着骆驼到一块大石头旁边歇着去了。 “这地表温度这么高，有水估计都沸了吧。”楚立昂一边走一边嘟囔着。 他竟然真的看到了水，那水放在特定的容器里，看样子是奇恋科技准备的。 “啧——还是有点人性的。”楚立昂走过去开始盛水。 把水壶装满后，楚立昂正要走，看到一个红色的小东西朝他这边走过来了。 “狐——狐狸？”楚立昂惊讶地看着毛茸茸的小狐狸越走越近，一时间不知道该害怕还是怎么样。 “这么高的温度，这——这皮得有多厚啊！” 楚立昂只在动物园里看到在控温环境下的狐狸，全球气候上升，一些动物进化得适应了高温，但是一些动物无法适应，灭绝了，狐狸也不多了。 那小狐狸目光坚定，像是冲着楚立昂来的。在这片炙烤的大地上，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团火焰。 “诶！诶！你咬我衣服干嘛！” 小狐狸咬住了楚立昂的裤子不放，头歪向和郑雨玫相反的方向，似乎是要带楚立昂去什么地方。 “别——别闹了，这沙漠里有虫子的，裤腿这漏缝了——诶！” “夭夭！我去把水壶都打满了，你起来了吗？”温枫眠带着几个水壶回到了帐篷附近，在姚夭夭的帐篷外问道。 没有回答。 “夭夭？！”温枫眠连喊了几声都没人回应，感觉不对，便进去了。 “姚夭夭呢？”里面没有人，温枫眠有点急了，问那个提供地图的机器人。 “地图机器人刚刚开始运行，不知道。”机器人机械地回答道。 “废物。”温枫眠低声说了一句，朝四周看了看，摘下了自己一直戴着的金丝边眼镜。 “小狐狸，要不是看你还挺可爱的，我——我打你了啊！”楚立昂做出要打人的样子，可那狐狸依旧不害怕，继续拽着他往另一边走。 “你该不是在这沙漠里——成——成精了，你到底是不是狐狸？还是狐狸精？” 楚立昂挣脱不掉，只好任它拖着走，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又走了几分钟，楚立昂看到不远处更大的一团“火焰”。 “那——那是什么东西？”楚立昂皱了皱眉头低下头看了一眼小狐狸，“你的朋友？怎么好像倒在地上了。”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楚立昂才看清楚那是一个人，披着鲜艳的红色纱丽。 楚立昂忙跑过去，拨开她盖在脸上的头发，不是别人，是姚夭夭。 “姚夭夭！你醒醒！”楚立昂忙把她抱起来，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还好那控温的纱丽垫在了她的头下，不然这沙漠这么滚烫，人被烫傻了也不一定。 小狐狸发出了一阵哀嚎，头伏在了姚夭夭的腿上，轻轻摩挲着。 “夭夭，喝点水。”楚立昂把水壶打开，递到了姚夭夭近乎干裂的嘴上，她的脸滚烫，仿佛身体里有个火团一般。 姚夭夭的嘴慢慢张开了，她应该是有一点意识了，把水咽了下去，楚立昂松了一口气，把姚夭夭抱到了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下躲太阳。 他怕地上太烫了，便让姚夭夭躺在自己怀里。 “诶，”楚立昂的头突然又开始疼了，比之前要疼得更厉害一些，“别疼，还要救人呢。” 小狐狸也跟着过来了，伏在姚夭夭身边，就像是她的宠物一样，特别温顺。 “水——”虚弱的声音，姚夭夭醒了，慢慢张开眼，她觉得渴得慌。 “好，水，水有呢。”楚立昂忙把水壶又递到她嘴边。 姚夭夭喝了几口水后，才感觉好些了。 “夭夭，你感觉怎么样？难受吗？”楚立昂问道。 “小——小楚哥哥，”姚夭夭的头往起抬了一下，看到了楚立昂的正脸。 姚夭夭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抱住了楚立昂，嘴里喃喃道：“小楚哥哥——” “小楚哥哥？”楚立昂愣了一下，是“楚”，也算是哥哥，但是“小楚”不至于吧，自己已经算是大楚了，“夭夭，你是不是不舒服？” 楚立昂以为姚夭夭是意识有点不清楚了，想着背她去找郑雨玫，她那里有药，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是——是楚立昂？”姚夭夭像是反应了好久，才清醒过来。 楚立昂忙点了点头：“夭夭，再喝点水，你有点发烧了，我们去找药。” 姚夭夭点了点头，她自己也能感觉得到，全身都在发烫。 小狐狸又“咕”了几声，姚夭夭才注意到它。 “小火团，是你啊？” 姚夭夭显然认识这只狐狸，她用力抬起手，摸了摸小狐狸毛茸茸的头，小狐狸看起来有点开心了。 第11章 醒来 “温枫眠！”孙童希高兴地冲骑着骆驼从另一边过来的人喊道。 温枫眠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先高兴了起来，近了一些才发现是孙童希和张复野。 “温枫眠，你怎么一个人啊？” 孙童希朝骆驼上看去，发现没有别的人。 “我今天早上起来，发现夭夭不见了，正在找她。” 温枫眠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他的眼镜探测到东边有人，他得去看看是不是姚夭夭。 “这么大一片沙漠，怎么能乱跑呢？”孙童希抱怨道。 她后面的张复野心里冷笑了一声，还说别人，要不是她乱跑，他们现在已经走完一半的路程了。 “温枫眠，我和你一块找吧，姚夭夭年纪小，她带水了吗？”张复野往前跑了几步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带，所以我才担心啊。”温枫眠皱了皱眉头，继续朝东边走着，也不管孙童希说什么了。 “没带水？”张复野本来以为姚夭夭可能是想自己探险，现在看来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没带水在这沙漠里能走多久啊。 “姚夭夭？”郑雨玫等得都快睡着了，正打算起来去看看楚立昂是什么情况，结果看到不远处走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近了才发现是楚立昂抱着姚夭夭，旁边还跟着一只小红狐狸。 “她怎么了？”郑雨玫忙站起来扶住姚夭夭，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么烫？” “她发烧了，快拿点退烧药吧。”楚立昂喘着粗气说道。 这沙漠一个人走就很累，而他背着水壶，抱着姚夭夭，感觉都快窒息了，而且头莫名其妙地疼。 郑雨玫也顾不上问是怎么回事，忙从骆驼背的包里找出退烧药喂到姚夭夭嘴里，又给她喂了水，撑起帐篷，把姚夭夭扶了进去。 “怎么回事啊？夭夭怎么会成了这样？”安顿好姚夭夭后，郑雨玫才问道。 楚立昂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只小狐狸咬着我的裤腿，带我过去后，我才看到姚夭夭躺在地上，也不知道她在那躺了多久了，还好有那块纱丽，不然可能就出事了。” 郑雨玫看了看那只小狐狸，它还守在帐篷外面。 “这小狐狸是哪来的？”郑雨玫也没怎么见过狐狸，“这么热，它不应该都被烤个半熟了？” 楚立昂摇了摇头，他隐隐约约意识到姚夭夭或许没有那么简单。她刚刚醒来的时候，眼神忧郁得吓人，一点都不像第一天见她的时候那么活泼，似乎没有烦恼。 楚立昂倒出一些水，送到了小狐狸面前。 小狐狸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先是试探地舔了一下，见楚立昂只是歪头看着它，便大口大口开始喝了。 “小家伙，你也渴坏了吧。” 楚立昂不太怕它了，像姚夭夭一样轻轻摸了摸小狐狸的头。 小狐狸也不抗拒。 “看来今天是不能再走了，”郑雨玫看了看帐篷里的姚夭夭，“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都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和她一起的是谁，去哪里了。” “你歇一会吧，我再去打点水，记得给夭夭喂点水。” 郑雨玫看一下子多了两个喝水的，觉得水不够，一会就要天黑了，便去打水了。 “带好导航，小心点。”楚立昂也不推辞了，他实在没力气了。 坐了一会，他便拿着水壶进了帐篷，姚夭夭还没醒，但是额头已经不那么烫了。 楚立昂拧开水壶，将姚夭夭扶起来靠在他肩上：“夭夭，再喝点水，你嘴唇又有点发干了。” 喂水时，楚立昂又想起刚刚姚夭夭醒来的时候，突然抱住他叫他：“小楚哥哥。” “小楚哥哥——”楚立昂忍不住自己念叨了一遍，“难道是喜欢的人？刚好和我一个姓？” “咳——咳——”，姚夭夭被水呛了一下，楚立昂忙把水放下，拍了拍她的后背。 她睁开眼了，朝四周看了看：“楚立昂，这是哪里？” “还在沙漠，在帐篷里。”楚立昂回答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姚夭夭点了点头，又朝四周看了看，“小火团呢？” “噢，它在外面喝水呢。” 楚立昂拉开帐篷，冲小狐狸招了招手。 那小狐狸竟然也颇通灵性，扔下水进了帐篷，趴到了姚夭夭身边。 “小火团，我没事了，谢谢你。”姚夭夭还是像之前一样温柔地摸了摸小狐狸的头，“快回去吧，照顾你的爸爸妈妈去。” 小狐狸又呆了一会，站了起来，耳朵贴了贴姚夭夭的脸，又冲楚立昂低低地吼了一声，便朝帐篷外走去了。 “这——这是你养的狐狸？”小狐狸走后，楚立昂好奇地问道。 “倒不是我养的，它是属于大自然的。”姚夭夭笑了一下，“我和这只小狐狸有缘分，三年前在这沙漠里救过它，没想到它还记得我，是它找到你的吗？” “嗯，特别凶地把我拽着，我还以为我碰到狐狸怪了。” “哈哈，小火团确实奶凶奶凶的，但是它没有什么坏心思。” 楚立昂见姚夭夭笑了，便放心了一些。 “对了，你和谁一组的？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那了？” “呀，”姚夭夭像是想起了什么，“温枫眠肯定在找我呢，我都忘了。” “你和温枫眠一组？”楚立昂想了想，“那你怎么会一个人啊？” “我——”姚夭夭像是有什么不太好说的，顿了许久，“我晚上梦游了，就可能乱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会跑出来了。” “梦游？”楚立昂想起姚夭夭的红色纱丽，难道梦游还会带装备出来，但是他也没问出来，毕竟姚夭夭还很虚弱，等她好起来再问也不迟。 “这可怎么办？”姚夭夭有点担心了，温枫眠可能真的以为她出什么事了。 “你别急，温枫眠肯定没事的，他一看就挺聪明的，而且还有骆驼和水什么的，就是得想办法告诉他你没事。” 楚立昂看了看外面的地图机器人，有了主意。 “不行了，我快死了。”楚立昂拍了拍那机器人的头。 “楚立昂先生，您怎么了？” “快，快给我联系你们总机器人，我快死了，你们奇恋科技还管不管了？”楚立昂开始装病，“还有里面的姚夭夭，你看她都虚弱成什么样子了。” “请问您有什么症状？” “什么症状？我——我浑身疼，感觉十二指肠什么的都断了，我要是出事了，你们奇恋科技就完蛋了……” 里面的姚夭夭听到后差点笑出声来。 “指肠断裂，严重！严重！”那机器人发出了警报声，传回了奇恋科技管家机器人那里。 第12章 齐聚 “指肠断裂，这你们都信？真是铁皮脑袋。”在沙漠边缘控制着机器人的奇恋堡项目负责人瞪了传话的机器人一眼，“算了，不就是要找温枫眠么，给地图机器人发送指令，满足楚立昂的任何询问要求。” “楚立昂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管家机器人已批准提供您需要的任何信息及药品。” “你帮我给温枫眠身边的小机器人发一个定位，就说姚夭夭在这里，他有药，我一吃什么都好了。” 地图机器人一本正经地听楚立昂胡说八道。 “指令已发送，对方已收到。”地图机器人说完就恢复了安静状态。 “接到讯息，接到讯息：楚立昂发来定位，姚夭夭和他们在一起。” 温枫眠的地图机器人说道，张复野看了看那定位，温枫眠选择的方向很准确，是对的。 而温枫眠也没有看那个地图机器人发的位置，而是继续往前走，仿佛早就知道姚夭夭在哪里一样，张复野皱了皱眉头，但是也没有问。 “温枫眠，你好厉害啊，这方向本来就是对的。”孙童希倒是开始夸了。 “我就是乱猜的。”温枫眠回答道。 “看这距离，我们应该能在天黑之前到楚立昂那里。”张复野仔细算了算，这样也好，他和孙童希实在是相处不来，她总是很任性，不听别人的建议，再这样下去，他可能快被孙童希气死了。 “姚夭夭，你醒了。”郑雨玫拿着水壶回来了，“现在好点了没？” “好多了，谢谢你们。”姚夭夭冲郑雨玫笑笑，郑雨玫用干净的毛巾帮姚夭夭擦了擦脸和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又给她喂了水。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郑雨玫一抬头看到姚夭夭的眼眶竟然红了。 “我，我没事，”姚夭夭摇了摇头，使劲把眼泪憋了回去。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可是今天她已经两次差点哭了出来，“就是——” 自从来了这里，她有过几次生病、发烧，但都是机器人给她倒水吃药，她很想她的家人，包括她的姐姐，小时候她要是发烧了，娘亲或是芙蕖阿姐都会拿冷毛巾给她擦手心、胳膊降温，她每次虽然烧得很迷糊，但是那个时候却总感觉很温暖，很舒服。 郑雨玫让她想起了芙蕖姐姐。 姚夭夭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我就是想起了我姐姐，突然有点难过。”姚夭夭补充道。 “看起来傲娇得很，其实还是个孩子呢，”郑雨玫下意识地摸了摸姚夭夭的头，“想家了吧，没事，就在这呆几天，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郑雨玫身上的那种凌厉此刻减了不少，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在哄姚夭夭。 姚夭夭笑了一下，但是她心里知道离开奇恋堡也是见不到他们的。 “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哥什么的？亲哥还是堂哥？”一旁的楚立昂像是想起了什么。 “没有，都没有。”姚夭夭摇了摇头，好像知道楚立昂在想什么了，岔开了话题，“温枫眠应该很快就到了吧？” “应该快了，发了定位。”楚立昂回答道。 “对了，夭夭，你怎么会一个人啊？”郑雨玫不知道楚立昂有没有问她这个问题，看了看楚立昂又看了看姚夭夭。 “她说是梦游。”楚立昂回答道。 “这样啊，”郑雨玫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是说咱们全程都摄像了么，到时候可以看看，你这梦游有点可怕，要是一个人住，那大晚上的都不知道自己会去哪。” “录像了？”姚夭夭皱了皱眉头，她把这茬给忘了，算了，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天快黑的时候，温枫眠他们找到了楚立昂这里。 “夭夭，你没事吧？”温枫眠冲郑雨玫和楚立昂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进帐篷看姚夭夭了。 “我没事，对不起，我——” “没事就好，你是不是想出去看看，然后迷路了啊？” “差——差不多吧。”姚夭夭觉得这么理解也可以，也就没再解释，“让你担心了，抱歉。” “没事就行。”温枫眠还是柔和的性子，不急躁。 “你们怎么也来了？”楚立昂看到张复野和孙童希后惊讶了，“这下三队聚齐了，那机器人还说不让知道其他两队人是谁。” 张复野无奈地耸了耸肩：“姚夭夭还好吧？” “没事了，现在就是身体还有点虚弱。”楚立昂回答道。 “来，喝水。”郑雨玫给张复野递上水壶，“张复野，你这脖子后面这都晒伤了，你怎么不把衣服上的连帽戴上啊？” “啊？”张复野转过头想要看看自己背上，好像是有红红的一片，怪不得自己觉得疼来着，但是孙童希只顾着往前走，他也就没关心了。 “我带了药，给你涂一点吧。”郑雨玫去骆驼那里拿包里的药了。 “那个——”郑雨玫找到药后走过来看了看张复野，把药递到了楚立昂手上，“你帮他涂一下吧，我一女的，不太方便，估计背部下面还有伤处，把你们的帐篷拿出来进去涂吧。” “行——行——”楚立昂接过药，张复野把帐篷弄好了，楚立昂就进去给他涂药了。 “唉！”楚立昂给张复野涂药的时候，张复野重重叹了口气。 “咋了？”楚立昂还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了，“大老爷们，涂个药而已，不至于吧，我也没有很用力啊？” “不是，你根本不知道这几天我真是不自在坏了。”张复野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 “咋了？你不是说还挺喜欢探险的？” “不是探险的问题，我实在和孙童希相处不来。本来看着好像懂道理的女孩子，怎么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样，倒是郑雨玫面冷心热。”张复野说道，“这人吧，还是得相处一段时间才能明白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 听到张复野这句话，楚立昂突然想起了“怂怂”，那个小机器人就是凭着第一面计算心动值的。 而这两天，他发现姚夭夭、郑雨玫都和他第一次见面时的人似乎有所不同，他第二次对“怂怂”的设计产生了怀疑。 第13章 枫木谣 “好在你们来了，不然今天晚上楚立昂就要露宿沙漠了。”郑雨玫看了看温枫眠和张复野说道。 “让他和我一个帐篷睡吧，我带的帐篷大一些。”张复野说道。 楚立昂点了点头。 郑雨玫跟姚夭夭在一个帐篷休息了，郑雨玫说担心姚夭夭梦游再犯了，怕她再出事。 第二天醒来后，六个人结伴同行，姚夭夭骑着骆驼，温枫眠拉着骆驼，其他人也差不多。 “三位小机器人，放首歌，这总可以吧。”姚夭夭觉得无聊得很，想听歌。 “好的，你们想听什么？” “听《枫木谣》！”郑雨玫和温枫眠齐声说道。 “哈哈哈——”张复野大笑了起来，“你们都是中了那本书的毒吗！” “什么歌？”楚立昂仿佛一个跟不上时代的老年人。 “《枫木谣》是填词人风袖看过《远古奇幻录》后写的词，歌手陈星曜唱的，很好听。”郑雨玫解释道。 “那歌能让人想起书里的很多场景。”温枫眠补充道。 “已找到歌曲，现在开始播放。”三个机器人齐声说道。 “不相见，夕落……”三个机器人，一前一左一右，跟3d环绕立体声似的，其他人跟着哼唱，气氛一下子变得开心了起来。 果然，楚立昂脑子里不由得出现了《远古奇幻录》里面的场景，头又一阵阵地发疼，但是又不想败了大家的兴致，而且这歌确实很好听，他自己也愿意忍着疼听。 姚夭夭趴在骆驼身上，看向在自己左边的大家，脸上都是笑，她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这首歌过后，其他人又相继点了很多歌，六个人仿佛行走的“ktv”，时光比前几天过得快，也过得愉快。 又是夜幕降临，几个人搭好帐篷，在外面坐着。 姚夭夭竟然带了几个地瓜，楚立昂看到姚夭夭带的东西忍不住笑了，果然还是个小女孩，应景的好吃、好玩的，不重但是很有趣，然后几个人便围成一圈围着火烤地瓜。 “我一般都是吃机器人弄得地瓜，第一次自己这么烤着吃。”楚立昂觉得还挺好玩的。 “你一看就是科技控，”张复野闻了闻自己的地瓜，有那个香味了，“我小时候家里没有那些个机器人，很多事都是自己动手，现在什么事都是机器干，连工作都是修理机器人，倒觉得没什么意——” “玩个游戏吧。”孙童希看了看温枫眠后插话道，她丝毫没在意张复野的话还没说完。 张复野无奈地冲楚立昂耸了耸肩。 “玩什么？”郑雨玫问道，“这大荒漠的，咱们也玩不成什么好像。” “玩‘飞星转’。”孙童希将一个水壶摆到中间。 姚夭夭皱了皱眉头，心里想该不会是什么“真心话大冒险”，没想到以前人们玩的这个东西现在还有，而且还起了个奇奇怪怪的名字。 （考古学家在以前年轻人常去的娱乐场所发现了一个瓶子，下面的纸上贴着“真心话大冒险”的规则。） 果然，孙童希接着说了：“水壶转到谁，谁就要说自己的一个秘密，别人指定，不能说谎。” 姚夭夭还等着她继续说下一句:还可以选择冒险，但是孙童希显然已经把话说完了。 “啊？规则就这？”姚夭夭愣了一下，她可是等着大冒险的，说秘密那她岂不是完蛋了。 “嗯，简单吧？”孙童希眨了眨眼说道。 姚夭夭极不认同地点了点头，过于简单。 “可以。”其他人爽快地答应了，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几个人在火旁边重新围成一个圈。 “我来转吧。”孙童希在地面放了一块平滑一点的板，把水壶放了上去，开始转动。 水壶转到了张复野。 孙童希显然对他不是很感兴趣，随便问了一个：“做过的最奇怪的事？” “最奇怪？”张复野想了想，“给两个机器人证婚。” “噗——”郑雨玫喝进去的水都喷了出来，“这，够奇怪的。” “那两个机器人的主人是个老人，他说他感觉自己的两个机器人情投意合，所以想在报废之前给他们举办个婚礼，我也没办法，人家毕竟是长辈。” “哈哈哈——”姚夭夭大笑了起来，头无意识地靠在了左边楚立昂的肩膀上寻求依靠，楚立昂一下子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温枫眠也注意到了，等姚夭夭笑了一会，递给她水，她才直起身子。 “你来转。”孙童希把水壶递给了张复野，执行规则。 张复野的力气比较大，但是不灵巧，那水壶转了都不够一圈就停在了郑雨玫面前。 “嗐，问吧问吧。”郑雨玫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孙童希的八卦之魂燃起，坏笑道：“概述上次恋爱。” “他是——额，互联网公司的，他爸认识我爸，然后就介绍认识了，后来在一起了。 之后我就去星际探索，就成了——我和楚立昂说过的——成了异球恋。后来，他和别人在一起了，我回了地球才知道，而且他都在地球上换了两个女朋友了。” 郑雨玫说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悲伤的表情，仿佛在讲一次无聊的星际探险经历：“反正，我也没办法，那是我的工作，以后还会去别的星球探险，要是忍不了异球恋，那就没法走到最后。” “那我来转？”郑雨玫拿起水壶，这一次落到了温枫眠和孙童希中间。 “那你们两个都说好了，反正每个人都要来一次。”郑雨玫已经看透这个游戏了，本身就是满足人们的八卦欲的，瓶子转不转的有什么重要。 “说什么呢？”温枫眠看向其他人，“我感觉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秘密。”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孙童希把一直想问的问出来了。 “喜欢——”温枫眠顿了一下，“喜欢《远古奇幻录》里代琼那样的人。” 温枫眠说完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看了一下身边的姚夭夭，姚夭夭装作没注意。 “噢。“孙童希没有仔细看那本书，心里打算回去买本好好看看。 “那个，希希——”郑雨玫冲着孙童希说得道，“我来问你吧，你谈过几次恋爱？” 第14章 游戏 “就一次。”孙童希脸红了，“读大学的时候，和学校里一个同学，是我的学长，特文艺一个人。长得超级帅，毕业了嘛，然后他想回家乡去生活，说什么那里的生活舒服，海南那里离我家这边好远，我不想去，还是喜欢这里，然后就分了。” 孙童希是个颜控，也比较任性，毕竟是从小被家里人呵护长大的，恋家情结比较深。 “噢，那也算是一张白纸了。” 郑雨玫又指着温枫眠和孙童希：“你们两个，随便谁来转吧，就剩下夭夭和楚立昂还没说了噢。” 温枫眠从郑雨玫手里接过水壶：“我来吧。” 水壶自然地转动，最终指向了楚立昂。 “我？我没什么秘密，我也没谈过恋爱，让你们失望了。”楚立昂挠了挠头，他的人生除了智商惊人，十几岁就成立了机器人医院，还有一个莫名力气大的妹妹，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了。 孙童希这下子没得问了，沉默了，其他人也不知道问什么。 “楚立昂，说一个你最喜欢的梦吧。”一直没有说话的姚夭夭开口了。 “梦？”楚立昂愣了一下，她还真是说到点上了，自己做的梦倒是很离奇。 “确实有。我梦到过自己好像坐在山上看星星，不过奇怪的是，北方不是北六星，好像是七颗星星，梦里听到我旁边的人叫它‘北斗七星’，感觉梦里的星星更亮，似乎比沙漠这里看到的还亮，夜空很漂亮，所以记得很深刻。” “七星？倒是夭夭前两天还看着北六星说那里以前可能是七八颗呢。”温枫眠打趣道。 “旁边的人，梦里你旁边有谁啊？”张复野倒是对这个比较好奇，“男的女的。” “女的。”楚立昂想了想，“就很奇怪，我有很多这样的梦，但是我只是记得她说的话，根本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甚至连她的声音都想不起来。” “什么女的，你对机器人那么痴迷，”郑雨玫想了想，“那怕不是个机器人，是女声罢了。” “哈哈哈！”张复野他们都笑了起来，“机器人狂魔……” 姚夭夭只是淡笑了一下，低着头用手擦了擦眼睛，毕竟是沙漠，还是会有沙子迷眼。 “也别转了，姚夭夭，该你说了。”张复野将水壶立了起来，他觉得这游戏本身其实没什么意思，有意思的是听其他人讲自己的故事。 “嗯，那你们问吧。”姚夭夭抬起头来看着张复野。 “说说你的感情经历。”张复野仿佛一个警官在问嫌疑人问题。 “我没有什么这方面的经历。”姚夭夭有些为难，“我读大学也是在家里读的，只去参加过考试，所以和男同学也不太熟，他们可能只是在屏幕上见过我的脸而已。” “那你总喜欢过什么人吧？”孙童希接过话，“比如，被拒绝了啊，失恋什么的都可以说。” “那倒是有，”姚夭夭点了点头，“有一个和我算是一起长大的男孩，我们很亲近，但是小时候都比较爱疯玩，有一次一块去探险，他出事了，后来就——” “啊——”张复野感觉这个秘密有点伤心，但又觉得姚夭夭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没有任何渲染，仿佛在说她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东西那么简单。 “小——小楚哥哥？”楚立昂凑近姚夭夭说道。 “犯规了噢，楚立昂，这可是第二个问题了。”姚夭夭马上反应过来，没有正面回答。 “那一定是个挺好的男孩子。”郑雨玫惋惜地说道，“不然青梅竹马的多好。” “青梅竹马”这四个字是语文课上机器人教的，机器人只给出了解释，由于启元世纪前的那场浩劫，它也不知道出处，不知道这些词是怎么来的。 “嗯，虽然有的时候很顽皮，但对我很好——很好。”姚夭夭重重点了点头。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话，便回到帐篷休息了，楚立昂吃了两个烤地瓜，没想到自己烤的真的比机器人烤的香多了。 郑雨玫躺在姚夭夭旁边，外面的火已经熄了，四周一片黑，只有外面有一点月光，这个时候正是人最感性的时候。 “夭夭，你还会想念他吗？”郑雨玫侧过头，黑暗里还能看到姚夭夭睁着眼睛看向帐篷的顶部，还没有睡着。 “会，”姚夭夭依旧看着上方，“没有一刻不在想。” 黑暗里郑雨玫轻轻叹了口气，她原以为姚夭夭是那种家境优越、长相姣好，没有什么烦恼的人，但现在她发现这个小妹妹比她想得要深沉许多。 晚上的大漠，能听到风的声音，远处似乎还有其他杂碎的声音。 半夜，楚立昂感觉吃得有点饱，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索性出帐篷去看看。 出去后看到旁边的帐篷外已经坐着一个人了，背对着他。 “姚夭夭？”楚立昂喊出了声。 “嘘——”姚夭夭把食指放到嘴边，指了指帐篷里面。 楚立昂忙点了点头，他也不想惊醒其他人。 “你怎么在外面啊？”楚立昂挨着姚夭夭坐下，好奇地问道。 “和你一样啊，睡不着。”姚夭夭无奈地笑了一下，月光拂在她脸上，格外柔和。 楚立昂：“噢，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头又发疼，现在又清醒得很，怎么都睡不着。” 两个人又低声说了几句，帐篷里传来张复野的呼噜声。 “他竟然打这么大声呼噜？”楚立昂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和他一块睡，你都不知道？” “我睡着了不怎么容易被吵醒，——打呼噜他真像锯铁块的声音，刺啦——刺啦——……” “这大晚上的，就算有野兽，估计也吓跑了。” “郑雨玫不是说要看着你，不让你梦游么，结果自己睡得开心了——” “估计梦里抓住我了。” “哈哈——” 寂寥的沙漠里似乎添了一丝活力，两个人在月光下、帐篷外面谈天说地，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姚夭夭回到帐篷的时候看了一眼夜光手表，已经凌晨四点了，她能听得到郑雨玫均匀的呼吸声。 楚立昂回到帐篷后很快就睡着了，和人聊天果然是一件费精力的事情，他突然感觉很累，但那是快乐的累，足以让他安心地入梦。 也许是白天提到了北斗七星的梦，这一次他在梦里又看到了那些更为明亮的星星，而且是在沙漠里。 他努力向右侧头想看清楚右边的人是谁，总不会真的像郑雨玫所说是个女机器人吧? 右边的人就快要转过头来了，楚立昂却听到张复野的一声咆哮：“楚立昂，起来了，赶路啦！” 第15章 芨芨草 “怎么这次没有见到取水处啊？”张复野摇了摇自己的水壶，已经空了。 “诶？按理说应该有的，这地图上竟然没有了。”郑雨玫看了看地图机器人，“昨天明明有的，小铁皮脑袋还会篡改数据了？” “你先喝我的吧。”温枫眠将自己的水壶递给张复野，“我们一边走一边找找有没有野生水源。” 孙童希舔了舔嘴，她的水也喝完了。 张复野看了看看孙童希，犹豫了一下，把温枫眠的水壶递给了她：“你喝吧，我还好。” 孙童希实在是渴了，接了过来几口就都喝光了，也没注意张复野的嘴唇也有点干了。 到了下午，连骆驼都走不动了，几个人只好先暂时搭起帐篷休息。 “我去四周看看。”姚夭夭站了起来，朝沙漠一边走去。 “诶——”郑雨玫正要跟着去，温枫眠和楚立昂都站起来了。 “我也去看看有没有水源。”两个人齐声说道。 “行，你们去吧，我们在这看着骆驼这些。”郑雨玫便坐下了。 “我也跟着去。”孙童希看温枫眠走了，她也呆不住了，最后只剩下郑雨玫和张复野了。 “你家里就你一个孩子吗？”郑雨玫开始和张复野拉家常。 “噢，我还有个姐，比我大四岁。”张复野回答道，“你呢？” “我是一个人，没有兄弟姐妹。”郑雨玫回答道。 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偶尔抬起头对视一下，但是张复野觉得这比他和孙童希在一块好多了。 虽然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这边！”姚夭夭突然喊了一声，指着地面，“这边有芨芨草！” 楚立昂和温枫眠听到声音从不同方向便朝这边过来，孙童希跟着温枫眠。 楚立昂走了几步，突然感觉地面跟塌了一样，心里觉得不安，忙想往后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温枫眠拦住了要往那边走的孙童希：“流沙，别往前走了！” 温枫眠的话刚说完，孙童希就看到楚立昂整个人随着地面陷下去了。 “天！”孙童希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楚立昂，你快出来，你快出来呀！”孙童希被吓到了，叫嚷着让楚立昂赶紧出来。 楚立昂听到后，下意识地想拔出腿。 “别动！”姚夭夭的声音，吓了孙童希一跳。 刚刚姚夭夭回过头恰好看到楚立昂整个人沉了下去。 楚立昂这才稍微冷静了一点，他也知道碰到流沙是不能挣扎的。 “楚立昂！向后仰，先向后——”姚夭夭表现得异常的冷静，连温枫眠都惊了一下。 温枫眠看了看周围，忙跑去骆驼那边拿绳子。 楚立昂按着姚夭夭说的向后仰，他自己其实也大概知道流沙的原理，但是当下他还是有点慌。 “深呼吸！轻一点，慢慢来回这样移动，像背泳那样，朝你的左边。”姚夭夭继续说道。 左边离非流沙区最近。 楚立昂感觉自己好像随时都会整个人陷下去，但是姚夭夭的声音让他有点安心，甚至他好像听到大脑里很深的地方，传来相似的声音，只是有点稚嫩。 张复野和郑雨玫也顾不得骆驼，跑过来了，张复野下意识地想去拉楚立昂。 “没用的，这样你也会陷下去，夭夭说的是对的。”郑雨玫拦住他了，她看向姚夭夭，从没见过这么冷静的女孩，一旁的孙童希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出一句了。 过了一会，楚立昂感觉自己的双脚好像慢慢浮起来了，他朝左边瞥了一眼，迅速朝那边滚去，张复野和温枫眠把他扯了上去。 他的衣服都弄脏了，躺在硬地上喘着气。 还是有点后怕的，多亏了姚夭夭。 想到这里，楚立昂朝姚夭夭看去。 只见姚夭夭长出了一口气，坐倒在了黄沙上。 楚立昂逃出来的那一刻，她才感到腿在发软、颤抖。 好在这个流沙不是那种迅速吞没人的，否则他可能真的会没命。 郑雨玫蹲下拍了拍姚夭夭的后背：“没事了，夭夭，楚立昂没事了。” 姚夭夭点了点头，看到楚立昂抹了抹头上的汗，正在如释重负地冲着她笑。 还好，这次也没有陷进去，姚夭夭心里说道。 姚夭夭发现的芨芨草下面确实有水源，挖了两三米就有水了，张复野用楚立昂他们带的滤水器装了一些干净的水。 有了喝的水，几个人之后便按着地图走，不敢再乱跑了，免得再碰到流沙。 “姚夭夭，这个给你。”晚上大家聊了一会要去睡觉时，楚立昂摘下脖子里一直戴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姚夭夭愣了一下，接了过来，应该是玉石做的，但是形状很特别，像是一个什么动物。 “这是我一直戴着的玉，我妈说，要是碰到我觉得很重要的人，就把这个给了他。” “你觉得我对你很重要喽？”姚夭夭被楚立昂逗笑了，却也没有收起那个吊坠。 “对啊，你今天救了我一命，这还不够重要么？”楚立昂点了点头，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张复野和郑雨玫对视了一下，感觉自己快被这孩子蠢哭了，各自拍了拍楚立昂的肩膀回帐篷去了。 姚夭夭拽起楚立昂的胳膊，将吊坠塞回了楚立昂手里，饶有兴趣地朝上看了看楚立昂的头，“楚立昂，你是不是傻，你妈妈不是这个意思，你这脑瓜子里面装得真的都是铁皮嘛？” 【火星某处神秘基地】 “教授，芯片好像出问题了。”一个全身黑色制服的人进了总监控室，向上级报告。 “什么问题？” “好像和他大脑的细胞开始相融了，我们担心可能会出现不可控的情况。” “这不是我们控制的芯片吗？”被称作教授的人依旧很镇定，但还是皱了皱眉头。 “因为是第一次试验，我们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所以想问问教授——有没有可能再把他带到这来？”穿黑色制服的人明显有点害怕地看了教授一眼。 “他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说让他来就能来？！”教授听到这句话有点生气，但还是克制了一下，“奇恋堡究竟有什么人触动了他？是不是那个女孩出现了？继续监控着，有什么异动及时告诉我。还有，尽快升级芯片！” “是，教授！”穿黑制服的人忙跑出去了。 教授转过头，点了点触控按钮，出现了一段监控录像，教授点了播放。 第16章 返回 “终于——”张复野看到了前方的管家机器人，“走出来了。” “恭喜大家同时走出沙漠，今天的奖励是人类大厨做的晚餐，请大家坐到各自的车上，东西和骆驼奇恋堡的机器人将会安置。”管家机器人显示器是笑脸。 六个人都没有什么说话的力气了，越是走到最后似乎越难，水也越来越少。 坐到车上后，他们彼此也没怎么说话，都倚靠着车座睡着了。 “欢迎主人回来！”迷迷糊糊地，楚立昂听到一堆机器人齐声说话的声音，睁开眼看到“怂怂”、奇奇还有其他五个人的小机器人在奇恋堡门口站着呢，其实天已经黑了，只是奇恋堡从上到下都亮着，就像是白天一样。 “怂怂”看起来最得意，不停地挥舞着机械臂。 “嗨，怂怂！”楚立昂感觉稍微有了点精神，下了车，摸了摸“怂怂”的铁皮脑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奇恋堡那个小机器人“奇奇”也顺眼了许多。 其他五个人也跟机器人打了下招呼，便陆续进奇恋堡了。 “舒坦！”张复野瘫坐在沙发上，他感觉自己的骨架都快散了。 “简直比星际探索都累，本来以为能暂时逃避一下工作休息休息。”郑雨玫理了理自己的短发，接过管家机器人端给她的水，“谢谢。” 温枫眠相对就好一点，他还是和之前一样不温不火，坐得端正。 又说了几句，大家就各自回房间换衣服、洗澡、休息了。 “收到火星人发来的语音邀请。”楚立昂刚从洗澡间里出来，“怂怂”就跟上来说道。 “接。”楚立昂坐到自己床上，舒了一口气。 “楚立昂，怎么样，沙漠好玩么？”楚安安欠打的声音。 “还行。”楚立昂这次没有跟楚安安斗嘴，他感觉很累但是又莫名觉得很有成就感。 “那你和你的伙伴相处的怎么样啊？我是不是快有嫂子了？”隔着太空，楚立昂在地球上都感觉到楚安安一定在坏笑。 “还好。”楚立昂还是没有多说话。 “你怎么了？”楚安安觉得有点不对劲，这要是平时估计早就叫她闭嘴了，“真的有戏吧？我哥现在已经跌入了爱河？” “随你。”楚立昂惜字如金，说完朝右侧躺去。 “对了，你们现在能出来么？” “不能。”楚立昂冷漠的声音。 楚安安讨了个没趣，自己嘟囔了几句，便挂掉了语音电话。 楚立昂翻来覆去，但是刚刚的疲乏好像消失了，他坐起身：“怂怂，给我妈打电话。” “正在呼叫妈妈，请稍等——” “楚立昂！你什么意思，不和我说话，给妈打电话！”传来的依旧是楚安安咋咋呼呼的声音。 楚立昂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头，他都忘了，楚安安近来去火星了，而他爸爸妈妈近几年一直住在那里。 “儿子，怎么了？”楚立昂妈妈的声音，“刚刚听你妹妹和你说话，你好像不太高兴。” “不是，妈，我就是累了，没什么不高兴的。”楚立昂解释道，“妈，我问你个事。” “嗯，说吧。” “你给我的这个吊坠是要我送给谁啊？”楚立昂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脖子里的小玉块。 “送给你觉得对你很重要的人啊。”楚立昂妈妈说道。 “那我这次在沙漠里碰到了流沙——” 楚立昂的话还没说完，楚安安就插嘴道：“流沙——刺激啊，刺激！” 这个火星人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只想着刺激好玩，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哥哥的安全，楚立昂心里想道。 他听到电话那边，妈妈好像说了楚安安几句，楚安安才安静下来。 “儿子，你没事吧？是不是在医院呢？” “不是，我没事，妈。”楚立昂继续说道，“同行的人救了我，多亏她冷静，不然我可能真的出不来了。但我把这个吊坠给她谢谢她的救命之恩，她不要，说你不是这个意思——” “妈，你说我哥是不是铁皮脑袋——”楚安安的声音。 “妈的意思是把它给了你喜欢的女孩啊，”楚立昂妈妈无奈地笑了，轻轻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怎么就没一个情感上和常人一样的。 “噢。”楚立昂恍然大悟，就像当初知道邻居妹妹说的“我在等风也在等你”是什么意思后一样的感觉。 虽然大彻大悟，但还是死不悔改。 “指导你从流沙里出来，那肯定是个帅气的小哥哥喽，人家肯定觉得你对他图谋不轨，不敢收，不敢收。”楚安安在那边不知道是不是自言自语。 “不是，是女的。”楚立昂回答道，“你以为人家都和你似的，咋咋呼呼的？” “切——”楚安安不屑的声音。 “她当时特别冷静，我都有点被惊讶到了，人家才21，楚安安，你多大了？” “我永远18。”楚安安又嘀咕了几句，好像走开了。 “21岁的小姑娘，这么沉着也是挺厉害的，”楚立昂的妈妈夸奖道，“也许是以前经历过这种事吧，遇到紧急情况看似极度冷静的人，他们心里其实也是很怕的，甚至可能会更怕。” 楚立昂的妈妈说这句话的时候想起了之前和楚立昂他爸在火星的一段经历，不由得有些感概。 “怂怂，你说我这脑袋是不是真的有点问题？”挂掉电话后，楚立昂开始怀疑自己。 “主人的一切指标正常，脑袋暂未发现任何问题，若有不舒服，怂怂将为您联系您的私人医生。”“怂怂”像往常一样说道。 “不用联系了。”楚立昂知道这也不是什么病，可能自己智商太高了，所以情商方面地理解能力才会这么差吧。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奇奇早就出去了，楚立昂又拿起了温枫眠的那本《远古奇幻录》看了起来，看了十几分钟，头又开始疼，才放下书睡觉去了。 “可可——”姚夭夭接通语音。 “夭夭，怎么样，这几天过得还好吗？”夏可可问道。 “还好，可可，我那天晚上又看到了那个奇怪的人影。” “在沙漠吗？” “对，在沙漠，我追着他走了很久，后来晕倒了。” “你傻啊，姚夭夭，大荒漠的，你怎么一个人出去追啊？”夏可可有些关心的责备。 “我就是好奇……”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要说再见了，夏可可像往常一样说道：“夭夭，照顾好自己，记得删除通话记录。” 第17章 视频 “姚夭夭呢？”第二天，郑雨玫九点半才出了自己的房间，看到温枫眠和张复野已经在客厅里聊天了。楚立昂好像在修理“怂怂”，孙童希打了个哈欠，也从房门里出来了。 “姚夭夭女士五点半出门去了，说要去看日出。”管家机器人回答道。 “啊？”郑雨玫满脸困惑，伸了个懒腰。 “夭夭说她一般都是五六点起床的，来了奇恋堡那天因为白天的工作没做完，熬夜熬到了很晚，第二天才起不来。”温枫眠解释道，这是在沙漠旅行时姚夭夭告诉他的。 “怪不得社会崇拜年轻，我现在都浑身疼，年轻小妹妹就是有活力。”张复野一副迟暮之年的样子。 “不是说不能出奇恋堡么？”孙童希幽怨地看了一眼管家机器人。 “大漠之旅结束，今天例外。而且有奇恋堡的小机器人跟着姚夭夭女士。”管家机器人依旧有条不紊地回答着。 “你干嘛呢？”孙童希见楚立昂不说话，只顾着捣鼓机器人。 “我就说——”楚立昂将“怂怂”的后壳盖上，嘴里喃喃道，“肯定是我妹把原来设定的程序改了，怪不得它的心动值偏差那么大。” “还信机器人呢？”郑雨玫摇了摇头，“你去沙漠要是带着它，碰到流沙它能救你？” 楚立昂哑口无言，就凭怂怂这小个头，估计它自己会先被流沙给淹了。 过了一会，姚夭夭回来了，穿着运动服和运动鞋，头发也束起来了，像是刚刚跑完步。 “看日出看了四个小时？”张复野抬头看了看时间。 “噢，我跑了会步。”姚夭夭喝了几口水说道。 “有跑步机。”楚立昂指了指奇恋堡里的智能健身房，健身房可以建造vr场景，让跑步机的跑步更立体、真实。 “我不太接受vr跑步，就像我今天早上碰到了一个公园，和几个老爷爷下了会象棋，这是vr跑步创造不出来的真实感。”姚夭夭说完就回房间换衣服冲澡了。 六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起看沙漠影像的时候，姚夭夭一直有点不太专注。 “接下来就能看姚夭夭梦游了吧？”孙童希看到屏幕上是温枫眠和姚夭夭进入各自的帐篷休息了。 姚夭夭都忘了奇恋堡有空中摄像了，也许她可以通过这些影像看到那个影子究竟是什么东西了。但是又该怎么和其他五个人解释呢？想到这里，姚夭夭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 画面正常进行，一片漆黑，姚夭夭估摸着时间快到了，越来越紧张，感觉坐在自己旁边的郑雨玫都能听到她的心跳了。 画面突然彻底黑了，只听到视频里有一些杂乱的声音，姚夭夭知道那是她出帐篷的声音还有走路的声音。 “各位，很抱歉，这段录像的画面被破坏了。”管家机器人显然是收到了奇恋堡工作人员的指令，指着视频画面说道。 姚夭夭的心跳逐渐恢复了正常，心下暗暗舒了一口气，但是又有些遗憾。 “什么嘛，刚想看看姚夭夭梦游是什么样子，画面就损坏了。”孙童希嘟囔道。 温枫眠像是在思考什么，没有说话，郑雨玫和张复野都觉得无所谓。 “我会修复，把你们的摄像设备给我看看。”楚立昂觉得这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分分钟就能还原。 “楚立昂先生，这段画面消失是因为有东西挡住了镜头，不是技术问题。”管家机器人回答道。 “有东西挡住了镜头？” 郑雨玫觉得这比技术问题的问题更大，这意味着当时镜头前出现了别的东西，或者说是别的生物。 “你们的镜头是在空中吧？”张复野也有点怀疑了，“姚夭夭就算梦游也不可能蹦跶到天上挡了镜头，那是什么东西挡住了？” “很抱歉，我们也不知道。”管家机器人机械地摇了摇头。 “根据之前的画面看，不只一个摄像头啊，看看别的里面的记录不就知道了？” 孙童希经常通过监控监视人类幼师和机器人幼师，所以一下子变得聪明了许多。 “其他的镜头也都遇到了一样的问题。”管家机器人说道。 郑雨玫和张复野对视了一眼，这就很奇怪了，本来他们猜想可能是什么飞的鸟落在了一个摄像头上，虽然几率很小，起码还是能说得通的，但是好几个摄像头都被挡了，恐怕就不是自然因素了吧。 “姚夭夭，你那天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吗？” 楚立昂显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我——我没有，我在梦游，根本没有意识。”姚夭夭顿了顿说道，她说得不太利索，但是其他人也没有再提出质疑。 温枫眠一直没有说话，郑雨玫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 “好在姚夭夭没出什么事，兴许是真的有什么巧合，大家也不用太——担心。” 张复野见气氛有些沉闷了，忙开始活跃气氛，虽然他心里也有一堆疑问。 管家机器人继续播放视频，画面消失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 摄像头是通过识别几个人的虹膜跟踪的，所以没有拍到姚夭夭是怎么到了离温枫眠那么远的地方的。 “狐狸？”孙童希看到视频中一只小狐狸咬着楚立昂的裤腿不放。 “嗯，那只小狐狸是我的朋友。” 姚夭夭点了点头，但是她似乎并不想讲其中的缘由。 大家心里的疑问也被下一个疑问替代了。 “小楚哥哥——”视频了姚夭夭似乎还有些不清醒，声音虽然小，但是还是可以听得到的。 “我错过了什么？”张复野表示吐血，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跟不上视频的脚步了，“你竟然叫他——小楚哥哥？！”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姚夭夭挠了挠自己的头，“我——我当时有些不清醒，把楚立昂误认为了以前的一个朋友。” “是不是你那个后来出了事的青梅竹马啊？”孙童希口无遮拦地问道。 “嗯。”姚夭夭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之后的视频就是六个人在一块的视频了，从上帝视角来看视频还是蛮有趣的，而且不同时间、同一群人带来的观感让六个人感觉自己都像是在重历老去的时光。 “大漠之旅到此结束，恭喜各位。明天开始的一周，各位可以相对自由地出入奇恋堡，可以去工作或是去见家人、朋友，但是晚上八点之前必须回到这里。”管家机器人宣布了新一周的奇恋堡规则。 第18章 预约 下午，六个人过得是比较懒散的，看书、健身、玩游戏。 姚夭夭对着智能屏幕的一件文物不知道在研究什么，郑雨玫和孙童希靠在沙发上看一部电影。 “楚立昂——楚立昂，”姚夭夭歇眼睛的空当，瞥到郑雨玫和孙童希都睡着了，看楚立昂就在旁边看书，指了指那两个女生，又指了指旁边凳子上搭的薄毯子。 楚立昂很明显困惑了一下，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 姚夭夭便继续研究文物了。 “给——”楚立昂把凳子搬到了姚夭夭面前。 姚夭夭的智能眼镜差点掉下去。 “干——干嘛？”姚夭夭扶了扶眼镜，智能屏幕上的文物晃了一下。 “你不是要凳子？” “我是说帮忙把这个盖到她们身上。” 因为控温的衣服不如普通衣服舒服，所以他们在屋里一般都穿普通衣服，屋内又开着冷气，睡着了难免会觉得冷。 “噢。”楚立昂愣了一下，拿起薄毯子平铺开盖到了两个女生身上，但是又觉得不太对称，又朝郑雨玫那边拽了拽。 结果郑雨玫被干扰醒了，揉了揉眼睛，楚立昂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这话一说出来，孙童希也被吵醒了。 姚夭夭差点戴着智能眼镜朝地下撞去，看来网上关于楚立昂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他仿佛完全不会和女生相处。 奇恋堡的规则是实时对外更新的，所以郑雨玫和张复野很快接到了公司和单位的电话，要求白天去上班。 郑雨玫近期自然不能去做星际探索，所以是留在国际星际研究中心国内分部（简称星际探测局）暂时做一些科研的工作。 张复野则回到了机器人殡仪馆，他是高级检修师，一些机器人是别的初级和中级技师处理不了的。 温枫眠白天也去医院上班了，有病人预约了他，而且还有很多人等着呢，据说温枫眠的精神科和急诊室一样火，当然医院红火可不是什么好事。 “楚董，张亦医生昨天晚上强撑着做完手术后就晕倒了，是过劳，他的家人希望他能辞职。但是现在这个科还有几个病人等着，要不就全权让机器人来做吧。” 楚立昂接到电话，是医院的癌症中心打来的电话，张亦医生是某癌症科的专家，因为治疗技术是最近才试验成功的，这个手术国内很少有人会操刀。 “机器人的水平还没有完全检测好，这样——你联系慈弗医院，将病人安排到那边去。” “慈弗——他们的院长和您父亲不和——”电话那边的人显然有些为难。 “没关系的，都是私人的一些事情，只有他们医院还有人类医生能做这个手术了，总不能耽误病人。” “行吧，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楚立昂挂掉了电话，心里有点着急，智能眼镜他刚刚放在橱柜旁边的那个台子上了。 “那个——我过去一下，”楚立昂自顾自地说道，然后弯着腰想从洗碗机器人的机械臂下钻到右边去，谁知他太高了，还是撞到了机械臂，本能地抬起头向上看去。 虽然说机器人已经是比较先进的柔性机械臂了，但是被楚立昂重重撞了一下，正要放上去的盘子没放好，还连带着碰倒了底面的盘子。 姚夭夭正在机器人右边倒水喝，回过头却看到，还没放上去的那个盘子连带着下面那一摞都快要掉下来砸到楚立昂头上了。 姚夭夭本能地扔下水杯，推着楚立昂往外走了几米。 这一推倒是躲开那些盘子了，谁知怂怂就站在楚立昂后面几米处，它没电快歇菜了，想逃开但是没有力气，从后面绊倒了楚立昂。 姚夭夭也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在了楚立昂身上。 身后传来一阵盘子跌碎的声音。 姚夭夭看着楚立昂怔了几秒，楚立昂也在看着她发愣。 “有人受伤吗？”洗碗机器人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姚夭夭慌忙把伏在楚立昂肩上的手抬起，扶着旁边的桌子站了起来。 楚立昂也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站起来了。 “那个——”楚立昂抬了抬手，结结巴巴地说道，“衣——衣服，拉链。” “呃？”姚夭夭本身就感觉手脚没处放，听到楚立昂的话，忙低头，看到自己的薄外套拉链滑开了，衣服偏到右肩，她忙扯正了衣服，拉起了拉链。 楚立昂感觉头又开始一阵一阵的发疼，但还是强忍者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没事。”姚夭夭一边说一边以一种自我感觉已经僵化了的姿势走到了沙发边上，如释重负地坐下。 被小说机器人写滥了的狗血情节狗血地发生在了她的身上，她竟然还慌了。 “你不去工作？”楚立昂想起了刚刚的电话，平复了一下心跳，抓起智能眼镜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坐在沙发上的人。 “我目前就是把之前的文物研究结果整理成报告，暂时不需要去单位。” 姚夭夭回答道，声音有些抖，她自己都注意到了。 “噢，那你好好写，我先走了。”楚立昂说完就朝外面走去，自动驾驶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姚夭夭舒了一口气，使劲摇了摇头，想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场面驱散。 下午就对着报告度过了一天的时间，敲完第一部分的最后一个字后，她瞄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半了。姚夭夭舒了一口气，只觉得眼睛又酸又涩，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你到底是谁？” 睡梦里，一个穿着西服的人用手指着她：“姚夭夭，你究竟是谁？” 那个人没有脸，但是耳朵上却架着金丝边的眼镜，就像是嘴出现后随时会把人吞掉的怪物。 姚夭夭一下子惊醒，却看到温枫眠从楼上下来，冲她柔和地笑了笑。 他应该是刚刚从医院回来，上去换衣服了，姚夭夭定了定神，坐了起来，朝厨房那边望去。 楚立昂拿着一大桶果汁正在往杯子里倒，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突然抬起头看向姚夭夭这边。 姚夭夭恍惚了一下，缩回了头，仿佛眼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睡醒了？”温枫眠走到姚夭夭旁边坐了下来。 “噢，我盯屏幕盯得有点累了。”姚夭夭想要放一下腿，坐端正一些，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那块薄薄的毯子。 “就你们两个回来了？” “嗯，他们还没回来呢。”温枫眠点了点头，“敲一会字就歇一会，近视眼也只能治好两次，小心跟我一样，还得戴眼镜呢。” 姚夭夭看向温枫眠的眼镜，却突然想起了刚刚那个梦，吓得一哆嗦，毯子也从身上掉下去了一点。 “还冷吗？”温枫眠以为她是冷得哆嗦，看了看墙壁上显示的温度，对着中央空调下指令，“温度调高两度吧。” 姚夭夭笑了笑，看样子这个毯子是温枫眠给她盖的，要是楚立昂那个木头看到她哆嗦几下，估计只会说一句：“羊癫疯？去我的机器人医院治治。” 想到这里，姚夭夭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情也愉快了一些。 说话间，郑雨玫他们也回来了，还带了烧烤，一时间城堡里热闹了一些。 “哎，我同事研究了几年的一颗小行星炸了。”郑雨玫叹了口气，“我那同事本来还打算为小行星发展成旅游地做个报告，这下好了，星没了。” “我今天修理的一个机器人居然被输入了奇葩遗言程序，断电之前它跟我说‘变成废铁渣也不会放过我’”。 “我们园里有个小孩……” 姚夭夭很喜欢这种感觉，人声、笑语、烟火气。 楚立昂却好像有点不在状态，一直没有说话。 “楚立昂，你喝啥呢，喝半天喝了个寂寞。” 张复野侧过头看到楚立昂杯子里的果汁明明都喝没了，他还在往嘴里倒。 “啊？”楚立昂看了一眼杯子，果然没有果汁了，自己刚刚怕是喝了几口空气，氧气、二氧化碳还有周围—— “怎么了，有心事？”温枫眠摆出平时做心理医生的样子想逗逗他。 楚立昂却没有笑：“温枫眠，我能挂你的号吗？明天有时间不？” 第19章 咨询 “你真的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题要咨询吗？”温枫眠看楚立昂一脸认真，便知道他不是开玩笑。 “嗯。”楚立昂点了点头，“还是给我介绍你的一个同事吧，机器人医院里的心理医生都认识我，跟你也挺熟了，我感觉可能不太能说出来。” “也行，心理咨询还是要你自己愿意说。” 温枫眠想了想，打了个电话后就给楚立昂推荐了一名心理医生，“谢一财，也是很厉害的心理医生，算得上是我的前辈了。” 第二天，楚立昂真的去医院找谢医生了，他是走路去的，医院不是很远。 温枫眠今天有一个会议要参加，所以不去医院。 快到医院时，姚夭夭打来了语音电话，楚立昂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楚立昂，你没事吧？我看你昨天也不想说话，就没问，是家里出事了吗，还是你的机器人医院有什么事？” “没事，家里和医院都没出什么事，我就是心理有一点问题需要咨询一下——” 楚立昂的话还没说完，一只飞过的快递机器鸟跌落在了他面前，刚好将他的智能眼镜砸到了地上。 再不凑巧一点，估计就砸他头上了。 “这——”楚立昂忙扶起那只鸟，很快有机器人警察过来了，“抱歉，这只快递机器鸟出现了故障，开始乱飞，我们正在追它，您没事吧？” “我没事，”楚立昂这才捡起自己的智能眼镜，刚刚冲击还挺大的，他的额头都被划了一道口子，“姚夭夭，还在吗？” 没有回答，楚立昂叹了一口气，这个智能眼镜的显示都卡住了，估计是刚刚摔故障了。 机器人警察很快叫到了附近街上常备的机器人护士，它带着酒精和棉签，给楚立昂处理了一下伤口。 “额，这还挺长一道，有点丑。”楚立昂对着旁边能映出人影的墙体说道，“算了，还是先去见医生吧。” 医院就在不远处，楚立昂将智能眼镜放到上衣兜里便走进了医院。 【火星】 “进展怎么样？找到改进的方法了吗？”此前的神秘教授再次来到某基地。 “教授，可能还需两三个地球周，我们已经找到突破点了。”穿黑色制服的人回答道。 “时间上可以不那么紧了，但是务必测试好，不要再出现什么差错了，已经植入后再修改很容易被人发现。” “是，教授。”穿黑色制服的人便忙着继续研究了。 教授在基地又呆了一会，有信息提醒，便又匆匆出去了。 【地球】 “所以你的咨询怎么样？”晚上八点半，六个人又坐在一起吃晚饭，温枫眠问道。 “还——行，”楚立昂点了点头，“我先试试谢医生的方法吧。” “嗯。”温枫眠再没有问相关的问题。 第二天，姚夭夭五点半穿好了运动服打算先出去走走看看，走到厨房想喝杯牛奶时，发现厨房的灯是亮着的。 “嗯？”姚夭夭朝周围看了看，其他人应该都还没起吧，兴许是管家机器人知道她早起就开了灯。 姚夭夭热好牛奶，端到桌子上时，地面传来一声“姚夭夭姐姐好！”差点让她洒了牛奶。 “怂——怂怂，你怎么就醒了？”姚夭夭低头一看，是楚立昂的心动机器人。 “因为我给它开机了。”楚立昂从卫生间出来，看样子刚刚是在洗脸了。 “今天——起这么早？是工作的事？” 姚夭夭坐下，避开了楚立昂的目光，有些无所适从地拿起了一块面包咬了一口。 “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一块去看日出。” 姚夭夭差点被噎住。 不知道是面包噎人还是话噎人。 “噢，行——行啊。” 姚夭夭忙喝了一口牛奶缓解一下。 “我还是起晚了，明天得更早一点。” 姚夭夭感觉楚立昂仿佛变了一个人，而且昨天他明明—— 楚立昂果然跟着姚夭夭去跑步看日出了，还跟着她去了公园。 “你这个小伙子，让一让我这个老头子，行不嘞？” 公园里的老爷子下了几盘棋，都被楚立昂杀得片甲不留，面子上不由得有点挂不住了。 “我应该让吗？我不——” 楚立昂觉得这老头子也是个不讲理的，下棋不就是玩个输赢？ 姚夭夭忙扯了他一把，和老爷子告别了。 “这是象棋，你下过围棋么？”姚夭夭问道。 “说来也怪，我围棋不太擅长。” “围棋里面许多人情世故，你都不懂，自然下不好。” 姚夭夭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人家老爷爷就是来公园消遣的嘛，赢不是目的，开心最重要。” “是这样啊，”楚立昂有点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听——听你的，我以后不那么较劲了。” 姚夭夭怔了一下，楚立昂的后半句话说得磕磕巴巴，但也算是很大的进步了，平日里他只会傻愣愣地点个头，反正之后也不改。 第二天，姚夭夭拿着智能眼镜坐到客厅沙发上准备继续写报告时，楚立昂提着一堆东西下来了，右手还抱着公仔。 “温枫眠，我能不能坐你的车呀？”孙童希挎着包包走到温枫眠面前。 “好啊。”温枫眠温柔地笑了笑。 一旁走过来的张复野忙咽下嘴里的半句话，转过身去找楚立昂。 “搭个车吧，楚立昂。” 张复野的无人驾驶车昨天被他妈妈喊去用了。 楚立昂点了点头，然后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姚夭夭面前。 姚夭夭摘下智能眼镜，看着眼前的东西吃了一惊：“这——都是给我的？” “你——白天一个人在这里写报告，这些零食放这，可以——写一会吃一会。” “那——这，这个呢？”姚夭夭指着有她那么大的公仔问道。 “你那天自己躺这睡着了，今天就把它放在这陪你，困了还能躺在它身上。” “是大然啊——”孙童希转过头来有些羡慕地看着那个公仔，她之前也去买过，但是已经卖没了，只有20个。 姚夭夭摸了摸公仔的毛，很软。 那个公仔是最近一部动漫里守护者的角色，名字叫“大然”。 特大版的“大然”公仔可以发热，但是不会说话。 设计者说现在有太多可以说话的玩偶、机器人了，希望“大然”是一个好的聆听者。 “谢——谢谢。”姚夭夭有些不知所措。 其他人也都一脸茫然，尤其是郑雨玫，她表妹被造风机吹感冒的事她还记着，楚立昂怎么好像一下子变了。 温枫眠皱了皱眉头，扶了扶眼镜，便和孙童希出去了。 其他人走后，姚夭夭一时间难以进入工作状态，想起了那天给楚立昂打电话的时候听到的话。 第20章 咨询(2) “姚夭夭——”当时楚立昂的智能眼镜被撞了之后，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我听着呢，刚刚怎么了？”姚夭夭回答道，她能听到楚立昂那边的声音。 可楚立昂听不到姚夭夭的声音，他的智能眼镜完全卡住了。 他以为智能眼镜完全坏了，就放进了上衣兜里。 “楚立昂，你没事吧？”姚夭夭见没有回应，刚刚又听到那么强的撞击声，有点担心。 但很快听到了医院服务机器人的声音：“楚立昂先生，检测到您和谢医生有预约，他的上一个病人刚刚走，请您跟我来。” 姚夭夭愣了一下，才明白可能是楚立昂的智能眼镜出问题了。 她刚想着挂掉语音，但直觉告诉她似乎和奇恋堡有关，她想起了来之前夏可可和她说的话，便没有挂掉。 “您好，楚先生，请坐。”传来陌生人的声音。 “您好，您是谢医生？”楚立昂的声音，椅子移动的声音。 当时楚立昂愣了一下，看了看对方身上挂着的名牌，确实是谢一财。 可温枫眠明明说谢一财已经四十多岁了，是前辈，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 就算不显老，怎么笑起来脸上连皱纹都没有，说是23岁，楚立昂都信。 “对，我就是谢一财，是不是太——年轻了？”谢医生打哈哈道。 楚立昂点了点头，看来其他人也这么说过谢医生，不过他的声音确实不稚嫩了，是成熟男人的声音。 “可以简单介绍一下你自己吗？”谢医生打量了一下楚立昂。 “我是楚立昂，25岁，工作和机器人医院有关。” “噢，我听说过您，是立善科技医院的董事长，年轻有为。”谢一财点了点头，“那您最近是遇到什么困扰了吗？” “我——”楚立昂顿了一下，“我最近好像一接触某个人就头疼。” “头疼？”谢一财想了一下，那就是人际交往方面的问题了，“和他她之前有什么冲突吗？还是？” “不是觉得困扰、心烦，是我的头真的疼，生理上的疼。” 谢一财皱了皱眉头，看来和他想得不太一样。 “我没有讨厌她，也没有和她发生过冲突，甚至她还救了我，我很感谢她。” 楚立昂继续说道，“但是我发现好像只要一靠近她或者想到她，就会突然开始头疼，昨天给她盖了个毯子，一靠近就头疼——” “对方智能眼镜已经休眠，语音通话中断。” 姚夭夭的智能眼镜提示道，随后通话就终止了，她听不到楚立昂那边的声音了。 “接触我就头疼？”姚夭夭根据听到的描述，知道楚立昂说的就是她，“怪不得昨天他就有点刻意避着我，该不会是——” 姚夭夭想起了夏可可的话：“如果他出现任何异常反应，很可能是对方正在进行人体试验，我们对这方面还不清楚，你可以多留意一些。” 姚夭夭咬了咬嘴唇，如果真的是这样，楚立昂会不会有危险。 她决定再观察几天，不过预想近几天楚立昂一定会疏远她了。 结果，楚立昂不仅没有疏远她，而且好像比之前离她更近了。 “他该——该不会是想破罐子破摔吧？那个谢医生到底和他说什么了？”姚夭夭对着“大然”自言自语道。 文物报告后天就要完成，姚夭夭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继续研究。 又是码字的一下午，第二部分完成后，姚夭夭伸了个懒腰，瞥到了楚立昂留下来的那一大袋零食。 吃东西果然很治愈，姚夭夭抱着一大袋薯片，靠在“大然”身上，感觉刚刚的疲劳感都消失了。 世界还有什么比写完报告、吃着零食、靠着“大然”更幸福的事。 姚夭夭一边吃一边想着那个谢医生究竟跟楚立昂说了什么。 【继续上文楚立昂与谢医生】 “这种情况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是不是你太疲劳了，只是碰巧接触到她才会有这种生理性的头疼？”谢一财感觉楚立昂可能来错地方了。 “我在机器人医院体检过了，还专门去问了一位这方面的专家，并没有任何异常，他建议我问问心理医生。” 谢医生思考了一下：“不如你给我简单说说她是怎样的人吧？” “她——”楚立昂顿了一下，“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只是觉得她看起来很漂亮。 她本身年龄也比较小，以为是那种从小没经历过什么挫折的女生。然后她还对我的机器人放‘狠话’，感觉应该比较任性，什么人也不怕。 没想到她的职业是文物研究，我以为她会是科技方面比较白痴一点的，但她还挺懂机器人什么的。相处多了，我发现她确实天不怕地不怕，敢拆机器人，做事不按常理来。 不过，她做事比我有情商，很自律，在危急情况下反而比我都要冷静，她自己应该也经历了不少，有点神秘……” 听到这，谢一财笑了：“楚先生，你谈过恋爱么？” 楚立昂摇了摇头：“没有，但是和头疼有什么关系吗？” “刚刚你进来后，整个人是比较僵硬的，介绍自己也很简短，但是说起这个女生时，你的话很明显变多了，脸部表情也比较积极，是很开心的。 我猜想如果近一点看你，你的瞳孔或许都是放大了的。” “所——所以呢？” 谢一财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楚先生，你还没听懂我的意思吗？ 你刚刚不是还提到昨天她帮你躲开砸下来的碗碟的事吗？重点不是救你，是近距离——诶，这么言情小说的情节，你都没有一点意识么？ 我是说你可能喜欢上这个人了，至少已经有很强的好感了。” “我——我吗？” 楚立昂说话都结巴了，仿佛一个一直考零分的学渣突然被老师通知这次破天荒考了一分，实现了从零到一的突破一样。 “虽然说目前普遍存在的现象是很多人感情麻木，但是像你这么麻木的我还真是——”谢一财在发出感叹后及时止住了，“楚先生，你父母感情怎么样？” “他们感情特别好。” “不吵架？小的时候没有他们吵架很厉害的记忆？” “没有，我爸爸和妈妈性格都比较温和，很少会吵架，一个是教授，一个是玩偶类设计师，即便有矛盾也会沟通解决。” “噢，那就不是童年阴影的问题了，可能是因为你的家庭环境太好了，导致你对这方面的感觉都不敏感了吧。” 谢一财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他心里更偏向楚立昂是智商过高，从小关注智商，其他方面都还处于幼年状态。 但即便是很小的孩子也会有喜欢和某个小孩一块玩的感觉，可楚立昂仿佛一窍不通。 “可——可我认识了她几个星期，我的心动机器人也没有——” “爱情这种东西哪管你认识几天，都有一见钟情的。至于你的心动机器人，我不太了解，不过假借机器人去谈恋爱应该是无奈之举吧。 人对人的感觉是会随着时间变化的，机器人很难察觉到这种动态变化。” 楚立昂突然觉得“怂怂“一文不值了，自己真是研发了个寂寞。 “楚先生，你知道人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吗？” “为什么？”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你们的灵魂是契合的，你在她身上看到了你自己。根据你的描述，她聪敏、遇事沉着、胆大，不按常理出牌，这些特质你应该也有吧。” 楚立昂想了想，好像是有：“但是她很神秘，而我好像一直都比较顺风顺水，没有什么——” “这和她的经历有关，倒算不上是一种特质，但这增添了她对你的吸引力。” “那我——我该怎么办呢？” 楚立昂欣喜于自己终于有喜欢的人了，但是却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谢一财在病历上写了几笔，“喜欢她就告诉她，可以先不那么刻意，就看看她需要什么，她做什么事情陪着她就好了，如果她喜欢你，会有表现的。” 楚立昂点了点头，脑子里已经在想姚夭夭需要什么，干什么事情需要人陪了。 第21章 咨询(3) “谢医生，我怎么感觉按照你的方法做之后，头疼得更频繁了？” 楚立昂过了几天后又去了谢一财那里。 “我在想你也许是因为这方面一直缺乏经历，而大脑现在正在开发爱商，所以才会引发了头疼反应。” 谢一财回答道，那天楚立昂走了之后，他去网上查过相应的资料，没有什么类似的案例。 但是他看到一篇最新的论文表示人类的大脑正在慢慢发生变化。 论文中提到试验对象记忆力极差，甚至比不上鱼，所以日常生活很不方便，甚至有时候忘了自己是谁，而研究人员对其进行记忆力训练时，出现了呕吐、头疼等生理反应。 但是过了两个月后，该试验对象不再出现呕吐反应了，记忆力也有所提高了。 谢一财直接把那篇论文拿给楚立昂看，楚立昂觉得有可能，自己的状况和这个试验对象确实还有点相似。 “你就继续关注她就好了，不要抑制自己的喜欢，26了，该谈恋爱了。” 谢一财想起自己和楚立昂这么大的时候，都分手了好几次了，现在的人不是谈不到恋爱，是很难和某个人一直走下去，楚立昂还真的有点另类。 【奇恋堡】 “温枫眠，快来吃饭！”孙童希的声音。 温枫眠今天是最后一个回去的，大家就等着他吃饭了。 温枫眠放好外套，洗了手走到了餐桌前，前几日，他都是坐在姚夭夭对面的，但是今天姚夭夭对面的座位被楚立昂占了。 温枫眠坐在了张复野对面：“开吃吧。” “温枫眠，听说今天有你的一个病人去医院闹了，这事都登上全国搜的热点了。” 温枫眠点了点头。 “他明明就是不想给钱，还说什么温医生虚名在外，要是真的是那样，怎么会一直帮他垫钱。” 孙童希一边刷热点一边为温枫眠抱不平。 全国搜的热点第十条：机器人日报报道：今日快讯：（9：00）s市某医院心理医生温枫眠遭病人辱骂，办公室也被砸得一团乱，该病人宣称温医生名不符实，乱收费； （18：00）经过调查，该病人治疗过程中称自己暂时没钱，温医生一直没有收费，反而帮他垫了相关药物的费用，其家人称该病人在温医生那里治疗后，行为已经不像以前一样反常了，该病人交代只是不想还钱，已对温医生公开道歉…… “你最后怎么处理的？送警察局了？”张复野问道。 “他道歉了，我就没再追究。”温枫眠继续不紧不慢地继续吃饭。 “就这？！”孙童希倒是比当事人还生气，“怎么会有你这么善良的人。” “你这性子实在是温和得很，真是我见过最好脾气的人了。”张复野赞许地点了点头。 姚夭夭没有说话，她注意到了机器人日报原博下面的一条评论：“他儿子好像出事了，真是父亲作孽，报应了小孩啊，有这样的爹也是不幸。” 姚夭夭点开了对这个网友的几条回复：“那是意外吧，你不要乱扯，不然某些人会说是温医生报复。” “网友脑洞未免太大，人家一个心理学专家，跟他较什么劲，估计都不想理他。” “就是，这人真是不知足……” “也不用扯他的孩子吧，父亲犯了错，和他孩子也没关系，就事说事行不行？” “……” “姚夭夭，把碗给我，我给你盛汤——” 楚立昂见姚夭夭的汤喝完了便说道，时刻谨记谢一财的话。 最后一口汤刚到姚夭夭嘴里，她听到楚立昂的话明显被呛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放下折叠手机，把自己的碗递给了楚立昂。 她姚夭夭什么时候慌过，偏偏这两天一碰到楚立昂的“柔情”就有些“慌”。 张复野和郑雨玫同时低头看了自己的碗一眼，空了很久了，也没见楚立昂有多热心。 晚上，温枫眠回到房间，想起了白天去找谢一财的事情。 “谢医生，我朋友是不是来过几次了？” 下午两点半，温枫眠手里提着一个小袋子去找谢一财，里面装着的一个精致的瓶子，瓶子是红色的。 血红色。 “来过了，楚立昂嘛，其实他还挺有名的。” 谢一财回答道，眼神落在了温枫眠手里的瓶子上。这红色可真漂亮，他一直在等着这个呢。 “他是有什么心理上的问题啊？” 温枫眠将瓶子轻轻放在了谢一财的桌子上。 “他其实没有什么大问题，而且根据我们的规定，我不能透漏的，我可是签了合同的。” 谢一财移开了目光，但全部注意力还在那个瓶子身上。 “谢前辈，咱们多熟，而且我只是想知道他究竟有什么问题，我也是心理医生，好帮帮我朋友啊。” “里面有多少？”谢一财转移了话题，直接盯着瓶子，“这次又要我干什么？” “这次可是满满一瓶子，”温枫眠脸上的笑突然不那么温暖了，反而有些阴森，“这次很简单，就把楚立昂的病历记录给我看看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谢一财有点不太相信地看了温枫眠一眼。 温枫眠点了点头，将血红色的瓶子推到了谢一财那边。 “他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吧？”谢一财将瓶子放到了一个可以锁的柜子里，“怎么对他这么有兴趣？” “只是一个朋友而已。”温枫眠拿过楚立昂的病历记录，仔细看了一遍，便从谢一财的办公室出去了，“放心吧，没人会知道的。” 想到这里，温枫眠摘下了自己的金丝边眼镜，戴上智能眼镜打了一个电话，是强加密版星际长途。 “温先生，您好。”接电话的是机器人。 “给我转接g研究中心。”温枫眠点开了邮箱，他的邮箱是一个随时会变换的网址，一般人根本找不到在哪里登录，保密性极高。 “好的。” 几秒后，有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把你们最近的研究状况整理一下给我发到邮箱，最近加班加点，尽快把任务完成。” “收到，温司令。”那边的人毕恭毕敬。 第22章 远古奇旅 楚立昂回到奇恋堡时看到郑雨玫戴上了智能眼镜说了一声：“游戏模式。” “玩什么呢？”张复野外饶有兴趣地凑过去。 “根据《远古奇幻录》制作的游戏《远古奇旅》今天上线了，我很想体验一把和代琼并肩作战的感觉。” 张复野加入了游戏。 “是否要和您附近的女士配对？”游戏界面弹出对话框。 郑雨玫那边也有类似的对话框：“开定位了，要不咱们组队玩一把？” 张复野自然乐意得很，马上选择了“是”。 角色是随机抽的，不然女生都想选代琼了。 “姚夭夭，楚立昂，你们也来玩呗，刚好还缺两个人。” 无名人是《远古奇幻录》里面男生角色最重要的，但是作者没有给他起名字，一直称他为无名人。 楚立昂很快答应了，他也挺想看看书里的场景被还原是什么样子。 郑雨玫抽到了代琼的姐姐，张复野抽到了代琼的姐夫…… 姚夭夭抽到的是代琼，而楚立昂抽到了无名人。 “虚拟场景即将开启，请玩家做好准备。” 和书里面一样，代琼和无名人最开始的场景是雪夜。 郑雨玫和张复野是另外的场景。 看样子游戏开发商做足了功课，游戏场景非常逼真：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 这是他们很少见的，冬日里最多就是薄薄一层雪。 楚立昂低头看到自己穿着厚厚的衣服，走起路来还有点不方便，太冷了，连呼出来的气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脑子里闪现一个类似的场景，但是很快消失了，楚立昂觉得头也抽了一下，下意识地晃了晃头。 游戏还在继续，楚立昂脑子里却不停地在闪现类似的场景 闪现——消失——闪现——消失，头痛也一次比一次厉害。 当游戏里的代琼在雪地里仰头看向天空的时候，无名人也就是楚立昂朝右侧看去，看到姚夭夭侧脸的那一瞬间，楚立昂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无比清晰的记忆画面，就是他上次没有做完的梦。 只听到“咚”重重一声，姚夭夭慌忙摘掉了眼镜，看到楚立昂倒在了地上。 “疼——”楚立昂抓着头在地上打滚。 姚夭夭摘下了楚戴着的智能眼镜，郑雨玫和张复野也扔下了眼镜。 “楚立昂！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姚夭夭注意到楚立昂头上的青筋暴起，整个脸都红了，不住地抓着头打滚。 郑雨玫已经发了急救讯号，附近的急救机器人探测到讯号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姚夭夭把手放到楚立昂头上，他的头一点都不烫，甚至有些发凉。 “楚立昂，不要想刚刚的游戏了，放松——” 姚夭夭抓住楚立昂的手让他不要抓头，试图想让他放松下来。 但是楚立昂还是和刚刚一样，就像是发疯了。 “怎么了？”温枫眠从外面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忙扔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过来，“楚立昂——楚立昂——” 机器人很快到了，把楚立昂送上了救护车，其他人也跟着去了。 机器人试图给楚立昂提前诊断，但是各项指标都是正常，可楚立昂的状态已经接近崩溃。 机器人没有办法，最后给他打了镇定剂。 四个人在外面等了一会，急救室的灯就灭掉了，一个护士从里面急匆匆地出去朝右边跑去了。 “楚董——”医生顿了一下，“头部没有任何异常，暂时排除脑瘤、淤血等神经内科疾病，现在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可根据机器人在救护车上记录的画面来看，他的身体是有问题的，等一下再做一个全身检查看看，之前我以为他可能只是压力太大了。现在我需要和我的同事们讨论一下，也许是我疏漏了什么。” 之前楚立昂就在自己的医院做过检查，但是没有查出什么。 “夭夭，你去哪？” 郑雨玫发现姚夭夭一直有点不对劲，她不靠近楚立昂，只是远远地站在门口看着，而且刚刚她从病房门口跑出去了。 虽然生命体征都显示正常，但楚立昂一晚上都没醒，姚夭夭也没有回医院。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其他医生过来看楚立昂的情况时，楚立昂的手动了一下，很快便睁开了眼睛，缓缓扫视着自己周围。 医生松了一口气。 “楚立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张复野问道。 “姚夭夭呢？”楚立昂微微抬起了手，但是很快又落下了，他没有看到那个身影。 “夭夭昨天晚上走了，奇恋堡的人说没有回去，我们现在也联系不上她，温枫眠和郑雨玫去找她了。” “楚董，头还疼吗？”医生们昨天检查了一晚上也没查出病因。 “我没事了，头不疼了，可能就是有点过度劳累了。”楚立昂摇了摇头，“大家都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几个医生愣了一下，楚立昂以前很少这么和他们说话的，虽说楚立昂不是那种跋扈的人，事事尽可能做到公平，但更多的是一种理性，像刚刚带点感性的话是几乎没有过的。 医生们对视了一下，他们觉得楚立昂的头疼不是过度劳累导致的，但是暂时也没有结论。 医生走后，张复野把楚立昂扶了起来，给他喝了一些水，吃了一些东西。 温枫眠和郑雨玫从外面回来了。 楚立昂看了温枫眠一眼。 温枫眠注意到了，很复杂的眼神，他看起来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楚立昂，你还好吗？”温枫眠和郑雨玫走近楚立昂。 “好多了。”楚立昂像是还要说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出来。 “昨天真是吓死了，楚立昂你到底碰到什么了，怎么会突然那样？”郑雨玫松了一口气。 “我可能太累了。” “姚夭夭呢？”张复野朝后望了望。 “夭夭给我传简讯了，她说有点事要处理，一会就回来。”郑雨玫显然对姚夭夭的解释不怎么认可。 “什么事比楚立昂的命还重要。”张复野心里嘀咕道，但又觉得姚夭夭不是那种不重视朋友的人。 孙童希昨天晚上回来后发现奇恋堡没有人，管家机器人告诉他楚立昂被送去医院了，孙童希去了医院等到后半夜，郑雨玫看她困得厉害就让她回奇恋堡了，顺便看看姚夭夭会不会回去。 第23章 夏珂 “你没有什么别的异常感觉吧？”温枫眠盯着楚立昂。 这让楚立昂感觉很不舒服 “没有。”楚立昂只是摇了摇头，避开了温枫眠的眼神。 温枫眠刚刚走进来的时候，只感觉楚立昂的眼神真的和之前不一样了。 “记忆芯片没有异常。”温枫眠低头看到手机上显示的一条简讯，心想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孙童希过了一会也来了医院，看到楚立昂醒了，又问了几句，朝四周看了几眼：“姚夭夭还没回来？真是，起码也是一起生活了几周的，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你？”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 孙童希正在继续絮絮叨叨地说话时，姚夭夭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夭夭，你去哪了？”郑雨玫惊喜地站了起来。 “家里有事，回去了一下。” 姚夭夭往房间里走了两步就不再向前走了。 “现在——还好吗？”姚夭夭看向楚立昂。 “好多了，头不疼了。”楚立昂也看向她，其他人可能没有注意到，那一刻的楚立昂就像一个沧桑的老人。 郑雨玫只感觉空气像凝结了一般，姚夭夭站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似乎是故意保持距离。 【昨晚】 姚夭夭坐着无人驾驶车来到了x医院，也就是温枫眠所在的医院，将衣服调为黑色，下车买了一顶帽子。 晚上的医院人不是很多，只有值班的护士和医生。 “女士，您有什么事吗？”进门后，服务机器人追了上来，这些机器人无论什么时候似乎都有活力。 “我和心内科夏珂医生有预约，谢谢。” “已核实。”机器人核查后说道。 夏珂是夏可可的弟弟，年龄比姚夭夭小半个月，姚夭夭一直把他当弟弟看。 姚夭夭进入电梯，按下了8层。 8层只有值班室的灯亮着，姚夭夭一出去就有值班机器人发现了她。 “不好意思，走错楼层了。”姚夭夭出了电梯看到机器人迎面过来后说道。 机器人便转了过去打算回到值班室。 姚夭夭趁它不注意掏出了藏在兜里的u光枪朝机器人射去。 机器人停止行动，处于待机状态。 姚夭夭朝右边走去，走到了挂有“谢一财”介绍的专家办公室门口，掏出什么东西在门上一刷，门便开了。 她进去后，机器人又恢复了正常，但是对刚刚的事情机器人并没有记忆。 姚夭夭戴上智能眼镜，屋内的物品都清楚地显现在她眼前。 她朝四周看了看，右边的柜子标有“档案”的字样，她用手里的卡试了一下，开不了锁，便先去谢一财的抽屉里搜钥匙。 底部有一个抽屉是锁着的，姚夭夭用卡打开了，里面有档案柜的钥匙。 她拿起钥匙要去开时，看到钥匙下面垫着一张报纸，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如何做到永远年轻？ 那报纸很是奇怪，没有出版社，没有时间，而且标题的背景竟然是一滩血，虽然是图片，但是看着还是有点瘆人。 好奇心驱使她将报纸抽了出来，底面的文字被黑色的墨汁还是什么东西盖住了，姚夭夭只好又把它放回了抽屉了。 打开档案柜后，姚夭夭找了没一会便看到了楚立昂的病历。 她把其他的先放回原处，开始翻看病历记录。 “头痛，女人。” 症状只有这四个字。 “她睡在沙发上，我给她盖毯子的时候头疼得特别厉害，然后我就下意识地去注意头痛发生的条件，只要一想她，头就会疼。” 姚夭夭不禁读出了声，这是病人自我描述的一部分内容。 最后一页给出的诊断意见是：恋爱方面缺乏经验，喜欢人不自知，建议大胆追求。 “什么鬼？” 姚夭夭皱了皱眉头，这个谢医生怎么这么草率。 姚夭夭正要把病历放进去，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我是来修谢医生这里的空调的。” 然后是机器人运作的声音，姚夭夭慌忙把病历放好，还没关上档案柜的门，就听到那人走近的声音，姚夭夭朝四下看了看，感觉自己怕是躲不过去了。 只听到修理工把工具箱放到了门口，正要拿卡时—— “是修空调的吗？” 姚夭夭听到那个声音，松了一口气。 “能不能麻烦你先去心内科修一下，等一下再下来。” “噢，好的，您是？” “噢，我是心内科的夏珂。刚刚换了衣服，白大褂挂在休息室里了。” 姚夭夭把钥匙放回原处，合上了抽屉，然后走到了门口。 “出来吧，夭夭。”门口的人小声说道。 姚夭夭便很快开了门溜了出去。 “跟我走。”夏珂拉住姚夭夭的胳膊，朝与机器人值班室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夏珂带着姚夭夭坐上了工作人员专用电梯。 “大晚上来这干嘛？还溜进谢医生的办公室。”夏珂松开了姚夭夭的胳膊。 “楚立昂住院了。”姚夭夭的回答似乎牛头不对马嘴。 “他找的心理医生是谢一财？那你等一下就要走了？” 夏珂抬头看了一眼电梯层数，按下了顶楼，这样姚夭夭还能在这里多呆一会。 “不走——没我在，他才能好起来。” 姚夭夭撇了撇嘴，但是语气却有点失望。 “那就索性去天台吧。”夏珂把手插进裤兜里。 “你一个心内科医生为什么会有天台的钥匙？” 姚夭夭见夏珂熟练地打开天台生锈的锁，疑惑地问道。 “因为有的时候要脱离下面的环境，透一透气啊。” 夏珂做了个“请”的动作，姚夭夭便上去了。 “你在医院有什么发现吗？”姚夭夭靠着天台的栏杆看向城市的中心，立善机器人医院就在那里。 “没有，毫无进展。”夏珂耸了耸肩，“我呀，懒散惯了，拯救地球对我来说是副业中的副业。” “拯救地球，”姚夭夭重复了一下这句话，“21岁了，但是一切似乎都遥遥无期。” “姚夭夭，你想不想——”夏珂没有说下去。 “什么？”姚夭夭依旧看着下面，甚至都没有朝他侧过头来。 “没事，看风景吧，想问你吃不吃大餐，不费那个劲了，你没心情。” 夏珂是单眼皮，天生皮肤白，连夏可可看到他都说父母是不是把基因给错了，姚夭夭却常常说他长得像极了柴犬。 “那也是酷酷的柴犬。”夏珂每次都会补上一句。 “快凌晨一点了，不去睡一会吗？”夏珂抬手看了看智能手表，“可以去我办公室，我反正有去处。” “我还是回医院看看，你早点休息。”姚夭夭直起身子，说完就大步走开了，下了天台。 夏珂的眉毛展了一下，转过身看向楼下，当他通过智能眼镜看到了姚夭夭的身影，嘴里喃喃道：“我是想问，你想不想，扔下这些，去一颗遥远的星球定居，自由自在地生活？” 第24章 星曜演唱会 凌晨两点。 姚夭夭回到立善科技医院，轻轻推开了楚立昂病房的门，看到张复野在旁边的沙发上睡着了，楚立昂还躺在那里，没有醒来。 她站在门口处，不敢靠近楚立昂，看着他的时候眼眶一下子红了。 许多年前，在那片荒漠里，那些人一把拽走了楚立昂，恶狠狠地冲她说：“要是你还能再见到他，一定让他杀了你！” 那时她挣扎着想跳出胶囊，门却一下子关上了。 想到这里，姚夭夭的智能眼镜震了一下，她看了熟睡的楚立昂一眼，慌忙从病房里出去了。 是夏可可打来的：“夭夭，我已经让人和奇恋堡的负责人沟通过了，同意你再呆一个星期就回来，再呆下去对你、对他都不好。” “好。”电话这头的人沉默许久回答道。 凌晨两点半，姚夭夭一个人在街上乱逛。 凌晨三点，姚夭夭在24小时营业的饭馆里点了一杯饮料。 凌晨四点，姚夭夭又走在了街上，空荡的街道偶尔有机器人巡逻队经过，控温的衣服似乎不管用了，她觉得很冷。 早上六点，姚夭夭去了两位忘年交的家里。那是一对老人，结婚已经四十年了，都是文物研究工作者，他们是姚夭夭的前辈，但更是朋友。 老头子姓冯，年轻时长得一脸正气，看起来颇像个性格刚毅的硬汉。但就是这个硬汉在他老婆面前十分“乖巧”。 “我这老头子就是个小公主。”郑老师热了汤给姚夭夭端了上来。 姚夭夭的心里暖和了一些，继续听郑老师说。 “但是，我当时第一眼见他就觉得他是个靠得住的人，不是那些花里胡哨的。” 冯老头子听到老婆的夸奖，老脸一红，姚夭夭心里又酸又甜。 在那里呆了几个小时后，姚夭夭才又去了医院，这次看到楚立昂已经醒过来了。 她刚刚到了医院不久，又有人推门进来了。 张复野肉眼看到那门竟然好像抖了三抖，原以为是个壮汉，结果是个女孩。 “楚立昂，你咋住院了？” 女孩一进来就劈头盖脸地问，又冲屋里环顾了一圈，目光定在了姚夭夭的身上，冲姚夭夭笑了一下。 姚夭夭挤出一丝笑算是回复。 楚立昂脸上三根黑线，就像在说：“这个不成器的怎么又来了。” “这是——我妹。”楚立昂忍住没说“火星人”这三个字。 “太累了，头痛然后就进医院了。”楚立昂回答楚安安的问题。 “不是去谈恋爱了？有什么累的？” 张复野听到这个对话，扶了扶额头，怪不得楚立昂说自己的妹妹是个怪胎，楚安安脸上真是丝毫没有同情她哥的神情。 “如果你能少说一句话的话，我愿意把我10%的财产给你。” 楚立昂尽可能委婉地表达自己希望楚安安能安静一些的想法。 “诶，”楚安安轻轻拍了拍楚立昂的肩膀，指着姚夭夭说道，“那个小姐姐不错，可以和我们是一家人。” 楚立昂只感觉肩膀一沉，麻了一下，拍掉了楚安安指着姚夭夭的手，以同样的音量回敬道：“闭嘴。” “爸妈后天回来，爸说让你回家一趟。” 楚安安其实并不知道楚立昂住院了，她给楚立昂发消息一直没有回复，才去奇恋堡找她，结果机器人说楚立昂住院了。 “知道了。”楚立昂点了点头，“不过这次也算你有良心，联系不到我还知道回地球来看我。” “呃，”楚安安的鼻子向上皱了皱，“嘻嘻，我其实还要——顺便追个星，那个，我爱豆陈星曜来这里开演唱会了。” 楚安安说完就一溜烟从病房跑出去了，也不顾后面楚立昂的低声咆哮：“我就知道，什么顺便追个星，你是顺便看个我。” “你妹妹还真的有点没心没肺的。”张复野喃喃说道。 【星曜·地球巡回演唱会现场】 “楚安安，你在哪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楚安安的朋友秀秀在演唱会内场冲着电话低声说道，还好现在的耳机降噪效果非常好，不然周围这么吵，根本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 “我就在台上呀，应该是你的左边这块，”楚安安的声音异常地激动，“噢，秀秀，我穿着安保人员的衣服，你可能没注意到。” “安保？” 秀秀戴着智能眼镜朝左边看过去，放大了几倍才看到楚安安那张因为高兴，笑到几乎变形了的脸。 “你咋成安保了？你一个弱女子——” 说到这里，秀秀顿住了，她差点忘了，楚安安可不是什么弱女子，算得上是壮汉了。 “嗐，我那个亲戚说只有安保缺一个人类了，他说我很合适，没想到这身力气还能派上好的用场。” 楚安安的话里有快乐也有点心酸，毕竟这大力气对她来说算得上是一个痛处了。 “反正我只是想近一点看到他而已。” 秀秀挂了电话以后叹了口气，楚安安此前跟她自嘲过许多次。 “秀秀，是不是只有比我力气还大的人才有可能会喜欢我？” “秀秀，你说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啊？医生都解释不了，我是不是我爸妈从外星球捡来的？” “秀秀，我很喜欢那个男生，但是他每次看到我就躲开了，躲得远远的。” 大一时，秀秀也亲耳听到过那些男生是怎么说楚安安的。 “绝了，她是什么怪物啊？怎么拧了一下教室的门，门把手就坏成那样了？” “小孙，楚安安喜欢你，你就等着哪天被她拍死吧，哈哈哈！” “……” 所以，大一下学期楚安安就没有再去过学校了，秀秀知道楚安安心里是一个极度渴望和大家一起玩的人，但是因为那身力气，她干什么都得小心翼翼，当然除了对楚立昂。毕竟是家人嘛，就算不小心把他磕了碰了，也不会真的记仇，只是嘴上骂骂而已。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我们的陈星曜！” 主持人激动的声音把秀秀拉回了现实，透过智能眼镜，她看到在台上左侧角落里的楚安安已经抑制不住，捂住嘴了。 “陈星曜！陈星曜！！陈星曜！！！” 秀秀帮楚安安大声喊了出来，整个场馆里都是粉丝激动大喊的声音。 第25章 不能自理楚安安 舞台包括观众席一下子变成了宇宙的样子，全息投影出的星系就像是真的一样。 舞台中间有一根隐没在宇宙黑色里的十几米的圆柱形台子，陈星曜就站在那上面。 “陈星曜。”楚安安喃喃说道，抬起头，看到他披着星海缓缓下降。 陈星曜所在的升降台刚刚开始下降时，楚安安就看到场馆里的机器人安保启动了应急程序，过了几秒钟她很明显感到地面开始晃动。 “地震了！”场馆里有一些人喊了几声。 机器人安保：“请大家不要慌……” 陈星曜的升降台却晃得厉害，楚安安下意识地抬起头，陈星曜在升降台上有些不知所措，其中一个机器人保安按下了快速下降的按钮。 “别！”陈星曜的经纪人刚从后台跑出来想制止机器人，还是没来得及，慌忙抬起头，结果看到升降台晃得更厉害了。 上面的陈星曜一个重心不稳，背朝地面倒了下来。 陈星曜闭上了眼，准备接受粉碎性骨折或是死亡。 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稳稳当当停在了空中。 “嗯？”陈星曜侧过头，看到一个戴着保安帽的——是女孩吧——，陈星曜看到她的眼影一闪一闪的。 陈星曜呆住了，不只他，他的经纪人也惊呆了。 “天哪！”经纪人先跑过来拽下陈星曜，看他没事之后，又左右翻看着楚安安的胳膊，“保安——不是，女孩，你——你没事吧？这胳膊该不会废了吧，快，快动一下。” 楚安安轻轻动了动胳膊：“我——我没事。” “不疼吗？我这么重，快去医院看一下。” 陈星曜也一脸不相信，这小姑娘怎么可能承受住这么高处掉下来的他呢。 地面已经不晃动了，机器人还在疏散粉丝，害怕会有余震。 “星曜，先出去吧，万一来余震——” 其他的工作人员围了上来，让他们先出去，还有一些粉丝也拥了上来，楚安安和经纪人一下子被挤到了一边。 “大家不要挤，先出去，千万不要受伤！”经纪人在边缘地带撕心裂肺地喊着，瞪了旁边的机器人保安几眼。 楚安安是不想推他们，不然她要是推一把估计能倒一片。 那些围着他的粉丝都不太理智，陈星曜又担心刚刚接住他的楚安安有事，便从人群中朝楚安安这边挤了过来，搂住楚安安右边的肩膀就往外面走。 “你怎么看起来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该不是疼傻了吧，我们快点出去，去医院。” 楚安安其实一点都不疼，但谁在乎呢，能和陈星曜这么近距离接触，她今天就是最弱的，风一吹就能倒的那种。 之后没有余震，但是粉丝们已经暂时都回去了，舞台也不太好立刻恢复，星曜演唱会延迟了。 【立善机器人医院】 “我的天，听说陈星曜来了！“几个人类护士抑制着激动尖叫道。 “妈呀，刚刚地震了，现在就能见到陈星曜了？我之前都没抢到他的票——” “快——快去看看——“ “陈星曜？“楚立昂正在办出院手续，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 “陈星曜？”孙童希一下子也激动起来了，郑雨玫也朝护士们走去的那边看着。 “啧啧——你们女人真的是——”张复野摇了摇头，“你们看看人家姚夭夭，虽然比你们年纪小可比你们稳重多——” 张复野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姚夭夭已经跟着那些护士跑过去了。 …… “去看看吧。”温枫眠拍了拍楚立昂的肩膀，“既然我们的女士们都想去。” 楚立昂便跟在他们后面，检查室外面围了一堆人，楚立昂就站在最外面，结果听到里面的医生说了一句：“楚安安，——这胳膊没什么事，放心吧。” 楚立昂这才开始往里面挤，结果看到楚安安嬉皮笑脸地站在一个陌生男子身边。 “楚董？”那医生自然认识楚立昂，又看了看楚安安，“噢，这是您妹妹吧。” “宋医生。”楚立昂跟医生打了个招呼，又看向楚安安，“你怎么在这？” “哥，你好了啊？” 楚安安仿佛变了个人，喊“哥”的时候竟然没有往日里的粗鲁了，仿佛一向就是个尊敬兄长的乖乖女。 楚立昂感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身体禁不住抖了抖。 “姚夭夭？”陈星曜冲姚夭夭说道，“你也在这？” 姚夭夭点了点头：“你怎么会在医院？” 看到这个陈星曜还认识姚夭夭，楚立昂一时间莫名有点生气了。 “楚安安——她刚刚救了我，我从那么高掉下来，结果医生说她没事，我不信就带她来看看。看她估计也就一百斤左右，这么瘦弱怎么——” 楚立昂鼻子里“哼”了一声，瘦弱可不是来形容这个火星人的。 “是啊，我其实也感觉很害怕，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没事，可能——可能是个奇迹吧。”楚安安看向陈星曜。 楚立昂看着楚安安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差点就想马上揍她一顿，好让陈星曜看看火星人是怎么把他一把拎起来然后扔开的。 【回奇恋堡的车上】 “夭夭，你竟然认识陈星曜啊？”郑雨玫惊讶地问道，“他唱的《枫木谣》我可真是太喜欢了。” 楚立昂装作不在意地看着车窗外，耳朵却几乎竖了起来。 “其实就见过几次。”姚夭夭回答道，确实只见过几面，陈星曜是夏珂的朋友，之前有事情拜托陈星曜帮忙来着，“不过，可以要签名照什么的。” 孙童希嘴巴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她老感觉自己和姚夭夭之间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大概是因为她老感觉温枫眠喜欢姚夭夭，但是她又想要陈星曜的签名。 温枫眠用智能眼镜在看一条信息：“之前追查《远古奇幻录》最终查到一个机器人身上，然后我们偷偷潜入机器人殡仪馆偷走了那个机器人的芯片，很多记录都没法恢复，最后只恢复了其主人的信息。就是当红明星陈星曜。而且据我们调查，陈星曜和您所在医院的一心内科医生夏珂来往密切，而夏珂和姚夭夭是认识的。这是最新的结果，我们会继续调查他们之间的关系。” 第26章 微妙变化 楚立昂这次一住院，回去后感觉奇恋堡的整体氛围也变了。 张复野抬起头朝四周看了看：姚夭夭坐在沙发上发呆；楚立昂坐在那边的凳子上发呆；郑雨玫又在翻看《远古奇幻录》；温枫眠好像也在窗子那边站着发呆；孙童希还是黏着温枫眠。 张复野长吸了一口气，只感觉气氛压抑得很。 “大家好！你们最近的一些照片出来了，就贴在那边的大墙上，大家可以去看。” 管家机器人出来缓和气氛。 “走啊，你们两个怎么还坐这？”孙童希最喜欢照片了，当然是把她拍得美美的照片。 她下意识转过头却看到姚夭夭和楚立昂还坐在沙发上。 姚夭夭用余光瞥了一下楚立昂，楚立昂也在用余光看她，两种本想隐蔽的目光触碰到了一起。 姚夭夭忙站起身跟上孙童希，楚立昂也不自在地咳了几声。 那些照片其实都是在录像里截取的画面，因为录像采用的技术比较先进，照片的清晰度也十分感人。 所有人第一眼都看到了挂在正中间的照片，那是一张远景照片。 一个略高的男子抱着耀眼红色覆盖的女子，右侧还有一小团毛茸茸的火红。 红色与背景的沙漠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随后照片动了，男子向前迈出一大步，怀里那片耀眼的红色随风飞扬。 “哇，是动景图。”孙童希看到周围的画面也都动了。 郑雨玫回过头看了一眼姚夭夭，又瞥了一下楚立昂，那张照片其实正是她当时的视角，她坐在骆驼旁边，看到遥远的荒漠处楚立昂抱着一团火红。 楚立昂没有什么表情，他好像又回到了刚来时候的样子，甚至比刚来还要冷漠。 姚夭夭嘴巴张了张，但是也没有说话，她脸上的明朗似乎比最开始减了几分。 郑雨玫总觉他们两个人都像是有心事。 孙童希对着自己和温枫眠一块走的照片开心不已，注意到了自己脚上穿的鞋，才注意到了旁边的张复野。 “那个——”孙童希戳了戳张复野的背。 “啊？怎么了？”张复野转过头，单眼皮的小眼睛里生出许多困惑。 “谢谢你啊，我当时自己没准备好鞋，还是你给我重新做的，后来我就一直——” “诶，没事。”张复野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别放在心上。” 孙童希点了点头，她平日里就是一个比较任性的人，很多时候都注意不到别人的感受，要好久才能反思到自己的错处，她朋友说她说话不过脑子，说她的反射弧都够绕地球好几圈。 张复野其实惊了一下，死都没想到孙童希居然还会说谢谢。 他正要和她再说几句话，听到孙童希又没心没肺地指着一张照片说道：“温枫眠这个好帅啊，倒是张复野这里没站好，看起来好像一个八九十的老头……” 张复野吞回了嘴里的话，刚刚升了一点的好感再次降到负值。 “最新得到的消息，楚立昂是他们核心计划的一部分，现在你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与其离开不如留在奇恋堡，接近楚立昂，注意他身边的人，或许就能知道核心计划究竟是什么了。” 姚夭夭看到了总部发来的阅后即焚消息。 很快，夏可可打来了语音电话。 “夭夭，你收到总部的消息了吗？” “收到了。” “这是总部高层做出的决定，我之前让你离开的话，你就当没听到过吧。” “可可，他们知不知道楚立昂一接近我就头疼，上次的事你们也都知道吧？” “知道。”夏可可沉默了片刻，“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要救的是全人类，不能因为一个人就放弃可能的机会。” “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夭夭，总部成立已经一百多年了，计划丝毫没有任何进展，再这样下去，只怕他们的计划已经成熟，到时候就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 “我再想想。” “夭夭，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也知道他对你来说意义重大，但是不能再等了，而且你知道违反总部命令会有什么后果。”这是夏可可最后说的话。 姚夭夭和奇恋堡签的合约中注明二十天后可自由选择离开或留下。 姚夭夭长叹了一口气躺在了床上，房间外面其他五个人正在看电影，她趁其他人不注意到房间里来接收信息的。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姚夭夭点开看到是一则警示新闻。 “近来，本市有五名未成年人遭遇毒害。五位未成年人均是先失踪一星期，被找到时，全身干枯，不剩一滴血。希望大家最近看好自己的孩子，夜间不要四处走动，机器人警察与人类警察已加派防护，希望尽快找到凶手……” “血都干了，该不会有人是嗜血怪吧？” “会不会是吸血蝙蝠啊？机器人警察那么多，居然都没有找到办案线索？” “监控呢？什么都没有？” 姚夭夭皱了皱眉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出了房间。 “姚夭夭，你干嘛去了，电影都完了。”孙童希抬起头看到姚夭夭从房间里出来后说道。 “噢，我打了个电话。” 姚夭夭走到沙发旁边，几个人分散坐着的，楚立昂和温枫眠旁边还有空位。 姚夭夭犹豫了一下，坐到了温枫眠旁边，孙童希随即撅起了小嘴。 姚夭夭：“温枫眠，你上次让——让楚立昂去看的那个谢医生很厉害吗？” 温枫眠侧过头：“嗯？怎么？你也要看心理医生？” 姚夭夭：“呃，对，我有点问题想咨询一下，你太熟了，我问不出来。” 温枫眠：“可以去找谢医生看，他本硕博学的都是心理学方面的，而且和年轻人没有什么代沟，不仅仅是心理方面没有代沟，外貌也是二十来岁的样子。” “真的有那么年轻？”姚夭夭装作惊讶地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就想去看看了。” “医院又不是剧院，怎么还抢着去呢？”温枫眠看了一眼楚立昂，“谢医生长相确实很年轻，有不少迷妹，不信——你可以问问楚立昂。” “噢，是。”楚立昂点了点头，说话的时候只有嘴动了一下，整个脸面无表情，没看温枫眠也没看姚夭夭。 温枫眠扶了扶眼镜，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第27章 试探 “姚夭夭——”谢一财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看样子是个女士。 他刚刚这么想着，就看到从门外进来了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大卷的头发自然披着，白色t恤，牛仔裤，青春洋溢的感觉。 谢一财点了点头，他最喜欢年轻了，他嗅到了年轻的气息。 “谢医生，你好。” 姚夭夭坐在了谢一财对面。 她下意识打量了一下他，果然，真的是很年轻，看着像和楚立昂一样的年纪。 但是谢一财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那个眼神不像是医生看病人的眼神，也不是陌生人之间的眼神，倒像是——猛兽捕捉到猎物的眼神，心里迫不及待但表面上却要小心翼翼。 她想起了那天在这里看到的报纸，这眼神真是令人窒息，一时间她甚至想夺门而去。 但是姚夭夭还是很淡定地挪了挪椅子，随即直接盯着谢一财。 面对这样的人，绝不能害怕。 谢一财被吓了一跳，来他这里的年轻女孩看到他大都是比较害羞的，很少有像姚夭夭这样直视他眼睛的，这让他有一种要被看穿的感觉。 谢一财收回了目光，打开了病历，转了转笔说道：“可以自我介绍一下吗？” “姚夭夭，21岁，文物研究者。”姚夭夭很平静地说道。 “这么年轻，应该是感情问题？”谢一财写了几个字后抬起头问道。 “不是，我单身。” “那你是想问——” “谢医生，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姚夭夭打断了谢一财的话。 “你说。”谢一财一副愿意倾听的样子。 “您害怕衰老吗？” “怎么这么问？”谢一财觉得自己仿佛在扮演病人的角色，姚夭夭反客为主了一样。 “我很害怕变老，每天都在担心，因为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变老，如果变老，我会觉得人生没有意义了。” 姚夭夭的脸上适时出现了该有的迷茫眼神。 谢一财松了一口气：“原来你是有这样的困惑啊，可你——可你才21岁，正在最美的时候啊。” “这样的时间能有多久呢？我每次想到这个问题，就会陷入一个死循环，不想工作，不想吃饭，不想活着了，我想永远停留在现在这个年纪，我该怎么办呢？” 姚夭夭说到这里时，用指甲尖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腿，加上刚刚进来时滴了眼药水，眼眶一下就变红了，“我真的时时刻刻都在想这个问题，感觉自己都快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了。” 谢一财看到对面坐着的人楚楚可怜，甚至都噙着泪了，心生一丝怜悯，放下了戒备：“其实，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是在二十八九岁才有的。” “您简直冻龄了，我肯定是没有办法这样的，那些号称能延缓衰老的护肤品一点用都没有，我亲眼看到身边的许多人变老了。” “你先要放平心态，才21岁，着什么急呢？”谢一财放下了手里的笔，“这世界上你不知道的神奇的东西多了，兴许就能让你永葆年轻呢？” “永葆年轻？”姚夭夭故作惊讶地说道，“有什么方法呢？难道谢医生您能这么年轻是有什么秘诀吗？” 谢一财接着就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大都是人们常说的有好心态、作息规律什么的。 走的时候，谢一财叫住了姚夭夭：“加个飞聊号吧，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在上面和我说。” “好啊，”姚夭夭掏出了手机，打开了飞聊的自动配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谢医生肯定家庭美满，您太太一定很幸福吧。” “嗯？”谢一财点了“确认添加”，“我是单身，没有太太呢。” “噢，”姚夭夭冲谢一财笑了一下，“那谢医生，我先走了。” 谢一财点了点头，站起身把姚夭夭送出了办公室。 “怎么样啊？那个谢一财。”夏可可打来的语音。 “和那些孩子被害有没有联系我还不能非常肯定，但心思不正是真的。”姚夭夭看了看飞聊上新添加的好友，“怎么样，你查了那些监控了吗？” “很奇怪，那些孩子最后出现的地方都没有谢一财的身影，据我们观察，他一直都在医院，要么在家里，不过私生活确实很乱，去他家的女孩隔几个星期就换一个。” 姚夭夭又给夏珂发了一条信息然后才回了奇恋堡。 关于那天在谢一财那里看到的报纸，姚夭夭找到了报纸的出处。 启元251年，一个叫冯璘的人组建了地下组织，并拥有了自己的机器人团队。 这个人精通医学，研发出了一种药剂，只要把这种药剂加到年轻人的血液里，注射到较老的人身体里，也就是进行大量换血，那些人就能返老还童或是永葆青春。 此前的研究一直都停滞在抑制衰老因子的研究中，而且换血在小白鼠身上并没有成果。 这个组织的人们秘密抓捕年轻人进行换血勾当，并且形成了秘密的黑市交易网。 启元289年，一名该组织高层成员与冯璘发生冲突，私自逃出基地，向世人批露了这一黑色交易，一些谜案才得以揭晓。之后该制剂被销毁，但是一直有流言说冯璘的一个手下逃走了，身上还带着那个制剂。 而姚夭夭在谢一财那里看到的那张报纸，就是当时冯璘所在组织自己印制的报纸。 那些报纸按理说都被销毁了，可是谢一财竟然有那么一张，他自己也一直处于非正常的冻龄状态，加上最近发生的未成年小孩被害的事，姚夭夭不得不多想。 好在最近警方加强了看管，未成年人近来都不允许在晚上独自出去，类似的案例还没有再出现。 【第二天早上八点】 谢一财给姚夭夭发了消息：“妹妹，早安。” 过了一会，对方回复道：“早安，谢医生。” “今天心情有没有好点？”谢一财躺在床上继续回复。 “好一些了，但是还是会忍不住感觉难受，谢医生，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没事，以后不用叫我谢医生了，叫我哥哥就好了。” 过了足足五分钟，谢一财才看到姚夭夭的回复：“哥哥。” 此后的几天，谢一财一直在飞聊上和“姚夭夭”聊天，谢一财感觉这个女生也没有多少戒备，和以前的小姑娘一样很好骗。 第28章 黑废废 【五天后】 管家机器人说今天会宣布新一轮的任务，正好是周六，大家都不上班。 “姚夭夭女士，您有朋友来了。”管家机器人从外面进来说道。 “朋友？”姚夭夭站起身朝院子里面看了一下，“噢，那我出去一下。” 楚立昂顺着姚夭夭的目光看去，院子里站着一个男人，穿着很休闲的短t，两脚分开，散漫地站着。 那人竟然朝楚立昂看了过来，那眼神仿佛认识他一样。 “这里——还挺大的。”夏珂环顾了一下奇恋堡，冲走过来的姚夭夭说道。 “还好，你怎么来了？” “噢，我路过这里，刚好有事要问你。” 夏珂掏出了手机，姚夭夭凑近看上面显示的内容。 楚立昂“碰巧”瞥到外面的两个脑袋凑在了一起，胸口突然一阵发凉。 “我真是聊不下去了，这个老色鬼。”夏珂指着飞聊的聊天记录说道。 “怎么会有你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宝宝，过两天还忙吗？一起去酒吧喝一杯？” 姚夭夭小声读了几句，谢一财发来的消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她之前加谢一财用的是自己的小号，然后她把这个小号给了夏珂，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那个谢医生聊天，一想到他她就觉得有点不舒服。 “简直突飞猛进，他竟然都叫你‘宝宝’了，这才几天，夏珂，没想到你撩男人的功力这么强。” 姚夭夭继续往上翻聊天记录。 “别提了，这真是我做过最恶心的事，要不是为了——” “哈？你竟然叫他‘哥哥’，哈哈哈哈，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把天能聊得这么不清新脱俗？” 姚夭夭看到夏珂一直称呼谢一财为“哥哥”，快要笑死了，没太听到夏珂刚刚说的话。 夏珂把到嘴边的“你”吞了下去。 “那我能怎么办？你不是说尽量取得他的信任么？” 夏珂摊了摊手，瞥了一眼聊天记录，胃里一阵恶心。 要是他有罪，应该让法律来惩罚他，而不是让谢一财来恶心他。 “没事，挺好的，你就回复他，十天后在晴枫酒吧见。”姚夭夭皱着眉头想了想。 “我刚刚问你们那个管家机器人，你们之后好像不能出入奇恋堡了。” “我知道啊。”姚夭夭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去酒吧？”夏珂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道，“不是吧？你该不是让我穿女装去见他吧？” 姚夭夭看夏珂一脸惊恐的样子觉得好笑，故意没有说话。 “可别再让他恶心我了。”夏珂连忙摆手，心里继续重复道“如果我有罪，让法律来惩罚我——”。 姚夭夭却还是没有说话，而且收起了笑意。 夏珂一下子怂了：“别呀，算了，你要是真的需要我那么做，穿女装——穿女装也不是不可以，好商量，好商量。” “你傻啊，”姚夭夭把夏珂的手机使劲拍到他手里，“我跟你开玩笑呢，不用你做什么牺牲了，我自己能处理好。” 姚夭夭说完就朝奇恋堡里面走，夏珂愣了一下，过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姚夭夭是什么意思。 “是为了他连总部的命令都不听了吧。”夏珂自言自语道。 姚夭夭进了屋子，看到管家机器人将新的奇恋任务公布了出来，显示在客厅的大屏幕上。 “亲爱的奇恋旅客： 下一程由爱商最高的一男一女优先邀请一位异性同行，若出现两人中有人选择另一方，另一方拒绝，则需重新选择。 爱商较低的其他四人则没有拒绝的权利。两位选择后，其余四人按照爱商高低依次选择，旅程为期三到六天，目的地由被选择的一人挑选，费用全部由奇恋科技承担。旅程当中，奇恋堡的小机器人只会发回行程更新，不做录像，祝大家旅程愉快。 奇恋堡负责人：kiki” “想要提醒大家的是，旅程结束回到奇恋堡后，即刻需要各位选出心动异性，所以大家尽量不要浪费机会，尽可能选择最想了解的人开启新的旅程。” 说完后管家机器人按照习惯程序看了楚立昂一眼。 楚立昂这次很安静，没有为难它。 【火星神秘基地】 “我们要不要把那件事告诉教授？”穿黑制服的人问自己的头儿黑废废。 没错，黑废废是他的名字，他不是地球物种，他们本身的名字都是出生后随机摇号的，比如黑废废出生后摇到了“sb”这两个字母号，所以他的真正名字就是sb。 “黑废废”这个名字他来从事与地球相关的工作后才有的名字，他的手下也有类似的地球名字，比如：丑乐乐，穷疯疯，还有英文的，德文的，阿拉伯语的。 “看样子他已经回到了之前的“lovno”状态。还是不要告诉教授了，反正没事了，就按照原计划进行就好了，不会有什么差错的。”黑废废看着录像说道。 七八天前，该基地黑制服的人检测到观察对象的大脑发生了巨大突变。 黑废废怕教授责骂，在未上报的情况下启动了芯片的强制模式。 “头儿，真的要启动吗？” “启动。”黑废废当时犹豫了0.001秒，就点了点头。 强制模式有99.99%的几率成功，成功后观察对象会回到情感激素零分泌状态，而且此前的副作用也会消失，而失败后观察对象可能—— 想到这里，黑废废不禁握紧了拳头，但最终还是按下了启动键。 教授就是因为那0.01%的风险一直不愿启动强制模式。 之后黑废废就一直守在监控屏幕前。好在一切都几乎在掌控之中，根据实时监控录像，观察对象似乎已经恢复了情感激素零分泌状态，而且没有什么别的异常。 “0.01%的概率而已，教授也是太小心了。”黑废废得意地松了口气，“这都不需要植入新的芯片了，不过，那个教授最讨厌别人违抗他的命令了，他可不会因为结果好就奖励我们，这件事先保密，到时候换成新一代芯片就好了。” “是，废废头儿。”黑制服手下点了点头。 “我是黑废废，逍遥又鬼魅，宇宙物三类，废废最高贵……” 黑废废一边哼着自己编的彩虹屁，一边晃着肚子从总控制中心出去了，他要去跟教授说新的芯片已经做好了。 从后面看就像一个黑色煤球从控制中心门口滚了出去。 第29章 混乱的记忆 “新的芯片打算怎么放进去？”黑废废走进去后，教授连眼睛没抬一下。 黑废废心里骂了几句，但脸上还是堆出笑意：“教授，这次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新一代芯片加进去。” “继续说。” “原来的芯片可以按一键摧毁，它会变成普通细胞。至于新的芯片，肉眼是看不见的，我们打算让皮米大小的机器人携带该芯片进入他体内，放到正确位置。” f教授抬起头看了黑废废一眼：“这个还不错，那个机器人之后怎么出来？” “这个方法很完美，就是可能会有一点点副作用，要是出现了这个副作用也就证明二代芯片确实植入了他的大脑。”黑废废黑乎乎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教授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 “那本书的作者确定了没有？” “我们已经把作者锁定在三个人身上了，也派人在跟踪他们，预计1个地球月后应该会有结果。”黑废废把三个人的照片打在了旁边的屏幕上。 “主要查这个女的。”教授心里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想让黑废废他们查证一下。 “温枫眠先生，很抱歉，姚夭夭拒绝了您的邀请，”温枫眠的小机器人说道，“请您重新选择。” “孙童希。”温枫眠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早就料到了一样，而且似乎也并不在乎。 “楚立昂先生，姚夭夭发来同行邀请，请您接受。”奇奇说道。 楚立昂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半天没有说话。 “楚立昂先生，姚夭夭发来同行邀请，请您接受。”奇奇重复了一遍。 “接受。”楚立昂坐了起来，看了看时间，“奇奇，你出去吧，到时间了。” 奇奇便从楚立昂房间退出去了。 “怂怂，搜索启元元年。” “好的，主人。”怂怂立刻开始搜索，“为您找到相关结果共86，700，000个。” “总结一下，说一遍。” “好的，已启动信息概述技能。” 30秒后，怂怂开始总结了：“根据机器人联合报告：启元元年，地球发生了无声浩劫。人类失去记忆，图书馆等被洗劫一空，互联网上关于历史的记述大都消失，其余各个领域都有大量遗失的记录，留下来的只有一些古老文物。此后，地球陷入黑暗三世纪——” “搜索公元纪年。” “公元纪年，可能是启元元年前的一种纪年方法。” “《红楼梦》，搜索《红楼梦》。” “抱歉，未找到与《红楼梦》相关的结果。” “《x年高考，x年模拟》，这个呢，搜得到么？” “《x年高考，x年模拟》，着名备考电子书品牌，据称，是启元元年发现的尚存的史前品牌。” “这倒是留着呢。那《西游记》呢？” “《西游记》，根据最新考古研究，可能为启元元年前人类的文学作品，根据遗留的网络记录，是一部神话小说。遗留的图片显示，该书讲述了一个和尚与一只猴子、一头猪样怪物还有一个武夫的旅行故事。” “什么猪样怪物，你还人工智障呢，”楚立昂顿时有点生气，“那是猪八戒。” “抱歉，主人，怂怂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请主人输入相关数据。” “我脑子里的那些东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楚立昂使劲挠了挠头，头倒是不疼了，但是快要被那些不断涌现的东西炸裂了。 “主人，您的脑子里是什么东西？”怂怂回答道。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楚立昂完全没有睡意，“搜情感控制芯片。” “抱歉，没有找到相关结果。” “楚正甫。” “好的，已打开与爸爸的飞聊界面。” “不是，你搜一下他的名字，什么来历。” “楚正甫，国际知名天体物理学教授，49岁，现居地球……妻子是玩偶设计师，两人有一儿一女，儿子为立善机器人医院创始人楚立昂，女儿楚安安，暂时无业。” 楚立昂听完长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姚夭夭，他脑子里有太多的疑问，复杂的记忆，如果那些都是真的，他目前不能相信任何人，这个看似和平的世界，应该有很多秘密。 楚立昂又查了许多脑子里最近冒出来的东西后看了看表已经凌晨3点了，才躺下睡觉。 【楚立昂梦境】 “小昂，你看爸爸最近的进展——” 楚立昂下意识抬头，发现看到的不是楚正甫的脸，而是最近时常出现在脑海里的中年男人的脸，留着胡茬，比楚正甫要不修边幅一些。 “我们就能以全新的视角去了解过去的世界了，而且还不会干扰历史发展的进程。” “这是什么？”楚立昂看着面前胶囊一样形状的东西，下意识问道。 “小昂，你忘了，爸爸正在研发时光舱啊。” “时光舱，是可以穿越的机器吗？” “基本上是这样的，但是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时光机，是经过整理大量史料，包括正史、野史后研发出来的。” “为什么要研究这些东西？” “历史是不能被随意更改的，至少历史的大潮是这样，所以我找了各个朝代并不重要的人物，这样就算我们回到那个时候，成为他们身边的人，就不会对历史有影响。” “但根据蝴蝶效应，即便是很小的涟漪也可能造成历史的风浪。” “说得对，但是我研究了这些人的人生轨迹，已经在尽可能把时空穿梭带来的影响降到最小了。” “那未来呢？未来还没有记载，要是穿越到未来会怎么样？” “这个时空舱理论上可以去到过去与未来，但是，爸爸永远不会去尝试穿越到未来，未知的风险更不可控，我没有丝毫把握。” “对了，现在是什么年代？”楚立昂有了一丝意识，梦里说的时候，现实嘴里也说了出来。 “现在是公元2871年啊，儿子，你怎么了？” “主人，现在是启元纪年。” 怂怂和梦里的人同时回答道。 而怂怂的声音过于真实，将楚立昂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第30章 姚夭夭的家 “我怎么忘了关你了？”楚立昂从梦里被拉回来后一脸懊恼地看着怂怂。 他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八点了，该出发了。其他人不知道是已经出发了还是还在睡觉，客厅等公共空间没有人，楚立昂快速洗漱后换好衣服，收拾了一下行李。 他的自动驾驶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楚立昂出去的时候，看到姚夭夭已经在车上了。 楚立昂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了车门，上了车却看到坐在前面副驾驶的姚夭夭戴着口罩，头发也披散着，包住了她大半个头，从汽车后视镜可以看到她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姚夭夭看到他上车，身体朝另一边又歪了歪，仿佛在躲传染病一样。 楚立昂愣了一下，他本来想一路冷漠，但是忍不住开口了：“你戴口罩干吗？” “噢，我有点咳嗽。” 说完，姚夭夭就应景地咳了几声，但是就连自动驾驶车估计都听得出来那是很刻意的咳嗽。 “噢。”楚立昂应了一声。 “你——不头疼吧？”姚夭夭顿了一下问道。 楚立昂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疼，为什么这么问？” 但他心里一下子明白姚夭夭为什么戴着口罩了，她或许知道自己头疼的原因了，毕竟根据他最近涌出的混乱记忆，姚夭夭绝对不简单。 “就确认一下，对了，我们去哪里啊？”姚夭夭一直没有收到楚立昂发来的行程信息。 “去你家。”楚立昂说话的语气像是命令一样，看来早就想好了。 “啊？”姚夭夭愣了一下，“去——去我家？” “启动隐形飞行模式，消除车身光像。”楚立昂冲自己的自动驾驶车说道。 姚夭夭坐在副驾驶突然有点瑟瑟发抖，这场景可太像拐卖了。 “飞行准备已就绪，请输入目的地。”自动驾驶车启动隐形模式后，整个车身消失不见了。 姚夭夭输入了自己家的地址。 “楚立昂——” 姚夭夭欲言又止，她现在有点看不清他了，不是视觉上，而是心理上，自从那次头疼之后，楚立昂就变得有点奇怪。 不对，是和之前不一样的奇怪。 车稳稳飞起，远处的阳光平行照了过来，照到了姚夭夭的右侧脸。姚夭夭朝下面看去，路上的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天上飞的汽车，汽车隐形术还没有普及，或者说大概只有楚立昂的车才配有这个黑科技，而且还隐藏的这么好。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车缓缓开始降落。 看样子离市中心还是很远的，车飞行并没有碰到什么阻碍，速度已经非常快了，还用了一个多小时。 姚夭夭住的地方在城市的北郊，是一个独栋的房子，中等大小，看样子有两层。外面的墙体灰白两色交替。阳光照在屋外繁茂的紫藤上，给人一种安静但向上的力量。 “已到达蓝铃大道。”自动驾驶车缓缓从空中落在大道上，显现出了原来的形状。 “文物工作者收入这么高，这房子很不错。”楚立昂下了车，给姚夭夭开了车门。 “这是朋友家的房子，我就在这住一段时间。” 姚夭夭下车，文物工作者的收入只能算得上中等。 “去远一点的海边停着，给奇恋堡报回地址。”楚立昂给车下指令。 姚夭夭正想和楚立昂说能不能别把自己的住址报给奇恋堡，听到楚立昂这么说之后松了一口气。 “已解锁。”识别到姚夭夭的指纹和虹膜后，房子外面的门开了。 楚立昂跟着姚夭夭走了进去，院子不大，但是有很多花草树木，而且是经过仔细安排的，毫不杂乱，但是又很自然。 楚立昂想起了自己的院子里是光秃秃的一片，觉得姚夭夭的住处分外有烟火气。 “进来吧，”姚夭夭输了密码之后，里面的门也开了。 “欢迎回家。”门口的机器人自动启动，“即将播报近日房屋动态。动态仅一条：夏珂先生一周前来过，借了一本书，其他一切正常。” 姚夭夭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心虚，语无伦次道：“夏珂是我朋友，就是那天去奇恋堡找我的朋友，我有一些纸质书，他经常会来借。” 说完，姚夭夭就后悔了，自己根本不需要解释的。 楚立昂换了鞋，朝屋内看去，屋内格局并不复杂，门口的墙面上钉着短衣架，随性地挂着一顶帽子，下面摆了同样木制的凳子，放着一个牛皮挎包。 客厅中间的桌子上摆着花瓶，里面放着的是野蛮生长的枯树枝，旁边的沙发上是一个飘窗，阳光从玻璃天窗照进来，外面应该有隔层，光照温和并不刺眼。 就连门口的机器人都披着薄纱制的衣服，整个屋子没有冰冷的科技感，而是很有温度。 屋内与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 “坐吧。”姚夭夭指了指沙发，“我去给你沏杯茶。” 楚立昂正要脱口而出：“让管家机器人倒杯水就行，”却被天窗外的风景吸引了，这样的设计，晚上坐在沙发上抬头大概就能看到星星吧。 沙发对面的墙上挂着几个娟秀的字：“按时看日出。” 楚立昂见姚夭夭端着茶水过来了，下意识地站起身接过杯子。 “字是你写的吗？”楚立昂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挂那几个字。 姚夭夭顺着楚立昂的目光看去：“是，那是以前一个很着名的生命命题，或许你知道福楼拜吗？” 楚立昂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相关的东西，记得好像是在一个课本上的介绍：“福楼拜，法国作家，《福楼拜家的星期天》。” 楚立昂怔了一下，拿出手机搜了一下，可网络显示的结果只说是启元元年以前的作家，并没有其代表作的介绍。 “我是学文物的，所以这方面可能知道得多一点。” 姚夭夭以为楚立昂是疑惑她为什么会知道网络上没有的东西，便解释了一下。 姚夭夭没有挨着楚立昂坐下，而是坐到了离沙发有点距离的凳子上，她脑子里时刻记得谢一财写下的那些话，害怕楚立昂再次头疼。 昨天晚上她犹豫了许久，才向楚立昂发出了邀请，谨慎一些应该不会有事，就当是告别了。 第31章 葡萄酒庄 张复野选择的地点是一家有名的酒庄，在一个山谷地区。 “我应该没有去过葡萄酒庄，可能小时候我爸爸带着去过，自从当了星际探测员，几乎没有时间享受生活。”郑雨玫在车上说道，“还挺想去看看。” 张复野有点开心了，还好自己没有选错地方。 “对了，你说这是你朋友开的？” 张复野点了点头：“他爸爸和我爸爸是好朋友，我们家早些年光景不太好的时候，他爸爸帮了我们很多，我和他也从小认识，中学都去了学校，住一个宿舍，大学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也经常一块约着出去玩。” “噢，那挺好的，不像我，小时候性格就比较冷，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我——我们都是你的朋友，这次你又会多一个朋友了。”张复野忙说道，他越来越发现郑雨玫没有看上去那么女强人，或是凌厉，她只是很多时候不会表达。 两个小时之后，酒庄到了。 张复野下车给郑雨玫打开车门，郑雨玫下车后看到眼前是大片的绿色，红白城堡，傍水而立。 郑雨玫深吸了一口气，她见过太多荒凉的星球，也见过太多科技感的东西，被大自然包围，只觉得一下子有了活力。 从那片绿色里走出来一个人，朝着张复野他们的方向。 “那就是我朋友高文川。”张复野指着那个人说道。 郑雨玫朝那里看去，走近了才发现那人长得颇高，大概有1米9吧，穿着深蓝色的风衣，留着络腮胡，准确地说是比较短的胡茬。 郑雨玫之前不喜欢留胡子的男生，可能因为之前一个留胡子的同学看着总是邋里邋遢的。 但是看到高文川，他才发现，原来留胡子也可以这么顺眼、甚至很清爽。 张复野和高文川站在一起像是两个极端，张复野是标准的直男派，傻愣愣的站在那里，高文川则给人一种优雅的绅士感。 “你好，我是高文川。” “郑雨玫。”郑雨玫恍了一下神，很快微笑了一下，下意识地把垂下来的几根短发从额前拨开。 高文川和温枫眠都是温和的感觉，郑雨玫现在才感觉到为什么温枫眠的温和让她有时候很不适应，高文川是由内而发的谦和儒雅，而温枫眠的温和有时候总感觉有点怪怪的，就像是装出来的。 张复野之前来过这庄园，因为还要回去工作，那时他只呆了一天。 “我怎么感觉你又变高了？”张复野打量了一下高文川，他也有一米八，但是老感觉自己比高文川矮了一截，在郑雨玫面前，他忽然有点不自在。 “二十八九了，还能长到天上去？”高文川和往常一样拍了拍张复野的肩膀，“走吧，我带你们四处看一看。” 酒庄真的很大，他们逛了一整天都没有看完。 晚上，郑雨玫回自己的房间休息，高文川来找张复野。 张复野打开门，看到高文川手里拿着几瓶啤酒，哑然失笑。 “在你的葡萄酒酒庄喝啤酒，是不是不太雅？” 张复野虽然这么说，但是另一只手却接过啤酒放在了屋里的桌子上。 “喝几瓶。”张复野开了啤酒，“在这么好的环境生活，心里还是不痛快么。” “你明知道我在哪里都这样了，”高文川看着窗子外面，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什么。 “嗐，”张复野用啤酒和高文川碰了一下，“几年了，该往前走了。” “说说你吧，在那个奇恋堡怎么样？” “还行吧，”张复野喝了一口啤酒，顿了一下。 “你们这个旅行是怎么设置的，随机？” “不是，这次是我选的。” “那你应该是对她至少有好感了。”高文川收回目光，打趣道。 “嗯。”张复野顿了一下，“不止。” 高文川笑了，看样子张复野是认真的。 “对了，我一直没有和你说，呃，郑雨玫也是星际探索工作。” 高文川要抬起喝酒的手放了下来，沉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随即又仰起头，灌了几口啤酒。 “高文川。”郑雨玫在手机上搜索这个名字。 “真是疯了，”郑雨玫疯狂地甩了几下头发，她从回到房间，脑子里就一直在想高文川的样子。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对这种有一点成熟魅力的男性有感觉。 其实，昨天晚上收到张复野的邀请后，郑雨玫心里就有点纠结。 张复野是一个很纯粹的人，在沙漠、奇恋堡都能看出来他是一个上进又善良的人，她也能感觉到张复野总会靠近她。 但是她心里一直没有泛起任何涟漪，她能感觉到自己只是把张复野看做是和楚立昂他们一样的朋友。 “高文川可是张复野的朋友啊。”郑雨玫自言自语道。 【奇恋科技总部】 “跟着楚立昂和姚夭夭他们的摄像机器人跟丢了，过了一个小时，在海边追到了楚立昂的车。” “智障。”kiki瞪了站在旁边的摄像机器人一眼，“其他人也就算了，这个姚夭夭怎么能跟丢？都怪ranger，非要说什么体现对他们的尊重，不派摄像机，偷偷跟着就好了，这下好了，人家估计隐身了。” “算了，继续盯着那辆车，他们还要回来的，不是吗？”kiki挥了挥手，“下一期人员的报名情况怎么样了？” “比之前的还要多，还有一些外国人也报名了，这次还是根据智商和爱商挑选吗？” “嗯，就这样挑。”kiki“哼”了一声，“专家们分析得怎么样了？” “都在进行呢，估计这一期结束的时候就能提交相关的报告了。” “行，那这样后面就可以实施我们的计划了。”kiki看了一下时间，“温枫眠呢？他和那个小女生去哪里了？” “温董和孙童希去了海王星，温董说不需要摄像，所以我们就没敢跟。” “自己说要参加项目，又不服从。”kiki有些生气地说道，“到底是在调查，还是为了玩弄地球女孩？” 她的下级没有说话，反正温枫眠和kiki他都得罪不起，闭嘴就好了。 第32章 琴声 “这个跟着陈星曜的年轻女孩是谁啊？他的经纪人不是都32了？” “没听说他有个妹妹什么的。” “助理吧，可能是新招的。” “说不定是陈姐返老还童了。” “可能谈恋爱了，祝福祝福。” “什么祝福，你可不要瞎说，那就是上次陈星曜掉下来时接住他的那个女保安，听说其实是个粉丝。” “她能接住那么高处掉下来的陈星曜？” “反正我有朋友就在演唱会现场亲眼看到了。” “说返老还童那个，你什么意思？我们陈姐又不老。” “想接近曜曜竟然伪装成保安，什么心眼。” “你朋友是不是得去看看眼科。” “你朋友在梦里看到的吧。” 一张陈星曜和戴着口罩的年轻女生走在街上的照片在网上引起了热议，七嘴八舌。 “哼，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我没有干坏事。” 楚安安扒拉着手机屏幕，舒服地躺在床上，她已经习惯了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 自从那次接住陈星曜之后，陈星曜的经纪人陈姐就有点喜欢楚安安，之后她调查了一下楚安安的背景，发现她父母和哥哥都是厉害人物，背景不错，加上安安大学学的专业就是艺术商务与管理，就让她先给陈星曜当实习助理，观察观察。 这既算是报答楚安安，也算是给自己培养接班人了。 楚安安自然求之不得。 工作是她想喜欢的，老板陈星曜还是她偶像。 这么看那天根本不是陈星曜从天上掉下来了，是一大块馅饼砸到了她头上。 “我是助理，是陈星曜的助理。”楚安安那天晚上抱着她妈妈设计的玩偶傻笑了一晚上，“哈，哈，哈，哈……” 然而如果布偶会痛的话，估计脖子已经断了。 “陈姐，大家都在问跟着星曜的是谁呢？要回复一下吗？” “就说是新的小实习助理，实话实说喽，”陈姐瞟了一眼手机，“反正星曜靠得是实力，不是颜值。星曜也快三十了，就算真的有绯闻了，粉丝们都能接受的。迟迟不发专辑才是糟心。” “行，那我还是解释一下，免得恶意造谣。”陈姐的助理看了看评论，下面已经有很多人开始骂楚安安了。 陈星曜工作室公告：图片中的小女生为星曜工作室新招聘实习小助理一枚，谢谢大家关注！ 下面热评第一条：实习小助理，散了散了！ 热评第二条：新专辑！一人血书求新专辑！ 其他评论：附议！附议！ …… 【陈星曜家】 陈星曜正在读网友评论，手机震动了一下。 “主人，夏可可来电。” “什么事？”陈星曜瞥了一眼，接起电话。 “那个女孩是楚立昂的妹妹，她一下子接住了你，但是自己却一点事没有。” “我知道这是有点奇怪，但她毕竟救了我。” “我们都知道，就算她不救你，你也死不了。” “道理是没错，可你这么说出来，未免有点刺耳。” “你越来越像夏珂了，难道要我提醒你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陈星曜沉默了，随后回答道：“没有忘，你打电话也不是为了指责几句吧？” 夏可可又说了一句什么话，便挂掉了电话。 【姚夭夭家】 “你住这个房间，可以休息一会，我去二楼，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问机器人，也可以直接喊我，六点左右吃饭。”姚夭夭指了指一楼的一个房间说道。 楚立昂点了点头，朝房间内看去，左侧靠墙处摆着一架钢琴。 姚夭夭依旧戴着口罩，和楚立昂保持着距离。 楚立昂怔了一下，他记忆里自己好像是不会弹钢琴的，但是看到那架钢琴，他竟然忍不住想去试一试。 他鬼使神差似的坐在了钢琴凳上。 手指触碰琴键的时候，记忆的大门好像突然打开了，大量的记忆涌入，钢琴声起。 正要离开的姚夭夭怔了一下，转过身去。 她从没想到这一幕会这么快出现，她本以为那会是很久很久之后才可能发生的。 他弹得就是《memory》。 几分钟后，楚立昂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脑海里出现了无数弹钢琴的画面，那应该是他自己吧，他甚至有些不确定。 楚立昂抬起头看向门口时，看到姚夭夭背过身才从门外离开。 梳理那些记忆让他感到有些烦躁，无所适从，便朝房间四周看了看。 这个房间本身也很奇怪，床单是灰色的，布置也都偏男性化，衣柜床头柜和客厅以及其他地方的风格完全不一样，除了这架钢琴，没有什么文艺气息，比较简单，基本上都是黑白灰。 “夏珂先生一周前来过，借了一本书。”楚立昂想起了刚进屋时机器人说的话，又想起了在奇恋堡看到的夏珂的样子。 那家伙一看就会弹钢琴，这房间说不定就是给他的。 楚立昂一下子对这个房间失去了兴趣，仿佛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最近冒出来的一些记忆，有无数是和一个女孩有关的。模模糊糊感觉可能是姚夭夭，但是他又不敢确定。 大多数记忆都是美好的，唯独有一处记忆，那个女孩把他一把推下了类似悬崖一样的深渊。 “儿子，下周四回家来一趟，我和你爸都想你了。” 楚立昂收到了他妈妈发来的一则消息。 “好。”楚立昂回复道。 “火星人发来一则语音。” “播。” “楚立昂，我——楚安安——找到工作了！知道是什么工作么，陈星曜！陈星曜！！陈星曜的实习助理！！！陈星曜的助理！！！！” 楚安安在那边万分兴奋地喊出来的声音差点划破楚立昂的耳膜。 怪不得说女生的音调高，楚立昂可算体会到了。 “知道！知道了！！”楚立昂对着手机回敬道。 他的音调是不高，但是响度大啊。 “您已经知道了，那真是太好了。” 姚夭夭家的机器人刚走到楚立昂房间门口，要告诉他“饭好了”，结果听到了楚立昂这句话，正打算默默走开。 “不是说你，你——你有什么事？”楚立昂放下手机，无可奈何地看向机器人。 “吃饭了。”机器人用一种活泼的语调说道。 第33章 孟柔 下午，郑雨玫、张复野和高文川一起吃饭，同桌的还有高文川和张复野以前的一个同学董兵，正好来酒庄闲适几天。 “你是星际探测员啊？”董兵听张复野说起过郑雨玫的职业来了兴趣，他在郑雨玫下来之前已经八卦了张复野许久。 郑雨玫点了点头，等待着董兵的下一个问题。 “这职业可是我小时候的梦想来着，不过后来发现自己在这一领域没什么天赋。” “和其它工作一样，星际探测有好玩之处，也有无奈的地方。”郑雨玫这句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诶，对了，好几年前，不是有一条新闻说，一个女星际探测员失踪了，我记得特别清楚，好像叫孟什么来着，我那会看新闻里的照片，那女孩和你一样是短发，特漂亮。你就是干这行的，那探测员现在找到了吗？” “你说的是孟柔吧，”郑雨玫皱了皱眉头，公开的失踪事例好像只有这一个，“没有找到，我其实还和她一起去过一个类地行星，这事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不知道究竟是意外还是——” 郑雨玫没有说下去，她感觉到张复野好像用手拽了拽她的衣服。 她疑惑地转过头，张复野的表情是“别说了”。 郑雨玫下意识地看了高文川一眼，那张温和的脸仿佛耷拉了下去，就连胡子都突然有了一种沧桑感。 “抱歉，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先回去了。”紧接着高文川便站起身，礼貌地说了一句走了。 郑雨玫注意到他连嘴都忘了擦了，那丝微笑像是用最后的礼貌挤出来的。 “他怎么了？” 董兵很明显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看向张复野。 “嗐，没事，大忙人嘛，这个酒庄都是他在管，估计还有一堆事处理。” 张复野打了个“哈哈”，这也不怪董兵，他们几个很久没见了，他也不知道高文川近几年的经历吧。 董兵走了之后，郑雨玫便问道：“高文川刚刚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也不怪你，”张复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出来了，“你刚刚说的孟柔是文川的女朋友。” 郑雨玫愣了一下，怪不得他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们本来都要订婚了，结果孟柔那次去了后再没回来。” 郑雨玫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一直不让别人说孟柔是前女友，所以我们就一直说是他女朋友。” “那是四五年前的事了，他还一直没有放下吗?” 郑雨玫的内心一下子变得很复杂，她想起那时候和孟柔去探测，孟柔曾说起过她有一个自己很喜欢的男朋友。 当时郑雨玫只是用自己那个劈腿几次的前男友回复了孟柔几句，毕竟只是一块工作几天的短期伙伴。 没想到这事情兜兜转转竟然来到了高文川身上。 “你别看他长那么高，其实心思很细腻。孟柔失踪这么几年，一直没有下落，甚至连尸体都没有。虽然宇宙探测局曾经给文川发过消息，他们认为孟柔很大概率不会回来了，但是他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 郑雨玫一时间只感觉很难过。 为孟柔难过，为高文川难过，也为自己难过。 一下午郑雨玫都提不起兴趣，张复野和她说了什么话，她都没有听进去。 “没事的，文川知道你们不是有意的，他只是和自己过不去，不要放在心上。”张复野显然看出来了，晚上要各自回房间的时候，他多说了这么一句。 “孟柔，星际探测员，四年前在柯伊伯带附近失踪，原因至今不明。” 可郑雨玫回到房间后，心里还是无法平静，她自己就是星际探测员，她心里很清楚孟柔只是失踪的探测员中的一个，在星际探测局，还有好几个类似的事例，只不过都被压下来了。 孟柔的事之所以被爆出来，主要是因为孟柔的爸爸就是记者，自己的女儿没了，拼了命也要知道真相。 网上有孟柔的照片，那是她曾经发布在自己的社交帐号上的，郑雨玫找到了孟柔的账号。 “新年快乐！”这是孟柔的最后一条推文。 配的照片是和高文川的自拍，高文川冲镜头笑着，右手揽着孟柔的肩膀，孟柔的头傲娇地抬着，脚尖却踮着。 照片上面加的tag是：“就算跑去了宇宙边缘，他仿佛都能一下够到我。” 在调侃高文川的身高。 那张照片里，孟柔扎着头发，比网上她穿制服的照片要活泼许多。 她穿工作服的样子和郑雨玫现在的样子很像。 郑雨玫轻轻叹了一口气，摘下了智能眼镜，心里却越想越觉得不舒服，最终打算去看看高文川，起码道个歉吧。 高文川的房间在顶层，之前郑雨玫还没有上去过，按了门铃之后大概一两分钟，门打开了。 高文川穿着很休闲的衣服，看到郑雨玫后回头看了一眼：“找他吗？” 郑雨玫愣了一下，看到张复野在高文川房间里，桌子上摆着两瓶白酒，其中一瓶已经少了一大半。 高文川看起来已经有点喝醉了的样子， 郑雨玫走进去。 “你不会是来和他道歉的吧？”张复野小声说道。 郑雨玫点了点头，高文川仿佛没有听到他们在说话，继续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白酒。 “他都喝醉了。”张复野自己脸也通红，看样子也半醉了。 “那——”郑雨玫看了看他们两个，“我陪你们喝。” 反正她心里也不痛快。 桌上放着一次性杯子，郑雨玫拿了一个就给自己倒上了。 她倒是喝白酒的，不过都是家里团聚的时候喝一两杯。 那一纸杯白酒郑雨玫一下子喝了一半，然后就被呛到了。 高文川和张复野都转过头来看着她，真是都喝高了，没有一个人劝郑雨玫这个女孩不要喝那么多白酒。 高文川拿起自己的杯子：“还能喝，再来！” 高文川话还没说完就栽到了桌子上，张复野又喝了几杯，也昏昏睡去。 半个小时后，郑雨玫已经不清醒了，仿佛自己现在出去就能倒拔一棵垂杨柳。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高文川坐起身来，看到她后皱了皱眉头说道：“小柔，我又梦到你了。” 之后，高文川的脸越来越近，直接怼到了郑雨玫脸上。 仿佛是去星际探测时遇到缺氧的情况一样，但是又有点不太一样。 郑雨玫感觉嘴唇碰到什么东西后，脑子一下更懵了，下意识想朝门外跑出去。 高文川跌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桌子另一边的张复野烂醉如泥，开始打呼。 第34章 病态 早上，姚夭夭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楚立昂躺在沙发上，看样子他昨天晚上没有回房间睡。 姚夭夭下来之后，楚立昂很快就醒了。 “房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床吗？” “我就是——习惯在沙发上睡觉了。” “啊？”姚夭夭皱了皱眉头。 “对，我在家里都是睡沙发的，感觉比睡床舒服多了。” 楚立昂理了理炸毛的头发，信口胡诌，他其实只是不想在那个专门为夏珂准备的房间里睡而已。 “你这习惯还挺——挺别致。”姚夭夭想不出什么好的词来夸他。 姚夭夭实在不明白楚立昂为什么要选择来她家，她家里并没有什么好玩的，她又怕楚立昂头疼，一直离他远远的，感觉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做。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中间隔了一条“银河”，相对无言。 “要看电影吗？”一旁的机器人都开始活跃气氛了。 “可以。”楚立昂和姚夭夭异口同声道。 “已找到合适影片，是否选择播放？” “放吧。”姚夭夭点了点头，拿起了一杯水，摘下口罩。 结果，影片一开头就是一男一女亲热的镜头，姚夭夭一口水都呛了出来，楚立昂挠了挠头发。 “换——换一个。” 机器人换了一个影片，然后又询问道：“选择机器人陪同模式，可以和机器人一起交流影片体验噢。” 姚夭夭想着这样或许能热闹一些，便选择了这个模式。 机器人向左转了转，又向右转了转，发现两人中间的空间最大，就停在了沙发中间。 这次是个恐怖片。 画面里小男孩一口吞掉了一个大人，机器人尖叫了起来：“人家好怕怕！” 它两边的人冷漠地看了它一眼。 “omg！好可怕！啊！” “天哪！” “吓人诶！” “……” 电影的最后一幕，男主被突然出现的手扼住脖子。 机器人大叫：“不敢看了！不敢看了！” 楚立昂和姚夭夭同时淡定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好恐怖噢。”机器人自说自话道，“还要再来一部恐怖片吗？” 楚立昂和姚夭夭同步摇了摇头。 你这个机器人未免戏太多了。 “新的影片已经选择完毕，评分高，可放心观看。” 那是启元元年以前的电影，也是未被删除的少数电影之一。 “《无问西东》。” 郑雨玫和张复野回到了奇恋堡。 回来的路上，郑雨玫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说，张复野以为她是累了。 离开酒庄的时候，郑雨玫和高文川的表现都很不自然。 看样子高文川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奇恋堡里已经有人在了，温枫眠和孙童希已经回来了。 “孙童希——你——” 听到张复野说话，郑雨玫才回过神来，看到孙童希的脸惨白，那张脸仿佛就剩下五官算是人脸的标志了。 “怎么了？”孙童希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什么脏东西吗？” 郑雨玫一下子注意到孙童希的脖子出现了很深的颈纹，她以前就算有颈纹应该也只是很淡的，怎么会这么重，那是五六十岁的人才可能有的颈纹。 “你没发现吗？”张复野越看那张脸越觉得瘆人，他都有点怀疑那是不是孙童希，“你的脸现在白的吓人啊。” “噢，我可能是有点水土不服。”孙童希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和温枫眠去海王星玩了，到了那之后我下午就有点不舒服，应该是不适应那里的环境。” 那张惨白的脸上却又放出喜悦的光彩，这样张复野愈发觉得吓人。 “希希，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也算去过不少星球，但是你这种反应有点不正常，我好像也没见过别人像你这样。” 郑雨玫觉得那是一种极度病态的白，还有局部衰老迹象，这太不正常了。 “我去过医院了，枫眠带我去的，医生说我没事，只是需要休息，过几天就好了。”孙童希说话也有气无力的，“我们拍了很多照片，你们要看看吗？” 既然去过医院了，郑雨玫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每年确实有各种各样奇怪的过敏、不适反应被报道。 前面的照片里孙童希还是以前的样子，但是后面就逐渐病态了，而旁边的温枫眠则一直是温暖笑的样子。 郑雨玫想起了高文川的笑，更温暖，更真诚。 但是高文川是张复野的朋友，而且还有孟柔，想到这里郑雨玫的眉头又紧皱了起来。 当天晚上，姚夭夭和楚立昂也回到了奇恋堡。 那天那部电影看完后，楚立昂看到姚夭夭偷偷擦眼泪了，就情节什么的来说那确实是部好电影，但是楚立昂并没有想哭的冲动。 只是看到爱情片段时脑海里闪现出了一些画面，好像是自己和一个女孩在一起看电影。 姚夭夭以前就看过那部电影，但那句“我会做那个为你托底的人”还是会触动她。 姚夭夭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孙童希病态的脸还有颈纹，她脑海里一下子出现了夏可可的那句话。 “据说那个星球的人要是和地球人在一起了，关系深入发展后，地球人会出现急性局部衰老，精神状况也会越来越差。” “关系深入发展？”姚夭夭当时疑惑地看了夏可可一眼，“这怎么界定？太模糊了吧？” “就是性啊。”夏可可瞪了姚夭夭一眼，“非要我这么直白？” “……” “希希——你是和温枫眠一起去旅行的？” “嗯~” 孙童希的尾音都是上声调，有些傲娇地看了姚夭夭一眼。 “你们——”姚夭夭想了想，这话确实不太好问出来。 但是她心里有点怀疑了，既然温枫眠和谢一财关系很近，兴许温枫眠这个人也不简单，再看孙童希和此前完全不同的样子，她现在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但是孙童希又不会突然跟她说那么私密的事，自己也不能直接问啊。 回了房间，又给夏可可打了个电话。 “这样啊——” 夏可可听姚夭夭说完大概情况后，想了一下，突然脑子里有了主意：“我有个办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一下？” 第35章 阳台悄悄话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姚夭夭的耳朵都下意识地凑近了手机。 夏可可说完后，姚夭夭差点摔了手机。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我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是那样的人么？” “嗐，能说能说。”夏可可语气轻松，“说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姚夭夭下了楼，看到孙童希在阳台那里在和温枫眠说什么话，便先坐到了沙发上。 “那我们之后要不要申请退出呀，枫眠？”孙童希挽着温枫眠的手臂。 “为什么？”温枫眠的话里竟然有几分戏谑的语气。 “我想带你去见我爸爸妈妈。”孙童希有些害羞地捂了捂脸。 “我为什么要见伯父伯母啊？”温枫眠依旧笑着。 孙童希愣了一下，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枫眠，我——我的意思是可以往这方面想了，毕竟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没必要再在奇恋堡呆下去了。” “申请退出可以考虑一下，但是见父母我觉得有点太快了。”温枫眠摸了摸孙童希的头，揉了揉她的头发，“太长远的事了，不要考虑这么多，先活好现在就好了。” 孙童希还想说什么，温枫眠看了看表：“我有一个病人要线上问我点事情，先回房间了。” 张复野、楚立昂和郑雨玫从奇恋堡院子的另一边过来，他们去散步了。 姚夭夭见温枫眠从阳台出来了，等了一会便去了阳台，孙童希一个人看着下面的院子。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院子里的灯也没有开，黑乎乎一片。 “想什么呢？”姚夭夭开始搭讪。 “没——没什么。”孙童希收回目光，“刚刚和枫眠说了一些话。” “噢，”姚夭夭点了点头，她刚刚想好的话一下子都忘了，记得的感觉说出来也没有多大益处。 “那是姚夭夭和孙童希吧，我们从侧面溜过去，蹲在窗户底下，一会朝她们喊，吓她们一跳。”张复野提议道。 什么小学生想法，但楚立昂和郑雨玫还是跟着走过去了。 “看起来咱们还都挺好的，我和楚立昂其实都在一起了。”鬼使神差地，姚夭夭把夏可可教她的第一句话说了出来。 孙童希愣了一下，这——这是炫耀么？ “我——我和枫眠也在一起了。”孙童希不甘示弱。 果然如夏可可所料，孙童希确实不愿意输给姚夭夭。 “嗐，我都不好意思说，这两天楚立昂还吻我了。” 姚夭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感觉自己脸皮越来越厚了。 “你——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个？”孙童希急了，“枫眠也吻我了，我们——我们——” “我们还睡一个房间呢。”姚夭夭心想豁出去了，反正都胡说八道了，多说一点也没什么。 “你——你——”孙童希脸上竟然有了一点血色，“我们去了海王星第二天就——同床了。” 果然，夏可可的办法不错，激将法让孙童希把真话都说出来了，姚夭夭心里想道。 还好这里没什么人，要是有人听到她们在这说这些乌其八糟的，那可真是惨了。 “哈！”姚夭夭正这样想着，窗户地下钻出一个脑袋，张复野张牙舞爪地出来吓他们。 姚夭夭和孙童希着实惊了一下，难道她们刚刚说的话都被张复野听到了！ 还——还是可控的，淡定——淡定—— 姚夭夭心里告诉自己，一个张复野嘛，威胁他，贿赂他威逼利诱，不要让他和别人说就行了。 结果，下面又出现了两个脑袋，郑雨玫一脸诧异地看着姚夭夭和孙童希。 楚立昂—— 姚夭夭没敢看他，只是瞄了一眼，外面太黑了，看不清楚，不过应该——应该是铁青着脸。 这——这下好了，全奇恋堡的人都知道了，姚夭夭一时间想找个地缝，或者有直升机也行，她得立刻离开这里，否则楚立昂可能会“暗杀”她。 “没想到你们的假期这么丰富，我——我们只是想吓一吓你们的，没想到——”张复野挠了挠头，“没想到知道的可能有点多了。” 其他人都沉默着。 “没——没事哈，大家都是朋友，知道了也没什么，我们不会乱说的，我就当没听到，你们不用太在意。” 张复野越描越黑。 姚夭夭度秒如年。 楚立昂融于黑暗。 郑雨玫消化信息。 孙童希——只感觉自己太累了，这两天每到这个时候，她就感觉精神快要崩掉了，只想休息。虽然刚刚确实说了不该说的话，反正是事实，他们知道也无妨。 姚夭夭心里暗骂夏可可，都怪她出的这馊主意，不是说这么说也没什么事么，她没料到楚立昂就在窗户下面蹲着吧，真是—— 也不知道是怎么散的，姚夭夭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总算松了一口气。 “楚立昂，你这人真的是，”张复野拍了拍楚立昂的肩膀，“我问你对姚夭夭有没有感觉，你还说你不知道，你们都——真是——没必要这么隐瞒吧，反正来这里就是找爱的人的啊。” “我，”楚立昂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重复了一遍，“我真的没有。” 但是张复野不会信他了，楚立昂现在跳进启元河也洗不清了。 “你干嘛？”张复野见楚立昂站起来。 “我去找姚夭夭，找她问个清楚，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这人，女生在一块难免说点悄悄话，都怪咱们躲在那了，你也没必要去质问人家啊。” “不是——”楚立昂一下没话可说，他们说的可不是一件事。 楚立昂还是出去了，敲了敲姚夭夭的门。 姚夭夭心里一紧，但还是拉开了一条缝。 “你——你干嘛？”姚夭夭扒拉着门，不往出走。 “你刚刚为什么那么说？” “我——”姚夭夭看到孙童希拿着刷牙杯刚好走了过来，张复野也跟在楚立昂后面。 这可真是骑虎难下了。 “我——我刚刚说什么了？”姚夭夭装傻。 “你说——”楚立昂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我们睡一个房间，还说我——” 温枫眠刚好也路过这里，听到这句话也不走了。 “你们偷听我们说话，我还——我还没质问你们呢——”姚夭夭没办法只好转移话题。 “不要转移话题，”楚立昂继续说道，“你为什么那么说。” “我——我说的是实话。”没办法了，姚夭夭彻底豁出去了，随后就关上了门。 第36章 凌晨两点 “夏可可，你出的这馊主意，我现在都不敢出去了。” “只是说了一下嘛，再说了，我们也是想从孙童希那里了解点信息而已，免得她陷进去了，最后都可能危及生命。” “我——”姚夭夭叹了一口气，“算了，你快去查温枫眠吧，我自己想想怎么处理吧。” 凌晨两点，姚夭夭打开房间的门，探出头来朝两边看了看，只有应急灯还亮着，看样子其他人都睡了。 姚夭夭提着的心暂时归位了，裹着浴袍准备先去洗个澡。 进了浴室，灯和往常一样自动亮了，姚夭夭习惯地朝右转，正要解开浴袍泡澡，只听到身后有人说：“你干嘛？” “啊！”姚夭夭松弛的神经一下子又紧绷了起来，转过身去，看到楚立昂靠着洗脸池幽怨地看着她。 “你——你干嘛啊！”姚夭夭感觉自己真是见了鬼了，“大——大半夜的。” “你不是还没洗澡么，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出来。” “变——变态啊，偷看我脱衣服。” 姚夭夭其实知道楚立昂的意思是他想问清楚，但是她需要转移一下话题。 “什么变态，你进来都不往这边看一下，正常人不都是要对着镜子看一眼的？你背着镜子就开始脱衣服。” “我刚刚很困，才不会想着照什么镜子，反正你现在出去，我要洗澡了。” 姚夭夭打开门锁，想把楚立昂推出去。 “不行，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出去。”楚立昂把门推了回去。 “我——”姚夭夭自知理亏，只好开始胡搅蛮缠，“那我那么说对你又没有什么损失，干嘛揪着不放？” 楚立昂思考了一下，是没什么损失，但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拜托你快点出去，睡一觉就都忘了，就当我没说过，你也没听到，皆大欢喜，行不？” 姚夭夭已经困到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不想再多说了，语气也柔和下来，近乎乞求了。 “张复野都说什么我要对你负责任了，不行，你得告诉他们你说的都是假的。” “不用，不用，别听他的。我不用你负责。这样，你先出去，我想想明天怎么和他们说。” “本来就没有这个责任，”楚立昂看了一眼表，“那行，你回答我，为什么要和孙童希那么说，你说出原因来我就出去，然后你明天和他们解释清楚。” 姚夭夭哑口无言，结果慌不择言：“你不是靠近我会头疼么，你快出去，免得——” “你怎么知道我靠近你就头疼？” 完了，完了，姚夭夭下意识捂住了嘴，这一个洞还没补上，自己又挖了一个新坑。 “姚夭夭，那是我和心理医生说的，你怎么会知道？”楚立昂朝姚夭夭走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姚夭夭看着楚立昂的眼神，只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菜板上的肉，完了，再这么被动回答，估计要任人宰割了。 “化被动为主动。”夏可可以前常说的话突然又冒出来了，“不管对方多么强势，只要你表现得更强势，那你就是有理的。” “我就是知道，我还知道医生说你喜欢我呢，”姚夭夭理不直气也壮，身体朝楚立昂那边靠了过去，“你要是还不出去，我现在就让我今天说的话马上变成真的。” 楚立昂瞳孔地震，没想到姚夭夭会来这么一出，向后又靠回了洗脸池子上。 他的脸动都不敢动一下，害一不小心怕碰到几厘米处的姚夭夭的脸。 怎么这么好看的脸会——会这么流氓呢？ 楚立昂感觉自己又看到了不一样的姚夭夭。 “行，我出去，”楚立昂看着姚夭夭的鼻尖，再这样下去，他的心脏要跳出来了，“那个，你先让开，我——” 话还没说完，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了。 睡眼惺忪的张复野显然没料到这里还有人，所以先是浑身抖了一下，定了定神，一下子无所适从。 “对——对不起，我，我就是来上个厕所，不——不知道你们约——约在这里，我——去另一个卫生间。” 张复野进退两难，他想出去但是其实还挺想去厕所的。 “不是——不是——”姚夭夭急忙退开。 楚立昂慌忙摆手道：“我就是想问她问个清楚，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都半夜两点多了，还能问什么啊，”张复野打了个哈欠，这个楚立昂，现在还不跟他坦诚相待，刚刚自己难道眼瞎了，他们两个靠那么近。 “算了算了，”姚夭夭摆了摆手，“随便你怎么理解吧，我也不洗澡了，你们聊。” 张复野拍了拍楚立昂的肩膀：“老弟，你们还打算一起洗澡？” “我——”楚立昂感觉自己胃里仿佛植入了一颗炸弹，说不出话来了。 这一天可真是莫名其妙，他明明什么也没干，什么也没说，气呼呼地回自己房间去了。 凌晨三点，姚夭夭已经入睡半个小时了。 楚立昂还瞪着天花板。 凌晨四点，姚夭夭做了一个梦翻了个身。 楚立昂已经数了好几百只羊了。 凌晨五点，姚夭夭感觉冷，拽了一下被子。 楚立昂眼睛困顿，但是脑子依旧精神得很。 早上七点，姚夭夭处于浅睡眠时期，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 楚立昂终于有了一丝睡意，感觉自己快要昏昏睡去了。 八点，姚夭夭起床洗漱。 楚立昂终于入睡，处于极为平和的状态。 八点零59秒，奇奇准时大叫：“新的一天开始了，楚立昂先生，您该起床了。” 紧接着奇奇就播放了奇恋堡设置的夺命连环曲。 距离楚立昂刚刚入睡不到五分钟。 “我要扔了你！”楚立昂坐起身，抱起奇奇。 在沙发上看新闻的郑雨玫看到头发乱糟糟的楚立昂大步冲下楼，将奇奇扔在了奇恋堡院子里，然后死死锁住了门。 紧接着楚立昂又在楼梯口撞到了刚刚刷完牙出来的姚夭夭。 “楚立昂怎么了？感觉好像一晚上没睡，你看他的黑眼圈。”郑雨玫问旁边坐着的张复野。 “不用管他，他开心着呢。”张复野看了一眼那边面面相觑的楚立昂和姚夭夭，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今天不知道又有什么任务，”郑雨玫看了一眼大屏幕上显示的“管家机器人将于9点公布新的任务。” “不知道，不过按照计划，我们应该很快可以选择要离开还是留下了。” 第37章 告白 早上九点，管家机器人从外面移动了进来。 “嗨！恭喜大家，完成了自主旅行，相信大家都对彼此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今天晚上，请大家向自己喜欢的人直接告白，方式不限，不违法违规即可。若为双向，自动退出奇恋堡，若对方没有回应或还未找到喜欢的人，可自主选择是否要留下。退出通道于今天下午6点开启，明天下午6点关闭。最后，愿大家都能在这里收获美好的回忆！ 奇恋堡负责人：kiki ps：如果对奇恋堡有任何建议，可以留言给各自的小机器人，我们会不断改进的。” “我最大的建议就是取消那些小机器人。” 楚立昂瞪了一眼还被关在门外转来转去的奇奇。 “这么快？”张复野愣了一下，幸好他很早就开始准备了。 楚立昂嘴上说着讽刺的话，心里却莫名有点难过。 孙童希看起来有点开心，但她的脸色丝毫没有好转，温枫眠当即订了一束花还有一些布娃娃什么的。 下午吃饭的时候气氛有点凝重。 “最后一顿了，各位。”张复野举起杯子，“祝大家都心想事成吧。” “明天才是最后一顿，”孙童希举起杯子，“别弄得这么伤感，咱们以后也可以见面的。” “也是，也是，”张复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是想说最后一顿晚餐来着。” “我最小也事最多了，今天想和大家都碰个杯，”姚夭夭站起身来，先把杯子举到了孙童希面前，“希希，真的希望你能找到真心待你的人。” 姚夭夭没有多说，她一会要单独和孙童希说几句的。 “温枫眠，”姚夭夭其实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或许温枫眠并不是那个星球的人，也许孙童希真的只是水土不服，“你也是。” “张复野，”姚夭夭刚喝了一口又倒了半杯举到了张复野面前，“你一定会很幸福的，你的真诚比什么都重要。” “雨玫，愿你以后不用再将就，星际探索和生活都闪闪发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姚夭夭其实只是想到郑雨玫的前男友才会说“不将就”，但无意戳到了郑雨玫的心思，高文川的名字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了。 最后是坐在姚夭夭斜侧面的楚立昂，姚夭夭隔着大半个桌子：“楚立昂——祝好。” 说完她就一口喝掉了剩下的半杯酒。 楚立昂没有再追究姚夭夭昨天说的那些无厘头的话，也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吃过晚饭，又聊了几句，大家就各自回房间了。 “温枫眠确实有问题，我让他们去查了他的父辈爷爷辈，他爷爷不到五十岁就死了，爸爸也是，而且这个爷爷在网上的照片和温枫眠长得一模一样，记录里有的都是他现在那个样子，似乎他一家人都是那么年轻。 至于他的太奶奶、祖母、母亲，都是生下孩子都死了。最重要的是，我们昨天晚上检测到了那个星球发往奇恋堡的微弱信号，比较很难捕捉而且是加密的。我们猜想就是温枫眠接收的，他的家族估计只是捏造出来的，他那个爷爷应该就是他自己。” 夏可可随后发来了一封加密文档，标题还伪装成了什么“高数答案”。 姚夭夭看了一眼时间，晚上18：32，还有28分钟就要开始告白的流程了，她必须先去找孙童希。 孙童希听到敲门声，开了门，看到是姚夭夭有点惊讶：“你——有事吗？” “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在准备礼物吗？”姚夭夭看到孙童希的床上放着一个很大很精致的紫色盒子。 “嗯。”孙童希点了点头，手护住了那个盒子。 “是和温枫眠告白吗？” “你知道还问。”孙童希有点害羞了。 “希希，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脸色还有颈纹一点都没有好转。”姚夭夭看孙童希是真的喜欢温枫眠，一时间有点心软了，但还是把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孙童希下意识地把自己的领子往上拽了拽：“没事的，医生说了，很快就能好的，等我回家了，就好好休息几天。” “它不是慢慢变成这样的吧，是你和温枫眠在一起之后，你第二天就发现有了这么深的颈纹，还有你的脸。如果我没猜错，你的腿、腹部是不是也都和老人的状态一样了。” 孙童希显然愣住了，手拽着衣服，仿佛自己的秘密被别人发现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孙童希有些崩溃地问道。 “希希，你不能表白，更不能和温枫眠在一起，”姚夭夭继续说道，“温枫眠没有那么简单，他和我们不是一样的人。” “你胡说什么呢？” “他只是在利用你，等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抛下你去找别人的。” “姚夭夭，你别说了，”孙童希显然不能理解姚夭夭在说什么，“是不是，是不是你给我下了什么药或者放了什么东西在我身上，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姚夭夭知道这对孙童希来说很难理解，“几十年前有相关的报道，有年轻女性骤然衰老，和你现在的症状很像，不信你就去网上查。” “你什么意思？姚夭夭，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去网上查查吧，你的症状很不正常。我能和你说的只有温枫眠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不能再和你说更多了，否则可能给你带来更多麻烦。” “我不管，你不要再乱说了……” 姚夭夭口舌费尽，孙童希就是不相信，她就是觉得温枫眠很完美，温柔又体贴，甚至已经开始怀疑姚夭夭是喜欢温枫眠，所以才会来阻止她。 其实也能理解，莫名其妙有人说你的心上人不是好人。 “温柔这种东西是能假装的啊，世界上那么多渣男不都很温柔？孙童希，你好好想一想，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吗？还有，他看你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眼神，你应该也是有感觉的吧？” 最后，姚夭夭还是被孙童希从房间里面赶出去了。 “疯了！姚夭夭！你就是个疯子！”孙童希一边哭一边冲门外喊道。 “唉。”姚夭夭看了看表，孙童希完全不听，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第38章 告白(二) 晚上八点，奇恋堡院内的大屏幕上亮起了郑雨玫的名字。 郑雨玫还在二楼，她撩起窗帘，看到张复野拿着人工造雪机站在院子里，满怀期待地看着客厅的方向。 郑雨玫放下窗帘，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下午四点，她收到了高文川的消息：“抱歉，那天喝多了，冒犯了你。” 已经整整过去两天多了，说明高文川也纠结了两天。 “张复野真的很好，他也是真心喜欢你的，祝福你们。” 看到这条消息，郑雨玫脑海里却是姚夭夭的那句“不将就”。 “人好”与“喜欢”是两码事。 8：30，张复野的期待慢慢变成了失望，大屏幕上郑雨玫的名字骤然变成了灰色。 “很抱歉，告白失败。”管家机器人无情地说道。 张复野下意识地朝二楼看了一眼，郑雨玫房间的灯还是亮着的，隐约能看到窗户边站着的人影。 其实他也不是100%自信，他心里有一种猜测，只不过一直抱有侥幸而已。 接着孙童希的名字亮起来了，温枫眠抱着花走了下去。 奇怪的是，孙童希也没有下楼，过了一会孙童希房间的小机器人跑了下来：“孙童希女士退出了奇恋堡，已经走了。” 姚夭夭房间的机器人也下来了：“姚夭夭女士退出了奇恋堡，已经离开。” 这两个机器人所执行的都是定时任务。 “已有两位女士退出，告白环节到此结束，其余各位可自行选择留下还是离开。” 管家机器人没想到这么重要的环节居然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姚夭夭走了？”楚立昂看到屏幕上的通知后，愣了一下。 【半小时前】 姚夭夭再次敲开孙童希的门。 “行，我不那么说温枫眠了，那这样，你帮我——” 姚夭夭一边说话，一边趁孙童希不注意，将手里的粉末朝孙童希撒去，孙童希即刻倒在了地上，小机器人正要发出警报，姚夭夭按下了关机键。 “没办法了，你再跟他呆一起，过几天你的身体机能就和八九十岁的人差不多了。” 姚夭夭给自己的行李箱发了一个信号，行李箱便自动过来了。 “变大点，然后开透气孔。”姚夭夭冲行李箱说道。 行李箱拆分后重新组装成了更大的行李箱，底部开了一个透气孔。 姚夭夭把孙童希放了进去，随后行李箱就跟着姚夭夭离开了。 姚夭夭到了院子里的时候只看到了管家机器人。 “我已经退出了，先走了，你别现在就宣布，免得大家伤心，半小时以后再说。” 管家机器人同意了。 夏珂早就在奇恋堡门口等着了，姚夭夭把孙童希从行李箱里放到车后座。 “你怎么还带了一个？”夏珂皱了皱眉头，“你刚刚这行为要是被机器人看见了，马上给你鉴定为人贩子。” “她不出来就要落入魔爪了。”姚夭夭朝奇恋堡的方向看了看，“我们快走吧。” “去你家？”夏珂不知道目的地是什么。 “去可可开的那个饭庄吧，我老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们。”姚夭夭朝车后面望了望，“还是不要暴露住址了。” “coco饭庄。”夏珂冲汽车说道。 coco饭庄在城市三环，中型饭庄，是夏可可投资开的。 服务员见到夏珂后就带着他们坐专用电梯到了顶层。 夏珂把孙童希放在了床上，有了灯算是看清她的脸了。 “她是和那些人在一起了？怎么看起来半老不老的，跟恐怖片里的人一样？” “嗯，”姚夭夭点了点头，“奇恋堡的一个人，可可刚刚告诉我他有问题。” “你把她带出来，那个人肯定知道你有问题了，之前我和陈星曜就被跟踪了，他这次怕是确定你的身份了。” “我跟你联系这么密切，难道还能逃得了？”姚夭夭给孙童希盖上了被子。 “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死不——”夏珂说到这里停住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什么？”姚夭夭抬起头看着夏珂。 “我们死——死了也不要紧。”夏珂慌忙补了一句。 “什么死不死——”姚夭夭瞪了他一眼，“——要不要紧的，我们不都一样么？” “我的意思是没准哪天楚立昂想起了以前的事，你可以让他当我们的卧底，你活着很要紧的，不能被出事。毕竟你们有那么深的渊源。” “说什么呢？”姚夭夭摆了摆手，“他要是都想起来了，估计早就和那些人打起来了。” “这么几百年了，我们这个组织也没做什么有用的事，地球不是也没事么，你还不如跟我去浪迹宇宙。” 姚夭夭忍不住笑了：“你是有多想去浪迹宇宙。我们的线报不是说了么，那些高智有一项庞大的计划，而且两百年前，他们不是还爆发了内乱，持续了足足一个世纪么。” “为什么我们总是找不到他们的星球，明明探测到应该就在太阳系的边缘，但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 “或许他们的能力已经足够强大，能够为整个星球披上一层隐形衣了。” “那是够强的。” “我们也算有一点进展了，可可他们都能检测到高智的微弱信号了，甚至追踪到了温枫眠，看样子他们的确是发展历史很久但发展速度很慢的文明。” “靠时间来弥补人类和他们已有的文明差距可能还要等好几个世纪。” “反正无论如何，我都要为地球努力一下，”姚夭夭看着还在沉睡的孙童希说道。 “从公元642年到2871年再到启元世纪，我越来越理解罗曼·罗兰的那句话了：当过去不再照亮未来，人心将在黑暗里徘徊。” 夏珂沉默了，姚夭夭目前的文物研究对于复原历史起到的作用微不足道，但她还是很认真地去做，而且夏珂知道，每一件在启元元年幸存的文物，对于姚夭夭来说都是回忆。 “她还会晕多久？”夏珂指了指孙童希。 “昏昏粉一不小心撒多了，估计要睡到明天早上了。” “她明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估计就是和你算账。” “我先让她这两天把我们的特制药按时吃着，先把身体恢复了。” 夏珂百无聊赖，拿起桌子上的一本册子翻了几页又合住了。 “姚夭夭，给我讲讲你在公元642年的经历吧。” 第39章 几回魂梦(一) 公元642年3月，即贞观十六年，当时的相位仍是魏征。 时郭孝恪出任安西都护、西州刺史。 郭孝恪有一下属名为代万陵，因对历史发展并无太大影响，正史没有记载，只有少数野史略微提及。 代万陵正妻也是武将的女儿，膝下无子，仅有一女，13岁，唤作琼儿。 许是夫妇二人都善武，这小女儿也不似平常人家的闺阁女子，而是到处乱窜，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刀枪骑射倒是比得上同龄的男孩子。 代万陵见女儿已经快14岁，在这样放任下去只怕没人会娶，便找了调教婆婆与西宾（家塾教师），希望女儿能懂点规矩，琴棋不指望了，总归要识字作画，会点女红。 怎奈找来的有名气的西宾先后请辞，连调教婆婆每次从琼儿房间里出来都是脸红脖子粗。 “小姐天资过高，只怕还需另请高明。”又一位教书以此为借口请辞了。 代万陵没有办法，在府门口贴了一张榜，只要能让小姐乖乖识字，就聘作府内的教书先生，不看资质，只看本事。 这榜挂了几天，倒是有人自告奋勇，但是对着机灵搞怪的小姑娘，都没找出什么好办法。 七日之后，一位少年公子直接拽下了代府门口的榜，只说自己能当这西宾。 “你这孩子看着也比她大不了几岁，好多老先生都对她无计可施，你有什么办法？”代府的管家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满腹狐疑。 “试试就知道了。” “也行，”那管家见他确实有种非凡的气度，便也同意了，“你是哪家的公子，叫什么名字？” “我姓楚，是刚刚来到这里的，父母去的早，我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 管家想了想：“楚公子，那你今日先试一试，若是小姐真的乖乖听话，将军自会定夺。” 那楚公子点了点头。 管家让家里的人看着这楚公子和小姐，这人有点来历不明，还是得先查查。 代万陵刚好回府，一见到那楚公子便说同意了。 “我认识你，”代万陵拍了拍那楚公子的肩膀，“郭刺史上月儿子生怪病就是你的药治好的，结果你最后只要了两本书就走了，少年好志气。” “在下楚立昂，将军抬举了。”那少年作揖道。 管家一时也放心了不少。 “带他去见小姐吧，快去找她，也不知道现在又在哪钻着呢。”代万陵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刻也闲不住。 楚立昂跟着管家走到了后院，几个侍女、侍卫盯着屋顶，上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楚立昂抬头，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小脑袋。 “琼儿，快下来！”代万陵皱了皱眉头，把剑扔到了一边，打算自己上去把她抱下来。 “爹，你别上来，我自己能下去。”屋顶上的小脑袋一下子站了起来，朝下瞄了一眼，顺着屋檐跳了下来。 代万陵忙跑过去，却看到自己的女儿好端端站在那里，一脸得意地看着他。 她的衣服上都是泥，脸上、头发上也有泥巴，活脱脱一个泥猴。 “昨日下雨了，你还敢往上爬，要是一不小心滑倒了怎么办？”代万陵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代琼像是已经习惯了，也不在意，眼神落到了楚立昂身上。 “你是谁？”代琼抹了抹右脸的泥巴，歪着头。 “这是新找来的西宾。”代万陵指了指楚立昂，“厉害着呢，你可给我上点心好好学。” “点心？什么点心？”代琼先是惊喜地朝四周看了看，没有吃的，才明白过来是让她“上点心。” “又是西宾，”代琼蹙起眉头，“我还以为是陪我练剑的。” “还陪你练，”代万陵恨不得把她的脑瓜子敲醒，“女孩子家家的，天天窜上窜下，再找个陪你练剑的，你不得把人都护府都掀了。” “你和娘亲不都是这么长大的。”代琼低声嘟囔道。 “不许顶嘴，你还想不想嫁出去了。”代万陵看楚立昂在旁边已经等了很久了，便厉声说道。 “想啊，我到时候生一堆孩子，然后教他们练武，男孩女孩都能练。” 旁边的侍女侍卫面面相觑，然后都开始憋笑。 “带她去洗脸，换身干净衣服。”代万陵一脸无奈，可再怎么样，她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总不能揍她一顿，不忍心。 “你看着她，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代万陵冲管家说道，“若是楚公子能管住她，那就留下他吧。” “是，将军。”管家答复道。 “你能教我什么呢？”换洗后的代琼一蹦一跳地从外面进来了，坐在了楚立昂对面，“又是摇头晃脑地读书识字么？” “你喜欢读书么？”楚立昂看得出来这女孩一点也不怕她，胆子大得很。 “反正他们教我的都是《女诫》，好一点教我读诗词，但是我不喜欢。”代琼瞥了一眼书架上的书。 “那史书、兵法呢？” “史书、兵法？”代琼撇了撇嘴，“爹爹又不给我看这些，那些老先生更不会给我看。” “我可以教你读史、学兵法啊，”楚立昂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了两本书，“不过——” “不过什么？”代琼有点惊讶地拿起其中一本看了起来。 “你得用心学一些礼节、读读《女诫》、《论语》，不然若是将军抽查，知道我只教你兵法，那我就会被赶走了。” 代琼犹豫了一下，史书好不好看她可不知道。 “你知道长孙皇后吗？” “当然知道。”代琼点了点头，“仁孝俭素，是很厉害的皇后。” “长孙皇后幼时可读了不少史书，读史能让你更厉害噢。” 哄小孩的语气。 代琼又看了几行兵法，确实还挺有意思的。 “成交。”虽然代琼觉得这个教书先生有点怪，但还是同意了，她其实就是没用心学那些礼节，稍微学一学倒也无碍，毕竟他能教自己兵法。 “战争是诡诈之术？可我爹爹说他们是保家卫国。” 楚立昂给她先讲了“五事”，随后讲到了书中的这句话。 “保家卫国无可厚非，但是无辜生命惨死也是事实。”楚立昂顿了一下，“战争中是没有赢家的。” “那为什么还要交战？” “因为有利益冲突，而且你所处的这个时代，离相对和平还是很远的。” “我所处的这个时代？”代琼盯着楚立昂，“好像你能预知未来一样。” “行了，继续看书。”楚立昂下意识地拍了拍代琼的头。 第40章 几回魂梦(二) 代万陵将夫人从其娘家接了回来，她主要是去见自己的母亲，说说代琼的婚事。 夫人朝院子四周看了看，又看了看屋顶，没有人。 “琼儿呢？不会偷偷跑出府去了吧？” “夫人，小姐在屋里读书呢。”管家笑着回答道。 “读书？”代夫人愣了一下，看向代万陵。 “是真的，新来的西宾有点本事，把她给降住了，最近不上蹿下跳了，连那教女红的婆婆都说琼儿近来专心许多，坐得住了。” “真的？”代夫人还是不太相信，便径直来到代琼的房间，透过开着的窗子往里看。 代琼果真捧着一本书，时不时问问那西宾几个问题，和往日里疯疯癫癫的样子完全不同。 “琼儿还是有将门之女的风范的，她安静坐着的时候也挺淑女的。”代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朝那西宾看去。 他看起来也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眉清目秀。 “这西宾婚否？”代夫人问道。 “未曾。”管家回答道，“不过，他平日里就在家里教平民百姓的孩子读书，应是家境不佳，又父母双亡，才会至今未婚配。他又对刺史家有恩，名声还不错。” 代夫人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派人看着他和琼儿，毕竟男女有别。” “明白，夫人。”管家点了点头。 【启元世纪】 “你就是那个泥猴儿，楚立昂就是那个教书先生喽？”夏珂瞪大了眼睛，“你们竟然好几千年前就认识。” “现在看着我是不是有点害怕？”姚夭夭挑了挑眉毛。 “仿佛一个活了好几千年、成精了的妖怪，”夏珂看着姚夭夭，“不过，是个迷人的妖怪，倒也不怎么害怕。” “你再胡说，我让可可揍你。”姚夭夭听到这句话有点羞，只好恼羞成怒。 “继续说吧。” “不说了吧，我困了。”姚夭夭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时间，“明天还要对付这位呢，你也快去睡吧。” 夏珂站起身：“那我走了，就在隔壁，有事敲墙。” 夏珂走后，姚夭夭戴上智能眼镜看今日的新闻。 “奇恋堡第一期已经临近尾声，目前六位参与者均已宣布退出。这期项目没有成功的例子，许多网民开始质疑奇恋堡的模式，不过许多人对第二期还是怀有期待，跃跃欲试……” 网上流传着一段视频，是奇恋科技的记者去采访仍留在奇恋堡的几个人。 “请问您对于三位女生都已经离开有什么看法?” 镜头对准的是温枫眠。 “希希是生病了，我们是互相喜欢的。” “那您呢？”镜头对准了张复野。 “抱歉，我想自己在这坐一会，麻烦你们去采访别人。” 这是姚夭夭第一次看到张复野也有这么臭脸的时候，她本以为张复野会和郑雨玫在一起的。 “楚立昂先生，您呢？” 镜头又移到了窗户前，楚立昂站在阳台上。 “这是她们的自由，麻烦你们回去吧，虽然你们是奇恋科技的，但在我们还没全部离开之前，不打一声招呼就随意闯进来真的很没礼貌。” 楚立昂话音刚落，镜头就黑了。 “还好吗？”姚夭夭给郑雨玫发了一条消息，这是自加好友以来第一次在飞聊上面说话。 “没事，明天打算去上班了。”郑雨玫很快回复了，还带了一个表情。 “对了，我没想到你和希希也走了，我以为你们已经——” “我那天晚上是瞎说的，我和楚立昂没什么。”姚夭夭忙打了一堆字解释，“孙童希——她可能想再考虑考虑吧。” “没想到，我们就这么散了。” 看到这句话，姚夭夭叹了一口气。 晚上，入梦时，思绪又回到了盛唐时代。 【贞观十六年，四月】 “来，背背《女诫》。”代万陵拿着一本书，代琼今日倒是没有穿男装，穿着一身襦裙，下半身裙子是水绿色，梳着朝云近香髻。 “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砖瓦……” “卑弱第一，”代万陵看着自己的女儿嘀咕道，“也就是现在安安静静地看着弱一些。” “爹，我背完了，这头发真不舒服，感觉头上挂了个秤砣。”代琼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了摸头发的顶部。 “你就不能给爹矜持一小会？”代万陵把《女诫》放到了桌子上，“十三了，跟你一样的现在都嫁出去了，你不是也想嫁人么，可以——可以训练一堆小将军。” “嗐，”代琼摆了摆手，“上个月我是这么想的，现在不这么想了。那天见了芙蕖姐姐，她说生孩子很疼，而且芙蕖姐姐偷偷和我说，那个男的对她不好——” 代万陵立刻蹲了下来，这个口无遮拦的女儿，真是—— “不可胡说，芙蕖的夫家是什么人家，不是你能议论的。” “爹，我都想好了，等我15了，我就带点东西去浪迹天涯，你和娘亲就说我远嫁了，这样我也自在，你们也不丢面子。 代万陵愣了一下：“胡说什么呢？我和你娘养了你这么大，你就去浪迹天涯了？你娘要是听见了，寒心不？” 楚立昂从府外走进来，看到代琼一边说话，一边把胳膊搭在了代万陵脖子上，翘着腿，仿佛是在和自己的小弟说话，当下就忍不住笑了。 代万陵这才意识到自己明明是老子，可现在的状态仿佛是个孙子。 “我是你爹，你这站姿——”代万陵把代琼的胳膊移开，“反正我们已经找了‘红叶’，给你物色合适的人家了，到时候就看你夫婿让不让你浪迹天涯了。” 代琼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代万陵以为她要哭了，还心软了一下，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泥巴里长大的，他也舍不得。 “给我找了媒婆，那也需要一段时间，不是现在的事。” 没想到代琼眉头马上就舒展开来，立刻忘了代万陵刚刚说的话，高高兴兴跟着楚立昂去读书了。 “这孩子，真是没头没脑的，一点事也不记挂。”代万陵摇了摇头。 楚立昂打量了一下代琼：“今天怎么穿得这么——这么女孩气？” 代琼拿起兵书，毫不害怕地瞪了楚立昂一眼：“我本来就是女子，倒是你——还有两年就是弱冠之年，还没娶亲，小心被罚。” “女子十五若是不嫁，也会处罚。”楚立昂淡定地说道，“你也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代琼倒是没有因为楚立昂的反击而生气，也不看兵书，盯着桌子仿佛在想什么。 “要不这样——” 楚立昂见她转了转眼珠，就知道准没好话：“什么？” “两年后，你娶我呗，这样我们都不会受罚了，你还会兵法，我觉得挺不错的。” 第41章 几回魂梦(三) “我觉得不太行。”楚立昂坚定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代琼幽怨地看着他，“天时、地利、人和。” “首先，你现在才13岁，跟你说这个我觉得有点变态。其次，恋爱——不，嫁娶对我来说不是这样的，它是基于互相喜欢，不是因为，因为到时间了或是因为我会兵法；最后，将军和夫人不会同意的，他们希望你嫁的是门当户对的人，不是我这样的人。” “变态？”代琼根本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不用管这个，就当是我胡说了，后面两点你总能听懂吧。” “互相喜欢，”代琼撇了撇嘴，“我以为嫁娶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等一下，”楚立昂想起了父亲的警告，不要去改变历史，尤其是当时的观念，“代小姐，是这样，这都是我瞎想的，你只听最后一条就行了，你说得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噢。”代琼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楚立昂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缠着问。 过了一会，代琼合住兵书：“老——老师，什么是喜欢？” 楚立昂头上几条黑线。 “你喜欢过什么人？” “那是什么感觉？” “你怎么确定你喜欢这个人？” “为什么我爹爹、娘亲都没和我说过这个？” “这个听着比兵法更有意思，你说说吧。” “……” 楚立昂感觉自己的汗都快要出来了，可代琼扶着下巴认真地盯着他。 “我，我也不知道。其实，你爹爹和娘亲就是互相喜欢的，你看他们相敬如宾、互相扶持，你只需要让媒婆探清男子的品性，也会和他们一样幸福的。” “那为什么我和你不能成亲？我很清楚你的品性。” “哈——哈？”楚立昂听到这句话明显反应了很长时间。 怎么——怎么又绕回去了，楚立昂明显感觉到自己额头渗出了汗。 他感觉自己这个教书先生当得完全没有一点尊严。 “因为——”楚立昂清了清嗓子，“因为我是西宾，是你的伴读，你不能对我起歹念——不，有这种想法。” “是么，”代琼显然有点不耐烦了，也不相信这个理由，“先教兵法吧，我都有点困了。” …… 早知道穿越会这么心累，他也不会偷偷爬进时空舱，估计回去还得挨他爸一顿骂。 楚立昂给代琼讲了一个时辰，便让她自己再消化一会。 代琼坐在那里静静看书。 “才13岁，她便要考虑嫁娶的事情，”楚立昂心里想道，“若是现代，应该和同学们一起学习或是贪玩的时候。十五六岁也许会有朦胧的感情，二十几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生活。” 这样想着，不免觉得代琼也有点可怜，和她一样大的现代人才刚读初中呢。 “为什么那么看着我？”代琼复习完了刚刚所学，一抬头看到楚立昂一脸悲悯地看着她。 “没什么，我刚刚走神了，有什么不理解的吗？” “暂时没有。”代琼伸了个懒腰，“可是好像也没有女将军，像我娘亲虽然懂刀剑，爹爹也不会让她上战场。” 女将军，楚立昂心里“哼”了一声，再过半个世纪还有女皇帝呢，你们女性以后厉害着呢。 “姚夭夭——姚夭夭你放开我！” 听到声音，姚夭夭睁开眼才慢慢出了梦。 孙童希正冲着她大喊呢。 她昨天晚上怕孙童希醒来去找温枫眠，便用电子绳在孙童希身体周围围了一个圈，能动但是逃不走。 “知道了，知道了。” 姚夭夭揉了揉眼睛，从包里拿出夏可可拿来的药，孙童希毕竟和温枫眠在一起还没多久，身体应该还能恢复一些。 姚夭夭倒了一杯水，把药递到了孙童希面前：“把药吃了，一天三次，三天见效。” “我才不要吃你的什么破药，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姚夭夭！” “我没有什么居心。”姚夭夭没得办法，只好敲了敲墙。 夏珂很快过来了。 “按住她的胳膊。”姚夭夭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冷漠地把药给孙童希灌了下去。 孙童希咽下去后才哭了出来。 “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姚夭夭看孙童希泪流满面，她也感觉很头疼，便用被子蒙住头，“给我三天的时间，等你脸恢复正常状态了，脖子上的皱纹也淡了，你总能相信我了吧。” 孙童希还是继续哭，估计累了也可能是药效的原因，又睡着了。 “她父母再找不到她，报警了，可怎么办。”夏珂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水说道。 “不会的，我给他们发过消息了，‘我在奇恋堡认识了几个好朋友，和他们出去玩几天，三天后回去。’” “你怎么打开她手机的？” “呃，”姚夭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猜是温枫眠的生日，没想到是真的。” “她可能更恨你了。”夏珂摇了摇头，“我去拿点饭来，长久战，得补充能量。” 中午，孙童希醒了，她这次没有哭喊。 “吃饭吧。”姚夭夭给她把饭端了过去，解除了电子绳索。 孙童希确实饿了，她确实不想妥协，但是肚子已经开始叫了。 “姚夭夭，我问你。”孙童希吃了两口饭后，“你是不是喜欢温枫眠，所以才这么做？” “不喜欢，没感觉。” “你明明和楚立昂都睡在一起了，你到底为什么这么——” 这下轮到夏珂坐不住了，放下筷子：“什——什么？！你刚刚说她和楚立昂怎么了？” “你看看！”孙童希仿佛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这还有一个呢！这个，这个男的又是谁？你怎么吃着碗里的楚立昂，看着温枫眠，还和这个男的暧昧不清？” 姚夭夭还是无动于衷，她经历了几千年的历史，还在乎她这几句话？ “孙童希，”姚夭夭又吃了几口饭，听到孙童希还在不停地叨叨，便站起身。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姚夭夭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响指，“那我就直说了，我呢，不仅喜欢男的，女的我也喜欢，尤其是像你这种只爱说话、不思考的，你再哭喊，小心我做点什么。” 姚夭夭一边说一边凑近了孙童希。 “你！你——”孙童希气得话也说不出来。 之后她就再没怎么喊骂过，看姚夭夭的时候眼神里还透着害怕。 夏珂目瞪口呆：“不愧是你，很姚夭夭。” 第42章 隔空对话 楚立昂刚从奇恋堡到家门口，就看到楚安安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朝外面看。 “你在干嘛？”楚立昂推开门，让自己的行李箱先进去了。 楚安安将楚立昂一把拽了进去：“别说话。” 楚立昂感觉胳膊钻心地疼了一下，她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楚安安又朝外面看了几眼，这才关好了门。 楚立昂不想管她，他想去卫生间。 结果卫生间的门竟然自己开了。 楚立昂吓得倒退了一步，管家机器人是不去卫生间的。 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是那日在医院碰到的陈星曜。 “h...嗨，”陈星曜也被吓了一跳，迟钝地打了个招呼。 “你在我家干嘛？” 这个楚安安，自己偷偷来也就算了，还带陌生人来家里，还是那个看起来和姚夭夭很熟的陌生人。 “楚立昂，你别——”楚安安忙跑过来，挡在陈星曜前面，“这是我老板，态度好一点。” “我是陈星曜，抱歉，因为一点紧急情况，楚安安拉我来这里躲一下。”陈星曜忙解释道，“刚刚在路上被几个人认出来了。” “行了，哥，”楚安安拍了拍楚立昂的肩膀，“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情况紧急，哪有明星会来你这。” 楚安安拉着陈星曜去沙发上坐着了，楚立昂没好气地瞪了楚安安一眼，进了卫生间。 他出来的时候，看到楚安安戴上了智能眼镜。 “楚立昂，我那个嫂子呢？”楚安安在搜奇恋堡的新闻。 “你胡说什么呢？”楚立昂虽然对这两位都不待见，但感觉陈星曜说话还挺客气的，便让管家机器人去倒了饮料，切了水果。 “医院见过的那个姐姐呀，就是感觉披个麻袋都远远配得上你的那个姐姐。” 楚立昂真想缝住楚安安的嘴。 “对，就是这个——姚夭夭，”楚安安在网上看到了相关的照片和名字。 “你再往下看看，我们这期奇恋堡没有成功的。”楚立昂不是很想说这个事。 “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把握，除了摆弄那些机器人，你还能干啥？”楚安安看到了奇恋科技发的结果公告，“也不知道这小姐姐现在在哪，你们成不了，我得认识她。” “她应该就在几条街外的一个饭庄，”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陈星曜说道，“和夏珂在一块呢。” “嗯？”楚安安回过头，“我差点忘了，你认识她。” “夏珂？”楚立昂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想起了去姚夭夭家里时那个机器人说的话。 “你也认识他？” 没想到他低声嘟囔被陈星曜听到了。 “不认识。”楚立昂果断地摇了摇头。 【coco饭庄】 “别忘了，过两天你还要去见那个老色鬼。”夏珂低头看到了谢一财发来的消息，“那天在医院碰到他了，我当时都不敢直视他。” “差点忘了这事，”姚夭夭皱起了眉头，“说起这个，我倒是要问问你，我该怎么取得他的信任，最好能让他带我去他家，那里肯定有不少秘密。” “你问我？”夏珂的头向后缩了缩，“这不就是要撩他么，我怎么知道？” “你是男的啊，”姚夭夭幽怨地看着他，“我在这方面也没什么经验，你倒是和他聊得火热，和我说说。” “我——”夏珂想想自己和谢一财的聊天就觉得恶心得慌，“我问问朋友吧。” 【楚立昂家】 “怎么才能快速赢得一个人的信任，让这个人喜欢上你？” 陈星曜收到夏珂发来的这条信息，愣了一下。 这小子在搞什么。 “怎么了？”楚安安看陈星曜的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 “夏珂问我怎么才能让一个人喜欢上他？”陈星曜觉得自己也没什么想法，倒不如问问楚安安，追星女孩鬼主意多。 “女孩么？”楚安安歪着头想了想，“陪伴她，支持她，也可以壁咚，来点意外，只要她对你是有好感的，慢慢就会彼此喜欢。” 陈星曜把这句话发了过去。 “等一下！”楚安安像是明白了什么，“他该不会是说怎么追我的准嫂子吧？” “你说姚夭夭？”陈星曜想了一下，“可能吧，我知道他一直都挺喜欢姚夭夭的。” 楚立昂脑袋空白了一下。 “不行，不行，”楚安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楚立昂一眼，“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 【coco饭庄】 “说了还不如不说。”夏珂看到陈星曜发来的信息撇了撇嘴，“这都什么馊主意。” “算了算了，我临场发挥吧。”姚夭夭摆了摆手，“实在不行，打晕他。” 夏珂却看着陈星曜的消息陷入了沉思，虽然不能用在谢一财身上，自己倒是可以借鉴一下。 “然后呢？”夏珂给陈星曜又发了一条消息。 【楚立昂家】 “他问然后呢？”陈星曜直接把手机递给了楚安安。 “然后？”楚安安瞪大了眼睛，“他什么意思，不会真的喜欢我准嫂子吧，不行，不行，我不能再说了。” 楚安安丝毫没注意到一旁坐着的楚立昂，脸已经“铁青”了一大半了。 直到晚上，天黑了一些，楚安安和陈星曜才趁着夜幕离开了。 陈星曜是想出来街上自由自在地走走，没想到走到附近的时候被粉丝认出来了，然后楚安安才带他来了楚立昂家。 不过令陈星曜感到惊讶的是，在街上碰到粉丝时，与其说是楚安安推着他走，不如说是“抬”着他走，他感觉轻飘飘的，丝毫都没有费力就走得很快了。 平日里，他也感觉到了，楚安安好像有超乎常人的力气，工作室里那次来了矿泉水，机器人卡在电梯里，楚安安一把就把他拽出来了，还抱起了好几扎矿泉水。 而且陈星曜发现，工作室的人们刚开始还都挺喜欢楚安安的，后来有几个人躲着她走。 “你干嘛躲着楚安安啊？”陈星曜有一次漫不经心地问其中一个人。 “老大，被你看出来了，”那人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是有意的，但是，我老感觉她有点——有点缺心眼。” “嗯？” “老大，我知道她救了您，她其他都挺好的，就是——我上次在楼梯间摔了一跤，她没扶我，还在那嘲笑我。而且平日里拍拍肩膀什么的，下手都重得很，我那天肩膀酸了好几天。” 第43章 晴枫酒吧 三天后，孙童希的气色果然恢复了一些，脖子上的颈纹也淡了很多。 “行了，你可以走了。”姚夭夭取掉了门里面加的电子锁，“多休息应该就没事了。” 孙童希拉开门，正要走时，姚夭夭又在后面叮嘱：“不能再去找温枫眠了，否则你的状况可能还不如之前。” 孙童希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夏珂从门口进来：“终于走了，接下来去见谢一财？” 姚夭夭点了点头：“你和他都说好了吧？今天晚上七点左右？” “嗯，到时候我也会去，就在酒吧角落里，要是真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孙童希从饭庄出来后便先坐车回到了家里。 他父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说她的脸色看着不太好。 孙童希对着镜子看了好久，不知道是不是姚夭夭给她吃的药的作用，她确实感觉自己精神状态也好多了，此前一直感觉自己站不住、有气无力的。 但也有可能是姚夭夭骗她，也许和医生说的一样，只是不适应那个星球的环境，这些变化可能只是因为这两天什么都没做，一直在休息而已。 刚刚她告诉姚夭夭她不会再去找温枫眠，其实只是想尽快逃出来而已，她还是不相信温枫眠会是姚夭夭口中说的不是什么好人。 “枫眠，你在哪里呀？”孙童希犹豫了许久，给温枫眠发出了这条语音消息。 直到下午六点，温枫眠才回了一句：“我实在看不懂你是什么意思，之前和我说要让我见你父母，后来那天自己跑了，现在又给我发消息。” “对不起，是姚夭夭把我带走了——” 孙童希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取消了这条语音。 “对不起，当时我家里有急事，我那天还准备了礼物的，我们可以见面吗？” 六点半，温枫眠才回复道：“可以。” 随后，发来了一个地址，应该是他家，孙童希约了他第二天见。 【晴枫酒吧】 姚夭夭进去的时候朝四周看了看，谢一财已经坐在靠墙的一个位置等着了。 酒吧里面人很多，有几个看起来应该还是未成年，倒是街道上空旷得很。 姚夭夭朝他走过去，又装作无意识地撩了撩头发，瞥到夏珂就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旁边还有其他几个不认识的人。 “谢医生，好久不见。”姚夭夭小圆桌的对面，把包放在了一旁。 “现在又不在医院，不用叫我谢医生。” 谢一财似乎也不掩盖自己的本性了，说话、眼神都肆无忌惮。 “帅——帅哥，”姚夭夭顿了一下勉强说道。 “聊天的时候不是都习惯了么，”谢一财以为姚夭夭是害羞了，“怎么见面了又生疏了。” “聊天我会比较随意一点，”姚夭夭看了看旁边的智能菜单，“喝酒吗？” “好啊，”谢一财点了点头，“宝宝，你要喝什么？” 姚夭夭想起了公元纪年时某个电视剧里面的“菜根花宝贝”，胃里一阵恶心，但还是继续强装镇定。 “我点好了，我们喝点烈的吧，”姚夭夭直接发送了点单令，“今天想大醉一场。” “好，大醉一场。” 谢一财求之不得。 姚夭夭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只是想把谢一财灌醉，看样子是消息可能是出错了，谢一财的酒量恐怕也不小。 机器人很快将酒端了上来，果然谢一财喝酒仿佛在喝白开水，丝毫没有要醉的样子。 姚夭夭没办法，只能也跟着喝，只是每次尽量少喝一点。 “怎么？那个奇恋堡不是很有名的么？”谢一财有了一些醉意。 “没有我喜欢的。”姚夭夭抿了一口酒。 真是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姚夭夭心里想道，她自己都有点晕晕的。 “谢——帅，帅哥，”姚夭夭又举起酒杯，“你住在附近吗？我怕一会咱们都喝醉了，没处去了。” “我家？”谢一财抬起眼，“放心，一会坐我的车，三分钟就到楼下了，然后坐电梯，16——16楼。” “噢，”姚夭夭点了点头，正要再问时，机器人又端来了一瓶酒。 姚夭夭揉了揉眼睛，是一瓶威士忌，她好像没有点这个酒。 “来，喝！”谢一财已经把酒倒进了杯子里，“夭夭，多喝点，喝多了就不会有烦恼了，什么衰老啊、恋爱啊，统统都忘了，我们今晚……” 姚夭夭也是喝得有点迷糊了，心里想着反正夏珂在，至多她和谢一财都喝醉了，这样也能达成目的。 “离这里三分钟，16楼，”夏珂已经绕着酒吧画了一个圈，车程三分钟的高档小区只有一个—— “别找了，”夏可可拍了拍夏珂的头，“他有车，直接告诉车开到楼下就行了。” “姐，你怎么来了？”夏珂被吓了一跳，夏可可很少会从基地出来。 “以后再说，”夏可可朝姚夭夭那边瞥了一眼，“行了，那瓶威士忌我加了点东西，他们现在估计都醉了，你带着谢一财去找车，钥匙应该在他身上。” “夭夭呢？”夏珂不放心地问道。 “有我呢，我送她。”夏可可拽起夏珂，两个人朝姚夭夭那边走过去。 夏珂扶着谢一财出去了，摸了摸他上衣兜，果然有远程钥匙，按了一下，没过几分钟，谢一财的自动驾驶车就停在了酒吧门口。 夏珂把谢一财的脸放在人脸设别系统前，扒开了他的眼皮，车门开了。 “哥哥，要去哪里？” 突然出现的娇滴滴的女声，吓了夏珂一跳。 “你个老变态。”夏珂没好气地把谢一财扔到副驾驶座上，“连车上的语音都这么变态。” “回家。”夏珂说道。 “好的，预计三分钟到达，现在出发。” 三分钟后，夏珂和谢一财到了小区楼下。 “哥哥，我走了。”那车娇滴滴地说道。 “你可快点走吧。”夏珂满脸黑线地拉起谢一财，用他的手指纹识别了一下，楼门开了。 走到电梯口时，有人出来了，是和谢一财同医院的医生。 “你是？”那人疑惑地看了夏珂一眼，“谢医生怎么了？” “噢，我们是一个医院的，谢前辈约我去喝酒，结果自己喝多了，我把他送回来。” 夏珂倒也不怕，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给那人看自己的身份识别证件。 “噢，”那人仔细看了看后放心了，“你是心内科的啊，那咱们都是同事，有时间一起吃饭。” 夏珂不慌不忙地点了点头，又按下了电梯“16层。” 16层只有两套房，夏珂拽着谢一财的手指先在左边试了试，门一下就开了。 第44章 红浴缸 “真是——累死我了。”夏珂把谢一财扔到了沙发上，瘫倒在一旁。 “发现陌生人。”谢一财家里的管家机器人走了过来。 “我是送你这个喝醉的主人回来的。”夏珂继续躺着，“我把身份证件给你看一下。” 夏珂把手伸进了上衣兜里，掏出一个类似手电一样的东西，按开后照向机器人，机器人立刻死机了。 “还想看我的证件，再升级几十次吧。” 休息了几分钟，夏珂便又站起来了，不能忘了正事。 谢一财家里还挺整洁干净的，就是装修风格有点老派。 卧室——床底，墙壁，衣柜都没有什么可疑的。 客厅也没有什么。 健身房、办公房甚至厨房、阳台，夏珂都仔仔细细翻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他不会是把东西藏到什么别的地方去了吧，究竟哪里被漏掉了。 反正还有一整个晚上的时候，夏珂四处乱看。 洗手的时候，夏珂下意识地朝卫生间四周看了看，和卫生间用玻璃门隔开的是放有浴缸的一个空间。 “这么大一个浴缸——”夏珂敲了敲那浴缸，“这都能塞下三个人了，好变态——” “嗯？”夏珂发现那浴缸不是普通的浴缸。 “哈哈哈——”夏珂发现那浴缸底部是有照明设计的，而且可以调节不同的颜色。 当颜色变成红色时，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这个老头到底在想什么？”夏珂变换了颜色，“这么洗澡自己不会吓死自己吗？” 变成白色时，夏珂注意到放毛巾架旁边的墙角处有一块墙壁和周围是有裂缝的。 裂缝很细，如果不仔细看是很难注意到的。 夏珂走过去敲了敲那块墙壁，那个声音——里面应该是空的。 【楚立昂家】 “叮咚——” 楚立昂正在健身，听到门铃声，下意识看了一下时间。 21：30。 这个时候谁会来呢？ 楚安安那个火星人来肯定是不会按门铃的。 楚立昂出了自己的健身房，走进客厅。 “主人，是陌生人，不在以往来访记录中。”管家机器人屏幕上出现了门口人的影像。 那人低着头，贴着门，仿佛睡着了一般。 楚立昂看她有点眼熟，皱了皱眉头，不会吧——她怎么可能来这里呢？ 楚立昂还是把门打开了，门口的人一下跌倒在了他怀里。 “呵——嘻嘻——”那人嘟囔道，然后用手挠了挠自己的脸，头发散乱地披着。 一身酒气的姚夭夭。 楚立昂朝四周看了看，没有其他人。 看样子，醉得很厉害。 “姚夭夭——姚夭夭——”楚立昂想要把她摇醒，但是姚夭夭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楚立昂没办法，只好把她扶了进去。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楚立昂看姚夭夭的脸通红，完全不省人事了。 该不是装醉又来骗我的吧。 楚立昂想起了姚夭夭和孙童希说的那段简直莫名其妙的话，难不成她是想借着酒醉——把假的变成真的！ 对啊，不然她怎么能在喝醉酒的情况下精确地走到他家里来，这太不合常理了。 “姚夭夭，你再不醒来，我就让机器人把你扔到大街上去。” 楚立昂吓唬她。 没有动静。 “姚夭夭，我知道你是装的，快起来。” 还是没有动静。 “咳咳——姚夭夭，你头上有一只蟑螂。” 在奇恋堡的时候，姚夭夭曾经说过，她最害怕蟑螂。 “你看，它在你头发上爬呢——” 丝毫没有动静。 楚立昂仿佛在演一场独角戏。 “算——算了，”楚立昂自言自语道，“就当是你真的醉了。” 他便让管家机器人去做些醒酒的汤来。 喂姚夭夭喝了几口汤，过了一会，她眼睛慢慢睁开了。 “你醒了？”楚立昂忙把她扶起来，“行了，我送你回家吧。” “回家？”姚夭夭很明显还不是很聪明的样子，朝四周看了看，一把拽住了沙发，“这就是我的家，我不走，我不走！” “这不是你家，这是我家。” “小楚哥哥，你是不是傻？”姚夭夭松开手，晕晕乎乎地看着楚立昂，“你家就是我家，我家就是你家，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 “说什么呢？”楚立昂义正言辞，“谁和你是一家人。” 不过，楚立昂看姚夭夭还是醉得厉害，他想趁现在问她几句话。 “你是谁？除了姚夭夭这个身份，还有别的吗？”楚立昂扶住姚夭夭的肩膀。 “我——我是——”姚夭夭瞪大了眼睛，一本正经地坐着，“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保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 虽然姚夭夭的话很无厘头，但是楚立昂脑子里竟然蹦出了和姚夭夭接下来说的一模一样的话：“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我们是穿梭在银河中的火箭队，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着我们！” “什么，这是什么东西。”楚立昂喃喃地说完后，自己都不相信这是从他嘴里出来的。 “暗号正确，你——就是我们火箭队的。”姚夭夭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一旁摇头晃脑地说道。 “我是说你来自哪？哪个时代？”楚立昂想起了自己梦里出现的公元纪年之类的东西。 “我——”姚夭夭挠了挠头，随后眼神一亮，仿佛恍然大悟，“我来自未来——” “未来？”楚立昂不太相信。 “我来自未来，嘻嘻，小楚哥哥，我看到你娶我了，我们以后结婚了。” “真是女——女流氓。” 姚夭夭没有说什么别的有用的话，楚立昂拿她没办法，只好任由她胡说胡闹。 “太热了，”姚夭夭脱掉了穿在外面的大衣，又扯了一下自己的裙子。 楚立昂忙抓住她的手：“哪里热啊，我——我这房间里温度刚刚好，不要乱来。” “这个衣服不舒服，我不要穿。”姚夭夭抬起头，奶凶奶凶地说道，“给我换衣服！” “我这里没有女生的衣服。” “换衣服！” “而且没人给你换衣服。” “骗子！” “……” “楚安安——你现在在哪？”楚立昂没办法，只好拨通了楚安安的电话。 “在回我住处的路上，干嘛？” “我这里需要你的帮助。” “我？”楚安安第一次听到楚立昂要她帮忙，随后便听到电话那边似乎有女人的声音。 “快点——”楚立昂看了看已经有点生气的姚夭夭，“再不来就出事了。” 第45章 城市的尽头 楚安安进去的时候，看到姚夭夭和楚立昂简直是“扭打”在了一起。 “楚立昂，你干嘛啊？”楚安安轻松把他们拉开，“你们在打架？” “不是，她非说热，要脱衣服，我不让，然后她就开始捶我。” “你可真是，”楚安安单手抱起了姚夭夭，“你哄一哄她不就好了。” “你快去给她换衣服吧，我真是没有力气了。” 楚立昂终于能歇一歇了，朝沙发后面一仰。 “我在飞了！”姚夭夭的脚在空中“扑腾”了一下，手拍了拍楚安安的肩膀，“你这个——这个小妹妹，怎么力气这么大。” “楚立昂，你去拿两件你的衣服来。”楚安安从二楼下来。 “我的？” “不然呢？我也没有随身带衣服的习惯。” 楚立昂便去找了棉质的、没怎么穿过的短袖和裤子。 递给楚安安后，楚立昂便自己坐在沙发上。 这屋里明明温度很正常，但是——他也莫名感觉有点热了。 过了一会，楚安安抱着姚夭夭的裙子出来了，扔给了管家机器人去洗了。 “哥，”楚安安坏笑了一下，“之前是我低估你了，真不错，这么快就把人家骗到家里来了。” “我没有骗她，是她自己来的。” “你都把她灌那么醉了，还说没有？”楚安安才不信，“和你妹妹我就该坦诚一点，我又不会去告状。” 楚立昂哑口无言，仿佛又回到了奇恋堡被张复野质问的那个时候。 “从我进门的时候，你的脸就红得不正常，怎么现在更红了，你想什么呢？” “我——我没想什么。”楚立昂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我去洗澡了。” 楚安安“哼”了一声，继续吃桌子上的开心果。 楚立昂洗完澡后，就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懒得开灯了，反正也没心情玩游戏、看文件什么的了。 楚立昂坐在床上，扯了一下被子躺下，像往常一样闭着眼朝右侧转过去。 但他好像听到了两个心跳，接着脸上便感觉到了温热的鼻息、均匀的呼吸。 什么，什么鬼。 楚立昂睁开眼。 月光透过窗帘，屋内有一丝亮光。 他的眼睛也慢慢适应了周围的黑暗，眼前姚夭夭的半边脸清晰了起来。 楚立昂这次却没有大喊，或是骂楚安安行事不妥。 犹豫了一下，下意识地拨开了姚夭夭散乱在鼻尖的几根发丝。 睫毛——睫毛还挺长，微微向上翘着。 这表情让他禁不住想起了沙漠里的那只小红狐狸。 也是这样，委屈但又高傲。 楚立昂能听到的两个心跳中有一个很明显加快了。 “楚立昂！”楚安安的声音，“你去哪了？” 楚立昂回过神，给姚夭夭盖好了被子，快步走了出去。 楚安安正从楼梯上来了，手里还拿着几袋零食。 “怎么了？”楚立昂问道。 “你去一楼睡吧，我想在二楼那间房睡，一楼那个床不够舒服。” “现在还早，你可以坐车回去。” “真是过河拆桥，”楚安安狠狠咬了一口薯片，“刚刚是谁火急火燎让我来的。” “行吧，行吧，我下去。” “你怎么脸更红了，你刚刚不是洗澡了？”楚安安仔细打量了一下楚立昂，“火烧云也没你脸这么红。” “这房间里确实很热，挺热的。”楚立昂一边用手遮住脸，一边往楼下走。 【第二天】 “机器人警察接到举报，xx医院谢姓心理医生可能与此前的多起未成年人被害案有关，目前已经在审问该嫌疑人……” 夏珂看到这条新闻，悠闲地喝了口牛奶。 谢一财放浴缸的那间房的墙壁里面是另外一个空间。 夏珂打开后弯着腰进去，看到有一个很大的柜子，上面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 很多已经空了，满着的里面盛的都是红色的液体。 夏珂戴着预备的手套，打开其中一瓶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只有一点血腥味，里面肯定是加了别的东西。 即便如此，夏珂都觉得一阵反胃，对谢一财的厌恶又增了几分。 在柜子的旁边有一块大布盖着什么东西。 夏珂揭开那块布，看到了三个仿佛还活着的年轻女人。 “你们？”夏珂刚说完这两个字就发现，那三个人都没有生命特征，就像动物标本一样一动不动。 “这是——人类标本？！” 夏珂惊呆了，这个谢一财变态又残忍。 把活生生的人做成标本，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夏珂立刻给警察局打了匿名举报电话，自己则一溜烟出了谢一财的公寓。 之后，机器人警察、人类警察便开始了调查。 夏珂想到这里，看了看表，给姚夭夭打了了语音电话。 “嘟——嘟”几声后，电话通了。 “姚夭夭，看新闻了嘛吗？”夏珂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还没醒，昨天晚上喝醉了。”男人的声音。 “你——你是谁？”夏珂警惕地问道。 “我是楚立昂，你是谁？” “夏珂。” 电话两边的两个人沉默了足足十五秒。 “哦，我知道了。”夏珂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楚立昂怎么会接电话，夏珂想起昨天晚上他姐说会把姚夭夭送回家。 “姐，姚夭夭怎么会和楚立昂在一块？”夏珂打通了加密电话。 “我看到新闻了，干得不错。”夏可可答非所问。 “姐，是你把她送去了楚立昂家？” “这是总部的要求，需要姚夭夭接近楚立昂。” “可是姚夭夭说了，她不想让楚立昂再出现头疼——” “夏珂，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别说头疼，就算楚立昂得死，也和我们没有关系。” 夏珂没有说话。 “我如果不是你姐，早就把你的行为报回总部了。不要越界，越界是背叛的开始。而背叛会怎么样，不用我跟你细说了吧？” 夏珂还是没有说话。 夏可可挂掉电话后，夏珂长叹了一口气。 在这里呆久了，他都以为自己是这里的人了。 “今天是启元大灾警醒日，希望我们能继续大力发展科技，尽早探清当年的未解之谜，保护地球，保护人类……”新闻里的机器主持人正在播报。 夏珂回过神来，走到落地窗前，看向城市的远方。 城市的尽头，遥远的地平线那里，像极了他第一次见姚夭夭的场景。 第46章 咸汤 姚夭夭醒来后下意识朝四周看了一眼。 这是哪里啊！ 不是夏珂家，也不是我家，好像没来过这里啊。 姚夭夭深吸一口气，暗示自己要淡定。 结果一低头却发现自己穿着男人的衣服。 男人的衣服！！！ 这下姚夭夭不淡定了。 难道这是谢一财家？这个变态！难道自己羊入虎口了？！ 姚夭夭一时间又气又悲，还很头疼。 本姑娘不找什么证据了，今天就让你下地狱。 姚夭夭远古的尚武基因开始作祟了。 很快，有人推开了门，姚夭夭的怒气也达到了顶峰，于是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变态！我要杀了你！” 毫不知情、一脸茫然的楚立昂被推倒在了地上，莫名挨了几拳。 姚夭夭嘴里的骂声减弱了，要捶打的手也停在了空中。 “楚——楚立昂，怎么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楚立昂胳膊快支撑不住了，“这里是我家啊。” “你——你家？”姚夭夭放松了一些。 随后又想起衣服的事：“我的衣服是你帮我换的？” “不是，”楚立昂慌忙辩解，“我让我妹帮你换的，她就在隔壁——” 楚立昂朝右边指去，结果看到楚安安咬了一颗苹果，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俩。 “哥，嫂子，你们在干嘛？” 姚夭夭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几乎——坐在楚立昂身上，立马站起来。 “对不起，这是一场误会，误会。”姚夭夭又伸手将楚立昂扶了起来，“真是不好意思，没有打疼你吧。” “没事。”楚立昂把衣服拽正，胸口其实有点疼。 没想到姚夭夭的力气还挺大。 “妹妹，我怎么会在这啊？”姚夭夭问楚安安。 “我也不知道啊，嫂子，”楚安安摇了摇头，“是不是我哥把你灌醉了？” “你瞎说什么呢？”楚立昂瞪了楚安安一眼。 “不是，”姚夭夭拍了拍楚立昂的肩膀表示宽慰，“我是——我是自己去酒吧喝酒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你家了。” “哪个酒吧？” “晴枫酒吧。” “噢，那酒吧离这里还挺近的，估计是奇妙的缘分让你走到了这里。” 说完，楚安安坚定地点了点头，对自己的观点表示赞同。 “可——可能吧。”姚夭夭并不赞同，口是心非地说道。 “没事，嫂子，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带你去录指纹。” 楚立昂仿佛一个空气人，站在那里，没有一点存在感。眼睁睁地看着面前两个女人“妹妹”、“嫂子”互称。 搞半天他就是个工具人呗。 “那不太好。”姚夭夭看了楚立昂一眼，“我昨天晚上肯定已经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了。” “一点都不麻烦。”楚安安晃了晃头，“我哥一个人住这，孤独得很。” 楚立昂敲了一下楚安安的头：“早饭管家已经做好了，吃完赶紧走。” “真是——”楚安安翻了个白眼，“你看看他这脾气，你们在一起以后，你得多管教管教他。” 姚夭夭被楚安安逗笑了，这个小姑娘，有点意思。 “对了，你朋友给你打电话了，你那个时候还在睡觉，他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谁啊？”姚夭夭一边往楼下走，一边环顾四周，心不在焉地问道。 “夏珂。” 姚夭夭没有在意，她只是觉得楚立昂家里真的—— 好单调啊！ 从一层到二层仿佛是用计算机合成的初始房间，几乎没有任何个人情感的显示。 “你不是一般都吃压缩早饭的吗？”楚安安看到今天的早饭竟然都这么丰盛，惊讶了一下。 “吃就行了，别说话。”楚立昂冷漠地说道。 他确实是打算吃压缩早饭来着，但他想起在姚夭夭家里时，姚夭夭每一顿饭都很认真地准备，认真地对待，便改了主意。 “噗——”楚安安喝了一口汤，“你这机器人怎么回事？这汤里面放了多少盐啊，我是在喝海水吗？” 楚立昂没有搭理她，但是表情有些局促。 姚夭夭随即也尝了一口汤，确实很咸，但是—— “这汤其实还挺好喝的，比其他的都好。” 楚立昂的表情没有之前那么局促了。 “认真的吗？”楚安安一脸懵，这汤哪里好了。 却看到姚夭夭把那碗汤喝得一滴都没剩。 很久之前，她喝过这样的汤。但是太漫长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计算具体的时间了。 可能汤真的太咸了，姚夭夭感觉鼻子也酸了。 楚立昂自己也喝了几口，确实——确实很咸，但看到姚夭夭都喝完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其他的都是管家机器人做的，唯有这汤是他一大早起来按照电子菜谱做的。 管家机器人做完其他所有食物时，他才刚刚把汤烧上，太不容易了。 可自己动手然后得到认可还——还挺快乐的。 姚夭夭快吃完时，突然想起—— “楚——楚立昂，你不头疼吗？” “不疼。”楚立昂知道姚夭夭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很久没有头疼过了，估计只是那时的问题，现在都不会疼了。” 姚夭夭松了一口气，想起了谢一财写的病历。 不知道是不是高智能又对楚立昂做了什么，她心里还是担心。 “天哪！”楚安安戴着智能眼镜在看新闻，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这个变态狂魔，他竟然用年轻人的血换自己的血，然后维持年轻的状态。” “什么？” “这个心理医生好变态啊，”楚安安继续说道，“怪不得四五十了看起来还像二十几岁，那些年轻人都是被他害的。谢——谢一财……” “谢一财？”楚立昂愣了一下。 “怎么了？”楚安安摘下眼镜，“你不会认识这个变态吧？” “是xx医院那个谢一财吗？” “是啊，”楚安安回答道，“我看他照片真是年轻的有点变态。” “他是我之前的心理医生来着，确实年轻得有点不正常。”楚立昂喃喃自语道，“那些未成年人短暂失踪都和他有关？” “应该吧，据说在他屋子里搜到了人类标本，”楚安安有些愤慨地说道，“真是残忍，竟然把活生生的人做成标本，还喝人血。表面上还是个受人尊敬的心理医生，这人怎么回事……” 楚立昂听到这里确实有些惊讶，却看到姚夭夭一脸平静，仿佛早就知道这事。 第47章 星河宇宙 【温宅】 孙童希按了一下大门口的门铃，过了一会门自动开了。 温枫眠的住处很奢华，几乎是孙童希家的两倍大，孙童希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孙小姐，你好，温先生在二楼，我带您上去。”管家机器人走过来领着孙童希。 不知道为什么，孙童希突然有点害怕了，但还是跟着它走了上去。 温枫眠正在二楼开阔的阳台上画画，听到声音，他才回过头：“你来了。” 孙童希的害怕感减弱了一些。 “你的气色好多了，看来是真的很不适应那里的气候条件。”温枫眠仿佛已经不计较之前的事情了，脸上的笑容就像阳光一样，让孙童希觉得很温暖。 但是她却有一种掉入一个很深的洞的感觉。 “嗯。”孙童希点了点头，“抱歉，之前没有和你说清楚。” “之前的事就不说了，也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孙童希听到这句话鼻子突然酸了，她感觉自己经历了一些奇怪的事，被姚夭夭莫名带走，吃了莫名其妙的药，而温枫眠竟然愿意直接原谅她，不追究她为什么会突然不见。 来之前她想着自己要理性，要看看姚夭夭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结果那些决心一下子都抛到脑后去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她喜欢眼前的这个人，她愿意相信他。 “温枫眠，我们在一起吧。”孙童希被温枫眠抱住的时候低声说道。 “好啊。”温枫眠比孙童希高出一个头，他得意地笑了一下，“你之前不是说要见你的父母吗？” 孙童希有点惊讶地抬起头。 “你和伯父伯母约个时间吧，我想见见他们。” “真的？”孙童希已经把姚夭夭的警告完全抛诸脑后了。 “当然是真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孙童希当天晚上就给她父母打了电话，约好了几天后和温枫眠见面。 玩手机的时候，孙童希注意到推送的一则新闻。 “嫌疑人谢一财已交代全部罪状，并称这是他一人所为，但案件复杂，警方怀疑还有其他帮凶，目前还在调查中……” 【楚立昂家】 “那我走了。”姚夭夭拿起自己的外套，跟楚立昂告别。 “我跟你一块。”楚安安拿了一些零食也跟着往出走。 “再见。”楚立昂站在门口挥了挥手。 “嫂子——” “叫姐姐吧，”姚夭夭按了一下车的遥控，车门自动打开了。 “姐姐，能不能送我一程？就去星曜大楼。” “可以啊，”姚夭夭让楚安安先上车了，两个人都坐在后座，“你在那里上班？” “嗯，”楚安安一提到这个就激动得很，“我是陈星曜的助理，嘻嘻。” “你很喜欢他嘛？” “嗯，他这个人还有他唱的歌我都很喜欢。” “安安，你哥以前出现过莫名头疼这种情况吗？” “好像没有，”楚安安认真想了想，“噢，他小时候确实有头疼的时候。” 姚夭夭侧过头，想听她说下文。 “不过都是被我打的，”楚安安惋惜地咬了一口薯片，“我也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每次我轻轻碰一下他，就鬼哭狼嚎的。” 姚夭夭笑了一下，她听夏珂说过，陈星曜说楚安安有异于常人的力气。 “唉，我要是有自己的车就好了。”楚安安叹了一口气。 “嗯？这对你来说是个问题吗？” “你别看我哥有钱，我爸妈也有钱，但是他们都说必须要让我自己挣钱买车。我哥都不让我碰他的车，说什么我碰一下车就能掉一块皮。” 可能是怕你启动车的隐形功能吧，姚夭夭心里暗自想道。 把楚安安送到星耀大楼之后，姚夭夭便先去学校了，她还有文物研究的工作没有做完。 她在单位一直忙到晚上。 今天懒得做饭了，她给管家机器人下了做饭的指令，坐到沙发上休息一会。 “嗯？”姚夭夭脱下外套，下意识在兜里掏了一下，看到里面放着一个很精致的手表。 “这是——”姚夭夭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谁的手表啊？” 那手表很轻，应该是用比较先进的材料制成的，难怪她之前一直都没察觉到。 姚夭夭问了夏珂又问了楚安安，都说没有这样的手表。 “该不会是谢一财的吧？”夏珂在电话那边下意识撇了撇嘴。 “我再问问。” “对了，夭夭，我姐她就是太听从总部的命令了，才会把你送去楚立昂家，我代她向你道歉。” “没事，和你没关系，我之后再和她谈谈吧。” 姚夭夭用了智能眼镜的物品扫描功能，但是网上竟然没有关于这个手表的任何信息。 那就说明这是它的主人自制的手表，不是流通的商品。 手表确实很好看，姚夭夭一点都不相信这是谢一财能制作出来的。 表盘是宇宙星辰，而且似乎将宇宙的运转也反映在了手表上，因为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表上的模拟天体位置也有微妙的变化。 手表的表带及表盘的周边触及皮肤后就自动隐形，看起来就像是在手腕上放了立体的星河宇宙。 而手表本身又很轻盈，就像在手腕处纹了一小幅画一样。 姚夭夭虽然很喜欢那个手表，但还是保持了警觉，用仪器检测了里面是否含有监听、监视的设备。 事实证明，它只是一个手表。 吃过饭洗了澡后，姚夭夭靠在床上继续做自己的文物研究，手表就放在床头柜那里。 晚上11点半，姚夭夭打了个哈欠，摘下了智能眼镜。 “关灯。”姚夭夭说道。 卧室的灯灭了，姚夭夭闭上了眼。 几分钟后，隐约觉得四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宇宙之中。 四周有发光的星云，各样的星体，她甚至看到了那颗熟悉的蓝色星球。 姚夭夭转过头，发现这一切都源于那个柜子上的手表。 一直到晚上12点从那个手表里散射出来的景象才慢慢消失。 姚夭夭也慢慢睡着了。 姚夭夭不知道的是，12点时楚立昂房间里的光也慢慢褪去，刚好是他入睡的时间。 第48章 咖啡店 “雨玫，听说你回地球了，明天可以见一面吗？我想和你聊一聊。” 晚上11点，郑雨玫收到了张复野的信息。 在奇恋堡的时候，他们算是彼此走的最近的人，但自郑雨玫没有接受张复野的表白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别扭了起来。 出了奇恋堡后，这是他们第一次互发消息。 终究是张复野来破冰了。 “好。”郑雨玫很快回复道。 过了一会，张复野发来了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两人再没有说话。 第二天下午四点郑雨玫从家里晃悠到了说好的咖啡店。 自从从奇恋堡回来之后，她在工作之余总有种若有所亡的感觉，一停下工作就控制不住要在网上查关于高文川、孟柔的消息。 她甚至问过自己的上级：“之前孟柔失踪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她的上级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略带警告地说道：“不该问的不要乱问，是不是孟柔的爸爸去找你了？” “没有啊。” “那你瞎打听什么？不该说的也不要说。” 郑雨玫只好不再问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不过他们星际探测员都知道好几件类似的失踪案之前都被压下去了，而且可能与未知的外星生物有关。 但那终究只是大家的猜测，星际探测对于很多人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对于家境不太好的人来说，星际探测薪酬极高、福利待遇好，而且好多人是真心喜欢这份工作的。 而对于家境优越的人来说，很多事情机器人都能做，一些人甚至得了智能时代的富贵病——“机器人厌恶症”，这样就使得地球之外的宇宙显得更有意思了，他们中很多人觉得自己没有价值，想在探索广阔的宇宙中找到自己的价值。 郑雨玫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看到咖啡馆门口进来了一个人。 高大的身影，熟悉的声音。 不是别人，正是高文川。 郑雨玫朝左右看了看，想找个地方躲进去。 但是机器人服务员把高文川带到了她这边，而高文川显然也看到她了。 他也愣了一下。 “你——你也来喝咖啡啊？”郑雨玫见躲不过去了，只好打招呼。 “对。”高文川点了点头，也有些局促。 “先生，您的位置就在这里。”机器人指着郑雨玫对面的座位说道。 “在这里吗？”高文川皱了皱眉头，“是不是搞错了，我是和张先生一起的。” “张复野？”郑雨玫有点恍然大悟了，“我也是被他约到这里的。” “怎么会——” 高文川犹豫了一下，坐在了郑雨玫对面。 郑雨玫从没想过她还有机会再见到高文川。 不对，她确实设想过，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而且离得这么近。 “可能他想让我们好好谈一下。”高文川也明白了张复野的用意。 “你最近——最近还好吗？”郑雨玫有些紧张地拽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下摆。 “还好，”高文川点了点头，“很抱歉，那天晚上我做了出格的事，导致了现在尴尬的局面，复野和我说你们最后也没有走到一起。” “他知道那天晚上——” “嗯，三天前，他来葡萄酒庄了，他说他虽然喝醉了，但是迷迷糊糊中都看到了，只是为了不让我们尴尬，他就什么也没说。” 郑雨玫咬了咬嘴唇，原来张复野什么都知道，可那几天他都装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给你带来了困扰，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郑雨玫和高文川的手机同时响了一下。 是张复野的信息。 郑雨玫收到的短信： “抱歉，骗了你说要一起喝咖啡。最近思绪很乱，大漠、奇恋堡、葡萄酒庄的场景混在一起，让我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偶尔会后悔，后悔带你去葡萄酒庄，后悔让你认识高文川。 几乎是你看到他的那一眼，我心里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后来几天，我能看得出来，游览的时候你经常心不在焉。 人是敏感的动物，也是会掩饰的生物。但是眼神是装不出来的，你看文川的眼神里是有光的。我一直在自我安慰，甚至抱有侥幸，但是都没有用。” “感情的种子一旦萌芽，是无法像树一样连根拔起的。所以，告诉他你的真实感受吧，我不想你因为顾及我的存在失去找到真爱的机会，也希望文川能恢复以前的样子，孟柔走后的这几年，他整个人都似乎跟着走了。 我只是先认识了你，可能是老天或者是孟柔冥冥之中让我把你带到他身边吧。 当然，我已经给你们创造了机会，要是你们不把握，就别怪我再缠着你了。” “最后，郑雨玫，爱就爱了，不要唯唯诺诺的。反正世界上好女孩多的是，我又不会在你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张复野说到最后还挽救了一下悲惨的文风。 尾句带着悲惨的幽默。 高文川收到的信息也类似。 郑雨玫感觉眼睛模糊了一下，但是忍住了。 “说实话，我不确定自己的感受是怎样的。我依然会想孟柔，但是梦里，潜意识里总是会出现你的身影。我害怕自己背叛她，就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到你。”高文川看完短信后沉默了许久开口说道。 郑雨玫深呼吸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可我很确定，我喜欢你。高文川，我们试试吧，哪怕从当朋友开始，来日方长，我愿意等。” “张复野，你怎么这么伟大？”咖啡店外，楚立昂拍了拍张复野的肩膀，“我还以为你是会为了爱情哭鼻子、死皮赖脸的男人，没想到是个流血不流泪的男子汉，啧啧。” “那怎么办？我爱的人，我的好朋友要是不快乐，我估计也没法快乐了。” 张复野一边说，一边继续痴痴地望着咖啡店里面，好久没有见到郑雨玫了。 他看到郑雨玫的眼神里重新闪着光。 “不行了，楚立昂，我们快走吧。”张复野抽了抽鼻子。 “怎么了？”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那种会为了爱情哭鼻子的男人——” 张复野转头就走，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哭腔。 第49章 几回魂梦(四) “楚立昂，今天是老妈的生日，你记得中午回去吃饭。” 楚安安早上八点给楚立昂发来了语音消息。 楚立昂自然记得他妈妈的生日，而且他爸一周前就说让他抽时间回家一趟了。 “对了，来星曜大楼捎我一程呗，可怜我没有自己的车。” 楚立昂把准备好的礼物放到了车里，然后先去机器人医院了。 快10点半的时候，他困得很就在办公室睡着了。 这几天他都没有早睡过，一直在研究一样东西，今天凌晨四点才完成。 近来他总是梦到自己穿着很长的衣服，去教一个小女孩读书，奇特的是那个女孩才十几岁，她父母就想着让她嫁人了。 这梦也是奇怪，竟然和之前几乎是连续的，在办公室的短短半个小时，他再次入梦了。 【唐贞观十六年，公元642年】 十一月，高句丽王高建武被杀。同年，百济攻占新罗，后与高句丽连兵。 次年九月，新罗向唐求援。 “为什么高句丽帮百济却不帮新罗呢？”代琼从楚立昂这里听到了最新的局势。 “高句丽记着新罗夺走的土地呢。”楚立昂回答道。 “他们好像小孩子打闹啊，争夺这个打一架，抢那个再打一架。过几天，是不是要我们去帮他们打架呢？” “读了那么多兵书，你给的评价就是这个？”楚立昂敲了一下代琼的脑袋，“行了，继续看史书吧，切记在你父亲面前不要乱议朝政。” 楚立昂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年多了，再呆一年半他就打算回到自己的时代了。 代琼的婚事依旧没有什么进展，此前，倒是有男方托了媒婆来问女方的想法。 当时代万陵夫人与媒婆谈得也算是双方满意。 那媒婆心满意足地从屋里走出来时，屋顶倒下一盆冷水，把她浇成了个落汤鸡。 “小姐，你快下来。” 侍女见夫人脸色都变了，慌忙冲屋顶上的代琼喊道。 那媒婆做媒的心被水一浇，也凉了半截，再没来代府。 代琼倒也不是故意捉弄那媒婆，只是因为代夫人限制了楚立昂到府上的次数。 “琼儿，你为什么这么做？” “娘，你让那西宾一月才能来两次，生活没意思，我也不要嫁人。” “男女有别，娘也是为你着想。好不容易来了个媒婆，你居然还把人家吓跑了，你想不想嫁怕是都难嫁出去了。” “你为什么那么想让西宾来，以前不是不喜欢读书吗？”代夫人看了看女儿那气鼓鼓的脸，心里又有些不忍。 “他讲得很有意思，读书便没有那么无趣了。” “还有呢？” “还有——”代琼想了想，“他知道的东西可不少，能回答我的很多问题。” “比如呢？” “比如，他能给我解释两个影子为什么会相融。” “什——什么？”代夫人有点没听懂女儿在说什么。 代琼眨了眨眼，拉起她娘就往院子里走，然后站在了太阳地下。 “娘亲，你看——”代琼指着她们两个的影子，“咱们现在离得远，影子之间也离得远吧？” 代夫人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但是，”代琼朝她走近了一些，胳膊快要碰到一起但是却还有距离，“现在，我和你的衣服还有一点距离，但是我们的影子已经融合在一起了。” 代琼又晃动了两下，地上的影子之间似乎有神奇的吸引力，靠近的时候有一小块直接融合在一起了。 “这是为什么呢？”代夫人皱紧了眉头，这影子好像脱离了人的控制了一样。 “因为烈日它不是一个点，它是……” 谁都没想到，在贞观年间，一个将军府里，十三岁的丫头在给她母亲讲光的原理，影子相融的原理。 代琼足足讲了半个时辰，代夫人却一点都没听懂，但是她看到自己的小女儿眼睛里闪着光，似乎很享受这一过程。 “还有，娘，他还教了我防止眼睛酸涩的方法。” 紧接着代琼就教她娘学了一套眼保健操。 “确实，感觉眼睛舒服了许多。”代夫人学完后，确实感觉解了一些酸涩，她刚好昨夜入睡较迟，眼保健操真的起作用了。 代琼得意地扬了扬头。 “所以，你一直听那西宾的话就是因为这些？”代夫人是担心她和楚立昂年岁差距不大，恐有情愫暗生，才会让他少来将军府。 “对啊。”代琼想了想，好像也没别的了。 女儿还是心智不够成熟，代夫人看她那傻乎乎的样子，便和管家说了，让楚立昂就按之前的时间来就好了。 公元644年6月，唐军已在准备攻打高句丽。 楚立昂进了代府时，看到代琼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呆。 “怎么了？今天看起来不太高兴啊。”楚立昂将手里的书放在了旁边的石桌上。 “母亲说，我父亲传信了，说暂时不能从京城回来，要去打仗了。” 楚立昂自然不惊讶，史书上写得明明白白：唐贞观十八年七月至次年九月，唐太宗李世民出兵辽东进攻高句丽。 “你担心你父亲？” “是有点担心，不过我父亲很厉害的，一定能把对方杀个片甲不留。其实，我也想去，感觉应该很有意思。” 这个泥猴儿，给她讲了那么多倡导和平的观念，她还是觉得打架、打仗有意思得很。 楚立昂没有说话，这次进攻高句丽兴许会转变她的观念，毕竟这是离她很近的战争了。他没有办法再告诉她更多，一战、二战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他记得他父亲说过的，不要尝试去改变任何人的命运。 他必须以局外人的视角来对待周围的一切。 他来唐朝的目的只是为了记录真实的贞观风貌，寻得失传的典籍罢了。 七月，李世民出兵进攻高句丽，代万陵刚好在京城述职，一位本要出征的副将病重，由代万陵代替了。 十万多唐军在这场战争中表现算得上很出色了，但战争终有伤亡，高句丽损失五万，唐军两千。 只是代琼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就在这两千人之中。 第50章 几回魂梦(五) 消息是11月份传回来的，代万陵中箭后因为还在战场，伤口没有及时处理，退回营地后，才发现箭上有毒，伤口感染严重，再加上他很不适应那里的气候，最后在军中去世了。 代夫人也是在初冬染了痨疾，知道这一消息后，身体状况更差了。 “我不信，父亲不会死的。” “小姐，这是得到确认的消息，几天前就有这消息传回，我一直不敢告诉夫人和你。”管家无奈地说道，又看了看旁边的楚立昂，希望他能帮忙抚慰代琼的情绪。 都说病来如山倒，灾祸来了也抵挡不住。 12月初，代夫人就因病也离世了。 代琼一下子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芙蕖姐姐，我娘亲和爹爹怎么会都丢下我就走了呢？” 一个月里，代琼为两个最亲近的人披麻戴孝。 代府上下，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处处是白色，处处无笑声。 唯一还陪着她的就是专门回来照顾她的芙蕖姐姐和楚立昂了。 可仗还在打，不会因为代万陵或任何人的死就此停止。 过年的那天，代琼扔掉了所有的兵书，想起自己觉得打仗很有意思的话，一时间觉得十分讽刺。 芙蕖也不得不回夫家了，她到代府与代琼住了三天，她的夫家就派人来催了三次，说什么没见过年末还在办丧事的人家的，让芙蕖赶紧回去，怕带了晦气。 代夫人的娘家倒是派了人来，哭一通后，却也都回去了。 代琼很少见面的舅舅说要抚养她，但她死活都不肯走，他舅舅只好先作罢，说再过一段时间就来把代琼接回京城去。 除夕夜，楚立昂带了些吃的来了代家，让厨房去温饭了，看到代琼穿着单薄的衣裳，孤零零地坐在院子的石凳上。 代万陵和夫人此前一直希望女儿能乖巧些，可她最近确实不闹了，但是也不快乐了。 外面的传奇故事里，总会讲少年因为父母之死而去复仇，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代万陵是受害者，谁又不是受害者呢？ “进屋去吧，这几日消雪呢，冷得很。”楚立昂看代琼的脸都被冻红了。 进屋后，代琼也就呆坐着，不说话，也不吃饭。 “在想什么呢？” 代琼似乎用了好几分钟才回过神来：“想我娘亲，想我爹爹。” “已经一个月了，我看你一直都没有回过神来。”楚立昂将炭火盆搬到了代琼旁边，又给她披了一件衣服，“要振作起来，还有很长的路。” “我感觉已经没有什么路好走了，”代琼就像一只找不到家的小狗，一下子失去之前的活力，“他们都走了。” “可你才十几岁，还——” 楚立昂潜意识里想说，还没认识其他有趣的人，还没看过其他地方的风景，还没了解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婚姻。 但是却想起在这个时代，代琼的话也许没有错。 即便她舅舅把她接到京城去，之后呢？嫁给自己的表哥？或是在京城里找一个还不错的人家，结婚生子，这一辈子也没什么惊喜了。 楚立昂想起了《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住在别人家的境遇终究不如在自己家自由，而代琼很明显有向往自由的灵魂。 她在家里起码自由自在，父母打骂几句，却也知道他们无论如何是爱她的。 若去了别人家里，应该会不得不做违心的事，不敢逾越规矩半分吧，长此以往，她恐怕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还有很多——好吃的没吃。”楚立昂想到的所有美好的东西似乎都不适合，他只能说了这么一句。 代夫人去世前还将楚立昂叫到屋里去，感谢他帮着劝代琼学了一些女子该学的技能。 “楚公子，你年纪虽也不大，却比琼儿通事理许多。我怕是坚持不住了，也不知道我走后，娘家人会不会好好待她。我们走了，她只能靠自己了，姻亲怕是也由不得她胡来，只想求你教教琼儿，不要再乱耍性子。敛其锋芒、沉稳才会过的下去。” “代琼，你需要想想你的以后了。” 侍女把热好的菜都端了上来，楚立昂给代琼夹了一口菜后说道。 “我也不知道以后要干什么，我不想随着舅舅回京城去。” “可必须要有人照顾你啊，而且这府上的金银终有一日会被耗尽，你又是女子，也不好自己出去谋生。” “你不是还在这里么。”代琼抽了抽鼻子。 “我——”楚立昂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其实，我也快要走了。今天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的。” 代琼没有心思吃饭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着急地说道：“你，你要去哪里啊？” “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是我的老家，我离开那里太久了，亲人会担心的。” 代琼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是啊，楚立昂是府上请来的西宾，他终有一天也会走的。 “我可以跟着你吗？”但是代琼觉得楚立昂是她唯一熟悉的人了，像亲人一样。 “你就这样走了，别人会来抓我们的。”楚立昂心里浮现过一个想法，但是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而且市井上可能会有诸多不堪的流言。” 他记得他父亲说的话，一个不小心怕是会带来恶果。 代琼低着头，再没有说话。 那个除夕夜，一点都没有除旧迎新的感觉，似乎阴霾会一直跟着她，直到衰老、病死。 “楚立昂！！！” 楚立昂被吓了一跳，惊出一身冷汗，马上从梦里醒来，看到楚安安正冲着他鬼叫。 “不是说到点来接我吗？我在大楼下面等了你快半个小时了！！结果你却在这里睡大觉！” 楚立昂拍了拍头，原来又是那个梦，看了一下时间果然已经快中午12点了。 “你是不是看《远古奇幻录》了？”楚安安继续说道。 “嗯？” “刚刚听到你好像说梦话，喊代琼的名字了，”楚安安皱了皱眉头，“书确实很好看，但是不至于做梦都想着它吧？你什么时候喊喊姚夭夭的名字，那才是我未来的嫂子——” “你可闭嘴吧。”楚立昂站起身，给车发送了信号，“该出发了。” 第51章 回家 “哥——” 在车上的时候楚安安满脸笑意地冲楚立昂说道。 准没好事。 楚立昂连“嗯”都没有一声，静静看她表演。 “能不能给我点比特币，我最近急需用钱。” “自己去挖矿啊。” “你也知道我的智商，几天都挖不出来几个比特币，现在又是实习期的工作，实在没有什么钱。” “要钱干嘛？” “陈星曜的生日快到了，我想送他一个礼物，有点买不起。” “如果我记得没错，今年我过生日的时候，某人好像只给我鬼哭狼嚎地唱了一首生日歌，而且还是那天都快要过完的时候发的。” 楚安安无言以对。没错，就是她，她当时差点就忘了楚立昂的生日了，记起来的时候已经是那天晚上接近午夜了。 “哥，你大人有大量——” 楚安安的话还没有说完，楚立昂就戴上了全防噪耳机。 楚安安只好闭嘴。当时就该给自己留条后路的。 “安安和立昂回来啦——”楚母开了门看到楚安安和楚立昂后笑着说道。 “儿子瘦了，安安也瘦了。” 楚正甫看了楚立昂他们一眼：“快过来吃饭吧，你妈早就在等你们了。” “都怪楚立昂，他在办公室睡大觉，不然我们早就来了。” 楚安安看借不到钱了，也没什么好顾及得了。 “祝年轻的妈妈生日快乐！” “就你嘴甜。” 楚立昂没有理她，把礼物和蛋糕放到了楚母面前的桌子上，楚安安紧接着把自己的礼物放在了楚立昂礼物的上面。 “没事，你们都有自己要忙的事，一起吃个饭，不着急的。”楚立昂的妈妈是出了名的脾气好。 “先吃饭，吃了饭再弄蛋糕。”楚正甫把蛋糕先放到了一边。 “你们两个最近过的怎么样？”楚正甫一边夹菜一边问道，“安安，工作还习惯吗？立昂，你去的那个奇恋堡怎么样？” “我的工作太有意思了，”楚安安得意地昂起头，“爸，我以前从来没觉得工作也可以这么快乐，有时候熬夜到凌晨也不觉得困。” “你呀，就是爱追星，”楚妈妈知道楚安安的德行，“房间里都是那个陈星曜的海报，喜欢是喜欢，还是要注意作息，不要太累了。” “知道了，”楚安安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楚立昂，“该你了。” “奇恋堡还行，已经结束了，我最近已经回到机器人医院正常工作了。” “没有找到合适的女孩？” “以后再说吧，”楚立昂吃了一口米饭，“我本来在这方面也不着急，还不都是楚安安自作主张给我报了名。”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楚安安不干了，“再说了，要不是我，你能碰到姚夭夭那么好看、性格又好玩的小姐姐么。” “姚夭夭是谁啊？”楚妈妈好奇地问道。 “就是他在奇恋堡里碰到的一个女孩，是做文物研究的。我看我哥就是喜欢人家，结果他自己是个大别扭，不敢告诉人家。” 楚立昂也懒得制止她，他知道楚安安的性格就是，你越不让她说，她越来劲。 楚正甫只是抬头看了楚立昂一眼，楚立昂一脸平静，神情没有一点波澜。 “你之前从妈妈这要走的‘大然’公仔就是送给她的？”楚妈妈似乎什么都知道了。 “‘大然’？那可是全球限量的，要不是妈妈是设计师，你估计想买都买不到。” “她在沙漠里救了我，我就是想回报一下她，没有别的意思。” 楚妈妈也不好再问什么了。 吃过饭，切了蛋糕之后，楚妈妈和楚安安去二楼说什么衣服设计的事情了，一楼客厅里只有楚立昂和他爸。 楚立昂这次回来要呆几天，他脑海里最近一点一点出现的记忆里，楚正甫的脸总是阴暗的，而且并不是他父亲的脸，而且一些记忆让他对楚正甫产生了怀疑。 “爸，你在火星的研究还没有结束吗？” “嗯，还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楚正甫点了点头，“这个星期过完，我和你妈妈就会回火星了。” “噢，”楚立昂点了点头，“对了，爸，我想再看看我小时候的照片，那些相册在哪呢？” “在那个房间的抽屉里。” 楚立昂拿到了那本相册，仔细看了起来。 18岁以前的照片，几乎每一年都有两到三张，要么是他在学校和同学，要么是在家里和楚安安的照片，看起来都比较乖巧。 而楚安安的照片相对比较多，各种神情，各种衣服的照片。 脑海里也有和这些照片对应的记忆，但是总觉得那些记忆都很刻板，偏偏是那些奇怪的、好像很久远、与现在格格不入的记忆鲜活而又生动。 “怎么想起看照片了？” “噢，今天不是妈妈过生日么，就想看看以前的照片。”楚立昂合住了相册，他完全没有任何想要感叹童年的想法，似乎那些照片都只是单个的剪影，毫无生气。 “安安昨天和我说你在奇恋堡的时候头疼，还去医院了，那是怎么回事？我都不敢告诉你妈，怕她担心，她一直身体都不太好。” “没事，就是玩那个很火的《远古奇幻录》的同名游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头就疼得厉害。” “查出是什么原因了吗？” “应该是太累了，没事，不用告诉我妈。” “之后呢？头没有再疼过？” “之后没怎么疼过了。”楚立昂回答道。 楚正甫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得问问黑废废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在新的芯片没有植入之前，他还是会有头疼的情况的，这样其实是不正常的。 没错，楚正甫就是火星基地的神秘教授，至于他和那个基地的联系，他们在做什么，只有基地的高层才清楚。 这次回来，也是为了给楚立昂植入新的芯片，黑废废之前给了他一个指甲大小的胶囊，里面装着皮米微机器人，而机器人身上带着新的细胞芯片。 楚正甫本来是打算一会就把皮米机器人放到楚立昂的饮料里的，但是现在他有点怀疑是不是黑废废那边出现了什么异常情况。 第52章 一杯牛奶 “黑废废，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在新的芯片还没植入之前，他和那个女的较近接触的应该还是会头疼的。”楚正甫给火星的黑废废发了一条加密紧急消息。 过了一会，黑废废回复了。 “教授，根据奇恋堡的录像，姚夭夭自楚立昂头疼被送入医院后就一直躲着楚立昂，避免和他近距离接触。教授，不会有什么差错的，我黑废废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楚正甫皱了皱眉头，对着手机自言自语道：“就是你办事，我才不放心。” 确认过后，楚正甫拿出了那个胶囊，打开看了几眼，把它倒进了一个杯子里。 晚上10点半，楚妈妈给楚立昂端去了一杯牛奶。 “还在工作呢？喝了牛奶，早点睡觉，你看看你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最近没好好休息。” “知道了，妈。”楚立昂点了点头，继续戴着智能眼镜。 “对了，儿子，还有一件事。” 楚立昂摘下了智能眼镜，认真听他妈妈说话。 “你爸爸有一个好朋友裴复西，是研究宇宙社会学的。他呀，有个女儿，和你年龄差不多，之前一直在外星住着，最近想来地球，但是对这里不熟悉，想让你照顾着点她。” “女的？”楚立昂想了想，“找楚安安呗，都是女孩，交流起来更方便。” “安安连她自己的工作都忙不过来，而且我们又怕那女孩不熟悉安安，安安的力气大，一不小心把她磕了碰了，怕是会造成矛盾。” “行吧，有什么事可以让她联系我。”楚立昂点了点头。 “行，那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她。”楚妈妈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牛奶，“快把牛奶喝了吧，我顺便把杯子带出去。” 楚立昂便拿起杯子，几口喝掉了牛奶。 11点时，就有人在飞聊上加他，备注是是裴羽儿。 楚立昂通过了，然后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立昂哥，你好，我是羽儿。”对方发来了一条消息，后面还加了一个表情。 “你好。”楚立昂回复道。 “谢谢你愿意加我，我从来没有去过地球，周末是第一次去，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楚立昂看不懂了，她在说什么，添什么麻烦。 “立昂，羽儿加你了吗？她周末到了，你去星际飞船中心接一下她，让她先住你那里，他爸给她买的房子还在装修。” 楚正甫发来的消息解决了楚立昂的困惑。 “住我那？”楚立昂愣了一下，这个什么裴伯伯也是丝毫不客气，没有装修好，可以租，也可以住酒店，住他家里，那也太不方便了。 但现在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人家都向他致谢了。 楚立昂叹了口气，周末再想办法吧。 楚安安还在和陈星曜的粉丝们聊天，11点半，手机提示收到了30个比特币（当时一个比特币大概是相当于一万人民币）。 “！！！”楚安安开心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虽然楚立昂嘴上老骂他，但是转账什么的从来都没少过。 “谢谢亲爱的哥哥！！！”楚安安给楚立昂飞聊发了表示感谢的信息。 “行了，早点睡吧，算是对你找到工作的奖励了，不要乱花，攒着钱早点自己买车。”楚立昂对楚安安的尖叫表示麻木。 “知道了！！！您真是宇宙最好的哥哥！！！！！！！” 楚立昂撇了撇嘴，楚安安的“敬辞”估计只能持续几分钟，明天早上指不定就又开始讽刺他了。 应该再少给她点比特币的，看她这样子又要得瑟几天。 算了，给出去的钱，泼出去的水，尤其是给楚安安的钱，仿佛进了宇宙黑洞，指定是再也见不到了。 楚立昂摘下智能眼镜，躺在床上，他的左手手腕处也是星辰的图案。 他把右手放在左手手腕上，手腕处散射出星辰迷人的光。 “对了，黑废物——”楚正甫下意识地打出这几个字后，又删掉了“物”，改成了“对了，黑废废，你不是说芯片植入会有副作用吗？还有那个皮米机器人会怎么出来？” 黑废废正在欣赏地球人的音乐，看到楚正甫发来的消息，不耐烦地读完，但还是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尊敬的教授，副作用您应该马上就知道了，至于那个机器人，它自己会找到出来的路的。” 楚正甫刚刚收到黑废废的消息，就听到楼上有人好像疯了一样往楼下跑。 “正甫，怎么了？”楚妈妈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该不是安安出什么事了吧？” “我出去看看。”楚正甫打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的灯是亮的。 “怎么也飞不出——这，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楚正甫被吓了一跳，看到楚立昂站在沙发上跟喝醉了一样，不知道在唱什么东西。 “哎呀，干嘛啊！”楚安安披头散发从二楼下来了，“谁在鬼哭狼嚎啊！” “我是一只绿色的知了，”楚立昂眯着眼冲楚安安说道。 “哈？”楚安安一下子不知道自己是更清醒了还是更糊涂了，“爸，他在干嘛？” 楚正甫想起了黑废废的话，犹豫着说道：“可能在梦游吧。” “我是一只绿色的知了，是的，我要叫了！” 楚安安无语，但是她按下了管家机器人的录像开关，明天一定要把这录像给楚立昂看看，以后也方便要几个比特币，这比自己挖矿容易多了。 “得，你继续发疯吧，我去睡了，爸，你也去睡吧。” 楚立昂闹了足足半个小时还不见停止，楚安安看不下去了，回房去了。 “副作用就是他会释放自己的天性。”楚正甫收到了黑废废补充的消息，“教授，一定很好玩吧。” 【姚夭夭家】 23：30，姚夭夭刚刚躺到床上，关了灯。 23：35，床头柜上放着的手表再次投射出实时的宇宙星体。 这几天一直是这样，白天，那个手表都会偶尔闪光，她已经习惯了。 宇宙给人的感觉静谧而又空旷，倒让她更容易入睡了。 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几千年前。 第53章 几回魂梦(六) 年过了半月，刚过元宵节，代琼的舅舅就来了。 “琼儿，过了年你已经15岁了，舅舅给你在京城寻了一个好人家，等你去了，媒婆来看看你，合适的话就该嫁出去了。” “父母双亡，琼儿愿守孝三年。” “你已经15了，和你一样大的，有的甚至连孩子都有了，”代琼的舅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娘在的时候，我就劝她不要惯着你。守孝三年，你就18了，谁还会要你？守孝到你娘的断七之前就行了，你娘在天之灵也会理解的。” 代琼无力反驳。若是爹娘还在，她还有个依托，如今，若要寄住在舅舅家，说自己不嫁定是不行的，拖得时间越长，给别人带来的麻烦也就越多。 楚立昂看到代琼耷拉着头，不说话也不点头。 “你再好好想想吧，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后天启程回京城。” 代琼的舅舅走后，只剩下了代琼和楚立昂还有管家。 代琼静坐了一会，起身径直回房间了。 管家是看着代琼长大的，从来没见这小姑娘这么失魂落魄过。 “楚公子，听说你也快要走了？” 楚立昂点了点头，他已经设定好了时间，后天进入时间胶囊回到现代。 “我家小姐和其他闺阁女子不同，她虽出生在京城，但却长在这西北之地，远离了京城的规矩束缚，将军和夫人也疼惜她，不愿压制她的天性，想让她多享受享受自由的日子。 可现在，他们都走了，小姐只能靠自己了，也不知道回了京城，那里的人能不能容纳她。她性子直、本性善良，尚且不知道和达官贵人打交道的弯弯绕绕，连我都很是担心。” “人各有命，”楚立昂看着代琼离去的背影喃喃道。 “唉！”管家重重叹了一口气也离开了。 代琼在自己房间里一夜无眠。 她想起了楚立昂给她看的史书里面的人物，若是就这样屈服，去到京城那个华丽的笼子，她的人生估计也只会像芙蕖姐姐那样，除了“不得已”是更多的“身不由己”。 次日，代琼一早起来，催着管家给她收拾东西。 “小姐，你不是一直不肯去京城吗？现在想通了？”管家又惊又喜，一边催着人给代琼收拾东西，一边惊讶地问道。 “嗐，我想通了，翠儿，你给我先准备一个小包袱，方便带在轿子里用，主要放些吃的、衣服还有钱。” 管家松了一口气，总以为依照小姐的性子，今日指不定会和她舅舅闹成什么样，没想到她想通了，这样也好，只要她自己能想通，以后的困难总能解决的。 代琼的舅舅也挺高兴，这孩子终于愿意跟他回京城了。 给代琼找的那户人家也算是他们家高攀了，代琼的舅舅一方面想给代琼找个好人家，另一方面也是想和有权的人家有个姻亲关系，这样他的儿子们在官场上也会顺畅一些。 找的人家虽然门楣高，但听说那男子长相不怎么样，资质也平庸，所以才会应了代琼这门亲事。 虽然代琼不懂规矩，起码相貌是一等一的，到了京城请个管教婆婆训斥两天，也能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再说，自己的姐姐、姐夫也是有家底的，代琼自带嫁妆，多的还能给他府里作补贴。 代琼的舅舅乐呵了一天，招呼着把代琼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就回房睡觉去了，第二天还要早点起来赶路。 二更天的时候，府里的人大都休息了，只有大门口的侍卫还在守夜。 院子里有个人鬼鬼祟祟溜到了墙边，朝四周谨慎地看了看，然后把手里拿的包袱一把从墙上扔了出去。 随后，那人踩上墙边的大缸，熟练地爬到墙上，一下子翻了出去。 “哎哟——”那人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刚刚这一跳把腿给闪了一下。 “咦？”她四下看了看却不见自己的包袱，“我的包袱呢？” 难道被人发现了！ 她慌忙抬起头，却看到几步远处站着一个人，手里似乎拿着她的包袱。 “你怎么在这？”代琼将遮在头上的黑色布料掀了下来。 拿着她包袱的不是别人，正是楚立昂。 楚立昂将包袱举了举，“要这个啊？你先告诉我你翻墙是为了什么？” 代琼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我想去浪迹天涯。” 楚立昂差点笑出声，这就好像十五岁的孩子跟父母说“我要离家出走。” “不是说好了要去京城的吗？” “不去，不自由，不快乐。” 代琼气鼓鼓地说道，不经意间还押了个头韵。 在这一点上，代琼还是蛮有现代人的意识的。 “那你现在去哪里？”楚立昂问道。 “我就跑得越远越好。” “你知道怎么离开都护府吗？怎么去其他地方吗？去哪里找骆驼？” 代琼愣了一下，诚实地摇了摇头。 楚立昂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真是随着性子胡来，估计自己出去没几天，盘缠也花光了，衣服也破旧了，又是女儿身，兴许会被欺负也说不定。 已经11点40了，楚立昂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 这是他来了古代第一次戴手表，他设定的时间胶囊是0点，只有20分钟了。 “反正我不回去，死也要死在自由的荒原上。”代琼趁楚立昂不注意，一把夺过了自己的包袱。 她许是赌气，说话的声音有点高，加上抢包袱的声音，有侍卫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谁在那边？”侍卫朝这边快速跑过来了。 楚立昂顾不得那么多，下意识地拉住代琼的胳膊朝前跑去。 前面有一个窄窄的巷子口，楚立昂拽着代琼跑了进去。 “别说话。”楚立昂用手捂住了代琼的嘴。 两个人蹲在那里，看到外面侍卫四处搜寻的身影。 那一刻代琼一点都不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安心多了。 侍卫搜查了许久无果，以为是什么小动物发出的声音，骂了几句便离开了。 楚立昂的左手还牢牢拉着代琼的左手，右手环在她胳膊上。 侍卫走后，楚立昂才意识到有些不妥，急忙松开。 “代琼，听我的话，快点回府去，外面的世界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不回。”代琼抱紧了包袱，“反正你又不是我的亲人，管那么多干什么！” 说完，代琼就抱着包袱开溜了。 “你——”楚立昂低头看了一眼时间：“23：56。” 第54章 裴羽儿 代琼继续往前跑，却发现侍卫已经发现了她，朝她这边跑了过来。 她心下着急，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滴——滴！滴——滴！”姚夭夭的闹钟响了，她的梦一下被驱散了。 她戴上智能眼镜，想打开星际新闻听一听，却看到楚安安给她发来了一段视频。 姚夭夭疑惑地点开。 “我是一只绿色的知了！” 视频里的楚立昂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形象，完全在放飞自我。 “夭夭姐姐，我哥昨天晚上梦游了，现在还没醒，我录了一段视频，哈哈哈哈……” 姚夭夭也被逗笑了，他确实像一只绿色的知了。 不过，姚夭夭记得这句话是出自哪里。 《我会像青草一样呼吸》，出自公元纪年时20世纪的一位诗人。 想到这里，姚夭夭愣了一下。 等一下——这首诗应该在网络没有记录了吧？ 姚夭夭急忙打开搜索引擎，搜了一下。 “很抱歉，为您找到相关结果0个。” 查“顾城”也是没有任何结果。 楚立昂怎么会知道这句话，虽然和原文有些出入，但是—— 姚夭夭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楚立昂究竟对以前的事情有没有记忆。为什么他之前接触她就会头疼，而前几天却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夭夭，这个研究明天就结束了，有时间的话明天来学校一趟吧，有点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是她之前研究生学校的老师发来的。 “好的，老师，明天见。” 姚夭夭现在其实只算是老师的助理，因为文物研究这个行业在这个时代并不吃香，启元元年前的历史空白太大了。 如果拼图打散了，你还可以一点一点把它拼起来，但是如果缺失了一大片，靠着残存的碎片想着补全整个拼图是很不现实的，也是短期内没有回报的投资。远远比不上科技更新换代带来的效益高。 不过，还是有资金雄厚的学校资助这一学科的发展，姚夭夭的研究生学校就是其中之一。 【火星基地】 “黑老大，那个进入楚立昂身体的皮米机器人也不知道怎么了，现在已经追踪不到它了。” “估计是没找对出口，还滞留在他体内。”黑废废满不在乎地说道，“行了，这一关总算过了，教授暂时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要求了。” “那您接下来打算在基地还是回我们的星球？” “回去？”黑废废摇了摇头，“没意思。” “留在这里也没意思。”黑废废又摇了摇头。 黑废废一抬头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蓝色星球，一下子来了兴致：“我可以去地球玩玩，这倒是不错。” 他还没有去过地球，教授一直不让他去。 “这——教授不是说让我们尽量不要去地球吗？” “那是你们！”黑废废圆滚滚的身体跳下了椅子，“知道我大哥是谁吗？我对那个教授客气是因为我大哥让我尊重他，他还想限制我，没门！” “你去给我拿一副眼镜，订一张星际飞船的票。”黑废废冲他的手下说道。 是时候去地球看看，享受享受了。 【周日·星际飞船中心】 裴羽儿从飞船中心出来，她的绿色行李箱跟在后面。 她朝四周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时间，还有两分钟就到时间了。 “你是裴羽儿？”有个女生跑过来问她。 “是啊。”裴羽儿有点警惕地看着来人，不知道对方是谁。 “噢，还好赶上了，”来人上气不接下气，“我是来接你的。” “嗯？”裴羽儿愣了一下，“你是谁？” “我是楚安安，楚正甫的女儿——楚立昂的妹妹，我哥他这几天有事，就让我来接你了——”楚安安缓了一下，才来得及打量裴羽儿。 怎么看起来好面熟啊？ 楚安安皱了皱眉头，这个裴羽儿怎么——怎么有点像低配版的姚夭夭姐姐。 她真的看起来就好像各个部位做了微调的姚夭夭！ “怎么了？”裴羽儿见楚安安盯着她看，有点不舒服。 “不是，裴羽儿姐姐，你有没有姐妹什么的？” “没有，我父母就我这一个女儿。”裴羽儿撩了一下头发。 这个动作也有点像姚夭夭。 “好吧，那个——我们先去住的地方吧。”楚安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不正常了，指了指外面的车，“那是我哥的车。” 裴羽儿跟着楚安安上了车。 楚安安控制不住又看了几眼裴羽儿，明明是和姚夭夭相像的五官，而且把五官拎出来看，都是姚夭夭五官的改良版。但是放在一块后，看着——怎么，怎么这么别扭。 而且这个裴羽儿的动作、声音都有点像姚夭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不自然。 楚安安一路上都有一种和姚夭夭的“赝品”坐在一起的感觉。 “羽儿姐姐，你可以睡这个房间。” 楚安安指了指楚立昂家的客房，专门给不熟悉的人去那里做客时准备的。 裴羽儿的行李箱自动进去了。 “那边是浴室。”楚安安又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好。”裴羽儿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就去洗澡了。 楚安安坐在沙发上检查账户，又进了十个比特币。 “比特币收到了，我已经把她接回来了，放心，哥，我一定把她照顾好，她一定不会跟爸投诉你。” “接到就行了，我最近就在医院住了，要是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楚安安回复道。 这两天，陈星曜回家休息，她不需要去工作室，只需要在网上维护一下粉丝秩序什么的就行了。 裴羽儿洗完澡后换了一身裙子，吃过饭后，坐在沙发上戴上了智能眼镜。 “羽儿姐姐，你是不是忘带睡衣了，”楚安安瘫倒在沙发上，舒服地伸展身体，看到裴羽儿穿着礼服似的裙子似乎很不自在。 “噢，不是。”裴羽儿摇了摇头，“我是怕穿睡衣见你哥哥是不是不太好？” “噢，忘了跟你说了，”楚安安坐起来，“我哥最近都不回来，他们医院实在太忙了。” “这样是不是很好！就我们两个女孩子，你想穿什么都行，不用拘束。”楚安安继续兴奋地说道。 裴羽儿笑了笑，心里却觉得这个楚安安是不是傻。 第55章 发带 孙童希带着温枫眠去见了她的父母，她的父母对温枫眠也比较满意。 她完全将姚夭夭的告诫抛之脑后了。 但是，在温枫眠家过夜后，第二天早上洗漱时，她发现脸又变成了极度病态，脖子上出现了很深的颈纹。 “不能再去找温枫眠了，否则可能会有更严重的情况出现。” 姚夭夭的话重新回响在孙童希耳边。 孙童希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摸了摸脖子上的纹痕。 怎么会这样？她还是不理解。 如果温枫眠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昨天会和她去见父母呢。 孙童希在镜子前照了足足半个小时，温枫眠也没有过来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过了许久，孙童希才出去，却四处找不到温枫眠。 “温先生呢？”孙童希问旁边的管家机器人。 那机器人指了指一楼：“温先生在楼下的实验室。” “实验室？” 孙童希愣了一下，她不知道温枫眠家里还有实验室，他不是心理医生吗？ 但她还是顺着楼梯下去了，慢慢走到了那个所谓的实验室门前，犹豫了一下，推开了门。 看起来小小的一扇门，里面却是巨大的空间。 “进来的时候不知道敲门吗？” 孙童希被那冷冷的声音吓了一跳，循着声音向右扭过头去。 一张扭曲的黑白色的脸正盯着她。他的鼻子偏左，一双眼睛也不对称，而是像波浪线一样扭曲着，从额头到下巴都是极其怪异的s线。 她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不是一张脸。 “鬼！鬼！！”孙童希被吓得动都不敢动，双手捂住眼睛，全身颤抖着。 “希希，是我呀，温枫眠。” 过了几秒，孙童希听到了温枫眠的声音。 “枫——枫眠，”孙童希的声音都抽搐着。 她慢慢放下一只手，看到刚刚那个怪物一样的脸不见了，面前站着的是一脸温暖笑意的温枫眠。 “刚刚——刚刚是你戴的面具吗？” 孙童希惊魂未定，朝温枫眠身后看了看，没有别人。 “刚刚，我没有戴面具呀”，温枫眠顿了顿，“现在的我——才是戴着面具的。” 一时间，孙童希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温枫眠的笑也让她感觉毛骨悚然。 “什么——你在说什么？” “你看，希希，”温枫眠说着摘下了戴着的金丝边眼镜，从发际线处缓缓撕下了一张皮。 “啊！鬼！”孙童希尖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刚刚那张扭曲的脸就长在温枫眠身上，极不协调。 “怎么了，害怕吗？”那张脸的两片嘴唇在动，声音冰冷。 “你，你到底是，是什么东西？” “东西，”那张脸似乎冷笑了一下，“你们地球人怎么都这么没礼貌。” 孙童希完全说不出话来。 温枫眠不知道按了什么按钮，对面的墙裂开了，孙童希看到了几个很年轻的女孩子。 “你看她们，多好看。”温枫眠指了指那几个女孩子。 孙童希这才发现那些女孩子似乎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不呼吸。 “很快，你就和她们一样了。”温枫眠自言自语道，“本来还有其他几个次等的标本，可惜了，谢一财那个愚蠢的地球人，好色又不知足，只能让他来背锅了。” “你要干什么？”孙童希的声音很虚弱，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听不清。 “我——”那张脸凑了过来，俯视着她，“我只要你身体里的血，红色的液体。本来是看上姚夭夭了，毕竟她的血更年轻，更新鲜，做出的标本应该也更好看。 可惜她竟然是thr基地的人，而且她也没你这么蠢。不过，你的血也可以，足够支撑我再过十年的地球时间了。” “要是我久久不回家，我父母会报警的，你也脱不了干系。”孙童希借着已经不多的力气嘶吼道。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那张脸丝毫没有被吓到，“再过半个小时，你父母就会因车祸意外丧生。原因就是无人车故障，这也怪不到我头上来。 至于你，也不会完全消失的，你的仿真机器人已经快要完成了，到时候没人会发现的。毕竟，你最亲近的人都走了，还有谁很了解你呢？ 过一段时间，机器人自己暴毙，就说你得了病，那个时候你才算是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了。不过，放心吧，你的标本我会好好留着的。” 【地球thr基地】 “可可，我不是给孙童希手机上装了定位器吗？怎么一直都没动。” 姚夭夭知道孙童希不可能一下子死心，便在她手机上装了定位器，若是有什么异常，她也好去阻拦。但是孙童希的行踪一直都显示是一个圈，很不正常。 “我给你的不是定位器，只是乱码卡而已。” 姚夭夭愣了一下：“为什么？” “这是上面的要求，像温枫眠那种高智生物，他的住处门口是有隐形检测仪的，装了定位器，孙童希根本进不去，还可能会被反追踪，暴露我们的位置。” “那你可以跟我说啊，我可以想别的办法。现在我根本不知道她的行踪，一旦有事，怎么去帮她？” “我把紫气粉给她了。”夏可可顿了一下说道。 当日孙童希从coco饭庄下来后，被后面的人叫住，就是夏可可。 “这是姚夭夭让我给你的，她知道你不会信她的话，但是一旦遇到危险，可以把这个拽开。”夏可可递给孙童希一根发带。 孙童希虽然对姚夭夭的话嗤之以鼻，但是却鬼使神差地把那根发带带在了身边。 其实那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发带，外层与空气完全隔绝，因为里面的粉末太危险了。 “夏可可！”姚夭夭听完就往外面跑，紫气粉吸入超过一定量就会当场死亡。 【温宅】 孙童希挣扎着站起来，拽下了最近一直戴着的发带，使劲一撕，发带断了，里面的粉末飞了出来，与空气中的氧气相互作用，很快散开。 温枫眠急忙捂住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孙童希，他知道那是紫气粉。 那是他们星球内战时研发出来的微型武器。 外面的机器人检测到异样进了实验室，温枫眠马上从实验室出去锁上了门，他感觉到自己吸入紫气粉了。 那机器人朝孙童希逼近，她后退到了窗口边，退无可退，心一横跳了下去。 第56章 粉丝事件 “打开安全垫！”姚夭夭看到前面的玻璃窗上出现了一个身影，很像孙童希。 车朝前面冲了出去，孙童希稳稳落在了车的垫子上。 姚夭夭松了一口气，加速离开了温枫眠的住宅附近。 她没去医院，直接回了thr基地，因为她知道去了医院也没有用，紫气粉根本就没法治。 “夭夭，不能带外人来基地的。” “她都成这样了，”姚夭夭吃力地背着孙童希进去了。 “先把她放下来吧，”夏可可看孙童希已经不清醒了，也不再执着于规定，“我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 夏可可带了另外一个人过来，检查了大概半个小时。 “她应该已经失智了，再醒来估计也已经不清醒了。”夏可可拿着检查报告递给了姚夭夭。 其实孙童希吸入的紫气粉也不多，但是它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姚夭夭没有说话，把孙童希抱去了基地的一个修养间。 夏可可看得出来，姚夭夭是生她的气了。 【热点榜单】 “在刚刚结束的歌曲大赏闭幕式上发生意外：知名歌手陈星曜的助理将粉丝推到台边，造成粉丝一只胳膊骨折，现在还昏迷不醒，引起网友热议。” “她怎么回事啊？她可是星曜工作室的人，这样别人会怎么想星曜哥哥？” “这是哪里来的助理，怎么做事这么鲁莽？” “力气这么大，到底是不是个女的？” “之前陈星曜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她接住居然没有事，我就觉得她很奇怪了。” “对啊，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我怀疑星曜从台子上掉下来就是她搞得，扮成保安。” “天哪，你说的有道理，细思极恐！” “细思极恐！她到底是什么人啊，不会是什么变异生物吧?” “真烦，就是为了接近陈星曜吧，真是恶毒的私生粉，干嘛对别的粉丝恶意那么大？” “恶毒！下地狱吧。” “我听说她在读大学的时候就不受欢迎，同学们都说她力气惊人，而且丝毫没有同情心！” “这种社会败类就不要呆在星曜哥哥身边了吧?太危险了。” “……” 另一边，楚安安在病房外坐立不安，她想进去看看那个粉丝，却被其他人拦住了。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陈星曜的经纪人也在应付蜂拥而至的机器人和人类记者。 “当时的情况很乱，希望大家先不要乱报道，我们需要和该粉丝对话一下，确认当时的情况。” “很多人都看到了，就是你们的工作人员将那位粉丝推到台边，看着就很危险，你是在维护你们工作室的人员吗？” “不是，我只是希望大家客观一点，如果真的是她的错，我们会给出补偿措施。” “就这样吗？这么恶劣的事件，她不会被开除吗？”另一个记者问道。 “陈星曜呢？他的态度是什么？” “对啊，陈星曜的态度是什么？” 记者乱哄哄的，经纪人也无法控场了。 陈星曜在病房里，其他工作人员不让他出去。 那个粉丝还在昏迷，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也在窃窃私语。 有几个记者冲破保安的阻拦，跑到了楚安安面前。 “你当时为什么这么做？” “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力气大得惊人？原因是什么？” “你父亲是着名的科学家，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药？你哥哥是机器人医院的董事长，是不是在研究什么芯片，你是不是其受益者？” 楚安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愣在那里，头脑一片空白。 楚立昂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6个多小时了。 都有记者来骚扰他了，他很不放心，从医院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姚夭夭，你怎么在这里？”楚立昂回家后，看到好像是姚夭夭正背对着他坐着。 那人回过头来，楚立昂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并不是姚夭夭。 “我是裴羽儿，”那女人站起来冲楚立昂笑道，“你是立昂哥吧?” 楚立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有点诡异，就像是一个低配版的姚夭夭站在他面前。 楚立昂点了点头，他顾不上这个人了，他得先看看楚安安怎么样了。 “楚安安呢？在吗？” “噢，她下午回来就回自己房间了，一直没有出来。” 楚立昂上了二楼，推开了楚安安常住的房间的门。 楚安安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看起来像做错了事的小孩。 她一直都是疯疯癫癫的样子，而且因为力气大，几乎没人敢欺负她，她的心也大，不在乎这些。 还好，楚立昂松了一口气，他是怕她想不开。 楚立昂走到她面前蹲下，楚安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噙着泪水。 几乎没怎么见楚安安哭过，从小到大，就算有人议论她，可也没什么人欺负她。 “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闯祸了？”楚立昂本来想安慰她，但是话一出口，就有责备的语气了。 楚立昂皱了一下眉头，看到楚安安整个脸有点发红。 “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楚立昂感觉有点不对劲。 “我头好疼，”楚安安吃力地说道，“好像快要裂开了。” 【医院】 那个粉丝醒来后只说自己是想找陈星曜签名，却被楚安安用很大力气推开，摔成这样，要求星曜工作室给个说法。 陈星曜的经纪人没办法，面对守在医院外面的粉丝，以及围堵的记者，还有投资人、发行商发来的警告信息，当场宣布开除了楚安安。 而陈星曜一直都没有现身。 【楚立昂家】 楚立昂意识到楚安安现在头疼的症状和他之前很像。 “安安，你还有别的感受吗？” “这里也疼。” 楚安安颤抖着手，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我感觉到心疼，这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的感觉，”楚安安的脸已经很红了，“我能感觉到那个粉丝摔得很疼，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我真的是个异类。” 这也是楚立昂第一次听到楚安安表达同情与怜悯。 之前她打了人，就算别人再疼，她也不会有一丝怜悯。 “他一定对我失望透顶了吧。” 第57章 补偿 “夏珂，你去看看姚夭夭，她可能生我气了。”夏可可给夏珂打了电话。 “怎么回事啊？” 夏可可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孙童希失智了？”夏珂愣了一下，“那按照高智的手法，她的家人——” “好在姚夭夭阻拦她父母出行了，果然，她家的车没几分钟后就在车库里自爆了。” 夏珂听完便去了姚夭夭家。 姚夭夭开了门，招呼也没跟他打。 “我姐她做的确实不对，应该和你商量的，抱歉。” 姚夭夭抬起眼：“和你没关系。夏珂，我就是想不通，一条人命在可可眼里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吗？就算温枫眠死了，高智也会派出新的司令，可是孙童希要是死了，她爸妈该怎么办啊？有时候，可可身上的冷漠真的让我有点害怕——” 夏珂无话可说。 “我会专门做相关的实验研究孙童希的情况，兴许能让她恢复一些。” 夏珂夹在夏可可和姚夭夭中间，实在是很难做人。 “主人，您收到一条消息，来自楚安安。” “夭夭姐姐，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语音里是楚安安颤抖的哭腔，“我不想——”后面断掉了。 姚夭夭忙戴上智能眼镜，给楚安安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 夏珂瞥了一眼热榜：“你看看热榜，估计是这个事，楚安安把陈星曜的粉丝推了一把的这个新闻。” 姚夭夭看完那些报道，站起身：“我去找她，这小妹妹可别想不开了。” 姚夭夭直接去了楚立昂家，那天楚安安硬是拉着她输入了指纹，姚夭夭犹豫了一下，用指纹开了门，她有点担心楚安安。 结果一进去就看到一个长发女人。 这背影怎么——怎么这么熟，怎么这么像我。 对方转过头来后，姚夭夭皱紧了眉头。 仿佛照了一面没品的镜子。 “你是谁？怎么能直接进来？”裴羽儿问道。 我还要问你是谁呢？姚夭夭心里想，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楚立昂的朋友，楚安安在这里吗？有很急的事。” “在楼上。”裴羽儿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指路机器，再次发挥了作用。 姚夭夭急忙跑上去，一把推开门，却看到楚安安缩在角落里，楚立昂正在和她说话。 “吓死我了！”姚夭夭深呼吸了一口气，“你这孩子，话怎么说一半啊！你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哥和我得多难过。” 这话倒真像是妻子对丈夫不懂事的妹妹说的话。 “你回来多久了，她怎么情绪看起来还是很差？”姚夭夭见楚立昂也没发挥多大作用。 “她什么都不说，刚刚才说自己头疼，心疼。” 姚夭夭让楚立昂往旁边挪了挪，握住了楚安安的手：“别怕，你是不是担心陈星曜讨厌你？” 一针见血，楚安安差点放声哭出来。 “陈星曜只是个人而已，要是他无脑听信别人，你也没必要在乎他，也没必要再崇拜他了，对不对？要是他理性一点来看这个事情，他也不会讨厌你，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楚安安愣了一会，随即重重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推那个粉丝？是不小心的吗？”姚夭夭见楚安安没有刚刚那么难受了便问道。 “不是，”楚安安嘴角向下，异常委屈，“我知道自己力气很大，所以一直都很小心，尤其是对粉丝，刚刚是感觉到——” 楚安安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楚立昂，鼓起勇气说道：“我感觉有人把手伸进了我卫衣里面，刚开始我以为是太挤了，无意的，结果他摸我的腰，还继续往上——” “然后你才下意识推他的，对吗？”姚夭夭一下子明白了，这个所谓的“男粉丝”可真是贼喊捉贼。 楚安安点了点头：“但是他撞晕过去后，我感觉很害怕，其他人都在指责我，我真的很怕他死了，我宁愿是我摔在那里了。” “说什么呢？”姚夭夭把楚安安扶了起来，“摔骨折也算给他个教训。” “但是没有人会相信我的，她们都会觉得我是在狡辩，那个粉丝也不会承认的。” 楚立昂已经在让“怂怂”搜集事发时现场的视频了，期盼着能找到一点证据。 但当时陈星曜和楚安安他们被围得水泄不通，那些视频拍到的都是外面，而且都把焦点对准陈星曜，根本没有拍到那个粉丝和楚安安是什么情况。 “我们会想办法的，安安，你先睡一会，什么都别想，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姚夭夭哄着楚安安，楚安安头疼得厉害，支撑不住，最后睡着了。 楚立昂让家里的机器人给安安做了一个检查，身体没有什么问题。 “可能精神绷得太紧了，倒不一定是得什么病了。”姚夭夭一边说，心里一边在想该怎么对付那个粉丝。 过了一会，她有主意了，附在楚立昂耳边说了几句。 两个小时后，楚立昂去了那个粉丝在的医院，“怂怂”也跟着。 记者们看到楚立昂都激动了，又能发个头条，机器人医院的董事长估计是来给这个粉丝道歉的。 “楚先生，请问您会做出怎样的赔偿？” “楚先生，请问您妹妹小时候有没有表现出这种怪异的力气，您是否对其进行过研究？” “现在楚安安在哪里？听说你们打算把她送去其他星球躲避舆论，真的吗？” 这都哪跟哪啊。 “您父亲……” 楚立昂一句话也没说，连镜头都没看一眼，那些记者最终问了个寂寞。 楚立昂进了病房五分钟后，就从里面出来了，身后是那个粉丝冲着他喊骂的声音。 “堂堂机器人医院的董事长，你就是这么讲理的吗？！” 那男粉丝左脸红着，仿佛一个骂街的泼妇。 “请问楚先生答应如何补偿您了？”一个没眼力见的记者冲了上去。 “你是不是不满意他给出的补偿？”另一个没眼力见的随即也凑了上去。 “什么补偿？”那个粉丝恼羞成怒，“他根本就没说补偿的事，连一句道歉也没有——” 两个记者面面相觑：“那楚先生刚刚进来说什么了？” “他压根没提补偿的事，给了我一巴掌，还骂了我一顿！” 闪光灯纷纷闪起，那个粉丝红红的左脸出现在了各大媒体。 第58章 爆炸新闻 楚安安睡了一觉醒来，看到大家确实都不关注她推那个粉丝的事情了，现在的头条都是：楚立昂打了受害粉丝一巴掌。 “哥，嫂子，你们的解决办法就是弄出这个更爆炸的新闻吗？” 楚安安跑到楼下，看到姚夭夭戴着智能眼镜不知道在干嘛，楚立昂则在悠闲地吃水果。 “嫂子？”裴羽儿疑惑地嘀咕道。 “别着急，”姚夭夭笑了一下，“好戏还没开始。” “行吧。”楚安安睡了一觉感觉头疼好多了，姚夭夭办事，她还蛮放心。 楚安安坐在姚夭夭旁边划拉手机。 “行了，别翻了，”楚立昂站起来夺过了她的手机，“隔一秒钟看一下屏幕，陈星曜没给你打电话。” “我——”楚安安的心思被戳破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反驳。 楚安安没了手机，仿佛丢了魂。 她局促地看了看周围，注意到了裴羽儿，才后知后觉地说道：“对了，哥，这就是裴羽儿，我还没介绍你们认识。” 楚立昂冲裴羽儿点了点头。 “这是我准嫂子姚夭夭，”楚安安指了指姚夭夭，“夭夭姐，这是裴羽儿，是我爸爸同事的女儿，一直住在外星球，第一次来地球。” 姚夭夭抬起头冲裴羽儿笑了笑：“你好，我是姚夭夭，楚立昂的朋友，研究文物的。” “她在这的家还没装修好，所以暂时住这，”楚立昂下意识地补充道，“我最近都在医院忙，今天是第一次回来。” 姚夭夭嘴角笑了一下：“我可什么都没问。” …… 楚安安见姚夭夭在空中不停地画着什么东西，画了足足四个小时，中间楚立昂他们都饿了也不敢打扰。 “终于画好了，”姚夭夭伸了个懒腰，坐着的时间太久了，脖子、腰都酸了。 “这个能3d打出来吗？”姚夭夭把两张图纸传送到了楚立昂的智能眼镜上。 “医院的那台可以，家里的这个不行。”楚立昂站起身，“我去医院一趟，你们看吃什么，让机器人管家做吧。” 姚夭夭伸了个懒腰：“安安，羽儿，你们想吃什么？” “要不吃火锅吧？”楚安安急需摄入大量的食物缓解心里的复杂情绪。 瞥到楚立昂从门口出去了，楚安安慌忙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但是还是没有什么消息。 “别看了，我刚刚问夏珂了，陈星曜的经纪人把他的通讯工具都拿走了，公司暂时不让他出来，很多粉丝对他的态度很看重，现在公司已经损失了不少了。” 楚安安没说话，把手机乖乖放到了一边。 楚立昂打印完东西，一回家就闻到了火锅的香味，他先把打印出的东西搬到了二楼。 “哥，是夭夭姐要吃的，”楚安安涮了一大片牛肉，“你不能骂我。” “嗯？”姚夭夭拍了一下楚安安的头，“谁要吃的？” “你不知道，我哥不让我在这里吃火锅，说什么用机器这个味也要散好几天。” 楚立昂没说什么，自己也坐下开始调酱。 “果然，”楚安安撇了撇嘴，“你一来，他就什么都不说了。” 吃过饭后，楚立昂就和姚夭夭去二楼捣鼓打印出来的那些东西了，过了一会楚安安也被喊上去，好像是要拍什么视频。 一直弄到晚上11点半，才差不多拍好。 “行了，先这样，我再修改修改，合成一下。”姚夭夭仔细看了一遍视频后点了点头。 “要不我来吧，”楚立昂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不早了。 “你会弄视频？”楚安安深表怀疑，“你会捣鼓摄像机我倒是信。” “还是我来吧，我比较熟练。”姚夭夭说着就抱着摄像机下楼去了。 又是两个小时左右的剪辑修改，姚夭夭做得很认真，几乎没有注意其他人在干什么。 “你看，我准嫂子认真的时候是不是特有魅力？” 楚立昂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确实本来就很明媚的脸—— 但他随即反应过来了：“什么准嫂子，你可不要瞎说，我都差点习惯了你这个称呼。” “迟早的事。对了，哥，你有没有觉得裴羽儿有点像低配版的夭夭姐——”楚安安拉过楚立昂在一边说悄悄话。 “今天一进来我就以为她是姚夭夭，”楚立昂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转过身来才发现不一样，好像双眼皮更宽，嘴也更小，鼻子也更挺，但是——就是看着——” “看着不舒服是吧？”楚安安接话道，“她发际线倒是和夭夭姐不一样，有点秃头倾向，不过这也太神奇了。” “可能是凑巧吧，这么说人家也不太好，反正你最近也相当于失业了，就把她照顾好。” “你怎么还扎我的心，”楚安安瞪了楚立昂一眼，“本来你下午跑回来看我，我还觉得你像个哥哥，结果这个好哥哥形象都没有维持了半天。” “你下午的时候看起来还脆弱得很，现在都开始怼我了。”楚立昂不甘示弱。 “我洗漱去了，你在这继续欣赏吧。”楚安安使劲吸了一口手里的饮料，今天真是暴饮暴食了。 她又去瞟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便失望地去洗浴间了。 裴羽儿在外面阳台上给她爸打电话，回来的时候看到楚立昂靠在墙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沙发上的姚夭夭。 “咳咳——”裴羽儿咳嗽了一下，“立昂哥，你还不睡觉吗？” “噢，”楚立昂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失态，“我等楚安安出来，洗个澡再去睡。” “对了，立昂哥，我学的专业是和机器人医学相关的，你们医院有相关的职位吗？” 楚立昂想了想：“暂时没有，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其他的医院。” “那你明天能带我去看一下吗？” “我明天——”楚立昂顿了一下，“你就直接去，我一会给我助理发个消息，让他带你看看，我还有点事，他很了解医院的，放心。” 真是钢铁直男，裴羽儿挤出一丝笑，你助理带我看和你带我看能一样吗？ 过了一会，楚安安出来了，楚立昂便进去洗漱了。 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姚夭夭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第59章 几回魂梦(七) 楚立昂把毛巾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走到姚夭夭旁边。 不用吵醒她了，楚立昂按了一下沙发旁边的按钮，沙发靠背缩了下去，管家机器人拿来了毯子和枕头。 楚立昂小心翼翼地扶起姚夭夭的头，放好枕头后，又小心翼翼地把姚夭夭的头放下去。 客厅里一直都是恒温，所以拿的毯子不厚，楚立昂帮姚夭夭把鞋脱掉后，盖上了毯子。 “过了二十岁，小楚哥哥就能娶我了吗？” 楚立昂刚要走，听到这句话站住了脚。 转过头，却看到姚夭夭依旧在熟睡，看样子是在说梦话。 “小楚哥哥——”楚立昂对这个称呼已经不陌生了，昨天的梦里那个女孩就是这么叫他的。 【盛唐】 代琼继续往前跑却看到有侍卫发现了她，而且朝她这边跑过来了。 她心下着急，愣在了原地。 楚立昂又低头看了一眼时间：“23：59：48。” 来不及了，时间胶囊就要打开了。 楚立昂下意识地跑过去拉住了代琼的胳膊。 刚跑了两步，楚立昂的左手放出一束刺眼的光，光越来越亮，似乎比白昼还亮。 代琼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那些侍卫也站住了，这光太刺眼了。 代琼再睁开眼的时候，四周变暗了，但是远处有各种各样颜色的光。 四周看起来怪怪的，代琼完全叫不出那些东西的名字。 “这是哪里啊？”代琼惊愕许久，才失声问道。 “是公元2871年。”楚立昂看着眼前穿着古装的代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代琼自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阳台门开了，楚立昂爸爸看到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儿子，”楚立昂他爸冷静了一下，但是声音依然颤抖着，“你偷偷用——用时间胶囊了？” 楚立昂点了点头。 楚父研究的时空胶囊是不会打扰现代时间流的，也就是说楚立昂穿越的时间和现在回来的时间是一样的，他在唐朝的这几年在2871年只是一秒钟的时间。 楚父本来是想自己穿越回去的，他把时空舱最后改造成了小型的时间胶囊，而且研究了很多史料，找到了对历史发展干扰较小的代家，打算到时候在她家谋生计，了解盛唐真实风貌，抄录失传的典籍。 但是因为胶囊还不稳定，他一直都有点犹豫。 结果楚立昂初生牛犊不怕虎，晚上偷偷溜到阳台启动了时间胶囊。 “她——她是谁？”楚父最害怕的事情出现了。 “我是代琼。” 代琼盯着楚父，这个人怎么奇奇怪怪的，头发乱糟糟的还那么短，看起来对楚立昂还很凶。 “代琼？”楚父深吸了一口气，“代万陵的女儿？” “你认识我父亲？”代琼有点疑惑了，以前好像没听她爹爹说起有这样奇怪的朋友。 “我，我——”楚父语塞。 算不上认识，只能说是了解他的一生吧，毕竟唐时的人都算得上是他的祖先了…… “爸，因为一点意外，我把她给带回来了。” ……要是从实际来说，这小女孩也算得上是自己的祖宗了。 楚父看着眼前这两个祖宗：一个真祖宗，一个欠收拾的“祖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咕咕——”代琼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 “先进来吧。”楚父看代琼是个小女孩，可怜巴巴的，便让他们先进去。 公元2871年5月21日21：00。 楚父在厨房里忙活着煮火鸡面，下了两个鸡蛋。那机器人笨手笨脚的，今天早上还把一袋子鸡蛋都打碎了。 代琼用手指戳了戳沙发，又戳了戳面前的桌子。 “这里到底是哪里啊？”代琼不断地朝四周看，“那个光是怎么回事啊？” “这里是未来，”楚立昂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距你生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了。” “未来？”代琼抱紧了身上的包袱，“你，你瞎说。” 楚立昂知道今天是没完了，代琼一定会问出无数个为什么。 他跑到自己房间里拿了一本智能历史书，转换成了古文模式：“你看，这就是你所在的那个时代。 她确实很熟悉那些图片。 唐太宗，武则天，魏征，宋、元、明、清…… 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让爹爹丧命的高句丽之战寥寥几笔就代过了，甚至都没有代万陵这个名字。 历史长河不断向前流着，正如苏轼那句：“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即便是历史上的英雄人物，其一生也许只有短短一篇传记而已，更何况是算不上重要的代万陵呢。 刚刚的新奇感突然褪去，代琼一时间觉得很害怕，周围都是陌生的东西，就连楚立昂看起来都很陌生。 “你没事吧？”楚立昂也不知道该再怎么安慰她，毕竟他也是第一次穿越，第一次带了一个古人回来。 “我要回家——”代琼一时间觉得京城也没那么可怕了，起码她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那些东西是什么东西。 代琼说完就背起包袱，正要走时，楚父端着两碗火鸡面出来了。 “好了，快吃吧。”楚父指了指。 好香啊，这是什么东西？ 代琼顾不上害怕了，朝那面瞥了一眼，卷——卷卷的，自己好像从来没吃过。 “咕——咕——”代琼的肚子再次发出了抗议。 “先吃吧。”楚父把代琼的包袱摘了下来，略带尊敬地把右手指向沙发处。 代琼犹豫了一下，算了，先吃点东西吧，反正——反正都来到这个什么“未来”了，不吃白不吃，指不定自己是在做梦呢，不能浪费好吃的。 楚父怕他们不够，还煮了两根玉米，也端了出来。 楚立昂拿起一根玉米就啃了起来。 代琼吃完碗里的面后，舔了舔嘴，看向楚立昂。 “这个黄黄的，一颗一颗的是什么东西？”代琼看楚立昂就像傻子一样啃那个金黄的东西。 “噗——”楚立昂差点被呛住。 “这是玉米啊——”说了一半楚立昂才想起来唐朝时还没有玉米的。 “这样吃——”楚立昂把玉米塞到代琼手里，然后自己示范了一下。 代琼半信半疑地跟着咬了两口。 嗯，甜甜的，吃的方式也——也挺别致。 代琼心满意足地吃饱了，什么现代古代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60章 几回魂梦(八) 【公元2871年】 “算了，现在都把她带来了，”楚父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解决的办法。 他研究的时间胶囊目前不够发起另一次时间旅行了，而且把代琼在精准时间送回去的难度实在太大了。 若是送回去的时间早了，就有两个代琼在同一时空，其后果未知。若是代琼送回去的时间迟了，怕是会引起其他人怀疑，毕竟那些侍卫都见到了那束奇异的光。 “不过，要是她呆在这里，只怕上户口、上学什么的很难，突然冒出一个人。而且她对现在一无所知，要是被别人发现她是古代人，那就危险了，她很可能会成为那些研究的实验对象。” 楚父想到了很现实的问题。 “还有，我们尚且不知道穿越到现在对她的身体是否会产生什么影响。” 楚立昂确实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他拉起代琼的那一刻，心里想的是能让她接受现代的教育，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 “我在想要不要把她送到你姚阿姨那里去。”楚父沉思了半天说道。 楚父口中的姚阿姨就是姚思钰，是楚立昂母亲的好友。 “敦煌？”楚立昂愣了一下，“可是——” 姚思钰，出生于2831年，现年40岁，是楚立昂母亲的师姐。 她小时便因智商过人，三年级直接跳级读了初中，初中只读了两年便被保送到b市一所大学的附中读高中，之后被国内最好大学少年班录取，文理兼顾，其热统课、原子物理课成绩几乎都是满分，之后在物理学、天文学、数学方面都颇有建树。 不过，她还喜欢文物保护。令人惊讶的是，博士毕业后在b大教了八九年书之后，姚思钰便前往敦煌，致力于石窟考古与保护。 “也不着急，你这几天先帮她熟悉熟悉这里，反正也是暑假（受全球气候变暖影响，五月十几号就基本放暑假了，中间学生会上网课），让她起码先对这个时代有一个基本的概念。”楚父想了想，“之后我们问问她的想法吧。” 楚父心想，这个小女孩虽说看着小了点，可毕竟是祖先级的人物，还是尽可能尊重她的看法，尽量不要造成什么事端，不破坏过去，也不破坏现在。 “老师，这——这是什么东西？” 代琼醒来后就一直追着楚立昂问东问西。 “要不，你就叫我楚立昂，或者大哥什么的都可以。” 先从改变称呼开始。 毕竟现在他也才16岁。 “叫你小楚哥哥吧，”代琼歪着头想了想。 “大哥”这个称呼她想留着自己用，她才是老大。 “可。”楚立昂点了点头，“这个是智能电视，就是看节目的。” “打开电视。”楚立昂用声控把电视打开了。 “哈！”代琼被电视里的人吓了一跳，躲到了楚立昂身后，“怎么——怎么里面有人啊？” “这些是录下来的，不是真人，你别害怕。”楚立昂让代琼碰了碰电视屏幕，“你看，它只是一块屏幕而已。” “噢，”代琼觉得还挺新奇，“是，是把他们放到了这个盒子里面吗？” “当然不是，是录下来再播出来。” 楚立昂拿出手机录了一段代琼说话的视频。 “你看，这就是我录的你。” 代琼瞪大了眼睛，看着手机里面的自己，有点语无伦次。 代琼花了整整一上午才几乎接受了电视和手机的存在。 结果，去卫生间的路上一头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好疼啊！”代琼感觉自己的额头火辣辣地烧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撞了自己。 前面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她试探着把手伸前去，摸到了一块凉凉的东西。 “没事吧？”楚立昂闻声赶了过来，看了看代琼面前的玻璃，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以前的玻璃都不是这种很透明的，忘了告诉她了。 “这是玻璃，你看阳台上，还有窗户上都有，小心点，千万别再碰到头了。” 代琼“哼”了一声，这个什么未来真是对自己一点也不友好。 楚立昂见她有点心情不好，晚上的时候便把代琼拉到阳台上。 “这是天文望远镜，”楚立昂指了指面前的高倍望远镜，然后自己示范了一下，“通过它，你可以近距离看到月亮，星星，要不要看一看？” 代琼照着楚立昂的样子，凑了上去。 “白色的，有点坑坑洼洼的，那是——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月亮。” “你胡说，月亮哪有那么丑？”代琼不相信。 “对了，给你看看宇宙的样子。”楚立昂想起了他和他爸爸做的宇宙模拟投射器。 “这黑咕隆咚的，要看什么——” 代琼被楚立昂拉进一个很黑的屋子，她有点害怕，毕竟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只听到一声清脆的盖子打开的声音，随后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 代琼不抱怨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景象。 “哇，就好像——好像天上的星星都落下来了一样——”代琼感叹道。 虽然那时她还从未接触过天文学，甚至不知道宇宙是什么，但是却感受到了这一景象的伟大及其中的浩瀚。 “这就是你看到的星星，其实它们是恒星，会发光，月亮本身是不会发光的，但是它从太阳那里借来了光。”楚立昂兴奋地讲到。 “这些是什么呀？好漂亮——” “这是星云，是尘埃、氢气、氦气还有——” “我听不懂了，”代琼撇了撇嘴。 “就是云雾状的东西，只不过和星星有联系。”楚立昂只好简单解释了一下。 之后的十天，代琼几乎每天都要求再在“模拟宇宙”中感受一下，真的太美了。 她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全新的世界，汽车、飞机、电梯、手机一个又一个冲击着代琼的世界观。 一个月后，代琼甚至都感觉自己仿佛在梦里。 所以当楚父问她是想去敦煌还是留在这里的时候，代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选哪个。 不过，她隐约能感觉到自己是个很大的麻烦，如果去他们说的敦煌，可能会好一些。但是她也挺想留在这里，毕竟她唯一熟悉的就是楚立昂了。 楚父说让她这两天好好想想，想好了就告诉他。 第61章 几回魂梦——敦煌(九) “我去敦煌吧。” “决定了？”楚父惊讶了一下，他本来以为这小女孩可能会选择留在他们家的。 “我想去看看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 楚立昂知道代琼是有点想家了，敦煌在甘肃、新疆、青海的交界处，离几千年前代琼住的地方很近。 而且代琼不想给他们添麻烦，虽说她很任性，但还是喜欢自由，她不想被抓去做什么实验，也不想让楚父为难。 “我跟你姚阿姨说一下吧。”楚父点了点头，随后给姚思钰打了电话。 他没有隐瞒代琼的来历，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姚思钰。 电话那边的姚思钰沉默许久，最后说道：“好，送她来吧。” 楚父让机器人给代琼在网上买了一些现代的衣服，收拾好了之后便出发前往敦煌了。 “这个姚阿姨凶吗？”代琼在去敦煌的路上问道。 “姚阿姨就是面冷心善，”楚立昂说道，“不过，她还是很严格的，估计能教会你很多东西。” “姚阿姨有没有孩子啊？我是不是去了有别的朋友？” “她——”楚立昂顿了顿，“有一个女儿，叫姚夭夭，是我小时候的玩伴，但是15岁那年出了事，成了植物人。” “嗯？”代琼不知道什么是植物人。 “就是你们那个时代说的离魂，”楚立昂解释道，“她再也不能动了，只能躺在床上。” “好可怜，可是你们现在有这么多厉害的东西，就治不好她吗？” 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娱乐、游戏的形式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是依旧有许多的无奈，许多的无能为力。 楚立昂摇了摇头。 不过，姚思钰也没有在治姚夭夭身上花费太多气力，当时r医院给出植物人的诊断后，姚思钰没有听其他人的建议去国外治疗或是怎么样，只是把姚夭夭带回了家里。 也正是在那之后不久，姚思钰便辞去了大学教授的工作，带着已是植物人的姚夭夭前往敦煌。 当时许多人说姚思钰可能是心疼钱，还有人背后指责她掉进了钱眼里，自己唯一的女儿出事了都不肯费点心力，也有人说她是被考古迷了心窍。 但楚立昂的妈妈曾经说过，姚思钰是有苦衷的，所以楚立昂还是很尊敬这位阿姨。 因为代琼没有身份证什么的，他们是自驾前往敦煌的，路上足足走了八天，还好是自动驾驶，又是房车，可以随时休息。 第八天的时候，代琼看到了窗外的大漠。 “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 相比小桥流水人家，烟气氤氲的江南，代琼是属于大漠的，戈壁大漠的风沙是磅礴，也是自由。 姚思钰从土房里走了出来，她留着干练的短发，嘴唇看起来有些干裂了，戴着一副眼镜，衣着十分朴素，似乎已经与这大漠融为一体了。 代琼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姚思钰给她的感觉并不陌生。 “姚妈妈，”这是代琼第一次喊姚思钰。 姚思钰愣了一下，这个十三四岁的女孩看到她竟然一点都不胆怯，要知道在大学里的时候，连那些二十来岁的大学生都有点怕她的。 而且她竟然叫她“姚妈妈，”那双眼睛让她想起了至今仍躺在那里的女儿姚夭夭。 “你好。”姚思钰最后冲代琼伸出了手。 “进来吧，”姚思钰招呼他们进去。 房子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楚立昂不是第一次来了，他像以前一样走过一扇小门去看他的老朋友。 姚夭夭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姚思钰每日喂她吃粥饭，帮她擦、，换衣服，但是姚夭夭从来没有睁开过眼睛，只是还留有呼吸而已。 “她就是姚夭夭？”代琼跟在楚立昂后面过来了。 楚立昂点了点头。 代琼走近了仔细端详着躺在那里的人。 “我认识她。”代琼突然说道。 “什么？”楚立昂没明白，代琼怎么可能认识姚夭夭呢。 “我觉得我好像认识她。”代琼凭着直觉说了出来。 “怎么会呢？”楚立昂拍了拍代琼的头，“九年前她就成这样了，你刚刚来了这里，怎么可能见过夭夭呢？” “我就感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代琼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印象。 “可能你见过和她长得像的人吧。” 不过，楚立昂最开始到代府时，也觉得代琼的性格和姚夭夭有点像，只是长得不一样，而且有好几千年的跨度，他也没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把手机之类的都放这里，”姚思钰冲楚立昂他们说道。 楚立昂之前几次来，敦煌莫高窟都处于封闭状态。 随着时间的流逝，壁画的保护越来越重要了，敦煌莫高窟一年中开放的次数不多。开放也会限制人流，加强保护。 敦煌壁画就像是少女的容颜，保护所做的就是尽可能延缓它的衰老。 那个时候，敦煌立体网上体验其实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与之前几百年壁画颜色褪去速度相比，这几百年已经放缓了许多，是肉眼察觉不到的变化。 “多亏了像常书鸿、樊锦诗那样的前辈，致力于敦煌莫高窟的保护，直到今天，我们依然能看到这样的壁画。”走出洞窟后，姚思钰说道。 代琼悄悄对楚立昂说：“有一幅是我们大唐的歌舞。” 那些壁画算得上是绝代了，它们给代琼稍稍带来了一丝安慰，因为她再次看到了唐时的盛况与风貌。 楚立昂他们在敦煌呆了几天之后便买票回家了，自动驾驶车会自己开回去。 楚立昂快要开学了，之前他从高一直接跳级了高三，学习起来压力其实还是蛮大的。 “你也开始学习吧。”姚思钰低下头看了看代琼，“我教你。” 大概是女性的天性使然，姚思钰只觉得自己仿佛又多了一个女儿，比以前更忙了，除了工作还要教代琼各科知识，还要照顾姚夭夭，但是生活没有那么单调了。 第62章 局长 “哥，你在那傻站着干嘛呢？”楚安安从楼上下来，看到楚立昂在那傻站着。 “啊？”楚立昂这才从敦煌梦里回过神来，“姚夭夭睡着了，给她盖了条毯子。” “睡着了啊？”楚安安朝下望了望，“你等一下，先别走。” 楚立昂只好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过了一会，楚安安拿着一些东西下来了。 “给夭夭姐把妆卸了，卸妆水都倒上去了，带妆睡对皮肤不好。” “我——我来卸？”楚立昂指了指自己。 “不然呢？”楚安安重重点了点头，“用这个把她的脸、眼睛、嘴唇擦一遍，然后再用这个懒人洗脸巾擦一遍就好了。 眼睛有眼影，多弄几遍，轻柔一点，眼睛附近的皮肤很脆弱。” “这——我没弄过啊——” “没弄过所以才要弄啊，不然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你总不能再给你妹我打夺命连环call吧?” 楚安安说完就上楼去了，留下楚立昂对着那些白色的东西。 楚立昂拿起一小块卸妆棉，在姚夭夭脸上左右比划了半天，才放在了姚夭夭脸上。 “这，这什么都没有啊？”不知道是屋里太暗还是什么原因，卸妆棉几乎什么都没有卸下来。 楚立昂又拿起一块，开始卸姚夭夭眼睛的妆。 刚刚楚安安说了，眼睛很脆弱，要细心一点，让卸妆棉在眼睛处多停留一会，把所有东西都卸下来。 楚立昂几乎每分钟才移动一下卸妆棉，终于感觉把眼角、眼皮什么的全覆盖到了。 拿起来一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是我的——我的方法有问题吗？”楚立昂十分怀疑。 化妆品残留对眼睛不好，还是再来一次吧。 这次楚立昂刚把卸妆棉放到姚夭夭眼睛上—— “嗯？”姚夭夭扯开那块化妆棉，结果看到楚立昂瞪大了眼睛凑在自己脸前。 “你——你干嘛？”姚夭夭疑惑地说道，想要坐起来，结果碰到了楚立昂的头。 “哎哟——” 两个人同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火星人让我给你卸妆——” 姚夭夭看了看旁边的卸妆棉：“噢，这样啊，可我今天没化妆啊，只涂了口红。” 说完，姚夭夭拿起一块在嘴上快速抹了两下：“好啦，就这样就行了。” “哥，你竟然还是把夭夭姐吵醒了。”楚安安下楼来上厕所，打开了灯。 “不是，你这是什么姿势？” 楚安安看到楚立昂在沙发前单膝跪地，这场面在电视剧里倒是经常见—— 楚立昂忙站起来，转过头瞪了楚安安一眼，用唇语说道：“都怪你多事！” “什么！”楚安安皱了皱眉头，“有话能不能大声说。” …… 【星际探测局】 郑雨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靠在门上平息自己的心情。 今天他们局里的所有机器人都送去检修了，这是一年一度的机器人检修日，也是探测局放假的时候。 不过，这一天局长一般会在局里，这是他一年中唯一值班的一天。 郑雨玫刚好想起一件事去找局长，刚要敲门时听到里面有人说起了“孟柔”的名字。 郑雨玫环顾四周，没有什么人，好奇心驱使，她在门口开始偷听那个人和局长说话。 “这个计划可能还需要一些人。” “一个孟柔就让外面对宇宙探测局起疑了，尤其是她那个记者父亲，到现在还不依不饶。”局长的声音。 “那不都是你手下的人办事不力？” “我们怎么知道她那个爸那么灵活，没弄死，要是之前弄死了，也就不会被公开了，私下处理就好了。” “行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说说下一步找什么人。” “我看看吧，对局里的人做个全面调查，这次是要男的还是女的？” “各来一个吧。”那人沉默了一下，“像孟柔那种智商比较高的，上次去看对她的实验，进行的还不错。” “行。”局长的声音，“不过你们得配合我，尽量把事故做得真一点，不要搞成什么失踪，这样总有人想刨根问底。” 郑雨玫听到里面有了脚步声，慌忙朝自己的办公室跑去。 “我怎么听到刚刚外面有人跑过去了？”局长的来客打开门后警惕地说道。 “没人，你肯定听错了。”局长有些不耐烦了。 那人四处看了看没什么发现，便走了。 郑雨玫躲在自己的办公桌底下，直到中午局长已经出去吃饭了，才出来。 郑雨玫心里仿佛经历了一场暴雨。 如果他们刚刚的话是真的，孟柔的失踪可能真的不是意外，这个局长有问题。 和局长说话的究竟是谁啊，还有局长和他是什么关系。 听他说的什么实验，孟柔也许——也许还没有死！ 郑雨玫走出办公室朝四周看了看，没有人，才长舒了一口气，朝楼下跑去。 好死不死，出楼的时候碰到了局长的秘书。 “郑雨玫？”吴秘书一边刷指纹一边奇怪地看了郑雨玫一眼，“今天不是休假吗？你来这干什么？” “我——我来拿这份文件。”郑雨玫有点慌了。 这个吴秘书，兴许和局长是一伙的，要是被她发现—— “噢，”吴秘书看了看她手中的文件，“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刚来的，在附近买点东西，上去拿了文件，现在打算回家了。”郑雨玫强装镇定。 “噢，行，快去吃饭吧，这都12点了，休假的时候就好好休息，不能太忙了。”吴秘书看了看时间，寒暄道。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拜拜。”郑雨玫淡定地走出了大楼。 出去后，她就快速跑到了自己的车上。 她没有设定目的地，任由车四处乱走。 孟柔也许真的没有死，就在某个地方。 但是她要不要告诉高文川这件事呢？ 一是她听到的消息含糊不清，根本不知道这个局长是和什么人有勾当。 二来还不确定孟柔是不是活着，这样贸然告诉高文川，究竟是在帮他还是会让他陷入以前的迷茫。 “我在x餐厅，雨玫，你工作完了吗？”高文川发来的消息。 郑雨玫叹了一口气冲车说道：“去x餐厅。” 去餐厅的路上，郑雨玫也在问自己另一个问题：如果孟柔回来了，高文川是不是就会离开她了？ 第63章 孟柔之谜 “今天怎么了？”高文川见郑雨玫自坐下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也不怎么说话。 “啊？”郑雨玫抬起头，“没事，昨天没睡好。” “噢。”高文川点了点头，郑雨玫看起来不像是没有睡好，而是有什么烦心事。 “文川，如果你遇到很矛盾的事情，你一般会怎么处理呢？”郑雨玫还是忍不住了，直接问道。 “怎样的矛盾？” “就比如你有一个朋友一直在为一件事情发愁，好不容易走出来了，你发现这事情还没完，你会告诉他吗？” 高文川扶着额头想了想：“告诉吧，至少——” “孟柔可能真的是被害的。” 高文川的话还没说完，郑雨玫就把话说出来了，她实在是藏不住。 “什——什么？”高文川显然没有预料到自己就是假设里的朋友。 郑雨玫把自己早上在星际探测局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和高文川说了一遍。 “所以，我觉得孟柔也许还活着，而且现在处于危险之中。”郑雨玫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只感觉心理没有什么负担了。 “我——” “高文川，我必须承认，刚刚在路上我想过孟柔回来我该如何自处，但是——”郑雨玫深呼吸了一口气，“那是以后的事，我希望现在我们都不要纠结，最重要的是把她先找到。她是你爱的人，也是我的同事。” 【医院】 “女士，你不能进去。”姚夭夭被拦在了病房外面。 “小陈呢？”姚夭夭把墨镜浮夸地扶了一下，蔑视地看了门口的人一眼。 “什么——什么小陈？”那人很明显愣了一下。 “陈星曜啊，”姚夭夭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知道我是谁吗？” “不，不知道。”门口的人摇了摇头，弱小无助地看着姚夭夭。 “我是小姚总，星曜工作室昨天说和我谈合同续约的事，我本来是不想同意的，你们搞出这么大事——” 话还没说完，陈星曜的经纪人从病房里出来了，冲门口的人摆了摆手：“这是星曜的朋友。” “早说嘛，你在这里啊。”姚夭夭感觉自己白演戏了。 “快进去吧，这事真是热度不下，快被烦死了。”陈星曜的经纪人朝里面看了看，这个粉丝真是难缠，漫天要价。 姚夭夭冲陈星曜的经纪人眨了眨眼睛：“那我进去了。” 姚夭夭进去的，那个粉丝正在吃盘子里切好的水果。 “你是谁？”他抬头看了一眼姚夭夭，“你是星曜工作室的？看你应该也是他们的领导吧，我都说了，不给我那个价，我就不罢休。” 姚夭夭静静听他说完，一把拿过了他面前的水果盘。 “你干嘛？”那粉丝生气了，“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受害粉丝的？” “我呢——”姚夭夭坐在了椅子上，“不是星曜工作室的，是代表广大网友来看你的。” 那粉丝有点不相信地看了姚夭夭一眼，她进来的时候可什么都没拿，没有水果，连花也没有，说话的态度也没有一丝怜悯。 “怎么？不相信啊？”姚夭夭一边说一边拿出了自己的智能眼镜。 “你代表网友，我可没有看到一丝诚意。” 这人可真是犯错还犯出荣誉感来了，真是世界大了，什么鸟都敢出来飞了。 “我是代表相信陈星曜工作室的网友来的，代表知道真相的网友来的。” “你什么意思？”那粉丝愣了一下，不知道姚夭夭是什么意思。 “别急，你等一下看了就知道了。”姚夭夭按下了屏幕显示，这样其他人也能看到她智能眼镜投射的影像、听到声音了。 画面刚开始左边是一块黑色的衣服，背景音嘈杂得很，然后镜头摆正了一些，隐约能看到陈星曜的脸，还能听到周围粉丝狂热的喊声。 随后可能因为旁边的人挤了一下，镜头降低了，落到了前面楚安安的身上。 姚夭夭侧过头看了一眼那个“粉丝”（这个粉丝姓吴）：“真相开始了。” 画面又晃动了一下，扫到了这个粉丝的脸，然后就是他的手。 刚开始还规矩地放着，很快就把手伸进了楚安安的衣服里。 “小吴，这视频拍得足够清楚吧，你看看，你的手怎么那么不规矩啊？这都多久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在干嘛吧？对吧？” 姚夭夭严肃了语气。 “你——”小吴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盯着屏幕。 没错，那就是他自己的胳膊，他手腕处有一块胎记，而且他的手他再熟悉不过了。 画面虽然有晃动，却清晰地记录下了他被楚安安推了一把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画面与当时的场景很像，他不得不相信。 “哎，真是好巧不巧，我和我妹妹呢也喜欢陈星曜，她当时录下了这个视频，我昨天闲来无事看了一眼，没想到看了一眼就发现你的秘密。” “你，你要干什么？”小吴慌了，视频已经播到了后面，他被楚安安推到很远处。 “我不干什么。”姚夭夭关了智能眼镜，“我呢，本来也不想多管闲事，但是你知道陈星曜被你害的有多惨吗？最近都没法出来，丢了好几个代言，还有投资。” “那你要我干什么？” “我要你向那个女生道歉，向陈星曜工作室道歉。”姚夭夭收起智能眼镜，“不过，我虽然喜欢陈星曜，也有点贪财。所以，只要你道歉了，我就不把视频给警察，这样呢，工作室也没事，你也不会有太大损失，我呢也能赚一笔。” “我道歉和你把视频给警察有什么区别？” “你道歉呢，可以以各种理由，比如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出去的，只是一时糊涂，想接着住院的机会和陈星曜近距离接触。 这些都只是道德问题，可要是这个视频发出去，那你可就是骚扰罪、猥亵罪了，那就是法律问题了。” 见小陈不说话，姚夭夭继续说道：“你知道楚安安家还是很厉害的吧？尤其是她哥哥，你想想，他要是掌握了你猥亵他妹妹的证据，后果会是什么样呢？” 小陈想起了昨天楚立昂进来就打了他两个巴掌。 那还是他没有证据的时候，就那么护短了，要是看到这视频，不得把自己告死或者直接弄死。 “行吧，我，我道歉。”小陈低下了罪恶的头，“你要多少钱。” “10个比特币吧。”姚夭夭说完就拎着自己的包出了病房。 当天下午，小陈就在社交平台上公开向楚安安还有星曜工作室道歉了。 姚夭夭留的账户也不是她自己的账户，而是一个慈善基金会的账户。 第64章 怜悯之心 “哥，那个人竟然道歉了！”楚安安看到视频后惊呆了，“夭夭姐姐好厉害啊！” 楚立昂也在看新闻，笑了一下。 “没办法，找不到当时的视频，只能钓鱼执法了。”姚夭夭当时凑到楚立昂耳边说道。 那天楚立昂去医院对着小陈乱发脾气也不是真的无理取闹，他是带着“怂怂”去采集小陈的信息的，尤其是胳膊、手部的细节照片。 随后姚夭夭便根据怂怂采集到的信息用3d绘图软件还原了小陈的胳膊，随后用3d打印机打印出来并模拟当时的场景拍了视频。 之后姚夭夭便熬夜把自制的视频和网上当时的实拍视频合成了。 其实主要还是那个小陈自己心虚，那个视频还是存在bug的，要是真的送到警察那里，是能判断出那是合成视频。 但姚夭夭料定他一点风险都不敢冒，甚至深深相信了姚夭夭的话，毕竟姚夭夭还跟他像模像样地要钱了。 “不过，火星人，你那天感觉到的头疼是怎样的？”楚立昂又想起了那天楚安安说自己头疼得厉害。 楚安安描述了一遍。 跟他当时实在是太像了，找不出病因，而且都有异常情感出现。 楚立昂朝四周看了看，冲着墙撞了一下自己的头。 “哥，你干嘛啊？”楚安安愣了一下，站起来关心地看楚立昂的头，“这很疼的吧？” 真是迷惑行为，楚安安完全不知道楚立昂为什么自己撞墙。 随后，楚安安便挤了一下眼睛：“怎么回事？刚刚说起头疼，就真的疼了一下。” 果然，楚立昂感觉自己可能猜对了。 “哥，你以后别这样了，夭夭姐要是看到你这么蠢估计不要你了。”楚安安一边按揉自己的头缓解疼痛一边说道。 那个谢一财其实说得应该也不算错，他就是因为有了爱情才会头疼，而楚安安是因为有了怜悯同情的感情才会头疼。 这些感情是他们之前所没有的。 这就是为什么楚立昂的朋友都说他是钢筋直男，楚安安的朋友们都说她几乎不通人情，铁石心肠。 不过，一切还是等对那个芯片的分析报告出来再说。 想到这里，楚立昂喝了一口水，这也许只是揭开一切谜团的开始，他那些连续不断涌出的梦，脑海里莫名其妙的记忆，还有他和楚安安的身体状况，还有姚夭夭的奇怪举止，要把这一切连起来，估计要看那个芯片的分析结果了。 【天津】 黑废废走在五大道上，地球的景色还蛮不错的嘛。 和自己的星球比，好像多了点什么，让人心里多了快乐。 难怪教授不让他来地球，就是不想让他享受呗，黑废废一边想着一边朝四处看着。 他还没有吃过地球的食物，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虽说有人像楚立昂一样拥有会做多种菜的的机器人，但是这样的机器人并不多，一是价格昂贵，二是程序复杂，楚立昂的机器人是自己买来又经过改良的，所以街上饭店还是很多，不过都有各自专营的菜系。 “先生，您好，请问您要吃点什么？”黑废废走进一家饭店，就有机器人服务员上来招呼他。 “你们都有什么？” “这是电子菜单，您选好了就可以直接点，右下角可以选择人类厨师或是机器厨师，人类厨师的价位要高一些。” 黑废废拿着菜单看了一会，这些菜看起来怎么都红红的。 他所在的星球，吃饭都是经过机器人营养师通过大数据计算然后搭配的，因为追求时间最优化，基本上都是压缩食物，他根本就不需要选择。 黑废废随便选了几样看起来还不错的，然后选择了“人类厨师。” 笑话，他黑废废吃饭肯定吃最贵的。 过了一会，餐桌中间打开了，他点的菜从里面升了上来。 “先生，请用餐，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按铃，祝您用餐愉快。” 看起来好像都挺不错，黑废废看了看旁边的人们，像模像样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 那红色的东西闻起来很香，黑废废便夹了一大块放到了嘴里。 确实挺香的，就是—— 黑废废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着火了，呛得话都说不出来。 他黑黑的脸上第一次有了别的颜色——红色。 “咳咳——”黑废废拿起旁边的一个类似水壶之类的东西开始往嘴里灌。 辣味似乎减少了一些，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嘴里越来越酸，越来越酸。 “妈妈，你看那个叔叔，他吃了一根辣椒，还喝了半瓶醋。” 旁边有个小姑娘指着黑废废说道。 “辣椒？醋？”黑废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服务员也注意到他了，拿了一些牛奶走了过来。 “先生，您是从国外来的吧？本店以川菜为主打，您刚刚吃的是辣椒……” 黑废废感觉眼睛里有什么液体好像流了出来，嘴里还是麻麻的、辣辣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接过服务员给的牛奶喝了两口，终于好一些了。 这，这就是人类说的“流泪”吗？ 黑废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流泪了。 不过，虽然那个味道刚刚一下子有点呛，但是——但是还想再吃。 面前菜里的香味让黑废废第一次有了流口水的感觉，控制不住，又夹了一口。 还是很——辣！但是比刚才要好一些。 黑废废一块一块地吃，享受那种刺激的香味。 所以，他吃得非常慢，从早上11点一直吃到了下午六点。 店主都有点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意思，点了几个菜，干脆把中饭、晚饭都在这解决了，看样子还打算当夜宵吃呢。 晚上八点，黑废废打了个饱嗝从饭店走了出来。 在他们星球，压缩食物都是经过对主人的饭量计算而合成的，不会太饱也不会饿，都是适量。 所以，这是黑废废第一次打饱嗝。 “咦，这是什么声音？我喉咙里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黑废废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在街上散步。 比起一切都算得刚刚好，比起经过最优化处理后的生活，黑废废在地球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是“随心所欲”的快乐。 第65章 探测局的演讲 过了几天，星际探测局召开了一年一度的探测员大会，并且邀请了宇宙研究方面的专家来做演讲。 郑雨玫前一天刚刚从某类地行星回来，累得很，一点精神也没有，在那里不停地打盹。 “接下来，热烈欢迎裴复西教授带来他的演讲。” 郑雨玫听到周围热烈的掌声，睡意更浓了。 “大家好！我是裴复西，非常荣幸来到宇宙探测局。其实我和你们局长以前是同学，我们呀——曾经为共同喜欢的女生争风吃醋过……” 下面一阵大笑，郑雨玫也精神了不少。 她精神不是因为这个人说到了和局长的那点青春往事，而是这个人的声音。 略带一点沙哑，笑起来声音有点发颤，这就是那天她偷听到的那个和局长说话的人。 “他——他是谁？”郑雨玫指了指台上那个人问身旁的同事。 “裴复西，就是那个很有名的宇宙学教授。” 郑雨玫最讨厌写论文了，写毕业论文真是她做过最难的事，自然也不关心学术界的大佬，所以不知道裴复西这个人。 “宇宙学教授？”郑雨玫立刻打开了手机，键入“裴复西”的名字。 确实是知名的宇宙学教授，世界知名了。 “裴复西与楚正甫：物理学大佬与宇宙学大佬的友情。” 搜索引擎上出现的这篇文章引起了郑雨玫的注意。 “楚正甫——”郑雨玫想了想，“那不就是楚立昂的父亲吗？” 他们竟然认识。 她和高文川这两天正在想怎么找到突破口，打探到关于孟柔的更多消息。 高文川问了很多朋友，都不认识那个局长。 现在知道另一个人是裴复西了，既然是楚立昂爸爸的好朋友，可以去找楚立昂问问，兴许他和这个裴复西关系也不错呢。 郑雨玫觉得自己去找楚立昂有点唐突，便给姚夭夭发了消息：“明天有空吗？想请你和其他几个朋友出来吃个饭。” 过了一会，姚夭夭回复了：“可以啊，上次见你都是三周前了。” 然后郑雨玫才给楚立昂发了消息：“明天有空吗？请你出来吃饭，姚夭夭也去。” 楚立昂是下午回复的：“好啊。” “要不，在我家吃烧烤算了。”楚立昂过了几分钟又回复道。 “也行。”郑雨玫倒是无所谓吃什么了。 其实那条消息不是楚立昂发的，是楚安安发的。 “楚安安，你干嘛乱回我的消息啊？”楚立昂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已经过了时间了，撤不回了。 “我在家里太无聊了，星曜工作室这两天估计还忙着处理其他事情，我还没有工作，自己一个人呆着太无聊了，出去也没什么好玩的。” 楚立昂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裴羽儿：“她不是人？” 裴羽儿抬起头盯着楚安安。 “不——不是这个意思。”楚安安慌忙摇头，“羽儿姐姐也无聊啊，就一块吃嘛，加我们两个一起，多好。” 裴羽儿倒是蛮愿意加入楚立昂的朋友圈子。 “呃，楚立昂说去他家吃烧烤。”郑雨玫又给姚夭夭发了消息。 她本来还想问问孙童希的，但是从奇恋堡出来后，她给孙童希发了消息，孙童希从来没有回复过，加好友也一直没有音信。 郑雨玫以为孙童希是不喜欢她，便也没有再去联系了。 至于温枫眠，郑雨玫倒是问他了，他回复了一句：“抱歉，最近不在地球。” 他的确不在地球，回到自己的星球养伤了，紫气粉真的杀伤力太大了，他当时捂住了口鼻，结果身体机能还是受损了。 “姚夭夭，要不要把张复野也叫来？”楚立昂想了想不知道该问谁，便给姚夭夭发了消息问道。 “虽然张复野那么大气了，但心里估计还是过不去吧，”姚夭夭回复道，“他和郑雨玫见了不得尴尬死。” “也是。”楚立昂点了点头。 孤独的张复野一个人在机器人殡仪馆辛勤劳动。 “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姚夭夭就在thr基地，回复了楚立昂的消息后，她给夏珂打了电话。 “进展不大，这个紫气粉不太好全部清除，不过要是时间长一点，孙童希应该还是能恢复一些的。” 姚夭夭低头看着孙童希，长叹了口气。 自从那次之后，她再没有和夏可可说过话。 好在温枫眠做的孙童希仿真机器人还是按时送到孙家了，孙父孙母也暂时没有起疑。 躺在那里是很孤独的，生不如死的状态，姚夭夭比谁都清楚。 姚夭夭最近还在想另一件事，楚立昂似乎再没有出现过头疼，所以她最近也不躲着楚立昂了。 “见你不头疼了？”夏珂当时听到姚夭夭这么说后想了想，“哈，我知道了！” 姚夭夭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以为狗嘴里有时也能吐出象牙的。 “记得那个谢一财变态说的吗？他头疼是因为开始喜欢你，现在不疼了，就是不喜欢你了呗。” 姚夭夭拍了一下夏珂的脑瓜子就走了。 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来。 其实夏珂心里有两种解释：一是刚刚说的那种；二是—— 夏珂不想说第二种。 第二天，姚夭夭和郑雨玫便去了楚立昂家，楚安安已经和管家机器人一起在楼顶架好了烧烤架，最近是初冬了，外面也不似夏天那么热。 “夭夭姐姐——”楚安安一见到姚夭夭就黏了上来。 一旁的裴羽儿有点不舒服，她和楚安安似乎没有任何共同语言，总是说两句就沉默了。 郑雨玫看到裴羽儿后很明显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指着楚立昂：“你变态吧，做了一个夭夭的低配版机器——” 姚夭夭急忙捂住了郑雨玫的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那是人，是人。” “这是我爸朋友的女儿，裴羽儿，最近来这里住几天。”楚安安也意识到郑雨玫是误会了，忙介绍道。 “啊？”郑雨玫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裴——羽儿？你爸朋友的女儿——” 郑雨玫的脑子一下子转过来了，楚正甫的朋友，姓裴。难道？ “你爸爸是裴复西？”郑雨玫有点激动地问道。 第66章 小风波 “你怎么知道？”裴羽儿有点警惕地看了郑雨玫一眼。 “噢，我在宇宙探测局工作，你爸爸在我们这个圈子很有名的，大家都知道他和楚教授是好朋友。所以刚刚听说你是楚立昂父亲好友的女儿，我就随便猜了一下。” 郑雨玫实在没想到，一来就有收获，碰到了裴复西的女儿。 弄烧烤的时候，裴羽儿学着姚夭夭一起烤，但是她抓了好几次都抓不起来。 姚夭夭拿了一堆递到了裴羽儿手里，裴羽儿才抓住。 很奇怪，这倒是让姚夭夭想起了目前处于瓶颈期的机器人研究——超柔性手臂，高级机器人已经拥有了柔性手臂，但是还不及人类的柔度。 比如，楚立昂家的管家机器人可以拿一盘子烧烤串，或者一捆烤串，但是一根细细的烤串是很难拿起来的。 裴羽儿刚刚给姚夭夭的感觉就是这样，要么她的手臂没有正常人那么柔，要么刚刚都只是巧合。 “可以帮我放碗里吗？”裴羽儿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楚安安把烤串递给她的时候，她没有伸手去接。 裴羽儿一晚上也没吃几根烤串，只用刀切着吃了几块，她似乎不愿意再碰烤串支了。 “羽儿，我们加个飞聊吧。”吃完饭后，郑雨玫主动拿出手机说道。 裴羽儿其实并不是很想加，但还是掏出了手机。 怎么今天大家都这么奇怪啊，姚夭夭看了郑雨玫一眼，要知道郑雨玫之前和她说过，自己飞聊上加的都是家人，亲近的朋友，很少加萍水相逢的人。 楚立昂才觉得莫名其妙，今天饭桌上，郑雨玫老是和裴羽儿聊天，楚安安一直在和姚夭夭说什么悄悄话，只有他一个人无人作伴，只好闷头吃烤串。 其实楚安安就是在问姚夭夭，她该怎么解决自己和星曜工作室的问题。 今天早上，陈星曜的经纪人给她发消息了，说虽然这次的事件基本上已经结束了，但是网上很多人对楚安安还是很不友好的，主要是她之前空手接住陈星曜着实有点难以解释。 “安安，陈姐一直都相信你，但是如果你回来工作，那些流言还是会继续针对你。” “你怎么想呢？”姚夭夭咬了一口烤玉米，她一直很喜欢吃玉米。 “我不知道，陈姐说的也对，我就是有一身惊人的力气，我也没法解释。如果回去工作，可能会继续给工作室和我自己带来麻烦。” “你就是怕给陈星曜带来麻烦吧。” 姚夭夭看穿了楚安安的心思。 “他到现在都没给你发任何消息？” 楚安安摇了摇头：“他是大明星，我只是个小小的实习助理，还给他带来那么多麻烦，他怎么可能再理我？” “歌手也是一份职业，楚安安，你和他是平等的，”姚夭夭拿起肉串递给了楚安安，“干嘛把自己推到尘埃里。” “唉，他不骂我就很不错了。” 提到陈星曜，楚安安就是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夭夭，校长秘书发的通知：你下个月就可以开始工作了。”姚夭夭收到了一条信息。 这是她大学的导师发来的，之前约姚夭夭说的事，就是问她有没有当文物研究专业老师的意愿。 姚夭夭通过了招聘笔试面试，早上已经收到了聘书。 她是年龄最小的文物研究专业的老师了，其他老师基本上都在30岁以上。 不过，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工作是看年龄和资历的，都是看能力。 “你觉得和裴羽儿很投缘？” 从楚立昂出去后，姚夭夭好奇地问郑雨玫。 郑雨玫摇了摇头：“夭夭，被你看出来了。我其实是有目的的。” “裴羽儿吗？”姚夭夭不知道郑雨玫有什么目的，“你该不会是他父亲的学术粉丝，想让人家帮你签名什么的吧？” “不是。”郑雨玫苦笑了一下，“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就是现在还不能说。” “那就先不说。”姚夭夭拍了拍郑雨玫的肩膀表示理解，“以后必须告诉我，不然我可吃醋了，你刚刚和她说的话比和我说的多了一倍！” “哈哈哈，你记得这么清楚？” “……” 姚夭夭接下来一个星期都在自己的母校旁听老师们的课，积累积累经验，对于下个月开始成为一名大学老师，她还是有点不放心的。 毕竟自己没怎么教过别人，多少有点紧张。 周五上午结束这周最后一节旁听课后，姚夭夭坐上车戴上了智能眼镜。 “《远古奇幻录》”几个字赫然出现在了搜索名单的top1。 “《远古奇幻录》背后令人害怕的构思。” 不知道是谁写的一篇文章，打赏人数已经达到了几千万。 “有什么令人害怕的构思？”姚夭夭自言自语道，这些人真是都闲疯了。 “很多人都是《远古奇幻录》的书迷，我曾经也是。 但是，最近再次看这本书，我却觉得非常可怕。 不知道各位书迷，有没有和我一样的感受：这书给人的感觉过于真实，真实到让你觉得这些事情一定都是发生过的。 那么各位网友，我就不得不问一个问题了：假如那些情节都是真的呢？ 我们都知道书的作者身份一直是个谜，而且不愿意发布电子书，只发布纸质书。 这不禁让我联想到了大家都害怕提及的事件：启元大灾，那场让所有人失去记忆，不得不用启元重新纪年的大灾。 这本书的作者一直躲在暗处，鬼鬼祟祟，说不定他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甚至他知道启元世纪之前的所有事情，我还有个大胆的推测：他说不定和这次大灾有关，他很可能就是启元大灾的元凶。 各位网友，不是我危言耸听，这书真实得让人觉得现实世界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而且这么没有人情味的社会怎么会有人写出这样的书？ 真相只有一个：作者有问题。 大家不要不相信，总有一天，作者的身份会被揭穿，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是预言家了。” “什么预言家，”姚夭夭摘掉了智能眼镜，“狼人网友，危言耸听。” 第67章 募集令 原以为大家对于《远古奇幻录》的讨论只是一时兴起，但是网上天天有人带节奏，热度居高不下，每天都能在搜索前列看到“《远古奇幻录》背后的真相”，“今天《远古奇幻录》作者出来认罪了吗？”之类的话题。 甚至有人发起了抵制《远古奇幻录》及其周边游戏等的活动。 不过，这非但没有打压《远古奇幻录》的销量，纸质书的销量反而噌——噌——噌涨了好几位数。 一些人之前没有看过，都因为好奇去买这本书了。 还有人为了黑这本书，专门买了书来研究有哪些可以黑的点。 11月11日，全球搜的第一条是“《远古奇幻录》作者。” 这条热搜的来源是有无名人士在飞聊全球热点中发布了价值500个比特币的筹集令，说只要500个比特币达成，自己会在11月11日下午18：00准时公布《远古奇幻录》的作者，并且会拿出切实的证据，而且宣称该作者与启年大灾有很大关系。 募集令的规则是一旦比特币数目达成，而募集发起人无法给出承诺的信息，需要赔偿网站双倍的比特币，网友的比特币将原路返回。 “《远古奇幻录》的作者？”楚安安看到这条筹集令，立马贡献了几个楚立昂给的比特币，嘴里嘀咕道，“这些人都疯了吧，之前还说书好看，最近跟着魔了一样。我来贡献几个比特币，坐等你下午六点破产。” 楚安安一边听陈星曜的歌，一边继续浏览网上的消息，她浏览的信息大都是和陈星曜有关的，她已经习惯这么看了，会下意识地去监管网上关于陈星曜的新闻。 而且过两天陈星曜要发布新歌了，她有点等不及了。 “从那个粉丝诬陷你到现在，他可一句话都没和你说，你还天天网上什么星曜星曜的。”楚立昂因为这个已经说了楚安安好几次。 “我没有，我刚刚是不小心看到的，我已经收敛很多了。”楚安安嘴硬回复道。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楚安安比以前关注得更频繁了。 她心里有时也会委屈，但是感觉自己接触到的陈星曜并不是这样的人。不只一次，他让工作室的人把粉丝送的礼物退回去，只留下信；不只一次提醒粉丝喜欢他的歌也要理性，不要在网上吵来吵去；楚安安生日那天，陈星曜还特意让经纪人给她放了假。 “人设，人设懂不懂？”楚安安的好朋友发来了几个字，她本来也是陈星曜的粉丝，自从出了楚安安这件事，她就不粉陈星曜了。 “都说是诬陷了，就算你是实习助理，毕竟天天跟着他，难道连一句安慰都没有？” 楚安安无言以对。 聊了一会，楚安安瞄了一眼时间，17：45了。她跑去看那个募集令，募集的比特币已经集齐了，看样子这位募集者是骑虎难下了。 “再搬点零食来，可以吃大瓜了。”楚安安站起身，去拿零食饮料了，“看看一会打不打脸。” 18：00姚夭夭上完自己的第一节课，有几个同学过来和她说再见，等大家都走后，姚夭夭长舒了一口气。 “还不错，加油！”姚夭夭自言自语道。 “姚老师，在家里上课的同学也都完成观看了。”机器人助教提醒道。 “好的。”姚夭夭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教室。 她这个专业学生基本都是真心喜欢文物研究，所以都是来大学上课。只有一个同学是暂时在外星球，所以通过网络人体投影上课。 走出学校，姚夭夭坐上车后打开了手机。 “《远古奇幻录》作者”已经窜到全球搜的“爆炸新闻”头条了。 “啥？”楚安安看到募集人公布的消息后，吃进去的薯片碎了一桌子。 “《远古奇幻录》的作者就是姚夭夭，参加过奇恋堡第一期的姚夭夭。” “与出版社对接的机器人虽然已经报废了，但是经过我的机器人将近一年的追踪、分析与比对，其主人就是姚夭夭。当红歌手陈星曜很可能和姚夭夭也有联系。” 募集人晒出了机器人追踪、分析对比的数据及过程，随后这个ip就马上注销了。 “咋会是夭夭姐姐呢？”楚安安一边看那些证据，一边不相信地嘀咕道。 她看了半天没看懂，那些数据分析都太高级太专业了，她又不是学这个的。 不过，下面有很多网友评论。 “天！这个数据分析我都看完了，是真的！” “我查了一下，她才21岁吧，怎么会和启元大灾有关呢？” “她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书来？我以为起码是个六七十岁的，有极其丰富人生阅历的人写的。” “她该不会是外星人吧?好可怕？” “咋还和陈星曜有联系呢？” “莫挨我家星曜，过两天发新专辑倒是可以关注一下。” “楼上那位，你仔细看看数据追踪，那机器人有一段时间是在陈星曜名下的。” “这些数据肯定是造假的，和陈星曜无关，莫挨！” 楚安安也来气了，说姚夭夭姐姐，还说陈星曜，真是气煞老夫了！ 【机器人医院楚立昂休息室】 “主人，已经解码一半信息，未破坏芯片内核。”“怂怂”最近一直在楚立昂在医院的研究室呆着，它在执行一项秘密研究任务，“其余信息还在解码中，目前可接收发送至芯片的指令信息。” “好。”楚立昂拍了拍“怂怂”的头，开始阅读已经解码的信息。 已经解码的信息基本上是与他自己相关的，楚立昂还在读解码的信息时，“怂怂”发出语音提示：检测到芯片发送出一条指令。 楚立昂刚要查看指令，楚安安打来了电话。 “哥，你看我给你发的网址，那上面的数据是真的吗？” 楚立昂点开了网站。 “《远古奇幻录》作者是姚夭夭。”楚立昂被这个标题吓了一跳，急忙往下读。 那些数据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不过还是费了一些时间。 “是真的。”楚立昂看完后说道。 第68章 好名字 “接收到的指令较为复杂，正在整合中……整合完毕：总指令——接近姚夭夭，目的为……。” “怂怂”最后把接收到的指令显示在了屏幕上。 “第一步：……” 11月12日，姚夭夭上完课刚打开教室门，外面就涌进来一堆人。 “请问昨日募集令的爆料是真的吗？” “《远古奇幻录》真的是你写的吗？” “为什么只允许发布纸质版呢？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公布身份呢？” “关于启元大灾的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人们都说《远古奇幻录》一定是经历了沧桑的人写的，你才21岁，为什么人生阅历会这么丰富？” “募集令说下一次会爆料你和启元大灾的关系，你为此感到担心吗？” “为什么一直不发声呢？” 面对众多记者，很多镜头，姚夭夭一时间有点恍惚，她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麻烦让开一下，我可以拒绝回答。” 但是她的声音很快被闻声而来的其他学生的吵吵嚷嚷淹没了。 就在姚夭夭不知道该怎么脱身的时候，身后的教室门开了，有人一把把她拽了进去。 姚夭夭下意识想要挣脱，另一只手已经抬起打算防卫了，抬起头却发现是楚立昂。 楚立昂麻利地锁上了门，记者们被锁在了外面。 “你，你怎么会在这？”姚夭夭放下了抬起的手。 楚立昂指了指教室的后门：“我从那里进来的，已经被锁上了。” 姚夭夭松了一口气：“那些机器人围成一排，简直是铜墙铁壁，我刚刚都没想到脱身的办法，多亏了你。” 楚立昂坐在了教室的椅子上，开玩笑道：“看来这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里了，我们得相依为命了。” “那也比面对它们要好。”姚夭夭倒是觉得自在。 过了几分钟，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低了一些，紧接着就是按开门密码的声音。 姚夭夭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耳根清净的时光结束的如此之快。 “诶，姚夭夭，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只剩下跳楼一个选择了？”楚立昂打开了窗户。 “哈？”姚夭夭连忙摆手道，“倒也还没这么无路可走。” 楚立昂不由分说，拉起了姚夭夭的手。 门开了，记者们一拥而入，却看到两个人踩着桌子径直从窗口跳了下去。 “跳楼了！”有几个机器人转了一下眼睛发出了警报。 “警报！” “警报！有人跳楼！” 教室里警报声四起，学生们被这些铁皮挡在外面干着急。 “啊！啊——” 过了一分钟，姚夭夭都没有感觉到着陆的疼痛感。 “我，我可是活了好几千年，就——就这么死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抱着什么东西，一边想一边有点害怕地睁开了眼睛， “姚夭夭，”楚立昂拍了拍她的头，“你都快粘到我身上了。” 姚夭夭这才发现他们脚底踩着飞行滑板。 她刚刚因为害怕，几乎忘了这是启元世纪，科技高度发达的启元世纪啊。 而她自己紧紧抱着楚立昂，头靠在他肩膀上。 “滑板还是有点晃啊，掉下去怎么办？”姚夭夭向下看了看，有点晕，这么飞太没安全感了，于是抱得更紧了。 全球搜已经出现了新的热点：立善机器人医院创始人楚立昂带着自制滑板与《远古奇幻录》作者姚夭夭在空中飞行，据说此前两人曾在奇恋堡擦出火花，但最后没在一起，这次又代表着什么呢？这是不是说明楚立昂和《远古奇幻录》也有关系呢？ 夏珂站在姚夭夭大学校园里，望了一会天空上方的身影，便一个人走了。 楚立昂和姚夭夭飞到了楚立昂家才落地了。 姚夭夭晃了晃脑袋，真实地感觉到自己还在发昏。 她只好扶着楚立昂的一只胳膊进去了。 “哥，干得不错。” 楚安安正在看某平台对楚立昂他们天空飞行做的直播，眼看着画面到了楚立昂家门口，便跑来开门了。 【火星某神秘基地】 黑废废在地球玩了几天，就被教授发现了，让他尽快回火星基地。 “不就是这个破指令么，”黑废废按下“发送”键后一屁股坐在控制台前的椅子上，“我在地球玩两天怎么了？” “头儿，那个去植入新芯片的几米机器人一直都没有回来。” “那小玩意，本来也没指望它回来，指不定在哪里迷路了，反正现在都发送指令了，要是楚立昂执行了，那就说明芯片植入成功了。” 过了几个小时，黑废废就看到了楚立昂和姚夭夭在空中飞行的新闻。 “看，指令生效了吧，我都说了，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还是以人类的方式，不像机器人那么死板。”黑废废把新闻给教授发过去。 “头儿，地球到底怎么样啊？好不好玩？” 其他几个人见黑废废心情好起来，便好奇地问道。 “挺好玩的，他们有各种各样的吃的，这几天我都撑坏了。” “‘撑’是什么感觉？”其他几个都是定制用食，从来没有体验过“吃撑”的感觉。 “就是很——”黑废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很开心么。” 黑废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像有个地球人说，很有满足感。” “满足感。”其他人点了点头，但其实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他们只知道“适量”是什么感觉，不知道“满足”是什么感觉。 “不过，那些地球人好像都嘲笑我的名字。”黑废废像是想起了什么。 “名字？”黑废废的手下挠了挠头，“头的名字这么好听，哪里值得嘲笑了？” “我也不知道。”黑废废摇了摇头，“不过，有个小女娃告诉我，好听的名字都在小说里面，我下载了几本地球人的小说，在里面找几个，重新起一个。” 说完，黑废废就开始看地球的小说了。 黑废废的手下从来没见头那么专心过，看那小说竟然一动不动看了好几个小时。 “这些个小说虽然有时候挺没道理的，怎么越看越——”黑废废想了想刚刚看到的词，“越上头。” “对了，头儿，你找到好听的新名字了吗？” “找到了，”黑废废指着屏幕，“这个名字字又多，还有地球厉害的物种。” “啥？”其他几个凑近了看。 “欧——阳——苏——龙。” “好名字！” 第69章 手表 “裴羽儿呢？”姚夭夭四处看了一下。 “她这两天在找工作了。”楚安安说道，“而且也不住在这里了。” “家里已经装修好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哥有多直男，”楚安安朝楚立昂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 “嗯？” “他前几天把医院的机器工人送去了裴羽儿家，还设计了一套智能监工分工系统，没日没夜地干，没几天就给人家装修好了，除了甲醛什么的，又高效又安全。裴羽儿没什么别的借口，只好搬走了。” 姚夭夭扶了一下眼镜，是楚立昂的风格，不愧是他。 “你说是个人应该都能看得出来，那个什么裴教授就是想让他女儿和我哥培养培养感情，我哥这么一弄，我老爹在他朋友面前老脸也算是丢尽了。” 姚夭夭忍住笑意，拿起一个橘子吃了起来。 “咦？” “怎么了？”姚夭夭见她盯着自己的手腕。 “夭夭姐姐，你这星空宇宙的——表，是手表吧？是哪里来的？” 姚夭夭抬起手腕，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表，她已经习惯了戴着这个表睡觉了，每天在模拟宇宙的场景中缓缓入睡。 “我也不知道，问了好多人，都说不知道。”姚夭夭摇了摇头，“在我衣服兜里发现的，它会不定时地发亮什么的，没有什么规律，挺好玩的，我就戴着它了。” “噢，”楚安安点了点头，“我哥好像有一个类似的表，我那次就碰了一下表盘，他就使劲打了我的手一下。” “和这个差不多？”姚夭夭皱了皱眉头。 “嗯，估计是哪个牌子的吧。” 姚夭夭看了看在另一边坐着的楚立昂，他戴着智能眼镜不知道在忙什么。 这个表姚夭夭在网上搜过，星空主题的表倒是不少，但是跟这个一样设计精巧又复杂的根本没有。 “网友们又说什么了？”姚夭夭见楚安安在扒拉手机便问道。 “额，”楚安安挠了挠头，“他们都是瞎说，别理他们。” 姚夭夭凑了过去。 “这个姚夭夭，一会陈星曜，一会楚立昂的，也是个渣女。” “奇恋堡她不是最早退出的么，咋又和楚立昂联系上了？” “有钱的她要沾，出名的也要沾，这种人的世界我不懂。” “偷偷摸摸一直不肯承认《远古奇幻录》是她写的，肯定有问题，这女的不简单。” 楚安安关了手机屏幕：“别生气，他们就是无聊，在这编排你。” “安安，”姚夭夭笑了一下，“这也不算编排，半真半假吧，书——的确是我写的。” “啊？”楚安安愣了一下，她心里其实半信半疑的，虽然网上那么多人说，但她很相信姚夭夭，姚夭夭不说是她写的，楚安安就不会信。 “可很多人其实还是很喜欢这本书的，夭夭姐，你为什么之前不愿意说呀？” “安安，你认识什么记者或者媒体吗？” “认识啊。”楚安安点了点头她在星曜工作室这段时间认识了不少媒体的人。 “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个还比较靠谱的媒体，需要他们帮忙发一份声明。”姚夭夭说话间就给楚安安传输了一个文件，“这是我和律师一起给的说明，有章有效。” 楚安安看了一眼大概的内容，就是姚夭夭承认《远古奇幻录》是自己写的，但是和陈星曜及其他人无关，若再有相关谣言，将会发律师函依法办事，而且声明了自己不是公众人物，如果再有媒体骚扰也会发律师函。 姚夭夭本来不想管这些事，她有一个几千年的灵魂，这点流言蜚语只会留下激起小小的涟漪，但是陈星曜已经受到了影响，她自己在学校也没法正常上课。 “好。”楚安安去联系人了。 “你在干嘛？”姚夭夭走到楚立昂旁边坐下。 “在处理医院的一点事。”楚立昂摘下了智能眼镜，“今天就在这里呆着吧，那些机器人都知道你在这里，出去也不方便。” 姚夭夭直视着楚立昂的眼睛，她心里也有很多的疑惑。在奇恋堡的时候，楚立昂刚开始对她们几个女生都是一副直男欠打的态度，后来对她很好，那次头疼事件后，又刻意疏远她，现在似乎又在慢慢接近她。 她不知道楚立昂这些变化的态度是因为什么造成的，是高智操控着他，还是他就是他自己。 “夭夭？”楚立昂见姚夭夭一直看着他却不说话，便又问了一句。 “嗯？”姚夭夭回过神来，“好，好呀。” “你想什么呢？”楚立昂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在想——”姚夭夭顿了一下。 她刚刚有一瞬间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公元世纪，启元世纪，姚夭夭，代琼，敦煌，狐狸。 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在想一会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玉米，吃火鸡面。” 都是楚立昂梦里出现过的东西。 管家机器人便去做了。 “你好像都没有问我《远古奇幻录》是怎么回事？”姚夭夭拿起面前摆着的纸质书翻了几页。 那本书自然是《远古奇幻录》，楚立昂家里没几本纸质书。 “我看了那个人公布的追踪数据，都是对的而且没有改图的痕迹。”楚立昂回答道，“但我喜欢这本书，不管作者是谁，我都相信她深爱着这个星球。” 姚夭夭沉默了一会。 “你看这本书的时候——除了感动，有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楚立昂想了几秒，摇了摇头。 “你工作吧，”姚夭夭站起身，“我看看你家，来了几次，都没有好好看看。” 姚夭夭在各个房间闲逛，最后在二楼的客厅坐下了。 她看着一楼还在工作的楚立昂，深埋的回忆再次浮现。 她下意识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戴着的手表亮了起来。 身后似乎也有亮光，姚夭夭转过头，看到楚立昂房间门口衣架上的外套口袋里似乎发出了和手表一样的光。 姚夭夭站起身，手还紧紧握着手表，缓缓朝楚立昂房间走了过去。 第70章 手表(2) “吃饭了。”楚立昂从一楼上来的时候，看到姚夭夭站在他房间门口发呆，“怎么了？” 姚夭夭转过头，举着一个星空盘手表，和她手上戴着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手表是你的吗？”姚夭夭问道。 “呃，”楚立昂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是，是我的。” “你在哪里买的？” “我——”楚立昂结结巴巴说道，“我自己做的，这个手表不是买的。” “所以，”姚夭夭把自己的袖子挽了起来，指着手腕上的手表，“这个也是你做的？” 楚立昂点了点头，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那我上次问你的时候，你干嘛说不知道？”姚夭夭摘下手表，“喏，物归原主。” 楚立昂的手伸出又放下：“我，那个表本来就是给你的。” “嗯？” “是我最近做的，那天你喝醉了来我家，第二天我趁你不注意把它偷偷放进去的，就是——就是一个礼物。” 第一次见送礼物跟做贼一样，偷听的楚安安不由得为她哥的情商感到担忧。 “那你直接给我就好了，”姚夭夭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为什么突然送我这个表？” “就是感觉——你应该会挺喜欢的。”楚立昂仿佛一个被提问的差生。 “收下了。”姚夭夭又戴上了表，“不过，它为什么有时候会发光，尤其是晚上，出现模拟宇宙也没有什么特定的时间，是你随机设置的？” 楚立昂耳朵都红了，拿起自己的那只表戴上，然后把另一只手放到上面，姚夭夭戴着的手表立刻就开始发光了。 “我知道了，哥，”楚安安跳了出来，“你想夭夭姐的时候就把右手放这只表上，然后那只表就会亮了。” 姚夭夭这才明白，原来每次手表发光都是楚立昂想她了。 楚立昂没有说话，手还放在表上，过了五分钟，姚夭夭的手表就开始投影宇宙了。 “所以，你想姚夭夭超过五分钟，就会出现宇宙的投影了，哥，没想到啊，你浪漫起来简直不是人！”楚安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这天赋，我真是白为你担心了。” 感动吗？姚夭夭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她不知道是真的小楚哥哥回来了，还是——他做的这些都只是高智的操控。 明明在奇恋堡的最后，他都是躲着她的，可现在似乎要朝她走近了。 火星神秘基地其实就是外星高智的基地，而thr基地是夏可可他们所设立的神秘基地。夏可可一直让姚夭夭接近楚立昂，不是因为她知道姚夭夭和楚立昂的渊源，而是希望姚夭夭能通过楚立昂尽快找到火星神秘基地所在，查出高智的计划。 姚夭夭知道楚立昂是被高智所控制的，此前高智可能不知道姚夭夭就是当年和楚立昂一起出现的小女孩，但是现在随着《远古奇幻录》的谜题被揭开，还有上次她去温枫眠那里救孙童希，姚夭夭不用想也知道，高智已经猜出了她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 但是，高智至今还没有对姚夭夭采取任何措施，没有跟踪，也没有派人来杀她，这让姚夭夭很不解。 唯一和之前不一样的就是楚立昂对她的态度又变了，姚夭夭怀疑高智是对楚立昂又做了什么，楚立昂现在的行为可能只是在执行任务而已。 “那你打算怎么办？”夏珂听姚夭夭说完这件事，凝视着姚夭夭手上的星空表盘，“很明显高智就是打算利用楚立昂来对付你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姚夭夭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我会注意的。” “要是他要和你在一起呢？”夏珂冷不丁问了一句，“说不定就在哪天趁你不注意害了你。” “我会注意的。”姚夭夭深吸了一口气，“兴许知道了高智让他接近我的目的，离他们最终的计划也就不远了。” “姚夭夭，我只希望你记住，在启元世纪，他是楚立昂，是被高智操控的楚立昂，是我们对立的一方。他甚至可能完全没有感情，现在你的身份几乎已经完全暴露了，你对过去的感情、留恋都是你的软肋。” 姚夭夭第一次见夏珂这么严肃，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放心，”姚夭夭像男生一样拍了拍夏珂的肩膀，“我又不是傻子，我很理性的。” “你要是真的理性，就不会顾及他，当初他被流沙吞了就好了。”夏珂瞪了姚夭夭的手表一眼，嘀咕道。 【火星神秘基地】 “楚立昂已经在接近姚夭夭了，教授，我说的没错吧，这个新芯片没有任何bug，就算见到姚夭夭，楚立昂也不会头疼了，更别提想起以前的事了。”黑废废指着楚立昂和姚夭夭的新闻说道。 “知道了。”教授点了点头，“继续按计划行事，根据楚立昂发回的数据修改ye号仿人类机器人，从外到内，一定要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知道了。”黑废废得意地从教授那里走出来，看了看星际飞船的票。 他又打算溜到地球去玩了，那些吃的比他平时吃的营养餐好吃多了。 还是去之前去的那个城市吧。 黑废废买好了票，这次他还给自己做了一个和地球人一样的身份证，名字就是他精心挑选的“欧阳苏龙”。 晚上，黑废废再次到了地球，晃悠到了一家酒吧门口。 “酒吧？”黑废废想了想，“这是什么地方？” 旁边有几个年轻人进去了，黑废废便跟在后面。 五颜六色的灯让黑废废有点不太适应，但是周围的人看起来都很开心的样子，这里的人们都摇头晃脑的。 “先生，请问您要点什么？”机器人服务员走到了黑废废坐着的沙发旁边。 “有什么？”黑废废算得上是初到地球的良家妇男了，黑炭的皮肤上两只眼睛闪出无知单纯的光芒。 “你第一次来酒吧？”旁边一个女孩一看就是喝多了，看黑废废觉得好笑。 黑废废点了点头。 “喝这个——”那女孩指了指自己拿着的酒，“这个好喝，解千愁啊——” “那我就要这个——”黑废废指了指那个女生手里的酒。 “我是sally，你呢？叫什么？”那女生留着很短的头发，声音也比较沙哑，整个人看起来就比较霸气。 “我叫欧阳苏龙。” sally一口酒全喷了出来，一口东北话藏不住了：“啥玩意？” 第71章 假黄牛 “欧阳苏龙。”黑废废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不是，哥，谁给你起的这名字？你爸妈？” 黑废废点了点头，他得装出一个地球人的样子。 “这一看就是深受玛丽苏小说的毒害，”sally说着坐到了黑废废对面，“我有个姐妹就是写玛丽苏小说的，说那个小说集团收合同的人叫王大龙，你这名字简直比他还雷。” “‘雷’是个好词，对吧？” 那女孩皱着眉头瞅了黑废废一眼，无奈地摆了摆手：“好词，好词，你觉得好听就行。” 黑废废笑了，朝四周打量着，他们星球没有这种地方，大家做事都是经过机器人计算评价的，每一件事都必须有意义，利于星球的发展。 “欧阳苏龙，”sally觉得这名字真是烫嘴，“算了，我就叫你‘哥’吧。” 黑废废点了点头：“我应该比你大很多。” “哥，你是哪里人？” “我是——”欧阳苏龙想了想，“我不是这里的，一直住在外星球。” “外星球？”sally点了点头，“那你住的地方估计离太阳很近了，我可能有点喝多了，刚就看见一双眼睛在空中飘，定了定神，才发现你坐这。” 黑废废又点了点头。 “不过外星球大都是有钱人去度假，或者是那些科学家住的，你是家里有钱还是什么科学家？” “我是科学家。”黑废废想了想，自己算得上是半个科学家了。 “哟，那你厉害了，”sally竖起了大拇指，“你是研究啥的？星星？还是炸弹？” “星际吧。”黑废废回答道。 “啧，我sally什么朋友都有，就是还没有什么科学家朋友，你这个朋友我必须得有。”sally伸出手。 黑废废愣了一下，才伸出手和sally握了握手。 “那你是什么工作？”黑废废感觉这地球女孩还挺有意思。 “我？”那女生笑了一下，“我就是这个酒吧的啊，今天我休假，所以才能坐这喝酒，平时我就在那里调酒或者跳舞。” 机器人服务员端来了酒放到了黑废废眼前。 “调酒很难吗？为什么不让机器人来做？” “那要买那种高级机器人吧，柔性的那种，这酒吧老板就是小本生意，哪能买得起？买了还要定时修什么的，又不是谁都有钱干啥都用得起机器人？” sally撇了撇嘴，举起了手里的杯子：“来，敬你，我第一个科学家朋友。” 黑废废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奇怪的味道，反正他们星球是不喝这种东西的。 “你第一次喝酒？”sally看黑废废像是在尝试的样子，惊讶地问道。 黑废废只好点了点头。 “你们这些科学家，天天在那搞科学呢？酒都不喝，生活还有啥意思？” 黑废废听完猛喝了两口，呛了一下。 “这谁啊？”另一个长发女孩过来靠在sally旁边，“咋黑乎乎的，我还以为你跟这自言自语呢？” “这可是我认识的第一个科学家朋友，黑是黑了点。”sally有点兴奋地冲她朋友介绍道。 “科学家？”那个女孩半信半疑，“你叫啥？” “欧阳苏龙。” “写小说的吧。” …… 黑废废只好给她看了几张自己在基地研究的照片，sally那个朋友才信了。 “真的是个科学家。” sally得意地冲她朋友笑了笑，她朋友走开了。 “哥，你多大了。”sally打量了一下黑废废，虽然黑但是皮肤倒是很好，眼神也有神，感觉整个人虽然圆但是很健康。不过，她实在看不出来黑废废有多大。 “28？”黑废废犹豫地说道，他不知道按地球日算他是活了多少年了。 “噢，那你还真是大哥了，比我大了十来岁。” “你才十七八岁？” “对啊，我成绩差得很，家里也没钱弄个机器人教我，读完初中我就出来混了。” 黑废废星球上的人最差也是相当于地球大学本科毕业。 “哥，你就坐这喝闷酒？”sally朝另一边看了一下，拽了一把黑废废，“起来嗨！” 【big体育中心】 体育中心今天人山人海，“星曜演唱会”几个字在大屏幕上发光。 陈星曜在这次演唱会上会唱新专辑的歌，演唱会结束后新专辑才会随后发布。 楚安安戴着帽子和口罩，躲在体育中心外面一个角落里，手里攥着一张票。 这可是她昨天晚上从一个叫“夏日可可”的网友手里买来的票，那个粉丝家里有急事没法去了，不然她根本就抢不到票。 她朝四周看了看，鬼鬼祟祟的。 “多少钱？”有人从后面拍了她一下。 楚安安被吓了一跳，把帽子往下拽了拽：“啥？你说啥？” “票啊！你这票多少钱？”那男的不耐烦地问道。 “我不卖票。”楚安安松了一口气，刚刚她还以为自己被认出来了。 “行了，我多给你点，这个数，行不行？你把票卖给我，不然我那女朋友就要和我分手了。” “我不卖。”楚安安无奈地说道。 “这么多都不行？”那人瞪了楚安安一眼，骂骂咧咧走开了，“你个黑心黄牛，装什么装？” 楚安安把票装到了衣服里，体育中心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熙熙攘攘的，她打算一会等大家都进去了再过去。 太无聊了，她只好漫无目的地在体育中心另一边闲逛。 来来回回几圈，体育中心门口的粉丝还是不少。 楚安安叹了口气，继续朝另一边走。 陈星曜啊，陈星曜，楚安安心想，自己可真是太卑微了。 转角处，楚安安看到有人和她一样戴着帽子在朝四周张望，楚安安下意识地退回去，探出头看那个人要干什么。 听到那边的玻璃窗好像从里面打开了，那人往里面递了个什么东西，然后就离开了。 “正门不是在那边么？”楚安安贴着墙，害怕被那人发现。 不过进体育中心是要安检的，他通过玻璃窗送东西，那就说明应该是不太好过安检。 楚安安又走回体育中心门口，人已经少了很多了，演唱会就要开始了，楚安安掏出票看了看。 手机响了一下。 “火星人，你要是去看那个什么陈星曜的演唱会了，就不要再跟我要比特币了，有点出息！”楚立昂发来的语音。 第72章 又见星曜 “今天的演唱会有一个福利，门票编号为1111的倍数的粉丝在演唱会结束后可以凭门票到后台来，有福利噢！其他粉丝可以免费获得数字专辑！” 演唱会结束粉丝要求陈星曜返场的间隔插播了一条粉丝福利。 楚安安缩在角落里借着光看了看自己的编号：8888。 是1111的倍数诶！楚安安心里一阵激动，不知道福利是什么，不过应该是纪念品一类的，只要自己戴好帽子，绝对不会有人认出来。 “安可”结束后，陈星曜进了后台，粉丝们陆续离场了。 楚安安和其他门票编号为1111倍数的粉丝到后台那里排队等着领取福利了。 过来指引他们的工作人员是陌生的，楚安安松了一口气。 “大家跟着我过来吧”，那工作人员看了一下，大概有十几个粉丝。 “福利是什么呀？”有粉丝好奇地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保证不会让大家失望。”工作人员神秘地笑了笑。 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工作人员停下了，敲了敲门。 门开了，门口的粉丝们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一下屋里戴着帽子，穿着简单黑色t恤的人，随之尖叫了起来：“陈星曜！” 楚安安先是跟着尖叫，随后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暴露，便偷偷走到了最边边，略微低着头。 “大家好！”陈星曜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谢谢大家的支持！也不知道算不算福利，就想着可以和大家坐着聊聊天。” “当然算了！” “太算了！”有几个粉丝已经热泪盈眶了。 楚安安缩着头不敢说话，两手互相扒拉，有点紧张。 “那大家随便坐。”陈星曜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粉丝们可能都有点紧张，谁也不敢离陈星曜太近，楚安安哆哆嗦嗦走过去的时候，只剩下离陈星曜最近的那个沙发角还有空位了。 陈星曜看了一眼楚安安，这个粉丝好像不是很热情，帽子遮着脸，刚刚好像也没怎么说话。 “刚刚听歌觉得怎么样，还行吗？” “好听！” 几个粉丝开始吹彩虹屁了，其他人附和着。 楚安安戴着口罩，嘴巴都不由自主地低声说着：“好听。” 又聊了几分钟，工作人员都有点放松了下来，在旁边跟着笑。 “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呀？”陈星曜又换了一个问题，“远不远？” “我是从最南边来的。” “我是东北的——” “我是……” 粉丝们正兴奋地说着，坐在最中间的一个男生突然朝着陈星曜冲了过去。 那一瞬间，楚安安脑海里莫名出现了在体育中心外面看到的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有粉丝还以为这位哥们是太喜欢陈星曜了，可能按捺不住，想抱一抱陈星曜，或是要个签名什么的。 旁边的工作人员也有点懵，愣在那里了。 楚安安却下意识地挡在了陈星曜面前。 下一秒，那人手里的刀就扎进了楚安安右腰，血渗了出来，在楚安安黑色的衣服上都形成了一大片深色。 粉丝们都错愕了，尖叫着过来，陈星曜愣了一下，慌忙扶住了朝他那边倒下去的楚安安。 时间好像静止了，楚安安努力睁开眼看了看陈星曜。 真好，她刚刚都不敢抬头直视他。 陈星曜认出了这个眼神，扯下了她的口罩：“楚安安！你怎么样啊？” 那个拿刀的人刚刚已经跑出去了，几个保安正在追他。 陈星曜的经纪人从外面进来，没想到这一次又是为楚安安打急救电话。 楚安安很快就感觉头很晕，陈星曜的样子逐渐模糊了，眼前黑乎乎一片，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醒来，就看到楚立昂坐在病床前。 “疼吗？”楚立昂真是又气又心疼，自己的妹妹怎么老是为了那个什么明星受伤。 楚安安点了点头。 这次是真的很虚弱了，真的柔弱不能自理了。 “疼你还挡！？”楚立昂“恨铁不成钢”，说完瞪了旁边站着的陈星曜一眼。 陈星曜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是楚安安为他挡了一刀。 “感觉怎么样？”陈星曜问道，“腰这里疼得厉害吗？” “不，不怎么疼。”楚安安有些费力地扭过头说道。 “他问你就不疼了？”要不是楚安安现在这么虚弱，楚立昂真想敲醒她。 “我，刚好有朋友给了我票，然后去看了，不想给你找来麻烦的，我戴了帽子，还有口罩。”楚安安到现在还怕自己又给陈星曜带来麻烦。 陈星曜张了张嘴，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姚夭夭刚从学校赶来，看到楚安安这个样子，她把楚立昂拉了出去。 “行了，让他们聊一会吧，”姚夭夭拍了拍楚立昂的肩膀，“你又说不出什么安慰安安的话，就知道在那刺激她。” “她疯了，为了这个陈星曜连命都不要了，这要是被我妈看到了，病又要犯了。” “好啦，你就让他们聊一会。” 楚立昂看了看姚夭夭，点了点头。 【病房里】 “怎么还会想着保护我呢？”陈星曜坐到楚安安病床旁边，“上次，我甚至都没有安慰你。” “我，我也不知道，你不要多想啊，我就是下意识地那么做了，要是那人是冲着我家人或是好朋友，我也会那么做的。我一会就和媒体说，不让他们瞎写——” 陈星曜再次不知道说什么了，都到现在了，楚安安还在为他着想，怕那些媒体瞎编排，怕他多想。 楚安安都把他当成家人，当成很好的朋友了。 “那些不重要，”陈星曜看着楚安安的眼睛，“楚安安，我——” 陈星曜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最后只说了一句：“谢谢。” “不，不用谢。”楚安安忍着疼笑了笑。 陈星曜只感觉自己鼻子酸了一下，异样的感觉。 “好好休息，”陈星曜抬起手轻轻摸了摸楚安安的头，“不用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一会再来看你。” “你看她，”楚立昂刚好透过玻璃看到了这一幕，“人家摸了一下她的头，就又开心了，这下估计捅几刀她都愿意受了。” “她喜欢啊，”姚夭夭朝病房里望了一眼，“所以，就会奋不顾身。” 第73章 缘由 “抓住了吗？”陈星曜见经纪人来了问道。 “抓到了，在警察局呢，安安怎么样了？” “她在休息了，”陈星曜打开了工作室的群聊，“姐，这个福利方式只有我们工作室的人知道吧？” “应该是，”经纪人点了点头，“怎么了？” “我是在想，这人拿刀来刺我，一定是知道自己能进最后的福利环节，不然应该会提前行动吧。抽取的粉丝又只有十几个，他一定是知道什么。” “确实是噢。”经纪人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咱们工作室——” 陈星曜看了看群聊里的名单，却又感觉都不太像。 漏了什么人呢，陈星曜抓了抓脑袋，一下子想不起来。 “夏可可知道你们这个福利设计吗？”姚夭夭走过来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陈星曜的一切行程夏可可都是知道的，这是要求。 “她越来越过分了。”姚夭夭见陈星曜点了点头，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夏可可一直希望陈星曜能接近楚安安，姚夭夭能接近楚立昂。自从上次粉丝事件之后，陈星曜就没有再联系楚安安，就是不想把楚安安卷进来，没想到夏可可为了达成目的来了这么一招。 “说什么呢？”楚立昂见姚夭夭和陈星曜窃窃私语，便跟了过来。 “没什么。”姚夭夭冲陈星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问问夏可可。 楚立昂这下更讨厌陈星曜了。 “是你安排的吗?”陈星曜给夏可可发了消息。 没过几分钟，夏可可回复了：“这是thr高层的安排，只是想告诉你，不服从命令，那我们就创造条件让你服从。” 陈星曜握紧了拳头，但是他不能把夏可可怎么样。她说得没错，每一个命令也不是她说了算，而是thr整个高层说了算。 “陈星曜，你属于哪里，一定要牢牢记得。再次提醒，背叛没有好结果。” 夏可可又发来了新的消息。 陈星曜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执行命令，家人就会陷入危险了。 警察局那边传来消息，那个人是在网上从另一个人手里买的票，他恨透了《远古奇幻录》，从募集令那里看到陈星曜和《远古奇幻录》有关，平时又是个讨厌明星歌手的人，就和同伙商量要杀陈星曜。 “反社会人格。”姚夭夭真是不敢相信，真有人信网上的那些传言。 《远古奇幻录》是她写的没错，但是和陈星曜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本来是打算趁你退场时刺的，但是他收到一封邮件，说你们的福利是演唱会票编号为1111的粉丝会近距离见到陈星曜，就改了计划，没想到有粉丝挡在了你前面。至于刀，是他的同伙从体育中心杂物间的玻璃窗那里递进去的，这个人他自己原来是体育中心的工作人员。” “谁发的邮件？”楚立昂皱了皱眉头追问道。 “不知道，”经纪人摇了摇头，“我刚刚也问了，警察说是通过类似于‘密网’的地址发的，根本追踪不到。” “辛苦了，姐，你去休息吧。”陈星曜知道经纪人为了演唱会昨天一晚上也没睡，刚刚一直在跑这件事，估计已经累惨了。 经纪人走后，陈星曜看着楚立昂，诚恳地说了一句：“楚立昂，对不起，这次又因为我伤害了楚安安，很抱歉。” 楚立昂想起了姚夭夭刚刚说的那句“因为喜欢，所以才奋不顾身”，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只说了句：“不管怎么样，等她好了，你就和她说清楚，之前的事、这次的事，了断也好，让她死心也好，不要再不闻不问，没有交代了。” 楚安安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期间她爸妈也从火星回来了一段时间。 “你说你，不是力气大吗？”楚安安妈妈也是心疼，“你就算要保护这个陈星曜，你一脚把那个人踹开不就行了？” “妈，”楚安安喝了一口她妈喂的汤，“我当时就没有多想，根本忘了自己力气那么大了，只想着挡了。” “你呀，中了他的毒了，”楚妈妈叹了口气，“本来以为我这个傻女儿起码有一身力气，不会被人欺负，现在连脑子都没有了。” “妈，你就喂我喝汤吧，别说话了，我还是个病人。”楚安安撒娇道。 “喝吧喝吧。”楚妈妈一脸嫌弃地又喂了她一口汤，“多补补。” 楚安安爸妈刚回家休息一会，楚立昂就开始叨叨了。 “你哥我被刺，你都不见得给我挡刀，干嘛给一个外人挡？” “哎哟，这几天你这话都说了好几百遍了，”楚安安看了看旁边的姚夭夭，“你要是被刺，夭夭姐姐肯定会奋不顾身，你干嘛老针对我？” “我，我才不给他挡。”姚夭夭把剥好的一瓣橘子塞到了楚安安嘴里。 “那又不一样，我和夭夭是什么关系，你和那个陈星曜是什么，什么都不是——” “……” 姚夭夭表示无语。她本想岔开话题，结果楚立昂这话倒是集中了话题。 “什么，你和夭夭姐姐什么关系？”楚安安果然揪着这个不放，橘子都塞不住她的嘴了。 “要你管，”楚立昂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那要是夭夭姐姐遇到危险，你会不会挡啊？”楚安安好不容易找到话题，才不会轻易放过，最近楚立昂说她的话都快给她耳朵磨出茧子了。 “会啊。”楚立昂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我去接点水。”姚夭夭拿起水杯走了出去。 明明知道可能是高智在操控，但是每次听到楚立昂说这种话，包括上次他说起手表的事，她还是会心跳加速。 “我想你了。” “我想你5分钟了。” “我连梦里都是你。” 每次手表闪起，姚夭夭都会觉得心里很温暖。 这些真的都是高智能够操控的吗？姚夭夭不知道，她不清楚高智的文明发展到了哪种程度。 “哎哟。”姚夭夭被溢出的热水烫了一下，这才抬起手。 第74章 恋情 几天前，夏可可专门从别人手里高价买到了两张编号为1111倍数的演唱会门票，那个“夏日可可”就是她的号，她也没想过要隐瞒，就是给陈星曜看的。 两张票呢，一张卖给了楚安安，一张卖给了要刺陈星曜的人。 邮件也是她发的，她知道楚安安肯定不会眼看陈星曜受伤。 警察那边最终却还是没有查出邮件的来源，只有那两个反社会的人被判刑了。 “我先走了，”姚夭夭看陈星曜进来了，冲楚安安说道。 “别，别呀。”楚安安莫名有点紧张。 姚夭夭还是走了，她可不要做电灯泡闪闪发光。 “我们好好谈一谈吧。”陈星曜异常严肃地说道。 楚安安这两天好了很多，早就趁其他人不注意翻看了网上对这件事的评论。 好坏参半吧，有人觉得之前确实有点误会楚安安，还有人觉得楚安安就是想接近陈星曜。 “好。”楚安安点了点头，“说，说什么？” “首先，之前的事我想和你道歉，你被误会了而且是受害者，我都一直没有为你说过一句话。然后是这次，我想谢谢你，谢谢你又救了我。” “不，不用道歉的，我都是自愿的——”楚安安慌忙摆手。 “还有，我想问你，你对我是只有粉丝对偶像的崇拜，还是把我当成了朋友，有别的更多的——感情？” “啊？”楚安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以前，当然只是对偶像的崇拜了，要知道她不只喜欢陈星曜这一个明星，她常常爬墙的，毕竟明星说白了是粉丝多多少少加了一层滤镜的，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这点楚安安还是知道的。 但是，进了陈星曜工作室以后，她认识了一个更真实的陈星曜，就再也没有爬墙了。 他生活中的魅力比镜头前更强，而且一切都是真实的。 “如果觉得不太好说，那就这样，只是崇拜你就摇摇头，要是是喜欢，就点点头。” 楚安安犹豫了一下，看着陈星曜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那以后你就不是我的歌迷了——” “啊？”楚安安急了，“别呀，早知道我就摇头了，你不能剥夺我的粉籍。” “我的意思是，”陈星曜顿了一下，“我们交往吧。” “我们交往吧”这几个字“砰”“砰”打在楚安安脑神经上。 她愣了半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啥？你说啥？” “我们交往试试吧。”陈星曜重复了一遍。 楚安安的反射弧这才被打通，傻笑了起来，嘴里不断地重复：“好，好啊。” 陈星曜看她的样子，实在是又傻又让人喜欢。 “而且会公开的。”陈星曜补充道。 “好多人不喜欢我，公开会不会——” “没事的，如果因为这个不喜欢我了，我可以接受。我还是想对歌迷坦诚，这些事是瞒不住的，那些机器人狗仔不眠不休的。而且我的职业是歌手，他们关注的应该是我的歌。” 楚安安觉得他说得挺对，便点了点头。 “不过，公布之后短时间内你肯定也会受到议论，我担心——” “我不怕，我愿意和你一起坦诚一点。”楚安安倒是不怕这个。 “好。” 陈星曜抬起头看了一眼输液的设备。 “这个好像有点坏了，液体迟迟没有灌进去，我去找一下护士。”陈星曜看自动输液的管子好像出了点问题，便站起身打算去找护士。 “等，等一下，你是不是因为我救了你，你心里亏欠才用这种方式弥补我。” 楚安安后知后觉，喜悦过后开始各种怀疑。 “不是，其实之前你在工作室的时候，我就很喜欢和你偷偷跑出去，虽然说你总说崇拜我，但是你是把我当朋友来对待的，没有距离感，很温暖。” “好。”楚安安又开始傻笑。 陈星曜笑了一下，结果还没走两步，又被叫住了。 “该不会是我哥威胁你吧？他是不是做了什么铁皮机器人威胁你了？” “没有，你哥对我挺好的。” 在机器人医院办公室的楚立昂莫名打了两个喷嚏。 “那就好。” 陈星曜还没走到门口，楚安安又问了：“你是不是因为可怜我——” “楚安安，我喜欢你是真的，再问，我可就反悔了。” “不问了。”楚安安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过了几分钟，楚安安就接到了好朋友的电话。 “安安，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嘻嘻，太好了。” “瞎开心什么呢？”楚安安闺蜜在电话那边嘀咕道，突然就是一声尖叫，“啊？” “咋了？”楚安安还以为她闺蜜出事了，汗毛都一下竖起来了，“你没事吧？！” “你和陈星曜在一起了？！”她闺蜜看着刚刚推送的新闻，点了进去。 是陈星曜工作室发的声明，而且盖了章子，声明里先发制人，提前说了对造谣者会直接诉诸法律手段。 “这么快？”楚安安以为陈星曜肯定还要犹豫几天发声明什么的，看样子他早就想好了。 “这个陈星曜，真是莫名其妙。”楚立昂也看到了娱乐推送，立马从办公室出来，下楼来找陈星曜了。 楚安安刚和闺蜜挂了电话，就看到楚立昂气冲冲跑进来了：“陈星曜呢？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 “恋情声明？”楚安安试探地问道。 说话间，陈星曜刚好从外面进来，楚安安的输液管开始正常工作了。 “我一会再说你，”楚立昂戳了戳楚安安的头，把陈星曜一把拽了出去。 “我让你跟她好好谈谈，不是让你不负责任地发个什么恋爱声明。” “我知道，我确实和安安好好谈了，这是我们达成的共识。” “你明明知道她是你的脑残粉，你说什么她都会答应。”楚立昂才不相信，“问题是，你扪心自问一下，你是真的喜欢她吗？” “我——” “我不知道你是出于愧疚心理，还是补偿心理，还是纯粹觉得和粉丝谈恋爱很好玩，觉得很新奇。那个火星人整天没心没肺的，就对你上心。要是只是远在天边的偶像也就算了，你现在这么招惹她，已经完全侵入她的生活了。” “我知道，我是真的喜欢她，不是愧疚、不是补偿，更不是因为好玩。” 第75章 怪女孩 “因为楚安安让我感觉到了什么是烟火气。”陈星曜顿了一下说道。 “烟火气？” “虽然她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在演唱会上尖叫，但平常真的是把我当朋友一样。 经纪人叫我减肥的时候，会偷偷给我买好吃的；我行程满的时候，会给我送她自己做的饭；费尽心思给我买各种奇奇怪怪的衣服，让我能穿着出去街上自由地走一走。” “做饭？”楚立昂都不知道楚安安会做饭，她做的饭能吃么。 “嗯，”陈星曜点了点头，“很好吃呢，她做的饭似乎有独特的味道，和机器人做的很不一样。” “所以就是因为这些——” “更重要的是，她的真诚。所以，也想用自己的真心来对待她。” 陈星曜十分诚恳，楚立昂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行了，进去吧。”楚立昂朝病房里望了一眼，楚安安一脸担心他把陈星曜吃了的样子，“回答得还算走心。” 楚安安的事情也算有了一个结果，楚立昂放心了不少，看了看表，快10点了，他想去个地方。 【姚夭夭母校】 姚夭夭的课就是10点上，她刚刚在办公室备课，毕竟还算是个新手，课都是要认认真真备好才有点底气去上的。 进了教室，弄好设备，姚夭夭像往常一样扫视了教室一眼，却看到多了一个人。 “嗯？”姚夭夭笑了一下，没有管那个人，开始上课。 讲了一点理论之后，姚夭夭放出了修复的一件医学相关的文物。 她解释了文物在以前可能的作用，本以为这样大家就听懂了，没什么问题。 “老师，为什么这个香可以治病啊？原理是什么？”有同学提问了。 姚夭夭对医学不太懂，她主要研究鉴定和修复了，功能是按照文物的文字而推出的，她只知道个大概。 “这个问题——”姚夭夭却也不慌，指着教室里的那个新来的“陌生面孔”，“我想那位同学就能解答，对吧？” 大家都朝后面看去，那个新来的人坐在最后一排，什么也没拿。 “好的，老师，我可以试一下。”那人也不推辞，站了起来，把其中的医学知识讲得清清楚楚。 “噢，你是学长吗？怎么对医学也了解得这么清楚？”有同学好奇地问道。 “那是楚立昂，那个立善机器人医院的创始人。”旁边的同学认出来了。 “他解释得很好，我们继续上课。”姚夭夭继续讲课。 下课后，学生们又和姚夭夭讨论了一会才散了。 “老师，那是你男朋友？”有个胆大的男生指了指楚立昂问道。 “嗯？”姚夭夭看了楚立昂一眼，“不是，只是朋友。” “那就好。”那男生一副老父亲的语气，随后做了个鬼脸，“老师再见。” 楚立昂见其他人都走了，才走近讲台这里。 “你怎么来了？” “无聊啊，火星人终于有人照顾了，用不着我了。” “嗯？” “陈星曜都发声明了，他和我妹在一起了。” “你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嘛，我以为你要提起凳子去打他呢。” “我很讲道理的，好吧？”楚立昂走到姚夭夭左边，“只要他真心一点，就当我爸我妈养的白菜被猪拱了。” “陈星曜他——”姚夭夭想了想，“也是有难处的，不过，勇敢一点也好，会有好结局的。” “你很了解——” 楚立昂话还没说完就被姚夭夭打断了。 “你去哪里？我只能去食堂吃饭了，一会12：40还和学生们一起彩排今天晚上的活动。”姚夭夭抬手看了一眼表。 “什么活动？” “艺术节啊，你看——”姚夭夭指了指学校电子屏上的大字，“我也参与组织了，今天是闭幕式，我还有一个节目。” “很久没有在学校吃饭了，我能不能蹭个饭？”楚立昂跟着姚夭夭。 “好啊，”姚夭夭笑了，“兴许你能回忆一下青春呢。” 楚立昂假装不知道姚夭夭是在说他老了。 姚夭夭坐下在座位上刷卡点餐，五分钟后，食物就上桌了。 “学校的菜品有限，这些是最好吃的了。”姚夭夭把筷子递给了楚立昂。 “老师——”有个男生从远处端着饭跑了过来，“我们能在这吃吗？” “你们？”姚夭夭话音刚落，有其他几个男生女生就风一样跑过来了。 “谢谢老师。”那几个学生挨着姚夭夭坐下了。 楚立昂莫名为自己感到悲哀。整个饭桌上，他应该是最老的人。 “老师，今天艺术节结束后，跟我们一起去外面庆祝吧？” “带着你朋友一起也行。”某位女生有点花痴地看了楚立昂一眼。 “老师，你今年够20了吗？” “怎么说话呢？”姚夭夭快被他们气死了，刚开学的时候还都端庄稳重的样子，现在一个个说话口无遮拦，“我当然够了，我都快22了。” “噗——哈哈哈”有个男生不厚道地笑了，“我都快19了，老师，你其实和我们差不多大嘛。” “那我也是你们的老师，”姚夭夭不服，这些小屁孩要是知道她好几千年前就存在估计会被吓坏了吧。 “上课的时候算，现在我们是朋友吧。”有个活泼的女生一点也不怕。 “算了，朋友也行，反正好好上课就行。”姚夭夭拿他们没办法。 “他是你男朋友噻？”有个女生指着楚立昂小声问道。 “我问过了，不是。”下课时问过姚夭夭的那个男生摆了摆手，替姚夭夭回答了。 “吃你们的饭吧，马上彩排了，吃完快去帮忙。”姚夭夭拍了拍那个女生的头，“怎么八卦起来这么精神呢。” “所以，你的节目是什么？”在去教室的路上，楚立昂和姚夭夭并排走。 “小品，”姚夭夭忍住笑，“我是去搞笑的。” “噢。”楚立昂点了点头，“那还挺期待的。” “你真的信啊，”姚夭夭本来期待楚立昂会惊讶一下。 “信啊，”楚立昂一脸真诚，“你本来就——” “什么？” “就是很怪的女孩，”楚立昂说完，前面两个女生一脸担心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 第76章 酷女孩 “你本来就是很怪的女孩——” 那些学生都感觉楚立昂果然和网上说得一模一样，钢铁直男没救了。 “但是，很酷。”楚立昂低着头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 “噢？”走在姚夭夭前面的女生惊讶了一下，好像也不是那么无药可救。 【艺术节闭幕晚会】 “你也在这。” 楚立昂听到声音，发现是夏珂。 “你怎么在这里？”楚立昂反问道。 “我是这里毕业的，受到邀请来的。”夏珂看着前面。 “接下来请欣赏舞蹈……” 整个场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楚立昂和夏珂中间感觉隔了一道银河。 “那个——刚刚摘下面纱那个是谁啊？”后面有男生窃窃私语。 “我们系新来的老师姚夭夭。”另一个男生略带骄傲的语气。 “你们系？文物研究？” “对。” “看起来明明像表演系的，这么年轻，你该不是骗我吧?” “反正她就是我们老师。” “……” 楚立昂这才发现姚夭夭的节目不是小品，而是舞蹈。 “你认识她多久了？”楚立昂看着台上问了一句。 “三年多。”夏珂想都没想，“她两年就大学毕业了，文物研究四年的课程她两年就全部修完了，研究生一年。” “那还不算长。” “你不是奇恋堡才认识了她，还说三年半不长。”夏珂看了楚立昂一眼。 “你为什么喜欢她？” “什么——”夏珂一下子没跟上楚立昂这个脑回路，“你问我这样私密的问题，我们很熟吗？” “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是我们应该都挺熟悉的，小鬼。” “……”夏珂无言以对，他确实还蛮了解楚立昂的，毕竟——毕竟是thr基地的重点关注对象。 “什么小鬼，你才是小鬼。”夏珂气不打一处来反驳道。 “我就是比你大啊，你还不到20吧?”楚立昂斜着眼看了夏珂一眼。 “老男人。”夏珂翻了个白眼。 姚夭夭下来的时候就听到他们两个“小鬼”、“老男人”地互相叫着。 “你们是小学生吗？”姚夭夭表示无语。 明明之前都不怎么认识的两个人——成年人——成年男人，跟小学生一样居然在斗嘴。 “他是小学生。”楚立昂指着夏珂说道。 “他是老年大学的。”夏珂也不甘示弱。 “老师，舞跳得太棒了，这个给您！” 夏珂的楚立昂同时抬头，是姚夭夭班上的一个男生。 “你们——你们两个瞪我干啥？”那个男生被突如其来的仇视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病房】 “我把灯关了，你睡觉吧。”陈星曜看已经快11点了。 “我睡不着。”楚安安还拿着手机，陈星曜工作室的声明被她翻看了几十遍了。 “该睡了，你还没完全康复，现在都算熬夜了。” “行吧，给你。”楚安安把手机递给了陈星曜，“我就是太开心了，现在大脑极度兴奋，躺下也睡不着。” “有这么开心？” “当然了，这种开心应该能持续一辈子。”楚安安虽然这么说，还是躺好了，打算怎么样也闭眼睡觉了。 “我给你唱歌吧，唱一个催眠的。” “这也太棒了！”楚安安感觉这简直比去演唱会还快乐。 陈星曜把灯调暗了，开始唱比较慢的歌。 楚安安确实也累了，伴着歌声，不一会竟然迷迷糊糊也快睡着了。 “做得不错，公开不公开倒是没那么要紧。利用楚安安尽快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23：30，夏可可发来了消息。 “你在哪呢？”陈星曜看楚安安已经熟睡了，给夏珂发了个消息。 “我在外面吃夜宵。”夏珂回复道，“四季餐厅。” “知道了。”陈星曜出了病房，轻轻把门带上。 他以为夏珂是一个人，结果去了才发现一堆大学生还有姚夭夭、楚立昂都在那。 “陈星曜！”有几个女生尖叫着冲她跑了过来。 签名、合照，好在这里没有什么其他人，街上也没什么人了。 “我以为你就是问一下，结果你这大明星竟然出来了。”夏珂给陈星曜拿了个杯子和筷子。 “楚安安呢？”楚立昂比较关心他妹。 “睡着了。”陈星曜现在莫名对楚立昂有了一丝敬畏感，“我就是有事和夏珂说，一会就回医院了，今天你回家休息吧，我会照顾安安的。” “我姐又说什么了？”夏珂等楚立昂离开后问道。 “我现在都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陈星曜拿起酒又放下了，一会还要回医院，总不能一身酒气，最后还是喝了几口矿泉水。 “只有这一种办法，不然你爸妈就——”夏珂自己喝了一杯酒，“而且你不是也挺喜欢楚安安的？” “之后呢？”陈星曜朝四周看了看，没人在他们这边，“thr和高智不会永远这么看似和平地对立下去，总有一天会爆发的。” “到时候再说呗，”夏珂仿佛一个参破红尘的小和尚，“过一天算一天，尽量不要给她太大伤害，不然你还有别的办法？” “也是。”陈星曜点了点头，“他怎么会在这？” “你说那个老男人？” “什么，什么老男人？”陈星曜懵了一下。 “楚立昂啊，”夏珂朝后面看去，楚立昂一个人坐在沙发那里喝酒，视线跟着和学生说话的姚夭夭。 “嗯。” “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开始缠着夭夭。” “那也不能那么说，要不是他和高智有牵连，姚夭夭和他可能早就在一起了，毕竟他们有那么长的故事。” “他根本就不是姚夭夭的什么小楚哥哥，他明明就是被控制故意接近姚夭夭的。” “可能吧，但是你看他的眼神——” “咋了？”夏珂并不想看。 “我在想就算人的行为能被高智控制，难道情感也能被高智控制？” “能，多巴胺什么的。” “我就觉得这种喜欢人的眼神、情绪好像很难用算法来控制，人类其实很神奇的。”陈星曜拍了拍夏珂的肩膀，“不过，你是学医的，可能你说的对。出来的时间挺长了，我先走了。” 夏珂转过头盯着楚立昂又看了许久。 第77章 测谎 “我们来玩游戏吧？”都11点了，那些学生还嗨得很。 “我带了测谎仪，我们随便指一个人然后问问题，测谎仪响了就罚酒。” “你们玩，老师老了，熬不了夜，困了，要回去睡觉了。”姚夭夭一听这个游戏就头疼，这不就是变相的真心话大冒险。 “老师，你就和我们一块玩嘛，11点半我们就撤。”有几个女生拽着姚夭夭不让她走。 “11点半准时走，”姚夭夭无奈只好留下来，“上课也没见你们这么热情。” 楚立昂和夏珂也被拉过来一起玩了。 “我来指，我来指！”有个女生站起来，指向另外一个男生，“周翎，你论文开动了嘛？” “开——了，”周翎有点心虚地看了姚夭夭一眼，把手放在了测谎仪上，结果被电了。 “我在小本本上记下了，下周就交，你还没开始动，挂了这科，那就下学期再见了。”姚夭夭配合其他同学“威胁”道。 “哈哈哈哈！”其他人都笑了，“喝酒，喝酒！” “小雅，你是不是昨天脱单了！”周翎“报复”刚刚那个女生。 “我——是。”小雅害羞了，测谎仪也“哔”了一声表示正确。 “喝酒，喝酒！” “我又没说谎。” “你不是说和我们一块孤独终老么，这也算，喝酒！”小雅的舍友们说道。 “姚老师，你是不是喜欢这个——楚，楚立昂？”小雅喝完酒马上跳起来开始八卦。 姚夭夭把手放到了测谎仪上：“不是。” “要被电了，要被电了。”有几个女生起哄道。 “哔！”测谎仪表示“正确”。 “啊？”小雅用手机给周翎转了几个比特币，“算我输，我以为老师喜欢他呢。” “亏大了！亏大了！”小雅转完比特币，内心痛苦不安。 “嗯？”楚立昂才更痛苦，他本来以为答案是“肯定”的。 “赵婉莹，那天生病请假是不是去看陈星曜的演唱会了？”姚夭夭并没有顾着楚立昂，开始问问题了，给被问的女生抛去一个犀利的眼神。 “没——没有。” 赵婉莹刚说完手就被电到抖了一下。 “她还用力克制自己，哈哈哈——” “婉莹，你完了！” “老师小本本上又记了一笔。” “这游戏专门用来挂科的。” “……” “好了，11点半了，快回学校去。”一到11点半，姚夭夭就站起来结束这个游戏了。 “得嘞，这会回去估计阿姨还没睡。撒个娇还能进去。” 学生们火速收拾了东西，和姚夭夭打过招呼回校了。 “我先走了。你们自便。”姚夭夭径直坐上了自己的车，只留下楚立昂和夏珂在原地。 “刚刚是不是感受到被嫌弃的滋味了。”夏珂拍了拍楚立昂的肩膀，幸灾乐祸，“老男人。” 楚立昂没说话，按了一下自己的远程钥匙，车很快到了。 夏珂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兜，他刚刚是从医院走过来的，没带钥匙，这离他家还是挺远的。 夏珂一把拽住了车门。 “你干嘛？”楚立昂想把他拉下去。 “哥，大哥，老哥，送我一程，忘拿车钥匙了。”夏珂死抓着不放。 “不送。”楚立昂冷漠地用蛮力把夏珂的一条腿推了下去。 “你送我一程，我就告诉你姚夭夭刚刚为什么那么说。”夏珂实在懒得在手机上打车了。 楚立昂见他死活不下去，没办法只好让他上车了。 沉默了好几分钟，楚立昂闷声闷气地问道：“为什么？” 夏珂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她喜欢我。” “没看出来。”楚立昂并不相信。 “她喜欢年龄比她小的，你太老了。”夏珂继续忽悠。 车停下了。 “还有几条街呢，你停下干嘛？”夏珂朝外面看了一眼。 “下车，不然我就打开车的天窗，启动椅子弹射功能。” “……” 夏珂没想到楚立昂这么经不起玩笑，只好自己下车了。这里离coco饭庄倒是不远，走一段路就到了，夏珂今天晚上就打算去那里了。 “我老吗？”楚立昂回家后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 “不老。”镜子回答道，“目测二十几岁，非常年轻。” 镜子的自动语音是为了在主人脸上有脏东西或者衣服不整洁时提醒的。 “怎么才能变年轻？” “主人，只要心态年轻，就会永远年轻。” 楚立昂瞪了镜子一眼，去看“怂怂”了，它还在解码芯片信息。 【coco饭庄】 “你今天干嘛那么说？”夏珂给姚夭夭打了电话。 “什么？” “你说不喜欢楚立昂。” “游戏而已，他可能真的被高智操控了，我不想和他有进一步的发展。” “可测谎仪也没电你啊。” “我在心里把楚立昂和小楚哥哥做了一个区分，所以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吧。” “那测谎仪是真的有用就好了。” “嗯？说什么呢，声音太小，没听到。早点睡吧，12点了，我明天还要去调查那个意外失踪的星际探测员的事呢。” 姚夭夭挂掉了电话。 孟柔的事也是thr基地一直关注的事情，他们早就发现这事和高智有关系，而且和他们的秘密计划有关。但是，一直没有进展。 thr基地一直在研究孟柔消失的记录，最近有了新的进展，此前经过秘密搜寻，他们在太阳系尽头几万光年处找到了飞船，但是微震记录仪被弄坏了，现在基地修复了其中一部分，只有孟柔颤抖的声音：“是局长！” 所以姚夭夭借口想了解郑雨玫的工作，说好了明天去星际探测局一趟。 姚夭夭之前并不知道thr基地在做这件事情，是最近才被通知的。 所以，她晚上回来后一直再看孟柔的资料。长相很舒服的女人，从她和高文川的照片能看得出来，她很快乐也很幸福。 “唉，可惜了。”姚夭夭看完所有资料后准备睡觉。 翻来覆去，却半天睡不着，她感觉像是少了什么东西。 牛奶也喝了，灯也关了—— 想到这里，姚夭夭下意识地抬起手腕。 噢，今天晚上手表一下也没有亮。 第78章 几回魂梦(十) 姚夭夭最后入梦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记忆再次流转至敦煌。 楚立昂星期天就会来敦煌看她，交通很方便。 “怎么样？和姚阿姨能相处得来吗？” 代琼和楚立昂坐在月牙泉边上，身后是一片黄沙。 代琼拱起手，靠近楚立昂低声说道：“姚妈妈其实很凶，比我爸凶多了，我有时候动都不敢动。” 楚立昂看代琼一脸害怕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你天不怕地不怕，也遇到对手了。” “不过，我有时候害怕的时候，姚妈妈会调整她的态度，稍微缓和一点。”代琼手里抓着一把沙子，“她最温柔的时候就是喂夭夭姐姐吃饭或是给她擦脸的时候了。” “夭夭是她唯一的女儿，可惜——”楚立昂叹了口气，“她和我是同年生的，小学还在一个学校，后来初中她去读了最好的那个附中。” “你不是也很厉害么，没有去那个最好的学校？” “我小学的时候吧没怎么好好学，天天跟着我爸沉迷于人工智能，语文什么的一塌糊涂，小考考得不是那么好，就去了一个第二好的学校。” “网上说这是‘凡尔赛’。”代琼撇了撇嘴说道。 “这词你都知道，几百年前的词了，”楚立昂惊讶了一下，“进步不小嘛，上网了。” “我在努力学习嘛，”代琼想起自己前一个星期几乎沉迷于网络，“不过姚夭夭到底是怎么才成了植物人的？” “我是真的不知道。”楚立昂摇了摇头，“她比我大几岁，也跳级了，只记得那一年我还在初中，她那时候已经高二了。12月，下了大学，就是那天我妈妈和我说，姚夭夭出事了，成了植物人，此后我再见到她就一直是躺着了。” “你妈妈？”代琼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有见过楚立昂的妈妈。 “她几年前去世了。”楚立昂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云，“不过，你看——” 代琼也抬起头。 “你父母和我妈妈都在那里，他们一直都在我们身边。” 代琼点了点头，鼻子立刻酸了。 楚立昂走的时候教代琼怎么给自己发消息：“要是有什么不开心，随时和我说。” 他知道代琼虽然生性顽皮，但是在这里，只怕更多的是小心翼翼和缺失安全感。 是的，代琼一直没有和姚思钰说，来到这个所谓的未来，除了好奇与惊喜，她更多的是思念，思念那个熟悉的时代，思念家人。 姚思钰每天都会给代琼上课，她本身就是文理科全才，在天文学和考古、历史方面又颇为精通。代琼感觉自己每天都要接收无数信息，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和姚阿姨说一下吧，让你休息休息。”楚立昂看代琼发来的一天课程安排，感觉比高三人都艰难。 “不用了，我也想多学点。” 自她父母离开后，代琼其实是成长了的。真正跪在父母双棺之前，她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是被保护着的。以前，她一直嚷嚷着要闯荡江湖，若是真的去了，只怕根本成不了什么大侠，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舅舅的安排，只知道逃避。 和楚立昂来到现代以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她只有不断地学习，了解这里，或许才有自由活下去的机会。 她也是感恩的，至少在这里她不必被迫嫁给什么人。 而且，姚思钰教她的那些，她其实是很喜欢的。 日子就这样过了一年，七月初七是姚夭夭的生日，虽然她还是躺在那里，姚思钰还是和过去几年一样买好了蛋糕为她庆祝。 楚立昂也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大学，刚好是暑假，便到敦煌来常住一段时间。 “夭夭的手——”楚立昂唱生日歌的时候看到姚夭夭的手像是动了一下。 姚思钰慌忙回过头，看到姚夭夭的手确实又抬了一下。 她欣喜地跑过去，代琼和楚立昂也围在跟前。 “夭夭姐姐。”代琼握住了她的手，心里想着她可能快要醒来了。 许久，姚夭夭都没再动过，呼吸却好像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姚思钰的喜悦慢慢消失，她犹豫了很久，颤抖着去探姚夭夭的鼻息。 一秒。 两秒。 三秒。 四秒。 姚思钰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虽然之前医生就说姚夭夭再醒来的几率不大了，但是姚思钰一直是抱有一丝侥幸与希望的，她以为奇迹会在夭夭身上发生的，她以为总有一天那个乖女儿会醒来的。 可现在，停止的鼻息打破了姚思钰那仅有的一点希望。 代琼握着的手也滑落了下去，她自己也有点站不住。 刚刚，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醒了一样，代琼感觉头很疼，一下子晕了过去。 楚立昂一时慌了手脚，姚夭夭离开了，姚思钰悲痛欲绝，代琼居然也一下晕了过去。 代琼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浮在空中，不知道飘了多久才落了下去。 “夭夭，你这次期中考试怎么样啊？”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了她面前。 “夭夭？”代琼潜意识里惊了一下，她是代琼啊。 但是她的嘴完全不受控制：“不怎么样。” “嗐，反正你怎么考都出不了全校前二，对了，放学有事吗？一会有校级联赛，击剑比赛，要不要去看看？” 那个陌生的女生看起来很高兴。 “击剑？我不感兴趣。” 代琼不知道这些话为什么会脱口而出。 “去看看嘛，陪我去看看，考完试放松一下嘛，不然我一个人站那里感觉很没有依靠感。”对面的女生撒娇道。 “行吧，那就去看看。” 代琼使劲站了一下，终于摆脱了那个身体，她看到姚夭夭就在自己面前，她对面坐着的就是刚刚她不认识的女生，她们两个穿着一样的衣服，周围的学生们也穿着一样的衣服。 所以，这是——这是姚夭夭的记忆？ 周围的人仿佛看不到代琼，有人直接从她身体穿过。 代琼只好跟着姚夭夭，看看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姚夭夭背了一个包和那个女生去到了一个很大的场馆，她们说那是“学校的体育馆”。 “还没开始，”姚夭夭的朋友拉着姚夭夭先坐下了。 代琼好奇地看了看周围，挨着她们坐了下来。 第79章 几回魂梦(十一) “这是八强赛了，之前已经进行过16进8的比赛了。”姚夭夭的朋友说道，代琼已经知道了她叫佩佩。 “我其实也不太懂击剑的规则。”姚夭夭虽然不知道击剑的规则，但还是坐得笔直。 “没事，反正我们是来看帅哥的。”佩佩挽住姚夭夭的胳膊。 击剑的过程姚夭夭倒是没有什么印象，倒是代琼在旁边看得起劲。 “比赛结束。” 姚夭夭就要站起来的时候，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一个击剑选手摘下了戴着的头盔。 “天，姚夭夭，看到了吗？这个——也太帅了吧。”佩佩尽力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 用佩佩的话说，那个人真是痞帅痞帅的。 “看起来就很会打架的样子，不错不错。”代琼在一旁点评道。 姚夭夭也看着那人愣了几秒，但还是拽住自己的书包带子：“走吧，佩佩，不早了。” 佩佩一边往出走，一边还不忘回头看。 “感觉他应该是学校高三的，真是太帅了。”佩佩继续说着。 走到前面十字路口，佩佩和姚夭夭分开走了，佩佩家在西边那条街的居民区，姚夭夭家在东边那条街。 笔芯好像没有多少了，姚夭夭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打算去前面的店里买。 刚拿出手机，身旁就有人“噌”地一下一把抢了去。 “你站住！”姚夭夭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给抢了。 “站住！”旁边的代琼更着急，她刚刚使劲去抓那个手机，但是没有用，她不是实体，完全抓不住。 那个抢劫的也是倒霉，没跑了半条街，就被旁边一个骑自行车的男生一脚踹倒了。 那男生拿过手机看了看，脚还踩着抢劫犯的背。 “那个，小妹妹，”他指了指街旁的报警器，“按一下那个。” 姚夭夭照做了，没过一会，附近的警察就把这个抢劫犯带走了。 “喏，给你。”那男生把手机递给了姚夭夭，“初中吧？用这么贵的手机？” “我，我妈给我买的。”姚夭夭认出他就是佩佩刚刚说的那个痞帅痞帅的男生。 “噢，”那男生挠了挠头，“你叫什么名字？也是千铃高中的？” “嗯，我是高一的。”姚夭夭点了点头，“我叫姚夭夭。” “英雄救美，按照话本里的这是一段良缘啊。”代琼在一旁暗自拍了拍手。 “噢，我是高三的沈靖宇，你住这附近？”那男生朝四周看了看。 “我住那边。”姚夭夭下意识指了指前方的住宅区。 沈靖宇朝那边瞅了一眼：“得，都到这了，我自行车送你吧，免得你一会又碰到什么坏人。” “你送我？”姚夭夭犹豫了一下。 “你这种乖乖女，是不是看我这样子，就觉得像坏人啊，”沈靖宇歪着头问道。 “是有点霸气。”代琼在一旁嘀咕道。 “不是，”姚夭夭忙解释道，“你不像坏人，很帅，刚刚还帮了我，是好人。” “那走吧。”沈靖宇扶起自行车骑了上去，姚夭夭跟着坐在了后座上。 “不是，你们等等我啊！”代琼想跳进自行车篮子里，但是篮子没有兜住她，她依旧站在地上，只好追着那两个人跑。 “你刚刚说我帅，我怎么帅了？”沈靖宇突然发问。 “就——痞帅痞帅的。”姚夭夭把佩佩的词用上了。 沈靖宇“噢”了一声，过了几秒，才嘀咕了一句：“你也挺好看的。” “嗯？”姚夭夭没听到。 “没，没什么。”沈靖宇战略性咳嗽了一声，“马上到了。” “他刚刚明明说话了，他说你也挺好看的。”跟着跑的代琼在姚夭夭旁边喊道，可惜姚夭夭听不到。 “就是这里。”姚夭夭看到小区大门后说道。 “在这啊。”沈靖宇停了下来，抬起头看了一眼“清苑”，是市里有名的高档住宅区。 “谢谢你。”姚夭夭跳下自行车，“我不会骑单车，不过，感觉挺好玩的。” “下次要是能再碰到，我教你。”沈靖宇挥了挥手，骑着自行车走了。 “自由的灵魂。”姚夭夭看着远处的背影喃喃道。 “什么自由的灵魂，”代琼不知道姚夭夭什么意思，“你也很自由啊，怎么看起来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代琼跟着姚夭夭走回了家。 姚夭夭家里没有人，只有一个机器人保姆在干家务。 姚夭夭回家后就回到了自己房间，打开电脑开始玩游戏。 “嗯？”代琼坐在床边有点惊讶，她还以为夭夭这样看起来很乖的孩子一回家就会学习呢。 姚夭夭赢了两把，看样子玩得很熟练了。随后，她看了看表，关了电脑，开始看书。 过了十来分钟，代琼就听到外面的门响了。 代琼穿过姚夭夭房间的门，看到留着长发的姚思钰。 “姚妈妈这时候看起来好美啊，”代琼嘀咕道。 姚思钰放下包、换了拖鞋就推开了姚夭夭的房门。 “听小芙妈妈说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你考得怎么样？” “退了一名。”姚夭夭停下笔回答道，声音压低了不少，似乎有点没有底气。 “第四？”姚思钰蹙起眉头，“夭夭，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没和妈妈说？” “没有。” “你高一可一直是年级第一的，怎么上了高二，这几次考试一次不如一次。” 姚夭夭没有说话，低着头。 “妈妈也不是说你必须次次考第一，偶尔第二第三也正常。可现在的情况是，你以前比第二名每次都高出二十来分的，现在完全没有优势了。” 代琼虽然也不太懂这分数有什么用，但感觉姚思钰的样子很像她娘亲，她不好好学女红的时候，她娘亲就是这么训斥的。 “知道了，妈，我会把分数提起来的。” 上次，姚夭夭就是这么说的，姚思钰听着这话也不信了。 “行了，先出来吃饭，下个月有家长会，到时候再说。” 姚思钰一边说一边摸了摸电脑底面，没什么温度，然后就出去了。 这一招代琼很熟，她毕竟是古代人，对电脑好奇得很，可姚思钰不让她玩，她就偷偷玩，每次都是听到姚思钰回来了才合住笔记本，结果姚思钰每次都能发现。 “夭夭还挺叛逆，应该是早就算好了姚妈妈什么时候回来。”代琼自言自语道。 第80章 几回魂梦(十二) “老师咋还不来？” “所有体育老师开会呢，说是迟来十五分钟。” 体育课上，初一三班的学生们等了几分钟后，都不耐烦了，女生们蹲着聊天。 “我去，那有好几只蜜蜂。” “好无聊，逗它们玩玩。” 几个小男生看到操场四周的花丛那里有几只蜜蜂便去逗它们玩了。 姚夭夭她们班，高二一班也在上体育课，虽然老师还没来，但是按照惯例，体育委员带着大家先慢跑两圈。 代琼才不要跟着跑，反正她是透明人，可以为所欲为，便跟着那些初一的男生去看蜜蜂了。 跑了一圈，姚夭夭她们刚好跑到初一那几个男生聚集的地方。 “蜜蜂啊！”有个女生尖叫了一声。 那几个男生太皮了，惹怒了蜜蜂后就开溜了，那些蜜蜂也不认识人，冲着跑过来的学生们飞了过去。后面还有高三的也在跑步，但是高二一班的学生们乱作一团，他们也只好停下了。 姚夭夭愣在原地了。 “别啊——”代琼在她旁边使劲驱赶蜜蜂，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她没惹你，你蛰了她不也死了。” 姚夭夭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胳膊就被横冲直撞的蜜蜂蛰了一口。 “哎哟！”夭夭感觉胳膊钻心地疼，那块也红肿起来了。 “夭夭，没事吧？”佩佩顾不得躲其他的蜜蜂了，忙跑过来抓起姚夭夭的胳膊。 其他同学一边躲蜜蜂，一边也围过来了。 “我看看。”后面高三的一个男生过来抓起了姚夭夭的胳膊。 被蛰的皮肤那里中间有一个黑点。 夭夭抬头，发现就是那天回家路上碰到的沈靖宇。 “别动，”沈靖宇从校服兜里掏出了胶布，“忍着点。” “你，你要干嘛？”佩佩看他把胶布贴到了姚夭夭胳膊上，有点担心。 沈靖宇一把撕下胶布，被咬地方的黑色没有了，沾到了胶布上。 “有残留的毒刺，我把它弄出来。”沈靖宇把胶布扔给了佩佩。 “夭夭脸红了诶，”代琼也不担心了，露出了“姨母笑”。 “应该就是普通蜜蜂，刺出来了，应该不会感染，头晕吗？” “不晕。”姚夭夭完全感觉不到胳膊的疼痛了，倒是心跳得有点过快。 “没发烧吧？”沈靖宇看她的脸红得厉害，下意识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要是发烧了可能就是感染了，那可就不好说了。 额头倒是不热，沈靖宇放心了。 “先去医务室吧，还要消毒的。” 沈靖宇拉着姚夭夭去了学校的医务室，佩佩也跟着他们。 医务室的人给姚夭夭的伤口消了毒，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 “那我先走了。”沈靖宇看姚夭夭没事了，就打了个招呼跑回去上课了。 姚夭夭道谢后挥了挥手。 “对了，既然又见了，有时间教你骑自行车。”沈靖宇跑了几步又转过头说道。 “你们认识？”佩佩一脸懵，“上次看击剑的时候你还装作不认识他。” “那天下午意外碰到的。”姚夭夭看着自己的胳膊笑了。 “缘分，缘分让你们走到了一起。”代琼在一旁已然看穿了这一切，古往今来才子佳人的套路情节已然开始了，之后必定是两人互相喜欢，最后走在一起幸福美满。 过了几天，姚夭夭照例打游戏时，收到了好友申请，备注上赫然写着：沈靖宇。 姚夭夭立马关了游戏，添加了好友。 “对方都骂你猪队友了。”代琼在一旁撇了撇嘴，“女人呐。” “周末要骑自行车吗？”沈靖宇很快发来一条消息。 姚夭夭皱了皱眉头，周末还要去学跳舞，在对话框打出了两个字：“不去。” “别啊，”代琼在一旁不停地按“delete”键，但。都是无用功，“去嘛，去嘛。” 姚夭夭没有把消息发出去，犹豫了许久，删掉了“不去”，发了一个“嗯。” “nice。”代琼脱口而出就是姚思钰教她的简单英语。 晚上，姚思钰去超市买东西，拿了超市的卡，没带手机。 姚夭夭听到她出去了，便从房间跑出来，拿起了姚思钰的手机。 她知道她妈妈的密码，就是她的生日，打开后很快给舞蹈老师发了一条短信。 “黄老师，这周末因为家里有点急事，我想给姚夭夭请个假，下周再去。” 舞蹈老师很快回复了：“好的，夭夭妈妈。” 姚夭夭松了一口气，把两条短信很快删掉，然后跑回了自己房间。 过了一会，姚思钰回来了，也没发现什么。她和往常一样，在十点的时候给姚夭夭送进来了一杯牛奶。 “认真学，隔一周又有考试，这次争取考上去。” 姚夭夭点了点头，继续做卷子，这话她都听了无数遍了，总之她就活在她妈妈的掌控之中，什么都要安排好。 代琼也觉得这时候的姚思钰比她见到的还要严肃，她看到姚思钰和夭夭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交流，一说话就是成绩，要么就是竞赛。 “好无聊。”代琼躺在姚夭夭床上，“等不及看夭夭再次见沈靖宇了。” 场景一晃便到了周末。 “妈，我去国家图书馆借本书，然后再去学跳舞，就提前走了。”姚夭夭一边穿鞋一边冲姚思钰说道。 “行，学完跳舞早点回来，不要乱跑。”姚思钰也有事还要去学校，没法送姚夭夭了。 “知道啦。”姚夭夭的语气都比往常轻快。 代琼兴奋地跟在姚夭夭后面，这梦做得跟看话本小说一样。 到了约好的地方，姚夭夭向左右张望了一下，离两点半还有十分钟，估计他还没来。 “这里！”后面传来沈靖宇的声音。 “你来得这么早。”姚夭夭背着书包跑了过去。 “我也不爱学习，就在外面瞎玩，晃悠着就来这里了。”沈靖宇摸了摸自己的头，跳下自行车。 “你怎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呀？” “我就随便输了一个号，然后加上就正好是你。”沈靖宇一本正经地胡说道。 “不想说就算了，不过，我是真的不会骑自行车，没学过。” “真的？小时候，你爸没逼着你学过吗？” 第81章 几回魂梦(十三) “我爸妈很早就离婚了。”姚夭夭很平静地说道。 沈靖宇看着姚夭夭愣了几秒：“你看我这嘴，今天保证教会你。” “教不会怎么办？” “教不会我就实现你的一个愿望。”沈靖宇觉得自行车这么简单，一下午足够了。 “成交。” 代琼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扶着下巴看着空地上练骑自行车的两个人。 已经是冬日了，瑟瑟的风偶尔吹过，但代琼感觉像是在阳光明媚的春日。 “可你放开手我还是不会骑。”结束的时候，姚夭夭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 “那一定是我教得不好。”沈靖宇接过自行车。 这教自行车的看起来比学自行车的还要累，他已经脱了外套了，鼻尖还沁着汗珠。 “喏，擦擦汗吧。”姚夭夭从书包里掏出纸巾递给了沈靖宇。 沈靖宇估计也是没力气了，撒开一只手去接纸巾时，自行车差点跌倒。 “我给你擦吧。”姚夭夭让他继续扶着自行车，侧过身用纸巾给沈靖宇擦了擦额头和鼻尖的汗。 “沈靖宇，你故意的吧，大老爷们咋连个自行车也扶不住了，”代琼跟在他们后面心里暗暗想着，一下子就注意到沈靖宇的耳朵都红了。 “那我欠你一个愿望。”又走了好几步，沈靖宇才开口说道。 “现在没想好，以后吧，以后。”她一下子也想不出什么愿望， “完了，我得回家了。”姚夭夭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快要五点半了，再不回去估计要被骂了。 “我送你回去。”沈靖宇看姚夭夭已经跑开了，冲她喊道。 “不用了，我约的车来啦。”姚夭夭早就叫了5点半的自动驾驶出租车。 代琼跟着姚夭夭坐上了出租车，姚夭夭关车门太快了，刚刚她差点就被夹住了。 姚夭夭打开书包看了一眼里面的书，那是她之前在国图借的书，她出来的时候就带着了，以防姚思钰怀疑。 在老师同学眼里，姚夭夭算得上是学霸类的乖乖女了，但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温顺的小绵羊，只不过是在和她妈的斗智斗勇中一直悄悄占着上风罢了。 五点四十，姚夭夭下车后又看了一眼时间，松了一口气，还不算迟。 走上楼，开门，换上拖鞋，放下书包，脱下外套。 “妈？”姚夭夭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没有人回答。 看样子姚思钰还没有回来，她便拽起书包回了自己房间。 今天她不玩游戏，周末她的任务只有一个：把这一周做的卷子、学的知识点系统整理一遍了。 大概六点的时候，姚思钰回来了，刚回来好像就去接电话了，一直没来姚夭夭房间。 “小主人，吃饭了。”机器人进来叫姚夭夭吃饭。 姚思钰还在打电话，姚夭夭便开始吃饭，脑子里还在想刚刚看的错题。 过了几分钟，姚思钰进来了，看了姚夭夭几秒，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夭夭，今天舞蹈都学什么了？”姚思钰吃了几口菜后突然问了一句。 “嗯？妈，你刚刚说啥？”姚夭夭想题的时候很专注，每怎么听到姚思钰的话。 “想什么呢？我问你今天舞蹈学什么了。” “噢，就日常练习，还有把上节课的巩固了一下。”姚夭夭敷衍地回答了几句，继续想自己的数学题。 姚思钰拿起手机看了看自己的短信记录，又放下了。 晚上12点，姚思钰推门进来，看到姚夭夭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脸下面枕着的是电子错题本。 姚思钰把她扶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自己又坐在了姚夭夭座位上。 电子错题本的最后一道题旁边已经画了一个对勾，下面照旧是高考倒计时，这是姚夭夭自己设计的，姚思钰一直以为那是为了警醒加的。 姚思钰又看了看别的书本，然后就关上门出去了。 “下周一、周二期末考，考试完我们会尽快把分数算出来，第二天就是家长会了，大家都和家长说一下，协调好时间，尽量都能来。”班主任宣布道。 代琼完全听不懂姚夭夭这些课都在讲什么，她就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看窗边坐着的男生在语文课上偷偷画画，看第二排女生桌兜里的言情小说。 “这周末我过生日，一起出去玩吗？”下自习的时候，沈靖宇从高三楼跑到姚夭夭教室门口等她放学。 “好啊。”姚夭夭点了点头，虽然周一就考试，但是临时抱佛脚对她而言没有多大意义了，该掌握的她早就掌握了，“你不是高三吗？还能出去玩？” “我就爱击剑，对学习实在没什么兴趣。”沈靖宇看姚夭夭的班主任就要从教室出来了，“我偷偷跑出来的，我们还没下自习呢，周末见，先溜了。” “姚夭夭，你是不是谈恋爱了？”班上一个很爱八卦的女生朝姚夭夭靠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击剑帅哥最近老来找你。” 代琼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认真地点了点头。 “只是朋友。”当事人姚夭夭嘴上否认了。 “上次操场我就看出来了，你们两个，眼波流转，那是爱情的萌芽，没想到你这样的学霸也会早恋，心理平衡了。”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还不回家？”身后班主任的声音，让姚夭夭后背一凉。 “吓死了。”代琼刚刚都被吓了一跳，怪不得那些学生都说班主任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他刚刚明明都已经朝办公室那边走了。 “知道了，老师，我马上走。”八卦的女生立刻溜了。 “夭夭，这几天好好复习，这次能回到以前的位置的。”班主任冲还留在原地的姚夭夭鼓励道，这女孩算是老师们都看好的苗子了，但是他老觉得这孩子像是藏着什么心事一样。 “嗯，谢谢老师，再见。”姚夭夭点了点头，然后才朝学校外面走去。 周六，姚夭夭六点就起来了，把各科遗漏的知识点梳理了一遍之后，这一天基本上就过去了，姚夭夭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墙上的表，11点40了。 “睡吧，今天你都没午睡。”姚思钰刚刚一直在陪着姚夭夭。 “嗯。”姚夭夭也没精力看书了，“对了，妈，我明天下午出去一趟。” “出去干嘛？这周的舞蹈课都停了，让你们好好复习。”姚思钰皱了皱眉头，她女儿以前几乎很少说要出去。 “佩佩说她物理有些题不太会，我给她讲讲，对我来说也算是个复习嘛。” 姚思钰注意到女儿的话有点撒娇的语气，之前她们两个之间就如同是传统上的父子关系，几乎很少互相交流，女儿也很少和她撒娇。 姚思钰心里一软，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第82章 几回魂梦(十四) “你怎么去佩佩家？稍等一会妈妈送你吧。”姚思钰还在忙手里的工作，一抬眼看到姚夭夭已经背好书包要出门了。 “不用了，妈，我扫自行车骑。” 姚思钰还要说点什么，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 姚思钰都不知道女儿还会骑自行车，从小到大也没人教过她啊。 “不是说还没学会吗？今天就骑得这么熟练了。”沈靖宇远远地看到姚夭夭骑着自行车来了。 “前一天学的东西，我一般需要消化一晚上，第二天就学会了。” “可拉倒吧，”没有存在感的代琼在一旁默默拆台，“明明那天就学会了，就是想让沈靖宇给你实现个心愿。” “我带你去个地方。”沈靖宇骑上自行车，“上来吧。” “你们——你们等等我啊。”代琼跟在后面，只好又跑了起来。 有一段是下坡路，姚夭夭有点害怕，拽住了沈靖宇的衣角。 沈靖宇察觉到了，放慢了一些，脸上都是笑。 “这梦做得真累，”代琼擦了擦头上的汗，“也没有人骑车带带我。” “沈靖宇，你的手机好像响了。”姚夭夭听到沈靖宇包里的铃声响了两次后忍不住提醒道。 “我看看。”沈靖宇停了下来，掏出了手机。 “小宇，你快回来，家里出事了！”电话那边的声音火急火燎。 “舅——舅妈，怎么了？” “你爸被抓走了，你妈晕倒了。” 姚夭夭也听到了这句话，跳下了自行车，马上开始叫自动驾驶出租车。 “怎么会呢？”沈靖宇出来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他爸妈都在家里。 “沈靖宇，坐出租吧，自行车太慢了。” 出租车已经到了，姚夭夭将发愣的沈靖宇拉到了车上。 沈靖宇家楼下已经乱作一团了，很多人围在那里窃窃私语，中间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 沈靖宇拨开人群冲了进去：“妈！妈，你怎么了？” 姚夭夭也跟了进去，看到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坐在地上哀嚎，旁边一个女人在安慰她。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就知道！”沈靖宇的妈妈声音已经嘶哑了，“咱们娘俩可怎么办啊……” 这是一个普通的小区，住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城市里中等或者中下等收入的家庭，沈靖宇家就是其中一家，他们是半年前搬到这里来的，之前住的房子条件更差。这个小区里，很少有家庭买得起机器保姆或是人工智能的高端产品。 沈靖宇的爸爸是干财务的，被抓走是因为私自挪用了公款买了这套房子。 混乱中有人一把拽起了姚夭夭，姚夭夭转过头才发现不是别人，而是她妈姚思钰。 “妈，你——你怎么在这？”姚夭夭惊讶之余，只想挣脱姚思钰的手，她要留下来陪着沈靖宇。 “跟我回去！”姚思钰使劲把姚夭夭从人群中拖了出去。 “妈，我不走！” 代琼也在一旁拽着姚夭夭，想要帮她留下来，可惜她的力气根本没有作用。 “不是说去佩佩家学习了吗？怎么在这？”姚思钰又拖着姚夭夭走了几步。 “你跟踪我！” “我就是跟踪你！上次的舞蹈课你就没去，明天就考试，又撒谎骗我！” 其实那天姚思钰回家后就接到了姚夭夭舞蹈老师的电话。 “夭夭妈妈，这学期的课下周就结束了，我觉得夭夭的舞蹈已经很不错了，十年的功底，如果之后还想学的话可以把她推荐给我们老板了，她的指导对夭夭可能更有意义。” “谢谢老师，我跟她商量商量，费心了。” “你女儿算是很坚持的了，就今天请了一次假，其他时候风雨无阻。” 舞蹈老师本来是要夸姚夭夭的，没想到暴漏了姚夭夭的谎。 “今天请假？” “您忘了呀？您给我发短信说家里有急事请一次假的。” 挂了电话之后，姚思钰在阳台上深吸了一口气。 也许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和佩佩她们出去玩了，之前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这次就算了吧。 这周末姚夭夭又说自己要出去，姚思钰虽然同意了，但是却有点怀疑。 姚夭夭出了门之后，姚思钰就给佩佩家打了个电话。 “阿姨好，是姚夭夭有什么事吗？”佩佩接起电话。 “噢，没事，阿姨打电话就是想问一下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来阿姨家里和夭夭一块复习？”姚思钰怕佩佩给姚夭夭打掩护，没有提姚夭夭说的帮佩佩讲物理题的事。 “谢谢阿姨，但是我下午还有英语课，可能去不了了。” “噢，好，那阿姨就不给你准备饭了。” 挂了电话，姚思钰就抓起车钥匙出了门。她一直跟在姚夭夭后面，结果看到她骑着自行车和一个男生碰面了。 她本想下车，结果那块不能停车，然后就看到姚夭夭上了沈靖宇的自行车，她只好继续跟在后面，最后就一直跟到了沈靖宇家。 “明天就考试了，你不好好复习，出来和这个男生要去哪里？”姚思钰绝不允许姚夭夭再去接近沈靖宇了。 “不用你管！”姚夭夭朝后望了一眼，她想知道沈靖宇和她妈妈怎么样了。 沈靖宇她妈妈又晕过去了，他和他舅妈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姚夭夭被姚思钰死死拽上了车回家了。 “夭夭，你和那个男孩到底是什么关系？”姚思钰回家扔下车钥匙就开始发问，刚刚在外面她已经竭力克制了。 姚夭夭不说话。 “怪不得你的名次持续下滑，原来心思全放到其他地方了，你这样，怎么考上好学校？怎么实现你的天文梦？” 姚夭夭没理她妈，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又停了下来。 “我根本没有什么宏大的梦想，”姚夭夭转过身，她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地和姚思钰说过话，“我没有什么天文梦，那是你的期望，我只是活在你的期望里而已。我的梦想只是有个温暖的家而已！” “还有，我设置那个倒计时，根本不是为了鞭策自己，那是我的自由倒计时！是摆脱你控制的倒计时！” “砰——”姚夭夭房间的门被摔上了。 姚思钰站在原地，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第83章 几回魂梦(十五) “这次考试是比较简单的，同学们的整体成绩还不错，说明基础还可以，那我就先说到这里了，如果各位家长朋友还有问题，可以找我来单独说。” 班主任把同学们的成绩发到了家长手里，说了一些重要事项后，就宣布家长会结束了。 姚夭夭的排名降到了年级十几名，班主任刚刚就说想和姚思钰说一说姚夭夭的情况了。 “夭夭妈妈，您请坐。”班主任正在办公室看姚夭夭这次的各科卷子。 “郑老师，她这次是哪科考得不好？还是——” “我刚刚看了她的各科卷子，每张卷子的最后一道题都没做，这不应该啊。”班主任盯着数学卷子，“尤其是数学，这张卷子其实是简单水平，就填空题最后一道很难，年级里都没几个人做出来，夭夭倒是做对了。大题最后一道很简单的，她留白了。” “她这是跟我赌气呢。”姚思钰听完自言自语道。 “其实没必要太过担心的，这才是高二的上学期，其实成绩起落是很正常的。尤其是他们这个年纪，有自己的看法，虽说姚夭夭很文静，平时也很听话，但是我能看出来，她有自己的想法，很有主见，您也不用太着急了……” 姚思钰从班主任办公室出去回到教室，发现其他同学还都在，姚夭夭却不见了。 代琼跟着姚夭夭来到了沈靖宇家楼下。 “沈靖宇——沈靖宇！”姚夭夭冲楼上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 “难道还在医院？”姚夭夭坐在了旁边的台阶上，等着沈靖宇回来。 代琼坐在一旁，百无聊赖，这两天姚思钰总会在学校门口等着姚夭夭，直接把她带回家，代琼能看得出来，姚夭夭很想见沈靖宇。 天快黑的时候，有人朝这边走过来了，姚夭夭一抬眼，看到正是沈靖宇。 “沈靖宇，你没事吧？你妈妈怎么样了？”姚夭夭慌忙站起来。 沈靖宇愣了一下，像是没看见姚夭夭一样径直往楼上走。 “沈靖宇，我问你话呢。”姚夭夭见沈靖宇始终不理她，有点急了。 “你回家去吧，这是我家的事，以后不要来了。”沈靖宇像是变了一个人，说话的语气也冷冰冰的。 代琼跑上前，生气地踢了沈靖宇一脚，可惜沈靖宇感觉不到。 “我们是朋友啊，我只是想问问你还好吗？”姚夭夭跟着沈靖宇上去了。 “好不好你看不出来吗？”沈靖宇是回家来拿衣服的，“小公主，我没功夫陪你玩了，你去找别人吧。” 沈靖宇把要拿的东西装进一个袋子里，就头也不会地出去了。 “小，小公主。”姚夭夭愣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 她以为起码他们是朋友的，原来沈靖宇把她当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公主”，只会玩什么都做不了的花瓶吗？ 她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而已。 晚上八点，姚思钰看到姚夭夭失魂落魄地走进了房间，一晚上也没出来。 姚夭夭一晚上都没有睡着，沈靖宇的那些话向刺一样扎着她的心。她也很担心沈靖宇家的情况，他妈妈现在还在医院，只怕不是暂时性的晕倒。 第二天早上，姚思钰做好了早餐，想着安慰安慰姚夭夭，这事也就算过了。 没想到，姚夭夭饭也没吃，就朝外面跑了。 “夭夭，你去干嘛？” 门被狠狠摔上了，姚夭夭已经好几天没有和她说话了。 姚夭夭还是去沈靖宇家楼下了，等了整整一天，饿了就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面包吃，她的脸冻得通红，但是没有等到。 代琼也跟着在那里等了一天，反正是梦里她不会冷也不会累。晚上一转头，代琼看到小区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那是——姚妈妈的车。”代琼撇了撇嘴，说实话，她在家里都感觉压抑，姚思钰简直像是姚夭夭的老师，看起来没有一点人情味。 更何况代琼根本不知道什么“早恋”，她是古代人，在她眼里姚夭夭这个年纪结婚都算1迟了，更何况她和沈靖宇只是有点缘分的朋友。 就算是不熟的朋友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也应该去看看吧，可姚思钰紧盯着姚夭夭直到考完试。 还有沈靖宇也是很奇怪，就算家里出事了，也没必要用那种态度对姚夭夭吧，她又没做错什么。 姚夭夭就这样守了三四天都没有什么结果，第五天终于等到了沈靖宇的舅母。 “阿姨，沈靖宇她妈妈在哪个医院啊？”姚夭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这个姑娘，你是谁啊？”沈靖宇的舅母感觉莫名其妙。 “我是沈靖宇在学校的同学，那天来过这里，我想去看看他妈妈。” “你是——”沈靖宇的舅母想了想，“你是那个什么姚教授的女儿？” “嗯？”姚夭夭不知道沈靖宇他舅妈怎么会知道姚思钰是教授，“我，我妈确实是大学老师。” “行了，小姑娘，你就别添乱了，沈家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沈靖宇的舅妈摆了摆手，“前个你妈来医院，让我家靖宇离你远一点，还用钱羞辱他，今个你就来送个糖吃？” “我，我妈？”姚夭夭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靖宇家的事学校都传开了，你个小姑娘也别来了，也就是现在看起来真诚。行了，我现在是有要紧东西要拿，你先让开。以后也别来了，靖宇家呀，以后也就这样了，没法跟你做朋友。” 沈靖宇的舅妈推开了姚夭夭上了楼。 姚夭夭只感觉喉咙堵得慌，但还是求着沈靖宇舅妈，跟着去了医院。 沈靖宇正在给他妈妈喂饭，他看到姚夭夭了，却迟迟没有从病房出来，夭夭也不敢进去。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沈靖宇才从里面出来。 “不是说过不用再来了吗？” “我，我就是来看看。”姚夭夭鼻子、脸通红，这两天被冻坏了，连手都红了。 沈靖宇真想抱抱她，给她暖暖手，但话说出来就变成了：“看到了吧，走吧。” 说完，就往病房里走去。 “沈靖宇——我不怕我妈，也不怕别人说闲话，你就算这么待我，我只当你还是朋友。” 沈靖宇停了几秒，头微微低了一下。 “我还会再来的。”姚夭夭说完后，跑下了楼。 第84章 几回魂梦(十六) 姚思钰在医院门口拽着姚夭夭回了家，姚夭夭忍不住了。 “妈，你为什么要和他说那些奇怪的话啊？” “你们本来就不是一类人，”姚思钰脱下外套挂了起来。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冷血？每天只顾着你的工作，你的科研，连你的学生们都说你是个没有人情味的魔头导师。” “我认真做我的工作，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倒是你，转眼就是高二下半年了，可你心思全不在学习上，天天往别人家跑，我苦心教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荒废时光的。” “可我不想生活里只有学习、补课，十几年了，我受够了！” “夭夭，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都是他把你给带坏了。” “带坏？”姚夭夭冲进自己的屋子，把平板搬了出来，“你不知道吧？我几乎天天玩游戏，已经打到最高级了，你有发现吗？我偷偷看小说，好几百万字的看完十本了，你有发现吗？我初中就开始看了，可我还是跳级了。 我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乖女儿，你因为爸爸的事封闭了你自己，甚至还要封闭我，我不愿意，凭什么由你来操控我的人生！” “你少提他！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像他了，我真讨厌你有他的基因！” 听到这句话，姚夭夭眼睛红了，死死瞪了姚思钰一眼，赌气跑出去了。 姚思钰也在气头上，没有追出去，坐在沙发上缓了许久。 直到晚上11点，姚夭夭还没有回来，姚思钰有点担心了。 “夭夭去你家了吗？”姚思钰先打电话给了楚立昂的妈妈。 “夭夭？我这两天在外地出差呢，你忘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们吵架了，她跑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现在也没回来。” 姚思钰知道姚夭夭喜欢楚立昂妈妈孟萍，平时都很亲切地叫她“萍萍阿姨”，以为夭夭会去楚立昂家。 “问问她的好朋友，看看有没有去。我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立昂他爸。” “夭夭平时都很乖的，怎么会闹成这样？”挂了电话后，楚立昂妈妈喃喃自语道，马上给家里打了电话。 “妈，怎么了？”接电话的是楚立昂。 “昂昂，那个——你夭夭姐今天有没有去咱们家？” “来过啊，她问你在不在，我说你出差了，她就走了。”楚立昂诚实地回答道。 “几点啊？” “八九点吧。”楚立昂想了想，“我看她眼睛有点红红的，还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说我是小屁孩，啥都不懂，然后就走了。” “知道了。”孟萍叹了口气，“你爸呢？今天值班不在家？” “嗯，知道了。” “早点睡，别老玩游戏了。” 说完，孟萍挂了电话。 最后，姚思钰给佩佩家打电话才知道，姚夭夭在她家。 “佩佩妈妈，给你添麻烦了。” 姚思钰重重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沙发上，心烦意乱之间又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事。 姚思钰认识秦逸飞的时候是刚上大一，她和几个同学第一次去酒吧玩。 很奇怪，虽然她大学里也有少数高颜值的学霸，但是姚思钰没有暗恋过他们中任何人，倒是秦逸飞身上那股子桀骜不驯吸引了她。 大一一个学期还没到，姚思钰就和秦逸飞在一起了，她也没敢告诉她爸妈。 秦逸飞早就不上学了，在一个酒吧里做调酒师，有时候也会弹弹吉他唱唱歌什么的。 “你喜欢的是这样的啊，真没看出来。” 孟萍第一次见秦逸飞就被吓了一跳，她以为姚思钰肯定是喜欢上学校的学长了什么的大神，直到被姚思钰拉进一家酒吧，看到秦逸飞，她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他很幽默，而且和我以前认识的男生都很不一样，我是真的很喜欢他。” “可他收入不高，这要是被你爸妈知道了，估计能连夜打个飞机把你抓回去。” “我又不怕。”姚思钰看着远处的秦逸飞，笑得很开心。 不得不说，自己的女儿真是随了自己，刚刚姚夭夭的表现完全就是年轻时候的她。 姚思钰和秦逸飞好了整整四年，毕业的时候，姚思钰带着秦逸飞回去见她爸妈。 姚父姚母却也不是不开明的，但看到秦逸飞后都皱了皱眉头，用仅有的涵养问了秦逸飞几句，听到秦逸飞的工作后两个人就都不怎么说话了，摆明了不喜欢他。 秦逸飞走后，姚思钰知道马上就是疾风骤雨了。 “钰儿，你说你谈恋爱了，我们也不能干涉，但是这个秦逸飞看着一点都不老实。” “看着就是个流氓样子，你怎么找了这么个人？再说他的工作，一点也不稳定，到时候，是你养他，还是他养你？” “那里房子那么贵，你跟着他打算喝西北风？” “你们年轻人老说什么爱情，他到底能爱你几年？” “你还活在象牙塔里，你知道社会能把一个人变成什么样吗？” 姚思钰和姚夭夭的反应一样，在家里没待几天，就和秦逸飞走了。 姚思钰靠着自己的能力，找到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租了一个房子。秦逸飞前两年还卖力地工作，还说自己喜欢小孩，想要一个孩子。 姚思钰本来是打算过两年再说孩子的事的，但是却意外怀孕了。 秦逸飞知道后也不退缩，只说要这个孩子。姚思钰也不忍心打了孩子，便留了下来，之后姚夭夭便出生了。 可姚思钰没有想到，姚夭夭刚出生一个月不到，秦逸飞有一天晚上回来说自己投资赔了，趁她还很虚弱，又带着孩子便带走了她所有的钱。 后来，她才知道秦逸飞在她怀孕期间勾搭上了酒吧常去的一个女人，那人是个毒贩子，秦逸飞之后就有了毒瘾，开始吸毒贩毒，他当时就是没钱买毒品了。 孟萍当时选择了继续读研究生，忙着学术研究，知道这事的时候，姚思钰已经孤身一人了。 姚父姚母一直在打探姚思钰的消息，从孟萍那里知道女儿的现状后，心疼之余马上把姚思钰接了回去，姚思钰在家里呆了半年决定考研究生。 她本身底子就好，当年就考上了，之后又直博，这段时间，姚夭夭一直都是由外公外婆抚养的。博士毕业，姚思钰才把姚夭夭接到自己身边。 姚思钰见到沈靖宇的时候，就想起了年轻时候的秦逸飞，有些痞气，也确实很帅，但是社会能把一个人变成什么样，她不知道，也不敢让自己的女儿去冒这个险。 第85章 几回魂梦(十七) 代琼只觉得梦的速度突然加快了，她就站在原地，看着事态的快速发展，直到沈靖宇意外惨死。 “怎么会——这样呢？”姚夭夭跪在病床前，沈靖宇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脸上都是淤泥。 沈靖宇妈妈住院费用实在太高，沈靖宇没办法晚上便出去打工，结果在回来的路上掉进了一个深坑。 那块的地下管道正在施工，路灯刚好坏了，原本是放了机器人在旁边亮灯提醒路人的，可那个机器人临时短路故障了，沈靖宇没看到，加上打工累得很，一脚踩空摔死了。 种种意外的巧合促成了沈靖宇的死，这是姚夭夭最不能接受的。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家庭支离破碎，还落得这样一个结局。 几天后，代琼看到姚夭夭去到了一个破败的小巷子里，那里有一个院子大门没有上锁。姚夭夭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有一台很大的机器，代琼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犹豫了片刻，姚夭夭打开了机器躺了进去。 “你，你在干吗啊？”代琼敲打着那个机器的外部，不知道为什么她刚刚试图进去，但是却进不去。 姚夭夭自然听不到代琼的声音，没过多久，姚夭夭就闭上了眼睛。 “姚夭夭！姚夭夭，你醒醒啊！”代琼在梦里大声地喊着。 “代琼，代琼，你怎么了？” 代琼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刚刚是楚立昂把她喊醒的。 原来这么长的经历都只是一个梦，但是代琼却觉得十分真切，似乎那一切都是真的。 “夭夭姐，她现在在哪？”代琼这才想起来，他们本来是在给姚夭夭庆祝生日。 “你在这躺了整整一天一夜，医生说你用脑过度了，夭夭姐——她已经没了。”楚立昂说完低下了头，“姚阿姨悲伤过度，醒来后又去陪着夭夭姐了，她说想和夭夭姐再说几句话。” “楚立昂，你知道沈靖宇吗？”代琼试探性地问道。 “沈靖宇？”楚立昂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会突然说起他的名字？” “真的有这个人？” “我妈妈之前提起过这个人，据说和夭夭姐变成植物人有关系，具体的我不太知道。” “也许，我做的梦都是真的。”代琼喃喃说道。 “你说什么？” “噢，我就是觉得姚妈妈肯定很难过，她期盼了那么久，盼着夭夭姐醒过来，现在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代琼没有贸然把自己的梦说出来，她想再确认确认。 姚夭夭下葬后，姚思钰好几天都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代琼看姚思钰饭也不怎么吃，觉也不怎么睡，很是担心。 “姚妈妈，你是她唯一的亲人，夭夭姐姐肯定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都是我的错，我当初要是没有那么做，夭夭也不会成了植物人，更不会年纪轻轻就——” “你是想要保护她的，可能方法错了，加上一些意外，这其实都不是可控的。” 代琼陪姚思钰又坐了一会，最后紧紧握住了姚思钰的手，低声说道“afterall，tomorrowisanotherday（不管怎么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姚思钰惊讶地抬起头看了代琼一眼，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你，你怎么会说这句话的？” 姚思钰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姚夭夭还没变成植物人时，就很喜欢《飘》那本书，这句英语是她最喜欢的一句话。 “嗯？”代琼不知道怎么了，“我刚刚——。” 她感觉刚刚有一瞬间自己好像在世界上消失了几秒，而回过神来时就看到姚思钰惊讶又惊喜的样子。 姚思钰抱住了代琼，嘴里喃喃道：“是夭夭，是我的夭夭，她刚刚回来了。” 代琼很久没有被她妈妈抱过了，犹豫了一下，也抱住了姚思钰。 【启元世纪】 “懒虫！起床！懒虫！快点起床，已经中午12点了！” 聒噪的声音，在姚夭夭耳边，姚夭夭睁开眼缓了许久才清醒过来。 许是因为昨晚喝了不少酒的原因，她一直睡到现在。 这么长的梦中梦，让她久久缓不过来。 她其实就是梦里的代琼，姚夭夭这个名字是之后改的，因为真正的姚夭夭死了，姚思钰收她为女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直接改名为了姚夭夭。 机器人给她拉开了窗帘，阳光有点刺眼，姚夭夭赖在床上不愿起床，反正今天没有课，索性给自己放个懒假。 “等一下！”姚夭夭打开手机看到郑雨玫的未接来电才想起来，今天是没有课，但是要去宇宙探测局查失踪女探测员孟柔的事情。 “雨玫，我睡得太死了，刚刚醒来，我都差点忘了和你有约了，抱歉，我马上起来。” 姚夭夭给郑雨玫立刻回了电话。 “都中午12点了，我刚刚下班，要不我们干脆一起吃个饭，下午带你去探测局。” “好啊。”姚夭夭一边刷牙一边发出含含糊糊的应答声。 “行，那你洗漱什么的吧，我先去点菜，一会见。” 姚夭夭忙放下手机，刷完牙洗完脸后直接涂了个口红，换了衣服马上往外面走。 郑雨玫把餐馆的地址发了过来，姚夭夭输入了自动驾驶车的目的地。 “来得刚刚好，饭刚好上齐，你可以吃个brunch了。”郑雨玫刚刚把筷子给对面放下，就看到姚夭夭从餐馆外面进来了。 “我妈以前常说我是个有口福的。”姚夭夭想起了她妈妈常说的话，那都是唐朝的事了。 “对了，怎么突然想起去我们探测局了？” “我就是好奇，感觉应该有很多很厉害的设备什么的。”姚夭夭咽下嘴里的酸菜鱼块后回答道，“还有，我听说之前探测局有人失踪了，心里一直好奇来着，这么大的事不知道最后怎么解决的。” 郑雨玫下意识地叹了口气：“孟柔，确实是失踪了，而且至今都不知道怎么失踪的，我们1单位也没有给出任何说法，只是给了孟家赔偿。” “真可怜，我看新闻上说这女孩是真的喜欢宇宙探测。” “你可能还不知道，孟柔是文川之前的女朋友。” 第86章 宇宙探测局 “新闻上都说是男友高先生，也有小道消息说是某葡萄酒庄园主人高文川，所以我也不确定。”姚夭夭喝了一口汤说道，其实她清楚高文川和孟柔的关系。 “其实文川从没忘过孟柔，有那么几次，我看到他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天空，眼里是不知所如往的无措。他和我说过，和孟柔度过的是一整个青春，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那么爱我。” “可是都好几年了，很大概率是孟柔回不来了。” “夭夭，你说——”郑雨玫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说下面的话。 “什么？”姚夭夭察觉到了郑雨玫表情的微妙变化，像是什么秘密想要说出来又有点不敢。 “你说，孟柔会不会是被掳走了，兴许——兴许她还活着，只不过在宇宙的某个角落。”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猜测呢？你们探测局有什么小道消息吗？” 姚夭夭知道郑雨玫是个很理性的人，很少会做无端的猜测，她这么说肯定是知道了点什么，而她刚刚说的和thr基地的猜测有点相似。 “没有这样的小道消息，我只是——”郑雨玫神情有点慌了，“只是瞎猜而已，毕竟人类目前的活动范围还是在地球周围的星球，宇宙中有数不清的星球，也许人类之外还有别的神秘生物。” 姚夭夭看得出来郑雨玫是隐瞒了什么。 “应该有吧。达纳基勒洼地那样极端的环境下，都检测出了dna的痕迹，证明有微生物存在，更不用说亿万颗未知的星球了，人类也许只是高智能生物的一种。”姚夭夭平静地接过话，“快吃饭吧。” 郑雨玫这才意识到自己又陷入了孟柔失踪的猜测中，刚刚连饭都没吃几口。 宇宙探测局其实很少接受外来的访者，这次是少有的开放日，姚夭夭通过郑雨玫拿到了一张一日邀请卡。 “其实这只是宇宙探测局在我国的分局，在世界各地还有很多个类似的基地，这个是最大的。”进了探测局后，郑雨玫开始给姚夭夭介绍。 “我们这些探测员平时会在这里训练，适应失重状态什么的。” “那是运输车，这些是我们用过的宇航服，这件是我的，虽说这宇航服已经改进了很多次，但执行任务后难免会有磨损，所以更换的频率还是比较高的，也是很废钱的。” “这是uvn网络，也就是universwork，本来缩写是“un”，但和另一个国际机构重了，为了方便，就简写为uvn。它是探测局的重点项目，定时探测太空中的信号，寻找可能存在的外星文明。” “有探测到过信号吗？”姚夭夭盯着uvn大屏看了许久。 “据我所知没有捕捉到过外星信息，但是——”郑雨玫也凝视着那个大屏，“我毕竟不是这个部门的工作人员，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也不清楚。” 这个部门的人只怕一直在做无用功，这些设备、仪器究竟有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这是今天来参观的？”走出uvn的工作室，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指着姚夭夭说道。 “嗯，”郑雨玫点了点头，转过头向姚夭夭介绍，“这是我们万局长。” 姚夭夭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他整个身体呈倒三角形，蒜头鼻很是显眼，看起来真个人有点不协调，但是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万局长，您好。”姚夭夭不卑不亢地问好。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郑雨玫眼神里的惊恐，甚至连身体都向后退了几步。 万局长盯着姚夭夭看了几秒，还蹙起了眉头，有点轻蔑地笑了笑。 “尽量不要单独参观，跟着那边引导参观的人哈。”万局长虽然是笑着说话的，姚夭夭能感觉到他的敌意。 “好。”郑雨玫点了点头，“我们在这里逗留了一会，这就跟上去。” “行，去吧。”万局长说完就走开了。 “这是你们总局的局长？” “不是，是我们国家所有探测局的总局长，至于所有宇宙探测局的老大，我知道的也不多。内部网站上面的介绍是jeremy，没有照片，可叫这个名字的很多，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jeremy，说不定这还是个化名，所以他还是很神秘的。” “噢。”姚夭夭点了点头，怪不得查不到探测局的老大，原来只在内网有介绍。 又参观了一个小时，郑雨玫随手指了指最高层：“万局长有两个办公室，咱们这一层有一个，还有一个就在那里，那算是他的私人办公室了，我们几乎都没去过。” 这万局长的架子还挺大，姚夭夭在心里嘀咕道。 探测局里面其实还是比较正常的，姚夭夭本想带个检测仪器来的，但是郑雨玫昨天说过，进探测局要经过非常严格的安检，就什么都没带了。 不过，凭着直觉，姚夭夭总觉得那个万局长不对劲，他顶层的房间里肯定有很多秘密，至于那个什么jeremy，估计是个厉害的角色。 “今天的开放日于16：30结束，请外来参观人员到一楼门口集合，有序离开。”探测局大楼里响起了女士播报声，“感谢大家配合。” “夭夭，我不能和你一块出去了，我们还没下班。”郑雨玫吐了吐舌头，“现在走今天的工资就打水漂了。” “我和其他人一块出去就行，有时间再约饭，你快去工作吧，我也耽误了你不少时间。” 和郑雨玫告别后，姚夭夭坐电梯到了一楼，很快离开了宇宙探测局。 离开之前，姚夭夭又抬头望了一眼最高层。 这绝对不是她最后一次来这里，姚夭夭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查清孟柔的事了。 中间一层，踩着高跟鞋的万局长秘书也在看着楼下的姚夭夭，顺着姚夭夭的视线看去后，她停留了几秒，嘴角向上扬了一下就走开了。 姚夭夭刚走到马路那里，就有车在她旁边停了下来。 “咦？我不是还没遥控我的车吗？这是——什么——”姚夭夭愣了一下，自己还没掏出车钥匙呢。 第87章 滑翔(一) 车门开了，姚夭夭看到里面坐着的是楚立昂。 “你怎么在这？这车——” 姚夭夭记得楚立昂的车不是这样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么靓丽的颜色。 “我改了一下车的外观。” “呵——不错，不错。” 姚夭夭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觉得：这车怎么看起来这么——轻浮。 楚立昂今天的穿搭也和以往很不一样，以往顶多穿得休闲一点，今天完全是把自己当成十八九岁的男孩子了，看起来很有活力。 姚夭夭怔了一下，这让她想起了高中时候的楚立昂。 “找我有什么事吗？”姚夭夭坐上车，有点不自在地问道。 “滑翔。” “啊？” 姚夭夭以为自己听错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去滑翔，但还是点了点头。 二十五六的人了，怎么还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怪不得都说男人都长不大，想到这里，姚夭夭无奈地笑了。 其实楚立昂不是突然发神经，这可是他咨询了“高人”以后制定的计划。 今天早上，楚安安出院了，因为陈星曜最近还有很多工作要忙，楚安安暂时在楚立昂那里再住几天，方便照顾。 “哟，哥，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坏事去了？” 楚安安一回家就看到楚立昂顶着熊猫眼在沙发上傻坐着，精神颓废，可能一宿没睡。 “我睡了，但是没几个小时就醒了。”楚立昂长叹了一口气。 “事业有成、爱情美满，你还有什么烦心事？”楚安安撇了撇嘴。 “你哥的烦心事多了去了，”楚立昂念在她刚出院的份上，把桌上的水果递给了她，“谁跟你一样，整天没心没肺，除了陈星曜，什么都不知道。” “得了吧，我看你是因为夭夭姐烦心吧？”楚安安一副洞察一切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猜？”楚立昂倒是没有否认。 “工作的事你很少烦恼，都能处理得很好。我记忆里，除了反击我，你几乎都是一副‘我什么都能做好’的样子。不过，自从去过奇恋堡，你就变了。” “我哪里变了？” “会伤心了，会心烦了，好像不那么一根筋了。” “……”楚立昂满脸黑线，这些不好的情绪也算得上是好的变化？ “总结来说，就是像个有七情六欲的人了。” 真不知道她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楚立昂心想。 “行了，哥，你有什么感情问题，统统讲出来，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毕竟看了那么多言情小说，追了那么多cp。” 楚立昂有点不相信地看了楚安安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是这样，我有一个哥们，他感情方面遇到问题了。” 楚安安一副“我就看你编故事”的表情看着楚立昂。 楚立昂虽然老感觉自己已经被看穿了，但还是继续说着：“他喜欢上一个人了，但是这女孩喜欢年轻的，但我哥们比她年龄大，你说他该怎么办？” “真的吗？”楚安安皱了皱眉头，“夭夭姐喜欢年下的？” “对——”楚立昂“差点”就说漏嘴了，急忙改口道，“不是，是我那个朋友喜欢的人，不是姚夭夭。”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楚安安一点都不相信，“年轻不年轻又不是看年龄，有些人就算年龄上老了，只要有有趣的灵魂，还是很年轻啊。” “那你觉得我有有趣的灵魂吗？”楚立昂顿了一下问道。 楚安安仔细打量了一下他，半天才回答道：“哥，你呢，有一个高智商的灵魂，这是毋庸置疑的，至于有不有趣，这得有人来发掘，我反正是没发掘到。” “……” “不过，你——你那个朋友要是想表面上看起来年轻一点，倒也很简单。”楚安安想了想，“只要紧跟潮流，了解当下年轻人的爱好、特点就行了，至于长相——我猜想你那个朋友应该长得还不错。” “那他应该怎么做？”楚立昂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虽然楚安安不可靠得很，但是试一试倒也无妨。 “我就拿你来举例子吧。”楚安安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了，“现在的小孩都喜欢刺激冒险浪漫的东西。” “比如呢？机器人搏斗？” “那个一点意思都没有，”楚安安摆了摆手，“比如——比如滑翔，还有看我家星耀的演唱会。” “看演唱会”当然不是楚立昂的选项，他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x”。 “还有，穿得会比较休闲——” 楚安安还没说完，楚立昂就往衣柜那里走。 “不是你那个衣柜搭配出来的万年不变的休闲风，要有活力、青春。要么穿白t，像我们高中时帅帅的学长一样，要么多种颜色碰撞，可以酷一点，当一个酷盖。” 紧接着，楚立昂就按照楚安安说得改装了车什么的。 “呃，这个车——”楚安安盯着楚立昂改装后的车“沉思”了一会。 其实她觉得有点过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和她想的不太一样，但是为避了免挨骂，楚安安还是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衣服花里胡哨的——”楚立昂看着楚安安搭得衣服，不是很想穿。 “听我的，哥，这套绝对可以。”楚安安在这方面还是有信心的。 一切都弄好之后，楚立昂就打定主意去找姚夭夭滑翔了。 “哥，我呢，也有一个朋友，”楚安安嬉皮笑脸地说道。 楚立昂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又要做怪了。 “我这个朋友吧，之前做好事来着，导致工作也没找到，虽然感情的问题圆满解决了，但是手头有点紧，有点缺比特币。” “我这个朋友说，她赚了钱一定会还她哥的，你她哥哥该不该借她几个比特币？”“你这朋友哪里是缺比特币，明明是缺心眼。”楚立昂一边说一边给楚安安转了钱。 “我这朋友很感谢她哥，还祝她哥成功追到他喜欢的人。” 楚安安说完就溜回自己房间了。 之后，楚立昂从郑雨玫那里知道了姚夭夭要去宇宙探测局，问到了结束的时间，所以姚夭夭一出去就看到他那“轻浮”的车了。 第88章 滑翔(二) “我们先坐车上山，从山上开始滑，今天的天气很不错，风景也很好。”滑翔基地的人介绍道。 上山之后，工作人员帮助他们穿戴好了飞行服、安全帽什么的。 “两位之前都没接触过滑翔吧？那就给两位都配备一个教练。” 楚立昂点了点头，他之前确实没玩过，虽然有飞行滑板，但是它其实类似于飞机，飞行轨迹是比较固定的，而且要不停操控着它，根本没有时间欣赏下面的风景。 这个滑翔看起来倒是很有意思。可以慢慢欣赏风景。 “我不用教练了，我有c证，之前考过。”姚夭夭拿过自己的智能眼镜，把证书3d投影给工作人员看了。 楚立昂傻眼了，没想到姚夭夭这么专业。 “我先走了。”姚夭夭一边说一边朝前面跑去，身体轻轻一跃，就在空中“飞了”起来。 楚立昂幽怨地看了自己的男教练一眼。 “我们这里有两台最新的自动滑翔伞，您要是想自己滑也可以选择——” “就是我自己可以操作的吗？” “对，是最新研发出来的，其实是很智能的滑翔伞。它可以像专业人员一样帮助你在空中滑翔，遇到紧急情况或者超出控制范围就会自动寻找附近的安全点，然后迫降。不过价格要高很多，之前也很少有人选择用这个自动滑翔伞。” “我要选这个。”楚立昂看着姚夭夭自由自在远去的背影说道。 “行。”工作人员便把自动滑翔伞拿过来了，“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个是怎么用的，您可以直接与它语音对话……” 过了几分钟，楚立昂也像模像样地飞起来了。 自动滑翔伞确实还挺智能的，按着楚立昂的指示，很快离姚夭夭的距离不远了。 姚夭夭很久没有来滑翔了，她家里其实有一套装备。这样俯视确实让人很放松，看着下面的群山绿树，好像整个世界都在眼中了。 姚夭夭找到有鸟盘旋的地方，热气流推着她继续向上，360度盘旋。 果然，即便是在启元世纪，最让她惊叹的依旧是大自然的力量。 科技依托大自然实现奇迹，但大自然本身就足以让人惊叹了，似乎每一缕风、每一滴水、每一片叶子都是刚刚好。 感叹之余，姚夭夭看到了离她不远处的楚立昂。 那个自动滑翔伞确实很智能，颜色、形状也很“特别”，也不知道设计者是如何绞尽脑汁设计出这么丑的自动滑翔伞的。 从远处看，楚立昂就像是被那个滑翔伞绑架了一样。 姚夭夭忍住笑，继续控制着自己的滑翔伞，她还是得专心一些，毕竟滑翔还是有危险的。 她刚刚这么想了，没过多久就有两只喜鹊还是什么鸟在楚立昂周围盘旋，而且不停地“骚扰”自动滑翔伞的运动。 楚立昂不停地扭头，那些小鸟竟然一点都不怕他，直冲着他的头，他只能不停地闪避。 自动滑翔伞也在不断躲避喜鹊的骚扰，但是那几只鸟仿佛就是盯上楚立昂了，死死跟着，双方僵持不下。 过了一会，居然有新的喜鹊加入了战斗，楚立昂扭头躲避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整个滑翔伞处于及其不稳定的状态。 自动滑翔伞已经偏离了规划的安全区：“已偏离安全区，已偏离安全区，正在寻找安全降落点，正在寻找安全降落点——” 姚夭夭看着也有点揪心，也跟了过来，看到楚立昂的滑翔伞摇摇晃晃的，好像要掉下去了。 “已找到安全降落点，正在降落，正在降落。” 落到地面上的时候，那些喜鹊才罢休，很快四散而飞了。 楚立昂感觉自己仿佛跟人打了一架，那些小鸟真是疯了，一直跟着他，看起来也很愤怒。 （作者：这可能就是传说中愤怒的小鸟吧，要是我没记错，游戏里愤怒的小鸟好像一直在攻击“猪”诶。） 没过多久，姚夭夭也跟着降落在了楚立昂的附近。 “你没事吧，”姚夭夭朝楚立昂走过来。 楚立昂摇了摇头，鼻子不自觉地动了动，这——这令人永生难忘的臭味——是哪里来的？ 姚夭夭显然也闻到了，好像是这片土地的味道。 “你们两个，在我们家的粪田里干什么？”一位大爷用拐杖指着他们两个说道。 “粪——粪田？” 姚夭夭感觉自己的脚仿佛僵住了，不，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楚立昂也是一样，那两个倒霉的滑翔伞则一头扎进粪田里，估计更不好受。 “那个，叔，不好意思，这是我们那里的游客，技术失误，技术失误。” 有一个工作人员跑了过来，熟练地赔着笑脸，还给大爷递了根烟，把拆开的一包塞到了大爷手里。 看样子，这不是第一次有人滑翔落到这个粪田里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爱玩刺激，这下好了吧，掉粪田里，给你们一个‘粉红的回忆’。”大爷“哼”了一声，拿着烟一边嘲笑，一边走远了。 “两位，快上来吧。” 工作人员一脸心疼地看着楚立昂和姚夭夭，不——，一脸心疼看着自家的装备，又掉粪田里了，洗刷起来，那味道估计也是令人永生难忘的吧。 楚立昂和姚夭夭忙走上田埂，姚夭夭还好，只有鞋底有那个味道，楚立昂可就惨了，他刚刚可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甚至手也没能幸免。 在滑翔基地山下的降落场，楚立昂几乎洗了几十遍手。 姚夭夭又想起了楚立昂在空中仿佛被绑架的样子，还有刚刚在粪田里的窘样，真的很想大笑，但感觉还是挺惨的，便忍住了。 “都怪我，连累你也掉到了粪地里。” 回去的路上，楚立昂坐在车里一边说一边使劲嗅了嗅，确认没有那股味道了才放心了一些。 “还好，也算是新的体验了，毕竟——以前确实没进过粪田。” “哈哈哈哈——” 姚夭夭刚说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楚立昂也笑了。 “咦，哥，你可真是——滑翔都能滑倒粪田里去。” 楚立昂回家后把滑翔经历告诉了楚安安，楚安安听完忙朝后退了几步，远离楚立昂。 “哥，我觉得可以由此编个剧本，名字就叫：落魄楚立昂掉入粪田，偶遇滑翔美女姚夭夭。” “我让你再说。”楚立昂一抱枕扔到了楚安安脸上。 第89章 绿茶包 黑废废在地球上租了个房子，毕竟最近火星基地也没什么大事需要做。 他和sally已经成了好朋友，他晚上经常会去sally在的那间酒吧。 “欧阳苏龙，你咋脸和额头黑得发红呢？”sally休息的空隙过来和欧阳苏龙交谈几句。 “嗯？”黑废废只感觉头莫名地疼，鼻子也不舒服，头也很晕想睡觉。 “呀！你这头咋这么烫嘞？”sally摸了一下黑废废的额头，“大哥，你发烧了。” 黑废废可没有发过烧，更没有生过什么病，准确地说，他们星球的人都没怎么生过病。 “发烧是什么？”黑废废喃喃说道。 这感觉还挺奇妙，身体好像轻飘飘的，全身乏力，黑废废感觉身体轻到可以借着风飘回自己星球了。 sally拽起黑废废出了酒吧。 “我买不起高级的自动驾驶车，只有这辆破摩托了。”sally把黑废废扶上摩托，给他戴上头盔，然后赶紧朝医院走。 黑废废靠着sally的背，微微睁开眼，晚风吹着他发烫的脸，一时间清醒了不少。 “核酸阳性，他这是感染新型冠状病毒了。”医生给黑废废看过之后说道，“其他都正常，他这身体指标可是我见过最健康的了。让他留在隔离室吧，估计过几天就好了。” sally拿过特效药，接了一杯水让黑废废把药吃了，然后给他戴上了口罩。 启元世纪，新冠早就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了，科学家研发出了特效药，孩子门也从小就接种了相关疫苗。 “你怎么会感染新冠呢？”sally疑惑地盯着黑废废，“我们八九岁的时候都打了疫苗的，你一个科学家，居然没打疫苗？” “新冠？”黑废废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乖乖吃了药，觉得困得很就睡过去了。 sally全身消毒之后，才骑摩托车回了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第二天中午，黑废废才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一个机器人给他送来了饭。 “这是——医院？”黑废废拍了拍自己的头，想起昨天晚上sally说他生病了。 “您好，这是您的午饭，按照要求，您需要在医院隔离几天，预计后天就能康复。之后建议您接种疫苗。” 黑废废从机器人托盘里取出菜和饭，确实有点饿了。 “醒了没？”sally发来了消息，“我今天在酒吧白班卖咖啡，有事给我发消息。” “醒了，谢谢你了。”黑废废想了想回复道。 “你一个人在那无聊不？”sally又发来了一个链接，“我最近在追这个剧，你要不要一起看？虽然你们科学家可能不看脑残剧，但你可以试一试，说不定你还喜欢呢。” “追剧？”黑废废点开了链接视频。 “按右下角一起追剧，我们可以一边看一边互相吐槽。” 黑废废照做了。 “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这个剧呢，主要是男主、女主和女二之间展开的系列狗血故事，虽然情节俗套，但是演员演技实在太好了，场景什么的也很有意思，能听懂吗？” 按了“一起追剧”后，sally的声音就从手机那边传来了。 “女二出来了！” 黑废废被sally的声音惊了一下，放下饭盒，盯着屏幕。 “阿姨，没事的，我相信安利她不是故意的，而且罗甫哥那么喜欢她，您这么说她，罗甫哥会不高兴的。” 视频里一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生在和一位中年妇女说话。 “她看起来很明事理，也挺温柔的，好像没有什么坏心眼。”黑废废吃了一口饭评价道。 “哼，是啊，柔弱的‘绿茶’能有什么坏心眼呢？”sally很明显不高兴了，怪里怪气地说道。 “什么绿茶？”黑废废没太听懂。 “大科学家，你就算是一直呆在火星，也不能这么和地球脱轨啊，所谓的‘绿茶’就是指男的或女的说话做事茶里茶气，看起来楚楚可怜，人畜无害，其实心机很重，老是玩弄别人的感情。” “那他们还挺厉害的，能这么伪装自己。”黑废废确实没见识过这样表里不一的人，表示赞叹。 “你刚刚就没看出她的心机吧，这只是一点点而已，感谢我吧，教你鉴绿茶，以后也免得上当。” “所以很多人都拿‘绿茶’没办法？” “大部分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那么厚脸皮的。虽然大家都说对待‘绿茶’，要狠，看穿她、揭发她，永远不要可怜她。但电视剧里面都是比较夸张的，我们又站在上帝视角。现实生活中，很多人受害了才反应过来中了‘绿茶’的毒，但是已经晚了。” “噢，”黑废废在认真思考，他似乎有点灵感了。 在医院呆了两天后，黑废废核酸检测恢复了阴性，很快就出院了，sally还帮他预约了疫苗接种什么的。 “废废，你又去地球了？”黑废废接收到了来自母星的消息，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他哥。 “嗯。”黑废废回复道。 “不是说了别去吗？被人发现你是外星人怎么办？还有火星基地的事你要上点心。整天就会混日子，还老是跑到地球去，你怎么回事？” “我可不是来玩的，”黑废废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明天就回火星基地，而且我在地球这段时间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你能有什么想法？”他哥很明显不相信。 “你听说过‘绿茶’吗？”黑废废故作神秘地说道。 “地球的一种茶啊，怎么？你去了那里就喝这东西去了？” “不是，它还有另一个意思。”黑废废把sally给他讲得又给他哥说了一遍。 “还有这种生物？”他哥也表示震惊，“人类真是远比我们想象得要复杂许多，不过，这有什么用？” “你们不是说裴羽儿相比姚夭夭还差了很多吗？除了根据楚立昂从姚夭夭身上收集的数据完善裴羽儿，我们也许能集结地球上这些‘绿茶’们的数据，形成数据包，载入到裴羽儿体内，那她估计能进化成比姚夭夭本人还厉害的仿生人。” 第90章 警报(一) 其实，裴羽儿正是按照姚夭夭打造出来的仿人机器人，这也是为什么楚安安他们第一次见到裴羽儿时有点被吓到，觉得很像姚夭夭。 至于裴羽儿的脸，其实是高智在对姚夭夭的面部分析后设计的，他们把姚夭夭每个器官进行了详细研究，结合地球目前流行的漂亮脸蛋特点进行了修改。 但是，完美的耳朵、鼻子、眼睛加在一起并不是完美的外貌，就好比团队合作时，就算每个人把优势发挥到了极致，也不一定能取得好的成果。 所以，裴羽儿的脸在人类看来反而很奇怪。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植发问题，裴羽儿的额头上部要植入细碎的头发实在太麻烦了。虽然裴羽儿的大脑是仿生脑，和铁皮机器不同，但是人类的头发植入后并没有生长，反而越来越秃，这也是裴羽儿发际线很高的原因。 裴羽儿还算不上是健全的仿生人，人的感情非常复杂，高智并没有姚夭夭的详细数据，所以裴羽儿在感情上面还是比较“扁平”。因此，高智通过“细胞芯片”给楚立昂发送任务，要求他接近姚夭夭收集更详细的数据。 黑废废回到了火星基地，着手开始“绿茶”计划，打造足以超越姚夭夭的“裴羽儿”。 “头儿，你传输的这些视频我们都得看吗？” 黑废废点了点头：“对，关注我说得重点角色，把他们做的每一件典型的‘绿茶’的事整合出来，形成《茶言茶语备忘录》。” 其他人便都开始苦逼地看视频了，不过，这些视频还蛮有意思，他们都只听说过人类，没怎么接触过，这下倒是见到鲜活的人类了。 晚上，黑废废来检查他们看视频的工作成果。 “不爱吃兔肉——”黑废废看到这句，冲着旁边的人就是一巴掌，“少写这些表面的东西，她那是不爱吃兔肉吗？是吗？” 旁边的人都被打懵了，只好划掉了那句。 “找性格特点，还有她们是怎么应对女主或者男主的？如何挑拨的，这些才是重点。” 于是，基地里的人只好连夜又把视频看了一遍，修改了整理出来的内容。 “这次总结的不错，特点、事例都有，我请大家喝地球的绿茶！” “头儿，您还是自己喝吧。”其他人四散而逃。 他们现在听到“绿茶”这两个字就想吐，更别说喝绿茶了。 【宇宙探测局】 “本周五是宇宙探测局一年一度的旅行日，无需来上班，明天盛泰公园门口集合出去旅行啦，祝大家旅行日快乐！” 下班的时候，宇宙探测局整个大楼里重复播放着休息日的提醒。 “本周五及双休日是本局员工一年一度的‘旅行日’，本局不接受线下预订宇宙航行等服务，请在网上办理或之后办理，谢谢配合！” “旅行日——”姚夭夭也在宇宙探测局官网上看到了这个消息。 “郑雨玫，你确定不参加我们的旅行外出活动吗？”探测局的负责人走过来和郑雨玫确认。 “嗯，”郑雨玫脸色有些苍白，“安姐，我实在是这两天不方便，现在都肚子疼得厉害，估计明天也没法出去玩。” “好，那你赶紧回家去休息吧。”安姐划掉了郑雨玫的名字。 郑雨玫回家后一觉睡到晚上九点才醒来。 接了杯热水，盘腿坐在床上，戴上了智能眼镜看宇宙探测局大楼的3d模型。 第二天早上，郑雨玫拿了工作卡就去探测局了。 “今天是旅行日，不用来上班，请回去吧。”门口的保安把郑雨玫拦住了。 “因为身体原因，我就没去旅行，但是我的电脑落在办公室了，实在太不方便了。”郑雨玫一手还捂着肚子，“我拿了电脑就出来。” “进去吧。”机器人保安验证过郑雨玫的工作卡后便让她进去了。 郑雨玫下意识地抬头朝万局长的顶楼办公室看了一眼，那里还有两个机器人保安守着，郑雨玫知道楼里还有预备的机器人在原地待命，一旦有什么事都会出来。 郑雨玫先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她昨天走的时候故意把电脑留在这了，扔下什么东西后就出去了。 郑雨玫还没走出几步，她所在的办公室就冒出了浓烟，随后整栋大楼的火警都响了。 “起火了！”郑雨玫喊了一声之后，就把电脑放在附近的桌子上四处观察。 她看到预备的机器人保安都朝她办公室走去了，顶楼的机器人保安也不见了，估计也是下来救火了。 郑雨玫趁着所有机器人都去看办公室的火灾，便进了逃生通道，没有往下跑，而是朝最上面跑。 这是绝佳的机会了，过了这几天，宇宙探测局不会像现在这样没什么人了。 跑到顶楼时，郑雨玫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喉咙也又干又疼，她看着眼前的门，感觉今天总能找出孟柔失踪的真相了。 稍微停留了几秒，郑雨玫便向前走了几步，就在她要推开逃生通道的门的时候，背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 “有生物意图侵入局长办公室！有生物意图侵入局长办公室！” “警报！警报！” 有几个机器人已经坐上电梯开始上楼了。 宇宙探测局的大楼里响起了警报，这个警报很快传到了万局长的秘书手机上。 吴秘书正和自己的男朋友在家里的阳台上懒散地躺着晒太阳，收到消息后不屑地笑了笑：“这么按捺不住啊，旅行日一共三天，第一天就来了。” 她笑了笑给万局长打了电话。 “万局长，她果然采取行动了，您的预料没错，现在机器人保安已经抓住她了，我马上就去探测局，之后应该怎么办呢？” “干得不错。”万局长的声音，“把她先囚禁在探测据的地下密室，一会再告诉你怎么处理她。” “收到，局长。”吴秘书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么好的日子，都被这个女人给毁了，亲爱的，我还得再回探测局一趟。” 第91章 警报(二) 吴秘书进了宇宙探测局后，冲上面挥了挥手，机器人便带着人从电梯下来了。 还没走近时，吴秘书就开始皱眉头，保安带下来的那—— 那根本不是他们预料中的人，而是一个没见过的机器人，只有人的一半身体那么大，身上还套着一件很别扭的裙子。 “怎么会这样？”吴秘书这才站起身，“姚夭夭呢？你们抓到的非法入侵者就是这个？” “是的。”机器保安木讷地点了点头。 之前，吴秘书给这个机器保安设定为了：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守在万局长顶楼办公室外。 郑雨玫触发火警之后，该机器人保安就启动了半隐身功能（启动后会极度损耗性能，机器人之后基本就废了，所以一般很少启动），紧贴着墙壁以防非法入侵者，所以郑雨玫从下面看不到它，以为它也跟着下来救火了。 吴秘书朝四周看了看，看到了一个电脑包：“这是谁的？今天谁还来过这里？” “探测员郑雨玫。”机器人回答道。 “她人呢？！”吴秘书恼羞成怒，他们本来是要抓姚夭夭的。 话音刚落，郑雨玫从安全通道出来了，咳嗽了几声：“吴秘书，我在这。” “今天是旅行日，你回来做什么？怎么还从那里出来了？” “我回来拿我的电脑，”郑雨玫又咳嗽了几声，“结果要出去的时候火警响了，吓得我扔下电脑，也不敢坐电梯下去了，只好走安全通道。刚刚都下了一楼了，门口的机器保安不让我走。不是有火灾吗，您怎么也来了？” 吴秘书瞪了郑雨玫一眼，冲其他保安说道：“给我搜，看看大楼里还有没有别的人。” 机器人保安去实行地毯式搜捕了。 “郑雨玫，你和姚夭夭关系很不错？”吴秘书想起那天是郑雨玫带着姚夭夭参观宇宙探测局的。 “还行吧，普通朋友。”郑雨玫皱了皱眉头，“问这个干什么？不是还有火灾隐患吗？咱们不用往外面逃吗？” “很小的烟，没什么事。”吴秘书摆了摆手。 “那还要搜什么人啊？咱们大楼进抢劫犯了？” “有非法入侵者，”吴秘书盯着前方那个穿着裙子的机器人，气不打一处来。 “那我拿着电脑就先走了。”郑雨玫说完就提起了自己的电脑。 吴秘书打量了她一番，冲旁边的机器人说道：“检查一下。” 机器人保安对郑雨玫全身做了扫描，没有什么异常。 “我本来计划十分钟就能回去，结果这都快一个小时了，吴秘书，我这两天生理期，我赶着回家去休息呐，现在站都站不住了。”郑雨玫无奈地说道。 “回去吧，回去吧。”吴秘书见郑雨玫身上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便放她走了。 郑雨玫提着电脑不慌不忙地坐电梯下楼了。 走出大楼，坐上自己的车，郑雨玫才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刚刚真是后怕啊。 她当时正要推那扇门时，后面有人捂住了她的嘴。 郑雨玫想要挣脱，却看到后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姚夭夭。 “嘘！”姚夭夭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别出去，外面危险。” “可是，我要去——” “去你们局长办公室？”姚夭夭接过她的话，“这事没有那么简单，你现在赶快往楼下跑，越快越好，到了五楼可以放慢一点，假装捂住口鼻。” 郑雨玫心里虽然困惑，但还是照做了，跑到一楼时保安不让她出去，说顶楼机器人保安抓到了非法入侵者，吴秘书也来了，吩咐不许任何人出去。 郑雨玫这才明白姚夭夭什么意思，看样子万局长似乎早就知道会有人去他办公室，事先就做好了安排。要是她刚刚推开了安全通道的门，机器人保安估计会立刻攻击她。 和门口的机器人保安僵持了一会，郑雨玫又从安全通道上了五楼，才有了刚刚和吴秘书的对话。 郑雨玫又朝大楼望了望，不知道姚夭夭现在在哪，逃出来了没，门口看得那么严，她该怎么逃出来啊？ 正在担心时，收到了姚夭夭的信息：放心，我已经出来了，你的车怎么还停在这，快走，免得那个吴秘书怀疑。 郑雨玫朝四周望了望，没有人啊，但是姚夭夭仿佛能看到她的车一样。 “出发，回家。”郑雨玫冲自己的车说道。 姚夭夭出来了就好，郑雨玫松了一口气，确实不能再多呆了，那个吴秘书恐怕已经有点怀疑她了。 “安全通道五楼以上的监控早就被毁了，不用担心，那个吴秘书应该查不出你上楼，至于你故意触发火警，你有暴露吗？”姚夭夭再次发来了消息。 “是监控死角，而且我扔下的东西肯定早被烧完了，她顶多怀疑我，不过应该没有证据。”郑雨玫回答道。 “那就好，我还有事，明天再聊。” 【姚夭夭家】 夏珂焦急地在院子里等着，他本来是给姚夭夭送些水果的。 “把这些放到冰箱里，记得提醒她，蓝莓每天只吃几个，不然她又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夏珂站在门外，把水果递给了姚夭夭的机器人管家。 “好的。”机器人管家回答道。 “她不在家吧？”夏珂想着姚夭夭可能去学校上课了。 “未检测到主人外出，但是主人似乎不在家。”机器人管家回答道。 “嗯？”夏珂觉得有点奇怪。 突然想起昨天下午姚夭夭去他那里借了隐身衣，说想玩玩。 “夏珂，这个隐身衣能用于吗？”姚夭夭拿过隐身衣后问道。 “不行，还在测试阶段，很不稳定，还要几年才能真正能投入使用。它算得上是真正意义的‘隐身衣’，能做到完全隐藏，突破了传统的‘隐藏衣’。但也有缺点，就是材料特殊稀有，而且对人体的损害很大。”夏珂很严肃地说道，“你可以试穿五分钟以内，不能穿太久。” “嗯，我拿回去试一下，肯定没事的。”姚夭夭说完就跑了。 夏珂昨天以为夭夭只是好奇，现在听到机器人管家那么说，心里很是不安，感觉可能出什么事了。 过了一个小时，他看到姚夭夭跌跌撞撞地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拿着他的那件隐身衣。 第92章 隐身衣 夏珂忙把姚夭夭扶到沙发上躺下。 “我没事。”姚夭夭有气无力地说了这么一句，就昏睡了过去。 夏珂忙把隐身衣扔到一边，摸了一下姚夭夭的额头，烫得厉害，怕是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了。 “你用酒精给她物理降温，我要去拿点药。”夏珂嘱咐管家机器人，说完拿起隐身衣去thr基地了。 “这隐身衣怎么成这样了？”夏可可见夏珂拿着颜色已经黯淡了的隐身衣回基地了，“你擅自用它了？” 夏珂拿了几瓶药，把隐身衣扔在了椅子上。 “夏珂，我问你话呢？这隐身衣本来就剩下测试了，现在还要重新涂层再测试了。” “是，我擅自用了隐身衣，姐，你爱怎么罚怎么罚。”夏珂说完就出了基地。 姚夭夭很久没有接夏可可的电话了，也不回夏可可的消息，具体的任务都是通过系统直接查看的。 夏珂急速回到姚夭夭的住处，给她吃了药，打上了点滴。 过了一会，外面的门铃响了，夏珂瞥了一眼管家机器人的显示屏，出现的是楚立昂的脸。 楚立昂早上就给姚夭夭发消息，结果没人回，直到下午也没回，打了几次电话也没法接通。 “夭夭姐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楚安安有点担心地说道，“我认识一个女生，是她的学生，说她今天下午没去上课，也没提前请假，两点半的时候才有老师去教室说夭夭姐临时有急事，让大家自习。” 楚立昂也觉得奇怪，便来姚夭夭家了。 “姚夭夭，你在家吗？”楚立昂的声音。 夏珂皱了皱眉头，没看出来，这“老男人”声音还挺洪亮。 夏珂点了一下管家机器人显示屏的绿色按钮：“别喊了，有什么事？” 楚立昂听到男人的声音很明显愣了一下：“你是谁？夏珂？” “是我，你有什么事？” “我找夭夭，和她说点事。” “明天再来吧，她没时间和你废话。”夏珂说完就挂掉了通话。 也不知道姚夭夭穿隐身衣穿了多长时间，要是真的是一整个上午，这些药可能没有作用，夏珂有点担心。 “非法入侵！非法入侵！”管家机器人发出了警报，“是否使用电击，是否使用电击。” 夏珂一抬头，看到显示屏里楚立昂爬墙了。 “真是——”夏珂本想让机器人启动电击，看了一眼昏迷的姚夭夭，还是忍住了，要不是姚夭夭在乎这个“老男人”，他现在就把楚立昂电晕。 夏珂站起身走到了院子里冲着正翻墙的楚立昂：“机器人医院的董事长在这爬墙，丢不丢人？” “我们老年人都厚脸皮，随便你怎么说。” 楚立昂才不在乎夏珂怎么说，他总感觉姚夭夭出事了，这个夏珂，一看就对夭夭有坏心眼，他得进来保护她。 “咚——”楚立昂跳在了地面上，总算进来了。 “她没事我就走。”楚立昂朝里面张望，却没看到姚夭夭，“你该不会是趁她不在，在这干什么坏事吧？” 夏珂没说话，径直朝屋里走了进去，楚立昂紧跟在后面。 进去后，他就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姚夭夭，还在打点滴。 “生病了？”楚立昂忙跑过去，果然额头很烫。但是，为什么她脸上、手上有一圈一圈的红斑，看起来不像是简单的发烧。 “她这是怎么了？像是遭受了强辐射一样——”楚立昂仔细看了看那些红斑，很像是强辐射导致的皮肤损伤。 “楚立昂，你有没有研究过隐身衣？” 楚立昂听到这话瞬间反应了过来，他之前无聊的时候也会研究这些东西，比如他的车就能达到短暂的隐身，但这种隐身其实是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隐藏，并不是完全检测不到或是看不到。至于完全的隐身，应该要实现一种转化—— 楚立昂虽然没有仔细研究去制作隐身衣，但知道有一种稀有材料可以达到这种效果，但那只是科学家的设想，而且根据研究，会对人体有很强的副作用。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把能用的药都拿来了，但是我不知道她穿那衣服的具体时间，红斑应该是超过两个小时后出现，她早上是七点半出门的，回来的时候是11点半多。” “如果是整整四个小时会怎么样？” “要是只是两个小时左右，这些药应该是够用的，但是如果有四个小时——会增加癌症发病率、造成组织坏死，还有生育功能都有可能受到影响，再严重可能没法醒过来。” 楚立昂没有问姚夭夭为什么穿隐身衣，现在重要的是让她醒过来。 高烧一直不退才是最吓人的，本来只有39度，下午三点量的时候都到40度了。 夏珂试图给姚夭夭喂点粥，姚夭夭都没喝进去，全吐出来了。 “冷——冷——”姚夭夭估计是烧糊涂了，都开始说胡话了，缩成一团，只说自己冷。 “你干嘛？”夏珂见楚立昂把姚夭夭扶了起来。 “她冷啊，”楚立昂把姚夭夭抱在自己怀里。 他大脑里最近又涌出了新的记忆，有一个场景就是：他很小的时候，发烧发冷，他妈妈就搂着他，后来他就不发冷了，很快慢慢睡着，再醒来时烧已经退了。 过了一会，姚夭夭果然不再喊“冷”了。 “小楚哥哥——” 夏珂见她喊了这个名字，看了楚立昂一眼，端着粥去厨房了。 【姚夭夭的梦境-公元世纪】 姚夭夭死后，代琼发现自己拥有了她的一切记忆，包括知识、技能、感情，姚思钰也发现了，因为她之前没教代琼的东西，她居然都能说得出来。 直到代琼做完一套高二模拟卷只错了几道题后，姚思钰确认自己的女儿可能是把魂寄在代琼身上了，连楚立昂都不敢相信，代琼这个学了外语没几天的人，居然考了146分。 而代琼竟然能够很好地区分自己和姚夭夭的记忆，仿佛大脑分块了一样。 “姚妈妈，你记得是在哪里找到的变成植物人的夭夭姐吗？” “是在医院里，”姚思钰想起那天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您好，是姚夭夭的家属吗？您女儿出车祸了，麻烦尽快来医院一趟。” 第93章 几回魂梦——苦杏仁(十八) 姚思钰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姚夭夭浑身是血躺在那里。 “撞她的人肇事逃逸了，警方正在搜捕。 “您的女儿可能会一直这么躺着了。” “一直这么躺着，”姚思钰以为自己听错了，“医生，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成植物人了。”医生顿了一下说道。 姚思钰一下跪在了姚夭夭病床前，手颤抖着都不敢去碰她女儿的脸。 之后，姚思钰便辞去了学校的工作，她没有办法再面对那些年轻的面孔，她不知道自己教的东西究竟是不是对的，她更害怕自己再伤害了另一个年轻的灵魂。 夭夭是她唯一的希望，这么多年，她没有再婚都是为了夭夭，不想让她受欺负。 之后，姚思钰便全身心投入了文物保护，随后只身带着姚夭夭去了敦煌。 她记得小时候带夭夭去过那里，夭夭说过敦煌总让她脑海里浮现出壮丽的历史、曼妙动人的故事，那里像是时空交接的地方。 无论是古老的，还是年轻的，都是需要用心对待的，这大概是姚思钰最大的反思。 想到这里，姚思钰抽了一下鼻子，代琼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小楚哥哥，”姚思钰有事出去后，代琼才压低声音悄悄对楚立昂说道，“我得到的记忆不是这样的，夭夭姐姐进了一个小巷子，然后坐进了一台很大的机器，闭上眼睛再没有醒来。” “小巷子？巨型机器？”楚立昂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姚阿姨说要带你回帝都上学了，等我们回去就去那里看看，现在先别和姚阿姨说。” 楚立昂是担心代琼所说的“记忆”可能不一定是真的，冒然告诉姚思钰很可能会让她更难过。 姚思钰交接完敦煌的工作后，便带着代琼回帝都了，代琼改名为“姚夭夭”，回到了夭夭以前的学校上学，直接读了高三，姚夭夭的各科知识再加上代琼的文史，足以让她应对高三的生活了。 这一次，姚思钰也不在乎代琼高考的成绩了，快乐就好，努力了就行。 “叫‘夭夭’的名字，你会不会觉得别扭？”姚思钰在做这个决定之前问过代琼的意见。 “不会，”代琼摇了摇头，“我感觉夭夭姐姐的记忆似乎成了我的一部分，我想带着她对这个世界的热爱继续活下去。” 楚立昂也和代琼去她记忆里的那条巷子看过，但是找了很久，他们也没找到什么巨大的机器。 “也许那真的只是梦，不是夭夭姐姐的记忆。”代琼也怀疑自己脑海里的不是真的，但是她仍然觉得在梦里使劲拍打那个机器的玻璃是那么真实。 “姚妈妈，明天我可以去看看沈靖宇吗？” 寒假，代琼翻了翻日历，第二天是沈靖宇的忌日，她能感觉到心底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 “去吧。”姚思钰说完背过了头。 她当时一心想着为女儿及时止损、让她的人生过得顺利，但却没有想过那不是夭夭想要的，不管沈靖宇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她都不该断了夭夭和他的朋友关系，那是夭夭的人生。 “沈靖宇和姓秦的不一样！”姚思钰至今还记得姚夭夭那句歇斯底里的嘶吼。 “其实，真的想想，要是时光倒流，你会选择和秦逸飞分开吗？”楚立昂的妈妈那时候在电话里劝她不要太强势了，“而且夭夭她只是想有个朋友而已，不用那么紧张。” 楚立昂陪代琼去了沈靖宇所在的墓园。 有一个裹着头巾的女人正跪在墓前哭泣，代琼努力辨认了一下，那应该是沈靖宇的母亲。 她许久才注意到楚立昂和代琼，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问了一句：“孩子们，你们是——” “我们是他的朋友。”楚立昂看着沈靖宇的墓说道，“来看看他。” 沈靖宇妈妈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孩子，正是沈靖宇当时的年纪，不禁更是感伤。 许久，她才提起拿来的篮子一步一步慢慢离开了。 代琼把拿来的花放在了墓前。 楚立昂下意识地看向代琼，看她用手轻轻摸了摸墓碑的边角，看她眼里的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这是最单纯的感情了，但是加上天灾人祸，加上其他人的复杂设想，男孩女孩就这样告别了这个世界。 “小楚哥哥，”回去的路上，代琼沉默了许久，“夭夭姐姐这次是真的走了，她最后的心愿刚刚了了。” 楚立昂并不觉得害怕，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魂，希望每一个美好的灵魂都能不留遗憾。 “小楚哥哥，原来喜欢这么苦啊。”代琼闭着眼睛靠在车的后座上喃喃说道，“记忆里，夭夭姐姐看过一本书，叫《霍乱时期的爱情》。” 楚立昂知道代琼现在想起的大概是那本书第一章第一节第一段的第一句话。 “不可避免，苦杏仁的气味总是让他想起爱情受阻后的命运。” 酸酸甜甜那是童话的味道，苦杏仁的气味才是生活。 就是那天，沈靖宇的妈妈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有人联系了医院，愿意负担她手术的所有费用，希望她能尽快回到医院接受手术。 沈靖宇离世后，她的病一直拖着，儿子也没了，丈夫坐了牢，自己又得了病，她没心思治，甚至没心思活下去。 “沈靖宇妈妈，希望你接受手术，你儿子很爱你，他肯定希望你能好好活着，预祝手术成功。” 医院把捐助人留的话告诉了沈靖宇妈妈。 “这，这是谁啊？”沈靖宇妈妈感动之余问道。 “很抱歉，对方是无名捐助，不能提供名字。” 之后，沈靖宇妈妈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 “哎，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医院的护士看了沈靖宇妈妈的复查报告，“这个捐助的姚女士真是个好人。” 出院后半年，沈靖宇妈妈在街上摆了一个小吃摊。 那条街上，有一个女孩，估计有十几岁，小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脑子，被父母扔到了这里，此前一直是一对老夫妻照顾，后来那对老人去世了，沈靖宇妈妈便收养了她，待她如同亲生女儿。 第94章 天外来客 晚上十点的时候，姚夭夭额头出了一些汗，烧也降下去了。 夏珂松了一口气，退了烧就好，他担心的就是烧退不下去。 可他实在看不清楚立昂，这几个小时他一直陪在这里，他的眼神好像是真的关心。 “你去吃饭吧，一整天了。”夏珂抬头看了一眼表，拍了拍楚立昂的肩膀，“烧退了，应该很快会好的。” “嗯。”楚立昂站起身，把姚夭夭放平了，他感觉整个胳膊已经完全麻木了。 现在，这两个人倒是相处得挺和谐的，也不互怼了。 楚立昂吃完饭后又回到了沙发附近坐着，和夏珂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你和——”楚立昂指了指姚夭夭，“夭夭是怎么认识的？” “你见过黄昏时的大漠吗？” 夏珂想起了第一次见姚夭夭的场景。 thr基地的人员在那里执行任务，夏珂就是其中一员。 一望无垠的大漠，地平线的尽头是一片殷红，就在那里走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少女披着红色的纱丽，身旁跟着一团火红。 “她背朝夕阳，朝我一步一步走来，火红的纱丽飘在空中，就像是天外来客。” 夏珂显然陷入了回忆，嘴角都浮出了笑意。 “那是我见过最美的画面，甚至以为那是我的幻觉，没有什么比得上我第一次遇见她。” 楚立昂知道那一团火红应该就是那只小狐狸了，他记得它叫“小火团”。 “后来，她跟着我们来到了这里，我们也慢慢成了朋友。” 关于thr基地的事情，夏珂不方便和楚立昂透露太多，只说自己当时是和朋友去沙漠探险游玩。 “看得出来，夭夭很信任你。”楚立昂说道，姚夭夭家的门夏珂是可以随便进的。 夏珂笑了一下，算是信任，但也是规则。thr基地规定基地内成员住处需有至少有一位成员有进出的资格，以防某位成员出现意外。 本来夏可可和夏珂都能出入姚夭夭的住宅，自从孙童希那件事以后，夏可可就被姚夭夭删除了信任名单。 “我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只想带着我爱的人去很远的星球定居，不管宇宙怎么样，只要能平静快乐地生活就好了。” 夏珂说完后看向楚立昂：“你也是吗？你对所爱的人没有任何利用或者别的杂念吗？” 夏珂的眼神很犀利，楚立昂避开了，眼神看向别处：“那是最理想的生活，但是现实有诸多羁绊，需要考虑很多问题。” 夏珂没有再说话，两个人一晚上都守着姚夭夭，怕她再出现高烧或者别的症状。 【宇宙探测局】 “监控居然被砸了？”万局长听完吴秘书的报告后仔细看了安全通道里的监控。 的确是凭空被砸坏了，视频里并没有出现任何人，随后便是一声破碎的声音，镜头便黑了，也没有声音了。 “我在想也许是隐身衣之类的东西。”吴秘书猜测道。 “他们的文明已经进化到可以使用完全隐身的隐身衣了吗？”万局长自言自语道，“看样子，计划得加快执行了。” “听说温司令已经康复回来了，也许会采取行动吧。” “算了，先不管这个姚夭夭了，毕竟我们的主要任务不是她，现在是要找准下一个目标，尽快调查那些探测员的家庭背景，找个家里没什么人的，不要跟上次一样，有个当记者的爹，闹得沸沸扬扬。” “是，万局长。”吴秘书说完就去办事了，她本来想着真的能放假三天，结果又“加班”了，这地球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火星基地】 黑废废的手下们还在忙“绿茶计划”的事情，黑废废一个人在看那些脑残剧。 “大科学家，是不是认清绿茶的真面目了？”sally的声音从屏幕传了过来。 “认清了，”黑废废点了点头，“确实蛮心机的，尤其是这个绿茶男，真是震碎了我整个三观。” 黑废废已经能熟练使用一些地球网络用语了。 “对了，大科学家，你工作的地方方便让我看看吗？想看看科学实验室是什么样子的？”更新的一集结束后，sally问道。 “行啊。”黑废废朝四周看了看，关了语音，冲一个显示屏前的“打工人”说道，“那个，你们几个让开一下，我拍一下这里。” “头儿，我们这里是秘密基地，教授说了不能给外人看的。”有个不知好歹地提醒黑废废。 “我就拍一下这里又不会怎么样。”黑废废谨慎地看了看那个显示屏和周围的按钮，没有什么机密，再说了，sally只是好奇，估计都看不懂这些按钮是干什么用的。 黑废废给sally拍了几秒的视频发过去了。 “这密密麻麻的按钮，看得我头都晕了，”sally回复道，“你们这些人果然是天生的智商高，厉害厉害，我还是卖卖我的咖啡、调调我的酒比较好。” 黑废废回自己的工作间和sally说话了。 “头儿最近怎么了，老是对着地球手机说话。” “听声音，那边应该是个地球女人吧，而且跟咱们头儿关系好像还不错。” “是女人，根据我最近看这些视频的经验，绝对是。” “头儿该不会是喜欢上这个地球女人了吧，说话的时候老是很开心。” “是啊，而且语气也很柔和，不像和我们说话那么粗暴。” “……” “说什么呢？”基地的大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其他人转过头一看，慌忙继续工作不敢议论了。 “温司令。”有胆大的跟来人问了好。 温枫眠目前是他本来的样貌，不是人类的样子，这在黑废废他们星球上也算是非常威严、暗黑的长相，其他人一看到就会害怕。 “黑废废呢？”温枫眠扫视了一圈，没看到黑废废。 “头儿在他自己的工作室里。” 温枫眠在他们星球仅次于黑废废的哥哥，黑废废整个星球谁也不怕，对教授只是做个表面功夫，其实就算撕破脸了，教授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就怕他哥和温枫眠，毕竟连他哥都敬着温枫眠三分。 “看什么呢？”温枫眠悄无声息走到了黑废废身后。 黑废废一转过头，吓得魂差点丢了。 第95章 三角 “没，没看什么。”黑废废慌忙收起手机，“温司令，你没事了？” “没事了。”温枫眠扭曲的头颅荡在脖子上，看起来随时都会突然向前一伸，“别藏了，你拿的是地球的手机，上面还有他们的防偷窥膜。” “我就是买来玩玩。”黑废废这次不敢敷衍了，战战兢兢回答道。 “裴羽儿的升级尽快做，之后我们就剩下一步，姚夭夭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温枫眠也懒得管黑废废，他关心的是星球的计划。 “是。”黑废废说完就出去催着尽快完成“绿茶”芯片了。 【姚夭夭家】 姚夭夭醒来的时候，只感觉浑身疼，挣扎着坐起来，迫使自己清醒了一下，却发现旁边还有两个人。 “你终于醒了，”夏珂揉了揉眼睛，终于放心了，两天了，要是再不醒来怕是要出事了。 “嘘——让他再睡会。”姚夭夭看楚立昂还没醒，把手放在嘴唇前低声说道。 这两天晚上，楚立昂和夏珂都是轮换看着姚夭夭，昨天晚上楚立昂是前半夜，四点才睡的，现在是凌晨六点。 姚夭夭低头看了看手机，两天没有去上课了。 “夏珂，辛苦你了，你也再睡一会吧，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姚夭夭让出沙发，她脸上还有一圈一圈淡淡的红斑，就像是被太阳晒伤了一样。 “我没事，经常夜班手术，现在精神得很。”夏珂站起身，去厨房给姚夭夭准备早餐了。 姚夭夭找了一块毯子盖到了楚立昂身上，他的头发一团糟，姚夭夭忍不住给他理了理。 夏珂从厨房出来，本想喊姚夭夭吃饭，看到这一幕又退进去了，撞了跟在后面的管家机器人一下，托盘上的粥差点都洒了。 夏珂马上退到一边，让管家机器人出去，突然感觉自己的存在简直是多余。 “今天就去学校吗？”吃饭的时候夏珂问道。 “嗯，我感觉没事了，我的课一周就两节，今天的总不能再耽误了。”姚夭夭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对了，你去医院把这个拿上，差点又忘了。” 姚夭夭站起身回自己房间拿了一个颈枕出来了：“上次看你做完手术直接靠着椅子睡了，不怕扭了脖子啊？” “我当时实在太累了，”夏珂接了过来，脸上大写的两个字“开心”。 之前医院也有小护士送他这些东西，但是都被退回去了，他嫌戴这个睡觉太麻烦了。 “姚夭夭！”楚立昂一睁眼看见姚夭夭——没了，吓了一跳，下意识喊道。 姚夭夭和夏珂都被他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向他这边。 “噢，你，你醒了啊。”楚立昂感受到了身后的两束目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没事了，吃饭吧。”姚夭夭忍着笑，尽量不看他更乱蓬蓬的头发。 “滴——滴——”夏珂的手机响起来了，是医院同事的电话。 “今天能来吗？有病人做同一个手术，需要你回来。” “行，我马上去。”夏珂也请了两天假了，接到电话后抓了一个面包，穿上外套，带着姚夭夭给他的颈枕就走了。 “你给他的？”楚立昂盯着那个颈枕看了一眼。 “嗯。”姚夭夭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没有？” “啊？”姚夭夭侧过头，“你又不用做手术，跟他一样被迫在医院睡觉。” “那你对他也太好了。”楚立昂仿佛一个受气了的“小媳妇”。 “我算是他姐了，”姚夭夭一直都是把夏珂当弟弟的，“当然得关心他了。” 吃过早饭后，姚夭夭收拾了一下，换好衣服打算去学校了，楚立昂也跟着她出去了，姚夭夭以为他是要回自己家去或者是去机器人医院。 “你上我的车干吗？”姚夭夭刚坐上车，楚立昂从另一边坐上了。 “我跟你去学校啊。”楚立昂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行吧。”姚夭夭哭笑不得，毕竟他和夏珂照顾了她两天，总不能把他赶下去。 楚立昂是担心姚夭夭身体还没好，就想着跟去学校，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姚夭夭去了以后，几个女生围上去了，嘘寒问暖的，楚立昂随便找了个空座位坐下了。 “诶，你又来听我们姚老师的课。”有几个胆大的男生坐在了楚立昂旁边，“你该不会是追我们老师，还没追上吧？” 楚立昂懒得理那几个小鬼，这些男生，还是学校布置的论文太少，pre不够，才有时间在这八卦。 “跟我们说说，兴许我们能给你出点主意。”坐在楚立昂右边的男生拍了拍楚立昂的肩膀。 “对啊，追不上。”楚立昂看了他们几眼后说道。 “嗐，”那个男生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咱们可真是同病相怜。” 那男生一脸怅惘地看着前方，仿佛下一秒就能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说出“我能饮下烈酒，也能熬过没有你的寒夜”这样非主流的话来。 楚立昂淡定地回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兄弟，来，说出你的故事。” “你看前面第二排那个女生，她也不是我们系的，是在教务处那里申请了来旁听的。” 楚立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一个穿着蓝色裙子，扎着丸子头的女生。 “看到没，她连坐座位都不肯坐在中间，而是偏向右边，偏向王永飞那个渣男。她可是我们学校的女神，就是眼光不太好。” 楚立昂立刻在心里以旁边这个男生为顶点画了一个三角形，但是不经意间一瞥却发现第六排还有一个男生看向那个女生。 “致命的三角恋啊，”楚立昂旁边那个男生低声嚎叫道，“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楚立昂戳了戳他的胳膊，指着第六排那个男生说：“那是谁？” “丁遇。”楚立昂旁边的男生敷衍地看了一眼后回答道。 楚立昂在心里重新画了一个三角形：“要我说，你喜欢的这个女生呢最后会和这个丁遇在一起。” “你瞎说，丁遇和夏夏有什么关系？”楚立昂旁边这个男生以为他在胡说八道，“夏夏是我的，难道三角恋我都不配有姓名么？” “好，我们开始上课。”姚夭夭用指关节轻轻敲了一下讲台说道。 第96章 花瓣 “夏夏，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下课的时候，姚夭夭冲第二排那个女生说道。 夏夏看起来有点惊讶，她本身就不是这个系的，上课也很少发言，几乎和姚夭夭不熟，不知道姚夭夭为什么会突然叫她。 楚立昂在后门等着姚夭夭，看到夏夏跟在姚夭夭后面，那个男生说得不错，夏夏确实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很是不自信，走起来也怯怯的，神情不像是大学生，倒像是被老师叫去训话的初中生。 “我在学校门口等你。”楚立昂想着姚夭夭肯定是要和她说点事，自己可能不方便听，就先出学校去了。 走在校园里，楚立昂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根据启元世纪的资料，他也是在这里读的本科，虽然大部分课程是在家里读的，但是还是会来学校几次的，可是楚立昂只是有相关的记忆，对这个大学没有任何感觉。 楚立昂在校园里晃晃悠悠转了一圈，在校门口等了五六分钟就看到姚夭夭出来了。 “还是继续跟着我吗？”姚夭夭看楚立昂没有离开的意思。 “陈星曜今天去我家了，他和火星人在一块，我就不回去破坏氛围了。”楚立昂找了个借口，“继续在你家蹭个饭吧。” 坐到车上时，楚立昂想起刚刚那个女生。 “你和那个女生说什么了？” “夏夏？” 楚立昂点了点头。 “我之前和她的辅导员了解过，这女孩性格比较孤僻，我看她每次来都坐在王永飞旁边，那个王永飞的风评又不太好，怕她受害。” “一个性格孤僻的女孩一般来说，不会有这么大勇气黏着另一个男孩吧？” “对啊，”姚夭夭想起了刚刚的场景，“你说得没错。” “我，我和他高中就是同学。高一上学期，我被校霸欺负，有一个女的和另外几个混混会在我回家的路上拦住我，往我身上扔过鸡蛋，用棍子打过我的背，给我身上泼过水，羞辱过我。” “你爸妈呢？当时没有告诉他们吗？” “我只有外公外婆，他们都老了，那个男混混威胁我，说要是我告诉任何人，他救去打我外公外婆。” “后来呢？” “学期末的时候，在一个网吧外面，王永飞意外撞见了他们欺负我，他练过跆拳道，那些人打不过他。王永飞还告诫他们不要再欺负我，之后，那些人再没来找过我的麻烦。” “怪不得。”楚立昂点了点头，“我旁边坐着的那个非主流男生还说，这女生眼光不好，这个王永生还是蛮正义的嘛。” “按照电视剧的套路，英雄救美，应该是一个happyending了，但是王永飞确实在感情方面非常花心，招惹了不少女孩子。” “那丁遇呢？”楚立昂顿了顿问道。 “嗯？”姚夭夭笑了，“你才来听了几次课，怎么就看到丁遇身上的线了。” 楚立昂没说话，当时他无意间瞥到丁遇看向夏夏的眼神时，一下子就想起了夏珂昨天说起第一次遇到姚夭夭时的神情。 “所以，如果你是夏夏，你会怎么办？” “我自己应该就能打过那些校园暴力的人吧，毕竟我也干过这种事。”姚夭夭摇了摇头，“校园暴力给人的创伤应该是很大的，我很难体会夏夏对王永飞的那种依赖感。” “那你怎么和她说的？” “这和戒烟差不多吧，”姚夭夭想了想，“危害都知道，就是戒不掉。学校有一个两个月的交流项目，我建议她参加，过去几年，她几乎天天都能见到王永飞，兴许换换环境，她就知道自己也没有那么依赖他。” 姚夭夭咳嗽了几声，上了两个小时的课，她就感觉自己竟然累了，看来隐身衣的副作用确实不小。 “你看我干嘛？”姚夭夭见楚立昂老是看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些红斑真的这么奇怪吗？” “不奇怪，好像还挺可爱的。” 说话间，楚立昂下意识伸手抚了抚姚夭夭的右眼角，几点微红就像是用唐时的胭脂点了三片花瓣一样。 “已到达目的地。”自动驾驶车不合时宜地打断了这微妙的气氛。 【楚立昂家】 楚安安刚刷到了粉丝发的陈星曜机场图，就听到了门铃声。 开门后，看到陈星曜戴着帽子、口罩，穿着一件几乎裹住全身的大衣从外面跑了进来。 楚安安乖乖去倒了杯水坐到陈星曜身边。 “累吗？” 陈星曜点了点头，工作完上了飞机后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楚安安把水往陈星曜眼前凑了凑，“喝口水吧，看你这么累，享受一下‘水来张口’的感觉。” 陈星曜果然连手都没动，把头往前一凑，喝了几口。 楚安安满意地笑了笑，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陈星曜下意识把楚安安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把，连大衣都没来得及脱，就闭着眼靠在楚安安肩上睡着了。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刚刚坐车也在看着甩掉狗仔，一见到楚安安，那些疲倦感突然袭来。 楚安安侧过头，小心翼翼地摘掉了陈星曜的帽子，轻轻帮他理了理头发，静静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 这一幕，她此前想都不敢想。 一年前，“搜娱天下”曾经对陈星曜做了一个采访，总共有十几分钟，其中有一段是这样的。 “听你的工作人员说，你好像有失眠问题。” 画面中的陈星曜点了点头：“是有一点。按理说，演唱会、写歌其实还是蛮耗费精神的，我的经纪人都是倒头就睡。但是，我就是感觉特别累也很难在外面睡着。” “外面是指工作场所？” “嗯，就比如化妆间啊，或者候场室。其实有些表演要候场很久，足以睡一觉了，我经纪人有时都睡精神了，但我死活睡不着。” “为什么呢？像您的工作其实挺忙的，行程这么紧，有时候确实需要见缝补觉的。” “我有朋友在医院，他帮我问了心理医生，说我警惕性太高，只有在很信任的环境里才能睡得着。”画面的陈星曜自嘲地笑了，“可能真的是这样，酒店也很难睡着，只有自己家里才会好点……” 而他现在睡得很熟，没有一点防备。 第97章 暗涌(一) 三个多小时后，陈星曜醒了，看到楚安安戴着智能眼镜好像在看视频，但是肩膀却一动不动地由他靠着。 陈星曜忙抬起头，帮楚安安揉了揉肩：“我睡了多长时间了，胳膊都麻了吧？” “没事，你靠着我睡一辈子我都愿意。” 楚安安感觉还挺好，毕竟她是大力士，肩头稍微有点疼而已。 “安安，我让助理订了电影票，我们晚上先去看电影然后吃饭。” “真的吗？”楚安安已经好久没有出去了，兴奋地抱住了陈星曜。 安安果然力气大，陈星曜感觉自己仿佛快窒息了，等楚安安的胳膊稍微松开了一些后，陈星曜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也抱住了她。 楚安安这个没出息的差点又哭了。 小时候，小男孩刚开始还会和她一块玩，玩了几次都说她是“大力怪娃”，长大一些，很多人都在背后叫她“男人婆”，大学的时候更不用说，除了佩佩，其他人见到她都是躲着走的。 以前她从来没想过会有男生这么温柔地待她，而且是陈星曜啊。 “夭夭姐，你说星曜是真的喜欢我吗？我这么普通而且——而且普通。”在医院的时候，楚安安曾经问过姚夭夭。 “老天偏爱善良的人，”姚夭夭摸了摸楚安安的头，“闪耀的星星也向往地上的平凡与宁静，在他眼里，你是独一无二的楚安安。” 楚安安本来想着姚夭夭说的那句颇文艺的话觉得很甜蜜，结果又想起了楚立昂当时在旁边插嘴说的欠扁的话。 “你哪里普通了，稍微用点力气，你哥可能就没命了。” “我哥挺好，就是长了一张嘴。”楚安安缩在陈星曜怀里喃喃道。 五点多的时候，楚安安去换衣服、洗漱化妆了，陈星曜换了衣服后在楚立昂家四处乱转。 “陈星曜，我可不是让你真的去谈恋爱的。” 他想起了前天收到的夏可可的信息，皱了皱眉头。 见楚安安还没有出来，陈星曜犹豫了一下上了二楼。 中间的房间应该是楚立昂的，陈星曜轻轻打开走了进去。 “怂怂”就在房间里，它最近都没怎么下过二楼，一直被楚立昂关在房间。 陈星曜朝四周打量了一下，觉得“怂怂”好像有点问题，如果他没记错，楚立昂的这个小机器人是“心动机器人”，但是它的屏幕显示的是“56%”，像是一个进度条。 陈星曜想仔细研究一下这个机器人，却听到了楚安安上楼的声音。 “星曜，”楚安安看他在楚立昂的房间里，“你怎么在这里呀？” “噢，我在下面无聊，就想看看你哥的房子是怎么样的，打开门看到这个小机器人有点好奇。”陈星曜向后退了几步。 “这是‘怂怂’，跟着我哥从医院回来后，就跟坏了一样，见了人也不打招呼，窝在这个房间里，比之前更怂了。” “你哥这里整体装修都比较单调啊。” “嗐，他就是一个不会生活的人，”说完，楚安安挽住了陈星曜的胳膊：“我们出去吧，我准备好啦。” 陈星曜点了点头，关上了楚立昂房间的门，和楚安安一块下了楼。 【火星基地】 “我说得给裴羽儿升级是尽快按照楚立昂采集到的姚夭夭的数据升级，”温枫眠看黑废废的计划是把“绿茶”数据包植入裴羽儿体内后皱了皱眉头。 “加入这个不是能让她更强吗？”黑废废疑惑地问道。 “之前是那么想的，但是现在计划变了，裴羽儿不需要比姚夭夭强，而要一模一样。”温枫眠扭曲的嘴笑了起来，“我要让她亲眼看着，地球还有她背后的那帮人是怎么被她最爱的人亲手毁掉的。” “那‘绿茶’包岂不是没用了？” “本来就没什么用，”温枫眠瞥了一眼还在做的“绿茶”数据包，“不过，既然好戏要开场，那就给配角的生活也来点刺激的吧。” “什么意思？”黑废废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那个宇宙探测局的万局长不是说姚夭夭试图进入他的办公室吗？还有他们的一个女员工郑雨玫也很可疑，这个郑雨玫可是和之前失踪的女探测员孟柔的男朋友纠缠不清呢，既然她来多管闲事，想找到孟柔，那就让她如愿。” 黑废废还是不知道温枫眠在说什么，温枫眠的脖子像蛇一样突然一下拉长到黑废废耳边，说了几句话后，黑废废才明白了。 “把数据包发给裴复西就行了，芯片测试是他负责的，那些人也都在他那里。” 说完，温枫眠缩回了脖子。 “嗯。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黑废废恭恭敬敬地问道。 “听说已经给楚立昂植入了2.0芯片，那楚安安呢？听说她都谈恋爱了，她脑子里的芯片是失效了吗？” “这——”黑废废挠了挠头，“她脑子里的芯片确实是最初级的，而且十几年没有换了，芯片的副作用都快超过主功能了。” “那为什么不换呢？” “我问过教授，教授说针对地球女性的芯片研发本身就落后，2.0芯片的安全性也不够。” 温枫眠像枯树枝一样的手突然抬了起来。 “教授！我看他是舍不得对这个楚安安下手，毕竟那是他和人类女人的孩子，那个杂种！当初给她植入芯片时，他就一直拖延不肯把婴儿带过来，很不配合，现在又玩这一套。不就是一个杂种吗？只比那些做成标本的地球女人多了一点我们的血。” “那您的意思是，这个芯片要换吗？”黑废废看到温枫眠眼里满是恨意。 “要是那个楚安安知道她妈妈早就因为教授死了，现在的妈妈只是一个仿生机器人，你说，她会怎么看她的教授爸爸呢？”温枫眠枯树枝的手握在了一起，“把我的原话告诉教授，不换芯片，那就告诉那个杂种一切真相。” 黑废废点了点头，温枫眠向来就与教授不和，他们都是知道的。 温枫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扭曲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平面。 明天他就回地球了，很久没有给人类解决心理问题了，也很久没有做人类标本了。 第98章 暗涌(二) 温枫眠回去上班的第一天，一进电梯就看到了正低头看手机的夏珂。 “夏医生。”温枫眠重新披上了人皮，温和地笑了笑。 夏珂想起了还在thr基地躺着的孙童希，把手机放进了外套里。 “现在，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温医生不用装暖男了吧。”夏珂懒得和他笑，既然大家对彼此的身份都心知肚明，还假惺惺地做什么。 听完这句话，温枫眠的脸立刻冷了下来：“夏医生，何必装好人呢？每天做心脏手术，看起来真是救了不少地球人，可你本质上和我有什么区别呢。” 夏珂愣了一下，温枫眠的话不像是单纯的针锋相对，倒像是有另外一层意思，他正要说什么时，电梯门开了，进来了几个拿着病历本的女护士。 “夏医生早。”有个女护士是心内科的，认识夏珂，冲他甜甜地笑了一下。 夏珂把要和温枫眠说的话咽了下去，冲那个护士礼貌地点了点头。 温枫眠背对着夏珂，到了楼层后便下去了。 “夏医生，到了，你不下吗？”刚刚的护士用手在夏珂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温枫眠刚刚的话戳中了夏珂的最痛处，也是一直以来他最担心的事。 “走神了，谢谢。”夏珂回过神，抬头看了一眼楼层，才跟着护士下了电梯。 【coco饭庄包间】 姚夭夭约了郑雨玫出来吃饭。 那天在宇宙探测局见过姚夭夭后，姚夭夭就失联了，但她之前告诉过郑雨玫这几天都不要找她，郑雨玫便乖乖照做了。 “夭夭，你怎么会偷偷去我们探测局啊？”饭菜上好，服务员都出去后，郑雨玫终于把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说出来了。 “孟柔的失踪不简单，你们那个万局长很有问题，我去那里就是想调查孟柔的事。”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郑雨玫这几天都没有想明白，明明是一个学文物研究的，虽说《远古奇幻录》是夭夭写的让她很震惊，但是宇宙探测局的事情，姚夭夭怎么会知道呢？ “你有没有怀疑过，像我这样21岁的人怎么能写出《远古奇幻录》那样的书？” “说实话，有过。就在大漠的时候，我还和楚立昂讨论过，觉得作者肯定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不过，虽然是意料之外，却也算是情理之中。” “为什么这么说？”姚夭夭笑了。 “你给我的初印象是很大胆的女孩，闪闪发光的少女。 后来，楚立昂掉进流沙那次，你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还有，接触多了，会发现你的眼神有多种情绪，人的故事都在眼神里。 再就是，那只狐狸还有你为什么会大晚上从帐篷跑出去，你都没有告诉我们。 即便我们算得上是朋友了，你依然很神秘，和《远古奇幻录》作者的作风很像。” “你记得书扉页的那句话吗？”姚夭夭听完郑雨玫的话后顿了一下说道，“我站在这里，就像站在一片荒原之上。” 郑雨玫点了点头，这句话她记得很清楚，印象深刻。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姚夭夭平静地说道，“21岁只是我的生理年龄。” “启元元年那场灾难不是意外，募集令网站那个作者说得没错，我知道启元元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知道启元元年以前的地球，几千年前的地球是怎样的。” 郑雨玫消化了一下姚夭夭这句话的信息，听起来很扯，但是她深信不疑。 “可是这个故事太长了，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就是孟柔的失踪和启元元年大灾的元凶有很大的关系，甚至可能是一个庞大计划的一部分。其实我们已经查出孟柔的失踪不是意外，而且和你们局长有关，那天我不只是去参观，更是想看看探测局内部是什么样子的。” “果然是这样，孟柔的事果然和万局长有关系。”郑雨玫喃喃说道。 “你呢？怎么也会想着偷偷去你们局长的顶楼办公室？” 郑雨玫把她之前意外听到万局长和裴复西的对话一五一十告诉了姚夭夭。 “难怪，看来这个裴复西也不简单。” 姚夭夭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去楚立昂家吃烧烤时郑雨玫对裴羽儿那么关注。 “不过，你那天是怎么进了探测局大楼的？保安还挺严的。” “我当然是靠黑科技，”姚夭夭想起自己因为穿隐身衣躺了几天还有点后怕，幸好，她在顶楼安全通道里有一段时间是脱掉隐身衣的，不然穿那件衣服超过四个小时，估计自己现在还没醒来。 “还好你去了，不然我可能就被机器人保安抓住了。” 机器人保安抓住的矮机器人其实是姚夭夭带进去的压缩机器人，只是为了试探一下，没想到万局长和吴秘书果然另有安排。 “你也够厉害，居然还放了个烟雾弹。”姚夭夭开玩笑道。 “但是，咱们这么闹了一出，却连他的房间都进不去，感觉去了个寂寞。” “就算没有那个机器人保安，我们恐怕也进不去，那个门采取了很高级别的密码识别技术，估计只有那个万局长本人能打开。” “我都没想这一层，光想着上顶楼了。”郑雨玫这才发觉自己的计划是多么幼稚。 大概是关心则乱吧，她想弄清孟柔失踪的真相，也想尽快给他们三个人一个结局，不管高文川最后怎么选，她都认了。 “不过，倒也不算白去，”姚夭夭神秘地笑了笑，“我的小傻白甜机器人可不是白牺牲的，估计今天晚上就会有消息。” “嗯？”郑雨玫不知道姚夭夭是什么意思。 “吃饭吧，等它回来了，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姚夭夭看了看时间，18：00了，那小家伙估计明天早上才能回来。 郑雨玫虽然不知道姚夭夭究竟在宇宙探测局做了什么，但总感觉会有好消息，便也不再追问了。 “不过，雨玫，关于thr基地的事情，你必须保密，否则不只是我，你也会有危险。” 郑雨玫点了点头。 第99章 记忆芯片 第二天早上八点，姚夭夭打开门，发现“迷彩”果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小家伙，你终于回来了，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姚夭夭抬起右手，“迷彩”乖乖飞到了她的手上。 那天去宇宙探测局时，姚夭夭还带了这只小“迷彩”，它是thr基地的侦察机器人，能够根据环境变换形状与颜色从而隐藏起来。 这个机器人唯一的缺点就是体积小，飞行速度极慢，用姚夭夭的话说，它是个“胆小如鼠”的机器人，只要一有危险，就会窝在原地不动。 万局长他们以为姚夭夭是用那个矮机器人来试探顶楼办公室的安保，后来也推测出了姚夭夭可能是穿着隐身衣之类的东西进了楼，所以才没有检测到。 不过，万局长早就升级了锁的安全性，本来也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抓住姚夭夭，没抓住也无所谓，反正她就算穿着隐身衣也开不了门。 姚夭夭本来也没想着要进去，她的希望可都在“迷彩”身上。 “迷彩”当时就附在那个矮机器人身上，当矮机器人被机器人保安抓走的时候，“迷彩”附在了万局长的办公室门框上。 等到万局长回到顶楼办公室检查屋内状况，确保没有什么异常时，“迷彩”从门的外边慢慢移动到了门的内侧。 它是真的胆小，等到万局长走了很久，才在屋内开始移动，将所看的东西录入携带的幺米级记忆芯片中。 “迷彩”能把信息按照屋内的陈设一点一点拼接，构建起屋内的整体构造，就像是一台3d扫描仪。 整整两天半的时间，“迷彩”就像毛毛虫一样，不眠不休在万局长的顶楼办公室一点一点移动，一点一点记录。 等到宇宙探测局的旅行日结束，万局长又一次打开办公室门时，“迷彩”正好停留在了万局长的椅子上，基本的信息已经记录完了，“迷彩”附着在了万局长的裤缝上，与裤缝融为了一体。 万局长下班的时候，“迷彩”也跟着出了探测局大楼。 然后“迷彩”跳在了地面上，等万局长走了十几分钟，才恢复了飞行模式，像只蚊子一样往姚夭夭家往回飞。 它真的太慢了，以致于飞了14个小时才到了姚夭夭家外。 “侦查功能强吧？拿速度换的。”thr基地的技术人员给姚夭夭展示了“迷彩”的功能之后哭笑不得地说道。 姚夭夭取出了“迷彩”身上的记忆芯片，“迷彩”便进入了休眠状态。 “迷彩”带回来的是万局长办公室内部的整体影像以及屋内能读取的文件信息。 这个万局长，真是个狡猾的人，这样机密的办公室内，外面放的文件竟然还是与宇宙探测局的正常工作信息有关的。 姚夭夭盯着屏幕仔仔细细看了好几个小时，感觉眼镜都快废了，还是没有找到与孟柔有关的信息。 最后的一部分是万局长桌子上的文件，姚夭夭强撑着精神继续看那些文件的影像。 她其实都不抱希望了，高智实在是太谨慎了。 结果就在“迷彩”读取的倒数第二份文件里的一张纸上，姚夭夭突然看到了孟柔的名字。 这张纸很可能是不小心夹进去的，或者是混进去的。 《塔速流星rm-f实验观察报告15——地球启元469年10月-12月（地球版）》 姓名：孟柔 性别：女 年龄：26岁 职业：星际探测员 实验记录：10月1日~10月30日身体各项指标正常 10月31日出现短暂昏迷，30分钟 11月1日出现短暂昏迷，45分钟 11月2日出现短暂昏迷，46分钟21秒 …… 12月20日异常，陷入长时间昏迷，8小时5分钟 12月21日异常，陷入长时间昏迷，9小时 …… 12月31日异常！！陷入昏迷，时间未知 （截至报告发出之时，实验对象仍在昏迷当中） 纸的最底部标有一行日期：地球启元470年1月10号 姚夭夭猜想，这个日期应该就是报告发出的时间。也就是说，就这份报告来看，孟柔在启元479年1月10号，已经昏迷了整整10天。 这是姚夭夭第一次看到高智所属的星球名字——塔速流星，也是第一次看到“rm-f实验”这样的表达，她还不确定这是不是高智的终极计划的简称。 姚夭夭又仔细把这份报告看了一次，然后将“迷彩”的记忆芯片打包发回了thr基地。 “该记忆芯片的有用信息已经悬挂，请基地技术人员重新检查芯片信息，再次确认。” “已收到信息，确认后回复。”thr基地很快给出了回复。 姚夭夭躺在沙发上，她感觉眼睛快废了，脑子里还在想孟柔的事情，纠结着要不要把这个信息告诉郑雨玫。 “主人，夏珂先生来访。”管家机器人的声音。 “嗯，方便进来。”姚夭夭继续躺着，随后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你怎么了？看起来一脸疲惫的样子。” 夏珂进来后，看到姚夭夭闭着眼躺在沙发上，以为她是隐身衣后遗症。 “我看了几个小时‘迷彩’带回来的信息，眼睛有点疼。” “它回来了？”夏珂朝四周看了看，在角落里看到了正在休眠的“迷彩”，“我给你按按穴位。” 姚夭夭还在想孟柔的事，也没有回答。 夏珂坐在沙发的另一角，附身给姚夭夭按揉相关的穴位。 都说人的照片倒着看更好看，他低头看到的正是姚夭夭倒过来的脸。 某位心内科医生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你怎么都不问‘迷彩’带回来了什么信息啊？你不好奇嘛？” 姚夭夭躺了一会感觉好些了，坐起身来后问夏珂道。 “无非是高智的事情，”夏珂放下手，“我姐说得没错，我是thr基地在编的无用人员，管不了那些事。” “夏可可要是听到了，又要说你了。” 姚夭夭倒也不觉得夏珂讨厌，毕竟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可能只是想做好医生而已。 “夏珂，其实‘迷彩’的芯片里有关于孟柔的信息，我在想要不要把这些信息告诉郑雨玫。” 第100章 解码(一)(今天加更一章) “告诉吧，她又不欠喜欢的那个人什么东西，就是因为喜欢，知道她喜欢的人记挂着喜欢的人，她就帮着找喜欢的人喜欢的人的下落——” “停——” 姚夭夭感觉夏珂仿佛在说绕口令，她都听晕了。 “孟柔的爸爸这几年一直没有放弃找女儿的下落，有媒体报道了他的近况，头发花白，我都想把这个信息告诉他。” “但是，”夏珂瞟了一眼“迷彩”，“如果那份报告无误，孟柔在启元469年12月就经历了十天的昏迷，我估计生还的可能性不大。” “孟柔很明显是被当成了小白鼠，估计还有其他的地球人也有类似的遭遇，”夏珂继续说，“从报告来看，昏迷是不正常的。实验对象不出现昏迷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而现在高智并没有启动计划，说明实验很可能还没有成功。” “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实验没有成功，孟柔很可能已经成了实验的牺牲品。” 姚夭夭接过他的话说道，她其实也是这么想的，虽然也希望孟柔没事，但就理性角度来说，几率确实很小。 “我记得她当初是在太阳系的尽头——柯伊伯带附近失踪的。” “你是不是想说，高智——也就是塔速流星可能就在那附近？” “柯伊伯带有着上千公里的冰封微行星，那么多石头一样的微行星绕着白矮星运动，如果塔速流星真的在那里，感觉这个星球早就被撞得千疮百孔了。不过，话也把你说得绝对，毕竟那里是现在探索的焦点，还有许多未知。” “嗯。”夏珂点了点头。 “也许——”姚夭夭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柯伊伯带那么多冰封微行星，这让孟柔的失踪变得合理了。但是，我总觉得在那里劫走孟柔和塔速流星的位置有关。” “假如把太阳系比作一个圆，孟柔失踪的地方是靠近圆外围的一个点，以该点为起点，发出射线，塔溯流也许就在太阳系外这条线的某个点上，而且应该不远。” “……” “我看宇宙探测局现在也是废的，国际宇宙探测局的老大jeremy也神秘的很，我怀疑他就是塔速流星人，”姚夭夭想起郑雨玫说的万局长和裴复西的话，“探测局的高层估计就是不想让人类找到塔速流星，所以没有全力发展，怪不得郑雨玫说，有些探索任务毫无意义，似乎就是去消磨时间的。” “大家就不能在自己星球呆着么。”夏珂喃喃道。 “这就跟地球的战争一样，可能和地球有利益冲突了或者只是忌惮地球的发展。” 姚夭夭想起了几千年前的唐朝，就是因为战争，代万陵再也没有回来。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姚夭夭突然说了一句：“我有一个脑洞，他们掌控宇宙探测局会不会还有一个目的？” “什么？” “兴许他们是利用我们地球人做苦力，去找人类和高智之外的第三甚至第四文明。” 夏珂莫名怔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应该没有别的文明了吧。” “我就是开个脑洞，不过宇宙那么大，谁知道呢？最好再来个文明，和高智打起来，地球也就安全了……” 【楚立昂家】 “哥，这个裴羽儿怎么又回火星去了，”楚安安看到群里楚正甫发的群消息。 “立昂、安安，你们没事的话周末送送裴羽儿，她要回火星来了。” 楚立昂瞟了一眼那条消息，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楚安安在一旁嘀咕：“我以为她是爸给你找的相亲对象呢，没想到就在咱们家呆了两天就被你赶走了，后来就杳无音讯了，现在就要走了。战斗力不行啊，本来还打算看你们的三角恋来着……” “陈星曜呢？” 楚立昂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去巡回演唱啊。” “他什么时候娶你？” “啊？”楚安安一脸震惊，又有点害羞，“我们刚刚在一起，问这个太快了吧？” “我愿意给双倍的嫁妆，只要他能尽快带走你。” “……” 楚安安终于不碎碎念了，站起身下楼去沙发坐着了，嘴里还默念着：“惹不起，惹不起。” 终于清净了，楚立昂拍了拍“怂怂”的头，这段时间以来，它已经不是“心动”机器人了，成了解码机器人了，一直在解码芯片。 其实，在玩《远古奇旅》游戏导致严重头疼进了医院后，楚立昂再醒来时，就开始有记忆慢慢涌入他的脑海里。 这些记忆基本上都是以梦的形式，有时接触到某些东西也会触发记忆回涌。 虽然直到现在，记忆都不完善，但是楚立昂基本上已经确定楚正甫并不是他的父亲。 记忆里，他被楚正甫和其他一些奇奇怪怪长相的生物带进了一间实验室。 那些人互相交流用的语言他都听不懂，应该是外星语言。 唯一听懂的就是楚正甫用地球语言说的那句： “等给你植入了芯片，你就是我的儿子了，至于你的过去，都将被封锁。还有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虽然现在下落不明，但是困在时间流里，恐怕也凶多吉少吧。” 随后就是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再醒来的时候，他就开始依照楚立昂的身份在启元世纪生活了。 奇怪的是，这些记忆涌现后，楚立昂脑子里有了完全不同的两套成长记忆，一套是公元世纪，一套是启元世纪。 这两套记忆完全没有任何交点，除了一个人——姚夭夭。 那时从医院醒来，他记忆里关于姚夭夭的片段都是非常零碎的，甚至还有一处记忆隐隐约约是姚夭夭将他推下了悬崖一样的地方。 因此，出院后他一直都躲着姚夭夭，因为他还不清楚身边的究竟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 后来，梦一个接着一个，关于穿越回唐朝的记忆基本上都恢复了，他也完全想起来了姚夭夭的来历。 而现在，他缺失的是他和姚夭夭怎么会来到启元世纪，他又怎么会被楚正甫控制？ 他更不知道楚安安还有他在启元世纪的妈妈是怎么回事，她们不像是坏人，记忆里也没有她们伤害他的片段。 随后他想起了上次他和楚安安回家给他妈妈过生日，他妈妈递来的那杯牛奶。 第101章 解码(二) 在回去给他妈妈过生日前，楚立昂好几周晚上一直熬夜，就是在研究如何拦截芯片移植。 认认真真搞了那么十几天，终于弄出个能进入人大脑的微型机器人。 既然初级芯片出了问题，楚正甫那边肯定要采取行动了。 楚立昂的设想是每次在见楚正甫前，就让微型机器人进入大脑待命，因为他无法预测楚正甫会如何给他植入芯片或者是替换芯片。 没想到这招防患于未然居然派上用场了，那杯牛奶里居然就放了携带新芯片的皮米机器人。 那皮米机器人进入楚立昂大脑后将细胞芯片植入，但是没有找到初级芯片。 取出初级芯片是它的任务，它要带着初级芯片前往肠胃最终被排泄出去，因为初级芯片体积要大一点。 结果这皮米机器人死活没在指定部位找到初级芯片，倒是碰到了楚立昂的拦截机器人。 于是，拦截机器人和皮米机器人干了一架。 而此时的楚立昂已经受芯片2.0副作用影响，开始唱歌、胡说八道了。 “我是一只绿色的知了，是的，我要叫了。”（指路第52章一杯牛奶） 皮米机器人本身就不是攻击型机器人，也不是防御型，它只是单纯地来安个芯片，之后报废了都没人管的。 结果自然是拦截机器人赢了。 它一把拔下芯片2.0，带着皮米机器人从楚立昂的大脑凯旋了。 而另一边的黑废废他们从楚正甫那里得知副作用显现了，以为芯片2.0已经生效了。 他们根本没有预料到，当初就是因为黑废废启动了初级芯片的强制模式，导致楚立昂记忆逐渐恢复，已经怀疑到他们头上了。 没错，就是那0.01%的概率。 概率这个东西玄乎的很，这0.01%事件发生了，那概率就是100%。 奇迹，就是这么诞生的。 而楚立昂恢复正常回到房间十几分钟后，“怂怂”就检测到拦截机器人从他耳朵里出来了。 放大看，它一手拽着皮米机器人的铁尸，一手拿着细胞芯片。 经过研究，楚立昂才明白，这芯片是细胞芯片，植入人体后隔段时间就可以伪装成细胞，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头疼在机器人医院什么也没检测到。 至于初级芯片，黑废废启动强制模式后，本想让芯片完全控制楚立昂的神经，结果，那0.01%的概率发生了，初级芯片没能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开始自动瓦解了，被封锁的记忆也逐渐恢复了。 可惜的是拦截机器人不能说话，楚立昂并不知道初级芯片是被植入了他大脑的哪个部位，更不知道高智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 楚立昂将芯片嵌入了“怂怂”体内，模拟人体大脑，接受芯片发送的信息，然后实施行动，好让高智以为他还是受控制的。 当时，他收到的第一条信息是“接近姚夭夭，获取她的面部、身体及言行品格数据。” 想想此前，楚立昂一接近姚夭夭或者看她的书《远古奇幻录》就会头疼，可以推测，初级芯片植入就是为了防止楚立昂接近公元世纪的人，尤其是姚夭夭这个过去与现在的连接点，兴许是怕他想起以前的事。 可现在，植入升级的芯片即2.0后，高智已经不怕楚立昂接近姚夭夭了，现在几乎是要利用楚立昂搜集姚夭夭全方位的数据。 这样想来，芯片2.0估计能起到完全消除记忆的作用。 这也是为什么在姚夭夭看来，楚立昂对她忽近忽远，若即若离的。 可楚立昂想不明白高智为什么要搜集姚夭夭的数据。 若是因为姚夭夭知道了高智的什么秘密，以他们的能力足以毁掉姚夭夭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姚夭夭的背后还有高智忌惮的力量，楚立昂也能感觉到，这和夏珂估计脱不了关系。 在一切都还不清楚的情况下，楚立昂只能先按照芯片指示做事，免得引起高智怀疑。 其实，他也很想离夭夭近一点，在这个让他困惑的启元世纪，姚夭夭是唯一让他觉得温情的存在。 飞行滑板、手表、滑翔、照顾生病的夭夭，这些在高智看来兴许是楚立昂为了执行任务故意取悦姚夭夭，以获取更多数据，但其实都是楚立昂的本心。 他确实会想她，比表盘亮起的次数还要多。 他确实会吃醋，比某省的陈醋还要酸一点。 管家机器人很快打破了楚立昂的思考。 “主人，行程提醒：全国人工智能与医学大会将于明天早上八点开幕，请做好准备。” 楚立昂刚刚就在写明天的致辞，他向来不喜欢临时读助理写的稿子。 既然人家从全国各地来，那就讲点有用的，免得浪费时间。 楚立昂这次的重点之一是“人工智能极速发展背景下，如何弥合贫富差距带来的医疗卫生服务不平等。” 公元世纪时，人们总以为科技的发展能带来更大的公平，却没想到快速发展的科技反而拉大了信息鸿沟，加剧了不平等现象。 尤其进入启元世纪，历史已经被删除，不平等带来的惨痛教训都被遗忘，富有的家庭享受着越发便利、智能的生活，而底层人民享受到的科技福利则是微乎其微。 像张复野这样通过自己的努力，跳出底层的人并不多，而且他也只是达到了中层。 科技让原本富有的人更容易找到利益最大化的手段，寿命更长、财富也越滚越多，可更多的人像sally一样过着并不智能的生活。 楚立昂的立善科技医院虽然免费给大家治近视，但是受惠的更多的是本地的人，其他地区也有人出不起治疗近视的费用，更不用说别的疾病了。 “写完了。”楚立昂写完稿子的那一刻，脑子里也都记好了。 这种人，记忆力太好，连本作者都有些嫉妒。 “夏夏他们的事怎么样了？”楚立昂想姚夭夭了，便找了个借口开启了话题。 “夏夏同意参加交换了，你看的很准。丁遇也申请了，估计他们两个会一起去。” “姚夭夭，我们打个赌吧。” 第102章 偶遇(一) “姚夭夭，我们打个赌吧。” “打什么赌？” “打夏夏和丁遇会不会在两个月内在一起。” “嗯？” “我打赌会。” 那她只能被迫选择不会喽，姚夭夭哭笑不得，什么小学生赌注，而且他怎么就知道人家会在一起。 “那赌注是什么？”姚夭夭问道。 “赌注就是，你赢了，我实现你的一个愿望；我赢了，你实现我的一个愿望。” “行吧。” 姚夭夭以为楚立昂只是一时兴起，也没有太认真。 【全国人工智能与医学大会】 “感谢郑博士带来的精彩演讲，提出了很多关于未来人工智能医疗的设想。现在是茶歇时间，二十分钟后会议继续。” “ourthanksgotodoctorzhengforhisbrilliantspeechabouttheprospect....now...” 会议大厅里响起了主持人与翻译的声音。 参会人员纷纷走出6号会议室享受茶歇，也有年轻的学者围着郑博士询问一些问题。 这次大会，有很多会议是平行进行的。 楚立昂刚刚参加了1号厅的高端圆桌会议，来到了6号厅外面。 他接下来要在这个厅发言。 一转头，却看到这层入口走进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和同事说笑着走进来的姚夭夭，米白色系带领衬衫，米色职业铅笔裙。 随后她停在不远处，用自己的智能眼镜触碰获取同传翻译频道。 她侧对着楚立昂，侧分高马尾自然落在背后，和在奇恋堡初次见面时的明朗惊艳不同，这次是温婉低调的美。 许是察觉到了来自这边的目光注视，姚夭夭下意识朝楚立昂这边看了一眼。 楚立昂冲她挥了挥手。 “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来参加一个关于文物研究教育的研讨会，在10号厅，还有十五分钟开始。” 说完，姚夭夭抬起头看了一眼楚立昂身后的大型宣传板：全国人工智能与医学大会。 楚立昂正要和姚夭夭再说些什么，有两个女生还有一个男生围了过来。 “打扰两位了，您是楚立昂先生吗？” 那三个学生在一旁窃窃私语很久了，刚刚鼓起勇气来问楚立昂几个问题。 楚立昂点了点头。 “您好，我们是b大医学院人工智能医学专业的学生，可以请教您几个问题吗？” 那两个女生看楚立昂的时候，脸上有很明显的羞怯，姚夭夭朝10号厅指了指，表示自己先离开了。 “可以。”楚立昂看姚夭夭走远了，便冲那几个学生点了点头。 “请问您……” 问完问题之后，两个女生推了一下那个男生。 那男生本来不想再叨扰了，但没有办法，都怪自己的队友太花痴，只好冲楚立昂说道：“我们可以和您合影吗？” 照完照相，楚立昂下意识朝10号厅望了一眼，看到姚夭夭好像和一个陌生男人还有一个年轻男孩在说着些什么，那人身材笔挺，在人群中非常显眼。 “两分钟后，会议将继续进行，请大家回到座位，谢谢配合！” diesandgentlemen，the...” 6号厅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楚立昂只好快步走了进去，准备等一下发言。 几分钟前，姚夭夭还没走到10号厅，就有个十七八岁的男孩，一脸兴奋地拦住了她。 刚刚她还在心里打趣楚立昂，结果没走几步就碰到了自己的粉丝。 “天哪！”那男生一脸惊喜的样子，“我居然碰到我最喜欢的作者了！” “你好。”姚夭夭冲他打招呼。 “可以给我签个名吗？”那男生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衫，拽出衬衫的下摆，“这件衬衫以后就得裱起来挂在我房间里，再不穿了。” 姚夭夭看他一脸高兴，只好拿笔在他的衬衫上签了名。 “您写的书实在太好看了，《远古奇幻录》绝了，”那男生继续说道，“我只在网上看过您在奇恋堡的照片，没想到真人竟然这么年轻漂亮。” 和他一起的男人应该是这男孩的哥哥，见他说话口无遮拦的，在一旁说道：“好好说话，你还没介绍你自己，这么鲁莽。” “噢，”那男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太激动了。姚老师，您好，我是q大医学院的谈子祺，这是我表哥代尧。” 代尧——额—— “代表的代吗？”姚夭夭这才把注意力转向谈子祺身后的男人。 “嗯。”代尧点了点头。 姚夭夭心里暗想：这说不定是他们代家的后人呢。 于是她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代家后人，随后满意地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代尧看姚夭夭冲着他笑，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以为哪里没有整理好。 “人家肯定是笑你这么年轻，就有了老干部的灵魂。”没等姚夭夭回答，谈子祺就开始打趣他哥。 第103章 偶遇(二) 不得不说，姚夭夭对于这位“代姓后人”还是很满意的：本来就有180以上了，身板还站得笔直，说话稳重内敛，气质又比较冷峻。 “我就是觉得你和你表弟相处模式挺好玩的，就笑了。” 姚夭夭自然不能告诉他：我觉得你是我们代家出众的后人。 代尧这才放松了一些，不再审视自己的衣服了，刚刚居然有点紧张是怎么回事。 脸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胳膊却很白；脸上轮廓分明，头发整洁干净，再加上他的说话站姿—— “您是军人——”姚夭夭下意识脱口而出。 谈子祺拍了拍他表哥的肩膀：“中校，我是不想暴露你来着，可惜你的气质太突出了。” 代尧冷漠地看了谈子祺一眼：得，你把我的军衔都一股脑说出来了。 “他是，”谈子祺点了点头，“受伤了还硬要赖在单位，被赶回来休养十天，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带他出来透风。” 谈子祺说话的语气诙谐，听起来有万般无奈，恨铁不成钢。 “对了，他也是你的书迷，你别看他一脸正经，心里指不定有多开心。” 谈子祺一点都不怕代尧，他是个话痨，尤其是见到自己喜欢的作家，更是滔滔不绝。 “夭夭，会议要开始啦——” 有同事过来喊姚夭夭，研讨会要开始了。 “抱歉，我们的会议要开始了，先走啦。” 姚夭夭冲谈子祺和代尧礼貌地告别。 “下次再见！” 谈子祺一脸悲怆，幸福来得太快，结束得也太突然了。 要是有女神作家的联系方式就好了，要是能成为好朋友就好了。 人真是贪心，谈子祺低头看到自己衬衫上的名字，又觉得有些安慰。 代尧望着姚夭夭远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但心里却不淡定了。 谈子祺这个臭小子，口无遮拦，姚夭夭肯定以为他是个无趣木讷的人。 想到这里，代尧忍不住瞥了一眼还在闹腾的谈子祺。 眼神里两分冷漠，三分不耻，五分嫌弃（套路套路），谈子祺感觉后背都凉了半截。 “接下来请立善科技医院董事长、高端人工智能科学院院士楚立昂先生发表演讲！” 谈子祺听到身后大厅传来的声音，光顾着和女神要签名了，男神发表演讲差点错过了。 “快走吧，表哥，到我男神演讲了，我得好好听听，一会还要问他问题呢。” 谈子祺推着代尧往6号厅走去了。 “关于人工智能带来的信息……” “说起来，我男神和女神都去过奇恋堡呢，”谈子祺看着台上的楚立昂一边和代尧絮叨，“根据后续的新闻，他们说不定真的能在一起。” 代尧刚才是低着头的，他本身对医学类的东西不是很了解，都是谈子祺这小子说他再呆在家里处理工作伤都要复发了，给他和学校老师要了个旁听牌就挂上了。 不过楚立昂的讲话他倒是听进去了，和之前的演讲者不同，楚立昂的讲话更注重现实，重点在人工智能医疗的人文关怀提升方面。 “瞧瞧我男神，这格局就是大，有些医院、有些人工智能公司光顾着科技发展、牟取暴利，快把科技发展是为了服务人的核心都忘了。” 谈子祺继续碎碎念。 “其实我今天提到的也只是人工智能医疗的部分隐忧，还有很多方面需要大家关注。我们期待的是提供更加平等、普惠的人工智能医疗服务。志之所趋，无远弗届，虽说长路漫漫，但定会有回响，谢谢大家！” 谈子祺使劲鼓掌，旁边一直没什么动静的代尧也抬起了手开始鼓掌。 楚立昂之后还有其他专业人士发言，会议的第二阶段结束后已经是12点了，到午饭时间了。 很多嘉宾听了一早上会，人工智能、医学术语混杂在一块，脑子都懵了，开始下楼前往宴会厅刷餐券吃饭。 “我得去找我男神问问题。”谈子祺一溜烟跑去找楚立昂了。 楚立昂在和b大的几位老师讨论刚刚遗留下来的问题，谈子祺在旁边等了一会才轮到他了。 “你好。”楚立昂下意识打招呼一边抬头看了一眼谈子祺。 “男神，我想问您——” 谈子祺开口后却发现楚立昂好像在盯着他的衬衫下摆看。 那下摆的“姚夭夭”三个字实在太显眼了，楚立昂刚才一眼就瞥到了。 “我刚刚碰到《远古奇幻录》的作者了，她是我女神，您应该也认识，就请她签了名。”谈子祺一点都不怕，大方地展示衬衫上的签名。 第104章 成全 代尧已经走到了谈子祺身后，静静看着他在楚立昂面前得瑟。 楚立昂收回目光，这个谈同学和楚安安的性格有点像，碎碎念、自来熟。 解答完谈子祺的问题后，楚立昂就看到了他后面站着的代尧。 刚刚他瞥到的那个站的笔直一样的人就是他了，楚立昂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哥，我突然想起之前募集令网站上，就是公布姚夭夭是《远古奇幻录》作者的那个人，比特币明明都募集好了，截止日期好像到了，他根本没有拿出姚夭夭和启元大灾有关的任何证据。” 谈子祺的思维异常跳跃，刚刚还在和楚立昂说医学问题，现在就开始和代尧说起了募集令那件事。 现在，网友都以为募集令那个作者只是为了博取眼球，对姚夭夭和《远古奇幻录》的评价整体又偏向了正面。 “网上的话能有几分真呢？”代尧刚说完就发觉手机震动了一下。 “代尧，你好点了吗？本来赶你走，说给你10天假，现在不行了，部队有急事，可能需要你今天就回来一趟。” “哥，你要走了？”谈子祺看代尧一脸严肃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了。 “对，我得马上出发了。”代尧接完电话就遥控了自己的车，让它停在会议中心门外。 “夭夭——”楚立昂一出去刚好碰到姚夭夭和她的同事们从10号厅那边过来了。 “这你男朋友？我好像在新闻上看过他带你飞。” 姚夭夭的某个男同事冒冒失失问了一句，其他同事也好奇地望着姚夭夭和楚立昂。 这两个人虽然不是明星，但现在经常出现在八卦新闻里。 “我哪有什么男朋友，他可是我的债主。” 姚夭夭无奈地笑着说了一句。 其他同事哄笑开来，识相地走开了。 【葡萄酒庄园】 郑雨玫下了车，看到了出来接她的高文川。 喜欢人真不是什么好事，郑雨玫每次一想起高文川，想起孟柔就揪心。 “不谈恋爱屁事没有。”张复野的飞聊签名真是话糙理不糙。 “高文川，我现在基本确定了，孟柔的失踪真的不是意外。” 高文川听到这句话停下来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郑雨玫。 她已经纠结了一路，要不要告诉高文川这件事，昨天晚上姚夭夭把那张报告单发给她了。 “你说，我要告诉高文川吗？”郑雨玫早上起来后给姚夭夭发了一条消息。 “现在确实说不好孟柔的状况，但是如果不告诉他，你这几天能过好吗？”姚夭夭很快发来信息，“好多事情都是想复杂了，真诚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你说什么？”高文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郑雨玫其实也打算告诉他了，刚刚还在想要怎么措辞，要不要下午再告诉他。 但是看到高文川的那一刻，她就不想等了，索性都说出来。 郑雨玫把“塔速流星”的那张报告单的照片递给了高文川。 报告单上每出现一次“短暂昏迷”，高文川就感觉心疼得厉害。 一直看到后面“陷入长期昏迷”，高文川仿佛已经看到了孟柔耷拉着头，虚弱的样子。 “就算跑去了宇宙边缘，他仿佛都能一下够到我。” 孟柔当时发在推文上的那句话，本是情侣间的玩笑，他那么高，总该能保护她的。 可高文川现在想起来，只觉得一阵难受。 孟柔失踪了几年，可他除了喝酒，什么都做不了。 从这张报告单来看，她在宇宙的某个角落受尽了折磨，可他根本够不到她。 高文川眼睛通红，也不说话，若不是郑雨玫在旁边，他可能早就绷不住了。 郑雨玫很清楚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兴许高文川本来都已经开始要接受她了，她告诉高文川这个消息等于一把推开他。 但姚夭夭说得没错，不告诉他，她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心。 就是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张复野的感受。 爱情是自私的，可有的时候，底线驱使你去成全，成全别人也算是成全自己。 “虽然我还不知道塔速流星在哪里，但是，文川，我会和你一起找孟柔的下落的。”郑雨玫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思绪，顿了一下说道，“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塔速流星-中心研究所（以下为翻译过来的外星语言）】 “火星基地发来的‘绿茶’数据包植入已经完成，现在申请进入测试阶段，预计需要两个塔速流日。” “审核完成，开始测试。” 塔速流星中心研究所的某个房间内长着地球人外表的生物睁开了眼睛。 第105章 贵宾室 “尊敬的贵宾，请到贵宾室用餐。” 楚立昂和姚夭夭刚走下楼，引导机器人就上来给楚立昂带路了。 楚立昂眼看着姚夭夭进了宴会厅，一点都不想去贵宾室。 谈子祺刚好送走了代尧，从一楼大厅口进来。 楚立昂便冲过去：“谈同学，我跟你换一下餐券，你去贵宾室吃，还能在那睡一会。” “哈？”谈子祺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拿上了印有“vip”字母的餐券。 楚立昂拿着那张普通餐券追着姚夭夭的脚步进了宴会厅。 “尊敬的贵宾，请到贵宾室用餐。” 引导机器人只认券不认人，带着一脸懵逼的谈子祺进了贵宾室。 贵宾室似乎和外面隔绝了，安静得很，有两三个大佬坐在一起喝咖啡。 一位正在喝茶的老先生无意间看到谈子祺后差点被呛住。 “爷爷，”谈子祺端了点吃的，笑嘻嘻地坐在了老先生旁边。 “臭小子，一点规矩都没有，怎么溜进来的？” “我可是有贵宾室餐券的，光明正大进来的。”谈子祺亮出了自己的餐券。 “谈老，这是你孙子？”旁边的几位好奇地问道。 谈争华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进来的。 “您孙子看起来才十几岁的样子，能进这里说明也是颇有建树了。” “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可小觑。” 谈子祺心里有点慌了，自己只是流行病研究的本科生而已，各位大佬这么说他，他感觉自己要玩完了。 这才说出了真相：“各位前辈，我开玩笑的，是立善科技医院的董事长楚立昂前辈把他的餐券给了我。” 几位前辈都笑了，又开启了新的学术话题。 “人家为什么把餐券给你？”谈争华以为自己的孙子不懂礼貌，冒犯了楚立昂。 “这，我也不知道啊，可能——”谈子祺凑近他爷爷压低声音，“爷爷，可能人家太年轻了，和您有代沟，聊不来。” 谈争华知道谈子祺是在开玩笑，毕竟楚立昂早上刚到了会场就先来和他问好，他们早上在圆桌会议前就聊了很长时间。 “不过，楚立昂那个年轻人确实很厉害，你不要整天吊儿郎当的，要向优秀的业界前辈学习……” “知道了，爷爷。”谈子祺站起身，去搜刮水果吃了。 【宴会厅】 “哟，贵宾，怎么到这里来了？”姚夭夭正在自助夹菜，一回头就看到楚立昂跟在她后面，便开玩笑道。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债主吗？”楚立昂紧跟着姚夭夭，“我得看着你，万一跑了，我跟谁讨债去。” 夹好菜后，他们找了个没什么人的桌子那里坐下开始吃饭。 “你们下午开会到几点？” “下午六点吧，”姚夭夭一边说着一边就打了个哈欠，“明天还有，一共两天呢。” 医学与人工智能大会也是两天，今天晚上好像还有焰火表演。 “你周末有空吗，不如到我家来吃饭，楚安安想你了。” 此时的楚安安打了好几个喷嚏，也不知道是谁在说她。 “不行，我要离开这里几天。”姚夭夭摇了摇头，“有时间再去吧。” “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你记得沙漠里那只小狐狸吗？” “小火团？” “嗯，我打算后天去沙漠看它，有几个月没去看它了，再不去它就生气了。” 楚立昂没想到姚夭夭和那只小狐狸的感情居然这么深。 “那——那我也去。”楚立昂继续发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太无聊了，我也想去沙漠玩玩了。” “你不怕吗？”姚夭夭抬起头看着他，“流沙都没吓着你？” “有前车之鉴，这次就不会慌了。” 姚夭夭没有说话，继续低着头吃饭。 “那只小狐狸多大了？” “一岁多吧，”姚夭夭想了想，“我最开始见到的还是它妈妈，也是火焰一样，当时我就觉得那片沙漠顿时有了生机。” “你是怎么和狐狸成为朋友的？”楚立昂很好奇，“它像是听得懂我们说话。” “狐狸很有灵性的，”姚夭夭并没有回答楚立昂的问题，自顾自地嘟囔道，“尤其是小火团，比人还聪明，我有时候都会怀疑，它是不是成精了。” “夭夭，吃完了吗？下午的会提前了，1：30开始，得快点上去了。”姚夭夭的同事过来提醒她。 很多研讨会为了尽可能充分利用时间，中午都是不休息的，本来是1：50开场，因为有一位嘉宾临时有事，把航班改到了2：50，他的发言提前了，下午开会的时间也提前到了1：30。 “那我先上去了。”姚夭夭又吃了几口，便跟着其他几个同事上楼去开会了。 第106章 机密项目 早上五点，姚夭夭在和楚立昂约好的地方，坐在车上戴着智能眼镜在处理一些工作的事。 过了一会，楚立昂来了，他按照楚安安的建议穿了一身休闲的白色。 “夭夭，可以走了。” “稍等一下，还有人。” 又过了几分钟，楚立昂看到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起来自由散漫的样子，他知道的人就只有一个。 果然，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的夏珂拉开了车门，看到楚立昂后愣了一下，坐在了他旁边。 她本来是打算自己去看小火团的，结果那天在会议中心，楚立昂知道了就要跟着一块去。 夏珂是通过thr基地的系统知道的，基地成员如果要远行，都是要报回基地记录的。 然后夏珂说他也想跟着去沙漠玩。 姚夭夭没办法，只好租了个房车，空间大一点，毕竟要走很长时间，这样方便晚上在车上睡觉。 也不知道沙漠有什么好玩的，整得跟带团出去旅游一样。 姚夭夭转过头看人都到齐了，冲自动驾驶车说道：“出发吧。” 这个车它不是车，是移动的修罗场。 最重要的是修罗场的两极还面对面坐着，就好像磁铁的n极和s极被硬生生绑在了一起，都想用磁力把对方推开。 “看样子你们立善科技医院很闲嘛，董事长天天没事就出去玩？” 夏珂率先扔了一颗“手榴弹”。 “同喜同喜，我看你们心内科也是个摆设吧。” 楚立昂淡定地回答道，随后又看着夏珂的衣服又补了一句：“黑色很不错，去了大漠，可以在你衣服上煎个蛋。” “那也比某些人穿浅色装嫩好。” 两颗“手榴弹”碰到一起炸飞了。 “……” 姚夭夭还有一个教学计划没有交，本来就焦头烂额的，还要听这两个人在这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都说大街上两个女人吵架像有100只鸭子在乱叫，姚夭夭只感觉旁边的这两位男士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位，麻烦谁给我倒杯水，那个粉的保温杯。” 姚夭夭感觉口渴，但是ddl就在早上10点，她实在来不及自己倒水了，随口说道。 夏珂眼疾手快，拿起了姚夭夭的杯子，跟得了奖似的冲楚立昂炫耀了一下。 结果，夏珂倒完水回来，就看到楚立昂在剥橘子了，而且已经把剥好的一瓣递到了姚夭夭嘴边。 姚夭夭集中精神盯着屏幕，也没在意就吃了。 奸诈小人，夏珂一边想一边把水放到了姚夭夭旁边。 眼看时间到了9：59，姚夭夭终于把教学计划提交了，这才舒了一口气，摘下了智能眼镜。 她这才注意到楚立昂和夏珂都用手撑着她面前的桌子，身体侧向她这里。 仿佛两个角斗士要开战了。 “你们两个在干嘛？” 楚立昂和夏珂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姿势和表情有多怪异，直起身子恢复了正常的坐姿。 姚夭夭趴到窗子那里看外面的景色了，也不知道小火团最近过得怎么样。 【城市边缘某军区】 铁门打开了，代尧的车慢慢驶入了大院。下车后，代尧快步走到了三楼的一个办公室。 “少将，大校。”代尧冲里面的两个人敬礼。 一个是伍少将，另一位是方大校。 “代尧，伤养好了吗？” “报告少将，已经完全好了。”代尧回答道。 “嗯，那就好。”伍少将点了点头，方大校指了指门示意他把门关上，“以后有得忙了，身体养好了才好执行任务。” 代尧关上门，知道少将接下来可能要说很重要的事了。 “少将，您在电话里说的急事——是军队出什么事了吗？” 伍少将摇了摇头：“不是队里的事，你还记得一个月前我之前和你说的可能要筹备的项目吗？” 代尧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这个项目是高度机密的项目，自从知道后，他其实将信将疑的，脑子里也一直绷着一根弦。 “基本上已经能确定那些人说的是真的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 “你猜的没错，项目要开始了。上级的指示，今天就正式开始筹备。” “是光我们部队筹备吗？还是会和星际探测局之类的合作筹备？” 方大校摇了摇头：“这事不能把其他机构掺和进来，目前知道这个项目的都是经过非常严格的背景审查的，包括你。其他机构的人我们没有办法保证都是可靠的。” “所以，任务非常艰巨，我们需要涉猎之前不熟的领域。”伍少将补充道，“但是必要的时候，我们也会考虑找几个可靠的专业人才进来辅助项目的进行。” “明白，”代尧点了点头。 第107章 人间烟火 到了大漠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了。 姚夭夭他们三个人走下房车，开始呼吸新鲜空气。 黄昏时刻，大漠好像已经褪去了一些暑气，偶尔有风吹过，还是很享受的。 “小火团在哪里呢？你能找到它吗？” 楚立昂看着一望无垠的大漠，不知道要怎么找到小火团。 “等天黑了，你就知道了。”姚夭夭神秘地笑了笑。 时间过得真快，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他还觉得姚夭夭是新认识的朋友，可现在，她竟已成了他在这个时代最离不开的人了。 姚夭夭裹在脖子的红色纱丽再次飘在空中。 夏珂看到这一幕心里难免又泛起涟漪，又想起了初次见到她的场景。 她是属于这里的，属于这片大漠的。 她自由勇敢热烈的灵魂是属于这里的。 天渐渐暗了，等到完全黑了的时候，姚夭夭拿出了准备好的东西。 她点燃了带来的环保烟花，随后很快跑开。 一串串闪亮的火球从地上蹦出，打破了沙漠的寂静，那些火苗窜了很高，随后绽放开来，在天空映出了小狐狸的轮廓，余火在空中脉动了几下，才缓缓落下。 抬起头看到那些绚丽的色彩，姚夭夭呆在原地，一时间失了神。 调皮如代琼，不像其他女子那般守在闺阁中，每年农历新年或是元宵，都要缠着代万陵和她出去放爆竹。 那时的烟花技术还不成熟，还叫“焰火”，不似现在这般好看。 可是，姚夭夭永远都忘不了那时躲在代万陵身后看他点燃爆竹的场景，那种紧张与快乐，和这片大漠一样，都是自由的、快乐的。 “等你嫁人了，难道还要我这个老爹陪你放爆竹吗？今年是最后一次了，明年你得乖顺一些。” 代万陵每次都这么说，但每年都禁不住代琼的死缠烂打，每年代府院里都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代夫人则在旁边笑着看着。 那时候老想着浪迹天涯，做个侠女或是成为绝无仅有的女将军。 现在她不仅离家了，甚至离开了那个时代。 原来浪迹天涯除了潇洒还有诸多心酸，而那些她曾觉得庸俗的人间烟火才是最让人留恋的。 “爹爹，娘亲，琼儿想你们了。”姚夭夭看着天空喃喃道。 都说人死了会化作天上的星星，不管科学怎么解释恒星、行星究竟是怎么形成的，姚夭夭只觉得代万陵他们真的化作了星星。 只是，这几千年的时空跨越，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得到她，还认不认得她。 “代琼，我站在这里，就像站在一片荒原之上。” 《远古奇幻录》扉页的那句话就是她初来启元世纪的真实感受，那是她以姚夭夭的身份，写给自己回忆过去的书。 读者之所以会和书里的代琼产生那么大的共情，就是因为写书的人正是书里的人。 后面站着的楚立昂和夏珂，在这些绚烂的烟花下看到了无尽的落寞。 半个小时之后，黑暗的地平线处就出现了一个毛茸茸的红色身影。 红色的尾巴翘的老高，仿佛在冲这边摇摆。 走近了，没等姚夭夭蹲下来，小火团就窜到了姚夭夭怀里，头伏在姚夭夭肩膀上，发出了低声的哀嚎。 姚夭夭摸了摸她的头，以为小火团是责怪她这么久都不来看它。 “嗐，还不如当只狐狸。” 看着小狐狸和姚夭夭如此亲昵，楚立昂和夏珂的内心想法达成一致。 但是，姚夭夭逗了小狐狸半天，给它吃的东西，玩的东西似乎都没有用，小狐狸的心情还是很沮丧。 姚夭夭就意识到可能是狐狸妈妈出事了。 果然，第二天，他们跟着小狐狸到了一个沙丘上，看到了一个小土堆。 “狐死首丘，代马依风。” 传说中狐狸若是死在外面，一定把头朝着它的洞穴。 小火团妈妈是在沙丘上死去的，自然的生老病死，小火团找到她的时候看到她的头朝着狐狸洞的方向。 狐狸其实算不上是群居动物，小火团出生长大了一些，妈妈就开始赶它走，它比其他狐狸兄弟姐妹要依赖妈妈，一直赖着不走。 也就是那个时候，狐狸妈妈在外面捕食遇到了猎人，身上挨了一枪，也是姚夭夭从猎人手里救下了受伤的狐狸妈妈。 自受伤后，狐狸妈妈就伏在洞里，无法觅食，小火团便没走，自己学着出去捕食，然后带回去给妈妈吃。 这次，狐狸妈妈是真的死了，小火团也不必再守在狐狸洞了。 第108章 她回来了(一) 【城市边缘某军区】 “代尧，我把部分资料拷在这个里面了，你可以先看看，注意资料的保密。”方大校递给了代尧一张记忆卡。 “收到，大校。” 回到办公室，代尧把卡插进了电脑，开始阅读相关的资料。 “在南非的撒哈拉沙漠执行联合反恐任务时，我们的部队发现了这一群人，来自不同的国家，据说他们的飞机迫降到了这里。本以为是航空事故，但是我们却没有查到这架飞机的型号。飞机里的人也都很奇怪，他们下了飞机说要给自己的家人打电话，但是没有一部手机是能用的。以下音频记录了我们与其中一位国人的对话： ‘这是哪里啊？撒哈拉吗？’ ‘是的，你们是从哪里出发的？’ ‘我们是从巴黎出发的。’ ‘说一下具体的日期。’ ‘3000年2月15日，下午四点五十出发的。我们在飞机上失联了，手机什么的都不能用了，大概在空中一个小时后，突然就到了这里？这是怎么回事啊？’ ‘3000年2月15日？’ ‘对啊，同志，你是不是脑子不太灵光，年份就不用质疑了吧，我们就算失联了，这年份总不能变吧？’ ‘现在是启元世纪472年，哪里来的3000年？’ ‘什么启元世纪？’对方一脸疑惑，‘我们是公元纪年法啊？您说什么呢？’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旁边有一位俄罗斯人插了一嘴。（俄罗斯语） ‘你们不会是恐怖组织吧，是不是你们把我们的飞机劫持到了这里。’又有人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美式英语）。” 听到这里，代尧皱紧了眉头，继续读后面的文字实录。 “这些人不像是在撒谎，都说世界是用公元纪年的。 由于事情蹊跷，飞机找不到来源、也没有查到这些人的来源，我们只好将他们带到了南非的一处联合反恐基地。 我们多次向他们解释，现在是启元世纪，尽管他们仍然坚持没有这样的纪年法，但是很多人已经有点相信了我们的说法。 在这些人的回忆中，他们提到地球有悠久的历史，讲中文的一位国人提到我们国家有至少上下五千年，还背出了所谓的历史朝代表，将其记录如下： ‘三皇五帝始，尧舜禹相传；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春秋和战国，一统秦两汉；三分魏蜀吴，二晋前后沿；南北朝并立，隋唐五代传；宋元明清后，皇朝至此完。’ 据他所说，这是他们读书的时候历史学科必备的东西，早就烂熟于心了，可他是个学渣，之后又出国了，只会死背，讲不清楚顺口溜的具体含义，只说历史是这样发展的，目前还不知道这个历史朝代表具体的含义是什么。” 【大漠】 “它一直扒拉着门，不肯下去呢。” 呆了两三天后，姚夭夭他们必须要回去了，毕竟还有工作什么的。 “小火团，你想跟我走吗？”姚夭夭蹲下抱起了小狐狸。 小火团脖子有点痒，下意识缩了缩头。 “老男人，你有没有看到，它居然点头了。”夏珂搭着楚立昂的肩膀说道。 “是啊，狐狸都比某人通人性啊。”楚立昂一边说一边把夏珂的手从肩膀上拂了下去。 “要不，你跟我们回去？” 姚夭夭见小火团确实不肯离开，觉得它可能真的想跟着他们了。 她的话刚说完，小火团就跳进了房车里，爬到了桌子上，神采奕奕地看着姚夭夭。 “小家伙，真有你的，”楚立昂坐到桌子跟前佯装很严厉地说道，“仗着自己可爱，撒个娇就什么事都能如意了？” 小火团像是真能听得懂人话，马上转向楚立昂，眼神有些哀求地看着他，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得，你最可爱，想干什么都成。”楚立昂不忍心了。 撒娇的小狐狸最好命了，嗐，带着走吧。 几年前，姚夭夭就有把小火团带在身边的想法，但是她想了想，觉得它终归是属于大自然的，而且那时候狐狸妈妈也需要它的照顾。 现在，小火团不肯离开她了，那就带它回去吧。 回去的路，又是漫长的旅途。 来的时候，三个人有时尴尬的气氛被小火团完全打破了。 “这小狐狸，成精了吧。”夏珂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 “就是，”楚立昂拿着自己泡着枸杞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怅然地说道，“有了它，姚夭夭都不理我们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没有狐狸行不行？ 就这么想着，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姚夭夭正逗小狐狸玩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是郑雨玫发来的消息。 “夭夭，她回来了。” 第109章 她回来了(二) “嗯？”姚夭夭盯着屏幕，不知道郑雨玫在说什么。 小火团也凑在屏幕前，虽然它也看不懂。 “谁回来了？”姚夭夭回复道。 几分钟后，收到了郑雨玫的回复，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此时的夏珂正在浏览全球搜的热点，有一个不断上升的标题引起了他的注意。 “#宇宙探测局失踪探测员孟柔#” 夏珂点了进去，以为是孟柔的失踪有什么新发现了，结果却看到了最新的图片。 “功夫不负有心人，孟爸爸坚持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女儿回来了，尽管事件还有诸多谜团，但父女团聚的画面实在是太感人了。”这是某个自媒体的文案。 下面是各位网友的评论。 “天哪，活久见，这离奇的失踪居然真的有后续了？” “哇哇，太感动了！孟柔小姐姐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我的天，她是时空穿越了吗？” “失而复得的宝贝女儿啊，孟记者为这事头发都白了，终于有好消息了。” “我记得孟柔之前还有个男朋友来着，也不知道这么几年过去了，两个人还能不能在一起？” “能吧，我记得她男朋友特别痴情，之前不是还希望宇宙探测局继续追踪这件事吗？” “我记得，他说他永远都不会放弃寻找孟柔。” “……” 没错，郑雨玫发来的那两个字就是“孟柔。” 这事怎么看都有点怪，“小迷彩”几天前带回来的报告上写的孟柔是被塔速流星人当了实验品，然后孟柔就回来了？ 楚立昂也收到了张复野发来的消息。 “楚立昂，你在哪啊？帮我去看看雨玫，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我在大漠回城的路上，发生什么事了？” “高文川之前失踪的女朋友孟柔回来了，这事都炸了，你还不知道啊。” 那就很复杂了，张复野的成全现在看来仿佛毫无意义了。 姚夭夭和楚立昂同时抬头对视了一眼。 “郑雨玫给你发消息了？”楚立昂看她的样子像是也知道了孟柔回来的事了。 姚夭夭点了点头：“雨玫说高文川已经去孟柔家了，她现在还在葡萄酒庄园。” “这孟柔看着好端端的，可不像是经历了什么折磨。”夏珂喃喃自语道。 “什么折磨？”楚立昂看夏珂有点不对劲，“怎么，你知道孟柔失踪的内情？” 夏珂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摆手道：“她失踪了好几年，突然回来，我就猜一下，说不定她遇到什么外星人了，能活着回来也是很奇怪的。” “我看你最奇怪了，你不会是外星人吧？”楚立昂总感觉夏珂像是话里有话。 “别胡说。”夏珂站起身，离开了楚立昂。 他们两个真是八字不合，没法好好说话。 “孟柔回来了，夭夭，你觉得塔速流星会让地球人活着完完整整地回来吗？”夏可可发来的消息。 姚夭夭很久没有回复过她了，可这次她心里也感觉蹊跷得很。 “不会。”姚夭夭的回答斩钉截铁。 如果真的能从塔速流星回来，估计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千分之一的可能，塔速流星人意外没有看好孟柔，意外让她逃了出来，星球意外没有核验身份，又意外让她坐上了能从塔速流星那么远的地方回到地球的飞船。 另一种可能就是塔速流星的实验成功了，这个孟柔就是他们实验成功的产品。换句话说，她很可能已经不是孟柔了。 第一种想法很美好，但是不现实。就算塔速流星人真的没有看好孟柔，孟柔是如何找到回地球的路的，即便是星际探测员，也需要事先划定轨迹，这又不是玩碰碰车，随便碰一碰就能回来的。 或者，“小迷彩”带回来的报告是假的？孟柔根本没有被塔速流星人劫走，可是姚夭夭清楚记得thr基地解析出来的那句语音，那的确是孟柔的声音。 此时的郑雨玫在葡萄酒庄园不知所措。 孟柔回来的消息一出来后，高文川就走了。 她回来了，高文川一听到她的消息就什么都不管了。 郑雨玫第一次看到高文川喜欢一个人的神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她也曾想过，如果有一天孟柔回来了，她该如何自处。 尤其是姚夭夭发给她那份报告之后，她不止一次地想过。 但是，居然来得这么快。 “郑雨玫，你怎么这么自私啊，”郑雨玫自言自语道，“孟柔肯定是经历了很多事情，她回来了，你该为她高兴，怎么能这么想呢？” 本来就是她要等高文川的。 本来就是她自己说不怕等待的。 既然赌了，就该服输了。 第110章 失踪谜团 宇宙探测局也被推上了热点新闻，该局的官方账号发布了以下内容： “关于我局探测员孟柔情况通知：启元468年12月25日，我局探测员孟柔于柯伊伯带附近执行任务时失踪，昨天晚上，我局探测员在土星发现了她当时乘坐的飞船，并在其中找了孟柔。 当时她处于昏迷状态，虽然现在已经恢复了意识，但是希望大家尊重孟柔的医院，让她先好好休息，关于失踪的具体细节，在征得孟柔同意之后，我局将会公布。 最后，感谢大家的关心，孟柔的事一直牵动着每个星际工作人的心，她能回来，我们和大家一样激动开心。愿每个地球人都永远不会迷路，都能回到这个蓝色的星球。 宇宙探测局 启元472年4月20日” 尽管宇宙探测局发了这样一篇感性的文章，孟柔家外面还是围了一堆记者。 都想拿到头条，第一个报道孟柔这段时间的经历。 此时的孟柔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他爸爸连眼都不敢眨一下，害怕一闭眼，女儿就又不见了。 “小柔，你真的回来了？”才五十岁左右的孟爸爸已经满头白发。 “爸，我真的回来了。”孟柔握住她爸爸的手。 不知道孟柔是不是在克制自己的感情，她的表情相对要平静许多。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孟爸爸重复念叨着，“这几年，爸一直在找你的下落，可一直没有消息。爸常常想，要是以后进了土，也没脸见你妈妈了。” “爸，不要这么说，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孟柔宽慰他道。 正说话间，管家机器人提醒“男朋友来访，男朋友来访。” 孟柔此前把管家机器人对高文川的称呼设成了“男朋友”，自从失踪后，这个称呼也没有变过。 几分钟后，高文川出现在了门口。 他一眼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孟柔，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就像是做梦一样，他每次喝醉才能见到的那张脸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小，小柔，”高文川的声音也因为激动有些颤抖。 愣在原地，迟迟不敢过来。 生怕自己再往前走一步，眼前的人就像梦里一样消失了。 “文川。”孟柔这才站起身，“我终于见到你了。” 这声音真真切切，高文川这才大步迈开走过来抱住了她。 抱了许久，高文川才想起来问孟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没有受伤吧？”高文川关切地看了看孟柔。 “我没事，文川，就是身体还有点虚，最近只能赖在家里了。” “小柔，这几年你究竟去哪里了？我真的很怕你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 “文川，我们不谈这个好不好，”孟柔很不愿意说起这几年的事，“我有点累，只想静静坐着，实在没有力气说话了。” 【两天后】 房车走了几天，晚上的时候，姚夭夭他们终于到城里了。 回到家后，姚夭夭洗了澡便躺在床上开始翻看关于孟柔的报道。 按理说，这都几天了，应该早就有关于孟柔失踪这几年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报道了。 但是，网上什么都没有，新闻还停留在孟柔与父亲团聚这一点上。 有几个八卦号发了高文川去孟柔家的视频和照片，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宇宙探测局的账号也就停留在那篇公告，没有进一步的说明。 姚夭夭看到下面有好奇的网友也在问孟柔失踪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又来了，请问官微君，你们怎么还不解释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啊，我这天天刷，天天刷，五月份的翻译考试都没心情准备了。” “孟柔回来我们也都很高兴，但我们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这已经算不上是私事了，如果宇宙真的有危险，我们也有权利知道啊。” “对头，楼上网友说的没错。” “可靠消息，孟柔至今都没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估计她的失踪有问题。” “楼上那位，你这消息哪里来的，说得好像你住孟柔家床底？” “我有朋友在警察局，他说局里有人去孟柔家了，但是没得到任何消息。孟柔只说自己实在没力气接受访问。” “小姐姐可能真的身体还虚弱吧。” “说几句话的事，倒也没有那么虚弱吧。” “爷的好奇心都快炸了，实在不行我去募集令发帖子，放几个比特币总有人能回答我这问题吧。” “你去发吧，我愿意帮你贡献一点。” 网友也乱成了一锅粥，看样子孟柔确实还没有说出自己失踪的原因。 姚夭夭盯着那份塔速流星的报告单又看了许久，直到手表亮了起来，才放下智能眼镜睡觉去了。 第111章 意外来客(一) 郑雨玫从葡萄酒庄园回了家后，就一直闭门不出，宇宙探测局那边也请了病假。 她也算得上是个工作狂了，但是这几天真的没有心情工作。 高文川没有给她发过信息或打过电话。 他应该还在忙着照顾孟柔吧，郑雨玫看了一眼手机后很快扔开了。 “叮咚——”门铃响了。 郑雨玫住的是单元楼，听到门铃声后，郑雨玫一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难道是高文川来了？ 虽然心里知道不可能，郑雨玫还是带着一点希望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几个穿着卡通套装的人，衣服上赫然写着“永乐机器人家具”，手里有传单，其中一个人背着手，好像背后还拿着什么东西。 “你们——是来推销的？”郑雨玫眼神都黯淡了许多。 “郑雨玫女士，您参与我们之前的抽奖活动中奖了，恭喜您，获得限量版大公仔一个！我们也将为您提供免费的智能家居维修及升级服务！” 穿着扁嘴鸭子套装的人声音欢悦，一听就是老推销人了。 郑雨玫得这事，是张复野这两天给她发来的抽奖活动，再三叮嘱她，中奖概率非常大，人人有份，一定要抽奖。 可她心里down得很，根本就没点那个活动，这——都能中奖？ “我根本就没点你们那个链接，是不是搞错了，真正中奖的可能不是我。”郑雨玫无奈地说道。 “没有，郑女士，100%确定没有搞错。可能是您的朋友帮您抽奖了，您有家具需要维修服务吗？” 对方依旧很热情，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穿着树一样套装的人把身后的大公仔亮了出来，递到了郑雨玫面前。 家里的智能家居确实需要维修和升级了，郑雨玫又和他们确认了一遍后，便让他们进去了。 几个人围着郑雨玫的智能家居就是一顿鼓捣。 “升级成功！”郑雨玫的沙发发出声音。 本来郑雨玫心里还是有点怀疑，不过家具真的升级了，看样子这些人应该真的是什么永乐智能家具的工作人员了。 她的手机也收到了“永乐机器人家具”的中奖短信，手机已经自动核验过来源，是官方的号码下发的。 “我们还有最后一个福利，这位是我们专门请的心理疏导师，小姐姐要是有什么烦恼，可以跟他说，我们先去找下一位中奖人啦！好像也在这个小区里——” “记得关注我们永乐机器人家具噢！” 那个活泼的推销员指了指那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人，说完后就和另一个伙伴出去了。 “你可以叫我树洞。”那个人坐到了单人沙发上，“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吐槽。” 郑雨玫犹豫了一下，转念一想，反正互相也不认识，而且这些情绪在她心里积攒了太久了。 “我以为我找到能和我共度余生的人了。他其实还没有喜欢上我，但也动摇了。我准备好要等很久了，但是他爱的人回来了。 人们总说要做最坏的打算，我也设想过最坏的情景，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让自己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 我好像是多余的，老天好像只是捉弄了我一番，在给了我一点点希望之后便把我的希望连带期望都撕得粉碎。 我没有立场也没有勇气去追这份爱了，但是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郑雨玫絮絮叨叨总算是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心里一时间也轻松了不少。 那个树洞没有说话，张开了树叶状的手，紧紧抱住了郑雨玫。 她从小就有点男孩子性格，加上一直是短发干练的样子，几乎不怎么哭。 她记得之前体检，检查到心理科的时候，医生就说她从小养成了太强的自我保护机制。 “你难过的时候会哭吗？” “几乎不。” “根据你的讲述，你爸妈是把你当男孩来养的，导致你身上出现了一些男生经常面临的问题，就是不懂得如何宣泄自己的情绪，负面情绪积得太多，迟早会负荷的。” 之前听说自己的前男友劈腿，她都哭过。 但是这个“树洞”的拥抱传递出的一股温暖的力量，郑雨玫一下子绷不住了，终于哭了出来。 【姚夭夭家】 第二天，姚夭夭刚从学校上课回来，就有人敲门。 “陌生来客，陌生来客。”管家机器人识别后说道。 姚夭夭的住处是比较隐蔽的，就算是那些追着她写了《远古奇幻录》不放的机器狗仔，也从来没有找到过姚夭夭的家。 而她发了律师函之后，就更没有人冒着被法律制裁的风险来跟踪她了。 夏珂，楚立昂什么的都来过很多次了，不会是陌生来客。 第112章 盘问 管家机器人的屏幕显示那个人带着黑色的帽子，看不清样貌。 姚夭夭有点疑惑地走出院子，打开了门。 这人挺眼熟的——好像就是那天在会议中心碰到的那个书迷的哥哥，姚夭夭记得他。 “你好，之前见过一次。” 代尧一抬头看到了穿着薰衣草紫睡衣的姚夭夭，睡衣上的帽子有点歪了，看起来像是刚考完试要赖床却又被家长叫去做事的小姑娘。 他感觉好像还有一双“炽热”的眼神盯着自己，一低头看到了一团火焰。 小火团虽然个头小，竟站在姚夭夭前面挡着，奶凶奶凶地盯着代尧。 这小狐狸的眼神倒是蛮狠的，和它的身形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小火团，”姚夭夭抱起了小狐狸，冲代尧说道，“请进。” 随后，她就朝屋里走去了，代尧跟在她后面。 姚夭夭看起来丝毫不慌，代尧忍不住问了一句：“你都不惊讶我怎么找到这里的吗？” “以您的背景，要找到我的住址应该不难吧。”姚夭夭把倒好的水放到了代尧面前，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代尧朝四周看了看，姚夭夭的家里的布置古色古香、偏文艺，感觉是看重生活质量的。 “不过，我确实不知道您来的目的，总不会是来要签名的吧。” 姚夭夭打趣地说道，因为她看到代尧手里拿着的书就是《远古奇幻录》。 别看姚夭夭表面上风平浪静，大脑却在飞快运转：自己是做了什么，竟然惊动了军方的人。 “很抱歉，没有打招呼就直接来了，”代尧将书放在了桌子上，拿出了自己的证件给姚夭夭看，“我是空军东战区中校代尧。” 姚夭夭点了点，继续听他说。 “请问这本书是您独立完成的吗？”代尧指着《远古奇幻录》说道。 他的语气非常严肃，已经回到了工作时的状态。 “是。”姚夭夭利落地回答道，“这本书有什么问题吗？” “这本书里面的东西都是虚构的吗？还是你听什么人说起过这些故事，最后编成了这本书？” 姚夭夭皱了皱眉头，看样子他真的是为了这本书来的。 “您觉得呢？”姚夭夭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了一句。 姚夭夭丝毫不慌，反而直视着代尧的眼睛，让代尧有点惊讶。 即便是谈子祺那小子，平时能和他嘻嘻哈哈的，但是只要他严肃起来，谈子祺都很怕他。 “我想知道这本书是基于家里的长辈或是别人的讲述写成的，还是你完全独立完成的？” “我独立完成的。”姚夭夭指了指自己家，“您看到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我没有家人，也没有长辈给我讲故事。” “你父母去世了吗？是自然病死吗？” 姚夭夭皱了皱眉头，她现在都不知道这个代尧来的目的是什么，要不是看在他也姓“代”、还算礼貌的份上，就算是军方的，她也没这么客气了。 “代中校，您有什么话可以只说，这些东西想必您早就查好了，再问我也是浪费时间。” 代尧也不绕圈子了：“我查过你的资料，只有关于你在国内读大学的记录，至于你档案里写的之前一直在国外，我们去细细核查了，国外没有这样的记录。” 见姚夭夭不说话，代尧继续说道：“你像是凭空出现在地球上的。” 代尧特意强调了“地球”这两个字。 “所以，您怀疑我是外星人了？” 姚夭夭一时间觉得有点好笑，面前这个差了她好几百辈子的人竟然怀疑她不是地球人。 “你在书里写的‘隋’还有‘唐’这两个时代是真的吧？”代尧把书翻到了关于“唐”的那一页。 “小说这种东西不能当真的，是经过加工的，不知道您对着这本书较什么劲呢？”姚夭夭还是没有正面回答。 她当然不能正面回答了，这个代尧莫名其妙来问她《远古奇幻录》的事，该不会是真的怀疑她是什么图谋不轨的外星人吧。 那天，代尧读了方大校发来的资料，读到那架神秘飞机上的乘客背的“朝代顺序表”时，就想起了《远古奇幻录》这本书。 书里虚构了一个时代，名字为“唐”，也有少数笔墨谈到另一个时代“隋”，而这两个时代恰好出现在了那个乘客背的“朝代顺序表”中。 他当即就请示了伍少将，希望上级能让那些乘客看看《远古奇幻录》这本书。 果不其然，那些自称来自“公元纪年”的乘客都说《远古奇幻录》里描写的世界才是他们的世界，公元世界。 于是，伍少将便让代尧调查姚夭夭：“必要的时候去找她本人，看看她是怎么解释的。” 对于代尧之后问的问题，姚夭夭都没有正面回答，代尧也没问出什么来。 “代中校，很抱歉，我下午学校还有会，然后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实在是饿了，您要是实在还要问，要不——您跟我一块吃？” 姚夭夭指了指墙上显示的时间，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已经快下午一点了，代尧确实不好再呆下去了，这小姑娘说话狡猾得很，滴水不漏，他什么都问不出来。 小火团也饿了，趴在一旁似乎也在冲他说：“老哥，你快点走吧，本可爱想安安静静吃饭了。” “代中校，我向您保证，我绝对是良民，不是什么社会毒瘤，后会有期。” 姚夭夭冲代尧说了这么一句后，才关上院门回家去了。 代尧拿着书，又坐车回到了军区大院。 “代尧，有没有从那个小姑娘那探出点什么？” “少将，按照您的安排，我今天主要是试探了一下，没有说出实情。但是，我感觉她确实不简单，她一直在回避问题，不肯正面回答，似乎就是在隐瞒什么。至于这本书，她一再坚称是她独立完成的。” “还是再详细查查她在国外的轨迹，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出现？”伍少将不相信姚夭夭真的是凭空产生的，“至于那些乘客的事，还是要保密。” “明白，大校。” 挂掉电话后，代尧又翻开了《远古奇幻录》，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本书还有姚夭夭身上背负着很多秘密。 第113章 新任务 “树洞”从郑雨玫家出去后，走出小区才摘下了套在头上的帽子。 “你小子，怎么样？”旁边拿传单的兄弟也摘下了头套，“费尽心思就为了让人家开心一点，有效果吗？” “树洞”摇了摇头，朝后面的小区又望了一眼。 “张复野，”“永乐家具”的另一个工作人员是个小姑娘，“你要是喜欢那个小姐姐，就直接告诉她啊，这样她都不知道你这么关心她。” 张复野叹了口气：“今天谢谢大家了，改天你们休假的时候请你们吃饭。” 其实郑雨玫根本没中奖，她根本就没点链接抽奖，怎么会中奖？ 是张复野找了在永乐智能家具工作的朋友，拜托他们才有了送公仔、升级家具的事。 至于那个限量版公仔，那可是真的限量版，是他去找楚立昂要的。 楚立昂妈妈有之前品牌送回来的公仔还没拆开，放在地球的住所，楚安安就把公仔给了张复野。 “干嘛当这种守护男二啊？”楚安安已经开始用小说的思维分析张复野的处境了，“你这种守护型男二结局都一样，打碎了门牙往肚子里吞。” 楚立昂瞪了楚安安一眼，希望她不要再往张复野伤口上撒盐了。 “什么男二不男二的，”张复野拿过公仔，“在这个故事里，我也就是个不起眼的男配罢了。”（他说这话可能是拿了作者的剧本了） 想到这里，张复野拿出手机给高文川拨了电话。 过了一会，电话才接通了。 “文川，孟柔怎么样了？我去看看她。” 之前，高文川经常找张复野出去玩，孟柔休假的时候也会带着她，虽然不算太熟，但还是认识的。 张复野想着还是去看看孟柔的情况，至于郑雨玫，他知道高文川肯定一心想着孟柔了，怕是短时间内不会想到她了。 “行，来吧。”高文川好像是和孟柔说了几句，才在电话里说道。 张复野回家把“树洞”套装放下后，简单冲了一下澡，买了水果什么就去看孟柔了。 他去的时候，孟柔还躺在床上，这几天除了洗漱，她几乎就没怎么下过床。 吃饭是高文川喂的，睡觉要高文川给讲故事，听歌也要和高文川一块听。 “孟柔，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吧？我是文川的好朋友张复野，很高兴你终于回来了。” “记得，你是文川最好的兄弟。”孟柔冲张复野笑了笑说道。 又聊了一会，张复野觉得自己也不适合再呆下去了。 来之前，高文川再三叮嘱他不要问失踪发生了什么，说是孟柔对这个很敏感，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走的时候，张复野拽了一下高文川的衣服，使了个眼色。 “小柔，我去送一下他。”高文川摸了摸孟柔的头，温柔地说道。 孟柔点了点头。 高文川便跟着张复野出去了。 “孟柔的状况还好吧？” “还好，医生说只是情绪有点不稳定，”高文川顿了一下，“她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我一走开她就担心，得我一直陪着她才行。” 听完后面的话，张复野把马上就要说出口的“郑雨玫”这三个字咽了下去。 “算了，那你快进去吧，她现在挺需要你的。” 张复野本来想拍拍高文川的肩膀，突然意识到身高差距，好像不太好拍，只好拍了拍他的右臂。 张复野走了没几步，却被高文川叫住了。 “对不起。” 张复野站住了，高文川还没说为什么道歉，但是他心里明白。 “替我和她说对不起。”高文川又说了一句。 张复野咬了咬下嘴唇，转过身，这次很用力地拍了拍高文川的肩膀：“先照顾好孟柔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楚立昂家】 “芯片收到一条指令。”好久不说话的“怂怂”突然说道。 “什么指令？” “%￥#%*……”（暂时保密） “啊？”楚立昂愣了一下，这条指令来得太突然了。 虽然这条指令的内容也是他一直希望的，但是高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期限：两个月内完成。” “怂怂”因为解码都快卡机了，说完指令五分钟后才又说了这么一句。 “怂怂，没了吧？”楚立昂快抓狂了，这任务本身就不是很好完成，还有这么短的期限。 六分钟后。 “报告主人没有了，这是昨天发的指令，因为怂怂太卡了，刚刚才说出来。” “……” 行吧，也就是说，期限只剩下59天了。 楚立昂打算下楼透透气，却听到楼下楚安安快乐的歌声。 她正在收拾行李，陈星曜终于休假一周了，她要和陈星曜出去玩。 “得瑟吧你，”楚立昂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小心被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被陈星曜卖了我也甘愿，”楚安安装好了行李，冲行李箱说道，“合起来吧，站在门口去。” 行李箱自动合好然后乖乖到门口去站着了。 “都说旅行能暴露一个人的性格脾性，”楚安安拿起镜子照了照，不错还是小仙女一个，“要是我和星曜能开开心心一起旅行，就说明我们一定合得来。” “你说，陈星曜会不会在旅行中冲你求婚啊？” 楚立昂仿佛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却让楚安安“花容失色”。 “哥，你就算仇妹也不能这样天天说把我嫁出去吧。”楚安安的镜子差点摔在地上。 “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他吗？早点向你求婚不好吗？” “那也太快了吧，我们才在一起多久，还没有几个月，而且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赶通告，我们牵手、接——” 楚立昂一口水差点呛出来。 楚安安慌忙闭住了嘴。 “火星人，长本事了，也不知道是谁刚刚说的你们才在一起多久，还没有几个月。” “反正求婚太快了，”楚安安继续照镜子，有眼睫毛掉了，“感情的事得慢慢来，不然女生会陷入恐慌，不知所措。” “真的吗？”楚立昂下意识地咧了咧嘴。 “怎么回事啊？哥，你今天怎么揪着结婚这个话题不放？”楚安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该不会是陈星曜和你说什么了吧？让你给我打预防针？不是吧——不是吧—— 如果是这样，我其实还是可以考虑一下……” 楚立昂见楚安安又开始碎碎念了，拿起水跑了出去求清净去了。 第114章 我只吃一颗苹果 “今天有事吗？要不把郑雨玫叫出来，张复野说她心情很差。” 楚立昂发来的信息。 姚夭夭其实已经约了郑雨玫了下午见了，便回复道：“下午见，coco饭庄。” 【coco饭庄】 姚夭夭订了一个包间，她预计郑雨玫会喝酒，压力得释放出来才行。 楚立昂是第二个来的，来了之后坐在了姚夭夭对面。 楚立昂回复了个信息后，一抬头看到姚夭夭正有些出神地望着他。 楚立昂也不说话，歪了一下头看着姚夭夭的眼睛。 几秒钟之后，姚夭夭感觉到目光有点“烫眼”，低下头笑了一下。 郑雨玫来了之后，坐在了姚夭夭座位里面一点。 “高文川还没有联系你吗？” 楚立昂开门见山地问道，也不过渡一下。 郑雨玫把头靠在了姚夭夭身上：“没有。” 要不是那天那个“树洞”让她宣泄了一下情绪，她可能都要崩溃了。 姚夭夭用右手拍了拍郑雨玫的头以示安慰。 “楚立昂，你也是男的，应该更了解男生一点吧。假如你是他，我们是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就算不能做朋友，也会跟我说一声吧。” 郑雨玫有点自言自语地说道。 “如果我是高文川——”楚立昂想了想，“这个假设对我来说太不靠谱了，我只吃一颗苹果，不会去招惹其他苹果。” 姚夭夭差点冲楚立昂翻了个白眼，真是“扎心王”。 “楚立昂，你到底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来讽刺我的。” 郑雨玫都有点哭笑不得了，忍不住吐槽道。 “理性一点来分析，之前高文川其实是把你当成孟柔了。 比如，你和她一样都是短发、星际探测员。 长痛不如短痛，早点脱离苦海，也好早点找到真正属于你的爱情。” “嗖——嗖——”郑雨玫心上又中了两箭。 姚夭夭都不知道楚立昂是怎么做到安慰别人字字扎心的。 “那你干嘛不早点说？马后炮有什么用？” 郑雨玫眼睛都红了，此时此刻只想和楚立昂吵一架。 “如果我把后果给你讲一遍，你当时也不会听啊，”楚立昂继续不怕死地说道，“人在当下是很难去100%理性选择的，更何况你是真的喜欢他了，那时候我也没预料到孟柔会回来。” 其实，楚立昂说得也算在理，人在感情中本身就容易冲动。 拥有“不顾一切地奔向对方”的感觉实在是太难了，也太浪漫了，谁会轻易放弃呢？ 楚立昂的话确实刺耳了一点，不过，姚夭夭看郑雨玫的反应，倒觉得这种粗暴的安慰也算是对症下药了。 郑雨玫现在就是需要有人戳破她对未来的“泡沫”幻想，只有现实不断地提醒她，她才能真的放下那些已经不切实际的侥幸。 “你说的都对，”郑雨玫想辩驳，却也说不出什么了。 “那我也需要一句话，他亲口和我说的一句话，陌生人也好、不用再联系也好，别人告诉我，我都没有办法去真的放下。” 说话间，服务员把酒和菜什么都端上来了。 “我要喝酒。”郑雨玫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来，楚立昂，干了！” 楚立昂便也拿起一杯喝了。 姚夭夭见他们两个人都开始喝酒了，便没有喝，一会喝多了，总得有个人是清醒的。 郑雨玫菜都没怎么吃，光顾着喝酒了，楚立昂也跟着喝。 郑雨玫的酒量还不错，楚立昂都快要醉了。 “夭夭，楚立昂说你们和雨玫吃饭去了，她怎么样？” 晚上九点的时候，张复野发来了信息。 姚夭夭看了看已经因为喝醉趴在了桌子上的两位，楚立昂好像还有些意识，抬起头看了姚夭夭一眼。 “她和楚立昂都喝醉了。” “你们在哪呢？我去找你们吧。” “coco饭庄，208包间。” 姚夭夭觉得自己确实处理不了这两个人，需要张复野来搭把手。 十分钟后，张复野就赶来了。 张复野看了一眼楚立昂就扶起了郑雨玫：“那我送雨玫回去，你把楚立昂送回去吧。” “……” 姚夭夭本来想送郑雨玫的，看张复野那么关心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张复野和郑雨玫走了之后，姚夭夭看着半醉半醒的楚立昂，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她先摇了摇楚立昂：“大佬，稍微清醒一下，送你回家。” 楚立昂眨了眨眼睛，直起身子，拽住了姚夭夭的胳膊。 姚夭夭借势把他扶了起来。 楚立昂整个身体都靠在她身上，头就耷拉在她右耳处。 “该减肥了你。”姚夭夭吃力地把他扶进了自己的车里。 楚立昂东倒西歪地坐在后座，姚夭夭怕他头撞到玻璃，自己也坐在了后排。 车便开往楚立昂家了。 拐弯的时候，楚立昂的头朝姚夭夭这边倒了过来，右手居然趁势抱住了姚夭夭。 “楚立昂，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姚夭夭感觉自己已经被楚立昂圈在他的胳膊里了，拽了拽他的胳膊，没有反应。 没办法，姚夭夭只好任由楚立昂一路抱着她。 终于到了楚立昂家，姚夭夭把他扶到沙发上时，感觉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看着挺正常一小伙，怎么这么重？ 还没歇了几秒，就看到楚立昂的头朝沙发外延倒去，整个上半身都快要掉出去了。 可能是窝在沙发的感觉让他颈椎不太舒服了。 姚夭夭忙站起身，把他的头托住想要放回沙发。 楚立昂可能有多动症吧，姚夭夭还没把他的头放到沙发上，他就要翻身，一下子把姚夭夭摔到了沙发上。 姚夭夭感觉自己仿佛参加了个摔跤比赛，而此时对手正压在她身上，她完全动弹不得。 “楚立昂，你是不是故意的？” 姚夭夭又羞又气，想把他推开。 还好沙发比较宽，她把楚立昂向右推开了一些，总算能喘口气了。 “管家什么都没看到，打扰两位了。” 管家机器人从厨房出来看到沙发上的那一幕，自动转过身又回去了。 “你给我回来——” 姚夭夭觉得管家机器人的话颇具伤害性。 但是楚立昂的右手死死抱着她，她实在没力气推他了。 “算了，我歇一会再说。” 姚夭夭筋疲力尽，反正楚立昂也醉得不省人事了，又不会有什么事。 她本来是想歇一会再推开楚立昂，结果歇着歇着不小心就睡着了。 第115章 (甜)几回魂梦(十九) 也是莫名其妙，姚夭夭觉得自己那天晚上睡得格外舒服，自己好像一直被一股温暖环绕着。 楚立昂隐隐约约知道姚夭夭就在他旁边，迷迷糊糊中又有新的回忆以梦的形式涌了出来。 【公元世纪】 代琼以姚夭夭的身份回到了b市读高中，她读高三的时候，楚立昂已经上大学了。 不过，b市有很多历史悠久的学府，楚立昂的大学也在这里，所以，也不是背井离乡去读书了。 “楚立昂，社团有元旦联谊活动，去不去？” 快到元旦了，学校里有各种各样的活动，楚立昂在研究小机器人。 “不去。” “你元旦又没什么事，为啥不去？”楚立昂的舍友拿起楚立昂未完成的机器人，“别鼓捣这些了，咱们宿舍就剩我们两个单身狗了。” “咱们宿舍一共就三个人。”楚立昂瞥了他一眼，冷静地说道。 “老弟，大一这么好的时光，不用找工作，也不太用写论文，你难道不想谈恋爱吗？” 其实，楚立昂的舍友是被社团的女生撺掇着来邀请楚立昂参加联谊的。 “想啊，谁不想。”楚立昂实话实说。 “那你为什么不去？多好的机会。” “社团的人我都认识，没那个感觉，去了也没意思。” “不仅有社团的人，还有其他学院的人啊。就算没有联谊，大家一起过个元旦也挺热闹的啊。” “元旦我有计划了，”楚立昂从舍友手里拿回机器人，“没时间去了。” “计划？老楚，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楚立昂无言以对。 “不是吧？咱们学校这么好一棵白菜被其他学校的女生拱了？” 舍友怜惜地看着楚立昂，仿佛真的在看一颗被猪拱了的白菜。 “什么白菜不白菜的。我有一个朋友，刚刚转到这里读高三，我想去看看她，不知道她适不适应这里的生活。” “男的女的？” “女的。”楚立昂继续研究机器人。 “你该不会是高中就早恋了吧？现在等人家高中毕业？” “瞎说什么呢，”楚立昂否认了，随后又自言自语道，“是我把她带到这里的，我得对她负责。” 楚立昂的舍友震惊了：“负责——你们的关系已经这么——亲密了？” “不是你想的那种负责，是——” 总不能把自己偷偷穿越回去的事情说出来吧，楚立昂感觉自己也解释不清了。 “你爱怎么理解怎么理解吧。”楚立昂放弃了解释。 “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强迫你去了，你呀——就和你的小学妹好好过元旦吧。” 元旦前两天，下午五点，楚立昂等其他两个舍友收拾，一会出去吃烧烤。 刚打开新闻软件就看到了一条几分钟前发出来的本市新闻。 【突发：今天下午四点半左右，我市中夏附中一名姚姓学生跳楼自杀，具体原因还不清楚。但有传言说是因为高三压力太大，而且该生刚刚转学过来，无法适应。警方已介入调查……】 “姚姓——”楚立昂喃喃说道。 “行了，走吧。” 舍友穿好鞋后拍了拍楚立昂，却看到楚立昂跟疯了一样冲出了宿舍。 “不是，这是几百年没吃烧烤了吗？怎么跟——” 舍友以为楚立昂太激动了，结果出去发现他早就跑得没影了。 两个舍友在风中凌乱，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同学，你是干嘛的？不能进去。” 中夏附中门口的保安眼看着一个没穿校服的男生冲校门口疯了一样跑过来了，便拦住了他。 楚立昂一边朝学校里面看，一边解释：“我得进去！自杀那个——” “你说什么？说破天你都不能进去。” 保安依旧拦在门口，这小子他有点眼熟，好像是学校之前的学生，在荣耀榜上好像见过。 “不是，叔——我——”楚立昂没办法，又朝里面看了两眼，“算了，不让就不让吧。” 保安看他转过身要走了，便放松了警惕。 谁知，楚立昂没往出走了几步，就转过身，冲着另一侧的自动伸缩门就爬了上去，随后很快跳下朝前跑了进去。 “你给我站住！”保安跑过去时，楚立昂已经跑进去了。 “高三——应该在立善楼四楼，”楚立昂一边跑，一边想。 两个保安在后面使劲追。 有好多学生正在往下走，楚立昂逆着往上走特别吃力。 不过，保安也逆势往上走，比楚立昂更吃力。 到了四楼，楚立昂跑到挂着高三1班牌子的门口，正要进去时，看到了拿着保温杯出来的姚夭夭。 “小楚哥哥，你怎么来我们学校了？” 姚夭夭看到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开心地说道。 楚立昂怔了一下，随即抱住了姚夭夭：“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 班里进出的学生好奇地看着楚立昂和姚夭夭，有几个在窃窃私语。 “小楚哥哥，你怎么了？” 姚夭夭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感觉好像出什么事了一样。 “臭小子，终于——” 保安还没说完话就被自己呛了一下，实在跑得太快了，只好先喘了喘。 “不是，这个男生，你是谁啊？松开她——” 班主任也出来了，看姚夭夭在楼道里被一个男生抱着，有点生气。 楚立昂这才松开手，转过身。 “楚立昂？”班主任的眼镜差点掉了，“你怎么回来了？” 姚夭夭的班主任正是楚立昂之前的班主任。 “郑老师，我就是看了条新闻，说学校有姚姓同学跳楼了，吓了我一跳，还以为——” “跳楼？”郑老师下意识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教师群里的消息。 “通知：今天下午，我校xx校区一名学生因跳楼不幸离世，元旦前夕，学校对此表示沉痛哀悼。也请各位班主任做好班上同学心理疏导，高三成绩固然重要，但是学生们的生理、心理健康更重要，希望各位老师费点心，照顾好学生们的心理感受，学习与快乐都不能少。” “确实有，”班主任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是机场校区那边的学生。” 郑老师看完后，抬起头看了一眼楚立昂：“你来得正好。” “啊？” 十分钟后，高三1班响起了郑老师洪亮的声音： “大家都先放下笔，放假之前，我们开一个小班会。 首先，请上一届的学长楚立昂给大家讲讲他高三是怎么和压力共处的。” 第116章 关心则乱 姚夭夭睡得过头了，忘了自己是在楚立昂家了，头朝右蹭了蹭。 已经半梦半醒的楚立昂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靠近了自己的右脸，感觉有点异样。 虽然头还有点疼，楚立昂还是强撑着睁开了眼。 俏皮的鼻尖，熟睡的姚夭夭。 他这才发现自己是趴着睡的，右手还紧紧抱着姚夭夭。 他和姚夭夭身上还盖着一块薄毯子。 这要是别的什么人来，这块毯子可是盖住了真相，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其实这是昨天晚上，管家机器人看他们两个熟睡之后，拿来的薄毯子。 反正也不会有人来，楚安安和陈星曜去旅行了。 楚立昂便侧过脸，静静看着姚夭夭。 还在回想刚刚的梦，梦里他真的像疯了一样，冲她的学校跑。 这安静的时光才过了五分钟，楚立昂家的门就开了。 楚正甫和楚立昂妈妈一脸错愕地站在门口，看着沙发上的儿子。 身边还有一位长发——女孩。 从他们的视角来看，再加上盖着的毯子—— 只能说楚立昂跳几百次启元河都说不清了。 “不是——妈，我——”楚立昂这才回过神来，愣了好久才开始解释。 “别吵，我还想再睡一会。” 姚夭夭迷迷糊糊中听到说话声，手下意识地挥舞到空中，她以为是自己家的管家机器人喊她起床。 好死不死，刚刚坐起身想要解释的楚立昂就这样被姚夭夭用手拽了下去。 楚正甫和楚立昂妈妈脸上的表情比刚才还震惊。 姚夭夭感觉到自己手触碰到的不是冰冷的铁皮，这才有点反应过来。 慌忙睁开眼看到楚立昂一脸错愕地俯视着她，耳朵红得都能滴出血了。 “儿子，我们先出去，你们好了，我们进来。” 楚立昂妈妈拽着楚正甫又出去了。 姚夭夭这才意识到这房间里还有人，朝门那边望了望，看到了楚正甫和楚立昂妈妈出去的背影。 完了——姚夭夭恨不得钻到沙发缝里去—— 本来还心存侥幸，结果看到——哪里来的毯子嘛，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几分钟后，楚立昂打开了门，请楚正甫和他妈妈进去。 楚正甫有点惊讶地看了楚立昂一眼，楚妈妈脸上表情复杂，既有“儿子真是出息了”的一点点骄傲，又有“也该收敛点”的严肃。 “爸，妈，”楚立昂本想尝试解释一下，但他又想起了昨天芯片接到的任务，还有现在正盯着他的楚正甫—— 他决定不解释了。 “你好。”楚立昂妈妈冲姚夭夭打招呼。 “您——不，阿——阿姨好。” 姚夭夭这辈子都没这么结巴过，也没这么狼狈地见过人。 “你就是立昂之前在奇恋堡认识的女孩吧，那个在沙漠里救他出了流沙的？” 姚夭夭点了点头，没想到楚立昂在这个时代的妈妈竟然认识她。 “挺好的。”楚立昂妈妈脸上标准的“姨母笑”。 楚正甫在一旁配合地点了点头，内心却os道：没想到芯片昨天才发的任务，这小子就完成了快一半了，这样下去，完成那个任务也用不了两个月。 “不过，以后可以稍微注意一点，安安她太疯了，要是突然回来看到——，估计要笑你们好久。”楚妈妈继续说道。 姚夭夭就知道她误会了，慌忙解释道。 “不是，阿姨，我——昨天楚立昂喝醉了，我送他回来，我们什么都——”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楚立昂打断了。 “妈，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 姚夭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叫什么话，这不是变相默认了他们以为的都是真的吗？ “那个，爸——妈，你们怎么回来都不说一声？出什么事了吗？” “我们确实有点唐突了，应该给你打个电话的，”楚妈妈感觉自己侵犯到楚立昂的私人生活了，“这事我们也有责任。” 姚夭夭满头黑线，她现在解释还有人会听吗？ “你妈身体又不舒服，吃特效药总是有副作用，还是习惯喝你们医院的赵大夫开的中药了。”楚正甫解释道，“她是想着你忙，怕你又来星际航天站接我们，就没提前说，也没想到——” “噢，我知道了，我先问问赵大夫今天的安排。” 楚立昂便开始给赵大夫打电话。 楚妈妈一脸喜欢地看着姚夭夭：“你多大了呀？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22了。”姚夭夭看楚妈妈没有什么恶意，“天——天生的。” “我之前看你的介绍硕士毕业了，那你也是跳级跳的吧，也是个聪明的女孩。” “嗯，读书读得早。” 姚夭夭说这话有点心虚，毕竟几千年前，唐朝的时候，她最擅长的就是窜上窜下，哪里有读书什么事。 “那这么说来，之前也不算送错了人，只是心意还未确认。现在想想，也是缘分。” 姚夭夭知道她说的是沙漠里楚立昂送她那个吊坠的事。 姚夭夭没怎么看旁边的楚正甫，她认得他。 启元元年的时候，也就是3000年，就是楚正甫把楚立昂从时空舱里拽了出去。 也就是他，还有其他的塔速流星人导致她和楚立昂被困在这个时空里，迟迟无法回家。 正是知道楚立昂受他们操控，姚夭夭才迟迟不敢行动，也不敢回应楚立昂最近向她暗示的心意。 “你这姑娘看着有些面熟。”楚正甫突然开口说道，像是看穿了姚夭夭的心思。 “兴许以前在哪里见过。”姚夭夭回敬道，“叔叔这么厉害的物理学家，做的研究都是于地球大有益处的吧？” 楚正甫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几回魂梦——十九续】 后来回到学校后，他和舍友解释了一下，舍友一副“我这双眼睛看透太多”地说道：“你还说不喜欢人家，看了个新闻就跑过去了，都不知道先打个电话问一下吗？” 可他没想那么多，当时就是很本能地跑出去了。 “因为你太紧张她了，所以就会手忙脚乱，关心则乱嘛。” 楚立昂正要辩解几句，唯一不是单身狗的舍友也说话了。 “其实要判断你喜不喜欢她也很简单。” “什么？”楚立昂自己也糊涂了。 “你想过未来吗？” 楚立昂点了点头：“想过。” “你的未来里有她吗？” 第117章 星际危机 “你的未来里有她吗？” 楚立昂回想了一下自己设想的以后的样子，不管是哪一种设想，姚夭夭都在里面。 舍友看楚立昂迟疑了一下：“那就是有喽，得嘞，我看今年人家高考完就是你脱单的好日子。” 【启元世纪——某军区】 “表彰决定已经正式下发了，”伍少将拍了拍代尧的肩膀，“这么年轻就是大校了，继续努力。” 之前代尧在一场行动中受了伤，也就是在那次战斗中立了功，成为了大校。 像他这样二十七就成了大校的人确实很少。 但他自己知道有多少荣耀，身上就有多少伤疤。 “关于那个飞机上的人，现在基本上判定飞机当时应该是不小心进入了虫洞。” “少将，那他们说的就是启元元年前发生的事了？” “应该是这样。不过，仅靠他们没有办法完全还原历史，或许还需要文物、考古类专家的帮助。” “少将，如果他们属于启元大灾前的世界，那姚夭夭就更可疑了，派去国外的调查人员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她在那里生活过的记录。” “这个女孩得好好盯着。”伍少将点了点头，“但是，更重要的还是af的建设，别忘了飞行记录仪上最后那句话。” 当时，在撒哈拉沙漠发现那些人后，最先修复了飞行记录仪。 飞行记录仪之前的记录都比较正常，唯独最后听到一个奇怪的声波，经过解析，发现是一句英语. “anothercivilizationisconqueringou...（另一个文明正在侵入我们的星球）” 就这个飞行记录仪来说，启元大灾应该和外星文明脱不了干系，但是目前地球并不知道任何关于第二文明的消息。 所以，联合军队猜测第二文明的人很有可能已经混在了人类当中，因此各国联合军队的高级官员将此视为顶级机密，没有对外公布。 伍少将说的af建设就是为了各国为应对潜在的星际危机，联合在做的机密项目，主要以各国空军高级人才为支撑，知道的人极少。 “那个姚夭夭好像就是就是研究文物的吧？”伍少将像是想起了什么。 “是，她目前是b大文物研究相关专业的讲师，才22岁，就已经在这个领域有很多研究成果了，在核心期刊发表的论文数量不少。” “好多论文都挺水的，数量多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我当时也有点怀疑，所以就把她的论文打包发给了学界的几位专家，都说姚夭夭的这些论文是实打实的研究成果，补充了启元元年前的一些空白。” “她平时的性格呢？” “b大其他的老师都很喜欢她，说她谦虚、勤于研究，研究生时就是老师们都看好的苗子，也不浮躁，一直踏踏实实专注于文物和考古。” “你上次说她家是独栋的小别墅，父母双亡、又刚刚成为讲师，怎么能买得起那么贵的房子？” “这个我也去查过了，那个房子不是她的，是高档酒店coco饭庄老板名下的房地产，l老板姓夏。姚夭夭和夏家的人来往密切。我上次也问过她，她说自己只是租着住朋友的房子而已。” “如果她是外星侵略者之一，何必研究文物呢？”伍少将越来越觉得姚夭夭这个存在很奇怪，“启元元年人类失去了记忆，就是为了掩盖什么，她这样是反其道而行之啊。” 代尧也是这么想的，他最近又读了一遍《远古奇幻录》，总觉得外星侵略者是写不出这样的书的。 “继续派人盯着吧，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孟柔家】 孟柔看到高文川的手机亮了，拿起来看了一眼。 高文川出去给她买水果了。 “文川，孟柔好些了吗？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见一面吗？说几句话就行。” 郑雨玫编辑了一早上的话，本来聊天框都塞不下了，最后都删了，变成了这三句话。 她还没开始上班，因为需要一个告别，高文川亲口说的告别。 孟柔盯着屏幕看了好久。 高文川回来的时候看到孟柔在发呆，眼泪汪汪的。 “小柔，你不舒服吗？” 高文川以为是孟柔身上哪里疼，或是想起了不好的记忆了。 “文川，”孟柔拉住了高文川的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高文川愣了一下，不知道这是从何说起。 “我失踪了好几年，你肯定也认识了别的女人吧，我死里逃生对你是不是太突然了，是不是把你的计划都打乱了。” 孟柔一边说，眼泪就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楚楚可怜。 “说什么呢，你回来我真的很高兴，不要这么说。” 孟柔的爸爸正好过来送饭，也听到了孟柔的这些话。 “那你有没有认识别的女人？有没有喜欢别人？” 孟柔带着哭腔抬起头看着高文川。 高文川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说实话，他这几天偶尔也会想起郑雨玫，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小柔，文川，先吃饭吧。”孟柔的爸爸及时进来解了围。 高文川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忙把饭接了过来。 吃完饭后，高文川把碗筷拿出去了。 “小柔，爸爸知道你肯定是受了不少苦，”孟柔的爸爸坐在凳子上说道，“但是，你不能这么和文川说话的。” “爸，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 “你失踪了好几年，连探测局都说你是出意外了，文川一直和我在找你。你刚失踪的那几年，他一蹶不振，天天喝酒，都那样了，还隔三岔五来看我。 说实话，这要是换成别人，这么几年，兴许新的女朋友都有了。” 孟柔撇了撇嘴，显然没有把她爸的话听进去。 孟柔爸爸这几天老是感觉女儿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孟柔会很顾及别人的感受，刚刚那些咄咄逼人的话是说不出来的。 但是，他以为女儿许是受了太大的委屈，难免情绪起伏会比较大，也就没怎么在意。 “总之，这几年，文川也挺难的，要互相体谅，不要猜忌，这样容易生嫌隙。” 孟爸爸还是忍不住又叮嘱了几句。 第118章 告别 楚立昂那天收到的任务不是别的，就是简单的一句话“和姚夭夭结婚。” 裴羽儿只是按照之前已知的姚夭夭数据做出来的仿生人，最近根据楚立昂发送回来的数据，裴羽儿的外貌、性格也都更贴近姚夭夭了。 他们的计划是依靠裴羽儿找出thr基地，没想到温枫眠又提出了新的想法。 “不如让姚夭夭和楚立昂结了婚，有了孩子。毕竟都是高智商的人类，生出来的小孩也不会差，或许能成为我们实验的终极对象。等那个时候，再实施我们的计划，姚夭夭恐怕会更痛苦吧？” “但是，姚夭夭知道楚立昂是受我们控制的，虽然她不会伤害楚立昂，但在这个时候，也不会和他结婚的。” “既然芯片已经完全控制了楚立昂，就让楚立昂假装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这样，姚夭夭总不会拒绝吧。” 楚正甫想了想，点了点头：“也是，之前的初级芯片不稳定，而新的芯片几乎没有缺陷。就算把他原来的记忆给他输入了，只要标为虚假记忆就好。” 于是，“怂怂”从芯片读取到了追加的命令：利用这段虚构记忆骗取姚夭夭的信任。 这段所谓的虚构记忆正是楚立昂在公元世纪的真实经历。 楚正甫和温枫眠不知道的是：楚立昂是真的恢复了记忆，而且已经摆脱了芯片的控制。 所以，当楚正甫到了楚立昂家里，看到他和姚夭夭在一起时，以为楚立昂已经在执行芯片发的任务了，而且效率还这么快。 这不仅结婚指日可待，生娃估计都不远了，那他们的计划就能尽早实施了。 楚正甫和楚立昂妈妈在地球呆了两三天就又回火星了。 走的时候，楚妈妈还叮嘱楚立昂好好追人家女孩子。 楚妈妈的话是真心实意的，她虽然只是仿生机器人，但是是植入了原主——也就是楚安安真正妈妈的感情的，是把楚立昂真的当亲儿子来看的。 她不知道塔流星人的存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仿生人，只是按照最初的默认设置，重复执行爱楚正甫、关心儿子和女儿的任务而已。 楚立昂送走父母之后，才从“怂怂”那里读到了那条追加命令：利用“虚构记忆”获取姚夭夭的信任。 【孟柔家】 “我都看到那个什么郑雨玫给你发的消息了。” 高文川进了孟柔房间后，孟柔就直截了当地说道。 “雨玫？她给我发什么了？”高文川还没来得及看手机。 “她要见你。” 高文川打开手机才读到了孟柔发来的那条消息。 “你是不是见了她就再也不会回来找我了？” 孟柔根本没把她爸的话听进去，继续步步紧逼。 “小柔，不是你想的那样，”高文川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实话实说，“雨玫是个好女孩，我们也是最近才认识的，我承认对她有好感。但好几年了，当时真的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就想着也许可以试一试。” “你果然已经不爱我了，我还以为你会等我回来的。” “小柔，你不要这么想。我们也只是朋友，没有在一起。总之，都是我的错，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见孟柔没说话，高文川鼓起勇气继续说道： “我是在想，该去见她一面，告别也该好好说清楚。” “你就是心疼她了，好几年了，我不该对你还心存幻想的……” 高文川看着孟柔，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几分钟，孟柔才抬起头：“你要去见她也行，我也要去，不然我不放心。” 高文川怎么说，孟柔都说要跟着。 “行吧，那我和她说一下。” 于是，当郑雨玫来到约好的咖啡厅时，看到了挽着高文川手臂的孟柔。 好在姚夭夭知道孟柔也要来的时候，陪着郑雨玫来了，不然雨玫脸上的落寞兴许都掩不住了。 “郑雨玫。”高文川笑了一下。 他好像比之前沧桑了，笑里也满是歉意。 郑雨玫点了点头，冲旁边的孟柔也打了个招呼。 “孟柔，好久不见，你终于平安回来了。” 都是宇宙探测局的同事，以前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景见面。 “雨玫姐，也不知道你看到我回来的新闻是开心多还是难过多？” 孟柔以开玩笑的口气说道。 即便是好听的声音，好看的人说出来的，也挡不住这句话的阴阳怪气。 “怎么会呢，我们都是探测员，你能平安回来，是真心为你高兴的。” 郑雨玫深吸了一口气，她说的是实话，感情是感情，良心是良心。 “真的吗？我都不信呢。”孟柔居然还不放过这茬，似笑非笑地嘀咕了一句。 高文川都觉得有点不舒服了。 姚夭夭看到孟柔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就觉得不舒服。 她那几句话让姚夭夭更不舒服。 且不说高文川究竟有没有错，郑雨玫做错了什么吗？ “孟柔姐既然不信，就别问了呢。” 姚夭夭也一边笑一边看着孟柔，以她的语气回敬道。 孟柔的笑一下子就消失了，自打她回来，来看她的人都顺着她，没人敢和她这么说话。 姚夭夭才不管她是失踪了多久，既然你都打上脸了，难道还要给你唱个歌吗？ “雨玫，我想向你郑重道歉，抱歉让你在我身上花了这么多时间，你值得更好的。小柔回来了，我以后也会陪着她的。”高文川冲郑雨玫说道。 郑雨玫怔了几秒，她只是想再多看他几秒。 她知道自己的话说出来后，以后就是点头之交了。 “好。”郑雨玫点了点头，没想到自己还能笑得出来。 “那走吧，文川。”孟柔拽了拽高文川的胳膊，两个人站起身朝外面走了。 高文川和孟柔消失在视线里后，郑雨玫才放松下来，靠着姚夭夭哭了。 “痛痛快快哭出来吧，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为他哭了，以后就是天下无敌——郑雨玫。” 郑雨玫又想哭又被姚夭夭给逗笑了，两人又聊了许久，姚夭夭带着郑雨玫在附近的游戏城疯玩了一下午、吃了火锅后才各自回家了。 第119章 反追踪 “明天一块回基地？” 又到了回基地报备的时候了，夏珂忙完手上的工作后给姚夭夭发了消息。 “我好像被人跟踪了。” 姚夭夭感觉最近老是有人跟着她，不打算回thr基地了，可能会暴漏地址。 “你小心点，兴许就是塔流星人。” “嗯，所以我不回基地了，帮我看看孙童希的状况。” “知道了。” 姚夭夭下车后朝后瞥了瞥，看到了闪到一边的人影。 回到家后，姚夭夭拉上了窗帘，拍了拍还在休眠的“迷彩”。 “小家伙，到你上场了，这次不用一点一点记录文件，就附着在他身上就行了。” 然后，姚夭夭把苏醒了的“迷彩”扔到了窗子外面。 她觉得可能不是高智，高智不会派人来跟踪她，要派也是什么高端机器人。 小“迷彩”四处望了望，慢慢飞到了在姚夭夭家外面蹲守的人身上。 姚夭夭打开了“迷彩”的定位器，直到晚上十一点，才有了变化。 “终于走了。”姚夭夭看着“迷彩”移动的位置。 最后，停在了城郊一个定位点。 姚夭夭定睛看了看，果然不是塔流星人派来的，那是军区。 【城郊某军区】 “只去了学校，回家后再没有出去，没有见什么可疑的人，也没有做什么可疑的事。” 代尧听完后，点了点头。 这几天报告回来的都差不多，处理朋友的感情纠纷、玩游戏、去上课、回家，姚夭夭几乎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 “代大校，那我先出去了。”派去跟踪姚夭夭的人说道。 代尧点了点头，无意识抬起眼却瞥到了他背上闪闪发亮的东西。 “等一下——”代尧站起来，走到他旁边，把闪闪发亮的东西拿了下来。 小“迷彩”惶恐地看了看代尧，内心os：姚夭夭主人触发了发亮装置，故意暴露我，这不是要我死吗？ “行了，明天不用跟着她了。” “啊？大校，为什么？” “你都已经被反追踪了，她估计都知道你的身份了。”代尧看着手里一点点大小的“迷彩”说道，“你先去休息吧。” 代尧把小“迷彩”放在了办公桌的纸上，小“迷彩”看了看他，变成了纸的颜色，试图逃跑。 “什么样的主人，什么样的机器人，”代尧盯着“迷彩”，“别伪装了，你的主人故意暴露你就是知道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她这是在告诉我，她已经知道我们在跟踪她了。” 小“迷彩”放弃了挣扎，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你们这些人类博弈，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小机器人还能怎么样？ 既然如此，铁皮苦短，那就多睡一会。 随后，“迷彩”就进入了休眠状态。 “心真大啊，”代尧看到“迷彩”居然“睡”着了，“和她一样，一点都不怕我们。” 没几分钟，“迷彩”的身体就抖了一下。 代尧抬头一看，它的身体在空中投射出一行字： “代大校，跟踪实在没有意思，如果有时间，明天中午12点在coco饭庄206见。——姚夭夭” 代尧第一次觉得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他好像被这个小姑娘绕的团团转。 第二天下午，代尧早早到了饭庄，看看这小姑娘究竟要说什么。 姚夭夭两点准时到了coco饭庄，白t、牛仔裤，依旧是明丽的样子。 代尧看到她短袖上印的字，有点想笑。 “goodgirl。”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不忘说她是好人。 但还是保持严肃，毕竟她还是挺可疑的。 代尧把“迷彩”放到了面前的咖啡桌上。 “谢了，不然它自己飞回来得好几天呢。” 姚夭夭把“迷彩”拿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代大校，您有什么要问的可以直接问，派人跟踪我实在是让我很不舒服。” 姚夭夭开门见山，她知道代尧这种人也不愿意浪费时间。 “我上次问了，你都没有正面回答。” “一本书而已，有什么错吗？想来你们也没有什么罪状，否则也不会跟踪我。” “可你写的是——公元纪年的世界。” 代尧压低了声音说道。 姚夭夭愣了一下，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这个代尧居然知道“公元纪年”。 他是军方的，这就说明启元大灾的事情官方已经有了调查进展了吗？ 如果是这样，她也不必再躲在thr基地了，或许人类可以一起对抗塔流星人了。 “你怎么知道？” 尽管有许多积极的猜测，姚夭夭还是有很多疑问。 “所以，你承认了。你知道启元元年以前的事。” 代尧其实也是在试探姚夭夭。 “对，我知道。”姚夭夭承认了，代尧看着真的不像什么坏人，姚夭夭预感是军方发现了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 发现那些人是机密，代尧自然不能轻易告诉姚夭夭。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姚夭夭平静地说道。 “你也是来自公元世纪？”代尧很自然地相信了姚夭夭，脱口而出问道。 姚夭夭点了点头。 “也——”姚夭夭从这个字里察觉到了一点什么。 代尧的大脑飞速运作，他需要请示上级。 “姚夭夭，你能和我回军区一趟吗？” 姚夭夭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她感觉兴许可以找到同伴了，一起阻止危机的同伴。 “现在就走。” 代尧和姚夭夭出了包间，走到饭庄大厅里，却碰到了来吃饭的楚立昂。 “夭夭，你怎么在这？” 楚立昂带着几个医生来吃饭，一眼看到了往出走的姚夭夭，又看了几眼代尧。 “约了人。”姚夭夭说道。 “吃完了？”楚立昂看了一眼表，还不到12点20。 “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姚夭夭冲他摆了摆手，和代尧出去了。 “代大校，你相信我刚刚说的话？”上车后，姚夭夭问道。 “我个人有点相信，你和我见过的人确实很不一样。” 楚立昂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 喝水被呛。 吃米饭也被呛。 吃完饭往出走，居然还被绊了一跤。 “想起来了，是大会见过的那个人。” 被绊了这一下，楚立昂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代尧了。 第120章 可我只有回忆 “少将，我把姚夭夭带来了。” 代尧和姚夭夭出现在了门口。 伍少将抬头看了一眼姚夭夭，这小姑娘比他女儿大不了几岁。 等姚夭夭坐下后，伍少将指了指上方的监控：“接下来你说的话都会被录下来。” “少将，我并不能保证可以回答您的所有问题，但我保证说出来的都是真的。” 姚夭夭现在还不能把thr基地说出来，因为那样涉及的就不只是她一个人了，在她没有搞清楚军方知道“启元世纪”之前，不能都说出来。 接着，伍少将便问了姚夭夭一些问题。 听完后，代尧大概知道了姚夭夭来自于唐代，意外到了公元世纪，后来又来到了启元世纪。 姚夭夭没有提及楚立昂的名字，她怕伍少将知道了就会伤害楚立昂，毕竟他现在是受高智控制的，算是站在塔流星人那边了。 “你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警方或者通过官方渠道发声呢？” “可我只有回忆，没有证据，没人会相信我的。就像现在，我把真相说了出来，但是少将您和大校还是怀疑我吧？” 伍少将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所以，即便我站出来说有外星人，可能只会被大家当成疯子。”姚夭夭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但您和大校对我是半信半疑——是不是找到什么证据和我说的是相符的了？” “这算是我们的机密了，”伍少将看了看代尧，“我们在撒哈拉沙漠发现了一架飞机，应该是在飞行过程中误入了时空穿梭的虫洞，飞机上的乘客都说自己来自公元世纪。” “这些人描述的公元世纪和你书里写的有很多是吻合的，所以我才会去找你、派人盯着你。”代尧补充道。 “那——那就算有证据了，”姚夭夭感觉自己好像终于等来了有价值的东西，“把这个事情公之于众，大家就会相信是真的有外星人了。” “还没有那么简单，从启元大灾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百多年，”伍少将摇了摇头，“而这四百年里，人类并没有遭到攻击，而是正常生活了下来，只是没有了历史记忆。” “我们猜想这些外星人也许已经渗入了不同行业，毁了人类的历史也许是想隐瞒什么东西，他们一定是有计划的。” “贸然公布这件事，对公众来说有点突兀，阴谋论者兴许还会认为这是我们找人故意扮演的，而外星人可能做出出乎我们意料的事，所以不一定会有我们想要的结果。” 确实，姚夭夭一边听一边点头，伍少将说得没错。 “不过，他们身上应该都有手机吧，”姚夭夭皱了皱眉头，“我的手机当时在沙漠摔坏了，他们既然是虫洞穿梭，手机应该都是好好的吧。” “他们的手机都是很老套的配件，目前有技术人员在针对那些手机做研究。” “卫星系统什么的都变了，就算打开了连上网了，也是删除过的网络信息——除非有下载好的离线文件什么的。”姚夭夭自言自语道。 “对，希望可以有这些信息。” 到现在，伍少将和代尧基本上是相信了姚夭夭说的话了。 姚夭夭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瘪了的肚子，刚刚和代尧都没吃饭就来这了，现在都下午两点多了。 “伍叔叔，拯救地球也不是几分钟能完成的，我实在饿坏了，能在这吃顿饭吗？” 伍少将愣了一下，这话题转得太快了，随即忍着笑说道：“去吧，和代尧去吃饭。” “大校。” “大校——” 姚夭夭跟在代尧后面，路上的士兵都会给代尧敬礼，有几个大胆的还好奇地看看姚夭夭。 这里的每一个人脸上都透着刚毅与勇敢，简单的衣服，干净的脸庞。 “柳叔，得麻烦你加做两碗面了。” “代大校，你结婚了没？” 姚夭夭一放松就开始八卦，毕竟算是他们代家的后人，问一问也算是她这个“老祖宗”在关心他了。 代尧刚要喝的水举起又放下，摇了摇头。 太不争气了，姚夭夭眯起眼：“那女朋友呢，这总有了吧？” “没有。”代尧还是摇了摇头。 “那你抓紧点。” 姚夭夭是真把自己当代尧的祖宗了，像七大姑八大姨催婚一样说了这么一句。 “你从那么远的以前来，能习惯这里的生活吗？” “慢慢就适应了。”姚夭夭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代尧看向姚夭夭，她正朝四周看，食堂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在这里坐着。 代尧想起了刚刚姚夭夭和少将说的话—— “我在时间流里被困了四百多年，不变老也没有人在我身边，一切都是静止的，只有我的思维在活动。” 怪不得她身上除了无法忽视的明媚与温柔，单独站在那里时，身上有深沉的落寞笼罩。 “面好了，快吃吧。”柳叔把面端了出来。 代尧收回目光，余光却仍在姚夭夭身上。 “你们这里的饭很不错，这面很香。”姚夭夭由衷地赞叹道。 当然香了，你都饿了两个多小时了，吃个馒头估计都是香的。 从食堂那里出大门还要一段距离，代尧便和姚夭夭散步往出走了，就当是消食了。 “你们的工作真酷，”姚夭夭看着远处在训练的士兵说道，“很酷——也很残酷。你们是在用生命保护其他人、保护和平，要是没有人犯罪、没有人挑起那些战争就更好了。” 代尧想起自己回家，总有朋友或是亲戚说起：“空军，太酷了，飞来飞去的。” 姚夭夭刚刚的话说到了他心里。 姚夭夭只是又想起了代万陵，想起了噩耗传来，想起了代府上下的白色，想起了母亲的病容，想起了冷冷的墓碑。 “加个飞聊吧。”代尧掏出了手机，“总不能每次都让‘迷彩’来传送信息，它飞得那么慢，胆子又小。” “嗯。”姚夭夭也拿出了手机，“关于公元世纪，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走了，再见。”姚夭夭冲代尧摆了摆手，坐上车，很快消失在了大路尽头。 第121章 相认 姚夭夭去学校的时候，一眼看到了已经在最后一排坐着的楚立昂。 上课铃一响，姚夭夭还没说话，第一排坐着的男生就神经兮兮地叹了口气。 “唉！”重重的叹息，仿佛不是来上课，是来受酷刑。 “赵译，你什么意思啊，我还没说话，你就给我叹气，给老师点面子好不好？” 姚夭夭把手一摊，冲那个学生无奈地说道。 “不是，”赵译这才反应过来，“老师，我不是针对你，就是心情不好。” “夏夏和丁遇在一起了，他失恋了。” 有男生悄悄说道。这悄悄话全班都听见了。 “先上课，失恋了挺可怜，要是失学了你就更可怜了。” 姚夭夭开玩笑道，说完便开始上课。 五十分钟后，一节课结束，休息十分钟。 “赵译，你好好听课，一节课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老师，为什么夏夏就是不选我。”赵译正在看朋友圈，“看，这个丁遇趁着一起出去交换的机会，居然把夏夏抢走了。” 姚夭夭看了一眼赵译递过来的手机，确实是丁遇发的朋友圈。 “盛夏的夏夏。” 恋爱的酸臭味让赵译心里愈发苦涩。 姚夭夭抬头看了一眼王永飞，今天他倒是一个人坐着，看着也是无精打采的，不像之前，每次都是夏夏追着他，而他老是坐在其他女生旁边。 果然，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既然我打赌赢了，你欠我一个愿望。” 姚夭夭收到了楚立昂的消息，他坐在后面都听到赵译的话了。 “愿赌服输，一会请你吃饭。” “是一个愿望，一顿饭可不能把我打发了。” “好，我们继续上课。”姚夭夭见大家都回来了，便继续讲文物研究。 “老师，这文物不是和爱情有关的嘛，您就谈谈这个文物对您的启发呗，顺便说说您的爱情观。” 有女生可能不想听枯燥的文物解释了，趁姚夭夭换文物展示的几秒钟举手问道。 “你们怎么就是喜欢听这些和专业知识无关的。” 其他同学都笑了，有个男生附和道：“老师，您就说说嘛，这对我们的成长很有指导意义的。” “我在这方面可提供不了指导，不过也可以说一说，你们就随便听听，反正你们就是不想听课呗。” “嗐，被发现了……” “爱情的表达有很多种，比如，‘这个妹妹我见过的’，这是爱情；‘今晚月色真美’，这是爱情；‘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是爱情；‘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这是爱情；‘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这是爱情。 但爱的实现，在我看来，可能只有一种。 双向的奔赴，彼此的坦诚。 这样，即便面对风雨，也能无坚不摧，互相取暖。” 学生们愣了一下开始鼓掌，虽然他们都没听懂她念的那些诗都是什么。 兴许是老师自己研究发现的浪漫古语吧，反正挺美好的。 “行啦，没听懂吧，好好做文物研究，以后就听懂了。”姚夭夭看穿了他们的心思，继续上课。 “下节课做pre的同学记得多搜集资料，解决不了的问题飞聊群里问我，今天就到这里。” 学生们都走了后，只剩下姚夭夭和楚立昂了。 “这个教室下节课没课，我在这看看书，等到11点再去吃饭，你呢？” 姚夭夭拿着智能眼镜坐在了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上。 “我陪着你。”楚立昂坐在了第一排。 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楚立昂转过去和姚夭夭说话。 “那我睡一会，”楚立昂趴在桌子上就睡了，他确实困了，昨天晚上又研究怎么能提高解码芯片的速度了。 姚夭夭看了一个小时书后，才摘下智能眼镜，发现楚立昂睡得正香。 “干嘛老是缠着我？”姚夭夭看着他自言自语道，“你这样让我很不好做人，你的灵魂都被别人控制了。” “我哪里被别人控制了。”楚立昂突然醒了，抬起头看着姚夭夭。 “你没睡，还在这里装睡。” “我没有，就是刚好醒了。”楚立昂直起身，“你得实现我的愿望。” “那你说，你什么愿望？” “我们在一起吧。”楚立昂突然认真地说道。 姚夭夭怔了一下，随即说道：“别开玩笑了。” “这就是我的愿望。” 姚夭夭没有说话，站起身，她得保持冷静、理智。 “你刚刚说的，第一句出自《红楼梦》，第二句出自日本作家夏目漱石，第三句是佛经中的，被贾宝玉引用，第四句是范成大的诗，四五句是汉乐府的《孔雀东南飞》。” 姚夭夭这才停住脚步，转过身惊讶地看着楚立昂： “你怎么知道？这些——” “这些都出自公元世纪。”楚立昂接过她的话，“我们一起来的那个世纪。” 姚夭夭差点掐了自己一把，仿佛是在做梦。 楚立昂终于想起了一切，终于记得公元世纪了。 “你还记得什么？”姚夭夭怕自己太过激动，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问道。 “你是代琼，来自唐朝。是我把你带到现代，后来因为你有了姚夭夭的记忆，才改名为姚夭夭，读了高三，最后和我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太漫长了，这一刻来得太慢了。 她终于不是唯一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了，有人可以和她并肩作战了。 “我以为还要好久好久你才会想起这一切，或者你根本就不会再想起来了——” 姚夭夭有点哽咽了，塔流星人的文明再发达，她都感觉不怕了。 “我最近才慢慢恢复了记忆，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一直在试探，全部想起来之后，只想抱抱你，虽然似乎经常见面，但记忆全部涌现后，我很想你。” “小楚哥哥。”姚夭夭抱住了楚立昂，抽泣着说道，“我被困在时间流里的时候，四周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我当时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见你，后来真的出来了，你却不认识我了。” “以后我都在的，”楚立昂的右手拍了拍姚夭夭的头，“你不会是一个人了。” 第122章 几回魂梦——奇异的光(二十) 【公元世纪】 “b大录取我了。”姚夭夭在电脑前查完成绩，兴奋地和楚立昂说道。 “叫师哥。”楚立昂看了看屏幕上的“录取”也很开心。 “我们出去玩吧。” 姚夭夭之前还有点担心，因为当时考完理综，她老感觉自己好像涂错答题卡了，所以一直提心吊胆的，直到今天录取结果出来了，终于放心了。 去欢乐世界玩了一下午，回来的时候买了一堆小吃拿在手里。 “咱们就走回去吧，我感觉自己撑到不行。”姚夭夭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一吃起来就没有节制。” “你刚刚明明还问我要不要再吃烤肉，现在倒这么说了。” “哈哈哈，我不是看你开心嘛，而且你可以多吃点，长成小猪那样。” 姚夭夭撇了撇嘴：“虽然我有夭夭姐的记忆，但是我可是古代人，我还想早点结婚呢，长成小猪没人要我了。” “没事，我还挺想养猪的。” 楚立昂的话刚说完，姚夭夭就冲他踢了一脚：“让你养猪，让你养猪——” 楚立昂躲开了，朝前面跑去。 这条路上没什么人，他们就一路打闹着也没什么车走过。 “诶？”姚夭夭无意间瞥到那边的巷子里似乎有亮光，就像太阳藏在了那里一样。 “小楚哥哥，你看那里，那个光——好神奇啊。” 姚夭夭站住脚，朝那边看去。 楚立昂也不跑了，他也注意到了那奇异的光。 “那里——”楚立昂总觉得这地方有点熟悉，“之前你说见到姚夭夭躺进了一个巨大的机器，是不是就在那里？” “对噢，”姚夭夭想起来了，“就是那里——” 两个人都太好奇了，跑到了那个巷子里想去看个究竟。 “小楚哥哥，我怎么有点害怕。”姚夭夭虽然嘴上说害怕，但还是继续往前走。 那个光并不吓人，反而有点温暖。 “天哪！”走进那个发光的院子里后，楚立昂和姚夭夭都惊呆了。 一台巨大的机器，中间呈漩涡状，奇异的光就是从那里射出的。 就像是电影里的情节一样，仿佛走进去，就能穿越时空一样。 “就是这里，我梦里，夭夭姐姐就是躺进了这个机器，然后就睡过去了。” 楚立昂心里有点不安，用胳膊护住姚夭夭：“你躲在我后面，我试着打开看看。” 楚立昂打开了机器表面的盖子，朝里面看去，姚夭夭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头伸到了前面。 “啊！” 一股巨大的引力将他们两个吸了进去。 就像是失重了一样，他们的身体掉了进去。 楚立昂竭尽全力拉住了姚夭夭的手，向下似乎没有尽头，就像是陷入了时间流一样。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楚立昂发现自己躺在了机器里面，不再有失重感了。 “夭夭，你没事吧？醒醒。”楚立昂摇了摇旁边晕过去的姚夭夭。 姚夭夭感觉全身酸痛，听到楚立昂的声音努力睁开了眼。 “小楚哥哥，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楚立昂朝外面望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还没说话，就听到了外面巨大冲击的声音。 “砰！”就像是整个地球被什么气流撞击了一样，巨大的机器晃了晃。 就像是爆炸了一样，但是这个声音又像是从天空传来的。 这声音的回声整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 “别怕。” 姚夭夭缩到了楚立昂怀里。 “小楚哥哥，我们是不是掉进盘丝洞里面了。” 姚夭夭莫名其妙想起了《西游记》，一会是不是有蜘蛛精要来了。 “学了那么多物理化学，你这小脑袋里怎么还分不清神话和现实？” 楚立昂本身就有点紧张，一是外面的情况他真的不确定，二是—— 姚夭夭这个傻子，都趴到他身上了，所以他莫名地更紧张了。 “说不定你一会就被哪个蜘蛛精看上了，然后我就要被拉去煮了。” “……” 楚立昂哭笑不得，朝这个机器四周看了看，想找到出口。 两个小时后，外面的声音似乎小了一些。 姚夭夭也没有最开始那么怕了。 “这个天窗应该就是出口，我们要不出去看看？” 楚立昂见姚夭夭好一点了，便站起来打算开天窗。 “唐僧，你可小心点，俺老猪保护不了你。”姚夭夭盯着楚立昂喃喃道。 楚立昂忍着笑，推开了那个窗子。 这个机器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成了完全封闭的，外面的光都透不进来。 楚立昂探出头去，发现已经天亮了，只是周围的一切有点陌生。 “我们出去吧。” 楚立昂朝四周看了看，好像没有什么危险，四周一片沉寂。 楚立昂先爬了出去，随后又把姚夭夭拉了上去。 “这是哪里啊？”姚夭夭看着周围愣了许久。 一片平和，仿佛刚刚根本没有那么大的爆炸声一样。 楚立昂的直觉告诉他，他们似乎已经不在原来的时代了。 这是个陌生的城市，似乎也是陌生的世纪。 那台大机器就落在城市的中心，居然没有任何人或者机器来查问他们。 这个城市仿佛死了一样。 不，这个地球仿佛死了一样。 姚夭夭和楚立昂走了许久，经过了一个店铺。 “里面有人！” 但是他们居然都在睡觉。 “24小时营业——”楚立昂看着外面挂着的牌子皱了皱眉头。 “不是全天营业么，怎么都在这睡觉呢？” 又走过了几家店铺，还是一样的场景，人们好像都在睡觉。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大家都在睡觉，现在也不早了吧？太阳都出来了。” 楚立昂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很不安。 又向前走了一会，两个人都没力气了。 “我们进去吃点什么吧。”姚夭夭推开了一家店的门。 “老板——老板，你醒醒——” 推不醒。 楚立昂下意识地把手放到那些人的鼻子前去感受他们的鼻息。 有气息啊，就是在睡觉，但是都不醒是什么意思。 没办法，两个人只能吃了些店里有的东西。 “叔，不好意思，我们实在饿死了，手机又不能用，只能白吃了。” 出去的时候，楚立昂拍了拍还在睡觉的老板，说完后就和姚夭夭走出去了。 第123章 几回魂梦(二十一) “小楚哥哥，我怎么感觉有点害怕啊？” 又向前走了几步，姚夭夭停下来了，感觉这个城市完全没有一点生机与活力。 “我们要不回那个机器吧，我总感觉要回去还得靠那个机器。” 姚夭夭点了点头，她不想在这呆了，好害怕啊。 沿着原来的路返回去的过程中，看到远处好像走来了几个人。 “小楚哥哥，好像有人诶！终于有活人了。” 楚立昂有点警惕地看向前方。 是几个男人，朝这边走过来了。 “夭夭，我总觉得不对劲，等一下，要是他们不怀好意，我们就朝那个机器那边跑。” 楚立昂冲着姚夭夭耳语了几句。 “教授，那边——好像有人类啊！” 对面走来的不是别人，就是楚正甫，还有塔流星的一些生物。 “人类？”楚正甫也看到了姚夭夭和楚立昂，“他们怎么还醒着呢？过去看看，先抓住再说。” “他们长得好奇怪啊。” 走近了一些，姚夭夭发现除了最前面的那个是人的样子，其余的都是流体状的长相，看起来很是吓人。 而且他们——朝这边跑过来了。 “跑！”楚立昂拉住姚夭夭的手，朝那台巨型机器那边跑。 姚夭夭也死命跟着楚立昂的脚步，完蛋了，不是蜘蛛精，是不知道什么奇怪的妖怪！ “抓住他们！”楚正甫冲这边喊道，“居然有漏网之鱼。” 楚立昂朝后面看了看，那些生物离他们还有点距离。 他们快到那个机器那里了，只要进去就还有机会。 幸好刚刚没有关注那个天窗，楚立昂先让姚夭夭爬了上去，然后自己也跟着爬到了天窗上。 “夭夭，快跳下去。” 姚夭夭很快跳了进去，抬起头等楚立昂跳进去时，楚正甫坐着飞翔工具，一把拽住了楚立昂后背的衣服。 “小楚哥哥！”姚夭夭想再爬上去，“你放开他！” 楚立昂眼看自己没有办法挣脱了，一脚踢住了天窗。 姚夭夭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了。 “夭夭，找找里面的机关，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楚立昂冲机器大声喊道。 “你是谁？”塔流星人围住了楚立昂，“是地球人吗？” 姚夭夭推了很久那个天窗，才推开了一条缝，看到楚立昂已经被那些生物抓住了。 楚正甫的眼睛一下就扫到了姚夭夭，盯着那条缝：“快出来，不然你再也别想见到他了！” 姚夭夭被那个眼神吓了一跳，脚下滑了一下，掉了下去。 谁知，阴差阳错，触发了机器里面的按钮。 楚正甫还没走近机器，大机器就发出了奇异的光，随后消失了。 楚立昂看到姚夭夭已经走了，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那个机器人会把她送到哪里去，但是起码可以逃过这些人的手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的人？刚刚那个是时空穿梭机吗？”楚正甫看到消失的机器，意识到了什么，“怪不得你们两个还醒着。” “你们是谁？”楚立昂看了看周围的这些生物，感觉不是地球人。 “我们来自遥远的星球，地球人不乖了，所以来看看。”楚正甫看了看楚立昂，冲其他生物说道，“带回去。” 之后，楚立昂就被带去了塔流星。 他听不懂塔流星人的话，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只记得自己被送到了一个机器里面，随后机器被完全封闭了起来。 他觉得窒息，闷热，没过多久，就晕了过去。 再有的记忆，就是楚正甫对他说：“植入这个初级芯片之后，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了。” 再之后便是在启元世纪的记忆，楚安安的哥哥，楚正甫的儿子，立善科技医院的创始人。 而姚夭夭再次陷入了失重的状态，而且这次机器没有停下来。 她晕了醒，醒了晕，完全被困在了时间流里。 万事万物像影子一样闪过，她都习惯了那种失重的状态。 坐在时间流里，她什么都不能做，就像是她自己就是时间本身一样。 她不会感到饿，不会感到困，身体没有任何衰老的迹象，仿佛整个人在和时间以一样的速度跑步，所以处于静止状态。 她一度以为自己永远都出不去了，永远都会困在那里，看着时间流逝。 他们降落的时间正好是启元元年，那时塔流星人刚刚制造了启元大灾，所有的人类陷入了昏迷，失去了记忆。 而姚夭夭在这时间流里整整呆了四百多年。 她看不到春夏秋冬，看不到日出日落，看不到起点，也看不到尽头。 她使劲咬过舌头，一点都不疼；掐过自己，没有任何感觉。 就像是陷入了一个不会醒来的梦，只能毫无意义地活着，不能死去，也无法生活。 只能日复一日地活着。 在那段时间里，她最担心的就是楚立昂，不知道那些人要对他做什么，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后来的两百年，姚夭夭就躺在时间流里，任由时光流逝。 以前看书，总觉得神仙很厉害，活几千年几万年，姚夭夭那个时候才觉得原来无尽的时间让人这么讨厌，如果生命没有了尽头，每一秒也都失去了它的意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身底的时间流突然陷入了混乱，周围似乎开始摇晃。 姚夭夭几百年的心态在那一瞬间也没有一点波澜。 她都已经麻木了，从刚开始还盼着时间流会停下，到失望，再到绝望，最后麻木。 就算现在出去，也找不到小楚哥哥了吧？ 没想到时间流居然停止了，她感觉屁股被狠狠摔了一下。 居然有点疼！这是她四百多年都没有的感觉。 姚夭夭挣扎着站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了荒漠里。 那个机器居然都消失了，四周一片荒凉。 可姚夭夭看着那片落日，一下就哭了出来。 真真切切的落日，再也不是无穷无尽密密麻麻的细线从身边流过了。 火红的晚霞映着她的脸庞。 “好——好疼！” 原本陷入诗情画意的姚夭夭，却被沙漠高温烫着了屁股。 慌忙站起来，不知所措地望了望周围。 这又是什么时代啊？ 她还能再见到小楚哥哥吗？ 第124章 几回魂梦(二十二)沙漠初遇 刚到沙漠里时，姚夭夭只能靠着找到的一些芨芨草寻找水源，但是没有任何吃的。 天气又很热，一天后姚夭夭晕倒在了芨芨草上。 再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睡在帐篷里。 朝四周看了看，有个慈祥的老太太冲她笑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渴吗？” 姚夭夭点了点头，确实有点渴了。 姚夭夭坐起来，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水。 “小姑娘，你怎么会一个人在沙漠里啊？是来探险的，和同学走散了？” 姚夭夭愣了一下，四百多年没有见到人了，她竟然忘了道谢。 “我——”姚夭夭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和朋友出来探险，走散了。” 提到朋友，她又想起了楚立昂，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楚立昂怎么样了。 “还好碰到我们了，不然这大荒漠里，晚上有野兽什么的，可怎么办。” 姚夭夭面前的人正是她之后的忘年交郑宁，她丈夫就是冯源，两个人都是文物研究工作者。 这次，他们是和研究所里的其他年轻人出来的，想在沙漠里看看有没有遗迹之类的。 说话间，冯源就进来了，看到姚夭夭醒了。 “小姑娘，以后不能在沙漠里乱跑了，你父母知道了多担心？” 冯源看起来有点严厉，冲着姚夭夭就是一顿说教。 “老冯，孩子刚醒来，估计心里也很害怕，不要这么说她。”郑老师有点心疼姚夭夭，十几岁的小姑娘，看起来很可怜。 “先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冯源拿出手机，递给了姚夭夭，“报个平安。” 姚夭夭接过手机，却看到屏幕上写着：启元467年3月18日。 启元？姚夭夭愣了一下，按下了姚思钰的手机号。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果然，姚夭夭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公元世纪了。 “这孩子，你说号码，我来按。”冯源以为是她按错了。 “我——我没有父母。” 姚夭夭不敢把那些穿越的事都说出来，万一他们把她当成精神病就不好了。 冯源和郑宁对视了一下，郑宁叹了口气，摸了摸姚夭夭的头。 “怪不得，那你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吗？” 姚夭夭点了点头。 冯源这才意识到刚才话说得有点重了，也不再苛责姚夭夭了。 “好孩子，好好休息，这几天就跟着我们，不要怕。” 他们两个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孩子，所以郑宁看到姚夭夭孤苦伶仃的，很是心疼。 冯源出了帐篷，过了一会，拿着什么东西进来了。 “给，吃点。” 递过来两个烤地瓜。 食物的香气，姚夭夭很久没有闻到了。 吃货的泪就在那一刻落下了。 “这孩子，真是饿坏了。” 郑宁看姚夭夭一边吃地瓜，一边流眼泪，以为姚夭夭是在沙漠这两天没有吃东西。 其实姚夭夭心里感慨万千。 重回现实的温暖，对未知的恐惧，还有对楚立昂的担心交织在一起。 和他们一起来的文物研究人员也进来看了姚夭夭。 姚夭夭不怎么说话，就是点头或是摇头。 他们都以为这孩子性格比较孤僻，又在沙漠饿了几天，也没有多问她。 几天后，她才知道了启元大灾，知道了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纪。 “孩子，你原来住在哪里啊？”回到b市后，郑宁问姚夭夭道。 姚夭夭看着陌生的城市，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属于那里。 使劲摇了摇头，才喃喃说道：“我没有地方去了。” 郑宁和冯源以为姚夭夭是父母去世了，又没有亲人，便带着她去做了登记，暂时住在他们家里。 “你今年多大了，读高中？” “17岁，高三毕业了。”姚夭夭如实回答道。 “那你考上什么大学了没有？” 姚夭夭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谁能想到她牟足了劲好好复习了一年，结果来到了这里，高考分数也不作数了！ 她现在说自己考上了b大，b大也不会认啊。 “她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冯源看姚夭夭老是回答不上来问题，感觉有点奇怪。 郑宁也觉得不太正常，于是带姚夭夭去做了体检。 “身体很好，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医生看了体检报告后说道。 他们这才放心了。 “那你打算之后干什么？还要读大学吗？” 姚夭夭想了想，3月份——那还有三个月就能参加高考吧？ “我想上大学，想报名今年的高考。”姚夭夭鼓起勇气说道。 郑宁和冯源都是学术人，看姚夭夭这么说，觉得这小姑娘也挺有志气，便同意了。 他们本来以为这小姑娘是个学渣，没想到在家里参加摸底考就考得很不错。 其实姚夭夭的历史很厉害的，可惜的是启元世纪只有400年的历史可以考。 没想到在时间流里呆了这么久，她竟然没有忘了那些知识。 “这考得挺好的，已经通过审查了，可以参加考试。” 然后，姚夭夭就又参加了一次高考。 这个世纪里，人工智能要更发达，而且发挥的作用更多。 考完试后的暑假，再次被b大录取后，姚夭夭就跟着冯郑的学生又去沙漠探险了。 她总想回去沙漠，看看那个巨大的机器会不会出现。 根据启元大灾的记录，她总觉得当时和楚立昂出现的地方就是启元大灾发生的时候。 所有的人都睡着了，还有一些奇怪的生物。 但是，在沙漠里没有找到任何机器，倒是意外从机器猎人手里救下了小火团的妈妈。 在沙漠里的最后一天，姚夭夭带着小火团从沙漠远处往帐篷走的时候，看到了沙漠里的另一队人。 从远处看，姚夭夭和小火团，就像是两团热烈燃烧的火一样。 “你好，我是姚夭夭。” 那是姚夭夭对夏珂说的第一句话。 那另一队人就是夏珂和thr基地的其他成员。 当时夏珂他们在沙漠执行一项任务，一抬头却看到地平线远处走过来一大一小两个红色的身影。 夏珂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明丽的眼睛、也没有见过披个纱丽都这么好看的人。 愣了几秒，才说道：“夏珂。” 第125章 几回魂梦 “你们是来这里旅游的？” 姚夭夭看了看夏珂还有他身后的人，都比较年轻，而且也没有带什么仪器，像是来闲游的。 “嗯。”夏珂点了点头，他们的任务是秘密的，暂时不能说出来，“刚高考完。” “你刚刚高考完？我也是。” “是吗？”夏珂的眼睛亮了一下，“你被录取了？” “b大文物研究专业。” “我也是b大，我报的是医学类。” 两个同龄人很快就聊了起来，但是姚夭夭来了这里才四个多月，说话时格外谨慎。 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说出了这个世纪不知道的什么话，或是事件。 夏珂他们的队伍最后和姚夭夭他们的队伍同行了，他们的任务结束了，就跟着文物探索的老师们顺便在沙漠里玩一玩。 姚夭夭和夏珂也熟络了起来，加了飞聊，离开沙漠后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偶然间，两个人讨论起了最喜欢看的书。 “我觉得《红楼梦》还是很经典。” 发完消息后1分钟，姚夭夭突然意识到这本书可能在这个时代没有，去查了一下，果然没有关于这本书的记载。 姚夭夭慌忙撤回消息，但是夏珂已经看到了。 “你怎么会知道《红楼梦》？” 姚夭夭本想用“记错名字了”之类的借口搪塞过去，却看到夏珂的回复似乎也另有深意。 他似乎也知道这本书，这本在这个世纪根本搜不到的书。 “曹雪芹。” 姚夭夭想了想，发送了作者的名字，看看夏珂会怎么回复。 十几秒后，夏珂就发回了三个字：“贾宝玉。” “你怎么会知道？”姚夭夭基本上确认夏珂的身份也不简单了。 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是碰到了时空穿梭这样的事情吗？ 过了十分钟后，夏珂才回复：“要是有时间，我们明天在coco饭庄见，聊天可能说不清楚。” 姚夭夭有同感，起码她的故事是没法用聊天的形式全部说出来的。 第二天，姚夭夭就如约去了coco饭庄，见到了夏珂还有另外一个女孩。 “这是我姐，夏可可。”夏珂冲姚夭夭介绍道。 夏可可很明显打量了一下姚夭夭，而且她的目光很犀利老道，看起来不像是十几岁的女孩。 “你好，我是夏珂的校友，姚夭夭。” “我听夏珂说，你知道《红楼梦》这本书？” 姚夭夭本来心里有点迟疑，但是总觉得夏珂不是什么坏人，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这是公元世纪的书，甚至都没有记录，你怎么会知道？”夏可可追问道。 “你知道公元世纪？”姚夭夭感觉自己仿佛找到“组织”了。 “嗯，”夏可可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启元大灾前的世纪。” “我——我是公元世纪的人，”姚夭夭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你们也是吗？” 这次夏可可倒是没有点头，开始给姚夭夭讲了他们的来历。 根据夏可可的描述，公元3000年时，地球受到强烈气波冲击，随后所有人陷入昏迷，忘记了之前的事情，地球的历史也大都被删除。 夏可可他们的先辈是那场大灾中没有昏迷的人，之后遭到了外星生物追杀，夺取了近一点的星球。 三百多年后，他们才悄悄回到了地球，建立了thr秘密基地。 但是，因为没有任何证据，也害怕被那些外星生物发现，他们都秘密行动，执行任务，想要挖出启元元年的真相。 但是这一百多年来，并没有什么进展，外星生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并没有进一步伤害人类，thr基地只探出他们在为更大的计划准备。 姚夭夭感觉自己仿佛在听科幻小说，夏可可说完后，她消化了很久才开始接受这个现实。 “你说你是穿越回来的，那我们其实算是一个阵营的。”夏可可似乎很相信姚夭夭，“这周末，我可以带你去我们基地看看。” 之后，姚夭夭便加入了thr基地，和夏可可和夏珂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密。 也就是那一年，姚夭夭在上网的时候，意外看到了“楚立昂”这个名字。 “小楚哥哥——”姚夭夭看到这几个字后打了一个激灵。 兴许是同名同姓。 姚夭夭不抱希望地点开那条新闻，却看到了“立善科技医院接受投资”的照片。 放大后，看到站在最中间的不是别人，正是楚立昂。 一模一样的脸，连笑起来的弧度好像都一模一样。 姚夭夭很快搜索了关于“楚立昂”的信息，发现他14岁创立了立善科技医院，是物理学家楚正甫的儿子，还有一个设计师妈妈和妹妹。 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呢？ 姚夭夭当天晚上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夏可可，夏可可便开始调查楚立昂。 姚夭夭一点都不想等，第二天就去了立善科技医院，戴了个口罩。 “你好，我是b大的学生，之前说好了来采访你们董事长。” 姚夭夭脸不红心不跳地和门口的保安扯谎。 “等一下，我问一下。”保安也不傻，给楚立昂助理打了个电话。 “抱歉，楚董的助理说没有这样的预约。” “……” 姚夭夭只好在门口蹲守，等到中午，终于看到楚立昂从楼上下来了。 结果，姚夭夭还没冲过去，楚立昂就上车走人了，姚夭夭还被保安拦住了。 “小楚哥哥！”姚夭夭喊了好几声，那个人都没有回过头。 灰心丧气的姚夭夭只好回到了家里。 再看几遍，照片上的脸也还是楚立昂，没有任何差别。 姚夭夭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通。 “姚夭夭，我查了楚立昂的背景。资料上说，他是在火星长大，在火星提出了创立立善科技医院的构想，而医院的修建都是他爸爸完成的。 比较奇怪的是，公开的记录里并没有他小时候的照片或是活动轨迹，我们怀疑他就是你的同伴，在这个世纪的经历都是捏造的。 他很可能被外星生物控制了，现在根本不知道他来自公元世纪。 你千万不要再去贸然找他，很可能会有危险。” 第126章 宇宙之手 夏珂站在医院的天台上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车和人。 “楚立昂他想起以前的一切了！” 早上接到的电话里，姚夭夭的语气很开心。 夏珂从没听她那么开心地说一件事。 除了做手术，他一直都是个懒散的人，只对姚夭夭的事比较上心。 thr基地的任务他也没有很用心地去完成，好在夏可可是他姐，并没有和基地高层打小报告。 夏珂没有什么野心，地球的未来也好、thr基地的任务也好，都让他觉得烦躁。 宇宙那么大，为什么都要来地球分一杯羹，他一直想不明白。 他有一个不想被任何人约束的灵魂。 可在这个世界里，处处都是约束，唯一让他觉得还有一丝温度的就是姚夭夭。 可能因为她真的很好看吧，夏珂不否认这一点； 可能是因为她眼神里偶然的落寞，让他想要保护她； 还可能是因为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让他更害怕她受到伤害。 thr基地的秘密一旦被揭穿—— 想到这里，夏珂叹了口气。 从早上接到姚夭夭的电话后，心里就一直堵得慌，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晚上有空吗？出来喝一杯。” 夏珂翻了翻通讯录，最后竟然给楚立昂发了这条短信。 除了姚夭夭和陈星曜，他也没有什么别的朋友，只有楚立昂这个死对头了。 过了一会，楚立昂来了回复：“行。” 夏珂随便找了个酒吧，就把位置给楚立昂发了过去。 【度假海边】 楚安安趴在床上和佩佩聊天。 “怎么样？” “还不错，我基本上在火星长大，之前也没来看过海，感觉来这里心情都放松了。” “谁问你那里的海怎么样了，是问你和陈星曜怎么样？” 佩佩在后面贴了一个坏笑的表情。 楚安安的嘴角都快翘起来了，掩不住的笑意。 “他真的很好，不是都说出来旅行容易吵架嘛，他脾气一直都很好，遇到问题很冷静就解决了，我心感觉心烦的时候，他一唱歌我就——完全没有烦恼了。” “得瑟吧你就，”佩佩发了个“鄙视”的表情，“单身狗的痛苦你永远都不懂。” “你不是还有我嘛——” “泼出去的闺蜜收不回来，你就跟你的陈星曜过吧。” 两人嘻嘻哈哈又说了许久。 “算了，我不和你乱扯了，陈星曜是不是在一旁都想来打我了？破坏了你们的二人世界。” “没有啊，”楚安安下意识朝周围看了看，“他工作有点事，在他房间和工作人员开会呢。” “你们不是一个房间嘛？” “不是啊，”楚安安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你们——哈哈哈——” 电话那边的佩佩仿佛已经在想象什么了，狂笑了起来。 “我们可是很纯洁地在谈恋爱，你不要想多了。”楚安安义正言辞地说道。 “没事，不纯洁地谈恋爱也没人会说你的，你都成年了。” “……” 【晴枫酒吧】 楚立昂进去的时候，看到夏珂面前已经摆了好几瓶酒了。 下班后，夏珂就直接来了这里，也没点什么吃的东西，直接就开始喝酒。 “喝！”夏珂还比较清醒，举起酒杯冲楚立昂说道。 楚立昂只好也开始喝酒。 最近他都快成了失恋陪酒师了，上次刚和郑雨玫喝了失恋酒，现在又要和夏珂喝一样的苦酒了。 “我们看谁喝得快吧。” 夏珂让服务员多拿了几个杯子，然后平均分开，摆在了两人面前，然后把酒满上了。 楚立昂没有多喝，倒是夏珂实诚地把那些酒都喝完了。 现在，他有点醉了。 “我赢了！”夏珂双手朝上举了一下，表示胜利。 但是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整个眼圈都红了。 “行了，别喝了，你自己就是心内科的医生，应该知道喝酒的坏处。” 楚立昂把他手里的酒杯抢了下来。 “不用你管！”夏珂甩开了楚立昂的手，跌坐在凳子上。 “为什么呢？你不是都忘了吗？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小楚哥哥，为什么都想起来了？！”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好在，酒吧还比较吵，周围也没什么人注意他们在说什么。 夏珂直接拿了一瓶朝自己嘴里灌去，好多酒都倒在了身上。 楚立昂见自己也拦不住他，只好任由他喝，也许是需要发泄吧，他也能理解。 “你们确实认识得早，好几世纪的缘分——” 说到这里的时候，夏珂的声音好像哽咽了，眼睛也越来越红。 “那为什么又安排她来到这个时代，让我碰到她。我以为我们也是有缘分的——” 夏珂抬起头朝四周看了看，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了一下。 “都说什么科技、什么尖端，可这宇宙里，就好像有一只手，默默安排了这一切。她的轨迹没有丝毫偏向我，都是偏向你的，都是偏向你的——” 桌上的酒瓶都空了，夏珂也已经醉得不像话了。 像是在胡言乱语，可说出来的都是积压许久的心里话。 楚立昂扶住夏珂：“说的是和我喝酒，我来了的时候，你就喝了个半醉，送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 “咱们两个大男人在这拉拉扯扯的像话么，”楚立昂把夏珂扶出了酒吧。 “夭夭，夏珂家在哪里？他喝醉了，我送他回去。” 楚立昂把夏珂送到车上后给姚夭夭发了一条消息。 “喝醉了？”姚夭夭很快发来了语音，“你把他送到xx路xx小区5号楼门口吧，我现在出发，在那里等你们。” “夭夭——”夏珂醉得那么厉害，还是听出了姚夭夭的声音，“我想她，我想见姚夭夭——” 夏珂靠到了楚立昂身上，想把他的智能眼镜抢过来。 他这么一抢，智能眼镜的边框差点戳到楚立昂的眼睛。 “行，行——”楚立昂一边护住眼睛一边说道，“马上，马上就能见到夭夭了。” 夏珂便不抢了，乖乖半闭着眼睛，眼神迷离地盯着前面。 “小屁孩，明天你就会后悔今天喝了这么多酒，你不是最讨厌我了……” 楚立昂扶正了智能眼镜，镜框都快被夏珂掰弯了，搞不好还得修一下。 第127章 小王子 楚立昂的车到了姚夭夭之前说的楼前时，看到了站在那里等着的姚夭夭。 “怎么喝了这么多？”姚夭夭一打开车门，就是扑面而来的酒气。 “他心情不好。”楚立昂出来后把夏珂也拽了出来。 “怎么了？是医院有什么事吗？” 姚夭夭看了看因为喝酒脸都通红的夏珂，他平时也不喝酒啊。 上了电梯，进了夏珂家，楚立昂把他放到了沙发上。 “这小屁孩，怎么这么重。” 楚立昂看了一眼瘫倒在沙发上的夏珂，自己也靠在沙发上休息。 姚夭夭去找了醒酒的，让楚立昂给夏珂和水一起灌下去了。 “一天天在医院劝患者不要喝酒，自己倒是喝了这么多。” 姚夭夭完全把自己当成夏珂的姐姐了，一边责备一边用毛巾帮夏珂擦了擦脸。 过了一会，夏珂半睁开了眼睛，他脑子现在都不太清醒。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了姚夭夭的脸，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夭夭——”夏珂晕晕乎乎地抓住了面前人的胳膊，嘴里喃喃道，“再也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了，对不对？” “夏珂，你喝多了，坐下休息一会吧。” 姚夭夭的声音，但是好像是从比较远的地方传来的。 “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世界，不想拯救什么地球，也不想完成什么任务，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和你一起去一个遥远的星球，在那里平静地生活。” “我想给你种一个星球的玫瑰花，就像公元世纪的那本书里一样，小王子和独一无二的玫瑰花，那样的话，空气应该都是自由的吧——” 听到这些话，姚夭夭愣住了，她从来没有听夏珂说过这些话。 夏珂只感觉心里憋屈得厉害，抱住了眼前的人，紧紧抱住了。 “我一直以为心脏只是一个器官，保持健康的生活习惯，它就永远不会疼。可现在，它怎么这么疼，要命一样地疼……” 夏珂又胡言乱语了许久，才伏在面前人的肩头睡着了。 他以为自己抱住的是姚夭夭，就算睡着了，也紧紧抱着不肯放。 额，其实——他抱住的是楚立昂。 楚立昂满头是汗，夏珂刚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他说完了所有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楚立昂推了一下夏珂，推不开，尴尬地看了看姚夭夭：“他——他死死抱着我，我实在不太好把他弄回沙发去。” 姚夭夭这才回过神来，让夏珂的手慢慢松开，又搬回了沙发。 安顿好夏珂后，他们两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是医院出什么事了，原来——”姚夭夭看了一眼抱着沙发靠背的夏珂，“怪不得我早上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一直沉默，没怎么说话。” “这小子，我本来应该讨厌他的，现在弄得我都有点心疼他了。” 【度假海边】 “我们下午去冲浪吧。” 楚安安看着那些游玩项目开心得很，这里真的挺好玩的。 陈星曜迟迟没有说话，自从他回自己房间开完会过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星曜，”楚安安拿手在陈星曜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呀——” 陈星曜回过神来，冲楚安安笑了一下：“没控制住，又在想工作的事了，你想玩什么都行，我陪着你。” “我看你刚刚一脸惆怅，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就是发行的一些问题，我可能就是和他们开会开得有点累，不用担心。” “那我们下午不出去，你就躺着歇一会吧，我们还有明天、后天，或者以后也可以再来这里度假，反正我们还有好长好长的未来。” 陈星曜看楚安安一脸期待，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那我在这里躺一下。”陈星曜确实感觉有点累了，就躺下来休息一会。 楚安安也躺了下来，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即便是今天，我都有点不敢相信，我身边是陈星曜呀——” 楚安安还是改不了她的迷妹属性，只要陈星曜在她旁边，就很开心兴奋。 “星曜，除了唱歌，你还有什么别的愿望吗？” 陈星曜沉默了几秒钟，随后回答道：“宇宙和平。” “哈？”楚安安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你的愿望居然这么大爱，但是宇宙现在也蛮和平的呀，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陈星曜没有接话，他心里知道危机很快就会爆发了，现在的一切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呀——”楚安安两只手不安分地继续在空中画爱心，“我想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然后和你一块先努力工作那么几年，等有了足够多的钱，就捐一部分出去，然后我们就退休，去世界各地游玩，吃各种小吃。 要是以后有小孩了，就要他快快乐乐地长大就行，喜欢学习就学习，喜欢唱歌就唱歌，我要让他自由自在地长大。” 楚安安偷偷看了一眼陈星曜，看到他闭着眼睛笑了。 “我是不是想太多了，但是我这个人没事就爱瞎想，想我们的以后，想怎么度过这漫长的一生。” “挺好的。”陈星曜应了一句，顿了几秒后问道，“安安，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会好好生活下去吗？” 听到这句话，楚安安“噌”地坐起身。 陈星曜感觉到了她注视他的目光，便睁开了眼。 “要是有一天，你要去什么地方，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楚安安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要不告而别，我会受不了的。” 陈星曜张了张嘴，他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最终没有说什么。 “我知道自己有很多缺点，长相吧顶多算得上是可爱，也许真的有一天你会遇到更好的女孩，”楚安安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就感觉自己的天快要塌了，“但即便那样，也比你突然离开要好。” 陈星曜看她都快哭出来了，拉住了她的手：“我不会喜欢上别人的，你傻啊。” “你知道，电视上一旦男女主角假设这种事，以后就会发生的——”楚安安说话都带着哭腔了。 “傻子，我们是配角，不会的。” 楚安安破涕为笑。 第128章 全球直播(一) 【全球趋势】 “首访星际探测员孟柔（直播live）”的话题不断攀升，很快就走到了前几位。 这个访谈就是宇宙探测局的新闻中心制作的，这也是孟柔回到地球后接受的第一个采访，将多语言同传的方式进行全球直播。 记者：“最近身体和心情好些了吗？” 孟柔：“好多了，因为有我爸爸和男朋友的陪伴，我好像已经走出那个阴影了。” 记者：“我们都很佩服你父亲，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男朋友也一直等着你。” 孟柔：“我在外面的时候，一直在想，要是回来了，也许都被遗忘了，却没想到有一扇门一直在等着我。” 说到这里，屏幕上的孟柔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记者：“你回来一个多月了，一直没有接受任何采访，就连警察局都不知道你失踪的原因，是有什么苦衷吗？” 孟柔点了点头，有些害怕地看了看摄像头。 记者：“今天方便说出来吗？因为大家其实都很关心你，想帮你一起走出阴影。” 孟柔：“这一个月里，我想了很多，也一直在犹豫。就连接受这个采访我都纠结了许久，因为这个秘密太大了，我不知道说出来后会带来什么后果。” 记者：“我们这么多人都在呢，不会有人再伤害你的。” 孟柔看着记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你知道的，我是星际探测员，以前我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工作，探索宇宙的未知本身就很具有吸引力。 所以，那个时候，即便会因为工作没有办法常常和我男朋友见面，我还是坚持了下来。我也知道探测局有很多和我一样心怀宇宙的人，我很害怕接下来说的话会让他们失去信心。” 记者愣了一下：“之前有猜测，你是进入了宇宙的虫洞，时空穿越了，也有人说你是被外星人掳走了，难道真的是——” 孟柔：“我没有时空穿越，我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虫洞。” 说到这里，孟柔顿了几秒：“那些网友猜的没错，是外星人——” 记者的脸色很明显变了，但还是继续采访孟柔。 “也就是说，你在星际飞行的时候碰到了外星人！” 孟柔重重点了点头。 直播的弹幕跟疯了一样，一时间各种语言的弹幕都刷起来了。 “iknow！！！” “crazy！no！” “nepasfaireexplosernotrenète！！！”（不要炸毁我们的地球！！） “天哪！外星人，我听到了什么！！！大家——掐我一下，我是在做梦嘛！！” “你不是在做梦，我也听到了。” “魔幻现实啊，啊啊啊啊！！！” “……”（由于多国语言不好理解，以下弹幕均只摘取简体中文。） 这些弹幕都是实时投影在直播间的，孟柔一抬头就能看到漂浮在空中的弹幕。 孟柔：“我知道大家现在可能无法平息自己的心情，我也一样，即便是经历过，再次说起，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记者：“可以给我们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孟柔：“当我的飞船快到太阳系边缘的时候，突然冒出了一个黑色潜艇一样的东西，它的速度比我的飞船应该要快很多，更奇怪的是，我的飞船顷刻就不能动了，就好像一个铁块被磁铁吸住了一样。” 【弹幕】“他们的科技这么发达吗！外星——” 孟柔：“我很害怕，发现自己已经联系不上我们探测局了，所有的声波都中断了，而我的飞船被打开了。” 【弹幕】“我害怕了！瑟瑟发抖！” “好吓人啊，不会是要拿小姐姐做实验吧，不敢听了。” “快跑啊！！！” “我得赶紧攒钱买飞船了，要是高度发达的文明来了，也能带着大家一起跑了。” 孟柔：“后来，我就见到了长相奇怪的生物，身体和人类很像，但是头却是扭曲的，我当时吓到连喊都没有喊出来。” 记者显然听入迷了，都忘了自己是在采访了：“后来呢？” 孟柔：“我向后退了几步，但是没用了，他们冲我喷了什么东西之后，我就晕过去了。” 【弹幕】 “我也晕过去了，好害怕啊！” “外星人居然也用喷雾。” “害怕的时候确实，连动都不敢动。” 孟柔：“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被绑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周围都是那些奇怪长相的生物，四周还有一些大型的机器，我看到里面有人类同胞。” 【弹幕】 “什么！？还有人类同胞！” “天哪，难道孟柔不是第一个被抓走的？还有那些同胞也被抓走了？” “我今天晚上不敢睡了，万一半夜被抓走怎么办！” “哇！主播好漂亮，这个口红我用过，真的很好看，丝滑度很高，打折力度好大啊！！我要去买！！” 周围的弹幕冲这条弹幕发射了“鄙视”的表情。 “大哥，你走错地方了吧？” “一条多少钱啊？？有钱一起赚啊，我也很穷。” “下一个被外星人带走的就是你，水军！” “我本来挺害怕的，被你给整笑了，怎么回事啊，小老弟？” “什么口红啊，在外星人侵略之前，我想买一支。” “专心看直播好吗？我们孟柔小姐姐多勇敢，你们却在这里说口红？” 孟柔：“是的，我看到了别的人类同胞，这些外星人可能早就开始抓人类了，只不过我们不知道。那些人都一动不动，像是晕过去了或者——抱歉，我不想做这个假设。” 直播里孟柔用手捂住了脸，像是在为那些人类同胞难过。 孟柔：“我本来很害怕说出这些的，但是每天晚上想起那些同胞的脸，我就愧疚、自责，作为一名星际探测员，我本来希望能让大家更了解宇宙，却没想到看到他们受苦的时候，自己什么都——什么都做不了。” 【弹幕】 “孟柔小姐姐，别哭呀！我们都知道你不容易，那也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 “我们一起想办法，总能救回他们的。” “真是善良的女孩，不怕外星人的报复，终于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我天，看这个看的我好想哭。” 当然还有一些不知所云的弹幕。 “我好困啊，这是什么直播，科幻小说吗？先走了。” “＋我飞聊，转比特币就能看你想看的。” “……” 第129章 全球直播(二) 孟柔：“后来，他们就给我喝一些奇怪的药水，刚开始我喝了药水就会晕几分钟，后来就会晕几个小时，再到后来，我晕了十几天。” 【弹幕】 “完了完了，我是预言家，真的拿我们当实验品啊！” “做药水的话，应该是要不断改进吧，咋还晕的时间更长了，这外星人能力不行吧。” “谁知道呢？肯定是在不断测试，想想有点吓人。” 孟柔：“我那次醒来之后，发现他们好像都出去了，可能以为我还会晕很长时间，所以我旁边没有生物看着。 我冲那些和我一样的人大喊，他们却都不理我，我真的很害怕。感觉要是再喝药水，可能会和他们一样，再也醒不过来了。” 记者完全听进去了，话筒都落在了身侧。 孟柔：“就在我以为一辈子都要被困在那里的时候，我所在的那个实验室爆炸了。 我也受到了爆炸的冲击，摔到了一个角落里，那些生物唧唧哇哇地从外面进来，我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看到旁边有一个小门，便逃了出去。 出去之后，我看到了一架很大的飞船停在外面，那些生物都跑到里面去看爆炸的余波了，我就爬上了那架飞船。 我也算见过不少飞船了，但是那个飞船我真的不会开，只好找了一处小空间躲了起来，那里存放着食物，也好让我多躲几天。 可能是爆炸比较严重，他们没发现我跑了，我就一直在那个小空间里面呆着。因为我完全不知道这是在什么星球，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弹幕】 “太可怜了，孟柔小姐姐简直是绝地逃生啊。” “还爆炸了，他们究竟在研制什么玩意啊？我的好奇心快炸裂了。” 孟柔：“我本来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飞船上了，因为感觉很累，但是出去也是死路一条。后来我莫名其妙晕过去了，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好像飞起来了。 挣扎着睁开眼看，才发现飞船起飞了。 那个飞船的速度实在是快到令人害怕，他们的星球应该在太阳系边缘处，但是没过几天就到达了金星。要知道我当时开的飞船已经是我们最快的飞船了，那也花了我好几个月的时间。” 【弹幕】 “这绝对是高智能的文明，太可怕了，好几天飞了那么多光年，就这速度，跑完整个宇宙也不需要多久吧。” “我惊了，不敢相信。” “我一个学水产养殖的，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宇宙探测有多厉害。” “这发达的文明，男默女泪。” 孟柔：“我们人类目前可以活动的地区主要还是在火星，但是金星也有星际转飞中心，那里还有我们探测局的观测地，我听到飞船开了，那些生物好像都出去了，过了许久，都没有了动静。 我壮着胆子走出了那个空间，发现飞船上还有宇航服，虽然和我们的不太一样，但是可以用。我穿了一套，走出了飞船。那些生物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凭着记忆疯狂地开始跑。 但是没到转飞中心，我就晕过去了。” 【弹幕】 “我这辈子还没出过地球，现在想想是贫穷保护了我，是无知保护了我。” “孟柔小姐姐绝对是做好事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星际探测局打脸不，人家都把飞船开到金星了，你们还什么都没探测出来？！”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星际探测局这不是探测了个寂寞么？！” “别说了，你们行你们上，你们去搞星际探测啊！” “他们的文明既然那么发达，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工作这种东西不都是这样么，天天做的都一样，好像做成了什么，但其实什么都没做成。” 孟柔：“我在飞船上本来就吃的不多，身体有点虚，而且感觉不太适应那个宇航服，跑了一个小时，就累倒了。 再醒来的时候，看到了我的同事，他们刚好出来探测，发现了我，后来我就被送回了地球。好在——我最后还是回来了。” 【弹幕】 “不管怎么样，先为孟柔小姐姐经历这么多波折后回来撒个花。” 很多网友跟着也撒下了虚拟的花瓣。 直播厅里花瓣漫天飞舞，仿佛这是什么浪漫爱情故事的happyending。 孟柔：“谢谢大家的祝福，全部说出来后，我感觉轻松了不少。但是，我还是很担心，如果那些生物都到了金星，那么地球对他们来说也不是问题。 所以——我一直在害怕的就是——” 直播间的弹幕暂停了一下，好像都在思考。 “就是地球会不会已经有这些外星生物了，兴许他们只是伪装了起来。” 这话一说出来，弹幕比之前更炸了。 【弹幕】 “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觉得这个猜测不无道理！” “天哪，我怀疑刷弹幕的人中也许就有——如果真的有，拜托手下留情，我只是一个混日子的小胖子啊！” “这个猜测搞得我后背发凉，心也哇凉哇凉的。” “所以，该怎么办呢？有没有联军的啊！！想想办法吧！！” 孟柔：“我知道自己把真相和盘托出，也许会招来祸患，但是事已至此，只希望能提醒大家，让大家做好准备。如果真的引来了杀身之祸，我也不后悔了。” 记者完全呆了，想也想不到自己采访出了关乎人类命运的事。 【弹幕】“启元大灾不会和他们有关吧？” “有可能啊，这位朋友，你说的真的可能是对的。” “都这时候了，脑洞已经不算脑洞了，只要敢想就可能是真的。” “世界末日——要来了吧？我还没吃遍所有的小吃啊！！” 许久之后，记者才调整了情绪，和孟柔又说了几句。 他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外星人都有了，直播还重要吗？ 【直播结束】 孟柔的这次直播已经引起了世界性的轰动，世界各地政府连夜加班分析孟柔说的话，就连代尧都把回放看了两遍。 也有人质疑孟柔是不是精神出现了什么问题，出现了幻听、幻觉，总之，这已经成了全球舆论的焦点话题。 第130章 毁灭吧 连续一个星期，孟柔的直播视频在全球热点居高不下，“外星人”、“地球末日”、“寻找失踪地球人”等相关话题也都紧随其后。 其中最令人不寒而栗的话题就是“外星人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网友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说实话，我都没什么心情工作了，都有外星人了，还工作个￥@%啊……” “启元大灾肯定和外星人脱不了干系，那都是好几百年前了，我们说不定现在就活在他们地控制之下。” “我们被抹去的集体记忆里肯定有他们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东西。” “所以呢？直播结束后我们有什么行动吗？任人宰割？？？” “对啊，什么都不做吗？宇宙探测局有计划吗？各国政府呢？？联军呢？” “我打算辞职了，我得吃遍世界美食再死。” “给大家推荐一款m公司的虚拟神器，只要有了它，外星人入侵地球之前就可以看遍世界各地的美景，还可以模拟美食口味噢，现在下单，只需1个比特币，1个比特币！！” “地球就算灭亡了，你们这些营销号还会苟延残喘的……” “加我飞聊看%……%” “哪里都有你们，外星人看到你们估计都不会来了。” 世界各地都有爆发抗议的，要求星际探测局有所作为，要求各国政府联合起来。 “守护地球”类似命名的组织一夜之间在全球冒出了好几十个。 诈骗团伙也紧跟潮流，开始以“帮助大家逃出太阳系”为名目开始诈骗，有的说自己发明了“鉴别外星仪”，能帮助人们鉴别身边的人究竟是不是外星人。 都启元世纪了，居然还有人上了这些当的。 一如既往地，法国最先爆发了罢工，这件事引起了巨大的恐慌，人们都不想工作了。 随后，这罢工潮如星星之火，慢慢在欧洲大陆蔓延开来。 地球开始陷入恐慌之中。 不过，也有积极的影响，比如—— 世界各地都有逃犯自首，说外星人都要来了，他们需要警察的保护。 结婚率和离婚率双双飙升，大家都说要寻找真爱，不凑活过日子了。 大学里，多了成双入对的身影，也有了寂寞的背影。 双向暗恋、单恋都变成了明面上的事，仿佛是世界末日要来了，而不是外星人要入侵了。 当然也有人继续佛系生活，反正宇宙爆炸了也是下一秒的事，这一秒，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thr基地】 针对孟柔的直播，thr基地高层召开了会议。 姚夭夭去了的时候，会议已经结束了，夏珂给她大概说了会议的主要内容。 “反正就是啥也没讨论出来呗，”夏珂耸了耸肩膀，“不过，孟柔的身份真的很可疑。” 姚夭夭认真听他说。 “一是我们找到的飞船记录仪里明显有她尖声喊了‘局长’这句，但是直播里她只字未提，这个万局长有问题我们也知道了，这么重要的事她没提就是在隐瞒。 其次，她顺利逃回来这件事就很让人难以相信，塔流星人的飞船她说进去就进去了，说出来就出来了，刚好里面还有一个放了食物的小空间，这也太巧了。” 姚夭夭：“但是，如果孟柔是塔流星人派来的，也说不通。” 夏珂点了点头：“就是这点让人想不明白，她把有外星人这事彻底说出来了，不就是暴露了塔流星人的存在吗？这就有点矛盾了。” 姚夭夭摇了摇头，她也想不通：“最近右眼皮跳得厉害，你知道我在唐朝的时候，我娘亲说过，右眼皮持续跳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楚立昂呢？他有没有什么消息？他不是说，他假装还没想起来就是为了让楚正甫继续相信他，好了解塔流星人的计划吗？” “没有，他只说塔流星人最近让他接近我，关系越亲密越好。” 夏珂内心表示无语，这些塔流星人咋想的，要攻击地球就攻击地球，干嘛还要成全楚立昂那小子？毁灭吧—— “所以，我们基地有对应的下一步计划吗？” “计划就是派人去盯着孟柔了，还有火星那边也盯着，一旦塔流星人有什么动作，也好迅速反击。” 姚夭夭点了点头，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你上次说有军方的人跟踪你，怎么回事啊？” 姚夭夭刚想说是“代尧”，但是想起了出空军基地时代尧叮嘱的话：“保密——”。 “没事，我想多了，就是他们有家属的小孩喜欢《远古奇幻录》，想要我的签名，害我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啧，你都有私生饭了，以后可小心点。” 姚夭夭笑了笑，看了看时间：“听天由命吧，只能坐等塔流星人进一步行动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学校一位前辈老师说找我有事，先走了。” 夏珂点了点头，本来想问自己那天喝醉了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做过分的事，也没问出口。 看姚夭夭的表现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异样，他觉得自己的心思应该还没有暴露。 【某咖啡厅】 这位约姚夭夭见面的前辈老师，是文物研究方面的专家，姓莫，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心态丝毫不老，和学生们像是朋友一样。 不过，熟悉她的学生都知道，莫教授一上课就收起笑脸了，对待文物研究十分认真，就算平时和她关系很好的学生，也因为不认真挨过莫老师的训。 姚夭夭是个例外，她是莫教授的得意门生，莫教授在她身上看到了灵气。 “夭夭啊——天生就适合文物研究，虽说我以前是她的导师，但是我有时候也能从她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这是莫教授对姚夭夭的评价。 其实，姚夭夭一直想告诉她—— 额，我只是知道那些被抹去的历史，刚好来自以前，所以文物研究比较游刃有余而已。倒也没有什么天赋异常。 姚夭夭按时到了和莫教授约好的咖啡厅，却看到前辈老师身边坐着代尧。 “夭夭——来了啊，快坐下。” 姚夭夭看了一眼代尧，坐在了莫教授对面。 第131章 八卦时间 莫教授看了看代尧又看了看姚夭夭：“你们先互相认识一下。” 代尧无奈地看了看姚夭夭：“我认识她，《远古奇幻录》的作者，很有名的。” “也是，夭夭的那本书写的是真好，谈子祺那小子天天抱着那本书，难怪你也知道。” 莫教授冲姚夭夭赞许地点了点头。 姚夭夭莫名有点心慌，这莫教授平日里看她也没有这么明显的“姨母笑”，顶多就是慈祥与和蔼。 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好，我是代尧。” 代尧没有提自己之前的姚夭夭的事，仿佛姚夭夭不认识他一样，重新介绍了一遍自己。 兴许是因为那个军事机密不好和莫教授解释吧。 姚夭夭只好当作没有见过他，适时配合他表现出了礼貌与陌生。 “今天呢，不是学术局，”莫教授朝姚夭夭先说了一句，随后又转向代尧，“也不许谈工作——” 莫教授注意到了姚夭夭脸上的困惑，先加了一句。 “对了，忘了和你说了，代尧是我外甥。” “噢。”姚夭夭恍然大悟，怪不得莫教授刚刚提起了“谈子祺”，原来他们是一家人。 “今天呢，不学术也不工作，”莫教授继续“姨母笑”，“今天主要是介绍你们认识，我觉得夭夭很适合成为我们家的人呢。” 哈？姚夭夭本来也知道今天不是谈学术，想着和莫教授聊聊天，但是着实没想到这竟然是个——相亲局。 莫教授之前确实说过要给姚夭夭找个优秀的男娃，姚夭夭还以为是开玩笑的，当时就说了一句：“行啊，莫教授觉得优秀的人那绝对优秀。” 本以为这事“哈哈哈——”笑一笑就过去了，谁知道还有后续。 而且是和代尧，那个也许是她们代家后人的人—— 太扯了吧，姚夭夭惶恐。 代尧在一旁喝水，听到这句话被呛了一下。 “咳——咳——”代尧的喉咙表示震惊。 他接到首长给他的新任务，托他大姨——也就是莫教授找信得过的文物研究杰出人才，一周前，代尧就给她打电话了，说了这个事情。 莫教授当时也答应了。 昨天他接到大姨的电话：“尧怂，我给你找到合适的人了，明天来见见吧。” （ps：尧怂是代尧的小名哈） 代尧自然以为是帮他找到杰出人才了，便来见了。 姚夭夭出现的那一刻，代尧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转念一想，也许他大姨觉得姚夭夭是这方面的杰出人才，所以才让她来的，便也没有说话。 谁能想到，他大姨真是给他——本人——找了个合适的人。 姚夭夭尴尬地咧嘴笑了笑：“老师，您不知道我，我就是在您面前不敢疯，我私底下一点都不乖，根本就不是您想象的那么温婉居家，这——代尧不会喜欢的。” “那没事，年轻人嘛，快快乐乐的挺好，而且我这外甥吧——也可能是职业影响，闷得很，那小说里霸道总裁总有人爱，现实里，他就是一闷葫芦，哪有女孩追他？” 代尧默不作声，内心os：其实还是有的，只不过您不知道而已。 “不过，代尧他其实很细心，人品绝对没问题，长得也帅，又上进。” 莫教授又补着夸了几句：“我那天在家里看到他照片，突然想起来，你和他要是站一起，那真的很配了。” “老师，这——代大校兴许在单位或者别处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姚夭夭看这气氛愈发浓烈，只好把话题推到了代尧身上，冲代尧做了个暗示的眼神。 “我没有。” 代尧丝毫不领情，非常铿锵有力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姚夭夭还没说话，莫教授就微微皱了皱眉头。 “大校？”莫教授像是发现了什么，事情并不简单。 姚夭夭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好像暴露了什么。 “教授，我有点渴了，咱们点咖啡喝吧。” 姚夭夭最擅长转移话题了，急忙低下头开始看菜单。 “你刚刚说代大校，可我没告诉你他是空军的啊，你们之前就认识？” 莫教授发现了其中的猫腻，看姚夭夭低着头便看向自己的外甥。 “额，大姨，我们之前确实见过，而且也认识了。” 代尧看着自己大姨那犀利的眼神，放弃了挣扎。 甭管她的社会身份是教授还是专家，在自己外甥面前那就是他大姨而已。 “那你们还瞒着我，早就认识这不是更好吗？”莫教授一瞬间更欢喜了，“你们真是有缘分，我这其实都多事了，怪不得我刚刚看你们两个的眼神像是在传送什么信息一样。” 完了，姚夭夭仿佛回到了奇恋堡的那天晚上。 当张复野从窗台地下冒出来的那一刻，她说什么都没人信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你们年轻人老是害羞，我也算是给你们创造机会了，不错不错。” 接下来，姚夭夭就听莫教授说起了代尧以前的故事。 “小时候吧，他可调皮了，拆坏了家里不少机器，不过，可能真的是缘分。我记得他那会就天天抓着玩具飞机，做飞机模型，说要开飞机什么的，后来果然干了这行……” “不过，尧怂他一般吃了什么苦很少和我们说的，执行任务受伤了、离家一年半载的，这些都是常事，他总自己扛着，我妹妹每次说起来，就担心他全部付出在工作上，都没人互相扶持。” 姚夭夭点了点头，莫教授看起来是很心疼代尧的。 代尧在一旁有点不知所措，这话当面听着其实还挺戳心窝的，他这硬汉也有点感动。 紧接着，代尧就听到了关于自己的全部八卦。 如果有网友在看这直播，估计弹幕肯定是：“大姨，别说了，给他留条底裤吧。” “他那会刚刚有女朋友的时候，他爸和他妈都开心坏了，事业那么有出息都没这么高兴，这总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听说还是那女孩追得他。” 姚夭夭偷笑了一下。 “没到一年，分了。我妹妹急的哟，快被他气死了，追问他： ‘怎么回事啊？怎么就分了呢？’ ‘我工作太忙了，而且我们不合适，想不到一块去。’” 第132章 合作 “眼看着都二十六七了，还没有女朋友，也没有什么社交活动，净顾着工作了，这次态度还算好，让他回来他就回来了。” 莫教授又说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就先走了，让姚夭夭和代尧互相了解了解。 “我不知道我大姨是让我来相亲，我还以为——” 代尧解释道，他怕姚夭夭误以为他着急找对象呢。 “明白，明白，”姚夭夭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很正常嘛，谁不想谈恋爱呢？对吧？”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代尧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所以，你是托我大姨给你相亲的？” “不是——”姚夭夭摆了摆手，“我这当时也没听明白，还以为莫教授是找我出来闲聊的，也没想到是来见你。” “有男朋友了？” “还没有，”姚夭夭说道，“不过不着急。” “你不是早就参加过奇恋堡的项目吗？” 代尧虽然当时没有特别关注，但是听谈子祺说起过，那是奇恋科技推出的恋爱试点，姚夭夭既然参加了，怎么会不着急呢。 “我是参加过，”姚夭夭歪了一下头，“但当时是去玩的，也没有真的想谈什么恋爱。” 她其实是去找楚立昂的，那个时候，夏可可告诉他楚立昂报名参加了奇恋堡，她便想着去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情况，到底是不是小楚哥哥。 “对了，你看了孟柔的直播了吗？”姚夭夭脑子里一直想着孟柔的事。 “看了。”代尧点了点头，“她说的话有很高的可信度，这样看来，启元大灾真的和外星人有关。也说明那些莫名出现在撒哈拉的乘客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他们应该就是不小心进入了虫洞。” “现在这件事沸沸扬扬的，你们没有什么打算？” “其实我们确实在为此在筹划一个项目，不过因为是机密，还不能说出来。” “噢，对，差点忘了，我不该这么问的。” 姚夭夭下意识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表示多话了。 “不过，我们现在确实需要你们的帮助，文物学方面的优秀人才的帮助。” “可以啊，”姚夭夭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我也挺想做点什么的，而且这方面我毕竟有回忆，兴许能帮上一些忙。” “需要签保密协定还有其他一些合同的。”代尧补充道。 “嗯，可以，你发给我就行。” 代尧没想到姚夭夭答应得这么爽快，他之前也联系过另外一位专家，那位专家对于他的邀请很疑惑，是询问了很多细节信息才答应的。 “答应得这么爽快，你就不怕我坑了你？” “你是军人，而且你这么正派的人，肯定做的是为地球的事，我相信你。” 姚夭夭说完，冲代尧眨了眨眼。 代尧的性格，总让她想起她爹代万陵。 代万陵就是这样，行军打仗的时候从来不会马虎，连她娘亲都说最初见他的时候觉得他很木讷，看起来面冷。结婚后才发现，代万陵就是不会表达，在军营里呆惯了，其实很细心也很体贴。 代尧给姚夭夭的感觉也是这样，人可能真的冷一些，但是能感觉到他是干什么事都光明磊落的人。 代尧冷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柔和，嘴角向上扬了一下。 【孟柔家】 高文川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瞥到孟柔很快速地放下了他的手机。 孟柔回来其实也有段时间了，那天直播的时候，他就在外面听着，他很心疼也相信她说的话，但是这段时间有诸多细节让他感到有点不舒服。 以前的孟柔根本不会偷偷看他的手机，虽然他的手机完全没有密码。 但是现在，他注意到好多次，她都会偷偷看他的手机。 其实，与其这样，倒不如光明正大地拿过去看，偷偷看总让他有种不被信任的感觉。 而且，他发现郑雨玫的飞聊、电话什么的也都被删除了。 “文川，你明天陪我回宇宙探测局吧？” 孟柔看到他出来，立刻甜甜地笑了起来。 “好。”高文川点了点头，条件反射地冲她也笑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几年不见吗？高文川总感觉他们之间总是隔着什么，一点都不真实，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很假。 第二天，高文川便陪着孟柔去宇宙探测局了。 孟柔并不是回去上班，只是去见见同事们，探测局也说她不用再做探测员了，可以去做一些文职类的工作。 因为她直播里说的话，宇宙探测局目前的星际探索已经全部叫停。 郑雨玫最近回去上班了，不过，探测局里总有人会说闲话。 流言这种东西，传到最后都变样了。 探测局里甚至有人为孟柔抱不平，觉得郑雨玫趁虚而入，要抢走高文川。 “她平时看起来还挺冷酷的，真没想到私下里就是那么倒贴的。” “可能觉得孟柔她男朋友是高富帅吧，我听说她本来是和奇恋堡的另一个男的一起去的，结果她倒是和高文川勾搭上了。” “还好孟柔回来了，听说她还一直缠着人家非要一个当面告别。” “哪有那么多仪式感，摆明了就是想和他单独见面，从孟柔身边抢走他嘛。” “我也觉得是，听说孟柔陪她男朋友去了，郑雨玫的脸色肯定不好看吧。” “那场面应该有点刺激，你说人家孟柔多可怜，出去星际探测遇到了外星人，自己的同事却悄悄抢她的男朋友。” “谁说不是呢？难怪她前男友劈腿了，活该。” “太绿茶了，这种行为，那个奇恋堡的男生也挺可怜的，被她当工具人使唤。” “我要是那男的，绝对忍不了，太恶心了，我带你出去玩，你却看上了我兄弟。” “你说，她是怎么和那个高文川联系上的啊，我想想都觉得恶心，半夜去敲人家的门？” “谁知道呢，肯定不是什么正当手段，我以后可得远离她。” “……” 郑雨玫本来已经在调整自己的状态了，打算彻底放下高文川，但是听到这些流言，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她承认孟柔的经历确实很让人心疼，但是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呢？ 这些流言半真半假的，她和高文川见面的事只有他们三个还有姚夭夭知道，如果不是孟柔说的，这些同事怎么会知道，还添油加醋说成这样。 第133章 回到探测局 “孟柔，好久不见啊！真的想你了。” 孟柔回到探测局后，大家都围到她身边去嘘寒问暖的。 最近没有探测任务，他们也都闲下来了，而且他们也在想外星人的事情。 高文川站在一旁虽然有点尴尬，但还是继续陪着她。 “我也很想你们，我在那个星球的时候，还老是会想，要是你们在，我就不怕他们了。” “可怜的小柔，没事了，终于回来了。” “你在直播里说的都是真的啊？我都有点害怕。” “是真的，你还不信我吗？” “信是信，但是还是觉得有点魔幻，虽然我们一直在找外星生物，但是真的有了吧，又觉得难以置信。” “谁说不是呢？但是我真的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不得不信。” “这就是你男朋友吧，真是又高又帅，看起来很儒雅温和。” “嗯，这是我男朋友高文川，我现在干什么事都离不开他，总觉得害怕。” 高文川冲那些同事们笑了笑，那些同事们不断打量他，眼神里也带着讽刺的感觉。 高文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郑雨玫也在这里工作，她也是星际探测局的。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朝周围看了看，好在郑雨玫不在这些人里。 “你这男朋友可真好，你失踪了好几年，他都等着你，要是我那男朋友，估计早就和别人好上了，太羡慕了。” 有个女同事表面上夸高文川，言语间却带着一点挑衅，仿佛希望有人引出郑雨玫和高文川的事一样。 果然她“抛了碎砖”就引出了“劣玉”。 “那倒也不一定，男人嘛，不可能那么专情的，他不是和郑——” “哪壶不开你提哪壶？” 有人及时制止了这个话题。 “孟柔，好几年了这都，你是不是都忘了我们探测局的样子了，带你四处看看吧，刚好你男朋友也第一次来，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工作，就四处走走。” “这是个好主意，高层还没决定怎么应对外星人这事呢，我们也没什么事干。” 说着一群人就簇拥着孟柔和高文川从这一层开始参观了。 孟柔走后，宇宙探测局其实更新了不少设备，也增加了一些部门。 “你看这个宇航服，这是最新研发出来的，要更轻一些——” 整体气氛还算不错，高文川也跟着他们，稍微放松了一些。 “对了，我们露天的那个台子现在在做‘宇宙浪漫’设计，是我们探测局推出的要作商业用途的，去看看？” “好啊。”孟柔点了点头，拉着高文川的手。 一群人上了那个台子，推开门后，却看到有人侧对着门站在那里。 “雨玫，你怎么在这里？” 郑雨玫心里觉得堵得慌就来这个露天台子透透气，因为最近的流言，她越想越难过，鼻子酸了，没忍住悄悄哭了一会。 听到声音，郑雨玫有点茫然地转过头来，却看到了高文川和郑雨玫，还有其他一大群同事。 她不知道孟柔他们今天要来，看到这一场景一时有点手足无措，转过头用手慌忙擦了擦脸，却听到同事的尖尖的声音。 “眼睛怎么那么红啊？雨玫，你有什么伤心事吗？” 说话的就是刚刚“夸”高文川专情的那个同事，她本来觉得自己的八卦之魂无处安放，挑事精神没处发挥了，看到孟柔一个人站在这里，找到了发泄口。 高文川看了看郑雨玫，一时间觉得有点对不起她。 “小柔，我们要不走吧——” “为什么要走呢，”孟柔转过头看了一眼高文川，“你如果真的对她没感觉了，也不用躲着她。” 高文川无奈，只好继续站在那里。 “我——”郑雨玫张了张嘴，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处境这么难堪过。 “小柔今天回来了，和她男朋友一起，大家都高高兴兴的，你怎么躲在这里哭啊？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么？” 那女同事真是不怕挑事，话里句句带刺，仿佛郑雨玫是因为孟柔回来了在难过。 “我不知道孟柔今天回探测局，就是来这里透透气而已。” 郑雨玫最近也觉得憋屈，飞聊上高文川删了她，她收到了专门的提醒。 飞聊如果被对方删除，一般是不会提醒的，只是名单里默默消失了，专门“提醒”是对方要求你看的。 这就好比冲她说了一句：“我拉黑你了，再也不要联系了，滚！” 如果只是删除联系方式，郑雨玫勉强可以理解，但是这个“提醒”真的很灵性，就好像她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一样。 想到这里，郑雨玫避开了高文川的目光，她不想看他。 本来算是和平告别了，这个“提醒”让她莫名又觉得很委屈。 “对了，这是孟柔男朋友高文川，你要认识一下吗？” 那个女同事说出这句话后，高文川都有点怒了，偏偏孟柔一句话也没说，像是想看郑雨玫的笑话。 郑雨玫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想起了姚夭夭上次怼孟柔时的样子。 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被这些人看笑话、传各种流言。 “我已经说了，我是来这里看风景的，也不知道他们要来。孟柔平安回来，我为她和她爸爸感到高兴。就这些，我风景看完了，要下去了。” 郑雨玫说这些话的时候，手都微微颤抖着。 说完，她便朝门这边过来，想要下去。 谁知，孟柔抓住了她的胳膊，郑雨玫侧过头，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雨玫，之前的事我都原谅你了，文川这么优秀，难免你会喜欢他，还做了那些事，何况我那时候失踪了呢。我们应该快要结婚了，还是想得到你的祝福呢。” 孟柔的嗓音就像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轻柔又甜美，但是郑雨玫却觉得一阵恶心。 “原谅”？她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那些事”？她做什么事了？ 孟柔故意把话说的不明不白，抹去了高文川的情感，还表现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把她却推到了风口浪尖。 郑雨玫看到同事们一副“真的是这样”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你随意。” 说完这三个字，郑雨玫使劲甩开了孟柔的手，径直走出去了。 第139章 幻影 姚夭夭刚醒来，迷迷糊糊中打开卧室门。 “主人，生日快乐！每一天都爱你！！笔芯！” 姚夭夭顷刻间清醒，心脏病都快被吓出来了。 “管家，你吓死我了，”姚夭夭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跳，“你再这样怪叫，就要把你主人我直接送走了。” 管家机器人显示屏出现了“委屈”的小表情。 “好啦，你对我最好了，年年都记得我的生日——。” 姚夭夭看它这样，不忍心了，轻轻拍了拍它的铁皮头：“我也爱你哟。” 姚夭夭洗漱后从卫生间走出来，管家机器人又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 “生日还要去上班吗？主人留在家里和我一起看电影吧。” “生日也是工作日，你自己看吧，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润滑油噢。” 姚夭夭换好衣服，要不是管家提醒她，她都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了。 毕竟，在唐朝还有之前朝代，生日被看作是母亲的受难日，主要是倡导孝道的。 虽然她离开了那个朝代，但是却还是保留着一些当时的风俗。机器人这么一说，她其实有点想她娘亲了。 “好了，说一下期末考试的安排，最后一周了，”课的末尾，姚夭夭关掉了屏幕，“大家好好准备，不要来找我加分噢，期末成绩的每一分都是你平时努力得来的。” “姚老师，给我们划个重点嘛——” “就是，姚老师，这要复习的太多了，划个重点，我们肯定好好复习。” 姚夭夭严肃地说道：“要求可真多，这是考试，我希望大家能严肃对待——” 下面的学生真的以为她生气了，也不开玩笑了，傻愣愣地看着她。 “不要存在任何侥幸心理，”姚夭夭忍不住了，抿了一下嘴，“好，接下来我们划一下大概的范围——” “我就知道，姚老师最好了。”有个女生最先反应过来。 “吓死我了，没有重点，我不得挂了，刚刚都计划到再来当姚老师的学生了——” “不要高兴得太早，我说的这些都是必须掌握的，要是有人自己系统复习了，相信在期末考试会获得奖励，好了，这学期就到这里，下课！” “老师，等等，和我们拍个照——” 学生们又哄闹着拍了照，聊了好半天，直到他们要去上下节课才一溜烟跑了。 姚夭夭坐到办公室，打开手机，和往年一样，夏珂、冯老师夫妇发来了生日祝福，还有郑雨玫发来的。 “夭夭姐姐，生日快乐呀！我还在度假，不能见你，快回去了，给你带了礼物哟！” 楚安安的消息跳了进来，姚夭夭被她的飞聊出场特效逗乐了。 但是好像少了点什么，姚夭夭有点赌气地放下手机。 连安安都记得她的生日，楚立昂是睡傻了嘛，还是根本就忘了。 算了，先工作吧，姚夭夭把手机放到了离自己很远的地方，眼不见心不烦。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姚夭夭伸了个懒腰，手机也“叮”地响了一声。 姚夭夭打了个激灵，拿起手机，却看到是全球搜推送的实时热点新闻。 “……” 姚夭夭有点心不在焉地拿起智能眼镜走了出去。 正是午饭时间，大学校园里熙熙攘攘的，大家都吵闹着去食堂打饭，去迟了又要排队，耽误中午午睡看剧时间。 车往家里开的时候，姚夭夭倚着后背睡着了。 “迷路，迷路——” 车突然停住了，还发出了“迷路”的警告，这突然的刹车让姚夭夭的头撞到了旁边的玻璃上。 “咝——”姚夭夭一边揉自己的头，一边慢慢睁开眼，“你也会迷路啊——” 话还没说完，姚夭夭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这——这是哪里啊？ 完全顾不得刚刚的头疼，姚夭夭推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面前店铺林立，“衣冠家”—— 熟悉的名字，她听娘亲说起过，那是大唐西市卖美食的地方。 “萧家浑沌，客官要进来吃点吗？” 繁华的街道，来往的人都穿着唐时的衣服，留着发髻的小孩嬉笑追逐打闹，卖包子的声音，卖糖葫芦的大爷。 “我是回来了吗？”姚夭夭自言自语道。 为了验证，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很疼——这不是在做梦。 “这是唐朝，我回到唐朝了，对不对？” 姚夭夭下意识朝旁边一个路人走过去，有点激动地问道。 可那路人像是看不到她一样，自顾自地朝前走开了。 “琼儿，你去哪了，终于回来了，娘亲和你爹爹都想你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像是穿越了千年的阻隔，姚夭夭还没回头，眼泪就落下来了。 “娘亲？爹——” 姚夭夭转过身，看到她爹爹和娘亲挽着手，站在她后面。 “小时候，娘亲总说要带我琼儿回京城来看看，一直都没有兑现诺言。现在，我们琼儿都二二岁了，娘亲和你爹爹总算实现这个心愿了。” 这场景太过真实，姚夭夭都不敢轻易去抱她娘亲，生怕再往前一步，他们就消失了。 “爹爹小时候还说我家琼儿嫁不出去呢，看看现在，多好看，真好。” 代万陵像是老了一些，眼神比以前多了几分慈祥。 就算是假的，她也知足了，她太想他们了，也太想那个盛世了。 “愿琼儿生辰快乐，爹和你娘亲会一直祝福你的。” 话音刚落，这个场景便突然一下黯淡了下去，姚夭夭眼前出现的又是熟悉的街道。 “已找到路线，已找到路线，距离目的地不到100米，距离目的地不到100米。” 姚夭夭的车发出了回到正轨的声音。 楚立昂手里拿着遥控器一样的东西，从旁边走到了姚夭夭面前。 他看到姚夭夭的眼睛通红，有点不知所措。 “夭夭，我是想让你开心的，没想到把你弄哭了，对不——” 抱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姚夭夭就抱住了他，接着楚立昂就感觉到肩膀一些温热，大概是姚夭夭的眼泪。 “小楚哥哥——” 刚刚她心里记着，就算是梦，也不能哭出来，不能再让爹爹和娘亲担心她了。 可现在，她控制不住了。 姚夭夭冲旁边 第140章 永不失联的爱 刚刚的大唐场景是楚立昂结合自己记忆做成的模拟场景。 姚夭夭看到的代万陵他们都是楚立昂根据自己的回忆，根据自己的想象做成的人物。 姚夭夭住的地方比较僻静，楚立昂见她的车开来之后就启动了场景。 本来想着自己去拦个车，结果姚夭夭的车自己迷路了就停下来了。 因为这个场景，还有里面的人物太复杂，消耗能量非常快，只能支撑这短短的这几分钟。 “生日快乐。”楚立昂见姚夭夭的情绪好转了一些，替她擦了擦眼泪说道。 “我以为你忘了呢。” “怎么会呢，我很早就开始做这个了，就是想让你在今天能见到他们。” “嗯，你真的圆了我的一个梦，”姚夭夭和楚立昂并排着朝前走，“在繁华的大唐，让我又见到了爹爹和娘亲。” 姚夭夭的车跟在后面，它从来没开的这么慢过，旁边的蜗牛都比它每秒钟走的距离长。 “就算过了几千年，他们永远都会守护着你的，你想想，你小时候那么皮，他们怎么舍得留下你一个人在世界上闯祸？” 姚夭夭破涕为笑，是啊，他们不放心的。 代尧在街道的远处站定，低头看了看手里提着的蛋糕还有礼物，又看了看前面相依走远的两个人，又坐上车回到了家里。 谈子祺的学校在代尧家附近，所以代尧她妈就给他留了个房间，星期天什么的可以来这里。 “哟，哥，怎么——提着个蛋糕回来了？谁过生日啊？” “你吃吧，都是你的。” 代尧把蛋糕递到了谈子祺手里：“都吃了，别浪费。” “我都这么大了，只能吃几口，最近还健身呢，而且这个颜色——粉的，紫的，太梦幻了吧？哥，真没想到你心里还住着个小公主啊。” 代尧没说话，冲着地板发愣。 “22岁。”谈子祺把蛋糕上的字读了出来，恍然大悟，“谁22啊？哥，你这是给哪个姑娘买的蛋糕？” 代尧还是没有说话，他都忘了上面还写着字呢。 “不是吧，我哥——是不是失恋了？” 谈子祺盖上蛋糕，这他可不能吃。 “没有，你赶紧吃吧，别废话了。” “这我可不能吃，我又不是那种把自己的‘甜’建立在我哥痛苦上的人。” 谈子祺那个嘴花里胡哨的，什么都能说出一套道理。 “太震惊了，我第一次见你因为女人这样，太可怕了！”谈子祺一边说一边找来了瓜子，“说出你的故事，小谈为你解忧。” 代尧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抓了一把瓜子：“你小子还想吃我的瓜？我听说，你又分手了？这都多少个了，不要戏耍人家的感情。” “还行吧，第六个女朋友，”谈子祺皱了皱眉头，仔细算了一下，“你不懂，这谈恋爱分人的，有些人可能谈一两次就找到对的人了，像我这种吧，魅力太大，容易吸引不适合的人，多试几次，也算对我自己负责。” “花心就花心，还一套一套的。”代尧懒得理他，“我大姨呢？不是说今天会来我家吗？” “你说莫教授，是吧？”谈子祺指了指手表，“人家说的下午三点左右来，你不是说你中午有点事吗？忘了？” “噢，”代尧拍了拍脑袋，他想着去给姚夭夭庆祝生日，顺便把保密协议拿给她。 不是——应该是把保密协议拿给她，顺便给她庆祝生日。 “我听说你大姨上次给你组织相亲了，结果怎么样？”谈子祺来了整天就是问代尧他爸妈代尧的感情状态。 “你老八卦我干什么？”代尧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对方是谁么？” “谁啊？”谈子祺好奇地看着他。 “你女神，姚夭夭。”代尧说起她的名字，脑海里出现了刚才的场景。 之前，姚夭夭给他发来了基本的信息资料，让他存入机密项目文物工作者人才库，他看到了她的生日。 他开着车到了姚夭夭家所在的街道时，看到前面场景很是奇怪，便走了下去。 下了车却看到场景突然消失了，姚夭夭抱住了一个男子。 说实话，画面还挺和谐美好的，就是有点酸。 “啥？”谈子祺仿佛听到了爆炸新闻，突然抓住代尧的肩膀摇到，“哥，可以啊！” “什么可以，”代尧嫌弃地推开了谈子祺的手，“我是让我大姨给我找考古——” “你要是娶了我女神，那我就可以问她各种关于《远古奇幻录》的问题了，说不定还能提前知道这本书的续集，那多好。” “我找女朋友就是为了给你剧透书的续集？”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谈子祺“嘿嘿”一笑，“仔细想一想，你和我女神还挺配的，一个是空军大校，一个是畅销书女作家，还是文物研究工作者，多浪漫的设定，必须是官配。” “你上次不还说你男神和你女神最配了？”代尧拍了一下谈子祺的头，“话都让你说了。” “我男神——”谈子祺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女神都能成我亲戚了，还管我男神干什么？我男神优质，能找到好女孩的，你需要救济一下。” 要是楚立昂听到这句话，估计能用眼神把谈子祺杀死，之前，也不知道哪个后辈屁颠屁颠地追着他问问题，还说他是榜样、是楷模。 “所以，你们最后说的怎么样？追到我女神了没？” “我们只是朋友，”代尧靠在沙发上，“你可别瞎说了。” “恋人不都是从朋友开始的，挺好，哥，我也是小瞧你了，本来以为你没有恋爱的命，没想到，在这等着呢。” 谈子祺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蛋糕，吃了几口，后知后觉地嘟囔道：“这蛋糕——该不会是给姚夭夭女神的吧？” 【姚夭夭家】 楚立昂坐在钢琴前，送上了另一份生日礼物。 公元世纪的一首歌：“《永不失联的爱》”。 “我也一样，不管是西宾、小楚哥哥或是立善科技的楚立昂，即便我的记忆被控制了，心底也永远记得你，爱是不会失联的。” 第141章 塔流星 “这个楚立昂智商果然高，根据他发回来的姚夭夭的数据，裴羽儿已经得到了不断改进，真的越来越像姚夭夭了。” （塔流星语，只有作者听得懂，垄断了，给各位翻译一下。） 温枫眠看着还在透明改造舱里的裴羽儿，阴险地笑了一下。 “以前，总以为我们会一步步走向灭亡，谁能想到，在遥远的太阳系，居然生活着这样一群无知的人类。” “我们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就可以开始实施我们的计划了，四百多年了，终于等到了。” 在太阳系之外，有一颗和地球差不多大小的星球，就是塔流星。 几千年前，从远处看，塔流星还是一颗土黄色的星球。 那个时候的塔流星和它的颜色一样，资源丰富，算得上是土豪星球了。 当时，塔流星同时围绕着两颗恒星公转，拥有极其丰富的能量，星球上的生物外形也都偏黑。 那是塔流星最风光的时代，也是塔流星人文明快速发展的几千年。 塔流星人最不缺的就是能源，即便挥霍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资源枯竭。 即便文明已经进化到了高级阶段，也没有生态保护、节约能源这样的政策或是口号。 毕竟，能源用都用不完，谁还会去想这个问题。 塔流星人专注于科技发展，其他一概不想，若是宇宙有知，或许也知道塔流星科技文明是整个宇宙里最为高级的。 大概一千年前，太阳系外的宇宙发生了一件大事，这直接影响了塔流星人的未来。 某天的黑夜过后，塔流星再也没有出现过白昼。 那两颗恒星不再发亮了，在短短的一个夜晚里，它们居然同时死去了。 作为高智能生物，塔流星人早就对那两颗恒星做过深入的研究，研究表示，那些恒星还能存在很久，起码是以亿年为单位的。 就是这个研究结果让塔流星人放肆使用能源，更没想过恒星会像灯火一样突然熄灭。 两颗恒星的死亡既打脸了塔流星人引以为豪的科学成果，又意味着这个星球不会再有能量来源了。 但塔流星人毕竟是高智慧生物，并没有陷入悲痛或是愤怒，而是开始在宇宙中寻找可能的落脚点。 他们认为两颗恒星的“灭灯”只是概率问题，科学只能估计恒星生长的概率，但是无法预料突发事件。 这些高智慧生物并不认为是自己的科学体系出现了问题，不过是遇到了亿万年难遇的突发现象罢了，更何况塔流星的能源还够他们活很长时间。 塔流星就在黑暗里继续发展自己的文明，当然也开始思考拓展宇宙领土。 为了能尽快找到适合文明发展的星球，塔流星人开始研究如何才能加速在宇宙穿行的速度。 不到两百年，“宇宙隧道”就研发出来了。 这是一条由“塔子”微粒铺成的大道，“塔子”的速度之快，是前所未有的。 打个比方，玩赛车游戏的时候会有“加速带”，“塔子隧道”能起到一样的效果。 它就好比宇宙里的“加速带”，飞船进入“塔子隧道”，就像进入了宇宙“加速带”，可以实现超超超超光速飞行，对他们来说，光年不再是遥远的距离。 有了“塔子隧道”的塔流星人很快来到了太阳系。 最开始的探索集中在伦纳德-柯伊伯带，那里有无数行星，那天体密集程度让塔流星探测员差点都患上了“密集恐惧症”。 塔流星人本以为这里一定有合适的星球，就绕着这个太阳系的外围探索了许多年。 柯伊伯带实在是令他们大失所望，塔流星的探测员们提起柯伊伯带就气不打一处来。 或许，这个行星圈就是宇宙给地球的一层防护带，像是障眼法，让塔流星人对太阳系失去兴趣。 可惜的是，塔流星人很快注意到了柯伊伯内圈的星系。 太阳，那颗看起来像是在燃烧的恒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这颗恒星有点意思，周围的星球必定有生命的存在。 果然，塔流星人发现了火星上的人类。 那时只有很少部分人类科学家在火星人类基地生活，塔流星人观察了许久，发现他们其实是从那颗蓝色的星球来的。 而那颗蓝色的星球上，有几十亿类似的生命。 当探测员将地球的状况报回自己的星球，塔流星首领让他们潜入地球，获取更多信息。 “只有一颗恒星，上面还有这么多生命，这颗星球只怕也容不下我们。” 塔流星首领对地球的生命数量表示震惊，真是太多了，密集恐惧症又要犯了。 塔流星虽然资源丰富，但是生物数量却不多。 随着他们不断发展文明，早在几千年前，他们就淘汰了一大批低智的同胞，通过星球的科技将留下来的高智力人群配对，繁衍生息。 当然，并不是说所有的塔流星人都是高智力的，智力较低的依然存在。 因为塔流星人发现，即便经过了那一次淘汰，在之后的繁衍中，还是会出现低智力的同胞，与其不断耗费精力消灭他们，不如直接将他们化为一个族群。 还给这个群体起了个颇具歧视意义的名字“undesirablegroup”（不该存在的群体）。 （这里用英语阐释是因为这个单词能更好地诠释塔流星人对这个群体的厌恶。） 而这个群体在塔流星上一般从事最低贱的工作，任由其他塔流星星球人员使唤。 就像黑废废的手下，其实就有一些属于这个群体。 说起黑废废，他算是个例外。 黑废废的父母都是塔流星极高智力的存在，他的哥哥智力更是不可估量，偏偏他的智力是中等偏下。 他的父母看他生活里不他聪明的样子，本来打算将他扔入“不该存在的群体，”谁知黑废废人傻但是运气好，在塔流星一月一次的智力测验中拿到了高分。 当然，他不是靠实力，完全是靠运气。 就是因为这份莫名的运气，黑废废没有成为“下贱”的人群，加上他的家人都比较厉害，他在塔流星也有了自己的地位。 第142章 意外(甜) 楚立昂再次进了立善科技医院。 “楚董，你这是怎么了？” 口腔关节科的穆医生看到他们医院的董事长这样站在他面前，心里很想笑，但是又不能笑出来。 楚立昂指了指自己的下巴，表示自己说不了话。 “稍等一下，我马上给您复位。” 好多小护士都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他们的董事长。 “怎么——怎么好像有股奇怪的味道？” 有个小护士吸了吸鼻子，冲旁边的人说道。 旁边的护士早就捂住了鼻子，指了指楚立昂。 姚夭夭站在旁边，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好让自己不笑出声来。 本来是给她过生日，楚立昂说他学会了滑翔，要和姚夭夭一起去玩。 他确实学会了，还考了级，滑翔也很开心。 但是，楚立昂的浪漫心态作祟了，冲着不远处的姚夭夭喊道：“姚夭夭——姚夭夭，要永远开心！” 姚夭夭逗他，说她听不见。 然后楚立昂就大声地又喊了好几遍。 就在最后一遍，刚把“姚夭夭”这三个字说出来后，楚立昂就感觉到下巴一阵疼，嘴巴也动不了了。 他下巴脱臼了。 “姚夭夭”这三个字喊多了真的蛮容易脱臼的，更何况楚立昂还是带着非常饱满的感情。 楚立昂企图自己把下巴复位，但是失败了，只好朝地面降落。 下巴真的很疼，他难以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控制滑翔伞上。 滑翔伞有点散漫地漂着，不偏不倚，再次落到了上次的粪地上。 “小伙子，怎么回事啊？我是不是之前就见过你。” 那位大爷再次及时出现在了田埂上，历史复现，只不过这次他孤独地站在粪地上。 楚立昂本想辩解，但是嘴也动不了，只能任由大爷嘲笑。 “大爷，不好意思啊，他下巴脱臼了，不小心落到您地里了。” 姚夭夭忙跑过来解释，滑翔俱乐部的工作人员也拿着烟一脸歉意地过来了。 “这是你男朋友吧？”大爷指了指楚立昂，“怎么好好一小伙子，就爱往人粪地里钻，你得多考虑考虑。” 楚立昂听到前半句本来还有点高兴，听到后面就一脸哀怨地盯着大爷。 “行，大爷，我知道了，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姚夭夭朝大爷拱了拱手，朝楚立昂伸出手，把他拉了上来。 楚立昂张着嘴，不能说话的样子真的很逗，姚夭夭忍着笑把他送到了医院。 穆医生三下五除二就把楚立昂的下巴复位了。 “怎么样，您现在感觉正常了吗？” 楚立昂小心翼翼地动了动嘴，确实能自由活动了，便点了点头。 “哈哈哈——”姚夭夭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大笑。 穆医生看了看楚立昂又看了看姚夭夭，这两个人一个刚治好脱臼，一个在这大笑，看样子也许很快他就又能派上用场了。 “穆医生，不要见怪，我女朋友性格就是这样，比较豪迈，见笑了。” 楚立昂搂过姚夭夭的肩膀，冲穆医生说道。 “噢，是您的女朋友啊，难怪这么好看。” 听到这句话，姚夭夭收起了笑，右手打了一下楚立昂的后背。 “谢谢了，那我们先走了。”楚立昂不肯松手，搂着姚夭夭的肩膀走出了穆医生的科室。 他的办公室就在上面一层，又滑翔又脱臼的，有点累了，需要先去休息一下。 “谁是你女朋友，骗子——” 进了楚立昂办公室后，姚夭夭挣脱了楚立昂的手。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债主么，今天我为了给你庆祝生日，脱臼了，还掉粪地里，没人要我了，你得对我负责。” “那是你和粪地缘分不浅，说不定你还会和大爷再见面。” 姚夭夭想起他在粪地面如死灰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谁能想到堂堂立善科技医院的创始人掉入了粪地两次。 楚立昂先找了办公室备用的鞋换上了，然后把之前的鞋递给了服务的小机器人，小机器人拿出去清洗了。 “你这办公室的视野还挺不错。” 姚夭夭走到窗边，医院在城市的中心，楚立昂的办公室楼层又比较高，在这里能俯瞰到城市的全貌。 “不过，为什么这院子里为什么会有那个——” 姚夭夭看到了好玩的东西，转过头想指给楚立昂看，却撞到了楚立昂身上，脚也踩到了楚立昂的鞋，有点重心不稳。 他刚走到她后面，想看看她在看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刚换了鞋，你就踩一脚，”楚立昂扶住了姚夭夭的腰，“又欠我了。” 和之前的近距离接触不同，这次无论是外表还是意识，他都是公元世纪的楚立昂了。 想到这里，姚夭夭莫名有些紧张，太近了，太近了吧—— 这么近——氧气有点不够—— 姚夭夭下意识抬起头，却看到楚立昂低着头在看她。 脖子好像突然固定住了，姚夭夭的眼神呆呆地停在那里。 对视了不过几秒，楚立昂的头就慢慢低了下来。 姚夭夭感觉脑子一阵发懵，下意识闭上了眼睛，随后嘴唇就感觉到了楚立昂的气息。 【代尧家】 “噢，我只顾着给你相亲，差点忘了你说的正事。”莫教授听代尧说完后才恍然大悟，“这样，我这两天找找知根知底的文物工作者，问问他们的意思。” 代尧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大姨，还有——您觉得姚夭夭怎么样？” “夭夭——”莫教授想了想，“她是个好女孩，而且在这方面有很高的天赋，应该能帮上不少忙。” “好。“大姨，关于这个项目在签保密协议之前，我是不能透露任何细节的，所以，麻烦你和其他专家们也沟通一下，如果不愿意，不强迫的。” “行。”莫教授点了点头，和代尧她妈妈聊天去了。 “哥，我晚上去唱歌，你一块去吗？”谈子祺约了一帮朋友出去玩。 “不是快期末考了？你怎么还天天出去玩，”代尧看了看时间，“我哪有你那么闲，要不是有任务，我也不会现在回来。” “期末考都是考些基础的东西，我都会啊，不用怎么复习，最重要的就是rx。”谈子祺换了件衣服，“一块走吧，我也要出去浪了。” 第143章 塔流旧事 “外星人”这次词条已经在全球搜上住下了，每天稳定在前五名。 “既然当时孟柔可以飞到柯伊伯带，那为什么不能多派人去那附近，找找外星人的踪迹呢？” 有网友真诚发问。 “听说，孟柔开的那个飞船是星际探测局十年的研究成果，能在数月内完成30个天文单位的航行，投资了数十亿个比特币呢，花了不少钱，结果飞船和人都不见了。孟柔失踪后，星际探测局认为是飞船出现了问题，就停止了类似的飞船研发，探索依旧聚集在太阳系内。” “数十亿个比特币，这么多钱——结果还打不过外星人，现在开始重新造这样的飞船估计也要好几年吧，万一外星人冲动了，发起进攻，我们不就完了。” “小朋友，你想得太简单了，柯伊伯带以外就是太阳系之外了，那可是我们从未涉足的探索领域，即便能短时间内造好那样的飞船，也无法预测出了太阳系外的宇宙是什么样的。” “说不定外星人就在柯伊伯带埋伏着，等着抓地球人去做实验呢。” “你都能想出来的办法，那肯定没用啊，你以为各国政府精英和科学家都是吃闲饭的嘛。” “科幻小说都开始以外星人和地球未来为主题写了，看得我快吐了。” “我也是，想到现实已经超过了科幻，感觉小说也没意思，好想知道究竟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现在这种状况太折磨人了。” “看什么科幻，看看《远古奇幻录》吧，真是唯一能给我慰藉的小说了。” “越看奇幻录，心里就越喜欢这颗蓝色星球，就越害怕失去它。” “还是学校作业太少，单位工作不够多，你们才有时间在这里感慨。” “那个孟柔，我其实不太喜欢她，总给我一种绿茶的感觉，谁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说不定就是危言耸听，不接受批评，别来和我吵。” “楼上怎么回事啊，人身攻击孟柔小姐姐，她有什么理由要骗你？” “我觉得是真的，要是真的是危言耸听，孟柔肯定早就被抓起来了，可现在官方没有任何回应，估计各国政府是知道点内幕的。” “楼上说得有点道理，现在就是在想办法吧。” “也不知道外星人看到孟柔的视频了没，要是看到了应该不会无动于衷吧？” “谁知道呢？我每天都担惊受怕的，我家星曜哥哥也去度假了，连新歌都没得。” “捕捉一枚星曜粉，站子发图了，他回b市啦！应该要开始工作了。” “哎哟，还有他女朋友呢，两个人看起来好甜蜜，我好酸。” “逗死我了，楚安安可能怕被粉丝说，离了陈星曜老远，结果被他一把拽过去了。” “其实我已经成了他们的cp粉了。” “楼上真是叛徒。” “……” 相比最开始知道外星人时的反应，现在人们其实已经习惯了，虽然还是热议的话题，但是气氛比之前很明显要轻松一点了。 “这就是人类，大部分人的情感大于理智，学不会量化所有的风险，什么时候都能抱有侥幸心理，都有能开心的事。”楚正甫看了看网友的这些评论后说道。 黑废废也在看手机，楚正甫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他有点想念地球的饭菜了，也很久没见sally，还有点想在那个酒吧坐一晚上。 “教授，我打算再去地球看看，深入了解一下人类对这件事究竟是怎么想的。” 楚正甫看了黑废废一眼，上次黑废废带回来的“绿茶包计划”得到了首领的夸奖，首领已经不限制他去地球了。 黑废废其实已经买了一张星际飞船的票，不过没提前告诉sally，他打算吓她一跳。 “爸，我到家了，放心吧。”楚正甫收到了楚安安发来的消息，“今天晚上就开始做简历，星曜会帮我看的，明天就投出去，你别叨叨我了。” 楚正甫其实算是半个地球人，他父亲是较早潜伏在地球的塔流星人，和一位人类女性结婚。后来，就有了楚正甫。 当然，楚正甫的人类母亲和孙童希一样，提早衰老，生下楚正甫还不到两天就因为身体机能已经完全老化去世了。 楚正甫被送回了塔流星，由塔流星人抚养长大。 起初，塔流星人还提防着他这个混星球物种，后来发现虽然他身体里留着人类的血液，可没有人类的半点特性。 楚正甫在智力测试中，也得到了拔尖的分数，所以在塔流星的地位也很高。 不过，也有少部分塔流星人看不起他，以温枫眠为首的塔流星“悍”派一直对他颇有微词。 “悍”派成员都拥有极高智商，不仅排斥低智力的“不该存在的群体”，甚至看不起塔流星中等智力群体，他们中的极端主义者一直倡导直接淘汰这两类人，只留下高智力群体。 但是，塔流星中等智力群体不在少数，首领考虑到日常运作还需要这些人，对“悍”派的观点一直都是采取“回避”策略。 楚正甫的母亲是“悍”派眼中智力更低的地球人，因此他们也看不起他。 塔流星首领发现楚正甫的人类血液其实很有用处，比如他的外貌偏向人类，和人类女性在一起后，对方的身体也不会出现异化反应，所以在他父亲死后，就派他前往地球。 启元440年他和楚安安妈妈（地球人）相恋，几年后就结婚了。 在地球的这些年，楚正甫一直都为塔流星效忠，但是他自己也感觉到对楚安安妈妈的感情变了，从最开始的完全利用慢慢变成了愧疚甚至不忍心。 那时，刚刚出生的楚安安，还是粉粉嫩嫩的小屁孩，小手握住了楚正甫的一根手指。 就在那一刻，楚正甫才意识到自己身体里的确是有人类基因的，看着襁褓里闭着眼睛软萌的女儿，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亲吻了楚安安的妈妈。 而之后，楚安安妈妈的惨死更是他心里永远无法磨灭的痛。 那个场景，他甚至没有办法回想。 “老公，你快回来了吗？饭快好了。” 看到这条消息，楚正甫回过神来，马上回复道：“快了，马上就回去了。” 楚立昂和楚安安还不知道他们的妈妈早就死了，这个给楚正甫发消息的只是楚安安妈妈的高级“仿生人”罢了。 第144章 协议 “给，签好了。”姚夭夭将保密协议递给了代尧。 代尧看过之后就把协议收了起来：“刚好这几月是你们的暑假，所以我们会安排你们的住宿，预计一到两个月应该可以完成。” 姚夭夭点了点头：“不过，这两个月完全不能回来吗？” “基本上是这样，我们可能会去撒哈拉沙漠，也不方便来回跑。”代尧看姚夭夭眼神里好像有点顾虑，“你这两个月有事？” 姚夭夭还没说话，机器人就提醒：“楚立昂来访。” “让他进来吧。”姚夭夭冲机器人说道。 楚立昂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了沙发上仿佛坐着什么人，进来后看到是代尧。 楚立昂想起自己之前在人工智能与医疗大会上好像见过他。 “对了，”姚夭夭拉过楚立昂的胳膊，“想起上次莫教授安排我们两个，哈哈——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就是这位——我男朋友楚立昂。” 姚夭夭笑得很甜，头还朝楚立昂肩膀歪过去。 “之前应该见过，我是代尧。”代尧愣了几秒，才逼迫自己控制住心里泛起的复杂情绪，“那我先走了。” 姚夭夭冲他摆了摆手，楚立昂也跟着摆了摆手。 “他找你干什么啊？”楚立昂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工作的事？” “秘密。”姚夭夭开始看楚立昂带了什么，“看来今天可以吃火锅啦。” 楚立昂陷入了沉默。 “干嘛，吃醋了啊？”姚夭夭抬起头，楚立昂脸上每个毛孔似乎都在说“他酸了”。 “你很少让外人来你家的。”楚立昂果然是吃醋了。 “那你还让裴羽儿在你家住呢。” “我那几天都在医院躲着的，我们都没打几次照面。”楚立昂慌忙开始解释，“我一直都让安安照料她的。” “我们的确是在说工作，”姚夭夭不逗他了，“过几天，我就要离开这了，大概要走两个月。” “去哪？是什么工作，我跟你一起去。” “他是军方的，”姚夭夭开始严肃了一点，“按照协议，具体的工作内容我是不能告诉你的，到时候我的老师们也会去，别担心。” “和他一起工作？”楚立昂听她说完更“担心”了。 “我也不知道，他可能只是协调吧，我主要还是和我的老师们一起。” 这下好了，楚立昂完全掉醋缸里了，更不说话了。 “就是工作嘛——我们那么长时间没见，不也好好的嘛，就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这都是为了地球的未来，你难道不想知道启元元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嘛？” “您是世界上最宽宏大量的男朋友——” “……” 姚夭夭打赌，她一辈子都没有说过这么肉麻的话，而且还一次性说了这么多。 “哎，去吧去吧，”楚立昂最后叹了口气，“我真是成了讨债的了，你就像是逃债的。” “我这几天都没什么事？你想去哪玩，或者吃什么东西，我都陪你，补偿你，这样行不行？”姚夭夭拉了个抱枕靠着楚立昂坐了下来。 “补偿我——”楚立昂傲娇地扬起头，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那你亲我一下。” “你这几天真是越来越过分，”姚夭夭拿起抱枕轻轻砸了一下楚立昂的头。 “你自己说要补偿我的，难道要我自己动手？” “切，我又不怕你，”姚夭夭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有点慌，“那你闭上眼。” 楚立昂马上闭上眼了。 姚夭夭飞快地亲了一下楚立昂的左脸，耗时不过几秒。 “没感觉到。”楚立昂睁开眼，故作冷漠地说道。 “你就是故意的，你耳朵都红了，骗子。” “不行，这不算，重来。”楚立昂又闭上眼，等着姚夭夭。 姚夭夭只好重来一次，这次稍微放慢了速度，免得他再说“没感觉到”。 结果就在她靠近楚立昂左脸的时候，他的头猝不及防地转了过来。 紧接着，姚夭夭羞红了脸，楚立昂倒是得意地笑了。 “不理你了，就是个大骗子，”姚夭夭又羞又气，从沙发上跳下去走了。 “行，不逗你了，做火锅——我们一块吃火锅了。”楚立昂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提着食材一蹦一跳去了厨房。 【酒吧】 sally一抬头，看到进来的人是黑废废。 “哇，大科学家，终于又见到你了。”sally拿了两瓶酒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怎么样，最近忙不忙？”黑废废见到sally也很开心。 “还挺忙的，”sally指了指酒吧里的人，“你知道孟柔那个事吧？” “噢，听说了，就是那个之前失踪的探测员。” “对，”sally开了酒盖，递给黑废废一瓶，“自从她说有外星人后，晚上来酒吧的人越来越多了，都想来喝喝酒不想那些以后的事。” “那你呢？怕外星人吗？” “我以前吧，觉得就算有外星文明，也能和我们和睦相处的，毕竟宇宙这么大，也没必要打得你死我活的，”sally扬起头闷了一口酒，“不过，孟柔直播说自己被抓去做实验，这确实有点可怕。” 黑废废拿起酒瓶和sally碰了一下杯，自己也喝了一口。 “对了，你是科学家，那你们科学界是怎么看这事的，会做什么防范准备吗？” “我们——现在还没有什么详细的计划，这还是要看各国政府。”黑废废当然不知道人类科学家有什么计划，胡乱说了几句。 “也是，这东西很难说啊。不过，这事出来以后，我就有点想我的东北老家了。” “你老家？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东北呀，你都不知道吗？”sally有点惊讶地看了黑废废一眼，“大哥，你真是研究糊涂了，我们那疙瘩很有名的啊，东北就是块宝地，知道吗？” “那应该是个好地方。”黑废废点了点头。 “我想着回去看看我老爹老娘，外星人都要来了，我也没心思在这卖酒卖咖啡了。” “说不定外星人也能和你成为朋友呢。” sally摆了摆手：“要真的像孟柔说的那样，这外星人应该挺残忍的，我算什么，不过是地球上最普通不过的人类罢了，他们怎么可能和我成为朋友。” 第145章 量化恋爱 “他们怎么可能和我成为朋友呢。” sally说完这句话就开始大口大口喝酒，黑废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要是她见到自己的真面目估计会被吓跑吧？ 如果塔流星的那项计划开始实施，那sally也逃不过。在那之后，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和他自由自在地喝酒聊天吗？ 或者像她这样智力可能达不到塔流星标准的，也许会被直接淘汰。 黑废废第一次对塔流星的计划产生了抵触，像是触电了一样，头都跟着颤了几下。 他不能有这种想法，要是被温枫眠他们知道了，他自己都没法在塔流星呆下去了。 “大科学家，你想不想去我们东北看看，我们那里人杰地灵的，真的很不错。” “你什么时候回去？” “下周吧，刚好这个月结束，少干一天一月工资就没了。” “到时候看吧。” 黑废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地球呆这么长时间。 sally显然喝酒有点上头了，脸都红了，说话也开始拖拖拉拉的。 “又见到大科学家，今天——就喝个高兴，反正我都下班了，痛快喝！” 黑废废已经能喝几口酒了，但是不能喝太多，他还没有什么酒量。 直到凌晨三点，sally终于不喝了，一头栽到了桌子上，睡过去了。 “sally——sally——”黑废废摇了她几下，都没有任何反应。 虽然他是外星人，可也不是生物，是需要休息的，晚上还是得睡觉。 黑废废不想把sally一个人丢在这，但是她喝得烂醉如泥，也不知道她住哪。 想了一会，黑废废背起sally去找酒店住了。 酒吧不远处就有一家很不错的酒店，黑废废背着她进去了。 这个sally，看起来挺娇小一姑娘，背起来还挺重，黑废废累得气喘吁吁的。 “要一个房间，”黑废废冲前台机器人说道。 “请问您要哪一种？” “随便，我太累了，你随便给我开一个就行。” “好的，先生，我为您选出四个房间，豪华大床房，带早餐——” “停——就这个。” 黑废废感觉地球的机器人就是废话太多，他可等不及后面那三种了，sally快从他背上掉下去了。 “给您的身份证，直接刷身份证就可以开门，祝您住店愉快，有什么需要——” 没等那机器人说完，黑废废就径直走向了电梯。 到了房间，黑废废把sally放到了床上，瘫坐在沙发上休息。 sally估计都见到周公了，手挠了挠脖子，完全没有意识了。 “还说怕什么外星人，被我这个外星人卖了你都不知道。”黑废废在心里嘀咕道。 这地球女孩真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也不怕他是个坏人，对着酒就是喝。 第二天早上十点，sally终于醒了过来。 昨天喝得酒真的不少，现在都有点头疼，sally睁开眼，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 “白色的墙——” 这地方有点陌生啊，sally这才记起来自己是和黑废废喝酒，之后就断片了。 “这是哪啊——”sally自言自语道，话还没说完，手就碰到了她旁边睡着的黑废废。 “欧阳苏龙！”sally一下子清醒了，冲黑废废喊道。 黑废废昨天晚上把一切收拾好后都凌晨五点了，他困得很。 “怎么——怎么了？”黑废废迷迷糊糊听到尖叫，极其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你——我，我们怎么睡在一起啊？！”sally下意识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不然呢？”黑废废眼神空洞地看着sally，“床上——比较舒服。” 衣服好像没什么变化，但是sally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吧？” “发生什么？”黑废废感觉莫名其妙，一边打哈欠，一边说道，“你喝醉了，我不知道送你去哪，就来这了。” “可你是男的，我是女的。”sally小声嘀咕道，不过看样子，确实没发生什么。 黑废废又躺下了，在这方面塔流星人是不会冲动的，他们结婚什么的都是经过人工智能筛选配对的。 只有那些来地球做任务的塔流星人为了掩饰身份，才会和地球人恋爱、结婚生子。 “诶，科学家，你们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sally发现自己大惊小怪之后，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难道自己对男人根本没有什么吸引力。 “我——”黑废废这觉是睡不成了，“我应该会和高智商的女孩结婚。” “结婚？”sally撇了撇嘴，“想得那么长远吗？你谈过恋爱吗？” “恋爱？”黑废废看着地板感觉头很晕，在塔流星，睡觉时间是非常规律的，虽然来了地球后，熬过几次夜，他还是不太适应，“没有。” “你就没有碰到什么喜欢的女科学家？” 黑废废摇了摇头，他根本就不用操心这些事情，到了一定年龄阶段，塔流星的婚姻分配所会自动和他联系的。 “可人只有经过恋爱才能知道到底爱不爱，你不恋爱就直接结婚，那怎么行？” “挑一个最合适的就行了，各方面彼此匹配，就结婚。” “匹配？” sally愣了一下，这个欧阳苏龙，把恋爱说得跟算法模型一样，仿佛扔两个人进去，就能得出匹配度。 “对啊，最合适的就是最好的。” 黑废废感觉sally的问题实在是太愚蠢了。 算了，毕竟是地球人，黑废废在心里原谅了她。 “谈恋爱又不是买菜，有些人性格截然不同也能在一起，另一些人则是和性格相似的人在一起，哪里来得匹配这样的说法？” sally显然很不认同黑废废的观点，看了那么多脑残剧的她，更相信浪漫和直觉。 “量化性格参数、参考智商匹配就行了，反正我父母就是这样的，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过得挺好的，何必浪费时间去和不同的人尝试呢？” sally有些懵地看了黑废废一眼，他说得那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原来科学家们都是这么恋爱的吗？sally以为是自己没见过世面了，虽然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但是也没有再争辩。 “您好，早餐服务。”机器人按了门铃，送来了早餐，“祝两位新的一天元气满满。” 第146章 撒哈拉沙漠 楚立昂这两天赖在姚夭夭家不走了，看姚夭夭开始收拾行李，坐在行李箱上，不让她收拾。 “明天就要走啊？还要去两个多月。” 姚夭夭只好先歇一会，认真地看着楚立昂：“楚立昂，你知道么，你现在耍赖地样子简直像个小媳妇。” 楚立昂低头看了看自己扭曲的身姿，直起身体，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还有你——”姚夭夭指了指小火团，“你们两个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小火团蜷缩在楚立昂脚边，今天它是和楚立昂站在同一战线了。 “你走了，这小狐狸会很想你的，要是它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日渐消瘦，那就不好了，要保护小动物，你看它的眼神——多可怜。” 小火团特别配合地摆出了楚楚可怜的样子，还低地哀嚎了一声。 姚夭夭才不吃这一套，拿过行李箱，放在地板上，继续开始装东西。 一个小时后，东西都收拾好了，快11点了，她明天要很早起来，趁着夜色悄悄离开。 她去帮军方的事情连夏珂都不知道，毕竟代尧说的是任何亲密的人都不能告诉。 快速洗完澡出了浴室，姚夭夭看到楚立昂站在楼梯旁。 “我帮你擦头发。”楚立昂拿过姚夭夭手里的毛巾，给她擦头发。 客厅的大灯已经关了，只有那盏昏黄的小灯还亮着。 外面静悄悄的，姚夭夭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了，也只敢偷瞄几眼楚立昂。 几分钟后，楚立昂的动作停住了，两只手放在姚夭夭耳朵两边。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楚立昂的声音很低，姚夭夭有点没听清楚。 “嗯？”姚夭夭下意识抬起头，发出疑问。 楚立昂朝前面挪了一步，姚夭夭下意识想后退，可后面是墙，退无可退了。 他的头再次低了下去，姚夭夭的头靠在了墙上。 她头上的毛巾滑落了下去，小火团识时务地跑到客厅另一边蹲着了。 【第二天】 天还没亮，姚夭夭就拖着行李从家里出去了，莫教授和代尧已经在外面的车上等着了。 楚立昂真是黏人，她走的时候，又抱了她好几次，要不是小火团咬住了他的裤腿，他估计都不放她走了。 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没有一只小狐狸理性。 “莫教授，代尧。”姚夭夭坐进去后和他们打招呼，“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啊？” “去机场，飞往撒哈拉。”代尧回答道。 “直接去撒哈拉啊？”姚夭夭还以为会先去军区呆两天呢。 “放心，生活用品都准备好了，要是没有拿什么东西也不要紧。”代尧补充道，朝姚夭夭家门口看了一眼。 楚立昂站那里，冲姚夭夭挥了挥手。 “都怪我上次乱点鸳鸯谱了，”莫教授也看了看楚立昂，“代尧和我说你有男朋友了，这小伙子看着也不错。” “没事，老师，我当时也没确定，也没来得及跟您说。” 车向前驶去，开往机场。 姚夭夭他们走的是特殊通道，代尧还给了她们每人一件黑色的衣服，都戴了口罩和帽子，免得被什么人认出来。 姚夭夭还没去过撒哈拉沙漠，准确地说，她还没有去过非洲大陆。 这在唐朝的时候，想都不敢想，在地球的另一处还有那样广袤的大地。 不过，既然是沙漠，姚夭夭觉得自己也不会感觉太陌生。 飞机上，除了代尧及他的同事，姚夭夭他们这些文物研究者之外，没有别人。 看样子这是专机，大家都分散开坐着，方便伸展和休息，姚夭夭感觉全身乏困得很，就靠着旁边的座位睡着了。 这段旅程还比较长，过了十来个小时后，飞机才开始落地。 姚夭夭中间醒了几个小时，后来又继续睡。 可能睡得太晚了，她感觉自己能睡整整一天。 下午的时候，飞机的轰鸣声惊醒了姚夭夭，她睁开眼看到外面的景象和b市完全不同了。 “夭夭，到了，我们马上可以下飞机了。” 代尧就坐在走廊对面，看姚夭夭还有点没睡醒，就跟她说道：“这是马拉喀什的一个机场，离撒哈拉沙漠很近了。” 姚夭夭伸了个懒腰，算是睡醒了，现在感觉全身又有力气了。 过了十来分钟，飞机稳稳落地，飞机上的人开始排队下去。 飞机门一打开，姚夭夭就感觉到了一股热流，这么高的温度。 代尧给他们发的衣服是特制降温的，控温衣服已经不足以控制温度了，他们只是脸上能感觉到这闷热的天气。 “今天，我们会安排大家先住下，大家可以四处看看，暂时没有工作，辛苦大家了。” 到了住的地方后，代尧先和大家说了一下大概的安排。 “夭夭，这是你的房卡，我和你们在一层，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喊我。” 代尧总是有点不放心姚夭夭，她是最小的一个，又是个女孩，他怕她不适应这里的环境。 “嗯，我知道啦。”说完，姚夭夭就朝电梯走去，她的行李箱跟在后面，滑进了电梯间。 “到了吗？” “到了嘛？小火团有点想你了。” 因为一直在睡觉，姚夭夭都没怎么看手机，一打开手机都是楚立昂发来的消息。 “到啦，什么事都让小火团背锅。”姚夭夭笑了。 自从楚立昂说他恢复记忆之后，姚夭夭就不再感觉到孤独了，她甚至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和她到了公元世纪一样，楚立昂是唯一知道她一切的人，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不过，今天在飞机上，她的右眼皮老是跳，弄得她莫名有点心慌。 她娘亲以前总爱说，右眼皮跳是凶兆，弄得她把这话记在了脑子里。 都启元世纪了，怎么还这么迷信呢？ 姚夭夭拍了拍自己的头，一切似乎都在好起来，不会有什么事的。 “叮——”楚立昂很快发来了小火团的照片，两个小爪子向前搭着，好像真的很想她呢。 姚夭夭拍了拍酒店的环境，给楚立昂发过去了。 “别担心，这里还不错，一切都好，我收拾一下，一会和你们视频。” 第147章 沙漠基地 “到了，代大校，已经到了，可以下车了。”引导员冲代尧说道。 姚夭夭下意识朝车窗外面看了看，四周真的非常荒凉，一般人根本不会来这里。 代尧带着姚夭夭他们下了车，莫教授他们都有点怀疑地看向前方。 仔细看才发现那堵沙墙上有门，不过很小，看起来里面的空间仿佛只有四五十平米。 送他们来的车已经开走了，看样子真的是在保密，连车都不能多停留。 代尧拿出手机应该是发了消息，很快墙上的门开了一条缝。 “大家跟着我进来吧。”代尧打开门先走了进去，莫教授他们跟在后面。 最开始是一条小道，十几米后，视野开阔了起来，这里面真是别有洞天。 姚夭夭惊讶地看向四周，仿佛刚跳过瀑布看到水帘洞内部的孙猴子。 有点像宇宙探测局，但是要比那里更严肃一些、更现代化，而且这里面不同的地方都插着不同的国旗。 “上校，”有人走过来迎接了，冲代尧敬了军礼后说道，“请跟我来。” 姚夭夭他们被带到了地下一层，这一层很明显比上面几层氛围要休闲许多，生活化许多，人们都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不是统一的制服。 “这里就是大家近来工作的地方，”代尧指了指那些人们，“这些人都来自过去，也就是启元元年之前。” 莫教授和其他专家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互相确认了几句。 “大家没有听错，他们来自公元世纪，据他们所说，是启元世纪之前。此前，我们发现一架不明飞行物降落在了撒哈拉沙漠……” 代尧把和之前和姚夭夭说的又跟莫教授他们说了一遍。 莫教授他们反应了好久才接受了这魔幻的现实，居然真的能穿越时空。 “飞机上有几位国人，但是他们对很多历史说法不一，他们身上也带了启元元年前的物件，希望各位老师能结合专业知识以及现有的研究，判断补充，尽可能还原启元元年前的历史。” “如果只是还原历史，感觉也不用这么保密吧？”有老师提出了疑问。 “确实，我们最开始保密是为了查清这些人的身份，但是——实不相瞒，对飞机飞行记录仪的分析显示，启元大灾确实与外星人有关。 但是，我们还不清楚，外星人为什么毁掉人类的记忆，这也是我们想要了解公元世纪历史的原因。如果现在就把这些人的存在公开，外星人也许会毁了他们。” 莫教授他们点了点头，表示愿意配合工作。 “飞机上还有其他国家的人，所以最近还会有外籍文物研究、历史学家等陆续来到这里，大家可以使用那里挂的翻译器与他们交流。 那边的智能眼镜、电脑也是为大家准备的。你们自己的手机、智能眼镜、电脑在这里是无法使用的。 还有，这里的电脑等设备都是受控制中心实时监控的，发信息什么的都是能看到的，为了保密，还请各位谅解，辛苦了！” 其实，姚夭夭几乎可以把自己国家的历史说个大概了，但是公元2872年后到启元元年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 “姚夭夭，你跟我来一下。” 其他老师都开始熟悉这里准备研究工作时，代尧把姚夭夭叫走了。 “我们还需要你做一份额外的工作，”代尧带着姚夭夭去了他在这里的办公室，“听说你在学校也组织过一些活动？” “嗯，”姚夭夭点了点头，问这个干什么？难道各国军方要团建？ “这些人很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其实更多是心理的不适应，他们不愿意和我们交流，彼此也不熟悉，你毕竟是公元世纪来的，希望你能和他们聊聊天，想想办法让他们过得开心一点。 毕竟，他们也算是我们的先辈了，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世纪，应该很孤独。” 姚夭夭了解那些人的孤独，甚至曾经比他们更孤独过。 她也只说过自己在公元2871年的事情，代尧还不知道她其实是好几千年前来的，要是知道估计真的把她当祖先了吧。 “好，我会和他们多聊天的，毕竟我和他们其实是同病相怜。” 代尧点了点头，顿了一下：“不过，你好像和他们不太一样。” “嗯？” “你仿佛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纪，也没有孤独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姚夭夭想起了楚立昂的脸。 “可能吧，我现在确实不觉得孤独了。” 代尧好像也明白她什么意思了，眼神看向地板，头无意识地点了点。 “不过，你最近也要留在这里工作吗？”姚夭夭看代尧打开了电脑便问道。 “嗯，要留一段时间。” 姚夭夭他们复原历史只是各国军方计划的一小部分，代尧的工作才是真正的重点。 “那还挺好，不然我们这些柔弱的学者一个军人都不认识，难免有点心慌。” 姚夭夭开玩笑道。 “这是这些人填的自我介绍资料，你可以先坐在这里看看。” 代尧递给了姚夭夭几十张纸质表格，姚夭夭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开始翻看了。 果然是公元世纪的人，他们写的东西里总会出现姚夭夭知道但是网上搜不到的元素。 看了一个多小时后，姚夭夭大概把这些人的资料记住了，尤其是那几个国人，他们还都挺有意思的。 姚夭夭站起身想把资料还给代尧，却看到代尧眉头紧锁，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事。 “我看完了，”姚夭夭把资料放在了桌子上，“你怎么了？” “噢，遗留的一点工作，有一个文件里的东西——图像模糊了，只剩下残缺的笔画，小王他们解不出来，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 “我看看？”姚夭夭有点好奇，她挺喜欢解谜这种的，有很大的成就感。 代尧犹豫了一下，这个工作和国际一项行动有关——不过，只给姚夭夭看这一行字母乱码一样的东西，应该也没什么事，而且等姚夭夭从这里出去后，那项行动都结束了。 第148章 “可以，你看看。”代尧点了点头表示允许，其实他也没指望姚夭夭能说出个什么。 这一行乱码还在由专业人员破解，姚夭夭也没法在短时间内破解吧。 姚夭夭盯着屏幕，皱了皱眉头，一串英文字母夹杂着一些符号，后面是模糊的一小块。 形容一下就是“＋”号的上半块，还有“益”字最上面的两点，这里应该也是字母，但是下面模糊了，一片黑点。 “这个真的让人很摸不着头脑。”代尧看姚夭夭瞪着屏幕，好几分钟都没说话，便给她个台阶下。 代尧的话刚说完，姚夭夭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你说——这是不是个域名啊？”姚夭夭在那一块补了几笔。 代尧看到姚夭夭向下划了以下，然后又勾了两笔，那几个点和笔画变成了“.tv”。 “公元世纪，我记得我看过一个新闻，说‘.tv’是t瓦卢国家代码的顶级域名，后来被一个公司买走了。这几个点刚好能这么连，而且连间距都很像。” 代尧看了看姚夭夭补的那几笔，好像真的是。 “我就是瞎猜的，脑洞比较大，可能是错的。”姚夭夭的眼神移开了屏幕，“反正我解什么密码就是靠蒙，没什么策略。那我去和教授们研究历史去，你这工作，我肯定不能知道太多。” 姚夭夭说完就出去了，还顺道给代尧把门带上了。 代尧还盯着那串字母发愣，直觉告诉他，姚夭夭解的可能真的是对的。 代尧把这个告诉了还在解码的工作人员，那是他以前的同学：“按照我发给你的，尝试用你们那边的安全系统进一下这个网址。” 没过多久，代尧就得到了回复。 “你说得没错，确实是个域名，我们已经登进去了，这是个母网址，之前的浮动网址我们一直进不去，这下可以追踪到他们的地址了，一网打尽，免得再祸害大众。” 接着就是一系列彩虹屁。 “你可真是神了，我们的行动一下子有目标了……” 代尧对着电脑叹了口气，哪里是他神了，这个姚夭夭，简直开了挂了。 把那几个毫无联系的点划成“tv”就够脑洞大了，还加了个点，刚好她还知道这么冷门的国家级域名。 可能穿越让人智力增长吧，代尧这样安慰自己。 姚夭夭先去找那些人聊天了，他们真挺可怜的，来到这个时代，见不到家人，还只能呆在这个基地，完全脱离了原来的时空了。 有一位国人是个留着胡须的大叔，看起来很凶也很壮，看到姚夭夭朝他走过来，别过身去了。 姚夭夭坐在他对面，大叔拿着一根电子烟（启元世纪的烟根除了电子烟原来的隐患）很不耐烦地看了姚夭夭一眼。 “大叔，你坐在这里无聊吗？” “你说呢？”那大叔没好气地说道，“住的条件是不错，但就跟个监狱似的，又不让我们出去。我们比犯人还可怜，连探监的都没有。” “那你们每天都做些什么？” “我每天——”大叔的声音提了一个度，“吃了睡，睡了吃，跟猪一样，还能干什么？你看看这，这些机器人——连活都没得干，我都胖了十来斤了，我老婆要是见了我，估计右腰骂我了。” 大叔说到这里重重叹了口气：“算了，也见不到了，来了这个鬼地方，什么破启元世纪，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唉！”姚夭夭也叹了口气，比大叔叹得气还要哀怨。 “你叹什么气呢？”大叔不乐意了，这不自由的生活，让他本就不太好的脾气雪上加霜，这小姑娘看起来无忧无虑的，咋还跟这给他卖惨？ “我和你们其实是一样的遭遇，大叔，你能给我保守秘密么？” “啥意思？你也穿越了？碰到什么虫洞了？” “我倒是没有碰到虫洞，我碰到时空穿梭机器了……” 姚夭夭把自己的经历给大叔讲了一遍。 “你——”听完后，大叔半信半疑的，“你不会是在这给我瞎扯吧？我们都是飞机来的，就你是机器来的，还在时空流了呆了好几百年，那你不都成精了？” “嗐，千年老妖了，天山童姥。” “你知道天山童姥？”大叔显然发现了“华点”，“那些人都说网上没有那本书的介绍，你知道里面的角色——” “因为我真的是公元2872年过来的。” “那你咋不告诉其他人真的有公元世纪呢？” “我一个人这么说，谁会信啊？估计把我看成是疯子。” “也是，我们刚开始这么说的时候，他们就说我们是神经病。” 大叔的语气缓和了下来，没有刚才那么敌对姚夭夭了。 “那——那个时间机器了？要是有那个东西，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消失了，我从时间流里掉了出来，它就消失了。” 大叔灭了手里的电子烟：“我真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拍科幻电影了，你说这都啥事哇？拯救地球的事咋就落到我头上了。” 大叔说话一股大茬子味，也是个直爽人。 “我女儿和你一样大——”大叔说完后想了想，“按照你们这么说，她也经历了启元大灾，也不知道她和我老婆后来怎么样了，是不是都不记得我了。” “那个时候，我们还没发现任何外星文明吗？” “没有，根本没有外星人，”大叔摆了摆手，“按照你的说法，我们也就比你活的时代晚了两百多年，但是那段时间，科技发展速度真的是惊人的快，尤其是星际探索。 那个时候，就有人说过要是有更高级的外星文明，我们可能就有风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碰到这种情况了。 我们当时就是坐了个飞机，谁能想到再也回不去了。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都想家人、想朋友，人活在世上，没有了社会联系，那还是人吗？ 反正我们觉得生活已经没意思了，整天在这里配合做调查。我们其实也理解那些人的心情，要搞清楚地球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我都回不去了，地球的未来怎么样，我也没心情管了。” 第149章 消愁 “行了，别喝了。”张复野把高文川手里的杯子抢了过来。 大早上的，其他人都在喝豆浆、吃包子，高文川倒好，把他拉出来就开始“duang-duang”喝酒。 高文川长叹了一口气，趴在了桌子上。 “你之前天天喝酒不是想念孟柔吗？现在她平安回来了，你咋还喝酒？上瘾了啊？” 高文川没说话，张复野也没办法，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过了一会，高文川的手机响了，张复野瞥了一眼，上面写着“小柔”。 “电话，孟柔的。”张复野帮他点了接听，递到了他耳朵旁。 “文川，你在哪呢？”孟柔的声音。 高文川没说话。 “文川？你怎么不说话？你在哪呢？” 张复野总不能撬开高文川的嘴让他说话，只好拿过电话。 “孟柔，我是张复野，他跟我在一块呢，都怪我，心情不好，拉着他出来喝了点酒，结果我还没醉，他有点醉了。” “噢，是复野啊，我知道了，醉了一点也能说话吧，”孟柔在那边好像嘀咕了几句，“你把电话给他，让他跟我说句话。” 张复野瞥了一眼高文川，把手机又放到了他耳朵旁。 高文川还是不说话。 “把视频打开——” 孟柔的话还没说完，高文川突然坐起身从张复野手里一把拿过了手机。 张复野以为他要说话了，结果高文川看了一眼屏幕后，就把它狠狠摔到了地上。 高文川眼里满是愤怒，张复野从来都没见他这样过。 “你干嘛呢？”张复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去捡手机。 手机已经四分五裂了，质量这么好的手机都被摔成了这个鬼样子，张复野都不知道该从何捡起。 “我的孟柔——到底去哪里了？” 高文川喃喃说道，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哀求。 “你的孟柔在家里，给你打电话，你也不说话，是不是吵架了？” “她根本就不是孟柔，”高文川像是在说梦话一样，“除了那张脸，哪里都不像，孟柔不是那样的。” “瞎说什么呢？幸好孟柔没听到你说这话，你们就是太久没见了，需要熟悉熟悉，行了，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高文川又拿起了酒，“要回你回去。” “那你倒是说，究竟怎么了？你自己难受就算了，还要来折磨我。” 在过去这段时间里，在孟柔时不时的煽风点火下，郑雨玫已经正式向宇宙探测局递交了辞呈。 不仅如此，孟柔还把葡萄酒庄园高文川的女性助理、交接工作较多的年轻女性一个接一个都辞掉了。 这些人都是莫名其妙接到辞退信，现在葡萄酒庄园的人们对高文川都有意见了，甚至有人说这是对女性的歧视。 这两天，孟柔又闹着要剔除葡萄酒庄园的一位女性股东，姓薛。 这个股东是孟柔和高文川以前的同学，当初只是因为专业适合，和高文川一起创业，创立了酒庄，孟柔那个时候也参与其中了，而且之前和这位女股东关系还不错。 这次回来后，这个薛同学也去看孟柔了，孟柔当时还和她说说笑笑的，可是走了之后，就让高文川剔除她的股份。 “你说我怎么能跟人家说出这种话？”高文川喝了一口酒冲张复野说道，“人家也没干涉葡萄酒庄园的发展，都有别的事业了，但是毕竟是原始股东，她的持股已经不多了，这么做真的很不厚道。” “孟柔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啊，”张复野听高文川说完也觉得有点过分了，“我印象里孟柔性格很好的，大方也温柔，是不是太没安全感了？” “我也不知道，”高文川索性一股脑说了出来，“我最开始觉得小柔真的很不容易，九死一生，就把那些辞退的助理都推荐给别的公司了，结算的时候也多算了一些钱。 这些事我都没有告诉孟柔，就怕她又闹。 可股份这事，我实在开不了口，而且真的没有必要，业务上面还会有别的合作呢，你让其他人怎么看我，怎么看这个庄园的经营？” “那你要不和孟柔说说，把利害关系讲出来，她就是离开太久了，好好说说，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我说过了，这件事我好好和她说了几次，我说我可以把我的股份转给她，但是人家的股份莫名其妙要抽走实在不现实，她不同意。” 张复野正要再出点什么主意时，自己的手机响了。 接起来是孟柔的声音。 “刚刚怎么了？一下子就断开了。” “噢，我——我手滑，”张复野只好把锅往自己身上背，“给文川的时候，手机掉地上了，真不好意思啊。” “噢，他还和你在一起啊，什么时候回来？” “我还和他在一块呢，中午他再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想和他说说，你放心，他跟我在一块没事的。” 孟柔又叮嘱了好几次，才挂了电话。 “你看，我跟你出来，还不到两个小时，就打这么多电话。”高文川摊了摊手，“她以前不这样的。这也就算了，反正我们也是在闲聊，上次，我们庄园开会，我手机放办公室了，她的电话我没接到。她给我助理打了好几个电话，我助理没办法，敲开了会议室的门。” “是有急事吧？” 高文川摇了摇头：“没有，她就问我为什么信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问我在哪里，还让我马上和她视频。周围那么多经理都在等我开会，我尴尬地开了视频。你根本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看我的。” 张复野都能想象到那种尴尬，其他员工肯定碍于高文川的面子不敢说话，但是心里又有一万只草泥马飞过。 工作时间女朋友查岗，还要看其他人，那得有多不信任，估计私底下都传得乱七八糟了。 “你这些工作上的事就算了，雨玫居然还因为你们辞职了。” 张复野本来不想在高文川面前提起郑雨玫了，但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想问雨玫说几句话。 “这也是我心里很难受的一点，我本来就对不起她，现在更没脸见她了。” 第150章 处处锅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每天回去我就感觉到窒息，连孟柔爸爸都和我说，感觉孟柔的性子好像变了，让我包容她。 可是这不是包容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沟通，有时候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混蛋了，明明之前想的是，只要她回来，一切都好，可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是我变心了吗，可我感觉自己还是爱孟柔的，就是不知道哪里出错了。” 很多你期盼的东西，它真的来了的时候，往往结果会让你犹豫、甚至怀疑。 “也不拦你了，这些事都没听你说过。”张复野看高文川非常痛苦，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会我和孟柔说，你今天去我家吧，刚好我妈来了，也说想见你，你最爱她做的菜了，放松放松吧。” 高文川仿佛又回到了孟柔刚刚失踪的那个状态，用酒不断麻痹自己，仿佛从一个无底洞掉入了另外一个无底洞。 半个小时后，高文川就醉得不省人事了，张复野把他带回了自己家。 “文川来了啊。”张复野妈妈看高文川来了，还挺高兴，“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怎么喝醉了？” “妈，文川他心情不好，喝了几杯，咱们要不晚点吃饭，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行，菜都备好了，他醒了我随时炒菜。”张复野妈妈去煮汤了，“这孩子，平日里看着温文尔雅的，喝起酒来也是够闹腾……” 11点半的时候，张复野又接到了孟柔的电话。 “这都快中午了，文川还不回来？” “嫂子，我妈来了，她也是看着文川长大的，说想让他来家里吃个饭，我妈这人热情又是个直肠子，文川就来我家了，刚要和你说呢。” 孟柔沉默了几秒：“复野，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去见郑雨玫了？” “不——不是啊，”张复野都有点慌了，这怎么就突然扯到郑雨玫了，“我妈真的来了，就想让他来吃个饭，他有点醉了，睡着了。不信啊？你等一下啊，妈——” 张复野让他妈接电话。 “砸了，儿子？你爸的电话？”张复野他妈在煲汤，忙得不可开交，“这死老头子，我在家的时候天天骂我，我一来就老上赶着——” “不是，妈，这是孟柔——文川的女朋友。” 张复野连忙止住他妈这大碎嘴子，打开了免提。 “噢，小柔啊，你好啊——”张复野他妈也不知道为啥让她说话，“文川在这里呢，和复野喝多了，别担心啊。” “信了吧？吃完饭他就回去。” “既然阿姨来了，我刚好也不知道今天吃什么，我也去看看阿姨吧，复野，真是不好意思，可能要麻烦你们了。” “行，小柔，你来吧，就是添一双筷子的事，阿姨一会多下点面。” 张复野无语，只好“嗯，好”敷衍了几句，挂掉了电话。 “妈，你真是尽添乱了。” “你这孩子，在大城市活得都泯灭人性了？”张复野他妈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以为张复野是不想让孟柔来吃饭，“人家就一个姑娘能吃你多少饭？咋钱越赚越多，还这么抠门了？” “不是，妈——”张复野感觉今天几乎没人对他说过一句好话，处处背锅，“算了，不跟你说了。” “把这汤给文川端过去，也该吃午饭了，空腹都是酒怎么行，喝喝这个过过那酒劲。” “高文川，醒醒。”张复野推了推高文川，“兄弟今天也帮不了你了，你赶紧醒醒酒，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吧，要怨就去怨我妈。” 高文川迷迷糊糊地起来，喝了汤后稍微清醒了一点。 “这是你家？”他朝四周看了看，“还好，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一会就跟你家差不多了。”张复野接受不起这道谢，“孟柔说她也来吃饭，你也不用谢我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张复野家的门铃响了。 张复野妈妈开了门，冲着孟柔就热情地说道：“这姑娘，真是漂亮，和文川很配呢。” 孟柔打量了一下张复野妈妈，她还穿着围裙，头发什么的也很朴素，一看就不像是本地人。 “噢，阿姨，你自己做饭呢？这有机器人，您不用这么累的。这是我给您带的一点吃的，可以早上泡着喝，很养生的。” 孟柔和张复野妈妈寒暄了几句后，三句话不离本行：“文川呢？在这吧？” “在呢？”张复野妈妈指了指张复野的房间，“你这孩子，和文川还在热恋期呢，天天这么黏着，电话里也总是念着他。” “出去吧。”张复野头指了指外面，“现实来了，我也帮不了你了。” 高文川低低叹了口气，从床上下来，使劲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 “文川，你在这干嘛呢？”还没等他出去，孟柔就进来了。 “我困了就睡了一会，你也来了。”高文川尽力挤出一丝微笑，他还是不想摆什么臭脸给孟柔看。 在他心里，自责愧疚其实大于对孟柔的怀疑。 “喝了多少酒啊？”孟柔嗅了嗅，“怎么一大早就出去喝酒？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和我说啊——” “没什么事，”高文川低下头，“阿姨做了一中午饭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张复野也不敢看孟柔，他有点心虚，也有点膈应。 张复野妈妈不上网，根本不知道什么外星人的事，她在家里都是忙着干活，没有闲心关注那些虚无缥缈的事。 “哎哟，这两个年轻人真是越看越配，”张复野妈妈一直看孟柔和高文川，“这过不了多久，就能给你高叔叔添个孙子了。” 高文川和孟柔都没说话，张复野暗暗戳了一下她妈，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你看我这儿子，还没个女朋友，去了个什么恋爱项目，也没点成果。”张复野妈妈恨铁不成钢，“不是说你有个喜欢的女孩吗？在那里，叫郑——郑雨——什么来着，我之前手机上看到过，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是人家不喜欢你还是你——” “妈，你多吃这个，别说了啊。”张复野忙堵住他妈的嘴。 “郑雨玫——阿姨，”孟柔笑了一下回答道，“这个女孩子不简单呢，幸好没和复野在一起。” 张复野看着孟柔的笑一下子觉得很不舒服。 第151章 恶性循环 “啊？复野不是说那个女孩挺好的吗？她干啥了？” 张复野他妈没听说郑雨玫做了什么坏事，就有点好奇地问道。 “妈，你多吃点这个，这挺好吃的。”张复野忙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他妈盘子里。 “我自己做的饭我还不知道？”张复野他妈觉得儿子今天奇奇怪怪的。 “那个女孩，她死乞白赖——” 孟柔的话还没说完，高文川就“啪”一声把筷子摔到了桌子上。 孟柔和张复野妈妈都诧异地看着高文川。 “阿姨，真是让你看笑话了，”高文川先给张复野妈妈道歉，“我和她还有事要说，明天我再来赔礼道歉。” 高文川站起身就往外面走，孟柔愣了一下，只好也站起来跟着出去了。 “文川——这饭还没吃完——” “行了，妈，他不是针对你，坐下吃饭吧。”张复野看高文川和孟柔都走了，就关上了门，“他们两个要谈谈，没咱们的事啊，吃饭吧。” 张复野他妈只好坐下继续吃饭了。 “文川，你什么意思啊？”孟柔踩着高跟鞋，死活跟不上前面的高文川。 他本来就高，腿也长，现在走得又快，仿佛是故意要把她甩在后面一样。 “文川——”孟柔又喊了一声，高文川才站住。 “又摔筷子又不等我的，你是什么意思啊？” 孟柔小碎步跑到了高文川面前。 “小柔，不是说好不要再说郑雨玫了，人家连工作都辞了，你还想干什么啊？” “我说什么了？”孟柔更生气了，“我不就是提了几句，说得都是实话啊。” “雨玫已经很大度了，就不要再打扰她了，也不要乱说了，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张复野还喜欢她呢，你在阿姨面前这么说，复野怎么和他妈解释？” “她大度？”孟柔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无理取闹，我小气了？” 高文川气得话也说不出来了，这难道不是无理取闹吗？ “文川，你知道我失踪的这几年是怎么过得吗？”孟柔一时间委屈了起来，眼泪汪汪的，“要不是念着你和爸爸，我真的支撑不下去了。我只是害怕再次失去你而已，害怕再次面对孤立无援的情况而已，可现在连你也不理解我了。” 孟柔哽咽了，眼泪很快涌了出来，高文川一时间心软了。 “我——小柔，”高文川还是让步了，孟柔每次说起失踪这几年，他是真的心疼，“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说你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不会再走丢了。” “文川，”孟柔伏在了高文川肩膀上，“我真的好委屈，你不要再凶我了，好不好？我只是太爱你了，我就是想确认你心里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人。”高文川重复了一遍，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真心话，还是为了哄她而说的话了。 孟柔给他的感觉太不真实了，她现在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他也没有办法做原来的高文川。 他心里叹了口气，这话怎么都说不开了，孟柔现在太脆弱敏感了。 只要事情一不顺心，她就会说起失踪的那几年，一说起来，就会哭，他就没办法继续跟她讲理了。 这就像是一个无限恶性循环，高文川感觉总有一天，自己会把自己完全绕死。 15楼的窗子上探出一个脑袋，张复野戴着智能眼镜，看到孟柔哭了，就知道高文川是脱离不了这苦海了。 【姚夭夭住处】 晚上，姚夭夭工作完回到住处，拿出手机查看信息。 “先给夏珂回个电话，他今天来说你们基地要开会，问你去哪了。” “噢，知道了，他进家里了？你怎么解释的？” “没进，我演了一出戏，他就在大门口站了站，没有进屋来，应该没有怀疑。” “什么戏啊？”姚夭夭看到这句，有点好奇地问道。 “嗐，就是即兴的想法而已，你不用知道。”楚立昂似乎不愿意说，“不过，你得找个借口，就说你明天去出差什么的了。” “既然你那招那么好用，你就再用几次呗，我也懒得想借口。” “是挺好用，但也不能老用这个，夏珂会伤心的，而且也——也不太适合常常用。” “……”姚夭夭发了一串省略号，她有点好奇了，“你到底怎么说的？你得和我说说啊，不然万一他问，我对不上来怎么办？” “他不会问的。”楚立昂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可你已经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不告诉我，我睡不着了。” “别——” “小楚哥哥，你就说一下嘛。”姚夭夭突然撒娇，楚立昂终于说了。 事情是这样的—— 【当天下午】 夏珂给姚夭夭发消息问她要不要一起去thr基地开会，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复，夏可可都说让他去问一问姚夭夭。 于是，他就去姚夭夭家了，不去基地开会必须要有理由，否则thr基地会给出惩罚的。 夏珂一路走到姚夭夭家，按了下门铃。 “主人，您的朋友，夏珂先生来访。”管家机器人冲楚立昂播报，“是否让他进来。” 楚立昂正在喂小火团，听到管家机器人的声音，站起身看了看。 “否，当然是否。”楚立昂冲管家机器人说道。 姚夭夭说过，她去撒哈拉的事情连夏珂都不能告诉，可现在他都到门口了，这可怎么办？ 如果不开门，夏珂可能会直接刷指纹进屋的。 但是，如果他去开门，夏珂肯定要进来见姚夭夭的，到时候发现姚夭夭不在，又要问一堆问题。 “夏珂先生来访——夏珂先生来访——” 简直是催命的门铃，楚立昂挠了挠头，突然有了主意。 夏珂又按了几下门铃，依旧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啊？电话还是不通，消息也不会，难道真的出什么事了？” 夏珂低头看了看指纹感应，想着最后再按一次门铃，还是没人来开就自己进去。 他抬起手正要按门铃时，门开了。 “夭夭，你——” 夏珂正要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时，却看到开门的是楚立昂。 第152章 一出好戏 开门的是他就算了，怎么——怎么还 ——裸露着上半身，下面也只穿了一个短裤，头发看起来也有点乱。 这家伙该不会是和夭夭在得瑟他的肌肉吧，夏珂这下更想进去拯救姚夭夭的眼睛了。 “你来干嘛？”楚立昂把两边门框拽住，瞥了夏珂一眼，语气似乎有点不耐烦，还有点生气。 “你怎么穿成这样？”夏珂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楚立昂，“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你就说你有什么事吧？”楚立昂似乎有点着急，还回头朝里面望了一下。 夏珂觉得他很是奇怪，但也只好说清自己的来意。 “我找姚夭夭，明天基地开会，她还没有在系统回复，电话什么的也不回。” “我让她晚上回复你，你先回去，回见。”楚立昂着急着要关门，却被夏珂拦住了。 “我要见她。”夏珂有点不放心。 “老弟，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楚立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腿靠在门上，“她现在不方便。” “不方便？”夏珂正要问有什么不方便的，看着楚立昂的这身“行头”，突然有点明白了，“你们在——” “我是她男朋友，”楚立昂给了夏珂个眼神，“你说她能有什么不方便，我们是在——” “行了，别说了。”夏珂马上制止了楚立昂，听不得——听不得。 “懂了吧？”楚立昂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说你早不来晚不来的，弄得我们很尴尬的。时间宝贵，别按门铃了，晚上让她回复你。” 夏珂愣了几秒，却看到门已经被关上了。 “唉——”长叹一口气。 如果真是他想得那样，闯进去实在是太不礼貌了，而且他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算了，晚上再问问吧。” 夏珂来得时候只是担心，现在是酸楚和痛苦。 楚立昂在窗户上偷瞄到夏珂走了，才松了一口气。 “小火团，你说你主人把这烂摊子都交给我，我还得自己演出戏给夏珂看，”楚立昂一边穿短袖一边说道，“这小子，估计现在都恨死我了。” 姚夭夭听楚立昂说完，在手机另一边都羞红了脸。 “你有毒吧。”姚夭夭真是无法评价，“真是太无赖了。” “奇恋堡的时候，你还和孙童希那么说呢，”楚立昂回敬道，“你那可是纯粹胡编，我这起码还算有点理论依据。” “……”姚夭夭表示无语，“先挂了，我先给夏珂打个电话，都忘了基地开会这事了。” 挂掉和楚立昂的电话后，姚夭夭给夏珂打了电话。 “夏珂，那个——忘了和你说了，我们学校有一个为其一个多月的培训，我明天就得出发去了，所以没法去基地了，有什么安排麻烦你发给我。” “知道了，”夏珂的语气很是低落。 “那我睡觉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哈。” “等——等一下。” “嗯？” “楚——楚立昂现在还在你家？”夏珂这问题刚刚就憋在心里了，终于问出来了。 “啊，”姚夭夭看了看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想起了楚立昂说的话，“对——对，他今天确实是在我家呢，现在也赖着不走。” “真是个流氓，”夏珂在电话那边暗自嘀咕道。 “你说什么？刚刚没听清楚。” “没事，”夏珂忙回过神，“你们休息吧。” 姚夭夭点了点头，挂掉了电话，楚立昂这招还挺管用的，夏珂居然完全信了。 这样自己就有一个半月不在家的充分理由了，可以好好处理撒哈拉这边的事了。 代尧拿着一个透明的心愿瓶，想起了今天基地发生的事。 姚夭夭今天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瓶子还有一些彩色的纸条，分发给了那些来自公元世纪的飞机乘客。 分发前，姚夭夭和那些人说了一些话： “困在时间流里的那几百年，我真的感觉都要绝望了。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时间流逝，没有同伴，没有衰老，似乎一切都是活的，而我已经死了。 从时空舱掉下来的那一刻，我其实差点就哭了，你们可能不知道，重新看到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像是重生一样。 虽然你们来了这个本不属于你们的世纪，但是至少还是可以活动的，甚至可以改变地球。也许你们会想念家人，想念朋友，想念自己熟悉的那个时代，在这里没有办法快乐。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们的穿越是偶然，但是似乎也是一种必然。 冥冥之中，仿佛有人将我们推到了这里，找出两个世纪之间缺失的那段时间。 所以，请大家振作起来，如果我们能来到这个世纪，我们终有一天能想办法回去的。 而前提可能就是，我们要保护这个世纪，保护我们的未来。” 姚夭夭的话对于那些人来说更有说服力，毕竟她和他们有类似的遭遇，甚至她更惨一点。 那些人确实有所触动，接过纸条，开始写心愿了。 “我们把心愿放到瓶子里，等我们回去的时候给家人看，他们一定会看到的。” 代尧看到姚夭夭收起纸条放在瓶子里的时候，开心得跟个三岁小孩一样。 “你给我们保管好噢，”姚夭夭把瓶子递给了代尧，“只要心里还有希望，他们就不会那么颓废了。” “你也写了？”代尧看了看瓶子，女孩真是可爱的生物，这瓶子看着就让人开心。 “当然写了，我也有愿望。”姚夭夭指了指瓶子最上面，“还给我自己留了个好看的纸条，哈哈哈。” 想到这里，代尧忍不住打开了盖子，拿出了最上面的那张纸条。 “希望宇宙能偏爱地球一点，偏爱人类一点。 希望这颗蓝色的星球是我们永远的家园。” 字迹很清秀，语言也很俏皮。 代尧又看了好几遍，估计他都没意识到自己冲着纸条笑了十几分钟。 把纸条放进去后，代尧继续工作，姚夭夭的愿望其实也是他的愿望。 成为军人不是为了获得胜利，而是为了保护人民，保护和平，而现在受到威胁的已经不仅仅是某些群体的人了，而是整个人类，他的愿望也比之前更宏大了。 第153章 梁祝 代尧最近不在撒哈拉沙漠那边的基地，他到各国联军的另一个基地完成秘密项目。 “代大校，这是航空以及宇宙探测的专业人员，模拟航空舱等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到你们国家的队员练习了。”（英语） “好，这就带他们过去。” 代尧带着其他队员去训练了。 其实这个秘密项目就是联合太空军建设，由于怀疑已有外星人潜入了地球，各国军队打算联合培养归属军队管理的太空军。 其实此前已经有几个国家成立了相关军队，但是一直没有把其发展放在优先位置，只是在准备。毕竟还有宇宙探测局进行星际探索，太空军队只是防患于未然。 而根据那架穿越来的飞机的飞行记录仪，启元大灾很可能是外星生物对地球发起的攻击。虽然还不清楚他们的意图，但是各国军方都感觉到了人类的危险处境。 孟柔的直播也让各国军方开始怀疑宇宙探测局，外星人的飞船都开到太阳系的星球了，宇宙探测局居然丝毫没有发现，而且这些年来，宇宙探测局的工作也是不痛不痒的，虽然也带回了外星球的标本什么的，但是没有更多实质性的进展。 因此，“太空军”项目是避开宇宙探测局进行的，那些航天、星际专家都是经过严格的背景筛查才选来的。 代尧自己也在学习航空、星际探索的知识与技能，他是这个项目的重点培养对象。 当然，除了人才培养，这个项目也在紧锣密鼓地研发太空武器。 撒哈拉沙漠附近的这一带其实充满了秘密，也充满了地球未来的希望。 姚夭夭他们那边的进展也是飞速，各国专家共同合作，加上穿越乘客带的物品、书籍以及口述，其实把启元世纪前的历史框架已经整合出来了。 目前的主要工作就是一点一点补充框架。 姚夭夭每天早上六点去工作，中午匆匆吃个饭，闭眼休息十来分钟，一直熬到晚上11点才能回去休息。 那些乘客们看专家们都这么拼，也帮着复原历史，大家都干劲十足。 “又熬到这么晚？” 楚立昂给姚夭夭打视频，姚夭夭十一点半多才接。 “嗯，刚刚冲了个澡，”姚夭夭打了个哈欠，“仿佛又回到了高三的时候，只不过每天研究的都是历史。” “他们的手机要是能穿越时空联网就好了。”楚立昂喃喃道。 “我也那么想，可惜只有离线下载的一些史书供参考，这也算不错了。但是世界上国家太多了，世界历史全貌不太好恢复。而且——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塔流星人当年究竟是什么目的。” “现在也没有任何动态，我的芯片已经很久没有接收到他们发的任务了。” “这谜一样的塔流星人，”姚夭夭使劲睁了睁眼睛，她都快要睡过去了。 “夭夭，你回来我们就结婚吧。”楚立昂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姚夭夭有点清醒了：“结婚？” “对，结婚。”楚立昂点了点头。 “那也挺不错的，”姚夭夭歪着头想了想，“等我们回到公元世纪还能再结一次婚，以后给我们的小孩说起来，我和你爸爸在未来结过婚，那样好酷。” “我们的——小孩啊，”楚立昂忍不住笑了，“挺好的，挺好的。” 姚夭夭意识到自己想得太远了，吐了一下舌头。 “夭夭，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婚礼？” 婚礼——，姚夭夭确实没怎么想过，她脑海里浮现的不是现代的婚纱，而是唐朝时的六礼、催妆，还有很小的时候听过的一些浪漫故事。 “婚礼倒是没有想过，倒是想过浪迹天涯，碰到一位情投意合的侠客，然后两个人在月老庙拜堂成亲。 就像话本里写的那样，简简单单的，两个人之间的浪漫。” “下一步两个人就该化蝶了吧？”楚立昂逗姚夭夭道。 “哈哈哈——确实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给我的灵感，果然悲剧的爱情最浪漫了。” 又聊了十几分钟，姚夭夭说着说着就靠着枕头睡着了。 “晚安。”楚立昂冲着手机屏幕低声说了一句。 许是白天太累了，姚夭夭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她像回到了公元世纪，走在街上，看到周围一切都很熟悉。 正往前走时，看到姚思钰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笑着朝她这边走过来了。 “姚妈妈——”姚夭夭冲姚思钰喊了一声。 姚思钰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和旁边的女人继续聊天，仿佛根本看不到姚夭夭一样。 “孟萍，夭夭高考考得真不错，我打算带她去南方玩呢，你们一家子要不要和我们一块去？” “我一会问问立昂他爸，他们要是去，咱们就一块去呗，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 立昂——孟萍——，姚夭夭跟在她们后面，怪不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她和楚立昂很像啊。 难道她就是楚立昂的妈妈？但是—— 姚思钰和孟萍继续向前走，到了一个饭店后，两个人进去。 楚立昂和他爸在一个包间里。 “妈，姚阿姨，你们终于来了，我都快饿疯了。”还在读高中的楚立昂冲孟萍喊道。 “那不是有甜点嘛，先吃点垫垫肚子，你夭夭姐姐还没来呢。”孟萍坐在了楚立昂旁边。 “夭夭姐肯定是有男朋友了，连我都听说了，一个击剑很厉害的男孩，叫什么沈——什么宇的。” “臭小子，一天天就知道八卦。” “夭夭爸爸去世得早，她一直跟着我，好不容易有个好朋友了，就让她和人家玩去吧，我看那孩子品性挺好的，就算以后真的谈恋爱了，我这当妈的也放心。” 姚夭夭（为了与真正的姚夭夭区分，下文都称其本名代琼）看到姚思钰脸上满是笑意，与她见到的姚思钰完全不同，而且姚夭夭的父亲不是坐牢了吗—— 就在代琼一脸诧异地看着这一幕时，姚夭夭从外面进来了。 “妈，萍萍阿姨——”甜甜的一声，姚夭夭看起来很开心。 “夭夭姐，你是不是和沈靖宇出去玩了？” “楚立昂，你好好学习，不要老用八卦的眼神看我，我们只是好朋友。” 楚立昂撇了撇嘴表示不信。 随后，两家人就开始吃饭了，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第154章 几回梦之平行空间 “对了，老楚，你不是在研究时空舱吗？”姚思钰吃饭时冲楚立昂爸爸说道。 “嗐，那东西我已经放弃了，”楚立昂爸爸摆了摆手，“萍儿说，活在当下就好，没必要回到过去或是去往未来，我觉得也是。” “我儿子可觊觎那个时空舱好久了，”孟萍看了看楚立昂，“比他爸还上心，我就说别研究这东西了，时空要是能穿梭，那一切都不可控了。” “楚立昂，你想用时空舱干啥坏事？”姚夭夭冲楚立昂说道。 “我就想去过去看一看，看看以前的人们是什么样的，”楚立昂夹了一筷子菜。 “你是想回去看看古代的美女吧？”姚夭夭撇了撇嘴。 “不是，好吧，我就是想了解以前的真实风貌，”楚立昂忙解释道，“古代美女再美那也是我们的祖先，我才不会那么想呢，而且现代人和古代人隔了多少个代沟，怕是都没办法交流。” 代琼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几个人吃饭、谈笑。 “饱了，我和同学约好了，打游戏去了。”楚立昂抬起手看了一眼表，抓起书包就跑了。 “得亏他脑子好，不然天天打游戏还能行？”楚立昂爸爸在后面摇了摇头。 姚夭夭和姚思钰要去逛街，两个人先走了。 楚立昂爸爸也有工作，去单位了。 代琼漫无目的地跟着孟萍走在街上。 虽然是在梦里，但她听到时空舱的研究已经终止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失落。 假如没有时空舱，楚立昂就不会到唐朝，她也不会认识他了。 “孩子，你还要跟着我走多久啊？”孟萍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 “我？我吗？”代琼下意识回头看，身后没有人，“你——你能看到我？” 孟萍打量了一下代琼：“嗯，我能看到你，你从我和姚思钰逛街时就跟着我们了。” “那——那您怎么——”代琼有点吃惊，“你们都能看到我吗？” “他们当然看不到你了，不然怎么可能会任由你看着我们吃饭呢。” 孟萍是个很温柔知性的女性，代琼心里虽然有点慌，但是感觉她很亲切。 “你叫什么名字啊？”孟萍拉过她的胳膊，和她一起往前走。 “我叫姚——不，我叫代琼。” “噢，那你认识我们吗？”孟萍仿佛对于代琼的奇怪存在并不惊讶。 “嗯，除了您，其他人我都见过。” “那你和他们中间的谁很熟呢？”孟萍继续问道。 “楚立昂。” “我儿子，”孟萍侧过脸看了看代琼，“如果我没猜错，你也是误入平行时空的人。” “平行时空？”代琼愣了一下，“我应该只是在做梦而已。” “进入平行时空有两种方法，其中一种就是通过你自以为的‘梦境’，这种方法只能让你在这里呆比较短暂的时间。” “您怎么知道？难道您也是不小心误入了这个时空？” “不，”孟萍笑了，“我本来就属于这里，只是此前误入了另一个平行时空，那里一切似乎都是假象，我带着绝望离开了那里。” “如果这对我来说是平行时空，那您误入的难道就是——我所在的时空？” “可能吧，”孟萍似乎不愿意提起自己在那里的遭遇，“小姑娘，你在那个时空是不是太累了？不然也不会来到这里的。” “最近是有点累，”代琼挠了挠自己的头，“您见过那个时空的楚立昂吗？” “见过，”孟萍回答道，“无论在哪个时空，他都是我的儿子。我对那个时空充满了绝望，才会回到这里，那里有太多遗憾、痛苦，但是我改变不了什么。” “是吗？”代琼感觉这和她了解的很不一样，“可我记得小楚哥哥说他妈妈和他爸爸很相爱，是因为意外才去世的。” “那只是我们当时看到的表象，我后来才发现他——” “叮——叮——叮！！！” 【启元世纪】 姚夭夭的闹钟响了，把她从睡梦中惊了过来。 这是什么梦，姚夭夭有点缓不过来，刚醒来梦就有点忘了，好像说到了“平行空间”，她还见到了楚立昂的妈妈。 “我可别是想结婚想疯了，居然在梦里见到了未来的婆婆。”姚夭夭自言自语道。 “未来的婆婆？”手机传来楚立昂的声音，“你梦到我妈了？” “你——你没挂电话呀？”姚夭夭这才注意到手机还和楚立昂保持通话，只不过从视频变成语音了。 “想听你的声音，”楚立昂真是越来越矫情了，“你是不是快要迟到了，按照你们那边的时间，现在应该六点半了。” 姚夭夭看了一眼时间，果然，这闹钟估计响了挺长时间了，——完蛋了，人家教授们都早早去了，自己还在这里做梦。 “楚立昂，我得出发了，迟到了！” 姚夭夭慌忙挂掉电话，快速洗漱后套上衣服，拿了点吃的跑了出去。 结果，她看到其他前辈们也揉着惺忪的睡眼在往车上走。 “没商量，结果集体多睡了半个小时，看来大家最近都累坏了。”莫教授看平时起得最早的姚夭夭都这么晚出来，打趣道。 “年轻人都熬不住了，更何况我们这些老骨头。”另一位教授打了个哈欠，“每天的工作都挺高强度的。” “还有一个月，坚持坚持，马上就成功了。” “不过，能了解启元世纪前的历史也算是挺让人兴奋了。” “确实，没想到有生之年真的见证了历史，也算没白来这世上。” 教授们又说了起来，大家都是对学科有极大热情的，抱怨和懒惰只是暂时的，点燃热情就在一瞬间。 果然，那天大家比以往干劲更足，晚上12点才从基地坐车回到了住处。 “平行时空”这几个字却时不时就蹦进姚夭夭的大脑，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你说真的有平行时空吗？”姚夭夭忍不住给楚立昂发了一句。 国内那边还是下午，楚立昂很快就回复了。 “也许有吧，世界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了。 那边都大半夜了，今晚不要做梦了，好好睡一觉。” 第155章 迟来的觉悟 “哥，你还在工作吗？”楚安安发来的语音通话。 “对啊，有事吗？” “你不说夭夭姐姐去集中培训了嘛，星曜想请你中午和我们一起吃饭。” “不去了，你们自己吃吧，我不会自己去找虐。” “爱来不来——天哪，”楚安安突然尖叫了起来，“这个新闻是真的吗？” “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都工作了的人了，又看到什么帅哥还是美女了？”楚立昂习惯了，楚安安就是这样，和他打电话也要抽时间看全球搜，估计又看到什么八卦了。 “不是，哥——这可是正经新闻，撒哈拉附近爆炸了，还有人说是外星人干的，外星人真的要袭击地球了吗？” “你说什么？！”楚立昂抓起手机，打开了全球搜的界面，果然头条就是楚安安说的“撒哈拉附近的爆炸。” “【快讯】撒哈拉沙漠附近发生爆炸，是否有人员伤亡还在确认中。” “【紧急快讯】撒哈拉沙漠遭遇不明炸弹轰炸，有目击证人称爆炸前，天空出现了不明飞行物，爆炸后很快消失了。” “【非洲快讯】撒哈拉沙漠附近发现大量人员伤亡，身份还在确认中。” “……” “还说我一惊一乍，你比我还夸张——”楚安安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显示“对方已终止语音通话。” 楚安安继续看那条新闻，点开了网友的评论。 网友总是能提前说到最新消息，她发现他们的小道消息比官方还灵通。 “我的妈呀——外星人是觉醒了吧，要开始攻击了吧？” “撒哈拉那边不是沙漠吗？怎么会有大量人员伤亡，该不会是搞错了吧？” “最新消息，有记者发现那里有秘密军事基地，军方已经禁止记者随意进去了，伤亡的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 “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这是不是我们地球针对外星人专门设立的基地啊？” “这样就说得通了，肯定是被外星人发现了，所以找飞船来炸了。” “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事啊？” “千万不要有人员伤亡啊，我宁可那条新闻报道错了。” “目击者说得也可能是错的，兴许不是外星人的飞船，就是有国家起冲突了，或者是恐怖袭击什么的。” “对，还是救人要紧，别自己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官方肯定会在调查后宣布的。” “为他们祈祷。” “希望不会有事。” “……” 楚立昂马上给姚夭夭打电话，与往常的“无人接听”不同，今天的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叮嘱过姚夭夭，睡觉也别关手机，有什么事立刻给他打电话。 楚立昂心里不安了起来，右眼皮竟然也莫名其妙地开始跳了。 “芯片接收到任务——芯片接收到任务——”沉默了许久的“怂怂”发出了声音。 “什么任务？”楚立昂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果这场爆炸真的是外星人所为，兴许这条任务里会有线索。 “裴羽儿已在去往地球的路上，请配合她完成任务，找到thr基地所在。” “裴羽儿？她现在——” 楚立昂突然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裴羽儿像低配版的姚夭夭，为什么他们让他搜集姚夭夭的数据，为什么裴羽儿现在会来到地球1。 这场爆炸或许就是针对姚夭夭的，他一直瞒着姚夭夭去撒哈拉的事情，没有通过芯片报给楚正甫那边，可现在他们似乎已经知道了。 楚立昂急忙下楼，刚打开门，却看到楚正甫站在门口。 “立昂，你要去哪啊？”楚正甫看他一脸慌张的样子，盯着他问道。 “我——我想去接裴羽儿。”楚立昂竭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下来，“尽快完成任务。” “嗯，”楚正甫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后面“我已经把她带来了，在我的车里。姚夭夭去往撒哈拉沙漠了，应该是配合地球军方，她是不是骗你说自己去干别的事了？” 楚立昂愣了几秒，看样子楚正甫还不知道他恢复记忆的事，而是认为姚夭夭向楚立昂隐瞒了行程，所以他才没有报回基地。 “撒哈拉？”楚立昂表现出自己不知道的样子，“姚夭夭说她去参加教师培训了。” “这个姚夭夭，谨慎心还是很高，即便你都骗她说你恢复记忆了，她还是不信任你。” 楚立昂心里着急，又怕楚正甫看出端倪。 表面平静如水，心里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 “走吧，带我们去姚夭夭家里。”楚正甫没有进楚立昂家，而是上了自己的车。 楚立昂只好跟着上去，他得看看塔流星人下一步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楚立昂打开车门，却看到了—— “姚夭夭？”楚立昂愣了一下，坐在后座右侧的那个人——分明和姚夭夭的脸一模一样。 坐在前面的楚正甫笑了几声：“连你都把她错认为姚夭夭，说明是真的像了。” 楚正甫这才回过神来，他刚刚的猜测没有错，裴羽儿已经变得和姚夭夭一模一样了。 塔流星人的计划其实就是，让楚立昂接近姚夭夭，得到姚夭夭脸部等数据，而裴羽儿本身就是仿生人，他们根据楚立昂发回的数据将裴羽儿一步一步改造成了姚夭夭的仿生人。 他们的目的就是利用裴羽儿这张和姚夭夭一模一样的脸，找到她背后的力量thr基地所在。 “小楚哥哥，你来了。”车上的裴羽儿冲他笑了，还叫他“小楚哥哥”。 这个仿生人真的很像，楚立昂内心懊恼，他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以为塔流星人要姚夭夭的数据只是为了实时监控她的一举一动。 而且他也没想到塔流星人的仿生人技术居然这么强，面部、行为、声音竟然能和真人几乎没有差别。 楚立昂坐在车的左侧，裴羽儿竟然伸出手要挽他的胳膊，楚立昂下意识朝左边又挤了挤，尽量避开她。 “从现在起，你就要把她当成姚夭夭，不要觉得陌生。”楚正甫通过反光镜看到了楚立昂的这一举动后说道。 第156章 困局 裴羽儿通过了姚夭夭家的指纹以及虹膜识别，楚立昂和楚正甫跟着她进去了。 “今天先在这里熟悉环境，看看姚夭夭的衣服，家里的东西，”楚正甫打量了一下姚夭夭家，冲裴羽儿说道。 楚正甫看楚立昂一脸眼里似乎还有许多困惑，趁着裴羽儿去熟悉环境的空闲，给楚立昂说了他们的计划与安排。 “二代芯片果然好用，”楚正甫打量了一下楚立昂，“现在果然很听话了。” 楚立昂沉默不语，他不明白如果仿生人技术已经这么成熟，为什么塔流星人选择给他植入芯片，他们明明可以做“楚立昂仿生人”来代替他，那样不是更好控制？ “这个thr基地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其实我们这么做也算是帮你们地球人除掉一个祸患了，”楚正甫说着一些楚立昂还听不懂的话，“放心，等这一切结束了，你还是我的儿子，羽儿呢会成为你的妻子，你以后的生活还是会很幸福的。” “如果姚夭夭回来怎么办？”楚立昂其实想知道姚夭夭的下落，便这样问道。 “她当然会回来的，”楚正甫笑了，眼神很是怪异，“这次的爆炸我们也没想让她死，那些人应该只是受伤了而已，毕竟，我们还需要她回来承受一些后果。” 听到“只是受伤”后，楚立昂稍微放心了一点，这样看来，夭夭应该没有性命危险，只是塔流星人似乎在下很大的一盘棋。 “姚夭夭是不是和夏珂也说她去参加教师培训了？” 楚立昂点了点头。 “你把夏珂的联系方式给我。”楚正甫从兜里拿出一个手机，将夏珂的号码输了进去，递给了裴羽儿。 “这个手机打出去显示的是姚夭夭的电话号码，而且从现在起，所有打到姚夭夭手机上的电话、信息都会出现在这个手机上。 今天晚上给夏珂发短信，约他明天见面，就说你看到了外星人炸撒哈拉附近基地的消息，提前赶回来了，想和他一起去基地和其他人商讨应对办法。” 裴羽儿接过手机，装到了自己的小包里。 “是要对thr基地发起攻击吗？我可以准备武器。” 楚立昂尽可能站在塔流星人的角度看问题，不让楚正甫发现破绽。 “不用准备武器，”楚正甫摇了摇头，“我们也不会对他们发动攻击，我要亲眼看着他们跌进人类舆论的漩涡，自取灭亡。” “小楚哥哥，我一定会好好完成这个任务的。”裴羽儿听楚正甫说完后，突然和楚立昂搭话。 楚立昂挤出一丝微笑，看起来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这仿生人技术真是让他很不适应，眼前站着和姚夭夭一模一样的人，心里却知道她不是姚夭夭。 楚正甫当天晚上也没有离开姚夭夭家，看样子这个任务很重要，他要留下来亲眼看到裴羽儿完成它。 受楚正甫的监视，楚立昂没法出去，也不能给姚夭夭发消息，如果发出去，估计裴羽儿会接收到。 他给夏珂发消息，却显示对方已将您的电话拉黑，无法接收信息。 这个“年轻人”，估计是那天来姚夭夭家，被他演得那出戏给气到了，飞聊也把他拉黑了。 “夏珂，你会后悔的，”楚立昂心里说道，“也不知道你们基地会怎么样，自求多福吧。” 【医院】 “姐，你看到撒哈拉沙漠附近爆炸的消息了吗？”夏珂做完手术后，身体已经很疲惫了，但是那条新闻让他很不安，脱下白色的手术服后，便立刻给夏可可打了电话。 “看到了，”夏可可说道，“根据我们的监测，确实是从地球外部飞入的飞船，应该就是塔流星人干的。” “可他们炸那里干什么？” “根据我们的调查，那里有地球军方的基地，似乎是为了对付外星人设立的。” “四百多年来，塔流星人一直在暗中活动，这次居然以外星人的身份冲地球发起了攻击，我觉得他们可能有大计划要进行了。” “确实如此，我们的人还在撒哈拉沙漠附近调查，希望能有进一步的线索。” “对了，夭夭看到这条新闻后就赶回来了，说明天和我一起去基地。” “嗯，刚好明天基地高层将再次召开紧急会议，最近基地的武器也在不断升级，我们需要开始防备了。” 夏珂说完后，挂掉了电话，又给陈星曜打过去了。 “星曜，明天暂时抛开你的行程吧，和我们一起回基地。” “是因为撒哈拉附近爆炸的事吗？”陈星曜果然也关注了这条新闻。 他当然关注到了，楚安安一下午都在翻看这件事的实时更新，还不停地念叨，他对这件事的最新情况都了如指掌。 “嗯。”夏珂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很不寻常，基地那边希望所有人都能回去参加会议，进行完整的部署。” “我给经纪人打电话吧，问问明天的行程，尽量都推掉吧。”陈星曜皱了皱眉头，他的生活已经与“歌手”密不可分了，估计没有人想到他和这样一个秘密基地有联系。 “推不掉赔点钱也推了吧，”夏珂感觉自己莫名的悲观，“我老感觉要出事了。” “你不是一向是最不管这些事的吗？”陈星曜感觉夏珂确实有点反常，他以往总是很佛系的，似乎不在乎这些事。 “我也不知道，心里莫名其妙慌得很，好像有什么在乎的人或者是事出问题了。” 夏珂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心慌，做手术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太好了。 “你可能是做手术累了，放松一点，我们不就是要探清楚塔流星人的计划吗？他们进一步行动也好，总比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好，总不能再等好几百年了。” “也是，”夏珂自我安慰道，“对了，你毕竟是明星，之前一直没有让你回基地就是因为你目标太大了，明天记得好好伪装一下，千万别被人拍到了。” 楚安安见陈星曜从阳台出来：“经纪人的电话吗？是不是又有工作啊？” 第157章 混乱 “没事，夏珂找我有点事。”陈星曜放下手机，“明天我不去工作了。” “为什么啊？”楚安安放下手机，“有什么事我去帮你处理。” “是夏珂家里的事，有点复杂，你去可能不太方便。” 夏珂家里的事——楚安安有点疑惑地看了一眼陈星曜，每次陈星曜和夏珂打电话总是会避开她，还有夏珂的姐姐打来电话时，也要避开她。 可能夏珂家真的有什么麻烦吧，不想让外人知道，楚安安这样安慰自己。 【撒哈拉沙漠】 代尧正在练习飞船驾驶时，听到外面似乎传来“咚——”的一声，地面都震了一震。 他急忙停止了操作，从模拟驾驶舱出去，看到其他练习的人员也都出来了。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陈大校看了看代尧，“你也听到了？” 代尧点了点头，这片沙漠怎么会突然传出这样的声音。 “大校，西边的那个秘密基地被炸了！”有人跑进了训练室来报告外面的消息。 现在这个时间——莫教授和姚夭夭他们还在那里呢！ 陈大校他们愣了一下，看到代尧已经冲外面跑出去了，忙跟着出去了。 代尧的车很快来到了姚夭夭他们所在的基地。 伪装的沙墙已经塌掉一半了，四周尘土飞扬，救援队还在赶来的路上。 “代尧——” 后面的人赶来后，看到代尧已经冲进去了。 几分钟后，救援队也到了，很快开始了大范围的搜救。 平日里有沙掩护，看不出来这个基地有多大，现在却是一清二楚了，这个基地一点都不小，抵得上三四个奇恋堡那么大了。 代尧进去后最先发现的是被一根柱子压住的男性文物研究专家，旁边还有一位外籍军人，他们两个在离一层楼门比较近的地方。 代尧先把专家解救了出来，背了起来，然后扶住了那个军人往外面走。 专家受伤比较严重，腿上都是血，完全动不了了，外籍军人一条腿受伤了，进了一根很长的钉子。 把他们送上担架后，代尧又要冲进去时，却被外籍救援人员拦住了。 “sir，pleasewaithere!rescueisunderway.”（请您留在外面！救援已经开始了。） “代尧，里面的情况还不清楚，你又没有防护设备，”陈大校过来抓住了代尧的胳膊，“这样进去只会增加救援人员的负担。” “爆炸的原因是什么？”陈大校见代尧冷静了一些后，看到有人从远处跑了过来，是他们的人，去查爆炸起因的。 “是里面引发的还是？” “不是里面，是从天而降的炸弹，根据e国的监测，二十分钟前，基地上方出现了不明飞行物，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这边就爆炸了。” “我们不是有防御体系的吗？不明飞行物都丝毫没有监测到吗？” “还不清楚，不过，e国方说监测显示飞行物飞行速度非常快，不像是地球任何一个国家的战机或是飞船，可能是外星人。” 四个小时后，莫教授还有其他文物、历史学家被人抬出来了。 莫教授浑身都是尘土和血，小腿处的裤子已经完全破了，血肉模糊。 “大姨——”代尧忙跑过去，基地里的大部分军人已经就出来了，可他一直没看到其他的文物专家。 看到代尧后，竭尽全力抬起手手朝废墟处指了指：“夭——夭夭，救她。” “里面情况怎么样了？”看到莫教授被送到救护车上后，代尧问其中一位要折返的救援人员。 “地下两层还有很多人被困着。”（代尧的手机翻译） 代尧在基地外面呆了整整九个小时。 “help！here！”一批救援人员从里面出来了，挥手冲这边呼叫支援。 医护人员忙过去接，代尧看到了经常和姚夭夭一起聊天的那位大叔，他受伤也不轻，眼神呆呆的，看到代尧后稍微有了一点反应。 几分钟后，代尧看到两个救援人员抬着另一个人出来了。 “姚夭夭！” 看到姚夭夭的脸后，代尧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没几秒却更揪心了。 她看起来比莫教授伤得还严重，人已经晕过去了，那张平日里很是明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checkthelist!” “尽快清点医院的人数、名单……” “麻烦各位记者不要再往前走了，现在救人要紧……” “stop！thereisno……” 救护车的声音、警车的鸣笛声、赶来的记者的声音还有各种人声混杂一起，四周一旁混乱，但是姚夭夭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代尧甚至感觉不到她还在呼吸了。 困在基地里面的人好像都救出来了，已经在核对人数什么的了。 代尧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姚夭夭进了急救室。 莫教授也是腿受伤了，好在医生说不伤及性命，也不会留下后遗症。一半的人受的是轻伤，基本没什么大碍，还有一些人伤比较严重，好在救治比较及时。 暂时没有人员死亡，但是有五个人处于危险状态，其中一个就是姚夭夭。 等了许久之后，icu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走出来后看了看代尧，脸上的表情比较复杂，似乎不太乐观。 大概的意思是病人还处于昏迷当中，医生能做的都做了，就看病人自己的意志了。就算醒了，也可能会有一些后遗症，还需要后续观察。 但是，能不能醒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 “对了，手术前，我们发现病人手里一直攥着这个东西，应该很重要。”（英语） 医生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黑盒子递到了代尧手上。 代尧认得那个小黑盒子，那是存储他们研究的备份芯片盒，他们这一个多月的研究估计都在里面了。 莫教授醒来后哽咽着说要去看姚夭夭，陈大校又劝了几句，莫教授的情绪才缓和了一些。“她当时其实已经和我们一起跑上一楼了，突然说要是那里的所有东西都毁了，我们的努力救都白费了，然后转身就又跑下去了。 她刚走，一根柱子就倒了下来，压在了地下一层和一层的通道处。 她才二十几岁，不能有事……” 第158章 几回梦之不再醒来(一) “琼儿，琼儿——” 迷迷糊糊中姚夭夭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轻抚她的头发，睁开眼看到的是她的娘亲。 “娘亲——” 等一下——，她欣喜至于，突然想起自己不该在这里，她明明记得自己被压在了一个角落里。 当时，她返回去找芯片盒子，可是地下一层已经乱七八糟了，墙体坍塌、只留有一些夹缝还能过去。 姚夭夭艰难地通过了一个夹缝，她记得那个盒子应该就放在这附近的桌子上。 快点让我找到吧，快点让我找到，姚夭夭在地上胡乱摸索—— 手被刺到了好几处，也顾不上疼了，要是芯片丢了，这个基地又毁了，那些研究数据没了，是没有办法向世人证明历史就是他们说的那样的。 没有了历史，人心只能在黑暗里徘徊。 “找到了！”算得上是老天给她的运气，一顿胡乱摸索，她居然在已经被压倒的椅子下面找到了那个盒子。 姚夭夭擦去了上面的灰，就赶紧往外跑。 谁知还没有走几步，上面已经摇摇欲坠的一块墙体塌了下来，砸到了她的右侧身体，将她整个压倒在了地上。 冲击力太强，她没有防备，头也磕在了地上。 刚开始她还有残存的一点意识，她竭力想要挣扎着摆脱那块墙体，但是真的没有力气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朝缝隙那边看了一眼，还是没有人来，终于晕了过去。 “你说你都13岁了，还赖床，你父亲已经去都护府了，若是他回来看到你还没起来又要生气了。” 娘亲的声音拉回了姚夭夭的思绪，她下意识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脸。 肯定是自己做梦了，姚夭夭抱了抱她娘亲：“娘，我也想你了，但是，我现在不能做梦，我得带着芯片一起出去。” 说完，姚夭夭冲着床旁边的柱子就撞了上去。 “哎哟，好疼啊！”姚夭夭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睁开眼看到的却还是她娘亲。 “琼儿，你这是怎么了啊？”她娘亲慌忙跑过来，又气又心疼，“你怎么能撞柱子呢？就算不想起床，也不能这样啊。” “不是，”姚夭夭使劲晃了晃脑袋，“这梦里还会疼吗？” “什么梦里，”她娘一边看她头上肿起的包，一边说道，“这孩子，怎么睡了一觉就神神叨叨的，该不是梦魇了吧？” 姚夭夭皱了皱眉头，这梦未免也太真实了，于是又使劲掐了自己一把。 还是好疼，疼得她直咧嘴。 “你这孩子，干嘛呢？”她娘亲拍了一下她的手，“又掐自己又撞柱子的，这是故意演给我看呢？行，你想出去玩就出去玩吧，今天不用读书了。” 代琼这才意识到自己比她娘矮了许多，按理说，她不应该比她娘矮了啊。 她下意识朝后看去，那里有一面铜镜。 这——分明是她13岁时候的样子，这还没张开的脸蛋，这满满的胶原蛋白，还有一点婴儿肥。 还有这身高、这身材、这幼稚的发型。 “夫人——”代万陵回府了，没有看到夫人就来这里找她了。 代万陵进来后看代琼还没穿上外面的衣服，鞋子也不穿站在地上。 “还没起床呢？”代万陵皱起了眉头，“你爹我都议事回来了，你却还在偷懒，光着脚站在地上，这像什么样子？” 代夫人看姚夭夭傻愣愣的，刚才的行为也很反常，便冲代万陵嘀咕了几句。 “撞柱子？”代万陵愣了一下，“这——咱女儿该不会是睡糊涂了吧？” “她可能不想读书、学女工，要不今天就让她休息吧，你看她的精神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让下人去找郎中来吧，”代万陵也觉得姚夭夭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她本来也没有好好看书、学礼仪，也不差这一天了，休息就休息吧。” 嗐，在代万陵心里，破罐子就破摔吧，实在嫁不出去，只要他在一天，琼儿也不会吃苦。 郎中很快就来了，隔着帕子摸了摸脉，看了看姚夭夭。 “小姐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心中似乎有些郁结，怕是有点心病，我开个药方，好好休息，没有什么大碍。” “心病？”代万陵吃了一惊，琼儿才13岁，而且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也不似别家的闺女心里会藏事，怎么突然就有了心病了？ 莫不是自己的女儿在屋顶上调皮时看到了什么少年郎，一见钟情了，所以才会心中有些郁结？ 郎中开了药方，侍女跟着去抓药了。 代万陵和夫人对视了一下，夫人犹豫了一下说道：“琼儿，爹和娘平日里确实对你有点凶了——” 其实也不算凶吧，代万陵想了想，有时候明明琼儿更凶一点。 “但是，有什么事你得告诉爹和娘，我们会帮你的。” 姚夭夭还在回想，她感觉这不像梦境，但是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不过，既然自己是13岁，按照她之前的经历，应该快碰到穿越回来的楚立昂了吧？ 按照他的说法，他先在这附近住了几个月才到了代府，那也就是说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唐朝了。 “爹，你知不知道一个公子，叫楚立昂的？” 代万陵愣了一下，公子——楚公子，果然，自己的女儿真是春心萌动了，自己的猜测应该没有错。 “爹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可以去找找，让媒婆去打听打听，要是合适，爹就去——” “说什么呢？”代夫人用胳膊戳了戳代万陵，“怎么就去找媒婆了？” “琼儿，这个楚公子是谁啊？你认识他？”代夫人想先问清楚。 “嗯，”姚夭夭点了点头，如果自己真的是回来了，只有找到楚立昂才能解决问题了，“娘，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代夫人的柳叶眉都快倒了，这孩子平日里没心没肺的，怎么突然就认识了一个楚公子？ “这个楚公子是谁啊？”出了代琼的房间后，代夫人看着代万陵，“哪个将军姓楚？” “好像没有，我去打听打听，难得琼儿对成亲的事上心了，若这家是个好的……” 第159章 几回梦之不再醒来(二) “姓楚的？”管家听代万陵说了之后就去打听附近姓楚的人家了。 到了晚上，附近姓楚的人家也差不多都打听完了。 “将军，这姓楚的倒是不少，就是没有楚立昂这个名字。”管家把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倒是有个名字类似的，叫楚立庵。” “是男的？”代万陵皱了皱眉头，许是自己听错了，“什么人家。” “好人家，也是正经的官职。”管家回答道。 “这个人人品怎么样呢？打听了吗？” “人品也挺好的，正直勇毅，是不错的人才。” “那挺不错的，琼儿既然喜欢他，那就托媒人去府上问一问，看看愿不愿意和我们结成亲家。” “小姐？”管家愣了一下，将军只说让他去找人，可没说是给小姐找夫婿啊，“将军——这，恐怕不太合适。” “怎么就不太合适了？” “这个楚立庵已经快四十岁了，小姐才十几岁，就算小姐喜欢也不能去问亲啊。” “四十岁了？”代万陵愣了一下，“这么老了，这都能和我称兄道弟了，不行不行。” “小姐说的是这个名字吗？”管家有点不相信地看了代万陵一眼，“小姐可说过她以后不做妾室什么的，这个楚立庵都有一妻一妾了，不会吧。” “是吗？”代万陵想了想，“我再去问问琼儿。” 姚夭夭还在镜子前仔细端详自己，突然又回到了13岁，老天究竟是怎么想的，要让她一直年轻下去吗？ 倒也不必这样，经历了时间流里的400年后，她只想自然老去、死亡。 “琼儿，我让人去找了，没有找到楚立昂这个人，你说的是这个名字吗？”代万陵进来了，看到姚夭夭还在对着镜子。 “是这个名字，没有他的消息吗？” 姚夭夭想了想，不应该啊，按理说楚立昂现在已经来到唐朝了。 “有一个叫楚立庵的，你不会是要找这个人吧？” 代万陵都不愿意说出这个名字，眼神都期盼着女儿说“不是”。 他可不想找个兄弟一般的女婿，那自己的女儿不是亏了，能过上好生活么？ “楚立庵？”姚夭夭挑了挑眉毛，“这是什么人？他是做什么的？” “他都四十多了，”代万陵见姚夭夭好像有点犹豫，忙走上前，“这可不行，爹不同意，你娘还不知道，但我告诉你，她也不同意。” “四十多岁了——” 姚夭夭咧了咧嘴，虽然没找到楚立昂吧，他爹这个表情倒是挺好笑的，不如逗一逗他。 “爹，我要找的就是这个人，”姚夭夭装出一脸羞怯，“虽然四十多岁了，可是女儿喜欢他，非他不嫁。” 代万陵只头“轰——”地响了一下，怔了好几秒才生气道：“不行，你就算这辈子都嫁不出去都不能嫁给这个人！” 正说话间，代夫人进来了，她在门外就听到代万陵在发脾气了。 “怎么了这是，琼儿身体还虚弱着呢，你就来发脾气了？” 代夫人轻轻推了一下代万陵，代万陵转过头：“她要嫁一个四十岁的老头，你气不气？！” “四十岁的老头？”代夫人看了看姚夭夭，“你说的那个楚公子都四十了？” 姚夭夭不说话，想看看她爹娘会怎么反应。 “儿啊，”代夫人以为她是默认了，也慌了，“你怎么会看上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呢？我们大唐有那么多好儿郎，你就不能喜欢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人？” 代夫人看姚夭夭还是不说话，以为她又开始难过了。 “郎中都说你有心病了，心里有郁结了，不能再伤心了，这样不行。”代夫人又心疼又有点生气，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责骂还是疼爱。 代万陵本来在气头上，听到代夫人的话，以为姚夭夭又有怪异的举止了，便转过头。 “琼儿，你听爹的话，不能这么做。爹答应你，以后不逼你读书学礼仪了，只要是和你年纪相仿、人品不错的小伙子，就算家境贫寒些，爹也同意了，唯独这个——爹和你娘把你养这么大，不能看着你入火坑啊！” 姚夭夭看代万陵说得非常真诚，她娘好像都快要哭了，也装不下去了。 “我骗你们的，”姚夭夭吐了吐舌头，“我要找的不是他，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人，也没想过要嫁他，我就是试探试探你们。” “真的？”代万陵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老是这样，你爹和我都这么老了，还要被你寻开心。” “爹，你刚刚可说了，以后不用我读书、学礼仪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代万陵脸上出现了为难的神情：“臭小子，居然诓你爹！” 说实话，姚夭夭挺享受这种氛围的，她记忆里唐时的美好回忆似乎变成了现实，甚至比回忆更美好。 “不过，闺女，你到底是找什么人？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不能再憋着了。” 看样子楚立昂似乎没有来到这里，她现在还不确定这是梦境还是什么，总不能和她爹娘说她穿越去了好几千年后，和其他人拯救地球，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吧。 那样，她爹娘只会觉得她真的是病了。 “我——”姚夭夭顿了顿，“爹、娘，我其实没记清楚他的名字，好像是姓楚又好像不是，要不你们让人再帮我找找。” 下午时，姚夭夭穿着鞋去了院子里，花草树木、天空都这么真实。 她甚至开始怀疑，那些穿越的经历会不会才是梦一场，她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现在只是醒过来了。 “琼妹妹，你在院子里做什么呢？” 姚夭夭听到声音，转过头发现是芙蕖姐姐。 “芙蕖姐姐——”姚夭夭跑过去抱住了她，“我好想你。” “嗯？”芙蕖愣了一下后笑了，“你骗我呢？我们昨日才见过，半日不见，你就这么想我了？是嘴越来越甜了。” 等姚夭夭松开手后，芙蕖才发现姚夭夭的眼睛都红了，像是真的很久没见她，想她了一样。 “怎么眼睛红红的？你不是真的是想我了吧？” 第160章 几回梦之不再醒来(三) “我真的想你了，特别想你。” 姚夭夭把头缩在芙蕖肩膀上，她会想起芙蕖在夫家受的待遇，想起现代女孩们可以自由恋爱，就为芙蕖感到难过。 “行，你说的我都信。”芙蕖轻轻拍了拍姚夭夭的头，“对了，再过两天是我夫君的生辰，他让我来请你们一起去府里热闹呢。” “你夫君？”姚夭夭的头一下子弹了起来，“他不是一向不喜欢你出来找我们吗？怎么——” “琼儿，你说什么呢？”芙蕖皱了皱眉头，“他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他待我这么好，将我父母接到府上住，我婆婆要给他纳妾，他都说不愿意呢？” 可是，姚夭夭记忆里不是这样的，她记忆里芙蕖的夫家拜高踩低，嫌弃她的家世，不仅纳了妾，还总是把芙蕖困在府里不让她出来。 “琼儿妹妹，你怎么了？”芙蕖见姚夭夭呆住了，像是在想什么。 “没——没事，”姚夭夭回过神来，她感觉到了一丝怪异，但是暂时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你过两天去吧？应该挺好玩的，说不定还能见到哪家的翩翩公子，正好给你寻个亲事……” 芙蕖开开心心地说了好久，她看起来和姚夭夭记忆里的真的很不一样。 记忆里，芙蕖虽然总是温柔待人，但是自从嫁过去后就总是闷闷不乐，眼神里总是不快了，根本不像现在这样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看得出来是真的过得很幸福。 姚夭夭为她感到开心，她之前心里一直放心不下芙蕖姐姐，她不知道芙蕖在夫家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现代的电视剧里，像芙蕖这样心思单纯的人到最后总是斗不过那些后来的小妾，那时候，姚夭夭每次看到这些场景，就恨不得把里面勾心斗角的人抓出来揍一顿。 可现在，在这里，芙蕖姐姐过得很好，似乎根本不会面临那样的问题了。 “琼儿，你今天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没睡好啊？昨天又爬屋顶了？” 芙蕖走的时候还叮嘱她不要在冷天气里乱窜，多危险什么的。 “真好，芙蕖姐姐终于过上美满的生活了，虽然不及现代自由，起码相夫教子，也算可以平安一生了。” 那天晚上，姚夭夭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半夜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入睡了。 这次没有做梦，睡得很香。 早上快醒来的时候，她一度感觉自己应该要回到启元世纪了，因为她心里终究觉得这应该只是个梦，老天让她回家看看的梦。 可是，醒来后，依然是在唐朝，古色古香的房间。 “小姐——”侍女端来了漱口水。 姚夭夭很不习惯地在她们的帮助下洗了脸、穿好了衣服。 她已经独立了这么多年了，不习惯这些以前的习惯了。 如果这真的是梦，这梦实在是太长了，一个星期后，姚夭夭醒来发现自己依然处于唐朝，她已经参加了芙蕖夫君的生辰宴，也看到了他待芙蕖是真的好。 但是，这个梦还没有任何要结束的迹象。 【启元世纪】 长夜漫漫，代尧一直守在病房外，已经后半夜了，姚夭夭还是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虽然医生最早也得等到第二天，但是代尧心里担心得很，是他把她带到这里来的，要是她不来，也许就不会受伤了。 这种担心的来源也不仅仅是这种责任，还有他真的不愿意看到姚夭夭受伤害。 代尧想起自己第一次读到《远古奇幻录》时的场景。 那时，他还是少校，执行完任务腿部受了很严重的伤，不能动弹，只能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谈子祺拿着一本书走了进来。 “哥，我最近发现的宝藏书，刚好帮你打发这无赖的医院时光，而且说不定还能治愈你这受伤的心灵。” 当时，看到那本纸质书时，代尧其实是不太感兴趣的。 他喜欢读军事类的书，那本书的书皮是浅色，不是他喜欢的颜色。 更何况他几乎很少读纸质书，毕竟电子书都能虚拟情境了，突然看纸质书，他怀疑自己能不能读进去。 “别一副怀疑的样子，”谈子祺显然看出了他的不愿意，“看了你就知道什么是打脸了。” 不过，反正是在医院呆着，上级也让他好好休息，他平日里也不刷手机，不如随便看看，反正不喜欢就不看了。 结果，直到晚上谈子祺来给他送饭的时候，他还在看《远古奇幻录》。 谈子祺一副他早就料到了的神情：“哥，我说得没错吧，这书真的有魔力，我估计你看不完都不想睡觉了。” “你喂我吃饭吧。”一向独立自主、从不麻烦人的代尧一边盯着书一边说道。 “哈？真没想到你也有让我帮忙的一天，”谈子祺也觉得这要求很新鲜，“行吧，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喂你吃饭。” 那是代尧吃过最别扭的一顿饭，谈子祺要么把勺子捅到他嗓子眼，要么就是把很烫的汤喂到了他嘴里。 但是，为了能继续看他，他忍了。 “哥，求你了，睡觉吧。”谈子祺守在代尧病床前，看了看时间，晚上11点了，“我困了，你别看了。” “最后一章了，坚持一下。”代尧自始至终都没把头抬起来一下。 用沈叔叔的一句话说，他真是“陷进qi了”。 这书真是荡气回肠，代尧看完后依旧久久无法平静：“代琼是真实——” “不是。”谈子祺揉了揉已经睁不开的双眼，“虚构的。” “作者是谁啊？” “不知道。”谈子祺从代尧手里拿过书，“我也很想认识，一定是位大神级别的人物。” 他当时就感觉自己和“代琼”走得很近了，那本书似乎让他结识了一位朋友。 倾盖如故的朋友。 那天在人工智能与医学大会上看到姚夭夭后，他的内心其实比谈子祺还要激动。 此前，在姚夭夭承认自己是书的作者之后，他就会在网上关注姚夭夭的消息，可是见到真人还是很不一样。 他最开始不愿意承认，但是现在却无比清晰了，“姚夭夭”这三个字已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 第161章 几回梦之醒来 代万陵派出去的人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楚立昂的消息。 虽是太平盛世，但是姚夭夭却越来越心慌，她确实放不下这个时代，可是公元世纪她也有放不下的人，还有撒哈拉的爆炸，她心里有诸多疑惑。 闲来无事，姚夭夭便会去街上看看，兴许能碰到楚立昂呢。 虽然比不上长安城的繁华，这里的街道也算得上是很热闹了，各种叫卖声。 但是姚夭夭没有想买东西的欲望，只是漫无目的地逛着。 “施主，贫僧路过这里，可否到您府上乞点素食？” 姚夭夭回过神来，看到一个僧人拿着瓦钵站在她面前，单手行礼。 “啊？您——您是在和我说话吧？” 姚夭夭朝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停留在这里。 “贫僧是在和您说话。” 僧人慈眉善目、面色平静，眼神明亮睿智，超凡脱俗。 “好，这边请，”姚夭夭点了点头，“不过您怎么知道我家有府？” “施主衣着富贵，气度不凡。” 姚夭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她都差点忘了自己是在古代了。 到了代府，姚夭夭请管家去拿了一些斋饭给了僧人。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 僧人接过斋饭礼貌道谢，却还站在那里，似乎还有事要做。 “贫僧与施主有缘，有几句话，不知可不可说？” 姚夭夭愣了一下：“可以，您有什么话都可以说。” “施主的气息并不属于此时此地，盛景之下潜伏危机。” 管家听到这话后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这僧人在说什么，什么属于不属于的，还有什么危机，想起小姐近日举止怪异，怕是听不得这胡言乱语，就想请他出去了。 “等一下——”姚夭夭制止了管家，这僧人说到她心里去了，“还请提点。” “凡为俗人，皆有命数，乱时乱事会扰乱命数。大千世界，时空不一，此时此地并非施主心中那时那地，皆为了却施主心愿。若要挥去虚无，心诚则灵，放下为策。” 管家在一旁稀里糊涂地听着，这小姐也没好好读几个字，能听懂这僧人在说什么吗？ 转过头，却看到姚夭夭一脸认真地听着，似乎懂了点什么，但仍有困惑之感。 “请问大师还能说得更清楚一点吗？” 姚夭夭听懂了大半，可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做。 “点到为止。”僧人摇了摇头，行单手礼后便朝府外走出去了。 “心诚则灵，放下为策，心诚则灵……” 此后的几天，姚夭夭嘴里一直在念叨这句话。 “小姐这是在说什么呢？”代万陵蹙起眉头问管家。 “昨日来了个僧人，本是化缘的，走的时候说与小姐有缘，说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话，小姐好像就是在嘀咕他说的话。” “僧人？”代万陵觉得自己的女儿怕真是魔怔了，怎么最近神神叨叨的。 而且他感觉女儿也不似之前那么顽皮了，懂事了许多，她经常会看看书，帮夫人捶捶背，晚上还会来他的书房让他早点歇息。 还有就是一直在找一个叫楚立昂的人。 “心诚则灵，放下为策。”念叨了两日，姚夭夭突然有点开窍了。 “皆为了却心愿——” 也就是说，来到这里只是为了了却她对父母的思念、年少时的遗憾，如果要回到启元世纪，就要彻底放下这一切。 可这里，也是她的家啊，而且现在的一切都这么美好，是她希望的样子。 但一直留在这里，她便不知道启元世纪会发生什么了，再也见不到楚立昂了。 【启元世纪】 代尧又等了一天，姚夭夭还是闭着眼睛，就连医生似乎都不太看好地摇了摇头。 她从那么远的时代来，甚至在时间流里呆了四百多年，怎么会就这样离开呢？ 莫教授也坐着轮椅过来看了几次姚夭夭。 这是她很欣赏的学生，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莫教授除了难过还有歉疚，当时应该拦着姚夭夭的，应该由她去拿那个黑盒子的。 代尧又没有回酒店睡，他就在姚夭夭病房的沙发上睡着了。 大概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代尧感觉脖子不舒服，想换个睡觉姿势。 睁开眼却看到姚夭夭的手似乎动了。 代尧一下子就清醒了，从沙发上坐起来。 姚夭夭真的醒过来了，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夭夭，你感觉怎么样？是哪里不舒服吗？” 代尧以为姚夭夭是伤口疼了，就要去找值班医生了，却被姚夭夭拉住了。 “我没事，”姚夭夭拽住了代尧的衣袖，“我做了一个梦，有点恍惚，没有缓过来。” 代尧拿过纸巾帮姚夭夭轻轻擦眼泪：“你晕过去好几天了，这梦应是太长了，既然是噩梦，就不要再去想了。” “不是噩梦，”姚夭夭摇了摇头，“是好梦，我甚至都不想醒过来了。” 说着，姚夭夭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落在了头发上，枕头上。 “代尧，我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姚夭夭闭上眼，想起了“梦”的最后。 她明白了僧人的意思，如果要摆脱这个梦境，她必须要割舍对父母、芙蕖姐姐的留恋、对那个时代的留恋。 时空不能任意穿梭，她必须选择一个时空最后生活下去。 “爹，娘，这是我去小厨房做的菜。” 代万陵和夫人对视了一下，看着端着最后一盘菜进来的姚夭夭，两个人差点抱头痛哭。 琼儿真是长大了，都开始给他们做菜了。 “你们先尝一口，看看琼儿的手艺怎么样。”姚夭夭将碗筷摆好，她不许侍女帮忙。 这菜看起来还挺不错，代万陵觉得琼儿没有炒糊就很厉害了。 代万陵和夫人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他们都做好菜会“太咸”或是“不熟”的准备了，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夸。 没想到—— 这菜居然这么好吃。 “闺女，你这——什么时候偷偷学做菜了？”代万陵都惊呆了，“这手艺比我平日里吃到的都要好。” 代夫人也不知道琼儿居然还有这手艺，这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难道还怕嫁不出去？ 第162章 醒来 “我瞎学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姚夭夭给他们又夹了几口菜，代万陵和夫人欣慰地吃了起来。 这饭菜格外地香，既有客观因素也有心理原因。 看他们吃得差不多了之后，姚夭夭放下了筷子。 “爹，娘，我一直都很顽劣，不读书也不学礼仪。闺阁女子很少有像我这样无忧无虑过了十几年，连芙蕖姐姐在我这个年龄都出嫁了，你们却还是护着我。 爹，你每次训斥我看起来严厉，其实从来没有真的惩罚过我。娘，我知道，每次我疯得很开心的时候，你也会在旁边偷偷笑，你希望我尽可能过得自在快乐。 在这个时代，自由和快乐是很难的事，谢谢爹爹和娘亲一直保护我、疼爱我，琼儿永远都会记得这些宝贵的回忆。” 代万陵和夫人听得都有点想哭了，平日里什么都不在乎的女儿如今说出这样一番懂事的话来，却也觉得奇怪。 坐在他们面前的不像是13岁的无知孩童，倒像是已经长大成人了的姑娘。 “琼儿真的很爱你们，好在这里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像是一个完美时空，琼儿也希望你们能一直开心快乐。” “闺女，你说什么？”代万陵总感觉有点怪怪的，这孩子就像是在和他们告别一样。 姚夭夭忍住眼泪：“就是觉得自己以前很不懂事，想和你们说说话。” 三个人继续聊天，直到快半夜的时候，代万陵和夫人也都困了。 “都深夜了，琼儿，你也早点睡吧。” 嘱咐了几句之后，代万陵和夫人站起身朝门外走。 “爹，娘——”姚夭夭咬了咬嘴唇，喊住了他们。 “怎么了？”代万陵和夫人转过头，惊讶地看着姚夭夭。 “我想抱一下你们。” “这孩子，今天奇奇怪怪的。” 代万陵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感觉很高兴，代夫人也是。 “好啦，13了，不小了，还老是黏着你爹和我，早点睡吧。” 姚夭夭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看着他们走了出去。 这是最后的告别，姚夭夭躺在床上睡着后不久，再睁开眼就是白色的病房了。 “吃点东西吧。”代尧给姚夭夭去买了一些吃的，“你最近吃的大都是流食，肯定饿坏了。” 医院的晚上还是比较安静的，姚夭夭拿起勺子，慢慢地喝粥。 她想起了梦到楚立昂妈妈的事，孟萍当时说，是有平行时空的。 而在那个时空里，楚立昂的爸爸没有再研究时空穿梭机，楚立昂也没有偷偷回到唐朝，真正的姚夭夭和姚思钰相处得很和谐，还和沈靖宇成为了好朋友。 在平行时空里，芙蕖姐姐嫁了一个好夫家，不受委屈，满是幸福。 这一切似乎都连起来，在那里，她爹爹和娘亲一定也会快乐幸福地生活下去的。 她的猜测没有错，她回到启元世纪之后，平行时空的代琼恢复了意识，继续调皮、顽劣。 而在那个时空里，没有唐太宗出征高句丽，代万陵也没有客死他乡，代夫人也健健康康地活了许多年。 直到老的时候，他们却还记得那顿饭菜的滋味，13岁的某一天，他们的女儿像是一下子长大了。 而那个代琼嫁给了一位将军，鲜衣怒马少年郎，也并未失去自由与快乐。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姚夭夭吃了几口饭后，想起了那天的爆炸，“莫教授他们还好吗？” “莫教授他们都还好，”代尧点了点头，“其他人都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地下二层一位同事在急救室没能挺过来，昨天晚上去世了，他才22岁。” 姚夭夭放下手里的勺子，沉默了许久。 “爆炸的原因查清楚了吗？” “不明飞行物，是从外太空来的，应该是那些外星人。” “他们，终于行动了。” 【酒吧】 sally正打算买票回家的时候，接到了家里人的电话，她在外当兵的哥哥去世了。 “怎么会呢？”sally急得话都有点说不出来了，“是不是消息弄错了，我哥——他才22岁，怎么可能就没了？” “爆炸了，你哥伤得很严重，没能抢救过来。” sally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她不喜欢她爸妈，小时候，唯一能给她带来温暖和快乐的就是哥哥了，后来哥哥去当兵了，她就到这里自己打拼了。 sally哭不出来，她不相信这是事实，她感觉哥哥还活着。 对于至爱的人，见不到他们逝去的画面，很难去想象，也很难去相信。 “sally，给我——” 黑废废从酒吧走进来，开心地和sally要酒喝，却看到sally表情很痛苦，手机也掉在地上了。 “你怎么了？”黑废废走到她旁边，“出什么事了？” sally张了张嘴，却感觉自己说不出话来，几分钟后才哽咽着说道：“我哥哥没了，我最亲的哥哥没了。” “怎么回事啊？是意外吗？” “是爆——爆炸，撒哈拉的爆炸，”sally声音颤抖着，“是那些外星人，是外星人干的。” 黑废废愣了一下，撒哈拉的爆炸——就是他扔的炸弹。 这几天他和sally说自己要回火星去研究，其实是接到了温枫眠的命令，他们给了他一项任务，去撒哈拉投炸弹。 他想也没想就去了，说实话，那颗炸弹其实是他们星球威力很小的炸弹，因为温枫眠说了，不需要有人死，只要扔下去炸了就行了。 温枫眠不是想炸掉基地，而是有别的意图。 黑废废当时觉得那样没意思，就拿了一个威力稍微大一点的，既然要炸，那就炸得有点意思。 “你哥哥在撒哈拉的那个秘密军事基地？” 想到这里，黑废废有点不敢相信，再次询问确认。 “我之前也不知道他在什么秘密基地，只知道是出国了，刚刚我妈打电话说，他的上级通知说，他在爆炸后受了重伤，没能救过来，已经没了。” sally说到这里，终于哭了起来。 “怎——怎么会呢？”黑废废结结巴巴地说道，他只是想给地球人一个教训，怎么会正好伤害到sally的亲人。 第163章 暴露(一) 夏珂一早便等在了姚夭夭家街道出口，他可不想再看到楚立昂在她家了，眼不见为净。 很快他就看到“姚夭夭”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感觉很久没见她了。 裴羽儿不紧不慢地走到夏珂身边，打量了一下他，随即很快淡笑道：“抱歉，让你等了一会。” “没，没事。” 夏珂愣了一下，今天的姚夭夭怎么这么客气，以前她都会开玩笑说一句“来这么早干啥？” 但夏珂马上给自己找了个解释，许是人家有男朋友了，和他也不似之前那么亲昵了，也算正常，想到这里，夏珂脸上的笑也暗了不少。 两人很快到了thr基地，要进去的时候，thr基地门口的检测机器人拦住了裴羽儿。 “怎么了？”夏珂抬起头看了监测机器人一眼，“姚夭夭啊，不认识了？” “检测到你身上有少量金属物质，不能通过。”检测机器人冲裴羽儿说道。 裴羽儿愣了一下，它是仿生机器人，就连脑部都尽量用了仿人类大脑组织的材料，仅有的一点金属物质应该就存在于那块小小的芯片上面了，没想到，这也能检测出来。 “我——”“姚夭夭”有点不好意思地用手在背上摸了摸，“忘了换——” “我有通行卡，”夏珂一下子明白了“姚夭夭”的意思，为了避免尴尬，他很快拿出了夏可可给他的万能通行卡。 “请进。”机器人看到那张卡后，放他们两个进去了。 裴羽儿冒充姚夭夭听完了thr基地的会议，整个过程中她基本上很少说话，多半是在听和记录。 “姚夭夭，对我们的计划你没有什么异议？”会议快结束的时候，thr某位高层冲裴羽儿说道，“往日里，你总是有不同的看法，今天有点安静啊。” “暂时没有，我认为基地这次的计划非常缜密。” thr高层点了点头，姚夭夭可算是基地里的刺儿头了，这么乖巧也是少见。 直到晚上，裴羽儿才回到了姚夭夭家里，看到楚正甫正拿着激光枪对着小火团，楚立昂抱起小火团护住了它。 “你想干什么？”楚正甫冷笑了一声，将激光枪对准了楚立昂，“姚夭夭现在又不在，你没必要继续装着保护她的一切了。还是说，你根本不是在按照芯片行事，对她的好都是发自内心？” “你不是说她还没死吗？既然要骗她，这小东西死了，她肯定会怀疑我。”楚立昂依旧冷静地解释自己的行为。 最开始见到裴羽儿的时候，小火团还以为她是姚夭夭，对她很是亲昵。但裴羽儿对它爱搭不理的，而且总是踢它，它也感觉到这个女人和主人身上的气味不一样，最近开始变得很是烦躁，看到裴羽儿和楚正甫就扑上去咬，今天彻底惹恼了楚正甫。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楚正甫的激光枪依旧对着楚立昂，“一个小时前，我通过芯片指示器发送了杀死这个小东西的指令，现在你不仅没有完成，反而护着它，看样子，我的怀疑没有错，你已经恢复了记忆，对吧？” 楚立昂刚刚一直处在楚正甫的监视之下，根本没有时间去看“怂怂”身上的芯片是否接收到了指令，他直觉得楚正甫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却没想到他已经在试探了。 小火团眼神狠狠地盯着楚正甫，它虽然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但是它能感觉到他们的恶意。 楚立昂还没来得及反应，楚正甫就按下了激光枪，楚立昂倒在了地上。 小火团也跌在了楚立昂怀里，它用头使劲蹭楚立昂的脸，但是楚立昂已经一动不动了。 小火团转过头哀嚎了一声，冲着楚正甫的脸就扑了上去，狠狠咬了一口。 “哎哟！”楚正甫惊叫一声，用手使劲把小火团甩在了地上。 “你这地球的低等生物！”楚正甫捂着脸，有粉紫色的血从他的指缝间渗出，气急败坏地喊道，“你这红色的畜牲！” 塔流星人的血是紫色的，而楚正甫的身上一半留着地球人的血液，是粉紫色的。 他也最讨厌流血了，因为那个不伦不类的颜色仿佛提醒着他，他不是纯种的塔流星人。 小火团瞪起两只眼睛，毫不畏惧地盯着楚正甫。 “是为了你的主人姚夭夭是吧？”楚正甫看着这只狐狸快要气炸了，但还是抑制住了怒火，“那就让你这个贱畜看看她是怎么生不如死的。” 裴羽儿想要抱起小火团把它关起来，小火团却跳到了她头上，冲着她的头发就乱咬一通。 “你下来，快下来！”裴羽儿的头发本就是从人类身上移植过来的，秃头一直是塔流星仿人类机器人的弱点，小火团这么一咬，裴羽儿的头发掉了不少，前面的头发缺了一块，看起来特别吓人。 裴羽儿怕伤到更多头发，又不能发狠把它从头上拽下来。 “头发，我的头发——”裴羽儿一边喊一边却手足无措。 楚正甫忍着脸上的痛，拿起激光枪冲小火团开了一枪，小火团趴在裴羽儿头上不动了。 楚正甫看裴羽儿的头发掉了好几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为了这个仿生人的头发弄了好久，现在又秃了。 楚正甫把刚才的怒气都撒在了裴羽儿身上，骂了许久，才去处理自己的伤口了。 楚正甫打出的激光枪不是致命的，只是让他们暂时晕过去了而已。 过了一会，裴羽儿从楚正甫房间里拿到了新的芯片安装机器人，放到了勺子里就着水给楚立昂喂了下去。 小火团被关在了一个笼子里，那激光枪的威力对它而言很大了，昏睡两天或许才能醒来。 “这个黑废废，就知道他办事不靠谱，”楚正甫看着还在昏迷中的楚立昂说道，“这狡猾的人类，居然恢复了记忆还装着不知道的样子。” 因为是人类和塔流星人结合而生的后代，楚正甫自小就饱受非议，性格多疑多变，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相信过楚立昂，这几天一直在观察他，试探他。 第164章 暴露(二) 姚夭夭身体好了一些之后，代尧带着她坐专机回到了国内。 他们还没有想清楚塔流星人炸撒哈拉秘密基地的意图。 “若是他们已经知道启元世纪前的飞机穿越到了现在，那应该会用威力更大的炸弹才对，他们是更高级的文明，这样威力的炸弹总不可能就是他们的极限了吧。” 代尧点了点头，他也觉得是这样，既然他们之前大费周折抹掉了人类的历史和记忆，知道了这么多穿越而来的人，没有理由不将他们置之死地。 “他们或许根本不知道这个基地是干什么的，也许——”姚夭夭总感觉这事是冲着她来的，“有别的目的。” “你急着回去，是觉得会出什么事吗？” 代尧本想等姚夭夭完全恢复再和她回国，毕竟之后外星人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了，现在他们在暗处，人类在明处，只能先静观其变。 “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就是直觉，希望是错的。” 姚夭夭这两天总是莫名心慌，她的手机、智能眼镜什么的已经成了碎片了，虽然她联系到了楚立昂，而且他说没什么事，但她联系不上夏珂和陈星曜，她想进入thr基地系统，又觉得在外部设备登入不安全。 下飞机后，代尧将姚夭夭送到了家门口，楚立昂已经在院子门口等着了。 “那我走了，记得多休息，有什么事保持联络。”代尧看到楚立昂在，觉得自己也不方便进去打扰，冲姚夭夭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姚夭夭点了点头，等代尧离开后，下意识扶住了旁边的墙，她还没恢复好，坐完飞机就觉得有点不舒服。 “夭夭，你还好吧？”楚立昂扶住了她，“我之前一直联系不上你，联系上后你又不告诉我地址，把我急坏了。”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姚夭夭摇了摇头，“因为这个基地涉及各国军事机密，我们住的医院不准人去的，我这不是没事吗？” 几十天不见，她竟感觉自己和楚立昂之间似乎有点生疏了。 姚夭夭朝院子里看了看，好像少了什么。 “小火团呢？它怎么没有出来？” “小火团——”楚立昂有点吞吞吐吐的，“它，在里面睡觉呢，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了，不肯休息，今天又一直睡着。” “这样啊，我进去看看它，”姚夭夭一边说一边由楚立昂扶着往里面走，“最近没出什么事吧？塔流星那边没什么新的动向吧？” “没有。”楚立昂低着头只顾着把她扶进去，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看她。 姚夭夭心里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又猜想可能是自己太累了，想多了，经历了那场爆炸，加上最近在医院老是胡思乱想的。 刚进了屋子，楚立昂突然松开了她的胳膊，“啪”一声把门反锁了。 姚夭夭正要问他为什么反锁时，看到了从暗处出来的楚正甫。 “你，你怎么在这里？” 姚夭夭下意识转过头去看楚立昂，却看到楚立昂站在墙边，垂着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你终于回来了。”楚正甫往她这边走了几步，“我们可一直在等着你呢。” “你什么意思？”姚夭夭意识到楚立昂可能已经被控制了。 楚正甫朝身后看了一眼，裴羽儿跟着走了出来，就外表来看，她现在和姚夭夭简直一模一样。 姚夭夭愣了一下，她想说“裴羽儿”但是又觉得那不是裴羽儿，简直是另一个自己站在那里。 “几百年了，我们以为你早就死了，没想到你竟然出现在了这个世纪，还加入了thr基地。”楚正甫冷笑了一下，“夏珂、陈星曜已经在我们手里了。” “你们想怎么样？”怪不得她联系不上夏珂、陈星曜，看样子是塔流星人利用这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仿生人骗了夏珂他们。 “我们不想怎么样，”楚正甫拍了拍手，从另一个房间里走出来好几个机器人，“只是想邀你一起看好戏罢了。” 那几个机器人把姚夭夭围住了，姚夭夭本来就有伤在身，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thr基地——”楚正甫夺走了姚夭夭现在的通讯工具，“你知道thr是什么的缩写吗？今天晚上，你就好好和那个红色的贱畜呆一晚上吧。明天一切谜底都将揭晓。” 机器人将姚夭夭带到了她的房间，然后把门反锁了，这房间的窗子竟然也被他们加固了，根本逃不出去。 小火团被关在笼子里，它好像病了，看到姚夭夭后挣扎了几下，也没能起来。 笼子可以打开，看样子楚正甫也不担心他们逃走，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她回来了。 小火团先是朝后缩了缩脑袋，警戒地看着姚夭夭，眼神似乎有点害怕。 “小火团，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顿了几秒，小火团嗅了嗅姚夭夭的气息，才把小爪子搭在了姚夭夭手上。 姚夭夭这才心疼地抱起它。 小火团伏在姚夭夭肩膀上，低声哀嚎了几声。 “我该让你继续留在沙漠的，”姚夭夭摸了摸小火团的头，又看到它身上都有伤痕，“这些事情不该把你卷进来。” 小火团只是趴着，它已经没有力气了，被激光枪打了之后，小火团昏迷了许久，而后醒来便一直想要冲出笼子，每天一有力气就撞笼子，楚正甫他们也不怎么管它，偶尔给它扔些能吃的东西。 姚夭夭给它喂了点水和吃食，它便睡着了。 它和人一样，看到信任的人，才能安心休息，之前几天一直处于狂躁状态。 外面的楚正甫看了看裴羽儿：“她既然回来了，你可以行动了。” 裴羽儿点了点头，便朝外面走出去了。 裴羽儿刚走，楚正甫的电话就响了，是楚安安打来的。 “爸，你到底找星曜什么事啊？怎么现在我给他打电话，都没人接了？” “我不是说了吗？是我们和音乐圈共同推出的一个项目，需要保密的，过几天他就回去了。” “可我网上搜了半天，也没查到你们科学界和音乐圈有什么合作啊？” “都说是秘密项目了，还能被你查到？别担心了，过两天，就知道了。” “行吧，希望这个项目真的能让星曜的声音和科学结合起来。” “我是你爸，还能害了你？” “行——行——知道了，我就等着惊喜吧。”楚安安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第165章 暴露(三) “代尧，姚夭夭是和你一起回国的吧？”伍少将打来了电话。 “对，昨天刚回国，我把她送到家了。”代尧点了点头，“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起过thr基地？” “thr基地？”代尧摇了摇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她没提过。” “昨天回国的时候也没提过？她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吗？” “没有，一切都挺正常的。” “你上来一趟吧，她现在就在这里，下面还有事需要你跑一趟。” 代尧挂掉电话后愣了几秒，姚夭夭在这里？她昨天还说要在家里休息好几天的，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而且听少将的意思，像是出事了。 代尧三步并两步跑到了伍少将的办公室，一进去果然看到了“姚夭夭”。 “少将。”代尧习惯地行军礼，随后看向“姚夭夭”。 可“姚夭夭”却没有看他，仿佛完全不认识他一样。 “她是去警察局报案被送来的，因为她参与了我们的秘密行动计划，警局那边有记录。” “报什么案？”代尧越来越觉得云里雾里。 “你把刚刚说的再说一遍。”伍少将冲“姚夭夭”说道。 “我是thr基地的成员，这个基地其实就是外星人的基地，就是他们绑架了那个宇宙探测员孟柔，也是他们在撒哈拉沙漠投下了炸弹……” “这怎么可能——”代尧感觉自己好像不认识姚夭夭了一样，“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之前为什么不说呢？” “我之前害怕他们报复我，所以一直没说，他们可能就是为了灭口，才投下这颗炸弹，我自己觉得愧疚，也害怕再遭报复。” 代尧一时间无言以对，他认识的姚夭夭不是这样的，她根本不会因为怕报复与外星人站在一起。 “不管怎么样，她已经给出了这个基地的具体地址，你带人去看看吧。”伍少将也觉得有点费解，“小心一点，据她所说，这个基地很不简单。” “xx医院的医生夏珂还有歌手陈星曜都是这个基地的，我想了个法子把他们困在夏珂家了，你们可以去夏珂家的地址找，他们是不是地球人，带去医院细细检查便知道。” 代尧下意识地拍了几下自己的头，明明是姚夭夭的脸，可他看着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伍少将示意可以开始行动了。 代尧派了一队人去了夏珂家，然后他带着另一些人和“姚夭夭”去thr基地所在的位置了。 在郊区某处植被茂盛的墙壁处有一个掉了漆的红色小木门，打开后里面放着扫把、拖布什么的，看样子像是清洁机器人的储物间。 “姚夭夭”拿下挂在墙上的一块很脏的抹布，手在墙上摸了摸，按了一下之后，墙壁自动裂开，出现了一条窄窄的黑色通道。 “姚夭夭”径直走了进去，代尧让一部分人留在了外面，另一部分跟着进去了。 “夭夭，再往前走是不是就到了基地真正的大门了？” 当光亮越来越近的时候，代尧警惕地问道。 “是，你们先留在这里，因为门口的检查非常严格，估计看到你们就会发出警报，你们先等在这里，我会想办法让所有人跑到基地门口处来，到时候他们也没法去拿二楼的武器。” 代尧点了点头，朝后挥了挥手，身后的人都蹲下不动了，“姚夭夭”从通道走了出去，手上拿着从夏珂那里拿来的万能通行卡。 “可通行。”机器人识别那张卡后说道，“姚夭夭”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只听得基地里面响起了警报声：“东区g938号小型爆炸系统已启动，东区g938号小型爆炸系统已启动，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请基地成员暂时前往西区大门，请基地成员暂时前往西区大门……” 很快，代尧就听到了密集的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 “没听说今天要实验小型爆炸系统啊？” “谁知道又抽什么风呢？最近塔流星异动不断，估计上层也在加紧研究武器吧。” “……” “人员已全部集中至西区大门口，人员已全部集中至西区大门口，请启动g938号小型爆炸系统，请启动g938号小型爆炸系统。” 随后便是几秒的沉寂。 “怎么没有倒计时啊？”代尧听到外面有人问道，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朝身后招了招手，一队人从黑色通道冲了出去。 “都不许动！”代尧把手中的武器指向了门口的thr基地成员。 “他们——是谁？！” “可可呢？快点启动防御体系啊。” “……” “夏可可在这呢。”“姚夭夭”用激光枪顶着夏可可的脑袋从东区安全中心口出来了。 夏可可看向代尧这边，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姚夭夭，你干什么？” “这什么意思啊？” “这个姚夭夭是不是把基地出卖了？刚刚都没来得及带武器。” “别挣扎了，机器人防卫系统已经被关停了，基地的武器都在二楼，乖乖听着指令吧。”“姚夭夭”挟持着夏可可，冲那些被围住的基地成员说道。 “夏珂去哪了？”夏可可看向“姚夭夭”，“他今天没有回我的消息，是不是被你——” “当然，你以为他真的还在做手术啊？估计现在已经被送到医院开始详细的检查了。” “不管我对你做了什么，夏珂他一直都把你当朋友，自始至终没有做过一件伤害你、违背你的原则的事，你要让他成为实验品吗？” “我们不是一个星球的，怎么能做朋友呢？这是你们应得的。” 第二天，全球搜的第一条话题就变成了“thr基地”，紧随其后的是“外星人”，“孟柔再发声”，十分钟后，第一条变成了“陈星曜”，整个搜索词条都是红色的。 “扯呢？陈星曜是外星人？” “我去，这全球搜点进来除了一句‘我去’，我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谁能简单说一下这thr基地是什么玩意儿，那文字材料也太长了吧。” “简单说，就是外星人在地球的基地，据说里面三分之二都是外星人，剩下的地球人是被骗进去的，这基地打着‘保护地球人’的幌子。” “我不信，陈星曜怎么就是外星人了？他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外星人干了坏事会自己发出来？长点脑子吧。” “……” 第166章 thr基地 楚安安看着全球搜一脸懵，陈星曜——怎么就是外星人了？ 夏珂竟然也是，还有这个thr基地是怎么回事。 “在做梦吧，”楚安安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好疼——” “爸，这是怎么回事？星曜不是去参加你们的一个项目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外星人相关的热搜上？”楚安安先给楚正甫打了个电话。 “唉，”楚正甫在电话那边重重叹了口气，“我之前瞒着不敢告诉你，那会还不确定，可现在检查报告都出来了，他就是外星人啊！” “爸，他们胡说，你怎么也胡说呢，他是我男朋友，我与他朝夕相处，怎么可能是外星人，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楚安安说了半天，楚正甫一直劝她要相信科学，不要被外星生物骗了。 楚安安气不过，又点开了孟柔的那条全球搜。 “就是他们，和我在那个星球见到的生物一样，后背有两个对称的圆锥一样的疤痕，而且血是黑色的。”孟柔上传了十几秒的视频。 “你咋知道他们的血是黑色的？你当时不是被拿去做实验了么。”下面有网友提问。 “当时，有一个外星人在做实验时，手不小心割破了，就流出了黑色的血。”孟柔回复第一个热评。 “之前咋不说呢？早知道是这样，验验大家血的颜色不就知道谁是外星人了？” “我实在是受了太大的惊吓，不敢去回忆，把这事都给忘了，今天看到thr基地人员的体检内容，才想起来。”孟柔回复第二个热评。 “行了，孟柔小姐姐多不容易，你们干嘛站在道德制高点说人家？” “就是，要是被抓的是你，心理素质说不定还不如人家呢，回来估计就疯了。” “烦死了，在哪都能看到你们吵来吵去的，现在关键的是外星人，瞎吵吵什么呢。” 【姚夭夭家】 “看到了？”楚正甫指着大屏幕上出现的体检报告，“夏珂、陈星曜都是外星人，血是黑色的，还有与你们人类很不一样的生命体征。” 姚夭夭看着屏幕，她想到塔流星人可能会曝光thr基地，但这个基地本身是为了保护地球的，即便被大家知道，顶多就是解散，不会有什么大的伤害，所以一直没有想通塔流星人大费周折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夏珂他们居然也是外星人。 thr——她曾经问过夏可可这个缩写是什么意思，回答是“同行人”的拼音缩写。 虽然当时觉得好像有点牵强，但起码还是有深意的，大家都是对启元大灾心存困惑的人，都是为了保护地球想出一份力的人，也算是同行人了。 现在看来，这个thr应该是“third”的简写，或许它真正的含义是“thethirdcivilization”（第三文明）。 而夏珂不止一次说过，想和她一起去遥远的星球过自由的生活，那也算得上是暗示了，因为他知道他们不是一个星球的人，在地球呆下去，总有一天会为了各自的星球而战。 “宇宙之大，不是你们小小的人类能想象的，”楚正甫看出了姚夭夭的惊讶，“有外星人并不稀奇，可笑的是，你自从来到启元世纪，一直说要保护你们的地球，可却与另一个星球的人联系紧密，你说，其他人要是知道了，还会把你当成地球人吗？” 姚夭夭没有说话，继续盯着屏幕，上面正在直播医院的场景。 “夏珂和陈星曜出来了，那两个外星人出来了！”镜头里有高呼的声音。 “在地球装什么歌手，骗了那么多人的感情，真恶心。” “那个还是什么心外科医生呢，说不定就是他害死了多少人。” “天哪，你说，那个夏珂会不会在做手术的时候给病人植入什么芯片，这也太可怕了。” 不知道这是哪家公司做的直播，镜头里乱哄哄的，嘈杂一片。 夏珂和陈星曜在人群中被人押着出来了，他们的脸色都惨白，眼睛都半闭着，看起来很没有精神的样子。 楚安安也看到了这个直播，一直在医院外等着，看到陈星曜后，忍不住喊道：“星曜，星曜！星曜！！” 陈星曜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费力地抬了抬眼皮，朝这边侧了一下头。 “这就是陈星曜那个女朋友吧——”周围有人认出了楚安安。 “就是她，我去，还敢跑出来这么高调地喊他。” “她不是也有很大力气么，这也挺奇怪的，说不定也是个外星人。” “对啊，之前那个粉丝道歉道得莫名其妙的，说不定就是被外星人威胁了。” 记者很快把楚安安围了个水泄不通，楚安安根本走不到陈星曜旁边去，只能眼看着他被带走了。 “陈星曜的女朋友，麻烦你说一下陈星曜平时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你知道他的血是黑色的吗？” “他有没有和你说起过什么奇怪的事？和外星有关的。” “现在他是外星人证据确凿，你有什么想说的？还把他当男朋友吗？” “……” “你们胡说！他不是什么外星人，他是陈星曜啊，是歌手，是唱歌很好听的歌手啊！”楚安安尽力辩解道，“他没有什么异常，就是一个正常的人，他做慈善、关心粉丝，至于——至于血——我——” 楚安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之前，星曜工作室员工体检的时候，经纪人就说过，星曜从来不和他们一起体检，都是去夏珂所在的医院单独体检的。 “星曜比较相信夏珂，他可能怕一些医院把他的个人信息泄露出去，也是安全起见。”经纪人当时是这么说的。 “楚安安，你怎么话说一半不说了，是想起什么了吗？” 那些记者都是鬼精鬼精的，一下就捕捉到了楚安安表情的变化，大做文章。 “我——”楚安安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可后面也都是人，她被推来推去，完全没有退路。 这次，没有人来救她了，陈星曜不在，连她哥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不会的，不会的……” 到后来，楚安安嘴里一直念叨这几个字，那些记者都不耐烦了，直到有人拽住了楚安安的胳膊往外拉。 第167章 小院 那人把楚安安一把塞进了车里，然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你谁啊？！”楚安安还没反应过来，发现车已经开动了。 对方戴着黑色的帽子和黑色的口罩，楚安安以为自己遇到人口拐卖的了。 “你是楚立昂的妹妹楚安安，对吧？”对方仔细打量了一下她，“可别弄错了。” 楚安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很快摇了摇头：“你，你是不是想要钱？实话和你说，我哥联系不到，星曜你刚刚也看到了，你们绑了我连讨钱的地方都没有。” “你爸可是着名科学家，你妈可是着名设计师。”对方看了楚安安一眼，似乎笑了一声。 “他们——他们又没什么钱。”楚安安自己都心虚了，最后几个字跟蚊子哼似的。 “不过，我也是真的好奇，你男朋友是外星人，你之前就没有察觉到什么不一样？” 楚安安眼睛圆瞪，怒视着眼前这个陌生人：“他不是什么外星人，你们这些骗子！” “这可是经过多方监督的医学鉴定，几乎没有可能造假，外星人身份怕是实锤了，不过他有没有干害人类的事，这倒是还不好说。” “连脸都不敢露出来，”楚安安瞪了他一眼，“我看你才是外星人！放我下去！” 楚安安一边说一边就要开车门，对方按住了她的手腕，楚安安跌在了车座靠背上。 “要不是我哥让我来，我才懒得管什么歌星的女朋友。”谈子祺一把扯下了口罩，“楚立昂前辈怎么会有你这么聒噪的妹妹。” 楚安安愣了一下，这小子看起来也没多大，长得——也还不错，倒不像是什么坏人。 但是——楚安安一想到他刚刚是怎么说陈星曜的，就气不打一处来。 “救命啊！绑架啦！救命——”楚安安挣脱了谈子祺的手，却听到车响了一声，车门被锁死了。 “你喊吧，这车隔音效果好得很，你喊破喉咙也没用。” 谈子祺靠在车座后背上，双手撑着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楚安安朝外面看了看，果然，路过的行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你抓我到底要干什么？” 楚安安见大喊也没用，就不做这无用功了。 “不干嘛，我哥要。”谈子祺拿出手机像是要给谁发消息。 “你哥？”楚安安脑子里一下闪现了黑道老大的样子。 她楚安安不算什么国色天香，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可爱，怎么会有黑道老大指名要她呢？ 该不会是这黑道老大见多了美艳型的，想换个口味了吧。 但是，现在治安还不错，怎么还有黑道老大啊？ 楚安安越想越害怕，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场景：身高两三米的黑道老大提溜着她的衣服，把她扔到了一个角落里。 等等——楚安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可是大力士啊！她不怕什么黑道老大。 可刚刚——怎么，都打不过面前这个小子呢？ “想什么呢？”谈子祺一脸鄙夷地看着楚安安，“你这表情，从好奇到惊讶，再到恐惧，现在怎么又淡定起来了？不愧是歌星的女朋友，短短几秒，就展现出了良好的演技。” 楚安安没理他，把手握成拳头朝玻璃砸去。 哼！让你唧唧歪歪，本小姐马上就要出去了！ 楚安安的心理活动还没有结束，手上就一阵火辣辣的疼。 “哎哟！”楚安安感觉手整个麻木了。 谈子祺被楚安安整懵了，这女人怎么回事，要自残了？这可是和钢铁一样坚固的玻璃，她居然想徒手劈开？ “不是，这倒也不必——”谈子祺怕她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就是——” “不就是黑社会老大吗？你们做这么多亏心事，会遭报应的。” 楚安安又气又急，手还特别疼，脸也因此涨得通红。 谈子祺笑出了声：“哈哈哈，你这想什么呢？就你这柴油脑子，还想当老大的女人？” “你不就是黑社会的吗？还有你嘴里那个哥，不就是黑社会老大吗？” “噢，”谈子祺看了看楚安安，觉得她太蠢了，不如逗一逗她，“是，我大哥嘛，确实，这都被你看穿了，看来还是我掩饰得不够好。” “奇了怪了，我这力气怎么都没有了。”楚安安嘟囔道。 “是这样，我老大呢，听说过你天生神力，这车呢，是专门找的，你别想着砸开了。还有，本人不才，跆拳道黑带。” “你们这些败类，”楚安安尝试无果，“告诉你老大，他要是对我做什么，我立马咬舌自尽！” 谈子祺心里暗笑，脸上却不动声色：“那陈星曜就真的没人救了。” 十分钟后，车停了下来。谈子祺开了门，下去后，拽着楚安安的胳膊进了院子。 楚安安启动了“一级戒备”，想着要是黑老大真的对她动手动脚，她就飞起一脚—— 咦——楚安安还没来得及想象那残忍的一幕，看到院子里只有一个在浇水的白发老头。 这老头看起来很慈祥，而且神采奕奕的，怎么都不像是个坏人。 这院子也一片安静祥和，各种各样的花草打理得井井有条，院子右侧放着一把藤椅，轻轻晃动着，说是个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知人知面不知心，楚安安还是壮了壮胆，清了清嗓子问道：“你这老头难道——难道就是黑老大，你抓我干啥？” “爷爷，她胡言乱语，你不要放在心上。”谈子祺忙捂住了楚安安的嘴。 谈争华看了看楚安安，摸着白胡子笑了。 “我们谈家呀——三代都是儿子孙子的，你这小姑娘古灵精怪的，是我孙女就好了。” “你那个大哥呢？”楚安安这才感觉自己被谈子祺骗了。 “我哥还有别的事忙，你暂时住在这里，哪也不许去。”谈子祺指了指院子，“我爷爷这里环境好，什么都有。” “我凭什么听你的？”楚安安觉得莫名其妙，但看那白胡子老头慈祥又亲切，也不好大喊大叫，只好冲谈子祺龇牙咧嘴地礼貌着。 “你认识姚夭夭吗？”谈子祺问道。 “当然，夭夭是我准嫂子。” “是谁的准嫂子还说不定呢，”谈子祺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过是她让我哥把你带来这里的，信不信由你。” 第168章 基因分析(一) “最新讯息：本次thr基地及其成员均由某大学新任老师姚夭夭举报，她也是《远古奇幻录》的作者。据悉姚本身也是thr基地成员，至于她为何突然举报，原因还在调查中……” “我去，姚夭夭举报的？她居然也是thr基地成员？” “她难道也是外星人吗？” “能写出《远古奇幻录》的怎么可能是外星人，那本书里满是对我们星球的爱啊！” “外星人也爱地球呢，所以才想驱逐我们，把它占为己有。” “绝对是假的，这是我一个老师，不可能。” “我也是x大文物专业的，姚老师不可能。” “你们这些大学生懂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 “……” 这番讨论还没有结束，一个视频就火速蹿红网络。 “很抱歉，同事们、同学们，我是姚夭夭。我确实是thr基地的成员，而且我一早就知道他们是外星人，之所以现在才说出来，是因为他们要杀我灭口……” “打脸不？姚夭夭的学生，脸疼不？” “这视频可是贴了星球非伪造标志的，姚夭夭亲口说的，请问各位书迷还要替她说话吗？” “亏我那么喜欢那本书，那么喜欢她，她居然早就背叛了我们。” “烧了《远古奇幻录》。” “看着挺漂亮，其实就是个败类。” “……” 【小院】 “夭夭姐——”楚安安看着小屏幕上姚夭夭的脸惊呆了，“我不信，夭夭姐不会干这种事，星曜也不是什么外星人，这一定是出什么问题了。” 谈子祺也在看这个视频，但他脸上似乎没有什么波澜。 “你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夭夭姐问清楚！”楚安安顾不得照顾旁边爷爷的面子了，她在这呆了这两个小时没有闹，已经算很给他们面子了。 谈子祺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院子门开了，两个穿黑色衣服，戴黑色帽子和智能眼镜的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机器人。 “哥，你终于来了。”谈子祺站起身，冲后面那个戴帽子的人鞠了一躬，“院长，您也来了。” “你就是楚安安？” “你——你就是黑老大？”楚安安打量了一下来人，还说什么不是黑老大，就他这装备，一身黑，看不清长相，妥妥的黑老大。 楚安安本来做好了打算，这个黑老大要是逼她做什么事，她就骂他、打他，实在不行，她就一头撞墙上—— 可来人摘下了帽子和眼镜：“你好，我是代尧，很抱歉冒昧地把你带到这里来，因为关系到地球的未来，有件事需要你配合。” 长得倒是一脸正气，说话也挺礼貌的，不像那个谈子祺一脸欠打的样子，楚安安刚要发的火一下子被浇灭了。 “什么事？”即便他很礼貌，楚安安心里还是不痛快，没好气地问道。 “我们需要对你的基因进行详细分析，希望你能同意。”代尧直接说道。 没听错吧？楚安安哭笑不得，这魔幻的世界，先是说星曜是外星人，然后莫名其妙被带到这个地方，限制了自由不说，现在居然还要分析她的基因？ “凭什么？你们本身就侵犯了我的人身自由权，还要怎么样？” “我们知道这对你来说难以理解，不过，我保证，无论分析结果如何，除了必要的使用，你的基因数据绝对不会被泄露出去。” “我怎么相信你们？而且我根本没有义务这么做，把手机还给我，我要走了。” 楚安安对这一切无厘头的事件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她只想去找陈星曜。 “只有这样，陈星曜或许才有救。” 代尧的声音依旧冷静，不容置疑的语气，楚安安愣了一下。 “这是我的证件，”代尧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又指着身后的人，“我身后这位是国家x医学研究所的董院士，也是你哥一直敬重的前辈，想必你也听说过吧。” 代尧身后的人也取下了眼镜和帽子，冲楚安安点了点头。 楚安安的确认识他，楚立昂房间里有他和董院士的合照，而且楚安安知道，每逢节日，楚立昂都会去看望这位前辈。 她又仔细看了看代尧的证件，怪不得那个谈子祺什么都不肯说，而且也不怕她闹，这个代尧真确实不简单。这样看，他刚刚征求她的意见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而且，听说你有着常人没有的力气，你就不好奇是为什么吗？”谈子祺看楚安安态度变了，便在一旁补充道。 “真的能救星曜吗？”楚安安没理谈子祺，将证件还给了代尧，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只是有这个可能。”代尧也不想骗她，“但是，我可以确定，对你的基因分析必然会影响到人类的未来。” 楚安安看了看董院士，沉默了几秒：“董院士来了，我哥却没有来，他是不是也遇到危险了？” “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们也只知道一部分信息，由于要保密无法分享。” “分析吧。”楚安安的眼神落在了谈子祺爷爷的一盆花上，“你们要抽血还是怎么样，我都没意见了。” “这个基因分析比较复杂，麻烦你跟我们进来。”代尧说完，便走进了屋门，董院士和机器人也进去了，楚安安跟了进去。 谈子祺和他爷爷留在了院子里。 谈子祺的爷爷还在照料那些花花草草，似乎对刚刚的事毫不在意。 “爷爷，姜还是老的辣，这外星人都在地球上闹成这样了，您一点也不担心，刚刚他们说了这么些话，您都没抬头看一下。”谈子祺扶着他爷爷坐在了藤椅上。 “学了一辈子医，看了一辈子病，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也听过各种各样的怪事。”谈争华看着一院子的花草，“这外星人、地球人，不过都是宇宙中的渺小生物而已。老了，新鲜感、害怕劲都没了。” “你都不为你孙子我担心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谈争华看着脚边的花草说道，“宇宙之中有一只手，好的坏不了，坏的好不了。” 第169章 基因分析(二) “这几个序列确实很奇怪。”董院士指着机器人屏幕上显示的密密麻麻的东西说道，“这不是人类体内有的。” 已经两天一夜的，楚安安一直呆在谈争华这里，谈子祺也没走，只有代尧出去了几次。 这个分析实在是太慢了，而且楚安安根本不信他们能分析出什么来。 她的血可是红色的，而且她的长相什么的，分明就是人类，楚安安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所以，听到董院士说有几个序列很奇怪的时候，楚安安皱了皱眉头，把脸凑了过去。 “这些东西看起来都一模一样，哪里不一样了。”楚安安低声嘟囔道。 “但是人类的基因还是占大部分，这样看来，如果她的父母其中一方不是人类，那身上也大概率有人类的基因，而另一方应该是人类没错了。”董院士划了几下屏幕，继续说道。 代尧下意识看了一眼楚安安，楚安安注意到了。 “我真不是外星人，”楚安安又回头看了看谈子祺，他的眼神更是充满怀疑。 冲周围看了看，拿起一块刀片割了一下自己的大拇指。 “我的血是红色的。”楚安安忍着疼指着流出来鲜红的血说道。 “你别着急，”代尧示意谈子祺去找创可贴来，“我们只是在分析，没有敌意，你别害怕。” “给。”谈子祺撕了一个创可贴，“你这人，性子这么急，立马就开始放血了。” “还不是因为你——”楚安安没好气地说道，伸手想拿过创可贴。 谈子祺低头仔细看了看楚安安的伤口，很长一道口子，对自己竟然这么狠。 “看你这样子，我给你贴吧，伸手。” 楚安安感觉手疼得厉害，刚刚没控制好，划的口子太大了，心里虽然很不情愿，还是把手伸出去了。 “和医院那边的基因资料比照结果呢？”代尧看楚安安没事了，继续问道。 “还差一点，”董院士指了指屏幕，“98%了，很快就能出结果了。” “不是分析她的基因就行了吗？还要和什么比照啊？”谈子祺看了一眼屏幕，有点不解。 “比照她和陈星曜的。”代尧平静地说道。 话音刚落，屏幕上的进度条加载变成了100%，出现了“查看分析报告”的选项。 董院士点开了报告。 楚安安并不懂医学方面的东西，盯着屏幕看了许久，也不知道结果究竟是什么，什么蛋白，什么血清，乱七八糟的。 谈子祺是学传染病方面的，略懂一些。 “董院士，如果我的解读没问题的话，这报告的意思是，楚安安、陈星曜的基因完全不是一类。” 董院士点了点头：“细节暂且不说，总体而言，确实是这样。” “那怎么可能呢？她和人类的基因不是一类，和外星人的也不是一类，难道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谈子祺自言自语道。 “你是臭水沟里蹦出来的。”楚安安瞪了谈子祺一眼。 “除非——”谈子祺突然抬头盯着楚安安，“除非地球之外，有两个外星文明，她和陈星曜都不是人类，但也不是来自同一星球的外星人。” 代尧没有说话，继续盯着屏幕，董院士赞同地点了点头。 “哪有那么多外星人啊？你写科幻小说呢？”楚安安下意识地反驳道。 他们都说陈星曜是外星人，这两天她虽然嘴上说肯定不是，但是心里其实已经是半信半疑的了，可现在又说她也是外星人，而且有两种外星人，这不是瞎扯吗？ “安安，还需要你配合另外一项检查。” “什么？” “脑部检查。”董院士仔细看了看分析报告后说道，“你的基因里并没有会让你拥有异于常人力气的序列，这样看来，你的大力气可能是非自然因素造成。” “可是之前不是做过脑部检查了吗？” “之前的脑部检查对常人来说，已经算是比较精细的检查了，但是如果是高级外星文明做了什么手脚，那就需要更进一步的检查。” “不可能，我记忆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外星人，他们怎么可能对我的大脑做什么手脚。” 董院士不知道该说什么，抬头看了看代尧。 “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不管是你的亲人还是朋友，都可能有问题，你或许只是不记得了，或者根本没有察觉到。” “算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楚安安叹了一口气，“我难道有别的选择吗……” “那就现在开始吧，越快越好。”代尧冲董院士说道，“辛苦了。” “哥，我也帮着查吧，毕竟也是学医的，可以打个下手。” 代尧点了点头，他的智能眼镜提示收到了一条消息，看了一之后，便走了出去。 谈争华在院子里散步，锻炼身体。 “谈爷爷，这两天实在是打扰您的清静了，等任务一结束，我们就离开这。” 谈争华摆了摆手：“自从退休了，他奶奶也走了，我一个人在这呆着，清净倒是清静，有时候倒也挺孤单的，这两天还有点烟火气，挺好的。” “谢谢谈爷爷，我还有一点工作上的事，先走了。” “去吧。”谈争华摆了摆手，目送代尧走出了院门。 董院士和谈子祺检查了一下午，都没有什么眉目。 “行了，暂停一会。”谈争华指了指院子，“机器人把菜都做好了，人家姑娘也饿了一天了，出来吃饭吧。” 谈争华是有名的医学界专家，董院士也得称他一声前辈，听到他这么说，便和谈子祺出来了。 楚安安一下午都呆在那个机器检测仪旁边，啥都干不了，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了。 “有眉目了吗？”谈争华看董院士和谈子祺一脸疲惫，也不怎么说话便问道。 谈子祺摇了摇头：“没什么异样，她脑子难道真的是正常的？” 楚安安踢了谈子祺一脚，谈子祺咧了咧嘴。 “按照代尧的说法，楚安安大脑里应该是有外来的东西的，但是——”董院士眉头紧锁，还在思考自己是漏掉了什么。 第170章 苍蝇与牛奶瓶 “这孩子，就算没生过什么大病，从小到大也应该是做过常规体检的，我们现在的体检都有脑部疾病排查，这么多年都没有异常报告，说明不是那么容易查出来的。”谈争华看了看楚安安说道。 “您的意思是查不出来了？”董院士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但就算技术再高明，也总会有破绽吧。 “如果她真的被植入了芯片一类的东西，估计是类人类细胞的。”谈争华继续说，“这一点还是楚立昂之前在人工智能医学大会的小型研讨会上提出来的。” “我哥？”楚安安下意识嘀咕道。 “她已经几天没有回家了，也和外界断了联系，如果代尧收到的消息是真的，那对方肯定会有所行动，实时监测着她的大脑活动就好了。” 董院士点了点头，谈老前辈说得有道理。 下午，董院士和谈子祺继续做细胞筛查，与此同时，楚安安的大脑也接受实时监测。 【姚夭夭家】 楚正甫给楚安安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打通，去楚安安住的地方、楚立昂家都没找到她。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怎么回事，”楚正甫一直联系不上楚安安，觉得可能出事了。 “教授，温司令来了。”裴羽儿看了看管家机器人的显示屏。 “他来干什么？”楚正甫犹豫了一下，让机器人打开了门。 “教授，”温枫眠进来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正甫，“处理得怎么样？” “很顺利。”楚正甫快速按掉了给楚安安的电话。 “我听说，你女儿联系不上了。” 楚正甫瞪了裴羽儿一眼，这些仿人类机器人就是不靠谱，数据分享，他这里的事塔流星的高层都知道。 “你也知道，她喜欢那个陈星曜，估计是心情不好，等想通了，过两天就回来了。” “她身上有我们塔流星人的基因，而且她本应是我们计划的实验对象。” 楚正甫没有接话，似乎并不想顺着温枫眠的意思聊下去。 “不要以为塔流星和首领看重科学研究，你就可以任性妄为。你本身就不是纯粹的塔流星人，叫你一声教授也只是看在那一半血液的面子上。” 楚正甫的脸有些涨红，但他怒而不语。 “人类才会因为尴尬、害羞、恼怒脸红，塔流星人不会。”温枫眠的语气里有挑衅也有鄙夷。 楚正甫竭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脸却因为愠怒而更红了。 “现在，楚立昂、姚夭夭还有第三文明的人都在控制之中，你那个女儿要是记起什么东西，或是发现了什么出去乱说，我们军方可不会饶了你。” 楚正甫知道温枫眠说这话一点都不是威胁，他是司令，如若首领要在他和温枫眠间做取舍，首领定会偏向温枫眠。 “我已经让他们启动楚安安的芯片程序了，相信她很快就会乖乖回来了。”温枫眠说完就朝楼上走。 “你怎么能擅作主张——”楚正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温枫眠打断了。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有一点人类的悲悯，那就启动她芯片的自毁程序，是让她不自由地活着还是痛快地死去都由你说了算。” 温枫眠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强硬，楚正甫的手握成了拳头，最终什么也没说。 温枫眠推开门，看到姚夭夭坐在落地窗前看着远方的城市，小火团蜷缩在她腿上。 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很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姚夭夭甚至都没有转过身看看他，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不想看。 “姚老师，又见面了。”温枫眠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语气轻蔑地说道。 姚夭夭没有说话，就连小火团也一动不动，尾巴微微摆了摆表示它还在线。 “不愧是在时空隧道里呆了几百年的人，面对朋友的欺骗、地球的危机还能这么淡定。”温枫眠倒也不恼，似乎预料到了姚夭夭的反应，“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这应该是个上好的人类标本，甚至还曾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把你做成标本似乎有点可惜。” 小火团似乎听懂了温枫眠的话，突然抖了抖身体站了起来，毛似乎都跟着竖起来了，姚夭夭摸了摸小火团的头，让它平静了下来。 “你从我手里救走了那个孙童希，又有什么用呢？”温枫眠继续说道，“现在，她还不是在我手里。” 姚夭夭本不想搭理他，但是心里确实记挂着孙童希，她之前一直在thr基地恢复。 “你把她怎么样了？” “终于说话了。她现在那个样子，半死不活，做标本我都嫌难看。但她倒是帮了我们一个忙，你们地球的医院发现了她，报了警，警察调查到存在两个孙童希，最后发现那个孙童希是机器人，人们都说是thr基地干得好事，还有她那对本该早就死了的父母在医院守着她呢。不过——” 温枫眠站起身走到了姚夭夭身边：“不过，你现在在我手里了，还是这么迷人，有时候，我甚至都忘了你是低下的人类生物。” “每个文明都是平等的，生物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邪恶的文明、邪恶的生物才是令人最不耻的。”姚夭夭听到孙童希在医院松了一口气。 “平等、正义、善良，这些词不过是你们人类认可的东西罢了，你们编织了关于仁义道德的谎言，还把所有人骗了进去。文明——尤其是星际文明只论强弱，我们高等文明弄死你们不过是一挥手的事。” “人类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 “几世纪以前，你们人类不是有一个文学家写过苍蝇掉进牛奶瓶的故事吗？上帝袖手旁观。你们人类就是那只苍蝇，任由摆布。” 见姚夭夭不说话，温枫眠把手搭在了她的右肩膀：“留着你们只是为了一个实验而已，别以为你们人类有多强大。” 姚夭夭甩了一下肩膀，温枫眠的手被甩了下去。 “今天只是来看看你，等我们的计划顺利实施了，我再想想要不要把你做成标本。” 温枫眠说完，便开了门出去了。